《枭后》 第一章 红衣而死,化为厉鬼 第一章红衣而死,化为厉鬼 水夕月在狂奔,大红的嫁衣早己零乱不堪,不顾身后几个丫环、婆子的阻拦,疯也似的冲进院子。 这是四皇子齐斐玉的府第,也是她今天大红花轿抬进来的地方。 只不过原本四皇子妃,却被告之成了陪嫁的藤妾 “水夫人,你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殿下和皇子妃正在喝交杯酒!”一个婆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水夕月的衣裳,使劲往后拉,另外几个丫环、婆子过来,拧她腰的拧她腰,踢她腿的踢她腿。 “我要见四皇子!四皇子……”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水夕月挣扎着对着里面大声的叫了起来,然后腿骨剧烈一痛,被人一脚踢翻在地,过来两个人,按着她跪趴了院门口。 “怎么这么没规矩?大喜的日子还不让人安生!”穿着华美嫁裳的水心蕊出现在门口,大红的八片凤尾裙,头上戴着代表四皇子妃身份的金冠,贵气优雅,仪态万千。 那是她的嫡长姐。 看着出现在屋门口的水心蕊,水夕月脑海中浮现出未嫁之前水心蕊的笑言:“三妹,这京城之中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羡慕你得了一位好夫君。” 可现在呢?她却被告知她只是水心蕊陪嫁过来的藤妾。 “为什么?”水夕月被几个人按趴在尘土里,只能屈辱的抬起脸,费劲的看着眼前的水心蕊。 “为什么?”水心蕊俯视着水夕月,因为奔跑挣扎鬓发己乱,水夕月身上的红裳沾染了泥尘,那张脸也显得脏乱不堪,看到她如此狼狈,心里不由一阵舒畅得意。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最主要的是你没用了,现在不但不能帮四皇子,而且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前朝余孽的身份,放在哪里都是可诛的,你觉得今天四皇子还会娶你当正妃吗?” 余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水夕月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用力的挣扎起来,狠狠的瞪着水心蕊。 “大胆,居然敢这么瞪着四皇子妃!”水心蕊的丫环云香过来,照着水夕月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立时,水夕月嘴角鲜血便淌了下来。 “一会赐你毒酒,你还是好好的回去候着恩旨吧!前朝余孽想暗杀四皇子,被四皇子发现之后畏罪自尽,这样的理由不错吧!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你那个下贱的娘了!” 欣赏着水夕月被自己的丫环凌辱,水心蕊得意洋洋的道。 “我娘呢?”水夕月沙哑着声音艰难的道,不详的预感让她按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出嫁之前,娘亲自送自己上了花轿,而后自己就看到夫人把娘给带走了! “你娘自己手贱,要和丫环一起喂狼狗,这会应当是不小心被狼狗给活生生咬死了吧!真是可怜啊,听说你一上花轿,你娘就被咬死的,那条大的狼狗饿了那么多天,所以把你娘的身体直接啃掉了一大半。” 水心蕊心里舒爽,脸上却带着一副哀伤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 娘被狼狗咬死了?水夕月的手再撑不住,蓦地瘫在地上,绝望的盯着水心蕊,眼底一片死灰般的血红。 原来不只是自己,连娘亲也受了自己的牵连。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水夕月颤抖着声音,紧紧的盯着水心蕊。 水心蕊缓步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俯视着她,唇角笑容妩媚恶毒。 “你不过是一个庶女,凭什么成为四皇子妃?如果不是因为你舅家当年还有一部分势力留下,四皇子殿下要用到,你以为凭你一个庶女就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眸?不过现在你也没什么价值了,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坐上四皇子妃的位置吧?” “你知道你舅舅家为什么会抄家,而且一抄就抄出谋反的证据?当然是四皇子殿下告的秘,而里面写的许多秘事都是你告诉四皇子殿下的,否则殿下也不会知道这些秘事,那些抄出来的信件,还是殿下派人偷偷放进去的,自然一找一个准。” “你舅舅家满门抄斩,现在就只死剩下你娘一个人了,不过现在一个也没剩下了!”…… 水心蕊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一句句话,更象是一把刀子,在狠狠的捅着她的心,将五脏六腑全搅个粉碎。 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唇角鲜血慢慢挂落,但更红的都是她的眼眸,血色的眸子里只有水心蕊得意的笑脸。 好一个温柔端庄的大姐姐,好一个情深似海的四皇子殿下。 却原来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而识人不清的她不但害了自己,也害得娘亲和舅舅一家。 胸中的愤怒和疼痛涨裂出来,血红的眼眸带着戾气狠狠的盯着水心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水夕月蓦地推开压着她手脚的下人,狠狠的往水心蕊撞去,之前跑过来匆匆藏在袖中的匕首化做一道寒光。 寒光入体,鲜血横流,但没等水夕月细看,就见屋内冲出一人,对着她当胸一掌,她被打的后退两步,头重重的撞在门口的青砖上,血顺着头发往下淌下来,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血色的眼中模糊的映出四皇子齐斐玉的脸。 身子重重的摔落下来,只是至死,她都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齐斐玉,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个森冷的笑意。 据说红衣而死,化为厉鬼,为了复仇,再不入轮回! 头重重的撞在青砖上的疼痛,临死前绝望而惨烈的反击…… 黑暗之中惊醒过来,水夕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砰砰直跳,所有的一切都仿若在眼下,但眼下这是哪里? 意识昏昏沉沉之中,一阵冷风吹来,她蓦地翻身坐起,扯过一件东西,稳住身形。 入目是一条潮湿的溪水,湍急的溪水溅起细细的水花,有几滴落在她乌黑的秀发边,溅得她的发丝泛起淡淡的潮意,看着四周光线渐暗,竟然己是黄昏,太阳落后的寒意,让她哆嗦了一下。 头脑中一阵迷乱,她不是死了吗? 第二章 复仇,从静心庵开始 第二章复仇,从静心庵开始 昏沉沉的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段记忆: 祈阳侯风佐的嫡四女风浅幽,其母为风佐的平妻洛氏,传因其幼时疯病发作,与洛氏一起锁于高墙之内数年,最近因为外祖父的强势干预,才和洛氏一起从高墙内放了出来,而今天就是她为洛氏上山祈福的日子。 但是在祈完福下山的时候,陪她上山的丫环书儿疯了,居然要把风浅幽从车上推下来,无奈之下风浅幽只能看准一块草坡跳了下去,却不料滚落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草坡上面一块尖锐的石头,一下子撞死了! 脑海里属于风浅幽的那股子记忆一窝蜂般涌上过来…… “小姐,小姐,您……您没事吧?”一个狼狈的丫头连滚带爬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号啕大哭了起来。 “小姐,您吓死奴婢了,您怎么就跳下车了?这要是真有个好歹,夫人可怎么办?这还让她怎么活啊?” 眼前的丫环是风浅幽的贴身丫环书兰。 听着她的话,被记忆冲的茫茫然的心急促的狂跳了起来,手微微颤抖着摸上书兰的脸,那种带着温度的体温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居然是真实的!一股难以难述的狂喜瞬间涌上了心头,随即在心里狂笑起来,她重生了? 苍天有眼,她没有变成厉鬼,竟然重生了!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现在轮到她把他们送到九幽地府去了…… 只是她不再是右相府的三女儿水夕月,而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风浅幽。 但眼下她的危机也来了…… 这事跟齐斐玉有关,上一世婚礼迎娶的时候,贴身丫环晴玉听到齐斐玉私下里和谋士在谋划此事,晴玉偷偷的告诉了她,但还没等她去问齐斐玉,她就被送上了花轿…… 风浅幽上山祈福,被丫环推下马车,接下来齐斐玉就要出场了吧!英雄救美,然后带着衣衫不整的风浅幽回到京城,再造制风浅幽路遇匪人被劫的流言,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失了贞操,而这样的风浅幽就只能嫁给齐斐玉为妾一途了! 晴玉还说齐斐玉看中了风浅幽外祖父的势力。 想不到自己居然重生在风浅幽马上要出事的时候,真是苍天垂怜! “小……小姐,您……您怎么了?”书兰胆战心惊的看着风浅幽,只觉得小姐脸上的那种眼神,仿佛是从九幽地府爬上来的厉鬼,让她心里发憷。 “我没事,书兰,你还能走吗?”风浅幽强撑着想站起来,她现在的样子是极狼狈的,身上的衣裳有几条还被勾破了,这样的她当然不能出现在城门口,否则名节有亏。 “小姐,奴婢可以走,奴婢扶您起来!”见风浅幽强撑着想起身,书兰点头过来扶起风浅幽。 待得站直了身子,风浅幽看了看那条通往山下的大的官道,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冷笑,果断的对书兰道:“我们从坡下走,回山上去!” “小姐,这个时候不是应当回府吗?”书兰诧异的问道。 “不必,回山上,今天在山上的庵堂过夜!”风浅幽断然道,目光淡淡的扫过书兰,,再过一会儿,这段山路上马上就会出现齐斐玉了吧!可惜她不再是以往那个懦弱的风浅幽,所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回京。 被她黑幽幽的眸子一扫,书兰莫名的紧张,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的扶着风浅幽沿着溪流往前回走,溪流边不但有石块,还有成片的树木,很好的隐藏了她们的行踪,站在大路边并不能一眼看到下面有人。 祈福的庵堂其实就在溪流的尽头,溪流边的石子路极难行走,磕磕绊绊之中,两个人艰难的回到了静心庵。 天色己经暗了下来,守门的女尼听得敲门声,开门一看,见到狼狈不堪的主仆,愣了一下。 “这位师傅,路上车翻了打扰一夜可好?”风浅幽微身笑道。 “是,风四小姐请进!”女尼还认识风浅幽,当下客气的把她让进了庵堂之中。 待得重新梳洗毕,换过庵里女尼送过来的布衣居士服,风浅幽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股厉色,上一世,她的翅膀被血淋淋的折断,那么今生的复仇便从静心庵开始吧。 “小姐,书儿找来了!”书兰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 那个下死手要把自己推下手的丫环书儿吗?风浅幽的眸子冷凝了起来,自己等候她多时了…… 第三章 惩恶婢,抢时间 第三章惩恶婢,抢时间 原本风浅幽上山去静心庵祈福,只带着书兰就可以了,可是身为祈阳侯府的大夫人刘氏却一再表示出门在外,怕书兰一个人服侍不好风浅幽,就让丫环书儿也跟着自己。 刘氏为风浅幽准备了两辆马车,风浅幽在前面一辆大的马车中,两个丫环在后面那辆小的马车中,待得下山之时,书儿忽然说有事要跟风浅幽说,想跟风浅幽坐在一起,风浅幽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书儿就发疯一般的要把风浅幽推下马车,但好好的丫环会突然之间发疯吗?而且看这会的意思,又好了! “让她进来!你再去请庵堂里的主持师傅过来,说我有事相询。”风浅幽冷笑道。 书兰点头下去,不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长的秀丽的丫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风浅幽好生生的坐在那里,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整整齐齐,不由的一阵失望,她是陪着四皇子上上下下找遍了,找不到人,才重新回来看看的。 “跪下!”风浅幽眼眸一冷,厉声道。 “什么?”书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四小姐一向最温和,突然之间发难,把她吓了一跳,但随既反应过来,不服气的道,“四小姐为什么让我跪?我跑了那么多地方,一直在找小姐,小姐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罚我跪下,难道是以为我好欺侮?” 说着,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静心庵的主持师太跟着书兰进来,看到风浅幽在理事,也就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 看到有人进来,书儿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风浅幽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照着书儿狠狠的砸了过去。 茶杯在书儿脚边破碎,溅起的碎片还划破了书儿的脸,从来没见过风浅幽这么动怒过,书儿吓得脸色一白,竟然忘记了哭泣。 “哭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还不跪下!”风浅幽厉声斥道,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透着一股子冰寒嗜血的气息,看得书儿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待得跪到地上,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被个懦弱的四小姐吓的跪了下来,当下不由的又哭喊了起来:“四小姐是主子,我是丫环,四小姐说什么是什么,但你也得让我明白,到底我错在哪里,这样就算我被四小姐屈死了,我也是个明白的!” 风浅幽这会全身还痛,听得书儿哭喊,心头一阵烦燥:“好,好,你一个害主的丫环,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说要死个明白,那明儿回府之后,我就让你在父亲面前去说个明白!却不知道我们府上对于这种害主的恶奴会如何惩治。” “小……小姐,我……我没有害你,你是不是弄错了!”书儿想不到风浅幽会这么凌厉,吓得一哆嗦,结巴了两下,马上有持无恐的反口道,反正有大夫人在,四小姐拿自己也没办法。 “我说你害我就是你害了我,难不成侯府千金的耻辱还不能用一个丫环的鲜血来洗涮?”风浅幽冷笑一声,强霸道,“况且你何曾当我是主子,一口一个我,你这样的丫环,我还真使唤不起来!” 谁也没想到,温温柔柔的风浅幽会行此恶霸之事,一副我就是想这么说,你能怎么样的样子,再加上她之后的话,站在一边的静心庵庵主不由的抬起一双平静的眼睛,看了风浅幽一眼。 这位风四小姐跟传闻中的着实的不同啊! “麻烦庵主,把这个害主的恶奴关在一间空的屋子里去,明天我会让人把她带下山的!”风浅幽转向一边的庵主,道。 “好!”庵主点点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女尼,直接就把尚在哭喊的书儿给拉了下去。 待得书儿被拉下去,风浅幽才对庵主道:“庵主,能否借一匹马?” 上辈子,她可是知道这个静心庵虽然小,但背景很硬,所以后山处还有庵里养着的马匹。 “这个时候……”庵主犹豫了一下。 “我只是下山一趟,一会就回来,庵主请放心!”风浅幽低声恳切的道,纵然全身疼痛,这个时候,她也必须下山一趟,否则刘氏那里,必然又起妖娥子,她必须抢在刘氏有反应之前,想好应对的法子。 她现在,抢的就是时间! “好吧,只是山路崎岖,女施主要更加小心才是!”庵主稍稍迟疑了一下,待得看到风浅幽坚定的眼神,柔弱的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坚忍,眼神一幽,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四章 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第四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山路的确崎岖,风浅幽脸上蒙着一块纱巾,忍着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生疏的冲下山去。 她的骑术其实很差,勉强能上马而己,而且她现在的状态又不佳,路上唯有淡淡的月光,可见度不够,但风浅幽知道自己必须下山,必须传信给外祖,让外祖明天派人来接自己。 曾为宰相的外祖父洛明宇虽然和风浅幽只见过一面,但从他慈和的眼睛和激动的眼神中,风浅幽知道他对自己是极喜欢的,但和娘亲洛氏却有些隔骇,不过当娘亲的信偷偷寄到外祖父的府上时,外祖父还是立既来了祈阳侯府,把自己和娘亲强势的带出了那个封闭的院子。 而现在她唯一能求救的便是外祖父洛明宇。 牙齿紧咬着下唇,泛起的淡淡血色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在山下把自己写的信件交给路边驿站的伙计,才重新回到山上。 她清楚的知道,以齐斐玉的心性如果要算计风浅幽,必然布有后手,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往京城而去,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待得回到山上,庵外的一位小师傅接过马缰,她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书兰一脸紧张的半抱住她,发现她浑身冰凉,全身几乎被汗水浸透。 “小姐……奴婢去向庵里的师傅要点药,您稍稍涂抹一点。”书兰这会也想起风浅幽之前从马车里跳出来时,身上的伤处不少,急道。 “好,你……再跟师傅要些热水,然后回屋就行,我自己回去。”风浅幽强忍住一阵阵的昏眩,扶住边上的一棵树,对书兰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小姐您自己小心一点!”书兰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才匆匆的走了。 风浅幽强撑住自己娇弱的身子,一步一挪的往自己的香房走去,天色己完全的暗了下来,只隐隐有条小路在脚下。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小腿处之前就摔伤了,之后看着没流血了,也来不及包扎,这会骑马震了开来,随着她的走动,脚下缓缓的滴下血滴,就在她一路向前的小径上。 她这里努力的拖着自己的腿,咬牙强撑着自己回香房,却不知道自己经过的一块大的山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二个男子,正看着她凭着坚韧的意思,一步步往前,站在前面的男子一身浓重的黑色,那双俊美的眼眸阴森而诡谲。 “风佐的女儿?可真是有意思!”他俊美而妖娆的目光落在小径处的滴滴鲜血处,削薄的唇角微勾, “主子喜欢可以直接把人带走!”身后的侍卫恭敬的道,仿佛他们说的不是一位侯府千金,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物件而己。 “不必,先养着看着吧!”主子绝美的脸上露出森冷之极的笑容。 还真是有意思,自己不过是先来一步,居然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小丫头,柔弱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实在是有趣! 对别人狠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见惯了沙场生死的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应到那种从九幽地府爬出来的狠戾。 “那……主子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等后面的人一起再进京?”后面的侍卫迟疑了一下问道。 “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敢动本王!”俊美男子冷哼一声,抬起眼眸看了看京城方向,懒洋洋的道。 “可……可是,这样总是不太安全!”侍卫还是不死心的劝说道。 “走!”男子狭长的凤眸一闪,目光再次落到了在继续前行的风浅幽身上,玩味的多看了两眼,随后长身一跃,直接出了庵堂的高墙,落在外面的一匹神骏的黑马上,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跃到另一匹黑马上。 随后两匹马直往山下而去。 风浅幽并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人窥探,她强撑着回到香房的时候,书兰己经为她准备好了洗浴中的热水,待到扶着风浅幽进入浴桶,被暖暖的热水一泡,放松下来的风浅幽几乎是无知觉的晕睡了过去。 书兰一边抹眼泪一边替风浅幽清理,然后把晕睡过去的风浅幽扶上床,再给她身上细碎的伤口上药包扎。 第二天一大早,风浅幽是在一阵喧闹声中惊醒的…… 第五章 逼恶奴杖毙恶奴 第五章逼恶奴杖毙恶奴 “怎么回事?”风浅幽翻身坐起,对着站在门口,两手搓着在转地团团转着的书兰道。 “小姐,您终于醒了!”书兰欣喜的扑了过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风浅幽眸光闪了闪,又问道。 “是侯府里来的人找到了小姐,想接小姐回去,但洛相府也来了人,也想接小姐回去!”外面吵得厉害,书兰哪个也不敢得罪,只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扶我起来梳洗!”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冷,淡淡的道。 刘氏的人来得可真快,那么就让刘氏的人处置她自己的人吧…… 见自家小姐这么冷静,书兰莫名的也放松了下来,忙伺候风浅幽梳洗,待得梳洗完毕,风浅幽才坐下吩咐书兰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小姐,您果然在这里啊,夫人急的一晚上都没睡,生怕您出事!”进门的婆子是祈阳侯府大夫人刘氏的心腹于嬷嬷,看到风浅幽好生生的坐在那里,眼神一闪,便一脸欣喜的扑了过来。 接着进门的却是洛相府内院的一个管事嬷嬷李嬷嬷,进门之后先是恭敬的冲着风浅幽行了一礼,而后站立在一边也不言语,只冷冷的扫了一眼于嬷嬷。 哪个是真心当自己主子,哪个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两个之间高下立辩。 “于嬷嬷,母亲送我的丫环书儿是个害主的恶奴,按府里的规矩该如何处置?”风浅幽冷眼看着于嬷嬷,没理会她的话,直言问道。 “什……什么?”于嬷嬷想不到风浅幽二话不说,就直接把这么一个难题扔给她,一时间怔愣了两下,四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凌厉过,“书……书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莫不是上山的时候撞到了什么,痰迷了心窍不成!” “是不是痰迷了心窍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她想害死我,差一点点,我就命丧她手,这么一个恶奴,于嬷嬷可知道我们府上是怎么处治的?”风浅幽眼眸紧紧的盯着于嬷嬷,咄咄逼人的道。 “这……这会不会是个误会?”于嬷嬷呐呐的道,偷眼看了看风浅幽,不明白往日温温和和的四小姐,怎么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误会?好一个误会,一句误会就可以把个丫环谋害主子的事情一笔勾销,整个京城都没听过这样的事!”李嬷嬷冷声插嘴道,“莫如一会回去把丫环送上公堂,看看这丫环是不是真的痰迷了心窍,还是有人想害表小姐。” “这……这当然不能,不管书儿这丫环是不是真心谋害四小姐,回去之后必然杖毙,哪有恶奴想害主子不偿命的。” 于嬷嬷眼珠一转,马上笑道。 她其实很想扫掉风浅幽的威风,但却也知道有洛相府的人在边上虎视眈眈,自己不能因小失大,这真要是把人送到官府,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先把四小姐骗回府再说,等到了府里自有大夫人对付她。 “书儿就关在庵堂里,麻烦于嬷嬷派人去把她带过来!”风浅幽淡淡的道,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冷笑,她今天就是要让书儿亲口听到处置她的话,也免得她还心生枉念,以为刘氏为救她。 于嬷嬷不知道风浅幽是什么意思,待得想问,却见风浅幽一双美眸冰冷彻骨,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转过来,让她不由自主的避开,忙不迭的吩咐跟着来的婆子去把书儿带过来。 没一会功夫,书儿就被带了过来,看看到于嬷嬷,书儿大喜,还没待跪下,就大声的哭诉了起来:“嬷嬷,四小姐要打死我,她要屈打成招!” “嬷嬷,母亲给我的好奴才,开口闭口自称我,指着主子说她,难不成我们祈阳侯府还要留下这样的奴才不成!”风浅笑眉头一扬,冷笑道。 于嬷嬷的脸色一僵,目露怒色,她是刘氏最得力的心腹,平日里谁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被人如此讥嘲过,这不是生生的打她的脸吗,可眼下的局势,她又不得不忍下心头的怒气。 “四小姐,这个奴才的确是个恶奴,等到了山下,一定禀报夫人杖毙了她,但这会在山上,总是佛门清静之地,四小姐开口杖毙,闭口杖毙,总是会让人觉得四小姐刻薄寡恩,不敬佛祖!” 这是想拿这样的名声威胁自己了?风浅幽心头冷笑,斜睨着于嬷嬷道:“嬷嬷可以把她带到山门外杖毙,这样就不会亵渎了佛祖,至于刻薄,谁也不会认为杖毙了一个害主的恶奴,就是刻薄寡恩!” “可……”于嬷嬷额头上真的开始冒汗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柔弱的四小姐会这么犀利,而且一步也不肯退步。 “于嬷嬷救我,不是我想害四小姐的,是大……”在边上听了个清楚的书儿一听要马上杖毙自己,不由的大骇,一蹦就要跳起来说实话。 于嬷嬷一看不好,急对着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对着书儿冲过去,一个把手中的帕子塞在书儿的嘴中,另一个把她两只手背在身后,就往外拖。 “就依四小姐所言,这个贱丫头果然敢害主,就直接杖毙在山门之外。”于嬷嬷觉得背心处也被冷汗浸湿,眼中闪过一阵阴毒,她方才只想把四小姐骗下山,却没想到书儿会听到自己的话,突然暴起,差一点点就把大夫人供出来。 既然如此,这个丫头就不能留了,直接杖毙了了事,反正传出去,坏的也是四小姐的名声。 第六章 人证,留下来 第六章人证,留下来 “慢着!”风浅幽忽然脸色和缓了下来,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于嬷嬷原本我也只是吓吓她而己,想不到嬷嬷真的要她的性命,莫如把她送了官吧,总是一条性命,不能冤枉了去!说不定这里面还真的另有情由!说起来我跟这个丫环也无怨无仇的,她也不必来害我!” 于嬷嬷想不到事到临头风浅幽会变卦,一时间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她也有急智,立时义正辞严的道:“四小姐,这样的恶奴又岂能留她性命,若真是仁慈留了一命,以后这府里的下人还不得看样学样!” 事到如今了,这书儿也留不得了,否则就是一个祸害! 一句话,不杖毙书儿,祈阳侯府的下人们就有可能都干起危害主子的事。 “这……总是一条人命!”风浅幽越发的迟疑起来,心里却是冷笑。 她今天不但要让刘氏的人下令杖毙书儿,而且还要让人知道这是刘氏的人自己要求的,让别人也知道刘氏那个所谓的“慈悲”的面目是多么的虚假。 “恶奴的命又岂能跟四小姐的安危相提并论!”于嬷嬷一脸正色的道。 “既然于嬷嬷执意这么说,那就劳烦于嬷嬷监刑了,我这里先跟李嬷嬷去相府看望外祖父。”风浅幽站了起来,直接关门落锁,根本不容于嬷嬷有反悔的余地。 “四小姐……”于嬷嬷脸色一变,费了这么大一番心力,不但要亲自去治书儿的罪,而且还让四小姐去相府,大夫人那边绝饶不了自己。 “怎么,我不能去看看外祖父?”风浅幽冷冷的扫了于嬷嬷一眼,那双美眸中粼粼的杀气,愣是让于嬷嬷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风浅幽带着书兰,跟着洛相府的人扬长而去。 “李嬷嬷,外祖父的侍卫来了没?”坐在相府的马车中,风浅幽低声问道,之前她在给洛相的书信中,有提到让来外祖父派一个侍卫过来,先躲在山门处不必现身。 “听表小姐的吩咐,就在山门处!”李嬷嬷答道。 “让他把书儿劫了,送到外祖父在城外的别院去!”风浅幽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凌厉的冷笑,这么一个重要的人证,她当然不会任她真的死了! 布下的局,总有收网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用到书儿的! 一个被主子出卖了的丫环,这时候的心里应当是又惧又恨的吧! 马车停在了洛相府的门口,大门一开,大管家迎出了门外,看到风浅幽从马车上下来,忙过来行礼:“表小姐,您可来了,老爷都问了好几次了,您要是再不来,老爷都要自己上山去接您了!” “外祖父可是在书房?”风浅幽微笑着问道。 “正是,表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这会都快在书房里呆不下去了,一直转圈子哪!”年迈的管家乐呵呵的道。 “带我去看看!”风浅幽道。 跟着管家匆匆的来到洛明宇的书房,才到书房门前,就看到书房的门蓦地被打开,身着便装的洛明宇正大步走出来,看到风浅幽,立时停下脚步,手拈着几根花白的胡须,故作淡然的道:“幽儿回来了啊!” “是……外祖父……幽儿回来看您了!”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外祖父慈爱的看着她,莫名的想起前世枉死的舅舅,纵然她这会心志坚定,也不由的咽哽了起来,后退一步,双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给老人磕了三个头,一时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受欺负了?告诉外祖父,外祖父帮你出头!”洛相一把拉起风浅幽,心疼的哄道。 “祖父……祖父,府里有人要害我!”风浅幽一边哭着一边大声的告状,上一世,她错信了齐斐玉的话,说什么姐妹相和,合府上下要起心,才可以助他登上太子之位,让她不要斤斤计较一时的得失,忍一忍就过去了。 所以处处忍让,而最后却被水心蕊送上了死路。 这一世,她不会再忍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来人,拿我的贴子,请风佐过来!”看到脸色惨白,瘦弱不堪的外孙女,洛相勃然大怒。 “外祖父,您……您先别去请父亲过来,先……先请四皇子。”风浅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声道。 齐斐玉,上一世自己被他欺蒙一世,这一世,她从头上就要绝了他的念想!…… 第七章 静心庵吗?那可真巧了 第七章静心庵吗?那可真巧了 “洛相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四皇子齐斐玉站在廊下,听着自己府里来人的禀报,俊眉紧紧的皱起。 昨天他在山道上找了几个来回,居然都没有找到那个据说己摔了个半死的风四小姐,最后他甚至还去敲了山上静心庵的门,但静心庵的师太却以夜深不许男客入内为由,拒绝他进内查看。 下山之后,在府里稍稍睡了会,一大早便来到了祈阳侯府,这会正等着风浅幽的消息。 “没说,但是找的很急,说是洛相有急事相询!”过来报信的侍卫恭敬的回禀道。 “走!”稍稍想了想,齐斐玉便下了决心,对于这位现在虽然致仕却依然名满朝野的洛相,他可不敢慢待。 “四皇子要走了吗?琼叶这里还替四皇子准备了茶点,四皇子用一些再走!”廊下出现了风琼叶的身影,一身淡蓝色衣裳配着孔雀面的八幅裙面,秀发上高挑一支点珠的金簪,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含羞带怯的笑,悄到好处的表现了少女淡淡的眷恋。 看的齐斐玉不由的心头一荡,不由的停下身子柔声解释道:“大小姐不必客气了,我这会要去洛相府,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这……这是琼叶一大早特意为四皇子做的早餐!”风琼叶的美目落在齐斐玉身上,脉脉含情中透着委屈。 “有劳大小姐了,下次一定再来打扰!”美人含泪,盈盈欲语,齐斐玉的心越发的软了下来,柔声道,他这会是真的有事,否则怎么也不会伤了美人的心,眼前的这位祈阳侯府的齐大小姐可是有着才貌双全的美名。 自己将来若是登上大宝,也唯有这样的美人配得上自己,至于水心蕊,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又安抚了风琼叶几句,齐斐玉才匆匆离开,看到齐斐玉离开,风琼叶脸上的悲意顿去,冷哼一声,指着丫环手中的东西道:“去,把这些扔了喂狗!” “小姐,这……还没吃过!”丫环小心翼翼的道。 “那又如何?又不是真的是我做的!”风琼叶骄横的道,转身离去,“我先去休息一下,一会五皇子来了,来禀报我一声。” 相比起四皇子来,她更看好五皇子,不管怎么样,至少五皇子正妃之位还空着,可偏偏母亲让自己讨好他们两个,也罢,自己先比较看看就是。 洛相府的书房内横了一架屏风,风浅幽就坐在屏风后面,才坐定就闻得屏风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斐玉有礼了,不知洛相相召,所为何来?” 是齐斐玉的声音,永远在人前彬彬有礼的齐斐玉! 手中的帕子几乎揉碎,眼角闪过一丝嗜血的阴冷,齐斐玉?果然齐斐玉在祈阳侯府等着自己,这是不达目地不罢休啊! 既然如此,这回齐斐玉想跟这事撇清关系都不能够了…… “四皇子客气了,四皇子最近和祈阳侯走的颇近,却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我的外孙女?”洛相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细眯起眼睛悠然的问道。 “未曾见过,斐玉只和祈阳侯世子相交,至于后院却是从未去过。”齐斐玉有礼的笑道。 “听闻祈阳侯夫人刘氏是个悍妇,却不知道四皇子听人说起过没有?”洛相心里其实是有气的,当初女儿由正妻变为平妻,位份上突然下降,自己去问时,女儿却只是哭着说此事全是她的原因,让自己不要多管她的事。 气的洛相当时就拂袖而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上门,既便听闻洛氏被关了起来,也狠心没有过问。 但是前几天,洛氏偷偷的传了一封书信出来,字里行间不但透着悲伤,还求他救救己经长大的风浅幽,说不愿意看着她小小年纪便被狠心的风佐,永远的扼制在那一个破落的院子里。 看到这封含血带泪的信,洛相立时就原谅了自己的女儿,直接找上了风佐,逼的风佐不得不把母女两个放出来。 “这……这……不太清楚!”齐斐玉笑容有些发僵。 “听说还有意图想谋害我女儿和外孙女,等哪天进宫的时候,我找皇上说说此事!”洛神冷哼一声不客气的道。 “这……可能是误传吧!”提起这些事,齐斐玉越发的心虚起来,拿起茶喝了一口,掩去脸上的尴尬。 “昨天四皇子去了哪里?”洛相抬眼扫了一眼不甚自在的齐斐玉道。 洛相的话转的太快,以致于齐斐玉一时应对不及,下意识的答道,“城外的静心庵!” 说完才觉得失语,才想解释过来,却听得屏风后一个甜糯中带着青嫩的声音传了出来“静心庵吗?那可太巧了,浅幽当时也在!而且还出了意外!” 第八章 震慑,句句戳心 第八章震慑,句句戳心 乍闻屏风后面传出女子的声音,又是那种呖呖娇音,齐斐玉心自一荡,但听清楚她话后愣了一下,转向洛相。 “这是我外孙女风家三小姐,我才接回府。”洛相淡淡的道,仿佛没看到齐斐玉震惊的脸。 “四皇子可是去过静心庵?”屏风后风浅幽依旧在问。 “是……之前去过!”齐斐玉收敛起心中的震惊,含糊其词的答道。 “四皇子可知道那一带有流匪?”风浅幽问道。 “这……应当不会有吧,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怎么可能有流匪出现!”里面的声音虽然温温柔柔,听了让人心动,但齐斐玉却觉得心头发憷,只觉得这话里的意思句句在戳他的心。 所谓的流匪强人,原本就是想待得自己找到衣衫不整的风四小姐的时候,再传出去的。 “真的没有吗?”屏风后面女子的声音带着些些困惑。 看到对面洛相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疑惑扫过来,齐斐玉立时坚定的道:“真的没用,要有的话早就被京兆尹带了灭了!” 他可不能让这位精明的洛相发现自己有意暗算他的外孙女。 “那四皇子这么早到我府上去干什么?莫不是因为流匪的事?”风浅幽问道。 “这……”齐斐玉觉得自己额头上见汗了,他这么早到祈阳侯府去,着实的没什么理由,“我……我就是去看看……” “噢,知道了,四皇子一定是想去看看大姐是不是?我想起来了,父亲之前就说起要让大姐嫁给四皇子的!只是四皇子不是己经娶亲了吗?”女子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但随既露出几分困惑。 “我……”齐斐玉张口结舌。 “原来四皇子想把祈阳侯的大女儿纳为侧妃啊?好……好,等下次皇上让我进宫的时候,一定替殿下表达一下!” 洛相在一边拈着胡须心情极佳的哈哈笑道:“想来皇上那里必然也高兴的很,四皇子妃身子太弱,嫁过来就一直生病,前几天皇上还说要为四皇子再择一门佳媳,想不到四皇子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了!” “洛相,不是的,我没有看中风大小姐!”一看洛相当了真,还要进宫为自己做媒,齐斐玉急的双手乱摇。 “怎么?四皇子是看不上大姐姐?”风浅幽幽幽的问道,“若是大姐在这里听到这话,会难过的!” “也不是……”齐斐玉这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纵然想娶风琼叶,也不是这个时候,相比起风浅幽来说,风琼叶的助力还是太小,洛相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助力。 比起洛相这个助力,风琼叶还是太轻了一点。 “四皇子,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进宫就跟皇上提提这事,不过那位祈阳侯夫人可真不怎么样,你自己要小心就是,居然派了个暗怀祸心的丫环害幽儿,实在是太过份了一些,等下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我也一定会跟皇上说说此事。” 洛相前面还是笑语盈盈,说到后面脸色一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齐斐玉觉得背心处也有些发凉,忙劝道:“其实这事会不会弄错了?可能就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误会她会把个丫环在山门口杖毙,还不是怕那个祸事的丫环说漏了嘴,居然在山门处也敢行此恶毒之事,实在是天理难容。”洛相越说越生气,手接着不断的在桌子上拍着,直拍的对面的齐斐玉脸色发白。 静心庵门口发生的事,他还不知道,但这会听洛相说的话,就知道情况不妙,但又因为不知内情,答不上话来。 “还请麻烦四皇子,去请祈阳侯过来,洛氏虽然是我的养女,但父女名份己订,又岂会让人这么欺负她们母女,让祈阳侯把洛氏也给我送回来算了,既然祈阳侯府容不下她们,就让她们回来跟我过就是!” 最后一句话,洛相是冷冷的盯着齐斐玉说的,齐斐玉纵然心志深沉,也被洛相盯的整个人发毛起来。 “烦劳四皇子了!”屏风内风浅幽见时机成熟,直接关门落锁,并且站起身,隔着屏风冲着齐斐玉深深一礼。 有了今天传话这一遭,齐斐玉再想脱身事外,却是再不能够! “四皇子之义,老夫一定记在心上!”洛相也是个人精,虽然不知道外孙女的心意,但这帮着自家外孙女落锁之事,还是做起来得心应手。 话说这份上,齐斐玉只能答应,无奈只得告辞离开,帮着传信去了。 “外祖父,您这里有没有治伤的药膏?再给我多准备一些白绫布,和一件比较轻薄宽大的衣裳。”待得齐斐玉离开,风浅幽才从屏风后面走来,眸色幽冷的道。 这事到现在,还是内院之事,外祖父是不便插手的,不过料定刘氏那边会闹上门,闹的越凶越好。 到时候外祖父才可以直接插手干扰…… 第九章 洛相门前斗刘氏 第九章洛相门前斗刘氏 齐斐玉传话传的快,祈阳侯夫人刘氏来的也快,才没多久,门上就己经来禀报,说刘氏求见。 “去看看我娘来了没?若是没来就请她回去!”风浅幽当然知道来的会是刘氏,出了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刘氏哪里还会坐得住,必然会第一时间过来。 管事的得令匆匆下去,不一会儿重新回来禀报:“表小姐,祈阳侯夫人不肯走,她让您出去见她。” “就说我被丫环从奔马上推下来,伤的很重,这会不方便出迎!”风浅幽心里冷笑,刘氏这是想用身份压制自己,不过这还不够,还得让刘氏更愤怒。 管事的又跑了出去,但又重新转了回来:“表小姐,不行了,刘夫人在相府门口大叫您不孝,让您出去!” “走!”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风浅幽扶着书兰的手站了起来。 己换过一身宽大衣袍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大了一圈,扶着书兰和另一个丫环的手一步一挪的往外走,待得走到外面,正听到大门外刘氏尚自愤怒不己的道:“去,把这个忤逆之女叫出来,我来到门前,居然也不迎出来!” 刘氏心里焦急,但不敢拿洛相说事,只能指着风浅幽说话。 四皇子的传言把她吓了一跳,待得听清楚这里面还有一向懦弱的风浅幽的意思,立既勃然大怒,怒冲冲带着人就往洛相府来,想直接把风浅幽带回去问罪,哪料想居然连门也没让她进,和府里的管家两、三个回合之后,这会气的脸都青了。 门口因为她的怒吼,己经围了几个圈子的看热闹的路人。 “母亲,是在叫我吗?”风浅幽从台阶上下来,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冷意。 “幽儿,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你才出来,既便是洛相府的门第,也是要知道子女纲常的。”刘氏厉声喝道。 “母亲,我被您送的丫环书儿推下马车,受了伤,所以行走出来慢了些!”风浅幽不慌不忙的道。 她原本就骨架纤细,这会虽然雍肿了一些,也看不出来,更何况她说话的声音极其缓慢,那双盈盈的美目看向她的时候,也不如往日温顺,在刘氏看来不但没伤,而且还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幽儿,你也别一口一个迎接来迟,这洛相府有多大,你需要走多久?你说你伤着,我怎么看不出来,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跟我回府去!” 刘氏柳眉一竖,拿出平日的气势,咄咄逼人,竟是丝毫也没有给风浅幽留面子,“来人,请四小姐回府。” 她这里挥了挥手,立即过来两个粗使的婆子,伸手就要来拉风浅幽。 风浅幽将脸一沉,厉声道:“大胆,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又岂是你们这些奴才随意碰得的,况且这还是在我外祖父的门前。” 书兰机灵的挡在了她的身前,对着两个婆子冷声斥道:“要是伤到了四小姐,真追究起来,谁也逃不了!” 两个婆子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犹豫的去看刘氏。 “反了,反了,居然还敢顶嘴,我还就不相信今天就不能动你了!”刘氏大怒,直接就扑了过去想伸手去抓风浅幽,她这会心急火撩,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和四皇子的算计落了空也就算了,为什么风浅幽会出现在洛相府,难道洛相知道了什么? 这会着急的把风浅幽抓回去问个清楚,以至于失了平日里的稳重端庄,人群中己经有了对这位祈阳侯的夫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这真的是祈阳侯府那位听说名声很好的侯夫人吗? 这凶狠的行为,可着实的令人生疑。 她这边冲过来,风浅幽冲着书兰无声的点了点头,书兰会意照边上一退,刘氏的手就伸到了风浅幽的面前,只听得“呲拉”一声,所有人立时都愣住了…… 第十章 风浅幽,你很好 第十章风浅幽,你很好 宽大的长袖被刘氏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包扎的密密码码的白绫布,有几处雪白的白绫布带上都沾染了血迹,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整个手臂几乎都被包裹在绫布里,再加上沾染着的血迹,不用说,就己经证实了风浅幽之前说的话。 “刘夫人,真的好厉害,在老夫的门口,尚且行如此凶霸之事,却不知道在祈阳侯府的后院,老夫的女儿和外孙女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台阶处洛相不知道什么时候己出来,站在高台之上,对着刘氏冷冷的道。 早有一个洛府的婆子匆匆跑下来,拿了一件披风裹住风浅幽。 “我……”刘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起来毫发无伤的风浅幽,长袍下面,会是这么一副光景,一时间也怔住了,但她反应也快,急忙冲着洛相陪着笑脸道:“洛相,这……实在是妾身疏忽,不知道幽儿真的伤了!” “幽儿伤不伤,刘夫人难道不知道?据说那个叫书儿的丫环还是刘夫人所赐,之后又是刘夫人的婆子,不愿意报官,把人直接在静心庵门口处置了!”洛相的笑容很冷。 这话说的刘氏的脸色大变,几句话几乎己经把她推到了谋害风浅幽的位置上,这会看看风浅幽再看看台阶之上的洛相,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真的冲动了,原本是自己和风浅幽之间的事,以洛相的身份是不便插手的。 但眼下这种情形,洛相既便是插手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耳边不断传来众人的窃窃私语。 “这是杀人灭口啊!” “这事肯定跟她有关,否则怎么会杀人灭口。” “这事是真的,我刚碰到我表哥,说的就是这位奇事,听庵里的师太说,这位风四小姐是不想杖毙那个丫环的,但刘夫人派去的人一定坚持,居然就在庵堂门口动手,也不怕亵渎了佛祖!” “这可真是恶毒啊!”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入刘氏的耳中,刘氏的脸变得很难看,却又发作不得。 “洛相,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原本想等幽儿回府问清楚的,所以听说幽儿在这里,急忙找了来。”刘氏反应也快,马上在脸上堆上了笑,解释道,她这会也知道不好,立时态度软了下来。 “问事是这样问的?这事若不是在老夫府门前,刘夫人是不是早就让人责打幽儿了?幽儿再怎么样也是祈阳侯千金,居然是个人就敢往上冲,不知道刘夫人这是置祈阳侯和老夫的面子何在?” “我……” “一个丫环哪有胆害主子,刘夫人总要给老夫和幽儿一个交待。”洛相皱眉,“否则祈阳侯的后院,谁想谋害主子都没事,岂不是乱了套!” “这……那个丫环被人救走了!”刘氏有点傻眼道。 “不管那个丫环是被人救走还是被人灭了口,刘夫人这里是不是该当表示一些诚意!”洛相冷声道,这是一口咬定是刘氏干的好事! “相爷放心,我回去一定查清楚此事,绝不会饶过那些害了幽儿的人。”刘氏不得不保证。 “也罢,刘夫人你今天所说之话,不但有四皇子和老夫做证,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听到,希望刘夫人说到做到,三日之后,把害幽儿的人找到,这算不得为难刘夫人吧!”洛相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把齐斐玉和在场的众人全拉下了水。 “多谢母亲替幽儿找到凶手!辛苦母亲了!”看时机差不多,风浅幽扶着书兰的手,落落大方的感谢道。 事到如今,刘氏也看出来了,现在根本不能带走风浅幽再看看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只能暂时先回去。看到刘氏灰溜溜的离开,风浅幽在丫环的扶持下重新进了洛府。 大街对面的一辆华美的黑色轻车己经在那里停了有一会了,窗帘蓦地落下,里面俊美妖娆的男子嘴里传出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走吧!” 原本只是闲逛,想不到居然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第二次了…… “是,主子!”马车夫熟练的扬起马鞭,几匹神骏的黑马整齐划一的扬蹄。 “风浅幽,你很好!”意味深长的轻笑声从车内传出,却莫名的让人心头一寒! 第十一章 不要银票,要碎银子 第十一章不要银票,要碎银子 “幽儿,你想干什么?”洛相不解的看着对面尚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小少女,一时间竟然觉得宦海浮沉这么多年,却看不透这个小小的稚嫩少女。 “外祖父,娘亲住在阴暗潮湿的院子里,着实的应当换了,否则她的病一直好不了,趁着这次机会,当然要给娘亲换个向阳的院子。”风浅幽胸有成竹的道,“不消三天,明天刘氏就会请娘亲出来。” “祈阳侯府欺人太甚!”听闻洛氏在祈阳侯府的处境如此艰难,洛相的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恨声道。 因为老妻早死,再加上当日洛氏从正室降为平妻之日,自己上门去问洛氏,可任凭自己怎么问,洛氏却牙关紧咬,只说一句:“请爹爹莫管此事!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气的洛相这么多年就没再上过祈阳侯府的门,对于祈阳侯府的事也不再管束。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洛氏在祈阳侯府的日子会这么艰难。 “外祖父,您莫生气,他们欠娘亲和幽儿的,幽儿会让他们一点点还出来!”灵动的水眸透出一股子冰冷煞气。 “幽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感应到外孙女身上无形的煞气,洛相柔声问道,越发心疼起来,若不是受过太多的委屈,一个好好的养在深闺之中的娇弱世家千金,又怎么会被磨砺的这么冷厉。 “外祖父,我没什么事,我稍稍休息一会,您让人给我备一辆车,我出去一趟。”不愿意让老人多为自己操心,风浅幽神色一缓,柔声笑道。 “要不要外祖父跟你一起去?”洛相不放心的道。 “不用了,外祖父,我就是去挑几件衣裳,表姐的衣裳我穿着不合身。”风浅幽晃了晃身上明显大了一号的衣裳,娇嗔道。 她的骨架原本就比一般人纤细一些,再加上她现在的身形比之一般的十三的女孩更瘦弱几分,重新换过的衣裳的确是有些大了。 “好,好,出去换件新衣裳也好,别担心,一切有外祖父在,绝不能让你们母女再吃了亏去!” 以为风浅幽真的是女孩子爱美的性子,洛相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从袖口里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幽儿,一会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必替外祖父省钱。” “外祖父,我不要银票,我要散碎的银子。”看到洛相二话不说就拿出银票给自己,风浅幽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来,忙低下头,这位慈祥的老人对自己是真实的疼爱。 上一世,因为疼爱自己的舅舅帮了自己,所以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要外祖父多插手自己的事情。 “好,好!”看到风浅幽娇憨的样子,洛相老怀大悦,笑了起来,“幽儿说什么都是好的!” 接过洛相又让人送来的散碎银子和强塞过来的银票,风浅幽稍稍整理了衣裳,就带着书兰出了门,她要去救一个人,一个她必须要救的人。 第十二章 激,庵堂救故人 第十二章激,庵堂救故人 庙门很破败,有一扇门倒在那里。 风浅幽带着书兰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原本就是一间破败了的小庙。 “小姐,您找什么?”看到风浅幽在狭小的小庙里找着什么,书兰忍不住问道。 原本来到这么荒僻的地方,就己经够让她胆寒的。 “找一个人。”风浅幽柳眉微蹙,站了起来,难道人己经走了? 但下一刻,目光却是落在右边的一堆乱柴禾旁,那里依稀有着一个人影,心里莫名的狂乱了一下,拎起衣裙大步的走了过去。 书兰这时候也看到了柴禾堆里的人影,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警惕的看着。 她虽然胆小,却极忠心。 还没到近前,便是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那么大的酒气,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风浅幽的脸色冷了下来。 那个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面目,身上的衣裳残破的挂在身上,就这么仰面朝天的躺着,如果不是看得出胸口微微的伏动,还真的以为是一个死人。 “小姐,是个乞儿!”书兰这会也看清楚了,拉着风浅幽的衣袖不让她上前。 “呵呵……乞儿!”柴禾堆上的人忽然大笑了起来,但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只挥了挥手,“不错,这里的正是一个乞儿,而且还是一个疯傻的乞儿,没事莫靠过来。” “还是个傻子?”书兰死死的拉着风浅幽的衣袖,再不肯放手。 “是个傻子吗?看起来还是一个活不下去的傻子。”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忽然尖刻的道。 “跟你无关!”男子拿起手边的一个破酒葫芦,又灌了一口。 “的确是跟我无关,只是这满门的鲜血倒是白白的流了,听说到最后还背负着逆臣的名声。”风浅幽眯眼,唇边露出一丝讽笑。 “你什么意思?”男子手中的酒葫芦一把扔了出去,缓缓的坐了起来,乱发下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宛如孤狼。 书兰吓得脸都白了,想拉着风浅幽走,但风浅幽却推开她的手,几步走到男子面前,水眸一片凌厉,竟是半点没有躲闪:“我说错了吗?曾经年少有为的将军,现在居然沦落成了一个乞儿,这真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你是谁?”男子蓦地站起,一只手掐在了风浅幽纤细的脖子上,眼中一片杀气,他的事只有表妹知道,但现在表妹己经死了,这世上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了。 书兰吓的尖叫一声,就要冲过来跟他拼命。 “书兰,无碍的,你别动。”风浅幽冲着书兰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把头转向男子,语气平静:“水夕月是我的好姐妹,你的事我当然是听水夕月说的。” 一听她提到水夕月,男子的手松了下来,但还是没有放手,语气急切的问道:“我表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没事?” “她死了!”风浅幽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透着一股子悲凉。 这是她舅家的表兄凌风,舅舅一家满门抄斩,只有凌风当时正巧不在家逃脱了,事后她找到了凌风,就把凌风安置在这里,原本等着她婚后,想办法通过齐斐玉来替舅家伸冤的,却原来齐斐玉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 幸好她当时没把凌风的事说出来,否则凌风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了,她果然死了!”凌风的手松了下来,倒退了两步,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倒在柴禾堆里,喃喃自语道,整个人看起来一片绝望。 “她死了,是死在齐斐玉和右相府的算计之下。”风浅幽的手在袖中紧紧握紧,但脸上却不显,眸色平淡的道。 “是齐斐玉和右相府?”凌风咬牙。 “是齐斐玉和右相府,听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你都不能帮她报仇,你们一家和她的血只能白流了。”风浅幽淡淡的道,水眸落在看起来颓废的没有半点活力的凌风身上,哀伤中带着嘲讽,“你这个样子……还真的让人绝望。” 说完她一脸失望,返身就要往外走。 身后凌风再一次坐了起来,把满头的乱发往后撩了撩,露出一张年青英俊的脸,脸上再不只是颓废,咬牙道:“我不会让表妹和家人的血白流的。” 见凌风被自己激的又有了活力,风浅幽才转过头,从怀里取出一些散碎的银子,想了想又把洛相给的银票也拿了出来:“散银子可以路上用,银票尽量不要用,小心被人发现,走,现在离开这里,等机会东山再起,为你家,为水夕月报仇!男儿当自强,沙场才是最好的试练。” 大额的银票很容易引人注目,这也是之前风浅幽拒绝银票的原因。 她激起了凌风的斗志,就是让凌风离开,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复起,战场上面才能掌握兵权,舅舅还有旧部在战场上。 凌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瘦弱娇弱的小姐:“请问小姐姓名?” “祈阳侯府风浅幽!” “多谢风小姐!”凌风这次也没推却,拿起风浅幽放置在一边的碎银子和银票,冲着风浅幽恭敬的一拱手,大步向外行去。 看着凌风远去,风浅幽紧握的手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眸色虽然一片寒洌,胸中一口气却是松了下来。 “好啊,原来你敢勾结匪人,我回去就告诉夫人你干的好事?!”一个得意的声音出现,屋门口忽然跳出了一个女子来。 第十三章 四小姐还想收买我不成 第十三章四小姐还想收买我不成 风浅幽和书兰吓了一跳,一齐看过去,竟然是刘氏身边的大丫环玉儿,原来刘氏虽然走了,但实在不放心,特地把自己身边的大丫环玉儿留在洛相门口。 之后看到风浅幽的马车出来,叫了辆马车跟上。 想不到居然让她偷听到了这么多事情。 但方才有男子在,她不敢出来,待得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子走了,她才跳了出来。 “想不到四小姐还有胆子勾结匪人,大夫人倒是小看你了。”玉儿得意洋洋的道,大夫人和大小姐要是得知她探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一定重赏她的。 书兰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如果大夫人知道这事,一定不会饶了四小姐的,甚至还有可能要了四小姐的性命。 眼前的这个玉儿的丫环,也是个心思歹毒的,书兰跟着风浅幽虽然放出来没几天,便己经被她寻事由欺负责打过数次。 风浅幽也吓了一跳,但这会却冷静了下来,抬眼冷冷的看着玉儿:“玉儿,你真的要跟夫人去说?” “自然要去说的,难不成四小姐还想收买我不成!”玉儿得意的道。 “收买你我是没钱,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人骗走?”风浅幽叹了一口气,对她指了指道,“那边有一个关乎到我们侯府生死存亡的大秘密,夫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关乎我们侯府的?”玉儿半信半疑的道。 “是的,所以你去回禀夫人吧!”风浅幽上前两步,正巧挡在之前的柴禾堆面前,颇有几分戒备的道。 关乎侯府生死存亡的大秘密,那可是比之前的消息更值钱了,玉儿眼珠子一转,上前两步一把推开风浅幽,不客气的道:“四小姐让一让,我看看是什么。” 风浅幽被推的踉跄着往边上退了两步,玉儿迫不及待的就往柴禾堆扑过去。 “小姐!”书兰想去扶风浅幽,却见风浅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就势把之前凌风扔在一边的破酒葫芦拿起,照着玉儿的后脑勺,用尽力气,果断的砸了下去。 玉儿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小姐!”书兰吓的脸色惨白,死死的捂住唇,喃喃的看着如同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玉儿。 “勿需害怕,过来帮我把她拖到后面去!”风浅幽低声道,这庙后面有一个荒僻的河,直接扔进去就是。 方才是她大意疏忽了,没注意到刘氏还留了后手。 看到风浅幽虽然柔弱但极其冷静的脸色,书兰心里莫名的有了一股子勇气,咬咬着强忍着害怕,过来帮着风浅幽一起把玉儿往庙的后门拖去。 主仆两人连拉连扯的把人给拉到后门外,然后把玉儿抛入河中。 许是被冰冷的河水一激,原本昏过去的玉儿突然挣扎着想爬上来。 风浅幽看了看左右,捡起边上的一根竹竿,用力的把想爬上来的玉儿给撑了开去。 玉儿扑腾着起来,但每次都被竹竿给按下去,几下之后,便不再挣扎,缓缓的沉入下去…… “过来拉我一把!”风浅幽这会衣衫也湿了,几乎是狼狈的站在河边的泥里,她原本就力气小,这会脚下发软。 书玉僵僵木木的看着风浅幽之前的举动,这会却立时反应过来,忙过来把风浅幽给拉上岸:“小姐,您的鞋子和裙子全湿了。” “无碍,我们先回外祖父府上。”风浅幽点点头,拎起半湿的裙角就往外走。 虽然这里荒僻,但呆的久了,难保不被人发现。 书玉脸色苍白的朝后面看了看,急忙跟上。 她们这里匆匆上了马车离去,却没发现在不远处的山崖上站着几个人,当中一个俊美的近乎妖孽的男子,眼眸一闪,慵懒至极的靠在边上的一块巨石旁,观看了整个过程。 “主子,我们还要不要上去?” 被唤做主子的男子脸上露出妖娆的笑容,一双眸子阴冷中透着潋滟:“当然要上去,这丫头是越来越有趣了。” 柔弱的近乎堪怜的模样,再加上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这就是祈阳侯府那个据说疯了几年的女儿,行事狠辣,杀人灭口,眼睛也不眨一下。 既让人意外,又让人觉得有趣,看起来自己找时间得去会会这个小丫头了! 这次行程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这是第三次了吧…… 第十四章 风佐夫妻齐吃憋 第十四章风佐夫妻齐吃憋 “幽儿,他们果然一起来了?”听了丫环的禀报,洛相冷笑着对风浅幽道。 “外祖父,请他们进来吧!”风浅幽微微一笑,笑容冰冷而凉薄,站了起来,“既然他们一起来了,表示的就是共进退。” 共进退,一起来对付自己?或者说风佐是来帮着齐氏来“邀请”自己回府的! 风浅幽清楚的意识到,外祖家再好,必竟也不是自己久留之地,况且还有娘亲在祈阳侯府,病弱不堪的娘亲,实在让风浅幽放心不下。 把刘氏打发回去,自然也是算到了现在的情形,这原本就是风浅幽早早的算计好的,自己和娘亲住的地方必须换一换,否则娘亲的身子真的熬不了多久,上一世,风浅幽也跟着一个小神医偷偷的过过一段时间的医术。 如果不是小神医突然离开,或者自己当初会的更多吧…… 客厅内,风佐和刘氏坐在客位己等了不少时间,看到风浅幽跟着洛相进来,忙站起来冲着洛相恭敬的行了一礼,边上刘氏也急忙站起,跟着一起行礼。 洛相沉着脸挥了挥手,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下。 风浅幽对着风佐和刘氏也行了一礼,之后便站定在洛相的身后,垂首落目,看起来既恭敬又乖巧。 “你今天来是想带走幽儿?”下人们送上茶水,洛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抬眼看着风佐冷冷的道。 “麻烦岳父大人了,幽儿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却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我教导无方!”风佐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羞愧不己的道。 风浅幽眉眼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不用说刘氏必然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谓的教导无方,就是说这事闹腾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错! “啪!”洛相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怒声道,“小事?幽儿差点丢了性命,这样的事都算是小事,那还有什么事算是大事?果然,你是半点没把幽儿的性命放在眼里,既如此,幽儿还是跟着我过吧!你一会回府之后,把洛氏也给我送过来,顺便再写一份和离书!” 风佐想不到洛相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倒是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也快,马上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我怎么会不看重幽儿的性命,这次回家之后,一定好好惩治恶奴,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恶奴呢?”洛相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这话问的风佐一结巴,眼睛瞟向刘氏,那个叫书儿的丫环,刘氏之前也并没有细说,只说当时并没有把人处治掉。 “洛相,回府之后,我和侯爷一定会让人大力的缉拿那个恶奴,决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刘氏义正辞严的道。 “缉拿?去什么地方缉拿?莫不是侯夫人知道那个害主的恶奴去了哪?还是说根本就是侯夫人安排的,让人偷偷救走的?”洛相犀利的打断了刘氏做作推脱的话,咄咄逼人道。 “我……”刘氏被问的一时语噎起来。 风佐低咳了一声,正想帮着刘氏解围,却见洛相转过头来讥嘲道:“祈阳侯,我当初把女儿嫁给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再的担保会对她好的,可现在她不但成了平妻,据说还住在侯府最偏远的一角,再住下去,恐怕命也不保了,祈阳侯当时给我的承诺可真好!” 一句话,说的风佐脸涨的通红,当初的话言犹在耳,只是这夫妻的情义却早恩断多年。 “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了洛氏的性命!”洛相看着风佐,冷肃的眸子幽深不见底。 这话风佐还真不敢承受,再坐不住,急忙站起来道:“岳父,我怎么会存有这样的心思……” “那还不给洛氏另挑一个好一些的院子,好好的让人伺候看病!”洛相厉声道。 “是,是,回去一定给她换一个院子!”被洛相的气势一压,风佐忙不迭的道,话被洛相带了过去之后,便一直觉得弱势。 “你的意思呢?”洛相转向刘氏意味深长的问道。 见洛相说什么,风佐这会是依什么,刘氏虽然心里都快气炸了,但却不得不笑着应承下来:“洛相放心,一定会帮洛妹妹好好看病的!绝对会让洛妹妹尽快好起来!” “至于幽儿的事……”洛相没理会刘氏的自我标榜,从身后把风浅幽拉了出来,慢慢的道,“幽儿是祈阳侯府正经的小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别说只是一个丫环,就算是侯夫人也得想想我那个没出息的女儿,算起来才是祈阳侯八抬大轿正式抬进门的。” 这话是直接打脸的。 从最初的名份上来看,洛氏才是正真的正室,刘氏当初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刘氏的脸暴红,羞愤不己,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狠狠的拧着手中的帕子,低下头恨毒不己,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件事几乎是刘氏的软肋,既便当了这么多年的侯夫人,刘氏最恨有人再提这段往事。 “岳父回去之后,我便重新安置洛氏,并且请名医为她诊治,幽儿以后的一应事等,绝对不敢有半点疏忽,若有人还慢待幽儿,一定重惩!”风佐不得不拍胸脯保证道。 风浅幽一副柔顺的样子,微垂的眸底,却是一片幽深冷意,对于这个父亲说的话,她可是半点也不相信,但她现在需要让他们明白,外祖父己经有理由插手自己和娘亲的事了,有些条件,他们当着外祖父的面不得不答应下来。 “幽儿,你觉得那个院子最适合你娘亲养病?”洛相道 “雅月轩!”风浅幽抬眸平静的道。 一句话,刘氏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手一按边上的桌子,差点站起来,却被站在她身后的心腹齐嬷嬷按住了肩膀…… 第十五章 回府,万事俱备 第十五章回府,万事俱备 雅月轩是祈阳侯府里最好的院子之一。 而且最近重新装修布置过,不但采光充足,而且面积够大,里面自带着的小花园也不小,这是刘氏原想让二女儿风琼茹搬过去用的。 “好,回去之后,就让洛氏带着幽儿搬进去!”风佐己连声答应,在洛相的强势这下,他这会只想着息事宁人。 既然风佐答应的爽快,并且一再表示以后绝对不会亏侍洛氏母女,洛相才挥手让他们离开,至于风浅幽则因为还要整理准备一些东西,所以一会再回去。 “幽儿,你真的要回去?风佐看起来可不象是说话算话的人!”待得那对夫妻离开,洛相才脸色沉重的道。 “外祖父放心,幽儿知道!”风浅幽在一边坐下,一双美眸粼粼中透着坚忍和深邃,点点如碎银,“外祖父,我会帮娘亲讨回公道的!” 以妻为妾,所谓平妻虽然比同于妻,所生的子女也为嫡系,但在正室面前,还是只不过是个妾而己。 况且数年紧紧的锁于高墙之内,完全把自己和娘亲当成一个疯子对待。 若不是外祖父,这是打算把自己和娘亲关到死吧,有什么样的仇怨,要如此恶毒、绝情的对待自己和娘亲! 看风浅幽如此绝然,洛相也知道自己不能过多的干预祈阳侯府的事,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慈和的看着风浅幽道:“既然如此,那幽儿就回去吧,如果遇到什么难事,记得跟外祖父说,外祖父一定会伸手帮你的,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我也打听过了,今天五皇子肯定会到祈阳侯府!我己经托人让他问问你的事情。” “多谢外祖父!”风浅幽站起身,眼眶微红的道。 她是真心感觉,重生一世,对于那些对她真心好的,她再不会辜负。 至于那些下手害过她的,她的心将会变得很冷,很冷…… 书兰从府外回来的时候,风浅幽这边己打点好行装,洛相送了许多东西给她和洛氏,除了一些必要的衣物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 马车早己准备下了,风浅幽带着书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起步,往祈阳侯府而去。 “小姐,这是你让奴婢买的,可这些药材要来有什么用?”书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浓浓的药味。 “买全了没?”风浅幽目光落下,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意,问道。 “全了,一共是七种,但这七种之间似乎并没有联系,小姐是不是买错了?”书兰不解的问道,想起方才在药铺的时候,里面的掌柜还一个劲的问自己。 “有用!”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一双明媚的水眸透着一股子幽深寒气,这让书兰自觉的闭了嘴。 外祖父打听到的事,以及书兰买来的药粉都是为了回祈阳侯府做准备,现在万事俱备,差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己…… 忽然,马车咯噔了一下,很突然的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书兰扬声问道。 “禀报表小姐,前面的路堵了!”马车夫是洛相府的,称呼风浅幽为表小姐。 “什么原因?”风浅幽沉声问道。 “说是北寒国的太子车驾就在前面,行人一并让道!”马车外面众人议论纷纷,马车夫听了个大概。 “马车退在一边!”风浅幽想了想,淡淡的道。 这事上一世,风浅幽就听说过,说是三大强国北寒,齐国,晋国,要求娶韩国的昭阳公主,想不到北寒国来的居然是太子,怪不得声势这么隆重,却不知道其实两国各派了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过来。 一个小国的公主而己,居然让三大强国的人这么重视,风浅幽实在想不到。 马车于是避让在一边,往一边的街道靠了过去,很巧的是边上是一家大的商铺,风浅幽的马车靠进了商铺左边门口的暗影处,这边的人不多,离街心又有一段距离,倒不是很拥挤。 马车才停稳,就听得外面有个俊朗的声音问道:“可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 第十六章 意外,突如其来收到的信 第十六章意外,突如其来收到的信 这会居然遇到有人认出自己?风浅幽皱了皱眉头,示意一边的书兰出去答话。 书兰会意,掀帘子向外看去,却看到一个俊美慵懒的年青贵公子站在自己家的马车前,不由的愣了一下:“请问您是谁?” “这车是洛相府的,听闻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正住在洛相府,莫不是车里的便是?”俊美的少年男子没理会书兰的问话,继续问道。 “正是我们家小姐,请问您是?”书兰小心翼翼的道。 “我跟你们家小姐份属表兄妹,这封信还请带给姑姑洛夫人!”俊美的少年男子从怀里取了一封信出来。 “是!”书兰急忙伸手接过,然后看着俊美的少年男子施施然的转身,进了面前的这家大商铺。 返回身,把手中的信递给了风浅幽,风浅幽接过来一看,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字。 “姑姑祈阳侯洛夫人收!” 但下面却没有注名,信封着口子。 自己的表哥?她不记得洛相有孙子的,自己又何来的表哥! “小姐,您哪来的表哥?”书兰也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表哥!”风浅幽摇了摇头,随手就把这信扔在了一边,风浅幽这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是一封极其普通的信,甚至觉得没有任何根由,但最后翻起的波浪几乎左右了整个政局…… 马车在路边稍稍的等了一会,便看到华丽的车队簇随着那位太子的马车一拥而过。 待得北寒国的太子的车队一过,道路又重新畅通了起来,风浅幽的马车重新起行,一路来到了祈阳侯府。 下了马车之后,吩咐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直接送上雅月轩,风浅幽便带着书兰匆匆往后面行去。 风佐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要住进雅月轩,既便是刘氏母女不同意,把这事情拖着,她也会逼得她们乖乖的把这个院子让出来。 看下人们怔愣的眼神,就知道风佐当时答应的挺好的,恐怕回到府里又变卦了! 但既便是如此,因为有洛相府的人在,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之前侯爷回来的时候可是叮嘱过他们,不管四小姐回来说什么,应下就是! 这是祈阳侯府里最偏远,最简陋的一个院子,一个巨大的锁链扔在门口,上面绣迹斑斑,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把大锁,把母女两隔绝在这一方的天地中。 从此这里成了祈阳侯府里最诡异,最荒凉的一角。 说什么风浅幽一夕之间疯了,风佐才让人把女儿锁在高墙内,而洛氏心疼自己的女儿,也就跟着一起进了高墙,这一进便足足七年,而今风浅幽十三岁了! 七年前的她尚是个孩童,但她依稀记得那一夜,风佐和娘亲吵得很厉害,而第二天她和娘亲洛氏莫名其妙的被关了起来,对外宣称她疯了!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娘亲再没有提起过! 小的时候她不懂,还会娇依过去问,但每每看到娘亲伤心欲绝的脸,才发现这话题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于是慢慢的,她再没有过问此事,仿佛真的忘记了事变之前那一个争吵的剧烈的晚上。 “书兰,你一会去花房看看,就说我想要几盆花,你让花房的人帮着挑几盆,再问问府里的各位主子们都喜欢什么花,免得我挑的花正巧也是她们喜欢的,拿走了反为不美!”站定在园子门口,风浅幽对身后的书兰吩咐道。 “至于五皇子的事,也一并打听了来!” “是,奴婢就去!”书兰点头离开。 花谁不爱,但有些花却是沾染不得的…… 第十七章 惊慌,妆镜中的脸 第十七章惊慌,妆镜中的脸 妆镜中,女孩子的脸色并不好,显得有几分面黄肌瘦,比起同龄人来,似乎更多几分稚气和青涩。 想想风浅幽虽然贵为祈阳侯的嫡女,但其实过的却是极为坚难。 一个疯了关在后院的女孩子,一个失了宠从正妻降为平妻的病殃殃的夫人,又有谁会在意,能活下来己是不易。 但既便如此,还是不得不赞叹,这是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清丽而出俗。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再稍稍养一养,长开一些,这样的容色,绝对是倾城之色。 上一世,做为水夕月,她是京城第一美人,虽然只是一个养女,但水墨对她不错,自上便把她当成嫡女养着,府中的一应事等,若是水心蕊、水心雅有的,她必然也是有的,也应此把她养的端庄温柔。 琴棋书画更是精通。 但如说这五官的精致程度,比起眼前的这张脸,却是稍稍有些不如。 这张脸,风浅幽可以肯定自己上一世绝对没有见过。 但却莫名的品出几分熟悉感,只是不知道这份熟悉感是哪里来的,她可以肯定自己上一世没见过风浅幽。 伸出纤细的手,捂住自己的唇,然后缓缓的往上移,随着挡去的部分越多,她眼角的疑色越浓。 最后,她的手掩住了自己的一双美眸! 再看不到妆镜中的自己。 然后手稍稍往下移了一点点,脸上所有部分都被挡住,只露出一双清水般幽冷的美眸,但细看之下,又似乎有着氤氲的雾气,于这清冷中又透着几分娇弱。 这双眼,很熟悉,熟悉的仿佛己看了许多年似的! 一个震憾的猜想出现在心头,手蓦地落下,露出整张脸,恍然间额头处己微微冒了冷汗。 这个猜想太过惊骇……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带着人过来了,奴婢方才在大路上看到的,忙从小路先跑过来了!”书兰急匆匆的跑过来,急的满头大汗。 “不用着急,五皇子来了吗?”平了平气息,风浅幽透过状妆镜,淡淡的问道。 “来了,正在过来!”见风浅幽不慌,书兰的心也没那么惊慌了,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 “走,我们去迎一下大姐!”风浅幽微微眯了眯起,眼睛从妆镜前移开,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这件短了一截的衣裳,不但短了一截,而且还在袖口的位置缝了一个不太整齐的补丁。 “这……这个时候还去……”书兰结巴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我们……要去接大小姐?她可是带了好多丫环、婆子……来势汹汹的很!” 书兰觉得大小姐风琼叶这会过来,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别人都以为祈阳侯府的大小姐,是京中有数的美人,但却没人知道大小姐其实恶毒的很,自己才放出来几天,就被大小姐借故打过,连自家小姐也没幸免。 “来势汹汹吗!那就更好了!”风浅幽微微一笑,眸色从容,拎起裙角就往外走。 书兰稍稍愣了一下,但怕自家小姐吃亏,还是急急的追了上去。 这个破败的院子因为太过荒凉,基本上没有人过来,小径上疯长着野草,不过出了通往院门的这条幽深的小径,却是府里的主干道,而更巧的是,这条主干道平日里还是通往后院最主要的那一条。 风浅幽脚上加紧,书兰紧紧相随,所以,她们到达府里这条主要的路的时候,风琼叶还没有到。 风浅幽这会却是不急了,站定在小径和大路的路口,停下来休息,一边的书兰惶惶不安的站在一边。 “小姐,大……大小姐的人来了!”她们这里才站了一会,书兰便惊慌的指着前面,牙齿打着寒战道。 大路口,风琼叶带着一大群人冲了过来…… 第十八章 激怒,恶毒的风琼叶中招 第十八章激怒,恶毒的风琼叶中招 “风浅幽,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居然还敢要挟父亲,想搬到我的雅月轩,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看到风浅幽,风琼叶站定之后,便泼口大骂,这会也没什么外人,她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在自家的祈阳侯府,做为大小姐的风琼叶从来就是嚣张蛮横的。 “大姐,那院子原本就是我娘亲的,据说多年前就是为我娘亲准备下的。”风浅幽抬起的,看着风琼叶微微一笑道。 这样的笑容,在风琼叶看起来更象是嘲讽和讥诮。 多年以前,洛氏还是正室,想要哪个院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而那个时候刘氏不过是一个贵妾而己。 这让心高气傲的风琼叶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刘氏那一段为妾的过往,不但她自己不愿意提,连风琼叶也自觉颜面无光,当下被嘲讽的脸色发白,大怒:“风浅幽你这会居然还敢狡辩,为人子女者,居然敢要挟父亲,是为不孝,来人,给我重重的打这个不孝的贱丫头!” 风琼叶虽然嚣张,但也不是笨的,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说才可以拿捏住风浅幽。 两个粗壮的婆子听了风琼叶的话,拎着两根棍子冲了出来,既然大小姐下的令,反正打死打残都跟自己没关系。 往日里大小姐打死的人还少吗!也没看到有一个牵连到大小姐自己的。 况且在她们的眼中,这位新放出来的四小姐比个下人还不如。 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冷,手微微的握起,风琼叶这是想借机除了自己,这应当也是她一听自己回了府之后,就急匆匆带着人过来的原因吧! 可惜了,往日里她能作威作福,今天却是不能够了…… 耳边己隐隐传来脚步声,只是风琼叶这会的注意力全在风浅幽身上,倒是没注意到。 “你们敢,我可是这府里的四小姐,象你们这般的狗奴才,也了动手!”风浅幽冲着两个冲过来的婆子,厉声喝道。 这一刻,她脸上的稚气尽退,五官精致的小脸上泛起一股子冰寒刺骨的冷意,那种几乎算得上是森寒的目光,犹如实质的煞气一般,两个婆子不由的脚下一顿,有些慌神的回头去看风琼叶。 风浅幽阴森的目光也随之转向了风琼叶。 风琼叶想不到风浅幽的如此冷森,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发丢,脚下不由的一退,但立时反应过来,她可是这祈阳侯府堂堂的大小姐,居然被个贱丫头给吓退了一步,一时间羞愤交加,咬牙切齿的道:“来人,给我使劲揍,打出来都有我兜着!” 这满府上下,还从来没有人敢折了她的意思。 现在居然被个贱丫头害得丢脸,因为自觉被风浅幽扫了面子的风琼叶,再看到两个婆子怯生生的样子,这一次自己恶狠狠的扑了过来,伸出手冲着风浅幽雪嫩的小脸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小贱人,跟你娘一样下贱。” 风浅幽早有准备,见她的手过来,身子一偏,手却极快的抓住了风琼叶的手,看似瘦小纤弱的她居然力气不少,把风琼叶抓了个措手不及。 “大姐,你何必这么生气?难不成是想用雅月轩的布置来吸引五皇子?”风浅幽水眸流转,一双美眸更似潋滟出万种妖娆似的,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写满着嘲讽,“可惜,大姐做的再多,也没办法得到五皇子的青眸吧!” 这话说的声音不高,但悄好可以让风琼叶听得清楚。 风琼叶被激得脸色发青,看着风浅幽脸上明明白白的嘲讽,一向骄横的风琼叶立时就炸了。 蓦地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拉住风浅幽的衣领,使劲往外一推,一边破口大骂:“贱人,你这个贱人跟你娘一样下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丫头!” 说完就合身扑了过去,伸出尖利的手指,就要抓住风浅幽那张令人看了就心动不己的小脸。 “住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厉喝声,乱成一团的丫环、婆子急忙回首,却看到路口站着祈阳侯风佐带着几个人,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 第十九章 忌讳,五皇子齐俊玉 第十九章忌讳,五皇子齐俊玉 风琼叶这会也被惊的回了头,看到当先那位丰神俊秀,又满脸贵气的年青人时,惊的脸色发白,伸长着的手指,也不由的颤抖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果这会有个地缝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钻进去的。 五皇子齐俊玉! 居然是五皇子齐俊玉,这个时候五皇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五皇子以往虽然也会到祈阳侯府来,但是很少会到后院来,可现在为什么到后院来,而且还偏偏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她这会当然想不到,五皇子齐俊玉之所以到后院来,是因为洛相拜托他看一下他的外孙女在祈阳侯府过的好不好。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是四妹故意说一些不当说的话,激怒我,父亲,都是四妹妹!”风琼叶反应也快,一边扶着丫环的手站起来,一边伸手指着风浅幽一边瞪着眼睛,咬牙恨声控诉道。 另一边,书兰也在扶着风浅幽起身,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落下两排参差的阴谋,显得既纤弱又可怜。 一双明媚的水眸下,甚至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显得有些苍白的樱唇哆嗦了一下,说的话却是替风琼叶辩解:“父亲,大姐是跟我闹着玩的!” 两相对比之下,越发的觉得这位四小姐的为人不错,而大小姐分明人品不怎么样。 一个看起来骄横暴燥,不但欺负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满口的谎言,另一个看起来娇怯但顾全大局,知道家丑不可外传,既然有人在,把这事掩过去就算了。 “幽儿,怎么老长不大似的,没大没小的闹个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叶儿,你是大姐,妹妹这么闹腾也不好好管管,还不把她扶回去,身子原就不好。”风佐一开口,就毫不客气的把责任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 风浅幽长睫下的水眸中泛起一股子冰寒的冷意,果然不愧是最渣的父亲,这种时候居然还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心长的太偏了。 可惜,自己早己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推委责任的风浅幽了。 他不是想让齐俊玉看中风琼叶,想让风琼叶当上五皇子妃,她就偏不让他们如愿,当然还有娘亲的雅月轩也必须让出来。 “父亲,是幽儿不懂事,方才幽儿正和大姐说起雅月轩的事,之前父亲答应过要把娘亲搬到雅月轩去,但大姐说,五皇子……”风浅幽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一双美眸中更是蒙上了氤氲之气,看了看风佐,委屈的道。 “你……你这个疯子,别胡说!”一听风浅幽要说出她想用雅月轩的布置来吸引五皇子,一时间大骇,再顾不得有人在,伸过手来就要捂风浅幽的嘴,方才风浅幽可是直言她是为了吸引五皇子。 如果让风浅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方才的话,这还让她怎么有脸见人。 “大姐……我……我不是疯子!我只是想说你要雅月轩的事情,那是因为你……”风浅幽怯生生的辩解道,继续引着风琼叶说着,一双美眸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一丝嘲讽。 上一世,她知道五皇子最忌讳别人说“疯子”二字,因为据说这跟五皇子的生母有关,但这事是件隐秘的事,还在她是水夕月的时候,在一个偶尔的机会得知的。 “你这个疯子,你怎么不是疯子,你就是因为疯子,才被父亲关起来的。”风琼叶不知为计,跺着脚厉声大骂。 “祈阳侯,贵府的教养可真叫人大开眼界,大小姐真有虎女之风,女孩子家难得有这么威风的,这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女将军,征战沙场祈阳侯后继有人了!”齐俊玉突然间森森的开了口。 既便话语平淡,但眼角眉梢的厌恶却怎么也掩不住。 说完看也没再看风琼叶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风佐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在原地,脸先是青了,然后是红了,之后是绿了,将门虎女,还是女将军?这话岂是表扬闺阁娇女所用的形容词。 这分明是骂风琼叶是个泼妇啊,况且这话还是齐俊玉说的,自己之前还一再的表示自己的大女儿,不但长的出众,而且端庄得体,这会看到的一幕,简单是自打嘴巴,这让一心想攀附齐俊玉的风佐脸上实在挂不住。 “哇!”被自己心仪的人骂了声泼妇,既便是骄纵的风琼叶这会也承受不住,手帕往脸上一甩,大哭着跑了出去,身后一众丫环、婆子急忙大呼小叫的跟了下去。 第二十章 试探,来自父亲的怀疑 第二十章试探,来自父亲的怀疑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齐俊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诧异的问道。 风浅幽暗暗撇嘴,皇家子弟果然都会做戏,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明方才指着人家的鼻子,把人骂走了,这会还一脸的茫然。 “哪里,不过是叶儿自己脸皮薄罢了。”风佐干笑道,这哑巴亏他是不吃也得吃,现在朝中最有望得承大宝的就只有四皇子和五皇子,水墨看中了四皇子,把自己的女儿嫁进四皇子府为妃,自己这里唯有把女儿嫁给五皇子,才可以继续跟水墨势均力敌。 “这位便是洛相的外孙女,府上的四小姐?”齐俊玉的目光顺势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正是!”风佐含笑道。 “倒是一个仙露明珠一般的人,只是却太瘦了些,若是再过几年,必然名满京城!只是,这衣裳……可真是唐突了这么一位绝色的佳人啊!”齐俊玉叹惜的把目光落在风浅幽袖口的那块补丁处,意有所指的称赞道。 说完冲着风佐微微一笑,便带着从人大步的离开了。 方才羞辱了风琼叶,这会再盛赞一下风浅幽,这自然表示了齐俊玉对风佐的拉拢之意,风佐固然想讨好齐俊玉,齐俊玉这里也是需要风佐的支持的。 当然如果能顺便得到洛相的支持就更好了,虽然洛相己经致仕,但他在父皇面前说话还是很管数的。 顺着五皇子的目光,风佐茫然的看到风浅幽袖口上的补丁,一时间脸羞愧的暴红起来,气愤不己。 心里暗骂刘氏刻薄,居然让风浅幽穿这样的衣裳,这不是丢自己的脸吗! 这实际上也怪不得刘氏,刘氏原本就打算让风浅幽在府里多呆几天的,失了名节之后,就直接一顶小轿送到四皇子府,为妾罢了,又不需要什么嫁妆,准备好的衣裳也浪费。 风佐的目光又带着几分审视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这是他关了七、八年后才放出来的女儿,这才几日不见,脸容似乎又长开了一些,的确变得漂亮了起来,但这样能引起五皇子的注意吗? 况且风浅幽被关了这么久,纵然洛氏自己才学不浅,但是有没有教给自己的女儿,还是两说,必竟洛氏自己还拖着病体。 皇家怎么会要一个粗鄙不懂礼数的女子为正妃,纵然长的再出色倾城,最后也不可能成为正室王妃,更何况风佐希望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 风浅幽着实的不够了一些,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失望起来。 “你方才怎么会跟叶儿吵起来的?”风佐打量完自己的小女儿,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这是怀疑风浅幽是不是故意惹出这一桩事来,如果让他发现是风浅幽故意的,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我想来给父亲请安,顺便问问什么时候可以搬到雅月轩去,大姐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风浅幽垂头道,看起来恭顺不己,唯有她知道,那双长长的羽睫下,是一片冰冷的鄙夷。 这个当父亲的有何其的渣,方才在众人面前,毫不犹豫的把事情推到自己身边,这会五皇子走了,却又怀疑起自己来。 不过想想这位可以毫不留情的把尚小的风浅幽,以疯了的名义关起来,就知道风佐是一个寡情冷淡的。 “雅月轩的事就这么急!”风佐的脸上露出几分怒容,他当时答应的够快,只想息事宁人,回府之后才知道这是为大女儿准备的院子,说里面的一些地方布置的极雅致,可以引得五皇子过去。 这对风琼叶的婚事极有利。 “这……是外祖父的意思,外祖父说安停了下来之后,便过来看我和娘亲,让我回府之后就马上搬过去!” 风浅幽当然知道风佐这是后悔了,但却假装不知道,依旧把外祖父抬了出来。 一提到洛相,风佐心口闷闷的一气,但却又无可奈何的很,目光带着几分凌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院子你们一会就搬,我让管家把钥匙拿给你,但你身上这身衣裳,也可以换换了,一会找你母亲要去,没的再穿着这些丢了侯府的脸面,你现在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弄成这么一副不堪的模样,让人家怎么看侯爷。” 风佐不悦的教训道。 “是,父亲!”风浅幽神色淡淡的道。 对于她的恭顺,风佐觉得还算满意,点点头,转身循着五皇子齐俊玉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找大夫人?”书兰怯生生的问道,大夫人这会怕是吃了她们的心都有。 “去,现在就去!”风浅幽却是不慌不忙的道,抬起的水眸中一片幽冷,既然回了府,和刘氏交手是必然的,她倒要看看刘氏会再耍什么花招,顺便也探探风佐的底…… 第二十一章 推诿,刘氏的恶毒算计 第二十一章推诿,刘氏的恶毒算计 好生生的女儿,却被当父亲的一关就关了这么多年,而且一直不闻不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风佐如此心狠。 外面都在传风浅幽是个疯子,但她其实不但不疯,而且还很善良,在水夕月成为风浅幽的同时,风浅幽的记忆便跟着一起继承了过来。 她是水夕月,也是风浅幽。 所以不会只是软弱的逃避,既然风佐给了自己一条进攻的路,她也丝毫不会退缩…… 这是上辈子,她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醒悟!那种无用的良善,早就被抛之于脑后! “大小姐还在屋子里哭?”刘氏恼怒的问道。 “是,老奴隔着门劝了许久,大小姐也没听,直一个劲的在屋子里砸东西!”齐嬷嬷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禀报道,摸了摸额头还有一阵后怕,方才里面扔出来的一个杯子差点就砸她头上,让她这会都心有余悸。 “又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这丫头就不是一个省心的,跟她说没事不要乱砸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我精心为她准备的,那边老婆子就三天两头挂我弄坏的东西多了,再有如果传出去,可就好说不好听了,可她偏偏不听话。” 刘氏气的拍了拍桌子道。 后院之事虽然是她主管的,但真正拿捏大权的却是风佐的母亲,刘氏自觉憋屈的很,觉得必然是那个死老太婆还想着那个贱人洛氏,所以故意的折辱自己,但现在自己才是她的嫡亲儿媳妇! “夫人,这事还真怪不得大小姐,大小姐那里可是一心一意的听侯爷的话,想嫁给五皇子的,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大小姐心里也难过啊,这事依老奴看起来,还是四小姐的错。”齐嬷嬷当然知道刘氏爱听什么话。 不管有事没事,大小姐肯定是没错的。 “又是这个贱丫头!”刘氏觉得齐嬷嬷说的极有礼,咬牙恨声道,“侯爷不是要让这个贱丫头到我这里来拿衣裳吧,一会来了,就把她支使到叶儿那里去,让叶儿好好的折辱她出出气!” 方才风佐己派了人过来,让刘氏替风浅幽准备衣裳,但偏偏刘氏这里根本没有准备,这会眼珠一转,恶上心头,想了这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夫人想的好主意,一方面可以让大小姐出气,另一方面大小姐那些不穿的衣裳可以扔几件给四小姐,也算是交了侯爷的一个差事了!”齐嬷嬷拍手称赞。 这话赞的刘氏一阵得意;“那个死老太婆不是喜欢叶儿吗?常说叶儿是我们家的福星,长的又好,将来尊贵非常,现在她最尊贵的孙女就算是把那个死丫头打死打残了,也怪不到我身上。” 那个死老太婆表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慈悲样,其实对于那个贱女人和贱丫头也是不闻不问的,比起自己来,那边一个是她的亲侄女,一个是她的亲孙女,这心比自己来说狠的不只一点两点吧! 偏还总在人前,表示吃斋念佛,一副伪善的嘴脸。 “夫人,四小姐来了!”一个丫环匆匆的进来禀报道。 “这贱丫头来的倒快!”刘氏咬牙恶狠狠的道,“不过我这里也准备好了,让她进来吧!” “是。”丫环恭敬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引着风浅幽进了门。 进到屋子里,规规矩矩的向刘氏行了礼。 “你父亲说你现在没衣裳穿,你的衣裳原本是早早的在做的,只是这阵子针线房活计多,一时间倒是拖了下来,但这会你身上的衣裳却是不能穿了,一会去你大姐那里拿个几件新的吧!” 刘氏漫不经心的道,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毒,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清楚,叶儿的脾气原本就暴虐,平时打杀几个丫环也是寻常的事,更何况这会还在火头上,把这个贱丫头送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之前不管是不是这个贱丫头故意的,惹恼了叶儿,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母亲!”风浅幽仿佛不知道刘氏的恶毒用心一般,柔声答应了下来,而后便带着书兰,在刘氏恶毒而得意的眼神中退了出去。 这会没有了五皇子,也没外人看到,想让风琼叶处置了自己? 可惜,对于风琼叶,她还真不怕,她早就有了对付风琼叶的法子…… 第二十二章 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第二十二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贱丫头,这茶这么烫想烫死我啊,来人把这个贱丫头拉下去,直接杖毙了!”才到风琼叶住的桃樱院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风琼叶尖利的叫骂声。 接着便是摔杯子和丫环哭求着的声音。 风浅幽站定在门口,待得两个粗使的婆子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丫环下去,才缓步走进了院子。 早有人去禀报了风琼叶。 风浅幽的一只脚才要跨进屋门,迎面便飞来一个带着滚烫茶水的杯子,这要是直接砸脸上,这脸可就毁了,第一个招面,风琼叶就要毁她的容,果然恶毒之极。 幸好风浅幽早有准备脚往回一缩,身子往边上偏了偏,正巧避过了那只茶杯,然后在风琼叶喷火的目光中,缓步走进了屋子。 “啪”风琼玉见没砸到风浅幽,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伸手指着风浅幽破口大闯,这里是她的桃樱院,她还真不怕有人看到。 “你这个贱丫头,方才不是故意害我在五皇子面前出丑吗?这会居然还有脸求到我的门上来。” 风浅幽要过来的消息,刘氏早差人从小路,飞也似的跑过来向风琼叶报过信了。 “求?不是父亲和母亲让我到大姐这里来拿衣裳的吗?”风浅幽不慌不忙的道,神色极其自然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家,“大姐,想不想知道五皇子喜欢什么?” “他喜欢什么?”风琼叶其实是想计较风浅幽前面说的那句话的,但偏偏说出来注重点却在后面。 实在是她真的很想当上五皇子妃。 不过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居然去问一个被关了这么多年的贱丫头,一时间不由又冷哼一声:“你和你那个快要死了的娘被关了这么多年,知道什么1” 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可以容忍风琼叶对自己的辱骂,但不能忍受风琼叶辱骂自己的娘亲洛氏,两生两世,也唯有洛氏让她体验了亲情。 “是我外祖父告诉我的!”风浅幽淡淡的道,然后以退为进,激道,“如果大姐不想知道就算了,听闻水相府的二小姐也很想成为五皇子妃,如果是她必然是愿意知道的!” “贱丫头,你敢不说给我听,却去说给水心雅听,我一定让父亲和祖母好好责打你一顿,再把你关起来,索性疯到死也别出来了!”风琼叶恶毒的威胁道。 风浅幽抬出洛相来,这份量足以让她立既相信了。 “大姐,应当知道水相家的三小姐吧?”再次提起自己的前世,恍如在梦中,风浅幽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在也只是一瞬间而己,眼睛瞬间便变得清明起来。 “水夕月不是己经死了吗?据说还病死在新婚夜,水相没奈何,才让自己大女儿顶上去,便宜了水心蕊。”风琼叶撇了撇嘴,不无嫉妒的道,水心蕊比起自己来,要才无才,要貌无貌,偏偏让她捡了个便宜货,居然成了四皇子妃,每每想起,风琼叶都觉得不服。 风浅幽惨然而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森寒的冷意,这还是重生之后,她第一次得到自己的消息,原来是说自己在成婚之夜死了,所以才会让水心蕊爬上正室的位置,看起来那一日,不管自己如何做,都只有死路一条。 “大姐可知道,五皇子其实也喜欢水夕月!”收敛起心中的愤怒,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引诱着风琼叶道。 “那又如何,水夕月长的再美,现在也死了!”风琼叶满不在乎的道,一个死了的美人,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据闻因为水三小姐死的突然,五皇子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极想得到她的一副真容,这副真容琮是水三小姐活着的时候自己画的,五皇子曾言,若有年青小姐能帮他找到这幅真容,愿意娶之为妻。” 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唯有眸子处一片幽深,那里有种千年不化的寒冰,既便是阳光,也不能使之融化半点。 那张真容吗?还真的有! 但她这会对风琼叶说出这事来,一方面自然是转移风琼叶的注意力,让她觉得自己对她成为五皇子有助力,这样至少风琼叶暂时不会动自己。 另一方面却是借风琼叶的嘴,传到另一个的耳中,风琼叶的嘴不是很牢的,特别是她以为自己得了先机的时候…… 水相府,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真是很迫切的想再次看看那些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亲人”们,现在又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而那张真容,我知道在哪!” 第二十三章暗夜来的阿修罗王 第二十三章暗夜来的阿修罗王 “在哪?”有这么一个捷径可以走,风琼叶立时就急道。 “大姐,外祖父说下次跟我说,等我下次见到外祖父的时候再打听一下!”风浅幽从从容从的道。 “哼,下次记得问清楚,否则小心你的皮!”风琼叶冷声斥道,然后对身后的一个丫环轻蔑的道,“去给四小姐拿几套衣裳过来,不必拿新的,她穿不到,就拿我穿不到的那些,这样个子差不多!” 风浅幽既然还有用,风琼叶这会就让人随意的拿几件旧的衣掌给打发了。 既然目标己经达成,风浅幽当然也不在乎这些,原本她现在身形就比风琼叶小了许多,风琼叶的新衣,她还真穿不着。 让书兰接了丫环从里面翻出来的旧衣裳,风浅幽含笑告退。 网己经撒下,接下来但看鱼儿怎么走了…… 既然风佐己经发了话,当天管家便带着人帮风浅幽搬了家,刘氏因为之前也同意,自不便多说什么,最让人奇怪的,原本应当搬进雅月轩的大小姐,居然也没过来闹事,倒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当然更让人吃惊的是风浅幽居然毫发无伤的从风琼叶的桃樱院出来。 莫不是这位嚣张霸道的大小姐改了性子?私下里偷偷猜测的人不少,但却很少有人猜到这理由出在风浅幽身。 风浅幽和洛氏原本就没什么东西,人过去之后,简单的几件东西放在包裹里带过来,便算是搬了家了。 虽然搬了地方,但服侍的人就多了一个粗使的婆子而己,其他再没分派他人,刘氏的刻薄可见一斑。 夜色缓缓的落下,雅月轩的厢房里,风浅幽正在细致的摆弄着一株枝繁叶茂的花,时下正是花开正浓的时候,娇艳的花蕊和着粉色的花瓣,衫着她那张小脸越发的绝美起来,那样的花色,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衫托的背景罢了。 美人灯下抚花,该是如何清雅的事情。 但偏偏这位美人虽然是在抚花,却在往花瓣上细致的涂抹着药末。 她涂抹的极其认真,长睫下水眸幽深,抬手间纤纤玉指,那些药粉正是之前她让书兰买回来的。 至于这花,也是让书兰打听到了之后偷偷取来的。 “书兰,你先去给娘亲用药,一会过来再把花送回去!”风浅幽一边把药末细致的涂抹到花瓣上,一边对书兰道。 “是,小姐!”书兰一向最为听风浅幽的话,虽然不知道风浅幽的意思,但还是很听话的退了下去。 风浅幽母女以莫须有的疯病被关起来之后,唯有书兰在身边侍候。和母女两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细致的书兰发现自打那次小姐醒过来,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但书兰愿意看到这样的变化,这样的小姐是聪慧的,甚至隐隐让人觉得害怕。 但既便是这样,书兰还是愿意看到这种变化,这样的小姐让她更加的信服和放心,唯有这样的小姐才可以保护病弱的夫人和她自己。 不管如何,小姐强起来总是好事! 门轻轻的在书兰背后合了起来,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唯有风浅幽细微的呼吸声。 但下一刻,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风浅幽纤瘦的肩头,一个带着几分温柔,却又令人心底发寒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明月子的粉末?如果混在了这株罕见的玉纤花的花面上,会让人缓缓中毒,真是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会这么恶毒,祈阳侯生的女儿,可着实不错!” “你是谁?”风浅幽咬了咬唇,手偷偷的伸向放置在桌边的一枚簪子,尖利的簪尖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你想要那支簪子?”男子问道,带着一丝丝强势和妖娆,甚至还有一丝丝让人窒息的黑暗的气息。 两生两世,风浅幽都没有和一个男子靠这么近,但这会她也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情,她清楚的知道,那只搁在自己肩头的坚硬的手,可不只是搁在,还会要了自己的命。 手停了下来,既然己经发现,她也不再做挣扎:“你是谁?想干什么?” 她首先的弄清楚他的目地,然后才可以想脱身之法,她不想信这个人是为了自己而来,就这个人的气势而言,更象是暗夜来的阿修罗王。 “你恨祈阳侯府!”这话不是问话,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风浅幽却莫名的听出几分嗜血气息。 这个人很强大,这种强大的感觉超越了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人,这里包括四皇子齐斐玉和五皇子齐俊玉。 这是一种很玄的感觉,但风浅幽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想要什么?”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合作既生,不合作既死!”那只坚硬的手,缓缓的在风浅幽纤细的肩头舒展,那根手指甚至轻佻的扶上了风浅幽的脸颊。 “合作!”风浅幽毫不迟疑的道,这一刻,她相信若她有丝毫的反对,下一刻,那手便是致命的。 “呵呵”的笑声传自身后,带来男子几分慵懒的声音,“倒是个知趣聪慧的,我喜欢聪慧而心狠的女人!” 手缓缓的往后缩,身后嗜血一般的气息在缓缓消退。 但下一刻,这只身后缩的大手蓦地被风浅幽狠狠抓住,不抵防之下,被拉到了风浅幽的樱唇边,然后一吡牙,恶狠狠的一口咬向那只坚硬的大手,瞬间血色翻涌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诡异,半夜客真多 第二十四章诡异,半夜客真多 “你竟然敢伤主上!”有人低低的怒斥,寒光一闪,一把剑朝着风浅幽面前劈过来。 “下去!”冰冷的声音带着张扬出来的强势和霸气,剑在风浅幽的面门停住,然后消失,如果不是眼前那只被咬破了的手,风浅幽还真的以为在梦中。 “你居然敢咬我!”另一只手伸过来,毫不客气的抵住她纤细的脖子,逼得她不得不抬高自己的头。 “我只是想跟你说,既然是合作,那就是互利的,也请你对我尊重一些。”风浅幽咬咬唇,平息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呵呵,很有道理,不过这么美的一张小脸,却有这么果断、狠戾的性子,倒真是让人意外,教你一着比毒更有用的法子,你这么一张漂亮的小脸,可以去征服更多的人,这岂非比毒药更好!” 带着温柔呢喃一般的声音,和着男子唇角的热气,就这么一波波的冲击在她凝白的脖子处。 脖子处缓缓的红了起来。 但她的心却跳的迟缓了起来,看着他把那只带血的手优雅的收了回去,既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优雅都让人不可忽视,这样的人会是谁? 大脑急速的旋转,却也告诉自己,这个人很危险,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远离他。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想要什么?”整了整思绪,风浅幽再次问道。 那只手停在风浅幽的脖子处,然后在风浅幽惊骇的目光中,把手背上的血迹拭在她洁白的衣领上,这让风浅幽羞怒交加,但却不敢再有激怒他的行为。 “很聪明。”这己经不是第一次表扬了,男子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想到你们府里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风浅幽不觉得祈阳侯府有什么东西,值得这样的人动手。 况且他找还不是别人,居然是最没用的自己。 “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但这个时候,我不急,你看起来倒是挺急的,如果你不够强大的话,我不介意帮人除去你,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者。”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妖娆的邪魅。 “你放心,我会强大的!”风浅幽咬牙道,这是合作的保证,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一棵棋子有活下来的权力。 “那就最好,希望我可以跟强大的你合作。”男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搭在风浅幽的脖子上的手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擦过,带着一忽然慵懒之极的笑意。 烛光下,身后的人影一闪,蓦地消失在半开的窗口。 风浅幽的手极快的抓住桌上的簪子,急回身,踉跄着退后几步,手一撑桌子,才惊觉一身冷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 这个男人是谁?她可以肯定自己上一世从未见过,韩国最有权力的就是一文一武,文者右相水墨,武者祈阳侯风佐,而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是齐斐玉和齐俊玉。 但这个人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声音是从院门外传过来的,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风浅幽警觉的低下身子,吹熄了烛台,立时屋内一片黑暗。 “四小姐还没睡?”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风浅幽细品之下,立时听出来是太夫人身边的贴身婆子文嬷嬷。 “睡了吧,四小姐累了!”书兰看了看风浅幽的窗口,乖巧的答道,她记得方才她到院门口的时候,窗口是亮着灯的。 “那带我去见洛夫人吧!”文嬷嬷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太夫人可不愿意让四小姐知道一些事情,四小姐睡着了当然更好 风浅幽走到窗前,就着窗外的一丝月光,果然看到文嬷嬷跟在书兰的身后,进了娘亲的屋子…… 关起来这么多年,从来不闻不问,待得才搬到新的院子,太夫人就派了贴身的嬷嬷过来,而且还选在这个时候,怎么看这事都觉得非同寻常。 太夫人想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所谓的本家表少爷 第二十五章所谓的本家表少爷 屋内一盏油灯,油灯下的女子精瘦枯干,满脸病容。 身子后面垫子微微靠起,看着进来的文嬷嬷,脸色却很平静。 “老奴见过洛夫人,太夫人派老奴来看看洛夫人的身体。”文嬷嬷弯了弯腰对洛氏行了一礼。 神态之间居然还算恭敬。 床榻上,洛氏突然之间剧烈的咳嗽起来,惊的书兰忙过来轻轻的替她抚着肩背,才让她渐渐的和缓了过来。 待得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洛氏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挥了挥手,书兰乖巧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口,还特地替她把门关上。 特得到门口阴影处一站,蓦地发现边上的风浅幽,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风浅幽摇了摇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到窗口站定,细细的听着窗内说话的声音。 “洛夫人,您的身体……”文嬷嬷还在屋内表示关心,却被洛氏不客气的打断了,“文嬷嬷有话请讲!” “洛夫人,您也别怪太夫人,在那种情况下,太夫人也没办法,总是这事谁也说不清楚,况且侯爷那会愤恨不己,也只得随了侯爷的心把夫人和四小姐关了起来!”文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说不清楚吗!还是根本不想我说清楚!该当如何还是如何吧,我现在反正心己死了!太夫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就明说吧!”洛氏身子虽然柔弱,但这话却并不柔弱,透着一股子傲气,直言道。 这么多年,其实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那个男人,她早己当他死了! 若不是为了幽儿,她是宁愿自己一辈子封死在高墙之内的,就把这当成对自己识人不清的惩罚。 当初的十里红妆,换来的不过是一堵高墙,一个破败的院子而己! “洛夫人,您这又何必!当初一方面固然是说不清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侯爷就一个儿子……”文嬷嬷劝道。 “太夫人派文嬷嬷来到底想说什么?当初的事过去了就不必再提。”洛氏冷冷的打断了文嬷嬷的话。 “洛夫人能这么想最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以后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况且夫人和四小姐和太夫人更是血脉至亲,太夫人心里能不多念着洛夫人和四小姐一些!”文嬷嬷笑的一张脸都绽开了花。 洛氏没有接话,只依旧看着文嬷嬷,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眸,让文嬷嬷颇为不自在起来,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偏开脖子避开洛氏的目光:“太夫人说看到洛家老府上的表少爷了!” “谁?”洛氏皱了皱眉头,没听懂。 “说是看到洛夫人和太夫人娘家的一位表少爷了!”文嬷嬷看了看微合的门口,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洛氏先是一愣,转而一惊,她真正的娘家其实早己没人了。 “是真的,但好象跟夫人颇有一段距离,但论起来还真的是夫人娘家的表少爷!他想见见夫人您!”文嬷嬷又低声道。 窗外,卫月舞也愣住了,娘亲的娘家还有人吗?记的娘亲曾经一再的跟她说,她真正的娘家己没有人了,洛相只不过是她当时认的干爹。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伸手捏住自己袖口处的一封信,那个男子不是自称是自己的表哥吗?难不成,这位还真的是? “太夫人自己见了就是!我病成这个样子,不想见任何人!”洛氏满脸病容的脸透着几分黯淡,身子往后靠了靠,无力的道。 “这……总是不大好吧!太夫人的意思,总是本家的表少爷,又千里迢迢的过来,况且他的身份似乎也不一般!”文嬷嬷含蓄的道。 “本家的表少爷?”洛氏的眸底闪过一丝惊骇。 “是的,的确是本家的,太夫人想着,您还是见见的好!”文嬷嬷又道,然后又委婉的道,“四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在京城中的名声也不好,但若是能嫁给本家的这位表少爷,必然不会有人再看轻她。” 风浅幽的婚事?洛氏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心头满是愧疚。 幽儿的名声算是被自己担误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想嫁个好人家,着实的不易,或者自己这位本家的侄子还真的是一门好的亲事。 “好,请他明日过来一见!”洛氏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恐怕表少爷后天才有时间,太夫人的意思,就后天上午一见,可好?”文嬷嬷陪着笑脸道。 “那就后天吧!”洛氏点点头。 听洛氏这么一说,文嬷嬷立时如释重负:“既如此,洛夫人,老奴先回去禀报太夫人,让太夫人早早的准备后天的事务。” “好!”洛氏言简意骇的道。 文嬷嬷笑嘻嘻的向洛氏告辞,走到门外看了一下,见风浅幽的窗口依然一片黑暗,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安和的对守在门外的书兰道:“好好照顾洛夫人!” “是!”书兰应声,跟在文嬷嬷门口,把文嬷嬷送到了院门口,才重新落锁关了门。 风浅幽方才避在一边的阴影处,这会己从暗影处走了出去,进了屋,对着洛氏柔柔的叫了一声:“娘!” “幽儿怎么还没睡!”洛氏正坐着发呆,听到叫声,回头看到风浅幽,柔声斥责道。 “娘亲,幽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在路上,有位公子让我传一封信给您。”风浅幽笑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然后在洛氏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给我的信?”洛氏一边接信,一边诧异的问道。 “是的,说是我的表哥,奇怪,外祖父不是没孙子的吗?我哪来的表哥!”风浅幽这话听起来象是自言自语。 “你表哥!”正在撕信的洛氏手一抖,信嗤拉一声被扯了开来。 洛氏仿佛很急似的,一把把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写的并不多,洛氏脸上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待得看完,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看得出她非常的激动,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娘亲……”风浅幽低低的唤到。 这声低唤,唤醒了洛氏,她把信纸缓缓的折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重新纳入到信封里。 然后抬起头,看着风浅幽,神色重新平静了下来:“幽儿,你祖母方才派人过来,其中的一点意思,就是警告我不许再提当年的事!” 当年事,娘亲愿意提了吗? 第二十六章 洛氏手里的人手 第二十六章洛氏手里的人手 屋内一盏油灯,油灯下的女子精瘦枯干,满脸病容。 身子后面垫子微微靠起,看着进来的文嬷嬷,脸色却很平静。 “老奴见过洛夫人,太夫人派老奴来看看洛夫人的身体。”文嬷嬷弯了弯腰对洛氏行了一礼。 神态之间居然还算恭敬。 床榻上,洛氏突然之间剧烈的咳嗽起来,惊的书兰忙过来轻轻的替她抚着肩背,才让她渐渐的和缓了过来。 待得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洛氏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挥了挥手,书兰乖巧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口,还特地替她把门关上。 特得到门口阴影处一站,蓦地发现边上的风浅幽,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风浅幽摇了摇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到窗口站定,细细的听着窗内说话的声音。 “洛夫人,您的身体……”文嬷嬷还在屋内表示关心,却被洛氏不客气的打断了,“文嬷嬷有话请讲!” “洛夫人,您也别怪太夫人,在那种情况下,太夫人也没办法,总是这事谁也说不清楚,况且侯爷那会愤恨不己,也只得随了侯爷的心把夫人和四小姐关了起来!”文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说不清楚吗!还是根本不想我说清楚!该当如何还是如何吧,我现在反正心己死了!太夫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就明说吧!”洛氏身子虽然柔弱,但这话却并不柔弱,透着一股子傲气,直言道。 这么多年,其实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那个男人,她早己当他死了! 若不是为了幽儿,她是宁愿自己一辈子封死在高墙之内的,就把这当成对自己识人不清的惩罚。 当初的十里红妆,换来的不过是一堵高墙,一个破败的院子而己! “洛夫人,您这又何必!当初一方面固然是说不清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侯爷就一个儿子……”文嬷嬷劝道。 “太夫人派文嬷嬷来到底想说什么?当初的事过去了就不必再提。”洛氏冷冷的打断了文嬷嬷的话。 “洛夫人能这么想最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以后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况且夫人和四小姐和太夫人更是血脉至亲,太夫人心里能不多念着洛夫人和四小姐一些!”文嬷嬷笑的一张脸都绽开了花。 洛氏没有接话,只依旧看着文嬷嬷,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眸,让文嬷嬷颇为不自在起来,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偏开脖子避开洛氏的目光:“太夫人说看到洛家老府上的表少爷了!” “谁?”洛氏皱了皱眉头,没听懂。 “说是看到洛夫人和太夫人娘家的一位表少爷了!”文嬷嬷看了看微合的门口,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洛氏先是一愣,转而一惊,她真正的娘家其实早己没人了。 “是真的,但好象跟夫人颇有一段距离,但论起来还真的是夫人娘家的表少爷!他想见见夫人您!”文嬷嬷又低声道。 窗外,风浅幽也愣住了,娘亲的娘家还有人吗?记的娘亲曾经一再的跟她说,她真正的娘家己没有人了,洛相只不过是她当时认的干爹。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伸手捏住自己袖口处的一封信,那个男子不是自称是自己的表哥吗?难不成,这位还真的是? “太夫人自己见了就是!我病成这个样子,不想见任何人!”洛氏满脸病容的脸透着几分黯淡,身子往后靠了靠,无力的道。 “这……总是不大好吧!太夫人的意思,总是本家的表少爷,又千里迢迢的过来,况且他的身份似乎也不一般!”文嬷嬷含蓄的道。 “本家的表少爷?”洛氏的眸底闪过一丝惊骇。 “是的,的确是本家的,太夫人想着,您还是见见的好!”文嬷嬷又道,然后又委婉的道,“四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在京城中的名声也不好,但若是能嫁给本家的这位表少爷,必然不会有人再看轻她。” 风浅幽的婚事?洛氏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心头满是愧疚。 幽儿的名声算是被自己担误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想嫁个好人家,着实的不易,或者自己这位本家的侄子还真的是一门好的亲事。 “好,请他明日过来一见!”洛氏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恐怕表少爷后天才有时间,太夫人的意思,就后天上午一见,可好?”文嬷嬷陪着笑脸道。 “那就后天吧!”洛氏点点头。 听洛氏这么一说,文嬷嬷立时如释重负:“既如此,洛夫人,老奴先回去禀报太夫人,让太夫人早早的准备后天的事务。” “好!”洛氏言简意骇的道。 文嬷嬷笑嘻嘻的向洛氏告辞,走到门外看了一下,见风浅幽的窗口依然一片黑暗,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安和的对守在门外的书兰道:“好好照顾洛夫人!” “是!”书兰应声,跟在文嬷嬷门口,把文嬷嬷送到了院门口,才重新落锁关了门。 风浅幽方才避在一边的阴影处,这会己从暗影处走了出去,进了屋,对着洛氏柔柔的叫了一声:“娘!” “幽儿怎么还没睡!”洛氏正坐着发呆,听到叫声,回头看到风浅幽,柔声斥责道。 “娘亲,幽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在路上,有位公子让我传一封信给您。”风浅幽笑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然后在洛氏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给我的信?”洛氏一边接信,一边诧异的问道。 “是的,说是我的表哥,奇怪,外祖父不是没孙子的吗?我哪来的表哥!”风浅幽这话听起来象是自言自语。 “你表哥!”正在撕信的洛氏手一抖,信嗤拉一声被扯了开来。 洛氏仿佛很急似的,一把把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写的并不多,洛氏脸上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待得看完,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看得出她非常的激动,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娘亲……”风浅幽低低的唤到。 这声低唤,唤醒了洛氏,她把信纸缓缓的折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重新纳入到信封里。 然后抬起头,看着风浅幽,神色重新平静了下来:“幽儿,你祖母方才派人过来,其中的一点意思,就是警告我不许再提当年的事!” 当年事,娘亲愿意提了吗? 第二十七章 初次上门,直接给银票 第二十七章初次上门,直接给银票 “你们那边还没有布置好?”祈阳侯府的太夫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悦,“不是昨天就通知你们夫人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我们那边才搬过去,没人手,就只有奴婢和书兰两个,书兰还有照顾洛夫人。”陈嬷嬷一脸的为难。 “你们院子里的人手怎么这么少?”太夫人一愣。 “夫人说洛夫人身体不好,怕人多吵到她,特意只让奴婢一个人去雅月轩!”陈嬷嬷恭敬的答道。 “啪!”重重的一掌打在桌面上,太夫人气的脸色发抖,“这么小家败气,还怎么当祈阳侯府的当家夫人,去传我的话,让她下午就叫人伢子过来,让幽丫头好好挑挑人。” 什么怕吵到洛氏,不过是刘氏故意整洛氏母女罢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两个下人,难不成还让洛氏母女自己清扫院落,才算是安静吗?玩这些花样的意思,也是后院杀出来的太夫人又如何不懂。 如果是往昔,太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太夫人却容不得洛氏看起来太过寒酸。 “是,老奴马上就去!”文嬷嬷知道太夫人是真的怒了,急忙应道,然后匆匆就往刘氏住的院子而去。 “回去告诉幽丫头,一会有人伢子进来,让她好好挑几个人,挑多挑少就凭她自己的喜好,总是不能太少了!”太夫人对着陈嬷嬷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回四小姐!”陈嬷嬷应声也退了下面,待得到了外面,才松了一口气,四小姐果然聪明,连太夫人会斥责刘夫人的事都猜到了。 那自己这会只需要把消息传出去就是了! 太夫人因为洛氏的事斥责了刘氏的消息不泽悄悄的传了出来,甚至还有人说听到刘夫人被太夫人派去的文嬷嬷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当然也有人不相信,关了这么多年的洛氏母女,太夫人从不曾在意,这会怎么这么重视。 但当看到人伢子带着几个人进来让风浅幽挑人的时候,府里的人才惊觉,祈阳侯府的天似乎不那么安稳了。 莫不是侯爷要重新把洛氏扶上正室的位置?那刘夫人怎么办?不只是刘夫人,还有世子呢?这……府里看起来要乱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但府里一部分聪明的下人开始存起了观望的态度!对于才被放出来的洛氏母女也不敢再过多的看轻了! 而这原本就是风浅幽需要的,她只想着先慢慢的站稳脚跟,再图后起! 人伢子过来,风浅幽仔细的挑了几个合心的丫环和婆子,因为有太夫人的吩咐,她也没客气。 之后便命这些新来的人手先把整个院子整理了一番,这院子原是刘氏想让风琼叶住进来的,但必竟还没住进来,也没有大规模的打扫过,这一番清理下来,至少让整个院子看起来干干净净。 里里外外通透了一番,让之后过来查看效果的文嬷嬷连连点头。 风浅幽是在第三天看到那位表哥的。 一袭暗红色的锦袍,华美中透着几分妖娆,一双俊美的桃花眼,如同会含情说话一般,既便只是笑着,也颇为的勾人,从外貌看起来,根本不象个商人,举手投足之间,更象是一个大世家的子弟。 这个所谓的表哥居然这么出色,倒是出乎风浅幽的意料之外。 而更出乎风浅幽意料之外的是,这位表哥跟娘亲在屋子里说了一会话后,她陪着他到太夫人的院子里时,发现不但太夫人在,连自己的那几个姐姐一个不拉的都在。 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姐风琼叶,心机最深沉的二姐风琼茹,刻薄的庶三姐风瑶华,以及风佐唯一的儿子,做为祈阳侯世子的风冲云。 而更让风浅幽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位也是一口一个表哥,亲热的样子。 不过其实他们这声表哥叫的也不错,太夫人是洛氏的亲姑母,若从太夫人这边论起来,也的确是他们的表哥,或者也是因为之前刘氏被太夫人斥责的原因吧,风琼叶,风琼茹姐妹两个更是讨的太夫人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起来。 午膳是在太夫人这边用的,大家的气氛不错。 风浅幽用的并不多,早上的用完,便在一边休息,才坐下,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却听得边上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问道:“表妹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回头一看,却是那位丰神俊秀的表哥洛慕言。 “祖母尚未用完……”风浅幽推托道。 “幽丫头,我这边用的慢,你既然好了,就陪你表哥出去走走!”太夫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既然太夫人发了话,风浅幽也就不再推却,当下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带着洛慕言往屋外走去。 太夫人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型的花园,风浅幽便带着洛慕言随意的往里走去。 “幽儿怎么没有戴我方才送的珠花,莫不是不喜欢?那过几日,我再送幽儿几款新的。”洛慕言一双妖妖娆娆的桃花眼,往风浅幽的秀发上一看,笑道。 “多谢洛表哥的珠花,只是方才为了快些到祖母这边来,倒是忘记把珠花别在头上了。”风浅幽疏冷而客气的道,对于这位表哥,她还是存着观望的态度的。 “方才我看了表姑的身体,病的不轻,我这里有些银票,你拿去给表姑买点好的药材,多补补身子,否则……” 洛慕言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起来,伸手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递了过来。 风浅幽几乎是愕然的看着洛幕言,哪有第一天上别人家做客,就直接给人银票的事情,虽然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怎么了,拿走就是!”洛慕言随意的把另一只手中的扇子挥了挥,然后把银票塞到风浅幽的手时,“表姑在祈阳侯府过的并不好吧,否则一位堂堂的侯府千金怎么会传出那样的名声。” “我……”风浅幽忽然觉得有些哽咽,用力咬了咬唇,才压下心头的那抹酸涩,整个府里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娘亲要用好的药材续命,似乎他们都只是冷漠的在等待娘亲的死。 “多谢表哥!”这行为是不合礼数的,但风浅幽还是收下了那几张银票,她有不得不推辞的理由,她要娘活下去。 “洛表哥,你给四妹什么东西?”风琼叶的声音忽然坐他们后面传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诡异,来自风琼茹的邀请 第二十八章诡异,来自风琼茹的邀请 “不过是父亲让我带给表姑的一些小礼物,方才和表姑说话的时候,倒是忘记了!”洛慕言笑道,修长的手指摇起了折扇,桃花眼带着几分含情的笑意扫过两个女孩子的脸,“他日,待我在京中的寓所整顿好,请表姑和几位表妹一起过来做客!” “那我就先谢过洛表哥了!”风浅幽还没有说话,风琼叶己笑着接过了话,走过来直接“挤”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风浅幽往后一退,手中的银票无声的滑入自己的袖口。 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柳眉微蹙,很奇怪的感觉,风琼叶实在是过于的殷勤了一些。 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表哥到底是哪里不同,才让整个祈阳侯府这么看重。 “洛表哥,以后若是没事,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你才到京中人生地不熟的,总是有些寂寞的吧!”风琼叶笑道。 “无碍,我有朋友!”洛慕言悠然的笑道,笑容带着几分玩味。 “你还有朋友在京中,不知道是哪家铺子的店东!”风琼叶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傲然。 风浅幽的水眸扫了扫风琼叶,唇角无声的勾起。 祈阳侯风佐可是朝中的重臣,风琼叶交往的当然也是京中大的世家千金,以及她们的兄弟!在本质上,她是看不起商人的。 “四皇子!”洛慕言微微一笑,俊美的眸子透着多情的笑意,那双桃花眼,看谁似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妖娆。 但他若仔细看着人,又偏偏让人觉得一阵耳热心跳,那仿佛是最深情的凝视。 “四皇子?”风琼叶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祖母说让自己几个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位洛表哥,这位果然不是一般的商人,不但是富国敌国,而且还能和皇族攀附上。 风浅幽这个贱丫头居然还有这样一位表哥,倒实在是意外的很,不是说洛氏真正的娘家人早己死绝了吗?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位表哥。 好在,从祖母这边论起来,自己也不比风浅幽远,祖母那里可是下了死命令,只要能讨这位表哥喜欢,祖母可是有重赏的。 “和四皇子算得上是朋友吧!”洛慕言的桃花眼妖灼的瞟了她一下,调笑道,“大小姐莫不是对四皇子有想法?”。 “洛表哥!”风琼叶含羞娇嗔道,“明天,我们有一个聚会,洛表哥也来,可好?” “明天我也不一定有时间!”洛慕言笑道,“才到京城可能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说话间,风冲云带着风琼茹和风瑶华也走了过来,一时间几个人说说笑笑,倒是把风浅幽给挤到了一边。 好在风浅幽也没打算挤到她们当中来,在一边没人注意也自在了许多,看洛慕言自在的处于众星捧月的位置,水眸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四妹,明天有一个聚会,你也来吧,祖母说你也不小了,也得适当的应酬一下!”风琼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风浅幽的身后,温和的笑道。 风琼叶是祈阳侯府的二小姐,也是刘氏所生的嫡二女,长的虽然没有风琼叶那么明艳招人,但也是娇美动人的那种,一眼看过去不但娇美而且稳重温柔,风琼叶往日在人前装的时候,往往以她为榜样。 在人前,甚至让人觉得比风琼叶更出色几分。 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风浅幽可以肯定自己那次遇难的事情,十有八九跟她有关,这还是陈嬷嬷打听来的消息,听闻当日刘氏和齐斐玉私下密议的时候,这位二小姐可是一直在的。 可见这位表现的温和端庄的二小姐,才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个。 “二姐,四妹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让她去应酬不是为难她吗!”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消说这位是风佐的姨娘所生的三小姐风瑶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妾室所生,风瑶华既便不说话,看人的感觉也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样子,风佐所生的女儿中,最不出色的就是她了,再加上庶女的身份,更加的让人觉得没什么存在感。 这会更是为了讨好风琼叶姐妹,抢先讨出来埋汰风浅幽。 “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还得让三姐帮着引见引见!”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冷,淡淡的道。 一句话,把风瑶华闹了个大红脸,风浅幽固然因为被关起来所以没见过什么人,但她只是一个庶女,往日里刘氏又不爱带个庶女出门,所以她其实也是很少出门的。 况且知道她只是一个庶女,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又有几位世家小姐会跟她交好。 “你……”风瑶华勃然大怒。 洛慕言含笑着转过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妖娆的看向她们这边。 “好了,四妹妹明天你到大姐的院子里来,我们明天一起出去。”风琼茹不客气的打断了风瑶华的话。 既然是风琼茹发了话,风瑶华当然不敢反驳,只恨恨的瞪着眼睛看着风浅幽,仿佛是风浅幽打断了她的话似的。 对于风瑶华的怒视,风浅幽直接无视,微笑着点了点头,长睫扑闪了两下,水眸一片幽深和戒备,她当然不会相信风琼茹是一片好心。 看起来,明天的聚会可不只是一般的聚会吧! 好在,自己这里也正巧需要这么一块跳板,自己被关在祈阳侯府后园这么多年,也得借着这么一个时机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自己要报仇,必须先出现在人前。 而明天是风琼茹的一番算计,但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契机了。 既便是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第二十九章 各自心怀鬼胎 第二十九章各自心怀鬼胎 “大姐,你今天可真是漂亮!”一大早,风琼叶的桃樱园里人来的不少,风瑶华更是巴结的对风琼叶称赞道。 一身绛紫色笼纱长裙,浅粉色的坠珠的半臂,头发松松挽成坠马髻,长长的流苏发丝挂到胸口,明艳的容色被映的如同神妃仙子一般,风琼叶不愧是京中有名的美人,这么一打扮,越发的出色起来。 “怎么我以前不漂亮!”对于风瑶华的巴结,风琼叶却是不领情,冷笑一声道。 “不,我不是说……”风瑶华吓的急忙解释。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一个庶女懂什么!”这会也没什么外人,风琼叶毫不客气的道。 屋内现在坐的还有二小姐风琼茹,刘氏的亲侄女刘雅儿,的确都是自己人。 风瑶华被她说的脸上一阵发红,庶女的身份是让她最抬不起头来的,但这会也不敢在风琼叶面前发火,只得尴尬的干笑道:“是,是,我不太说话,一时间被大姐惊艳到了,所以话就更不会说了!” 刘雅儿鄙夷的扫了一眼风瑶华,转向风琼叶道,“大表姐,你们家那个疯了的四小姐到底要不要出来?不会又犯毛病了吧?方才大哥还使人来问,让我们快一些出去!” 他们是相约一起出去游玩的。 “你急什么,今天还必须等她来,不然我们玩起来多没劲!”风琼叶不怀好意的笑道。 这话说的刘雅儿立时就心领神会起来,当下点头:“那倒是,今天还真的非她不可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大姐,她现在是父亲的嫡四女,你们也稍稍注意点!”风琼茹放下手中的茶杯,没多少诚意的道。 “二妹妹,你也太过于小心一点了,我若是连个疯丫头都治不了,还怎么帮母亲打理这一府的上下!” 风琼叶满不在乎的道,她现在己开始帮着刘氏管家了,当然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风琼茹在帮着管的。 “四小姐来了!”一个丫环进来禀报道。 “让她进来吧!”风琼叶漫不经心的伸出用花瓣染的红红的指尖,道。 丫环引着风浅幽进了门,风浅幽进来,一件素白色的纱衫,腰系浅蓝色绣花的百褶裙,头上只插着一只普普通通的簪子,衣裳看起来并不象是新的,但料子却是不错,虽然淡净了些,但却不失体面。 这么简单的装束,却映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精致,秀美起来。 和风琼叶的明艳照人不同,这是一种浅淡,但却纯净的美,而且看得出再稍稍长开一些,风琼叶根本比不上她。 风琼茹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眸处闪过一丝阴翳,越来越不喜欢看到这张脸了,她不得不承认,谁也想不到从后院高墙内放出来的风浅幽会长的这么出色。 当然让风琼茹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丫头居然运气还不错,居然能从母亲和自己的算计中脱身。 把风浅幽送入四皇子府当妾,对整个祈阳侯府都有好处。 既可以在府里除掉自己的眼中钉,又可以让她为祈阳侯府的强大做出贡献,可偏偏不但让她逃脱了,还闹出后面的一番事来,连带着母亲也跟着脸面无关。 “怎么到这时候才来,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风琼叶直接对着风浅幽怒骂道,当场就给她甩了脸子。 “真不好意思,大姐姐,方才祖母派了人过来,叮嘱我出门在外的事项,所以才会来得晚一些!”风浅幽落落大方的道。 这话其实说的并不假,太夫人的确是派了人过来,对风浅幽叮嘱了好些话,当然风浅幽也很清楚,太夫人不是关心自己,只是怕自己出外的时候,给祈阳侯府丢脸罢了。 这么多年从未曾教养过,这会再教养,不嫌太过于牵强了吗! “祖母对你可真是不一般啊,难不成祖母觉得凭这么一会时间,还能教养出跟二妹妹一样的大家闺秀不成!”风琼叶鄙夷的看着风浅幽,“一块朽木怎么着也不能成为高堂上供着的俊材。” “可不是,四妹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丫环,哪里有半点祈阳侯府小姐的模样!”风瑶华也帮着风琼叶嘲讽风浅幽道。 听风琼叶这么一说,当然也是落井下石。 “大表姐,算了,也不是多大点的事,就让她拿着我们的换洗衣裳,算是给我们陪罪,我们这会等她等的可真是累啊!”刘雅儿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不怀好意的道。 风浅幽心中冷笑,刘雅儿也是来者不善! 世家的小姐夫人出外应酬,往往都会让丫环多带一套衣裳出去,刘雅儿这是真的拿自己当成丫环使唤了,自己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就是丫环的模样,这以后自己也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来人,把我和二妹妹,表妹准备的衣裳都拿过来,让她拿着!”风琼叶来了兴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连风琼茹脸上也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笑容,一个个嘲讽的看着风浅幽。 既便是风瑶华也觉得自己立时不是身份最低的那个了,脖子不由的往高里挺了挺。 丫环们把几套华美的衣裳放到了风浅幽面前的桌子上。 “几位姐姐的衣裳可真香,不过一会要是染上什么味道,可跟我没关系!”看着放置在眼前的衣裳,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笑道。 “为什么会有味道?”风琼叶不悦的道。 “这……之前来的时候,我经过花房,看到祖母喜欢的花恹恹的,就特地给浇了水,上了肥料,那些肥料……大姐也知道,那味道有些冲,如果我这会再摸大姐姐的衣裳,恐怕……大姐姐不喜欢!” 风浅幽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拿那些衣裳。 “住手!”风琼叶急忙大叫道,花房的那些肥料,都是……那味道如果从她的衣裳上散发出来,想到这个心里也不由的一阵恶寒,急忙制止风浅幽。 “可……如果不我拿,谁来拿!?”风浅幽的手伸在半空停下,颇为为难的道。 “就你了!”风琼叶看了看左右,随手一指风瑶华道,风瑶华在祈阳侯府做为唯一的一个庶女,其实是很没地位的,往日里既便一心奉承着风琼叶,也专门被她使唤来使唤去。 这会风浅幽不方便,自然就是风瑶华了。 “我……”风瑶华岂会愿意。 “怎么,不愿意?”风琼叶冷声道。 “不是,大姐姐,我……”风瑶华哪里敢违逆风琼叶,解忙解释道。 “把东西拿着跟上!”风琼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带着几琼茹和刘雅儿就往外走。 风浅幽缩回手,回头看了看风瑶华微微一笑,也跟了出去。 这笑容落在风瑶华眼中,就是浓浓的挑衅,这个疯丫头,居然敢挑衅自己,风瑶华气的发抖,但却不得不抱起一大堆衣裳,一边恶狠狠的瞪着风浅幽一边摇摇晃晃的跟了出来。 这个疯丫头敢害自己象个丫环似的抱这么多衣裳,一会阴死她…… 第三十章 你方算罢,我登场 第三十章你方算罢,我登场 “风瑶华,你倒是快些走,没吃饭哪,走这么慢!”看看天色不早,风琼叶站定不耐烦的道,她脚边正巧有一个水池。 “是,大姐姐,我马上过来!”又要干活又要挨骂,风瑶华越发的羞恼了起来,她不敢对风琼叶怎么样,这帐自然都记得了风浅幽的身上,这会上前两步,抢到风浅幽的前面,故意伸出一只脚,要去绊她。 风浅幽之前是跟在风琼叶身后的,风琼叶站定,她其实也想停下来,却看到风瑶华抢先两步,跨过自己,并且不怀好意的伸出一只脚。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阵冷笑,既然风瑶华没怀好意,那就让她们狗咬狗吧。 故意视而不见,继续往前走,但没绊到风瑶华的脚上,却脚下一踉跄,直接踩到了风瑶华的衣裙上。 风瑶华原本伸出一只脚就站立不稳,这会被风浅幽在裙子上一踩,哪里还站得住,尖叫一声就倒水池里倒,手一伸一把扯住了身前风琼叶的衣裳,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摔进了旁边的水池。 “扑通”两声,所有的人都愕然的瞪大眼睛,呆滞的看着掉到水尖子里扑腾出一股泥水的两个人,水不深,一脚就踩到了泥底,华美的衣裳浮在泥水中,不只是湿了,而且还脏了…… 不远处的一座桥上,同样呆滞的还有几位贵公子和贵小姐。 “快,还不把大小姐拉上来!”风琼茹的反应最快,立时吩咐身边的丫环道。 立时过来两个机灵的丫环,接着风琼叶的手把她从水池里拉了上来,风瑶华自己的丫环也还算反应快,这会也把风瑶华拉了上来。 “疯丫头,看我不打死你!”风瑶华一被拉上来,就冲着风浅幽恶狠狠的骂道,伸出手就要给风浅幽一个巴掌。 “三姐姐,你……真的不愿意抱着大姐姐的衣裳吗?”风浅幽往后一退,正巧避过巴掌,脸上一副惊到的样子,呐呐的道。 这话声音不大,但足够才从水池里拉上来的风琼叶听了个真真的,原本就羞怒交加的她,立时就冲着风瑶华尖叫道:“贱丫头,你竟然敢把我推下水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也不待风瑶华辩解,伸起腿,照着风瑶华就是狠狠的一脚。 长这么大,风琼叶就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从小她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有这么难堪狼狈过,对于风瑶华如何不怒。 “啊!”又是一声尖利的惊叫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风瑶华被风瑶叶一个华美的侧踢,再一次在众人呆滞的眼神中掉入了水池,发出了更为巨大的“扑通”声,水花溅了池边的人一脸。 “大姐,那边有客人过来,你快去换件衣裳!”风琼茹一看急了,忙低声对风琼叶道,那边来的可不只是自家的兄弟姐妹,打骂庶妹的名声,传出去对风琼叶可没有半点好处。 风琼叶这会也醒悟过来,看了看桥上的几位贵公子,脸一红,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三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上来又没站稳,四妹妹我们一起把她拉上来,可好?”风琼茹微笑着提议道。 风浅幽心头冷笑,风琼茹可真是阴毒,到了这会还没忘记算计自己,明知道风瑶华不敢对付其他人,却一直在对付自己,如果自己去拉她,必然会把自己扯到水中,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自己了。 “三姐姐,你快点起来,若再不起来,那边几位公子就要过来了,如果看清楚你现在这个样子……”风浅幽照着风琼茹所说,伸出手去拉风瑶华,一边颇为着急的道。 一位闺阁小姐,若是被男子看到衣裳尽湿的贴在身上,这是很毁名节的事。 以风瑶华这么一个庶女的身份,到时候说不得就只能给人当妾了。 风瑶华原本的确是没安好心,想拉风浅幽拉下水的,但这会听风浅幽这么一说,哪里还敢发脾气,恨恨的咬牙,拉着她们两个的手起身,匆匆的带着自己的丫环跑了。 “你们这发生了什么事?打起来了?”桥上的人这会己过来,走地第一个的居然是玉郡王世子齐以群,一看他的性子就是特别跳脱的那种,这会满脸看好戏的样子真让人无语。 他身后是祈阳侯世子风冲云,刘氏娘家的侄子刘清,最后面的二个,风浅幽看了一眼,手在袖底蓦地紧紧握起,尖锐的刺痛让她几乎保持着一种叫种空灵的痛彻心菲的清醒,一时间呼吸几乎都在停顿下来! 她以一种异常温柔的眼神,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第三十一章 嚣张 ,来自风琼茹的威胁 第三十一章嚣张,来自风琼茹的威胁 “月儿,你若不喜欢,就不要了吧,哥给你买更好的!” “月儿,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兜着回来,还热着哪,你快吃!” “月儿,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疼你疼谁!”…… 话犹在耳,但人却己不在,这个原本疼爱着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慢慢的开始疏远了自己,到最后自己是再难见到他了。 他曾经是自己在右相府里最温暖的亲情,但最后这一抹亲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消失了,之后便悄悄的疏远了自己,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既便到死,自己也没见到他…… 自己上一世的哥哥,右相水墨的儿子水玉寒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心很疼,仿佛在流血似的,目光呆呆的转向了后面,他后面站的果然是自己曾经的二姐,水心雅。 “没什么事,几个丫环掉到水里,把我们准备带着的衣裳弄湿了,大姐姐和三妹妹也不小心跟着一起掉进去,这会都去换衣裳了!” 风琼茹掩饰道。 这话其实有些出入,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站在人群中的齐以群蓦地发现了风浅幽,眼底立时闪过一阵惊艳:“风世子,这是谁?这京中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孩子吗?” 齐以群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会一脸惊艳的指着风浅幽道。 跟着惊艳的还有刘清,目光也落到了风浅幽的身上,但是看了看面色突然沉了下来的风琼茹,他没敢说话。 “没事就好,走吧!”风冲云仿佛没听到齐以群的话,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水玉寒抬头看了看风浅幽,脸色淡冷的转身跟着风冲云走了出去,他身后水心雅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看了看风氏姐妹,头一仰,也跟着走了出去。 “喂,你认不认识?”齐以群见没人理会他,就伸出胳膊撞了撞身边的刘清,压低了声音问道。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吧”刘清其实也没见过风浅幽,回答的也不太确定。 “真的是祈阳侯府的那位疯小姐!”齐以群蓦地惊呼了起来,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才伸手一捂嘴,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刘清调笑道,“长成这么一副倾国倾城的样子,果然得关起来啊,否则这得祸害多少了,她没疯,别人可要疯了!” “齐世子,请吧!”风琼茹在后面,声音微冷的提醒道。 “好,好,我马上走!”齐以群嘴里答应着,目光又不由的转向风浅幽,虽然稚气了点,小了点,但长的可真没话说啊,想不到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居然这么美,不知道有没有定婚,或者自己可以先下手为强。 这么一想,整颗心都热乎乎起来。 他今天进府其实也有着相看的目地,相看的自然是祈阳侯府最漂亮的大小姐风琼叶,但方才看到那一幕,齐以群对风琼叶可再没有半点想法。 这位大小姐可真是恶毒凶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把自己的庶妹踢下水,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还不如眼前的这位四小姐,又美又温柔,当然那一点点疏冷和淡漠,齐以群觉得应当是少见人,所以害羞而己。 风浅幽并不知道这位玉郡王世子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位跳脱的都没了形了,不过看起来倒是个没什么心机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上,没有半点停留,最后落在水玉寒的背影上,那曾经疼爱自己的哥哥。 又见面了,只是自己再不是当初喜欢围着他转的三妹妹了…… 一大群人缓步往外走,待得他们到了门口,风琼叶和风瑶华那边也重新换过了衣裳过来,大家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起出城。 等车子到了一处别院停下来的时候,己是午膳时间。 出门在外,又都是至亲好友,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索性就同桌而坐,一边讨论下午该去哪里游玩。 “这真的是你们家四小姐啊,真是,真是太……太不可思议了!”齐以群这时候己打听清楚风浅幽的身份,看了看风浅幽一脸的慕恋。 风浅幽脸一黑,索性把头一别,装着没听到,这位玉郡王世子还真是没完了。 “四小姐平日里读过什么书?”听齐以群一再的表扬风浅幽,刘雅儿早就坐不住了,不悦的问风浅幽道。 风浅幽当然明白,这话里语意不善,当下微抬起脸,淡淡的道:“也没看什么书,就只是一些女诫女则之类的,偶尔陪着娘亲做一些针线活。” 谁都知道她被关了这么多年,如果说自己学富五车,只会让人笑话。 “传言果然是假的,祈阳侯府居然还有这么知书达理,温柔可爱的女儿,这是打算一鸣惊人了!”齐以群满脸笑容的想跟风浅幽搭上话。 祈阳侯府最有名的知书达理,温柔可爱的小姐是风琼茹,齐以群一心想表扬风浅幽,实际上却把风琼茹给抹了下去,惹得风琼茹眼中显过一丝阴寒,她长相上稍不及风琼叶,但若论端庄识大体,整个京城中也没几个及得上她的。 但这会却被齐以群踩下去了,心头如何不怒。 风浅幽没有接话,只侧过头去看了看一边的风瑶华,带着笑意的脸落在风瑶华眼中,就是浓浓的挑衅,想到方才的一幕,风瑶华忍不下去了。 “四妹妹的身体看起来是真的好了,不但可以看书了,方才还想帮大姐姐和二姐姐拿衣裳。”风瑶华嘲讽的道。 她这会只想着让风浅幽出丑,表示风浅幽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病的疯子,既便现在看起来正常,也不能说她就是正常的,当然她也表示风浅幽在祈阳侯府的地位,就跟一个丫环似的,暗示她地位低下。 她这里声音故意拔高,一桌子人全听得真切,风琼叶连着风琼茹以及风冲云的脸色立时都不好看起来了,风瑶华这话里的意思是说风浅幽有病,但后面的话却听着变了味,似乎是风琼叶姐妹故意欺负自己的妹妹似的。 风浅幽还不是一个庶女,她也是一个嫡女。 这话要是传出去,风琼叶和风琼茹两姐妹的名声可就不怎么样了。 “乱说什么话,什么叫帮着我们拿衣裳,是四妹妹主动要求的!”风琼叶怒瞪了风瑶华一眼,不得不说道。 风浅幽掩去眼底的笑意,柔声道:“姐妹本是同根,为大姐二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原就是当妹妹的本份,三姐姐说这些干什么!” 她言语温嫁,举止有礼,一翻话很是说的极为得体,立时让人觉得这位四小姐不但是个聪慧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端庄温厚的人。 不但风琼叶,风瑶华比不上,连那位一向有美名的二小姐风琼茹也逊色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风琼茹拿扇子挡了挡脸,侧眸阴冷的打量了风浅幽两眼,不知道这疯丫头是有心这么说,还是无心巧合,如果真的是有心的,倒是留不得,得及早处置了才是。 “四妹妹真的是好机变,这样的反应连姐姐都自愧不如!”她淡冷的试探着开口道。 “娘亲说了姐妹相处要相和,其实真的不算什么!”风浅幽仿佛没听懂风琼茹话中的含言,只解答了表面上的意思。 “四妹妹可真是乖巧,这以后说不定可以嫁个富足的人家,只不过那些小心眼,还是给收起来吧!”风琼茹冷笑一声,开口威胁道,但声音依旧很轻,又有扇子挡着一半的脸。 这会众人也没注意到她们两个,倒是没发现她们两在低低的说话,唯有水玉寒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一眼她们这边,然后淡然的把目光移开。 堂堂祈阳侯的嫡女,只能嫁个富足的人家,而且听她的意思,还是在运气好的情况下,风浅幽心头冷笑,这位风二小姐的心可真是黑的很,跟水心蕊有的一拼,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 表面上温柔,实则恶毒。 “哈哈哈哈,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老远就听到你们的说笑声了,有什么趣事说来我听听!”客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笑声。 众人回头,却见两位公子翩翩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位,一身淡雅蓝色长袍上绣着金丝挑出的水墨风荷,外面披着同色的大氅,漆黑的乌发用一个玉冠束起,长相英俊。 而他身后的一位,浅粉色的锦袍,在宽袖处勾勒出点点桃花,淡淡的烟云一般的桃花,更衬得他肌肤如玉,妖娆的桃花眼,尽是满目的风流笑意,嘴角挑起的一抹玩味笑容,让他看起来不但俊美而且风流。 前面的那位虽然也英俊,但是比起他来,立时差了许多。 风浅幽眸色一冷,齐斐玉竟然来了,而后面那位桃花眼妖妖灼灼的的,正是自己才认下的表哥洛慕言,他居然真的和齐斐玉一起来了。 记忆中齐斐玉不太看得起商人,也从来没听说过他跟商人交好过,甚至还会带着一个商人出席朋友的聚会。 既便这个商人看起来更象是世家子弟,站在他身边,甚至隐隐间风华更甚。 “四皇子,您终于来了,我们大家可等得都要把好东西全吃完了!”齐以群大笑着抚掌站了起来,她和齐斐玉是堂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没那么多的顾及。 “咦,四妹妹,你怎么了?”低低的声音就在风浅幽的耳边,是风琼茹的声音,这也提醒风浅幽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心机深沉的风琼茹,切不可露了神色。 “一下子觉得有些不舒服!”风浅幽低低的道,缓缓的放松自己紧握的手,狠狠的呼吸了两下,既便己经见过齐斐玉,她方才还是差一点失态。 那是一种无法化解的仇恨,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当初是他们害死了她,现如今她是来复仇的…… 第三十二章 三千桃花轻舞 第三十二章三千桃花轻舞 众人行礼,风浅幽也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齐斐玉起初没在意的扫过众人,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但随既恢复了自然。 “大家不必客气,我准备的午膳如何,是否合你们的胃口,我今天向你们介绍一个人,洛公子,大家过来见见吧!” 齐斐玉微笑着,指着了指洛慕言道。 大家见他这么推崇洛慕言,一个个笑着上来见礼。 洛慕言含笑一一见过,举止丝毫不见慌乱,既便是对着众多的名门世家的子弟,也没有逊色半分,神色更是自若,一双带着万种风情的桃花眼,也越发的潋滟起来。 连风浅幽也不得不赞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表哥,足以称得上公子如玉,那张脸甚至比一般的女子尚漂亮几分。 “洛表哥怎么来了,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吗?”风琼茹轻柔的笑道,眼底显过一丝动人的柔媚。 “我的事情就是请四皇子看看新进的饰品,听说今天来的许多美人,四皇子还给每位美人准备了一份,我这特地把今天的新品全奉上了,几位大美人可要怎么谢我!”洛慕言笑道,手中的折扇华丽的一转,眼眸潇洒自如的从几位女孩子身上滑过。 忒是多情的模样。 被这么一位俊美的男子如此直白的称赞,小姐们都羞答答的低下了头,连一向娇纵暴戾的风琼叶也不由如一般少女般红了脸,一时间连话也羞的接不上来。 “慕言,你又拆我台了,原本我还想做的更神秘一些,现在好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只能先把礼物取出来,送给每位小姐了。”齐斐玉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双手轻轻的拍了拍。 一时间两排打扮的华美的侍女,飘然而至,然后在每位小姐面前恭敬的行礼,把手中的托盘顶于头顶之上呈上。 风浅幽快速的瞄了一下,饰盒形状,款式各有不同,但都有一个特点,精美之处胜于一般,光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物品必然是女孩子们喜欢的。 既显得华美,又显心思,齐斐玉还是如以前一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小姐们微红着脸,示意自己的丫环收下这份礼物。 水心雅既是齐斐玉的姨姨,和齐斐玉自然相熟,这会第一个上来道谢。 她莲步轻移,头上的簪子随着步子摇出优雅的弧度,一颦一笑间,尽显风情,透着一股子无法形容的美感:“谢谢殿下的礼物,下次大姐和殿下回府,雅儿自有一份大礼奉上。” 这样的美人,羞红着粉脸,欲说还休,而且听起来还透着一股自然的亲热劲,让人极有好感。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水心雅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冷笑,这姿势,可真是熟悉啊! 彼时自己在水相府上,虽然不是嫡女,但却很重水墨重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种礼仪也娴熟在胸,而水心雅并不喜欢这一些,再加上她是嫡女,自有一番骄横,实在不愿意学,也没人拿她怎么办。 举止之间可很少有这么优雅的。 这番造作的优雅,这种浅浅欲语的形态,最多的却是水心蕊身上,想不到现在水心雅学起水心蕊的这般作态来了。 看起来,自己疏漏的可不只是水心蕊,还有水心雅了! “雅儿不必多礼,难得几位小姐一起到我的别园来,怎么能玩的不开心呢,以群,你们是不是用完午膳了,若用完了,就一起去园子里走走,散散食,这会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我这别院里可还有一片桃花林。” 齐斐玉邀请道,笑容和煦如春风。 “我们早就吃完了,就等你过来!”齐以群大笑道。 “我之前也用了一些,这会倒也算是好了,那就一起去走走吧!”齐斐玉笑道。 听闻齐斐玉这里还有一片桃花林,众人立时有了兴致,立既表示大家都吃好了,可以一起走走。 齐斐玉于是带着人一起往后院走去。 因为人多,三三两两的慢慢的拉开了距离。 风浅幽走在最后,看着眼前这满目华美的园子,眼中显过一丝悲意,慢慢的垂下眼眸,再抬起己是满目的冷意。 齐斐玉曾经和自己谈婚论嫁,整个右相府都曾经为自己和他的事高兴,那时候似乎他有什么都会跟自己说,现在才发现,所有的都错的离谱,那些说给自己听的有的甚至只是和他稍有一些关系罢了, 而那些不说给自己听的,才是他真正的东西,象这个庄子,自己就从来没听齐斐玉说起来,但看其他人的样子,分明都是知道的,而唯有自己不知道…… 自己其实早早的便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己,更可恨的是连自己的父亲也帮着他一起欺骗自己。 如果水墨不知道这一切,水心蕊不可能嫁进四皇子府。 所有的一切,早早的便是一个阴谋,而自己便是他们谋算的牺牲品罢了,不只是自己和娘亲,还有舅舅家满门的鲜血…… “幽儿怎么走的这么慢?莫不是嫌这园中的景色不好,故而迟迟不肯移步!”忽听得前面有人在轻笑。 风浅幽抬眸对上那双俊美的桃花眼,不由的收敛起脸上的冷意,微微一笑,解释道:“四皇子的园子景色如此之美,一时看的心喜,所以走的慢了一些!” “幽儿喜欢就好,那就一起走吧,方才见你理也不理我,还以为你怪我方才没特意问你呢,来看看,这次我为你准备的东西!”洛慕言的桃花眼笑的风流,手一翻,扇面上放上了几个精美的盒子,冲着风浅幽嬉笑道。 “这什么?”风浅幽眨了眨长长的眼睫问道。 “你自己看……”洛慕言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打开了其中的二个,居然是精致华美的娟花。 这二朵娟花不但编制的特别的精巧,而且在花心处的珠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让人看了,立时眼睛一亮。 “多谢洛表哥,只是这么多,我哪用得了!”风浅幽微微一笑客气的道。 “用不完就送人吧,下次看到好的,我再带些给你!”洛慕言漫不经心的道,把手中的折扇送到了风浅幽的身边。 风浅幽含笑让书兰收了下来,灵动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幽冷,她其实也正需要这种漂亮的宫花,原本还想让书兰出府去找的,想不到洛慕言这里有,倒是省了自己的一番心事。 “他们都去那边了,我们也过去看看,据闻四皇子的这个庄子的桃花林,的确是美而有盛名。”洛慕言手中的象牙骨折扇摇的欢快,俊美的眼眸笑的眯了起来,一派的潇洒狂放的样子,转身向一边的月洞门走去。 风浅幽透过园子格墙的孔洞,的确可以看到之前的几抹华美的衣角,当下点点头,便跟着他一起转了过去。 “洛表哥,我娘说洛表哥若是无事,可以去找她说说话,她好象有话要跟你说!”风浅幽一边走一边道。 这的确是洛氏让她传的话,但是想起洛氏想让自己嫁给洛慕言的想法,一时间觉得这话传的频为不自在。 “好,有空一定去看表姑,幽儿若是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来祈阳侯府的时候,可以帮你带来!”洛慕言随意的挥着扇子,说的颇为漫不经心,忽尔眼睛一高,灼灼的看着风浅幽,“若幽儿觉得祈阳侯府的日子不好过,等我安置好了,索性就住到我家来吧!” 风浅幽干笑,不知道这表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两个人虽然是表兄妹,但她就这么带着洛氏过去跟他一起住,算什么,让人家怎么想。 “多谢表哥,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况且父亲最近正为了我的事,心火大着哪!”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和洛慕言拉开了距离,笑道。 现在外面都在传言刘氏凶霸,欺凌弱女,不敬佛祖,在佛祖面前杀人,幸好后来佛祖显灵,才把人给带走。 就这么些传言,就够刘氏喝个一壶的了,也让风佐心烦的很。 “祈阳侯心火大什么!不都是他自己闹出来的吗!以妾当妻,以妻当妾,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洛慕言笑的很随意,似乎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轻佻,但这话里的意思,却让风浅幽深默了下来。 一言中的! 祈阳侯府的事可不就是这样的事情吗! 眼下的一切,如果不是当初风佐的决定,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当然这样还是不够的,刘氏想要的可不只是风浅幽的性命,还在娘亲洛氏的,而自己当然不会让她得逞。 听他这么毫不客气的批判风佐,风浅幽不由的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初见的隔骇,也似乎在这个笑声中化为灰烬。 “表妹以后若是需要相助,也可直言,我这里不只可以卖商品,还可以卖人力!”洛慕言又意有所指的笑道。 人力?明媚的水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但随既真诚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如果能借到一些人力,对自己帮助着实的大,但这人力又岂是能乱卖的,她当然得仔细的考查一番。 “慕言,你怎么还不过来,四皇子让我们去前面的亭子聊会天,小姐们就自便赏花吧!”刘清忽然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出现,对着洛慕言招呼道。 “好,就来!”洛慕言点头。 “表哥,我自己过去就是,那边就是桃林吧!”风浅幽指着墙洞中看到的片片桃花之地,笑道。 桃花吗?齐斐玉可是很喜欢桃花的,更喜欢美人在三千桃花树下轻舞的模样…… 第三十三章 小姐,您真的好美 第三十三章小姐,您真的好美 洛慕言跟着刘清离开,风浅幽带着书兰转过一个月洞门,就看到了一片艳美的桃林,花瓣片片落下,如同洒下了一阵粉色的桃花雨,站定在树下的风浅幽,乌黑的秀发上,粉嫩的脸上,都沾上了桃花绯红的花瓣。 长长的羽睫扑闪了一下,精致的容色透着绝美。 那双明媚的水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蔼,越发的让人觉得美的如梦如幻,轻盈的舞动的水袖,衬着落下的桃花,如同天宫中的仙子。 风浅幽的五官极其的精致,但却透着几分稚气,但既便如此,谁都可以看得出再过几年,必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会桃花一落,就更是绝美无双。 轻轻一舞,倾城独立,这会身边也没什么人,风浅幽舞的极其的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更宛如是一个桃花仙子一般。 终于,她停了下来,花瓣纷纷,娇颜如玉,因为方才舞过一场,微微有些苍白的脸,稍稍有了红晕,透着一股子往日没有的妩媚。 这样的颜色,既便是见惯了风浅幽的书兰也不由的赞叹了起来:“小姐,您真的好美!” “美什么,让二姐姐听到了又要笑话了!”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了风琼茹的身上,方才别人没听见自己和风琼茹之间的谈话,但书兰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当时她还听得脸都白了。 “笑话什么,二小姐可真是好笑,小姐这么美,又是侯爷的嫡女,二小姐怎么就确定小姐只能嫁个小小的富户,偏她能嫁到帝王家不成!”说风琼茹,书兰也想起了方才的事,愤愤然的道。 “说什么哪,富户有什么不好,帝王家又有什么好的,看看那些个王孙公子,后院又有几个人干净的,还不如嫁个普通的富户,到时候做个平平常常的人,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就是了!” 看书兰愤愤不平的样子,风浅幽不由的失声笑了起来,走到一边的溪水前,蹲下身子,拿帕子沾了沾水,轻轻的在脸上拭了拭。 “小姐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但玉郡王世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是不错的,还有水相府的大公子也很好,就是看人冷冷的。”书兰听风浅幽嫌弃这些世家公子,不由的扳着手指表示不是所有的世家公子都不好。 “那又如何,好多就是表面光鲜而己,谁知道是不是一包稻草,我还是喜欢过平平淡淡的日子!”风浅幽柔声笑道,长长的眼眸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那抹痛色。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其实都希望过得平淡,但似乎许多事,早己和她的想法不同。 她若不变强,便永远的只能让人践踏,她若不变强,不但报不了自己的仇,而且还只能再次轮为别人的踏脚石、 “小姐……”书兰似乎还不同意风浅幽的想法,但却被风浅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好了,这些事都言之过早,走吧,我们去看看表哥他们!” “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边的桃花林,然后消失在桃林的深处。 一棵大的桃树后面,转出了齐斐玉,看着风浅幽纤瘦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轻舞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少女,竟莫名的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但细想起来又不可能。 祈阳侯风佐的女儿,自小便疯了,然后关了这么多年,最近才放出来,而放出来之后祈阳侯夫人便把自己找了过去,那场密谋终究也没有算计成,反让自己心惊肉跳了一番,但这事跟洛相有关,和她却是没有关系。 想不到这位据说疯傻了的四小姐,不但不傻,而且还有着如此倾城的容色,更何况这性子他也喜欢,居然如些清淡无为,并不象那些一心攀附他的世家千金,一个个眼中充满了巴结之意。 当然也曾经有一个女子是这样的,但现在…… 用力的摇了摇头,摇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过去的终究己经过去,自己再想又如何,不过眼前的女子却让他又生出一番心思来。 这次无关乎洛相,只是因为这个娇小的女子本身,自打水夕月之后,齐斐玉觉得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本身产生了兴趣。 听闻有美人在桃林轻舞,他特意走回来看看,想不到居然看到这么一副美景和这么一位纯净的女子。 关在高墙内的那几年,让她的心思也如此纯净而通透吗! 不过,齐斐玉现在也就这么一想而己,他自己身上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一时半会倒是没想太多,这会重新转了回去。 而在他消失了之后,风浅幽又重新出现在不远处的桃树下,她之前稍稍转了转,其实并没有离开。 “齐斐玉,你不是想把我纳入府吗?但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风浅幽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声音虽然很轻,但这话语之中的阴冷,却让一边的书兰不由的偷偷看了她几眼。 她不明白自家小姐似乎在笑,但偏偏给人一种阴森娇异的感觉,这会瑟瑟在她边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姐……您没事吧!”好半响,书兰才怯生生的问道。 “书兰,你想当一个好人吗?”风浅幽挑眉冷笑道。 “小姐……是什么意思?”书兰不懂的问道。 “我不想做一个好人,我不想再被人欺骗,不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浅幽的目光带着几分戾气,那样寒戾仿佛带着几分嗜血的暴虐,根本不象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千金能说得出来的话。 “小姐……” “书兰,你怕吗?”风浅幽转过身,笑容变得莫测起来。 “小姐,奴婢跟着小姐不怕,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怕的!”书兰毫不犹豫的道,既便她心里害怕,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小姐才可以保护自己。 她们都太弱了。 “书兰,你真的不怕吗!”风浅幽莫测的笑了笑,依然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稚嫩的少女,但却背负了许多,书兰鼻子一酸大声而坚定的的道:“小姐,奴婢不怕!” 庵堂之事,别人不清楚,书兰又岂会不清楚,差一点点小姐死了,如果小姐还是那么善良温柔的话,到时候必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性恶毒,一心想害死小姐。 书兰是胆子小,但并不笨,清楚的知道小姐要变得强,变和比她们更厉害,才可以在祈阳侯府活下去。 对于书兰的表现,风浅幽很欣慰,脸上不由的露出甜甜的笑意,身边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环正是她需要的,但又怕这个丫环胆小误事,所以才特地的敲打了她一番,书兰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四小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大小姐让你快点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一会大小姐又要生气了!”风琼叶的大丫环香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面前,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道。 这话说的更是毫无尊敬之意,不象是奴才跟主子说话,倒象是主子在呵斥奴才。 她是风琼事身边的大丫环,又怎么会看得起风浅幽,说话之间也毫无当丫环的自觉,抬高头傲然的看着风浅幽,满脸的不屑。 “香玉姑娘稍等一下,我再采一些桃花,一会把桃花融入特等的香粉中,洒在娟花之上,会让娟花更香,更变,也更衬人的。”风浅幽摇动着手上的桃枝,客客气气的笑道。 京中现在流行娟花,那种配上珠饰,再熏上花香的娟花,可是分成三、六、九等的。 配戴上漂亮的娟花,是很装点面子的。 “那你也得快点,前面几位小姐都是贵人,若去的晚了,你一会又要挨骂,况且你还能作出什么好的娟花来!” 香玉满脸不屑的道,她是真心看不上这位四小姐。 “香玉姑娘,马上走了,下次若是做出好的娟花来,也送姑娘几朵,到时候姑娘必定是人比花娇,又香又美的。”风浅幽仿佛没听出香玉话里的斥责之意,依然和气的笑道。 香玉觉得自己当然不相信这个所谓的四小姐能做出什么好的,但是听到风浅幽表扬自己人比花娇,觉得还算满意,鼻子朝天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道:“那到时候就给我送两盒过来吧!” 她觉得自己是给了风浅幽一个很大的面子。 “到时候自会给香玉姑娘送来!”风浅幽微微一笑,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冷意,一个贪小便宜而且还极度无礼的丫环,跟风琼叶可真是绝配了。 到是不麻烦自己费多少的功夫……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走了走了……”香玉不耐烦的道,说完转身就走。 在等自己?什么时候风琼叶对自己这么好了?若是要等自己,早早的便等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看起来这次宴会所谓的好戏,就在这里了! 唇角无声的勾出一抹冷笑,不过那出风琼叶她们准备的好戏,必然不会再是自己的了…… 第三十四章 布局,不好了全落水了 第三十四章布局,不好了全落水了 转过弯出现在河道边,湖的两岸杨柳依依,风景独好,水榭楼阁,美不胜收,果然是个游玩的绝佳好地方。 但是看到村下的人影,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你怎么才来,没看到大家都在等你吗!”树下,风琼叶看到风浅幽过来,没好气的道。 “我不识路,掉在后面又迷了路,方才看那边的桃花长的好,就特地的和书兰都摘了些,大姐姐找我有何事?”风浅幽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风琼叶美眸一瞪,蛮横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可不是,大姐姐是大夫人生的嫡长女,你娘虽然是平妻,但也不过是个高等的妾而己,难不成还真的当自己有大夫人平起平坐了!”风瑶华皮笑肉不笑的过来帮忙,打定主意,帮着风琼叶一起欺负风浅幽。 既可以讨好风琼叶,又可以踩风浅幽,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话,她接的其实极不对的。 刘氏现在虽然是正妻,但她之前可是个妾,她生下风琼叶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正室,所谓的嫡长女,细想起来更象是一个笑话,特别是风浅幽听了风瑶华的话,还意有所指的一笑。 “三姐姐说的真有趣,原来这平妻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啊,那贵妾是不是就更不堪了,这真论起来父亲可真亏,嫡不嫡的,庶不庶的养了这么多看,还满院子全是!”风浅幽微微一笑,眸色中透着几分嘲讽。 既然风瑶华不知死活的把话递上来,那自己还客气什么,索性直接接过话题。 刘氏才进门的时候只是一个贵妾。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刘雅儿也噎了噎,愕然的看着风浅幽,这才放出来的丫头胆可真大,居然敢当着风琼叶的面这么说话。 “你们两个贱丫头,胡说什么!”风琼叶尖声道,她这会是连风瑶华一起骂了。 “胡说吗?没啊,我方才在后面正听到四姐姐在和人在说这事!大姐姐不信,可以问其他人,妻不是妻,妾不是妾,所谓的嫡长女更是一个笑话。”风浅幽一脸的讶然,倒是把不客气的风瑶华给拉下了水。 风浅幽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往风瑶华这边靠了靠,手指随意的缠上了面前挂落下来的几根柳枝。 布局,她也会! “贱人,你瞎说,我没有说这样的话!”风瑶华一听风浅幽的话,立时觉得不好,瞪眼大怒道。 但看到风浅幽不自觉的靠过来,立时大喜,只要自己照原计划把风浅幽推下水,风琼叶一定会原谅自己方才说的话的。 所以她一边冲着风浅幽瞪眼,一边狠狠的往风浅幽身上一推。 另一边的风琼叶也气疯了,她一向自持身份,觉得自己是整个祈阳侯府最尊贵的小姐,这会被风浅幽这么一说,立时脸上挂不住了,双手也冲着风浅幽狠狠一推。 两人同时被风浅幽激怒,几乎是同时出的手,一左一右,都存心要把风浅幽推到湖里去。 但就在两个人的手推出的时候,风浅幽的手用力一扯,手中的柳条缠紧,带的她整个人偏离了她们两个的中心。 两个人的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接着就是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掉下了水。 “啊……”尖叫声划破了湖面的宁静。 刘雅儿和几个丫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这会也反应不及,呆呆的看着风琼叶和风瑶华在水里扑通。 倒是坐在不远处亭子里的几个人反应快,纷纷冲了过来,冲在第一个的居然是洛慕言。 洛慕言跑过来,眼尖的看到风浅幽就这么前悬空的挂在柳枝上,双手紧紧的拉着自己面前的几条柳枝,只有脚尖微微着地,她长的又偏瘦,风吹起她宽大的裙子,仿佛要临风而走似的。 看她的样子着实的可怜,头微微低着,似乎是慌乱不堪。 其实风浅幽这会心情很好的瞅着在水里扑腾的风瑶华和风琼叶,这两位可比方才在小水坑边的处境惨多了,手脚乱蹬,嘴一张,一口水便猛的灌了进去。 算计自己的和对自己动手的一起掉下了水,接下来该当是英雄救美了吧! 只是风琼叶中意的五皇子齐俊玉不在,否则风琼叶估计还得感谢自己了。 “幽儿,你没事吧!”洛慕言冲在第一个,过来一把拉住风浅幽的手腕,她的手腕极细,使得他不敢用大力去拉。 后面的玉郡王世子齐以群也赶了过来,伸手去拉风浅幽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合力,使了巧劲,才把风浅幽从柳枝上解救下来。 风冲云这会也赶到了,直接就跳下了水,向风琼叶游过去,水玉寒和刘清一起过来,看到水里还在扑腾的风瑶华,刘清忙指挥着几个会水的婆子把风瑶华也给救了上来。 “谢谢洛表哥,谢谢世子!”风浅幽扶着急忙过来的书兰的手道,一脸的感激。 她本身没什么力气,方才的一番动作下来,这会己是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樱唇微微失血,看起来仿佛是真的因为方才的一番事故,吓到了一般。 “幽儿,我回去跟表姑婆说,让你和表姑搬出来住可好?你们这一家子的姐妹情义,可真是让人消受不起!”洛慕言俊美的脸上泛起怒意,语出嘲讽的道。 方才在亭子处,他们听不到她们之间说的话,但是可以看到风瑶华和风琼叶一脸凶相的同时出手推人,似乎是两个人之间吵架,而风浅幽不过是遭了池鱼之祸罢了,又象是两个人一起下手害风浅幽。 但不管是哪一样,众人都觉得这祈阳侯府可真是没规矩。 “多谢洛表哥,我没事!”风浅幽柔声道。 风琼叶这会也己经风冲云救了上来,丫环赶紧给她裹上了披风,原本显得美艳的妆容化开了一脸,再加上散开的一头乱发,湿漉漉的贴着,以及暴怒中显得狰狞的脸,毫无往日的美感,更象是一个……疯子。 “风四小姐可到那边休息一下,我己让人备下了压惊的茶水!”齐斐玉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关切的道。 “我没事,先看看大姐吧!”风浅幽拒绝了齐斐玉的好意。 “你那位大姐没事,身子壮的很哪,之前不是也掉过水里吗!”齐以群跳脱的笑道,话虽然是开玩笑的意思居多,但是说一位闺阁千金壮实的很,怎么听不象是一句好话。 这话说的风琼叶整个脸都黑了,再想起早上的一幕,然后再看看现在的一幕,明明是自己掉下了水,偏偏大家安慰的居然是风浅幽,这让她如何受得住。 蓦地一把推开自己身前的丫环,猛的扑向风浅幽,伸手就往风浅幽的脸上打去;“贱丫头,你居然敢害我!” 第三十五章 踏出的一步 第三十五章踏出的一步 风浅幽似乎吓呆了,木愣愣的看着风琼叶,唯有长长的眸底一片冰寒的嘲讽,风琼叶真是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动手,还真把这里当成祈阳侯府的后院,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 风琼叶的手忽然被人抓住,洛慕言俊脸含笑,眼底却是不加掩饰的寒意:“风大小姐莫不是真的疯了,方才是幽儿把你推下水的不成!” 他手下用劲,风琼叶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刺疼。 她也不是笨的,这会蓦地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方才是冲动了,立时就换了一副面孔,红着眼眶,珠泪缓缓落下委屈的道:“表哥方才是她故意害我的,是她故意避开,才害得我落水的,一个贱丫头谋害侯府嫡小姐,难道不应当杖责的吗!” 风琼叶心中,祈阳侯府真正的小姐唯有她和风琼茹罢了,至于风浅幽,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奴才般的人而己,还不是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 照她心里,风浅幽方才故意害自己落水,就算是自己杖毙她也是不为过的,但她也算是照顾了洛慕言的面子,改成了杖责。 “风大小姐,我记得表姑才是祈阳侯的正室嫡妻吧。”洛慕言嫌恶的把手一甩,然后把拿出一块帕子净了净手之后,往外一扔冷声道。 一时间风琼叶脸涨的通红,羞愤欲死。 “是风浅幽方才故意挑衅的大表姐,是风浅幽心思恶毒!”刘雅儿一看风琼叶吃了瘪,立时跳了出来。 众人一愣,怀疑的看向风浅幽。 风浅幽早有准备,抬起略显苍白的小脸,长睫下美眸闪了闪,带着几分落寞,只是眸色却是一片清冷:“方才说起水公子……刘小姐和大姐姐都觉得我认识水公子……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刘小姐就生气了,之后刘小姐就说的大姐姐……” 她的话有几分躲闪,但神情举止之间却是落落大方,这躲闪之意,虽然也是语亦不详,但众人却是全懂了。 刘雅儿喜欢水玉寒之事,在场的几乎都知道,看向刘雅儿的目光也立时鄙夷起来了,原来这里面不只风琼叶的事,还有她在里面挑拔,不用说必然是觉得风浅幽和水玉寒之间有什么。 之后就激得风琼叶和风瑶华出了手。 在众人的目光下,刘雅儿脸色发僵,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这个贱人,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风琼叶又按奈不住了,冲过来又想给风浅幽一巴掌。 风浅幽眼底无声的闪过一丝嘲讽,她就是故意激得风琼叶这会动手的…… “住手!”这一次抓住风琼叶的不是洛慕言,而是一个侍卫,他的手指扣在了风琼叶的脉门处,脸色冰寒。 是齐斐玉的人,纵然齐斐玉一心想拉拢风佐,表示要娶风琼叶的想法,但风琼叶一而再的在他面前动的,也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这会厉声喝斥道。 今天来的都是客,他是主人,而风琼叶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原本他对风琼叶还是有着好感的,想着以后将来事成,有可能会把风琼叶扶上正室后位,但现在看来,这位风大小姐是极不合适的,之前还觉得她温温柔柔,长的也好,现在看起来却是个恶毒有性子的。 这样的女子如果在自己的后院,自己后院的那些个美人还不得死绝了。 “四皇子,小妹落水受了惊吓,言语无状,还望殿下海涵。”风冲云还算清楚,这会立即上前还想辩解的风琼叶,向齐斐玉告罪道。 “风大小姐既然受了惊吓,那还是早早的回去休息吧!”齐斐玉不耐烦的道。 这会被水灌了个半死的风瑶华也被拉了上来,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游玩,索性就各自的散了。 “小姐,我们会不会有事?”书兰陪着风浅幽回雅月轩,一边走,书兰一边怯生生的往后看,生怕这会风琼叶突然带着人过来。 “暂时不会!”风浅幽微微一笑,淡淡的道。 今天她是故意激得风琼叶在众人面前发怒的,让她一而再的动手,也是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丫环,自己再怎么也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而且还是嫡小姐,在外人的眼中,身份并不比她差多少。 风浅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护着洛氏,她要为自己复仇,就必须要得到别人的认同,而别人的认同首先是要从祈阳侯府自身的认同。 这是她跨出的第一步…… “暂时不会,是说还会的?”书兰战战兢兢的道,不只是因为她胆子小,风琼叶早在她们主仆放出来的时候,就找了个借口,狠狠的打了她一顿,甚至连过来护着她的风浅幽也跟着挨了打。 当时若不是太夫人正巧路过,或者主仆两人就在被放出来的当天就被风琼叶恶毒的打死了。 “书兰,我会护着你的!”风浅幽微微侧首,含笑看着书兰。 “是,小姐!”看着风浅幽淡若清莲的笑容,书兰突然觉得不害怕了,整个人身子往上挺了挺,大声的道,“小姐,您放心,奴婢会护着您和夫人的。” 这样的笑容莫名的给了她勇气。 “书兰,你一会让陈嬷嬷过来一次。”风浅幽含笑赞许的看着书兰,柔声道。 刘氏母女当然不会善罢干休,必然会想出更恶毒的法子,她这会当然也得早早的准备下来,陈嬷嬷是娘亲留下的暗手,而这么多年一直不为刘氏发现,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粗使婆子,这原就代表了陈嬷嬷的聪明。 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的维护着被关在高墙内的娘亲和自己,这也是陈嬷嬷的忠心。 而她现在就需要这样能干而忠心的帮手。 “奴婢明白!”书兰也明白风浅幽的意思,脸色不由的沉重了起来,好在看到风浅幽淡然微笑的脸,不由的又放松了下来。 现在的小姐早己不是之前的小姐了! 回到院子里,陈嬷嬷在风浅幽的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匆匆走了。 而另一边,刘氏也来到了风琼叶的院子,院子里一片狼藉,风琼叶脸色狰狞的正在打骂自己院子里的丫环,几个被打的满脸是血,正跪在几块破碎的瓷片上,大声的哭着哀求。 刘氏扫了扫院子里的人,挥了挥手,所有人如蒙大赦,忽拉拉全跑了…… 第三十六章 恶毒母女再订计 第三十六章恶毒母女再订计 “娘,我要那个小贱人的命,我要把她千刀万剐,把她丢到最下贱的地方,让她生不如死,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害我!”看到刘氏进来,风琼叶失控的尖声大叫起来。 但她也只是叫叫而己,再不敢象以往那样,直接带着人冲到风浅幽的院子,让下人们直接动手。 第一次,她认识到风浅幽不只是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丫环而己。 “叶儿放心,这个小贱人敢欺负你,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再让那个小贱人和她的贱人娘再苟延残喘几天,到时候让那对贱人母女一起下地狱。”刘氏脸上露出恶鬼一般的厉色,想起现在府里居然都在传自己恶毒,而且还说侯爷想废了自己,把那个贱人重新扶到正室的位置上来。 还说自己正室的位置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这样的话,既便只是传言,刘氏都恨得咬牙切齿,原以为洛氏母女被关就是一辈子的事,自己数次要她们的性命没得手也就算了,反正侯爷也说了,她们不可能再放出来,哪料想现在不但放出来了,而且还隐隐威胁到自己。 这让刘氏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母亲,大姐姐,你们不用急,这事不急,等几天不是祖母大寿吗?”院门口传来风琼茹柔婉的声音。 母女两回头,正看到院门处风琼茹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走了进来,风琼叶出事的时候,她正巧有事没在。 “祖母的大寿又能如何,说不定父亲还要为那对贱人母女正名呢!”风琼叶这会心情真不好,觉得风琼茹的笑脸特别的刺眼,忍不住开口讽道。 刘氏的脸越发的难看了起来,眼睛中露也怨毒,为洛氏母女正名就必然踩着自己下去:“茹儿有什么法子?” 相比起风琼叶,刘氏更愿意相信风琼茹,之前算计风浅幽的时候,也是听从了风琼茹的意思,把齐斐玉请了来布局的。 “母亲,那个丫头现在岁数也不小了,又有这么一个疯傻的名声,这婚事可真不好订,但不管如何,您做为嫡母,总得关心关心她,既然正常人家不要她,那么总有些人家要继室,填房之类的,祖母大寿,来的人必然不会少。” 风琼茹意有所指的娇声笑道。 刘氏己听出些门道,连连点头,趁着给太夫人办大寿,给那个贱丫头挑个“好”人家。 “母亲,不过这事还得让父亲同意,怎么让父亲同意下来,就看母亲的了!”风琼茹笑道。 刘氏狠狠的点了点头。 晚上,风佐皱着眉头走进刘氏的院子,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还难得有几件顺心的,他这会神色颇有几分不郁。 刘氏送上茶水:“侯爷,莫非有什么心事?” “大寿的事安排好了没有?”对于自己外面应对的事,风佐不想说什么,就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后,淡淡的道。 “己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雅月轩那边我也让人又送了些家具过去,人手现在也配齐了,之前因为我事多,忘记配齐,倒是让太夫人生气了!”刘氏一脸委屈,但话说的极是柔顺。 “委屈你了,等过段时间,我让人把那边的晴和院腾出来给叶儿用,那个院子不比雅月轩小。” 看到刘氏这么一副表现,风佐愧疚的道,雅月轩的事情,刘氏早早的就跟他说过,但最后却不得不让给了洛氏,说起来也全是意外。 “侯爷,不必再给叶儿了,晴和院就给冲云吧,那院子靠近外院,他行走之间也方便,他这会岁数也不小了,待得有合适的人,就可以直接把这个院子当成婚房。”刘氏安排的妥妥的。 又转到风佐身后,轻轻的替风佐捏了捏胳膊,一副贤德的样子。 “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如果缺什么,就跟我说,冲云几个的岁数的确不小了!”风佐点了点头,随口道。 “他们几个的婚事妾身倒是不忧……最忧的是幽儿,她这名声,可真不好听,想有名亲事也不容易!”刘氏脸上越发的温和大度,似乎完全是站在风浅幽的角度。 “这个不急……”风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自打五皇子那边说过那话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五皇子是不是对风浅幽有意。 如果真的那倒是太好了,他倒是没想过让风浅幽当五皇子正妃,但如果能给风茹叶当个陪嫁的妾室,五皇子那里必然是乐意的。 “这个怎么能不急呢……今天太夫人的意思,还是要好好的给她挑一门亲事,可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谁家愿意娶个随时会发疯的媳妇。”刘氏把事情推到了太夫人的身上,反正这种小事,太夫人也不会过问。 “她没疯!”一说起这事风佐就觉得头疼,心烦的道。 “妾身也知道她没疯,但别人不知道啊。”刘氏又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这事牵扯的极大,而且还有内幕,又正是风佐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这事,你看着办吧,如果有合适的人就把人带过来看看!”风佐觉得头很痛,推开刘氏的手,烦燥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之后,匆匆的落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年的事,他选择性的忘记! 不管是谁提起,都觉得恼火。 身后,刘氏得意的眯起眼睛,那个小贱人的婚事现在可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那接下来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替这个贱丫头挑一个“好”人家,然后早早的嫁了。 被风琼茹这么一提配,她还真的想起了一个人,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而阴毒的笑容。 这事还真是宜早不宜迟…… “四小姐在不在?”一大早,风浅幽正在廊下替洛氏煎药,忽听得有人在院门口问起,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丫环,对着一边的书兰使了个眼氏。 “我们小姐在的,你是谁?”书兰迎了上去。 “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丫环,大夫人请四小姐过去一趟!”丫环笑道,她这会也看到了廊下的风浅幽,还特地向风浅幽遥遥的行了一礼。 刘氏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风浅幽眸色慢慢的变得幽冷起来,刘氏为了显示大度,可是免了自己的晨昏定醒的,这会一大早的来找自己,必然是有事的,看起来这是又打算算计自己了。 好在,她这里也是早早的准备好了的。 “我换件衣裳就来!”风浅幽站了起身,对着丫环淡淡的道,然后转进自己的屋子,随意拿了一件衣裳换过,另外又从妆台前拿了两朵娟花,这一路过去,稍稍绕绕路就会经过风琼叶最喜欢去的花园吧…… 出门的时候,她又跟陈嬷嬷说了两句话,陈嬷嬷匆匆而走…… 第三十七章 明夫人,恶毒的亲事 第三十七章明夫人,恶毒的亲事 风浅幽来到刘氏的明心院,一进门便看到刘氏正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在说话。 这个妇人穿着打扮看起来不错,但整体配在一起,却让人莫名的觉得艳俗。 大红的锦缎,头上还缀着几支闪闪发光的簪子,涂的满脸的白,一双眼睛却是精明的很。 “幽儿,过来见见明夫人!”看到风浅幽进来,刘氏淡淡的道,一边接过丫环送上的帕子拭手。 风浅幽上前微微侧身一拂。 “这位就是府上的四小姐……生的居然这么漂亮,夫人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看清楚风浅幽的容色,明夫人大喜,一双眼睛勾勾的看着风浅幽,这种感觉仿佛在看货物似的。 风浅幽极是不喜这种感觉,但一时间不知道刘氏找来的这位明夫人是干什么的,也就暂时静静的站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明夫人客气了,你看我的女儿可配?”刘氏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浅幽道,对于明夫人表扬风浅幽的话,极是不以为然。 “配,当然配,府上这样的小姐,岂能不配!”明夫人一劲的称赞,脸上都笑开了花,马上一个大的红包就要到手,如何不喜! 这样的容色,虽然瘦了点,小了点,但长开一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又有谁会拒绝这么一门亲事。 “那就让安福侯早许过来提亲吧!”刘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安福侯?风浅幽眼底一寒,上一世,她还是水夕月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安福侯,是怎么样不堪的一个人。 家里的原配早早的去了,后来又娶了十七、八个姨娘,自己的孙女都出嫁了,还在往自己的府里抬妾,甚至还专门出没青楼楚馆,算是京城有名的老浪荡子,刘氏果然是没安好心,居然想把自己嫁给安福侯。 不用说这位明夫人就是来说媒的。 竟然让自己嫁个浪荡的老头子当填房,刘氏真是阴毒,可惜自己早己不是当初那个风浅幽了…… “幽儿,这事也是你父亲让我办的,你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你祖母大寿,还可以过来认认亲!”刘氏自持风浅幽不知道安福侯是谁,这会慢条斯理的笑道。 “可不是,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也是难找的,你母亲没少费心事,还托了不少的人!”明夫人这会当然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欺风浅幽被锁在高墙内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多谢母亲!”风浅幽抬头,眸色淡淡的看着刘氏,仿佛真的不知情似的。 “那你回去休息吧,这事就算是定下了!”看到风浅幽那张精致的小脸,刘氏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长的好又如何,贱人就是贱命。 “是,女儿退下!”风浅幽也不磨叽,退了下来。 站定在园门口,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刘氏这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推入火坑了…… “走!”风浅幽细眯了一下水眸道。 “小姐,不是这个方向,那边远一点!”书兰看她举步的方向忙道。 “无碍,反正没什么事,随便走走,赏赏景!”风浅幽意有所的道,“那边应当是花园吧!” 她己经让陈嬷嬷打听清楚,往日里风琼叶这个时候最喜欢到花园里赏花。 “是的,前面过去就是花园!”书兰愣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风浅幽走了过去。 果然才走过几个路口,就听到墙一边风琼叶娇横的声音,正在大声的呵斥一个丫环,然后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的丫环一个劲的求饶。 “书兰,娟花可带了?”风浅幽站定脚步,把袖中的娟花递给书兰,并且冲她使了个眼色。 书兰会意,接过后马上答道:“小姐放心,奴婢自然是带着的。” “那就好,一会差人送给水二小姐,听表哥说这还是贡品,水二小姐一定会喜欢的!”风浅幽笑道。 她们这边一说话,立时墙那边的声音蓦地停了下来。 安静的仿佛那边没有人似的,但风浅幽清楚的知道风琼叶就在隔墙的方,当然,这也正是她需要的。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这一世,她再不会坐以待毙。 书兰把装着娟花的盒子递了过来,一边笑道:“奴婢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放心,水二小姐一定会重重谢过小姐的。” 盒子微微打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娟花,精致而美丽,比之一般京中的娟花更漂亮了几分,当中的宝石品质也不错,衬的娟花越发的妖娆动人起来,况且还有淡淡的香味,极是沁人肺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风浅幽伸手正欲接过娟花,忽然一个娟花盒子被横里伸过来的一只手抢了过去。 “竟然敢拿府里的东西送人,风浅幽,你有胆真肥!”风琼叶带着几分娇横的声音。 “大姐姐,这不是府里的,这是表哥送给我的娟花。”风浅幽看着风琼叶,眸色平静的道。 “洛表哥送的,也是送给府里的,又不是送给你一个人的,怎么就成了你的,难不成,你打算把洛表哥送给府里的东西,去讨好水心雅和水公子?你死心吧,水公子喜欢的是我表妹,你还是等着嫁到安福侯府当个现成的祖奶奶吧!” “安福侯当祖奶奶?”风浅幽眸色一冷,“不是说年少有为吗?” “年少有为?”风琼叶哈哈大笑起来,“风浅幽你一个傻子,还想嫁个年少有为的,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风琼叶一边说着,一边把书兰手中的另一个娟花盒子也抢了过去,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风浅幽就要走。 耳边己有脚步声过来,由远及近,但听到她们这边的声音又停了下来,风浅幽眸子处闪过一丝幽深,陈嬷嬷这是把人搬来了…… “大姐姐,你说清楚,你说的什么意思?”风浅幽脚下一转,拦住了风琼叶的去路,她要的就是激怒风琼叶,让她口无遮拦的说。 “我说的什么意思,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安福侯配你可是正好,让开!”见风浅幽居然敢拦路,风琼叶手一伸就去推风浅幽。 风浅幽身子弱,被风琼叶推的倒退两步,书兰忙上去扶着她,才使得她免于摔倒:“大姐姐,福安侯是谁,为什么母亲要把我嫁给他!” 风浅幽分毫不退,怒声道。 “你个贱丫头配个浪荡的老头子可不正好,母亲这可是为你挑的好亲事!”风琼叶见风浅幽居然不给自己让路,索性也不走了,当下挑着眉毛得意的嘲讽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又老又丑又下贱的福安侯跟你可算是天生一对。” “永嘉侯是么回事?”风琼叶这边正说的得意,忽听得耳后一个沉冷的声音,回头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第三十八章 激怒,风佐的怒意 第三十八章激怒,风佐的怒意 “父亲!”风琼叶哪料到风佐这个时候会出现,立时脸色大变。 “说说永嘉侯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佐走过来,脸色冷厉的道。 “我……我听母亲说的,好象是四妹妹要嫁给永嘉侯!”风琼叶慌道。 “你母亲……很好,很好!”风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眉头狠狠的皱起了,风浅幽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儿,更何况这丫头长的还如此出色,嫁给无权无势,只有一个臭名声的永嘉侯风佐如何愿意。 但这会,却不便在两个女儿面前说刘氏什么。 “父亲……叶儿还有事,先走了!”风琼叶一看风佐的脸色也知道不好,急急忙忙的推脱着跑了。 “这事不急,你上面还有几个姐姐,你的婚事放在最后,总不能你姐姐还没嫁,却让你先嫁了吧!”风佐冷声道,对刘氏极度不满。 “是的,父亲!”风浅幽低下头,看似恭顺的道。 “你外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他,过段时日,他也要过寿,这么多年你们娘两个也没过问过他的事,他那里很不高兴。”风佐道。 “什么时候去?”风浅幽眨了眨水眸,带着几分惊讶的抬头。 “你没什么事就可以去看看,到时候别又整出什么事就行!”风佐淡冷的看了一眼风浅幽,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往内院而去。 看着风佐匆匆往刘氏的明心院所去的风佐,风浅幽心中冷笑,她这个便宜的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多年不去看洛相,那还不是因为风浅幽和洛氏一直被关在高墙内,又哪里能出去看望洛相。 他这里说的好象是她们两个忘恩负义,不去看望洛相似的。 “小姐,侯爷这是去找大夫人去了?”书兰也看到风佐转了个方向,充满期待的道,“侯爷是不是找大夫人理论去了,小姐肯定不用嫁给永嘉侯了!” 书兰虽然不知道这个永嘉侯是谁,但是方才听他们这么一说,也知道这必然不是一门好亲事。 “没用!”风浅幽冷冷的道,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为什么没用,侯爷不是很生气大夫人给您订的这门婚事吗!”书兰急道。 “如果说婚事己下聘,没有理由却是不能反悔的!”风浅幽提了提裙子,跨过一道门槛,眸色淡淡的道。 照京中的规矩,如果己下聘,两家就算是正式订婚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这事就算是订下了。 风佐方才说的好听,说上面还有风琼叶她们,但订婚又不是成亲,当妹妹的先订也无碍,水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嘲讽,刘氏那里必然是会说这聘礼己下了,风佐就算是想反对也没用。 当然,她的目地也不是让风佐去驳回这门婚事,只是在他的心上扎根刺而己,看风佐的样子分明是想利用自己谋更大的利益,刘氏违了他的意思,当然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自己的这门所谓的亲事,暂时她不急,有了风佐的阻挠,这事暂时不会宣扬出去,而她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小姐,哪怎么办啊!那个……那个永嘉侯必定不是什么好的,您看大小姐方才说的……”书兰是真急了,上前两步追上走的慢条斯理的风浅幽,声音都带着哭音了。 “书兰,这事不急,这会着急的不是我!”风浅幽笑着安抚着书兰,意有所指的道,明媚的眸子一片幽冷,祈阳侯府里一个两个的全在算计她,好在,对于这些害死风浅幽的人,她也不会有半点手软…… 只是她会很谨慎的,一步步缓缓的走出去! 傍晚时分,风浅幽正在屋内看书,就看到陈嬷嬷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听夫人院子里的人说,之前侯爷去了夫人的明心院,不知怎么的就和夫人吵了起来,侯爷大怒还拿茶杯砸了夫人,夫人的头也砸破了,侯爷这会还是在他最得宠的姨娘那里呢!” 雅月轩的丫环、婆子多了起来,陈嬷嬷现在是雅月轩的管事婆子。 “夫人很生气?”风浅幽摇着自己手中的团扇,笑的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听说夫人气的发狂,待得侯爷走了之后,把一屋子的瓷器全砸了,之后就大哭了一场。”陈嬷嬷颇为解气的笑道。 风浅幽走到窗前,找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刘氏现在的就气的发狂,这以后的日子有的她疯狂的时候,一切都不过是开始…… “陈嬷嬷,我这会要出去一趟,就说我去给外祖父卖一些礼物。” “这个时候?”陈嬷嬷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小姐,这会己是晚上,出门怕是没那么容易,要到夫人那里去拿对牌的!” “就是这个时候,你去跟侯爷说一声,说我明天就要去看外祖父!”风浅幽淡淡的道,她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而且还必须是晚上,才可以避人耳目。 往日刘氏一向盯的很紧,自己即便出去,恐怕也会被刘氏的人盯上,但这会却是不怕,刘氏才和风佐吵过,根本无心管自己。 至于对牌,风佐一句话,当然比得上刘氏的对牌。 “侯爷会让您出去吗?”陈嬷嬷还是有些担心。 “他会让我出去的!”风浅幽神色淡然的道,看得出风佐其实是怕洛相的,但看之前自己让陈嬷嬷稍稍向风佐转达了外祖的话,他就匆匆过来给自己传话就知道。 “是,奴婢马上去向侯爷说!”既然风浅幽表示一定要出去,陈嬷嬷就答应下来,匆匆去找风佐了。 情况果然如风浅幽想的那样,风佐一听风浅幽明天要去看洛相,今天这么晚要出去卖礼物,直接就挥手放人,甚至不觉得风浅幽这么一个大家闺秀,这种时候出门是极不合乎规矩的。 风浅幽是带着书兰一起出的门,她想去取一件自己上一世的东西,那是她让奶娘林嬷嬷藏起来的,那里最主要的不只是她的东西,而是事关齐斐玉的一些重要的私密案卷,…… 第三十九章 撞车,邪魅昭王 第三十九章撞车,邪魅昭王 上一世,就因为听到齐斐玉伙同刘氏算计风浅幽的事,水夕月心里怀疑,所以听从了奶娘林嬷嬷的话,把一些东西偷偷的让林嬷嬷带出了门,藏在了水府的别院中,而林嬷嬷当天也没有跟着水夕月嫁进四皇子府。 原本想着如果齐斐玉解释清楚算计风浅幽的事情,自己再让林嬷嬷过来,哪料想自己当夜就死在齐斐玉的手中,不知道林嬷嬷在外面得到自己的消息后会怎么样,所以这会她最要的还是先去找林嬷嬷,打听一下自己死后具体的情形,然后再做打算。 因为不想让很多人知道,风浅幽走的是后门。 出门很顺利,听说是风佐的意思,守后门的婆子直接放行。 外面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却是不少,特别是几条主街道上面人更是热闹的很。 风浅幽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一条大街上,这里还是京城中的主干道。 “快,快让开!”才踏上街道不久,就听得耳边蹄声阵阵,一行队伍迎面而来,整齐划一的马队守记着一辆华贵高大的马车,前头几匹快马狂奔着开道,高呼声划破了街道的宁静,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 行人们如潮水一般的往左右退去。 风浅幽也在退,但却被边上的人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冲,前世她是稍会一些功夫的,所以身子一偏,想极快的退在一边,哪料想胸口处忽然闷闷的一痛,顿时觉得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脚下一踉跄,居然还踩到了自己偏长不合身的裙摆,身子跌跌撞撞的就往前面的奔马冲去。 书兰在后面惊叫,伸手想拉住她,却偏偏被人群带了往后。 生死瞬间,风浅幽来不及惊叫,她狠狠的咬住下唇,剧烈的疼痛让她稍稍恢复了些力气,硬生生的后退一步,身子堪堪的避开前面的一对马蹄,却不料后面的一对马蹄猛的飞起,当胸一击,身子直接就飞了出去。 这如果撞飞到地上,可就直接没命了。 许多人惊叫起来,眼看着这位娇花如玉的女子就要命丧当场。 连风浅幽自己也眼睛一闭,等待着最后的重击,但是意料之中的剧疼没有再次光临,身子似乎冲进了什么地方,撞到了一个有些偏软的东西,而后身子被撞的往后滚了两滚,来不及看清楚什么,趴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大胆,敢冲撞昭王殿下,杀无赦!”有人厉声喝道,刀光的寒光一闪,利刃加劲,直杀气四溢…… “下去!”微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尊贵,似乎有些耳熟。 “是!”刀剑瞬间离体。 风浅幽这时候才捂着胸口抬头看去,一时间眸色不由自主的一紧。 眼前应当是马车,而且应当就是方才自己想要躲避的马车,镶着金玉宝石的马车,华贵异常,样式又不同于一般的马车,高大的马车车顶上面,是一顶橙色的华盖伞。 橙色,稍逊于金黄色,比同于皇帝的尊贵,非太子不能选用这种颜色,但韩国没有太子。 玉榻之上,男子微微斜倚在上面,漂亮修长的右手肘着,任一头如瀑般乌黑的秀发倾斜下来,散落在软榻的四周,红唇妖娆,眉目如画,一双眸子蕴藏着邪魅,如玉般俊美的脸上,镶着一双魅惑人心的狭长凤眸。 乌黑的眸子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风浅幽,于这静寂的马车里透着一种诡异的嗜血气息。 一身的紫色衣裳,绣着大片的樱花。 若不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既便是风浅幽也不得不惊艳,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而又张扬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当得起俊美无双,极度的优雅和诡异的冷漠,形成一种极度震撼人心的感觉。 这个男子是谁?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意识到,他很危险。 手撑着马车,微微抬着头,风浅幽一动不动的瞪着那名男子,浅色的樱唇处一抹鲜血,触目惊心。 但眼睛却透着戒备和警惕。 俊美妖娆的男子也盯着风浅幽,不发一言。 两人一坐一趴,居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的场面。 好半响,风浅幽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当下低声恭敬的道:“参见昭王殿下!” 齐国昭王,齐皇的亲弟弟,传言这位王爷个性乖张,阴戾邪佞,但又深得齐皇宠信,于皇城之中尚可奔马,怪不得在韩国的京城大道上这么嚣张,也无人敢上前问津。 紫衣妖王,原本就是这位昭王的称号。 齐皇无子,这位昭王隐隐有皇太弟一说,相当于是齐国的太子! 风浅幽暗暗心惊,想不到昭阳公主的婚事,居然把这么一位权倾天下的人物给引了来。 “本王是秘密来韩国的!”昭王脸色阴翳的道,乌黑的长发有一缕落下,落在紫色的锦袍上,优雅中透着妖娆。 这么大的声势,居然还是秘密来京的。 “不敢暴露殿下的行踪!”风浅幽虽然暗中不屑,但还是垂眸恭敬的保证道。 “你不觉得本王杀了我,更能保守这个秘密?”慵懒的声音带着许些冷意,美眸射出妖异的寒戾,浓重的杀意,是真正的杀意。 风浅幽甚至能感应到自己若是答错,下一刻,这一位绝对不会留情。 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就要杀自己,这位昭王果然是人传言的那样喜怒无常,邪气的很。 “昭王殿下,小女是韩国祈阳侯的嫡四女,因明天要去看望外祖洛相,所以才上街买礼物,想不到因为人群往后退,我不小心冲出来,冲撞了昭王殿下的马车,还请昭王殿下恕罪!”捂着胸口,风浅幽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道。 她这会不得不搬出祈阳侯放和洛相来。 也隐隐的点到了昭王来韩国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风佐在韩国握的是兵权,这位同样握有兵权的昭王据说还守在和韩国接镜的寒谷关。 以前算是敌对的双方,但既然是来求娶韩国的昭阳公主的,自不便才到韩国就杀韩国重臣之女,况且还有自己的外祖父洛相。 “祈阳侯什么时候有了嫡四女?”昭王俊美的唇角扬起,带着几分凉薄之意,“纵然你死在这里,风佐应当也不会来找本王理论的吧!至于洛相己是多年不管事了!” 他居然一眼看透了她的伎俩了! 风浅幽心头一紧,但脸上却不显,长睫扑闪了一下冲着他嫣然一笑:“此来韩国,昭王应当是为了昭阳公主而来,若我能帮昭王顺利抱得美人归,昭王殿下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 他既然软硬不吃,风浅幽这会也是急中生智,索性以条件交换。 “你在害怕?”昭王答非所问道,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目光近乎实质,仿佛有冰冷的生物华丽的游过自己的身子,风浅幽的身子不由的一僵…… 第四十章 不在本王面前耍心眼了? 第四十章不在本王面前耍心眼了? “我当然怕,齐国的将神,高高在上的昭王,整个齐国的人都会害怕的人物!”风浅幽道,声音淡若轻烟。 “你看起来倒象是一个胆大的女子!居然也会害怕!”殷红的唇缓缓勾起,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俊美无双。 “无欲则刚,因我有所求,故而害怕!”风浅幽这话极度自弱,但却透着几分真挚。 “不在本王面前耍心眼了?” “在昭王殿下面前,耍心眼的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吧!”风浅幽伸手捂住胸口,刚才那马蹄一中踹之下,是真的伤了她,若不是她有些功夫,这时候怕真的就己经命丧马蹄了。 “你很好,下去吧!”昭王看着她因为痛苦紧紧拧起的眉头,忽然一笑,手一甩,一个物件朝着风浅幽扑面而来,风浅幽忙伸手拉过。 “这是本王特有的疗伤药,就送于你了!” 伴随着这个慵懒之极的声音,一条鞭子鬼魅一向的伸了过来,缠住风浅幽的纤腰,把她一把从车厢里甩了出去,没有半点怜惜。 风浅幽咯噔噔倒退了几步,才堪堪扶着身边的一棵树站住。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路边书兰扑了出来,一把抱住风浅幽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 “走!”风浅幽扶着书兰的手,低声道。 “好,小姐,您没事吧!”感应到风浅幽的手冰冷无比,书兰忙伸手扶着她,一边走一边关心的问道。 “我没什么大事!”风浅幽头也不回往一边的街口走去。 既便下了马车,她依然能感应到身后一双邪魅而冰冷的眼睛,凝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心里莫名紧张,只想离这位昭王远远的…… “墨风,你怎么看?”马车内,昭王修长的身子往后一靠,红唇妖娆的勾起,凤眸却是邪魅无情的很。 “主子,此女胆大,竟然敢冒犯主子,实在该杀,但她又和祈阳侯府和洛相有关,主子这次进韩国就是为了求娶昭阳公主的,暂时还是不便动手。” 车外一个侍卫恭敬的答道。 韩国掌军权的正是祈阳侯风佐。 况且洛相虽然己经退了下来,但是比起现在的右相水墨来,声望要高了许多。 “真是有趣!”昭王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极长的睫毛在眼帘上落下长长的阴影,似笑非笑之间,阴柔而嗜血,“竟然凉薄至此,倔强至此,实在是有趣,若风佐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儿,会怎么想!” “主子,您觉得有趣?”墨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难道不有趣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昭王俊美的眸子如同猎豹似的,邪魅的勾起唇角,“想不到韩京中居然有这么有趣的女子,本王当初该当早早的进京了!” 打听到的一切,和看到的完全相反,风佐名不见经传的疯傻的嫡四女,这己经是第几次看到了呢…… 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个看似柔弱,但实是坚韧心狠的少女,会走到何种地步。 “主子,您真的要娶韩国的昭阳公主?”看自家主子的心情不错,墨风硬着头皮道,这可不只是他一个人想打听,但偏偏没人敢开口。 “韩国的昭阳公主听说是位名闻天下的美人,若是能带回去也不错,后宫三千,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昭王漠不经心的道,俊美的眸子一片阴冷。 韩国的昭阳公主及笄礼居然向三大强国下了贴子,韩帝真是打的好主意! 一家女百家求,这一次虽然是三家求,但哪一家也不是韩国能应付的,倒是那嫁妆的确还是令人心动…… 所以说这位昭阳公主既便娶回去,也不会成为正室的吧!墨风心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起行吧!”昭王墨青昭淡淡的道。 “是!”墨风应命挥了挥手。 马车缓缓的起动,依旧是奔马开道,一路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离开,哪里如昭王说的,是偷偷的进京。 转角处看着昭王的马车离开,风浅幽才松了一口气,这会也感到胸口闷闷的痛,一阵阵的发抽,显见伤的不轻。 “书兰你去对面的书肆买两卷字画,然后我们就回去!”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势,风浅幽知道自己这会走不了多久了,当下指着她们对面的一家书肆道,那家书肆上一世的时候,她经常来的,知道这家书肆卖的东西不错。 “是,小姐,奴婢马上就去,您……在这里行不行?”书兰担心的看着风浅幽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想走又不敢离开。 “我没事,你快去快回!”风浅幽摇了摇头,强撑着道。 “小姐那你等一下,奴婢马上就回来!”书兰急转身离开,因为心急风浅幽的伤势,进去也没挑多少,直接就拿了两幅字画就回了。 风浅幽这会也的确撑不下去,扶着书兰的肩膀一步一顿的回了祈阳侯府。 待得到了自己的园子,叮嘱陈嬷嬷不要把此事告诉洛氏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脱下衣裳果然发现胸口青紫的蹄印,那个位置差一点点就是心口。 “小姐,您伤的这么重,可怎么好!”书兰吓得大惊失色,差点把手中擦拭的帕子扔到地上。 “无碍,添上这个药膏就行!”风浅幽从自己的袖口里取出一瓶药膏,淡淡的道。 “小姐,您这是哪来的药膏,可不可以用啊?这伤成这个样子可不能随便用药的!”书兰急的要哭出来了。 “这药不会有事,用了就会好!”风浅幽摇了摇头,困难的道。这药是那位昭王给的,他那样的人若想要自己的性命,只需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必弄出药膏的事情来。 “好,小姐那您忍着点,奴婢替您上药!”听风浅幽说的这么坚持,书兰也就不再怀疑,小心的替风浅幽上药。 药膏的确好用,才抹上,心口处就凉凉的,疼处立减,连胸口处闷闷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主子,方才奴婢看到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偷偷出后门走了!”陈嬷嬷在门口敲了敲门低声禀报道。 刘氏才被风佐斥责,她这会的人就偷偷出门,不用说必然是和那个永嘉侯有关,必然又是想到了更毒的计算害自己,美眸顿时幽冷了几分,把衣裳揽起,一边吩咐书兰把陈嬷嬷放了进来。 “陈嬷嬷,明天一大早,你去替我送一封信!” 这是一封不但可以解自己目前的困情,而且还是连系着前世今生的一封关键的信…… 第四十一章 京城特殊的簪花方式 第四十一章京城特殊的簪花方式 “是,奴婢知道!”陈嬷嬷点头。 书兰替她准备了笔墨,风浅幽走到窗前,拿起笔,未待成行,却己是悲中从来,如果说她还对水墨的水相府还有一丝亲情的话,唯有水玉寒了! 自小水玉寒就唯护着她,甚至打过专门折辱她的水心雅,但后来这份亲情却是慢慢淡薄,然后几乎就是见不到一面。 而今,再提笔写信给水玉寒的时候,甚至有种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觉。 咬咬唇,掩下眼中的悲意,她现在是风浅幽,水夕月己经死了,己经死在四皇子府,而今的自己早己不只是水夕月了。 笔落下,字体落在字上,不一会儿,一封信便写完,稍稍晾干一下,便把信纸叠起,拿起边上的一个信封,想了想又在信封的右角处落下一个简单漂亮的图案。 “小姐,是明天一大早吗?”陈嬷嬷担心误事,特地又问了一句, “一大早!”风浅幽点点头,冷幽的眸子微微一笑,游氏想出更恶毒的计划无非是让自己更生不如死,这会迫不及待的给那个永嘉侯送信,应当就在明天吧! 那么正好,看明天的事闹起来,死的是谁! “是!”陈嬷嬷把信小心的藏好,小心的退了下去。 “书兰,刘氏还是每天早上去看那几株花吗?”风浅幽走到窗前,随手推开一扇窗,任窗口的风吹入,扬起她散落下来的秀发。 “是的,天天看的,那几株花夫人最喜欢,每次去都要亲手摸一摸,闻一闻,这会正是开花的季节,过了这段时间,可就没了。”这是风浅幽吩咐下来的事情,书兰特别经心,有事没事的也跟花房的嬷嬷打听。 “那就好!”风浅幽缓缓转身,在床边坐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寒的笑意…… “什么,五皇子到我们府里来了?”风琼叶惊喜的道。 “五皇子是和水公子一起进的门,这会正在世子处,小姐您快一些吧!”香玉跑的满头大汗,兴奋的道,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大小姐一定会重赏自己的。 “那还不快给我梳洗!”风琼叶快步走到妆台前。 “小姐你看要戴什么首饰,这朵娟花不错,看起来可真漂亮,只有小姐才配得上这么漂亮的娟花!”香玉巴结的从妆台上取出从风浅幽手里抢来的娟花。 娟花真的很香,而且还是一种很沁人肺腑的香,极是悠然雅致。 “就用这一朵吧,想不到小贱人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风琼叶看了看点头,忽的想起昨天还因为这件事被父亲斥责,眼中闪过一丝恨毒,咬牙道:“等五皇子走了,带些人到雅月轩把小贱人身边的那个叫书兰的丫环打一顿!” 因为不敢直接打风浅幽,索性就从风浅幽身边的丫环开刀,风浅幽那个贱丫头如果想救自己的丫环,一起挨打了,也怪不得别人。 “是,奴婢一会就叫几个粗壮的婆子去,一定把那个贱丫头打个半死!”香玉熟练的在风琼叶的发际别了上去,并且还抖了抖花朵,以便让娟花上面的香粉可以散落到风琼叶的秀发上。 那样可以让香粉渗入秀发,让秀发也带上香气。 京城中都是这样簪花的。 “不要叫婆子叫小厮!”风琼叶恶毒的道。 “小姐……”香玉一时间没理会过来,手缓了缓,惊讶的道。 “叫几个小厮,打那个小贱人身边的贱丫头,如果那个小贱人上来救她的那个贱丫头,就一起打,一定要打破她的衣裳,让她失了名节,不得不嫁给小厮,进永嘉侯府算是便宜她了!”风琼叶得意的笑道,她就不相信整不死这个小贱人。 她不觉得母亲的算计很好,让那个小贱人嫁一个小厮才好呢! “可是……侯爷如果知道……”香玉害怕了。 “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打的香玉倒退两步,重重的撞在一边的桌腿上。 “是……是奴婢知道,奴婢一会就去找几个小厮,一定要趁着四小姐来救人的时候,把四小姐的衣裳扯下来。”香玉吓得浑身颤抖。 “大小姐,奴婢刚才听一个小丫环说,五皇子和世子几个喝了点酒,这会一个人在花园的湖光亭去休息了。”大丫环香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居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风琼叶一按桌子立时激动起来,暂时不去想风浅幽的事,想了想兴奋的道:“太好了,你一会去把大哥和他的朋友引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嫁给五皇子。” 她钟情于五皇子的事五皇子早就知道,但偏偏这位五皇子齐俊玉一直不松口,风琼叶早就想找个时机,让别人发现她和五皇子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虽然说两个人在一起也没做什么,但必竟不合礼数,如果再使一些的手段,使得自己衣衫零乱的话,就算是五皇子不想娶她,皇室也必然要给她一个交待。 但偏偏这一直没机会,想不到今天这个机会送到自己面前来了,怎么不令她心动。 于是,吩咐好人手后,风琼叶没带一个丫环,悄悄的往花园的湖光亭走去,那个地方可是一个很偏的地方,往日里根本没人会过去…… 另一边,风浅幽的院子里也来了一个丫环,同样跑的气喘吁吁:“四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表公子醉酒了,这会正在花园里的湖光亭。” 所谓的表公子,当然是洛慕言了。 “噢,怎么会在那里喝醉了?”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方才走过湖光亭的时候正好看到。而且表公子还叫着四小姐的名字,奴婢害怕才急忙跑过来向四小姐禀报的。”小丫环觉得风浅幽的目光灼灼的,仿佛穿透人心似的,忙低下头回话。 “表哥没什么大碍吧?”风浅幽淡淡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醉了,这会身边也没有一个小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奴婢是怕出事。”小丫环急道。 “好吧,那我马上去看看!”风浅幽点点头,站起身来。 一看风浅幽动了身,小丫环看了心喜,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一溜烟的便往外跑去,她要去向刘氏报功…… 第四十二章 恶毒,当众指鹿为马 第四十二章恶毒,当众指鹿为马 湖光亭处挂着幔帐,风吹起扬起幔帐,但外面却是看不清楚的,只隐隐看到里面有一个身影。 风琼叶大喜,走过来,伸手一掀帘子,还未说话,就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拥入了怀里,这里本就不招光,又有幔帐挡着,被男子这么一拥,她连人也没看到。 风琼叶愣了一下,而后大喜,但嘴里却道:“殿下,您怎么了?” 往日里五皇子齐俊玉见了她,其实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会怎么这么猴急,莫不是因为喝了酒,鼻翼间浓浓的酒味,和他往日里疏冷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却是风琼叶现在正需要的。 只是,自己引的人还没有过来,可怎么行! “殿下,您先等等!”风琼叶推了推,半是含羞的道。 “等什么,反正你都要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来,我这会先疼疼你!”带着醉意的男子的声音就在耳后。 一只手伸过来,撕扯起风琼叶的衣裳来了。 “殿下……”风琼叶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一边推拒道,但下一刻,她突然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有些不对啊! 五皇子的声音她当然听过,比起眼下这个声音清朗许多。 蓦地用力推开拥着自己的男子,风琼叶顾不得自己身上春光正露,一边扯下亭边的幔帐,立时露出一张老态的,带着几分淫邪目光的脸。 竟然不是年轻英俊的五皇子,而是老迈的永嘉侯。。 “啊,怎么会是你,五皇子去哪了?”风琼叶尖起大叫起来。 “不是我还是谁,美人儿,放心,你那母亲早就跟我说了,说我在这里要了你也没事,反正你是要进我家的门的,来吧,美人儿!”幔帐扯去一幅,永嘉侯觉得眼前摇摇晃晃的这个美人很美。 一时间越发的心动起来。 扑过来一把抱住风琼叶,臭哄哄的嘴就这么拱了过来。 风琼叶那里肯就犯,使劲挣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边上的幔帐又有一幅几乎被重重的撕扯了下来。 好不容易,风琼叶挣脱开永嘉侯,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一边捂衣裳,一边尖声大叫:“滚,滚开,你给我滚开!” “美人,要滚,我们也是一起滚啊!”永嘉侯又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风琼叶,风琼叶一边尖声怒叫,一边拍打着永嘉侯的背。 尖利的声音惊动了正走到湖光亭附近游玩着的一群人,风佐是陪着五皇子一起过来的,听到尖利的声音一时间也没想到是风琼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湖光亭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女子喧闹之声!” 另一边的小径处,刘氏也带着一大群的丫环、婆子,一脸得色的往着湖光亭而来,据说那个小贱人己经中了计,这会自己只去看个现场就是,到时候闹腾大了,看侯爷还跟自己说什么。 风佐这里发问,小厮当然不敢迟疑,忙跑上前去拉起一抹垂落下来的缦帐,待得看清楚里面纠缠着的两个人,脸色一僵,立时就慌了神了,转过头苍白着脸冲着风佐无声的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不敢说大小姐和一个老男人纠缠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回事?”风佐一看,脸色阴沉了下来。 “侯爷,小……小……小小姐……”小厮害怕的说不清楚话,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小姐,结巴着把话带成小小姐。 所谓小小姐,当然是府里最小的一位小姐,祈阳侯府最小的一位小姐当然就是风浅幽了。 刘氏这会也己过来,以为计成,大喜,冲着自己身边的贴身婆子傲然的抬头道:“齐嬷嬷,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句话也说不清楚!” 齐嬷嬷当然是知道刘氏的意思的,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把推开小厮,用力的扯去幔帐,她就是要让风浅幽名节尽丧。 原本那些幔帐有的掉落,有的摇摇欲坠,被她这么用力的一扯,立时大部分都掉落了下来,露出两个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 女子衣衫不整,胸口大片的衣裳落下来,连肚兜都扯开了…… 她的头发虽然有一部分散了下来,挡住了脸,但众人还是立时就认出来了,这人居然是祈阳侯的大女儿风琼叶,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了。 见到这么多人过来,风琼叶也是真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永嘉侯,然后把衣裳扯起捂住自己,缩到了石桌之下,红着眼睛,看着站在风佐身边的五皇子,跟傻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叶大小姐……” “永嘉侯……” 刘氏也愣了,她怎么想不到和永嘉侯纠缠在一起的不是风浅幽,却是风琼叶,身子一踉跄差点摔倒,但她反应也快,定了定神之后,一把扯过婆子递过来的披风,急上前两步,把风琼叶兜了个没头没脸,脸上更是气的狰狞扭曲。 “永嘉侯,你是什么意思,虽然说你和我们幽儿是订亲了,但必竟还没有成亲,你……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刘氏回过头冲着永嘉侯怒声斥责道。 一时间众人都愣了!惊愕的看着刘氏,她这是趁着众人尚没有回过神来,把一盆脏水全泼在风浅幽的身上了,居然做出这种指鹿为马的事。 这位祈阳侯夫人不但狠毒,而且还不要脸。 五皇子皱了皱眉头,退后两步,表示不想和此事扯上关系,风冲云稍稍想了想,却是上前一步,正巧挡住了五皇子的视线。 风佐也呆了呆,但是没有说什么,比起自己精心培育的嫡长女来说,风浅幽的作用当然小的多了,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他必然是会舍弃风浅幽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氏,风佐也没有说话。 其他跟过来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转角处,风浅幽缓缓的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眼前这些人的选择,既如此,她也不会再客气…… 第四十三章 传言,今天代前世传话 第四十三章传言,今天代前世传话 “母亲,您方才可是在叫我?”风浅幽缓步上前,她身边不只有书兰还有水玉寒。 听到风浅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一起回首,正看到风浅幽从人群外走过来,而她身边的水玉寒,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只是眼角处带着一丝深幽的嘲讽。 右相水墨和祈阳侯府的风佐,两个人在朝堂之上算是对手,这会被自己对手的儿子看到自己府里如此不堪的一幕,风佐的脸红了,就好象是被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巴掌似的。 刘氏是愣了,看着越来越近的风浅幽,再看看陪伴在她边上的水玉寒,一时间觉得血气直往上冲,喉咙处有血腥气在涌上来,死死的咬住唇,才没有当场吐血。 算计来算计去,这个小贱人没出事,出事的居然是自己的大女儿,如何不恨。 风浅幽的声音也惊醒了风琼叶,她一把扯下头上的披风,发疯一般的冲向风浅幽:“贱人,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的,在这里的明明应当是你……” 女孩子的清誉是如何的重要,被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面,风琼叶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这会看到风浅幽哪里还忍得下去。 “大姐怎么知道这里原当是我?”风浅幽一脸诧异的道,身子稍稍退后了两步。 “我当然知道是你,原本就是你应当在这里和……”风琼叶这会只顾着把事情推到风浅幽身上,哪里想随着她的话,众人越发的惊愕起来。 刘氏大急,这是要把自己的图谋说出来了,急上前两步想去拉风琼叶的手,阻止她说话,无奈风琼叶闪身避过。 刘氏的手顺势一把扯住风琼叶的头发,怒声呵斥道:“叶儿,你疯了不成!” “母亲,是这个小贱人害的我!”风琼叶被扯得晕头转身,转向刘氏,委屈的号啕大哭起来。 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嘲,看起来不用自己再做什么,刘氏的手就己经扯上了风琼叶的长发。 摸过花瓣的手,沾然了娟花上面的粉末的秀发…… “你管的好女儿!”这会风佐再难看下去,脸色难看的瞪着刘氏怒声道,然后恨恨的转身离开。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但面子没了,连里子也没了,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眼下这么一通看下来,谁还看不懂,五皇子嘲讽的看了一眼风琼叶,冷冷一笑,也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永嘉侯这会的酒意也算是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傻了眼,宽袖一挡脸,也自觉没脸见人,追着风佐跑了下去。 待得其他人离开,刘氏脸色狰狞的瞪着风浅幽,一副恨不得把她撕碎了的模样,一把扔掉还在手心里的头发,牙齿几乎咬进了肉里面:“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半句,全部打死!” 这话是对下人们说的,但她的脸却是对着风浅幽,不用说这所谓的打死里面,也包括风浅幽。 刘氏当然不会任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嫁给又老又丑,而且还没用的永嘉侯,她的女儿是要当王妃的。 刘氏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风浅幽一眼,然后带着风琼叶离开,谁也没注意到她把风琼叶头上的秀发扯落的有些多了…… “风四小姐,你今天找我来便是为了此事?”待得所有的人都离开,水玉寒冷冷的道。 相比起其他人来说,水玉寒对于风佐的作用最明显,两家又是政敌,风佐纵然拉得下脸来帮着刘氏一齐指鹿为马,也绝对没脸在自己政敌的面前,再干这种欲盖弥张的事。 “水公子,这事也算是一个,但还是以说水三小姐的事为主!”风浅幽完全没有被水玉寒揭破的尴尬,落落大方的道。 “到底是什么事,还请风四小姐明言!”一听是关乎水夕月的事,水玉寒暂时放下被风浅幽利用的那点不悦,问道。 看得出他虽然依旧脸色淡冷,但一双眸子之间却多了几分急促和焦急。 这样的神色,落在风浅幽眼中,却是浓浓的苦涩,如今再相见,却己是物是人非,自己早己不是当初的水夕月了。 “水三小姐托梦给我……”风浅幽转过眼眸,目光落在对面的一株树上,淡淡的道。 “胡言乱语!”水玉寒厉声道。 “水公子若是觉得我是胡言乱语,那便可以不听!”风浅幽脸色一寒,刺了他一下。 “她怎么说……”虽然表示风浅幽说的是胡言乱语,但水玉寒还是没有离开,稍稍顿了一顿之后,居然问道。 “她说她是被人害死的!”风浅幽看着面前的树,笑容带着几分悲凉,“新婚之夜,从正室的位置落下,成为陪嫁的藤妾,之后更是被无情的抹杀,听闻就在那一日,她的生母也是被人放了狼狗咬死的。” 前生的事,风浅幽以为自己己经想得很通,所以可以很平淡的面对,但这会待得提起,才觉得心头的痛意难消,飞快的转过头,拭去眼角的那抹泪痕。 但她既便转的快,还是让水玉寒看到了,一时紧紧的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她,但又莫名的心头一疼,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 “她真的这么说的!”这话说的极缓慢,带着几分涩意,缓慢到水玉寒自己都觉得整个人有种尘封起来的沉重,他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退,但偏偏等他知道的时候,己是回天无力了! “是的,她是这样说的!”风浅幽点了点头,努力在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只是让我把话传给水公子,至于是不是真的,水公子要不要听,都和我无关!”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多谢风四小姐。”水玉寒沉重的道,这些事跟外面传的完全不一样,但却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罢了。 “既如此,我也谢过水公子今天相助之恩!我还有去外祖家,就先告辞了!”风浅幽侧身微微一拂,转身离开。 一个消息,一个关乎水夕月的消息,是她想慢慢渗透到右相府的利器,但现在,却不是割开的最佳时机…… 看着风浅幽纤瘦的背离离开,水玉寒俊眉紧紧的皱起,莫名的对这个传言疯傻的风四小姐颇有好感,不过看方才发生的情形,她在祈阳侯府过的也并不如意。 “水公子!”娇滴滴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水玉寒皱着眉头转过头去…… 第四十四章 以庶女换嫡女 第四十四章以庶女换嫡女 “刘小姐!”看到路的一头娇滴滴,一脸惊喜走过来的刘雅儿,水玉寒有礼而疏冷的道。 “水公子居然也在祈阳侯府,难得遇上,不如我带走逛逛那边的园子可好?”刘雅儿含羞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好巧不好的指的正是方才的亭子。 看着风中尚还在张扬的幔纱,水玉寒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的拒绝道:“不敢有劳刘小姐,我还有事!” 说完大踏步的离开。 “水公子,水公子……”刘雅儿想不到水玉寒会这么干脆的拒绝自己,立时觉得委屈的很,在后面急叫起来。 可是水玉寒竟是半点没听到似的,顾自离开。 “水玉寒……”刘雅儿气苦的跺脚。 “小姐,奴婢方才看到风四小姐跟水公子在一起,莫不是她想勾引水公子,或者是在水公子面前说您什么坏话了!”丫环小雪眼尖,之前早就看到风浅幽和水玉寒在一起说话,这会更是站在自家小姐一边,一脸怒意的禀报道。 “风浅幽!”刘雅儿恨的咬牙,那天也是风浅幽让她跟着风琼叶一起在四皇子的别院丢人。 “走,我们去找姑姑去!让她直接把那个小贱人整死算了,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刘雅儿跟风琼叶一直在一起,所以也学了风琼叶的语气,一口一个小贱人,骂的特别的溜顺,怒声恨怒难消的找刘氏去告状去了。 刘氏这会却也是无瑕管侄女的情事。 “娘,是那个贱人害的我,我要打完死!”桃樱院里,风琼叶整理完衣裳之后,便一脸疯狂的往外冲。 “快抓住她!”刘氏急叫。 过来几个婆子和丫环,拉手的拉手,抱腿的胞腿,但这会风琼叶几近疯狂,力气大的很,况且她们也不敢弄伤这位大小姐,愣是把一大群人拖翻在地。 “贱人,都是贱人,放开我!”风琼叶咬牙尖声骂道,手脚并用的踢打着拉扯着她的婆子,丫环们。 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捏到了风琼叶的痛处,痛的她越发的尖叫起来,狠狠的撕打着。 见这里乱成一团,主没主样,仆没仆样,刘氏恨恨的拿起一边的白玉花瓶,猛的往地上一砸,巨大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娘,母亲……”风琼叶转眼看着刘氏,脸上雪也似的苍白,崩溃一般的大哭起来。 遭受这么大的打击,风琼叶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叶儿放心,娘一定会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的!”刘氏满眼怨毒的道。 “母亲,大姐的事其实还是有挽回余地的!”门帘一挑,风琼茹走了进来。 “怎么挽回?”刘氏大喜,这会连风琼叶也不闹了,瞪在着眼睛看着风琼茹。 “这次看到大姐事情的除了府里的人就是那些贵公子了!府里的下人自然可以封口,至于那些贵公子们,也都是有品行的,不会随便乱说话,这事大家都不就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风琼茹不慌不忙的道。 “可以把这事压下来?”风琼如眼睛也亮了,一把推开边上的婆子,过来拉着风琼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当然,难不成大姐还真的想嫁给那个又丑又老的永嘉侯?”风琼茹笑道。 “可是,永嘉侯那边不会善罢干休的!”刘氏皱着眉头,想的比风琼叶远的多了。 “母亲,您和父亲就把那个小贱人嫁过去就行了!”风琼叶蛮横的道,那个小贱人也就配那么一个老头子。 “不行,看到的人多,洛相府会插手的!”刘氏这会也冷静了下来,摇头道,当时如果风浅幽没出现,她倒还可以睁眼说瞎话,但偏偏风浅幽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带着水相的大公子一起出现。 眼下这种情况,风浅幽不可能再嫁过去,但如果再不把风琼叶嫁过去,永嘉侯那个老色鬼绝对会闹事的,必竟自己这里也是收了他的聘礼了的,况且他今天上门还是自己特意叫上过来,真闹出来,对自己没好处。 “父亲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以一个庶女换一个嫡女,母亲,父亲不会怪你的!”风琼茹眼中闪过几分阴狠。 把风瑶华嫁给永嘉侯,然后封永嘉侯的口?刘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以个没多大用处的庶女换风琼叶,风佐自然不会不同意。 “就这么放过那个小贱人了吗?”风琼叶不甘心的道,她是恨死风浅幽了。 “祖母的宴会,来的可不只有一个人,母亲执掌着后院那一大块的地方,纵然出了私会什么的事,也怪不到母亲身上,不是吗!”风琼茹意有所指的道。 必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风琼茹说的含糊,但刘氏立时就懂了,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会心的阴冷笑容,还是二女儿聪明,这么不动声色的就可以处理掉那个贱丫头,而且还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母亲,我不懂,要是那个小贱人不私会怎么办?”风琼叶没听懂,急问道。 “放心,那天她只要不在后院,就逃不了!我们说后院私会的是她,就只能是她,谁让她不在呢!”风琼茹得意的道,“母亲,我这里还有一些后续的法子,你看看选哪一个比较好!” 对于风浅幽,风琼茹有种感觉,必须要早早的除去,否则就有可能威胁到自己…… 风浅幽这会己经上了马车,往洛相府而去。 马车转过几个街口,就到了洛相府,风浅幽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书兰往里走。 管家听说风浅幽过来,含笑就引着她往洛相的书房而去。 “外祖父!”看到洛相,风浅幽亲亲热热的上前行了一礼道。 “跟外祖父客气什么,过来,坐下,说说你们府上有没有人欺负你?那个祈阳侯夫人有没有为难你,还有你们府上的那位太夫人,怎么样?”洛相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风浅幽,一边关切的连连问道。 “外祖父,我没什么事!”风浅幽笑道,心里暖暖的。 “真的没什么事吗?”洛相不放心的道。 “外祖父,我真的没什么事,您就放心好了!”风浅幽笑着安抚老人道,这是她这一世的外祖父,纵然两个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风浅幽也打心底里认同这位外祖父。 “外祖父,我今天来一是看看您,另外向您借一件东西!”风浅幽笑道,原本陈嬷嬷传的话,就是为了把风佐骗过来而己,对于外祖父来说却是不知情的。 但这东西却是至关重要…… 第四十五章 婚事最后花落谁家 第四十五章婚事最后花落谁家 “你要借什么东西?”洛相诧异的问道,想不到外孙女上门第一件事,居然是问自己借东西,但细想之下,脸上却不由的露出了几分怒意,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莫不是她们连吃用的东西都不给你们母女备全不成!” “祖父,不是这个,这倒是没有的!”风浅幽摇了摇头,笑道。 “真的不是?”洛相颇有几分不相信。 “真的不是!”风浅幽笑道,“外祖父您去帮我准备一套戏班子里女角的衣裳!” “你要这什做什么?”洛相警觉的问道,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难不成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还敢逼你彩衣娱亲不成?” 对于洛相的警觉,风浅幽不由的笑了起来,伸手拉着洛相的衣裳娇声道:“外祖父,您就先别问我要来干什么,其实也不一定会用到,但总是先备着就是,如果真的有需要,彩衣娱亲又如何!” “你可是祈阳侯府堂堂的侯府千金,而且还是嫡小姐,岂能做这样的事情!”洛相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道。 “外祖父,这事真的不急,而且就算是我彩衣娱亲,别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风浅幽一边安抚着气的胡子也翘了起来的洛相,一边道。 “真的没其他的事?”洛相再一次问道。 “还有一件事,也得烦劳外祖父。”风浅幽一脸正色的道,“如果发现有什么好的大夫,还望外祖父一定记得要告诉我,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而且看样子,……是很不好!” “有这么严重?”洛相急问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眼眸不由的泛起一丝红意,“娘亲的身体若是得到好好的医治,或者还行,如果没有……” 咬咬唇,压下心头的痛意。 “我会让人找找有没有神医的,或者我可以进宫去先皇上求太医来给你娘亲看看。”洛相想了想道。 “娘亲说不想找宫里的太医看病!”风浅幽摇了摇头,她之前也向洛氏提议过,但无奈洛氏没答应。 “你娘还是一样的固执!”洛相无奈的摇了摇头。 风浅幽是在下午的时候回祈阳侯府的,车子里多了一套洛相为她特意找来的舞衣,一套合乎风浅幽所有要求的舞衣。 当然还有洛相托她带给太夫人的礼物,两家其实己是多年不走动了,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洛相决定还是来参加太夫人的大寿为好。 回到祈阳侯府,风浅幽先回了雅月轩重新梳洗一番,然后打算再去太夫人的容心阁。 坐在妆台前,书兰在替她梳洗上妆,边上的陈嬷嬷则在向她禀报她走了之后,祈阳侯府发生的事情。 “听说大小姐开始闹的很凶,还一个劲的骂您,大夫人过来之后,让人把她拉进了屋子,之后二小姐也过去,说了会话,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小姐,她们还会不会把您嫁给永嘉侯了?”陈嬷嬷颇为担心的道。 风浅幽轻笑着拿起妆吧前的一只簪子,一边随意的把玩,一边摇了摇头:“不会,就算是刘氏想干这样的事,侯爷那边也不会同意的,当时我好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的人实在多,而且非富则贵,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外祖父那一关,就过不了!” “那这事跟小姐就没关系了?”书兰惊喜的道,一边拍着胸口,“幸好,幸好跟小姐没关。” “但这礼也下聘了,大夫人那边就算是想退,永嘉侯那边也不会同意,况且还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陈嬷嬷考虑的比书兰多,这会颇有几分不安的道。 “风琼叶之前闹的很厉害,之后就不闹了?”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问道。 “是的,后来还有人说听到大小姐都笑了,看起来应当有了应对的法子,可小姐这里是不可能的,永嘉侯那边又不会同意,大夫人是怎么平息这件事情的?”陈嬷嬷眉头皱了起来,不安的很,总觉得这事要是不解释,说不定又会扯到自家小姐身上。 “我这里不行,风琼叶这里也不行,那就只有风瑶华了!”风浅幽拿起簪子,想了想幽幽的道。 “小姐说的什么意思?”陈嬷嬷一惊,一双老眼也不由的瞪大了起来。 “我这里自然是不可能了,风琼叶当然也不会嫁过去,祈阳侯府就这么几位小姐,风琼茹自然更不可能,那么除了风瑶华……”风浅幽水眸幽冷的道,其实这个结果不难猜出来,在她将计就计的时候,就己经想到。 “那三小姐……”书兰骇的手一哆嗦,差点把风浅幽的一只耳垫掉到地上。 “自然是风瑶华,一向喜欢巴结着风琼叶的风瑶华一定想不到,她才是最后的牺牲品!”风浅幽眸子一片淡冷。 风瑶华没少跟着风琼叶作贱自己,这会也算是自作自受。 “陈嬷嬷把这事隐晦的传给晴姨娘听,风瑶华傻,她的亲娘不一定傻吧!”风浅幽冷声道。 晴姨娘是风瑶华的亲娘,也是风佐的一个姨娘,而且还是一个时间最长的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风佐年岁大的姨娘就剩下她这么一个了。 但不管如何,能在刘氏的眼皮底下生下风瑶华,同样说明了这位晴姨娘的不同凡响。 风浅幽相信这位晴姨娘可以明白眼下风瑶华的处境! 虽然风瑶华不尽如自己的意,但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 而自己在祈阳侯府也是需要助力的,她并不想过多的借外祖父的势,上一世,自己舅舅家的惨案让她明白,有时候后院的争斗,可以引发前朝,甚至可以灭门抄家。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奴婢会让晴姨娘不小心听到这门亲事两难的处境的。”陈嬷嬷心领神会,点头应声退了下去。 风浅幽这里也梳洗好了,站起身带着书兰往太夫人的容心阁走去。 这其实还是她第一次去太夫人的容心阁,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那位太夫人根本就不想见她,早早的吩咐过,让她好好照顾洛氏,不必过来请安。 真正的风浅幽,才从高墙内放出来,胆小懦弱,既然太夫人这么说了,当然就不敢主动去见太夫人。 但她现在再不是当初的风浅幽了,她倒是要去见见这位寡情的老太太…… 第四十六章 寡情负义的太夫人 第四十六章寡情负义的太夫人 说起这位老太太还是洛氏真正的表姑,据说小的时候,就是她还因为父母双亡,寄养在洛府,由洛氏的祖母抚养长大,和洛氏有着不一样的血缘关系。 之后洛氏嫁到祈阳侯府,据说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位表姑在,表侄女嫁给自己的儿子,算得上是亲上加亲,生下的孩子,这血缘关系自然也是更近了一步,但偏偏这位太夫人对风浅幽和洛氏的事,狠心的不闻不问。 任凭风佐把她们母女关进高墙之内这么久,实在让风浅幽鄙视不己。 这不但寡情,而且还忘恩负义,如果没有洛府把她抚养长大,她那有今天,但现在看着洛氏落难,却没有半点援手的意思。 容心阁的院门口,文嬷嬷看到风浅幽过来,急上前两步,伸手拦下了她:“四小姐找太夫人可有事?” “外祖父让我带了寿礼过来。”风浅幽退后一步,落落大方的笑道。 没有什么事就不用过来,这位太夫人对风浅幽可真的没有半点亲情可讲。 “四小姐稍等,侯爷这会正在屋里,老奴给您去禀报!”文嬷嬷笑道。 “多谢嬷嬷!”风浅幽淡淡一礼,含笑站定脚步看着文嬷嬷进屋去禀报,眼中却露出一股子冷凝,风佐应当是来和太夫人商量风琼叶的事故的。 文嬷嬷一会就出来了,引着风浅幽往里走。 走到屋子里面,看到当中坐了一个老妇人,身穿着福字纹样的碧青气冲冲锦缎袄子,头上戴着中间镶嵌着佛珠的皮制抹额,两边分别坐着风佐和刘氏。 不用说,这位就是洛氏的亲表姑,祈阳侯府的太夫人了。 被关起来的时候,风浅幽尚小,这位太夫人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参见祖母!”风浅幽上前盈盈下拜,一个大礼。 “这就是幽儿啊,小时候就觉得是个可爱的,想不到长大了还这么水灵,难怪会招人喜欢!”太夫人笑眯眯的看着风浅幽,端详了一会,才转头对着一边的风佐笑道,却没有让风浅幽起身。 长睫扑闪了两,风浅幽脸上不显,心里却泛起冷笑,这开场白可真有意思,倒不象是嫡亲的祖孙两,反象是哪一家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似的。 “还算是个识礼的,这会也知道来看看您了!”风佐笑道。 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有些稚气,但又带着几分妩媚,清纯中带着几分柔美,也怪不得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提起了她,如果真的能因她攀上皇家,倒也是意外之喜。 “四小姐果然是个孝顺的,这也得亏了洛妹妹,虽然这么多年没调养,但还是被洛妹妹养的很知礼,很孝顺!” 刘氏在一边拿帕子捂着唇也笑道。 这一个两个的,仿佛风浅幽今天来容心阁真是又知礼又孝顺的一件大事,那么之前风浅幽不过来,就是一件大不孝的事。 但那也是太夫人自己吩咐的。 这会倒怨风浅幽不孝顺,不懂事起来了。 “这教养虽然还算好,但总是要让人重新再教过!”太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风佐,意有所指的道。 “请个好的教养嬷嬷吧!”风佐点头,他既然存了心想把风浅幽送进皇家,这教养方面当然不能差,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这些不能说极精通,但也至少要懂。 “可……四小姐这么多年没有教养嬷嬷,这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刘氏和风佐是夫妻,一听风佐的话,差点就气炸了肺。 这意思是要重点教养风浅幽这个小贱人了,但偏偏这会她也找不到理由推脱,只能含糊的道。 “找不到也要找,难不成佑大的京城,连个合适的教养嬷嬷也没有吗!我这里正巧听说有一个宫里的嬷嬷放出来,名声很好,就让她跟了幽丫头吧!”太夫人脸色一沉,淡淡的道。 好的教养嬷嬷对于一位小姐名声很重要,特别还是宫里退下来的嬷嬷,刘氏嫉妒不己,当下急道:“有这么好的教养嬷嬷,太夫人您也想着点叶儿和茹儿啊!” 风琼叶最近闹的有点离谱,刘氏也觉得风琼叶的确也需要一位好的教养嬷嬷。 “这两丫头不是都己经有了教养嬷嬷吗?”太夫人反问道。 “那两个嬷嬷的脾气也太好了,叶儿那边……”刘氏言犹未尽,但在场的人全懂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丢脸的可不只是风琼叶一个人。 “好,那就再请两位有名望的嬷嬷进府。”太夫人一锤定音道。 这几个人商量着事情,似乎把尚跪在那里的风浅幽忘记了,风浅幽垂眸低首,看起来恭顺不己。 唯有她知道,蝶翼般的长睫下,眸色一片寒冷,太夫人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对自己被关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初见就使用下马威,太夫人对自己和洛氏这心狠的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她来这里也不是找他们讨论什么骨肉亲情的…… “哎呀,看我真是老了,这说话说的倒忘记了丫头还没起身呢,幽丫头也真是个实诚的,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太夫人这会仿佛突然之间看到尚跪着的风浅幽似的,轻轻拍了后桌角笑道。 “太夫人可真疼孙女,这才一会时间就心疼的不行,四小姐您还是先起来吧,别一会儿太夫人心疼的要责骂老奴了!”文嬷嬷也急忙过来凑趣,一边招呼丫环书兰把风浅幽扶了起来。 “多谢祖母!”风浅幽扶着书兰的手勉力站起,她身子瘦弱,体质不太好,这会站起来眼角有些发昏,稍稍定了定神,才脸色苍白的道。 “祖母,外祖父听说您寿辰,特意让幽儿带了一了一些礼过来,贺祖母寿辰。” “洛相还让你带了礼过来?这……这真是太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太夫人听闻这么多年没上门的洛相送了礼过来,大喜。 祈阳侯风佐和右相水墨是政敌,朝里的武将大多数都站在风佐这边,但文官都都在水墨之边,如果退下来的洛相能和祈阳侯保持一定的关系,说不定就有文官站在风佐一边了,这对于风佐来说,有着极大的好处。 但这么多年洛相对于风佐的事,从来不过问,这会居然因为风浅幽送了寿礼过来,不但太夫人欢喜,风佐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外祖父说,祖母寿辰那天,还会来讨一杯水酒喝喝。”风浅幽继续不动声色的压大着自己这边的筹码。 第四十七章 谁比谁更会演戏 第四十七章谁比谁更会演戏 “好,好……真是太好了!”太夫人连连称是,眼睛都要笑弯了,而坐在她边上的刘氏却差点气炸了肺。 但这会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说话,只能僵着脸坐在一边,还得扯着笑容。 “幽儿,永嘉侯自己失德,那门亲事跟你无关了,你也不必太在意,至于洛相那边,也不用多提起!”风佐生怕风浅幽跟洛相提起这件事,特意叮嘱道。 “女儿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风浅幽柔顺的道。 “幽儿果然是个听话的,放心,你的亲事,祖母会替你留意的,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夫人又给风浅幽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这个原本就是风浅幽的目地,把自己的婚事从刘氏手中抽走,免得刘氏又起妖娥子。 果然,一边的刘氏听了气的脸也白了。 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风佐微寒的脸时,立时知趣的闭上了嘴。 “多谢祖母!只是娘亲的病……”风浅幽脸带悲意的道,水眸中却又带着真诚的感激,这让太夫人满意了几分。 “你娘的身子骨自小便不太好,放心,你祖母知道的,用对症的药好好调理一下,自然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见风浅幽这般表情,风佐脸色也和缓了起来,居然还安慰她起来了。 太夫人伸手一脸疼爱的把她拉了过来。笑道:“你娘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心事太重了一些,以后没事就好好将养着就是,有你这么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在,她既便是没有儿子,我们也不能亏待了她!” 这母子俩还真敢说! 风浅幽心头冷笑,什么叫没有儿子也不会亏待了娘亲,还会还真拿这事说事。 看起来当年的事,有一部分就和这有关系,娘亲无子,刘氏有子,那天文嬷嬷来到娘亲的床前,说的也似乎这个意思,为了一个孙子,居然可以把洛氏和风浅幽害到这种地步,这就是祈阳侯府的“亲人”! 而这会似乎觉得自己有价值了,立时对自己亲热起来,而且这意思还是借着娘亲无子这话敲打自己了。 重生,就代表自己的命运,再不会任人摆布。 从血海中爬出来的自己,又怎么会再让人随意的左右自己…… “是,祖母,娘亲若是听了祖母的话会高兴起来,病也会好的。”风浅幽柔顺的道,看向太夫人的眼底甚至有着淡淡的孺沫之意,谁也没看清楚,她蝶翼般的眼眸后的冷意,祈阳侯府这所谓亲情,只不过是谁比谁更会演戏而己。 暂时,她还需要用太夫人来压制刘氏。 “好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对了,我听说你的绣活比较好,能不能替祖母绣一个,到时候也让祖母让其他老夫人羡慕一下。”太夫人笑眯眯的道。 “幽儿当然愿意!”风浅幽一脸的受宠若惊的样子。 太夫人这是表示要给她传一些心灵手巧的好名声。 风浅幽当然不愿意顶着疯傻的名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需要她有一个好的名声。 既然太夫人伸手,她自然就接上了,况且这是太夫人提议的刘氏就算想反对,想动手脚也不能。 表面上看起来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一边的刘氏更是恨到牙根里,但一时却又无计可施。 不过她把恨毒都藏在了心里,贱丫头既然这么在意那个贱人的病,那茹儿的计谋算倒是正好应上了,就让这贱丫头先蹦跶两天,高兴高兴,有她哭的时候…… “幽丫头身边的大丫头还是太少了。”太夫人看了看风浅幽身边的书兰,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刘氏道。 “是,母亲,我暂时先给她添一个过去,等以后有合适的再挑人!”刘氏强扯出一丝笑容不得不答道,她其实也还没有合适的人手。 “好,那你就马上先给幽丫头配一个,她身边的人的确是少了点1”太夫人点头。 对风浅幽能明白她的意思,立时接口说下去的机灵劲,太夫人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孙女看起来倒是长了一颗七窃玲珑的心,又长的这么出色,进了皇家的眼,其实也是不奇怪的,如果好好栽培一下,将来对整个祈阳侯府都是有利的。 院子里很幽静,这会都己经入睡了,但风浅幽还是守在洛氏的床边。 床上,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洛氏依然静静的睡着,若不是干瘪的胸口还缓缓的在起伏,风浅幽还真的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这样子己经有一个时辰了,记忆中虽然洛氏也会昏睡过去,但不会一睡过去就人事不知的样子。 这样子,风浅幽真的觉得等不下去,手缓缓从洛氏的脉门上落下,上一世,她也是稍稍会一些医术的。 “陈嬷嬷,你可知道什么地方有医病的圣手,娘这样恐怕真的不行……”她的手又搭上洛氏的手,感应着洛氏微弱的脉膊,焦急的道。 一病要病这么多年,未关进去之前便己经病了,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没好,风浅幽觉得这己经不是一般的病了,更何况这几天放出来似乎更加的严重了起来。 莫不是这不是病? 或者说是中了毒? 关起来的八年,洛氏的病不好也不坏的拖着,似乎没什么起色,但也没有坏到这种程度,而现在放出来了,却一下子病的都起不了身了,风浅幽有足够的理由觉得这事恐怕不是病那么简单。 刘氏的确会干这样的事。 但自打搬到这个院子里来后,煎药这种事,一直都是陈嬷嬷和书兰在做,如果想下毒又是怎么下进来的呢? “小姐……”陈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嬷嬷,你说吧,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我们母女蒙你照料这么多年,若没有你在外面偷偷照应着我们,或者我跟娘早就没了!”风浅幽抬头看着陈嬷嬷,诚心诚意的道谢道。 曾经风浅幽所有的记忆现在都在她的脑海中,她现在就是风浅幽,风浅幽就是她,只不过她不只是风浅幽而己。 八年高墙内的生活,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和娘亲相依为命,从一个小小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身边除了自己的娘亲洛氏就只有书兰。 现在还多了一个一直在墙外照应着她们的陈嬷嬷。 “陈嬷嬷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算得个上是我和娘亲的恩人了,若你还在我面前有众多的避忌,那我真的很难受!” 话简单而自然,却说得陈嬷嬷眼眶都红了起来,看着风浅幽,叫了一声:“小姐……”竟一下子老泪纵横,小姐长大了,懂事了,夫人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吃! “小姐,有一个人,小姐或者可以去找找看!”抹了抹眼泪,陈嬷嬷不再犹豫…… 第四十八章 来看看我的女人 第四十八章来看看我的女人 “小姐,老奴听说京城里来了位神医,医术高明的很,据说一个缠绵病榻十几年的人,吃了几个方子就好了,还听说有人快死了,所有的医者都束手,让他家准备后事,神医一来,没几天便起床可以走动了,听说他连咽了气都能救活,只是老奴觉得这话不实在,怕是什么骗子,若真是连死人都能救活,实在让人不相信。” 陈嬷嬷不再犹豫,直言道。 风浅幽心头一动。 神医,她还真听说过一位,那位莫不是就是那个人? 上一世,还是她小的时候的事情,有一次水墨的妹妹水昭仪病了,而且病的还极其的严重,所有的人都觉得水昭仪快不行了,而水墨却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神医,没几贴药居然就让水昭仪慢慢的好了起来。 之后这位神医就养在了水相府的后院的一个独立的角落,水墨不许任何人去打扰这位神医。 那年,才八岁的水夕月正是持宠爱娇的时候,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就特意的避开众人,偷偷的跑那个园子里去,在那里她见到了那位少年神医冰君城,谁能料到治好水昭仪的居然还是一位半大的少年。 冰君城是个温和的人,每次水夕月偷偷跑去,他都很喜欢,两个人一聊就是大半天。 有时候水夕月还会特意带些新做的糕点给他吃。 水夕月那些用花草相生相克配毒的方法,也是他闲瑕的时候教给她的!至于她稍会武功,也是他教给她强身健体用的。 冰君城是在一个夜晚不告而别离开水相府的!为此水相派人找了许久,但他如黄鹤一去,渺无影踪。 算算时日,若这次真的是他,他应当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了吧!若真是他,娘或许还有救,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陈嬷嬷见风浅幽沉默不语,知道她心动了,但还是觉得难办。 “小姐,且不说那位神医是不是真的,就怕是真的大夫人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这是祈阳侯府的内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也不会让他随随便便的进门。” 刘氏掌着祈阳侯府的中馈,不让人大夫进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现在风浅幽特别需要府外的医术好的大夫,帮娘亲症治,祈阳侯府专用的大夫,风浅幽早己不太相信。 心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缓缓起身,又叮嘱了陈嬷嬷和书兰几句后就独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黑暗中也没有点灯,只静静的坐在床头的黑暗处,细细的思量! “怎么,有心事,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就能帮你解了这心事。”很突兀的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而下一刻,风浅幽觉得自己便被推倒在床,而身边一个身子半斜着靠了过来,正好压制着她,让她起不了身。 是上次那个危险而气势惊人的男子。 男子浓烈的气息,强烈的笼罩在她的身上。 “你……你又来干什么?”风浅幽的脸红了起来,黑暗中既便看不清脸面,也知道自己眼下的这种情况是极尴尬的,使劲的想推开半环着自己纤腰的男子,羞恼的道。 “我记得,我之前放过你是有交易的吧!既如此,你自然算是我的人了,来看看我自己的女人,难道不行!”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妖孽般的温柔,声音不在耳边,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在亲吻她的脸颊,脸越发的烧炽了起来。 这人真是极不讲理,这话哪有这样说的道理。 勉强抬眼想看清楚,才发现她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背对着窗的这个男人,只依稀辩得出鬼斧刀雕一般的俊脸。 伸手狠狠的推了推他的身子,红着脸咬着牙恨声道:“这位主子,我真的不认识你,拜托你能不能稍稍让让开,这里必竟是祈阳侯府的地方,如果你想找个合心意的温柔美人,出门向东走,再转向北面就可以了。” 风琼茹可不就是一个表面上温柔、可人的美人吗! 慵懒的声音微嗤了一声,一手捏着她的两只手放在头上,另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极为舒服,竟然轻叹了一声:“香软玉质,滑嫩香美,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 “你,你到底来做什么?”风浅幽咬牙切齿,狠狠的蹬了几次脚,气的暗中发誓,迟早让这人也尝尝这种狼狈羞窘的味道,原来苍白的小脸上,显出极为艳红的颜色,既便在黑暗中,她也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 “你想嫁给齐斐玉为侧妃?”手落下在她纤细的脖子边比划了一下,黑暗中声音带着听得出的阴冷和嗜血。 上一刻还在暧昧间游走,下一刻却己经面临着生列抉择。 “不想!”这话她回答的极其的坚定。 这辈子纵死也不会再嫁给齐斐玉。 “既不想为什么要去引起他的注意,听说这位可真的有想法,想把你纳进他的皇子府!”脖子边带着几分杀意的手,缓缓的落下,似乎满意于她的回答,一个吻奖赏性质的落在她的耳边,引起她又是一阵耳热心跳,下意识的想闭开,却听得他咯咯轻魅的笑声。 “放心,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感兴趣。”他忽然恣意的轻笑起来,修长的手指仿佛不经意的抚过她的樱唇。 没兴趣,你在干嘛! 风浅幽又羞又恨,脸红的烧起来一般,偏又拿他没办法,索性偏过头闭上眼,不去理他! 反正她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就这么个小身板,他也说没兴趣,她就当他没兴趣。 “听说齐斐主向风佐暗示过这件事了,不知道风佐会不会把你嫁进四皇子府,听闻水墨家的那位大小姐是极贤惠……” 黑暗中,风浅幽的眸子猛的瞪大,长睫扑闪了两下,眼底闪过一线冷洌阴郁,水心蕊,她那位“好”大姐,终于又听到你的消息了…… “水相府家的那位大小姐还在四皇子府吗?”她忍不住问道,重生后,她一直听人提起齐斐玉,却没有听人说起这位曾经的水大小姐,现在的四皇子妃的消息,直觉这里面有事,当初她那一剑应当是刺中了水心蕊的…… 第四十九章 桃樱院里又起是非 第四十九章桃樱院里又起是非 “想要知道?” “是!”风浅幽实诚的点点头,她当然想知道,当日水心蕊在她面前的时候,和齐斐玉两个总是表现的仿佛只是很普通的陌生人,而实际上呢,两个人应当早有婚嫁的协议,只有她傻傻的以为苏月寒要迎娶的是自己,黑暗中眸底染上一股戾气…… 血债血偿,她终究会讨回的! “我太累了,想躺会!”黑暗中男子发出轻笑声,魅惑的如同琴音划过,随后他身子一翻,毫不客气的把她纤小的身子抱进他的怀里,仿佛将她整个人嵌进他的怀里。 “我……” “别说话,躺会。”那人慵懒的道,把她的头又往怀里拢了拢,头往她的头上一靠,立时安静了下来,似乎真的睡着了。 风浅幽僵直着身子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等了半响,耳边竟然传出低缓有力的平稳呼吸声,那人?真睡着了? 风浅幽愕然,不敢相信的动了动,才想挣扎着起身,却听得耳边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些温和随意:“你若是嫁进四皇子府,我不介意把你们祈阳侯府的女人全扔给齐斐玉。” 这意思可跟温柔没有半点关系。 况且,她嫁与不嫁跟他有什么关系?竟然还特意来警告她,这人,还可以更霸道,更混蛋一些吗! 第一次有人让她如此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他到底是谁,被她发现一定饶不了他! 心里这么想着,原想撑着没睡,但慢慢发现那个人似乎睡着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了,眼皮重了起来,最后沉入浓浓的黑暗中…… 清晨,春光透过窗棂,照在风浅幽嫩白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起来有些迷糊,一双水眸透着几分氤氲,蓦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一撑,抬起身子往边上看,看到边上空无一人,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听到她的声音,书兰捧着洗漱用品进来,服侍她起身,梳洗毕,早膳就摆了上来。 很简单的白粥加上腌菜,清清淡淡的毫不起眼,如同府里的三等丫环用的。 “小姐,厨房居然就给了您这么一点腌菜,真的是太过份了,您好歹是府里最正经的主子,怎么能跟普通的丫环一个样!”书兰不满的道。 风浅幽倒是没嫌弃,接过书兰递过来的碗筷,脸上的笑意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刘氏现在恨不得把她撕了,能吃上象样的饭菜,还是看在太夫人和风佐现在对自己的重视上,不敢不为之。 “大姐姐那边没什么事吧?”风浅幽悠然的问道。 “有事,一大早就闹起来了,奴婢还看到有人跑去找大夫,似乎是大小姐出了事,之后又听到大小姐那边哭闹了起来,奴婢去给小姐拿早膳的时候,还看到大夫人急匆匆的往大小姐的桃樱园过去!”书兰虽然诧异于风浅幽这时候怎么会问起风琼叶的事,但还是把看到的、听到的说了出来。 这是说,事情果然闹出来了! 风浅幽的一双水眸不起半点波澜,但却极是幽深,想了想之后道:“用完后,我们去看看大小姐!” 一听风浅幽的话,书兰急了:“小姐,大小姐这会正在火头上,我们现在过去可不行,她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风琼叶在府里是出了名的骄横,这次吃这么大一个亏,若是风浅幽这会过去,还不得被她给撕了! 更何况她这会看起来似乎还真的有事,书兰担心风浅幽这会过去会吃亏。 “放心,昨天是她得了魔怔,今天必会不会再怪责我的!”风浅幽唇角勾起,淡淡的道。 她可以肯定现在风琼叶根本无心理会自己,自己这会若是不去,倒显得心虚了…… “怎么会!”书兰半张着嘴惊讶的道。 “是不是大夫人那边又送了个丫环过来?”风浅幽微微一笑,转开了话题从容的问道。 “是,是一个叫文歌的丫环。”书兰立时收拾起自己的心思,答道。 “让她过来我看看!”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书兰应命下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那个叫文歌的丫环走了进来,看到风浅幽,文歌先是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一边,没有多说半句话,行止规矩从容,乖巧有度。 风浅幽看了暗暗点头,这样的人,若不是刘氏的心腹,倒也是一个好帮手。 而她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手。 但看她对刘氏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她这里还得查探查探…… 用完早膳之后,风浅幽便带着书兰和文歌一起去了桃樱院。 桃樱院里这会正不安宁,风琼叶大声的哭闹着推开刘氏:“走,你走!” “叶儿,娘不是故意,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娘己经另外再找大夫给你看看,不可能会有事的!”刘氏急的满头大汗,一边哄着风琼叶道。 “看有什么用,大夫不是说了再不能恢复如初了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娘,竟然把我的头发全扯的全掉光了,你走,你走远点,我再不到看到你!”风琼叶嘶声大哭道,一边狠狠的推开又走过来的刘氏,狂乱的扑到自己的床上,捂着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 地面上掉了一层黑发,一根根细黑柔长,如果长在头上,必然显得娇柔而美丽,但现在却零乱的堆在地上,没有半点美感。 “叶儿,你别这样,大夫马上就要来了,真的会好起来的,真的不是娘弄的,娘就是昨天不小心给你扯下了几根,怎么可能今天全掉光!”刘氏也慌了,这种事她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会伸手要去拉风琼叶,着急着解释道。 “都是你,都是你,你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才让我掉发的,滚开,滚开,我不要你!”风琼叶疯狂的甩开刘氏的手,大哭大叫起来。 这头秀发原本就是风琼叶最自傲的,那般乌黑如云的秀发,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但偏偏她现经绝望的发现自己头上秀发脱光了一大半,这还让她怎么见人…… 第五十章 释疑, 再去添一把火 第五十章释疑,再去添一把火 而且这事还不能解释,一解释就扯到湖光亭的事。 湖光亭的那桩丑事,又让她怎么说,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昨天回来之后,她就发现头顶上被刘氏扯落了一大片的头发,当时也没在意,只拿其他的头发盖了一下,想不到今天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脱落了一大半,这如何不让她对刘氏产生愤恨。 这会看到刘氏还想靠过来,更是发疯似的狠狠推开刘氏。 刘氏被推的倒退两步,头重重的撞到了一边的床柱上,发出了清脆的“哐当”声。 几个丫环、婆子吓得急忙过来“大夫人”,“大夫人”的叫着扶她站起来。 “大姐姐,母亲!”门口传来温柔的声音,众然愕然回道,却看到风浅幽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口。 “小贱人,竟然敢自己送上门来了,砸烂你的脸!”看到风浅幽那双明媚中带着几分纯清的眼眸,风琼叶又嫉又恨,蓦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滚烫的茶,恶狠狠的就冲着风浅幽的脸上砸去。 她的头发都没什么,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还这么好看,她要毁了她那张脸。 风浅幽既然来了,自然早有准备,身子稍稍偏了偏,灵敏的避过了茶杯,然后却“啊呀”一声,颇为笨拙的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若不是书兰急伸手扶了她一下,这会怕是要摔倒在地了。 捂着额头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刘氏心底立既做出了判断,这样子,只是手脚稍微快了些,但却并不会武,茹儿真是多虑了。 叶儿的这事应当跟她也没关系,否则这会她哪敢往叶儿的枪口上撞。 但不管如何,这个贱丫头,却是不能留的,跟风琼叶一样,她现在看到风浅幽那张精致而绝美的小脸,就无端生出一股子怨恨阴毒,侯爷竟然看中这个贱丫头的脸,想让这个贱丫头嫁进皇子府。 想也别想,她一定要让这个贱丫头生不如死…… “大姐姐,你怎么了?这头……头发……”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刘氏眼中的阴毒似的,愕然的指着地上的秀发,然后又指着方才因为用力过大,而露出半个头的风琼叶,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恐怕的事情一般,倒退一步,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没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到这般地步了,风琼叶居然还恶毒的想毁自己的容,那就再给她添一把火吧……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风琼叶惨叫一声,急叫扯过边上的幔帐遮住了头发,转过头恨毒的看着刘氏,尖声嘶吼起来,“都是你,滚,滚,都给我滚!” “叶儿,娘不是故意的,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刘氏这会也顾不得风浅幽了,看着自己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用那么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刘氏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心里又痛又悔,恨不得以身相待,顾不得头上被风琼叶撞出来的青紫,想过来抱住风琼叶。 “滚啊,我再不要看到你!你滚啊!”想起方才风浅幽的眼神,这以后所有人都会当个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风琼叶泪流满面,带着哭音大吼,一边狠命的拉过幔帐缠绕在自己的头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头上的事实。 “大夫人,您还是先出去一下,大小姐这会情绪失控,看到您会更激动的!”齐嬷嬷拦住了还想过去的刘氏,一边拉着她往外走。 “叶儿,叶儿!”刘氏哭的几乎泣不成。 风浅幽在心里冷笑,刘氏的慈母心肠,只能自己的孩子,对于别人生的孩子却这么恶毒。 几个婆子、丫环合力把刘氏拉到了门外。 风浅幽也随之退到了门外,脸上带了几分关切的问道:“母亲,大姐姐可是误服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的?”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刘氏喜欢的花上面,早就涂有自己配置的药末,刘氏每天早上都会闻一闻,摸一摸,手上沾染的药末,跟风琼叶抢走的娟花上的药末,混在一起,会使人严重过敏,进而掉光头发。 湖光亭的时候,事发突然,风琼叶跟疯了似的冲出来,刘氏想阻止她说话,抓住她纷乱的头发,是最有可能的。 刘氏手中的药末和风琼叶发上的药末合在一起,风琼叶的头发算是完了,纵然还有几根剩下,也早己不成样子。 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害到这个样子,一向自私的风琼叶当然会恨透了刘氏。 刘氏抬起头怀疑的看着风浅幽,目光阴冷的宛如蛇信子一般,仿佛要从风浅幽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 但偏偏风浅幽一脸的坦然,就这么看着刘氏,不闪不避! “你先回去吧,你大姐姐这边有我!”用力的喘了两口气,刘氏收敛起眸底的阴寒,冷冷的道,还只有几天,这个贱丫头就万劫不复了,自己这几天还要表现的对她不错的样子,这样别人才不会疑心。 “母亲,我没事,就在这里陪着大姐吧!”风浅幽柔声道,眼中却显过一丝疑惑,刘氏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一会大夫就过来,你还是去守着你娘吧,她身体也不好!”刘氏强扯出一丝笑意道,只是这些笑意落在风浅幽的眼中,虚伪的令人心头发冷。 “母亲,一会有大夫过来,莫如也让他来看看娘亲?”既然提到了洛氏,她就借着刘氏的话往上爬,试探一下刘氏的反应。 “府里的大夫给你娘多看看就行了,你大姐这次请的主要是保养方面的大夫,跟你娘的病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更何况你娘的病由来己久,不了解病因,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刘氏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是,母亲!”风浅幽低下头道。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的眸色一片寒冷,果然娘亲的病不只是病这么简单,刘氏这是杜绝其他大夫给娘看病的可能了。 回来的路上,风浅幽没有直接回雅月轩,反而去了后院的后门,却在看到后门处的婆子时,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第五十一章 园子里的私情 第五十一章园子里的私情 “后院的婆子换了人了?”风浅幽站定脚步,细眯起一双漂亮的水眸,问道。 “奴姝听说大夫人嫌后院看门的婆子办事不利,才新换了两个上去,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文歌答道。 这意思是不让自己随便出门了? 风浅幽柳眉微微蹙起,又看了看门口的婆子,转身离开,两个丫环忙跟了上去。 一路过去,随意的找了一个幽静的亭子,坐下后,风浅幽细细的思量起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偏偏她一下子抓不住什么。 “小姐,过几天就是太夫人的寿旦,那一天,进出府的人手必然不少,就算太夫人的人手再多,也有顾不及的时候。”书兰见风浅幽愁眉难展,暗示她道。 风浅幽心一动,太夫人寿旦之日,自己的确可以偷偷溜出府的,但似乎也只有那么一天,这么好的机会,就留在那一天,刘氏会没抵防自己? “文歌,可知道外面流传的那位神医的事情?”风浅幽微微一笑,转身自打进来后,就一直规规矩矩的文歌道。 “回小姐,奴婢不太清楚那个神医的事,但是前儿个奴婢的一个要好的姐妹回家探亲,倒是说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位神医,当时奴婢的姐妹还说这离的太远了,如果再近些,她家里的父亲就有得救了。” 文歌上前恭敬的向着风浅幽行了一礼手,答道。 “文歌可是这府里的家生子?”风浅幽没再追问神医的事,似乎对文歌的事感了兴趣,冲着文歌悠然的一笑,问道。 “奴婢不是这府里的家生子,是犯罪人家发卖了来的,有一次太夫人出行,看到奴婢,才让人买了下来的,才进府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是陈嬷嬷多次关照奴婢,奴婢才会好生生的在大夫人那边做事。” 文歌低头道,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跟陈嬷嬷比较亲了。 这倒是风浅幽意想不到的,想不到刘氏派来的丫环,居然还跟陈嬷嬷关系这么好。 “小姐,奴婢以后会尽心服侍小姐的。”感应到风浅幽目光中的游移,文歌又恭敬的道。 风浅幽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很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你先去问一下你的小姐妹,打听一下神医的事情,看能不能问的更详细一睦!” “是,奴婢这就去!”文歌答应了一声,用力的点了点头,向屋外走去。 “小姐,她说的怎么跟奴婢和陈嬷嬷说的不一样?”看着她的背影,书兰疑惑的问道。 “或者是有心人故意的吧!”风浅幽的笑容深沉了起来。 不管是书兰还是陈嬷嬷都是自己的人,祈阳侯府任何人都知道,如果刘氏想算计自己的话,必然要从她们两个这边着手了…… 亭子里很静,风浅幽默默的思绪,书兰知道风浅幽在考虑事情,也就乖乖的站在一边,不敢出言惊挠到风浅幽。 忽然一阵声音从她们身后的假山处传来,倒是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世子,您别……奴婢不敢……会让人看到的!”女子低低的啜泣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风浅幽握着帕子的手不由的一紧,心里低低哀叹,这看起来还真的有事,而且有事的还是刘氏那位看起来很有出息的儿子。 祈阳侯世子风冲云。 “明珠,您别怕,过两天我就跟母亲要了你,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了,谁还会拿这事说事!”风冲云的声音带着些安抚。 “不要,世子,奴婢害怕,您……您还是先求了夫人,以后奴婢就一心一意的跟着世子!”女子挣扎的声音带着些轻呜被堵在了喉咙里…… 居然是风冲云和刘氏身边的大丫环叫做明珠的,风浅幽冷笑着站起身来,带着书兰走一边的小径离开。 刘氏生的儿子可真是个纨绔,玩女人都玩到自己母亲身边的大丫环上了,这个叫明珠的,风浅幽方才还见到了,长的极是妩媚动人,一双眼睛落在人身上,就象是会勾人的一样,不过听说刘氏很不喜欢让她在跟前侍候。 或者就是因为她长的太出色,怕她就这么爬了风佐的床。 不过这个明珠看起来倒不是个笨的,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分明就是逼风冲云表态,而这风冲云很明显还真的上了套。 刘氏一生精明能干,对于后院其他女人生的子女,下手狠毒,就看这后院只有风瑶华一个庶女就知道了,这还是刘氏自己的丫环所生,想不到自己却生下了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倒也是报应了。 当初风佐和太夫人把娘亲踩下,把刘氏抬上去,有一大半怕就是因为这个风冲云吧! 这种私情男女的事风浅幽暂时不会说,因为还不是时机。 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会更占优势…… 走了没多久,风浅幽想不到会看到表哥洛慕言,一树的桃花下,俊美风流的洛慕言站在那里,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桃花眼笑盈盈的看着她:“幽儿,方才去看表姑,怎么没看到你?” 想不到自己当时就这么一说,洛慕言还真的放在了心上,这么一大早就来看娘亲。 风浅幽眼中不由的带着一丝歉意:“表哥可跟娘说上话了,如果没有,等娘稍好一些,我再请表哥过来。” 洛氏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虽然一大早陈嬷嬷来说己经醒了,但一会又昏睡了过去,洛慕言这会就走,看起来是没能跟娘亲说上话了。 “表姑的身子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着叫个大夫来?”洛慕言用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问道。 洛慕言愿意帮忙,书兰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抬起头就要说话,却被风浅幽斜睨过来的眼神阻止。 “府里己经有大夫在看了,说是慢慢养着,不会有事,劳表哥费心了。”风浅幽柔声拒绝道。 “是不是刘氏不让你们换大夫?”洛慕言脸上的笑容退去,眸色变得幽深了起来。 “表哥,这事现在不急,等以后如果实在为难,再请表哥帮忙!”风浅幽答非所问的道,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坚毅,这事她现在己有了想法,不想让洛慕言过多插手,她想让他帮记的另外一件事情。。 “好吧,真的为难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跟表哥说。”洛慕言走过来,亲呢而无奈的拿手指戳了戳她白嫩的额头。 “表哥,我真的有事要麻烦你了!”风浅幽苦笑着,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帕子包着的小包。 第五十二章 威慑风瑶华 “表哥,这些能不能帮我拿着卖了,我不太懂这些,而且也不方便时时出府,把以想麻烦表哥!”风浅幽脸色微红,透着一些淡淡的羞涩,把手中的小包递给了洛慕言。 “这什么?”洛慕言愕然的打开小包,发现是几件不是很好的首饰,而且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不由的愕然的看着风浅幽。 “这是娘亲当初被关进院子里时,随手收拾的,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用,就麻烦表哥帮我们卖了。”风浅幽柔声道。 看着风浅幽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的倔强,洛慕言坚冷的心稍稍动了一动,竟似乎多了几分真切的感觉,把手中的小包合起来,递还给风浅幽,摇了摇头道,“不过是几件首饰而己,你和表姑留下就是,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表哥,我不能老用你的钱,我会自己赚我的!”风浅幽打断了他的话,抬眸看着他坚定的道,“以后或者还有麻烦表哥的地方,但如果表哥自己再掏钱给我,我以后就不敢再麻烦表哥了!” 洛慕言那日初见面的时候,己经给过风浅幽一些银票了,那是第一次见,就当是见面礼了。 但怎么可以一而再的接受洛慕言的馈赠呢! 其实风浅幽手里的银票不少,洛相给了不少,洛慕言也给了不少,但既便再多,这满府上下,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府里配给洛氏的药又太过普通,若想好好调理身子,这银钱方向是不能少的。 但偏偏洛氏身边早己没了积蓄,也就这么几件首饰,还是当初陈嬷嬷偷偷替她收拾了,带进高墙之内的,至于刘氏面上给她们的月银,别说这会还没到领用的时间,就算是到了,应当也没多少,远远不够让洛氏调理身体之用。 况且还要打赏下人。 幸好风浅幽这里也想好了另外的谋生手段,卖首饰并不是长久之计。 上辈子,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不但琴棋诗画不错,连绣品也很精美,或者可以绣几幅绣品贴补家用。 “好吧,那你是要现钱还要是换成其他的东西!”见风浅幽这么坚持,洛慕言点了点头,收回手中的包裹。 见他答应了下来,风浅幽愉快的道:“就换成现钱吧,表哥再帮我一个忙,可以帮我带一些精美的丝线进来吗?” “好吧,那你等着我,等我换了银钱之后,再带些精美的丝线进来。”洛慕言爽快的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离开。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洛公子帮我们找那位神医?”望着洛慕言俊挺的背影,书兰不解的顺道。 “这事再怎么样都是祈阳侯府的事情,不想太过麻烦表哥!”风浅幽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她总觉得这个表哥来的太突然了。 娘亲一直说娘家没什么人了,那这个表哥是那里冒出来的,他不是京城人士,但是才到京城就搭上了齐斐玉的线,而且和齐斐玉之间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原就说明了他的不同寻常,或者家世也不只是一般的商人可以比拟,既如此,娘亲这么多年被关在高墙之内,为何不闻不问,而现在却又突然之间冒出来,说是有这么一个表哥,这是风浅幽最想不通的地方。 看太夫人和风佐的样子,对于洛慕言都是极重视的。 那么如果当初有洛家那边可以为娘亲仗义直言的话,或者娘亲就不必被一关八年,这里面莫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上辈子,血的教训告诉她,天下没那么巧的事,这位表哥真的可信吗? “四妹妹和洛表哥在说什么,说的这么亲热,这让外面的人看到了可真不好。”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风浅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就算不想惹麻烦,这麻烦也还是主动的惹了上来。 小径处风瑶华站在那里,手挽着边上的花枝,看起来倒象是听了一会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更是看起来尖酸刻薄,毫无半分美感。 这是说风浅幽和洛慕言之间有私情的意思了。1 这位风三小姐可真是个蠢笨的,连太夫人和风佐都不得不卖洛慕言一个人情,这位倒是直白白的撞了上来。 “娘今天的药己煎过了吗?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这会应当正可以服侍娘亲用药!”风浅幽眼光收回,根本没搭理她,对书兰道。 “好的,小姐!”风浅幽没理会风瑶华,书兰当然也不会理会,这会答应了风浅幽一声,跟着风浅幽往另一条小路上而去。 “风浅幽,你敢不理我!”风瑶华虽然一直被风琼吉欺负,但自觉比风浅幽高贵了许多,这会见风浅幽居然理也没理她,立时觉得被她羞辱了,脸涨的通红,大步走过来,追上风浅幽之后,挡到了她面前。 “三姐姐,还不去准备自己的嫁妆?听说过两天就是侯夫人了,真是恭喜三姐姐觅得如此佳婿。”风浅幽站定脚步,悠悠然一笑。 这样的笑容落在风瑶华眼中,就是对自己的嘲讽,更何况风浅幽说的还是这么一件事,自打听到自己姨娘的猜想后,风瑶华这会满心的怨恨,无处可发泄。 被风浅幽这么一说,如同被人狠狠的戳了心窝子,立既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跳了起来,怒骂着冲向风浅幽:“风浅幽,你个贱丫头,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说着,手一伸,恶狠狠的就往风浅幽的脸上抓去。 风浅幽自然是早有防备,身子往后稍稍退了退,伸手一把拉住风瑶华的手,在风瑶华愕然的眼神中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扬起,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清脆脆的巴掌,然后重重一推,风瑶华立时站不住,噔噔噔后退两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撞的一边的花枝乱晃,满地的花叶。 “你……你这个贱丫头……”不但没打到风浅幽,反而被风浅幽打了,风瑶华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风浅幽,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贱丫头是说谁?你一个丫环生的庶女也敢跟嫡女叫板,风瑶——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让你蠢笨如此,认不清楚自己身份。”风浅幽毫不客气的冷笑道,她今天就是故意威慑风瑶华的。 也免得这位一直跟着刘氏母女暗算自己。 激怒只是第一步而己…… 第五十三章 风云,谁又在后面算计 “是你,是你设计了大姐姐。”看到这样的风浅幽,风瑶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指着风浅幽惊叫起来,因为惊骇连声音都变了。 “风瑶华,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长着,以为天天巴着她们母女就会给你订一门好亲事,现在的你的好亲事来了,一个又老又丑的胖男人,马上就要迎娶你了,恭敬你,三姐姐。” 风浅幽脸色阴沉的上前两步,逼近风瑶华冷笑道。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我要去告诉夫人,是你,是你这个贱丫头。”风瑶华恨恨的坐在地上,有几朵残花还贴在她脸上,头发散乱,形容凄惨狰狞,“我一定要拖着你这个罪魁祸首一起下地狱。” 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男子,风瑶华死的心都有,这会看到风浅幽,立时又恨又怒,眼中仿佛要喷火一般,瞪着风浅幽咬牙切齿。 “罪魁祸首?是谁设计下这么恶毒的谋划的?又是谁事败之后把你拉上去顶替的?找我来来说是非?”风浅幽看着风瑶华,冷冷的嘲讽道,“风瑶华,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女,就算今天没有永嘉侯的事,下次保不定还有其他人,你再巴结她们,也还是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的。” 风瑶华一心讨好刘氏母女,和刘氏母女一起作践自己,甚至和她们一起使毒计,到头来却落得个替风琼叶顶罪的下场。 “你,是你故意骗大姐姐过去的,我一会就去告诉夫人……啊!”听了风浅幽的话,风瑶华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还是强硬的道。 她的话未说完,风浅幽的脚己经毫不客气的踩了上来,顿时疼的她尖声大叫起来。 风浅幽冷睁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如果真的想嫁给永嘉侯就用力叫,看父亲和祖母是相信你这个马上要成为永嘉侯夫人的庶女,还是相信我这个在你眼中不入流的嫡女,谁的价值更高一些!” 嫡庶之别,本就是天地之着,更何况嫁给永嘉侯,对于祈阳侯府来说,基本上是没什么用处了。 风瑶华自付这么多年,处处巴结着刘氏母女,却换来这样的一个下场,这让风瑶华如何能接受,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她不要去陪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且还是一个没用且声名狼藉的老头子。 风瑶华眼中闪过绝望,捏着被风浅幽踩痛的手,竟再也叫不出来。 “大姐姐的头发掉光了,己没有多大作用,若是能嫁给永嘉侯,也算是门当户对,父亲说不定还愿意拿大姐去换你呢!难不成你真的就这么认命了?”见风瑶华不再叫喊,风浅幽蹲下身子,忽然温柔的替她拂去落在脸上的残花,笑道。 只是这笑意让风瑶华看了却莫名的觉得阴冷。 眼神不由的瑟瑟起来,竟是不敢再出声顶撞她一句!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风瑶华怯生生的开了口,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期望。 凭什么风琼叶自己惹出来的祸,却让自己相抵,除了她是嫡女,风瑶华不觉得风琼叶比自己强,为什么要让自己给她抵罪,永嘉侯又老又丑,和恶毒的风琼叶不就是绝配吗!风浅幽的话似乎很有深意,一时间让她很有一些想法。 “是该认命,还是有所作为,三姐想来必是会有自己的打算的吧!”风浅幽站起身,冷眼斜睨着她。 然后接过书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身居然施施然的要往雅月轩的方向而去。 这话说的太过于意味深长了,也太能引起风瑶华心中的欲望了。 她的眼中翻腾起渴望,看向风浅幽的目光再不如以前那般,竟带着几分惊惧,自己这个才放出来,被人一直忽视的四妹妹,恐怕真的不简单。 看到风浅幽离开,风瑶华才用手撑在地上艰难的起身,咬咬牙看了看风浅幽远去的背影,眸色阴沉的,但终究不敢再追下来生事挑衅,也没有去向刘氏打小报告的意思…… 风浅幽回到雅月轩,先去看看了洛氏,洛氏还在昏睡着,没奈何,只得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坐下喝了两口茶,文歌就回来了,并把打听到的消息全禀报给了风浅幽。 看着眼前袅袅的水汽,风浅幽柳眉微蹙,把文歌的意思,归纳了出来,是有神医,但似乎并不在京中,府里之所以传言京中有神医,还是因为刘氏身边的齐嬷嬷一次无心之失。 说她本家的一个侄儿病的要死了,家里己准备下棺木,想不到请神医过来看了之后,没几天便活蹦乱跳了,临了还赞叹道,这样的神医,还有什么病看不好。 这话说的时候听到的人不多,而且齐嬷嬷还特意的嘱咐听到的人不要出去乱说。 但是越这么隐秘就越引人注意,于是这消息风一般的传开了,当然大家为了怕齐嬷嬷怪责,所以都没有听提到这话是齐嬷嬷传开的。 很巧的是,文歌的这个要好的小姐妹的娘,却是直接听到了齐嬷嬷说的话,否则还真不好查事情的源头。 听完文歌的禀报,风浅幽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刘氏想干什么? 后门处午新换了人,一副严守后门,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出的样子。 娘前病重,每日里除了昏睡,清醒的时间越灵虎少,很让人着急。 外面盛传出神医的事情…… 这么一条条串起来,有些答案就是呼之欲出了。 风浅幽细眯起眸子,扑闪的长睫下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不出所料,刘氏现在对自己客以隐忍,就是为了更好的算计自己 所谓的神医看起来更象是诱因,一个诱惑自己出去出府的重要关键,哪一天也不方便出门,唯有太夫人寿旦的那天,因为那天会很乱。 人来的多,刘氏照应不到,这会应当是关心着自己生母病情的自己,最佳的出府机会。 幸好,她这里也不是毫无准备。 “文歌,你可知道太夫人生辰那天,请了什么戏班子过来?”捏着手中的帕子,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冷。 第五十四章 收服,文歌是死士吗 “奴婢听说请的是最当红的福庆班,他们家的当家花魅是京中有名的月仙子,跳的也是她最有名的月仙舞!之前请的时候,大夫人还特地去问过太夫人,太夫人身边的文嬷嬷说很好,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文歌道,她之前是刘氏身边的人,自然对这事清楚的很。 月仙子,长袖善舞,虽只是一个舞姬,却名满京城,很得权贵们吹捧,听说还曾经进宫为皇上献过舞,京城里的人无不为能看一眼她成名的月仙舞为荣。 明国公府为太夫人祝寿,请的当然是京中头挑的班子,请这个福庆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文歌,大夫人派你过来,是让你监视我的吗?”风浅幽微微一笑,忽然不再问月仙子的事情。 这话问的很突兀,也很直白。 书兰愣了一下,她一时间跟不上风浅幽跳跃的想法了。 文歌也愣住了,但她反应很快,蓦的跪倒在风浅幽前面,伏地清楚的发下誓言:“小姐,大夫人虽然是这么吩咐奴婢的,但奴婢不是大夫人的人,只想一心忠于小姐,陈嬷嬷也曾经叮嘱过奴婢,此生奴婢真正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文歌的这么应连风浅幽也不由的一愣神,她虽然猜想到文歌不一定向着刘氏,但也没看到文歌会如此果断。 那一天,太夫人让刘氏给自己准备大丫环,事发突然,刘氏不一定有很好的选择,所以送过来的文歌不一定是她真正的心腹,必竟刘氏不可能把她明面上的心腹给送过来。 之前打听的事,文歌也很尽心,这让风浅幽起了收服文歌的想法,所以直截了当的试探了她一下,哪料想文歌会这么一个反应。 这……不象是一般普通的丫环该当有的反应。 毫不犹豫的发誓,毫不给自己留半条退路!果断绝然,如果不是真的心中所想,那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风浅幽上辈子看到过,是在齐斐玉身边看到的,是齐斐玉的死士! 果断而一往无前。 脑海中灵光一闪,文歌是死士? 这样的人,怎么会只在刘氏身边当一个普通的丫环,她又是谁的死士呢?死士忠心的主子唯有一个,眼下的确象是文歌向自己表忠心,可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死士?又是谁给自己准备的呢! 文歌到府中的时间也不短了,那会自己还在高墙之内。 莫不是自己真如之前猜想的,身世不一般? 既便心里疑惑,风浅幽可以肯定的是文歌绝对不是刘氏的人,这样的人,刘氏一个只会在后院卖弄阴险的女人,是驾驽不了的,或者说如果刘氏手里有文歌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一百个洛氏和风浅幽,也己经早早的死于高墙之内了。 既然知道不是刘氏的人,那她就用!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样的人手…… 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六十大寿,必然会来许多客人。 风佐手握重兵,又是韩皇的心腹,是真正的实权人物,各方人物早就想法靠上来,这次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大寿那天,人来的远远超过了计算,一时间府里的下人们几乎都调动了起来。 但其他地方纵然喧闹不己,雅月轩却是很安静,风扬起纱帐,看到洛氏瘦削的几乎没有肉的脸,难得她这会醒着,手撑着床,想坐起来。 无奈实在无力,还是风浅幽伸手把她扶起来,给她身后垫了一个垫子,让她靠着喘息了一会。 洛氏又咳嗽了两声,伸手握住风浅幽的手,脸上的神色虽然虚弱,但眼底却带着几分凛洌,她曾经也是跃马飞扬的女子,而今却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只要幽儿好好的,这是自己答应了就算是没命,也要照顾好的孩子。 但现在她却不知道当初为了维护风浅幽所做的退让,是不是对! “幽儿,是娘对不起你!”往事滑过心头,洛氏心头一痛,坚强的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若不是她当年看错了人,错付了一生,又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幽儿跟着自己不但没有任何华衣美食,而且还朝不保夕。 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一关就把自己和幽儿关了八年,他这是想把自己娘两个关死在高墙之内了。 感应到洛氏的伤心,风浅幽忙安慰道:“娘亲,女儿没事,女儿现在很好!” 比起前世的糊涂,至少她看得清现在的敌人来自何方! 手反握着洛氏的手,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下,眸色澄澈中透着冷意:“娘亲,我不会再让你来害我们,以往我们关在里面是无能为力,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她说的是那次被刘氏和齐斐玉一起算计的事,洛氏后来知道惊怒不己,差点直接找上风佐,后来还是风浅幽劝了下来。 看着女儿带着稚气,却又坚强的容神色,洛氏劝解的话噎在了喉口,咬咬牙,收起眼底的悲意,再一次镇重的压低声音道:“幽儿,陈嬷嬷是可以信任的,还有几个人也是可以信任的,这些都是娘亲当初特地为你留下的人。” 风浅幽将脸放在洛氏的手掌心轻轻摩挲,那种轻柔的触觉让风浅幽觉得很幸福,娘亲永远都是娘亲,既便她自己己经病的起不了身,却还在为自己打算。 “娘,我全听您的,您好好养病,好好的活着,您答应过幽儿,要好好照顾幽儿的。”她不怕什么,就怕有一天洛氏醒不过来。 “好,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照顾好小幽儿的。”洛氏柔声答道,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洛氏眼中闪过一丝忍的寒意,这么多年来,刘氏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以前她避着不争,只不过是为了幽儿。 若这样都不能保全幽儿,那她又何惧刘氏,她的性子向来果断决绝,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风浅幽走进高墙之内。 看着洛氏又坚持不住,陷入昏睡,风浅幽小心的替洛氏掖好被角,站起身,脸上一片凌厉,那边这会己准备好了吗 刘氏那边己准备一切让自己入局了,那自己就入局看看…… 第五十五章 代替,一舞动京华 祈阳侯府的后院,这会早己搭上了台子,太夫人大寿,请的又是有名的朋仙子,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都觉得很有颜面。 女子们坐在右侧,纷纷围着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说笑逗趣,倒是有许多人意外,一向张扬明丽的大小姐今天倒是人影不见,后院主要待客的是祈阳侯府的大夫人刘氏和二小姐风琼茹,一听有人说起风琼叶,刘氏和风琼茹都说她病着了,众人便己不以为意。 男人们,都坐在左侧,为首的竟然是当朝两位正得势的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居然都来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无论是齐斐玉的的母亲倩妃还是齐俊玉的母亲柔妃,都没占据四妃之位,但是能让儿子成为皇位最大的竞争者,两位娘娘都不会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害! 正是一曲唱罢,本该是月仙上台,演舞那曲最有名的月仙之舞的时候,可后面偏偏出了事。 下面坐的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这时候正是高潮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管家急的团团转,抹着汗让人把风佐请到了后台。 “什么事?”风佐一边进来,一边不耐烦的问道,两位当权皇子联袂而来,祈阳侯府的面子里子全有了,正是高兴的时候。 这时候被鬼祟的拉进来,谁也不会高兴! 管家擦着汗急道:“回侯爷的话,月仙子从戏台下经过,上面砸下了个撑着戏装的竹竿,把月仙子打晕了,大夫说恐怕上不了台了。” 外面己报了月仙之舞,谁能想到这位月仙子竟然脆弱至此,被竹竿敲了一下就晕过去了! 风佐也急了,皱着眉头道,在转地转了两圈,无奈的道:“还有没有会跳的,有的话赶快找人顶替上去,只要不是差的,赶紧上去。” “侯爷,这府里会月仙之舞的也有,但不知道好不好,老奴……”管家为难的道。 “是谁,这个时候了,不管好不好,先让她上。”风佐不耐烦的道,救场如救火,风佐这会还是着急上火的很。 “侯爷,四小姐倒是会跳月仙之舞的,听府里的丫环说,四小姐这月仙之舞跳的也极好!”管家试探着问,四小姐再不济还是祈阳侯府的嫡小姐,代替一个舞姬上台,陈嬷嬷这个老婆子是怎么想的,但好歹也算是还了陈嬷嬷当日救助的情义了! 这话说的风佐眼睛一亮,他可没忘记上次四皇子殿下,在自己面前若有若无的表达出来的意思,想纳风浅幽为侧妃,虽然风佐其实是想让风浅幽给风琼叶当陪嫁的藤妾,一起进五皇子府的。 但这会横空冒出来的四皇子,其实也不错。 今天两位皇子可都来了,风浅幽若是一舞能让他们都倾心,自己还可以挑挑捡捡。 “那你快去叫幽儿准备了,既然府里的丫环都知道,应当是不会错的,要快一些,外面还有满院的宾客都在等着,四皇子之前还对幽儿称赞有加!”风佐心情好了起来,吩咐完之后,便大步的离开了后台。 “老奴还怕侯爷生气,没想到侯爷还是明白这是四小姐的一片孝心。”管家一边说着奉迎的话,一边暗中抹了一把汗,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钱也算是收的妥妥的了,想不到侯爷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只是让四小姐这么一位侯府千金代替一个舞姬上场,直的好吗! 不过既然侯爷也答应了下来,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回身就去准备。 早站在台后一边等着的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风佐这个当父亲的果然渣的很,这种事情,他居然也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还一副这样更好的表情,果然也是没按什么好心眼了。 不过自己今天就只是到人前来露露面,破刘氏的局而己,倒是没什么想法,给人当妾。 齐斐玉对她称赞有加?殊不知,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穿上外祖父洛相处找来的舞衣,长长的衣裙束在纤细的柳腰下,在脚底延出长长的拖曵在身后的纱裙,浅紫色的浣纱半臂延在腕底,飘落在身后,才装束上就己是飘飘若仙,还是未及长成的小少女,明明还是稚嫩之极,其中的风情媚意,却己难描难绘! 珍珠织就有面纱,掩住半脸,只露出一双媚惑丛生的眼眸,清冷的美眸颇有几分不似人间烟火之味,恰似那月宫中寂寞孤绝的绝世美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只一眼,却又似带着雾蒙蒙无尽的哀愁。 才站到台上,下面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不只是因为风浅幽顶着的月仙子本就是盛名,而是这样子自然流转,风姿绰绰的月仙子,是他们所没见过的。 只微露一双水眸,便己艳惊全场! 那幅珍珠薄面纱,是她特意备下的,比之真正的月仙子更多了几分神秘和通身的风流气度,身后音乐起,如水般流淌,纤腰一扭,拉起半幅水长长的水袖,含情的眸子缓缓的从一个个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脸上滑过,笑意不达眼底。 这满院的所谓血缘亲人,竟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她的,若不是被逼无耐,她一个好好的侯府嫡女,哪用代替舞姬上台这一招! 对上她那双明媚若水,含情脉脉却又清冷疏离的美眸,水玉寒手中的酒杯猛的落地,脸色蓦的变得苍白,撑住桌子颤抖着站了起来,嘴角轻扬无声的叫出了一个让他心疼颓废的名字,那个名字,一直在他心里,从未因为那个人远去而离开。 这一刻,水玉寒失态了,幸好大家这会注意力都在高台之上,倒是忽略了水玉寒的反应。 “坐下!”水玉寒身边的右相水墨倒是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压低了声音厉声呵斥道。 听到水墨的话,水玉寒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重新缓缓的坐了下来,没有人看到他放置在一边的手,紧紧的握起,指掌之间极其的用力,仿佛手心里有什么东西似的,而他却在使劲捏碎它。 顿了顿,水玉寒蓦的转头看向不远处齐斐玉的脸,俊眸中几乎带着狠绝…… 第五十六章 污陷,谁和小厮幽会 有下人过来替他换过酒杯。 水玉寒困难的回过头,目光落在台上的风浅幽的脸上,看似平静的眸子,如同惊涛骇浪在翻滚! 同样,台下的齐斐玉也震惊了,他是亲眼看到水雪幽死在他面前的,为了救水心蕊,他失手打死了水雪幽,之后也是他命人草草的把她埋葬了的,可台上的女子为什么这么象水雪幽。 那双明媚的水眸,带着几分妩媚,含情的看着自己,无论从哪里看,眼底都是自己,深情若许,妩媚若许。 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水雪幽! 可若不是,这天下难道还有其他女人长着这么一双绝美而有灵气的水眸吗?不是长的很象,但特别的神似…… 水雪幽可能没死吗?齐斐玉直接把这个想法拍了出去,怎么可能没死,他后来虽然全心的救治水心蕊,但也没忘记让人查看水雪幽,但她那时早己声息全无。 那样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齐斐玉不知道自己这会是什么心态,既想台上的女子是水雪幽,又一再的告诉自己,那不可能是的,绝对不可能的…… 纱带飘飘,舞步翩迁,后退两步,轻柔下腰,玉白的手臂在衬衣内如同白藕滑过,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自然的风流体态,和仿若天成的疏离清冷,背景处硕大的月亮升空,众人眼中仿佛只剩下那个舞动着寂寞和哀伤的女子、 音乐飘飘渺渺间,锦衣翩然,金纱漫天,点点从那双绝美的水眸边滑过,这样的舞,美到极致,也魅到极致,清冷到极致,也妩媚到极致,仿佛情到深处,化为万千恨意,恨而不得,美人幽惶…… 一曲罢,满堂掌声,毫无疑问,风浅幽一舞倾了这满院的人。 风浅幽带着几分幽冷的眸子滑过齐斐玉,当然也看出了这个男人眼中的疑惑和惊艳,还有一丝复杂的震惊!唇角无声的勾起,看起来是让齐斐玉想起自己的上一世了! 那日妆镜中,她就发现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时候,居然特别和上一世的神似。 看到齐斐玉震惊而惊艳的样子,风佐也很满意,甚至觉得隐隐得意,回头看了看另一边的齐俊玉,发现这位五皇子脸上同样带着几分复杂,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风浅幽的目光轻移,带着冷意从齐斐玉身上滑过,宛如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己,目光轻移一下,却对上了一双妖娆幽冷的眼眸,脚步不由的踉跄了一下,差点踩到自己长长的裙摆。 谁来告诉他,齐国的那位妖娆强势的昭王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在了祈阳侯府宴会的首位上。 墨青昭就这么懒洋洋的坐着,眼眸里跳动着风浅幽看不懂的阴冷,那张俊美到靡艳的脸上,扬起不羁的笑容,这是一个妖魅的男人,无论是精致之绝的眉眼,还是蕴含春情上挑的朱唇,都是浑然天成的。 尤其是那股与生俱来的邪冷尊贵,霸道高傲,风浅幽毫不怀疑,这样的男人,绝对可以勾尽天下女人的魂! 但那双阴冷笑意的俊眸,这会锐利的仿佛要把她的心劈开一般探究一般! 风浅幽不自觉的敛神,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危险的仿佛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可以隐敝一般,就这么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这种感觉极不自在,风浅幽不自觉的稍稍侧面,避过他的荫翳的目光! “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出事了,有小厮和她一起在后院……”急切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两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婆子,出现在众人惊骇的眼中,一副惶然到顾不得现场还有很多其他人的样子。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愕然的回头。 这话里的意思太意味深长了。 “怎么回事,别胡说!”刘氏反应疾快的站起来,呵斥道。 “老奴没有胡说,真的看到四小姐在假山处,和……和一个小厮……”婆子似乎吓坏了,没听出刘氏话里的含意,这会更是急切的想解释。 只是这解释越说越让人觉得怀疑,这意思是说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和个小厮有了私情,而且还趁着这会忙乱的时候,偷偷幽会去了? 问题是祈阳侯有四女儿吗?有人不知情,一脸的茫然。 坐在男席上的洛相脸色一冷,但却没有说话,之前进府的时候,外孙女就派丫环偷偷跟自己说了,不管出什么事,让自己都别急。 有了风浅幽的话垫着,洛相才没有直接发难。 “刘氏,怎么回事?”太夫人脸色阴沉的看了看两个婆子,又看了看刘氏,多了几分不悦,这是她的寿旦宴会,不管弄出什么事来,都破坏了她的兴致。 “母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婆子们眼花了,幽儿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和小厮……做这样的事,来人,去找找看四小姐在哪里!”刘氏也是一脸的不相信,狠狠的瞪了报信的两个婆子一眼,让她们直接闭嘴,之后又让明珠去找风浅幽。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象是欲盖弥彰。 “谁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有人在好奇的打听了。 “就是那位疯了的四小姐,早早的关起来了,前阵子听说还把她放出来,这么一个疯子放出来干什么,没的败坏了侯府的名声,直接关个一辈子,把她养到死就行了,祈阳侯也真是作孽啊,生这么一个疯子出来。”有知情的人摇头叹惜。 “是个疯子啊!” “原来是个疯子啊,怪不得!” “疯子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和小厮混在一起也是正常,总算也有人要她了,也不错!”有人低低的嘲笑起来。 在所有人的感觉中,这位风四小姐既然一关这么多年,必然是个真的傻子,既然是傻子做什么无耻的事也是正常的。 风浅幽这会己停下舞步,静静的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底下面的人交头结耳的在刘氏的引导下,败坏她的名声。 血液流过自己的身子,仿佛都是冰冷的,但唇角却是微微的勾起,刘氏果然阴毒,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招,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今天不在场来不了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 第五十七章 点晴,说错了话的风瑶华 “大夫人,四小姐不在自己的院子里,恐怕是真的……”明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向刘氏禀报道。 她的声音虽然轻,但奈何这会所有人都拉长着耳朵听,听到她的禀报,立时全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果然是这位傻小姐不知羞耻的和小厮混在一起了。 “不可能是幽儿,来人,再去找,可能去了院子的其他地方!”刘氏这会表示的特别的大义凌然,但脸色却有些虚软的发白。 站在她一边的风琼茹还特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刘氏看向风琼茹,祈阳侯府的二小姐一向名声最好,温柔且美貌,这会仔细一看,果然大度从容的样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有慌乱,倒是让人生出许多的好感来。 “大夫人,真的是四小姐,那个人真的是四小姐,老奴方才又去看了,这会老奴让人守着,大夫人,您要不要去看?”又一个婆子跑了来,这会倒是没有大呼小怪,反而凑到刘氏面前,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刘氏身边的几位贵妇人却是听得真真的,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鄙夷起来。 风浅幽继续静静的站在高台上,冷冷的看着刘氏她们的表演,她会选择最合适的机会出手的…… “刘夫人,贵府上的这位四小姐,是真疯还是真不知羞耻为何物?才放出来就跟小厮混在一起了……这教养可真是……”一位贵夫人实在忍不下去了,一脸嘲开的道。 “这……这怪我,是我没好好教养幽儿,才会……”刘氏一脸的痛心疾首,把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也无言中表示那个和小厮鬼混的就是风浅幽。 风浅幽唇边的笑容越发的冰冷了起来,她倒要看看刘氏演到什么程度,看得出刘氏脸上看起来焦急、伤心,但眼底难掩笑意。 笑吗?有你哭的时候…… “这事怎么能怪夫人,她自有生母教养,况且这才放出来几天,又岂是能马上教养得好的。” 又有贵夫人觉得刘氏委屈,站出来为刘氏申辩道。 “可不是,这事怪不得刘夫人,总是有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了,看看府上的二小姐,这才是刘夫人亲生的女儿,真正的大家闺秀,谁娶了她都是真正的福气!”又一位贵夫人对刘氏道。 “刘夫人,一个傻子,如果真的败坏了名节,就让她死节吧!” “可是……我的幽儿,可怜的幽儿,是侯府的嫡女啊,本可以嫁出去当正房夫人的!”刘氏一脸做作的伤心,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男子那边,她对面的位置正巧是风佐。 风佐这会脸色阴沉的几乎在滴出水来了,脸上有刘氏看不清楚的冰寒。 刘氏以为风佐是觉得她算计了风浅幽,不过那又如何,现在这事弄到这个地步了,纵然风佐说不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把风浅幽送进皇子府,想也别想,一个败坏了名节的疯女人,不死也得永远的关起来,怎么能让她一飞登天! “母亲,可是在叫我吗?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下面正闹的起劲,娇柔清甜的声音,忽然从台上传了下来,珍珠的面纱被缓缓的摘了下来,那张绝美的带着清纯的精致小脸露了出来,疑惑的看着正演的悲情伤感的刘氏。 台上的是风浅幽? 刘氏的脸蓦的僵硬了,甚至带着几分扭屈。 风琼茹也手中的帕子差点揉碎,不是说这个贱丫头今天一定会出府去给她娘找神医去的,怎么还在府里,不但在府里甚至还出现在高台上,这会众人全看到了,自己的算计居然又落空了。 这让风琼茹如果接受得了,咬咬牙,狠狠的对边上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看了看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立既点点头,消失在人群中。 “四小姐怎么在上面?” “是四小姐!”因为惊骇太多,祈阳侯府的丫环、婆子都不由的低低的惊叫出声音来,随着下人们不受控制的认出风浅幽,宾客们的目光俱怀疑的看向了刘氏。 台上的若是那位疯傻的四小姐,那和小厮混的又是谁? 这里夫人谁不是后院厮杀过的,看了看高台上的那位娇美的宛若仙子一般的风四小姐,再看看刘氏僵硬的脸,哪里还不明白这出戏恐怕就是这位祈阳侯夫人刘氏自编自导的,目地当然是陷害台上这位风四小姐了、 “刘夫人,后院的那位小姐是谁,不带我们去看看!”立时就贵夫人觉得受了利用,侮辱,脸色难看起来。 “我……我不知道……”刘氏僵着脸,这会都不知道怎么接下来,那个贱丫头不是出府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台上。 “不知道吗?看看这会还有哪位小姐不在就知道了!”另一位夫人随口冷冷的说道。 “不是叶儿,叶儿病了,她病了……这会一定在自己的园子里!”刘氏原本就慌了,这会被逼问那位和小厮混在一起的小姐是谁时,不自主动的自己套上了去,急忙解释。 无奈这样的解释却让人觉得很是诧异。 莫不是真的是那位一向喜好出现在人前的大小姐? 两姐妹,背影或者象的吧! 这么一想,看向刘氏的目光便更加的不屑起来,这位祈阳侯府的夫人,其实着实的恶毒,明明是自己的大女儿不守闺训,却把事情推到才被放出来的四小姐身上。 看四小姐文文静静的站在高台之上,也不象是个疯子,倒是方才刘夫人一再的暗示这位四小姐,疯的很,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母亲,不会是大姐的,怎么可能是大姐,大姐方才还和永嘉侯在一起……”看到这些夫人们鄙夷的目光,风瑶华站在一边涨红着脸,有些激动,似乎想帮着风琼叶辩解,却不料这一紧张,吐出了这样的话。 话出了口,风瑶华也知道自己失了言,立时紧紧的捂住嘴,恐惧的对上刘氏转过来的狠毒的目光,忽然倒退两步,蓦的冲着刘氏跪了下来:“母亲,是华儿胡说,华儿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立时粉嫩的脸就红肿了起来。 这一下,整个女席这会都沸腾震惊起来了…… 第五十八章 危险,高台坠落 祈阳侯府的大小姐不但和小厮鬼混,而且还和名声臭的迎风八里远的永嘉侯在一起,这难道是真的? 有消息灵通的人,突然想起之前听闻永嘉侯要和祈阳侯府议亲。 祈阳侯府的嫡长女,居然会嫁给永嘉侯,不用说必然是因为这位大小姐自己就是个品行败坏的,或者和永嘉侯两个早有瓜葛,这才不得不下嫁的! 男席那边看向风佐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看好戏的样子,特别是水墨,目光带着笑意,若有若无的落在风佐的身上,只气得风佐七窍都要生烟了。 恨恨的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刘氏。 洛相这会倒是放轻松下来,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很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对自己这个外孙女,心里大赞。 “来人,把夫人带下去,这几日事忙,夫人累的有些犯糊涂了!”太夫人冷着脸挥了挥手,上来两个婆子就来拖刘氏,丢了那么大的脸,而且还把自己的寿旦搅的一团糟,太夫人早就一肚子怒火。 话说的还算体面,这上来直接拉人的行为可就没那么体面了! “太夫人,不是……”就这么被拉下去,刘氏哪还有脸,着急的先向太夫人分辨。 话还没说完,身后发出巨大的“轰隆”声,众人惊愕回头,身后华美的高楼,随着瞬间倒塌了下来,众人眼中那个绝美的少女就这么站在倾斜的高楼上,无助的往下落,飘舞的裙裙扬起,绝美而苍白…… 那么高的楼台,顺着一大堆的柱子,砖头倒下,哪还有生路…… 风浅幽一直在上面看戏,看着刘氏被逼的走投无路,看着风瑶华落井下石,死咬了她一口,她淡冷的站在那儿,混然把自己把当成一个陌生人…… 刘氏要她生不如死,她现在只是反击而己! 所以她一点也不会内疚,风琼叶如何,刘氏如何,这些只不过是她们欠她们母女的而己! 惊变突起,台柱子猛的往一边倒下,头顶处华美的幔帐忽然没头没脸的罩了下来,她长长的舞裙,本是飘渺的,这时候也成了拖累,风浅幽本身虽然有些武艺,却并不精,下意识的扯住一边的柱子,柱子猛的往她身上倒来。 错眼间,她看到了一双阴冷得意的眼睛! 风琼茹!她竟然忘记了最有心计的风琼茹!这事必然和风琼茹有关。 和着这么一大堆物件一起倒下,有死无生!重生一世,她想报的仇太多,所以老天爷也容不下她了吗!唇角笑容自嘲带起不自觉的悲苦。 又一次死无葬身之地吗,又一次陷入绝望的境地吗…… 电闪火石间,忽然头上的幔帐被人一把扯下,她纤弱的身子被人一扯,她忽然被卷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身子一轻,被人紧拥着快速的退离,朗朗青天,她几乎呆滞的看着头顶那一片重新青蓝的天,半点没回过神来。 “怎么,本王的怀抱可还算舒服?”慵懒优美的声音带着些妖娆绝艳,昭王墨青昭的脸就在眼前。 仿佛有什么滑过风浅幽的脸,风浅幽一个激灵,立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墨青昭的怀里,那张俊美极致的脸正对着她,眼底有一丝看不懂的诡异,莫名的脸一红。 急忙退出他的怀抱,以袖掩面,泪眼盈盈:“多谢昭王殿下救命之恩!” 看起来似乎是被吓坏了的少女,其实大脑在急速的旋转,这位昭王为什么刚才在台下一直盯着她,就算是她没揭示身份时,他也那么诡异的看着她,仿佛早就知道她是谁一样!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位昭王是早就知道台上的是她的! 娇美的少女盈盈欲倒,姿容绝色,茑茑燕语,清甜若水,无处不可怜,让男席上的贵公子无一不后悔,方才自己动作怎么就不快一点,只要快一点,这时候对着美人盈盈美目的就是自己了。 惟独墨青昭锐利的捕捉到风浅幽眼底的一丝疏冷,刚刚差点踏入死地,这丫头不是应当吓得心慌意乱,抱住自己颤抖不己吗! 眼前有着娇怜模样的少女,是有着这么坚韧的心性,可真是让人期盼啊! “祈阳侯,你是不是要给老夫一个交待?”洛相再忍不下去了,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厉声喝道,对着风佐直接发难。 “洛相,这……这其实就是一个意外!”风佐努力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意外?你大女儿跟人私会,为什么扯到我外孙女身上来?永嘉侯那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还看得上,可见你的大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洛相愤怒之中,根本就没给风佐留什么面子,大声的斥骂道。 而后手一指,“这高台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幽儿上去了,这高台就掉下来了,难道不是有人存心想害幽儿的性命!” 方才的一幕一幕,洛相看的着实的憋屈,这会觉得自己哪里还需要忍下去,斥责完风佐之后,直接不理会风佐的任何解释,拂袖而去。 跟着他离开的人还不少,一时间男席上少了好多人,风佐又恨又恼,两眼都要愤出火来了,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刘氏,但他也知道这会不是教训刘氏的时候,挤到风浅幽的身边,对着墨青昭深深一礼。 “多谢昭王殿下救下小女!” 然后又转向风浅幽,慈和而关切的道:“幽儿,可伤到那里,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父亲,我没事!”风浅幽一副后悔的样子,柔声答道。 “来人,快带四小姐回院子休息,这孩子真是有孝心,想着彩衣娱亲,倒是差一点点伤到自己了。” 风佐象慈父一般的叮嘱道,一方面又解释了风浅幽为什么会出现在高台之上的原因。 看的一边的风琼茹越发的咬断了牙齿,真是命大,这样居然还不死。 方才,她让婆子人带人偷偷弄松了台柱的绑绳,以为这一下,风浅幽必死无逢,穿着这么拖坠,况且还是不会武的闺中少女,怎么可能不死! 但居然被昭王救了! “父亲,我送四妹妹回去!”风琼茹上前两步,自告奋勇的道,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这会府里乱成一团,自己扶着这个贱丫头回去,让身边的丫环直接把她淹死在府里,到时候可能直接推风浅幽自己失足落水,自己抢救不及时。 “二姐姐,你怎么不管母亲,母亲这个样子真的没什么事?”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手,指着这会还被拖的倒在地上,一脸狼狈的刘氏,问道。 一句话,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风琼茹的目光,意味深长了许多,这位祈阳侯府的二小姐,似乎也不如传言中所说的那么识大体,有孝心。 传言果然都是骗人的…… 第五十九章 传闻,这次真的有不错的大夫吗 自己的亲生母亲刘氏这会的情况看起来极不好,做为女儿的风琼茹不关心自己的亲娘,却抢着去扶风浅幽,怎么看这所谓的温娴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风浅幽这么一说,再看到众人的目光,风琼茹立时就感觉到不妙,不得不接口道:“那四妹妹自己回去,我去看看母亲!” 这话转的牵强,连笑容也透着几分不自然,这让众人再次怀疑,这位真的是传言中端庄温柔,才貌双全的风家二小姐吗? 高台塌了,戏自然也看不成了,太夫人那边就让人准备寿宴,宾客们纷纷前往,风浅幽也跟着众人一起。 但宴席没有完全结束,风浅幽己匆匆的赶回了雅月轻,因为陈嬷嬷派人过来,洛氏的情况不太好。 “小姐,夫人不让您再做这样的事,夫人因为担心你,又怕自己昏睡过去,在手上……方才听到小姐没事,才又昏睡了过去。”陈嬷嬷心惊胆战的拉起洛氏的手,上面布着几个血肉模糊的针也。 风浅幽的心一疼,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咬咬唇,压下眼底的酸涩,接过陈嬷嬷过来的药,细心的替洛氏抹上。 “有没有打听清楚,外面有什么大夫有名?”咬咬唇,风浅幽重新镇定下来,低声问道。 无论如何,她要救治娘亲,再不让娘亲受到伤害,这么多年被囚之苦,她也一定会替娘亲讨回来的。 “老奴听说外面是有一位不错的大夫,但这位大夫性子古怪,会出一些难题为难人!”陈嬷嬷欲言又止的道。 “古怪没关系,难题也不无所谓,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古怪的人或者还真有些本事,只要能救了娘,她真的不在乎那个大夫有多古怪。 “听说想要那个大夫看病,必须解了他的难题,而他的难题着实古怪了一些。”陈嬷嬷一边打水替风浅幽洗手,一边答道。 “有人解出来吗?” 风浅幽一边洗手,一边问道,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好象……没有吧!”陈嬷嬷颇有几分尴尬的道,“大家都说这位大夫医术高明,但真正是不是高明,也不清楚,好象没听说过这位大夫给人看过病!或者就算是看了,别人也没说!” “过两天我们出去看看!”风浅幽柔嫩的脸上露出坚强,现在洛氏的这种情况很不好,说不定这个大夫有用。 不管如何,她都会试试,而现在刘氏应当是自顾不瑕,没时间再来管着自己! “外祖父是不是己经回去了?”风浅幽问道。 “是的,洛相方才就己经回去了!”陈嬷嬷点头。 “准备笔墨,我写封信给外祖父!”风浅幽脸上露出一丝冰寒的冷笑,刘氏母女想毁自己的名节,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她们过门呢…… 至少要让她们先乱起来,自己这里才可以更好的行事…… 刘氏的明心院里,这会的确正在大闹。 风佐怒冲冲的到了明心院,进屋,当着一屋子的下人,就给刘氏狠狠的两个巴掌:“贱人,你居然敢干这样的事,我……我现在也把你们母女也囚起来算了,省得给我丢人现眼!” 看到风佐气的两眼冒火的样子,刘氏和风琼茹母女才真的慌了神。 “侯爷,侯爷,妾身也是受了蒙敝,以为真的是四小姐,谁知道是两个婆子故意谋害幽儿,妾身也是不知情的。”刘氏这会也顾不得其他,拉着风佐大哭起来。 良好下绑着的两个婆子吓得直哆嗦,这要是真的落实了,就是杖毙都有可能的,一个个挣扎着想说话辩解。 “父亲,怎么可能是母亲做的,母亲什么也不知道啊!”风琼茹含泪哭着,忽尔指着廊下的几个婆子道:“你们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怎么可以故意污陷四妹,就算四妹平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们也不该如此!” 廊下的挣扎立时停了,婆子们惊惧的看着风琼茹,身子哆嗦成一团,却不敢多说一句话,二小姐这是拿她们身家性命要挟她们,如果不认下,她们家里谁也别想活了!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哭成一团,风佐叹了一口气:“茹儿,真的不是你母亲干的?” “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知道,今天又是祖母宴会,不管出了什么事,母亲都是难辞其疚,您以为母亲会这么做打自己的脸吗?”风琼茹含泪盈盈的道,眼中露出哀意伤感,“为了那个才放出来的四妹,父亲难道真的要舍了我们母女,兄妹吗?” 她这话说的不但情真意切,而且隐隐透着悲意,理由说的也还充分,再加上刘氏这会也是哭的泣不成声,风佐阴冷的目光不由的缓和了下来:“你既然管不了这么多事,让桃姨娘帮着你一起管家吧!” 桃姨娘是风佐现在最宠爱的妾室。 “是,妾身以后会和桃妹妹一起尽心的管家的!”见风佐不再追究,刘氏松了一口气,急忙泪盈盈的保证道,哪管往日只要一提起这个桃姨娘,她就恨得咬牙切齿,暗中咒骂不己。 “把这些婆子全杖毙了!”虽然母女两解释的不错,刘氏也一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风佐看起来是信了,但是看到的廊下的那几个婆子,还是厉声道。 洛相今天拂袖而去,自己怎能没个交待。 风佐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早有人过来,拉着两个婆子下去,那两个婆子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风琼茹阴狠的目光后,只是大声的哭泣求饶,却现不敢说其他的。 风琼茹阴狠的让人堵了她们的嘴,在院外直接把人杖毙了。 “茹儿,怎么办,现在你大姐怎么办?你父亲会不会把你大姐嫁给永嘉侯啊?风瑶华那个贱丫头居然也敢说这样的话,害你大姐!”刘氏这会也想起了之前的事,脸上恨毒怨恨,咬牙切齿的道。 “母亲,您先别急,大姐的头成了这个样子,您觉得还能嫁得好吗?”相比起刘氏的烦燥,风琼茹则显得冷静了许多,漫不经心的道。 “嫁不好也不能嫁给这个永嘉侯!”刘氏断然的拒绝道。 “娘,您还有什么好的法子吗?”风琼茹反问道。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大姐嫁人永嘉侯的,我的叶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嫁给永嘉侯那个老色鬼!”刘氏心疼的道,蓦地站了起来,“我去求求你祖母!” 风佐这会正在火头上,刘氏当然不敢再撞上去。 “娘,这事还得看祖母和父亲的态度,我觉得父亲和祖母应当也不希望大姐嫁给永嘉侯的吧!”风琼茹想了想安抚刘氏道。 这话算是安抚了刘氏,想想风琼叶几乎是在太夫人宠爱中长大的,又岂能随便嫁出去,一时虽然惴惴倒也心安了几分。 一封信无声无息的从祈阳侯府传到了洛相的手里,…… 第六十章 厨房里就煎着娘亲的药吗 “母亲,今天的事也是她糊涂,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来太多人,一时管不住后院。”太夫人的容心阁里,风佐颇为困难的替刘氏解释道。 “没见过大场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当初千辛万苦要娶进来的女人,就是这么一个恶毒心肠的,到现在你还替她辩解什么!”太夫人砰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怒骂道。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丢脸了,刘氏的举止哪有半点祈阳侯夫人的气度,更何况后面还是风琼叶那个不清不楚的事情。 从刘氏进门,太夫人就看不顺眼,如果不是出了那些事,再加上刘氏为风佐生下唯一的嫡子,她不会放任刘氏把洛氏压下去,到底是小家子出身,哪怕现在兄长是侍郎也改变不了,她出身上的低下。 “母亲……”听太夫人提起往事,风佐一时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当时年少,看到刘氏长的颇为合心情,再加上当时刘氏也很温柔体贴,于是就养为外室,最后连孩子都生了,才不得不进的门当的妾,说起来这事也算是丑闻! “要是正经的女子,哪里还没进门就那样,现在看看,为了把幽儿名声搞坏,她倒是不余余力的,败坏自己家里的名声,眼小没见识,这家以后还不是她儿子的。” 家丑不外扬,太夫人今天在人前强忍着没发火,这时候一口邪火再忍不住,冲着儿子扑头盖脸的暴发了出来。 “我看这后院她也别管了!”末了,太夫人气道。 “母亲……难道让洛氏来管事?”风佐不解的问,后院当家主母除了刘氏,也就洛氏算是名正言顺的主子。 “她不行!”一提到洛氏,太夫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立刻恢复了冷静。 “母亲,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皇上也没再提过!”风佐犹豫了一下。 “皇上没提不代表他不忌讳,也说明你做的还算让他满意,你以前不是极不喜欢洛氏的吗?还是说你这会倒心疼起她来了,那当年的时候谁死活要让刘氏进的门。”太夫人冷哼一声,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话问的风佐一时无语,一张脸上颇多尴尬! “幽儿长的倒是漂亮,又是个聪明的,你接下来要打算好了,还有洛氏那里的事,也别让刘氏插手,再弄出今天这样的事,丢脸的可是整个祈阳侯府,叶儿的事也要快点解决,怎么说也是祈阳侯府的嫡女,岂能真的嫁了那个老色鬼。” 太夫人斜睨了风佐一眼,也不愿意看到儿子太过丢脸,叉开话题道。 “好的,儿子会看着办的。”风佐点点头,暗地思付风琼叶的事情,把自己这么一个千娇百媚养在的女儿,嫁到永嘉侯府,他当然不愿意。 在太夫人这边出来,风佐就回了自己的书房,想办法处理风琼叶的事。 一个管事的匆匆跑来,满头大汗“侯爷,外面都在传说大小姐的事!” “怎么回事?”风佐脸色一紧,急问道。 “都在说……都说大小姐不但和又老又丑的永嘉侯有私情,而且还被侯爷和太夫人发现,没奈何大小姐只能嫁给永嘉侯,之前还走了礼,但大小姐……不守闺训,又贪恋上了小厮,在太夫人寿旦宴上,还……还跟小厮……” 管家越说越害怕,自家侯爷脸色狰狞,让他再不敢往下说。 “哪里传来的这个消息?”风佐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恨声道。 “是……是外面都在说,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侯爷……这……这可怎么办!”管事急道。 太夫人寿旦,来的人可不少,这会哪里去查谁传出去的消息!当时关联到了风琼叶,但偏偏风琼叶不能见人证明她的清白,风佐的意思,当然就含糊其词的让人说婆子看错人,瞎说便是,哪料想,他这里还没想到对策,那边己纷纷扬扬的传开了。 更何况还添上了之前永嘉侯和风浅幽行聘的事情。 越发使事情变得有鼻子有眼睛起来。 想到自己的嫡长女居然被人这么传言,风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都是刘氏干的好事。 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道:“你去把这事跟大夫人说,让她自己拿主意!” 风佐这会也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但怎么也不甘心把自己的大女儿嫁过去,况且大女儿如果真的这么嫁过去,可就算是真的落实了她的名声了。 风琼叶有着这么的丑名,整个祈阳侯府也跟着丢脸。 “告诉大夫人,如果她想不出法子把大小姐的事情平息下去,她就自己收拾包裹,跟大小姐一起嫁到永嘉侯府吧!” 风佐恨极,又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怒道,之前因为风琼茹强压下去的怒气就高高的窜了起来。 “是,奴才马上去禀报夫人!”看风佐恨极的样子,管事的不敢迟疑,急忙应声道。 “书兰,娘亲用的药就你和陈嬷嬷在煎吗?”风浅幽拿起水兰倒在碗里的药,仔细的闻了闻,柳眉微皱,轻声问道。 她的鼻子向来灵敏,而且又一直照应着洛氏,还会经常给洛氏喂药,这会总觉得这药里面似乎多了些以往不同的味道。 “以往都是奴婢自己煎的,但这两天说我们院子里的煤用完了,之后也没见人送来,奴婢怕担误事,就把药拿到大厨房那里去煎的!”书兰明白风浅幽问的意思,答道。 “厨房里就煎着娘亲的药吗?”风浅幽拿起放在一边的药勺,舀了一口,吹了吹,放在唇边,心里暗暗思付,外祖父那里让人去外面传了一传,祈阳侯府必然乱成一团。 刘氏自顾不瑕,自己也可以有时间去打听那位听起来医术高明的大夫。 看了看洛氏削瘦的几乎见骨的脸,风浅幽心头一疼,娘的病恐怕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刘氏必然是对娘亲下了手。 但这到底是怎么下手的呢?隐隐间抓住了什么,但又似乎遗漏了什么…… 柳眉不由的蹙了起来! “小姐,文嬷嬷来了!”屋外文歌禀报道。 风浅幽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药碗:“书兰,你重新去煎一贴,再给娘用!” “是的,小姐!”书兰匆匆离开。 风浅幽从屋子里出来,正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文嬷嬷,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微微一笑:“嬷嬷请跟我来!” 然后转进了自己的屋子,文嬷嬷忙笑着跟了进来。 第六十一章 奇妙的转折 “文嬷嬷可有什么事?”待得到屋子里坐下,风浅幽笑道。 “太夫人想问问四小姐,怎么会想着要上台表演?这事可没听四小姐说过。”文嬷嬷笑嘻嘻的代太夫人把话传了过来。 “这事原本就是预定下的,所以早早的从外祖父那边拿了舞衣,原本是想给祖母一个惊喜,那料想会……出这样的事情!”风浅幽的眸色虽然温柔,但透着几分疏冷,“外祖父的意思,如果真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可以去跟外祖父过的!” “四小姐怎么说这样的话,您可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嫡小姐,哪有不跟着自己的父亲住,反而带着夫人去娘家住着的道理,四小姐放心,太夫人说了,这事四小姐原就受了委屈,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一听风浅幽含蓄的表达,洛相要把她们母女带出祈阳侯府的消息,文嬷嬷立时陪着笑脸道。 “可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样!”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 她这话很含糊,但眸子淡冷,一双明媚的眸子虽然有几分稚气,但也有着淡淡的怒意。 文嬷嬷噎了一下,觉得这话不好答,她原本是来探四小姐口气的,太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玄妙,所以才派自己过来。 哪料想四小姐这边还生着气。 不过想想也是,当时的那种情况,大夫人分明是有心陷害,四小姐若是没有一点脾气,倒是让人觉得怀疑了。 至于四小姐说早有准备,只需问问那套衣裳是她自己准备的,还是戏班子里的就行,但这会可不能真的让她想差了,真要着回洛相府去,这脸可真就丢大了。 “四小姐,您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太夫人可是您的亲祖母,难不成还不向着您不成!您啊就别多想了,好好侍候着洛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跟老奴来说一声,老奴能帮的一定帮!” 文嬷嬷说的天花乱坠,表示出一副太夫人必然会为风浅幽撑腰的样子。 “那就多谢祖母,多谢文嬷嬷了!”风浅幽一脸的谢意。 文嬷嬷之后又和风浅幽说了几句。见没什么可以再问的,便和风浅幽告辞,回容心阁去向太夫人禀报了。 “小姐,文嬷嬷来干什么?”陈嬷嬷方才一直陪着风浅幽,这会看到文嬷嬷离开皱起眉头不解的问。 “来看看,是不是我算计了风琼叶!”风浅幽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陈嬷嬷吓了一跳,急问道。 “就是说如果发现是我算计了风琼叶,太夫人那边必然有对付我的法子!”风浅幽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很冷。 “您可是太夫人的亲孙女啊!”陈嬷嬷吓了一跳。 “那又如何,不是这么多年都关下来了吗!太夫人的孙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差我一个!”风浅幽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舞动的树叶,淡淡的道,幸好那套舞衣也是早早的备下的,并不是苍促之间从戏班子里拿来的。 原本只是一着闲棋,想不到居然还发挥了这么大的功效。 “明明是大夫人暗算您,太夫人居然还要来查您,实在是太过份了、”陈嬷嬷为风浅幽愤愤不平的道。 “无碍,这说明风琼叶的事情,真不好办!”风浅幽冷冷一笑,接下来但看刘氏那边如何破解了,但不管如何,既便这事最后不了了之,风琼叶的名声算是毁坏了。 再不是当初那个身份尊贵,德行傲然的风大小姐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便应征了风浅幽的想法。 外面纷纷传着风琼叶不知羞耻,不守闺训,和又老又丑的永嘉侯两个不清不楚之后,又和年青英俊的小厮勾搭在一起,其行为下贱的令人发指。 祈阳侯府的身份在群臣之中算是高的,而这位祈阳侯府的嫡长女的身份,更是比其他小姐更高几分,这样的身份,既便是嫁入皇家也是可以的,但现在却和一个又老又丑的老色鬼联系在了一起,实在是让人在为惊叹。 更有甚者,有人还传言那位风二小姐的人品也是不怎么样的,据说当日的反应也很奇怪,很是不得体。 看样子颇为阴险,这样的女人谁都不敢娶回家。 正当所有人觉得祈阳侯府的大小姐要嫁给永嘉侯的时候,突然永嘉侯那边出乱子!使得整件事情起了一个奇妙的转折。 听说他诱拐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两个人一起在林子里野合,被人发现,打了个半死,等永嘉侯府家的人找到的时候,永嘉侯只说了一句话就没了命!、 事后,那位六品小官的女儿被带到了衙门,又暴出新的是非。 说那日在祈阳侯府是永嘉侯设计了大小姐,大小姐并没有跟他私通,私通的是大小姐身边的丫环,两个人把大小姐药晕在床上,偷偷在假山处厮混,所以真正有永嘉侯混在一起,不知羞耻的是大小姐身边的丫环,祈阳侯府的大小姐完全是受了冤枉! 而后,刑部衙门也给出了通告,并且到祈阳侯府把丫环带了过来,招认不讳后,以卖主罪充军发配! 祈阳侯府的大小姐竟然是冤枉的? 有人相信,有人怀疑,还有人则不屑,但不管如何,永嘉侯府与祈阳侯府的婚姻算是作罢,老永嘉侯私德败坏到如此,得罪的还是当朝两大权臣之一的祈阳侯府,新继的永嘉侯识趣的派人送礼道歉,算是把事认下了。 人死如灯灭,最大的仇也就这么过了。 两家默认谁也不再提那门不知订给谁的婚事! 祈阳侯府风琼叶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下令不许随便出门,对外传祈阳侯府大小姐贞德娴静,自觉对身边人失到管教,才会惹出这等祸事,愿意青灯古佛,吃斋半年,让自己清心宁神。 这种说法虽然换来许多人的怀疑,但不管如何,此事算是揭过了! 外人不知道,祈阳侯府的人可知道,这位风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安稳的人,事情虽然处理了,但她还冲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里,不但把大夫人院子里的人打了顿,而且还把大夫人的脸都抓破了,有人还听到她大骂大夫人。 这事让整个府里的人都战战兢兢起来,总觉得府里有股子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六十二章 东窗下,兄妹谋恶计 刘氏的明心院,一大早来了一位客人,刘氏的大哥,现在的吏部侍郎刘岩。 看到刘侍郎过来,刘氏把他引到了东窗之下,让下人们送上茶水之后,挥挥手,让丫环、婆子们都退了下去。 最后一个齐嬷嬷还特意替她把门稍稍合了合,然后尽心的站在门外几步开外守着。 “妹妹,这么着急的找我来,可有事?”刘侍郎拿起茶喝了一杯,不解的问道,他是得了刘氏的信匆匆赶来的。 “大哥,我要上次放在你那里的东西。”刘氏站起身,走到门口听了听,才返身走到椅子前坐下,压低声音道。 “你想做什么?”刘侍郎微微一愣,但随即马上脸色一沉,紧紧的皱起眉头反问道。 那件东西,他不觉得应当给自己妹子用着,而且这里面牵扯很大。 “我要那个贱人和贱丫头一起死!以前那个贱人抢我的丈夫,现在她生的贱丫头又害了叶儿,我要她们千刀万剐,一起下地狱。”刘氏秀美的脸恨的扭曲,怨毒的道。 “就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得花那么大的本钱吗!”刘侍郎微眯了眯眼,“妹妹,你冷静一下,那东西以后说不定还有他用。” 他本还想着用这个要挟风佐,为自己官场谋利,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给了刘氏呢! “那贱丫头阴险的很,如果不是她当时跳出来,叶儿怎么人落到这个地步,还差一点嫁给永嘉侯,现在纵然没嫁过去,这名声也毁的差不多了大哥,我咽不下这口气!”想起自己女儿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模样,刘氏心头酸楚,一阵哽咽,随即眼底暴射出更恨的毒焰! 她这是把责任全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 如果风浅幽当时按计划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就可以把一盆脏水全泼到那个贱丫头头上,但因为这个贱丫头的出现,不出现在人前的琼儿就成了她的替代品,每每想到这里,刘氏就脸色恨毒不己。 她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风浅幽身上,仿佛风浅幽就应当站在那里凭她暗算,其心自私恶毒的令人发指。 “妹妹就是想处置了那个小丫头?”刘侍郎想了想,直接抓住重点问道。 “是,我要那个贱丫头死,让那个贱丫头死的身败名裂,比叶儿惨一万倍。”屋内的窗帘半掩着,光线从窗缦处透入,映在刘氏狰狞扭曲的如同鬼魅一般的脸上。 只要把那物件拿出来,洛氏就算不死也会被罚做罪妇,和风浅幽这个小贱人一起充入贱籍,从此受万人枕,千人睡,她才会觉得痛快…… “妹妹如果只想要这个小丫头死,大哥倒是有办法,等那个小丫头一死,病的要死的那个,妹妹想怎么弄死弄残都可以,想起来妹夫也是不会说什么的。”刘侍郎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道。 那封信,他另有打算,当然不会给刘氏。 刘氏的眼一亮:“大哥真有办法把贱丫头处理了?” 洛氏这个要死不死的活死人,她的确是不在意的。 “大哥是吏部侍郎,难道这点事还做不好?”刘侍郎不满意得斜了刘氏一眼的反问道。 小小的一个闺中女子,还是个出了名的疯丫头,想让她出点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夫人,四小姐来请安了!”齐嬷嬷在门口对着里面的刘氏禀报道。 “她来干什么?”刘氏一咬牙,恨声道,“我不要见她,让她滚!” “可是夫人,四小姐……”齐嬷嬷还想劝的,院子里的风浅幽笑容盈盈,一派的从容大度,反倒是屋子里传出刘氏的声音,颇有气急败坏的样子。 “让她赶紧滚!”刘氏这会正在气头上,贱丫头这阵子从来不过来的,怎么偏偏自己大哥过来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添堵,这会心情哪里会好得起来。 “是!”屋子里有刘侍郎在,齐嬷嬷也不便进去劝,只能苦笑道过来对风浅幽道:“四小姐,您先回去吧,大夫人这会有事?” “母亲是让我滚吗?”风浅幽抬起水眸,目光落在微合的门上。 “是刘侍郎在,大夫人可能觉得不太方便!”齐嬷嬷干笑着解释道,“这阵子夫人病了,心情也不太好……” “既然母亲让我滚,那我就先走了。”风浅幽神色淡淡道,转身带着书兰往外就走,齐嬷嬷想解释,但这会也不能解释什么。 必竟方才刘氏的声音可不小,不但她听到了,院子里的其他丫环、婆子和风浅幽应当都听到了。 “小姐,大夫人的大哥刚刚才离开,和大夫人说了很久的话才离开的!”书兰替风浅幽剪下她挑中的一支桃花,压低了声音道,“陈嬷嬷说,大夫人的大哥很少会来找大夫人的!” 风浅幽眼眸中闪过一丝幽色,她之前当然是故意过去的。 最近听说刘氏为了风琼叶的事,手忙脚乱的很,为了风琼叶的名声,还把风琼叶身边的一个大丫环拉出去顶罪了,这会是又有空算计自己了? 那个大夫的事情自己这里还没有妥当,虽然偷偷出去看过,也觉得可能医术不错,但感觉很难办,而且还得让刘氏或者太夫人点头才行。 否则自己就算是说动了那个大夫,也不一定能进祈阳侯府的大门。 刘氏这里,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如愿的,那就从太夫人那边着手…… “刘侍郎很少来祈阳侯府?”风浅幽漫不经心的接过书兰剪下来的桃枝问道。 她们这次出来,是在园子里摘一些花去,准备给洛氏插在花瓶里,洛氏的身体不好,不能出来。 “不是很少来,是很少找大夫人,刘侍郎来了之后,往往都是找侯爷的。”书兰更正道,一边又剪下了一枝桃花。 刘氏是果然有事情要和她大哥商量,风浅幽估计这事八、九不离十的跟自己有关,自己还需小心才是。 看看手中的桃花己经不少了,风浅幽带站书兰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往雅月轩而来,想不到路上居然遇到了风琼茹。 风琼茹身边跟着四个大丫环,一个个穿着整齐,虽然还是穿的和府里的其他丫环一个样式,但明显,料子更好一些,后面还有几个捧香巾,果盆的二等丫环,在这么多丫环的簇拥之下,风琼茹越发的显得皎皎如玉,气质优雅。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排场,更象是宫里的皇妃娘娘。 风浅幽稍稍一愣之后,立时明白过来,心头冷笑,怪不得风琼茹在府里地位超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第六十三章 阴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原来这位风二小姐想去的是宫里,怕是为现在的这位皇上准备的吧! 水墨有一个妹妹在宫里,所以风佐想把风琼茹也送进宫里去,这样他才能跟水墨更加的旗鼓相当了。 这两个人还真象,一样渣! 唇角缓缓的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为了权利,还真是搅尽脑汁,什么都可以舍去,什么都会去干。 “二姐姐!”既然碰上,风浅幽站定,待得风琼茹过来,落落大方的道。 “四妹妹还真是有礼啊!”风琼茹的目光落在风浅幽娇媚天成,但又带着纯真清雅气韵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阴不阳的道。 “全是祖母教导有方!”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风琼茹眼中的厌恶,微微一笑道。 “祖母教导有方吗?这满府的人恐怕都瞎了眼睛,没发现四妹妹是个聪明人,倒是让四妹妹占了很大的便宜!”风琼茹冷笑着讽刺道。 “我再聪明,也没有二姐聪明。”风浅幽微微一笑,毫不退让! 真论起来,风琼茹才是最阴狠狡诈的那个,而且心机最深,当时在高台上,必然也是她下的手,居然想一举把自己摔死。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两个人正在针锋相对,忽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转了过来。 两个一起回头,正看到风佐一身常服,带着几个长随小厮走了过来、 两个人于是急忙过来见理。 “父亲,茹儿正在和四妹妹说娘这几天病了的事若她得空就去看看母亲!”风琼茹微微一笑,柔声解释道。 这话看似笑语,实则说风浅幽不但毫无教养,而且还心胸狭窄,既便刘氏有些不是,但她这个做女儿的就应当去看看。 风佐看着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审视。 风浅幽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只委屈的点了点头。 “侯爷,我们小姐方才己经去看过大夫人了,但是被大夫人赶了出来,大夫人还在屋子里让我们小姐滚!” 书兰从风浅幽的背后站了出来,不服气的道。 风琼茹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既如此,以后幽儿也不必去给她请安了!”风佐一听,大怒道。 风浅幽再怎么着也是他风佐的嫡女,居然当着满院子的下人,被刘氏骂滚,风佐自觉被刘氏打了脸。 “父亲,原来四妹妹己经看过母亲了,方才茹儿不知,错怪四妹妹了。”风琼茹反应也快,立时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然后又转向风浅幽,微微福了一礼,“姐姐这里给四妹妹陪礼了!” 风浅幽欠身还了一礼:“二姐姐客气了!” 看风琼茹一脸温柔优雅的样子,风佐很是满意,称赞道:“还是你这孩子识大体!” “父亲!”风琼茹娇嗔道,似乎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他们父慈女孝的样子,风浅幽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一抹嘲讽,若不是她早早的去见过刘氏,这会训斥的便是自己了。 在风佐心中,风浅幽从来就不是他的女儿,好在,她也没当他是一位父亲! “父亲,茹儿儿听说外面来了一位大夫,对治伤病极有效,茹儿想出去请来给大姐看看头上的伤,顺便也给二娘看看,听说二娘的病又不太好了。”风琼茹犹自做出一副温柔,娇悄的看着风佐。 所谓的二娘,指的自然是平妻洛氏。 听风琼茹的话,风浅幽眼中生起警惕,放置在一边的手狠狠的握紧,风琼茹想干什么?她什么时候会关心起娘亲的病情来了,莫不是想来阻止自己请大夫替娘亲看病? 风琼茹果然恶毒……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请什么大夫,你们大姐的伤,父亲会想办法,己经跟宫里几位专攻这方面的御医说过,最迟明天就过来。”风佐淡冷的看了一眼风浅幽,却丝毫没提为元柔看病的事。 女儿头上的一点小伤,兴师动众的去请了御太医,对自己发妻的沉积八年的病,现在更是情况不好的时候,竟是不闻不问,风佐果然就是一个渣,根本不值得娘对他情深,总有一日,她会带娘离开这里。 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毁了这个冷血的祈阳侯府,给原本的风浅幽报仇。 “是,婷儿听父亲的。”风琼茹温柔的道,唇边浮出几分阴冷的得意,她听说那位可不怎么好了,那个贱丫头必然想偷偷出府去找大夫? 可惜了,父亲这么当面否决,完全不在意贱丫头那个废物娘是不是死了,所以就算贱丫头把在夫请来,也不能明正言顺的进府。 风浅幽这时候也明白风琼茹的意思,唇角弯了弯,眸色越发的寒洌,带着几分幽深的嘲讽。 风琼茹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帮娘亲找大夫吗?风琼茹是估错了她的想法,她的确想出府去找那个大夫,但绝对不会这么偷偷出去,她早就想明白了如果风佐不松口,就算自己请得动那个大夫又如何! 风佐根本不让人给娘治病! 如今风琼茹母女对她是厌恶,恨毒之极,她也不必再惺惺作态,有些事,风琼茹估错了,就是错了,想不让她出府,她自有出府的法子。 这几天趁着刘氏忙着风琼叶的事,自己这里也是万事俱备了。 “书兰,你怕不怕?” “小姐,奴婢不怕,为了小姐和夫人,奴婢什么也不怕!”…… 祈阳侯府的大厨房,这会正忙得不行! 正是晚膳的时候,各院的主子们要的吃食无一不精,管着厨房的是随着大夫人陪嫁过来的风嬷嬷,她这会首先顾着的当然是太夫人,侯爷,大夫人和两位嫡小姐,至于其他的全靠后,等烧完了这一拨之后再烧就是。 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急什么! “风嬷嬷,我们夫人身子不好,能不能先借个灶,让我们先煎着。”书兰拿着药罐进来,找不到一个空着的灶火,就走到风嬷嬷边上客气的道。 “先等着,大夫人身子还不好呢,也没见急的,难不成一个侧室还能爬到大夫人的头上不成!”风嬷嬷翻了翻鱼泡眼,不屑的道,这府里这么多人,只知道大夫人,谁知道这关了这么多年的洛氏,还有活着出来的机会。 更何况她还是刘氏的事,更没把洛氏当回事。 第六十四章 抢灶台,起风波 说是平妻,还不就是一个妾! “风嬷嬷,我们夫人身子真的不太好,你看那边还有一个灶,我先用上好不好?”书兰姿态放的越低,哀求道。 最里面的确还有一个空着的灶在那里,才在上面烧的锅己经起了。 “那个灶,大小姐还要用,大小姐身子不好,每天还吃素念佛的,这药可麻烦不得,你要想煎就在后面等着,等大小姐的药好了,就轮到你了。”厨房里一通忙乱,风嬷嬷早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书兰顾自到边上指挥去。 “那个,哪个是谁的,能先取下来吗?”书兰着急的拉住她的衣袖,指着放在一边还没煎滚的药罐道。 “那个药罐你要是先取下来,我倒是没意见,就怕太夫人不高兴,这是太夫人房里的水月送来的,她有事走开一阵,你倒是去换啊!”风嬷嬷不屑的大笑道,一把甩开书兰的手,书兰被甩的倒退两步,手中的药罐差点没抓住,后退中随手抓住一个婆子的衣袖才撑住身子。 那个婆子手里还有一个锅子,被这么一扯,锅子里的油全倒在火上,立时厨房里冒出火光。 “着火了,快,着火了!”正忙乎着的婆子丫环们吓了一跳,一窝蜂一般的跑了出来。 有人拿边上的水去扑火,浓烟滚滚,厨房里的人更慌了,扑翻的,撞歪的,摔倒的,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把一切扑灭,厨房里己乱的跟个垃圾铺一般,那么大的烟火早惊动了太夫人,这几天刘氏被斥,虽说还有桃姨娘管着管事,但处理这种事情还得让太夫人发落,所以派人把犯事的书兰和风嬷嬷一起带进了太夫人的容心阁! “太夫人,是这个小蹄子惹的惹,奴婢正在厨房里烧菜,这个小蹄子故意在厨房里冲撞,害得厨房火起。”风嬷嬷也知道不好,一跪在太夫人面前,就马上先发制人,指着书兰气势汹汹的怒骂道。 太夫人冷冷的看向书兰。 书兰在一边早哆嗦成一团,慌得脸色苍白,依然还抱着药罐不放手,一边哭道:“太夫人,我们夫人真的不好了,方才又晕过去了,小姐让奴婢……快来煎药……风嬷嬷让奴婢等在大小姐的药后,还推了奴婢一把……奴婢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惊慌害怕,她一个劲的颤抖,连话也说不周全,看样子却是个实诚的,太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但神色却是越发的阴冷了起来,目光落在厨房的婆子身上。 “你瞎说,分明是你在厨房里乱翻,才撞到炉火的,贱蹄子,竟然还敢乱说。”风嬷嬷是真的慌了,狠狠的瞪着书兰,仿佛她要说一个不是,她就会狠狠的撕了她。 一个婆子从后面进来,来到太夫人身后,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这是太夫人自己派人去查了事情。 “太夫人,您杖毙了这个贱蹄子,如果不是她,厨房间也不会起火。”风嬷嬷还在口沫横飞的指着书兰破口大骂。 “哐当”茶杯砸在她碟碟不休的嘴上,声音顿时消停,众人抬眼看时,看到这个风嬷嬷被砸的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嘴角立时就流出了血,茶叶还挂在头上,极是狼狈可怜。 “来人,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杖,以后就呆在自己家里,也别来这府里管事了。”太夫人淡淡的道,一下子就夺了风嬷嬷的权。 刘氏对洛氏的一些小动作可以当作看不见,但是欺到她头上来了,以为可以把祈阳侯府的事全瞒下,她可不会给刘氏留面子。 自己这里还没死呢,刘氏就想一手遮天了! 立即上来两个粗使婆子,一边一个就把风嬷嬷往外面拖。 “饶命,太夫人饶命!”风嬷嬷大声的呼救! 她一个年老的婆子,这三十杖下去,纵然不死,也要脱层皮,无奈这会也没人理会她,直接就把她给拖了出去,在院外执刑。 太夫人接过文嬷嬷重新泡制的茶水,拿盖子拨了拨上面的茶沫子,喝了一口,侧耳听了听外面持刑的声音,看向书兰,随意的问道:“你们家夫人的身子真不好了?” “是的,太夫人,夫人这几天昏睡的厉害,比以前更厉害了,看上去,看上去倒象是熬不下去……”书兰抱着药罐哭道。 怎么会越来越厉害,洛氏以前得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病。 太夫人的目光落在药罐上,半响沉吟不语,随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文嬷嬷,文嬷嬷会意走上去从书兰手中接过药罐,掀开来看了看,眉头皱了皱,回身抱着药罐来到太夫人面前,把开口的药罐送到太夫人面前。 只一闻,太夫人的脸色顿时青黑了下来! “你先回去好好侍伺你们夫人和小姐,我一会让人去给你们夫人看病。”太夫人阴着脸道。 “是,奴婢这就回去。”书兰抹着泪站起,乖巧的退了下去。 “太夫人……”文嬷嬷道,忽尔对边上的婆子丫环厉声喝道,“都下去吧!” 众人一看太夫人阴沉的脸色,一个个知趣的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这里面是不是加了别的什么?否则不可能现在这个样子?”太夫人抬起眼睛,意有所指的道,她当然知道文嬷嬷也是稍稍懂一些药理的。 文嬷嬷为难的看了看药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说实话吧!”太夫人冷声道。 “里面的确加了药,这药还似乎是针对洛夫人的,如果一直用下去,洛夫人恐怕会熬不了多久的。”文嬷嬷偷偷的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嘴唇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实话实说。 文嬷嬷是太夫人的心腹,当然知道太夫人的心思,这若是以前,太夫人是不会管的,但这会不但有洛府的表少爷,还有洛相,而四小姐本身又长的那么好,正是太夫人和侯爷有想法的时候,这会洛夫人当然不能出事。 “去,立刻,马上去侯爷给我叫来!”果然太夫人咬着牙,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恨声道。 “是,老奴马上就去!”一看太夫人动了真怒,文嬷嬷不敢担误,急转身跑去找风佐了…… 第六十五章 风琼叶大闹容心阁 风佐去了太夫人的容心阁的具体情况,风浅幽不知道,但听得说风佐之后便去了刘氏的院子,而刘氏的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甚至还被太夫人带去罚跪祠堂,不由的嫣然一笑。 “主子,太夫人会不会怀疑您?”书兰担心的道。 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笔,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接过书兰递上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当然会。” 太夫人向来就是个疑心的,但她自有办法对付,这火既然挑了起来,那就再烧烧大吧,风琼叶那边当然也得烧一把火了,以风琼叶的脾气,必不可能等到明晚,应当会追着过来找自己的吧…… “那怎么办?”书兰一惊,急道。 “无碍的,一会太夫人那边应当会来传唤我的吧!”风浅幽微微一笑,第一步书兰替自己演了,那接下来第二步自然就是自己上场。 “四小姐在不在?”窗外传来传来文嬷嬷的声音。 “去请文嬷嬷进来!”风浅幽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意态悠然的道,来的还真是挺快的。 书兰应命出去,不一会儿引着文嬷嬷走了进来。 “四小姐,太夫人请您过去!”文嬷嬷进来行过礼之后,对风浅幽笑道。 “好,有劳嬷嬷了!”风浅幽微微一笑,也没多问,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文歌去了太夫人的容心阁。 一进门,便看到太夫人坐在雕寿字纹的坑上,阴沉着脸,气色一看就知道不好。 “幽儿参见祖母!”风浅幽上前一礼恭敬道,眸色之间带着几分真心诚意的谢意,“之前的事都是幽儿管教不好,让祖母生气了!” 看风浅幽如此,太夫人眼中疑惑退出,并且还多了几分满意。 看起来就是一个易掌握的,比以前的洛氏可强太多了!看这样子,倒也不象是会算计的,应当不可能是这么一个小的丫头片子弄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太夫人脸上的阴沉退去,露出慈和的笑容,“你娘的身体还好吗?” 见她提起洛氏,风浅幽蓦地跪了下来:“求祖母替娘亲延医诊治!” 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退了下去:“你娘的身体有这么差吗?” “祖母,父亲刚让我们出来的时候,娘亲的身子虽然病着,却只是虚弱。可现在,娘亲越来越弱,每日里只是昏睡,上次表哥过来,还说要替娘亲延医诊治,外祖父也说要另外再找人看一下,幽儿想,祖母才是一家之主,此事得祖母作主才是,就回绝了表哥和外祖父。” 风浅幽仰起头,眸色真挚的回道。 话语中不但点出了洛氏病情的严重,也说出了对太夫人的尊重,隐隐间还提到了洛慕言和洛相,有这么两个人在,风浅幽相信太夫人不敢说不的。 太夫人眼底幽暗,眼神锐利的盯着风浅幽,知道太夫人在怀疑她,表现的越发的温婉,美眸含着眼泪,期盼的看着太夫人。 神色之间不闪不避,却又显得落落大方。 缓缓的,太夫人的脸又缓和了下来,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再接再厉的道:“听说外面来了一个大夫,医术甚是高明,幽儿想出去请大夫替娘亲看病,祖母觉得可好?” “好吧,那你就去试试,听说那个大夫很不好请,这城里还没为谁看过,也不知道医术是不是高明!”太夫人眸光微闪,半响后才伸手拉起她,意似怅然的叹道。 风浅幽心头冷笑,这意思是说也早就听闻有这么一个大夫,但就是没人想到可以请过来替洛氏看一看,这府里果然就没人对娘亲的病,真正上心过。 太夫人的话才说完,就听得门外风琼叶气势汹汹的声音:“你们让我进去,今天我一定要瞧瞧,这个小贱人又想在祖母面前挑拔什么,把母亲害病了,竟然还有脸敢到祖母这里来不成。” 风琼叶果然来了!来的还真快! 风浅幽握着手指垂眸冷笑,这位被关起来的大小姐消息果然没以前灵通了,若不是自己使人传了消息给她,这会怕还不知道刘氏又被风佐责骂了。 容心阁,若是以前风琼叶想进来就进来了,但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种事,又没听到太夫人许进的话,几个丫环婆子拦着风琼叶愣是不让进来。 “你们这些贱婢都拦着本小姐做什么,一会我让祖母全把你们发卖了。”风琼叶头上蒙了层黑纱,长长的挂落下来的黑纱正巧掩住她的发顶,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她一手指着拦路的丫环婆子怒骂。 也不怪她生气,听着自己母亲竟然因为风浅幽被罚着去跪祠堂,她气的肺也炸了,之前她虽然怪刘氏,但经刘氏和卫琼茹的“劝说”后,也觉得这些事,都是风浅幽在捣鬼,这会当然就借着刘氏的事,追着风浅幽来到太夫人的容心阁。 居然还有下人不让她进,这不是翻了天吗! 从来她都是嚣张惯了,这时候手指狠狠的戳在丫环婆子额头。 “大小姐,太夫人正和四小姐说话,您稍等等。”被她这么没脸没皮的指着骂,大丫环水月虽然有了恼意,但还是平和的劝道。 话未说完,“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水月只来得及伸手捂住脸。 “你个贱婢敢拦我的道,那个贱丫头在里面,难道我就进不得了,祖母这里什么时候给这个小贱人这么大的脸了。” 水月是太夫人这里的当红大丫环,平时就算是风佐来也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被人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狠狠的一巴掌过,一时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脸又羞又恼,差点晕过去。 “让她进来。”太夫人在屋里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厉声道。 “哼!”风琼叶头一仰,带着身边的两个大丫环趾高气仰的走了进去。 进到屋子里还没跟太夫人见礼,第一眼就看到了恭恭敬敬的站在太夫人一边的风浅幽,当下冲过来,一把扯住风浅幽的衣裳,另一只手抬起来就往风浅幽脸上招呼:“贱丫头,我让你挑唆祖母,让你陷害母亲,现在我就打烂你的嘴!” 第六十六章 送到西山家庙 她一面骂,一面伸手就给风浅幽一巴掌。 风浅幽头往边上一偏,身子倒退两步,摇摇晃晃之下,摔倒在地。 既便躲的快了一些,嘴角上还是被风琼叶的手擦到了点,立时白嫩的脸上红肿了一块,唇角的皮都破了。 屋子其他人也没想到风琼叶竟然会立刻发难,稍稍愣了一下,风浅幽便摔倒在地。 文歌反应最快,立时冲上去一把扯住风琼叶的手,把风琼叶给扯的也倒在地上,一边还哀求道:“大小姐,您别打我们小姐,我们小姐身子弱。” 丫环婆子们见势不好,也上来拉架。 风琼叶必竟是太夫人最疼爱的孙女,丫环、婆了虽然拉着,却不敢真伤着风琼叶。 但这会人多,乱成一团,风琼叶又摔在风浅幽边上,她的一条胳膊被个婆子抱着,正巧不巧的拽到了风浅幽面前。 风浅幽趁乱狠狠的揪了风琼叶几把,她力气虽然小,但架不住她揪捏的地方都是风琼叶泛疼的地方,一时间疼的风琼叶发狂,手不管不顾的乱挥乱打,周围的丫环婆子每个人都挨了她几下。 惊乱中,不知是谁扯下了风琼叶的黑纱,黑纱下,光突突的,可以看到头皮的风琼叶,就出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许多丫环,婆子还没见过风琼叶的这副模样,立时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风琼叶。 有几个还倒退了两步,脸上写满惊骇恐怕,一边惊叫,一边拼命的把手在自己衣裳上擦拭,大小姐这得的是以病啊,别会传染啊。 风琼叶也发现头上的黑纱不见了,急急的一把扯住掉在地上的黑纱,也顾不得追打风浅幽,被众人用这么恐怖,的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既便她生性泼辣这时候也挡不住,手指颤抖的想扣上头上的黑纱。 但嘴里依然不干不净的骂道:“贱人,你们这些贱人,全是贱人!” 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下人,再看看风琼叶那个光突突的脑袋,方才几乎是出现在所有下人们的面前。 “够了!”太夫人忍不下去了,拿起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几下,怒道。 “祖母,祖母为叶儿作主,全是这个贱丫头惹的事,是她害的叶儿,是她害的母亲,全是这个贱丫头,您一定要杖毙了这个贱丫头为叶儿出气。”风琼叶一挂上黑纱又恢复了气势,指着风浅幽怒骂道。 她这时候只想把风浅幽打死,哪还顾得这些事不是风浅幽做的,反正全推在风浅幽身上,让祖母把这个贱丫头打死就行了。 太夫人看她糊言乱语,不知所谓,声音尖厉咆哮,再加上方才的撒泼行为,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样子更是暴虐,早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再看看一边的风浅幽半坐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白嫩的小脸上,唇角紧抿,两相对比,不由的对风浅幽大加怜惜。 “祖母,幽儿没事……没什么事……”风浅幽抬头,泪盈盈的看着太夫人,强扯出一丝笑安慰太夫人,眼角是藏不住的委屈和脆弱,再加上浅淡的唇角,越发的让人怜惜。 “祖母,你还要护着这个小贱人不成。”见太夫人迟迟未让人动,风琼叶不耐烦的大叫道。 “大小姐魔症了,来人,把大小姐送到西山家庙里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太夫人当下冷了脸,怒道。 西山家庙,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可是真的囚禁起来了,吃穿用度也是最清苦的,风琼叶不愿意,听得太夫人要把她送到西山家庙去,气的眼睛通红,跺着脚道:“祖母,你偏心,竟然帮这个小贱人说话,她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凭什么,我要告诉母亲去,让母亲替我作主。” 祈阳侯府太夫人己许久不管后院的事了,在风琼叶心目中,刘氏就是这后院最大的主子,在这府里说话最管事的就是母亲。 其他人都听得刘氏的,既便是太夫人又如何。 这话里的意思当场把太夫人气个半死,狠狠的瞪都会风琼叶,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的柱在地上,发出“通通通”的声音:“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拉走,告诉侯爷,没有我允许,谁也不许把她放回来。” 见太夫人气成这样,众人不敢迟疑,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依然骂得喋喋不休的风琼叶拖了下去。 看太夫人气的满脸铁青,整个人都在颤抖,文嬷嬷,水月几个贴身的丫环婆子忙上来劝解太夫人。 风浅幽这会己扶着文歌站在一边,长长的睫毛盖下来,掩去眼中的冰冷,太夫人这哪里是气着了,分明是对风琼叶的样子失望了,才会这么果断的放弃风琼叶,一个掉的光突突的脑袋,又生成这样一副脾气,对祈阳侯府,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以往还能藏着掖着一点,但这会看到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纵然是下了封口令,也有可能往外传。 相对于柔顺,听话,好拿捏的自己,太夫人这心里上价位出现了偏差,看起来风琼叶接下来只能在西山家庙中度过了, 当然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囚禁起来,刘氏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自己该找谁给当靠山。 洛慕言?不行,自己对他并不了解多少。 外祖父?也不行,重生一世,她不愿意自己在乎的亲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上一世,自己的身后站着舅舅,但最后舅舅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她要找一个靠山,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靠山,当然还得是个强有力的靠山,既便让自己付出再多的代价。 这一世,她不但要报自己的仇,而且也要护着自己的亲人。 这样或者很难,但再难,她也会走下去…… 有一个人,或者正巧合适,而自己对于此人来说,应当也有价值…… 但,这个人其实很危险,风浅幽一时犹豫起来,只是稍稍犹豫之后,水眸下的幽深变成狠戾,如果自己连这样的事都觉得危险,又怎么去护着娘,护着外祖父,还有自己未报的仇怨。 舅舅一家的血也不能白流。 手狠狠的纂紧,感应到掌手处,尖锐的指尖扣紧掌心,很疼,但更疼的却是心…… 为了这一切,她可以付出更多…… 而且或者这个人早己跟自己有了交集! 第六十七章 刘氏的好心 风浅幽从太夫人处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太夫人的赏赐,满满的推了一桌。 “小姐,这锦缎的被面,好软好滑,奴婢还从来没见过。”书兰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摸摸被套枕面,羡慕的说道。 风浅幽斜靠在榻上,文歌替她擦拭着太夫人送给她的药膏,脸上不小心被风琼叶擦到了,下手很重,火辣辣的疼,唇角处倒是不再流血了,便也肿了起来。 药膏中似乎有一丝异味,风浅幽皱了皱眉头,想着这药膏是太夫人所送,倒是没在意。 这会听问眸色淡淡的扫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锦缎,唇角微勾,这是太夫人因为风琼叶的事情给自己的补偿了。 “书兰,把那几串铃铛挂在窗口的位置,再高一些,就是那里。”风浅幽对那几条约锦缎没什么兴趣,反倒是一边纱帐沿上的小铃铛倒若起了她的注意,想了想后,伸手指了指窗户稍上面的位置道。 “小姐这是不是挂太高了,风吹过来,也吹不到那儿啊?”书兰注意力也被引了过来,比划了一下,极是不认同的道。 那个位置挂着,勉强可以看到铃铛露出一点小小的尖头,就这么点,风也晃不动,不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就那里,我躺在床上看着正好,挺漂亮的。”风浅幽不在意的点点头,侧过头看了两眼,极是满意,这位置很是隐密,从窗外跳进来的人也发现不了,倒是防贼的最佳地方,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得色。 这当然不是只为了自己听,还为了防狼……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在问:“四小姐可是休息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文歌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去一看,竟然是游氏身边的明珠,微愣后,忙笑问道:“明珠姐姐来了,四小姐正在休息,不知道明珠姐姐来可有什么事?” 游氏身边的大丫环,当然不会无事登三宝殿! 明珠是个身材丰韵,长相娇媚的丫环,一双水灵灵眼睛,未曾开言就露着几分妖娆,这时候扭了扭丰韵的身子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大夫人那天正因为大小姐的事生气,没听清楚四小姐来,才说了滚字,这会差奴婢来向四小姐道个歉。” 书兰得了风浅幽的意思过来笑接待道:“明珠姐,你进来吧,小姐还没有歇下,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四小姐说吧。” “正巧,奴婢也的确有事要打扰四小姐。”明珠笑着应道,拿着帕子走了进来,看到风浅幽斜靠在榻上,忙上前行礼:“四小姐,夫人说大小姐要去西山礼佛可是大事情,怎么着也得让府里有个准备不是,夫人请了无尘师太来送大小姐过去。” 普法庵的无尘师太算得上是京中有名的佛法大家,听说出身还是世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落的发,比之一般的女尼更精通佛法,更有几分修行,一些豪门大户都愿意请她来做个法事什么的,传言极是灵验! “母亲要让无尘师太送大姐去西山?”风浅幽故作疑惑的睁大眼睛问道,心里却是冷笑了起来。 果然刘氏是没安好心。 风琼叶去西山又不是什么好事,刘氏这弄的似乎风琼叶去西山还是一件善事一般,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位无尘师太,听上去似乎是一位得道的高人,但实际上呢,为人其实跟表面上完全不同。 上辈子齐斐玉很信任她,曾经把这位无尘师太的事,当作笑话跟她谈起,想不到这会还能用上。 既然遇上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可不是,夫人说这阵子,大小姐行事有失规矩,让无尘师太顺便帮忙指点指点。”明珠伶俐的道,“夫人也说了,洛夫人病着,无尘师太很会祈福之道,问您要不要也让无尘师太问问安。” “无尘师太只给大姐院子里看看,还去不去其他院子,若再去了,到我这里实是有些来不及。”一提起洛氏的事情,风浅幽看起来甚是意动,扶着靠垫稍稍坐起身子,文歌过来扶了她一把。 “夫人说了,其他地方也不去,就太夫人院子,大小姐院子和四小姐这里,完全来得及,洛夫人也病了那么久了,现在又终日昏昏沉沉的,许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明珠笑着应道。 “那就替我多多谢过夫人。”风浅幽表示的喜不自胜,柳眉间染上一层喜色。 “夫人说不用四小姐谢,大小姐昨儿个又疯魔了,竟然还打了四小姐,真是对不住,奴婢这就回去跟大夫人回话。” 明珠说完客客气气的告辞走了出去。 眼底眉梢得意压也压不住! 果然一提洛夫人的病情,四小姐说什么听什么,让四小姐同意查看一下院子,还不是手却擒来的事情,自己办成了这事,大夫人一定会重重的赏自己的。 “小姐,大夫人是真的想替大小姐弥补小姐,请人来给夫人祈福?”书兰看着明珠轻娇的身影,不太肯定的问道! 大夫人有这么好心吗? “你相信不?”风浅幽微微一笑,接过文歌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 “奴婢……不太相信,或者大夫人想讨好侯爷,才故意这样做的吧?”书兰想了想,觉得还能这种解释能说服得了自己。 “文歌,你看呢?”风浅幽转头问道。 “奴婢觉得大夫人那样的人,就算是想讨侯爷欢心,也不会让小姐好过,更何况大小姐还是她最疼的女儿,现在要送到西山家庙里,必定是恨死了小姐。”文歌放下手中的茶具想了想道。 她必竟是跟过刘氏的,对于刘氏的这种压制睚眦必报的心理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管大夫人如何,我们这么等着待毙,还是不行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府。”风浅幽道,柳眉微皱,刘氏现在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绝不可能会弄出这事来讨好风佐,况且谁都可以看出风佐和太夫人对她只有利用。 对于风佐和太夫人来说,自己这里还算有些价值,所以不会对付自己,但刘氏不同,刘氏是恨透了自己。 如果自怀真的死在刘氏手中,太夫人最多只是感叹一番,难道还能真的处罚了刘氏不成! 刘氏必然也是看中了点,可惜自己还是人手太少。 有些事,自己得早早行动,否则到时候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姐,夫人的药好了!”陈嬷嬷外面道。 第六十八章 夜半又有客来 “等一下,我马上过来!”风浅幽坐起,她这会没睡就等着给洛氏再服一贴药。 服侍洛氏用过药和晚膳,自己回屋匆匆用了点,风浅幽就有些撑不住,倒头便睡,她身体底子差,以前吃的也不好,只堪堪果腹而己,营养跟不上,纵然她现在有些武功底子也不能解决根源问题。 被风琼叶这么一折腾,早就有些撑不住,躺下后,不但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连头皮也隐隐作痛。 “小姐,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文歌看了她的脸色,不放心的道。 “不用,躺会就没事。”风浅幽闻言,淡淡的笑了笑,闭着眼微微摇了摇头,府里的大夫若是真能替自己看病,娘的病也不会一拖再拖,拖到现在竟然还是如此,虽然逼的太夫人松了口,但是这满府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怀疑刘氏的,真不知道是说这祈阳侯府是太松散了,还是说太过份了! 娘亲的病还没好,这个时候她绝不能病! “你们先下去吧,记得照我说的绑几根细丝线在铃铛上。”摸着疼的钝钝的头,意识有些模糊的呢喃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绑,绑完奴婢就出去。”文歌虽然不知道风浅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的在铃铛上面绑上两根细的丝线,一头系在铃铛上,另一头系在对角的窗框子上面,然后又回身替风浅幽掖好被角,退了出去。 “小姐怎么样?”门外陈嬷嬷一脸担心的站在那里,方才夫人昏沉沉的看不清楚,她却是看的极清楚,小姐脸色很差。 “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方嬷嬷,您先去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文歌轻轻的道。 虽说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都有大丫环值夜的习惯,但风浅幽却是没让书兰和文歌两个值夜,她以往被关在高墙内,书兰忙着照顾洛氏,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后来放出来,也就没按这个习惯办事,倒是让两个丫环回房间好好的睡觉。 “还是我来吧,小姐这样子,我不放心。”陈嬷嬷皱了皱眉头,终是不放心的道。 “嬷嬷守夜算什么,若是被人发现,必会引起别人的说道,嬷嬷不是说,尽量让小姐低调,丫环不守夜,却让个嬷嬷守,嬷嬷难道觉得这合适吗?”文歌抬起头,正色的看着陈嬷嬷道。 “可是,小姐……” “小姐那里,奴婢一定会尽心照料的,自打进了府,奴婢的主子就只有小姐一个,难道嬷嬷还不相信奴婢吗?”文歌沉吟了一下,继而诚恳的道。 “那好吧,你多注意注意,侯府的这些子人真是太过份了,竟然敢这么害小姐!”陈嬷嬷点了点头,想起风浅幽的处境,生出几分怒意。 “嬷嬷也不必太在意,保护好主子才是。” 两个人这里在门外悄悄的说着话,浑不觉得一道人影就这么从后窗直翻进来,风浅幽的窗户是半开的,他手一伸推开窗户便打算悄无声息的进去,忽然听得一阵清脆的铃声,忙收回手,窗户又半合上,身子一翻,疾快的翻上屋顶。 “什么声音?”陈嬷嬷站在门口问了一声,文歌走到里面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便把窗户给合了上来。 “没什么事,许是方才风大了些,嬷嬷去睡吧,奴婢就睡在小姐外屋,没事的。”文歌看了看挂在窗口的细线,没断,只是有些晃,看起来是松了些,铃铛竟有些微微震动。 这风这么大吗?自己方才在外面可没觉得这么大…… 床榻上,风浅幽因为头痛,己是半昏睡下,竟是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那我去睡了,你晚上多惊醒着点。”方嬷嬷再次叮嘱道。 “奴婢会的。” 两个人一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门关上,屋子里一片黑暗,窗户再次被悄无声息的打开,这次伸进来的是一只手,使了个巧劲一扯,铃铛上的线无声无息的被扯断,挺拔的身影就这么从窗外落到屋子里。 一闪之下,人影蓦地出现在床头, 两道森寒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那双修长的手就这么落在风浅幽细嫩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用力…… 刘氏泪眼朦胧的端着煎好的药,看了看大女儿,心疼如绞,咬着牙恨恨的道:“叶儿,你的仇,母亲一定会替你报的,绝不会让你白白的被那个小贱人欺负的。” “母亲,叶儿不要走,叶儿不要去西山家庙。”风琼叶抬起脸,一伸手拉住刘氏的手哀求道,她怎么愿意去西山家庙,一向锦衣玉食的她怎么过得了那种苦日子,所以纵然娇纵,这时候也不敢发横,放低姿态哭求! 她不要离开祈阳侯府,不要去什么西山,那种苦寒的地方,根本不是她要过的日子,她是尊贵的祈阳侯府嫡长女,绝不能去那样的地方。 “叶儿,你先别急,母亲会想办法的,这一次一定叫这个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刘氏怜惜的把药喂风琼叶喝药,一边咬牙切齿的道。 “母亲,这次真的可以吗?不会最后又发落在我身上。”风琼叶烦燥的道。 “放心,母亲这次不会再出差错,叶儿,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茹儿说那个大夫可以治好你的头发,让你切记不可再动怒,一定要平心静气,这对你的病有好处……”刘氏的手怜惜的把风琼叶耳边的一丝落发撸在耳后,心里将风浅幽诅咒了万遍。 “娘,真的可以治好吗?”一听还有希望,风琼叶急道。 “叶儿听母亲的话,就会好起来。”刘氏柔声安慰道,眼底闪过森寒的得意,等过了明天,小贱人一起来,发现脸毁了,看那个死老太婆还要不要为了她压制叶儿! 所谓的去西山家庙,原本就是一个笑话,她还不相信救不下自己的女儿了,这几天先拖一下再说,等贱丫头死了,自己再做打算。 风浅幽是从窒息一般的感觉中醒来的,只觉得喉咙处被憋的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梦中似乎可以看见那一场婚宴,大红的嫁裳染满了鲜血,而自己就躺在血泊中,一边的齐斐玉似乎还扑了过来…… 真实的让她不由自主的轻轻呻吟了一声,带着少女娇软脆弱的声音让坐在她身边,伸手掐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的手不由的稍稍松了松…… 第六十九章 差一点点毁容 “醒了?”黑暗中背光而坐的男子,雕琢般的脸上带着幽深的冰寒。 风浅幽摸了摸似乎有些肿涨的嘴角,眼前景象有些模糊,只觉得眼前人影摇晃,似乎有几个人影同时在一起走动,晕的很。 “你……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事吗?”她似乎呢喃的声音,有些意识不清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她只想远离,可是她现在头晕,只想着好好睡一觉。 “怎么回事?”许是感觉到她的样子不对,修长的人影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顺着她的脸,抚上了她的唇角,却惹来她一阵控制不住的疼痛,但那块炽烈烧起来一般的地方,也多了一分舒服的凉意,急推开他的手:“疼,拿开,很疼!” 她撇撇嘴,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声音轻缓的带着一丝她从未有过的虚弱,糯糯的声音里有她自己不自觉的无助。 她是病了吗?可她怎么能病呢!可是方才很舒服的凉意是什么! 下意识变推为拉,拉住男子的手,他的手很凉,比之一般的人绝对更低几分,但是这让她很舒服,拉过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肿大热烫的唇角,闭上眼睛,几乎是无意识的痛苦的道:“别,别咬我娘,放开我娘!” 娇弱慌乱的惊叫声,宛如春日细语,无声无息的钻入人的心中,让人心神不由的一荡,怜惜涌上。 英挺的男子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半抱着坐起,让她依在他怀里,月光透过纱窗,静静的照在她如玉的脸上,也照见了她菱形的樱唇处,一块可怖的红肿,额头上满是冷汗。 “不要,放开我娘,你们放开我娘。”许是受了惊扰,风浅幽挣扎的厉害起来,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噩梦环饶着她,一双盈动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紧紧闭上,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像是耗尽力气,也无法从恐惧中醒来。 “林嬷嬷,是我错了,是我错信了他人。”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待我,我是您的女儿啊!” “疼,好疼!” 不断的念语隐藏着往事无意识的倾泻而出,这个女孩子从来就是坚韧而倔强的,既便是在那么危险的时候,她也没有落过泪,但是现在她却这么脆弱,莫非在她的心中有着无于伦比的隐痛不成? 俊美妖娆的脸上收敛起阴冷的表情,手指轻摸了一下她的唇角,邪魅的眼底阴晴难辩,伸手从她枕畔取出风浅幽的帕子,就着放在一边的茶水,细致的拭去她脸上的药膏。 待得稍稍她的脸上的肌肤稍稍干了些,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些粉沫在风浅幽的脸上,用指腹轻微的抹开,特别在她唇角处,又特意涂的浓了些。 许是感应到凉嗖嗖的感觉,风浅幽惬意的低唔了一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拿不疼的半半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如同无助小兽找到亲人一般的感觉,很是让人心痛。 俊美的男子凤眸稍稍眯了眯,那张冰雪般潋滟的眼眸里露出几分莹润,把玉瓶扔在一边,放轻动作把她扶着躺下…… 风浅幽这一晚上睡的极不舒服。 起初头痛的难以入眠,而后一切昏昏沉沉的,昏乱复杂的出现许多人的身影,似乎那个让她极其嫉讳的男子又出现了,还似乎有人替她伤痛的脸上抹上凉药,又似乎看到了娘被放狗咬死,最后还见到一张俊美绝魅的脸…… 一切好象是梦,又好象不是…… “小姐,您脸上的伤好多了,太夫人的药膏真不错,昨晚上小姐看起来伤的那么厉害,现在差不多全好了。”听到里面的风浅幽起床的声音,书兰推门进来,替她挂成撒花的帐子,看着风浅幽的脸欣喜的道。 太夫人的药膏好吗? 风浅幽记得上药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但因为太夫人送来的也就没在意,现在看起来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着了道了,不用说,这事跟刘氏有关,唇角勾起冰冷弧度! 目光落在枕边一个白玉雕成的瓶子上,伸手拿起,打开盖子闻一闻,隐隐间就是昨晚上真正安睡前的气息。 昨天晚上的回忆,似真似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神秘人昨天出现了,而且还给自己上了药,之后有些记忆则分不清楚真假…… 她竟想不到刘氏在太夫人身边也有人,而且在太夫人给她的药膏里下了药,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人,自己虽然谨慎涂的少,嘴角那块必然会肿起来!但若是用的多呢,那必是要毁自己的脸! 用太夫人的手,毁自己的容,就算自己真毁了,太夫人难道还会为了自己这个毁了容的孙女去责骂刘氏不成!用别人的刀杀人,果然最是便利。 只是这把刀既然是别人的,刘氏能借,自己为什么不能借呢!水媚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狠戾。 “书兰,昨天这药膏是谁送来的?”扶着文歌坐起,风浅幽问道。 “是太夫人身边的明儿,小姐才回的院子,明儿就把太夫人给小姐的药膏送来,一会小姐还得去谢谢太夫人才是。”书兰还以为风浅幽真的要去谢谢太夫人,特意挑好的说。 “文歌,你认识明儿吗?”风浅幽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的道,镜中的人看起来比昨晚躺下的时候好的多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到肿起的唇角泛着鲜艳的红色,竟似乎比昨天刚从太夫人那里来的时候看起来更红肿了几分。 “奴婢不认识明儿,但是听说明儿的姐姐在二小姐身边侍候,是二小姐身边得力的丫环。”文歌拿起妆台前的梳子,轻手轻脚的替风浅幽梳理起长发。 “不用梳那个斜马坠,就梳个普通的,留点长长的留海。”照了照镜子,风浅幽把几缕黑发翻到前面来,挡在她精致的小脸前面,试了试道。 “小姐,这样不好看,你的脸全挡起来了,而且还显得太刻意了一点。”书兰探过头来看了看,劝道。 “挡起来才好,一会还要去见祖母,好好谢谢祖母的药膏。”风浅幽温柔的道,放下手中的黑发,任它们挡在自己眼前。 的确这显得很刻意,但这正是她需要的…… 第七十章 故意垂落下来的秀发 文歌倒是立时明白了她的主意,拿起梳子替风浅幽梳下一道长长的留海,又替她把两边的乌发打散弄蓬松,然后还垂落了几根下来,用梳子在两边靠了靠问道:“小姐,您看这样如何?” 铜镜中可以看到她大半的脸被遮了起来,只留下半边脸,再加上两边的鬓角也蓬松看起来多了些,若她低下头,没注意的话,谁也不会发现她的嘴角还红肿着。 “这样差不多,祖母这时候应当也起身了,我们一起过去吧。”风浅幽站起身,带着书兰,文歌两个人一起去太夫人的容心阁。 “表妹?”才出院子正碰上洛慕言,那双风流的桃花眼愕然的看着风浅幽被遮的有些看不清眉目的脸,停下脚步,绕着风浅幽转了三圈,才眯起俊眼诧异的问道。 “表哥,是我!”风浅幽无奈的道。 “怎么弄成这样,现在韩国京城流行这个发型?”洛慕言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他长的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这么一伸手还正好。 无奈风浅幽头一偏,这下子正巧打到了她的侧脸。 “啊!”风浅幽不由的疼叫着,一把拍开洛慕言的手,两眸己疼的盛满泪水,嘴角处还肿着,连着那半边脸都有些痛,刘氏这药下的可真足。 “怎么了?谁打你了不成?”洛慕言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一把扯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挑起她留得长长的垂落下来的秀发,看着她红肿的着的唇角,眼底立时闪过怒意。 “祈阳侯府竟然这么对你,走,我带你去理论。”他放下她的秀发,愤而拉着她就要往外院走,看样子是要去找风佐理论。 “表哥,不要去!”她娇嗔道,软软的,有些愧疚的道:“这是我们府里的事,总是劳动表哥,不好的。” 必竟是祈阳侯府的事,洛慕言是不能多干涉的。 “好,我先去看看表姑姑,然后在院子里等你回来,我有事找你!”洛慕言立时想明白这一点,无奈的道。 可能是有了上次让他卖钱的事,有些话说起来自然多了,风浅幽点点头,正巧,她还有事让他帮忙! 太夫人的容心阁 “幽儿,过来,看看这匹缎子怎么样?”太夫人桌面上正放着匹华美的锦缎,竟然还是难得一见的五彩缎,看到风浅幽进来,立时笑着招呼风浅幽过云。 “这么漂亮的缎子,祖母,幽儿还是第一次看到。”风浅幽故作惊讶的拿手摸了摸缎面,轻柔的笑道。 五彩缎一向是宫中的供品,是齐国某一个族群特有的织品,不过齐国是强国,那些族群织成的五彩缎全部送进了齐宫,眼前的这几匹,恐怕是齐国的某位强权人物送来的吧,或者是那位昭王殿下这次带来的礼物。 “幽儿喜欢就送给幽儿吧,回去做套衣裳穿穿。”太夫人心情不错,摸了摸华美的彩缎,乐呵呵的道,回身扶着风浅幽的手在一边的炕上坐下,拍了拍风浅幽的手,慈爱的道:“女孩子家的,怎么能没几套漂亮衣裳穿穿,总穿着这些怎么出席宴会!” 风浅幽身上穿着刘氏替她“新做”的衣裳,跟在太夫人身边的几个眼尖的丫环早看出风浅幽身上这套偏大的衣裳,分明是大小姐前阵子穿过的,就连昨天那套也是大小姐穿剩下来的。 这样的衣裳既不合身,又是旧的,必然有失体面。 “宴会?”风浅幽眨了眨眼,不解的问,“幽儿没有要参加什么宴会!” “怎么会没有,过几天,皇宫盛宴,你就去参加吧,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一直锁在家里呢!也去交交新朋友。”太夫人心情不错,一脸的宠爱,仿佛真的是一个慈祥的祖母在为疼爱的孙女做打算。 一直锁在家里?是一直封囚在院子里吧!而且还是打算一辈子锁死在里面! 这种晚来的慈爱,实际就是另有所图,风浅幽心头冷笑,神色上却不显,微羞的低了低头,叫了一声:“祖母!” “好了,昨天的伤恢复的怎么样,让祖母看看。”太夫人很满意她这种表情,笑着伸手过来想拂开她的秀发看个清楚。 风浅幽却似被吓到了一样,仓皇后退两步,双手慌乱的摇了摇,急道:“祖母不用看,幽儿己好的差不多了。” 她这话答的实在快了点,又实在有些紧张,神情之间虽然在笑,却显得僵硬,再加上仔细看去,那额发很是不自然,仿佛是刻意似的,惹起太夫人的怀疑,抬起有些老花的眼,仔细的看了看风浅幽,脸色冷了下来:“过来,让祖母看看。” “祖母己经好了,真的,不用再看了。”风浅幽柔柔的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来!”太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厉色。 风浅幽迟疑了一下,怯生生的走到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伸手撩起她长长的垂落下来的秀发,立时看到她依然红肿的唇角,居然比昨天看起来还要红,眼眸微眯,立时多了几分荫翳,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一辈子在后院争斗,她怎么会看不懂,昨天这丫头走的时候,脸还没有那么肿,上了药,睡了一个晚上,竟然更严重几分。 但是太夫人一向疑心病重,这时候锐利的目光落在风浅幽身上,多了几分审视。 “祖母,可能是昨晚上睡的晚了一些,所以才这样的,怕祖母责罚,故而……才想出这个……方法!”风浅幽一脸愧疚的道:“祖母不要生气,都是幽儿的错,幽儿今天晚上再不会这样了。” 见风浅幽的表现没有什么异常,太夫人收回目光,淡淡的道:“那个药膏还在不在,给我看看是不是不合适?” 书兰忙从怀里掏出太夫人给的药膏,呈了上去,状似天真的道:“太夫人,我们小姐没舍得多用,还有许多呢!” 文嬷嬷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然后回身对太夫人笑道:“太夫人这都是老奴的不是,是老奴昨天老眼昏花拿错药了,却是小四小姐受委屈了,真是对不起四小姐,老奴这就是拿一瓶合适的,这次绝对会让四小伤势马上好起来。” 第七十一章 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大夫了 两个人是多年的主仆,这句话一说,太夫人立时就明白了,沉下脸点点头,文嬷嬷退了下去,不一会就拿出了另一瓶药膏。 “幽儿先回去吧,多休息休息两天,当心别伤着脸了,把那匹缎子也一并拿了去。”太夫人的道。 风浅幽心中冷笑,这是不想公开处理此事了,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幽儿多谢祖母。” 一众丫环婆子,都悄无声息的交换了眼神,能得太夫人这么看重,这四小姐可真的要翻身了! “去吧,”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看她走到门口又笑着添了一句,“如果要出去请大夫,就去吧,只是先上了药再出去。” “是的,祖母!”抬起欣喜的眼眸,灵动的美眸中蒙起氲氤,立时使她看起来越发的娇媚动人。 “去吧!”太夫人眼中越发的满意,冲她挥了挥手。 待得她们走远,太夫人才收回目光,淡冷的问文嬷嬷:“是谁?” 文嬷嬷立时明白她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答道:“昨天是明儿送去的,老奴刚才也看了看,上面撒了药末,那些药末象是大小姐治头发用的。”之前文嬷嬷曾代替太夫人看过风琼叶的伤。 有些药对正常人是毒,对中毒的人就是解药! 换句话说,这药只有刘氏那边有!不可能是风浅幽自己加进去的。 “竟然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太夫人恨怒的一拍桌子,刘氏这个不贤的,竟然敢这么做,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明儿的姐姐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老奴问了一下,说昨天明儿送药膏的时候,曾经碰到大夫人的丫环,路上稍稍担搁了一些时间,其他也没什么事。”文嬷嬷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后,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五一十的说于太夫人听。 “一会把那个小蹄子拉到外面打个三十杖,就说为奴不忠,背主弃命,让刘氏替我发买了!”太夫人静了静神,冷冷的道。 是该给刘氏一个教训了,刘氏自己的人就让她自己下手,也让她安插的手下看看,她是如此寡情薄义的处置自己的人,敢把手伸到自己的容心阁来,她就斩了刘氏的手臂!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文嬷嬷点点头,替太夫人重新泡了一杯茶送过来。 太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拿着盖子,忽尔问道:“你觉得四小姐怎么样?” “四小姐看起来还算听话,对太夫人也尊敬的很,洛夫人这次放出来也没有闹什么,倒似是认了命一般,现在看起来四小姐倒是好拿捏的,而且四皇子还特意送来了请束,这意思是……”文嬷嬷想了想道。 一番话说的太夫人眸光微闪,沉默了许久才怅然的叹道:“那边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幽儿这样的好相貌,现在还未长成就觉得是个漂亮的美人胚子,长大了还不定怎么漂亮,纵然她以前名声不显,只要稍稍加以修正,必然会嫁入皇家,进宫当个娘娘也是绰绰有余的,云儿以后有这样的姐妹撑着,祈阳侯府只会更发扬光大。” “大夫人这不是还年轻不懂事,有太夫人在,她也没费多少心思,当然不明白太夫人心思,太夫人还需费心教着就是。”文嬷嬷笑着奉承道。 风浅幽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洛慕言也在。 留下书兰照顾洛氏,她带着文歌和洛慕言回了自己的屋子。 “幽儿,你要不嫁了我得了,我把你和你娘接走,这以后就再没人敢欺侮你们了。”洛慕言又恢复了那副风流的模样,接过风浅幽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俊眼一闪调侃的笑道。 “表哥,钱呢?”风浅幽没理他不正经的样子,伸出手笑着讨问道。 “放心,不会少了你的,你看看,你可真是不会算帐的,明明可以拿的更多,却偏偏要这么几个小钱。”洛慕言轻声的叹了口气,颇似为她遗憾,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小个小包,递给她。 风浅幽打开,看到里面竟然都是些散碎银子,都是些一两二两的,知道他是怕她是为了打赏下人,所以全用小面额找开,这么一大叠可真不少,心里满满的感激。 伸手把小包细心的包裹起来,脸上不由的露出放松的笑容,也不恼洛慕言的疯言疯语,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这无心的一眼,宛如秋水横渡,虽然还是微肿着的唇角,明明还只是稚嫩之极的小少女,其中的风情媚态,岂止是美不胜收。 洛慕言的笑容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幽深。 “表哥,我想出去请一个大夫,你陪我出去可好?”风浅幽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把包裹放在桌上,抬头笑问道。 “请大夫,就是那个传说中极会看病的大夫?”洛慕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极为不屑的道,“一个搞的那么神秘的大夫,幽儿真的需要看?这世上欺世盗名的多了去了,表姑姑的病恐怕也不是一般的病,怎么着也得多请些名医看看才是。” “既然那个大夫能说出那样的大话,必是有效的,就算是为了娘,我也得去问问。”风浅幽温柔的答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眸色在洛慕言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冰冷。 好不容易让太夫人答应这事,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机会溜走的! 雅静的小院,青竹交加,看起来倒真象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于这盛世繁华中找这么一处小院极是不宜,小院门紧闭,门外倒是站了不少的人,但是每一个都愁眉不展,正对着门口挂着一幅条陈,上面写了几个字,或许这就是大家所谓的猜不出的谜题! “求医需一两清风,二两云,否则恕不接待!” “幽儿要不要去试试?”洛慕言拿扇子敲了敲手心笑问道。 “所以,这些人全被难住,没有一个人被诊治?”掀起帘子,风浅幽的目光落在等在外面的几个人上,全是青衣小帽,有几个还衣衫褴褛,与想象中那些华衣美服的才子,差的太远了。 “自然,这些人是没能进入小院的。”洛慕言悠然一笑,拿扇子比划了一下眼前的几个人,斜睨了风浅幽一眼。 风浅幽却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帘子,水眸灵动的转了转,问道:“表哥有其他好的方法,可以见到这位大夫?” 第七十二章 交易,齐国昭王 “其实这位大夫对贵族功郧之家另有一套规则,只是价格颇高,而且看了病后,不许别人说出他用的是何方,如何救治的。”洛慕言似笑非笑的眯起桃花眼,“幽儿真的决定想让这位大夫给表姑姑看病?” 一个拿钱看病的大夫,本是十分正常的,但若是拿了高价还要弄这等神秘之事,那就有些颇耐人寻味了,这医术真的可行吗?不是骗子? 水眸眨了眨,对上那对妖炽的眼眸,坚定的笑道:“我还是想请他给娘亲看病。” 挂着的谜面她知道,她要试试。 “好吧,这事我来办,你需要他什么时候进门替你娘看病?”洛慕言笑了,身子微倾,脸凑近风浅幽的脸,呼出的气息轻柔的扇在风浅幽的脸上,令她脸上自得的笑容僵了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既便是开玩笑,两个人似乎也是靠得过于近了点。 “幽儿,你的确很好,真的不嫁给我?只要嫁给我,你那些姐姐,哥哥的,我一起帮你处理了,如何?”他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女子,象她这样看似柔婉怯懦,实则聪慧冷静的,正是他最需要的! 第一次,他当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随着他年岁的增长,逼迫他娶妻纳妾的声音越来越多…… “表哥,接下来我要去购卖些女子的物件,表哥就不必相陪了。”愕然化为嫣然一笑,风浅幽双眼笑成月牙形状。 购卖女子的私人物件,洛慕言就算脸皮再厚也跟不得了,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得跳下马车。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他的意思?好在,他也不急! 看着洛慕言离开,风浅幽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放置在一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眼中闪过一丝幽深和果断,接下来的事,对自己很重要……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这事成功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马车在几个街口转了转,又向另一个大道走去,来到一座华美的府邸面前,门口高大的石狮子昂首咆哮向天,这气势就比其他府邸来的高盛几次。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书兰问道,连沉稳的文歌也不由自主的掀起帘子往外探看。 几个站的笔挺的侍卫排成两行,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门外,就这气势己不是祈阳侯府可以比拟。 风佐是韩国的大将军,竟然还有比祈阳侯府更加威盛的府邸,实在叫人惊讶! “这是齐国的昭王府。”风浅幽收敛起心神,定定神,把手中的一件东西放入文歌手中:“替我送入昭王府,就说我求见昭王!” 谁能想到苍国除了皇宫,最具威严的府邸竟是齐国的昭王府,上辈子齐斐玉曾带她的马车经过,当时齐斐玉咬牙隐忍,掀起窗帘的手指都气的在颤抖,她还曾经安慰过齐斐玉,也曾经为齐斐玉鸣不平,但是现在,她却很庆幸,庆幸还有人比齐斐玉强,可以压着齐斐玉一头。 至少,有了昭王,她报仇的希望更多几分! 文歌接过风浅幽手中的信,把信递给了府门口的侍卫,等了大约一柱香左右的时间,侍卫小跑着出来,冲着文歌点头允入。 马车从侧门进入,停在门口处宽大的停车场处。 风浅幽扶着书兰下了马车,跟着一个管家嬷嬷样子中年女子往里走。 昭王府不但从外观上气势高昂,里面的景至更是处处华美,亭台楼阁十步一景,五步一台,处处打理的细心,满植奇花异草,风浅幽上辈子也进过后宫,却发现这里的景观,竟比韩国后宫还要华美几分,后宫里看不到的珍惜花木,这里也是随处可见,极尽奢华。 若她没记错的话,齐国的这位昭王在这里住的时候不多,但是既便如此还打理的如此精心,可见这位昭王殿下果然如外界传说的那般喜爱奢糜。 两个丫环被留在门外,嬷嬷把她引入一间精美的屋子,屋子里层层叠叠高挑的鲛纱,最里面放着一张拔步床,上面懒洋洋的斜躺着那位传说中的昭王,那位在齐国的权势,直逼他那位同胞兄长齐皇的墨青昭 比女子还要长的青丝随意的半披在床上,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重瓣的紫樱花一层层开放在他紫色的衣袍上,使得那本应暗素的颜色,带上绝丽的华美,仿是古晋代名士的穿法,那种飘飘然的衣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英挺! 半露的胸口,看得出修长的身躯流畅有力,让他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玄豹一般,迷人却又充满危险感。 一双凤眸带着些阴冷魅惑,浓墨般的眸子散出冰冷凉薄的幽光,衫着他完美的俊颜更加邪魅狂戾! 比上次初见他时,更让人震憾! “想要和本王做什么交易?”墨青昭懒洋洋的开门见山道,妖诡的双瞳仿佛带着血腥暗黑之气,虽然俊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但是却让风浅幽有种从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悚,那个传说中直逼皇位的昭王,果然不是假的。 这样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威严,真的有皇帝可以让他低头吗! 听他动问,收敛起心神,风浅幽抬起头柔声道:“想让昭王帮我!”在这样的人面前玩任何心机,都是不合适的,风浅幽没有半点掩饰。 敛去眼底的阴冷魅惑,墨青昭优雅的抬了抬手,咧咧嘴,邪魅的笑道:“风四小姐请坐。” “王爷面前,不敢造次。”风浅幽客气的道。 这一位可不是按理出牌的人,听说齐国有一位美人,自持容颜绝美,想在他自荐枕席,却被他毫不怜惜的拖出去乱棒打死。 “这世上还有风四小姐不敢的吗!”墨青昭挑了挑俊眉,精致的朱唇微扬。 这是指她敢孤身挑战他昭王的威名吗?这次风浅幽也不客气,在下首的椅子上从容坐了下来,既然是合作的,她也不能太弱势了,今天她敢来,就是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说吧!”墨青昭淡淡的道。 “昭王如果帮我,我可以帮你找到四皇子谋逆的证据。”风浅幽摊开来直接把大牌露了出来道。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跟昭王磨蹭,他或者不会有让她掀底牌的时机! 看似平静柔婉的小脸后,是背心处的冷汗…… 第七十三章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墨青昭大声笑道,俊逸的唇角变出嘲讽的弧线,手指一弹,一张放在他面前的纸团,被弹的直射风浅幽:“本王既不是你们韩国的臣,也不是你们韩国的皇,你们窝里那点子事,本王还真不关心!” 纸团弹到风浅幽面前,风浅幽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一挡,力度不大,但是有些扎人的疼。 “王爷真的不关心吗?听说我们四皇子交好的可是北寒国,如果四皇子登上皇位,这韩国的帝京还会不会有昭王府的存在呢!”风浅幽定定神,抬眸,纯净单纯的眸子中带着娇柔的妩媚,言笑盈盈,仿佛刚才没有受到惊吓,而现在说的也只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韩国处在三大强国的中心位置,虽然弱,却也因为三大国虎视眈眈,而安若泰山,若哪一国攻打,必引起其他两国异动,谁也不愿意就此面对强国的铁骑,有一个弱国比邻而居,总比其他强国窥视,让人放心。 至此,四国倒也相安无事。 早有人说,若想把韩国占为己有,除非是从内部让韩国主动依顺过来,若韩国以后投了北寒,北寒就会成为最大的强国,这是其他两国都不愿意见到的! 这么大的一块馅饼放在面前,风浅幽就不相信墨青昭会真的不在乎!唇边不由的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 可是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又如何?齐国的军队足以在齐斐玉还没把韩国送到北寒手里之前,就把齐斐玉从高台上拉下来。”墨青昭懒洋洋的伸手从一边的几案上取了一个葡萄,扔在嘴里,富有磁性的笑容缓缓溢出口,看着风浅幽象是看一个傻子一般! “王爷,难道你不想兵不血刃就得了这韩国一国?”风浅幽水眸猛的瞪大,不敢置信的问道。 “本王更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墨青昭支着脸颊看着眼前脸上不由的泛起懊恼,郁结的绝美小少女,淡薄的唇角一扬:“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他竟这么就堵了自己的话,风浅幽张了张嘴,顿时有种挫败无力感,这人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从他妖魅邪佞的俊眸中,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一个没有弱点的昭王,风浅幽不知道他那位据说是比他才大了没几岁的大哥,是怎么制住他的,又拿什么来要挟他…… 柳眉不紧的紧紧蹙起,是她想错了,来错了吗?不应该啊! 一定是自己那里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水眸深处滑过幽深的坚定,她坚信这些对墨青照是有用的。 墨青昭唇边泛起慵懒之极的笑容,优雅的勾勾手,那双邪魅的俊眸扬起:“过来!” 这个俊美中带着嗜血冷薄之意的男子,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边轻言款笑,一边收割生命! 风浅幽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向这个嗜血的邪魅王者!就算是眼前是尸山火海她也会过去,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怕什么,缓步走到了他面前站定。 “再过来点。”墨青昭笑眯眯的又勾了勾手。 风浅幽又稍稍走近了两步,身子己临近他的榻前,那里伸手可及,己不能再近,抬起长长的羽睫,带着几分疏冷和防备的看向面前邪肆的俊美男子。 “若是以你为交换条件,本王倒不介意吃些亏?”墨青昭邪魅一笑,微眯起脸,修长的手伸出一把拉住她的纤手,把她拉在踉跄一下,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倒去,风浅幽急快的伸出一只手按在他宽厚的胸口,才制住自己下伏之势。 既便是这样,她整个人己堪堪大半的伏在他身上,氲氤的水眸顿时对上了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 一股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但又带着几分熟悉! 他的手顺势搭在她的纤腰上,极是舒适的轻吁了口气,风浅幽甚至觉得他舒服的放在她腰上的手还顺势捏了一把,那双妖异的美眸似笑非笑,极是妖娆! 他动作极快,风浅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己被半拥在他怀里,风浅幽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才只是一瞬间,她蓦地清醒过来,瞪大着美眸恨声道:“晚上来的是不是你?” 果然被自己猜对了,那个夜黑来客就是墨青昭! 墨青昭忽尔心情不错的大笑起来,伸手在她尚有微肿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又勾手挑起她的下巴,顺势抚上她微启的红唇:“若是以你为条件,本王还是愿意交易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但风浅幽就是知道那个半夜翻她窗口的神秘男人就是他,怪不得那人不但给她邪佞嗜血的感觉,又让人觉得诡秘莫测,她早想到这样的男子,除了这位昭王殿下,还会是什么人。 而她就是凭着这个猜想来谈条件的,其实之前己经谈过,但进行了一半,她现在把未完的条件补上。 用力撑在他胸口,她伏下头,俯视着眼前绝美精致的俊脸,眸色变得疏冷凉薄:“我要把害我,辱我的人都拖下九幽地狱!” 手在袖底紧紧握成拳头,任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才轻缓下心头的炽痛! 再生一世,她的心己经变得冷绝了! 看着少女绝然中带着凄烈的眼眸,墨青昭眸底的冷意稍缓,邪肆一笑,缓缓放开了钳制着她纤腰的手,眸光深浅不明:“很好,既然己下定决心,需要本王做什么?” 他其实很想看她可以走的多远…… 顺势推开墨青昭,风浅幽声音坚定而缓慢的道:“我在府外需要王爷的消息帮助。” 不管是对付恶毒的刘氏,还是齐斐玉,况且还有水墨,她需要更多的消息。 而且她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当她的靠山,让她不至于在最重要关口无能为力! 不想自己还未手刃仇敌,自己却再一次死在别人的恶毒谋害中!以她祈阳侯府不得重视的四小姐,还不足以搬动齐斐玉,何况还有水墨那个老奸巨滑的右相! 重生,步步筹谋,她希望自己这一次可以得报大仇!而不会如上次一般只落得身死魂散才知道真相。 血债,终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剑走偏锋,为此,她既便是与魔鬼做交易也愿意! 第七十四章 宫里来的冷嬷嬷 对于墨青昭,风浅幽当然知道危险的很。 跟他交易或者比跟魔鬼做交易更危险! 那双俊美无双的眸子里,看似优雅,实则凉薄狠戾,但风浅幽也相信,自己提出的条件,他会感兴趣。 对于韩国,墨青昭不可能不敢兴趣,否则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来韩国。 从昭王府出来,马车一路回去祈阳侯府,在祈阳侯府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才下马车,就看到太夫人身边的文嬷嬷,一脸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四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奴己经等了您很久了。” “文嬷嬷,是祖母找我有事吗?”风浅幽柔声问道,太夫人最贴心的婆子,连风佐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四小姐,您先跟老奴走,老奴一边走一边跟您说!”文嬷嬷笑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容心阁而去,原来是太夫人之前说起的请宫里的才放出来的嬷嬷的事情,这时候来了,正等在太夫人那里,另外还有两位嬷嬷,这会早就被送到了刘氏那里,但这冷嬷嬷却等着她过去。 据说这位冷嬷嬷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还侍候过太后娘娘,所以太夫人才让文嬷嬷着急着过来找风浅幽。 一个宫里才放出来的嬷嬷?特地为了教养自己?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一抹嘲讽,太夫人这可是真的把她当奇货来养了! 这让她想到一句话,奇货而居,待价而沽。 在容心阁里等着的不只是太夫人,还有风琼茹,一脸温柔的风琼茹,和单独面对风浅幽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看到风浅幽进来,立时站起身,亲亲热热的上前:“四妹妹去做什么,这么忙?祖母和冷嬷嬷都等了很久了,这位冷嬷嬷可是宫里最好的嬷嬷,祖母特地请来教养四妹妹的,四妹妹就算以前没学什么,这会也一定能学好的!” 宫里放出来的嬷嬷一向在各大世家最为吃香,一些有底蕴的世家都会让这样的嬷嬷来教养自己家的女儿,这样才可以让自家的女儿跟宫里一个标准,以后就算是送进宫里,行容行止之间,也会显得规矩得体。 既便不进宫,嫁于他人为正妻,那也是极其出色的。 所以每每宫里有放出来的教养嬷嬷,必然是最受欢迎接的,而这位冷嬷嬷不但在宫里浸渍了几十年,而且还侍候过太后娘娘,在宫里的地位自然不低,太夫人能请到她,可以说没少花心思。 冷嬷嬷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另外的两位嬷嬷,这会己跟着刘氏走了。 对于这位冷嬷嬷风琼茹也是羡慕不己,所以虽然自己的教养嬷嬷己经被刘氏接走了,她还特意留下来看看风浅幽的情况。 吹捧冷嬷嬷的同时也不忘记踩风浅幽几脚。 “劳烦二姐姐帮着接待了,我去替娘找大夫了,却不料待慢了冷嬷嬷。”风浅幽仿佛没听懂风琼茹话里的含义,落落大方的道。 “幽儿,过来见过冷嬷嬷!”太夫人这时候也适时发了话。 风浅幽绕到风琼茹,来到太夫人和一个微瘦的嬷嬷面前,恭敬的道:“见过祖母,见过冷嬷嬷。” “四小姐客气了!”风嬷嬷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嬷嬷,五、六十岁的年纪,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之后,极有气度的道。 看起来对风浅幽还算满意。 太夫人笑的越发的慈祥了起来,对着一边的风琼茹摇了摇手:“茹儿,你也过来!” “是,祖母!”风琼茹及为乖巧的走了过来。 “茹儿还真是懂事,我们府里就数茹儿最懂事,又最有才华,而且向来大度得体。”太夫人一边对着冷嬷嬷称赞,一边对着文嬷嬷示意。 文嬷嬷会意含笑退下。 “太夫人的孙女个个出色!”冷嬷嬷也客气的道。 “全是祖母教育的好,茹儿才知道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风琼茹娇嗔道。 这话说的太夫人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整个屋子因此气氛显得特别的慈孝。 只是这一幕,落在风浅幽眼中,却是浓浓的嘲讽,以往风琼叶最得太夫人的宠爱,而现在风琼茹成了太夫人最看重的人,细想起来,让人齿寒。 在太夫人的眼中,恐怕只有谁的价值最高,才会最看重谁,所谓的骨肉亲情,都是以偷值来衡量的。 太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扬风琼茹,但又把最好的嬷嬷留给自己,看起来今天这事还是有下文的,那自己就静待太夫人的下文吧! 而且还是关系到自己和风琼茹的。 文嬷嬷带着两个丫环进来,两个丫环手里都捧着一个礼盒,分别走到风浅幽和风琼茹面前,丫环打开礼盒,礼盒中精美的饰物,立时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 两套差不多的红宝石头面,耳坠,项链,簪子,还有头面…… 两套看起来似乎是没多大的差异,但风琼茹面前的那套比自己面前的这套多了一朵凤形的牡丹花的簪子。 凤亦尊贵,牡丹也娇贵,这两种合在一起的簪子当然就更尊贵了。 乍看上去,似乎就一个簪子的差别,差别不大,但风浅幽却敏锐的发现,风琼茹的那套上面的红宝石才是由大颗的红宝石切割而出的,而自己面前的那套只不过是边角而己,不但形状不好,而且有几处做工也不精致。 所欺者,是自己被关了八年,什么也不懂罢了! 不过,自己上一世还是水墨最宠爱的女儿的时候,没少得宫里的赏,所以一看就看出了端详。 主料给风琼茹做首饰,边料给自己做首饰,表面上看起来还公平对待,太太人这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 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色中的嘲讽,太夫人这是既想让自己干活,又明显苛待自己了! 心里虽然嘲讽,脸上却是不显,甚至还露出几分喜色。 冷嬷嬷坐在边上稍稍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暗沉的不悦,对于太夫人做的这么明显的偏心,不太乐意。 但这会她也不便说什么。 “这两套头面,就送给你们,过几天你们姐妹一起去参加宫里的宴会,茹儿,你可要照顾好你四妹妹,她还从来没见识过这位的宴会!”看了看风浅幽的反应,太夫人很满意,笑道。 第七十五章 危机,进宫赴宴 风琼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没见过市面就是没见过市面,这些个边角料就把她高兴的找不到北了!还以为能跟自己一样贵重! 太夫人又吩咐了几句,之后风浅幽和风琼茹就分别向太夫人告辞回去。 一路和冷嬷嬷聊着回到雅月轩,谈话间,风浅幽发现这次太夫人倒是没有蒙她,这位冷嬷嬷的确是极其出色的,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皇室宗族的规矩礼仪,一清二楚,而且还特别的耐心,对于风浅幽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 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擅长养身的药膳,这对风浅幽来关于,可是一件大好的事!而且还是她现在正需要的,如果有冷嬷嬷帮着调理,说不定对于洛氏的身体极有好处。 礼仪方面,上一世,水墨为了让她更得齐斐玉的喜欢,特别请了几位嬷嬷训练她,自信一举一动,可以极符合规矩。 回到雅月轩,冷嬷嬷稍稍让风浅幽做了几次之后,也很觉得满意。 三天的时间,转瞬便过去了,一大清早,祈阳侯府便热闹开了,因为风琼茹和风浅幽要进宫参加宴会。 太夫人还特意派了自己身边梳头的丫环过来,替风浅幽梳了一个据说特别好看的发型,之后才让她出门。 风琼茹打扮的极其的出色。 一身鹅黄色的渐染宫裳,起初的浅黄变成淡红,又绣上一圈细碎的牡丹花纹路,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一身裙装尽显妩媚,红宝石牡丹形的头饰在她额心坠出泪珠的珠粒,映的娥眉含春,朱唇含芳,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的舞动,似牡丹雍容艳美! 看着如此娇美的女儿,刘氏极为满意和爱怜,伸手替她挽了挽那丝秀发,眼光随即落在后面出来的风浅幽身上,立时脸上露出几分恨毒,这个小贱人害得叶儿这样,她怎么会饶过小贱人。 “齐嬷嬷,让侍郎府准备了没有?”她压低声音,看着齐嬷嬷森冷的问道。 “老奴己经知会了。”齐嬷嬷被她的眼神看得一哆嗦,急忙点头。 大门口,太夫人满意的看了看梳下留海的风浅幽,一边笑着对风琼茹道:“你素来是个懂事的,出门在外,多帮你妹妹留意些,她没出席过这种宴会,别失了礼。” 风琼茹柔柔的一福笑道:“祖母放心,一会让四妹跟着我便是。”说完目光和刘氏诡异的撞在一起,唇角扬起。 几个人上了马车,风琼茹自和刘氏上了前面宽大华丽的马车,风浅幽上的是后面简朴的小马车,在车里坐定,文歌看了看风浅幽打扮,不解的问:“小姐,为什么太夫人让您这么打扮?” 这样的发型并不适合风浅幽,留海虽然没有那天她故意留的那样长,但是这不长不短的样子,正挡在她那双亦嗔亦喜的水眸上面,精致的五官挡了一半,使她看起来立时减色不少,只颇秀气而己,并不着人眼。 “太夫人并不想让我太着人眼,我最好是风琼茹的陪衬。”风浅幽淡淡的道,唇边抹起淡冷的笑意,不管太夫人心里怎么打算,刘氏又想出什么妖娥子,她现在更需小心才是。 不过看样子,刘氏和太夫人打的算盘不一样! 太夫人也没对她怀什么好意,边角料的红宝石头面会衬的风琼茹的更加华美,身上的衣裳虽然是新做的,但并不是那套绝美的五彩缎的料子,而风琼茹的身上却穿了一套五彩缎的衣裳,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再加上她现在略显清秀的样子,比之风琼茹不管是从气度上,还是从衣饰上相貌上,差的都不是一点两点,从这上面看起来,太夫人似乎处处在为风琼茹铺垫,而且还以踩着自己铺垫的。 如果真的打的是那个主意,她想她会让她失望的…… 对于太夫人的偏心,风浅幽更乐意先冷静的在一边看戏,待得她们以为一切尽在手中的时候,才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冷嬷嬷那边怎么样了?”今天这宫中恐怕不会风平浪静,所以风浅幽觉得自己需要多做一些准备,对于这位从宫里来的冷嬷嬷,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刘氏,都有些忌讳。 既然这府里有人让她们忌讳的人,而正巧这个人又在自己身边,她当然得用起来。 而且她觉得这位冷嬷嬷和自己似乎很合得来,也没有一般宫里出来的嬷嬷那样的傲气,自己和她一说,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有这么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助力,就这一点上,风浅幽觉得还是要感谢太夫人的。 “小姐放心,之前出来的时候,奴婢又去叮嘱了冷嬷嬷一句,冷嬷嬷让小姐放心,她会一直在门口等着小姐。”文歌低声道。 听得事情己安排妥当,风浅幽点了点头,头靠在马车的窗口边,静静的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不疾不缓的行驶着,两边的路上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世家子弟们骑马跳脱的身影,这里通往皇宫的主干道,平时人来人往的也比较多,特别是今天,一些公子小姐全倒这条道上去,不时的可以看到风扬起珠帘下一张张打扮漂亮的粉脸。 街道两边,人群如流,时不时的可以听到外面 马车一路上都很平稳,突然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匹惊马冲着风浅幽的车子拦腰冲了过来,那疾驰而来的惊马,己卷起漫天烟尘,向着风浅幽的马车冲过来,彼此之间相距不过几十步。 外面的人早己惊动,大声的惊叫了起来,被惊动的风浅幽睁开眼睛,正看到窗口外飞驰而来的惊马瞬息而至。 她眸色一紧,伸手一边拉着文歌,另一手拽住车帘,想多没想就跳出车门。 留下来必然是死,跳出去否则还有生路,她小有武艺,从马车上跳下去,既便是伤的不轻,但也未必会死! 文歌这会也的反应过来,伸手半抱住风浅幽,努力一个转身,把自己翻到了风浅幽的身上,然后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声。 而更大的危机就在眼前,风浅幽还没来得及起来,眼前便是放大的马蹄,她们这一摔,竟是极不巧,摔倒了匹奔马面前。 来不及说什么,风浅幽抱着文歌往另一个方向急速的一滚…… 第七十六章 动怒,一再的阻她进宫 看得一辆好端端的马车将要被撞的粉碎,里面小姐带着丫环摔出了马车,而惊马居然还在往她们这边冲过来,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 生死瞬间,一匹马从后面狂奔而至,马上的人骑术高明,手中一件东西猛的挥出,立时奔马停滞在风浅幽身前,高高的马蹄扬起,己是对准了风浅幽的马车,马车夫似乎吓傻了,呆滞的看着这一切,竟是愣愣的没有一点动作。 那人手中是一个绳圈,套住惊马的头狠狠的往边上一拽,斜过惊马前冲的力度,趁着马回首时,马蹄偏开风浅幽的车马,另一手上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有东西撒到衣裳上面,闻着浓浓的血腥味,风浅幽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眼前滚落在地的马头,一时目瞪口呆。 惊惧的惨叫声和着其他人狂乱的嘶喊,己乱成一团,这时刻,风浅幽的心头却奇怪般的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满地的鲜血,抬头看向那匹奔马,那马急奔而去,竟似乎只是意外碰上,连照面也没跟她打上一个!一溜烟绝尘而去。 但风浅幽还是眼尖的看到那个男子衣衫袍袖上一抹淡淡的紫色,那么亮彩的颜色,风浅幽上一世也曾经听说过,那是墨青昭手下最强悍的部队,紫衣军!据说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高手,平时就分散护卫在他的四周,那就是说方才这位昭王也在附近! 眼眸处闪过一丝浓重的暗影,昭王救了自己! “风四小姐,怎么样,可伤着了?”一辆宽大华美的马车停了下来,英俊的四皇子齐斐玉下了马车,发现这里变故的是风浅幽,眼眸微微一收缩,大步走了过来。 “我……我没事……很好!”风浅幽和文歌两个互相扶持着站起,抬起雾茫茫的水眸,额头上遮颜的留海早就被甩到一边,露出她那张绝美灵秀的小脸,单纯中隐藏着媚色,竟是比那日,高台下更美几分。 如此颜色,真是令百花败羞,又是那般清澈的水眸,荡漾出万种风情! 齐斐玉的眸色越发的柔软起来。 “幽儿,怎么这么不当心,行个道还这么东张西往的,这可好连马车也惊着了。”刘氏从前面那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一脸的惊慌怪责,把惊马的责任全推在风浅幽身上,说话间又是长吁短叹,仿佛她是多么的懊恼带着这个出门就丢脸的女儿。 “四妹可是哪里伤着了,要不要回家去再换过一套衣裳再来,这衣裙怕是不能穿了吧!”风琼茹也跟了下来,温柔的道,看着风浅幽染血的衣裳一脸可惜,这一来一回,便是误了时辰,再不可能进得了宫。 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风浅幽掩去眸底的那抹冰冷嗜血,这事必然又是跟眼前这对母女两有关,居然恶毒的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看了看自己衣裙角上的血污,定了定神,抬起雾氲氤的美眸,没有辩解,只落落大方的道:“母亲,女儿这身衣裳是入不了宫了,只能先回去,就请母亲和二姐,多谢给我贴子的人。” 宫里的贴子都有定数,祈阳侯府一向只有两位嫡小姐,所以各得一张,上面都写有名头,风浅幽这次入宫,不可能用的是风琼叶的贴子,那么这多出来的一张,必然是别人给的。 而这个人,她猜是齐斐玉,以她以齐斐玉的了解,惯会做这种顺水人情了! 风浅幽说完,看了看齐斐玉,又低下头,露出几分凄然和苦涩,但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国公夫人不必为难,风四小姐今天入宫,也是难得,怎么可以就此回去,宫里招待都有定额,少了一个父皇也会提问,多有不便。”齐斐玉伸手虚拦了一下,眼底生出几分恼意,他记得己暗中向风佐透过气,怎么风佐一点也不上心。 看看风浅幽平淡无奇的装束,再看看风琼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风佐也太不拿自己的话当话了吧! 刘氏想不到齐斐玉竟然会伸手管这件事,心中恼恨,更想不到的是风浅幽居然当着她的面在暗示,暗示是自己不让她进宫,当下冷了脸,话冲口而出。 “幽儿现在穿成这样,不知道还怎么进宫?就算殿下不在意,我们祈阳侯府也丢不起这个脸。” 风浅幽没有动,微微垂落下来的长睫,掩去眸底的一抹嘲讽。 这是想让她回去了,那她就偏不如她们的意思,这里是大街,来来往往的人多,刘氏不依不饶的要让自己回去,实际上己是逆了齐斐玉的意思,齐斐玉既然站出来,那就己是他的脸面问题了。 “刘夫人,这匹奔马来的可真是时候,方才看到它就在四小姐马车转过弯的时候出现,莫不是一直候在这里的不成?”,见刘氏竟然敢拒了自己的意思,齐斐玉心中生出几分恼怒,冷声道。 原本他就因为风佐没给自己实信,心头不喜,风浅幽进宫的贴子还真是他送的,这会刘氏当着他的面,不让风浅幽进宫,在齐斐玉看来,就是刘氏故意的驳自己的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氏敢这么说,齐斐玉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这话说的不但凌厉,而且没有给刘氏半点脸面。 齐斐玉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看向凌母女的眼中多了几分怀疑,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刻薄寡恩的事了,如果这事是真的,刘氏就实在是太过恶毒阴狠了,竟然趁着宴会的时机想害死这位风四小姐,这真是天理难容! 这话噎的刘氏差点吐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齐斐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匹马的确是守在一边,等着风浅幽的马车露头就冲过来的,照刘氏的想法,风浅幽身份低贱,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有人为她讨公道不成! 既便太夫人和风佐事后知道了,自己也可以推不知情,反正那回事情也出了,小贱人也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是没什么价值的,太夫人和风佐没那么多的亲情。 可现在事于愿违,小贱人不但逃得性命,而且还激的四皇子站在她这边,话语间还隐含威胁! 虽然她是真的要除去风浅幽这个小贱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人口实,但四皇子这话,她一时却不好接! 因为她心虚…… 第七十七章 换过衣裳,再进宫 “母亲,您别着急,别因为担心四妹妹慌了神,四妹没事,只是身上溅了血迹而己,茹儿想起车里还有一套衣衫,就送给四妹换上,也免得她再回去一趟,一会连宫宴都赶不上。” 风琼茹娇嗔着替刘氏解围,她说的情真意切,围观的众人只觉得她是个懂事的,连齐斐玉看她的眸色没那么寒洌了。 她这是把刘氏方才的言语归于太过于关心风浅幽,以至于失态冲撞齐斐玉! 说完之后,笑盈盈的向风浅幽这边过来。 风浅幽心中暗暗嘲讽,风琼茹果然不愧是最阴险的一个,做足了戏码,只是比演戏,不只是她一个人会的! 见风琼茹过来,风浅幽似乎受了惊吓一般,后退两步,然后惊觉站定,盈动的水眸透出一些紧张,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便如春光中飞翔的燕子,低下头,声音转弱:“多谢母亲,多谢二姐!” 她低头掩面,含泪而退,一副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样子,再想方才刘氏盛气凌人的样子和韩王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轻易的就把风琼茹赢造的关心她的嫡母,嫡姐的形象给打破了,许多人脸带讥嘲之意的看了看风琼茹和刘氏。 不用说刘氏想害嫡女,而这位风二小姐,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 盖棺定论,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话! “幽儿,那就这样吧,你换了茹儿的衣裳,上马车一起走吧!”刘氏虽然恨的暗中咬牙,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知道不能再强逼着风浅幽离开。 “母亲,二姐的衣裳,我穿着有些长!”风浅幽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轻声道,两个人的身材不一样,风浅幽更偏于瘦些,而且身形并未长成,如果穿着风琼茹的衣裳的确是极不合适的。 “那又如何,就先穿着吧,现在又没其他衣裳可换,茹儿的衣裳比你身上这身更好些。。”刘氏皱皱眉,不耐烦的很。 同是侯府嫡女,一个的备用衣裳,也比更一个好些,围观的众人越发的觉得刘氏刻薄。 “是,母亲!”风浅幽这次不再多说什么,听话的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衣裳,没人注意到,她把上面的一个香囊极快的收入怀中,然后才乖巧的走向马车。 刘氏母女分明是不怀好意,她自己小心一点,也是有备无患! “小姐,血……好多血……车帘上!”扶着她的文歌忽然指着车帘惊叫起来。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向停在路边的小马车,都看到了映在车帘上的几道殷红的血迹…… 进宫赴宴,见血是不吉利的,而且还有失体面,这辆马车也是要换掉才是! “母亲,能不能让人再回去领一辆车子来,这辆车恐怕是不能乘了!”风浅幽回头看了看车子,转头对正要回自己车上的刘氏道,没人看到她眼底的那丝冷意。 计划失败,在众人讥嘲的目光中,又一次次被风浅幽缠住,刘氏一时有些忍不住,当下冷了脸道:“不就是帘子上有血吧,扯下去就是。” 只是帘子上有血吗?风浅幽咬咬唇,目光低下落向一边的车轮,齐斐玉随着她的目光一看,那里车轮处的血迹更加鲜艳夺目! “刘夫人,四小姐参加宴会不准备衣裳的吗?”齐斐玉皱了皱眉,星眸一眯,冷声发难道,进宫的贴子还是他给的,这不是明白着打他的脸么! “殿下,我……因为幽儿第一次参加宴会,所以准备的不够……”刘氏虽然恨不得撕了风浅幽,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合适,脸上堆起僵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管如何,这事不能再追究下去了。 “来人,带四小姐去这边的成衣店取一套合身的衣裳来,四小姐就坐我的车吧,正好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齐斐玉淡冷的道,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转身大步离去,他一向高高在上,哪容别人挑衅他的威严。 “多谢殿下!”风浅幽侧身一礼。 和她的悠然相比,刘氏母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咬牙,僵着脸上的笑容,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个小太监带着风浅幽进了路边的成衣铺! 风琼茹的衣裳,重新又还给了丫环。 风浅幽在店里换过衣裳出来,扶着文歌的手上了齐斐玉的马车,然后低声问跟在后面上车的文歌:“文歌,你还好吗?” 方才文歌可是垫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放心,奴婢皮燥肉厚,就摔疼了一下,其他事倒是没有!”文歌答道。 风浅幽心头稍安,举目看向齐斐玉的马车。 看得出车身很厚实,垫得软软的,最里面的榻上放着一条白狐狸的皮子,坐在上面极是暖和。 看着这条白狐狸的皮子,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悲色! “月儿,这是我打来的狐狸皮,开春就给你做一件皮袄可好?” “月儿,那条狐狸皮被你大姐看中了,可我只有一条怎么办?” “月儿,放心,等以后再有好的,再不给别人!” 深情款款的话就在耳边,只是物是人非,自己早己不是那个被蒙了眼睛,因为看错了人而死在齐斐玉手下的那个痴情的水夕月,不过水心蕊从自己那里费尽心力想得到的,最后还是没得到,依然只是踩在齐斐玉的脚底。 双眸含泪,眼底却慢慢的转为寒冷,齐斐玉,水心蕊,欠她的,她都会讨回来!至于刘氏母女,她也不会放过,那是她们欠风浅幽的。 “小姐……你还好吧?”文歌扶着风浅幽坐下,发现风浅幽的神色有些不对,才低低的问道。 “没死便是大好事!大夫人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怎么着也得回报才是。”风浅幽看着自己的手,笑容凉薄中带着冰寒,那种黑暗的近乎冰封一切的目光,让一向心志坚定的文歌也不由的移开了目光!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可真不好! 怎么办呢?可她就是这么一个凉薄的人…… 进了皇宫,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下了齐斐玉的马车,并再次让跟车的小太监转达她对齐斐玉的谢意,就带着文歌跟着众人一起往里走。 皇宫的盛宴放在御花园里,一群美貌的宫女穿梭其间,抬头看,碧瓦红墙,飞檐陡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极是华美,比风浅幽想象中的还要华丽几分。 韩国建国数百年,能在一众强国环侍中生存下来,不是没有底蕴的。 走了几步路,站在她前面的风琼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凝滞的往前方望去! 那里,有两个熟人…… 第七十八章 上一世的二姐 一棵盛开的花树下,五皇子齐俊玉正在和水墨的二女儿水心雅说话,五皇子的脸几乎是正对着风浅幽的,一眼便能看到。 水心雅身子稍偏,一身银白色的裙装,在风中飘扬,后摆处细碎如花般的宫纱,既便只是一个身影,也让人觉得人比花娇。 右相水墨的二女儿,曾经是自己的二姐水心雅,既便是烧成了灰,她也是认得的。 水夕月小的时候,只是右相府里没有生母的庶女罢了,她曾经被水心雅推下湖,就那一次,她几乎丧命。 而也就是那一次,水墨看到了差点没命的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为此她捡得了一条命! 并且因为容貌倾城而成为水墨宠爱的女儿! 可是那又如何,比起这位娇横的水二小姐,她一个庶女私下里忍受的欺负还会少吗?相比起这位真正的嫡小姐,真是云泥之别,到最后不只自己的性命丢在了四皇子府,还有自己的养母凌氏以及凌氏满门上下的鲜血。 这仇怨她如何不报…… 上一世,她其实并不知道亲娘是谁,只知道自己是水墨的庶女,甚至还是一个被遗忘了的庶女,那一次,她被水心雅推开湖,大难不死让水墨看到,然后把她寄养在二夫人凌氏的膝下。 凌氏自进了右相府,一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自打领养了水夕月之后,对她疼宠有加,把她看成亲生女儿看待,而舅家凌将军府上,也把她看成凌氏真正的孩子,甚至为了她站在了四皇子齐斐玉的一边。 但最后,却被齐斐玉害得满门抄斩,只逃出了表兄凌风。 而凌氏也狼狗活活咬死。 袖下的手狠狠的纂紧,眼中闪过几丝嗜血和狠戾,上一辈子娘亲凌氏可是活活的被狼狗咬死的,就在她上了花轿之后…… 血冰冷的流过自己的经脉,然后再缓缓的流了出来,待得再次抬眸,脸上的神色己恢复了平静。 “五皇子和水二小姐?”似乎看到了什么意外,风浅幽低呼了一声。 随着她的惊呼,风琼茹的目光移了过去,也很巧的看到了这么一对,立时脸色变得不悦起来,右相府己攀附上了四皇子,难不成连五皇子也想攀附了去! “五殿下!”风琼茹快走两步,来到齐俊玉面前,微微一礼。 齐俊玉抬头,目光扫过中规中矩的风琼茹,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身后的风浅幽身上。 换过一身素色衣裙,只在裙角跳跃出几只银白的蝴蝶,简简单单的一身白色衣裙飘然垂顺,一头乌黑的秀发如曜,被额发盖住的脸庞精致可人,纤腰上丝带随风飘风,越发映得眼前的少女临风而拂,气质如仙! 这样的女子,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却流露出极美的风情,齐俊玉清清楚楚记得那日,她对那张明媚中带着清纯的脸,是如何的精致绝美,祈阳侯府是故意掩起她的美丽了,只是既便掩住了那张绝美的脸,那种极美的风华都是无法掩住的。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尚带着稚气的小少女,却流露出极其诱人的魅光! 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齐俊玉对着风琼茹微微一笑:“风二小姐也进宫来了,怎么不和侯夫人一起走?” 才进宫门刘氏就被一群相熟的夫人拉走了。 倒是风浅幽紧紧的跟着风琼茹,让风琼茹很是不喜,但这时候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就在几步外站着的风浅幽,对着齐俊玉温柔的道:“四妹第一次进宫,不清楚宫里的路径,带着她看看,故而不敢走太快。” 因为照顾妹妹,所以才跟母亲分别,风浅幽斜睨了她一眼,樱唇娇憨的撇了撇,明澈的水眸中闪过明明白白的嘲讽,这也太假了吧! 收回眸子,却对上另一双英俊带笑的俊眸,风浅幽才发现齐俊玉一直在看着她,马上装做脸一红,羞怯的低下头,仿佛方才那个灵动慧吉的少女不是她一样。 这样的眼神落在齐俊玉眼中,增添了几分趣味,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风二小姐。”水心雅脸上露出极自然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跟风琼茹见礼。 “水二小姐,四皇子妃的身体可好些了,今天有没有进宫?”风琼茹温柔的福了一身,抬眸笑问道。 水心雅笑容微僵,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阴暗,但随即恢复了笑容:“大姐身子还是不太好,太医让大姐一定要多休息,四殿下说这样的宴会,怕会伤着大姐,所以没让大姐进宫赴宴。” “那真是可惜了,听说四皇子妃自来身子强健,怎么嫁了四殿下后,反而就不好了,这以往还真看不出来,还有你那位三妹,多么绝美的一个女子,怎么突然就这么去了,真是让人感叹红颜命薄!”风琼茹掩唇一笑,似乎很是感叹可惜的道。 “人有旦夕祸福,谁能说得准呢,就象你们府上的四小姐,之前不是一直说是疯傻的丫头吗,现在看起来风姿绝美,分明就是一个温雅如玉的大家闺秀。”水心雅脸上的笑容很淡,却没有一丝违礼之处。 风琼茹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侧身看花的风浅幽,带着一股温柔的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府上倒是突然有人好了,可的确是大喜事,现在四妹虽然是好的,不知道会不会也闹个出嫁前夕发病或者病陨的倒霉事呢!” 风浅幽淡冷的站在一边,眸底露出一丝冷嘲,两个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这是说风琼茹对五皇子也有意思了?倒真是有趣,从来只听说风琼叶喜欢齐俊玉,想不到风琼茹,也在肖想那个王妃的位置。 水心雅轻轻笑道:“风二小姐可真会说笑,这种事谁说的准呢,本就疯傻的再出事,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那些一直以为没事的,出点事才是极会让人觉得惊讶,听说四小姐在太夫人的寿宴上可差点出事!” 这种事,早就己经被传得纷纷扬扬!而与之相联系的风琼叶的事,更是让整个祈阳侯府都觉得丢脸。 风琼茹立既脸色微变,神色间不复方才的镇静,看了看一边的齐俊玉,见他只是淡笑着侧过头去,以为没听清楚水心方才的话,才稍稍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出什么事,五皇子殿下,茹儿告辞,先陪四妹去散散心,等她逛完再入席。”风琼茹不想和水心雅这会斗起来,柔柔的道,唇角稍稍咬了咬,小女儿的情态流露无遗,极是诱人! 只眼角露出几分阴冷,方才让风浅幽逃脱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给她机会…… 第七十九章 要灭口,撞见私情 “风二小姐,四小姐请自便!”齐俊玉笑道,目光落在风琼茹的身上,英俊的脸上笑容温雅,“风二小姐可真是一个好姐姐。” 带着几分低沉的嗓音,温和的笑意,以及凝视专注的目光,都表明着这位五皇子似乎对自己很不寻常,风琼茹的脸一红,头不由自主的娇羞的低了下来,看起来颇有一种含情欲语的样子。 一边的水心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侧过头扶着文歌站在一边,皇家出品,果然个个城腹深的很,以前自己倒是没瞧出来,五皇子齐俊玉,也是一个会做戏的…… 不过,这些都眼她无关,他们谁爱演戏,谁去演就是,她是不愿意相陪的。 告别了齐俊玉之后,风浅幽跟着风琼茹进了一条小径,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大片盛开的桃花。 “四妹,我突然想起要和母亲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就在这里等我吧!”风琼茹突然站定了脚步转身对风浅幽道。 “啊!”风浅幽低低的惊叫了一声,因为风琼茹突然站定,她一时收脚不住,撞到了风琼茹的身上,手里却无声无息的多了一颗扣子,一颗从风琼茹衣裳上扯下来的扣子…… 两个人只是稍稍的撞了撞,都没有摔。 “四妹看清楚脚底下!”风琼茹拍了拍衣裳,仿佛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冷声道。 “是!”风浅幽一脸的愧意。 “我先走了!”风琼茹一脸不悦的绕过风浅幽,转身往外走去。 风浅幽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面前的这一片桃林中。 很美的桃林,淡淡的粉色连缀成片,仿佛天地间都是那一片片粉色妖娆的花瓣一般,风吹过,落英缤纷,时不时的飘落,远远望去似乎天下落下的一大片朝霞一般,桃花散出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 看到这样的美景,风浅幽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恼,也没理会己经往回走的风琼茹,缓步走入了桃林中,她以前虽然得水墨宠爱,后来齐斐玉又表示会娶她为正室,但很少参加宫宴,既便宫里有贴子里,每每都会落到水心蕊,水心雅的手里。 因此对这皇宫并不熟悉。 缓缓的桃树少了起来,一片林子似的变成两行树木,远远的看到一间宫殿,隐于桃花飞红之间,檐角高挑,望之优雅。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文歌明显的觉得不安,这里太宁静,安静的只听到鸟语的声音。 “好。”风浅幽也觉得不对,停住脚步,柳眉微皱,看了看那边的宫殿,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清静的宫闱,而且最主要的里面仿佛一个人也没有,看那宫墙新刷,檐角金黄,也不象是冷宫之类破败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离宫门口也不远,所谓冷宫自然是在皇宫的某一个冷僻角落,怎么可能落在此处,这样说起来这宫殿的确有些诡异! 这会也走了一阵子了,看来路,那位一直扮着好姐妹的风琼茹竟然还是人影不见。 “文歌,我们回去吧!”她对文歌道,抬头间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还没看清楚是谁,后脑处被狠狠的一击,身子一软,下意识的手抓住一件东西,便倒了下来。 风琼茹居然敢在宫里暗害她! 这是她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想法,看到这么一片桃花林,她竟是大意了…… 风浅幽是在一片低低的笑语中醒来的,摸摸痛的有些发涨的头,侧耳细听了下,女子娇媚的声音和男子粗重的呼吸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一种靡艳的感觉。 “玉郎,这么久也没来看我,让我好生想念。”女子娇媚的声音带着些喘息从不远处的纱帐轻幔处飘来。 “娇儿,这不是来了吗!”男子低沉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阵令人听了耳热心跳的声音…… 风浅幽想不到自己再次醒来看到的,听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场景,咬咬唇,神智立时清醒! 在这皇宫中,借刀杀人,最是便利! 眸光微深,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底! 风琼茹竟然如此嫉恨自己,居然在宫里都敢下手,好在这里必竟是皇宫,风琼茹不可能真的打死自己,这是要嫁祸给自己了? 能在皇宫的某个宫殿里私会,当然不会是寻常人,这样的人外面必然还带着侍卫,以防好事被发现,如果那些人发现了自己,以她现在三脚猫一样的修为,碰上就只有死路一条,刘氏母女这一而再的算计她,可真把她当成平生大敌了! 女子的声音极是妖娆:“玉郎,玉郎,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男子的声音。 风浅幽的脸烫的烧起来一般,这两人竟似不知道这是在私会,那么大的宫殿固然没人,但那么大的响声,要是有人走过,岂不是听个正着,难道他们就不怕被人听了去,里面这位女子应当是皇上的某个妃子。 但是里面的男子,风浅幽却听不出是谁! 不是齐斐玉,不是齐俊玉,苍皇的其他几个儿子又都是势弱不争气,她还真想不出谁敢在这宫闱中行这样的事,就不怕被发现没了性命? 当然,风浅幽最担心的不是里面两个人有没有性命,现在最主要的是自己逃得性命,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让那一对男女知道自己在这里,必然不会饶了自己的性命。 让自己死在别人的手下,这原本就是风琼茹恶毒的算计! 伸手扶着一边的桌案缓缓站起,发现自己身处的竟然是一间不大的用幔帐搭出来的空间,周围除了一张桌子再没什么,轻轻移步,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里面的战况虽然热烈,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那里面的人有没有保持着警惕! 这皇宫中的人谁也不能小看! 从风琼茹身上扯下来的钮扣落在桌脚处,风浅幽咬着唇抬步掀起反方向的幔帐往外走,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场所,外面又是一层层叠叠而绕的纱幔,侧耳听了听里面,似乎己经停了下来,有穿衣裳的声音。 吓得风浅幽手中的纱幔一层层落地。 里面似乎正在收拾了一番就准备离开。 而她现在竟然还在离他们不过一箭之地的地…… 头上冷汗微微渗出,纵然她心智坚定,她也不过才是十几岁的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躲到哪里去。 “娘娘,娘娘……”外面传来一个女子急张的叫声,厚重的殿门被推了开来,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才穿上华衣的女子冷冷的问道,脸上还有尚未退却的红晕。 第八十章 危险,智计除宫女 “方才在外面的路上发现有女子的脚印,正是往这里来的,娘娘要不要找找看?”宫女对上华衣女子冷肃的目光,忙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男子锐利的眸子一眯,厉声道,整了整衣袍,站起身大步向外走,然后又冷冷的吩咐女子道,“把一切痕迹处理干净!” 华衣女子怕他生了自己的气,心中恼怒,阴冷的看向宫女,一巴掌狠狠的拍了过去:“没用的东西,还不把人给找出来。” 她长长的指甲滑过宫女白嫩的脸,立时那脸上多了几道血口子。 宫女畏惧主子的威势不敢多言,知道这位娘娘看似温柔,实则心狠手辣,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自己第一个就没命,那里还敢多说什么,带着一个看起来身手不错的太监就扯起幔帐搜寻起来。 这个宫殿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就不相信那个人还能逃得上了天不成! 一道道宫幔层层叠叠,虽然心急的很,但宫女也不敢过于加大动作,这里是皇宫中的禁地,不能损坏一点。 宫门处诡异的一丝轻响,宫女侧耳听了听,细碎的脚步声正在往外,急忙道:“追!” 她额头上己经有虚汗出来,她这时候也后悔,早知道不收祈阳侯府那位二小姐的银票了,原以为只要把那位晕了的四小姐找到,娘娘那边灭了口就行,可是,人怎么不见了,方才还好生生的摆在这里的。 今天若是没有抓住那位祈阳侯府的小姐,娘娘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风浅幽急冲冲的冲入桃花林,慌不择路的往前跑去,她虽然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却也知道自己的脚步大抵会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只希望那个男子发现事有变化,早早的离开。 相比于那个神秘的男人来说,那位宫妃必竟要好对付一起! 神秘男人身份不低,身边必然有身手高强的侍卫,只要那些侍卫出手,风浅幽自知今天绝无生路。 宫妃身份再特别,也不可能把大内侍卫唐而皇之的放在身边,更何况还是这种幽会的事情。 飘渺的裙角有些过长,她伸手一把拎住,揉在一起,丝毫不顾形象的提起狂奔!从怀里掏出的香囊,早就毫不留情的扔在逃跑的地上,那是风琼茹的备用衣裳上的配套的香囊,上面还绣了字的。 在一个转弯处,桃花林里出现一潭湖水,一块大石临水而立,她猛的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咬咬唇,水眸灵动的转了两下,在湖边捡了两块石子,飞快的朝湖边左右延伸出去的两条小径上投去,自己身子一闪,缩起紧依在大石面水的一边。 才收拢身子,就听得自己来路上有人脚步的声音。 在石头后面停了下来,风浅幽听到外面粗重的喘气声。 “你,去那边,快!”宫女急促的声音。 沉重急剧的脚步往一边的小路而去,湖边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但是风浅幽还是听得出一丝压抑的淡淡的呼吸声,那里还有人,方才跑来的脚步,风浅幽听得清楚,一个轻一个重,分明是一个男子和女子。 跟在娘娘身边的当然也不是真的男子,那就是一个太监,跑过的声音正是那个重的,那么守在大石头后面待自己这只兔的就应当是那个宫女了。 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会引来更多的人,但外面那个宫女守着…… 轻轻的咬了咬唇,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扶着一边的石块,缓慢而坚决的站了起来,从石块后面探出了头,朝来路看了看,似乎没发现人,深深的松了口气,从石后面走了出来。 “好啊,原来你竟然躲在这儿,风四小姐,你可真叫我好找!”石头的另一边突然跳出一个宫女,她秀美的脸上有几道血痕,映的她得意的脸有几分狰狞。 “你……你怎么在这?”风浅幽似乎被吓到了,紧张的牙齿也哆嗦了起来,但是眸底却是一片寒洌。 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宫女绕着风浅幽走了一圈,看着她惊惧的样子,越发得意起来:“想不到风四小姐还是个聪明的,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桃华宫?” 一会把风四小姐送到娘娘面前,既有人抵了祸,又在祈阳侯府二小姐哪里拿了赏,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风浅幽似乎吓得脸都白了,那双明媚的眸子里全是哀求:“这位姐姐,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关系,主要是风四小姐就是在那里了,”宫女冷笑道,侧过头来在风浅幽耳边低语,“风四小姐,听了这么久的墙角,难不成还不承认不成!祈阳侯夫人和二小姐可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宫宴上了!” 刘氏和风琼茹!风浅幽垂落的长睫下,闪出一丝森寒。 “这位姐姐,我这里有些钱,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心里冷笑风浅幽脸上却是不显,越发胆怯的退后两步,眼眸眨了眨,似乎要哭出来一般,急急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着她得自洛慕言的一些碎银子。 居然还有银子,宫女越发满意了,伸手去扯过香囊。 风浅幽身子往边上一侧,退在一边之后伸出了一只脚,宫女原本是探过来扯香囊的,哪料风浅幽避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而这会脚下又被狠狠的绊了一脚,来不及收住冲势,尖叫一声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扎入湖里。 看到宫女落水,风浅幽左右一张,立时看到一根放在石头后面的竹竿,拿起来冲着挣扎着想呼叫的宫女,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宫女慌了,想挣扎着爬上来,但身子早被竹竿撑开,想叫,清冷的湖水立时灌了进去,再叫不出来。 极度的恐惶下,她剧烈的挣扎,只是这样的挣扎,使得水更猛的往她的嘴里灌进去…… 待得水面上恢复了平静,风浅幽才扔下石边的竹竿,抹了把汗,稍稍平息了些气息。 她的身子实在太弱,方才装作往后一倾,就差一点真个倾倒在湖里了! 左右看看没人,拎起裙角往没听到脚步声的小径上一阵狂奔。 这里还有危险,她必须赶紧离开…… 第八十一章 绣了“茹”字的香囊 小路的尽头出现一个紫衣绣银丝边的年青人。 如墨的黑发只随意的用一根银色的发带束起,俊美的面容有着魔鬼般的魅惑,高挺的鼻子和艳薄的嘴唇,都镌刻着诡谲,慵懒一笑,瞬间夺人呼吸! “过来。”他向风浅幽招了招手,唇角笑容妖邪!身后桃花树妖炽,桃花纷纷而下。 看到他,风浅幽愣了一下,但随即喘着气毫不犹豫的向他奔了过去,这会其实没有退路。 “就这么相信我?”墨青昭见风浅幽竟然想也不想就冲他而来,邪魅的凤眸一挑,颇为意外的笑道。 “我相信你!”风浅幽站在他身前,大口的喘着气,因为紧张,小小的樱唇透着玉润般的光华,头发零乱,用力的点点头,低声道,不得不相信他,这时候被人追上,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墨青昭终于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纪就这么狠辣,杀人灭口,做起来毫不手软,这会怎么就敢这么相信本王,就不怕本王也来个杀人抛尸。” “早知道有王爷在,这种杀人抛尸的事,我就不做了。”风浅幽终于喘过气来,很正色的道,那因为气喘绯红的小脸映着绝嫩的雪肌,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动人,水眸清澈,妖妖炽美。 “你倒是看得开,这样子也能参加宴席?”墨青昭眯起凤眸。 “全凭王爷做主。”风浅幽微微一笑,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然的道,暗暗却将缩在袖中的手攥紧,她不能错开眼睛,引来他的怀疑,在昭王这么强势,冷情的人面前,任何迟疑,都可能致命。 远处己传来脚步声,追击的听起来还不是一个两个。 “好,那就随本王来吧!”墨青昭哈哈一笑,手一伸,把风浅幽拽过来,几乎是瞬间,风浅幽就被他拥入怀中,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树上,落英纷纷而下,粉色花蔓从空中落下,而小径上早己空无一人。 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英俊高挺的男子出现在小路上,几个侍卫熟练的分开查探,只有男子背着手站在原地,细眯起眼看了看头上的一树桃花。 “殿下,没有人!” “殿下,这里也没人!”…… 几个侍卫纷纷回禀,男子低下头,眯起眼,淡冷的目光落在树下一排纤细的脚印上,很明显,那是女子的脚印,若不是这排脚印,他都以为方才的是一场梦,那个望过去纤瘦的女子是如何淹死一个宫女的。 那时候他隔着湖实在看不清,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子下手如此果断,狠辣,推人入湖,谋人性命,没有半丝迟疑,看她穿着的衣裙很明显是来参加宫宴的大家闺秀,他本己远离,这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的事又岂能让一个女子坏了! 一个黑衣的侍卫从小路的另一头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呈上一只绣着牡丹图纹的香囊,牡丹绣的很精致,只在牡丹的一个小角上,有一个宛若花形的茹字,若不细看,还真以为只是花叶的一部分,可见女子是个秀慧的。 “茹?去查一下,是哪家的千金?”男子接过香囊,看了看,淡淡的道。 “是!”黑衣侍卫应了一声,又从原路跑回。 宴会上,风浅幽换过一身素色蝶纹的衣裳,从侧边悄悄进入,这是刚才墨青昭帮她找来的,墨青昭果然手眼通天,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条相类似的,既便是她自己也以为就是原先那一条。 所不同的是上面绣的蝶舞的位置不一样,好在那时候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文歌之前也被打晕了,醒来后不见风浅幽,而且也不是这前的桃花林,急的不得了,但又不敢声张,只能悄悄打听到宴会的地方,这会正焦急的找人。 看到风浅幽过来,眼眸一亮,就急忙过来,好在她也不鲁莽,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姐,二小姐找您!” “告诉她我在做什么了吗?”风浅幽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边走边轻声问。 “奴婢说小姐在园子里看风景,奴婢是被几位宫女姐姐叫走帮忙的,谁料回来找不到路了,一下子不知道小姐去哪了!”文歌压低声音道。 文歌是个聪明的,与不动声色之间,两个人己对好口词,统一口径! “四妹,过来,这几位小姐想见见你。”风琼茹看到风浅幽竟然毫发无伤的出现在宴会上,眼眸闪过一丝诡异的愕然和阴毒,但随即掩在柔婉的眸色下,袅娜的向风浅幽招了招手。 逃得过一次、二次,逃不过三次、四次,她就不相信风浅幽今天还能好生生的回府…… 风浅幽心里冷笑,风琼茹的心里素质果然好,一而再的计划失算,她依然可以做到淡然无波,只是这接下来的场面,不知道风琼茹还能不能做到这样的淡然无波! “见过几位小姐。”风浅幽过来淡淡的行礼,这些围在风琼茹身边的小姐们是什么心态,她一清二楚。 “这就是你们府上的那位听说关了八年的四小姐,长的竟然还不错啊!”有人借大惊小怪之余故意提关了八年的事。 “可不是,那可是真有名,风侯爷也真个下得了狠心,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有人故作叹息。 一大席的宴会,风浅幽本是坐在风琼茹身边的,愣是被这些茑茑燕燕挤到另一桌上,既便是这样,还惹来那些娇小姐的讥嘲,风琼茹则笑吟吟的在一边看好戏,时不时温婉的替风浅幽解释两句、 “四妹妹现在己经好了,真的,再不会犯那种疯病。” 只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立既有人反对:“风二小姐,你也太善良了,这种病是说好就能好的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犯了,我们还是离她远一些,别一会儿发起疯,伤了我们。” “可不是!” …… 风浅幽没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冷眼一瞥,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水玉寒,眼底闪过一丝幽深,但随即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在另一席面上坐定,水眸转向颇有几分得意的风琼茹,眸光如幽潭冰冷。 说实话,她还真不想跟风琼茹坐一起! 眼角扫处,一个宫女正笑眯眯的拿着一件东西,给各家站在宴席边的丫环们认,从风浅幽这个角度望过去,正看到绣着牡丹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过一道明丽的光彩。 跟在风琼茹身边的丫环落霞似乎也发现了情况,急匆匆的走到风琼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风琼茹脸上顿时露出愕然的表情,抬眼低沉的看了风浅幽一眼,转回头冲着落霞低低的说了两句,落霞点头领命…… 第八十二章 诡异,谁的香囊 “你们几个过来看看,这香囊是不是你们小姐的?”宫女拿着香囊走了过去,示意站在一边的丫环都来看。 几个丫环应声过来看了看,一个个摇了摇头,落霞也拿起来看了看,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随手递给一边的文歌。 这香囊看着象是自家小姐的,但这会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落霞当然不能承认。 “咦!”文歌在风浅幽的暗示下,愕然的低叫一声,但马上伸手捂住嘴,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慌里慌张的把香囊传给另一个丫环。 这神色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宫女笑了,客气的上来问道:“这位姐姐是哪个府上的,看起来倒是面善的很。” 文歌似乎受了惊吓,仓惶的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结巴:“没……没我……我第一次进宫。” “第一次进宫,那可真是巧,”宫女转头问站在一边的落霞,“这位姐姐可知道她是哪位小姐的贴身丫环?” 见文歌吃瘪,落霞当然不会替她隐瞒,伶俐的笑道:“这位宫女姐姐,她是我们祈阳侯府四小姐的丫环,我们四小姐脑子不好,这又第一次进宫,所以她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宫女姐姐不要见怪。”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传说中的疯傻之人,后被祈阳侯关在砌成的高墙内整整八年,听说才放出来没多久,根本不得府里的重视,这香囊看起来很新,用的料子也好,应当不可能是她的。 宫女无心参合祈阳侯府的事,既然这里没有自己找的人,皱了皱眉头正想离开。 “落霞,茹小姐都说我们小姐好了,你怎么还敢说我们小姐脑子不好?”见自己主子被辱,文歌顿时没了怯意,猛的抬眼瞪着落霞道,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府里有时候叫起来更亲热,的确是用最后一个字称呼祈阳侯府的这几位小姐的。 “这种事谁知道呢,方才那几位小姐不是也这样说的。”落霞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茹小姐。”宫女抬起的脚收了回来,两眸幽深的看了看一边正和几位闺秀小姐温柔的聊的起劲的风琼茹,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身上的衣裙处,那里的几颗式样华美的包扣,可不就是她在主子处看到的模样。 不动声色的从一个丫环手中接过香囊,笑着退好下去,走到暗处,对两个站在隐晦处看不清身影的太监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祈阳侯府的二小姐!” 两个太监冰冷的目光透过花架落在风琼茹身上…… 谁也想不到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宫宴,出席的竟然还有齐国的昭王和北寒国的太子。 齐国号称紫衣妖王的昭王墨青昭,这位昭王听说在齐国权势通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据说连齐皇也对他言听计从;另一位同样身份惊人,北寒国的当朝太子寒子风,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太子之位坐的稳稳的。 有人暗中传言,三大强国之中的晋国的大皇子原本也是来了的,但因为路上发生了些事,故而又回去了! 这三位代表的是三大强国,别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就会是韩皇亲自上门相请,也不一定能来,所以既便知道他们在京,也没想到他们会出席。 韩国跟这三大强国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也是因为这样,韩国京城的一大特点,也是在其他国家没有的。 三大强国在这里都有一个落脚处,齐国的昭王府,晋国的皇子府,北寒的太子府,这三座府邸分别处在韩国的京都,可谓是三大国对韩国一国的监视。 但是这三座府邸一年四季很少看到人。 宴会之上居然看到两位强国的实权人物,而且还俊美如此,闺秀们都沸腾了! 绝美中透着慵懒邪魅风情的昭王,一双带着几分妖娆笑意的眸子,固然得了大部分闺秀的眼,但是俊雅中透着冷意的太子殿下,一样也让小姐们芳心大动,相比之下,两位陪同的实权皇子,无论从实力还是从相貌上都显得逊色了起来。 一时间,闺秀小姐们媚眼横飞,含羞带怯的看着坐在当中的两位贵客,生怕被看漏了眼,失去机会,如果能嫁这两位,既便只是一个侧妃,对于自己本家在韩国就是一个超级助力了,而自己也可以永享荣华富贵。 风浅幽饶有兴趣的看着平时文静娇羞的小姐们,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坐在那里的墨青昭,唇角不由的绽出一丝笑意。 又是一些被墨青昭皮相所迷的女子啊!这位昭王看似俊美无双,而且还妖娆多情,实则最是冷血无情 紫色华贵的龙纹衣裳,映得他精致到极处的眉眼,多了一种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邪冷霸气,朱红的殷唇妖娆,精致的脸庞如同雕塑般完美,无可否认,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妖孽,看似挑起的凤眸中淡淡的笑意,风浅幽却能看到里面隐在深处的肃杀和阴戾!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好相于的! 风浅幽正在偷偷的观察他,半空中,两个人的目光撞上,风浅幽樱唇愕然的微张,一副被抓包的心虚模样,倒是让墨青昭心情不错的勾起唇角,拿起手边的酒杯,稍稍饮了半杯,这小丫头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风浅幽的确是心虚了,心虚的不敢再看他,索性去看坐在另一边的北寒国太子寒子风,这位看起来就是一个冷情的,俊挺的眉毛淡淡的露出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热情,就这么目光流转过来,斜睨了风浅幽一眼,目光在她只露出小半张脸上扫了扫,但不动声色的转了开来。 这两个一邪魅一冷俊,倒是极般配的,不知道这两位正面对上的时候会怎么样…… 她这里正眨着盈动的水眸瞎想,一双探索的眼睛意外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风四小姐?” 水玉寒脸带复杂的看着她,那模样竟是比前几天看起来憔悴几分,眼角掩不住的疲倦,这位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水公子,有事?”风浅幽忙收敛起心神,做出一副讶然失措的样子,冷静的收敛起内心的波动,她现在是风佐的第四个女儿,和水相府、和水玉寒没有半点关系,上一世的一切,到最后,早己是恩断义绝…… “你是……月儿?”水玉寒静静的看着她,好半响才说话,眼底有难以掩制的痛苦和挣扎,那种痛苦挣扎,她曾经在水玉寒身上见过,那时候她不懂做为哥哥的水玉寒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但之后水玉寒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既便她想法子去见他,他也是不见的,也因此直到她死的时候,也没再见过他…… 第八十三章 挑唆,热心的王家小姐 当她最无助的时候,想求得这位最疼爱她的哥哥帮助的时候,水玉寒不见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水样的美眸中透着几分惊讶,脸上甚至还微微带着一丝笑意:“水公子,你说的月儿是谁?我并不认识!” 水夕月,上一世自己的名字,可惜,那个一直委曲求全、温柔善良的水夕月己经死了! 她这幅茫然而好奇的样子让水玉寒眼中星辰般的盈亮,缓缓的退了下去,俊眸不由的微微红了起来。 她不是月儿,不可能是月儿,月儿己经死了,不可能再活了,眼前的这位是风四小姐,不是月儿。 怎么可能是她呢!他后来派人去找过,却只找到她的尸体,月儿己经死了,心疼的不能自抑。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可能,他当初一定不顾一切的带走月儿。 “水公子,你怎么了?”风浅幽眨了眨美眸,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什么,我……我认错人了,抱歉!”被一双相似的美眸看着,水玉寒觉得心疼的不能呼吸,微微有些踉跄的转过头,也不待风浅幽再问什么,如同方才很突兀的出现一般,大步往一边走去,消失在风浅幽的视线中。 身后,风浅幽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 “你就是风家的那位四小姐?”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浅幽转过头,长睫扑闪了两下,看着眼前穿着桃花色宫装的少女,迟疑的问道:“你是……” 她肯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热心的女…… “我叫王彩云,是王御史府上的。”王彩云热情的道,手上握着一把团扇,看了看左右,把团扇挡在了自己的脸边,低声问道:“你二姐方才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二姐方才没说什么!”风浅幽眨了眨美眸,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没有,她身边那些人,分明就是听了她的唆使,故意这么说你的,我之前就听到她暗中跟那个小姐这么说的!”王彩云打抱不平的道,“一会皇后娘娘过来,你就去向皇后娘奴隶主告状,我给你做证,保证撕下你二姐那张伪善的画皮!” “算了,这……不太好吧!”风浅幽显得有些胆怯。 “怕什么,你放心,你只要提一提,我就帮着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向皇后娘娘说了,让皇后娘娘给你做主,看你这副样子,长的又这么好看文静,哪里象她们说的是个疯子,这分明是祈阳侯夫人故意害你娘和你才这么说的,让皇后娘娘给你娘正名!” 王彩云一脸正色的道。 这会还提到了洛氏,既便风浅幽不为自己考虑,为洛氏考虑,似乎也应当站出来,趁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向皇后娘娘告状。 “真的能为娘正名?”风浅幽有些意动了。 “放心,有我哪,而且皇后娘娘向来大度,从来不罚人,最喜欢帮人解决这种事情,只要你一提,皇后娘娘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不但为你娘正名,说不定还会让宫里的太医给你娘看病,到时候你娘的身体可就直接好了!” 王彩云越说越起劲,一副为风浅幽作主的样子,这话也越说越诱人。 既便风浅幽起初没什么想法,但是为了洛氏,似乎也应当有些想法了。 居然连自己娘亲生病的事也一清二楚,风浅幽心中冷笑,这事除了祈阳侯府的人,别人还真不清楚。 当然,这一些还不够, 上一世她就知道刘氏和王府的关系,而她更清楚的听齐斐玉说起过皇后娘娘的性子,如果这次她真的照着王彩云说的去做,那么,真的死定了…… 刘氏和风琼叶这是为自己准备了不少的圈套,一个不成又备下另一个,既如此,那就看风琼叶自己怎么钻圈子了…… 心里虽然冷笑,脸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倒是和王彩云轻轻的说起知心话起来,不一会时间,两个人倒是亲亲热热的象是很好的闺密了。 只是这两个人过多的亲热,却让某个妖孽不悦了。 冷哼一声,猛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声音把另外的三个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昭王殿下,这是?”齐斐玉做为主人家,不得不出面张罗,小心翼翼的问道。 “光喝酒实在无趣!”墨青昭慵懒的往后一靠,淡淡的道,“何不找些节目助助兴!” “节目?”北寒国太子寒子风似乎也来了兴趣,“的确应当有些节目,听闻韩国的弓箭不错,莫不如比试一下。” 下场比箭,一试身手,在宴会上也是很寻常的事,只是由寒子风这么一说,齐斐玉和齐俊玉脸上都有几分难堪,什么叫韩国的弓箭不错,其实韩国的弓箭一向暗弱,跟其他两国不能比。 寒子风分明是故意嘲讽韩国,可偏偏他们两个不敢说什么,国力太弱,在这两个人面前,根本没有多少的发言权。 “既然太子殿下有心,就比箭吧!”齐斐玉不得不接口道,一边吩咐人下去准备,不管如何,既然这两位提议了,自不便推辞。 “怎么不见昭阳公主?莫不是公主的长相不佳,故而见不得人?”墨青昭邪魅的挑了挑俊眸,悠然的道,但这话里的意思轻飘的意思,不象是在说位尊贵的公主,倒象是寻常人家的舞姬歌女似的。 这话说的极是无礼,齐斐玉的眸中闪过浓浓的怒意,但却不敢真的顶撞墨青昭,这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修罗王…… “昭阳身子不适,故不能参加!”咬咬牙,忍下这口气,齐斐玉道。 “噢,原来如此。”对于齐斐玉的话,墨青昭似乎还算满意,随意的伸手指了指下面宴会上的一个女子道,“这是哪家的千金,竟然长的如此可人,只是行为有些失礼,方才还慌慌张张的跟个丫环两个偷偷在一边说话。” 随着他伸手的方向,寒子风也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女子站在一边,跟丫环在说着话,其他人基本上都坐着,她这么一站开,其实是很醒目的。 “祈阳侯府的二小姐风琼茹。”见他们两个都注目下去,齐斐玉主动介绍道。 居然就是祈阳侯府的二小姐风琼茹,寒子风的目光深幽起来,唇边一抹冷笑,看起来就是她了! 第八十四章 恶毒,一计不成又成一计 风琼茹并不知道自己己经引起了那几位皇子、太子的注意了! 方才刘氏派人过来问她风浅幽的事情,她也只说不知道。 宫里有人幽会的事,刘氏是在一次偶然知道的,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是谁,但皇宫重地,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是谁看到,恐怕都会被灭口,风浅幽这么陷进去,岂会不死。 可偏偏没有想到,风浅幽居然什么事也没有的出现在宴会的地方。 贱丫头的命可真大! 风琼茹偏过头,看了看和王彩云相谈正欢的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就不相信这次还这么命大。 皇后娘娘最是不喜妻妾相争,更不喜欢世家府里的平妻,主要就是因为皇宫里有几位直逼皇后之位的妃子,可不都是出身显贵,让皇上不得不重视,有机会借机敲打敲打她们,让她们明白谁才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还是挺乐意的。 只要风浅幽一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告状,肯定会惹来皇后娘娘的怒意,并且被皇后娘娘杀杀鸡儆猴。 到时候自己只须在一边看好戏就行! “小姐,有个香囊,好象跟您的有些象。”落霞悄悄的走回来,在风琼茹耳边低语了一句。 她说的就是方才宫女拿着的香囊,那么多人,落霞当然不敢认下。 “香囊?我的香囊在的!”风琼茹看了看自己的腰际,香囊好生生的挂在腰带边,一时间倒是没想到自己另带的衣裳里,也是带着佩饰的。 主要是那套衣裳到现在还在车上,根本没拿出来。 “不是小姐的就好!”落霞也看到了风琼茹衣带上的香囊,松了一口气,宫里的宫女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查香囊的事,但既然跟自家小姐无关,那就最好了。 “先下去吧!”风琼茹吩咐道,目光带着几分钦慕的扫过高坐客位上的两位俊美男子,齐国的昭王和北寒国的太子,特别是那位昭王殿下,那双美眸转过来,带着的妖娆潋滟,几乎让所有在场的世家小姐脸热心跳起来。 比起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出色太多,但风琼茹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进京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不是她们这群世家小姐可以肖想的。 收敛起眸中的火热,风琼茹站起来,走向风浅幽的那一桌,她得再去扇扇火去,一会让风浅幽一定求到皇后娘娘跟前…… “四妹,说的什么,这么高兴?”她袅袅而来,脸带盈盈笑意,一副关切风浅幽的模样。 风浅幽还没有开口,坐在她一边的王彩云斜睨了风琼茹一眼,蓦地站起来为风浅幽打抱不平的道:“风二小姐,你也别故意讽刺风四小姐了,四小姐躲到这里来还不行吗?难不成真要把她逼的来不了宫宴不成。” 她这里怒冲冲声音有些大了,又是站了起来,立时引得前后几桌的人一起看了过来。 正和北寒国太子说话的齐俊玉的目光也淡淡的转了过来。 “四妹,我怎么会故意让她们说这些话。”风琼茹一脸委屈的柔柔辩解,眼底甚至还泛起盈盈的泪光,相比起来她现在更象是被风浅幽逼迫的温柔大度的姐姐模样。 “怎么不是故意的,不然四小姐怎么会被你们挤兑到这里来……”王彩云还想说什么,被风浅幽拉了拉衣襟打断了话。 风浅幽站起来,仿佛没有看到王彩云和风琼茹两个得意的对望,抬起如水般清纯的美眸,瞧着风琼茹婉转的道:“二姐,我没有怪你,你先回位置上去,这是皇家盛宴,若皇上责怪,会让父亲为难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巧坐在一边的人都听到了,旁边的几位小姐看向风浅幽多了几分赞叹,这才是正真的大家闺秀的行为,识大体,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姐妹两个纵有什么嫌隙,这时候解决的确是不适合的。 相比于风浅幽的识大体,风琼茹这种过于温柔的行为,再加上进宫前的传言,就让人多了几分怀疑,齐俊玉眼底闪过一丝幽暗,他虽然坐的不近,但耳力好,正巧可以听到风浅幽甜美娇糯的声音。 祈阳侯府一直有与他结亲的意思。 以前是风琼叶,那个女子,他是真的看不上,哪里是他五皇子府未来主母的形象,倒是现在提出来的风琼茹让他颇为意动,诚然做为当家主母,风琼茹秀外慧中,又大体温柔,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对象。 但是同样,那个纤弱的女子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时之间难以决舍,这事就暂且搁了下来,当然,他也不可能娶这个对他一无辅助的女子当正妃的,最好的方法是两姐妹一起进他的府,这也是他难以决断的原因。 只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风琼茹行为上也是失度的。 风琼茹也发现情形不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还是顺势的顺着风浅幽客气的道:“四妹说的是,方才那些人都是二姐的朋友,说话不好听,实在是我的不是,我这会陪着你,和你说说参加宴会的都是什么人。” 她这个位置正巧在风浅幽和王彩云的当中。 她这里笑吟吟,又是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又是委婉的表示要和她共进退,甚至照应自己的妹妹,打算把宫宴上要注意的事项都要一一说于风浅幽听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心生好感。 如果一会风浅幽说她们姐妹不合,别人也会为她说话。 “你……”王彩云眼一瞪又想说话。 “王小姐,上面的昭王殿下在看你,快坐下。”风浅幽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 王彩云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一对俊美无铸的美眸,只是这双美眸美则美亦,却也阴冷到极点,那双带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仿佛被毒蛇扫过一样,立时让人觉得浑身冰冷,手不自觉和颤抖一下,这次不用风浅幽说什么,立刻乖乖的坐下。 这位昭王殿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俊美中透着妖异的邪冷,凤眸扫来,生生的把温度给降低了几度! 她可真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一会出了事让这位昭王殿下觉查出什么…… 第八十五章 出事了,谁射的箭 安抚下王彩云,风浅幽对风琼茹微微一笑道:“多谢二姐,那二姐就一起坐下吧,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说说话。”顺势把风琼茹按在王彩云的身边。 眼角扫过那边己准备妥当的射箭比赛,方才虽然隔的远,但她注意力放在他们那边,还是听清楚了,应当是那位北寒国的太子提议此事的,而且在之前,那位北寒国太子诡异的目光还特意在风琼茹脸上转了转。 之前虽然有些怀疑,这时候基本上己是确定。 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理会风琼茹若有若无的试探,看向比赛的场地,为了让两位贵客看的更清楚,比赛的场地就放在宴会当中,御花园够大,当中空出来一大片的地面,对面放上红色靶子,不少的年轻公子都去参加了比赛。 看看这个,再想想方才宫女探访香囊的事,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看起来风琼茹要倒霉了! 那边场地上真的很热闹! 墨青昭,寒子风身后也有几个侍卫下了场,时不时的听到叫“好”声,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场面很热烈,起初只是乱射,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这么射可不行,得记录下来,最后加起来看看到底哪一国胜出。 上升到国家层面上,年青人更是谁也不服谁,场面更是沸腾起来。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场地上,谁也没注意到,有人拉开弓,朝着宴会上一名风姿绰越的女子,“嗖”的声射了过来,弓开如满月,箭似流星,直逼风琼茹而来…… 说是迟,那是快,风浅幽忽的上前急拉开风琼茹,大声的惊叫道:“二姐,快闪。”她似乎想去救风琼茹,只是因为手脚实在笨拙,以至于只能稍稍的扯了吓呆了的风琼茹一把,自己倒是摔了一跤,另一边王彩云似乎也想救风琼茹,这时候正拉着风琼茹往她那个方向退。 手忙脚乱之中,两个人的力在无形中抵掉了,但由于风浅幽先倒了地,风琼茹就往王彩云那边稍稍偏过去了一点。 箭似流星而至,“啊”凄绝的惨叫声,而后是“扑通”,“扑通”两个,风琼茹和王彩云先后倒地。 风浅幽伏在地上,似乎真的被撞晕了似的,她身上躺着右胳膊中箭的风琼茹,而在风琼茹前面却是毫发无伤的王彩云,这个造型是很符合风浅幽的设计的,她这时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接装晕! 风琼茹这时候还不能死,让刘氏看着自己一个个女儿废掉,会更让她承受不住! 忽然身上的身量一轻,谁的动作这么不温柔,她甚至听到风琼茹控制不住的尖声呼痛声。 随后身子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那种淡淡的清润的香气和着男子的气息,把她拥在了怀里,而后耳边清润的笑声低低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扫过自己白嫩的耳垂:“狡猾的小丫头!” 闭着眼睛翻了翻白眼,这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精明,当然她也没指望骗过他,所以一点也不心虚! “小姐,小姐。”几个丫环一起叫唤起来,文歌挤过来,一把从墨青昭怀里接过风浅幽,大声急道。 “王小姐,你让让,别压着我们小姐。”落霞脸色不善的过来拉着还压着风琼茹的王彩云,几个人全受了伤,风琼茹直接中箭,风浅幽被压的气息全无,众人的目光当然全落在王彩云身上。 “王小姐,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拉祈阳侯府的两位小姐。”坐在最近的一位小姐提出疑问道,她自觉当时看得清楚,祈阳侯府的两位小姐,拉着手想避开那只箭的,如果没有王彩云搅局,这箭还说不定真不用射到风琼茹身上。 现在那两个都出了事,这事当然就怪责在没出事的王彩云身上。 “我没有,我……我想救玉二小姐。”王彩云张惶着苍白的脸,急道,她父亲虽然是言官御史,但私底下却是祈阳侯府一派的,她怎么敢伤着风佐最看重的二小姐。 “怎么没有,就是你,奴婢方才看到四小姐拉二小姐,你却又反方向的拉二小姐,把四小姐绊倒,你却压在了我们小姐身上。”落霞一口咬定,狠狠的瞪着王彩云。 出了那么大的事,风琼茹肩头的血还在咕咕的冒,落霞哪里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她怎么可能有活路,所以不管看没看清,既然别人这么说了,她当然就咬着王彩云不放。 风浅幽之前一直注意着那个射箭的方向,所以是第一个伸手拉风琼茹的,救助风琼茹的行为大家都看到了,推不到风浅幽身上,她只能全往王彩云身上推。 “岂有些理,什么人如此大胆,到底是谁射的?”齐斐玉这时候也赶过来,冲着场地上怒喝道。 站在场地上的十数人,手持着弓箭俱一片茫然,一时间根本分辩不出这箭到底是从谁的弓箭里射出来的,箭又是一样的箭。 “求四皇了殿下为我们二小姐作主。”落霞猛的跪了下来。 “求四皇子为我们二位小姐作主。”文歌抱着风浅幽也不甘示弱的跪了下来,怀里的风浅幽惨白着一张小脸,真似没了生气一般,也是,两个人的重量狠狠的砸在她身上,她又是最瘦弱的一个,不被砸晕了才怪! 祈阳侯府的两位小姐,一位中了箭,一位砸晕了,这种情况下,纵然王御史是齐斐玉的人,他也不能再包庇了。 “谋害世家小姐性命,来人,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送回王家。” “四殿下,不是臣女,真的不是臣女。”王彩云想不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一时挣扎着狂乱的尖叫起来。 只是上来的两个都是大内侍卫,她又怎么挣得脱,被拖着就往外走,正巧看到急匆匆闻信赶来的刘氏,顿时眼睛一亮,急叫道:“刘夫人,刘夫人,你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人,怎么会害风二小姐。” 她一伸手抱住刘氏的大腿,惶乱的哭求道。 这会刘氏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八十六章 本太子兴趣不大 听得风琼茹受伤,生死未卜,刘氏心早乱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把就要推开王彩云。 那料,她这样的行为刺激到了王彩云,王彩云以为刘氏是不想救自己,更是发急,死命的抱住刘氏,死也不撒手,拉着她的两个侍卫没料到她会抱的这么紧,脚步不停,把刘氏也拖得摔倒在地。 “侯夫人,侯夫人,是你让我陷害风浅幽的,是你让我教唆风浅幽向皇后娘娘告状的,你告诉他们,我真的不可能害玉二小姐。”王彩云近乎疯狂的拉着刘氏急叫,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刘氏承认是让她陷害风浅幽的,她就不会被冤枉陷害风琼茹,也就不会挨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打,纵然不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哄闹声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侧目看着刘氏,风浅幽心底冷笑,果然一急之下,王彩云也是要咬人的。 齐斐玉冷冷的喝道:“回来!” 两个侍卫木无表情的转回身,把王彩云和刘氏一起拖拽了回来。 “祈阳侯府的事,还真是有趣。”墨青昭走过来用脚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风琼茹,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她,然后又嫌弃的转开眼,看向跪着的文歌手中抱着的风浅幽,忽尔大笑着返身坐回华丽的座椅上,邪魅的凤眼一勾,懒洋洋的道。 “昭王对祈阳侯府的两位小姐有兴趣?”北寒国太子仿佛不在意的笑嘻嘻问道,他方才看的清楚,墨青昭走过去,一把拉开上面两个,直接抱起下面一个,这时候又提起另一个,是什么意思? “太子难道不感兴趣?”墨青昭扬了扬眉,神似慵懒的道。 “本太子兴趣不大。”太子寒子风淡淡的扫了扫一脸阴沉走过来的齐斐玉,“本太子更感兴趣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嘛,还不是该罚的就罚,该赏的就赏,本王只关心祈阳侯。”墨青昭懒洋洋的道。 齐斐玉眉头皱得紧紧的,坐回原位,看着被拉回来的两个人,肃着脸问道:“是怎么回事?” “四殿下,是真的,是侯夫人让我干的,方才二小姐过来,也是特意让人误解,只要一会风浅幽上去跟皇后娘娘告状,我就出来做反证……四殿下,您如果不信,可以问侯夫人。”王彩云因为恐惧太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依旧紧张的拉着刘氏做证。 她这会只一心想着自己脱罪,却没想着把刘氏和风琼茹的算计全说了出来。 “王小姐,你说的什么!”刘氏终于缓过神来,气的发抖,坐起来举起手狠狠的就给王彩云两下耳光,语带威协的道,“王小姐这样疯言疯语,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大人着想。” 这时候她也慌了,那还顾得上躺在一边生死不知的风琼茹了。 这个蠢货,当然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说这样的话,早知道自己当初无论如何也不选这个蠢货了! 两记耳光一打,王彩云也终于清醒过来了,惊惧的看了看刘氏阴狠扭屈的脸,又看了看人群外自己惨惶无助的母亲,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四殿下,真的不是臣女,真的不是我。”哭伏在地,她现在只能求齐斐玉,再不敢提刘氏。 “祈阳侯夫人,她说的可是真的?”既然王彩云这么说了,当着众人的面,齐斐玉不得不问道。 “四皇子殿下,王小姐是魔怔了,才会这么乱说,她说的我实不知道。”刘氏断然的一口否认,这种事如果真认了,那可不只是祈阳侯府内部的妻妾之争,更拖上了皇家的面子,敢利用皇后娘娘处理自己后院的事,这就是打皇家的脸。 皇家可以原谅刘氏的狠毒,但绝对不会原谅刘氏利用皇家,就光凭这点,她这个侯夫人就算是当到头了。 只是她的否认,相比起方才王彩云方才失控的话和举动,少了几分说服力,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许多人稍稍一想就明白其中的意味!这位侯夫人,绝对不会干净,这位受伤了躺在地上的二小姐估计也不是一个好的。 “来人,把她们一起拖下去重打三十杖。”齐斐玉冷冷的道,风佐上次犹犹豫豫的拒绝了风浅幽为他侧妃的事,早己让他记恨在心,不只是一个女人的问题,还是风佐到底属意谁,看起来风佐是把棋全压在齐俊玉身上。 借着这个机会,他就是想打的风佐疼而己。 地上刘氏不敢置信的抬起脸,又惊又惧,怎么也想不到齐斐玉会不看在风佐的份上按理出牌,回头看了看自己依然昏迷不醒的女儿,却对上一道水润的目光,那种仿佛怜悯,实则嘲讽的眼神冰冷之极,她一个激灵,忽然觉得抓住了什么。 只是来不及细想,大内侍卫就过来直接拖她。 “且慢,四皇子殿下,老臣来迟,请恕罪。”风佐终于赶到了,急匆匆推开众人,冲了进来,跪在齐斐玉面前,他是韩皇信任的臣子,又是手握众兵的大将,平时本不用这么跪拜齐斐玉的,但这时候人在屋檐下,他怎能不低头。 齐斐玉挥了挥手,侍卫退下。 “祈阳侯怎么来了,快请起。”他脸上淡冷的笑意消失,意态温和的道。 “不知臣妻犯了何事,惹殿下动怒?”风佐一路过来己了解事情的真相,虽然不满刘氏所为,但是必竟她是他的嫡妻,怎么也不能折辱在这里。 到时候丢的可是整个祈阳侯府的脸。 风浅幽的水眸,从长长的眼睫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自己的命又不是命,刘氏母女的命就是命,这男人的心偏的实在让人无语,好在,她也没打算当他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不过这事绝对不是那么好解释的,关系的可不是韩国一国…… “侯爷,夫人的这事,不如一起回禀母后,既然这事关系到母后,我也不能擅自做主。”齐斐玉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彩云的话己反口,要说证据还真没有,索性把事情推到皇后娘娘身上。 这事如果扯到皇后那里,刘氏绝落不得好,风佐不得把姿态放的更低,道:“四殿下,臣女殿前失仪,实是不该当,改天让幽儿带礼物上殿下府里请罪。” 这是己经示弱,并有意答应把风浅幽送进齐斐玉府的意思,也是风佐对齐斐玉的一种妥协,齐斐玉的脸色微微和缓了下来,“既然侯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太过于责罚,侯夫人还是侯爷自己带回去,这……就拉下去,三十大板。” 第八十七章 长短小姐?还是长短夫人? 风浅幽这次不只是冷笑了,而且还生出愤怒的火焰,这个所谓的父亲,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为了护着刘氏这个女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别人为妾,完全没有半点父女情义,连禽兽尚知骨肉舔犊的情义,风佐真是禽兽不如! 人心竟然可以自私偏颇到这种地步! 可惜,自己也不是任人摆布的那个风浅幽了…… 想让自己陪罪,可自己哪里又有什么罪了! “父亲,幽儿无罪可请,还是求殿下先救救我二姐。”心中冷笑,装着才醒来,没听清楚的样子,娇弱的扶着文歌的手站起,先是对着风佐说,而后朝着齐斐玉方面跪下,恭敬至极的开口道。 众人顿时愣了愣,这才想起风琼茹还伤的生死不知。 因为风浅幽先是站起来,然后又马上伏身跪下,这位置却是正对着齐斐玉,但同时也正对着和齐斐玉在一起的几个人,而墨青昭、寒子风、齐斐玉、齐俊玉,这几位不管是哪个都当得起殿下一说。 风浅幽一句含糊的“殿下,”也没有点明是谁,甚至也没看着齐斐玉,一时间齐斐玉也不好接口,而她的话里的意思更是对风佐的讽刺。 一句话把风佐顶的面红耳赤,而偏偏又说不下去,这事谁都看的清,的确是和风浅幽没什么关系,这个所谓的请罪,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一时气氛有些僵住,风佐恨恼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暗恨她是一个没眼力劲的,才醒来就好好休息,乱说什么。 “要救风二小姐啊,来人,把风二小姐拎过来,给本王瞧瞧。”他们这边一时开不了口,墨青昭却是不请自动开了口,修长的手指懒洋洋的指了指风琼茹,从他后面站出一个紫衣侍卫,在风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风琼茹“拎”了过来。 那可是真正的拎过来,直接扯着衣裳的后领子就这么在地上拖了过来。 拖过来往墨青昭面关一扔,拱手回道:“殿下,人己经带到。” 他扔的那个角度极好,身子的一小半在墨青昭这边,另外大半个身子却是横在了寒子风面前,有几滴血还溅到了寒子风雪色素白的衣裳上。 寒子风眼底闪过阴戾,冷哼一声,猛的站起身,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把横在自己面前的风琼茹踢开,甩袖大步转身,带着人怒冲冲的往向外走。 事发突然,从风琼茹被拖过来,再扔下,而后被寒子风一脚踢开,风琼茹惨叫一声,猛的坐起,而后又重重的倒下去,瞬间便完成,那只插在肩头的箭,华丽丽的完成第二次直插的使命,又往下深入一个长度,风琼茹疼的生生的从昏迷中惊醒,惨叫后再次昏倒。 “茹儿!”刘氏心疼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风琼茹,想不到这一扑又扑在风琼茹的箭伤处,这次风琼茹毫无声息,宛如死一样的躺在那里,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快,快叫太医。”风佐急的大叫,这是他最疼爱也最富有期望的女儿,之前还想和水墨那个老狐狸,争抢四皇子妃的位置的,现在四皇子虽然成亲了,但还有五皇子,那也将是五皇子妃了,可不能真的死在这儿。 “四殿下,快,快些救救二姐,二姐和母亲或者是想差了,不是真的想害我。”风浅幽急道,不过这一次她是盯着齐斐玉看的,求的自然也是齐斐玉,必竟他是四皇子,皇帝没来,他处理这事是最合适不过的。 不是真的想害?在场的那一个不是人精,刘氏和风琼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难得的是这位风四小姐,居然这么大度得体,没有在这种场合中表现出一点怨恨来。 言谈举止更是没有半丝差错,说什么这个女儿是疯了关起来的,众人更觉得应当是受了陷害,看刘氏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初祈阳侯府妾室变正室,就知道这位刘夫人不简单。 刘氏恶毒,惨害其他嫡女,这时候果然报应到她自己女儿的身上。 立时对她的痛苦哀号声,也多了几分不屑。 “侯夫人可真是心疼女儿啊!”齐斐玉冷笑道,连坐在一边的齐俊玉看着刘氏也多了几分嫌恶,这样的恶毒女人生下来的女儿,真的可以主持自己的后院,当自己的贤内助,他实在是怀疑! 看起来自己的婚事还得再看看,缓缓才是! “风浅幽,你和茹儿是姐妹,这时候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茹儿被辱,你又能好到哪处。”刘氏恨得咬牙切齿,目光阴森的看着风浅幽,一字一顿的道。 这己经是快暴发的前兆了,语气中隐隐有质问的意思。 可这话说的齐斐玉极其不悦,他己经准备给风琼茹去请太医了,这边才吩咐了小太监一句,却听得刘氏这话,这是打算还在这里闹事了?今天这里皇后娘娘还没来,就是由他主持的,刘氏这么一闹事,那就是打自己脸了。 齐斐玉怒了,冷哼一句道:“祈阳侯还是早些带二小姐回府诊治才是,别一会又牵动母后,惹得母后亲自过问。”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众人,拂袖而去。 “祈阳侯,贵府真是好家教,一个贵妾扶上位的夫人,敢这么当面指责真正的嫡妻生的女儿,可不多见啊!”齐俊玉也站了起来,冲着风佐温和的笑道,只是这语意却绝对不敢让人恭唯。 说完转身离开,竟然谁也不想管这事的意思。 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当权的皇子,既便是风佐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两位皇子都走人了,宴会上其他人立时做花鸟雀散。 而最初的作俑者,那位俊美绝魅的昭王殿下,懒洋洋的起身,绕着风琼茹转了两圈,啧啧的叹息了两声笑道:“真是可惜了啊,如此佳人,以后这两条胳膊可是一长一短,长短小姐?还是长短夫人?当然也可能是长短王妃?” 走在他前面的五皇子齐俊玉听到这句话,立时脸色铁青,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昭王说完,笑哈哈的走到跪伏在地的风浅幽面前,伸出手抬起风浅幽那张含泪嫩白的小脸,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叹惜道:“可惜啊,真是可惜,如此一个绝色佳人,竟是面有菜色,实在是暴殓天物啊!可惜真可惜!” 说完站起身,大摇大罢的晃了出去,身后两排侍卫紧紧相随…… 第八十八章 侯府门前的事非 面有菜色,风浅幽暗中翻了一个白眼,纵然她脸色不太好,显得过于苍白一些,一看就觉得显得有些病容,但怎么也不可能跟面有菜色搭上关系。 风佐看了看墨青昭,又看了看自家明显有些回不了神的小女儿,眉头皱的更越发的紧了起来,昭王这是什么意思? 以墨青昭的身份,似乎不会伸手管这种闲事,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贱丫头,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是不是?”看到几位殿下都走了,刘氏眼睛阴森森的瞪着风浅幽厉声道。 “母亲,这是说什么?女儿方才还想把二姐拉开,可谁料想……会出这样的事情!”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站起,眸色淡淡的道。 刘氏狠毒,时时要致自己于死地,风佐对她又没半点父女情份,她若不自强,恐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你害了茹儿,全是你,你这个贱丫头,看我回府不整死你。”刘氏恶狠狠的骂道,看着自己怀里女儿生死不知的苍白面庞,又是疼又恨。 “母亲,己经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快些替二姐诊治,再拖下去,可真的性命堪忧了。”风浅幽完全不惧刘氏的恨毒,眸色淡淡的道,这样的表情落在刘氏眼中,越发的让刘氏愤恨不己,恨不得扑上来撕了风浅幽。 “夫人,先带茹儿回去治伤才是。”风佐这时候也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几个宫人厌恶的表情,知道刘氏嫉恨怨毒的破口大骂,很不得人心,上前抱起昏死过去的风琼茹,大步向外走,再在宫里停留,真的引来皇后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位皇后娘娘看似温和大度,却实是个心狭的! 一行人,匆匆去了外面,风浅幽上了祈阳侯府新派来的一辆不大的马车上,风佐,刘氏则上了前面那辆大的马车。 相对于前面的大马车,风浅幽这辆更象是那种给家里丫环婆子用的油壁马车,实在是不起眼的很。 前面那辆里的才是夫妻父女,莫不是自己真的不是风佐生的,不然为什么风佐对自己没有半点的骨肉亲情? 风浅幽脑海中忽然呈现出这样的一个疑问,风浅幽难道不是风佐亲生的?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很有诱惑的在她脑海里生根,以至于她扶着文歌的手上了马车,还颦着眉头细细思量! 上一世,自己浑浑噩噩,这一世,可再不能象上一世那样,只到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小姐,一会回去真的没事吧?”文歌见她皱着眉头呆呆的想心事,以为她在担心回府后,刘氏会怎么对付她,当下也有些着急。 方才看刘氏的神情,可不是什么好相于的,怕一会到了侯府没了外人,刘氏会狠了心的下黑手对付小姐,侯府的那几位主子可没人会护着自家小姐。 “不会有事的,侯府的三个嫡女,一毁容,一伤残,就剩下我一个,如果我再有个事,他就少了最有利的棋子。”风浅幽安抚的拍了拍文歌的手,淡冷的笑道。 齐斐玉表示对她有意,齐俊玉虽然没说,但临走时看了自己一眼,颇是意味深长,特别是那个妖孽般的昭王,临走的时候更是临门踹了自己一脚,直接就把自己踹到了风佐的眼里,风佐现在还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了,纵然自己真的不是他女儿,他这会也只能呀牙认着。 当然,她也猜得到刘氏必不会善罢干休,必然是不顾一切的要除了自己,不过自己也是早早的准备了后手的…… 刘氏母女一次次的想害自己性命,她当然不会饶过她们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恩,重生一世,她再不会允许别人踩着自己的鲜血上位…… 马车一路回到祈阳侯府,天色己晚,门口己打起了灯笼。 早有大夫等在那里,风佐从马车上抱下风琼茹,匆匆的和闻讯过来的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就抱着风琼茹去了她的院子,刘氏下了车,对自己身边的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阴森森的瞪了一眼才从车马上下来的风浅幽,转身也急匆匆跟着往里走。 风浅幽才从马车上下来,几个粗使的婆子就围住了她,一个婆子过来,举起浦扇大的手就想狠狠的给风浅幽一个巴掌。 这是想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清理了自己。 风浅幽冷冷一笑,一把抓住婆子的手,狠狠的一甩,冷道:“一个卑贱的下人,也敢在我面前耍狠,滚!” 婆子想不到风浅幽会这么有力,一个不注意就被狠狠的甩出去,头重重的撞在门柱上,立时就撞出了血。 “奉大夫人之命,拿下四小姐。”齐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冲着风浅幽厉声喝道。 “这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一个下人做主了!”风浅幽的目光落在正门处太夫人的身上,脸上扯起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没有一丝温度,无端让人觉得森冷几分。 有几个反应快的婆子己意识到,现在的四小姐己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四小姐了,不由的稍稍后退了几步。 “奉夫人之命,四小姐无端在宫里生事,连累二小姐,至二小姐生死不知,责打四小姐五十大板。”齐嬷嬷冲着边上的婆子丫环厉声的命令道。 刘氏这是打定主意,以势压人,先把风浅幽打死了了事,既便到时候风佐再说什么,打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为了这个死了的贱丫头责罚自己不成! 太夫人站在大门口,仿佛没发现外面的事故,眼眸扫也没扫风浅幽,转过身就要离开。 这是打算不管这边的事了,早就想过太夫人会故意不管自己的事,让刘氏折辱自己,或者会在最后一刻伸手救下自己,这以后当然要让自己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只是,自血海中重生的她又岂会再任人随意摆布。 风浅幽在心中冷冷一笑,目光森寒冷厉! “这就是侯府的规矩?可真让我大开眼界,皇后娘娘还跟我说这府里是有规矩的地方,真真是可笑啊,可笑!”府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 太夫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那是冷嬷嬷的声音。 对于风浅幽的窘迫,太夫人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冷嬷嬷的话,她却不可以不听,况且冷嬷嬷话里还提到了皇后娘娘,这意思是说冷嬷嬷和皇后娘娘的关系也非比寻常了!如果惹得这位冷嬷嬷的不悦,甚至有可能会告到皇后娘娘面前。 “都住手!”太夫人仿佛才发现这边的事故似的,对着如狼似虎的婆子厉声喝斥道…… 第八十九章 桃华宫,宫中的禁地 一个不顾糟糠之妻的渣男人,一个不顾亲情、只讲利益的渣太夫人,一个恨不得把自己和娘全弄死的渣夫人,还有一对狠毒的渣姐妹,再加一个偷母婢的渣世子,生活在这个环境中,真正的风浅幽怎么会有活路! 更可笑的是那个心机深沉,一心算计自己,渣的不能再渣太夫人竟然被一个嬷嬷镇住,不得不回身解自己的围。 虽然这是她早就算计到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太夫人这事己拦了下来,风浅幽便跟着冷嬷嬷回到自己的院子,洗过澡,她就去了洛氏的房间。 书兰己服侍洛氏喝了药,难得的洛氏还醒着,看到风浅幽进来,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温柔的笑颜,伸过手摸了摸风浅幽的头脸,关切的问道:“她们说你去了皇宫,皇宫里好玩吗?” “还不错,看起来挺大的,而且也很漂亮,据说有的宫殿己经有几百年了。”风浅幽顺势拉住洛氏的手,脸温柔的在她手上蹭了蹭,却没有告诉她在宫里发生的惊险的事情。 “是啊,是很漂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洛氏的神色中露出淡淡的伤感。 “娘,我进宫的时候还看到了一片桃花林,很大,里面还有一座漂亮的宫殿。”见洛氏眸色暗淡,整个人看起来没怎么有精神,风浅幽就挑好玩的事说于她听。 “桃花林,宫殿?可是桃华宫?现在住着的是什么人?”洛氏的眸子蓦地冷凝起来,风浅幽甚至从里面看到一股叫做怒火的东西。 娘亲知道这桃华宫里的人? “里面没住人,听说现在是个禁地……幽儿也不太清楚。”为了怕洛氏担心,她只挑了些能说的说。 她让文歌偷偷打听过,据说那边不让人随便进,在宫里算得上是禁地,这也怪不得那双男女会出现在桃华宫。 既然是禁地,当然不让人随便的进了。 “禁地?呵……可惜了,再是禁地又如何,枉费用心!”洛氏眼底闪过一丝明明白白的恨意,这一次风浅幽确定自己没看错。 洛氏的娘家人唯有洛相,但风浅幽也知道洛相并不是娘亲真正的家人,只说她娘家的人己经死绝,除了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洛慕言,对于自己娘家的事,洛氏也从来不提,这让风浅幽对洛氏的过往一无所知。 风浅幽原猜想洛氏的真正出身可能很普通,所以才被刘氏从嫡妻之位拉到庶妻的位置上,而且洛慕言家与娘似乎隔的很远,当时洛氏又和洛相起了争议,把洛相气跑了,否则也不可能让风佐做出这种宠妾灭妻的决定。 把刘氏捧上正妻的位置,还把原来的正妻生生的囚禁了八年。 这样的行为,足以为风佐在受御史参合,官路不顺,可是风佐不但深得韩皇信任,而且还成为了掌握韩国兵权的大权贵,是炽手可热的人物。 这里面是不是也是因为洛氏的出身有问题? 但是现在洛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皇宫她并不陌生,甚至还知道一些皇宫中的隐密,这是说娘以前身份地位并不低?既便是洛氏现在病弱不堪,她还是隐隐觉得这个娘亲甚有风骨,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夫人,老奴来侍候你,让其他人先出去休息吧。”一边的冷嬷嬷突然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洛氏点了点头道。 书兰,文歌明白她们想说体己话,见风浅幽也冲她们点头,就带着屋子里的其他几个小丫环退了出去,并且细心的替她们合上了门,今天冷嬷嬷出言镇住太夫人,让太夫人不得不干预刘氏的指令,她们两个对冷嬷嬷充满感激,故而也信服她的话。 “夫人,今天进宫,小姐差点被害,刚回来的时候,刘氏派人守在门前,要打死小姐,太夫人竟这样冷眼旁观。”冷嬷嬷没有太多的闲语,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风浅幽想不到冷嬷嬷竟然这么干脆利落,把实情说了出来,一时来不及阻止,倒让她说了个清楚,急回头去看洛氏的神色,发现她没有半分惊慌,才心里一松。 洛氏神色淡淡的冷哼道:“祈阳侯府太夫人从来都是利益为先的,她与幽儿没什么感情,那几个才是她的心头肉,今天是不是她的心头肉受了重疮,故而迁怒到幽儿身上了?” “娘真是太聪明了,风琼茹今天胳膊伤了,这以后也别想再用右手。”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刘氏母女一而再的要她性命,那就以血还血吧! 扔下的扣子、香囊都是证据,只要找到一件,风琼茹就不会好过。 风琼茹右手的箭伤本就很厉害,再被那个妖孽闹出那么一出,自己后来又担搁了她一些时间,激走齐斐玉、齐俊玉,使得风琼茹不能快速的得到宫里太医的诊治,这手肯定是不成了。 “幽儿,是娘对不起你!”洛氏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继承了无双姿容的女儿,本应当是华衣美食的,却跟着自己落到这样的下场,怎么不令她心疼愧疚。 “娘,您别伤心,娘从来没有对不起幽儿,娘给了幽儿生命,又护着幽儿这么多年,就是对幽儿再大的好,以后幽儿会越来越好的,刘氏母女敢欺侮我们,我们就把她们打回去,侯爷不在乎我们,我们也不在乎他,等幽儿长的再大一些,就带娘出去可好?”风浅幽眼角不自觉的含泪,眼带期望的看着洛氏。 洛氏一惊,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幽儿想离开祈阳侯府?” 娘这是不愿意了? 怕刺激到洛氏,风浅幽忙转了转话题道:“娘,幽儿以后长大,会嫁人,会离开,放娘一个人在这里,幽儿不放心,娘以后跟着幽儿一起走,好不好?”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说,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带着娘亲离开这个冷血的祈阳侯府。 几句似娇憨又似天真的话,把思绪万千的洛氏说的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笑道:“痴儿,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带着自己娘亲的,到时候幽儿都长大了,娘不要紧的,只要幽儿没事,娘就没事。” “幽儿就要带着娘,反正娘跟着,我才嫁。”风浅幽不依的拉着洛氏的手摇道。 “好,好好,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跟冷嬷嬷说几句话,明天让冷嬷嬷正式教你宫规礼仪,可好?”看到女儿撒娇,洛氏无奈的笑道。 “那幽儿先告退,嬷嬷,娘就先由你来照顾。”风浅幽站起来柔声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起来娘对风佐是真的失望,所以对自己惊世骇俗的话没有过多训导,祈阳侯府,她总有一天会离开。 这里给她一种腐朽一般的气息,整个祈阳侯府都象是烂掉的腐肉一般,让人讨厌的近乎要呕吐! 冷嬷嬷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重新回到洛氏身前,仔细的看了看洛氏的气色,恭敬的问道:“洛小姐,还记得老奴吗?” 第九十章 加价,加到满意为止 这几天洛氏很少有清醒的时间,冷嬷嬷也没机会单独到她跟前,与她有私下说话的机会。 “冷嬷嬷,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当年宫里的大姑姑,如今……”听冷嬷嬷一问,洛氏却是叹了一口气,唇边一丝苦笑。 “如今老奴是祈阳侯府特地从皇宫里,请来教养小姐的嬷嬷!”冷嬷嬷知道洛氏身子不好,醒的时候少,也就没浪费时间,长话短说的道:“夫人就让小姐这么生活在祈阳侯府?祈阳侯府这样的情况,小姐会被吞的血肉不剩的。” “嬷嬷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洛氏苦笑道,她本想着带着幽儿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可是看起来有的人是容不下幽儿。 冷嬷嬷毫不客气的说道:“夫人还是太柔善了,不管如何,您才是这侯府的嫡夫人,现在成了平妻,难道就真的甘心?” 她这是在提醒洛氏,她才是这祈阳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冷嬷嬷眼里写满不满! 洛氏虚弱的眼神一利,眼底闪过一丝恨恼,抬头想跟冷嬷嬷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瘦弱的不堪一握的手腕,立时声音低了下来,笑容越发的苦涩了起来:“嬷嬷,你看我这身子,还能跟刘氏争吗?” “夫人的病,老奴相信一定会治好的,老奴这里有几个调济身子的方子,夫人先用着,虽然不能根治,但效果还是有些的,小姐必竟还小,还需要夫人的守护。”见她不是不争,冷嬷嬷的态度和缓了几分,建议道。 “那就劳烦嬷嬷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必然会护着幽儿。”洛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性子其实极其刚烈,若不是因为病着,又岂会容刘氏如此陷害自己的女儿。 若不是这个刚烈的性子,当初也不会闹到那个地位。 但既便是这样,她也不后悔,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心甘情愿。 “夫人能这么想是最好了,老奴看了这祈阳侯府的形势,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却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冷嬷嬷道。 “你说来听听!”洛氏点点头道。 “什么,那个老乞婆居然插手管这事了?她也不看看茹儿被害成这个样子,她居然还护着那个贱丫头。”刘氏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气的全身发抖。 心腹齐嬷嬷正在向她禀报方才府门口的事。 方才在府门口,之所以这么强霸,当然是因为刘氏猜到太夫人也不会插手管这事的,茹儿不只是自己的希望,也是那个老乞婆的希望。 况且她回府之前,己让人向太夫人表示过,风琼茹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风浅幽。 “是那个宫里来的冷嬷嬷,她站了出来,太夫人才插手的。”齐嬷嬷当时就在现场,看的清楚,是那位宫里来的冷嬷嬷说了话,太夫人才喝斥婆子们的。 “宫里来的奴婢也不过是奴婢而己,居然敢管我们府里的事!”刘氏大怒,只觉得气的七窍生烟,连连道,“来人,去把那个老婆子抓来,重打五十大板。” “大夫人,您别冲动,这可使不得!”一看刘氏要暴走了,齐嬷嬷大急,一把扯住刘氏的衣袖,大声的劝道,“夫人,这可是宫里来的嬷嬷,而且还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或者跟宫里的皇后娘娘关系也很好,您这是要惹祸哪!” “可……我不甘心!”刘氏咬着后槽牙,眼光凶狠的道。 她如何甘心,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昏迷着,一看情形就不太好,她想把风浅幽打死给女儿出气,居然又让那个老乞婆坏了事,这口气,她真的忍不下去。 这么多年在祈阳侯府呼风唤雨的日子,刘氏早己忘记了当初给风佐当外室,当妾室那段被人看不起的日子。 “夫人,您别急,不还有无尘师太吗,您之前不是己经布了后手的吗,如果这次四小姐在宫里出了事就算了,如果不出事,不还有无尘师太?”齐嬷嬷怕刘氏这会真去太夫人那里急忙道。 这话提醒了刘氏,之前无尘师太的事,的确是一着闲棋,更多的是为了风琼叶,风琼叶被太夫人罚去西山家庙去,刘氏怎么肯,一边以风琼叶的身子为拖延,一边找了这个无尘师太,想让她帮着说话,留下风琼叶。 那时候风琼茹就向刘氏提议,给风浅幽设了一个套在里面。 不过因为当时进宫途中,以及进宫之后,刘氏都有布置,并不觉得需要用到这个套,现地想起来却是一个绝佳的法子。 “好,你一会出去,跟无尘师太说说清楚。”刘氏点了点头,觉得是个好法子,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上软的,那个老乞婆向来信这种神佛之说,那就利用这种神佛之说,让那个贱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夫人……可能要加价!”齐嬷嬷为难的道。 “那就加,加到她满意为止!”刘氏恶狠狠的道,她现在只想着为女儿出气,想要风浅幽的性命。 “是,那老奴一会就出去!”齐嬷嬷点头,然后又提醒道刘氏道,“夫人,您先派人去跟四小姐再说一声,免得到时候露出破绽!” 之前虽然说过,但因为是闲棋,其实并没定下日子,但现在却是要提到日程上来了,齐嬷嬷这也是提醒刘氏府里也要布置下来。 “好,我一会就派人去,就让那个贱丫头先高兴一会。”刘氏点了点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昏眯不醒的躺着,她就恨不得把那个贱丫头狠狠的踩在脚下。 这次进宫,自己和茹儿对那个贱丫头的算计不少,但最后出了事的却是茹儿,那个贱丫头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不用说,必然是那个贱丫头使的阴招。 她这里一心一意的恨毒,却没想过自己一而再的算计风浅幽的性命,其心更是毒如蛇蝎…… 不说刘氏这里对风浅幽咬牙切齿,暗地里又设圈套暗算风浅幽,风浅幽这里倒还算平静,从洛氏的屋子出来没多久,就看到文歌领着一个丫环进来。 “四小姐,奴婢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大夫人让小姐这里收拾出一块地方,等无尘师太来的时候,可以帮小姐这里去去邪气,做做法!” 第九十一章 消失了的夏国宝藏 “就回复夫人,我这边必然一切都准备着。”风浅幽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她还真不怕这个无尘师太,只是还需要查一些实证罢了。 丫环应声退了下去。 “小姐,会不会有事?”书兰担心的问。 “能有什么事,左不过又是想害我而己。”风浅幽一边往里走,一边满不在乎的道。 文歌不放心的低声的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二小姐的院子去看看?” 风浅幽唇角弯起嘲谑的笑容,淡淡的道:“不必去那里,且等等,明天就会有消息来!” 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担误,再加上一而再的撞到伤口上,风琼茹的手根本不可能有希望,真不知道该叹惜刘氏心智过于坚韧还是愚不可及,自己的女儿尚躺在床上,她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出气的事。 说话间,风浅幽己伸手推开内室的门,忽然脸色一怔,蓦地停了下脚步,对玉香道:“文歌,你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了。” “是,小姐好好休息,奴婢这就下去。”文歌顺从的点点头,她本就是特意为风浅幽才进的祈阳侯府,自然唯风浅幽之命是从,更何况,自打跟了这位小姐,文歌也发现小姐看似柔弱,实则果断,冷静,更是心服口服。 风浅幽推门进入,反手关上屋门,听得外面文歌的脚步声远离,才转回头看向沉黑的屋子,虽然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墨青昭就在里面。 轻轻的咳了咳,才问道:“可是昭王殿下?” 黑暗中果然想起一阵低沉慵懒的笑声,仿佛带着磁性一般滑过她的耳廓,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屋子里进了个男子还不惊不怕,你的胆子果然不小!” 声音似讽非讽,带着些嘲弄! 风浅幽暗中撇了撇嘴,自己倒想不让进的,有的人就是不请自来,自己不进来又能怎样,难不成自己不进来,他就会走了,再说自己胆子不小又如何?大喊大叫吗?怕是还没等喊出声,就会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的昭王殿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心里虽是腹诽,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容,就近拉过一只椅子坐下,朝着黑暗中发声的地方道:“王爷是个大忙人,既便知道夜入闺房极不相宜,却还前来,必是有事,我又怎么会避嫌呢!” 反正避也避不了,况且经过上辈子的深痛,她己想的明白,这辈子嫁不嫁人,真的无所谓! 要扳倒水墨这尊大佛,或者自己还得陪上性命,又何必去考虑其他有的没的事,名声什么的,在人前她自然需要注意,不能让人用来当作对付她的利器,但是现在,她真的不在意,或者经过上一世的悲剧,她的心己有了些离经叛道。 “还是幽儿说的有礼,本王实在是忙啊!”墨青昭懒洋洋的从一角的暗处走出来,也没走近风浅幽,就抱着胳膊斜靠的窗台的一边,那个懒洋洋的样子,让风浅幽看得一阵无语,这样子哪有一个“忙”字可以形容,从上到下就没看出一个忙字! 这话墨青昭敢说,她还真不敢听,只是她现在也不是跟他讨论这个来的,当下话锋一转,笑问道:“殿下可知道普法庵的无尘师太?” “不知道,有问题?”墨青昭挑了挑俊眉,殷红的薄唇微微一弯,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说这位有名的无尘师太,自身可是有些问题,殿下就帮我查查她的事情?”风浅幽想道,无尘师太的事情,她知道一些,但现在需要确凿的证据。 “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杀了就是!”墨青昭走了过来,冷洌的道,沉暗的夜色中仿佛滑过几道血色。 风浅幽不由的苦笑,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身前的人影,既便只是一个轮廓,也气势冷硬惊人,齐国的昭王从来权势熏天,手染无数鲜血,走到哪里都是血浪涛天,哪里体会得了她一个内宅女子走的的步步惊心。 “今天的事,你要怎么感谢我?”也不待风浅幽说什么,墨青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风浅幽不得不抬头,正对上好双邪魅幽深的眸子,和着背后的夜色,那双美眸,仿佛嗜血一般诡异。 风浅幽甚至觉这个时候若是再从他背后伸对一对幽黑的翅膀她也不会怀疑,来自血腥地狱的修罗王,本来就是诡异、俊美而强大的生物! 轻咬了咬唇,知道今天墨青昭来不只是为了今天的事,他是来要价值的,自己必须表现的有价值,否则对于强大的墨青昭来说,自己没有了交易的价值,那下场必然是可怕的,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冷情和嗜血。 幸好这些,她也是早早有准备的。 努力抬头对上墨青昭俊美邪冷的眸子,风浅幽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不卑不亢的神情道:“殿下如果能得了韩国,相信齐国必然会更强大,而且我还听到一个传言,夏国灭国时,留下了一个宝藏,现在应当还在韩国的境内。” 夏国是一个己经消失了的国家,曾经国力和韩国相当。 原本夏国和韩国的友邦,而且又是相邻,两个国家都是弱国,一起联手才堪堪自保,但现在大多数的国土成了韩国的国土了,十几年前,韩国一夜之间突然灭了夏国,而风佐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了韩国最有名的将军。 三大强国,倒是诡异的没有伸手。 说起夏国,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下意识的别开头,避开他炽炽勾魂的眸子。 上辈子,那位少年神医冰君城就曾经跟她说过,说她并不是水墨的亲生女儿,是水墨的养女,并告戒她小心一点水墨。 而且还说她其实就是夏国的遗孤,好象还和夏国的皇室有关,或者说这跟那个传说中的夏国宝藏有关。 这事她后来问过自己的娘亲凌氏,娘亲也说不知道她亲娘是谁。 这话以往她只是暗中怀疑,当然也不敢向水墨求证,但现却很肯定,否则水墨为什么会这么狠心的对她。 既便不是嫡女,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等自己一上花轿,就催毁了自己所有的后路,分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风浅幽不相信一向神通广大的水墨会对水心蕊的事情全然无知。 这事应当是真的,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水墨利用了自己之后,还眼睁睁的看着水心蕊要自己的性命! 看起来自己要请外祖父查一下自己上一世的身世了,一定是有迹可寻的…… 第九十二章 连人都是本王的 这所谓的宝藏的事,她从水墨的嘴里知道的更多,水墨似乎觉得她会知道这个所谓的夏国宝藏似的,时不时的就在她面前说一些关于夏国宝藏的传闻,然后还会仔细的观察她的反应。 她哪时候很茫然,现在想来应当是水墨在探她口风,这也越发的肯定了自己上一世的身世的确是有问题。 风浅幽倒不是认为墨青昭不知道这事,她只是在表示自己也知道,证明自己的价值,表示自己既便是在深闺,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完全可以帮上墨青昭。 月色从窗口稍稍射入,许是适应了黑暗,风浅幽几乎可以看清他俊眸上每一根若鸦翅般长而光滑的睫羽,既便是她满腹心思,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搜罗了这天地间所有的灵气。 无论是他俊美如刀雕的脸容,还是他蕴含凉意的薄唇都浑然天成,带着他自有的邪冷霸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沉醉。 但沉醉的是别人,她不是,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邪魅的昭王不但无情而且冷血…… “夏国宝藏吗?你知道那就太好了,所以你千万可别让本王失望。”男子含着魅惑般的声音悠悠然极为好听,下巴处的扼住却是没一丝放松,他在看她,风浅幽相信既便没有灯光,他也是看得清她的。 稳住自己的呼吸的同时,她心里也不由的浮现出了果然如此这四个字,的确是果然如此,这财宝的事,水墨也知道,墨青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听说宝藏在韩国,但是这么多年韩国并没找到。 国中不知道有多少探子是其他三大国派出来的,只要这事有些头絮,以墨青昭位高权重的地位,必然也会知道,并且对此感兴趣也是应当,所谓的倾国宝藏,最后必然会落在当权者的手里。 这是她思想了几个晚上才想出来的。 “一定会帮昭王找到那富可敌国的宝藏。”风浅幽淡淡一笑,抹去眼底的痛楚,仿佛这事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紧紧扼住的下巴松了下来,那双修长的大手从她纤巧的下巴处,滑到她才洗过并未束起的长发上,挽起她一缕长长的发丝,轻佻的放在鼻翼间闻了闻,邪魅的笑道:“这个不急,慢慢来,本王不急。” 他低下头,呼吸仿佛都吹在她柔嫩的耳边,娇嫩的耳朵无意识的染起一阵红晕,不自在的偏开些头,故意扯开话题避开这种让人觉得脸红的感觉,随意的问道:“殿下,可知道那位在桃花林中的宫殿是哪位娘娘的?” 两个人实在靠的太近了,近的让她连呼吸都觉的有些吃力,而且他居高临下的感觉,越发让她觉得脆弱,仿佛自己完全掌控在他掌心中一般,特别这个人还是嗜血的修罗王一般的人物,这种感觉很不好。 “那片桃花林吗?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有机会,你可以多去查访查访!”墨青昭终于放开她,站起身淡淡的道,眼底闪过一丝妖娆的亮色,只是风浅幽却看不清楚,那丝亮色代表的是狡意还是杀意。 也幸好,她灵智的觉察到这不是针对她的! 心莫名一动,一句话就禁不住冲出了门:“难道这里面还关系夏国的宝藏吗?” 否则墨青昭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小丫头还不算笨。”墨青昭微微眯起眼,轻笑。 “既然知道夏国的宝藏跟桃花林那边有关,为什么皇上自己不去查?”风浅幽一顿,问道。 她现在迫切想知道自己上一世的身世,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富国敌国的宝藏扯上关系,水墨收养自己莫不是就是为了这宝藏吗? 而这所谓宝藏,她其实觉得很怀疑,哪朝那代灭亡了,都会有倾国宝藏一说,但是又有几个真的存在,真的找得到?不过是有人故意瞎传罢了。 “小丫头,感兴趣了?那就自己去查,若这些都查不好,本王还要你何用。”墨青昭一点也没有为她传道解惑的意思,凤眸眯起,一股子森冷的气势从他身上流泻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风浅幽咬咬唇,知道这位王爷就是一个妖娆冷情的主,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的,但是这次普法庵的无尘师太的事,还是按劳烦殿下。” “连人都是本王的,还跟本王还说什么劳烦不劳烦。”耳边轻忽的一声笑声,风浅幽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急站起身来才想避开,身子却被人强势一带,身子不由自主的落入带他怀抱中,耳边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些慵懒。 风浅幽身子一僵,咬牙暗恨,她只是跟他做交易,而且自己也表示了是有价值的人,他和自己交易不会亏,怎么到现在还是他的人?当然,这话她只敢在肚子里腹诽,还真不敢当面顶撞嚣张冷血的墨青昭,只能默默的瞪着他。 “可是觉得本王可恶?”耳边悠悠然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歉意。 “殿下自来赏罚分明,怎么会做让人可恶的事情!”风浅幽放柔声音笑道,可墨青昭却感觉是黑暗中有萌兽磨牙声音,嘴角在风浅幽看不到的地方翘起。 “之前跟水玉寒说的这么亲热,是想嫁给水玉寒?”他的手抚过她的纤瘦的背部,邪魅的挑起俊眸问道。 风浅幽心头突突一跳,这是看到自己和水玉寒之间的说话了?这位昭王殿下还真是无处不在,自己和水玉寒就这么说几句话,居然也让他看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绝对不可能是赞赏,想了想,风浅幽一脸实诚的道:“不是,听说水相府跟宝藏有些牵扯,扯上些关系,总有好处!” 这的确是风浅幽心中的想法,为了报上一世的仇,她也必须和水墨府上有些关系,至于这宝藏的事,风浅幽肯定水墨知道的会更多。 “哪,齐斐玉呢?”温柔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却让风浅幽浑身汗毛直竖,近乎危险的直觉让她立时回答:“齐斐玉是右相的女婿,又是当朝皇子,后宫前朝都扯在一起,若说韩国还有谁知道宝藏的下落,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故而你勾引他?”笑意溢在耳边,轻柔中带着嗜血。 “没有!”风浅幽立既摇头断然否认,她有多恨齐斐玉,只有她自己知道,能在他面前保持镇定就不错了,哪里会去勾引他! 就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风浅幽眸角一丝不可抑制的莹亮的恨意,昭王忽然觉得满意了。 夜很静,但有一个地方特别的吵,之后有一群人还往雅月轩冲了过来,不过最后还是被挡了回去…… 第九十三章 太夫人的阴暗打算 一大早,风浅幽就听到了陈嬷嬷的禀报,说风琼茹的手伤恐怕很重,据说刘氏当晚想带着人冲到自己的雅月轩来的,但是被风佐拦了下来,看情况,绝不会乐观,否则刘氏哪里会如此失态。 很巧的是,之前风浅幽去请的那位很有能耐的大夫,这个时候也进了祈阳侯府,这里面当然是洛慕言在背后活动的结果,不过才进门就让刘氏给带走了,说是要先给风琼叶和风琼茹看看。 这事风浅幽不急,她在找机会逼得刘氏不得不把这位大夫送到雅月轩来…… 接下来的几天,祈阳侯府倒算是风平浪静起来,只是听闻刘氏那边却是很热闹,说刘氏这几天天天恶梦,总说自己看到了鬼魅,又哭又闹的闹了几个晚上不消停,后来连风琼叶也闹了起来,说她前阵子出了那么多事,全是鬼魅闹的,是中了邪。 然后太夫人那边也说自己病了,让府里的晚辈们都不必早上去请安。 这局面弄的风佐一个头两个大,立时就派人去请无尘师太,顺便依着刘氏的说话,帮每个院子都去去邪气。 祈阳侯府这阵子的确是万事不顺! 府里的几个骄横的主子不是病又是伤,再没人来找风浅幽的麻烦,风浅幽很是过了几天安静沉稳的日子,天天待在院子里侍候洛氏,闲时接受冷嬷嬷的教养,也是自在。 这一天太夫人突然传了风浅幽。 风浅幽应命跟着太夫人派来的丫环去往容心阁,一进门,看到侯府太夫人明显比前几天苍老了不少,才几天时间没见,竟是大了四五岁模样,看起来风琼茹的事对她打击也不小。 也是,两个最负期望的孙女儿没了希望,倒是她这个一向关起来的,还怀疑血脉不正的孙女得了好,怪不得当日刘氏要处置她的时候,太夫人会选择冷眼旁观,风琼叶、风琼茹是她的孙女,自己就是根草,谁想踩死都行。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堆起温柔和婉的笑,既不显得巴结,也不显得冷淡,见过礼之后,关切的问道:“祖母身子可是不好?要不要叫外面那个神医来看看,听说他医术特别高明!” “也不是什么大病,老毛病罢了,再看也是好不了的。”侯府太夫人和颜悦色的拒绝道,抬手接过风浅幽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风浅幽身上,这是孙女是她最不上心的。 虽然她打心眼里不相信洛氏会跟别人生下孩子,但是当时也只有抓住这件事才可以把洛氏打下去,好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事也没。 所以洛相出面来说的时候,她才同意把她们放出来。 可谁曾想到,现在出事的反而是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女,莫不是真如刘氏说的,这丫头就是是不详的。 “祖母的身子怎么会好不了的,那次我去宫里参加宴会,听那位王小姐说起,她祖母身子本也不好,后来还是看好了,听说用的全是大补的好药,祖母,幽儿一会跟父亲说,也全给祖母抓些大补的好药,身体就好看起来的。”风浅幽意似娇憨的说道。 全是大补的补药,还不得把人补死。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王彩云和刘氏什么关系,她早就看得明白,刘氏这是借着风浅幽的手补死自己?刘氏的胆子有这么大,还是风浅幽故意这么说的? “不用那么麻烦,养养就会好的。”太夫人凌厉的眸色从昏黄的眼眸下透出,锐利的看着风浅幽,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可风浅幽仿佛惶然不知一般,抬起眼,笑的越发柔婉、平静。 “祖母身子好了,幽儿才会放心,幽儿要祖母长命百岁才好,千万,千万……别病着。”她那里说着说着,动了真情,明媚的美眸泛起淡淡的泪意,微微有些发红,竟是真情流露了起来。 “幽儿不恨祖母?”太夫人紧盯着风浅幽道。 吸了吸鼻子,风浅幽孺沫的看着太夫人道:“祖母怎么会说那样的话,祖母可是娘亲和幽儿最亲近的人,况且那时候的事……娘亲说祖母也没办法!” 她说咬咬浅淡的樱唇,竟似委屈的要落泪了一般。 “好了,别伤心了,祖母相信幽儿就是,我们幽儿就是一个懂事的,不会因为那些冤枉事坏了自家人的和气。”见她一副真诚的样子,毫不回避自己的问题,侯府太夫人满意的收回锐利的目光,淡淡的安慰道。 说完眉头更是紧皱起! 她和风佐本己商定把风琼茹嫁给五皇子齐俊玉,与把女儿嫁给齐斐玉的水墨,正好势均力敌,可是谁料想风琼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太夫人己经去看过,那手臂是真正的废了,废掉了还是那只最重要的右手,太夫人这两天一直在考虑,五皇子齐俊玉会不会嫌弃风琼茹? 之前把风琼叶换成风琼茹,五皇子也曾经表示满意的,只是说有些事还待再商量,虽然有些推托之意,但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事应当算是成了,不过是五皇子还要祈阳侯府加些筹码罢了。 照两家本应暗中心照不宣的样子,这次齐俊玉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派人过来看看风琼茹才是。 可是此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天,五皇子竟是人影不见,这是不再同意这门婚事了?太夫人只要一想到这事就一头两个大,如果五皇子不娶风琼茹,风佐又怎么能跟水墨斗! 目光落在风浅幽的白嫩的小脸上,眼底露出几分复杂,这府里的四个,就相貌上说,风浅幽的五官比风琼叶还要精致几分,差的只是太过稚嫩,那一日她故意替风浅幽梳出那么长的额发,就是怕她精致的五官居衬的风琼茹失了颜色。 可以想象得到,这般精致的容色,待得长成,该是如何的绝色倾城。 而五皇子之前没把和风琼茹的婚事应下来后,太夫人就和风佐想过要去风浅幽做为风琼茹的陪嫁,一起送进五皇子府,相信这样五皇子必然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但风佐又觉得风浅幽或者也可以进四皇子府,或者既便进了五皇子府也可以得一个高位,总也算是自己的嫡女,一时间犹豫的很,倒是没把这事提出来,但眼下看起来,唯有把风浅幽一起送进五皇子府,五皇子才可以应下跟祈阳侯府的婚事了,必竟风琼茹的手伤了。 “幽儿,那天在宫里可见到五皇子了?”太夫人关心的问道,似乎只是随意的问起,眼角却锐利的捕捉着风浅幽脸上的神情。 “五皇子?”风浅幽愣了愣,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才带着几分茫然的道:“幽儿和二姐进宫门的时候看到五皇子,五皇子正和秦二小姐在一边说着话,二姐上去也说了几句,就和我一起离开的。” 第九十四章 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 “幽儿觉得五皇子怎么样?”侯府太夫人抬了抬眸,看着风浅幽沉默了一会问道。 “五皇子?幽儿不熟……幽儿觉得他对人和善,对秦家的那位小姐和二姐姐一样温和。”风浅幽侧过头状似天真的想了想道。 莫不是水墨还想把自己的二女儿嫁给五皇子?这个结论让侯府太夫人越发心情不顺!但又觉得很有可能,水墨就是这么狡猾,这种事还真的干的出来。 四皇子的事己经让水墨抢了先,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他抢先了。 水墨和风佐一直不对付,若他得了权势,必不会容得下风佐,自古权臣若是失了势,就只有死路一条,太夫人听了心弦震荡!越想越心惊! 但她脸上却堆起了温和慈爱的笑意:“幽丫头倒是个懂事的,现在宫里的冷嬷嬷就在府里,幽丫头要多跟冷嬷嬷学学,多听听冷嬷嬷的话。” “是,幽儿知道!”太夫人这会怎么会提到冷嬷嬷?风浅幽心中一动,但脸上却是不显,微微笑道。 接下来太夫人对风浅幽越发的和善了起来,还让文嬷嬷从自己吃的补药中挑选一些好的给洛氏送去,并特意让风浅幽坐在她身边的小杌子上,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仿佛风浅幽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一般。 她也没有在府门口对自己孙女见死不救一样! 待得说的够亲热了之后,才让风浅幽离开。 “小姐,太夫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下子对小姐这么好,还给夫人带这么多好的药?”出了容心阁的院门,文歌实在忍不下去了,看了看身后没人,才紧走几步跟上风浅幽的脚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风浅幽的笑容很淡,透着几分骨子里的疏冷:“觉得我又有价值了,而且还价值不小,自然要拉拢我,当然也顺便看看我有没有异心!” 对于太夫人的心思,风浅幽很清楚,一方面想利用自己,一方面又怕自己不易被他们掌控,所以先来试探试探自己,自己这会也要和她虚于委蛇,必竟自己和娘亲还住在祈阳侯府里。 只是不管太夫人和风佐是怎么算计的,自己也不必不会让他们如愿。 从血海地狱中爬起来的自己,早己不再是柔婉的性子。 自己现在更相信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是不是跟五皇子有关?太夫人为什么一再的问小姐五皇子的事情?”文歌敏锐的问道,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小姐您要小心一些,太夫人是不是想把您嫁进五皇子府?” “嫁?”风浅幽冷笑一声,“我在他们眼中没那么重要,况且我还顶着疯傻的名头,皇家不可能娶一位疯傻的媳妇。” “那太夫人……一再的提五皇子是什么意思?”文歌不解的道,她当时就觉得太夫人对自家小姐有想法,而且还和五皇子有关,但既然不是嫁进五皇子府,那还怎么有关系。 “身份不够,可以陪嫁,成为身份足够的女子的陪嫁,增加嫁过去的筹码!”风浅幽眼中闪过一线嗜血般的幽深,甚至还带着几分戾气,垂落在一边的手紧紧的握起。 又是陪嫁的塍妾,上一世的命运和这一世,居然奇异的重合了起来。 上一世,自己最后沦为水心蕊的陪嫁,这一世看起来太夫人他们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既如此,自己就让他们彻底的打不成这个主意,釜底抽薪这事,她可以做的更好。 这一世,若有人还想踩着她的尸体上位,她不介意更狠的还击他们…… “那……怎么办?”文歌大惊。 “没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风浅幽冷声道,她会慢慢的走下去,而且还是稳稳的走下去,任谁也不能阻了自己的脚步! 待得风浅幽走后,文嬷嬷重新替侯府太夫人送过香茗,太夫人接过茶却没喝,随手放置在一边,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 “太夫人,您也别担心,二小姐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更何况五皇子对二小姐一直不错,就算二小姐伤了手,五皇子也不会说什么的,您看都过去好几天了,五皇子虽然没派人来看二小姐,可不也没来退亲吗?”文嬷嬷是知道侯府太夫人心事的,安慰她道。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侯府太夫人皱着眉头,吩咐道:“五皇子对不对茹儿心存怜意我不知道,却知道五皇子必己不满的很,一会让侯爷进来一次。” “太夫人您是想把四小姐……”文嬷嬷没有再说,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风浅幽方才坐过的小杌子,动容道。 再怎么样,那也是侯府的嫡女!而且还是太夫人血脉最亲的孙女。 “还能怎样,也是幽儿这个丫头命薄,本还想为她争取一个侧妃的位置,可茹儿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又拿什么跟五皇子府去争,就算是个陪嫁的藤妾吧,只要她肚子争气,进了府生下儿子,保不定五皇子会心疼她,把她立为侧妃,也算是祈阳侯府对得起她了。”太夫人一脸的慈悲模样,仿佛是真心为风浅幽考虑一样。 相信以那个丫头的绝色的容貌,五皇子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会迎娶茹儿为正妃。 “四小姐知道了会不会不同意?”文嬷嬷担心的道,那日在府门口,她可是亲眼看到风浅幽的强势,虽然后面是因为有冷嬷嬷来了,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既便冷嬷嬷不出现,四小姐也会没事。 这种感觉很怪,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特别是看到方才四小姐含泪乖巧的模样,她自己也觉得是看错了,所以没在太夫人面前提起,可这时有些忍不住,藤妾的身份,就比通房丫环好一些,那就是个玩物,四小姐真的愿意吗? “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侯府养她那么大,可不是为了让她一直享福的,既然成了侯府的小姐,总得承担起一定的责任,帮着自己的姐姐稳固地位,跟着嫁到五皇子府去,享受天大的荣华富贵,她还有什么可怨的。”太夫人脸色一沉,阴沉的道。 侯府嫡女成为藤妾,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文嬷嬷张了张嘴,看到侯府太夫人阴沉寒洌的脸,不敢再说什么! “一会把之前替她做的几套衣裳送过去,刘氏这个不长心眼,也没想过她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幽丫头帮衬着,连五皇子府都进不了!”太夫人又吩咐道,这衣裳是前几天她让针线房替风浅幽做的,这几天应当己经做好了。 不管是想进五皇子的眼,还是想进五皇子府,再穿风琼叶和风琼茹的衣裳显然是不合适的。 “是,老奴知道,老奴现在就去张罗!”文嬷嬷点头道。 第九十五章 斥责,她是有底线的 太夫人一声令下,衣裳很快的便送到了雅月轩。 冷嬷嬷帮着风浅幽整理太夫人送过来的衣裳,四个季节各做四套,一下子做了十二套,算得上是大手笔,书兰在边上忍了忍,没忍住,奇怪的问道:“小姐,太夫人对您怎么一下子这么好,听针线房的人说,这还是太夫人特意给您做的。” 对她好吗!风浅幽唇角弯出一个微凉的弧度,忽尔转首对冷嬷嬷道:“冷嬷嬷也是这么认为的?” 冷嬷嬷想不到风浅幽会一下子问到自己,愕了愕才回神反问道:“小姐想一辈子呆在这祈阳侯府吗?” “冷嬷嬷以前可认识娘?”风浅幽拿起手中的条浣纱的雪飞裙,透过拂动的沙色看着冷嬷嬷淡淡的问道,那日洛氏后来见了她,就跟她说要信任冷嬷嬷,一切听从冷嬷嬷的安排,说冷嬷嬷会帮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这倒让风浅幽生出几分惊讶,娘亲可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 见她们两个似乎有话说,文歌知趣的拉了拉尚然不知的书兰的手,两个人放下手中的衣裙,缓缓的退了出去。 冷嬷嬷的能力,风浅幽见过,在门口三言两语就挑得袖手旁观的太夫人不得不干涉,就这点能力己经让风浅幽佩服,但是凭着这么点,想决定她的人生,却是办不到,有些事,她会一步步完成。 因为重生,她重新获得生命,她再不会重复走上一世的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石俱焚又如何,只要还想到那些害了她的人,还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她就恨的午夜时分一次次醒来。 可是她会忍,忍到真正能报仇的时候! 但是这不代表冷嬷嬷能用她想的方法来替代她的! “小姐,老奴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夫人!”冷嬷嬷正色道。 风浅幽垂下眼帘,冷冷的嘲弄道:“可是你想让我跟着风琼茹到五皇子府去,难道冷嬷嬷教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去五皇子府当一个藤妾,成为那种可以随时送人的玩艺。”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冷嬷嬷愣了愣,急忙摇手道:“小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凭着我的容颜就可以独得五皇子的宠爱,把风琼茹挤下位!”风浅幽眼神逼视着冷嬷嬷淡淡的道,小小的年纪,眸色中的清冷己带上了些气势。 冷嬷嬷的目光闪了闪,不自在的转开眼,她其实就是这样想的,风琼茹虽然也算是个美人,但是跟小姐是不能比的,待得再过几年,小姐长成,便是风华绝代的时候,五皇子又怎么会舍得放手。 “小姐他日必然可以入主五皇子府。”冷嬷嬷咬牙道,自认一切都是为了风浅幽好,在祈阳侯府己经这样了,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出去一驳。 “我若不在,我娘怎么办,总不能因为送过藤妾过去,连藤妾的娘也接收了,况且你以为风琼茹那么好对付吗?若真是,娘亲为什么争不过刘氏,反把嫡妻的位置落下。”风浅幽看着冷嬷嬷嘲讽道。 她不是不感谢那日冷嬷嬷给她解围,但是她现在必须让她弄清楚的是,跟在自己身边,就一定要听自己的话,不能瞒着自己私下里动作。 冷嬷嬷的私下动作,己触动了她的底线! 抬起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冷冷的拒绝道:“冷嬷嬷,你还是回宫里去吧,恕我这里太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或者祖母会更乐意把你留给二姐,必竟她才是以后的真正的王妃。” 不管如何,她的身边不能留二心的人! 说完果断甩袖就要离开。 冷嬷嬷愣住了,她真想不到风浅幽会如此绝情,脸上的镇静不复存在,她来祈阳侯府完全是为了洛氏母女,这时候怎么会走,一把拉住风浅幽的衣袖,猛的跪了下来,抬头目光带着几分愧疚:“小姐,老奴以后一切听小姐的。” 她混在宫中那么多年,怎么不明白这是小姐对自己的惩罚,虽然自己是为小姐打算,可也的确没有问过小姐是否自己愿意,本以为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自己得替她多担负着点,可是看这几天小姐的行事,虽然年纪少,却也是进退有度,出手狠戾果断,与她现在的年龄极不相符,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保住小姐。 心中苦笑,也是,她当初考虑事情的时候,的确没有为洛氏考虑太多,只想着小姐可以借此机会获得新生。 见她服软,也知道她也是真心为自己和娘好,风浅幽站定身子,叹了口气,回过身拉起冷嬷嬷,神色稍稍变得温和:“冷嬷嬷,对不起!” 这是她的愧疚,对一个忠心对自己的嬷嬷的愧疚,可她还是会这样做,她和娘是一体的,又多了书兰,文歌,陈嬷嬷,冷嬷嬷,她希望这是一个整体,这样才可以更加合力,而不是今天你一个想法就自作主张,明天她一个主意,不但力量拧不到一起,而且还互相拖后腿。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做不成,自己还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风四小姐。 “小姐,是老奴过份了!”冷嬷嬷这时候己想明白,小姐自己是个主见的人,自己只需跟着她就是。 冷嬷嬷的事情既然己经处理完了,风浅幽也就不再纠结此事,随手拿起一边的纱裙,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问道:“冷嬷嬷可知道侯府太夫人为什么给我做这么多衣裳?” 既便是想把她当藤妾送进五皇子府的门,也是不需要这么多衣饰的。 “太夫人,这是在拉拢小姐,同时也是警告小姐,以后进了五皇子府唯二小姐马首是瞻。”冷嬷嬷也恢复了自己的明智,有条理的替风浅幽分析道,她拿起一条紫色的纱布半臂道:“小姐,您看,这条半臂,前几天刘夫人送来的旧衣裳中也有,只是料子是最普通的,而这条却是绝美珍贵不可多得的。” 同样的紫色半臂,一条普通,一条精品,这是在说如果她不听太夫人的话,同样的人,她可以要自己生就生,要自己死就死,真是个薄性寡情的人,真以为她会控制住自己,为她的祈阳侯府死而后己。 唇边的笑容淡漠而讥讽,刘氏要自置自己的时候,她看不见,风氏姐妹一而再的要害自己的时候,她也看不见,现在风琼茹出了事,她就想让自己当藤妾的时候,才跳出来跟跟自己表达祖母情义! 太夫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捏在手心里的蚂蚱了…… 第九十六章 消失了的奶娘 “如果我不想跟着风琼茹进五皇子府会如何?”风浅幽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窗外正盛着一株樱花树,风吹过,一阵粉红雨落下,有几点落在风浅幽伸出的手上,衫的如玉的肌肤越发的清透。 把自己嫡亲的孙女送给人当藤妾,侯府太夫人又怎配当人祖母! “如果发现小姐不想跟着进皇府,太夫人必定会别谋打算,或者会……”冷嬷嬷迟疑了一下,虽然明知道太夫人多半会这样,但还是难以启齿,小姐才那么小。 “会什么?会败我名节?”风浅幽忽然嗤笑道。 “太夫人……太夫人很可能会这样做。冷嬷嬷有些难堪的道,对尚年幼的小姐说起这样的事,还真是让她说不出来,同时也暗恨侯府太夫人的势利毒辣,当年见夫人没了娘家,又因为事情闹出来,竟然就把母女两个关起来,现在还想利用小姐。 “她必然会这么做的,可惜,她终是想错了……”想让她给风琼茹当陪嫁的藤妾,也得看风琼茹有没有这个命去受,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冷嬷嬷,如今我不靠她也可以活出一片天地来,她凭什么认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想关就关起来的风浅幽,八年,八年的高墙,外面不是只传说祈阳侯府有位疯傻的四小姐吗!现在我出来了,就必须让所有人承认我才是祈阳侯府真正的嫡女。” 看着气势惊人的绝美少女,冷嬷嬷眼角露出几分欣慰。 “嬷嬷,替我照看着娘,我出去一次。”风浅幽站了起来,随手把手里的裙纱往边上一扔,太夫人以为给她送几套衣裳,她就死心踏地的去给风琼茹当陪嫁的藤妾。 这一世,她再不会象上一世那样,被那些所谓亲近的人,蒙敝了自己的双眼,而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放心去吧,老奴会照顾好夫人的。”冷嬷嬷点头道。 “那就麻烦嬷嬷了。” 带着文歌以为洛氏找好药的借口从侯府的后门出去,相对于书兰的柔善,风浅幽更愿意带着机敏的文歌,留下书兰服侍洛氏汤药她比较放心,其他的一些婆子丫环,风浅幽是不放心让她们碰洛氏的汤药的。 这阵子风浅幽在太夫人面前还算得脸,太夫人也表示要栽培风浅幽,而刘氏几个又全是病的病,伤的伤,府里的人见风使舵的多了去了,所以既便风浅幽没有牌子,也没有人为难她。 轻松的就让她出了府。 风浅幽今天第一件理是出去是想找自己上一世的奶娘林嬷嬷的,之前她出来找林嬷嬷的那次,正巧当街遇上墨青昭,也因为遇上墨青昭不得不早早的回了府! 自己上一世和林嬷嬷约定,会在齐斐玉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来接林嬷嬷进四皇子府的,只是约定的是水夕月,再见时自己却己是风浅幽,不知道林嬷嬷现在是怎样的一层光景。不过林嬷嬷藏身的院子,却是以前自己偷偷给林嬷嬷购下的,右相府没有其他人知道! 马车到几家药店里看了看后,就转向小街市,最后在一所小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文歌上前叩门,叩了半响,才听得门吱扭一声响,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了看文歌问道:“你找谁?” “我找林嬷嬷,请问她在家吗?”文歌有礼貌的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林嬷嬷?”女子上下打量了文歌两眼,颇有几分警惕的问道。 “我是祈阳侯府的人,我们小姐以前遇到过水三小姐,谈得很投机,连一些隐密的事都说了,现在水三小姐没了,我们小姐想问问水三小姐得了是什么病,怎么没的?就想起水三小姐的奶妈住在这里,故而来问问。”文歌含糊的解释道。 这些话都是风浅幽教给她的。 “噢,是这样的啊,那真是可惜了,林嬷嬷好久没出现了,自打水三小姐没了后,林嬷嬷就没出现过。”女子见她真诚,脸上的警惕放松了下来,指了指空落落的院落让她看。 “林嬷嬷最后一天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水三小姐没了的前天吧,”女子想了想也疑惑的道,“后来林嬷嬷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府里留她做事,或者正处理水三小姐的丧事,可也不该啊,都半年时间了。” “那就多谢这位姐姐了。”文歌见问不出什么,探头看了看里面的小院子,里面挂着几件年青女子的衣裳,其他再无他物,看起来是真的不在,就告辞道。 “不用客气。”女子笑着进门,反手关上了院落。 文歌转回身来到马车前,上了马车才把方才的问答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对风浅幽很是信服,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这位水三小姐的奶妈,却也没多问。 小姐既然这样做了,但是自有打算,如果能告诉自己,小姐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风浅幽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林嬷嬷为什么会不见,有人追杀她?这倒有可能,如果那些人想从自己身上探出什么来的话,那些藏起来的资料,把自己养大的林嬷嬷却实也最有可能知道,难道齐斐玉还没打算放手?当然也有可能是水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嬷嬷倒是真的有危险,记得以前林嬷嬷一直让她小心齐斐玉,绝对不可以那么相信他,可是自己一片痴心全托付于齐斐玉,哪里还听得进林嬷嬷的话,反而于林嬷嬷渐行渐远。 现在想起林嬷嬷日渐衰老的样子,里面不只是对自己的失望,还有痛心吧! 不管如何,她都会找到林嬷嬷的。 马车转过头,缓缓朝着来路过去,待得风浅幽的马车走的没了影,小院对面的一座院子的后门打开了,站在院门口的正是英俊的水玉寒,他脸带激动的看着风浅幽马车的背影,幽深的黑眸里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难道真的是月儿?难道月儿真的活过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 但如果不可能,又做何解释,如果不能解释就是了,而他也希望是,上一世自己弃她而去,这一世,如果真的是她,他再不会放手…… 站立许久,才缓步进入院子,重新关上了院门。 第九十七章 出门的第二件事 “如果我不想跟着风琼茹进五皇子府会如何?”风浅幽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窗外正盛着一株樱花树,风吹过,一阵粉红雨落下,有几点落在风浅幽伸出的手上,衫的如玉的肌肤越发的清透。 把自己嫡亲的孙女送给人当藤妾,侯府太夫人又怎配当人祖母! “如果发现小姐不想跟着进皇府,太夫人必定会别谋打算,或者会……”冷嬷嬷迟疑了一下,虽然明知道太夫人多半会这样,但还是难以启齿,小姐才那么小。 “会什么?会败我名节?”风浅幽忽然嗤笑道。 “太夫人……太夫人很可能会这样做。冷嬷嬷有些难堪的道,对尚年幼的小姐说起这样的事,还真是让她说不出来,同时也暗恨侯府太夫人的势利毒辣,当年见夫人没了娘家,又因为事情闹出来,竟然就把母女两个关起来,现在还想利用小姐。 “她必然会这么做的,可惜,她终是想错了……”想让她给风琼茹当陪嫁的藤妾,也得看风琼茹有没有这个命去受,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冷嬷嬷,如今我不靠她也可以活出一片天地来,她凭什么认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想关就关起来的风浅幽,八年,八年的高墙,外面不是只传说祈阳侯府有位疯傻的四小姐吗!现在我出来了,就必须让所有人承认我才是祈阳侯府真正的嫡女。” 看着气势惊人的绝美少女,冷嬷嬷眼角露出几分欣慰。 “嬷嬷,替我照看着娘,我出去一次。”风浅幽站了起来,随手把手里的裙纱往边上一扔,太夫人以为给她送几套衣裳,她就死心踏地的去给风琼茹当陪嫁的藤妾。 这一世,她再不会象上一世那样,被那些所谓亲近的人,蒙敝了自己的双眼,而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放心去吧,老奴会照顾好夫人的。”冷嬷嬷点头道。 “那就麻烦嬷嬷了。” 带着文歌以为洛氏找好药的借口从侯府的后门出去,相对于书兰的柔善,风浅幽更愿意带着机敏的文歌,留下书兰服侍洛氏汤药她比较放心,其他的一些婆子丫环,风浅幽是不放心让她们碰洛氏的汤药的。 这阵子风浅幽在太夫人面前还算得脸,太夫人也表示要栽培风浅幽,而刘氏几个又全是病的病,伤的伤,府里的人见风使舵的多了去了,所以既便风浅幽没有牌子,也没有人为难她。 轻松的就让她出了府。 风浅幽今天第一件理是出去是想找自己上一世的奶娘林嬷嬷的,之前她出来找林嬷嬷的那次,正巧当街遇上墨青昭,也因为遇上墨青昭不得不早早的回了府! 自己上一世和林嬷嬷约定,会在齐斐玉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来接林嬷嬷进四皇子府的,只是约定的是水夕月,再见时自己却己是风浅幽,不知道林嬷嬷现在是怎样的一层光景。不过林嬷嬷藏身的院子,却是以前自己偷偷给林嬷嬷购下的,右相府没有其他人知道! 马车到几家药店里看了看后,就转向小街市,最后在一所小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文歌上前叩门,叩了半响,才听得门吱扭一声响,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了看文歌问道:“你找谁?” “我找林嬷嬷,请问她在家吗?”文歌有礼貌的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林嬷嬷?”女子上下打量了文歌两眼,颇有几分警惕的问道。 “我是祈阳侯府的人,我们小姐以前遇到过水三小姐,谈得很投机,连一些隐密的事都说了,现在水三小姐没了,我们小姐想问问水三小姐得了是什么病,怎么没的?就想起水三小姐的奶妈住在这里,故而来问问。”文歌含糊的解释道。 这些话都是风浅幽教给她的。 “噢,是这样的啊,那真是可惜了,林嬷嬷好久没出现了,自打水三小姐没了后,林嬷嬷就没出现过。”女子见她真诚,脸上的警惕放松了下来,指了指空落落的院落让她看。 “林嬷嬷最后一天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水三小姐没了的前天吧,”女子想了想也疑惑的道,“后来林嬷嬷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府里留她做事,或者正处理水三小姐的丧事,可也不该啊,都半年时间了。” “那就多谢这位姐姐了。”文歌见问不出什么,探头看了看里面的小院子,里面挂着几件年青女子的衣裳,其他再无他物,看起来是真的不在,就告辞道。 “不用客气。”女子笑着进门,反手关上了院落。 文歌转回身来到马车前,上了马车才把方才的问答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对风浅幽很是信服,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这位水三小姐的奶妈,却也没多问。 小姐既然这样做了,但是自有打算,如果能告诉自己,小姐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风浅幽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林嬷嬷为什么会不见,有人追杀她?这倒有可能,如果那些人想从自己身上探出什么来的话,那些藏起来的资料,把自己养大的林嬷嬷却实也最有可能知道,难道齐斐玉还没打算放手?当然也有可能是水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嬷嬷倒是真的有危险,记得以前林嬷嬷一直让她小心齐斐玉,绝对不可以那么相信他,可是自己一片痴心全托付于齐斐玉,哪里还听得进林嬷嬷的话,反而于林嬷嬷渐行渐远。 现在想起林嬷嬷日渐衰老的样子,里面不只是对自己的失望,还有痛心吧! 不管如何,她都会找到林嬷嬷的。 马车转过头,缓缓朝着来路过去,待得风浅幽的马车走的没了影,小院对面的一座院子的后门打开了,站在院门口的正是英俊的水玉寒,他脸带激动的看着风浅幽马车的背影,幽深的黑眸里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难道真的是月儿?难道月儿真的活过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 但如果不可能,又做何解释,如果不能解释就是了,而他也希望是,上一世自己弃她而去,这一世,如果真的是她,他再不会放手…… 站立许久,才缓步进入院子,重新关上了院门。 第九十八章 要达成的第三个目地 风浅幽只稍事休息了一会,就有礼的告辞走人,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尊贵的四皇子而稍有犹豫,神色间虽是柔婉,却带了些客气的疏离,把个守礼的大家闺秀演绎的活灵活现,象齐斐玉这种疑心病过重的人,过于迁就,只能适得其反 上一世,自己不是不聪慧,只是被蒙敝了眼睛,重生一世,她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况且现在既然见了齐斐玉,或者还可以办成第三件事情…… 齐斐玉把风浅幽送到大门口,楼下大门口栓着一条半人高的狼狗,吐着舌头,流着哈拉子,看起来着实恐怖,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走过,谁料想那狼狗,竟然窜了出来,若不是一边的齐斐玉反应快,拉了她一把,差点就被咬上。 齐斐玉喜欢养狗,出行往往会带着狗,当然如果不是靠的过近,狗也不会扑过来。 “殿……殿下,这……狗咬人吗?”风浅幽吓得脸色苍白,花容失色,扶着文歌哆嗦了一下,看着齐斐玉把狗喝斥后,才问道。 “这是我养的,不过它平日里不咬人。”齐斐玉把狗赶到一边去,温和的解释道。 “那……那它也是狗吗?这条小狗好漂亮!”风浅幽点点头,忽尔看到狼狗旁边蹲着的一条毛绒绒的伸着舌头的可爱小狗,水眸一亮,好奇的道。 “那是西域送来的卷毛狮子狗,我这正不打算养,风四小姐若喜欢却正好省了我一番麻烦。”齐斐玉笑容如春风,说不出的温暖。 “这……我恐怕不会养,我没养过。”风浅幽意似颇为心动,走到白色的狮子狗面前,怯生生的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小狗雪色的白毛,看起来很是喜欢,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拒绝道,恋恋不舍的站起身。 “这只狗很好养的,只需在吃饭时稍稍喂它些肉食就行,不太麻烦。”齐斐玉笑道,一边的小太监得了他的意思,把小狗抱起来,送到文歌的面前,巴结的道:“这位姐姐抱好,没事的时候可以抱着它晒晒太阳,它很喜欢的。” 话说到这份上,风浅幽只得让文歌接下,随即万分欢喜的摸了摸小狗的头,若秋水长空般的眼眸盈盈抬起,对着齐斐玉道:“多谢四殿下!” 说完似乎又觉得力度不够,又咬咬唇加了一句:“四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着它的。” 此话一说,颇有几分娇憨的意味,说完才发觉自己失态,脸一红,侧身拂了一礼,带着文歌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齐斐玉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就知道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女孩子会比较喜欢。 “小姐,这小狗真的很可爱,奴婢还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狗!”上了马车文歌抱着小狗,仔细的看了看,不由的称赞道,小狗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低唔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人,一点也不陌生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煞人! 可爱吗! 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冷洌的阴翳,她可没忘记这条狗是水心蕊的。 齐斐玉从南洋找来,本是说送给自己的,可是后来,水心蕊一看就喜欢上了,于是这狗就到了她手上,那时候,她还以为齐斐玉是看在自己份上,才会对水心蕊有求必应,后来才发现,齐斐玉和水心蕊是一起做给自己看的。 水眸缓缓的闭上,任心底的痛意撕裂着自己的伤,不是不疼,实在是因为太疼!疼的己经麻木了! 她怎么会那么傻,以为齐斐玉会真的娶自己这个庶女为正妻,以为水墨是真的疼爱自己这个庶女,水心蕊是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个妹子,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太天真了,有些人一开始就在计算她,而她总是在看到那些蛛丝马迹时,轻轻的用“真情”放过! 上一世,她的眼是瞎的! 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小狗笑的越发温婉:“真是一条可爱的小狗,我们就养在院子里。” 这条小狗在正常的情况下很是温顺,但是经过某些药物的刺激,它发狂起来比同于一般的狼狗,上一世水心雅就用这条看似温顺的小狗咬死了自己的贴身丫环珠儿,而那一次,水心雅原本想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只不过珠儿拼死护着自己! 而事后水心蕊却一直表示她一无所知,说那狗是水心雅偷偷抱走的,并且还假意的呵斥了水心雅几句,这事就算是了了。 珠儿就这么为自己死了,自己当然不服,想去告诉水墨时,齐斐玉却又出面拦下了自己,说自家姐妹,要心胸开阔,不应当计较太多,又说他现在还不便站出来为她撑腰,等以后她真正的成了四皇子妃,再帮她狠狠的责罚水心雅。 而其实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四皇子妃,这原本就是一个局,落入局中的自己,需要拿出自己的生命来为他们铺路的,眼角处一丝冷戾,舅舅一门上下,和娘亲的鲜血都不会白流! 最近她也打听到一些水心蕊的消息,据说这位四皇子妃自打嫁进四皇子府后,身子就很不好,那就应当没什么余力再养狗了,这条狗果然养在齐斐玉的面前,而这原本就是她今天想办成的第三件事,她需要齐菲玉的这条狗…… 当天晚上,风浅幽也收到了墨青照派人送来的信! 无尘师太来的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刘氏的院子里做起了法事,闹腾了一个时辰左右,去了风琼茹的院子。 早有婆子过来通知风浅幽一会这位无尘师太要来这里,院子当中放了个祭台,放了些香烛之类的物件。 一会儿一个二十几岁的带发女尼带着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尼,就走进了她的院子。 穿着长长缁衣,却依然显得丰韵犹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看到风浅幽稍稍行了个礼,也没和她多说什么,就开始做法,刘氏被丫环婆子扶着,跟在后面,虔诚的跪地叩拜,头上还裹着一条白色的伤巾带,颤微微的样子,仿佛真的是病入膏盲。 无尘师太落了一会做法,手中的木制剑尖颇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左刺右突,仿佛真的会有鬼怪一般,忽然她刺出的长剑一抖,剑尖处奇异的出现红色,如同殷红的血色一般,无尘师太惊叫一声,手中的木剑落地,后退两步,竟是被冲撞出去的样子…… 第九十九章 灾星,闹到容心阁去 “师太,发生了什么事?”刘氏脸色大变,急问道。 扶着自己的弟子的肩膀站起,无尘师太带着几分沉重的道:“夫人这院子不干净!有邪物!还是法力高深的,如果不处理干净,会危及全府。” “怎么可能,这院子才开辟出来不久,住的也不是什么玩物的妾室,怎么会不干净!”刘氏立既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解释道。 “如果不是这个,那就恐怕……”落霞脸色更是沉重,有些为难的道。 “大师请讲!”刘氏急道。 “恐怕是院子里的人命格不顺,是天生的不详之人,是天煞孤星的命!”落霞沉吟了半刻才委婉的表示,“出家人本不想管这种闲事,只是这个命煞实在太强。” “可是以前为什么没事?”刘氏意似不信的问道。 “以前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煞气竟是被关了起来,贵府上有没有人被放出来,或者放出来后,府里就出现了各种变异,若是有,那人恐怕就是克父,克母,克兄克姐的天煞孤星之命,甚至会克死合府的人,这样的人,是不能养在府里的。” 以前关起来,现在放出来的,除了风浅幽还有谁! “是四小姐?” “肯定是四小姐。” “只有四小姐才放出来没多久。” “夫人,现在怎么办?四小姐命格太强,会不会把我们这些人都克死?” “怪不得洛夫人以往没事,四小姐放出来后,现在听说也病得不行了!”…… 听得会被风浅幽全克死,不但刘氏带来的丫环婆子惊的开始大声的说话,连院子里的一些婆子丫环也跟着嚷嚷起来,那意思风浅幽就是一个妖孽,赶紧处死了才是了是。 “来人,把四小姐带去太夫人面前,让太夫人处置此事。”刘氏沉声道。 屋子内风浅幽对书兰,文歌摇了摇手,缓步走了出来,正碰上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气势汹汹冲过来,准备要把风浅幽抓住起来的齐嬷嬷。 见风浅幽依旧是淡然沉静,不慌不忙的样子,齐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给风浅幽行了一礼道:“四小姐,师太说这院子里不干不净,可能还会涉及到四小姐,大夫人请四小姐到太夫人面前说话去。” 说着对身边的两个婆子挥了挥手,两个婆子就要上前过来拉风浅幽。 文歌脸色一沉,从风浅幽的身后转了出来,挡住了两个婆子,对着齐嬷嬷怒斥道:“夫人只是要把四小姐带到太夫人面前,齐嬷嬷你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凭什么不听大夫人的话,要把四小姐抓住拖到太夫人面前?” 齐嬷嬷在刘氏面前就是有头脸的,被一个她素来看不上的丫环训斥,当下也就阴沉下脸道:“雅月轩的规矩可跟别人地方真不同,老奴正在跟四小姐说话,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嬷嬷我今天就教训你一次,也免得你替四小姐惹祸。” 说完,她狠狠的轮起巴掌就往文歌脸上打去,今天这里打的是文歌,实际上就是打的风浅幽的脸。 刘氏在一边看得得意,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冷笑,先把风浅幽的两个丫环打趴下在这里,一会去了容心阁,没人再护着这个贱丫头,想怎么折腾都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来,刘氏得意的笑脸僵硬在脸上,风浅幽接过书兰递上的帕子,仿佛完全不看刘氏铁青的脸,擦了一下手后,随意的就把帕子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被打的愕然的齐嬷嬷。 “只是一个奴才而己,竟然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就算你以前没什么家教,进了祈阳侯府难道还这么不识礼数不成。” 齐嬷嬷是刘氏的陪嫁,以往没什么家教,是以刘府没什么家教吗?刘氏气的倒仰!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风浅幽便己冲着书兰道:“走,我们去看看祖母。” 说完目光落在文歌身上,文歌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退在一边,没有跟着过去,这接下来的一出大戏,她还得在这里支应着…… 风浅幽带着书兰,仿若没看到刘氏气得颤抖的样子,大大方方的从她眼前走过去,甚至连眼角也没甩她一下,仿佛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婆子一样,这让一向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刘氏怎么受得了,一时间竟真的觉得头一阵阵发涨,太阳穴跳跳的鼓起! “大夫人,您别生气,一会到太夫人面前,看她怎么说?”齐嬷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风浅幽再怎么不是,也是这侯府的嫡女,况且这还是要上太夫人那里去,忙放下捂着脸的手,忍着气过来扶着刘氏道。 “走!”刘氏的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 一大群人呼啦啦全往容心阁而去。 还没到容心阁的门口,侯府太夫人就得到了消息,让文嬷嬷守在门口,把大部分人留在门外,只让刘氏、无法师太、风浅幽等人进了正屋的门。 “怎么回事?”坐在炕上的侯府太夫人看着进来的几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幽暗,不悦的道。 “母亲,母亲,我们家可是要死人了,全要死光了!”刘氏己整理好情绪,一冲进来就跪倒在侯府太夫人面前号啕大哭起来,仿佛这府里的人真的己经全死光了一样。 “说清楚!”侯府太夫人皱了皱眉头,她一直不喜欢刘氏,总觉得她太过于小家子气,这时候见她做为一个当家夫人,没有半点气度的冲过来,跪着大哭,怎么都觉得象外面那种小家子的媳妇,有了点委屈就闹的满院子发疯,实在是不喜。 “见过太夫人,贫尼有礼了!”无尘师太上前有礼的行了一礼道,她长的本就不错,气质也好,而且在外面又有仙师的说法,侯府太夫人倒也不好太过,点点头,示意人让座。 “祖母!”风浅幽飘然福了一礼,“母亲这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所以才会这样的,一会就会好的。” 她意似替刘氏解释,却让侯府太夫人更是不悦,以祈阳侯府大夫人的身份,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以至于当着这么多的外人乱说话,没了失了端庄和体统,实在是丢脸的很。 第一百章 师太,可是会看手相? “幽儿也坐吧!”侯府太夫人点点头,早有见机的丫环送上几个凳子,无尘师太,风浅幽落座。 “母亲,母亲,幽儿是天煞孤星的命,天生就是会克父克母,这合府上下以后都会被她所克,媳妇害怕!不敢自处,所以才来找母亲!”刘氏大哭道,她这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一方面是真心为风琼茹愁的,另一方面也是特意抹了些白色的粉,弄出虚弱苍白的神色。 惨白着一张脸,就跟死人脸一样,怎么看都不讨喜。 “好好的起来说话。”太夫人冷冷的道。 她这是苍白着脸咒全家死,太夫人高兴得起来才怪,眼角的阴翳更甚。 两个丫环过来把刘氏扶起,也没给她准备位置,就让她站在一边回话,刘氏起初不觉,看清楚后气的差点吞血,暗中大骂老太婆不死不干净,竟然让孙女坐着,而她这个嫡媳却站着。 齐嬷嬷在背后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这个时候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刘氏咬咬牙强忍下这口气,对无尘师太暗暗使了个眼色,知道没有事实根据,死老太婆当然不会相信,她当然不会只凭两句话就把小贱人弄死的。 坐在对面的无尘师太接到刘氏的指令,站起,冲着太夫人道:“太夫人最近是不是身子一直不舒服?” “稍稍有一些!”太夫人点点头,这几天她的确有些不舒服,虽说是老毛病,可这老毛病还没到时候,又发作的过于猛烈了些,弄得她大半个晚上没睡好觉。 而且最近一连串的事故,心情也不好。 “太夫人是不是觉得这不舒服与往日有些不同?”无尘师太细致的问道,仿佛真的要查清楚缘因似的。 风浅幽接过丫环奉上的茶,稍稍喝了口,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上次的事还没让刘氏得教训,这手还敢一而再的往太夫人这边伸。 “太夫人的身子本是有些不好,但也无大碍!”文嬷嬷接过话题道。 “太夫人的身子不好,大夫人的身子也不适,听说府里还有位夫人更是病入膏肓,而且大小姐魔怔之下干了许多错事,二小姐也伤了胳膊,太夫人,这些事都发生在最近的,您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吗?”无尘师太颇有得道高人的风范,闭着眼睛、掐着手指一一道来。 太夫人平时也是个信佛的,虽然怀疑这里面是刘氏在里面有些猫腻,但无尘师太的一番话还是让她重视起来,回头看了看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怀疑,难不成风浅幽的命真的这么硬! 她虽然想利用风浅幽替风琼茹铺叠,但更珍惜自己的命! “师太有没有看错?幽丫头在府里也有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事,怎么现在弄出这许多事来?”但她也是心智坚定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全信了。 “四小姐的命格以前必是被什么阻挡起来,所以只克自己身边的人,听闻那位夫人这么多年的病一直不好。现在太夫人把四小姐放出来,这煞气就传播了出来,先是克内院的人,而后就外院,以后这合府上下……”无尘师太又掐了掐手指,摇了摇头,颇是无奈的道。 这是就这满府上下会死个干干净净,她倒真敢说!风浅幽坐在一边,也不辩述,也不回应,只是冷眼旁观,仿佛根本没听出别人说的天煞孤星就是她一样。 刘氏冲身边的齐嬷嬷使了使眼色,齐嬷嬷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走到院门口对一个丫环耳语几句,丫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然后齐嬷嬷在外转了转,又偷偷的走进来,挤到刘氏身边,借着扶着刘氏的机会,点头示意。 刘氏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得意的看了看风浅幽。 “无尘师太,可有解决的方法?”侯府太夫人将信将疑的问道,看了看安稳坐在一边的风浅幽,再看看自家那个有失体统的媳妇,终究有些不太相信。 “太夫人,那容贫尼再看看!”无尘师太道,站起身走到风浅幽跟前,对风浅幽道:“四小姐请伸出手来。” 风浅幽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无尘师太,眼底幽深的仿佛浸渍了冰雪一般,几乎让无尘师太心头一悸,不自觉的避开眼睛。 心里不由的暗自惴惴,这真的是大夫人口中逆来顺受,胆怯无能的风四小姐吗?为什么会有那么锐利阴冷的目光,仿佛会刺透别人的秘密一般,瞬间看穿人的内心。 “师太,可是会看手相?”风浅幽弯唇笑的温柔,只是这笑容落在无尘师太眼中,无端的惊悸起来。 “会……会一些!”本是很寻常的一句话,竟被逼得有些咯噔了一下。 “会一些就可以从手相上看出这个算出来的天煞孤星的命格?”风浅幽故做天真的话,让无尘师太再不敢强逼着让她伸手。 天煞孤星的命格方才的是她推算出来,至于这看手相,无尘师太也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所以才出了这招,想不到竟然被风浅幽抓住破绽。 “幽儿,你就伸伸手吧,师太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法子,没有其他意思,如果可以破解,我们就想法破解了。不管需要多少钱,总得把人命保下来不是,你看看自打你出来后,你两个姐姐相继出事,你娘也病的昏昏沉沉的,人事不醒。” 一看无尘师太被噎住,刘氏忙接过话题,一脸诚恳的道,仿佛风浅幽如果不给看,就是故意害死全府上下一样。 “无尘师太真的是得道高人吗?”风浅幽没有接她的话,反而上下打量了无尘师太两眼,很认真的道。 听到被置疑,无尘师太不悦的抬起脸向天冷哼一声,表示她的不屑。 “师太当然是得道高人,这京城里有多少人请无尘师太做过法,又有多少人得了好处。幽儿别害怕,师太只是看看,就算幽儿是天煞孤星的命,我们也会想办法的。” 刘氏这时候越发的和善起来,再不是当时冲进来的撒泼模样,若不是眼角还带着几分得意的阴笑,还真当她是关心女儿的好母亲。 风浅幽却是心头冷笑,刘氏这打的一手好算计,让自己伸手,再次坐实天煞孤星的话,无尘师太之前也己经表示过了,如果真的是天煞孤星,当然是无法可消的了,除非是连自己这个人也整个消失。 若是伸手,必然坐实自己天煞孤星的名头,以太夫人自私的性子,当然会处治了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 又出事了,洛氏疯了? “幽儿,你让大师给你看看手,看看可有破解之法!”太夫人在上面淡淡的开口道,无尘师太的名声在各大世家中的确不错。 “师太,你可看清楚了!”听太夫人这么一说,风浅幽不再推拒,缓缓伸手道。 “四小姐放心,我会看的清楚。”无尘师太也伸过手来。 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响之后,无尘师太放下手,叹了口气,回身来到太夫人面前道:“太夫人,恕贫尼无能为力,四小姐的命格实在是太硬,若想得好,只能镇了四小姐,否则合府上下,最后只能……” 她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懂,方才还一个劲安慰风浅幽的刘氏,顿时又跳了起来,急急的拉着无尘师太的手道:“师太,要怎么样才能救我们祈阳侯府,求求师太,想个稳妥的法子,不管如何这合府上下的性命总比一个人的命强太多。” 她这话是特意说给太夫人听的,纵然这个老乞婆不惜别人的命,对她自己的命可是很珍惜的。 果然看到太夫人眉头越皱越紧,看着风浅幽,眼底多了几分犹豫,如果这事是真的,她也就顾不得这丫头的命了,这丫头一个人的命,总比这合府上下的命不值钱多了,况且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大用的丫头。 在太夫人看来,为风浅幽冒任何一点险都是不值的,必竟这么多年,太夫人就没想起过洛氏母女,早早的存了心把她们关到死的,这一次母女两个能被活着放出来,完全是因为洛相的强势插入,和另外的一些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合府上下的性命本是要被四小姐克死的,想要没事只能一命相抵,若是把四小姐堵了她院子里的那个井眼,再在佛前上供求恕,此事或可成。”无尘师太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想了想又悲天悯人的道,“这可是一府的性命啊,哎,真是!” 让自己活生生的去堵了井眼! 风浅幽眼闪过一丝嗜血的寒意,刘氏果然阴毒! 她心头冷笑,风佐娶了这么一个阴毒至此的女人,祈阳侯府怎么会不倒霉。 刘氏母女,处心积虑,一次次想要她的命,既如此那就看谁笑到最后…… “太夫人,不好了,快……洛夫人疯了!”一个丫环突然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跌跌撞撞的,还未冲到里面就摔倒在地,趴在地上急的大叫起来。 屋子顿时沸腾了,惊骇的看向风浅幽,好多人往后退去,和风浅幽拉开了距离。 洛氏疯了!方才无尘师太还在说风浅幽自己院子里会马上不安宁了,竟是被无尘师太说准了,看起来风浅幽果然是天煞孤星的命! “母亲,这可怎么办?妹妹虽说身子不好,可怎么也不会疯了啊!”刘氏阴翳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自以为得计,上前对太夫人道,“以妹妹这个样子,别真闹出什么事,茹儿那里还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要不要让他去看妹妹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让人跑去带那位大夫,这就是风浅幽之前想法让洛慕言弄进府的那位据说医术高明的大夫。 这话、这举动看得侯府太夫人连连点头,算是对刘氏的反应表示满意。 刘氏于是又一脸关怀的,特意的叮嘱,风琼茹的伤势可以先等等,总得先顾着洛氏那边,一副为了府里的安全,什么都可以放下的样子。 “走,去雅月轩看看。”太夫人不放心的站起身道,但心里己有了计较。 刘氏也知道想让太夫人相信这事也不容易,必竟拿一位小姐堵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况且还是一位嫡小姐,总得让太夫人亲眼看过才是,这会也顾不得装假,在一边殷勤的扶着太夫人就往外面去。 “师太一向出家,可算是清静无为,六根清净,却不知道是真清净,还是假清净?”风浅幽优雅的站起身,扶着书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着路在她身边的无尘师太嫣然一笑。 这种情况下,风浅幽居然还如此冷静,无尘师太有种不好的感觉,愕了愕,强笑道:“贫尼自幼出家,修习的就是六根清净,女施主又何来此问。” 她拼命装出淡然的样子,眼底处却不由的闪过一阵惊慌,这位四小姐表现的太淡定了,先是听闻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之后又听闻娘疯了,竟然还能这么镇定的说话,不是胸有成竹,就是真的傻的连危险也不知道,但是跟这位四小姐稍稍的几句话,无尘师太更相信前者。 怎么看这位四小姐都不象是束手就擒的人! 没理会无尘师太的惊慌,风浅幽冲她淡淡一笑,不再说话,跟上前面太夫人的步伐,目光在刘氏得意阴狠的脸上滑过,带着几分冷戾。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雅月轩,才进门就差点被从里面出来的陈嬷嬷撞上。 “大胆,太夫人在这里,慌什么?”文嬷嬷上前冷喝一声,伸手拦住她。 “太夫人,夫人她……”陈嬷嬷抹了把汗急急的道,“那个大夫,我们夫人不要他看病,让他出去。” 生病了还不让大夫看病,可不就是疯了的表现,刘氏脸上越发得意,也不待太夫人过问,抢着开口道:“是不是你们夫人病糊涂了,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让大夫看,还有你们这些人,都是吃什么的,还不按着你们夫人,让大夫好好看看,难不成还想惊到太夫人不成!” 她这里因为得意,抢在太夫人面前说话是极不合规矩的,太夫人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向文嬷嬷点点头。 文嬷嬷忙上前问道:“你们夫人呢?” “夫人在里面,就是不让大夫看病,老奴这会去请四小姐,想不到就冲撞上了太夫人。”陈嬷嬷这时候也喘了口气,一下子把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大夫到现在还没给看?”陈嬷嬷皱着眉头问。 “夫人不愿意的紧,后来老奴看着不行,就让冷嬷嬷先劝着,老奴这出来的时间,不知道夫人看没看!” “一起进去吧!”太夫人淡淡的开口,当先往院里走。 院子里还是大家走的时候的样子,乱七八遭也没个人来整理,香案还是方才无尘师太几个弄乱的,这时候看起来更乱了。 “母亲,您先别进去,儿媳去看看情况,别一会让妹妹冲撞了母亲。”刘氏体贴的站出来拦住太夫人道。 她这时候因为得意,早忘记了还在装病的事,头上的白色束发带也歪了下来,斜斜的搭在脖子上,甚是不体面,太夫人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样的形容,传出去,就是祈阳侯夫人失了体面的话。 第一百零二章 到底是谁疯了 “祖母,我想进去看看娘。”风浅幽从太夫人身边转出来道,眼波微动,正对上刘氏的眼,瞬间刘氏的阴狠怨毒藏也藏不住,风浅幽微微扬了扬唇角,无声的讥嘲。 “幽儿还是不要进去,你娘就是因为你才……你这个时候如果再进去,可不是真正把你娘害死了。”刘氏被风浅幽讥嘲的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压下怒火,才冷笑道,“知道的是当你是关心你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谋害你娘。” 她咬着牙暗恨,小贱人竟然还敢嚣张,一会把她填井的时候,看她还笑得出来?她要把小贱人生生的活埋在这里,把小贱人填到井里后,再填上土,到时候一定让叶儿,茹儿也来看看这个小贱人的惨样。 “四小姐的确是不易进去,天煞孤星……”无尘师太得了齐嬷嬷的暗示,也出来帮忙,她走到祭台前,又看了看四周,回头对太夫人沉声道:“太夫人也请退一退,这院子里的煞气实在太重,呆的时间长,与人不好。” 听众人言里话里全是风浅幽天煞孤星的传闻,太夫人纵然不全信,这时候也觉得实是怀疑,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问陈嬷嬷道:“你们夫人情况不太好?” “夫人情况不太好?”陈嬷嬷似乎一下子摸不到头脑,茫然的重复了一句,又看了看被人逼在一边的风浅幽,急问道:“太夫人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夫人,还是我们小姐是天煞孤星?” “先说说你们夫人的事。”太夫人沉着脸道。 “我们夫人方才醒过来,想见小姐,老奴出来找小姐的时候,看到一个丫环,丫环热情的表示,她帮老奴去回禀,老奴想着夫人还要照顾,就回了院子,可是才回院子不久,就来了个大夫,吵吵着要给夫人看病,夫人嫌他烦,让他回去,他还偏不回去,说府里的大夫人有令,一定要让他来看。” 陈嬷嬷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你们夫人不是疯了吗?”刘氏愣了愣,急道,这话听起来没有半句洛氏疯傻的意思。 “大夫人是什么意思,我们夫人正正常常的怎么可能疯,那么多年的冤枉吃过来,我们夫人都没疯,现在怎么会疯。”陈嬷嬷惊讶的瞪大眼睛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氏不敢置信的答道,她明明让人下了药的,怎么可能没事。 “母亲说什么不可能?”旁边一个柔柔的声音问道。 “洛氏不可能没疯。”刘氏下意识的转头回答,正对上风浅幽阴冷森然的美眸,一时惊觉自己的失言。 “怎么不可能?母亲没见到我娘,怎么就知道我娘必是疯了,而且也真是奇怪,方才进祖母那里传信的,好象是母亲院子里的人,明明娘亲是让陈嬷嬷来叫我,怎么到了母亲的丫环口中就变得我娘疯了,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煞气疯的?”风浅幽淡淡的道,语话却森寒紧逼。。 刘氏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张张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现在一时缓不过来神。 自己院子里传信的人,居然又是刘氏的?太夫人大怒,刘氏居然还有人手在自己这里,这是一而再的挑衅自己。 “幽儿,先去看看你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氏,太夫人冷声道。 齐嬷嬷伸手拉了拉刘氏的衣衫,在她耳边轻轻道:“夫人,说不定是那个老婆子骗人的!” 这话让刘氏顿时又振作起来,她就不相信那个要死的贱人的身子,能抗得住那药,她不相信! 想清楚这点,她扶着齐嬷嬷跟在太夫人身后,进到了洛氏的屋里。 屋子里洛氏斜靠在床榻上,脸色虽然苍白削瘦,但看得出很平静,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太夫人,神色间多了几分复杂,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的叫了一句“太夫人!” 这还是她从高墙内出来,第一次见到太夫人。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目光静静的落在洛氏脸上,半响才扯出些笑容,和气的道:“我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太夫人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这么多年不死不活的活着,难道太夫人还不放心。”洛氏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唇角露出讥嘲的笑意,淡然的道。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太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是马上又平和下来,目光审视一般的看着洛氏,半响才在丫环端过来的凳子上坐定,一时没再说话。 风浅幽从后面进来,见过礼后,握着洛氏的手关心的问道:“娘醒了?精神还好,可要吃些什么,幽儿这就让人准备去。” “我没事,这个大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他进来?”洛氏问道。 风浅幽顺着洛氏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坐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的不高兴,看到风浅幽,目光一亮才想说话,那边刘氏也发现了他,眼睛瞪的比他还大。 “大夫,她不是疯了吗,怎么好的这么快,是你给治好的?”刘氏急道。 “大夫人在说什么,谁疯了!大夫人?”老大夫捋了一下胡子,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是她,她不是疯了吗,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的?”刘氏被问的一时失了态,指着洛氏大声的道。 刘氏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只要洛氏的疯病一经落实,风浅幽就算不是天煞孤星也是天煞孤星了,以那个老太婆自私的性子,肯定会把那个小贱人交给自己处理,到时候是把她活活折腾死,还是活埋就是自己一句话了。 可是谁曾想,事情一而再的变,变的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这样洛氏都可以逢凶化吉,这实在太好运,太让人难以接受。 太夫人顿时脸色一沉,凌利的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还不住口!” 刘氏一怔,随即脸色惨白,立时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失态了! “刘氏,你是怎么知道我疯了,而且还是一定疯了?”洛氏抬起眸子,冷冷的看着刘氏,直接叫她的姓氏,眼底闪过一丝暴戾,曾经她才是这个祈阳侯府的主母,而刘氏既便进了门也只是一个贵妾罢了。 第一百零三章 突然出现的女孩子 “我……”被她的这种眼神一瞪,刘氏下意识的后退,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时间似乎回到当日,对面的女子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又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女,而自己只是一个低微的妾室,说是贵妾,在她面前哪里抬得起半点头。 既便这么多年没见她,既便暗中一直算计了她,但是在她的面前,刘氏还是气势全无,被她一瞪双腿发软。 “大夫人!”齐嬷嬷见她胆怯退去,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镇定,现在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床上躺着的这位只是侯爷的平妻罢了! “大夫,我娘怎么样?”风浅幽没理会刘氏,抬眸问大夫道。 “你娘的病,可真不简单,病了这么多年,依然不生不死的,这种病我还真没见过!”老大夫摇了摇头答道,他其实还没有详诊,这位夫人没让他看,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从来没有病患不让他看的,倒是让他生出几分不乐意了。 “大夫,请帮看看这个。”文歌从桌案上取出一碗银耳燕窝羹,送到老大夫面前。 刘氏看到这碗汤,脸色顿时大变,她怎么会不认识,这就是她让人送进来的和着药面的羹,不是说看着她喝下去的吗! 老大夫接过碗,提鼻子嗅了嗅,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试了一下,待得他放下,众人才看到银针上的黑色,事实己经明显。 “这里面有毒!”老大夫肯定的说道。 这不用说大家都看出来了,银针上面薄薄的一层黑色。 “这种毒并不会马上让人致命,但是会让人疯狂,就象是真正的疯傻一样,”老大夫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的更详细些,用帕子接过银针,拭去银针上的毒,淡淡的道。“这种毒最利害的地方,就在于可以让人在疯傻中无声无息的死亡,到死理智也不会恢复,下此毒的人其心实在恶毒。” 让人在疯傻而死,连死也不会恢复理智,这心实在太毒了,在场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刘氏,这里除了刘氏,似乎再没有其他人会害一个病的快死的人。 而方才刘氏言语之间更是隐隐透出不相信洛氏没疯的事实,刘氏和洛氏并无来往,她又是如何肯定洛氏肯定是疯了的呢? “看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刘氏见众人看来,勃然大怒。 “自然跟母亲没有关系,幽儿更觉得无尘师太有问题,无尘师太一出现在我的院子里的时候,就说我是天煞孤星,对我的情况不但了如指掌,而且还知道我接下来院子里发生不详的事?侯府中深闺女子,不知道无尘师太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风浅幽没有直指刘氏,看起来反而在替她解脱,却越让刘氏越听越惊。 刘氏慌了,知道大事不好,勉强笑着顺着风浅幽的话道:“幽儿不要这么说,会折寿的,无尘师太是有道之人,受上天庇护,算出我们侯府的一些事也是正常,算不得什么有问题,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师太是极灵的。” 无尘师太可是她找来的,若无尘师太有问题,就说明了她也有问题。 “谢施主谬赞,四小姐,实是贫尼看出来,况且方才贫尼也只是说这院子有些不妥,却并未说这位夫人会一下子疯掉。”无尘师太这时候早觉得不好,看着风浅幽幽深清冷中带着讽意的眼神,她现在只想脚下抹油,赶紧离开。 “大夫人,因为来了匆忙,贫尼来之前并未求拜上天,看的不准也说不定,待贫尼回去看过,明日再来替贵府避邪。”说完她就想跟刘氏告辞。 这是想溜了。 可风浅幽那会这么简单放她过门,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淡冷的一笑,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拍拍手道:“无尘师太,真的就这么走了?不想看看许久未见的女儿吗?那天不经意撞到了一个女孩子,说是要到庵里找娘,一听之下,才知道是大师的女儿。” 这事,她是从齐斐玉口里得知的,而齐斐玉之所以得知,是因为他的一个手下把那个男人推荐到了齐斐玉面前,那个人还不错,齐斐玉特地让人去查了一下,才发现他竟然还有一个尼姑老婆,实在是趣事。 想不到,今时今日竟然能用上。 听说从小就遁入佛门的无尘师太,竟然还有个女儿,所有人全傻了,这还是有道的高僧吗! 无尘师太一惊,脸色顿时惨白起来,才想辩解,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看到无尘师太惊喜的冲过来,抱着她的腿道:“娘,娘,快去看看爹,爹伤着了,您快去看看吧!” 女孩子似乎是受了惊吓,抱着无尘师太,一边哭一边急道,真情流露,再不会看错。 “我……我……”无尘师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推开女孩子又舍不得,想承认又舍不下这个脸,看看众人轻蔑,鄙夷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露出些可怜的小意。 “听说这个孩子的爹,被人设计快没了性命,无尘师太真的不想再见见。”风浅幽唇角带笑道,只是笑意却看不到半分暖意,步步紧逼。 今天无尘师太不把幕后之人说出来,她绝不让她过门,顶着大师的名头招摇撞骗也就得了,竟然还敢为了钱财,害人性命,也活该她遭此报应! 她并不觉得无尘师太现在这样子可怜,就会放过她,方才若她被无尘师太那个天煞孤星的帽子罩上,侯府太夫人绝对会听从刘氏的话,拿她填了院里的井,她一死,娘也不得活,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活路。 “四小姐……”一听那个人生死不知,无尘师太再顾不得其他,反手抱住女孩子,哀怜的看着风浅幽,无声的祈求她的饶恕,女孩子在她怀里也感应到事情的不寻常,抱着她的身子,瑟瑟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竟是可怜之极。 “无尘师太看起来是真的想害我,不知道尼姑生子和谋害重臣嫡女之罪,大师可担得下!”风浅幽冷冷的道,目光深幽中带着几分厉色,丝毫没有放过无尘师太的意思。 “幽儿,看着她们孤儿寡母也是可怜,就放了她吧!”刘氏这时候也震惊中醒来,马上慌乱的替无尘师太开罪道。 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她之前的想法…… 太夫人坐在一边静静无语,深幽的眼眸从风浅幽身上转到刘氏身上,幽冷无波,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大反转,刘氏狡辩 “母亲,若是女儿被她污陷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母亲会不会给女儿留一条生路,让我们母女可以安安全全的在这一角小院里生存下来?”风浅幽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问道。 这话问的刘氏一时说不出话来,闹这么大的阵势,还不就是为了要风浅幽和洛氏的命,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们。 特别是方才,她己当着太夫人的面说风浅幽若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就让她填井的话,这时候再想假惺惺的翻盘也做不出来,心中又气又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把落尘师太和她的女儿一起送官!”风浅幽眸色凌厉的道。 “四小姐,四小姐,不是我要对付你,是大夫人……大夫人告诉我的,你的所有事情全是大夫人说的,她要让我说你是孤星的命,说你一身煞气,克父克母克亲人,大夫人还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落尘师太再撑不住,猛的跪到风浅幽面前。 她怀里的孩子被她这么一扯,也摔倒在地,吓得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都下去吧!”太夫人蓦地斥道,眼中瞬间掠过怒海惊澜一般巨大怒意。 “是,老奴这就把人带下去。”文嬷嬷吓了一跳,马上示意几个婆子,把无尘师太母女一起带了下去,再看了看呆若木鸡,连嘴唇也颤抖的刘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位大夫人真正是不着调的。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只留下风浅幽和洛氏、太夫人以及刘氏。 刘氏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忐忑不安的上来唤了一声,狡辩道:“母亲!不是儿媳干的这事,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是儿媳上当受骗了,儿媳以为是她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才会那么相信她,却不料……母亲,儿媳也是上当受骗的啊!” 她这会目光闪烁,一个劲的解释,把责任全推在无尘师太身上,心中也的确恨不得咬她几口肉,真正也是个贱人,好好的佛门高人不当,还偏偏跟其他男人有了首尾,有了首尾也没关系,怎么着也不能有个孩子。 而且这孩子还落到了风浅幽那个小贱人手里,这不是明摆着往小贱人的圈套里钻吗! 洛氏狠狠的用手拍了拍床沿,厉声冷笑道:“刘氏,你机关算尽,实在是太聪明了,可惜啊,当年你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八年了,真不知道这岁数都活到那去了,还是那么恶毒!” 她毫不在意的嘲讽道,说完也不去看刘氏怨毒的眼眸,毫不客气的朝着太夫人道:“太夫人,我这里全是药味,也就不留您了,您的儿媳,您就自己看着办吧,只是太夫人,当年的事我能忍下来是因为幽儿,如今这事扯到幽儿的生死,太夫人若是觉得我是个好脾气的,就依然那么处理吧!” 说完,她扶着风浅幽的手稍稍躺了下来,长出一口气,靠着枕头对风浅幽道:“幽儿,替我送送你祖母,岁数大了,难免有些顾头不顾尾。” 手挥了挥,竟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既便落到现在这种地位,洛氏骨子里依然透出强势和傲气。 被儿媳妇这么对待,一向高傲的侯府太夫人还没受过这个,胸口气的闷闷的,脸上青红交加,眸光闪过一阵怨恼,但是必竟经的事多,最后缓缓的恢复了平静,道:“那你好好养着身子,什么也不用想,我会给幽儿一个交待的。” 风佐阴沉着脸带着小厮进了明心园,环视了一四周的丫环婆子一眼,那些丫环婆子全瑟瑟的低下了头。 “滚!”风佐厉声道。 立时屋子里的丫环婆子如得大赦,纷纷低着头从他身后逃逸了出去。 齐嬷嬷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却也不敢捋他虎须,也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侯爷!”刘氏头上还裹着伤巾,她现在是真的头痛,强打起精神笑脸,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风佐冰冷的眼睛时张不开嘴,噎了回去。 “是你要害死她,还竟然想对幽儿下手,我们侯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风佐走过来,一脚把挡路的凳子给踢翻了。 刘氏计划不成,正满肚子委屈,想着现在小贱人还逍遥法外,她就恨怒交加,冲着风佐愤怒的道:“要不是那个小贱人对叶儿和茹儿下手,我怎么会为女儿们报仇?你不去找那个阴狠的小贱人,倒来问我,是何道理!” 风佐被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想着今天还是四皇子上门的日子,里面的风波就传了出去,坐在那里的四皇子只冷淡的说了句:“贵府家教,宠妾灭妻,侯爷,听说现在御史们很空。”然后就走了。 而他之前一直在赞扬他侯府的家教好,竟然教出风四小姐那般冰雪聪明的人,前后一对比,风佐更是气的胸闷肝疼。 真论起来,洛氏才是妻,眼前的这个只不是个妾而己! “你又说是幽儿害的茹儿,叶儿的头发不是你拉掉的吗,茹儿的事也跟也没什么关系,她到底是怎么害的她们!”他气极反笑,风琼叶做了丢脸失节的事情,以及她头发被刘氏拉掉的时候,还是自己看到的,怎么就关幽儿的事了,至于茹儿皇宫里发生的事本就是意外。 刘氏是真恨不得撕烂了风浅幽才好,这时也顾不得再装,怨恨的看着风佐道:“不是她是谁,若不是她把叶儿害得跟永嘉侯在一起,会出叶儿的事;皇宫里她若是再用力拉一把,茹儿身上怎么会中箭,她好毒的心,在皇宫里还装出那副样子,害得茹儿一个胳膊废掉,她不但毁了我的叶儿……而且还毁了我的茹儿!” 说到后来,她己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心疼难忍。她最骄傲的两个女儿啊,一个天姿国色,一个才华横溢,现在居然都生生的折在那个小贱人手里。 永嘉侯的事,是刘氏设计给风浅幽的,最后入圈套的反而是风琼叶,刘氏怎么不知道这其中必是因为风浅幽,而后风浅幽一次次逃脱,反施己身,可见其狡猾恶毒。 她这会只记恨着风浅幽害得风琼茹这样,却没想过,她们母女,数次差点要了风浅幽的性命。 看着刘氏恨毒狰狞的脸,风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当时怎么就昏了头脑,觉得她是一个温柔大度的女子的呢,相比于那个一身红妆,骄傲聪慧的女子,比刘氏好的不只一点两点。 在屋子里狠狠的兜了两圈,恨怒道:“叶儿的头发不是己经开始长出来了吗?茹儿伤的是胳膊,不是脸,五皇子也不一定不要她,如果你再敢找她的麻烦,索性你这后院也别管了。” 他冷冷的瞪着刘氏,眼底闪过不屑,这样的眼神瞬间激怒了刘氏,当下她就冷笑反唇相讥道:“怎么想让那个女人管是不是?生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你竟然还当个宝,放任残害自己的儿女,没见过戴了绿帽子还这么自得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风佐,眼睛猛的瞪起,闪起几分戾气,他是带过兵的,自有几分血腥杀气,一把抓住刘氏,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只把刘氏拉了个踉跄,跌跌撞撞的撞出去一尺远,重重的撞在桌角处…… 第一百零五章 医术高明的大夫 刘氏虽然骄横,但必竟见风佐害怕,这会想不到风佐竟然这么暴虐,一时跪坐在地上,又疼又吓,手脚发软,捂着额头看着风佐瑟瑟发抖。 看着这样狼狈的刘氏,风佐一字一顿狠戾的道:“刘氏,你别拿你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来污陷她,你以为她也是你这种人,她说幽儿是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想起那个一身红衣,笑的傲然的女子,记忆中的她怎么可能会红杏出墙,纵然他不喜她张扬的性子,也绝不会相信她与人有染,以她那么骄傲的性子,若是真的与其他男子有染,也不必嫁给他。 风佐说完,看也不看脸上挂落血迹的刘氏,转身大步就走。 门口处,齐嬷嬷瑟瑟的站在一边,低眉信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风佐停下来,冷道:“让我发现这事是你这个老奴才窜夺的,就别想活了。” “是,是,老奴不敢,不敢!”齐嬷嬷哪里还敢多说什么,风佐身上身为沙场大将的气势早把她吓得连话也说不全。 待得看着风佐远去,她才急匆匆的进门,扶着强撑着坐在地上的刘氏,一边劝道:“夫人,您怎么还跟侯爷说这样的话,当初老奴就说了这事以后都不能说,可夫人怎么到现在还说啊!这事在侯爷面前提不得!” 刘氏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抽抽噎噎的道:“我辛辛苦苦的替他管理后院,连那个女人都好吃好喝的侍候呢,可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居然到现在还念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若不是有问题,为什么这孩子会早早的……” “夫人,不能说!您真不要命了!”齐嬷嬷急的顾不得尊卑,一把捂住刘氏的嘴,压低声音急道,头上不由的冒出了冷汗,当年侯爷可是对夫人言过,若再言那事,任何人都严惩不怠! 当年那两个言论此事的仆妇可是侯爷亲自砍杀在夫人面前的,鲜血沾染了院子里的台阶,有多少时候齐嬷嬷都不敢随意踏上那几层台阶。 刘氏这时候也醒悟过来,挣扎着推开齐嬷嬷的手,压低声音悲痛的哭道:“我……我这不是被气的,我这么全心全意的为他,那么多年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的下来,却竟然比不上那个生下贱种的女人。” 当年的事,就在眼前,那两个仆妇尚睁着眼的头,就这么滚在自己脚下,风佐嗜血的眼神无情的看着她,淋着鲜血的剑就在眼前,她知道这是对她设计洛氏的警告,有许多年,午夜梦回时,想到那个场景,刘氏依然会惊醒,恐惧! 她毫不怀疑,若不是当时几个孩子护着她,风佐会当时砍杀的是她! 甚至不只是仆妇,还有那几个姨娘…… “夫人,您先别生气,您不是还有大小姐,二小姐和世子吗!那边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真的能活多久?虽说她是太夫人的侄女,您可曾看到太夫人有一点顾忌姑侄的情分了吗?听说己决定让四小姐当二小姐陪嫁的藤妾,您不是担心二小姐当不成皇子正妃吗?有她在,不就行了!” 齐嬷嬷见她冷静了下来,才扶着她在一边的炕上坐定,一边拿帕子替她拭额边的血迹,一边劝慰道。 “老乞婆真的有这个意思?”刘氏抹了抹眼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问道。 那个可是她的亲孙女,而且还是她侄女生的孙女,身上流着更多她的血,老太婆竟然冷血到这种程度! 齐嬷嬷按住刘氏破开的额头,低低的道:“可不是,老奴听了也吓了一大跳,不过想起太夫人以往对那位的行事……就明白了,所以夫人,您先不必动作,等二小姐嫁到皇子府,一个小小的藤妾,二小姐想怎么折腾死不容易,侯爷就算再护着也护不着。” 一个藤妾,连个正式的侧室的身份都算不上,弄死她还不跟踩只蚂蚁一样,到时候风浅幽死了,洛氏想活也活不了。 想到风浅幽将以一个藤妾的身份送进五皇子府,刘氏脸上露出泄恨的喜意,怨毒的咬牙道:“也是,茹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等进了五皇子府,就让她好好出出气。” “就是,夫人这阵子就静观下文才是。”齐嬷嬷点点头。 “不行,你去外面找个大夫问问,有没有什么绝育的药,小贱人长成那样一副狐媚样子,别到时候茹儿还没生,她倒生了。”刘氏脸上闪过一分阴毒,指了指外面问道。 “老奴一会就去问,可惜今天还想指望那位真的疯了,想不到那位竟然没喝!”齐嬷嬷可惜的道。 “啪”刘氏猛的一掌击在桌面上,阴冷的道:“你那天手脚干净了没?” “夫人放心,那个小丫环送了药过去后,就出了府,老奴让人做了她,手脚干净的很。” 齐嬷嬷意会,走到门前看了看,重新合上门,走到刘氏耳边低语道。 刘氏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叶儿真的要送进家庙去?” 今天本就是借着说送风琼叶进家庙才把无尘师太请进来的,现在想起来竟是这个贱尼害了自己,一时连应对的方法也没有。 “夫人,您也先别急,大小姐这几天头发己长了一点出来,让她找时间去太夫人面前卖卖乖,看到大小姐脸没事,太夫人再多的气也都会消的。”齐嬷嬷意有所指的道。 这话,刘氏懂,脸色不由的稍稍放松了下来。 只要叶儿不离开,她就有办法慢慢的给她找门好婚事。 雅月轩,风浅幽侍候好洛氏躺下,虽然这几天有冷嬷嬷帮着洛氏调治身子,但是这么坐一会儿,己有些吃不消,这会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扶着文歌的手出了门,就看到院子里,乱七八遭的祭台前,一个长胡子乱七八遭的老头子,正吃得起劲,上面放着的一碟馒子,素菜,早被糟蹋的不行,药箱随意的被扔在一边,果然是“得道高人”的形象。 院子里几个丫环婆子因为方才跟着刘氏说话,这会子自顾不瑕,哆哆嗦嗦在一边干活,生怕风浅幽秋后总算帐! 正是那位据说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看到风浅幽出来,这位翻了翻白眼多于黑目的眼睛,伸手道:“喂,小女娃,过来替我再送两盆菜来,这吃的不饱,实在不过瘾!” 第一百零六章 不太爱吃的小狗 这个大夫怎么这么没礼貌,书兰当下就怒了,张嘴就要训人,却被风浅幽轻轻拦下,她移步走到老大夫面前,颇有几分意味的笑问道:“这位大夫,你不怕在我这里呆得,碍着你的命格,把你也顺便克了!” “克人?小丫头的命格好的很,我也是会看的,比那个假尼姑强的多。”老大夫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道,他方才可没走,看的清清的,想不到那个一向名声在外的俏尼姑竟然就不是一个安于室,只觉得难得的看了个笑话。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奇闻啊! 这辈子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搜索些奇闻怪事的八卦听听,对一些人家的隐密事颇有几分不打听到不走的扭劲,方才他听得清清的,这府里的事怎么都透着一个玄字,当家的太夫人怪,大夫人怪,夫人怪,侯爷怪…… 反正一家子都怪,肯定藏着秘密,他喜欢! “我娘难道不是我克的!”风浅幽翻起倒在一边的一把椅子坐下,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坐在这样的场景中和一个又老又糊涂的大夫说话是极不合时宜的。 老大夫愕然的看着她优雅的翻起椅子,随意的拿手抖了抖椅子,就这么坐下,瞪大着眼,使劲的看着风浅幽,半响才把吃了一半的馒头全塞进嘴里,咽下后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模模糊糊的听得他说:“有趣,有趣,小丫头可真有趣!” 笑完忽然眸色一敛,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他拍拍手站起,一把拎起放在边上的药箱,嘀咕了一句:“小丫头真狡猾,不就是想打听你娘的情况吗?犯得着这么蒙我这个老头子,老头子还偏不告诉你,让你着急。” 说完,竟然就这么拎起药箱,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一把再抓住两个馒头,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小姐,您看!”书兰看不惯,怒了,一个小小的大夫,竟然敢这么无礼的对待小姐。 “没关系,”风浅幽嫣然一笑,站起身:“方外之人,游戏风尘,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早知道他不会跟她说什么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吊起他的好奇心而己,看到这个大夫的第一眼,风浅幽就认出他了,据说这位的医术还真的很高。 冰君城曾经跟她说起过这么一个人,说他极有怪癖,最喜探人隐私八卦,并以此为乐,是位游戏风尘之人,平生医者全凭喜好,并无善恶之分,却是医术高明之人,还曾经跟冰君城较量过,以冰君城的医术,也对他赞不绝口,可见这位是有真材实学的。 今天看这个大夫行径,特别是他听到内府私宅那双瞪的比铜铃还亮的眼睛,还真叫人想忽视都不行! 她看中他的医术了,所以,这位大夫……逃不掉! 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起身扶着书兰往里走,一边问文歌,“太夫人院子里怎么了?” “奴婢方才听说太夫人那里大发了一通火,毙了二个二等丫环,连着院子里一些全被责罚,连文嬷嬷似乎也吃了夹头。”文歌一边跟着她进屋子,一边禀报道。 那边方才闹的声势很大,容心阁是太夫人的地方,刘氏把手伸进去,怎么不把太夫人气个半死,以太夫人的心计,把这前后的事情一串,也必然明白哪些是刘氏的手段了,现在这是杀鸡给猴看了。 “刘氏那里,太夫人有什么表示?”风浅幽眼角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在屋里坐下,伸手接过书兰递过来的茶水道。 “奴婢去打听过了,听说那边也闹起来了,侯爷去了明心园,把大夫人的头也打破了,大夫人在房间里号啕大哭。”书兰颇为高兴的道,想着恶毒的刘氏被侯爷暴打一顿,真是觉得解气。 “那之后呢?”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太夫人就只是让风佐出手了?以太夫人那个性子,似乎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刘氏过门。 “奴婢不清楚,奴婢偷便看到侯爷走了,就回来了。”书兰见问,脸一红,她只想着快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姐,却是忘记了根本没看到容心阁的人过来。 风浅幽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书兰的脸上,轻轻叹了口气,书兰忠心是有,但还是能力不足,也有些沉不住气,胆子比方放出来时大的多了,但也只是大了胆子而己,自己身边还是缺胆大心细的人。 “小姐,要不,奴婢现在再去看看。”书兰为了补偿错误,提议道。 “不必了,再去看倒会惹得人怀疑,太夫人这时候还没来得及大规模的整顿后院,等整顿后,哪里会让人那么容易探了消息去,一会还是让陈嬷嬷去问问,她人熟。”风浅幽笑着转了个话题道,“那条小狗,你养的怎么样,可肯多吃些东西?” 那条小狗自打送进府里后,就养在风浅幽这里,可是喂了那么多吃食,它竟然一直是爱理不理,不是很爱吃的样子,就算是吃也只是稍稍动了动嘴,实在算不得是真正的吃,书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风浅幽却是知道的。 那条小狗是被当成狼狗养的,最爱吃的是肉食,而且还是生的,这是水心蕊故意养成的凶残劲,当时她不懂,但现在她懂了,水心蕊表面温柔,其实一直想害她,故意让水心雅把小狗带走,故意激的小狗发狂,但最后却是忠心护主的珠儿死了。 它既然吃的不合口,那她就饿它一饿,不管齐斐玉是基于什么原因没说的,她正巧也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借些实施自己的计划。、 重生后,她再没把逆来顺受当作自己的性格。 “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是不爱吃,奴婢还找了些炖的很好的肉骨头给它吃,它也爱理不理。”说起这个书兰颇为烦恼的说道,白色的小狗这么可爱,她却看却喜欢,怎么就是一副恹恹的呢! “没什么大事,真饿了,他就会来吃了。”风浅幽淡淡的笑道,唇角一抹笑容淡冷凉薄。 她必须把祈阳侯府的事先搞定,然后她就才能没有后顾之优的跟齐斐玉斗。 第一百零七章 抢婚姻,风琼叶撒泼 刘氏被太夫人杖责的事第二天清晨才传来的,风浅幽正在用膳,了然的一笑,没有说什么,以侯府太夫人的性子,被她看不上的刘氏耍了一把,必然会亲自动手出气,可叹刘氏堂堂侯爷的大夫人,竟然被杖责,不说这身体上的痛,就这脸也没丢光了。 以后在这府里还如何施威! 侯府太夫人这不但是打了刘氏,还是还打了她的脸。 “书兰,你一会去找文嬷嬷,就这我这院里背主的太多,让文嬷嬷重新帮我换一批人。”院子里的那些人,对自己不忠心的,也可以趁机扫一扫了。 太夫人正在火头上,这是最好的时机。 “好,奴婢等小姐用完膳就去找文嬷嬷。”书兰笑着点头应是。 她这里倒是平静,主仆几个都心情高兴,早膳还多用了半碗,明心园可是再平静不了。 “娘,我一会带几个人去把小贱人打杀,我就不相信父亲真的为了那个贱丫头对我怎么样!”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氏,风琼叶眼眉横竖的道,她从来就是个嚣张的性子,这次虽然受了大的打击,有所收敛,但依旧没长什么记性。 她头上己长出几处黑色的头发,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己算是好了许多,或者再将养个一段时间,就有可能完全恢复。 “糊涂!”刘氏伏在床上骂道,她被打了十杖,但因她是府里的大夫人,府里的人并不敢下杀手,十杖也也只是稍稍见了血而己,并不曾真正的伤筋动骨,最丢的还是她的面子,见风琼叶又要冲动,急叫道。 “娘,你都被这样欺负了,还忍着!”看着刘氏憔悴的样子,风琼叶的眼一红,怒道。 “娘既然被欺负成这样,当然不能白白的受着,过来,娘跟你说。”刘氏眼中闪过一阴森,拍了拍一边的床沿道。 “大小姐,夫人都伤成这样了,您还不体谅一些,您再这样,伤口裂开可怎么办!”齐嬷嬷见风琼叶拧着不肯坐下就劝道。 看了看伤成这样的刘氏,必竟是母女连心,风琼叶也不再闹了,气的坐了下来。 “叶儿,你听母亲说,现在你二妹也被伤了,恐怕有一段时间恢复不过来,娘现在又被老太婆嫌弃,你若再这么莽撞的话,我们娘几个可真没有活路。”刘氏说着眼一红,忍不住落泪道。 “娘,你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一切听娘就是!”风琼叶抹了一把泪,恨毒的道。 “你二姐是要嫁到五皇子府的……”看风琼叶这么懂事,刘氏松了口气,低缓的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只是她的话被风琼叶怒冲冲的打断。 “娘,你不是说我的头发长好了,还是让我嫁给五皇子吗?为什么要换成二妹。”她一心全在齐俊玉身上,以往是头发掉光了没想法,现在头发开始慢慢的长了出来,她重新又生出了新的希望,怎么愿意让风琼茹嫁入五皇子府。 “叶儿,你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只能嫁个诚实厚实的人,我们不求他的家世,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就是。”刘氏苦涩的道,她长相美丽,心高气傲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既便是别家查不到,五皇子府又怎么可能查不到,他又怎么会要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 “娘,为什么我不可以,二妹就可以,她不也是一个残废了吗,为什么她就可以嫁过去。”风琼叶一愣,立既反驳道,大家都有了污点,凭什么风琼茹还可以嫁过去,自己就不可以,自小她就觉得自己经风琼茹漂亮,当然会嫁入皇家。 “那能一样吗!”刘氏胸口一阵发堵,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就不一样,二妹长的又没我好,说不定五皇子更喜欢我,娘,我不管,我要嫁给五皇子,我要当她的正妃。”她伸手拉着刘氏的手边摇边撒娇道。 这一番动作却疼的刘氏差点死去活来,臀上的伤势才刚刚结疤,就被她这么用力的三摇两摇,立刻摇裂了口,痛的不由的惨叫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您先放手,夫人经不起的。”齐嬷嬷吓了一大跳,忙过来从风琼叶手中解救下刘氏的手。 “谁让娘不同意我嫁给五皇子的。”看着刘氏痛的惨白的脸,风琼叶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也不甘势弱,嘟着嘴道,反正她就是要嫁给五皇子,二妹又不喜欢五皇子,就嫁给别人好了,以父亲的权势,嫁个什么样的人不行。 “你,你……”见她执迷不悟的样子,刘氏又痛又恨,气的直翻白眼,一边喘气一边说话。 “夫人,您先别急,说不定大小姐还真的能嫁五皇子殿下。”齐嬷嬷在边上眼睛骨碌一转,笑嘻嘻的道,这会也只想劝的风琼叶不要闹。 “她……这样子,怎么可能?”刘氏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恨铁不成钢的道,虽说是祈阳侯府后院发生的事,但那两位想查,哪有查不到的。 “大小姐又不是真的出什么事,既便衣衫不整的和永嘉侯在一起,永嘉侯现在不是死了吗!大小姐身份尊贵,长的又如此貌美,如果再把那个也送过去,保不定五皇子就愿意娶了,也说不准。”齐嬷嬷指了指雅月轩的方向,意有所指的道。 刘氏虽有些心动,但实是为难,“那茹儿怎么办?” 己经和风琼茹说好,她必会嫁到五皇子府为正妃的,这时候再改,却是对不起这个二女儿了! 风琼叶一听有戏,急忙坐回来,亲亲热热的对刘氏撒娇的道:“娘,二妹本就聪明,长的也不错,虽说手伤着了,可是当家主母又不必做什么其他的事,就算伤着手也有人服侍不是,等女儿嫁到五皇子府,一定作主给二妹找个好人家,让她一辈子当个大夫人,况且,娘以前不是说,还有那个可能吗?” 风琼茹原本想送进宫的。 “可你二妹现在这个样子,皇上不一定看得上?”刘氏愁的头也疼,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但是嫁给普通人,刘氏又不甘心。 她的女儿不是皇妃,也应当是皇子妃,其余还有谁配得上! 第一百零八章 激怒,嫉恨不己 “娘,说不定皇上更喜欢这样的,可怜兮兮的不是更柔弱吗!二妹说不定还因此得了皇上的眼,因祸得福。”风琼叶娇嗔道,说的话没心没肺的很,仿佛风琼茹也幸好断了手似的,自小到大,所有人都说风琼茹比她懂事,比她文静,有才华,早听得厌了! 进宫,进宫,风琼茹就是为这个标准来陪养的,后院的侯府太夫人和风佐对她也抱以厚望,今天又是选秀之年,三年前,她还太小,没资格,这一次,本是势在必得的,却想不到竟然出了这个变故,一时把所有人的手脚全打乱。 风佐更是把一口恶气全发在刘氏身上! 祈阳侯府的计划原本是把风琼叶和风琼茹全嫁入皇家的,风琼叶嫁给五皇子,而风琼茹刚进宫为妃,这样才可以确保祈阳侯府的地位。 但谁也没料到事情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数。 “叶儿,娘答应你可不算完,你这阵子要多在你祖母面前讨好,那个老婆子松了口才行。”虽然觉得风琼叶嫁进五皇子府不太可以,但为了安抚她刘氏也就一本正经的安抚她道,“至于那个贱丫头那里,如果以后给你当陪嫁的妾,那就得找个机会下点药,让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才能确保安全。” 风浅幽没了子嗣,不管嫁进五皇子府的是风琼叶还是风琼茹,刘氏觉得都是好处。 这话说完刘氏回头示意齐嬷嬷,齐嬷嬷点了点头,从怀里出一包药,递给了风琼叶:“大小姐,这是夫人让老奴去外面配置的药,以后找机会给四小姐吃了,只要她吃下去,从此就再不能有孩子了!” “娘,凭什么让那个贱丫头跟着我一起嫁过去!”风琼叶又不乐意了,她这还没个准信,那个贱丫头倒是得了准信,凭什么,手往后一背,没接那包药。 “叶儿,你现在总是名声有亏,五皇子未必乐意,若是加上那个贱丫头,才可能让五皇子娶了你的,无碍的,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纵然五皇子宠爱几年,过了以后,便什么也不是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她,还不是全凭你喜欢吗!” 刘氏哄道。 “可是,娘……”风琼叶其实还是不太乐意的。 “过几天,你舅舅生日,我会让贱丫头也去的,你找个机会把坏了她的名声,也免得她到时候又折腾出不愿意为妾的事情来!”刘氏不耐烦的打断了风琼叶的话,知道这事其实也没那么简单。 必竟风浅幽可是这侯府的嫡女,比不是那些庶出的,当然一个身败名裂的嫡女,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母亲放心,这事我会办好的!”一看刘氏眉头皱了起来,风琼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过于纠缠这点,忙从齐嬷嬷的手中接过药包,点头应了下来,那就听娘的放,等自己嫁进五皇府后,再折腾那个贱丫头。 “那你这几天记得规矩点,多去老婆子那里问问安。”刘氏又叮嘱道。 “母亲放心!”风琼叶点头。 第二一大早,风琼叶便去给太夫人请安,她头上包裹着重重的墨纱,一时间倒也不惹人注意,况且侯府的人也不敢随意的看她,这让她自在了许多。 太夫人之前一怒之下说了要把她送到西山家庙去,现在看她又恢复到以往的样子,倒也有些犹豫,也就没有再提这事,再加上风琼叶的曲意奉承,一时间倒是说的欢喜起来。 风琼叶在太夫人处还遇上了风浅幽,因为刘氏对她的叮嘱,这一次她对风浅幽的态度倒是极好,甚至还特意的对太夫人提道:“祖母,四妹妹是不是身子不太好?怎么看起来越发的瘦了?” 听风琼叶这么一说,太夫人也把目光落到了风浅幽的身上,看了看,点点头道:“幽儿的身子也的确要多注意,别每日闷在院子里的,你娘亲的病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多注意一些自当没事!” “多谢祖母和大姐关心!”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看你这瘦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祈阳侯府亏待了你了!”风琼叶的态度好的让人惊讶,说完之后还回头去拉太夫人的衣袖,娇憨的道:“祖母,过几天我舅舅生日,我带着四妹妹一起去散散心,可好!” “好,好,当然好了,你们姐妹两个一起去,也有个照应,正巧你也可以带你四妹妹逛逛。”太夫人满意的拍了拍风琼叶的手,觉得她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再不象以前那般肆意枉为了,或者也不算是全废了。 风浅幽却是心头冷笑,风琼叶这么惺惺作态,分明是另有害自己的计算了,倒看她接下来如何做作了。 两个人又陪着太夫人说了会话,然后从太夫人的容心阁出来。 才一出院门,风琼叶笑的象花一般的脸就冷了下来,朝着风浅幽打下打量了两眼,嫌弃的道:“看看你穿的什么,这样的衣裳,你怎么还敢穿出门,没的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 风浅幽穿的衣裳极其的素淡,这样的素淡越发的衬的她纤腰轻盈,清丽绝人,这也让风琼叶再装不下去,一出门就忍不住嘲讽了起来。 “这是五皇子送来的料子做的,难道不好看?”风浅幽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抹淡雅的笑意,伸手拈住自己的一处裙角,然后放下,手中的纱裙层层落下,极是美丽,“难道大姐没有?二姐姐那里可也有好多!” 自打明白祈阳侯府对于这两姐妹的打算之后,风浅幽就特意注意五皇子送礼的走向,而这衣裳也的确是用五皇子送来的料子做的衣裳。 居然也送了风琼茹,但为什么没有自己的?而且母亲居然也没提,风琼叶大怒,但又怕风浅幽看轻了自己,冷笑道:“不过是件衣裳而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姐说的极是,这衣裳什么的的确没什么,况且府里的姐妹都有,听说全是看在二姐姐的面上送来的,这以后二姐姐就是五皇子妃了,身份更是贵不可言!五皇子送给二姐姐的礼物可就更多了!”风浅幽落落大方的道。 都有,就是连风瑶华那个下贱的丫头都有了?风琼叶气的脸都青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再顾不得讽刺风浅幽,不行,她要去风琼茹那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好多五皇子送的礼物…… 第一百零九章 无视,魅惑的风情 祈阳侯府虽然有和五皇子结亲的想法,但必竟现在还没有成,五皇子就算是送礼过来,也还算公正。 所以每一位小姐都送了礼。 至于风琼叶为什么没有,当然是因为她当时出了事,太夫人没发放下去的缘故,都要到西山家庙去了,又何需浪费了这些锦缎。 所以她的份当然一骨脑的全给了风琼茹。 这一切,全是风浅幽让陈嬷嬷去打听出来的,风琼叶姐妹合在一起,再加上刘氏自己不好对付,那就分开对付。 霸道的风琼叶,阴险的风琼茹,接下来就慢慢的看这出亲姐妹相争的好戏了…… “把五皇子送来的另两匹锦缎给明珠送去,就说是我请她以后多说说我的好话。”见风琼叶离开,风浅幽转身往自己的雅月轩而去。 “这么好的料子,小姐自己也没有,为什么要给明珠,实在是太浪费了!”书兰觉得可惜的道,况且还是给那个品行不好的明珠。 “没什么好可惜的,投其所好!”风浅幽脚步轻移,微微笑道。 明珠可是和祈阳侯府的这位世子关系很不一般的,而且听闻刘氏现在正在帮着风冲云在议亲,这所谓的说好话,只是心照不宣的表示,自己认同明珠,并且表示自己的善意。 小人物,有时候也会在关键时候发挥大作用的! 风吹过,扬起她素淡的衣裳,很美,但很冷情! 回到雅月轩的时候,风浅幽想不到表哥洛慕言也在,才进自己的屋门,就见门内伸出一只手,毫不避嫌的就要拉住她的手腕。 “幽儿,怎么才回来,我都等着好久了!”桃花眼妖妖灼灼。 风浅幽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拍在洛慕言的手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避开。 “幽儿,我就是想快点让你进来,怎么又敲我!”洛慕言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指着自己的手腕道,一副控诉风浅幽的表情。 只是那双桃花眼中难掩妖娆风华,这位现在还真是熟不拘礼,越来越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看了看修长的手腕上,没有半点红印,偏偏这位还一副风浅幽就是故意让他受了委屈的样子,风浅幽也不由的嫣然的瞪了他一眼,索性绕过他,径自往里走。 “见过洛公子!”书兰跟着风浅幽进门,看到洛慕言,急忙行礼。 “还是书兰有礼貌,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再看看你们小姐,居然对我还对我下毒手,幽儿,大家闺秀要娇娇弱弱的,可不能再这么着了,不然以后可嫁不出去!”洛慕言把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一边转回头,一边促狭的看着风浅幽道。 “洛公子……”书兰的脸红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家小姐这个样子,肯定嫁不出去!”洛慕言笑道,也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书兰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接过小丫环的活计,下去重新泡了茶送上来。 “表哥,我的绣品卖的如何?”风浅幽没在意洛慕言的调侃,柔声问道,洛慕言特地等在自己的屋子里,应当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了。 之前绣了些简单的绣品让洛慕言帮着卖了,不知道卖的如何,洛慕言这次应当也是为了这个而来。 自己手中的钱财实在是少了点。 水眸抬起,一抹笑意嫣然,扑闪的长睫如同蝶翼一般,清冷中透着几分天然的妩媚,看着对面的洛慕言。 “除了这个,幽儿就不能问一些其他的吗!”看着这样的风浅幽,洛慕言眼中闪过一丝幽深之色,但随既手中的折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意态风流的斜起妖灼的桃花眼看着风浅幽道。 洛慕言的长相相当俊美,在男子的俊美中,更偏向于美,那种亦嗔亦笑的风情其实并不适合男子,但偏偏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无端的让人觉得他这般的男子原本就是这样的,浊世公子,翩翩不群。 这样美的男子,特别是桃花眼似若含情的看过来,又有几个深闺少女不受其惑,必然是娇婉的低下头,红云染粉脸。 可偏偏风浅幽就是一个不懂风情的,唇角笑容依然清淡,脸上的神色更是清淡自若,完全没有被他的风情所惑,还带着几分茫然的问道,“洛表哥,除了这个,我没什么可问的啊!” 美眸更是清澈若水,这样的目光,让洛慕言颇为憋屈,那双带着几分魅惑的俊眸也不由的一征,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俏眼是白打了,这丫头就是一个不懂风情的,无奈的道:“幽儿,你还太小啊!” 这话之后,也就不再跟风浅幽调侃,伸手从长袍的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来:“幽儿的绣品,极不凡,喜欢的人很多,倒是卖了个好价钱,只是这些真的可以改善你们母女的日子?” 对于风浅幽母女在祈阳侯府的日子,洛慕言现在也算是弄清楚了,也因此对于她的这种做法并不看好,只是风浅幽又不愿意接受他无缘无故的帮助,倒是让他也无法可施。 风浅幽接过小包裹,打开,果然跟上次一样,洛慕言细心的很,给自己的是一些小的零票和一些碎银子。 “表哥,我想开个绣品店,可行?”风浅幽抬头道,这是她这几天来一直想的事情,若只是自己绣一些,不但慢,而且太过于杯水车薪了。 而这种事问洛慕言自然是最合适了。 “你要开店?你一个大家闺秀开什么店!”洛慕言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不行吗?”卫月舞纯净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洛慕言,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表姑姑手里难道真的一点钱也没了,听说表姑姑当时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手里面的店铺不少吧!”洛慕言并不赞成风浅幽去开店,如果只是管着洛氏的店铺倒是没什么,只是看看帐而己。 “娘亲没钱,那些嫁妆现在应当在太夫人或者刘氏的手中!”风浅幽眸色淡冷的道,在洛慕言面前也没有保留自己对刘氏的厌恶。 娘亲的嫁妆,她当然要讨回来,她会寻找最合适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章 合资开店铺 洛慕言俊眸一翻,眼角扯起一道冷意,拿起书兰送上的茶喝了一口,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那部分嫁妆逼出来,祈阳侯府竟然把表姑姑的嫁妆全吞下,也不怕吞不下。” 他一向是俊美嬉笑的脸闪过一丝冰冷般的冷意,气质立时一变,竟让人觉得有几分霸气。 对洛慕言不余力的相助,风浅幽还是很感激的,也相信洛慕言有这个能力,可以让刘氏把娘的嫁妆吐出来,但是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嫁妆放在那里一时半会逃不走!到时候她一定让刘氏吐得干干净净,但是洛慕言帮自己讨,却着实的名不正言不顺,必竟这表的也有些远了点。 “好吧,那我就替你办开店的事,你想开绣品的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巧我在西门那片地方有一地块地方要到租期了,要不就租给你了。”洛慕言脸上又换上了笑意,眼眸妖炽而温暖。 能用洛慕言的店面,虽然是挺好的,但总觉得占了他便宜,况且麻烦他的事不少,这总是麻烦,风浅幽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如果不用他的,一时间怕也找不到合适的,咬咬粉嫩的樱唇,风浅幽站了起来。 深深的冲着洛慕言一拜。 “多谢表哥,表哥之恩,幽儿一定铭记在心!” 还有一句话,风浅幽没说,若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洛慕言的,但这会她没能力,这话说出来也是空谈,所以只能放在心里。 看到风浅幽只稍稍考虑一下,便果断的应同了下来,洛慕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种情况下,能很快的看清楚眼下的处境,还这么果断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一味的逞强,可见风浅幽的聪慧。 逞强也不是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实力的时候该做的事情。 想不到深闺中居然有这样的少女,倒真的让人赞赏…… “好了,自家兄妹说这么客套干什么,不若我也入一股,可好?最近我也点赚点小钱花花,父亲那里卡的太紧!”洛慕言合扇子往下一落,虚扶了风浅幽一把。 那双俊美的桃花眸要多悠然有多悠然,偏偏还做出一副我实在没办法的样子,风浅幽心里一阵感动,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她当然清楚,这是洛慕言怕自己本钱不够,给自己的帮助。 不过,她也自信自己会把娘亲的嫁妆讨要回来的,到时候再还洛慕言这个人情,而自己现在手头上也的确有些不够。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外面的事还需要表哥多费心!”风浅幽笑容如花一般绽放。 看着风浅幽精致小脸上的笑容,洛慕言的眸子幽深了几分,但瞬间依然笑容又带上了往日的风流:“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一会就去办这事,幽儿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也一并说了吧,免得你父亲一看到我来,就仿佛我要来抢了他府上什么珍宝似的。” 这话说的极是调侃,但却让风浅幽想起一个特别的现象,风佐见到洛慕言的感觉很怪,似乎有些紧张,整个人说话之间也是小心翼翼的。 风佐可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他在紧张什么…… 雨绮院的主屋门口 风琼叶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了,有些惊慌的跑了出来,她身后风琼茹摔倒在地,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屋内的丫环、婆子全吓坏了,看着风琼茹胳膊上缓缓漾开来的血迹,有个小丫环倒是机灵,一看不好,急跑出去请大夫。 “出了什么事,这么没规矩!”才转了几个弯,就看到风佐带着一群人,出现在路口,看到跑的仓惶失色的小丫环色,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侯爷,不好了,大小姐……打伤了二小姐!”小丫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佐脸色阴沉了下来,找的大夫不错,说只需好好休养,或许还有复原的机会,虽然机会不大,但必竟也是机会。 “大小姐把地小姐从床上推了下来,二小姐的手又伤了,流血不止,奴婢这是着急着找大夫,才惊扰了侯爷!”小丫环惊慌失措的延。 “祈阳侯府的大小姐可真是厉害,虎父无犬女啊!”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是风佐现在最不希望听到的,这种事,算得上是侯府的丑事,但偏偏被这位听到了,而这位说的话,也让他羞的无地自容。 虎父无犬女,这话这个时候说出来极是让人觉得不齿。 “殿下说笑了!”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风佐对着身后的人道,在这个人面前,他不得不弱势,既便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他祈阳侯也没有在他面前骄傲的资本。 他身后站着的一大群人,最当中的一人俊美而邪佞,正是那位齐国的昭王殿下,今天是他第一次上祈阳侯府的日子,所以风佐全程相伴,哪料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会仿佛没看到风佐脸上的尴尬之意,细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侯爷可以先处理家务,本王只是观赏一下祈阳侯府的面置,听闻有一些还是夏国旧物,物是人非,现在倒成了绝迹了!” 这位王爷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倒真是让风佐意外,但也让他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这位昭王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喜欢无常,翻脸不认人。 “府里的事不急,两个小丫环调皮闹事,倒是让王爷见笑了。”风佐平了平气,笑道,他这会当然不便离开,转身对着小丫环呵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奴婢马上去!”小丫环知机的起身,急匆匆去找大夫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墨青昭笑的越发的邪魅起来,俊美的凤眸潋滟的勾起,削薄的唇角弯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没人注意到他的眼光落在了假山后面匆匆而过的一道修长的人影上面,轩眉微挑,颇有几分玩味。 想不到,他居然也己经到了! 原本还以为他尚未进韩国,不过这样倒好,终于有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对手的对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病情危急,恶仆拦路 当天晚上,雅月轩又出事了…… 药膳是风浅幽服侍洛氏喝下的,这阵子冷嬷嬷一直为洛氏用药膳调理身子,洛氏的身子虽不好,却也没有更坏起来,至少还维持着以往在高墙内的样子,虽然还是一直躺在床上,清醒的时间却也不少。 可是今天的药膳喝下去,洛氏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血,身子直直的倒向床上。 “娘!”风浅幽急叫一声,放下药膳扑过去。 “娘没事!”洛氏瘦削的几乎都是骨头的脸上,露出一种叫做温柔的表情,努力想安慰惊惶失措的女儿,可是下一刻,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冷嬷嬷,冷嬷嬷!”风浅幽拿帕子慌乱的擦着洛氏唇角的血,一边急叫道。 冷嬷嬷正在廊下,听得风浅幽慌乱的声音,急跑进来,看到洛氏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走到床前蹲下身子从风浅幽的怀里抱过洛氏看了看她的样子,眉头紧皱,她也实是不知为什么。 “冷嬷嬷,你的药膳里可曾添加什么不一样的药末,娘喝了就……吐血……”风浅幽急的眼眶发红,急握住洛氏瘦削的手腕,探起脉来,关心则乱,她方才居然没有帮着洛氏探脉。 “老奴今天没加什么啊,一切跟平常一样,夫人怎么会……”冷嬷嬷急道,这几天洛氏的身子调理的还算不错,她是有想法换配方的,但是夫人说再吃一阵子再说,怎么就突然发生了这种事。 “幽儿……没事……老毛病了。”洛氏睁开眼睛困难的道,可见她疼的很厉害,身子猛的一哆嗦,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握紧,脸色苍白如纸,被冷嬷嬷抱在怀里的身子一阵阵痉挛颤抖,隐隐间两眼往上翻。 冷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立时觉得有问题,忙问道:“小姐,夫人这真是老毛病,经常要发作的?” 风浅幽的手从洛氏的腕上落下,她探不出什么,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含泪点头道:“娘每个月都会发一次,每次发作都会疼个一两天,待得过后,整个人精神大伤,有一段时日没精神,但是却从没有一次象这次这么厉害的,还吐了血。” 洛氏的身子本就亏,再这么一吐血,那里能撑得下去。 她的猛的站起身,对冷嬷嬷道:“冷嬷嬷,你在这里照看着娘亲,我去找那个大夫过来。” 傍晚的时候听说风琼叶把风琼茹从床上推下来,伤口又裂开了,后来风佐带着大夫从外院进来,这时候应当还在内院,再疼下去,娘真的会死的。 “小姐,我会的,您小心。”冷嬷嬷只来得及说这句话,风浅幽己带着文歌走出了屋子。 天色己昏暗下来,为了抓紧时间,风浅幽尽选些小路行走,夜露己经下来,枝梢枝头全沾了夜露,一会时间,风浅幽的裙角上、衣袖上、连鬓角上都沾上了露水。 只是,此时她也顾不得,只怕去得晚了,那个大夫己经去了外院,这么晚上去外院找人,必须要当家主母的牌子。 刘氏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就同意给的! 担搁的时间越长,娘就越疼!想到这里风浅幽脚步一错乱,撞在一边的一棵树上,竟差点摔倒。 “小姐,奴婢扶着你!”文歌知道她急,也没有劝她,过来半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加快速度往水珍阁赶。 “什么人?”才到水珍阁门口,就听得门口有人喝道,风浅幽望去,正是一直跟着风佐的两个小厮,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风佐还在,代表那个老大夫也还在,本还想着过几日再去找那个老大夫,想不到娘竟然突然之间发病。 “请回禀侯爷,就说我有要事禀报。”风浅幽喘了两口气,才急道。 两个小厮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风浅幽,一时也被她的狼狈吓了一跳,那个在任何时候都素雅干净的四小姐,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头发有几缕温缕缕的搭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当下不敢怠慢,急匆匆往里就跑。 还没到内室,就听得有人厉声喝问:“有什么事这么急的,冲撞了侯爷,谁担得了责任?” 小厮回头一看,正是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齐嬷嬷,知道她是大夫人的心腹,不敢隐瞒,就把风浅幽待在院门口求见侯爷的事说了出来。 风浅幽在院门口,干什么?来看二小姐的好戏?齐嬷嬷下意识的这么想,但随即立刻否认掉,想到夫人这时候正在里面拉着二小姐哭,这时候报进去,还不得挨夫人的骂,索性还是不报进去的好。 “二小姐伤的那么重,这时候还昏迷着,大夫人和侯爷都着急的很,这时候哪有心情见四小姐,你让四小姐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大晚上的,别闹的大夫人不高兴!连我们这些下人都挨责罚。”齐嬷嬷意有所指的冷哼一声道。 小厮的脸色立既变了,想起以往有一次也是他不识趣,冒冒然的在大夫人和侯爷亲热的时候冲进去,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事情,立时就息了报到里面去的心思,哪里还敢多事,只缩了缩脑袋道:“齐嬷嬷,四小姐看起来也很急,齐嬷嬷要不要去看看?” 这事他还真不敢作主,虽说四小姐在家一直不受重视,更因为疯傻被关起来这么多年,但是这阵子风头却盛,小厮也不敢过于辩驳。 齐嬷嬷想了想,看了看里屋,灯光正照在窗上,看得清刘氏正半抱着风琼茹心疼的喂药,侯爷在一边,时不时的递个东西过去,温言问候几句,这时候还是不要惊动侯爷的好:“好吧,带我去看看四小姐。” 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站定在门口,急的仿佛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在这里多等一回,娘那里就多受一些苦,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这次发病会这么厉害。 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她急忙迎了上去,“父亲说什么时候出来?” 话愕然停在嘴里,看着黑暗中齐嬷嬷得意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刘氏也在这里?对了,也是自己太慌乱,竟想不到刘氏就算伤的再厉害,得知自己二女儿被大女儿推了一个跟头,导致旧伤复发,也必然会过来守着。 “嬷嬷,父亲可在里面?我有急事求见父亲,希望嬷嬷回禀一声。”眸底泛起一丝冷意,但风浅幽脸色却极平和。 既便有一点点的机会,为了娘亲,她也要努力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虚情假义,和离 “呦,原来是四小姐啊,这大晚上的四小姐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享福,却跑到我们二小姐这边来干什么?难不成来看热闹了?四小姐这可是二小姐,是你的亲姐姐,纵然和四小姐有些不睦,四小姐似乎也不应当做这样的事吧!” 齐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 风佐的小厮看了看眼下的情形,急忙躲进墙角的暗影处,这事接下来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一个小小的婆子,居然也敢无中生有的污陷自己,风浅幽眼中的冷意更甚,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露出清冷的美眸,厉声道:“齐嬷嬷这是代替母亲拦下我了?我只是想见父亲,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婆子居然也敢呵斥我!” 眼看着刘氏身边的心腹都在为难自己,看起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既如此那就把事情闹大,她就不相信风佐的耳朵真的聋了。 被风浅幽这么凌厉的一呵斥,齐嬷嬷也知道不能硬顶,眼珠子一转,陪了个不阴不阳的笑脸出来:“老奴怎么会替大夫人拦下四小姐,老奴只是想说,这么晚了,四小姐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别闹的大晚上的让大家都不顺心!” 风浅幽气的颤抖,扶着文歌眼底压抑不住的怒意,娘现在疼的快昏过去了,自己过来见风佐,想让风佐派大夫过去,居然就成了闹事,还闹的大晚上大家都不顺心。 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紧拳头,抬起头,院内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小脸就这么清清楚楚的落在齐嬷嬷面前,却带着几分冷洌,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吸食人心一般的幽黑,唇角变起冰冷的弧度。 那种带着嗜血一般的阴戾,根本不象是一个十三岁闺中弱女身上该发出的,齐嬷嬷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但随即头一仰,似笑非笑的道:“四小姐这是不愿意了?可惜了,四小姐就算再不愿意,老奴也不会让开,让你进去扰了二小姐的清静!” 这会不但大夫人在,而且侯爷也在,她还真不怕风浅幽闹腾出什么来。 “你真是不让?”风浅幽冷笑道。 “四小姐这不是为难老奴吧,别闹了,二小姐正伤着,侯爷没时间理你,你还是回自己院子里歇着吧!”齐嬷嬷语带嘲讽的道,手还挥了挥,一副嫌恶到不得了的样子,趾高气扬的看着风浅幽,颇有几分挑衅! 等一会告诉夫人,四小姐灰溜溜的被赶回去,夫人,二小姐必然都会重重的赏赐自己的! 她这里还没得意完,脸上立时被甩了两个巴掌,立时被打的措手不及,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狠狠的撞在一边的院门上,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立时整个院子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一大群人的簇拥下,风佐背着手,沉着脸走了出去。 看到跟在后面的刘氏,齐嬷嬷反应极快,猛的冲过去,扑跪在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嚎:“侯爷,夫人,老奴只是劝四小姐回去,四小姐抬手就打,求侯爷,夫人给老奴做主啊!” 这话说的仿佛风浅幽无礼取闹一般,风佐这时候正为风琼茹的事心烦,姐妹相争到这个地步,明天这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丢脸都丢到家了,听得风浅幽竟然也敢来闹事,立时脸色黑得跟乌云一样,上前两步,轮起巴掌狠狠一把掌打过来。 身后刘氏得意的勾起唇角。 风浅幽退后两步,正巧让开风佐的巴掌,抬起头,水眸冷幽的看着风佐,唇角一抹淡淡的冷笑,当父亲的渣到这种程度,风佐也算是独一无二了,连一个下人都比她这个当女儿的强。 “父亲,就真的这么相信母亲,连母亲身边的一个低贱的下人,都比你的女儿高贵,还是说父亲根本不希望我们母女两个住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父亲只要把娘的嫁妆还给娘,娘愿意跟你和离!” 美眸森冷,墨色的瞳孔仿佛浸在冰渍中一般,没有一丝温度,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对风佐,她真的是失望透顶了,是他的女儿也罢,不是他的女儿也罢,她不在乎,这样的父亲,就算是送给她,她也不要。 她这回就替娘做一回主! 因为风浅幽让开,正气的七窍生烟的风佐听得风浅幽说和离,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立时清醒过来,怒冲冲的道:“说什么和离,这是一个闺阁小姐该说的话吗?还不快回去守着你娘,别让你娘操心,身子更差。” “原来父亲还知道我娘啊!我还以为父亲眼里只有这些人才是你的亲人,我听说我娘就是因为生了我这个野种被关起来了,真是可惜,父亲既然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不把娘赶走,弄一个平夫人,无端让人嫉恨。”风浅幽柳眉一扬,毫不畏惧的看着风佐,唇角一抹冷笑,寒冷彻骨! 娘病的这么重,连个大夫都请不到,这里倒在演绎父母真情,表现的好象真情永在似的。 既然己腐朽了,那索性就烂的更彻底一些! 看看风佐现在打算容忍她到什么时候! 她可是知道这几天齐俊玉和风佐往来甚密,或者是己经达成了协议,让自己给风琼叶当藤妾,他们还真敢想! 这时候既然被逼到这份上,风浅幽也不打算再吃闷亏,她今儿就是要大闹一场。 “你……你说的什么话!”风佐气的头上青筋直跳,他的女儿敢这么顶撞他,都快把他气疯了。 “侯爷,您先别生气,四小姐不懂事,您怎么也跟她一般见识、”刘氏一派温柔娴慧的形象,安抚了风佐后又转向风浅幽,有些夸大的放大声音道:“啊呀呀,这不是四小姐吗,四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了你不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半府三更的跑来跑去,可实在是失了体统啊!” 她这样子是在劝,分明是火上浇油,就差明着指着风浅幽不守闺训,名声有亏。 风浅幽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起脸上的怒气,冷冷的冲着风佐道:“我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污陷我的话的,如果娘真的有事,他日我必会万倍报之!” 如果娘真的有事,她会让整个祈阳侯府陪葬……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皇子府里的大太监 风浅幽目光沉深的落在风佐和刘氏身上,那双盈盈的美眸,在灯光的映照下,竟透着几分诡异的戾气和嗜血,那种带着煞气的目光,竟然让风佐也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你娘出什么事了?”风佐皱着眉头问道。 “我娘快疼死了,我只是来找大夫过去看看罢了,不知道这怎么就成了来闹事的了,母亲,你身边的这个狗奴才一味的阻拦着我,莫不是想得了谁的意思,想害死我娘亲!”风浅幽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刘氏的身上。 刘嬷嬷想不到风浅幽居然凌厉至此,脸上再没有半分得意,瑟瑟的哆嗦成一团,风浅幽那双仿若利剑一般的水眸,竟逼得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心中竟是化成了深深的恐惧。 “四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还是我让你娘疼起来的!”当着这么多人被指责,刘氏大怒,一边回头对风佐道,“侯爷,四小姐这个样子看起来极不正常,莫不是疯病又犯了,还是把她再关起来,若是伤了重要的人,可就麻烦了!” 居然又是想拿疯了的名头,把自己锁于高墙之内,只是自己早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稚童了。 “来人,把四小姐先关起来!”刘氏说完对着身边的婆子厉声喝道。 过来两个粗使的婆子就想对风浅幽动手。 “放肆,我是堂堂侯府嫡女,看看谁敢动手!”风浅幽冷声道,闪过两个婆子,几步走到刘氏面前,冷声道,“母亲,这侯府还是父亲和祖母在做主吧,什么时候轮到母亲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指手划脚了!” 既然风佐对自己有想法,就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关起来。 刘氏这是想错了招数了。 “你……你放肆……快,快把她抓住。”看到风浅幽居然逼近了过来,刘氏大惊,急道。 两个婆子,听了刘氏的话,急忙又扑过来,风浅幽的身子往边上快速的一闪,脚下微微一勾,正勾在一个婆子的脚环之上,立时看到这个婆子站立不稳,咯噔噔的向着刘氏冲了过去,直直的撞上刘氏。 只听得刘氏惨叫一声,拼了命的想推开身前的婆子。 她之前被太夫人责打,疮伤依旧在,这会被婆子撞上,压上来,只疼的眼睛一翻,差点就晕过去。 臀上的伤口,立时就绽了开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裙子。 “大夫人,大夫人。” “大夫人,奴婢来拉您!” 一看刘氏的样子,众人立时知道不好,丫环、婆子一个个巴结的扑了上去,准备把她拉起来,无奈人太多,一时间你磕了我,我磕了你,还有几个站立不稳,也跟着倒了下去。 有几个还偏偏又压上了刘氏。 刘氏这会连惨叫声也没,直接就晕了过去。 “都给我住手!”看到乱成一团的现场,风佐的脸都青了,过来一手一个,直接就把压在刘氏身上的几个一时间起不了身的丫环、婆子给扔了出去。 “咦,这是怎么了?侯府夫人跟下人打起来了?而且还是打输了?”老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反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最后还直接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 风佐气的咬牙,但偏偏这个大夫的医术极好,不管是风琼叶还是风琼茹还都需要他看病,一时间倒也不便呵斥他,一口怒意就全出在那些个丫环、婆子身上。 被甩出去的丫环、婆子有几个直接就被他扔晕了。 风浅幽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闹剧,唇角冰冷。 “呦,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二小姐的身子不好,要好好养病,怎么闹腾成这个样子!”一个带着几分尖利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风浅幽转头一看,居然是个太监,水眸不由的一幽。 或者说不只是一个太监,是一个大太监,带着几个宫女站在院门口,几个宫女的手中还捧着一奕的礼盒,一看就知道是为送礼的。 在太监的身前还站着侯府的世子风冲云,不用说风冲云就是陪着这个太监来的。 “让公公见笑了,是下人们不懂事,把夫人撞倒了!”一看是五皇子身边的太监,风佐平息了一下脸上的怒气,上前笑着见礼道,一边吩咐人把疼昏过去的刘氏,扶到一边去。 “这是四小姐?”太监看起来也象是听了一阵子了,看着风浅幽上下打量了两眼。 风浅幽的样子其实是极狼狈的,身上、发上,都有夜露沾湿的痕迹,还有一些花叶、树叶挂在她的衣裳上。 太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么不体统的女子,就是五皇子看中的祈阳侯府的那位四小姐?怪不得堂堂嫡女只能给人当妾。 “见过公公!”见提到自己,风浅幽落落大方的道。 “既然四小姐也在,就一起进来吧。”太监点了点头,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虽然形容不检点,但这行为倒还算看得过去,也不象是真的疯了的样子,一个疯子,哪怕是当妾,也是不能进皇家的门的。 皇家的血统不容任何玷污,当初柔妃就差一点点因为这事,连主子都没保下来。 说完太监首先举步往屋里行去,风冲云在后面也跟了进去。 走过风浅幽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风浅幽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屑,眼前的乱局,方才他跟着五皇子身边的太监在一起,自然也看了个清楚,不过他和刘氏的想法不同,不过是个要送给五皇子的玩意罢了,犯不上跟她起多大的争执。 “幽儿,府里的事发生的都是小事,且莫让人看了笑话去,特别是宫里的人!”风佐上前两步,对着风浅幽低低的嘱咐道。 他是怕风琼茹和五皇子的事情,又起风波,所以暗暗的警告风浅幽。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让风浅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成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一会五皇子身边的太监问起来,也把事情掩饰了过去。 “父亲,听闻母亲被祖母责罚,现在看起来也伤的极重,莫如让三姐的姨娘帮着管管家事,否则母亲一个人哪里还里能管得过来!”风浅幽说着,水眸扫过院门外的一角裙角,风琼叶这是也被惊动了,来看热闹了,那却是正好,倒是省却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这话说的极让风佐意外,风佐稍稍愣了一下,但立时也明白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欺他说不出口 “好,一切依幽儿的就是!”风佐这会只想着息事宁人,知道风浅幽这是不忿方才的事,立时就答应了下来。 方才刘氏的反应也的确让他觉得丢脸。 再想到之前五皇子派来的太监可能看了有一阵子,必然也看到刘氏这么失礼泼妇一般的行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刘氏现在的确是越来越放肆了,让晴姨娘分分她的权也好。 几个人一起来到屋子里,发现刘氏居然己经醒过来,这会也扶着丫环的手,强撑着站着,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挂出来的笑容,神色甚至还算平和。 若论这变脸的速度,还真让人信服。 “四小姐,这是我们五皇子特地给你送来的,还请四小姐笑纳!”看到众人全跟了进来,太监道。 立时有一个宫女站了出来,手举着礼盒送到风浅幽的面前。 八个宫女,只独一个宫女站到了风浅幽的面前,不用说另外的几个都是给风琼茹送礼的,五皇子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陪嫁的腾妾看待了,也不知道这位齐俊玉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就只能为妾的,心头一股恶气冲上来。 “多谢五皇子的厚赐,只是我无功不受实禄,还请公公替我转达对五皇子的谢意!”风浅幽冷冷的道。 见她如此直言的拒绝了礼物,在意的人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想到风浅幽会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风佐皱起了眉头:“幽儿,这既然是五皇子的一片好意,接下就是,你二姐这里也有礼。” “听闻二姐和五皇子之间就要订婚,送礼也是应当,只是幽儿却不知道有五皇子有什么关系,所以不敢当五皇子的厚礼!”风浅幽冷笑道,她知道风佐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让她当风琼茹陪嫁的塍妾之事。 风佐再怎么着也是一位当权的侯爷,这脸还是要的。 风佐这会的确说不出口,让自己的嫡女当陪嫁的妾,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会当着众人的面,他这么一位堂堂的侯爷,着实的说不出口。 不但他说不出口,既便是刘氏这会也清楚的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一时间场面倒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娘亲那边身子还不舒服,我就带着大夫先过去了。”也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风浅幽退后一步,冲着风佐淡淡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院子里,老大夫还在探头探脑的看热闹,但却是一副不打算掺合进来的样子,这医跟不医,当然是他自己说了算的,既便是祈阳侯也得求着自己。 “你可想知道冰君城的事情?”风浅幽走过老大夫的时候,只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老大夫脸上看人笑话的表情立时就没了,甚至露出几分激动之色,这会不用风浅幽再说什么,直接就提了药箱,跟上了风浅幽的脚步,若说还有一件事让老大夫挂心的,就只有冰君城的事。 想不到一个深闺中的小姑娘,居然会知道冰君城的事,实在是让他没想到。 “侯爷,这可怎么说!”五皇子的太监,这会也回过了神,看着风佐不悦的道,“侯爷莫不是什么也没说!” “这……还待再缓缓。”风佐脸色青白。 “那这礼物怎么办?五皇子殿下可是亲自吩咐咱家把这些送到四小姐的手里的,难不成现在还拿回去不成?若果真这个样子,咱家还真不敢把其他的礼物也送了出去!”太监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我会把礼物给小女送去的!”风佐尴尬的道,他当然知道太监的意思,如果风浅幽不愿意为妾,那风琼茹也不必娶了。 “那就有劳侯爷了,希望咱家下次看到四小姐的时候,不会再受这样的冷遇!”太监命人把礼盒都放了下来,然后才呵呵笑道,不过也没了方才的热情。 “那是一定!”风佐笑得很勉强。 “那这事就拜托侯爷了,咱家就告退了!”太监让宫女们把礼盒放了下来,然后又特地的指了指放置在一边的那个礼盒,“侯爷可别弄错了,这边的一盒是给四小姐的。” 他不说众人倒也不注意,他这么强调一说,众人的目光立时转了过去,待得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盒的价值比起其他的七盒的总数加起来,其实并没有太过逊色。 “侯爷,您看……不过是一个陪嫁的塍妾,都快爬到茹儿的头上去了。”待得太监前脚一走,刘氏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道。 “来人,把这个老奴拉下去重打!”风佐却是没理会她,目光带着几分森寒落在她身边的齐嬷嬷身上。 今天这事闹成这个样子,都是这个老婆子,风佐这口恶气一时全出在她身上了。 “夫人救救老奴!”齐嬷嬷一看不好,急的跪了下来,拉着刘氏的衣裙。 可还没等刘氏反应过来,院门外过来两个侍卫,拉着齐嬷嬷就往直去。 “大夫人救老奴,夫人救老奴!”齐嬷嬷大急,惊叫着向刘氏哀求道。 “侯爷……这……这其实今天的事也怪不到她身上,都是那个贱……都是那个丫头自己闹出来的。”刘氏大急,一边伸手想去拉齐嬷嬷,一边急道。 慌乱之下,差点把贱丫头都说了出来,幸好一边的风冲云拉了她一把,才让她醒悟过来。 “都是你身边的这个恶奴才搞风搞雨,你还敢给她求情,母亲才罚了你,你这是怕忘记了吧!”风佐冷声道,“你自己也好自为之,这内院之事,我看你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还是我让晴姨娘帮你,这以后你还是多管管叶儿和茹儿之事!” 风佐说完,甩袖大步往外走去,越想这事越觉得气恼,刘氏真是太不着调了。 “侯爷,侯爷……”一听风佐要把她的权力分一部分出去,刘氏也急了,呛着声音大喊了起来,无奈风佐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 “母亲,父亲走了,您也别喊了!”风冲云无奈的劝道。 “贱丫头,又是这个贱丫头!”刘氏气的拎起一边的青瓷花弧,照着一边的墙上狠狠的砸了过去。 “母亲,一个下贱的玩物,您又何必生气!”风冲云劝道,“等二妹进了五皇子府,到时候父亲可就管不着了。” “好,看那个贱丫头还能蹦跶几天!”刘氏咬牙,不管这个贱丫头如何蹦跶,都是要给茹儿当陪嫁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恶毒,所谓的七虫七血 “你娘亲中毒了!”老大夫姓于,这会手从洛氏的腕上落下,皱了皱眉头道。 这其实己是风浅幽意料之中的事情,咬咬唇,问道:“可有救?” “这……恐怕有些难度,这毒下的极其毒辣,是慢性的,待得毒渗入五脏六肺,既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于大夫翻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针,捏着洛氏当中的一根手指,快速的扎了下去。 立时指尖上冒出了血迹。 血色淡红,看不出什么,于大夫拿鼻子嗅了嗅上面的味道,果然有种淡淡的腥味,但又透着一丝诡异的花草的气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这毒药名叫七虫七血,是有七种毒虫配制而成的,解药其实也很简单,对应的七种普通的药材,组合起来就行了。” “那……是不是我娘可以救了?”风浅幽激动的道,一双水眸泛起迷蒙的雾气,盈盈的看着于大夫。 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红晕,眼巴巴的看着于大夫。 “不能!”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风浅幽着急的道。 “因为这所谓的七虫七血,用的是哪几种虫子不一定,就不能配出合适的解药,除非我知道原本的七虫七血的配方。”于大夫解释道,拿起药箱里的帕子抹去针尖上的血。 风浅幽的脸色冷了下来,激动的红晕缓缓的退了下去,重新恢复成苍白的颜色,那种带着病弱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幽冷,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除非下毒的人给我娘解药,其他人都解不毒?” “的确是这个道理!”于大夫看了一眼洛氏道,其实那一天他搭过洛氏的脉相就觉得有问题,只是他向来不爱管闲事,所以也就没理会,哪料想这事最后还是落到自己的头上。 “其实也着实奇怪的很,这毒药为什么会下在一个闺中女子的身上,向来这种毒药是下给那种功臣的,那种威胁了皇权的功臣的。”于大夫侧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洛氏,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洛氏,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生气。 但的确是一位深闺的夫人。 “这种毒出自皇家?”风浅幽敏锐的从于大夫人话里感应到了另一番意思,扬起带着戾气的水眸问道。 这样的药又岂是刘氏可以简单拿到的,但如果不是刘氏,那是风佐吗? “的确是出自皇家,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或者可以去皇宫里跟太医打听打听,当然估计这种事也是机密,不是一般的太医能知道的。”于大夫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太靠谱,这种事就是皇家的机密,又岂会让人知道。 风浅幽沉默了下来,咬了咬比一般人更浅几分的樱唇,水眸处滑过一丝坚毅,不管如何,自己也一定要想办法救下娘亲,既便这个人是风佐,她也会逼得他拿出解药来的。 “我娘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可能让她稍稍好转吗?”好半响,风浅幽才低声道。 压下烦乱的心絮,抬起头,看着于大夫一脸正色的道。 “这个……不太容易!”于大夫看了看洛氏的脸色,摇了摇头。 “于大夫,我知道冰君城,一有他的消息,我一会定告诉你的,他曾经跟我说过,会回京城的。”风浅幽眸色平静的看着于大夫道,不动声色的加了筹码。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照理说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不应当认识他!”听闻有冰君城的消息,于大夫大喜,他向来觉得自己医术惊人,几乎从不败于同类之手,但唯有冰君城,小小年纪便己经医术惊人,让他不得不敬佩。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再找不到冰君城,既便他自负现在应当比冰君城更高明几分,却再没找到他。 “几年前,他在京,住在水相府,到时候我一定把他带到于大夫面前。”风浅幽精致的小脸透着几分认真,淡淡的道。 冰君城离开京城的时候,是悄悄的,没有跟当时的水夕月告辞,但之前他己隐隐透露要离开,而且还表示以后会回来找水夕月的,并嘱咐她要小心水墨,无奈那时候的水夕月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冰君城会回京,不管是为了于大夫还是她自己,都必须找到冰君城,风浅幽有种感觉,冰君城应当是知道上一世自己的身世的。 这话一说出来,于大夫再无疑虑,当下点头道:“那,我可以帮你娘亲维系现在的这种状态,甚至还可以稍稍好转,不过也只是稍稍,而且时间不能太长,若长时间得不到解药,你娘的身体还是不行的。” 虽然这其间要花费他一大部分心血,但想到能找到冰君城,于大夫觉得也挺值的,他说着翻开药箱的另一个盖子,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一边的书兰:“拿水泡开,给夫人服下,暂时可保。” “多谢于大夫!”风浅幽站起身,重重的向着于大夫行了一礼,虽然没有解药,但至少可以让娘亲缓一缓,那个害娘亲的人,自己一定要仅快找出来。 书兰接过药,也向于大夫行了一礼,然后含泪拿药退了下去。 于大夫于是先行告退,风浅幽特意让冷嬷嬷把人送到了院门口,她则在屋内,扶起洛氏,和书兰一起把药喂了下去,待得喂完药,看着洛氏稍稍平和了一些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这药看起来是有效的。 “小姐,于大夫多给几颗,是不是夫人就好了?”书兰天真的问道。 “不会!”风浅幽摇了摇头,长睫扑闪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不管是谁害了娘,她都不会放过,最可疑的当然就是刘氏。 从洛氏的屋子出来,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风浅幽稍稍洗涑了一番,便上了床,只是才掀开自己床上的纱帘,却蓦地停了下来,身子僵住了。 “小姐,怎么了?”文歌站在窗下,正待把灯熄了,忽然发现风浅幽的身子一僵,急问道。 “无碍,你下去吧!”风浅幽摇了摇头,道 “是!”文歌应命,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并小心的替风浅幽带上了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祈阳侯府的星云阁 “殿下……您怎么又来了?”再次掀开纱帐,风浅幽收拾起满腹的心事,看着正斜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个俊美的妖孽,无奈的道。 这里是自己的闺房,这么一个大男人堂而皇之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真的好吗,莫名的心累。 “本王不该来吗!”墨青昭的脸色一冷,俊眸中闪起嗜血一般的寒光,冷哼一声,整个屋内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度。 “这当然不是,我这是担心殿下被人发现。”风浅幽只得解释道。 “走,本王今天带你赏景去!”墨青昭果然是喜怒无常的,嗜血的神色换上了慵懒,并且一跃站了起来,也没待风浅幽反应过来,把风浅幽一揽入怀,然后抱起她的身子,从窗口一跃而出,直接跳到窗口外的树上,然后点树梢跃上屋顶。 感应到身边的景物急剧的往后退,风浅幽吓得眼睛一闭,手紧紧的环住墨青昭的劲腰,僵着身子不敢有半分的动弹。 “到了!”身子停了下来,耳边是墨青昭的清朗的声音。 风浅幽手紧紧的拉着墨青昭的衣裳,缓缓的睁开眼睛,待得看清楚自己的脚下依然是屋檐的时候,脚一软,几乎滑下去。 幸好墨青昭的手依旧环着她的纤腰,才没让她真个从屋檐上摔下去。 “被自己府里的亲人谋害的感觉如何?”墨青昭随意的道,挽着她在屋檐处的一处平台边坐定,夜色下,他精致的五官俊美异常,线条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邪魅的看着她,似乎饶有兴趣。 这话风浅幽现在真不想说,闷闷的拉着他的衣袍,也在他身边坐下,看看远处,万家灯火,头顶上月色倒也迷人。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迷人,她甚至觉得这位的墨青昭居然有些温柔。 “这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给谁看!”墨青昭忽然脸色一沉,冷声道,风浅幽一看就知道不好,但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被墨青昭拉过来,往边上一推。 风浅幽吓得魂飞魄散,低低的惊叫一声,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往下滑,眼看着自己就要从屋檐下滚了下去,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一样东西,再也不放手。 但既便这样,大半个身体己经露在了外面。 只唯有手里还死死的拉着墨青昭的那只大手,脸色苍白的抬起水眸,咬咬失血的樱唇,无声的看着墨青昭,脸上露出几分惶乱和害怕。 她方才怎么会想到眼前的这人跟温柔两字搭上关系,这位分明还是喜怒无常的修罗王。 “现在知道害怕了?”墨青昭手上用劲,风浅幽一点点的又被拉了上来,但下一刻,他的手一松,身子急往下坠,风浅幽吓得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尖声大叫起来,牙齿在樱唇处狠狠一咬,立时唇角处泛起一抹血色,惊恐的尖叫也被压制在喉咙处。 只眼角不自觉的泛起泪意,长睫下,一双美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有种不同往日的美,美的脆弱,楚楚可怜,索性柔弱一些总行了吧! 这妖孽今天不会是故意来折腾自己的吧?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真伤心了?”墨青昭优美的朱红色唇角一勾,斜挑起来的眸子有种邪魅的艳丽,手用力往回一拉,风浅幽的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直直的投入他的怀抱,俏挺的鼻子撞在他坚厚的胸脯上,被撞的闷哼一声。 急伸手捂住自己的俏鼻,水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折腾,什么样悲伤的情绪都折腾没了。 “咬自己很有趣?”墨青昭侧过头,看着风浅幽道。 月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宛若玉琢一般,不但瑰丽,而且优雅,倒是那双俊眸颇为好奇的落在风浅幽的唇角,笑容透着几分阴寒。 风浅幽摇了摇头,谁咬自己会觉得有趣,牙齿一松,唇角立时又溢出了鲜血。 “下次若是觉得有趣,再咬咬试试!”墨青昭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块帕子,胡乱的在风浅幽的唇角抹了两下,抹的风浅幽比方才更疼了一些,然后随意的塞给风浅幽,“擦干净了,本王看着不舒服。” 风浅幽默默的接过帕子,轻轻的按住唇角,再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看这样子应当还是在祈阳侯府,象是祈阳侯府的前院,但祈阳侯府的前院,她几乎没来过,真认不出来。 “这是你父亲今天晚上给本王安排的住处。”墨青昭道。 “……”墨青昭自己有住处,而且还不远,这所谓的晚上给这位昭王安排住处是什么意思。 “王爷为什么不回府去休息?”风浅幽眨了眨水眸不解的问道。 “本王累了,不想走了!”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 这话说的还……真是有理啊!看了看一边的屋檐,风浅幽知趣的不反对,估计风佐也是不得不留他,这位若是说想住在祈阳侯府,也只能就留他住站了,既便那边的昭王府离这里其实就几条街的路程。 “这是哪里?”风浅幽实在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府上的星云阁,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墨青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这里居然是星云阁,怪不得这么高,这星云阁风浅幽还真的知道,或者说做为祈阳侯府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因为这是祈阳侯府的禁地,并不让人随意进,据说风佐的一些重要的东西就放在这里。 而且这里不是客房,风佐怎么也不可能把祈阳侯府的禁地拿出来待客。 不用说,又是眼前的这位昭王强卖强买的结果了,以风佐的性子,这会估计都快气疯了,但偏偏不能拿这位王爷这么办,这么一想,心里居然生出颇觉得解恨的感觉,对于风佐,她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很。 “王爷要到星云阁来干什么?”既然是墨青昭主动要求过来,风浅幽当然不觉得这位是吃饱了没事干。 “看起来你父亲还真是不放心我啊!”墨青昭的目光却是落在下方的一处,俊美的唇角一勾,意态慵懒的一笑,眸色深幽中透着一股子寒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强送出去的两个宫女 风浅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当两个家人提着灯笼,后面跟着风佐,看这样子,居然是往星云阁来,柳眉微微一蹙,这个时候了,风佐居然还往星月阁来,想做什么?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呆着别乱动。”墨青昭又把她往里面提了提,然后收回挽着她纤腰的手,道。 风浅幽双手紧紧的巴着平台处的屋檐,眼巴巴的点了点头,看着墨青昭一跃而下,觉得自己额头上己经开始冒了汗。 方才有墨青昭在,似乎也没感觉到有多大的危险,但这会是真的觉得心惊胆战,整个人发软,似乎连手脚也动弹不得。 幸好这处的平台还算宽,自己又在最里面,只要自己不动,应当没什么事。 定了定神,想了想,伸手把边上的一张瓦抽掉,立时下面有隐隐的灯光透入,凑上去一看,正看到当中的宽大椅子处,坐着的墨青昭。 但随之让风浅幽水眸瞪大的是整个屋子的布置,这样的布置,绝对是富丽堂皇的,不管是宽大的屏风,还是其他的描金的床,以及那套雕刻精美的楠木大椅,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不同凡响。 但这明显和祈阳侯府的布置不是同一格调的。 倒是和这位昭王张扬的性子颇为相象,这……是己经重新布置过了的? 估计那边风佐不得不同意下来,这里就立时重新布置了一番吧!这是想悔都不让人家悔了! 风佐进来,先是恭敬的向墨青昭见过一礼,然后依着墨青昭的手势在一边的椅子上落坐。 “王爷,星云阁实在不是好的居住,平日里也太冷清一些,因为是以往家父放置东西的地方,就闲置了起来,却不是一个好的待客之所,王爷还是随我去另一处,那边早己布置好了,皇上听闻王爷要过祈阳侯府过夜,特地还送了两个貌美的宫女过来,这会也己经在等候着王爷。” 风佐小心翼翼的道,都说这位昭王殿下喜怒无常,他可真不敢枉动。 “祈阳侯真是太客气了,替本王谢过你们皇上,但这里很好,本王自己让人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倒是和本王平王的住所有些相象了,本王就相中这里了,不过若祈阳侯觉得不太方便……” 墨青昭眼皮子翻了翻,斜挑的凤眸透着几分慵懒,那双眸子更是带着几分晦涩不明的幽深。 “哪里会不方便,怎么可能不方便,但皇上送来的两位美貌的宫女,这会己经等在那里了!” 风佐双手急摇道。 既便风佐也是大将军,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但是对上墨青昭那双俊眸,还是不由自主的稍稍避了避,那双眼睛虽然在笑,但里面冰寒的嗜血气息可没有半点减少。 “本王不需要美貌的宫女,况且本王在祈阳侯府过夜,你们皇上又如何得知的,这应当是你们皇上赐给祈阳侯的美人吧,那我就更不能笑纳了,祈阳侯自己收着就是,为人君者送出的东西,总不能再退回去吧!” 墨青昭俊美的人上,笑容带着几分阴鸷。 这话其实颇有指鹿为马的意思,但偏偏不得不应下:“王爷难得到祈阳侯府,我总得尽尽心!” 这是承认了皇上送宫女的其实是给他的。 “无碍,能在祈阳侯府住一晚休息一下就好,本王累了,侯爷请回吧!”墨青昭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极是无礼的道。 风佐犹豫了一下,还想说话,却见这位王爷己站起了身,往屏风后面走去。 “王爷,那我先告退!”风佐不得不退下。 待得到了外面,站定脚步,回头看了看微合的门口,无奈的跺了跺脚,只是一个晚上,不会发现什么的。 风浅幽一直在屋顶上看着,最后看到风佐无奈的离开,水眸处泛起一丝疑惑,宫里有宫女送进祈阳侯府,这事应当就是才发生的事。 墨青昭只是在祈阳侯府住一晚上,宫里的皇上为什么会横插一脚,还特地让人送了两个宫女来? 她才不相信皇上无缘无故会送宫女给风佐,这两个宫女应当是送给墨青昭的,只是方才被墨青昭这么一堵,风佐不得不承认皇上送的是他。 但皇上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人送来?难不成这星云阁还有皇上有关? “怎么,解气不?”墨青昭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解气,但这会王爷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我的几个丫环若是发现我不见了,怕是会闹出事情来的。”定了定心神,风浅幽回头笑道。 她愿意看戏,但不愿意入戏,这眼下看起来星云阁分明是有事的,她自身的烦恼也不少,可不愿意这会再添些新的上去。 “居然敢威胁本王!”墨青昭的脸色一寒,阴寒的眸底闪过一丝戾气,杀气立时笼罩了风浅幽。 一看这情形,风浅幽立时知道不好,咬咬唇无奈的道:“王爷,我不是威胁您,是真的怕出事!” “出事,有本王兜着你怕什么!”墨青昭冷声道,伸手挽住风浅幽的纤腰,带着她落入星云阁里,待得站定,手往外一推,风浅幽被推的倒退两步,差点撞上一边的柱子,急伸手才稳住身子。 “若你现在从这大门出去,这以后都不用再来找本王了!”墨青昭唇角勾起冷笑,伸手一指半开着的大门。 这一刻,风浅幽觉得羞辱,激得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咬咬唇,咽下胸口的坚涩,她不只是自己,还有娘要护着,况且还有自己的仇要报,所以自己不能冲动。 她清楚的感应到,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走了,代表的就是自己和墨青昭交易的结束,况且就算是墨青昭要了自己的性命,风佐也不会为自己说半知。 她无力与他抗衡的,而自己也是明知道他有这份能力,才跟他交易的,墨青昭的阴鸷和黑暗,是她从来都看不透的,但却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必须臣伏,许是今天的月色太过迷人,竟让她一时间忘记了眼前这位昭王,从来都是无情的。 而今天他是在宣誓他的主权了! “是,愿陪王爷!”这话带着几分屈辱,侧身一福,咽下心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再抬头,一双水眸己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密道通往何处 墨青昭伸手抬起风浅幽的下颔,看着她不得不抬起的小脸,那双俊美阴冷的眸子,仿佛带着无尽的暴虐和黑暗,充满压迫感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 他看着她半响不语,好久才冷声道:“很好,你要记住,在交易没有完成之前,你的人都是本王的!” “是!”风浅幽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垂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 “走,本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墨青昭拉着风浅幽的手转到了屏风后面,看着那个由侍卫拆出来的洞口,风浅幽愕然惊骇。 这星云阁果然是有秘密的。 只是这秘密居然这么快的让墨青昭找到,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要进去吗?”风浅幽问道,然后自觉的拿起放置在边上的一盏灯笼,看起来是需要自己担当仆从的身份,总不能让这位尊贵的王爷自己提着灯笼吧。 “进去看看!”墨青昭点头。 风浅幽提着灯笼往里一照,居然是一条延伸下去的阶梯,踩上去,一步步的往下。 “小心一些,免得一会中了招,还得本王来救!”墨青昭也随之下来,伸手挽住了风浅幽的纤腰。 “这里还会有……其他的什么?”风浅幽心头一紧,这应当就是星云阁设在府中禁地的原因了,这么秘密的地方,还真的说不定有什么,正说着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挽着她纤腰的大手一用劲,才让她重新稳住。 “可能你父亲会在这里留些机关什么的。”墨青昭懒洋洋的道。 这话让风浅幽越发的小心起来了,几乎依附于墨青昭的身上,有几处看起来极不寻常的设置,风浅幽不懂,但看墨青昭带着自己的身子一跃而过,就知道恐怕是一些小的机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也可能是致命的。 从上往下的阶梯不长,接下来却是一段长而微平的泥地,再之后又是一段向上的阶梯,看到向上的阶梯,风浅幽松了一口气,这里上去应当就是出口了,方才那一段平路,空洞而死寂的回音,让人莫名的觉得恐慌。 才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又要摔倒,这一次直接被墨青昭拎着上了一层台阶。 “看清楚脚下,若是真的死在这里,也别连累本王!”墨青昭声音阴冷,带着风浅幽的脚步往上去。 又不是自己要来的,偏偏这位王爷说的好象是自己任性一定要来的似的。 风浅幽憋屈不己,索性举高了灯笼,只小心的瞧着脚底下。 台阶往上,终于在一处石门处停了下来,风浅幽提高灯笼,回头看了看墨青昭,但见他上来,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按了按一边的几个突起,石门居然缓缓打了开来。 这怎么看也不应当是墨青昭第一次来吧? 眼前乍然出现的桃林,让风浅幽一愕。 桃花夭灼,既便是在月色之下,也依然显得美艳无双,甚至因为在月色之下,仿佛笼罩了一番粉色的迷雾中,美的如梦如幻。 祈阳侯府里也种有桃花,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眼前的这片桃林相比。 水眸蓦地瞪大,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看到风浅幽呆傻的微微张着樱唇的模样,墨青昭低笑一声,伸手从她手中扯下灯笼,直接扔在缓缓合起来的石门内:“还提着灯笼,想让别人发现我们不成!” “这是哪里?”风浅幽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人?”墨青昭还没有回答,忽然有人厉声喝道,声音就在不远处,腰间一紧,己被墨青昭抱着跃一边的桃树上。 桃枝妖妖,树下两个侍卫出现,一色的黑色玄衣,在夜色中其实并不清楚,但这里是桃花林,身边全是粉色的桃花,这玄色却成了明显的颜色,而这样的打扮,风浅幽却是见过的,齐斐玉身边就有侍卫如此装束。 因为这是大内侍卫。 一时间惊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樱唇,这里有大内侍卫,那意思就是说这里是皇宫,而眼前的桃花林似乎也有几分眼熟。 这……不会是之前宫宴的时候,自己被算计了的桃花林吧! “是不是认出来了!”低低的笑声就在耳边,男子成熟的气息让她微微苍白的脸立时绯红了起来,这个妖孽不知道那边还有两个大内侍卫,居然还有心跟自己调笑。 轻轻的点了点头,生怕这位王爷又干出让自己担惊受怕的事来。 两个侍卫走到石门前,看了看己经合起来的石门。 “是祈阳侯来了?” “不会,如果是祈阳侯来了,必然会让我们通禀。” “那是看错了吧!”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以免扰了圣驾。”两个大内侍卫低语了几句,然后重新消失在桃花林的深处。 墨青昭这次没动,风浅幽也不敢动,呆了一会发现这位王爷居然还没有反应,回过头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却对上了一双俊美阴鸷的美眸,水眸蓦地瞪大。 两个人现在也算是大眼瞪小眼了,长长的睫毛都快要碰到一起来,鼻子对着鼻子,连呼吸都是交融在一起的。 风浅幽的脸立时暴红了起来,她哪料到墨青昭居然离她这么近。 这会又不敢乱动,看着那双俊美到妖孽的眼眸,风浅幽觉得自己败下阵来了,急垂眸,呼吸稍稍急促了起来,长睫扑闪了两下,咬咬唇,伸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着问他,莫不是这里还有大内侍卫? 但这位昭王却似乎看不懂似的,头又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有事?” 风浅幽两生两世,都没有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过,不想去理会莫名其妙变笨了的墨青昭,刚想动弹一下,忽听得树下面又有声音出来,急稳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两个现在的这种状况,你就会被送到我的床上!”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削薄的唇角弯出一道俊美的痕迹,伸手轻轻的风浅幽的发际一摸,动作也很轻柔。 风浅幽默然无语,索性不去理会他,只举目往下看去,风佐其实是真的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把自己送齐俊玉的目地,就是为了祈阳侯府谋利,如果可能为祈阳侯府谋得更大的利益,把自己送到墨青昭府上,又怎么会干不出来。 树下,居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黄色锦袍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挑选新的丫环 或者不应当说是黄色的锦袍,那是龙袍,是皇上? 水眸蓦地收缩了起来,居然是宫里的那位皇上。 既便是上次进宫赴宴,风浅幽也没见过这位皇上,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皇上缓步皱着眉头缓步走过,然后站定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条小径上,背着手,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树桃花。 他身后站着两个大内侍卫,一动也不动。 静止的时光很长,特别是风浅幽被半拥在墨青昭的怀里,就越发的觉得时间漫长了,那一树的桃花,她也看了看,的确很美,但也不是美到让人忘乎所以,美到让人站在那里走不动路了。 更何况这还是皇上,难不成皇上没看过桃花不成?况且他眼下的这情形不象是在看桃花,倒象是在发呆! “他……看什……”僵硬的身子,风浅幽轻轻的凑近墨青昭,学着他的样子,想压低声音问他一声。 一边注意着那边皇上的动静,一边轻轻的凑近,注意力还在皇上那里,忽然樱唇处一种极致的柔软,风浅幽蓦地转回眼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樱唇正抵在墨青昭俊美的薄唇边,而他的眸子幽黑不见底,只定定的看着她。 显然也被风浅幽吓了一跳。 “我……我不是!”风浅幽一慌,急忙偏过头,心跳得逛乱。 水眸转处,那边的皇上居然带着大内侍卫离开了。 “放肆!”墨青昭邪魅的眼眸处翻起一股子戾气,有股浓重的嗜血一般的黑暗笼上,环抱着风浅幽的双手一推,风浅幽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树上摔落了下来。 紧紧的闭上眼,绯红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却没吱声,准备承受既将到来的剧痛。 想象中剧痛没有来临,身子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抬起头,茫然而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墨青昭,发现这位王爷的脸上,居然又带上了笑意。 樱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伸手推开他,却觉得腿脚发软。 “我们去看看这老皇上的三宫六院吧,听说美人不少!”墨青昭饶有兴趣的道,方才还在暴怒,却马上变得邪肆妖娆,这喜怒无常的性子,还真的让人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绪。 以墨青昭的强势,如果真的看上宫里的美人,风浅幽相信这都不是事,比起这种政治大事来说,美人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还是不要了吧,若是王爷看上谁,皇上应当会乐意的。”风浅幽定了定神才婉转的道。 她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要是真的让书兰她们发现自己不在屋子里睡觉,第一个受惊的就是娘亲。 “不错,有长进,知道懂得对本王以情相劝了。”墨青昭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俊美的唇角轻扬,看起来居然心情不错的样子,从善如流的拍了拍风浅幽的头,表示赞同,然后带着她往方才的石门而来。 待得到了石门里,风浅幽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看阶梯之后,心里却翻滚起了巨流,风佐纵然得到皇上的恩宠,算得上是宠臣,但在自己府里设了一条密道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方便皇上出宫,还是为了方便风佐进宫?但无论那一个都觉得诡异。 而且这脚下的密道看起来也不象是新建的,倒象是建了有些年份了。 那这条密道的使用就更让人怀疑了…… 出了密道之后,墨青昭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把她送回了雅月轩,然后才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风浅幽是在文歌的低唤中起来的。 睁开带着几分茫针的眼睛,风浅幽看了看左右,发现还是自己的床上,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经历太险,一晚上她都在做恶梦,这会倒是让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 “什么事?”风浅幽坐起身,问道。 “院子里的下人被带走了几个,这会又送了几个过来,小姐起来看看。”文歌一边服侍风浅幽梳洗,一边道。 之前被带走的几个,就是当初呼和着刘氏的话,证明风浅幽不详的几个下人。 “太夫人还是大夫人那边的人送过来的?”风浅幽这回己梳洗好,坐在案前用起早膳来了。 “是大夫人身边的,还是明珠带过来的。”文歌道。 “走,出去看看!”早上风浅幽也没什么胃口,放下手中的粥碗,拿帕子擦了擦唇角,便走了出去。 刘氏身边的大丫环明珠早早的等在那里,看到风浅幽出来,急忙上前行礼。 风浅幽手微微一拂,示意她免礼,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站着十个丫环,当先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文静,一个看起来温和,倒都是落落大方的,后面跟着的几个丫环也不差,见到她齐齐的行礼。 举止恭敬。 “四小姐,这是我们大夫人准备的,这是秋燕,这是冬梅,这两个是大丫环,还有几个小的,我们大夫人说四小姐服侍的人还是少了点,如果都喜欢就全留下,如果不喜欢,也就先留下一个,到时候找到合适的再给小姐送来。” 明珠伶俐的道。 文静的是秋燕,温和的是冬梅,风浅幽仔细的看了看,就随意的道:“就留下秋燕吧,其余再留五个小丫环。” “是,小姐!”明珠应声道,一边让人安排妥当,之后带着没选中的丫环往风琼茹的雨绮院而来,刘氏昨天也没有回自己的明心院,而是留在了雨绮院。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自己行走也不太方便,原本的杖伤并不太严重,但经过昨天的事,却严重了许多,一时间行走也不太方便,另一方面,她也不放心风琼茹,被风琼叶弄的再次伤到的风琼茹,昨天晚上醒过来之后,情况便不太好。 “母亲,我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昨晚上一天也没休息好!”明珠来回禀的时候,风琼茹正在劝刘氏。 “知道了,回去吧!”听到明珠的禀报,刘氏没好气的道,“五皇子居然还给那个贱丫头送那么贵重的礼,不过是一个陪嫁的藤妾罢了,居然敢跟茹儿争。” “母亲不必在意,既便送的再多,位分也在那里,到时候茹儿想把她如何都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风琼茹劝道。 看自己的女儿虽然疼的脸色苍白,却依然懂事的安抚自己,刘氏却发的觉得心疼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茹儿,你也别怪你姐姐,她就是一个莽撞的,平时就着头不着尾的。” “母亲放心,茹儿不会怪大姐的!”风琼茹温柔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母亲说。”见这个女儿这么大度,刘氏也松了一口气,她留下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昨天风琼茹必竟是因为风琼叶才出的事情,现在两姐妹心无芥蒂是最好了。 她这会满心欢喜,倒是没注意到风琼茹眼中闪过的荫翳和恨意…… 第一百二十章 姐妹,两套衣裳 看着刘氏走出门,风琼茹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阴沉了下来。 “落雪!” “是,小姐!”站在一边的贴身丫环落雪急忙应声道。 “昨天大夫怎么说的?”风琼茹冷声问道,刘氏说没什么大碍,还跟以前一样,可她根本不信。 “说……说……小姐的手……真的废了!”落雪瑟瑟的道。 “以前不是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吗?”风琼茹脸色惨白如雪,既便明知道没了希望,却还依然想着或者有一丝丝的的可能,伸左手碰了碰自己的右手,沉沉的,重重的不象是自己的,而且还很疼,原本己经没那么疼了。 “但现在被大小姐……”落雪缩着头不敢不说实话,她跟着风琼茹日久,当然知道自家小姐可不是表现出来的温柔,若是一个不好,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贱人!”风琼茹咬牙,秀美的脸一片狰狞。 落雪不知道风琼茹骂的是谁,但不管是骂谁,都不是她一个丫环能管得了的,所以急忙低头,不敢再看风琼茹那张透着几分阴森森的脸。 风琼茹如何不恨,原本自己的手还有一点点希望,虽然说很少,但既便是再少,也有一点,但眼下生生的却让风琼叶给折腾没了。 她知道刘氏不会帮自己,所以方才强忍着心头的恨意,表示出不在意的样子,但岂会不在意,她的手可是毁了。 风琼叶自己名声烂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想跟自己抢五皇子,实在是下贱之极。 她这会不但恨风浅幽,也同样也风琼叶恨上了。 目光带着几分阴冷的落在自己面前的礼盒上,这是方才刘氏为了哄她高兴,特地把五皇子的礼物搬出来,让她挑选的。 礼盒里的东西不少,金银手饰,样样俱全,而首先落入她眼帘的却是两块料子,两块一模一样的料子,而且都很漂亮,颜色亮彩,正是她这样的青春少女喜欢的,当然这样的颜色,风琼叶更喜欢一些。 “落雪,你和落霞拿这两块料子做两身衣裳,一套给大小姐,一套给四小姐!”看着眼前的料子,风琼茹目光阴森森的道。 不管是谁,敢让她受伤,既便是亲姐妹,她也不会饶了她们。 “奴婢们做?不去找针线房的?”落雪一愣,看了看两场料子,怯生生的问道。 这话问的风琼茹一阵沉默,感应到风琼茹的沉默,落雪也慌了,垂首落目,不敢动一动。 好半响才听到风琼茹道:“对,让针线房做,做两身,分别给大小姐和四小姐,就说我拿五皇子送的衣料给她们做衣裳,让她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这话的很缓慢,管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阴寒。 “让她们做的快一些,做两套一样的衣裳,我会去取,然后先给大姐送去,让她好好挑个一天,不急着取回来!” 风琼茹道,两件衣裳,对付两个贱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敢伤她的手,那些贱人就算是百死不足以谢罪。 “是,奴婢一会就拿去吩咐针线房快点赶工。”落雪急忙应声道。 …… 风琼叶的桃樱院很不安静,之所以之不安是风琼叶又被刘氏派来的人斥责了一顿。 从昨天事情发生到现在,太夫人派了人过来,风佐也派了人过来,刘氏更是派了人过来,每一个人都斥责她,如何不让一向骄傲的风琼叶怒不可歇。 这会站起来,冲着刘氏派来的婆子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只打得那个婆子倒退两步,重重的撞到在地。 “大小姐……” “滚,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个老乞婆,否则我让人杖毙了你!”风琼叶失控的尖声大叫起来。 向来做为天之骄女的她,被一而再的斥责,这口气早己忍不下去了。 一看风琼叶发怒,婆子那里还敢多事,一翻身坐起捂着脸就跑了。 “凭什么是她的,明明是我的,明明说好了是我嫁进五皇子府,当五皇子妃的,为什么现在让给她了,居然还说是我抢她的,她凭什么!”风琼叶气的发狂,拿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都使劲往地下砸。 父亲和母亲还有祖母,早早的就让她挑选四皇子还是五皇子,她说选五皇子,所有人都默认了,现在居然跟她说,嫁进五皇子府的是风琼茹,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 想起昨日,她躲在一边,偷偷的看到五皇子给风琼茹送礼的太监,居然送礼了,居然送了这么多礼,这是两家好事临近的样子了吗? 不,她不甘心,她才是五皇子妃,凭什么让个残废当五皇子妃。 一时间瓷器、古玩碎了一地,吓得她的两个贴身丫环香玉和香环,脸色都白了,这要是追究起来,风琼叶没什么事,她们两个可好不了。 两人一边一个抱着风琼叶的腿劝道:“大小姐,大小姐,您消消气,您就算是再生气,这会也没什么用,总得想个法子才是,必竟这会二小姐的婚事还没有订下来。” “没订下来,这不是快了吗!连礼都送起来了,而且还送了这么多,我之前受伤也没见五皇子给我送礼!”这话说到后来,风琼叶越想越委屈,明明是个残废了,还让她当五皇子妃,实在是太过份了。 为了让风琼茹更废一点,她昨天还特意的找了个借口跟风琼茹争吵了几句,然后把她推下了床,让她的手不再有恢复的可能,可这样,还要让她当五皇子妃吗?她不服! 想到这里,她抬手狠狠的照着一边的香环头上打了下去,只打得香环脸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帮风琼叶出主意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什么让风琼叶开心的话,一会或者这把火就烧到她们两个身上来了。 贴身大丫环算什么,这桃樱院死的贴身大丫环还少吗! “主子,表少爷不是一直喜欢二小姐吗?如果让表少爷娶了二小姐,二小姐不就嫁不成五皇子了吗!” “所以说把表哥找来?”风琼叶眼睛一亮。 “表少爷能来最好,不来也没关系,小姐可以让二小姐不得不嫁表少爷!”香玉也急忙道,她比香环更狡猾一点,眼珠子一转:“小姐还可以把这事推到四小姐身上去,反正四小姐和二小姐也不对付,大夫人那里一直看四小姐不顺眼,如果能顺便收拾了四小姐,大夫人一定高兴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嚣张的丫环 这话说的风琼叶的心气顺了起来,伸手一把拉起香玉,眼睛都亮了:“说说看,我要怎么做?” 相比起香环来说,风琼叶更器重香玉。 香环这会也站起身来,走一边去拿扫把,细致的扫起地上的碎瓷片。 香玉想了想,趴在风琼叶的耳边低语起来,风琼叶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这姐妹两个一个比着一个恶毒,互相想着陷害对方,又都没忘记想坑风浅幽一把。 雅月轩这几天倒是很平静,于大夫的药果然不错,洛氏脸色比之以前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还是会时不时的沉睡,但醒着的时间显然多了起来。 看着娘亲的身子稍有好转,风浅幽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这一日傍晚时分,忽然收到了刘氏送来的衣裳和首饰,一时间倒觉得很意外,不管是送来下人,还是衣裳,刘氏最近似乎对她很好,仿佛忘记了那天晚上在雨绮院的事情。 “四小姐,明天府里会有贵客来,夫人让几位小姐都打扮的好看一些,之前给大小姐也送了一套,奴婢这会还得去给三小姐送礼!”送礼的婆子指着身后的丫环手里的礼盒道。 同样的也是一套衣裳,一副头面,但是看起来明显的不如风浅幽的这套。 不过以风瑶华的地位,当然跟风浅幽不能比。 至于为什么没有风琼茹的,以风琼茹现在的身子,怕是连起身都不方便,自然不会到外面去见客了。 “替我多谢母亲!”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道。 婆子笑着告退,然后带着向后的丫环往风瑶华的芳华院而去。 “小姐,大夫人最近……没什么事吧?”待得婆子走没了影,文歌才看着这套衣裳和首饰道。 刘氏对自家小姐是极恨的,怎么可能对这么好。 风浅幽微微一笑,伸手拿起衣裳摸了一下,料子很好,一看就是很好的料子,这样的料子既便是市面上也是不多见的,上一世,风浅幽曾经从齐斐玉处得到过一些,所以知道这些料子一般来自宫中。 刘氏居然舍得拿这么好的料子给自己拿? 手指一寸寸的摸了上去,正面看过之后,又是反面,却也没看出什么端详来,眉头不由的微微的皱起,这衣裳没问题? 看风浅幽摸那套衣裳,文歌也学着她的样子,细致的查看了那套首饰,也没发现什么,就只是一套首饰而己。 风浅幽皱着眉头,看着放置在桌面上的衣裳,一言不发。 站在一边的书兰,想了想,伸手把一边的灯拿了过来:“小姐,这样看的更清楚一点。” 看的更清楚一点吗?风浅幽又重新拿起了手边的衣裳,一边细致的捏过来,一边看,忽然,她的脸色一变。 “小姐,怎么了?”文歌立时发现了她的异常。 风浅幽翻出自己捏住的地方,长睫扑闪了两下,水眸落在上面,眸色一片幽冷,果然,这衣裳里有猫腻。 “小姐,这……这怎么办?”看清楚衣裳上的东西,书兰慌了,“这衣裳拿来,分明是让小姐明天穿的,都说有贵客了!” “我们有没有颜色相似的衣裳?”风浅幽看着手中的衣裳,关键的地方,线送被拆了下来,却涂上了另外的东西,乍看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实是让人动了手脚的。 “这……恐怕没有!”书兰想了想,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大小姐那边不说也送了一套的吗?”文歌却是眼睛一亮。 “可是……这么送回大小姐那里,大小姐会发现的!”书兰犹豫了一下道。 “去,把衣裳给风琼叶送去,就说之前送错了衣裳,这套才是她的。”风浅幽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衣裳。 “可是……可是大小姐会发现的……”书兰还是不安的道。 “就是让她发现,她若发现说不定觉得更好。”风浅幽冷声道,风琼茹的手现在是真的废了,而且还是因为风琼叶,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己是势同水火,那一日,自己在风琼茹的院门口,可是看到了嫉恨不己的风琼叶的。 当时自己还特的的多提了五皇子几个字,目地就是激起风琼叶的恨意。 “文歌,你把衣裳和首饰一起送回去,特别是这衣裳要多说几次,顺便再多看衣裳几次。”风浅幽这时候己拿定了主意,盈盈的水眸中透出一股子幽冷。 这料子应当是风琼茹的,是五皇子给风琼茹送的礼中的衣料,若是风琼茹不同意,刘氏根本不会拿出来送自己,暗算自己的不是风琼茹就是刘氏,而她觉得更应当是风琼茹。 她这会居然还有心暗算自己,看起来也不是简单的对付自己一个人,必竟风琼叶才害得她的手真正的废了。 那可真是巧了,对于风琼茹这条隐在刘氏身后的美女蛇,风浅幽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现在既然她敢伸头,那自己也何须客气。 “小姐,大小姐派人来了!”门外忽然传来陈嬷嬷的声音,倒是让主仆三个愣了一下。 “请进来吧!”风浅幽一愣,但随既笑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风琼叶居然派人来找自己。 香玉仰着头走了进来,看到风浅幽也只是稍稍侧了侧身,看了看站在风浅幽身边的书兰和文歌,不屑的道:“四小姐,我们小姐有事要吩咐四小姐,还请四小姐把人都退了下去!” “你有事就说吧,她们都是我的心腹!”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风琼叶身边的丫环还真是跟风琼叶一样蠢笨,现在的风琼叶哪里还是以往那个尊贵无比的祈阳侯府大小姐。 “这是我们大小姐的意思!”香玉一愣,转而怒道。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风浅幽蓦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厉声道。 “香玉,你请吧!”文歌打开手边的门,伸手往外一指。 香玉整个人气得颤抖,她是风琼叶身边得宠的大丫环,以前在府里的身份可是比风浅幽和风瑶华都高了许多,哪料想有一天会让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小姐,呛了声,还让自己滚出去。 但这会她也知道不能走,没把大小姐的事办好,一会回去自己有的苦吃。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香玉脸上露出僵硬的笑脸,上前两步,又向风浅幽行了一礼,这一次礼倒的行的很倒位:“四小姐说哪里的话,大小姐这也是怕外人听到,既然四小姐不怕人听,那奴婢可就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换回来的衣裳 “四小姐,我们大小姐想借你的狗玩两天。”香玉道,说完拿眼睛看了看风浅幽,原本她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风浅幽方才的强硬让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四小姐,己不是当初任由大小姐喊打喊杀的四小姐了。 “要我的小狗?”风浅幽长睫闪了闪,淡淡的问道。 “对,就明天借着玩一下,四小姐放心,玩过后一定马上给您送过来。”香玉示软的道,那条狗还是她在偶尔的机会看到的,却并不知道这条可爱的小狗是哪来的。 “现在要抱走?”风浅幽挑了挑眉。 “是的,大小姐还等着哪!”香玉点头。 “现在恐怕不行,明天早上吧!”风浅幽道。 “可是……大小姐还等着!”香玉干巴巴的道。 “那就等着吧。”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伸手一指那套裙子,“这裙子你们小姐可有?” 见风浅幽不再言语此事,香玉无奈的转过头,看了看一边的裙子道:“这裙子我们小姐也有,一模一样的,之前还是夫人送过来,让我们小姐挑了的,我们小姐就随意的挑了一条。” “你们小姐的要好看一些?”风浅幽扬起水眸,问道。 “两条裙子一样的!”香玉摇了摇头,其实两条裙子真没什么可选的,但是配套的首饰都是不同的,风琼叶当然选的是好的配套首饰。 “大姐的裙子也是今天送的?”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到现在也没理清楚风琼茹的思路,原本还想把裙子送过去,试探风琼叶一番。 想不到香玉主动找上门来了,倒是省却了自己一番麻烦。 “昨天就送过来了,不过当时我们小姐也没在意,就让先放在一边,今天夫人来催了,才挑了一件。”香玉之前被风浅幽吓倒了,这会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只期望给风浅幽一个好的印象,到时候可以把小狗带回去,自己可是在大小姐面前打了包票的,这要是一无所获的回去,大小姐还不得修理自己。 “昨天就拿到大姐那里的?”风浅幽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件衣裳上面,“衣裳相同,配饰怕是不同的吧?” 所谓的挑,应当也只是一个过场罢了,这衣裳最后还是应当送到自己手里来的。 “配饰稍……有不同,大小姐更喜欢艳美一些的,这套配饰清淡,大小姐不太喜欢!”香玉稍稍结巴了一下,但马上伶俐的辩解道,其实还是风琼叶留下的那磁首饰价值更高一些,所以风琼叶一看就认定了那套。 “这首饰,我倒是喜欢的,但这衣裳,我想跟大姐换一件,不知道可行?”风浅幽微微一笑。 “换一件?”香玉愣了一下,没明白风浅幽话里的意思。 “就是说我想要大姐的那套衣裳,你去问问大姐可行?”风浅幽道。 “这……”这种事香玉哪敢做主。 “你先回去问一声吧!”风浅幽淡淡的道,然后径直拿起首饰中的一个镯子看了起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香玉无奈的道。 待得香玉离开,风浅幽才放下手边的镯子,重新拿起衣裳看了看。 “小姐,要不要把配制的药末洒一点上去?”文歌低声问道,在小狗抱回来不久,风浅幽就己经配制了一种激得小狗发狂的药末,是她在给洛氏买药的时候,多买的几种,之后也是自己碾成末的。 “不必,风琼叶既然看中我的小狗,应当会去配药末的吧!”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风琼叶这会怕是恨不得风琼茹死了才好,否则她就不可能成为五皇子妃。 香玉回来的还算快,同时带来的还有风琼叶的一件同样的衣裳,这次风琼叶居然好说话的很,甚至在最后也没有要求现在马上把小狗抱走,只说明天过来抱就行。 这原本就是风浅幽意料之中的事情。 风琼茹想对付风琼叶,风琼叶又何尝不想对付风琼茹,一个五皇子妃,早己把这对亲姐妹的情谊生生的扯断。 只是自己换过去的衣裳,风琼叶敢穿吗?当然是不敢的了!那接下来自己就看好戏就是…… “大小姐,就这件衣裳,四小姐一定要换给您的。”香玉把手中的衣裳递到了风琼叶的手中,风琼叶接过,仔细的翻了翻,也没发现什么,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香玉,你说这衣裳肯定不妥,到底不妥在什么地方?” “这个……奴婢也说不清楚,不过这衣裳既然不妥,大小姐不穿就是,四小姐送回来的衣裳肯定不是很妥当,但如果是送给二小姐穿,就算是穿出了什么事,也跟在小姐无关!”香玉道。 这也是之前她能很快的把衣裳换过来的说词。 “那就给二小姐送去,就说明天贵客来,虽然不一定会过来看她,但总得穿是体面一些,这衣裳是母亲替我做的,就送她了!算是我之前给她的陪罪,她若是原谅我,明天就穿上这套衣裳,我们姐妹从此亲亲热热,再无芥蒂!” 风琼叶虽然蛮横,但这会因为对上的是风琼茹,倒也是难得的走心了一会,把话说的圆圆的。 不过她到这会也不知道这衣裳原就是风琼茹出的料子做的,只不过是以刘氏的名义送过来的罢了。 “好,大小姐真厉害,这样二小姐想不穿都不行!”香玉奉承了风琼叶一句,“不过大小姐,小狗还没有送过来,怎么办?” 风琼叶给小狗配一些发狂的药,明天让小狗把风琼恕的脸给毁了才好,毁了脸的风琼茹当然不可能再嫁入皇家了,也不可能入了五皇子的眼。 如果事发出来,出事的是风浅幽的小狗,自然就可以推到风浅幽的身上,这才是她一定要把风浅幽的小狗抱过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借风浅幽的小狗,毁了风琼茹的脸,逼得她嫁不了五皇子,到时候也就只能嫁给表哥刘清。 刘清对风琼茹一直颇有情义,风琼叶觉得自己这也是成全他们,算得上做了好事。 “有了这衣裳可正好了,去把药末拿来,小狗不急,明天再抱来就是。”风琼叶得意的道,为了激小狗发狂,她特地让香玉跑了一趟药店,配了些药末过来,原本是想早早的趁风琼茹不注意,撒她身上的,现在有了这衣裳可不正好。 衣裳于是连夜送到了风琼茹的手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书房幽会人佳人 第二天一大早,刘清就带着右相公子水玉寒和玉郡王世子齐以群一起进了祈阳侯府。 其实原本刘清是想一个人来的,他一向喜欢风琼茹,风琼茹的手伤着,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 但今天听说四皇子和五皇子也会到祈阳侯府,想了想还是叫上自己的好友玉郡王世子齐以群,却不知道这位跟自家姑父一直不对劲的右相的大公子水玉寒,不知怎么的也跟了过来。 风佐和水墨之间因为政见不同,关系不睦的事大家都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几个并不入朝为官的年青人之间的交情。 水玉寒和风冲云、刘清也是一直有来往的,这次是不问自来,倒也没多少意外。 不过以往水玉寒似乎和他们的关系也没现在这么紧密。 三个人一起进了祈阳侯府,进了门也没让人带路,直接奔风冲云的书房而来,他们和风冲云之间关系不平常,再加上还有一个刘清,府里的下人也就没怎么在意。 况且在外书房,也不可能会遇上女眷,也不用避嫌。 书房门口的小厮看到刘清几个人过来,脸色一变,慌忙站起来,就想上去拦,却被刘清笑着让自己的小厮拉到一边。 “走,看看表弟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居然还让小厮守门!”刘清调笑道,这小厮的脸色过于的慌乱了些,倒是让几个人看出些端详。 不过他们也没在意,倒觉得颇为有趣,刘清甚至还放轻了脚步,齐以群更是压低了声音激动的问道:“不会在里面私会佳人吧?” “有可能!”刘清饶有其事的笑道,水玉寒淡冷一笑,三个人倒是谁也没在意。 小厮被拉在一边,想叫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位公子往书房门口去。 刘清的扇子一合,伸手一推门,还没待进去,却见里面匆匆的出来一个女子,两个人走了个对面,差点撞上,幸好刘清反应快,忙退后一步,否则这两个人可就真的撞到一起了。 出来的女子娇媚异常,只是行色匆匆,看到门外居然站着几分年青的公子,怔了一下,但急忙反应过来,忙慌乱的头一低,急匆匆的往外就跑。 “这……这……”齐以群拿扇子点了点女子,又点了点门口。 “进去说吧!”刘清失笑道,贵家公子和家里的丫环发生点什么,其实在世家中并不算什么,况且这还说不定就是一个通房的丫环。 说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大笑道:“表弟,快出来,我们来看你了!” 水玉寒却站定身子,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子走的方向,俊眉微微一皱,这个女子显然不是一般的丫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和普通的丫环的衣裳不同。 他到祈阳侯府的次数也不少,自然清楚祈阳侯府下人们的服饰。 女子跑过他身边的时候,衣裳擦过他的衣裳,料子很不错,甚至不是一般的女子穿得起的,这样的料子衣裳,他更多见的是宫中。 一个宫中的女子? 收回目光,转回头,不动声色的进了书房。 听到外面刘清的声音,风冲云己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衣裳,因为匆忙,里衣还没有整理完,可见是才从床上起来。 “大早上的不好好念书,居然私会佳人,表弟,看我不跟姑父说说,让他好好打你一顿!”刘清调笑道,一个丫环,他根本没在意,这话里也是玩笑的成份占了多数。 “表哥,你要是真的跟父亲这么一说,估计你就见不到我二妹了!”风冲云知道他是玩笑话,也开起了玩笑。 一边吩咐人给几位公子上茶。 “为什么?”刘清诧异的问道。 “不为什么啊,你都去父亲那里告我黑状了,二妹肯定不开心,哪里会来见你!”风冲云得意洋洋的道。 “好,好,好,我不去告你黑状,不过你也得悠着点,这大早上的,姑父看到了肯定不饶你!”刘清笑着警告风冲云道。 这话说的直白,风冲云脸皮再厚,这会也不由的红了一下,忙扯开话题道:“你今天来看二妹妹的伤,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方才这话如果再扯下去,风冲云怕真的要出事,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这会可真的要被揍的下不了床。 那个女子可不是府里的丫环,而是宫里送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送来的,但既然送来了自然是给风佐的,不过这几天风佐还没有时间正式给她们名份,但这府里的人可都清楚,这两位都会是风佐的姨娘妾室。 风冲云那日偶遇了这个叫如黛的宫女,两个人居然还看对眼了,稍稍调笑了两句,就勾搭上了,这会正是情热的时候,才会让刘清几个发现。 不过也幸好是刘清,风冲云相信他们是不会跟父亲去说的,但如果再追问下去,可就说不定会露马脚,这会当然是把话题先扯了开去。 “听说今天四皇子、五皇子也要过来,就带着以群兄和玉寒兄过来一起凑个热闹!”刘清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哈哈一笑道。 这事风冲云知道,昨天的时候自己父亲就通知过自己了,原本今天他也是早早的等着的,无奈正巧如黛偷偷过来,一时情热之下控制不住,倒是乱了手脚。 “两位殿下给带了些好的药材过来,说是看看二妹妹!”风冲云解释道。 其实他也不明白,五皇子齐俊玉要过来看看风琼茹还说的过去,必竟两家暗中己有协议,准备定下风琼茹为五皇子妃,至于四皇子齐斐玉,风冲云就有些看懂了,居然也要送些药材过来,这不会是四皇子对自家二妹妹也有什么想法不成? 不过,二妹妹是注定不会跟四皇子有关系的,她是注定了要成为五皇子妃的,不过大妹妹倒是可以考虑进四皇子府当个侧妃。 这也是风佐的意思,还特意的叮嘱风冲云到时候带着四皇子齐斐玉转到风琼叶那边去。 当然这话,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走,我们先去看看二表妹!”听说四皇子、五皇子居然也是来看风琼茹的,刘清坐不住了,站起来道。 “好,那我们就先去看看!”风冲云点点头,一边把衣裳都整理好,一会还要带着四皇子去桃樱院,若是能让四皇子看中大妹妹,的确是最好不过,风琼叶现在的名声,真的再难嫁个家世显赫的人家了。 几个人于是一起站起来,说说笑笑的往内院行去,哪料想走半道上居然遇到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于是众人一起往雨绮院而来。 雨绮院里,风琼茹也早己准备妥当,坐在燃着暖炉的房间里,等着自己安排的好戏上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所谓第一美人的传言 风琼茹穿着的衣裳正是风琼叶送来的,这衣裳她穿得心安理得。 所以风琼叶送过来之后,她立时表示同意,并且还让香玉带话给风琼叶,表示一定和她姐妹相和,至于胳膊的事,她也不怪风琼叶。 她这么做,当然是想在事发之后置身事外。 她身上还有伤,纵然外面天气己回暖,但她的身子经不起,所以房间里还染着暖炉,屋里还点着熏香,和着暖气,有着暖暖的香味,虽然空气过暖了一些,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不舒服。 这会己听闻两位皇子要过来,特地派人去请风琼叶和风浅幽也过来。 至于风瑶华,只是一个庶女,风琼茹自然不会拿她当回事。 一切俱备,就等着好戏上演,而她只是一个娇娇弱弱,受了伤的祈阳侯府二小姐,什么事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 风浅幽是在院子里遇到二位皇子和几位公子的。 “四妹妹一起走吧!”走在最后的风琼叶手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居然还好心的对风浅幽道。 她今儿的打扮也还算不错。 头上一袭墨色的纱巾,还戴了一个假的发髻,又有纱巾半掩住大半的的脸,只微露出一张亦嗔亦喜的小脸,不但显得于众不同,而且还很美艳。 只是这样的打扮却不适用于世家小姐,倒象是楼子里的异域的舞伎,美则美也,却多了几分不庄重,再想想这位祈阳侯府大小姐的名声,一时间看着她的众人都不由的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这位祈阳侯府的大小姐,果然是个名声欠佳的,她跟永嘉侯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应当是真的。 倒是风浅幽,一袭淡雅的衣裙,清丽素淡的小脸,干干净净中带着几分清纯的美,纵然显得几分稚气,却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这段时日,风浅幽身高窜的很快,倒是比当初放出来的时候足足高了一头,虽然比风琼叶还是矮了点,但己经不是很明显了。 “是,大姐!”听风琼叶这么一说,风浅幽点点头,跟在众人的后面,一起往风琼茹的雨绮院而去。 四皇子齐斐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抱在风琼叶手中的小狗,皱了皱眉头,这狗是他送给风浅幽的,却不知道怎么落入了风琼叶的手中。 五皇子齐俊玉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风浅幽的衣裳上,这颜色是他亲自挑选了给风琼茹的,想不到风琼茹居然舍得给风浅幽做衣裳,看起来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心里暗暗点头。 他们两个身份尊贵自然走在最前面,做为主人家的风冲云在边上相陪,风浅幽看了看众人,不动声色的退到了最后的位置。 跟着众人的脚步缓步往雨绮院而去。 “风四小姐。”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不由的急跳了两下,但待得她抬起头来,依然是一副微笑自若的模样。 “水公子可有何事?”风浅幽脸上露出淡淡的惊讶,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队伍末尾的水玉寒道。 “风四小姐可认识舍妹?”水玉寒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看得出他在细致的观察着自己,那个梦境之说,他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再一次试探。 “四皇子妃?我其实从未见过!”风浅幽摇了摇头,柔声道。 “不是,是我……三妹妹!”水玉寒困难的道,每次提起水夕月,他都难免心痛,放置在一边的手微微握紧,强压下心头的痛楚。 “水三小姐?”风浅幽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来,睁着含着媚意的水眸,放空眨了眨,有些茫然,但忽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水相府的三小姐,曾经的第一美人?可惜我被放出来的时候,水三小姐己不在,无缘一见。” 至于那个梦境之说,当着这么多人,她自然不会说什么,相信水玉寒也不会是说这个。 “别说风四小姐无缘一见,就连我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几次,连靠近说句话都不行,可叹了,如此美人,居然会……”跟在水玉寒身边的齐以群插了一句嘴道,说完还摇了摇头,“四殿下说起来也可怜,那般美好的女子原本是要嫁给他。” “那……为什么后来不嫁了?”风浅幽以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茫然模样,转身了齐以群,笑问道。 “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齐以群倒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况且还是这么美的小少女,一见风浅幽接了他的话,立时就来了劲,故作高深的摇头叹惜了起来。 水玉寒没有接话,只静静的看着风浅幽的反应。 “死了吗?”风浅幽眨着明媚的水眸,问道。 “的确是死了,可怜啊,那么年纪,如此美貌年华,居然就这么没了,原本是要嫁给四殿下的。”这话说到这里齐以群压低了声音道,他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也知道这话不当在齐斐玉面前说起。 “之后没奈何,才让水大小姐代替她的这位三妹妹嫁进了四皇子府!” “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姐代妹嫁!”风浅幽脸上的神色颇为漫不经心,似乎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长睫扑闪了两下,却提出了一个大多数女孩子多会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水三小姐为什么会成为韩国第一美人的?” 水玉寒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如果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为什么会问这么不相干的问题,不是更应当问一些关于大妹妹的事情吗?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应当的啊…… “关于这第一美人啊,其实说起来还有我的功劳!”这话题玉郡玉世子齐以群倒是喜欢的,听风浅幽这么一问,立时眉飞色舞起来。 “跟齐世子有关?”这会风浅幽倒是真的愣了一下,上一世,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个传言,其实这个传言,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上一世,她几乎不出席宴会,也很少有应酬,在相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舅舅家的人,其他客人来府里的时候,几乎从不露面。 不过自打和齐斐玉的关系订下来之后,齐斐玉也是最多来的一个。 “当然和我有关。”齐以群看了看前面的齐斐玉,发现他正在和齐俊玉说话,没注意到自己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事还得从四皇子带我去右相府上说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破脸的亲姐妹 “当时四皇子还没有和水府三小姐订亲,那一天,我和四皇子一起去看右相,却偶见三小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起舞,一时间惊为天人,顺口问了右相这是谁,右相说是水三小姐,我立时觉得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比不过她,这第一美人之言当然就是我传出去的。” 这话齐以群说的翩翩得意,手中的折扇轻点,越发的觉得兴奋起来。 在亭子里起舞?风浅幽蓦地想起一件事,目光泛冷。 “那之后水三小姐就跟四皇子订亲了?”压下心头的冷意,风浅幽缓缓的问道。 “可不是,我本来还想着让我父亲去右相府提亲的,哪料想没过多久,这位三小姐就跟四皇子订了亲,说起来我动作要是快一些,说不得这亲事就是我的了!”齐以群觉得很遗憾,那样的女子,自己居然就错过了。 全身的血往头上涌来,但却是冰冷的,冰冷的不带一丝的暖意,流过身体的百骸中,翻腾起一股子嗜血。 血淋淋的往事再一次被深深的扒了开来,果然一切的果都是有因的。 就如同自己和齐斐玉之间的婚事。 手微微颤抖的在袖中握紧,上一世,自己很少见客,也不会在人前起舞,但那一日,她记得很清楚,水墨让她好好练习一下新学的那曲飞天舞,那是一位宫里退下来的嬷嬷教的。 水墨告诉自己说,这一曲跳好了,就让自己陪娘亲出去到庙里玩一天,自己当时欣然同意,于是才有了在假山上起舞的事情。 原来,这一切居然就在这个时候就己经被算计了。 如果不是水墨带着齐斐玉过来,风浅幽相信在这相府的内院,想看到自己也是不容易的,齐斐玉在人前可是惯会装君子,不可能做出这种闯入人家内宅的事情。 她上一世,之所以钟情齐斐玉,一心一意的为齐斐玉谋虑,源于的就是一次相救。 就是那一天之后,水墨放自己和娘亲去庙里进香,但在回来的路上,却被路遇盗贼,正惊慌失措之下,齐斐玉救了自己,而这一切就在齐斐玉见到自己之后才发生的。 水墨和齐斐玉果然是一起算计了自己…… 虽然她之前就有怀疑,但这一刻却有齐以群的嘴里知道了事实。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算计自己,和自己重生时的景象相似,美好的相遇被阴谋算计了,这以后更是踏着自己舅舅和娘亲的鲜血,心头痛如刀绞,只是再抬起头来,却依然是盈盈的笑意。 很轻很淡,却也很冰寒。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倒真是让人意外!”风浅幽淡淡的道,目光扫过一边的水玉寒,看得出水玉寒虽然没说话,但注意力却在自己身上。 只是她并不愿意和水府再有半点纠缠。 她只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的一抹残魂,对于右相府,对于齐斐玉只有嗜血的恨意…… “奴婢参见四殿下,五殿下!”雨绮院门口,落霞候在院门口,看到齐斐玉和齐俊玉,急忙上前行礼。 “二妹妹的胳膊还好吗?”风琼叶挤了上来问道。 “二小姐的手还行,己有稍稍有些知觉了!”落霞按照风琼茹的话连回答道,既便是风琼茹的手以后废了,也不能让五皇子这时候知道。 “四妹妹,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二妹妹!”风琼叶招呼风浅幽道,这个时候风浅幽这个垫被的怎么可能少。 “好!”风浅幽从众人的背后转了出来,跟着风琼叶一起往里走。 她们两个女子先行一步,虽然无礼,但想想风琼茹现在身子还伤着,或者还有些不便,并没准备好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索性脚步放缓了几分,倒也没急着进屋。 风琼茹坐在屋子里,里面生着暖炉,整个比外面高了好几度,但窗帘微开,却是不显得闷热,她正在安静的看书,一袭清雅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端庄和温柔,虽然脸色过于苍白,但这会手不动的情况下,倒是看不出她伤着手。 风浅幽站在门口,看着装出一脸文静安和的风琼茹,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然后缓步跟在风琼叶身后。 “二妹妹这个时候还在看书哪?这装的还真的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二妹妹,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既然再端庄安静又如何,一个废了的女人,难不成还想当五皇子妃不成?”一进屋风琼叶就冷冷的嘲讽道。 抱在她怀里的小狗,不太安份起来,但却被她紧紧的按住了。 “大姐,你什么意思?”一看进来的居然不是四皇子和五皇子,风琼茹脸色一冷,也不再装了,抬头看着风琼叶道,“大姐,你我姐妹不是己经尽释前嫌了吗,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有的没的?二妹妹若是乖乖的把五皇子让给我就罢了,如果不让……”风琼叶冷笑道,手中的小狗往外托了托。 “大姐,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犯病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从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大姐自己做主了!”风琼茹冷哼道,手伤之仇,如何就这么算了,只不过现在她只是先忍下这口气罢了。 但这会屋子里也没什么外人,风琼茹不觉得自己有压制的必要。 至于风浅幽,一会也就是个替罪羔羊的货,不值得她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 “你……”风琼叶气的脸都青了,一边招呼风浅幽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四妹妹,你过来,帮我抱一下小狗。” 这小狗若是从风浅幽的手里跳出去的,那就更是风浅幽不怀好意想害风琼茹的明证了。 风浅幽默默的走了过来,手帕轻轻一甩,一道若有若无的味道闪过,那种味道,对于正常的人来说,是几乎没有的,但对于狗的鼻子来说,却是灵敏异常,原本就因为风琼茹身上传来的味道,眼睛己开始泛红的狗立时就发了狂。 这条狗自打进了祈阳侯府,一直吃不饱,吃不合口,这会一发狂,看什么都是食物,风琼叶这会正打算把小狗递给风浅幽,抱过来的手法是,把小狗的脸对着她自己,把后背对着风浅幽。 她这样做当然是有目地的,当风浅幽的手才抱上小狗,必然不会抓得发狂的小狗,自己马上闪身避开,小狗就会直接扑到衣裳上撒了药的风琼茹的身上,激狂的小狗不管是咬伤风琼茹,还是抓伤风琼茹,都可以推到风浅幽的身上。 “啊!”才被落霞走到屋门口的几个人听到屋子里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又是什么摔倒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东西撞翻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狠,想死咬一口 齐斐玉靠的最近,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一把推开门,立时愣在了门口。 身后的风冲云、刘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大群人忽拉拉全冲了进去了,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所有人都愣住了。 屋内乱成一团。 风琼叶在地上一边滚一边惨叫,双手紧紧的捂着脸,翻滚之间有血从紧紧的捂着的手指间溢了出来,她身后风琼茹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被扯掉了一大半,一只袖子连着一边的半片衣裳,甚至露出里面大红的肚兜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这会倒在地上,用一只没伤的手想撑起来,看到屋子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男子,一时间尖声大叫起来,整个人弯了起来,想挡住众人的目光,可这会大家都惊住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她,都来不及退出去。 把她这幕看了个清楚。 “怎么回事?”刘清的反应居然是最快的,立时脱下自己的衣裳,上前两步,把衣裳盖在了同琼茹的身上,急问道。 “是她,是她害我的。”风琼茹一手拉着刘清的衣裳,抬起带着几分疯狂的眼睛,伸手一指风浅幽,“都是她害我们的。” 见她这么一指,众人这才看到站在一边,同样脸色苍白的风浅幽,看得出她也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会半蹲着,用力的按住一条小狗,小狗正在呜呜的叫着,使劲挣扎。 只因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太过震憾,倒是让人没注意到风浅幽。 “是她把小狗扔到大姐身上,然后大姐撞过来,扯掉了我的衣裳,全是她,全是她要害我们!”风琼茹大声的哭了起来,她这时候极其狼狈,既便是盖着刘清的衣裳,也还是有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 风琼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风琼叶没怀好意,她是肯定的,不过现在风琼叶这会自身也难保,她这口恶气当然就出在了风浅幽的身上。 那衣裳,分明是送到了风浅幽的手中,为什么还是在自己这里,原本是自己想让风琼叶扯了风浅幽的衣裳下来,让这个贱丫头失了名节的。 “贱丫头,你居然敢害人!”一听风琼茹的指证,风冲云过来伸手就要照着风浅幽的脸狠狠一巴掌,却被齐斐玉伸手一拦,淡淡的道:“先把大小姐扶起来,再给二小姐收拾一下,这样子总是不雅的吧!” 齐斐玉说完,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示意了一下,第一个走了出去,侍卫过来替风浅幽把小狗拎了出去,看到齐斐玉出去了其他人也全跟了出去。 事情闹的这么大,风佐立时就带着人过来了,这会里面也整理了妥当,就是风琼叶晕了过去,众人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是过来看伤的大夫,直接摇了摇头,这脸算是毁了。 风琼茹这会己重新换过衣裳,胳膊也己经被重新包扎过,看到风佐过来,蓦地跪倒在风佐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父亲,是四妹妹害了我和大姐,求父亲给我和大姐姐做主。”风琼茹整个人几乎是瘫在地上的,抬头看了一眼风浅幽,眼睛里一片血红,咬牙切齿。 她现在只有一个意念,就是紧紧的咬死风浅幽,有了今天这么一遭,风琼茹绝望的知道,自己再不可能成为五皇子的正室了,被这么多的男人看了自己身子,己是丢光了名节,皇家不可能会娶这么一个失了名节的正室皇子妃的。 而这一切,都是风浅幽害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佐厉声喝道。 “父亲,大姐姐抱着小狗进来,然后和二姐姐吵了几句之后,就把小狗给我,哪料想小狗突然之间扑了出去,直接就抓伤了大姐姐的脸,大姐姐吓的往后退去,摔倒后撞翻了二姐姐,还不小心扯落了二姐姐的衣裳,我一看不好,急忙过来按住小狗。” 风浅幽淡淡的道,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叙事却很清晰。 “是这么回事吗?”风佐怀疑的看了看风浅幽。 风琼茹大哭。 “侯爷,不是这样的,是四小姐要害我们二小姐,我们二小姐身上的这套衣裳之前是送给四小姐的,可现在却还到了我们二小姐这里,侯爷您看,这衣裳的针线这里拆过了,用了蜡烛油烫了起来,二小姐身子不好,点着暖炉,蜡烛油化了,是被容易被扯落下来的。” 另一个丫环落雪,跪在风琼茹身后大声的分辩道。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一时间都看向了放置在风琼茹面前的那套破了的衣裳,之前没注意也就没发现,这会看向落雪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有油油的东西,似乎是蜡烛油,衣裳的线角拆开,用蜡烛油烫上,而蜡烛油一遇热,很容易化开。 想扯下来,其实就简单了。 “四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一而再的害我。”风琼茹适时的向着风浅幽哭道。 “说,这是不是你干的?”风佐阴沉着脸,如果这事真的是风浅幽做的,他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衣裳是二姐送的?不是母亲送的吗?之前还在大姐那边放了一个晚上,才把挑剩下的送到我的手里,我看这颜色不是我喜欢的,就想和大姐换一件,但是想不到大姐那里的一件跟我一样,但大姐拿都拿来了,自然就换过了,二姐身上穿的这件,就是之前二姐特意送给我的那件?” 风浅幽柳眉微蹙问道。 一时间众人脸上的神色突然精彩了起来。 挑剩下的衣裳,送到风浅幽手中,也就是说这件衣裳原本是今天风浅幽要穿的,但因为她不喜欢颜色,才想着和风琼叶对换一件,不过衣裳是一样的,但因为风琼叶拿了过来,所以这衣裳还是换了,这件有问题的衣裳就到了风琼叶的手中。 而且风浅幽说这衣裳是刘氏所赐,而风琼茹却说这衣裳是她送给风浅幽的,如果真的是她,是不是就代表她原本是想算计的风浅幽,不过是阴差阳错之下,落到了自己身上,自作自受? “茹儿,这衣裳怎么又到了你手里?”风佐皱着眉头问道。 “是……是大姐姐送来给我穿的,说要和我姐妹相和,让我不计较那天的事。”风琼茹的脸色大变,立时知道不好,忙解释道。 “你送的衣裳?”风佐又问道。 “是我送的衣裳,这料子还是……送的,茹儿之前和大姐,四妹妹有些不开心,所以想送两套衣裳让她们高兴高兴,因为怕她们心里有芥蒂,特地说让针线房做完了,用母亲的名义送的,但这衣裳这样,茹儿的确什么也不知道,这衣裳是针线房做的。” 风琼茹哭的成了一个泪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请父亲追查下去 风琼茹这话一说,众人的脑海里立时有了这么一个思路。 衣裳针线房做的,做了直接送风琼叶处,风琼叶留了一个晚上,挑了一件,然后把另一件送到风浅幽手里,风浅幽不喜这件,要跟风琼叶换,风琼叶于是拿留下的一件,换了风浅幽手里的一件,然后又把衣裳送回到风琼茹的手中。 风琼茹和风琼叶姐妹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闹有的些不愉快,风琼叶送衣裳过来,这是明显的求好的样子,所以风琼茹收下了这件衣裳,而且还特意的穿了起来,就是表示和风琼叶之间没有芥蒂。 如果说有人在衣裳上动了手脚,那么唯有风琼叶了。 因为她有时间,放了一天的时间,足够她让人拆了一些重要接口的针线,换上蜡烛油。 至于理由,不是说她和风琼叶之间有了争执吗,自打传出了她和永嘉侯之间的传言,大家都很看不上风琼叶,觉得她既然和那么一个下流、无耻,而且还猥琐的男人都能搞到一起,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因为姐妹不相和,生生的想毁了风琼茹也是有可能的。 “那小狗又是怎么回事?这小狗不是四妹妹的吗?”风冲云必竟是风琼叶的哥哥,立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厉声问道。 这小狗总是和风浅幽有关的吧! 这小狗的事,风冲云是知道的,但同样他也不知道这条小狗是齐斐玉送的。 “这小狗被人下了药!”答话的却不是风浅幽,而是齐斐玉,他己让侍卫检查过了。 “四妹,你说,你的小狗为什么被下了药,而且还抓伤了大妹妹?”一听小狗果然有问题,风冲云一时大怒,冲着风浅幽厉声道。 “我不知道小狗为什么会被下了药!”风浅幽抬起水眸,摇了摇头道。 “你不知道?你不会说这又是大妹妹自己设计的圈套,想用来暗害二妹妹的吧?这狗是你的,之前一直养在你身边,现在却被下了药,而且还毁了大妹妹的脸,你倒是怎么说?”风冲云凌厉的道。 “四妹,你……你真的这么恶毒吗?”风琼茹适时含泪颤抖的抬头问道,看起来极其的可怜,完全是一副被陷害的模样。 风浅幽心头冷笑,两兄妹可真是配合默契,倒是又把这事强推到自己身上,不过自己这里也是早有准备,抬起头,一双水眸透着淡淡的粼粼之色,但是很平静。 “小狗是我的,对小狗用药的却不是我,父亲,你可以派人去查,这两天有谁出府去买药材了,这事应当不难查吧!” 事情就在这两天,风琼叶就算是想配药,也就在这两天,风琼叶又不会自制,只能是去买现成的。 “来人,去查!”风佐手一挥,立时有小厮跑了出去。 “四妹,你这又是想推卸责任吧,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条野狗,平日里一直养在你的雅月轩,这会才放出来,就把大妹妹毁了,你不会说这事又跟你一点干系都没吧!”风冲云却没打算放过风浅幽,冷冷笑道。 “四妹,你……是不是真的早就存心不良,不是大姐,就是我对吗?你娘亲被关起来,是父亲的意思,你……怪不得我们身上!”风琼茹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落下来,言语之间直接把事情都推在了风浅幽的身上。 有了这么小狗的事,不管如何,都代表了风浅幽没含好意,说明风浅幽其心恶毒,早早的图谋想害人。 之前在衣裳的事情上,风琼茹没办法推到风浅幽的身上,这会当然是不余余力的配合风冲云,务必要把风浅幽恶毒害人的事坐实,要让风佐怀疑风浅幽是因为当年的事生恨,才害自己和风琼叶的。 只要父亲生疑,风浅幽就离死不远了,父亲不会容忍一个一心想报负自己的女儿的。 果然,她这么一说,风佐的脸色越发的森冷起来,目光带着几分阴冷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如果风浅幽真的是因为当初母女两被关起来,对风琼叶和风琼茹下手的话,这个女儿也留不得了。 对于一个不受自己控制,而且还会危害到自己的女儿,他不会手下留情,既便现在这事和风浅幽无关,但是有了这条莫名其妙抱养进来的小狗的事情,风佐就有一万个理由怀疑风浅幽是不是故意的。 一看风佐的样子,风琼茹大喜,父亲这是怀疑上风浅幽了,那接下来这个贱丫头就别想活命了,以父亲的手段想悄悄的处理一个女儿,根本不必费力,想到自己方才的情形,风琼茹眼中怨毒更甚。 就冲这衣裳又回到自己手里,明明是风琼叶的衣裳,却变成了风浅幽的那套,她就清楚这事跟风浅幽绝对有关系。 “侯爷,这小狗是我的。”齐斐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目光扫过一边的风浅幽道。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四殿下的小狗?”风佐目光一闪,问道。 “是的,那一日在外面遇到四小姐,见四小姐逗弄小狗,我就把这条小狗送给了四小姐,这狗平日很乖顺,绝对不伤人,但若是被人下了药,可就不好说了。”齐斐玉缓缓的道,这狗的禀性如何,他最清楚了。 当初还咬死过过人的,眼下的情形,己算是最好的了,至少风琼茹没咬到。 “四小姐方才恐怕按住它的时候,用了全身的力气吧,这狗虽然小,发狂起来也不是谁都能按得住的,二小姐能相安无事,说起来还得谢谢四小姐,否则就要和大小姐一个样子了。”齐斐玉淡淡的道,目光落在那套衣裳上。 “闻闻上面是不是有药味?”齐斐玉吩咐自己的侍卫道,之前狗咬死过人的时候,是在衣裳上洒了药末的,这衣裳上不会也有吧! 一个侍卫上前,拿起衣裳,放在鼻翼边闻了一下,然后恭敬的向齐斐玉禀报道:“是,殿下,这衣裳上也有药物!” “侯爷,大小姐派人出去买过药,当时买了不少,守门的还问了一句,说大小姐身子不好,买了些补药补身子。”风佐派出去的小厮这会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风琼叶这阵子的确不好,但她用的药都是府里配制好的,可不敢随便用药,这所谓的补药又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风琼叶去买了致小狗疯狂的药,目地应当是想毁了风琼茹,只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最后反毁了自己的脸。 至于为什么会用风浅幽的小狗,自然是想嫁祸给风浅幽了。 “父亲,若还想查清楚一些,可以让大姐的丫环过来,或者直接去外面查药店,总是会有线索的!”风浅幽抬起头,一双盈盈的水眸看着风佐,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任谁都能感应到她心头的怒意。 “请父亲追查下去!”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管是风琼叶还是风琼茹,她都不会放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才是那个最后的背锅者 这事己经不用再查了,再查必然也是查到风琼叶的身上,当着四皇子和五皇子的面,风佐脸色青了,又绿了。 “父亲……这真的又是大姐……”风琼茹一看情况不妙,急忙哀叫一声,不敢至信的落下了眼泪,她这会只能把事情都推到风琼叶的身上。 “茹儿,你起来,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风佐阴沉着脸道,这事他当然不会再查下去,“幽儿也起来吧,这事为父也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他这会己有了主意,风琼叶的脸毁了,也没什么用了,自也不必再留在京中,之前太夫人就要把她送到西山家庙去,但后来看她听话了,再想想或者有用,倒也没逼着她去,现在看起来,还是送走吧。 “四妹,是我错怪你了,四妹可会原谅我!”风琼茹困难的转动了一下身子,咬咬樱唇,泫然欲泣的看着风浅幽。 她伤的颇重,之前又出了这样的事,但既便是这样,却还是要向风浅幽道歉,果然是一位端庄的世家小姐,可惜了,她这个样子终究不能成为自己的正妃了,齐俊玉的目光扫了过来,颇为可惜的轻叹了一口气。 之后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眉头也皱了起来,风琼茹不能嫁自己,风浅幽看起来也不能进自己的皇子府了,还真是枉费了自己的一片心思。 不过这事也不急,必竟这位风四小姐还小了点,她上面的几个姐姐也没有订亲,事情也不是全无可能的,这么一想,齐俊玉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一些。 “二姐,我没有怪你们!”风浅幽抬起水眸,定定的看着风琼茹,淡淡的道。 她当然不只是怪她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她这是在替己消亡的风浅幽报仇! 重生一切,她绝对不会心软,以刘氏母女的恶毒,自己只要稍稍露出些破绽,最后死的一定是她。 风琼叶是在当天晚上醒来之后,便被送走的,既便她再哭闹也没用,风佐让人把她绑上了马车,直接就送往西山家庙。 所谓的西山家庙,其实就是在深山里头,祈阳侯府风氏一族在那里建造了一间小庙,找了几个女尼,里面供奉的不只是菩萨,还有风氏一族的先人。 风佐是风氏一族的族长,这间家庙就由他贡奉着,那地方很幽静,既便是想出来,也找不到路,风琼叶这是被风佐放逐了的意思。 一个毁了容,又丢了名节,而且还恶毒的女儿,风佐不觉得还有什么用,索性把她丢在深山自生自灭。 刘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己经晚了,待得她跑去求太夫人和风佐的时候,风琼叶就被绑上了马车,直接送往西山,闻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就这么被送走了,刘氏当时就昏了过去,风佐让人把她送了回去。 “母亲,五皇子表示不能和祈阳侯府结亲了!”风佐脸色阴沉的对太夫人道,原本一桩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怎么不让他愤怒。 “刘氏自己就是一个不长进的,看看她把叶丫头教成什么样子了,好生生的女儿家,居然这么恶毒,你当初怎么就这么不开眼,找了这么一个女人进府。”太夫人恨怒的瞪了一眼风佐,怒声道。 把这事迁怒到了风佐的身上。 这话说的风佐一阵尴尬,刘氏原本只是他的外室,后来才进的府,说起来起初太夫人是不同意的,若不是看在她肚子争气的份上,刘氏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外室,只是风佐当时一意的要把刘氏弄进府。 “母亲,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这话题,风佐极为尴尬。 “过去这么久了?你看看现在,五皇子不想娶了,好好的婚事也没了,茹丫头这也算是失了名节,这以后能嫁什么样的人家虽然不一定,但必然不可能再嫁入皇家,成为正式的皇子妃了!” 太夫人气恼的道。 所有的布置就要成了,居然在最后的关口出了这样的事,太夫人如何不怒,这会当然连一些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只觉得刘氏就是一个祸根,自己当初怎么就让她进门了,孩子可以留下,这门是绝对不让她进的。 “那……现在要不把幽儿给送去当皇子妃?”风佐呐呐的道。 “一个疯子,皇家会娶?”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自己的椅栏,“好生看看吧,这事先搁一段时间,等时间过去一阵,再问问侧妃行不行。”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夫人现在只能求其次,“或者庶妃也是可以的,总是先进了皇子妃,如果肚子争气,早早的生下儿子,说不定还有可能!” 如果风琼茹真的进了皇子府,生下孩子,凭着祈阳侯府的实力,一切还是可图的,但现在这会却不是提议的最佳时机,丢了这么大的脸,太夫人这会也没脸去找五皇子提此事。 祈阳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府里的下人人人自危,谁都觉得整个府里的气压低了许多,不管是哪个主子,脸色都阴沉着,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出点什么事来。 相比起祈阳侯府整体的气氛,雅月轩却是平静多了,风浅幽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垂着头,认真的看着书,院子里很平静,下人们也不敢过来打扰到她,耳边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很轻很淡。 “小姐,您先喝杯茶,休息一下!”秋燕端着一杯新泡的茶送到风浅幽面前,恭敬的道。 风浅幽抬眸看了看秋燕,这是她之前留下的大丫环,但虽然是大丫环,因为还没有考较过她的忠心,所以最贴身的依旧是书兰和文歌。 “大姐送走了?”风浅幽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茶轻轻的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己经送走了,听说大小姐是被绑着,堵上嘴送走的!”秋燕小心翼翼的答道,她是个长相很漂亮的丫环,而且看起来还很文静。 “二姐呢?”风浅幽点了点头,又问道。 “二小姐……”秋燕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道,“二小姐伤着了,这会在养伤,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的事。” “世子呢?”风浅幽说这话的时候,清澈的水眸静静的落在秋燕的眼中,只看得秋燕眼中一虚,急低下头,只觉得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意,“奴婢没看到世子!” 风浅幽静静的看着秋燕,只看得秋燕脸色不由自主的泛白,才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小姐!”秋燕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 文歌匆匆的跑了进来,走到风浅幽身边,低语了一句,风浅幽水眸蓦的一冷,眸色里多了一分叫做嗜血的东西,目光转向了西边,那边是西城门的位置,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冰寒。 来了吗?终于又要见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命运轮转,重生后的再见 一辆宽大的马车从西城门处进了城,一看马车上面的标志,守城门的士兵,急忙恭敬的行礼。 边上一些认出马车标志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神色之间极其的恭敬。 “这里面是谁?”有不知道的路人诧异的问道。 “四皇子府的马车。”有知情的人低低的回答。 “四皇子的马车?我看到好几次四皇子出行,都喜欢骑马,什么时候用马车了?”有人听错了,又问道。 “我说是四皇子府的马车,又没说里面一定是四皇子,也可能是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韩国第一美人?”说话的明显是消息落后了许多的人。 “什么第一美人,第一美人早就死了,这会坟头上的草都己经要枯了吧!”知情的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那这位四皇子妃是谁?” “是水相的大女儿。” “水相的大女儿,那不就是第一美人的亲姐姐,这……不会是谋夺了自己的妹婿吧?”又有人接口道,这种事往往说的人会很多,特别是听闻两人还是姐妹,一时间参入这个话题进来的人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声音虽然不高,但马车里的女子耳力很好,倒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一时间气的脸色微变。 “皇子妃,您别生气,不过是些个贱人贱话罢了!”身边的丫环一看水心蕊神色不好,急忙劝道。 “生气?不生气,跟个死了的贱人生什么气!”水心蕊的脸色慢慢的和缓了下来,伸手摸摸腹部,那里有一个伤口,却是那个贱人临死前给伤的,而她也被齐斐玉送到城外去养伤,到如今才能回京。 不过这个贱人也己经死了,自己犯不着跟个死人生气。 “殿下的人怎么还不来?”水心蕊问道。 “奴婢早早的派人去通知了殿下,说皇子妃今天要回京,可能是殿下这会事忙,所以没空来接皇子妃吧!”丫环小心翼翼的答道。 “没空?必然又是那个贱人缠着殿下。”水心蕊冷哼一声道,才成亲,她就受那么重的伤,之后被送走,没多久,齐斐玉就迎娶了一位侧妃,那个叫曲心儿的女子,就是齐斐玉现在最宠爱的侧妃,也是水心蕊现在最恨的人。 “皇子妃,殿下最喜欢的还是您!”看到水心蕊脸上露出的狠毒,丫环急忙低头道。 这话说的水心蕊心头服贴,想想自己当初连水夕月都可以踩在脚下,想踩这个叫曲心儿的女人又有何难。 那个贱人可还是齐斐玉心上的人,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让齐斐玉要了她的性命,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想当皇子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自量力的后果就是送那个贱人去见阎王。 想想最后那个贱人还是被四皇子打死的,就觉得解气,当日父亲虽然和四皇子早有协议,却不得不在人前表示出水夕月和四皇子才是一对,甚至还得祝福他们,迷惑水夕月,水心蕊就觉得憋屈,不过幸好,最后还是她把那个贱丫头踩死了。 微微的哼一声,身子往后一靠:“还不让人快点,殿下在府里都要等的急了!” “是!”丫环应声,稍稍掀起车帘,对着马车夫低声的说了一句,马车夫点点头,熟练的甩了一鞭子出来,立时马跑的快了起来。 风浅幽的马车也停在人群中,微微掀起窗帘静静的看着四皇子府的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那辆马车是真实的。 “三妹,这衣裳真好看,可是四皇子送的?四皇子对三妹可真是情深啊,什么都舍得给三妹!” “三妹,四皇子为三妹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男子任谁不想嫁,若三妹不喜欢,就把他给了大姐吧!” “三妹,这满京城的世家小姐都等着嫁四皇子,想不到四皇子居然对三妹妹如何情有独钟,这是我送给你们成亲的礼物,三妹妹就不要害羞,一并收了吧!”…… 当初的话言犹在耳,只是到最后却是弥漫了血色。 就是水心蕊这些话,让她越发的认定了齐斐玉,也求着舅舅帮齐斐玉,到最后害得舅舅满门上下被抄斩。 自己枉以为温柔,善良的大姐,其实才是最恶毒的,并且生生的把自己推向死路,那一夜,纵然自己不被齐斐玉打死,必然会以其他的方式要了自己的性命……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文歌轻轻的拉了拉风浅幽道。 “我没事,走吧!”风浅幽摇了摇头,从马车的背影处收回眸光,自己一直让人关注着水心蕊的事,回京城了吗?很好,那就一起算吧! 祈阳侯府的马车停在了一家药铺的门口,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下了马车,直接进入了这家药铺,这是一家不小的药铺,足足有三开间。 抬头看了看宣和堂的牌匾,风浅幽举步跨进了药铺的门。 她出门是帮着洛氏挑一些好的药材的,希望可以遇到一种特别好而且还合适的药材,于大夫特意开了一些药给她。 药铺里的人并不多,但地方不小,随意的走了一下,发现药材也比较齐全,既便是一些特别珍贵的药,也不少。 正仔细看的时候,忽听得前面有笑语声传过来,下意识的抬头,正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容貌艳美,很是不俗,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举手投足之间,不象是普通的女子,身边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几个侍女,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 这个女子打扮的很寻常,虽然不是丫环的打扮,素衣素服,但气质不凡,长的也很不错,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只不过站在之前的女子身边,稍稍有些逊色,所以风浅幽第一眼并没有看到她,这会看到她,稍稍愕了一下,竟觉得似乎有几分眼熟。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上一世,她见到的外人也极少,索性看着那个女子,细细的思量起来,只是怎么想还是想不起来。 “小姐……”文歌低低的道。 “怎么了?”风浅幽侧首道。 “小姐,门口!”文歌又悄悄的指了指门口,风浅幽转目看去,只觉得心头扑闪了一下,立时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了…… 第一百三十章 有没有紫玉参 “多谢姐姐招待,还望姐姐能替妹妹多留心一些!”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停下脚步,笑着对着年岁大一些的女子笑道。 “妹妹放心,既然妹妹托了我,一定会替妹妹留心的,但是……我这里也是看不住的。”年岁大一点的女子脸色温和的道,一眼看过去,便很能给人好感。 “我知道……总是替妹妹多费心就是!我这里却是不便,这会就要走了!”年青女子柔声道。 “好的!”大一点的女子笑道,两个人就在店里分了手,年青的女子带着四个往外走,独留下年岁大的女子,她身边只有一个丫环。 似乎不想马上就这么出去,她随意的在铺子里看了起来。 风浅幽低下头,随手指着柜子里的一个人参道:“这个能不能拿出来我看看?” “好!”店里的伙计把风浅幽要的人参拿了出来,风浅幽看了看摇了摇头,柔声问道,“有没有更好的?” “这……己经是极好的了,如果还要更好的,就要看机缘了!”伙计笑道,“小姐您看,这人参这么大,年份可不小啊!” “有没有紫玉参?”风浅幽咬了咬唇,问道,这是于大夫给出的药材中的一种比较珍贵的,这种紫玉参倒不是在于年份有多长,往往以十年左右的为最佳。 药性不是很烈,但既便是虚的人也能补得进,往往是给一些体虚的人补的,而且紫玉参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可以解一些慢性的毒,算是调身解毒的良品。 还有一个恐怕于大夫也不知道的功效,紫玉参清心宁神,是一些被人下毒致疯的人最好的解药。 这还是冰君城上一世跟她说起过的,跟着这一起说起过的还有一件宫闱秘闻,当初君冰城因为替水昭仪治病,曾经出入过宫闱,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这里面就有关于柔妃娘娘的事情。 方才看到门口站在暗影中的一个侍卫,风浅幽己认出眼前的女子是谁了。 居然是宫里的柔妃娘娘,也就是说是五皇子齐俊玉的母妃,上一世,她曾经偶尔远远的看到过一次。 宫里的宫妃想要出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得了皇上的意思,就是皇后的意思,但看柔妃的样子却象是私下出宫,至于那个被称为妹妹的,风浅幽不觉得是一般的宫妃,那个气势比柔妃强了许多,如果只是一般的宫妃,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似乎生生的压了柔妃一头。 但如果不是,她们为什么又姐妹相称? 听意思是那个当妹妹的有事托给柔妃,而柔妃也答应了下来,当妹妹的于是有事离开,如果两个人都是宫妃,既便有事相托,也不必在外面说,所以说那个年青的女子必然不是宫妃。 不是宫妃,却能力压柔妃,那么到底是谁,所托又是何事? 这事虽然跟她关系不大,但因为柔妃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来,这会见柔妃走过来,才随意的拿起一只人参,又问了紫玉参的事,但待问完,立时觉得不好。 “你要找紫玉参?”果然,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风浅幽抬眸,正看到柔妃娘娘笑盈盈的看着她。 “是,我找紫玉参!”风浅幽这会只能答道,原本不想引起柔妃的注意,却不料自己一个无心的话题,倒是把柔妃引了过来。 但既然把人引了过来,风浅幽心里倒也是有了一番其他的计较。 “你府里……谁中毒了,还是谁病的很虚?”柔妃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起来颇为瘦弱,这么瘦弱的身子,再加上略显苍白的肤色,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太好。 只是这小姑娘长相却清丽非凡,一双明媚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带着几分柔婉的笑意,极是讨人喜欢,才一眼间,柔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跟自己很投缘。 谁家的小姑娘,长的跟个小仙女似的,而且眸色清正。 “我……父亲说我曾经……脑子不太好过!”风浅幽低下头轻轻的道,这话说的很含蓄,但话里的意思,却己经全到位了,柔妃是个聪明人,上下打量了风浅幽两眼,笑道:“原来是祈阳侯府的小姐!” 传言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便是因为疯病被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八年,最近才放了出来,眼前这位应当就是了,倒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姑娘,看这眼神,如此清明,哪里有半点疯傻之意。 早听说风佐是个不着调的,妻妾相争,到最后还把个好好的嫡女以莫须有的名声关了起来。 柔妃以前在宫里被人陷害下了药,造成一时疯傻,所以对这个疯字特别的敏感,也因此听闻风浅幽的事,多多留心了一些。 “那是你父亲弄错了,好好的女孩子家,因为你们府上家宅不宁,闹出这样的事来!”柔妃道,“我那里倒是有一根十年份的紫玉参,只是现在没带在身上,过几日,我给你送过来!听闻你娘还病着,这参就给你娘用了吧!” “这……怎么能收夫人这么贵重的礼!”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道。 “我放着也没什么用,身体虚的人倒是用的最好,你娘病了这么多年,应当是虚的很,紫玉参倒是正好了!”柔妃笑道,“我这会有事先回去了。” “多谢夫人!”风浅幽感动的侧身福了一礼道,她是真的感谢柔妃,这紫玉参十年份的还真不好找。 “倒是个有孝心还有礼的!”柔妃点了点头夸了她一句,然后笑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暗影中的侍卫走了出来,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出了药铺的门。 “小姐,这是谁?”文歌也看出意味来,低声问道。 风浅幽转身也走了出去,一边低声答道:“柔妃娘娘!” “这是五皇子的生母柔妃娘娘!”文歌愣了一下,惊的停下了脚步,但随既追了上来。 “是的。”风浅幽点头道 “那……柔妃娘娘要把紫玉参送进侯府来?”文歌愣了一下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会,会托五皇子送过来!”风浅幽微微一笑,以柔妃娘娘的身份,如果赏下来,必然是大动干戈,闹有满城皆知,所以托五皇子送过来是最好的。 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五皇子和祈阳侯府的关系,应当降到冰点了吧,而五皇子这个时候还送礼到祈阳侯府,必然会引起风佐的重视,而自己要的就是这份重视,越对自己重视,越不敢对娘亲轻举枉动。 “走,我们去外祖父家!”打定主意之后,风浅幽道,前几天洛相就让人传话来,让她去一趟,今天有机会出来,倒是正巧了。 外祖父虽然不管朝政许多年,但有些重要的事,应当还是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上世密友,今世姐妹 洛相听说外孙女上门了,急让管家的把她迎到了书房。 “你是幽表妹?”书房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到风浅幽,带着几分好奇的目光转过来,笑问道。 风浅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笑容温柔中透着几分亲热,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一时间竟是鼻子一酸,差点控制不住的扑上去,手在袖中狠狠的握紧,然后缓缓放开。 想不到自己还有重见她一面的时候。 “幽儿过来,这是你表姐洛彩玲,你们还是小的时候见过,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幽儿也变成大姑娘了。”洛相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们两个,老怀大畅。 他膝下原本只有一子,而且还一直病病弱弱的,娶妻生下洛彩玲后没多久便故去了,洛彩玲的生母因为思念自己的夫婿,也没熬多久,最后只剩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完全是由洛相抚养长大。 但洛彩玲的身体同样很不好,现在应当有十六了,之前还因为病发,养出去休养,所以风浅幽重生到现在也还没见过她,想不到这会她却是回了京了。 虽然脸色看起来依然不太好,但精神尚佳。 眼前的洛彩玲纵然不认识风浅幽,但风浅幽却是认识她的,因为上一世的表哥凌风的缘故,上一世的时候洛彩玲就和风浅幽是不错的闺蜜,甚至说,她是风浅幽唯一的闺蜜。 洛彩玲喜欢凌风,曾经让风浅幽帮忙说过一些话,之后凌风对洛彩玲也很有意思,两家当时暗中似乎隐隐有订亲的意思,但凌府满门上下后来被抄了斩,凌风就算是逃出去之后,一度也沉沦的很,没有联系洛彩玲,之后洛彩玲便被送出京城休养身子去了。 那会她要走的时候,还特地来看了水夕月,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洛彩玲几乎是由两个丫环搀扶着进来的。 “我是幽儿,见过玲表姐。”风浅幽上前两步,冲着洛彩玲重重一礼,眼角不自觉的微微红了起来。 再见面,己是物是人非,现如今洛彩玲是自己的表姐,这很好。 “幽表妹这么客气干什么,快起来,坐下说话。”洛彩玲急站起来,侧身还了一礼,然后亲热的道。 她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也在打量着自己这个表妹,祖父可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赞不绝口过,想不到会对风浅幽这么认同,倒是很让洛彩玲意外,这会看着眼前的风浅幽,莫名的觉得顺眼的很。 风浅幽也没客气,直接就在洛彩玲身边坐下,一看就知道喜欢和洛彩玲一起,往日的时候,她都是坐在洛相一边的。 “你们两个倒真是投缘!”洛相也笑了起来,拈着胡子极满意看到她们两个姐妹相和的样子,这两个孩子的命都苦,能这么相亲相爱的,他当然喜欢。 “幽表妹你先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准备茶水,我这里新学了一种泡果茶的方法,这会给你泡一杯去,据说这对身体好。”知道风浅幽过府来有话要跟洛相说,洛彩玲站了起来,笑道。 “那就有劳表姐了!”风浅幽笑道。 “自家姐妹,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在这里等着,陪祖父说说话,我去去就来!”洛彩玲笑道,然后带着自己的丫环转身走出了书房。 “幽儿,祈阳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是你的事,一会又是那个大小姐的事,而且还会有戏台倒塌这种事,难不成祈阳侯府真的容不下你?”看到洛彩玲离开,洛相脸上的笑容立时散了开去,脸色一沉的道。 自打祈阳侯府太夫人寿宴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洛相一直在等着风浅幽过来,但偏偏最近风浅幽为了照料洛氏的事,一直没时间,洛相就忍不下去了,直接派人过府来找风浅幽,他打定主意,如果祈阳侯府真的容不下洛氏母女,他一定要把她们母女接过来,纵然是和离也无所谓。 他这个洛相虽然现在没什么权势,但是想保住一对孤儿寡母还是可以的,况且自己现在也没有职位,皇上就算怪罪下来,又如何。 “外祖父放心,我没什么大碍,娘亲也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在养病,如果真的容不下我们,不是还有外祖父吗!”风浅幽娇嗔的道,心里一阵感动,她当然知道洛相说这话的意思,这是真不放心她们母女两个在祈阳侯府。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风佐恐怕就算要了娘亲的性命,也不会把娘放走的。 如果要离开祈阳侯府,现在还远远不够。 “不过外祖父这话可以跟我父亲提一下。”风浅幽小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道,一双明媚的水眸眨了眨,看起来既俏皮又可爱,只有在这和蔼的老人面前,风浅幽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 心情也会自然的放松下来。 这话听起来很是着头不着尾的,但洛相还是听懂了,笑了起来:“好,我一会就让人去问问你这个父亲,如果不喜,把你们还给我就是。” “多谢外祖父!不过还是明天吧。”风浅幽微微笑道,若是以前,她不会提这样的提议,但方才见过了柔妃娘娘,柔妃娘娘表示会送自己紫玉参。 这紫玉参会由五皇子送过来,自己可以借一下势,而后外祖父这里再借一下势。 不只是单独外祖父一个人,她也就放心的借势了一下,有了上一世舅舅家的事情,风浅幽有了心结,她还真不敢一直向外祖父借势,既便是借势也是在向着其他人借势的同时,稍稍借一下,她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再受伤害。 这也是她宁可和墨青昭交易,也不敢多动用洛相的人手,宁可让洛相袖手旁观的原因。 这一世,她会护着自己的亲人。 “幽儿觉得明天合适,那就明天吧!”洛相点了点头道,早在风浅幽被接到自己的洛府的时候,洛相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外孙女跟其他的深闺小姐不同,是个聪慧伶俐的。 “外祖父,凌府上的事是什么事,什么叫凌府上下满门抄斩之事?”风浅幽水眸一眨,直接把话题带偏了出去,,这是她此行最主要的目地。 就冲着洛彩玲和凌风的关系,她就相信外祖父不可能一无所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灭门惨案的因果 “哪个凌府?”洛相先是一愣,但立时想了起来,脸色微变,“凌将军府?” 舅舅凌开也是将军,不过是个二品的将军,正巧是风佐的下属,所以凌府也称为将军府。 “对,就是这个凌将军府!”风浅幽点了点头。 “你一个小女孩子,关心这种事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此事?”洛相脸色一沉,生怕她不懂事,厉声斥道,这种事跟谁搭上都不是什么好事。 “外祖父,那天我经过园子,正听到父亲和四皇子在说此事,就听了几句,我还听到了表姐的名字,所以才问起的。”见洛相动问,风浅幽早有准备,笑道。 把这事推到风佐和齐斐玉的身上。 “祈阳侯和四皇子在说此事,而且还提到了玲儿?”洛相的脸色一变,他当初也的确是想和将军府结亲的,他就这么一个孙女,也不想靠着这个孙女爬什么高位,只想让她高高兴兴的就行。 但这必竟还未成形,知道的人应当不多,祈阳侯和四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听到这事好象是跟水相的三小姐有关,好象是水相府的三小姐曾经跟四皇子说起两府似乎有意结亲的事情!”风浅幽柔声道。 “是有这么一说!”洛相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当时真的差一点点两府就订亲了,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凌将军府就出了事,听闻凌府上出了事,玲儿晕倒了,再醒来己是几天之后,凌府满门上下也抄斩了。 不过幸好凌府的少将军凌风倒是逃脱了,也因为有这个消息,玲儿的身体才抗了下来,想到这里洛相都觉得心悸。 风浅幽这么一提醒,洛相也想起,当时自己还特地去打听过凌风的为人,莫不是就这样让那位和玲儿交好的水三小姐发现的? 对于这位水相府的三小姐,洛相并没有见过,但听孙女一再的说起过,似乎也是一个聪慧的,但却是一个红颜薄命的,倒也真是可惜了。 “外祖母,凌将军府好生生的为什么会满门抄斩?”见洛相的脸色和缓了下来,风浅幽又问道,当初的事,她一直不解,所能听到的就是齐斐玉和水墨说的,但现在知道他们两个应当都参于了此事,对自己又怎么会说真话。 “谋反!”洛相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但因为给洛彩玲一个交待,他还特地进了趟宫,借着陪皇上下棋的机会,套了点话出来。 “谋反?”风浅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个二品的将军,谋什么反?” 二品的将军,军权是有一些,但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握在风佐的手上,风浅幽觉得若说谋反,风佐才更适合一些。 “听说从凌府上找到一些东西,关乎皇朝的事情,皇上才一怒之下抄斩了凌府满门。”洛相沉声道,至于具体的如此,他并不愿意告诉风浅幽,任谁牵扯到其中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当初他才借着养病的缘由把洛彩玲送走的。 “外祖父,那水相没牵扯上?听闻水相府的三小姐的生母就是凌府的小姐。”也听出洛相不想跟她直言凌府上的事情,风浅幽水眸一转,不动声色的把话带了出去,旁敲侧击的问道。 “这事跟凌氏没关系,必竟嫁出去那么多年了,况且也不是正室,再加上这事还是水相揭发出来的,他自身不可能有问题。”洛相道,他其实并不相信凌开会谋反,但据说当时水墨拿出来的证据铁证如山。 果然是水墨和齐斐玉干的,放置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水眸中滑过一丝戾气,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寒意和仇恨。 凌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风浅幽跟着凌氏一起去求过水墨,让他帮帮凌府,向皇上求求情,说凌府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当时水墨说放心,皇上一定秉公行事的,说他一定想法救人的。 而自己也去求过齐斐玉,齐斐玉和水墨一样的推托,也说会进宫去求皇上,还让自己打听表哥凌风的消息,说一找到就马上跟他说,然后他带进宫去向皇上当面审诉。 可最后呢,最后就是凌府上下满门抄斩, 幸好自己当初听从了林嬷嬷的话,留了一个心眼,否则必然是连表哥也被沦陷了进去。 水墨和齐斐玉,幽黑的美眸带着深厚的几乎看不到底的冷意…… “水相亲自告发了凌将军?”强按下心头的恨意,风浅幽细眯了一下水眸,缓缓的问道。 “应当是这样的,幽儿这事你不要去管,跟你没半点关系,你只是一个闺中少女,不懂这些事情,也不许沾这些事情,如果你父亲想让你沾这些事,你也切记不能听!”洛相一脸沉重的叮嘱风浅幽道。 这种事,原就不是风浅幽这样的深闺少女应当管的,洛相觉得自家的外孙女可能被风佐骗了,风佐和水墨可是政敌,他这会不是想让幽儿上自己这里打听消息,然后对水墨不利吧。 洛相可不愿意自己的外孙女踩入两个人的争斗中,否则到后来,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是,外祖父,幽儿不问这个就是!”看到洛相低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风浅幽急忙安抚他道,也知道洛相应当不会再向自己说起此事,当下转了话题,“外祖父,我去看看玲表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果茶,如果能学,我倒是想学学!” “好,去吧!女孩子家就应当干些这个!”见风浅幽不再追问,看起来真的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洛相的心放松了下来,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挥了挥手道。 “表妹还是来晚了,等一会我教你去,这会你先尝尝我的手艺如何?”门外忽然传来洛彩玲的笑声,门推处,洛彩玲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进来,两个丫环手里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个琉璃做的茶壶,带着淡淡黄色的果茶,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洛彩玲替洛相倒了一杯,又替风浅幽倒了一杯,风浅幽一学,立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一把拉住洛彩玲的手,娇嗔道:“表姐教我!” 她是真喜欢这种带着几分酸酸甜甜口味的茶饮。 见风浅幽想学,洛彩玲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于是快快乐乐的忙碌了起来,她们两个这边忙碌了起来,却不知道祈阳侯府己有人在等着风浅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报答救命之恩了…… 风浅幽从洛相府回来的有些晚了,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太夫人身边的文嬷嬷居然守在车下面,看到风浅幽扶着丫环的手下了马车,文嬷嬷急忙走了过来。 “四小姐,您可回来了,有公公过来了!”文嬷嬷着急的道,她守在这里己不只一会了,也让人一直去大门口盯着看看风浅幽回来没。 往日里四小姐就算是出去,也就出去一会,哪里会这么长的时间。 “外祖父之前传话让我过去一次,今天正巧出门就走了一趟,遇到表姐,便用了午膳说了会话。”风浅幽微笑着解释道,一边跟着文嬷嬷往里走,“是哪里来的公公?” “宫里的公公都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太夫人都着急上火了,您还是跟老奴去看看吧!不过老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公公,他也没说。”文嬷嬷急道,甩手走在前面。 柔妃的动作这么快?风浅幽愣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公公,应当是五皇子齐俊玉派来的,可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心里虽然怀疑,脚下却是不停,跟着文嬷嬷一路走了进去。 容心阁里,太夫人也正坐立不宁的和一个太监说着话,到现在太夫人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太监是哪一个派来的,但不管如何,这是一个太监是肯定的,宫里那么多的太监,太夫人不认识也是正常。 这是一个大太监,而在大太监的身后还站着八个小太监,一个个手里都捧着一些礼盒,看得出是来送礼的,礼盒己经打开,珠光宝器外加锦缎玉器,己让一边的几个丫环、婆子看得心头发憷。 但不管怎样,这事看起来倒是好事,所以太夫人虽然急,脸上却是笑容不断。 文嬷嬷领着风浅幽进来,先是冲着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又在太夫人的指令下,对着大太监行了一礼。 “你就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太监上下打量了一下风浅幽,站了起来,态度倒是很客气,只是颇有几分好奇。 “是的!”风浅幽落落大方的一笑。 “好,既然人回来了,我也把我家主子的意思说一下,这是我家主子给四小姐的礼物!”大太监笑道往边上一转,让出身后的八个小太监。 “你们主子是?”风浅幽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问道。 “我家主子是齐国的昭王。”在太监头一仰,骄傲的道。 “昭王殿下?”太夫人也愣住了,手一软,才拿起的茶杯不由自主的落在桌上,她到现在也以为不是两位皇子,就是宫里的那位娘娘派来的,哪料想居然是齐国的昭王。 这位昭王跟自己府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交隔,怎么会特地给幽丫头送礼?太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昭王谢过风四小姐的救命之恩。”大太监笑道。 救命之恩?风浅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幽儿救过昭王殿下?”太夫人惊讶的问道,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惊讶的风浅幽,显然大家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这事说起来也是一件很巧的事,太夫人可还记得殿下之前来侯府的那天?”大太监笑道。 “这事我知道。”太夫人点头。 “那一天,殿下逛的累了,就在一边湖边的一块石头上靠着休息,侍卫们不敢打扰,都散开到一边去了,也没人注意到殿下睡着了,身子歪了下去,差点就要掉到湖里去,正巧风四小姐经过,叫醒了我们殿下,我们殿下觉得风四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特地令咱家跑一趟,送一些礼过来!” 大太监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风浅幽却是越听越诡异,这理由还真的跟墨青昭的人一样霸道,他堂堂一个昭王殿下,也有脸说差一点因为睡觉掉到湖里淹死,这妖孽怎么想得出这个理由。 这理由听起来有多么的假,风浅幽觉得自己都觉得脸红。 救命之恩?这种事既便是真的发生了,也跟求救命之恩搭不上半点关系。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需要昭王如此客气的。”太夫人也觉得这礼收不进,一时间尴尬的笑着推辞道。 这理由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真实了! “对太夫人和四小姐来说,或者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我们殿下来说,还真的是救命之恩,我们殿下回去之后心心念念的一定要还四小姐这个恩。”大太监笑嘻嘻的道。 风浅幽觉得自己的眉心也痛苦的跳了跳,有种想抚着自己眉头的想法,这妖孽想干什么…… 这心心念念几个字,让一边茫然的太夫人眼睛一亮,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脸上蓦的轻松了下来,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既然昭王殿下这么客气,那我们就收下了,幽儿还不谢过昭王殿下!”太夫人笑着对一边的风浅幽温和的道。 太夫人都发了话,风浅幽自然不便再拒绝,上前两步,福了一礼:“多谢昭王殿下厚赐!” “些些礼物,四小姐客气了,那咱家就回王府复命去了!”大太监笑着告辞道。 “文嬷嬷送送公公!”太夫人笑道。 待得昭王府的太监离开,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温和的道:“幽儿,这事可是真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并没有救命之恩!”风浅幽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了,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既然有这份情义在,昭王殿下送一些礼物来也是应当,幽儿看看喜欢什么,挑走就是。”太夫人想了一下,似乎想通了,看着桌面上的礼物一脸大方的道。 文歌在边上愣了一下,愕然的偷偷看了一眼太夫人,她明明听到方才昭王府的太监说的,这些礼都是给自家小姐的,怎么到了太夫人这里,就变成了让自家小姐挑一些的意思,这是要贪下这些东西了? 太夫人这是太不要脸了吧!居然连自己孙女的东西也要贪。 “祖母拿去就是,幽儿有首饰!”风浅幽微微一笑,仿佛没听出太夫人话中的意思,推辞道。 “怎么可能不挑的,都是昭王的一片心意,若幽丫头不挑,让昭王殿下知道,恐怕会生气的!”太夫人笑着把手边的一个盒子推到风浅幽面前,“幽儿看看这套头面如何?这是极配你的,颜色也清淡,很漂亮。”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琼茹的合理要求 这是一套翠玉装饰的首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小,很漂亮,设计的也很别致,的确很配风浅幽。 但这一套和放在边上那一套边上一比,就显得不如了许多。 边上是一套珍珠为装饰的首饰,上面镶嵌的珍珠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颗颗浑圆,而且莹莹闪光,最大的一颗,风浅幽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一颗南珠,韩国自己并不产南珠,这就代表了想要南珠就必须去其他国家换。 而且这种成色的南珠又这么大,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上一世,水心蕊有一颗南珠,爱若珍宝,但比起眼前最大的一颗来,还是稍有逊色,可见这一颗才是上佳的佳品。 这套珍珠的首饰放在太夫人的手边最近的位置,但她推给风浅幽的却是眼前这套翠玉的首饰。 “这套挺漂亮的!”风浅幽水眸扫了扫太夫人推过来的一套,不动声色的道。 “那边还有一套,就给你二姐吧,她最后也挺可怜的,先是差一点没命,之后被自己的亲姐姐算计,现在连亲事都没了。”太夫人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慈爱,“那边的衣料你也选几件,选剩下的也给她吧!” 风琼茹可怜? 风浅幽心头冷笑,风琼茹一再的和刘氏算计自己,之前又打算对付风琼叶的时候带上自己,让自己抵罪,现在落到太夫人的口中,居然是可怜,若不可怜,就是应当自己死在她手上了! “是,一切听从祖母安排!”风浅幽敛起唇角一闪而过的讽笑,眸色淡淡的道,墨青昭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好收的。 看到风浅幽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悦,太夫人心情不错,特地让风浅幽多挑了几块料子,然后又问了洛相的一些事情,才让风浅幽离开。 “小姐,太夫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让二小姐拿着小姐的东西,装点身价,想再嫁进五皇子府不成?”一出容心阁的门,文歌就愤愤的道。 方才太夫人压得小姐不得不同意的一幕,看得她肺都要气炸了。 “不必急,这东西,她除非别戴了,只珍藏起来!”风浅幽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那妖孽有多么小气,风浅幽可是清清楚楚,自己咽得下这口气,也得看墨青昭答应不答应,如果他不答应,其实就算是藏起来也是没用的。 太夫人这里以为东西送进侯府,就是她的了,也没想过这位昭王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主,否则哪来的这什么荒堂的救命之恩,这强买强卖,也得是这位喜怒无常的的昭王愿意才行。 “太夫人的确还期望着把风琼茹嫁进五皇子府!” “那……那小姐……您……”文歌吓了一跳,急的脸色都白了,不会又让小姐跟着一起陪嫁进五皇子府吧。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风琼茹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进了五皇子府,也不可能再为正室皇子妃了,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纵然五皇子愿意娶,皇上、皇后那边也是通不过的!”风浅幽淡淡的道。 现在祈阳侯府己没有任何一位小姐可以成为五皇子齐俊玉的正妃了,所以这所谓的陪嫁也就不存在了,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不然自己也不会再进五皇子府了。 这一对狠毒的姐妹狗咬狗下来,果然还是风琼茹赢了。 “都残废了,还想进五皇子府啊!”文歌呐呐的道。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的!”风浅幽笑靥如花,但却不带一丝的温度,就如同风琼茹和刘氏一有机会就一定会制自己于死地一样。 回到雅月轩,风浅幽先去看了看洛氏,洛氏正在睡觉,气色虽然不好,但也没有更差,稍稍安了安心,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冷嬷嬷也跟着过来。 风浅幽很客气的请冷嬷嬷坐下,但是冷嬷嬷笑着摇头拒绝,如同寻常的下人一边,站在风浅幽身边回话。 “四小姐,方才三小姐派人过来问过您!” 风瑶华找自己?风浅幽柳眉微蹙,自打上次太夫人宴会上,风瑶华配合自己演了一出戏之后,到现在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 应当是她在避着自己,那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 “她有什么事?” “老奴也问了,但她派来的人不愿意说,只问您在不在,若不在就下次再说,噢,对了,好象说起了宴会,是刘府的宴会。”冷嬷嬷想了想道。 刘府的宴会?风浅幽稍稍想了想,便想起之前风琼叶曾经说起过,要带自己去刘府的宴会,是刘氏娘家的宴会,那个吏部的刘侍郎应当是刘氏的哥哥。 刘氏的哥哥能当上吏部侍郎,当然全是风佐的功劳,所以刘府上和祈阳侯府一直关系密切,再加上刘清和刘雅儿兄妹两个也时不时的出现在祈阳侯府,使得两府的关系越发的密切了起来。 “还说了什么?”风浅幽问道。 “其他倒是没说什么,好象说小姐现在不在,等去宴会的时候让三小姐和四小姐说话。”冷嬷嬷道。 风浅幽点点头,心里一动,看起来风瑶华那边应当有些事,而且这些事和自己还有关系。 刘氏娘家的宴会,这宴会可真是宴无好宴的样子。 “小姐,今天太夫人也过来,问我能不能也教教二小姐礼仪,说在教您的时候一并教了二小姐。”冷嬷嬷又道。 “风琼茹的手这个样子怎么学?”风浅幽水眸微微一闪,问道。 “说是先看着四小姐学,她就在一边看着,等好了再跟四小姐一起学,太夫人说了,二小姐现在这个样子,这礼仪要更加的学得好,才可以找一门好亲事。”冷嬷嬷答道,“但老奴也不敢先答应下来,得问问小姐您的意思!” 冷嬷嬷现在的位置放的很正。 看着自己学礼仪?风琼茹这是又打算干什么?但不管想干什么,自己的雅月轩也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就让她来看吧,她什么时候要过来?”打定主意,风浅幽问道。 “太夫人说是明天!”冷嬷嬷道。 “那请她明天过来吧!”唇角一丝若有所思的冷笑,她倒要看风琼茹此事又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然是不怀好意,但看她如何在自己的雅月轩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洛氏的强势 “大哥,这次真的不会有意外吗?”暗影中,刘氏脸色透着几分青色,越发的看起来狰狞不己。 外面其实有阳光,但刘氏吩咐下人把窗户全拉了起来,这会坐在屋子里的还有她的亲哥哥吏部侍郎刘岩。 “妹妹放心,这次不可能再有事了,那边的路很偏,况且就算有人发现,也直接毁了!”刘侍郎安抚刘氏道。 “真的不会再象上次那样?”刘氏还是不放心,手里的帕子被她拧成一团,她最喜欢的大女儿,居然被毁容了,一定是风浅幽那个贱丫头干的。 “不会,上次是闹市,才会出现那样的事,这次不会的,不可能再遇上四皇子!”刘侍郎道。 他们说的是上次风浅幽皇宫路上遇疯马的事情。 “好,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差错,我要把这个贱丫头千刀万剐,让这个贱丫头死无葬身之地!”刘氏狠毒的道,眸光中透出恨厉。 “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事我听清儿说了,是叶儿……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得了手!”刘侍郎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他听了之后也吓了一跳,知道不好,急忙过府来想帮刘氏一把,但等他到了祈阳侯府,风琼叶己经被绑上马车,送走了。 “你们这侯府太夫人也真是的,再不济也是她的亲孙女,就这么把叶儿给送走了,这是一辈子让她死在深山里啊!” “那个老乞婆什么时候有过人性,当初那个贱人还是她的侄女,她自己也是在那个贱人家里长大的,还不是说关就关,以前还说叶儿是她最疼的孙女,我看这个老乞婆最喜欢的还是她自己,为了她的富贵,叶儿算什么!” 刘氏咬牙恶狠狠的骂道。 “大哥,你也别不信,茹儿也说了,那个贱丫头才是应当毁了脸,失了名节,被送走的那个,现在居然落到叶儿的身上,我可怜的叶儿,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叶儿,最后居然,居然……” 刘氏哭的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了。 这事发生的突然,事后风琼叶直接被送走,再去问风琼茹,风琼茹也只说是风琼叶要害她,然后又告诉她这里面都是风浅幽搅得局,否则出事的只能是风浅幽,被毁容的也是风浅幽,扯下衣裳的也是风浅幽。 一句话风琼茹想表达的是失了名节,又毁了容的风浅幽才是应当被送走的一个,而不是风琼叶,当然她自己是最无辜的一个。 对于风琼叶暗算风琼茹,刘氏虽然也愤怒,但是想到风琼叶以后便只能死在山里,那所谓的家庙太夫人根本就没想让风琼叶再出来,刘氏就心疼不己,这所有的怨恨当然也落到了风浅幽的身上。 “好,妹妹,你既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你最近也好好养养身子,没有叶儿,你还有一对听话的儿女,你若是撑不下去,这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有可能又被抢了去。”刘侍郎劝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撑下去的,就算那个老乞婆死了我也不会死,等那个老乞婆死了,我就去把叶儿接回来,她堂堂一个侯府千金,怎么……可能在那里过日子。”刘氏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刘侍郎又劝慰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风琼茹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来风浅幽的雅月轩的,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风琼茹成了表面上最大的受害者。 太夫人那里更是觉得对不起她,一方面固然是刘氏没教养好风琼叶,另一方面觉得这个孙女果然是最贴心的,婚事没了,自己去问过她之后,就是一个劲的哭,但却说都是自己的命不好,还让自己放了风琼叶,说自己不怪她了。 这么听话,乖巧的孙女,如果送进五皇子府,还不得把五皇子直接绑在了祈阳侯府这一面。 但偏偏现在她的那只胳膊算是废了,而且还在人前让人看到那样的情形,算是毁了名节,五皇子是不可能再娶她为正室的。 听闻她要跟着风浅幽一起学规矩,太夫人二话不说,立时让文嬷嬷来问问风浅幽,后来此事在太夫人处,太夫人没提,文嬷嬷自然也没提,大家心里都没当回事,这所谓的问一声,其实就是通知一声,太夫人不觉得这有什么为难的。 风浅幽之后果然也同意了下来。 扶着两个丫环的手,风琼茹进了雅月轩,先去给洛氏请了安。 屋子里洛氏正在用药。 “见过二娘!”风琼茹手推了推两个丫环,似乎想给洛氏行个大礼,但才推开一个,身体就晃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样?” “小姐,您还好吗?”两个丫环立时大呼小叫了起来,把个安静的房间闹腾的跟大街上似的。 “二小姐来我这雅月轩干什么?”洛氏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风琼茹道,既便是对上太夫人,她也是不假辞色的。 “二夫人,我想和四妹妹一起学学规矩,我这身子……如果还不学好规矩,怕是……”风琼茹扶着丫环的手苦笑道,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学规矩上我这雅月轩来学了?”洛氏冷笑道,“这主意是谁出的?太夫人还是你娘?让她们自己来跟我说吧,幽儿为了照顾我,学规矩都是在我屋里学的。” “在二娘屋子里学的?”风琼茹愣了一下,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意外。 “不错!”洛氏扬了扬眉道,“人太多会吵,我在养病!” “四妹妹,你能不能在自己屋里学,这样就不吵到二娘休息了。”风琼茹转向风浅幽,柔婉的道。 “我还要照顾我娘,其他人我不放心!”风浅幽早知道她要说这句话,直接就挡了回去。 “幽儿,去把文嬷嬷叫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不在自己的院子里来学,偏偏跑到这里来,之前我和幽儿被关起来的时候,怎么没人来陪我们!”洛氏淡冷的道。 “是,娘亲!”风浅幽放下手中的药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四妹妹,那等我好了之后再说吧!”风琼茹一脸委屈的道,眼眶都红了,只是这种柔弱的样子,若在风浅幽的眼中,只觉得嘲讽,风琼茹今天可真是做足了戏,这是想赖在自己的雅月轩的节奏。 “咦,今天雅月轩可真是热闹啊!”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忽然从门边传来,妖娆的桃花眼美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手中的折扇挑起帘子,侧着头颇有几分兴趣的问道。 风琼茹的眼睛一亮……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借用一下冷嬷嬷 “见过表哥!”风琼茹咬的嘴唇微红,眼角还带着几分暗红,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必然是在雅月轩受了委屈。 “表哥!”风浅幽的目光从风琼茹的身上,转身了洛慕言的身上,微微一笑道。 “你们这是在唱那一出?”洛慕言的目光从她们两个身上扫过,带着几分惊讶的笑问道。 “我……和四妹妹没什么事,正在说学礼仪的事情,洛表哥来了怎么也不去看看祖母?前儿祖母还说好久没看到你了!”风琼茹微红着眼眶道,表情看起来虽然泫然欲泣,但言语之间却没有多说此事的意思,反把这事带到了太夫人身上。 却越发的让人觉得眼前的风琼茹品行端庄,既便是受了委屈,也没有半点告状的意思。 “太夫人操心的事情太多,我怕过去打扰了她。”洛慕言笑着进了进来,随意的解释道,然后直接经过风琼茹的身边,竟是半步也没有停留,仿佛没注意到眼前的佳人那张极委屈,却又强忍着的脸。 上前几步,先给洛氏行了一礼。 “表姑今天的身体可还好?” “今天还行吧!”洛氏道,话是这么多,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其实是极疲倦的,药里有宁神的东西在,才用了药,这会有些犯困。 “那表姑先休息吧,我找表妹有话说!”洛慕言一看就知道洛氏是强撑着的,就笑道。 “好,那你们说话!”洛氏点点头,目光带着几分厌恶的看向风琼茹,眼前的风琼茹象极了当初进府时的刘氏。 那个时候刘氏也是这么一副模样,看起来委屈万分的样子,当时自己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虽然很生气,但更气的是风佐,觉得事情的起因都是风佐,所以虽然不喜刘氏,但却没让人委屈她半点。 但后来呢,刘氏不但踩上了她,而且还踩上了幽儿。 “娘亲,您先睡会,我和表哥去外面说说话。”风浅幽过来,和书兰一起小心的扶着刘氏躺下,一边安抚她道。 看她们母女似乎还有话说,洛慕言退了出去,风琼茹看了看也跟着出去了。 “你小心她……她跟她娘很象!”刘氏躺了下来,终究有些不放心,拉着风浅幽的手低声道。 起初看起来委屈,可怜,待得有了一定的实力后才伸出獠牙,而且下手恶毒。 “娘亲放心,我知道!”风浅幽点了点头,替洛氏盖上被子,看到洛氏眼睛合起来,才转身走了出来。 院内,风琼茹正在和洛慕言说话,她这会眼眶上的淡红色己经退去,一双眼眸温婉中透着几分柔意,很容易给人好感。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洛慕言却是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忽然看到台阶上的风浅幽,桃花美眸弯成了一条线,伸手向风浅幽招了招手,风浅幽缓步走了过去。 “幽儿,你身边的冷嬷嬷竟是宫里的,以前服侍过太后娘娘的?”洛慕言笑问道,看样子是颇为好奇,这应当就是风琼茹方才跟他说的。 看了一眼身边的风琼茹,风浅幽淡淡的道:“是的,是祖母替我找来的教养嬷嬷。” “太夫人对幽儿可真是不错,居然给幽儿找来这么好的教养嬷嬷。”洛慕言笑道,手中的折扇翻了翻,突然道,“幽儿莫如请这位冷嬷嬷帮我件事?” “什么事?”风浅幽水眸眨了眨道,一边的风琼茹激动了起来,脸上不由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借你的这位冷嬷嬷一用。”洛慕言笑道。 “表哥要用冷嬷嬷干什么?”风浅幽看了一眼粉面微红的风琼茹,道。 “我在这里找了一个府邸,里面还没有布置好,却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冷嬷嬷一用,替我布置一下府邸,既然以前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人,这见识必然是有的,帮我布置一番,应当不算是什么难题吧!” 洛慕言说到这里,满面带笑,身边的风琼茹的脸色却发僵了,她方才还以为洛慕言提到冷嬷嬷是为了自己。 之前风浅幽没有出来的时候,风琼茹就含蓄的表示自己想跟冷嬷嬷学规矩,但是风浅幽不许,所以请洛慕言代自己求求风浅幽,她当时的姿态放的极低,又是这么一副委屈到极致,但又顾全大局的样子。 这样的自己极柔弱,但又极识大体,而且又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要知道洛慕言不过是一个商贾罢了,又几曾见过象自己这般有礼、得体的世家千金,况且如此的委曲求全,再加上自己的容色,她就不相信洛慕言不上钩。 风琼茹说完话的时候,正巧风浅幽下来,所以没看到洛慕言摇头,随着洛慕言向风浅幽提出要求,她心里不由的泛起几分得意。 祖母和父亲这般看中这个洛慕言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三言两语搞定下来。 “二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自己正巧要找四妹妹说说这个冷嬷嬷的事情,你的事情就算了,总比不过我的事情大吧!”洛慕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风琼茹虽然在笑,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和不屑,仿佛在嘲讽风琼茹的不自量力似的。 这笑容让风琼茹的脸色蓦地的白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洛慕言的身上,唇角哆嗦了一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 “二小姐要先回去休息了吗?那就先回去吧,听闻大小姐离府了,怕是二小姐也跟着伤心了一场吧!”洛慕言挑了挑俊眉笑道,桃花美眸看似温和,却带着一份凉薄,很象是往日风浅幽在人前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风琼茹心头一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低下了头:“是,我先回去休息,冷嬷嬷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虽然在往外走,心里却是泛起惊涛骇浪,走出门槛的时候,踢到门栏,差点摔倒…… 听洛慕言的口气,分明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可为什么洛慕言会知道,当时在场的几位男子都是有身份的,绝不会乱说,那他怎么会知道此事?难不成是风浅幽说的?可自打发生了事情之后,这还是洛慕言第一次上门。 如果不是他说的,难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不是有什么让她看上了? “她……真的是为了学教养来的?”看了看风琼茹略显得狼狈的背影,洛慕言挑了挑眉眉,问道。 “当然不是,表哥不觉得她是为你来的!”风浅幽微微一笑,樱唇处泛起一抹笑意,说着自己的屋里行去。 “为我?怎么,看上我了?”洛慕言桃花眼一勾,笑了起来,上前两步,跟风浅幽走了个肩并肩。 文歌己在门口挑起帘子,洛慕言退后一步,让风浅幽先进了屋,然后也跟了进来,两个人分宾主坐定,秋燕送上了茶水之后,便乖巧的退到了外面。 她虽然是个大丫环,但因为才来雅月轩,许多时候,风浅幽不吩咐,自觉的不往上靠,就象这会,她主动的退到门外服侍。 “表哥,别说不知道!”风浅幽笑靥如花,斜睨了洛慕言一眼。 “噢,那真是可惜了,我心里己有了人啊!”洛慕言调侃的笑道,这话里玩笑的意思占多数,风浅幽也不太在意。 侧过头,带着几分娇俏的上下打量起洛慕言起来了。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让她看上了?” “有什么能让她看上的?肯定是我长的英俊帅气,难不成还能因为我的财势!”洛慕言颇为自得的“啪”的打开折扇,手中的扇子轻摇,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 虽然洛慕言的确长得很俊美,但眼前的这副样子却极是欠揍,风浅幽不由的笑了起来,撇了撇嘴:“表哥,你就别为自己脸上贴金了,若不是你还有其他方面让她看上,哪里会这么主动的来拦截你,冷嬷嬷必然就是一个借口啊!” “我还有其他方向让她看得上?她这会再不济嫁个刘清总可以的吧!”洛慕言唇角微弯,笑道。 侍郎公子的刘清其实很适合风琼茹,刘清钟情于风琼茹的事情在祈阳侯府算不得什么秘密,既便风琼茹现的一条胳膊废了,相信刘清还是很愿意娶的。 之所以两家以前没有订亲,还是因为风琼茹这前眼界高,想嫁入皇家,但这会不抓住刘清,反而想抓住洛慕言,倒也真的让人有些意外。 “这个,就要问问表哥你自己了!”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笑道,然后随意的扯开了话题,“表哥今天来可是为了店铺的事情?” “的确是店铺的事情,基本上己经好了,但里面的装饰部分,或者你的这个冷嬷嬷正好用上,对于女子绣品店应当如何装饰,我还真不熟,原本今天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听风琼茹这么一说,觉得你的这个冷嬷嬷却是绝佳人选。” 洛慕言笑道,眉目舒服。 “让冷嬷嬷去设计绣品店铺的事情?”风浅幽心头一动,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一个以女子为主的绣品铺子,里面的装潢的确不是洛慕言的专项,而自己这里也有些想法,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跟洛慕言说,这会倒是正好了,但冷嬷嬷还在帮着娘亲调理身体,这一时间却也走不开。 “不错,我一会去跟太夫人说说冷嬷嬷的事情,就说我要借用冷嬷嬷一段时间,绣品铺子现在反正是我出面的。”洛慕言道,看了一眼风浅幽,忽然笑道,“幽儿放心,冷嬷嬷不用天天在店铺里,只要隔三叉五的过来一次,稍稍说明一下该当如何做就行,而且出了门也可以再回来的,又不需要一天都呆在铺子里。” “好,这样就太好了!”风浅幽眼睛一亮,欣然同意。 如果这样倒的确是解了自己的难题,一方面风琼茹也不能再拿冷嬷嬷当借口,另一方面冷嬷嬷出行也方便,还可以帮自己设计铺子,以冷嬷嬷的眼光,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设想,必然可以把店铺设计的更好。 这是风浅幽自己的第一家铺子,当然特别的上心。 两个人于是又对一些细节的问题讨论了一下,说起来讨论,其实也就是风浅幽摆出一些店铺里的问题,洛慕言帮着她解释了一些,之后洛慕言便告辞去了太夫人处。 没多久太夫人那边派人来传消息,让她把冷嬷嬷借给洛慕言几天,至于学规矩,有时间就学,没时间就先放着,风琼茹跟着一些学的事,自然就黄了。 风浅幽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礼仪、学规矩。 这消息当然也传给了风琼茹。 “小姐,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了小姐跟着一起学的,这会要去弄什么店铺的事情,太夫人也太说话不算数了。”落霞站在一边替她打抱不平道。 “洛表哥去太夫人处的时间不长吧?”风琼茹却是想了想,才缓缓的道。 “是不长,方才奴婢问了太夫人院子里的小丫环了!”落霞道。 才一会时间,就说的太夫人同意,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猫腻的,风琼茹可是在太夫人身边长大,很清楚太夫人的性子,从来就是无利不起早,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商家的远亲,太夫人见不见都成问题,更何况会马上同意洛慕言的事情。 冷嬷嬷可是宫里的嬷嬷,而且还是以前服侍过太后娘娘的人,也不是谁想使唤就能使唤得动的。 而之前看太夫人和父亲的态度,又是极不正常,洛慕言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自打发生了那天的事后,风琼茹就一直在想自己以后的亲事,五皇子是嫁不成了,那么剩下的最好的似乎就是刘清,可她真心看不上刘清,不说自己的舅舅刘侍郎就是父亲提拔起来的,就说刘清,看起来每日无所事事的样子,就很让风琼茹瞧不起。 她要嫁的男子怎么可以如此平庸。 然后看了一圈之后,她觉得洛慕言很不寻常,而且那么俊美的洛慕言既便是她,每每看了都有些心动,只是他的身份差了她许多,但若是他的身份不一般,自己倒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只是洛慕言到祈阳侯府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去雅月轩,想在其他地方遇上他是不可能的,所以风琼茹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想借着学规矩多和洛慕言接触一番,到时候必然要洛慕言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哪料想,这半道上冷嬷嬷居然被洛慕言截走了。 看着手中纸包中的碎粉末,眼中闪过一丝阴毒,那就先等等,待得先把风浅幽处理了,再想这事,对于母亲想要风浅幽性命的做法,她很不屑,她要风浅幽死后,还背负名节尽丧的骂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得意,露出挑衅之态的风琼茹 “本王的首饰居然被别人得了。”墨青昭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嗜血一般的戾气,让前来报信的太监吓得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如果不是祈阳侯府那位风四小姐传来的信,这话他还真不敢传,自家主子的性子,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的。 “是……风四小姐是这么说的!” “本王的东西可不是那好拿的,不是说要去参加宴会吗,本王就给他扔点东西,热闹热闹。”忽然墨青昭笑了起来,方才的戾气荡然无存,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气,让跪着的太监膝盖颤抖起来…… 马车早己停在门口,三姐妹告辞了太夫人一起往外行去。 主子的两辆马车,前面一辆稍大一些,用太夫人的话就是说,风琼茹现在还伤着,让她坐大的马车,以便于她可以更好的休息,太夫人也表示原本以风琼茹的身子是不去的,但如果她不去,风浅幽和风瑶华就没人相陪了。 所以风琼茹是强撑着一起过去的。 “多谢四妹妹的首饰!”站定在车门前,风琼茹却没有马上下车,反对着过来的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态柔和的道。 风瑶华站在一边,似乎想上车,看到她们两个说话,也不由的停了下来。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风琼茹的身上,她身上挂着的那套首饰,正巧就是墨青昭送来的那一套,清雅中带着贵气,显得既精致又出尘。 果然很漂亮。 “不是我的,是昭王的!”风浅幽淡淡的道。 “既然送给了四妹,当然就是四妹的,所以我这里特别要谢过四妹妹了!”风琼茹带着几分难掩的得意道。 不只是因为这套首饰的价值,还在于这套首饰是从风浅幽手里抢来的,而且还是最有价值的那一套。 “二姐,这是昭王的,原本我就没打算全收下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昭王客气罢了,难不成我们不自量力的还真的敢以为我们真的救了昭王殿下。”风浅幽浅淡的唇角微微的扯了一下,露出几分清淡的几分一扫而过的笑容。 然后扶着文歌的手往后面的马车而去。 身后,风琼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惊惧,风浅幽的首饰是可以抢的,但如果是昭王的,当然是不可抢的。 不过这首饰现在送进了祈阳侯府,难道这位权倾天下的昭王殿下还会管具体送到了谁的手里不成? 眼中闪过一丝阴厉,风浅幽马上就要死了,既便昭王殿下发现这套首饰在自己的手里又如何,总不能让一个死人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带走吧,更何况还是一个名节尽丧的贱丫头。 不过在事成之前,自己还需小心谨慎,方才自己是一时间过于得意了些。 风琼茹上了前面的马车,风浅幽和风瑶华也上了后面的马车,两辆马车一起从祈阳侯府转了出去,往刘侍郎府而去。 “听闻三姐那日来寻过我,不知道是什么事?”风浅幽淡淡的道,目光落在风瑶华的身上,眸色一片潋滟。 “我……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四妹回来了没!”风瑶华抬起头看了一眼风浅幽,低声解释道。 自打太夫人宴会上发生了事情之后,风瑶华再没有当初的嚣张,也不敢再多往刘氏母女身边靠,这阵子倒是什么事也没有。 “好好的是有什么事要说吧,这会也没什么人,三姐说了就是!”风浅幽目光落在风瑶华身上,笑靥如花。 但这样的笑容落在风瑶华的眼中,无端的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眼睛不由自主的避了开去,不敢去看风浅幽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 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了自己的内心似的。 “四妹妹,我真的没事,就……就只是看看四妹妹回来了没!”风瑶华结巴了一下道。 “看看我回来了没?什么时候三姐姐对我这么关心了?若三姐对我这么好,我也挑梨报桃,下次冷嬷嬷教我礼仪的时候,我请三姐姐一起过来学。”风浅幽身子往后一靠,带着几分慵懒的道。 “不,不……不要!”风瑶华双手急摇,眼睛慌乱的抬起,她怎么敢让冷嬷嬷教她,之前风琼茹也想让冷嬷嬷教礼仪的事情,府里的人都知道,也知道风琼茹最后没有学成,连风琼茹都不行,她怎么敢跟冷嬷嬷学。 “三姐姐怕什么?”风浅幽脸上的笑意越发的轻淡了起来,声音幽静的问道。 “我……我不是,这冷嬷嬷是祖母请来,特地为四妹妹请来的!”在风浅幽的逼视下,风瑶华几乎连话也说不全了,脸上不由的泛起一丝控制不住的惊慌。 “三姐姐,你怕又如何?就算再怕,有什么事还是会往你身上推,当日之事,三姐姐真的忘记了?”风浅幽目光灼灼的落在风瑶华的身上,风瑶华明显知道了些什么,她当然不会放过她的。 而方才风琼茹的那些话,和她平日阴险的为人绝不相同。 往日风琼茹在人前是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这话几乎是带着几分挑衅,这样的话若是风琼叶说出来,风浅幽不会觉得奇怪,但这话若是风琼茹说的,那就很值得推敲,是什么让风琼茹如此的得意忘形。 “我不是……我……不是……”风瑶华的脸色不由自主的苍白起来。 “三姐还是不想说吗?”风浅幽现在己经可以肯定这里面必然有事,不管是风琼茹还是风瑶华都透着几分奇怪。 虽然风琼茹之后自己也醒悟过来,不再挑衅自己,但之前的表现还是露出形状,而风瑶华就不用说了,怎么看怎么可疑,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事情就说了的。 “三姐,如果我出了事,你会如何?”既然这种方式风瑶华不说,那她就换一种方式问。 “四妹出……出事!”风瑶华看起来是真的吓到了,重复了风浅幽的一句话之后,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瑟瑟的。 “就如同当时府里出事的是风琼叶,而且还赖不到我身上,这事就推到了三姐姐的身上,永嘉侯的婚事,三姐可还满意?”风浅幽缓缓道,一字一句却带着几分嗜血的气息,说完,她伸出手。 “如果我出了事,我们来看看三姐姐是什么结果,可好?”这话带着几分调侃一般的笑意。 纤细的手瘦弱中修长,白的几乎透明,就这么静静的放置在风瑶华的面前:“三姐姐拉住我的手!” 听她这么一说,风瑶华的手缓缓的伸了过来,下意识的拉住风浅幽的手,却被她的手带到手腕处,而后两只手交叉的握在各自的腕口处。 风瑶华不解的抬起苍白的脸,不明白风浅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正想问话,忽然腕处传来一阵剧疼,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手腕一缩,尖利的手指蓦地划过了风浅幽的手背,血色漫延……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服,恶毒的谋算 长长的一道指甲印就这么出现在风浅幽白嫩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先是惨白,而后缓缓的出现血迹。 “四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才我手腕被你……捏疼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风瑶华上下牙床都在颤抖,扶着一边的车壁,差点摔倒。 一个劲的摇头解释。 风浅幽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血色缓缓的溢了出来,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笑容,没有一丝温柔,是很疼,但再疼也没有当日临死之时更疼的,那时应当是血流如柱的吧! “三姐姐不是存心想伤我的吗?有谁可以作证?若我说三姐姐故意抓伤我,二姐姐会帮你吗?”风浅幽抬起脸,笑容依然温温柔柔,那张精致的小脸甚至没有一丝的痛苦,仿佛被抓伤的手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风瑶华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三姐姐,若是我伤了,或者我死了,我觉得三姐都逃不了,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还特地跟我娘亲说,如果我出了事,必然是和三姐姐有关!三姐姐觉得如何?”看到眼神己是涣散的风瑶华,风浅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拿起手边的帕子,缓缓的按上了自己的手背,帕子立时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四妹……你……你怎么可以……”一听风浅幽的话,风瑶华急的脸色大变。 “我为什么不可以?三姐姐不是跟二姐姐一起陷害我的吗!刘氏和二姐恨不得要了我跟娘亲的性命,但一直不行,三姐可知道为什么?如果我娘亲没有任何依仗,会如此吗?我如果出事,我娘亲必不会善罢干休,还有我外祖父,当然也有洛表哥,他们也不会罢休,到时候三姐除了跟上次一样当替罪的羔羊,请问还有什么用途。” 风浅幽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亲和,只是这样的笑容却让风瑶华无端的感应到一股子嗜血的气息。 “四妹妹,我说,我全说!”风瑶华这会再承受不住,颤抖着从凳子上软了下来,扶着边上的凳子哀哀的哭了起来,整个人崩溃了下来。 “三姐姐,你还是轻声一些为好,若是让二姐姐听到,怕又会生出几分事非来!”风浅幽微笑着伸手把风瑶华拉了起来,看这神情举止只会觉得她们姐妹相和,又有谁会觉得之前风浅幽威胁了风瑶华。 “二姐让我把你带到后门口,还让我把这个给你吃了,我……我其实也害怕,但我……我不敢,二姐说若是我没办好此事,到时候让母亲把我送于人为妾,而且还是那种特别不好的人家。” 风瑶华压低了声音哭了起来。 说完哆哆嗦嗦伸手入怀,从怀里取出一颗小的纸包,这里面有一些细碎的小粉末,“这就是二姐姐给我的,让我给你下在茶水中,等你喝了,就……就带你去后门。” “后门处有什么” “有……有一些乞丐。”风瑶华这会己是被风浅幽攻破了防线,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一些乞丐?”风浅幽接过药包,长睫低垂了下来。 “是的,就是一些乞丐……我,我也不知道二姐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这么说的。”怕风浅幽不信,风瑶华急着解释道。 风浅幽的目光转向一边,文歌机灵的把一杯白开水递了过来,风浅幽抖了一些药末进杯子,立时一股很清淡的味道,但随着药末入水,这样的感觉却没了,只有很清淡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如果给茶味一盖,是很不容易查察的。 风浅幽的脸色凌厉了起来,水眸处泛起一丝森冷,风琼茹果然是没恶毒,居然给自己下药,然后把自己药的迷迷糊糊,甚至带着几分和往日不自然的状态,送到后门处的乞丐群里,这是想让那些乞丐玷污了自己。 怪不得今天风琼茹一反常态,控制不住的想挑衅自己,必然自以为得计了。 “这药,还是放在三姐手里吧!”缓缓的合上手中的药包,风浅幽平静的道。 “我……”风瑶华几乎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药包。 “三姐姐,如果这事真的成了,你就只能以死谢罪了!”风浅幽眸色平静的仿佛不在说自己的生死。 风瑶华的手一把抓住风浅幽手中的药包…… 刘侍郎府门口车水马龙,今天来的马车可真不少,这其中许多是看在祈阳侯风佐的份上,刘侍郎府和祈阳侯府提姻亲关系,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谁都会高看刘侍郎一眼,更何况他主管的还是吏部,原本就是管理着官员的升迁情况。 又有两辆马车过来,许多人回首望去,却看到这马车上下来的居然是三位年青的小姐,而且个个长相娇美,一时间倒是引的许多人指指点点了起来。 当先的风琼茹原本就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不但长相出众,而且还端庄温柔,而且还身份尊贵,算得上是天之骄女,但偏偏进宫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伤了手,而且这事还牵涉到北寒国和齐国,谁也说不清楚那支箭是谁射的。 而且还因为北寒国太子寒子风和齐国昭王墨青昭的身份,这事也就只能随便查查,不了了之。 对此,许多人都觉得可惜,许多人的目光落到风琼茹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怜惜。 但这目光落到她身后的风浅幽身上,却是满满的惊艳。 这里见过风浅幽的人也没几个,大多数人是没见过风浅幽的,这会看到她精致的五官,睫翼般长睫下盈盈的水眸,立时被惊艳了。 那双明澈的水眸,不管落在谁身上,却带着一种清雅和柔婉。 “这就是那位疯了的四小姐?” “这么美……怎么舍得关起来。” “这不会是弄错了吧,怎么可能是疯子!那样明澈的眼神,祈阳侯不会自个疯了吧!” “不会是因为妻妾相争闹出来的吧……可怜了这如花似玉的四小姐,却因为这些传出这样的名声。” “听说祈阳侯夫人人品的确不如何,太夫人宴会的时候,还污陷这位四小姐。” ……许多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样的言语有几句落在风琼茹的耳中,她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转身大步往里走去,她就看接下来,还有谁会为这个身名尽丧的贱丫头抱不平…… 第一百四十章 缠着风琼茹 三个人才下马车,早就有刘府的婆子过来接人。 “见过几位小姐。”婆子上来冲着几个恭敬的行了礼,之后冲着风琼茹热情的道:“二小姐,您可来了,我们小姐让奴婢都出来看了好几次了,您若是再不来,我们小姐自己要出来等您了!” “表妹这么急啊?”风琼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问道。 “可不是着急的很,上次二小姐跟我们小姐说的事,我们小姐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就怕弄错了。”婆子催促道,“二小姐,您还是先跟奴婢们去见我们小姐吧!” “这性子……可真是急!”风琼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回身对着风浅幽道,“两位妹妹是跟着我一起过去,还是先去客厅?” 若照着正常情况,但凡有点眼力劲的谁都会觉得这个时候不便打扰到别人,刘雅儿这么着急必然是有什么急事的,而她们跟刘雅儿又不熟悉。 风瑶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风浅幽,没说话。 “二姐姐,我们还是跟着你吧,一会你若不便带着我们,我们就在外头等你和刘小姐说完话再走!”风浅幽微微一笑,淡淡的道。 这是打算缠着风琼茹了? 这话说的风琼茹噎了一下,但话是她提的,虽然心里暗恨,但这会倒是不便再让风浅幽和风瑶华离开,只得道:“那就一起过去吧,没什么大事!先去离你们小姐不远处的那个花厅吧!” 刘府的婆子看了看风浅幽,神色颇有几分不耐,但风琼茹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撇了撇嘴,然后在前面带路。 一路往后面过去,进了垂花门之后,往左边绕过去,来到一座小花厅面前停了下来,婆子道:“几位小姐先进去坐一下,奴婢去跟我们小姐说一声。” 三个人点头,进了小花厅,里面的丫环送上茶水,风琼茹刚想喝水,忽然闷哼一声,抚着受伤的胳膊,柳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二姐,怎么了?”坐在她边上的风瑶华看她神色不对,忙问道。 “胳膊疼!”风琼茹脸色有些惨白。 “是哪里撞到了吗?”风浅幽看了看风琼茹的衣袖,问道,衣袖虽然宽,但这会也没有勾到什么地方。 “好象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风琼茹道,一边抚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小姐,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丫环落霞关切的道,“原本您就是撑着来的,这要是真的再伤上加伤,可如何是好?” “这……等表妹过来,再让她帮我找休息的地方吧!”风琼茹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显得很勉强,显然是顾及风瑶华和风浅幽两个,所以才强撑着。 这表面装的可真是太好了,若一会自己出了事,别人也不会查到她身上,眼下的这举止可表示了她对自己和风瑶华的照顾。 风浅幽心底泛起一丝冷笑,索性低下头,不去理会风琼茹演戏。 风瑶华看了看风浅幽,也低下了头,她现在心乱如麻,下意识的跟着风浅幽做。 一时间屋子里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琼茹的那句话,居然得不到两个人的认同,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僵硬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风浅幽,不得不用没受伤的手拿起桌边的茶,狠狠的喝了几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原本她还想和风浅幽演一出姐妹相和的戏码,想不同这个贱丫头居然不理会自己,把自己干干的晾在这里。 “二小姐,我们小姐说这会走不开,让二小姐您移步过去,那事真的很急……其实也有些不便!”刘侍郎府的婆子回来的很快,满脸的笑意,只是说话的时候稍稍顿了顿,颇有几分为难的样子。 意思就是风浅幽如果还不长眼的要跟着去,就实在是过份了些。 “那就过去吧,正巧我们小姐这会撞疼了,也要休息一下!”落霞马上接口道。 “那二小姐请吧!”婆子一脸的笑,随后又对着一边的丫环道,“好好的伺候两位小姐,若有稍稍怠慢,家法侍候。” “是,奴婢们一定好好的侍候两位小姐!”丫环急忙点头。 “三妹妹,四妹妹,你们自己逛一会,我去休息一下!”风琼茹站起身,冲着她们笑道,说完目光落在风瑶华的身上,眸色一阴,风瑶华慌乱的点点头。 对于风瑶华的慌乱,风琼茹虽然不满,但她谅风瑶华也不敢暗奉阴违。 “二姐姐自去休息吧!”风浅幽当然知道风琼茹这是借故告退,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道。 事情既己办妥,风琼茹这会当然不会再留,跟着婆子往后面去寻刘雅儿了。 待得风琼茹离开,风浅幽也拿起手边的茶稍稍喝了一口,抬起盈盈的水眸,看向风瑶华道。 “我们出去……走走!”风瑶华带着几分慌乱的起身,还撞到了一边的椅子,差一点摔倒,幸好她的丫环彩明扶了她一下,才使得她免于摔倒。 “三姐,你小心一些!”风浅幽微微一笑,水眸落在风瑶华带着几分慌乱的脸,淡淡的道。 那双明媚的眸子出奇的平静,盈盈之中带着几分一丝波澜,但既便是波澜,也透着平和和无畏。 被这么一双美眸一瞧,风瑶华居然跳的慌乱的心,跟着平静了下来,低下头,稍稍平了平气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竟也跟着平静了起来。 “四妹妹还是第一次到侍郎府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坐在这里也太闷了一些!”风瑶华的脸色虽然还有几分苍白,但基本上己经己显得自然起来。 “那就有劳三姐姐了!”风浅幽笑靥如花,也跟着站了起来,和风瑶华一起出了花厅的门。 看她们两个果然坐不住,要去花园里逛,两个侍候她们的丫环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 小姐可是说了,如果这两位祈阳侯府的小姐出去逛了,就赶紧去禀报她,必有重赏,这会见她们一走,两个人也不收拾留下的茶杯,急匆匆的就去向刘雅儿报信去了。 刘雅儿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款待风琼茹,听得丫环匆匆来报,脸上不由的浮现出几分得色,站起身来道:“二姐姐,早说没什么事的,不过是一个才放出来的丫头罢了,有多少见识,稍稍动作一下就上了勾,走,我们也可以去看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莫名其妙被撞塌的后门 “我先过去,你多找一些小姐、夫人过来!”风琼茹站起身道。 “好,那表姐先去看看情况,我马上就来!”刘雅儿点了点头道,这种事当然看到的人越多越好。 到时候风浅幽除非一死,否则又有何脸面还活在人世间。 打定主意之后,风琼茹带着落霞往后门而去,她当然要看到风浅幽带着一身脏乱被自己踩到烂泥里,当然要披风浅幽万劫不复。 为了快点看好戏,风琼茹还特地挑了一条小路,往后门处赶,生怕错过了风浅幽最低贱的一幕。 只是才走没多久,风琼茹就觉得自己心口一阵阵发热,眼前还发虚,莫名的觉得热的难受,一双粉嫩的脸,透着诡异的粉红,看着娇美若桃花,媚态横生。 “小姐,您是不是手又疼了,我们先休息一下!” 跟着她的丫环落霞也觉得不好,但以为风琼茹是胳膊疼,急扶着风琼茹站定在一边的树下休息。 但她扶着风琼茹的手被狠狠的打掉,然后一落霞被一把推开,落霞被打的低低的痛叫一声,低头一看,自己手背上己是红了一块,不由的委屈的道:“小姐,您身体不好,奴婢只想扶着您休息一下!” 这话说完,待得再抬头,看清楚风琼茹扑出去的方向,骇的脸色大变,那通往后门的路上,正过来一个家人模样的男人…… 刘侍郎府的后门处出了一件奇怪的事,后门外突然之间倒了一棵树,或者说也不是倒了一棵树,据目击的人说,有人往刘侍郎的后门处砸了一棵大树下来。 很巧的那树就压在了侍郎府的后门,把个后门都给压塌了下去,待得里面的守门婆子战战兢兢的出门一看,后门处早就没了人影。 只说是一辆马车上掉了棵树,不知道是故意砸的还是不小心掉的。 这么大的树,掉下马车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可若不是掉的,谁会没事的往人家后门处砸树。 后门处一般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不过是丫环、婆子之类的下人,也不可能出什么大事,花费那么大的心力,砸一棵树干什么。 这事报到侍郎公子刘清面前,刘清查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只得让人把树搬离后门处,这后门被砸塌了,总是不大体面,特别是今天还是侍郎府宴会的日子。 刘清亲自到后门监场,一些贵公子凑个热闹,也跑了过来,一时间后门处热热闹闹的,竟是比前面的宴会还要哄闹几分。 年轻的公子们原就坐不住,这样的事越发的增加了他们的好奇和探索的精神,一时间众说纷纭,倒是没谁把这当回事,只一个个玩笑着看侍郎府的下人,把树用力的往外挪。 水玉寒也跟着公子们一起过来,看着那棵几人抱,才能抱得起的大树,俊眉微微皱起,往侍郎府的后门砸这么一棵树,着实的奇怪。 这么奇怪的事,又岂会无因! 看了看同样有些心不在焉的刘清,眼眸处闪过一丝幽深,往日里刘清也是一个嘻嘻哈哈的主,这后门虽然坏了,但却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没有砸伤一个人,倒是让大家出来乐呵了一下,刘清看起来却有些强颜欢笑。 特别是他一再的问外面看到的路人,那辆马车的样式,有什么标志,以及驾驶着马车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着实的让人可疑! 莫不是这绝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但若不是又是什么? 只是这些,他也只是稍稍想想而己,必竟刘清如何,刘侍郎府如何,都不是他愿意管的事情,他从来无心于朝政。 身子往后斜靠在一棵树边,抱着手和其他世家公子一般,看侍郎府的下人搬运那棵突如其来出现的大树。 从里面出来这么多的世家公子,后门处的几个乞丐早早的便吓跑了。 刘雅儿带着一大群年青的小姐和夫人,都往后面过来。 “我们后院的那株桃花很漂亮,听说还是从夏国搬来的,跟宫里的桃华宫里的桃树还是一个品种。”刘雅儿洋洋得意的道。 她府里的确有这么一株桃花,而且还很出名,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这桃花是从夏国移植过来的,而且还跟宫里桃华宫的桃花同宗同源,夏国己灭,再加上和宫里的桃树是同一品种,立时这株桃花就珍贵起来了。 但其实这株桃花养的并不好,甚至还不如府里其他的桃花,若不是是因为这株桃花的来历不凡,刘岩早就让人把这棵桃花铲了。 现在虽然没有铲了,但还是移植到了后门处,一副不闻不问,随它自生自灭的样子,不过这桃花虽然不太象样,但必竟还是开了几株桃花。 “真的是同一品种?”有小姐满脸羡慕的道。 “当然是真的。”刘雅儿颇为自傲的道。 “那可真的要去看看,走,走,一起去瞧瞧!”立时引得许多夫人、小姐都来了兴趣,夏国的桃花现在留下的,据说就是宫里的几株,但宫里的桃花又岂是随便看的,既便侍郎府有一棵,倒是要好好的赏赏。 于是一大群人忽拉拉的就跟着刘雅儿一起往后园而去。 看着这么多人跟着自己过去,刘雅儿脸上露出得意,二表姐还说自己不一定能找到多少人,看吧,现在这么多人,足够让风浅幽死个一万次了吧! 二表姐可是说了,风浅幽可是被下了药的,这会不定和几个乞丐鬼混在一起,被这么多人看到她在鬼混,她那里还有脸活着,直接撞死在后门处,倒是免了自己不少事情。 “前面什么声音?”走在她边上的一位小姐,忽然侧耳朵听了听,诧异的问道。 “还真的有声音,是什么?”又一位小姐瞪大了眼睛看向边上的一棵树后,惊讶的道。 “那里有人!”又一位眼尖的小姐惊叫道,树边就是一丛灌木,那丛灌木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一时间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 “谁,谁在里面?”刘雅儿厉声喝道,心里疑惑,这里离后门还有一段时间,难不成风浅幽竟然在这里…… “是……是奴婢……”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出,接着从树后面的灌木丛中转出了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侍郎府里神秘的院落 从后面转出来的人正是丫环落霞,还是一个怎么看怎么象出了事的丫环。 发髻零乱,有几个眼尖的还看到她耳朵上的耳坠也少了一只。 “落霞?你怎么回事,二表姐呢?”刘雅儿脸色大变,急道。 “二小姐,我们小姐……我们小姐……”落霞结结巴巴的慌乱不己。 “说,怎么回事?”刘雅儿大怒,厉声喝道。 “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她……她……”落霞被刘雅儿这么一呵斥,脸上越发的慌乱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灌木,但又突然之间醒悟过来,急伸手往外面乱指,“奴……奴婢也不知道我们小姐……去……去哪了!”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语气分明是说了慌了,有几个耳尖的小姐,还是听到灌木后面依旧有人声,于是大胆的带着自己的丫环,转了进去,待得看清楚里面的一切,小姐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转过头抱着自己的丫环,羞的尖声大叫起来。 她们尖利的大叫声,惊到了不远处后门口的几位公子。 原本就没事可干的公子们,立时来了劲,纷纷跑了过来,待得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一个个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那位如此急色的抱着一个男子的女子,真的是位闺阁小姐吗?只是她脸朝下,倒是看不清楚是谁,只从衣裳上看,应当是一位世家千金。 但这会她衣衫不整,而且还拉扯着男子不放,这男子还是一个下人,看到有人过来,急伸手想拉回自己的衣裳,无奈衣裳被女子拉扯着,他着急之下,蓦地伸腿狠狠的踢了女子一脚,女子尖利的痛叫一声,身子往边上一翻。 众人的目光立时落在了她的脸上。 “祈阳侯府的二小姐?” “是风二小姐,她……她怎么会干这样的事……而且还和一个下人……” “这……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看清楚风琼茹的脸,众人立时惊叫了起来。 胳膊处的剧疼让风琼茹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众人的脸,再看到自己现在衣衫零乱以及抱着的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不由的“啊”的大叫起来,脸色雪也似的白,眼睛一翻,立时晕了过去…… 风浅幽和风瑶华没有往后院去,她们就只是随意的走走,知道侍郎府的下人,必然会把自己和风瑶华离开的消息传给风琼茹的。 以风琼茹的心性,怕是再坐不住,直接就去找自己,来看自己被她害的低贱的踩在众人的脚底的模样吧。 让风瑶华给自己下药,自己出了事羞愤直接死了,风琼茹的目地就算达到了,若自己不死,要追查此事,这事也查不到她的身上,而自己名节己毁,纵然不死,怕是也会被太夫人送到西山家庙,从此在深山家庙里让自己自生自灭。 所以,不管如何,风琼茹的目地都会达成。 而现在这药却是落到了风琼茹的身上,风浅幽却不想去搅和,不管风琼茹闹出什么的事,她和风瑶华在一起,也是一个证人,况且她这会倒是真的对侍郎府生出几分意趣来。 想不到侍郎府的院子修的比祈阳侯府还好,倒真是让人意外。 刘侍郎是风佐一手提拔起来的,在风浅幽看起来,怎么着他的府邸比不可能比祈阳侯府好,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这个侍郎府,不但大,而且环境也不错,甚至让她生出比祈阳侯府还要好的感觉。 这侍郎府也太大了一些吧! 原本她们的位置就己经在内院,而且还是偏了点的,但这会一路过来,却依然没有看到侍郎府的墙,倒实在是让人意外。 索性没事,风浅幽就随意的边走边看,风瑶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虽然看着地方,脚步也随着风浅幽,但眼神有些呆滞,明显心不在焉的很。 “三姐,这侍郎府的院子可真大,那边又是谁住的,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风浅幽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大的院子,惊讶的问道。 那个院子看起来的确颇大,祈阳侯府后院最大的院子就是太夫人的容心阁,但是眼前的这个院子,比起太夫人的容心阁只大不小,但位置应当很偏了吧,这么偏的位置,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风浅幽脚下一停,不再莽撞的走过去。 风瑶华的确是心不在焉的很,她这会一心想着风琼茹会发生什么事,这药是她下的,当时特意的跟着风琼茹去了花厅,就是为了给她的茶水中下药,不知道这会药发作后会怎么样。 她心里一直在猜测,听到风浅幽的话,茫茫然的抬眸看了看眼前的景物,一时没看清楚,皱了皱眉头,待得看清楚,立时吓得脸色大变,一把扯住风浅幽的衣袖,急忙边上避去:“四妹妹……我……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不能来吗?”风浅幽不解的道,身子被风瑶华扯到了一边。 “这……这里不知道,不能来的……”风瑶华明显很紧张,拉着风浅幽避在一边的屋角,看了看这会也没什么人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压低了声音道,“有一次和我大姐过来这里,遇到了两个人,差一点点就把我们杀了!” 这事说起来风瑶华还是心有余悸,那闪亮的刀就在自己的喉咙处,而自己甚至连人都看不到,丫环们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她当时吓的几乎瘫软下去。 幸好风琼叶说她是刘侍郎的亲侄女,才让那把匕首没有扎进来,之后两个人一起瘫在地上,看到刘岩匆匆赶了来,和人说了几句之后,便让侍卫把她们两个提出了院子,之后一再的告戒她们以后再不许过来,否则就不会那么幸运。 别说风瑶华了,当时连风琼叶都吓得大哭,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里面的是什么人?不能让人看?”听风瑶华这么一说,风浅幽当然不会再撞进去,只远远的看了看紧闭的院落,低声问道。 “说是有朝廷的事有关,侍郎大人让我们别打听,说会惹出大祸来的!”风瑶华哆哆嗦嗦的道。 这理由其实很牵强,一个侍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说这府里藏着什么关乎朝廷命脉之事,风浅幽还是很怀疑的,刘侍郎必竟不是朝廷重臣。 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想不到看起来平庸的侍郎府极不简单…… 回来的路上,风浅幽柳眉微蹙,细细的思想此事,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其他的事。 “三小姐,四小姐,奴婢可找到你们了,我们夫人有请!”路边忽然闪出了一个婆子,看到风浅幽和风瑶华立时松了一口气,上前急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谋害,跳 落马车 “三小姐,四小姐,茹儿今天是为了你们才来府里的,你们两个现在却把茹儿扔下,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害得茹儿出了事,也没人理会,到底是什么道理!”刘侍郎的夫人秦氏怒冲冲的坐着,看到风浅幽和风瑶华进来,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这是打算把事情的责任推到自己和风瑶华的身上了。 “秦夫人,二姐一进府便被贵府的小姐叫走了,又哪里是我们扔下二姐,分明是刘小姐不愿意我们跟着二姐,夫人和刘小姐是不是应当给我们祈阳侯府一个交待!”风浅幽冷声道,目光不惊不惧的对上秦氏。 秦氏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闺阁少女,居然这么冷静,被自己呵斥之后,还能有条理的分辨,一时间倒是愕了一下。 风琼茹的事发突然,之后秦氏也听刘雅儿断断续续的解释,知道是她们姐两个想暗算风浅幽,哪料想最后被暗算的居然是风琼茹。 风琼茹出了这样的事,祈阳侯府是绝对不会放过侍郎府的,既便这事原本还是风琼茹自己提议的,侍郎府必然要给出一个交待。 秦氏想先发制人,把事情推托到风浅幽和风瑶华的身上,指责她们不守着自己受伤的姐姐,才使得风琼茹出了这样的事情。 哪料想眼前这位看起来尚未长成的小少女,居然不慌不忙的表示这事跟她们没有关系,跟自己的女儿刘雅儿有关系。 “秦夫人,我二姐是刘小姐叫走的,不知道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秦夫人如此着急,甚至还想把责任推到我们姐妹身上。”风浅幽没待秦氏回答,继续道。 方才一路过来,也隐隐听到风琼茹出了事,这会看了看位置上也没有风琼茹的影子,心里己是了然。 “秦夫人,我二姐怎么了?”风瑶华这时候也醒悟过来,一脸焦急的道。 “你们只顾自己玩,这会出了事,却说找你们二姐,我一会就过府去找你们太夫人,问问你们太夫人出门的时候,是怎么让你们姐妹相和的。”秦氏外强中干的道,她这会也是六神无主,原想着把事情推到两个小丫头身上。 哪料想风浅幽她们居然一口咬定是刘雅儿的事情。 这要是真的推到了刘雅儿的身上,刘氏和祈阳侯府都不会饶了侍郎府的。 “秦夫人想去问祖母?那正巧了,我们也想回去,一起过去吧!”风浅幽抬起头,冷眼看着秦氏道。 “我……”秦氏慌乱的道,她其实就是吓吓风浅幽她们,哪里想真的去面见祈阳侯府的太夫人。 “给我们备车吧!”风浅幽道,果断的转身往门外走。 风瑶华急跟着走了出去。 “给她们备车!”秦氏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看着风浅幽和风瑶华的背影,这两个丫头如果也出了事,在祈阳侯府的事情,就由着自己说了,到时候就可以推到她们两个头上,这样侍郎府的责任就少许多。 刘氏说不得也会因为这件事上,不追究侍郎府的责任。 出了这样的事情,侍郎府哪还有心思办宴会,一些机敏的客人,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事,纷纷告辞,侍郎府也没留人,这会回去的马车不少。 风浅幽和风瑶华上了她们之前上的马车,两个丫环上了后面的小马车,马车缓缓启行。 “三姐,这条路是往祈阳侯府的吗?”风浅幽稍稍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小道,柳眉蓦地聚拢,冷声道。 “什么?” 风瑶华这时候也把头凑了过来,看到车行在偏僻在路上,脸色惊的大变:“往祈阳侯府的路都是大道。” 马车向前急驶,树影往后翻飞,身边居然不是繁华的大道,而是在树影之间的小道:“四妹妹,这……这不知道去哪里!” 风瑶华快急哭了,一看就知道这路有异。 “三姐如果不能叫停车……”风浅幽眸色冰寒似雪,看着窗外急驶而过的风景,立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马车是祈阳侯府的,马车夫也是祈阳侯府的,如果有人能使唤得到马车夫,必然就是祈阳侯府的,答案呼之欲出,必然又是刘氏和风琼茹。 “停车,停车,快停车!”风瑶华尖声大叫起来,伸手去拉面前的车门,车门关的紧紧的,只发出被拉扯的铁链的声音。 风浅幽的手摸上了车窗,车窗并不大,但如果是敞开的,也可以让她们两个瘦弱的人钻出去,但偏偏上面还钉着两根横杠。 “四妹,怎么办,怎么办?”风瑶华呆坐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的缩在一起。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挂落的在车窗上的帘子上,一伸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往帘子上狠狠的扎下去,然后往下拉下去,帘子发出布帛破碎的声音,然后碎出一条。 再扎,再出碎出。 “我……我帮你!”风瑶华摇摇晃晃的过来,也从头上拔下簪子,使劲的扎下去。 一条条碎布帛扯了下来,风浅幽系成一条长长的布条,然后把布条缠在窗上的横杠,一头给风瑶华,一头自己拉着,两个人一起用力。 生死关头,两个人也是拼尽了全力,幸好横杠也不是很坚固,居然一边被扯松了下来。 顾不得手上不知道哪里弄出来的伤痕,风浅幽把布条重新缠好,这一次是缠在另一个窗口处的横杠处。 “三姐,你叫停车,叫的大声一点!”风浅幽一边忙活着,一边对风瑶华道。 风瑶华这时候也变得聪明了起来,二话不说,扑到车门前,一边打门一边使劲的大叫起来,这声音掩盖住了风浅幽的声音。 拉完结,拉了拉手中的布条,风浅幽看了看车窗外面道:“我们跳下去1” “跳……跳下去?”风瑶华瑟瑟的道,窗外的景物呼啸而过,可见马车的速度之快。 “不想死,就跟着我跳!”风浅幽拉着布帛的一头,爬到窗口,从窗口往外看,想挑一个合适的时间跳下去。 “会……会摔倒的!”风瑶华面无人声的道。 “那随便你,留下来不会有活路!”风浅幽冷酷的道,她现在自顾不瑕,风瑶华如果没胆量往下跳,她也没办法。 眼前的情形,刘氏和风琼茹显然没给她留下活路。 风瑶华这时候也拉着布帛爬了上来,她虽然怕,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转角处是一块草地,风浅幽使劲一拉风瑶华的衣裳,两个人一起往外倒去,然后手一松,布帛放手,而后便是一阵子急速的下滚,最后身子重重的撞在一处,眼前一黑……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伤了?还能醒过来吗? 两个人跳的果断,马车夫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依旧往前急冲。 前面不远处就是目的地,那边有一处断头路,还是一处断崖,从那边摔下去,是一个不小的湖泊,连人带马车的冲下去,就算是神仙也难救,而到时候,他就可以拿着大夫人的钱远走高飞。 那么一大笔的钱,足以让马车夫心甘情愿的消失。 前面己是断崖处,有水声传出来,马车夫飞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马车去势不减,依旧冲了过去,“扑通”一声,重重的摔落了进去。 看着马车从断崖上摔下去,发出巨大的声音,然后打着旋消失在水中,马车夫得意的探头看了看,转身往一边的小路跑了开去,这个时候消失是最好的,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意外,马车夫连着马车里的小姐一起摔落悬崖,想查也找不到人。 马车夫才走不久,两匹马飞奔而来,在离断崖不远处,马停了下来,马上的骑士跳下了马,疾奔到崖尽头处,探头看了看下面,下面连个水花也没了,若不是车轮的印子到这里结束,谁也不知道方才有一辆马车冲下了断崖。 两个骑士对望了一眼,脸色俱沉重起来,转回身,重新上马,疾奔而去。 不远处,宽大华美的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前跪着十几个侍卫,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墨青昭那张俊美到极致,却也阴沉到极致的脸,任谁都知道昭王一怒,流血千里,惹恼昭王的代价可不是谁都能付得起的。 而这次不知道是谁惹恼了这位昭王殿下。 “王爷,没找到人,现场只留下轮印!”飞奔而来的侍卫从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禀报道。 “找不到人就让祈阳侯府陪葬!”一身青色锦袍的墨青昭一双邪肆的俊眸闪着嗜血的寒光,浑身散发着一种黑色恐怖的气息,气势如同实质,手一挥,置于面前的案几的一角便被他捏碎了。 “殿下,殿下,找到了,没到断崖的地方有二条痕迹,好象是有人从那边滚下去的。”又一个侍卫急匆匆的从马上跳下来禀报道。 侍卫因为急,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这会也顾不得脚下踉跄,急上前禀报。 “王爷,风四小姐吉人天象,一定没什么事的!”墨青昭身边的贴身小太监瑞安,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王爷邪美的俊脸,低声道。 “走,过去看看这个小丫头有没有活着!”墨青昭站起身,如玉雕琢般的脸上,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带着嗜血,在这飘忽的雨丝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森寒,红唇扬起,一股子阴霾的血腥之气。 “王爷,奴才们去看看就行,王爷还是先回去……皇上那边派来的特使……”瑞安意有所指的道。 皇上传来的消息至关重要,可偏偏王爷一听到风四小姐出事了,居然没理会皇上派来的特使,这要是传到国中,又有人弹劾王爷居功自傲了。 “怎么?本王想去哪里还需别人同意不成!”墨青昭冷哼一声,举步走到一匹跟着马车的马前,伸手一按马鞍,利落的跳上了马背,脚微微一踢马肚子,马向前奔去,身后的侍卫们也急忙上马车,跟着墨青昭的身后。 路太小,墨青昭那辆宽大的过了份的马车,根本过不去。 风浅幽一身是伤的躺在斜坡之上,有一阵子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时却爬不起来,稍稍动一下,眼前就直冒金星,浑身仿佛被辗过了似的,不但身体,连头也一样,嗡嗡做响。 困难的抬眼看去,也不知道风瑶华在哪里。 最后那一刻,自己应当是带着风瑶华一起跳下了山的,但这会也不知道风瑶华掉哪里了,又喘了几下,扶着一边的石块强撑起来,看了看这石块尖利的角,自己也不由的一阵后怕,若是一个不巧,撞在尖利的角上,自己这会可就一命呜呼了。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冰冷的雨落在身上,瑟瑟的发冷,再加上浑身的伤口,痛的让她差点重新趴下,她这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伤到了那里,既便是呼吸,也觉得仿佛从心口疼起。 一身的伤,再加上天空中的雨,如果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人来救,最后同样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必须自救,她还有仇未报,还有想护着的人…… 风浅幽扶着石块缓缓的站起来,既便如此,全身的疼意一起涌了上来,疼的她眼前发黑,拉着石块的苍白手指,紧紧的收紧,一阵痉挛,眼前一黑,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摔去。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一次,自己晕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朦胧中,感应中的剧痛没有撞击上来,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心莫名的放松了下来,然后沉入一片黑暗中。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给她包扎伤口,又似乎有人在给灌药,药好苦,她不愿意喝,下意识的扭头,但下一刻,额部尖锐的刺痛,似乎有人粗鲁的捏住她的嘴,逼得她张大嘴巴呼吸,而且大口大口的喘息,于是浓浓的药灌了进来,差点让她吐出来。 无奈嘴被捏着,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动的往下灌这种恶心的药味。 这让她很难受,仿佛被什么压制住似的,有种窒息一般的感觉,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她猛的一挣,狠狠的推开,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但随之而来的但是一种舒适的放松,重新进入浓浓的黑暗中。 墨青昭俊眸吊起,恶狠狠的看着怀中的少女,大半碗药汁全洒在他华美的锦袍上,大的手蓦地横上了风浅幽细嫩的脖子。 几个服侍的丫环全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瑟瑟发抖,屋子里几乎充满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就等着墨青昭怒气的暴发。 “替她收拾一下!”好半响才听到这位昭王殿下冷声道,把风浅幽放在一边的床上,转身理了理自己污渍了的衣裳,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跟着重重喘气的是丫环们,心里对于这位少女也越发的好奇起来,把王爷闹成这个样子,居然也只是把王爷气跑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况且王爷方才还亲自照料这位姑娘……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不是被本王迷住了 风浅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头上的幔帐,瞪着幔帐好半天,才想起当时的情形。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一间华丽的卧室,宽大的床,以及靠窗边的黑漆颜色的书案都表示着这里不象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再转眼看去,靠着书案的一边墙上,有一柄剑,一柄挂着黑色流苏的剑。 剑闪寒光,而且还透着隐隐的血丝,这必然是一柄见过血的宝剑。 浓重的颜色,宽大华美的摆设,风浅幽皱了皱柳眉,莫名的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门忽然被推了开来,风浅幽侧过头,正看到墨青昭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他,越发的觉得此人俊美无双,那般妖孽的容色,既便是身为女子的自己,也不得不感叹上天对于他是偏爱的。 那双俊眸对上风浅幽的水眸,墨青昭大步走了进来,近前看了看她,唇角微微一掀,泛起一个森寒的笑意:“马车上好玩吗?” 那目光几乎带着戾气,尖锐如刀,无情中透着凌厉。 风浅幽想伸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也被包的严严的,可见手上也伤的极重,咬了咬唇,闷闷的道:“不好玩!” 不是听不懂墨青昭话里的嘲讽之意,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差一点点没了性命。 “喜欢玩的话,下次再带你玩!”墨青昭低头看着她,冷冷的道,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下一刻,却见他毫不怜惜的伸手往她的胳膊处狠狠的压了下来,疼的她眼睛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一双手困难的想推开他:“你……你干什么?” 墨青昭的目光森冷的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痛的眼泪溢出了眼眶,忽然冷冷一笑,蓦地低下头,俊美的唇角压在了风浅幽的失血的樱唇处。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甚至仿佛有种嗜血的气息,嘴里鼻子里全是墨青昭的气息,而他的另一只手毫不怜惜的抱着她,让她疼的几乎尖利的大声叫起来,但这尖叫声又被他压在苍白的樱唇里。 风浅幽拼命挣扎,如同一种被扔上岸,濒临死亡的鱼,只想把他推开,可以让自己可以痛痛快快的呼吸到几口新鲜的空气。 手划拉着碰到了自己发际的一支簪子,一把扯过,往他的手上扎去,只想着他吃痛可以放心,别再拼命的压制着自己。 “你竟然敢杀我?”手被狠狠的推开,墨青昭的眼中带着杀手,一只大手落在风浅幽的脖子处,那双俊美的眸子透着一股子无情和黑暗。 那种血腥黑暗之气,是常年浸渍在血色炼狱中的修罗王才有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足以让其他人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生生的压制着别人。 “我……不是杀你,我只是想让你放开我,我疼!”风浅幽很疼,她大口的喘息着,完全凭着本能在说话,一双蒙着雾气的美眸微红但却倔强的瞪着墨青昭,眼前有些模糊,她下意识的答道。 看得出她真的很疼,脸色惨白如雪,同样没有一丝血色的樱唇处,微微张大着,拼命的想呼吸,长长的如同蝶翼一般的长睫,扑闪着,湿漉漉的水眸,透着委屈,带着指责,也有些愤怒,但就是没有心虚! 如同破碎一般的瓷娃娃,带着怒气瞪着眼睛看着他。 看着这样的风浅幽,墨青昭眼中的黑暗缓缓的退了下去,放松了对风浅幽的钳制,伸手把她抱起,放置到一边的贵妃榻上,然后看了看风浅幽方才因为他而挣扎出血色的布带,冷着一张俊脸,替风浅幽把缠在那边的布带挑起。 又从袖里摸出一瓶药膏,涂在她满是血茄的伤口处。 很冷的感觉,也很舒服,立时缓解了风浅幽的痛意,也让风浅幽缓缓的恢复了一些感觉,不再是一种欲昏过去,看不清楚的感觉。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这个喜怒无常的昭王身上。 这会的墨青昭似乎又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手脚很轻的替她上药,注意力似乎全在药膏上面,方才的黑暗嗜血,仿佛从他身上全部消散了似的,这会倒是让人觉得他的平静。 虽然还是带着几分往日的冷意。 这么近距离看到如此平静的墨青昭,少了嗜血之后的他,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五官精致的象是精心打造过的似的,高挺的鼻子,削薄的红唇,纤长的眼睫浓黑微卷,漂亮的仿佛不是真的。 “莫不是被本王迷住了?”墨青昭道,头却没抬,依旧细细的替风浅幽处理着伤口,看起来极有耐心。 妖孽就是妖孽,风浅幽暗中撇了撇嘴,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觉得脸红。 “是,王爷长相俊美,无人可比!”这会清醒的很,风清幽也就很识趣,方才对墨青昭的顶撞,都是源自那种不清醒的状态之下,想起自己方才居然敢拿簪子扎墨青昭,自己也觉得这会算得上是大难不死。 自己这一次也算是真的承了他的情,而且还是救命之恩。 “那倒是,看上本王就直说,本王说不定就收了你!”墨青昭一本正经的道,抬起俊眸看了看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立时涌上的红云,“说说,是怎么回事?” “风瑶华呢?”他这么一说,风浅幽立时也想了起来,探头左右看了看,急问道。 “谁?”墨青昭冷冷的挑了挑眉。 “我三姐,王爷看到没?”风浅幽着急的道。 “你三姐没看到,还有一个女人倒是看到了!”墨青昭放下手中的药膏,拿起边上的帕子拭了拭手,随意的问道。 “那……人呢?”风浅幽呼吸急促了起来。 “扔了!”墨青昭细致的用帕子擦干净修长的手指上的药膏,淡淡的道。 “扔……扔哪了?”风浅幽真的发急了,伸手去拉墨青昭的手,下意识的摇了摇,就如往日向着洛氏撒娇一般,水眸焦急的看着墨青昭,留下风瑶华,她还有大用处,况且当日风瑶华也算是帮了她很大忙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琼茹疯了? “一个没用的女人,杀了还脏了本王的手!”墨青昭微眯起眼,看不清他眼底跳跃的是什么,但一只大手却凭风浅幽拉着。 “我找她真的有用,否则我现在回不去了,我娘还在祈阳侯府,我回不去了,我娘就会出事情的。”风浅幽觉得还是说实话好,所以没有隐瞒他,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否则又可能惹到这位修罗王。 对于风浅幽这种识实务的表现,墨青昭觉得很满意,唇角一勾,露出一丝极妖娆的笑意…… 风浅幽和风瑶华回来的时候,是被人送回来的,据说马车夫疯了,要连人带着马车一起冲下断崖,幸好马车里的风浅幽和风瑶华及时逃下了马车,才会逃脱了性命,但既便逃脱了性命,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也都是昏迷不醒。 差一点点都没能活下来。 之所以活下来,还是路遇此地的昭王救下的。 祈阳侯府的三位小姐一起去刘侍郎府参加宴会,回来后一疯二伤,全折在了刘侍郎府上,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件事。 当然三位小姐中,风二小姐的事最香艳,也最说不清楚,有人说风琼茹自己不守妇道,和个下人有了私情,被人发现,承受不住才会疯的,也有人说她是被人暗算,否则好生生的侯府嫡女怎么会跟个下人混在一起。 但不管过程过何,风琼茹失了名节,疯了,却是事实。 至于风瑶华和风浅幽一看就知道被人陷害,马车好生生的路不走,却往偏僻的路走,而且还直往断崖冲下去,这不是想要这两位小姐的命吗?却不知道谁这么狠心,一次就要祈阳侯府的两位小姐的性命。 有人传言这事跟刘氏有关,据说是祈阳侯夫人刘氏下的手,也有说是刘侍郎的夫人下的手,还有人说跟疯了的二小姐有关。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总是和侍郎府有关,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关注着祈阳侯府和侍郎府。 怎么看刘侍郎府上都应当给祈阳侯府一个交待。 风浅幽身上的伤口不少,手上,胳膊上,甚至腿上都有伤,但幸好都没有伤及筋骨,而且还早早的上了好药,醒来之后,恢复的倒还算快,风瑶华伤的比风浅幽少,但她有一处伤在脸上,不过伤口不大,而且还偏在脸边,用发一遮,倒也是看不清楚的。 躺了几天,风浅幽终于可以起身了,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把一碗苦药喝下,然后含了一口文歌递过来的果干,缓了缓嘴里的苦味。 “风琼茹真的疯了?”压下嘴里的苦味,风浅幽才问道,这事她有些不太相信。 “是真的疯了,奴婢看到二小姐的时候,她就整个眼神涣散的坐在那里,一点精神也没有的样子,直愣愣的看着一处,说什么似乎也听不到,就这么一直木愣愣的坐着,吃饭也是有丫环喂着,叫她张嘴才张嘴!” 文歌想了想道。 之前她去向太夫人禀报风浅幽的情况,正看到太夫人身边的婆子在哄风琼茹吃饭,那个样子就是一个全无知觉的,做什么事,都有下人提醒着,然后她才木木的照做,看起来是真的疯了。 “刘侍郎府那边没说什么?” 风浅幽挑了挑眉毛问道,对于风琼茹疯了的事,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风琼茹不是一个容易报打倒的人,就这么疯了? “什么也没说,只说刘侍郎府里派人来看过二小姐,至于其他的,奴婢也没探清楚!但是世子去闹过一次,奴婢也是听明珠说起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文歌犹豫了一下,道。 这消息来的其实很偶然,文歌去拿点心,在厨房里遇到明珠的时候,明珠说起风冲云说漏了嘴,但之后文歌也让陈嬷嬷查过,但也没查出什么,只说风冲云那一日怒冲冲的跑了出去,但最后还是怒冲冲的回来,然后去了风佐的书房,再之后就没下文了。 风浅幽身子往后一靠,水眸扑闪了一下,心底闪过一丝疑惑,风佐的反应着实奇怪啊。 祈阳侯府的三个女儿几乎全毁在刘侍郎府的宴会上,风佐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而最大的反应倒是风冲云的,实在透着几分玄乎。 风佐可不象是个好脾气的人,既便刘侍郎府跟他是姻亲的关系,但刘侍郎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他抬举的结果,怎么看这事都不能善了,但偏偏风佐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让人意外的很。 风浅幽敏锐的感应到,这里面有事,刘侍郎府似乎太有持无恐了,而风佐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势,倒真是让人意外。 原本她以为这一次祈阳侯府和刘侍郎府必然会决裂,可偏偏什么事也没,而风冲云最后也被压了下去,是两府之间有了什么新的协议,还是两府的关系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小姐,洛表少爷来了!”正想着,书兰匆匆的走了进来,对风浅幽禀报道。 “这个时候?”风浅幽愣了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躺在床上,着实的不便,之前她就是以这样的理由拒绝的。 “这几天表少爷天天来,但每一次小姐都没起身,方才小姐起身了,奴婢就去告诉了夫人,夫人一听很高兴,正巧表少爷来了,夫人就让表少爷过来看看您!”书非解释道。 这么一解释,风浅幽不由的一阵苦笑,娘亲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从洛慕言进京之后,洛氏就一心想拉拢两个人,所以这会自己才能起身就把让洛慕言过来,自己这么躺着,其实着实的不妥。 “扶我起身梳洗。”风浅幽无奈的坐直身子,对两个丫环吩咐道。 “小姐,您的身子……”文歌担心的道。 “无碍,稍稍坐一会没多大关系!”风浅幽摇了摇头,柔声笑道。 见她持意如此,两个丫环也拿她没办法,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身,然后重新梳洗一番,待得重新梳洗过,才让人去请了洛慕言过来。 “幽儿这是打哪闹成这个样子的?”洛慕言进来,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手中的折扇在手中啪的一敲,合了起来,妖灼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但这笑意,风浅幽觉得有些冷,莫名的觉得居然跟墨青昭的笑容有几分神似……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送一份礼出去 “洛表哥,这是来看我笑话的!”风浅幽无奈的苦笑道,这一个两个都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笑话?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毁容,这要是真的毁了,如果没人娶的话,我还是愿意娶的!”洛慕言俊美的桃花眼一勾,笑道,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斜着身子,看起来颇多慵懒,但既便如此,全身还是透着几分雅致。 “洛表哥!”风浅幽无奈的娇嗔道。 “好了,说说吧,这次是想看你不顺眼,要你的性命?”洛慕言撇了撇嘴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边的夫人吧!”风浅幽眨巴了一下水眸,带着几分茫然的道。 “幽儿莫如我们来个约定可好?”洛慕言微微一笑,桃花美眸一勾道。 “什么约定?”风浅幽不解的看着洛慕言道,这话题窜的有点快,她一时不明白洛慕言的意思了。 “我在这里还有一段时间,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若是我事情办完了,幽儿莫如跟着我一起离开祈阳侯府吧,带着表姑,光明正大的离开祈阳侯府,至于那位什么夫人,我也可以一并替你解决了1” 洛慕言随意的道,俊美的唇角笑容嫣然,透着几分随意。 跟着他光明正大的离开,而且还带着娘亲,这个条件无疑很丰厚,如果她是原本的风浅幽,或者就会答应了,但她不是当初那个风浅幽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洛表哥人,我又说笑了,洛表哥,我的绣品铺子怎么样了,可以开张了没?” 这话题是她故意扯开去的,有些话其实不太好说,她自己也有未了之事,不只是祈阳侯府的,还有上一世的仇怨要报。 况且这个表哥很神秘,对于太过神秘的人,风浅幽有种很大的戒心。 这种戒心源于上一世的惨死,有了上一世的事情,她现在几乎很难相信一个人,洛慕言有着太多的秘密。 看风浅幽把话题扯了开去,洛慕言眼角闪过一丝幽深,但还是笑着回答了她的话:“你的铺子马上就可以开张了,冷嬷嬷这几天一直在帮着布置,这速度很快,应当没几天就可以了,到时候你自己要不要来看看?” “要!”风浅幽毫不犹豫的答道。 她是真心想看看自己开的铺子如何,冷嬷嬷的一些想法,其实就是她自己的一些想法,况且一些绣品的事情她还要处理,眼下的这种情况,她自己根本绣不了,这阵子一直躺着,整个人都要躺的僵住了。 “幽儿,你的绣品是谁教的?”洛慕言点头算是答应了风浅幽的要求,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的问道。 “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风浅幽掩去眼中的一丝喜意,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问题,据说你的这种绣法貌似不是一般的绣法,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之前挂出去的绣品卖断的时候,别人问起过,后来我也忘记了!”洛慕言不在意的道,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表哥,如果以后有人再问你,你帮我问问清楚是谁说的,可好?”风浅幽眨了眨美眸,笑道。 有些事,她有些疑惑,若是能从绣品上知道一些什么是最好了。 她的绣工是上一世的奶娘林嬷嬷所教,而林嬷嬷现在下落不知,她是真的着急,林嬷嬷的绣工原就和别人不同,自己和水心蕊、水心雅绣的也是不同的。 如果能绣过绣品找一找林嬷嬷,也不失是一个好的法子。 “好,如果再有人问起你的绣品的事,我一定让人打探一下!”洛慕言点头答道,看风浅幽这会也是强撑着精神,当下懒洋洋的站起了身,“幽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多谢洛表哥!”风浅幽站起身来道。 “幽儿若是得空,记得多想想我方才的话!”洛慕言在门口站定,忽然挑起妖灼的桃花眼,风情万种的调侃的道。 说完也不待风浅幽回答,己是转身离开。 待得洛慕言离开,书兰和文歌急忙扶着风浅幽重新躺下,才一会的时候,风浅幽白嫩的额头上己不由的冒出了一些冷汗。 稍稍缓了缓,风浅幽靠着大迎枕,闭了闭眼睛,才缓缓的道。 “宫里送来的那两个宫女现在在哪?” “小姐怎么问起这两个人了,奴婢听说是安在侯爷那边,好象说是宫里的皇上赏给侯爷的,但一时间还没有定下名份,不过应当是个姨娘吧!”这事书兰不知道,文歌倒是打听到过,听风浅幽一问,急忙禀报道。 对于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进了祈阳侯府的宫女,别人不知情,风浅幽却是知情的,分明是墨青昭当时强逼着风佐收下的,就算是看在宫里皇上赏赐的份上,一个姨娘的位份却也逃不了。 不过最近祈阳侯府里的事情太多,以及于风佐根本腾不出手来把这两个宫女的事大肆宣扬一下吧。 “在我这里收拾几件东西,一会送过去。”风浅幽闭着眼睛吩咐道。 “小姐,这连名份都没有的,小姐又何必在意!”书非不解的问道。 “就送过去吧,算是我对她们两个的一番好意!”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对于这两个宫里送来的宫人,她还是很期待的。 况且这两个宫女原本是打算送到墨青昭的手上的,想起来找的应当都很漂亮,而这府里可是有一个贪花好色的花花公子风冲云的,这阵子风佐事忙,风冲云可不一定,听闻最近风冲云的书房那边,有一个宫女会时不时的过去。 这当然不是为了去找风冲云借书看的…… 况且听闻风冲云自那日从侍郎府回来之后,便被风佐关起来好好读书了,以风冲云的性子可不是那么一个能定下来的性子。 “小姐,您就算有好意,人家也不一定心领,听说宫里来的两个娇气的很!这府里上下都觉得她们娇气的过了份1”风浅幽执意如此,书兰呐呐的道。 “大家都不喜欢她们?”风浅幽挑了挑眉,笑道,“看起来这两位,应当长的很漂亮吧?” “听说长的是很漂亮,可再漂亮又如何,现在连个姨娘也不是!”书兰撇了撇嘴。 “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们?”风浅幽又问了一句。 “是,没怎么有人喜欢1”书兰点点头。 “那就好……”风浅幽樱唇微勾,意味深长的道,“送去吧,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那我的礼就更送了一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宫里送来的两位宫女 “这是那位四小姐送的?”喜阳看了看手边的锦缎,笑问道。 “是,的确是四小姐送的,还有这首饰也是!”小丫环笑嘻嘻的道。 “不过是几件普通的首饰,你不会也看得上吧!”如黛坐在一边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她们是宫里来的,见识不少,这些东西在外面或者也算得上是精品,但在宫里,却着实不算什么。 “虽然是普通,但也是一番心意,听说这位四小姐才放出来没多久,有这么点东西不错了!”喜阳也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她们两个就是宫里才送来的宫女。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宫女,是很出挑的宫女,比起普通的世家小姐,不会有半点逊色,甚至宫规礼仪,一应俱全,再加上长的容色出众,既便是在宫里为妃也是可以的。 只是,有时候光有美貌也是不行的,还得有机会。 她们两个虽然长的美,但是一直没机会,也颇为让她们自艾自怨的。 这次送出宫,原本她们也不是很乐意的,但听闻是送给齐国的昭王殿下,一时间倒是很心热,听闻这位昭王殿下,不但在齐国权倾朝野,而且俊美无双,这样的人又有那个女子不倾慕,若是一朝跳上龙门都有可能。 可是送到祈阳侯府,却发现换了一个人,换成了祈阳侯风佐。 风佐固然也是权臣,但必竟不是想象中的美少年,况且齐国也不是韩国能比的,一时间倒有点意兴阑珊。 “就这么点东西。”如黛颇不以为然,站起身往外走去,侍候她的小丫环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身后,喜阳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却没有跟出来。 两个人虽然都是美貌的宫人,但相仿的只是容色…… 她们两个人现在因为还没有正式定下名份,这会就随意的住在一个院子里,因为是宫里来的,倒也没和其他的姨娘住在一处。 这处院子其实靠近外院,离风佐在外院的书房也不远,有时候风佐不回内院,就直接宿在这靠书房的院子里。 而府里另一处的院子里,风瑶华也在和晴姨娘说话。 “姨娘,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这么奉迎她们,她们还这么容不下我!”风瑶华咬着牙恨声道,她这一闪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差点被毁了容,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她就恨不得冲到刘氏那边,痛快的发泄一通。 但她不敢。 “华儿,侯爷说是那个马车夫的事,不过现在马车夫也死了,这会想查什么了也查不出来。”晴姨娘安抚风瑶华道。 “什么叫马车夫的事,姨娘这事一看就是大夫人干的,她分明是想要了四妹妹的性命,而我当时也是被算计在内的。”风瑶华气愤的捏着手中的帕子道。 说什么马车夫不见了,全是骗人的,反正她不相信。 “父亲可真能忍,这会不但我和四妹妹差点没命,他的好女儿也疯了,居然就这么对刘侍郎府上不闻不问,父亲对夫人可真好啊,怪不得当初把洛夫人从正室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好让现在的大夫人上位1” 风瑶华忍不住嘲讽道。 “闭嘴!”晴姨娘脸色大变,然后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道,“我的小祖宗,这话是能说的吗!” 说着伸手去捂风瑶华的嘴,却被风瑶华躲了开去,“姨娘怕什么,父亲做都做了,难不成还怕人说不成!”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想到这会差一点点死了,她也是真急了。 晴姨娘急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你如果再不闭嘴,你父亲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你,为了这事,他杀的人还少吗!这其中……其中……” 晴姨娘说到这里,眼睛中一阵慌乱,惊恐,那话她真不敢说,每每想起都觉得害怕,死的人不只是下人,还有和她身份一样的姨娘,而且还有怀着身孕的姨娘。 看到晴姨娘惊慌恐惧的眼神,风瑶华眸色一闪,没再刺激晴姨娘继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反而起身走到门前,把门微微合上,方才她们娘两个因为要说贴心话,原就没让下人在一边服侍。 “姨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为什么在这么做?”重新走到晴姨娘面前,风瑶华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我不知道……”晴姨娘慌乱的道,她真的不敢提当年的事。 “姨娘,你若一点也不说,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了父亲的忌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瑶华看着晴姨娘无奈的道。 这话晴姨娘嘴唇一阵哆嗦,半响才咬咬牙,挑一些能说的说了,其实有些事,她也没想通。 “华儿,记住这事你以后提不得,当年你父亲就下令,提此事的人全杖毙,这里面就有怀着身孕的姨娘,听说有几个还是杖毙在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吓得都晕过去了,好几个姨娘也没了性命!” 一想起当年的事,晴姨娘惊恐的脸色都泛起了青色,手指哆嗦的想去拿放置在桌上的杯子,微微颤抖的端起,喝了一口。 “姨娘,四妹妹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孩子?”风瑶华心里也紧张,但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忍不住继续心惊胆战的往下问了。 这事是她帮风浅幽打听的,这一次也算是风浅幽救了她的性命,当时如果风浅幽不是果断的带着她跳下马车,她这会应当早就死在封闭着的马车里了,又岂只是毁了脸而己。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晴姨娘因为害怕,脸色透着诡异的青色。 “姨娘,就我们两个,我又不会随意乱说的,而且此事不能说,我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可能随便说,父亲连未出生的骨肉都下得了手,我也害怕!”风瑶华低声道,然后拿帕子抹起了眼泪,哀声道。 “姨娘,这一次我差点就死在大夫人的手里,如果不是四妹妹,我……我当时就没命了,说起来总是四妹妹救了我,在四妹妹心里恐怕也有这个疑惑,我既然蒙了四妹妹的这个恩,总是要帮着四妹妹问问,但姨娘放心,若是不能说的,我绝对不会对四妹妹说!” 风瑶华这话说的扎了晴姨娘的心了,想想这次风瑶华遇险,差一点点没命,晴姨娘脸上也泛起恨意,如果风瑶华真的出了事,她这后半生也没什么想头了。 “你四妹妹是早产了的!”咬咬牙,晴姨娘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当年,未足月生下的孩子 “四妹妹是早产的?”风瑶华一愣。 “对,比预期的产期早生了一个多月,而且还不是在府里出生的!”晴姨娘战战兢兢的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洛夫人不在府里待产?”风瑶华愣过之后,立时发现了其中的疑点,大户人家的少夫人,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一般只在府里活动,为什么这孩子会生在外面,着实的让人觉得奇怪。 “这……洛夫人回了趟娘家。”晴姨娘含糊的道,“这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知道这事跟四小姐的早产有关,华儿,你切记不要参合到这种事里面,否则你父亲一定不会饶了你的,你父亲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 想到那里被处治的那几个嘴碎的姨娘,就是因为得了刘氏的意思,以为自己怀着孩子,不会怎么样,所以才大肆的乱说,到最后不但自己保不下性命,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每每想到这里,晴姨娘就害怕的整个人颤抖。 “是,姨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的。”感应到晴姨娘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惊惧,风瑶华也觉得心头发慌,喉咙发紧起来。 风佐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于她也一直是不闻不问的,但是想到当年他曾经对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下得了手,风瑶华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脸色也跟着泛起了青白,心里犹豫这事要不要跟风浅幽说。 她虽然对风浅幽感恩,但是涉及到自己的事,还是很犹豫。 虽然晴姨娘语焉不详,但这话里的意思,可足以让她心头发慌,隐隐觉得这里面必然还有一些其他的隐秘。 接下来的几天,祈阳侯府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的很,而所有人都知道风琼茹疯了。 其实这也不能说她是疯了,就是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坐着,两眼没有任何焦点,据说让躺着,就一直躺着,让坐着就一直坐着。 而刘氏那边听闻到女儿疯傻了的,似乎起初动静很大,但之后就没了动静,整个祈阳侯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演染了,连下人们都觉得这份平静的后面,是绝对的不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大乱子。 雅月轩里,风浅幽正在服侍洛氏用药。 用完药,净过手之后,风浅幽便坐在床前陪着洛氏说话。 母女两个心情都不错,风浅幽的身子好的己差不多了,原本只是一些外伤,看着厉害,但其实并不是很厉害,养了这么多天,这会也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夫人。”陈嬷嬷走了进来。 “幽儿,你先回去。”洛氏含笑温和的摸了摸风浅幽的秀发,柔声道。 “娘,我要陪陪您!”看洛氏这会精神不错,风浅幽娇憨的道,但心里明白娘亲似乎想支开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不用,娘这会还有事。”洛氏温和的笑道,眼眸处闪过一丝幽深。 “是,那娘休息一下,幽儿先回去了!”风浅幽点了点头,站起身向洛氏告辞了一声,转身往外行去。 屋外有一个小厮站在门口,看到风浅幽出来急向风浅幽恭敬的行了一礼。 风浅幽的目光在小厮的身上若有所思的转了一圈,然后带着文歌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陈嬷嬷从里面出来,对于小厮点点头,小厮跟着她走了进去。 “小姐,这是侯爷的小厮!”文歌跟着风浅幽一起进到屋子里,站定在风浅幽的身后,也看到了小厮进到洛氏屋子里的一幕,“侯爷找夫人有什么事?” 这个小厮她见过,是跟着风佐身边的一个。 “是娘找的!”风浅幽眸色眨了眨道。 小厮来的时候这么巧娘没有睡觉休息,所以必然是娘亲方才去叫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娘亲一向硬气,自打被放出来之后,还从来没有让人叫过风佐,这是因为自己的事吗? 娘亲有什么事找风佐,而且还要避开自己? 小厮在屋子里的时间并不长,一会时间看到他匆匆的离开了,看起来神色似乎不太好。 风浅幽没有再过去,只坐在窗前,随意的拿了个绣品绣了起来,相比起手中的绣品,自己的绣品铺子就要开张,一些绣品还是多准备一些才是。 这一坐就坐了许久,待得傍晚时分想去侍候洛氏晚膳,陈嬷嬷过来说让风浅幽不必过去了,洛氏方才有些累,这会还在睡觉,一会再用膳。 既然洛氏不让她过去,风浅幽就自己用了晚膳,待得晚膳用完。 “小姐,文嬷嬷来了!”文歌走了进来禀报道。 风浅幽看了看窗外,这会己挂起了灯笼。 “请文嬷嬷进来!”风浅幽道,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太夫人那边有什么事不成。 “是,小姐!”文歌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带着文嬷嬷走了进来。 “太夫人让老奴过来看看四小姐,四小姐现在身体还算好,实在是万幸,如果四小姐走的动的话,能不能跟老奴走一趟容心阁,太夫人这几天一直念着四小姐的身体,就怕四小姐真的伤到了!” 文嬷嬷进来,看了看风浅幽一脸关切的道。 关心自己?自己这伤了这么久了,也就当天太夫人派了个婆子过来看看,并且说免了她的晨昏定醒,然后就没再过来人,这会再说这所谓的关心着实的可笑。 看起来是有事找自己了。 “多谢祖母关心,我的身体还行,正巧多日没见祖母了,就一起去看看祖母吧!”风浅幽站起了身,微微一笑道,她倒是想知道太夫人这会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那可太好了,太夫人这几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四小姐,发生了那样的事,把太夫人吓坏了,连着几天起不了身,不然这几日早早的便要来看四小姐了1”文嬷嬷是个会说话的,几句话之间不但解释了太夫人之所以没来的原因,又表示了对风浅幽的一片痛爱之意。 只是这样的话落在风浅幽的耳中,就只剩下浓浓的嘲讽。 容心阁里,太夫人看到风浅幽过来,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也不待风浅幽行礼,便让风浅幽在自己身边坐下。 “幽丫头的身体可好了?”太夫人拉着风浅幽的手,关切的道。 “多谢祖母,己经好了!”风浅幽垂眸淡淡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没大事就好!”太夫人欣慰的道,一边对着身边的文嬷嬷点了占,文嬷嬷会意,转身进到里间,然后拿了一张大红的贴子出来,送到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大红的贴子推给了风浅幽。 “幽儿,水相府的贴子!” 第一百五十章 来自太夫人的善意 水相府的贴子?风浅幽捏着帕子的手不由的一紧。 “祖母,水相府可有什么喜事要送贴子?”风浅幽抬起头,脸色平静中带着几分惊讶,问道。 “水相府的大小姐,是四皇子妃,这次才回到京,所以水相府办了个宴会,热闹一下。”太夫人笑着解释道。 “四皇子妃回府,不应当是四皇子府上办宴会吗?”风浅幽水眸眨了眨,问道。 “四皇子妃才回府,因为之前在养病,身体还没有好全,右相夫人怕她累着,所以在右相府办一个宴会,让她过来热闹一下。”太夫人解释道,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看看能去的就只剩下你了!” 这话说的极其的艰涩,太夫人脸上露出几分愤怒:“你二姐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莫名其妙的成了那个样子,她平日的心气那么高,怎么可能……必然是被人害了的!” 只是当日的事情,事发之时风浅幽和风瑶华是不在的,刘侍郎府又是另一套说法,一时间谁是谁非难说清,但风浅幽和风瑶华差一点被害身亡,算是解了她们两个身上的怀疑,太夫人这会倒是没怀疑她们,只觉得这事应当跟侍郎府有关。 但这里面又关系到其他的事,况且侍郎府又有另外的补救法子,太夫人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二姐姐会好起来的!”风浅幽淡淡的安抚了她一句。 “哎,你二姐姐就算是好起来也全毁了!”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名节己毁的女子,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己经是没什么大用了。 “不说这些了,幽丫头,你这次就代表祈阳侯府去右相府走一趟吧,把你三姐也带上吧,至于你娘的脾气……”太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娘总是太过于倔强一些了,如果当初她好好解释一番,说不定眼下又不是这样的一番光景,说起来她的脾气还是太过了一些1” “我娘怎么了?”风浅幽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你娘还有你,你又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你二姐算是……这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太夫人这话说的很含蓄,但这话里的意思风浅幽还是听懂了,这是说府里会重视自己,会一心为自己谋一段好姻缘。 风琼茹己经毁了,风瑶华只是一个庶女,这府里真正得用的就是自己了。 这是表示对自己和娘亲的善意了。 “祖母。”风浅幽的头稍稍低了下来,仿佛带着几分羞意似的。 “当日的事情,早己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不管对错,你父亲和你娘也是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还有了你,如果你娘这会闹和离的话,不管成于不成,对于你的名声总是有碍的,你娘……总是听不进话啊1”太夫人叹息了一声道。 和离?风浅幽心头一跳,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小厮,娘亲这是给风佐施加压力了? “祖母,娘亲觉得很不开心!”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 “不开心又如何,出嫁了在夫家,总是有许多的不方便,没有在自己娘家的时候住的舒服,但那又如何,总是不能太任性,况且你娘现在连个娘家也没有,洛相纵然对你娘不错,但必竟不是你娘的真正娘家,再住回去对大家都不好!”太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怪不得小厮走的匆忙,神色看起来也不对劲。 怪不得太夫人突然之间对她们表示善意,这都是因为娘亲要和风佐和离,或者说放出和离的风声。 风浅幽想了想,觉得洛氏并不是真的想和离,不然早就应当和自己说起,现在一说不说,表示娘亲也就只是拿这话来挟制风佐和太夫人,或者是想挑起他们的危机感,让他们不能再随意的对付自己。 “祖母,和离了,我和娘是不是就可以搬出去住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害我和娘亲的性命了?”风浅幽抬起头,一双水眸明澈的看着太夫人,那样的眼神,太夫人觉得有些受不得,稍稍偏了偏头道。 “和离了,你娘和你就更艰难了,都不是祈阳侯府的小姐了,能欺负你们的人就更多了,洛相再好,必竟也不是你娘亲的真正娘家,你娘当初也不是从洛相府嫁出去的,这会再回去,于礼不通,而对于你来说,少了祈阳侯府的背景,家里也没个男人,做什么事也不方便。” 太夫人一脸慈和的劝道,却是对风浅幽暗示的府里会有人暗害她们性命的事,含糊带过,仿佛没听懂风浅幽方才说的话似的。 “祖母,我都听我娘亲的。”风浅幽想了想,柔声道。 语调虽然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太夫人气的脸色大变,果然不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孙女养不熟,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洛氏如果决定和离,风浅幽必然会赞同。 “四小姐,洛夫人身子不好,您还是多劝劝吧,况且洛夫人还病着。”文嬷嬷一看情况不好,急忙插进话来笑道。 这话说的很柔和,一时间倒是缓和了屋内的气氛。 太夫人的脸色稍稍好了点:“明天你就去右相府,今天早早的回去休息吧!” “是,幽儿告退!”风浅幽点点头,站起身冲着太夫人恭敬的一礼,然后带着丫环施施然的离开。 “你看看,你看看,都什么脾气,离开了祈阳侯府,她们母女就什么也不是了,居然还敢嘴硬1”太夫人一拍桌面,一口气冲了出来,对着风浅幽离去的背影怒声道,原本以为自己稍稍说一下,只要还长点心的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必然站在自己一边。 必然这是两利的事情,但偏偏居然不领情,着实的让太坏人人生气。 “太夫人,您别先急,这次四小姐差点没命,洛夫人生气也是应当,只要给洛夫人一个交待,洛夫人必然不会再闹了。”文嬷嬷是最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这会站在太夫人身后劝道。 “还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贵女吗!哼!”太夫人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悦,拍了拍桌子厉声道,“居然还敢说再有对幽丫头不利的,就要和离,现在这是韩国的祈阳侯府,我看她怎么和离。” “太夫人,刘侍郎府上真的有那些东西吗?”文嬷嬷不安的问道。 “这都是那个不贤的刘氏,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置到她娘家,现在好了,连自己的女儿被害了,也不敢坑声,果然是个没用的。”太夫人恨声不己,这会又把怒火转到了刘氏身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重回水相府 水相府的宴会请的基本上都是年青的世家小姐,风佐虽然和水墨的政见相左,但这种情况下两家还是走动的。 而现在祈阳侯府能走动的人,除了风浅幽还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这宴会的贴子是直接递送到太夫人的手里的。 一大早,雅月轩里就收到了太夫人送来的一套衣裳,浅绿色的上衣,配上藕荷色的八片湘裙,再加上绣着浅色荷花的裙边,行走之间很是美丽,一束的纤腰上挂上了风浅幽自绣的香囊。 淡粉色的香囊上绣着一丛兰花,很是雅致。 才抽了个的少女,这阵子长的很快,既便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显得并没有长开,但这精致的眉眼,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这满院的春色,也比不得伊人的美丽,水眸微扬,眼眸横呈,稍稍打扮一下,便己让人惊艳不己。 “小姐真好看!”文歌不由的惊叹道。 “好看有什么用!”风浅幽看向镜中的少女,唇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上一世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第一美人,可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这所谓的容色,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上一世的自己最后被自己的那些所谓的亲人背弃。 曾经的恩爱两不疑,最后也不过是一场别人脚底下的笑而己。 花轿抬出水相府,然后在四皇子的婚房外了断了自己和性命,想不到自己还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水相府的一天。 抬起头,重重的呼出了心头的一口浊气,脑海中缓缓清明起来,故我己死,她现在是新的生命。 “书兰,你在家好好照顾娘亲。”她转过头叮嘱了书兰一声,对于书兰她是最信赖的,这么多年在高墙内和娘亲相依为命,书兰也同样在高墙内服侍她们,书兰虽然是个丫环,在风浅幽的心里,其实更是情同姐妹。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料夫人的!”书兰点了点头。 马车己在门口停好,风浅幽带着文歌上了马车,风瑶华己早早的等在马车里,这一次倒是不用两辆马车,两个丫环也跟着风浅幽、风瑶华坐在一起,那日发生的事情,让文歌越发的不敢离开风浅幽的身边。 当日她的马车在后面,待得发现前面小姐们的马车不在了,文歌当机立断去找的墨青昭,这才引得墨青昭飞快的找到风浅幽,很快的救治了风浅幽。 水相府今天很热闹,因为来了许多的世家小姐和世家公子,当朝的权贵世家,至少有一大半来了,门庭热闹非凡。 祈阳侯府的马车一出现右相府的门前,就有一个婆子过来,看了看马车上的标记,笑吟吟的问道:“可是祈阳侯府的马车。” “正是!”文歌掀帘子看向外面答道。 “请往左边来,那边有个入口,可以先进入相府。”婆子热情的引着路,马车于是跟着婆子往侧门处而去。 侧门处倒是没什么马车等着,一路畅通的进到里面。 婆子带着她们到了一片停车场,马车停了下来,文歌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把风浅幽扶了下来。 站定脚步,看了看眼前的景物,风浅幽袖底的手不由的紧紧握紧。 这里的一草一木,其实并不陌生,曾经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也曾经偷偷从这里到府外去玩,那些都是自己美好的记忆,只是当这记忆蒙上了欺骗和血腥,如今落在眼中的只是恨意。 右相府,她果真又回来了! 只不过她不再是右相府里那个“识大体”,一再退让的水夕月了。 垂花门就在不远处,这停车场其实是一个靠近内院的侧门口,曾经的水夕月喜欢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离内院比较近,而且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四妹,好多牡丹!”风瑶华兴致不错的指着两边的路上种着的牡丹,这会己是春末了,牡丹还能开着的并不多,但这一路过来,却看到了好多盛开的牡丹,倒很让人意外。 牡丹吗?那并不是她喜欢的花,她更喜欢梅花,红梅虬枝向天横的感觉,但当时她却种了许多牡丹。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只为了讨齐斐玉的欢心,她特地寻了许多的牡丹花种来,精心的种下,只为了他进府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些牡丹,甚至为了那几株精品的牡丹变种,还特意地护在自己的院子周围。 但其实呢,喜欢这牡丹的,除了齐斐玉,还有水心蕊,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做嫁衣罢了。 以前觉得是巧合的事情,现在才明白根本不是巧合,原本就是齐斐玉为了迎合水墨的意思,故意向水心蕊示好,而自己还傻乎乎的,不余余力的为了齐斐玉去舅舅家奔走,到最后连累舅舅也成了齐斐玉的垫脚石…… 曾经盛开的牡丹,最后都会出现在水心蕊的花瓶里,而曾经的自己,也成了水心蕊和齐斐玉婚宴上的一个不合适的音符,所以最后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心疼的不能呼吸,眼前似乎弥漫着血色,身子不由自主的稍稍弯了下来,带着几分痛楚,心如刀绞。 “四妹妹,你怎么了?”风瑶华急伸手扶住风浅幽,急道。 “我……没事!”风浅幽站定,微微合上水眸,待得再睁开,己是一片幽冷平静。 她是风浅幽,不是水夕月! “走吧!” 看风浅幽脸色虽然平静,但眸色透着几分冷意,风瑶华知趣的不再多说什么,只和风浅幽一起并肩往里走。 琴声优雅的溢出,轻柔而淡雅,一首很淡然的曲子,宛如江南的细雨一般。 而接着落入眼中的却是一个亭子,一个不大的亭子,亭子外牡丹花开,既便己是春末,这里的牡丹花还是开的很浓艳,而且还有一些少见的品种。 坐在琴台前的少年,白衣如雪,俊雅脱俗,一曲琴韵让走过的世家千金,无不驻足张望,一时间惆怅不己。 琴音美好,琴台美好,而少年更美好! “走吧!”风浅幽对着看得呆了的风瑶华低低的道,然后举步往前走去,竟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留恋。 琴弦一勾,琴声破碎……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否借一步说话 “是水公子?” “是的,是水公子!” “早听闻水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想不到这一曲琴音居然弹的如此之好!”琴音破碎之后,便是离去,路过的小姐们一个个慕恋的看着水玉寒的背影,慕恋不己,谁不知道右相家的公子是位清俊的人物。 不但长相出色,而且才学皆优,之所以不出仕朝廷,不过是因为右相是朝中重臣罢了。 这样的一位佳公子,当然是闺中千金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水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弹琴,莫不是为了这里的哪一位?”有人突然好奇的问。 “会是谁?” “不可能吧……”小姐们议论纷纷,目光左顾右盼,看看身边哪家的小姐最有可能。 风浅幽早在众人的猜疑的目光中,缓步往前行去,许是感应到风浅幽的不对劲,一边的风瑶华倒是不再多说一句话。 “风四小姐!风三小姐。”小径处,水玉寒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那里,目光深幽的看向风浅幽。 他站的地方很巧妙,正巧在四叉变路的口子上,牡丹花尽处,出现了两排高树,而他正巧站在靠里面路口的树下,一座不大的假山掩住了那边的小径,这个地方,若不是靠的很近,还真发现不了。 风浅幽抬眸,淡淡一笑,侧身有礼的一福:“水公子!” 风瑶华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水玉寒,也忙着侧身一礼。 “风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水玉寒幽幽的俊眼看着风浅幽,柔声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风浅幽摇了摇头,拒绝道,她不知道水玉寒是什么意思,先是弹一首自己以往所写的曲子,这会又拦下自己,莫不是怀疑自己不成? 想想自己往日遇到水玉寒所做的事,风浅幽不觉得会让水玉寒怀疑,况且重生之事,实在是让人太过匪夷所思,水玉寒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有一件事,想麻烦风四小姐,若风四小姐怕有碎言,可以和风三小姐一起过来。”水玉寒眼眸依旧亮晶晶的看着风浅幽,笑容清雅。 “那……三姐姐和我一起过去吧!”风浅幽想了想,笑容清雅的道。 这个地方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其他小姐过来看到,总有些闲言碎语,特别方才水玉寒还弹了一曲,引得众人注意。 看水玉寒转身进入小径,风浅幽没有犹豫就跟了过去,这条小径过去,没什么隐密的地方。 风瑶华见风浅幽答应了下来,也跟着走进了小径,两个丫环在她们身后跟着。 小径处牡丹盛开的很好,但在这牡丹丛中,却有几株梅花,不过现在并不是梅花当令的时候,这几株梅花看起来又丑又怪,毫不起眼。 “风四小姐可喜欢梅花?”水玉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定要梅树之下,眸色温柔的看着那几株梅花,风浅幽甚至看到他为了走的更近一些,一脚把一株名贵的牡丹踩掉了一半,看得一边的风瑶华都觉得心疼起来。 那么艳美夺人的牡丹,就这么被随意的踩的偏在一边,盛开的花被踩的倒在一边,也没有人怜惜。 风浅幽的目光从牡丹上淡然的转开,然后落到了这几棵梅花树上,牡丹是自己种的,原是为了齐斐玉喜欢,梅花也是自己种下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喜欢。 梅花和牡丹相依,原是自己表示一生一意的意思,现在想起来却颇觉得可笑。 “不喜欢梅花!”风浅幽摇了摇头,眸色清冷的道。 “为什么?”水玉寒一愣,转过头问道。 “不为什么,只是不喜欢!”风浅幽平静的道,水眸微扬看向这一树的梅花,“水公子是想问问令妹的事?但只是偶尔令妹托梦给我而己,甚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水公子恐怕多想了!”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的确是水玉寒要找风浅幽的直接理由,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水玉寒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月儿后来没托梦给你吗?” “水公子,这托梦一说,其实我也怀疑,那日也是因为不知道真假,才特意的跟水公子说一声,之后,也再无一梦跟令妹有关系,水公子人死如灯灭,令妹死了便死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益!” 风浅幽淡淡的道,长睫下水眸闪过一丝冰寒的嘲讽,自己死都死了,再做什么,再说什么,又有何用。 若不是自己重生在水浅幽的身上,这会自己早己死的坟头的草都长满了,又有谁在意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这话说的水玉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我会帮着三妹报仇的。” “水公子,那边的路可是通往内院待客处的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和三姐就从那边过去可行?”风浅幽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伸手一指路的另一边,那边过去自然是可以到内院待客处的。 “是的,那边的路可以过去,我带你们过去吧!”水玉寒神色黯然的道。 “不敢有劳水公子,还是我们自己过去吧。”风浅幽落落大方的笑着拒绝道,然后带着风瑶华往路的另一边走去。 身后水玉寒目光紧紧的盯着风浅幽,眸色泛起痛苦。 “四妹妹,水公子是不是以前跟你认识?他还在我们后面看着。”风瑶华看了看身后站的笔直如同雕塑的水玉寒,诧异的道。 方才两个人说的话,她没听懂,但怎么都觉得风浅幽和水玉寒之间似乎有什么,连气氛都变得很奇怪。 这会走了几步,不由的回头望了望,却见后面水玉寒依然站在那里,整个人透着几分让人心伤的黯然。 “三姐姐我们还是走吧,若是让父亲知道我们跟水相府的公子相识,怕又是一番训斥!”风浅幽拎起自己的一角裙子,悠然的道。 “那我们快走吧!”风瑶华立时加快了脚步,跟上风浅幽,两家父亲之间政见不同,所以两家的子女不能过近,看这样子水玉寒是喜欢上了风浅幽,借故借近风浅幽,但风浅幽因为风佐的原因拒绝了。 这些全是风瑶华脑补出来的。 心里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俊美的右相公子如果看中的是自己,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况且大哥和这位水公子也是实有来往,其实父亲也不一定会反对。 但这话,她莫名的不想对风浅幽说,又回头怅怅的看了看身后,水玉寒依旧远远的站着,身影看起来有几分萧瑟。 “啪”“啪”“啪”似乎是鞭打的声音突然从路的尽头出现,“啊”有女子的惨叫声传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水三小姐是狐狸精? 这声音听起来诡异,似乎是有人被责打的声音,但这是右相府,也不是别人能随意管事的地方,风浅幽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左右,正欲避开,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带着几分痛苦的声音,脸上如受雷击,水眸中泛起森寒之色。 “三小姐……不是狐狸精……三小姐……”一个女子带着几分痛苦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很倔强。 只是这声音换来更大的抽打的声音,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小贱人,居然还敢说,看今天不打死你!”呼啸的鞭子的带着风声,可见下手之人的凶狠。 “文歌,你去那边转一下,就问方才似乎看到水公子和我在这里,问问有没有其他小姐看到!” 定了定神,风浅幽己有了主意,伸手一指边上另一条小路,原本她是想转出这条小路,到另一边就是园子里的大路,方才水玉寒把她带进来的路只是一个小叉口罢了,其实还是可以绕到原来的路上的,而这路还很近。 “是。”文歌虽然不知道风浅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 “四妹妹,这是右相府的事情……”风瑶华不安的道。 “过去看看吧!”但这话被风浅幽不容置疑的打断了,看着风浅幽向着发声处过去,只得无奈的跟了过去。 小径过去的一块幽静的空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被打的躺倒在地,边上一地的纸屑,看起来象是祭拜用的纸,还有未灭的火苗,倒是让人猜想之前是不是在祭拜谁,另一边是一个粗使的婆子,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子,没头没脑的在抽打。 一边抽一边骂:“你这个小贱人,以前跟着那个狐狸精不是挺能的吗……现在狐狸精没了,居然还敢祭拜她,小贱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话骂骂咧咧的,什么混话都讲。 “那……那是三小姐……不是狐狸精……”躺在地上的瘦弱的女子,挣扎了一下,忍着痛又道。 “你还敢嘴硬,什么三小姐,就是狐狸精,以为自己长的好,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嫁进皇子府享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1”粗使的婆子撇了撇嘴,嘲讽的笑道,“这会这个狐狸精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居然还敢弄这些玄娥子,烧什么纸给她,让夫人知道了,杖毙也说不定。” 对于这位己死的三小姐,府里的下人还真的没把她当回事,凌氏死了,凌死娘家也死绝了,夫人也不必再掖着表示对这位三小姐的看重,几个下人更是会见风使舵,一看夫人的意思,当然是见不得这位三小姐的。 有些话就越说越难听了,而这位夫人华氏听到了,也没说什么,所以水夕月死后,这府里就更怎么有人把她当曾经的主子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狐狸精的名声就传了出来,在水夕月死后,狐狸精这三个字就成了她的代名词了。 站在花丛后的风浅幽手紧紧的握起,尖利的手指扎得手心钝钝的疼,但更疼的却是心,眼前被打女子,她当然认识,却是她前一世的贴身大丫环环儿,想不到才进右相府居然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心头的血带着森寒的戾气,缓缓的流向了四肢百骸,这一刻整个人带着嗜血的气息。 风瑶华原本是在看热闹的,对于眼前的情形不是看的很懂,但身边风浅幽慑人的气息还是感应到了,不由自主的往边上退了一退,总觉得今天的风浅幽似乎和往日不同,似乎情绪波动很大。 那双盈盈的水眸也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气,让人看了就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路边的尽头,看到几位小姐跟着文歌一起走了过来,知道自己和水玉寒的话题,会引起许多世家小姐的探看,方才水玉寒的一曲琴音,怕是让许多小姐暗中倾慕吧1 不过,这原本就是她需要的,这会人少,纵然婆子打环儿,也没人看到,这也是她骂骂咧咧的,什么话都敢说的原因。 看到风浅幽站定在花树前,许多小姐愣了一下,左右小心的看了看,居然没发现水玉寒的影子,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应当是自己误会了,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没有和水相府的公子在一起。 但既然大家都走了过来,自然不便再回身出去,于是装着一副赏景的样子,都往风浅幽这会过来,路就这么一条,不进就退,况且这会似乎还有些声音传出,倒是全了这些小姐看热闹的心意。 随着走近,这声音也越发的响了起来,这会谁都听得出是在打人的声音,一个个暗中皱起了眉头,都说水相府是最讲规矩的,可这个样子是讲规矩吗?今天宴客,居然在府里责打丫环,而且还骂的这么难听,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狐狸精是谁。 她们来的晚了一些,就只听到婆子在骂着狐狸精。 “水三小姐是狐狸精?这是你们府里夫人的意思,还是小姐的说话?”看来的人差不多了,风浅幽推开面前的花丛,举步走进了空地。 空地上,环儿己被打的迷迷糊糊了,这会竟是连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抱着头绻在一起低低的呻吟。 身上的衣裳也被抽烂了,鲜血溢出,连衣裳也浸渍了血迹。 看到风浅幽走了过去,其他的一些小姐也好奇的跟了过来。 “我……奴婢……”婆子这边正骂骂咧咧的,想不到花丛后面会出现那么多位小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脸色大变。 打一个狐狸精留下来的贱丫头没关系,就算是打死了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这会这么多小姐看到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婆子是谁啊?这么凶,这是要把人打死。” “水三小姐是狐狸精?这谁说的,莫不是这丫环在祭拜水三小姐?水三小姐可是四皇子曾经的未婚妻,要不是她死了,大小姐也不可能成为四皇子妃的。” “水三小姐死了,大小姐才成为四皇子妃的,莫不是……水三小姐死的蹊跷,所以不许府里的下人祭拜她?”…… 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一点点浮出水面的,眼前的情景让众人觉得水相府对于那位德才皆备的三小姐,恐怕不是传言中的极好的样子,似乎和传言完全不同,再想想水夕月如果不死,这四皇子正妃的位置怕也轮不到水心蕊。 大家都是在后院住着的,世家后院的那点子事谁不懂,一时间所以有都猜测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生两世,又见面了 “奴婢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婆子一听这些话,知道要坏事,在自己府里骂什么都没关系,但在外人面前,那个狐狸精就是府里最得宠的小姐,只不过是红颜薄命罢了。 “不是什么?难不成三小姐死的这么蹊跷,直接死在成亲的当天,这命可真是不好!”风浅幽眸色淡冷的接了这么一句。 “不会是姐妹易嫁,为了抢个四皇子的正妃位子,把妹妹给弄死了吧!”有人见风浅幽这么猜了,当下也继续往下猜道。 这话可真是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愕然的瞪着眼前的婆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水夕月纵然是第一美人,而且还得四皇子真心眷顾,既便她只是一个庶女,却依然求得皇上的首肯,和她订亲,这原本让许多的世家千金暗中又是猜疑起来,这事原本就透着玄乎,只不过平日里大家也不能多嘴。 订亲的是水夕月,但最后成亲的却是水心蕊。 怎么看都觉得最后得利的水心蕊有问题,但自成亲之后,水心蕊一直不出现众人面前,倒是免却了这一番议论,必竟听闻那一位也病重的很,似乎连起床都不能,不得不送出京城的四皇子府去休养。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就渐渐的淡了。 只这一会,众人提起,立时觉得这里面极有问题,莫不是这真的是姐夺妹夫而造成的惨案,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水三小姐着实的可怜,而四皇子也太过无情了些,居然还娶了一个害死自己未婚妻的女子。 “是……是这位贱丫头不好好干活,奴婢才把她拉走的……不……不打扰小姐们了。”婆子听小姐们的议论,越想越害怕,伸手想拉着环儿离开,只是环儿这会己被打的昏了过来,根本动不了。 她这么一拉,立时扯的环儿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越发的让人觉得这个婆子面目可憎起来。 “水相府的下人可真是凶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是要杀人灭口了不成?听闻水相夫人向来大度,可这个样子,莫不是又只是传闻而己。”风浅幽走过来,站到环儿的身边,文歌过来照着婆子就是狠狠一推,推的这个婆子站立不稳,手松开环儿,倒退了两步才站定下来。 “奴婢……不是……夫人……不是……”婆子张口结舌的想解释,可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一时间看起来慌乱不己,很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温柔的声音多众人的身后想起,“怎么这么多小姐围在这里,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很温柔,带着几分委婉,很容易让人听了好感。 只是这个声音传入风浅幽的耳中,却如同心头被一刀狠狠的刺中,而后又缓缓的绞动,心疼如绞。 水心蕊的声音,上一世水心蕊在世人面前一直是温柔而且爱护她这个幼妹的好姐姐,而自己以前也一直相信她。 两生两世,终于再看到她了…… 缓缓的抬头,转向从人群后面走过来的水心蕊,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只水眸中没有半分笑意,透着几分森冷阴寒。 水心蕊长的很漂亮,是典型的端庄美人,身形高挑,脸上笑容温柔,头上的凤簪高挑,落下的宝石映在她的发际,让她看起来不但温雅而且尊贵,四皇子妃的身份足以让她傲看一众世家小姐。 美眸闪过一丝戾气,看起来自己当时的那一剑虽然没要了水心蕊的性命,但必然也让水心蕊受苦不少,她的脸色透着几分苍白,己经休养了这么久,脸色依然不太好,可见当初她应当差一点死在自己的手中吧。 只是,还不够…… 自己依然没有为自己报仇,被亲人和所爱之人背弃的感觉,午夜梦回之时,曾经让风浅幽数次惊醒。 嗜心之痛,莫过于此! 水心蕊一心一意的算计四皇子妃的身份,如果最后被齐斐玉遗弃,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只是再后悔又有何用,自己现在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一抹幽魂…… “四皇子妃,也是来责罚这个可怜的丫环的吗?莫不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狐狸精骂的可是令妹,那位己死的三小姐?一个婆子就敢这么骂,还真是让人意外,看起来你们府上这位据说名声不错的三小姐,其实在府里没什么地位的吧!” 风浅幽微微一笑,一双美眸盈盈的对上水心蕊的,道。 这话说的极是犀利,甚至没有给水相府留半点颜面,但这些话却是方才众人总结出来的,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虽然觉得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怎么这么凌厉,但大家也的确对这些事好奇,一个个拿眼睛看向水心蕊,看看她怎么说。 水心蕊的目光落在了风浅幽的脸上。 发难的居然是位她不认识的世家小姐,而且还是一位绝美的世家小姐,不由的上下打量起风浅幽来。 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少女,脸色有种不是很健康的白色,但却丝毫不减她的艳色,却让她非凡的容色之外多了几分清冷,这会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竟然不闪不避的看着她,仿佛不知道她是尊贵的四皇子妃似的。 居然敢这么给自己没脸,心里生出几分厌恶,有一部分是因为那张出色的脸,还有一部分是以为她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不管是水相府还是四皇子府,都不是她这么一个小丫头可以抗得住。 “你是谁?”水心蕊没回答她的话,却不悦的反问道,脸上的神色虽然还算温柔,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淡冷之意。 若只是普通的世家千金,就这么一句话就可以把人镇住。 但偏偏对面这位是祈阳侯风佐的女儿,做为风佐的女儿,和右相水墨的女儿这身份倒也相当,当然成为四皇子妃的水心蕊自然是更高了一些。 “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女儿,见过四皇子妃1”风浅幽侧身一礼,然后淡淡的道。 祈阳侯风佐的女儿?水心蕊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其他府上的,她倒是可以威吓一番,但祈阳侯府上的女儿,向来和自己府上的不服,以往就算是遇到,大家也是明争暗斗一番,倒真的不一定镇得住。 不过,自己眼下可是四皇子妃了。 头微微一扬,唇角稍稍勾起,目光带着几分轻蔑:“我道是谁,原来是风四小姐,听闻风四小姐的病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虚伪,指鹿为马 她这是暗示风浅幽是有病的,而且还是有疯病。 “四皇子妃是在说我之前有病吗?我父亲也说是误会了,倒是担误了我一些时日,四皇子妃,府上的这事是不是透着玄乎,莫不是相府夫人不喜欢水三小姐?”风浅幽落落大方的解释道,然后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她今天就是借着风佐的名头把话说的凌利一些。 所有人都知道风佐和水墨不对付,自己这么一问也是正常,况且水心蕊方才也在暗示别人自己有病的事情,而她这会大大方方的解释就是让水心蕊再说不出这样的话。 在人前,水心蕊一直是温柔端庄的,从来就是京城世家之女的典范。 水墨的夫人华氏在外面的名声也不错,特别是自己的庶女之前还跟四皇子订婚,而不是她自己生的嫡女,一时间名声远扬,都知道她是一个贤惠的。 她今天倒要看她们自圆其说。 “风四小姐,做为闺秀,是不是应当尊崇德、容、言、工!”水心蕊的笑容有些冷,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四皇子妃的身份见人,哪料想却遇到了风浅幽这个不惧她身份的,这会忍不住话里带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德、容、言、工自然是要遵守的,只是路见不平也是无损美德的,四皇子妃如果真的不愿意说,就把这个要死的丫环送给我吧,总是一条性命,四皇子妃不会一定要了她的性命吧!” 风浅幽落落大方的看着水心蕊,笑容清雅而淡然,宛如一朵盛开的荷花,但又带着明显的疏离,谁都想不到这位似乎柔柔弱弱的风四小姐,似乎和她的外形极不相符,居然可以和水心蕊如此凌厉的应对。 而这位四皇子妃倒显得不够大方,似显得有些掩掩藏藏。 水心蕊的脸色有些发僵,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皱,风浅幽此举是风佐的意思,还是真的是她自己的本意? 但不管如何,这都让她觉得不悦。 之前母亲还跟她说起过自己的哥哥似乎钟情这位风家四小姐的事情,当时自己倒是没反对,如果能让风佐为自己所用,对四皇子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但眼下,她却极不喜欢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成为自己的嫂子。 母亲那里可是要说道说道,绝不能让这么不长眼的丫头成为自己的嫂子。 “四皇子妃,就把人给风四小姐吧!总不过是一个丫环1” “不管她犯了什么事,今天这样被打,总是不吉利的。”…… 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丫环,有几位小姐也忍不住打抱不平了,她们的话虽然不似风浅幽那般凌厉,但这话里的意思,也足以让水心蕊脸色变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觉得相府不慈,觉得自己不好,如果这些话传出去,不管是对相府还是对自己都极有坏处。 四皇子正想获得皇上的信任,这个时候自己若出了什么名声上的事,齐斐玉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起齐斐玉的冷厉,水心蕊心里不由的洛噔了一下。 “四皇子妃不会一定要了她的性命吧!”风浅幽接下了那几位小姐的话,一时间让水心蕊心口喷喷的气,自己这会若是一直不会,就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会让人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但若是放过这个丫环,她又怕这个丫环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虽然这个丫环不一定知情,但总是水夕月身边的丫环。 若自己不过来,倒是可以暗中命人打死了这个贱婢,但现在自己既然看到,如果再打死,自己和母亲的名声都会出现瑕庇。 眼下这局面其实是一个僵局,一个逼得她不得不把环儿送到风浅幽手里的僵局。 不过水心蕊也是个聪明的,眼睛稍转,便有了对策。 走过来,侧目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环儿,忽然带着几分惊讶的道:“这不是二妹的丫环,怎么冒充三妹的丫环了?” 她这么一说,站在她身边的丫环云香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蹲下身子,替环儿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也惊讶的道:“的确是二小姐的丫环。” 听她们主仆这么一说,立时众人都晕了。 不是说是己死的三小姐的人,怎么这会变成二小姐的人,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成?或者是这个丫环故意搞事? 如果真的是这个丫环故意搞事,那就不是忠仆,而是恶奴了,今天是相府宴会的日子,搞出这样的事,往自家主子脸上抹黑。是存心让相府的人跟着一起丢脸了。 水心蕊果然最会利用人心,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立时让众人心里充满了疑惑,关注的重点也在于这个丫环为什么要这样做,把事情全扯到了环儿自身上,偏偏这会环儿己经晕过去,根本不会自己解释。 心里冷笑,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唇角无声的勾起,她今天倒是要看看水心蕊会如此的编,自己这会让她编,她编的越好,一会就会让人越怀疑她的人品。 水心蕊所持的,可不就是她那个温雅待人的好名声。 水眸扬起,目光落到人群外的那一抹艳色上,这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围观的小姐越来越多,做为主人的又岂会一无所知。 “娘娘,是二小姐身边的环儿丫环。”云香再次肯定的道,然后轻轻的推了推己经昏眯的环儿,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环儿,你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二小姐的丫环,当时三小姐在的时候,也就这么一说,看你伶俐想把你讨要过去,不过后来三小姐也没要你,怎么你就觉得自己是三小姐的丫环了。” 她这么轻轻的一推,又哪里能推得醒环儿。 所以这话自然就没有人辩解。 站在一边的婆子这会也总算反应过来了,立时做出悲伤的样子,对着云香道:“环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三小姐没了之后,夫人每每想起三小姐总是会伤心,这身子也总是不好,相爷怕夫人总是想起三小姐,对身体不好,就特意让府里的人不要没事祭拜三小姐,免得让夫人想起,又是一番伤情,可偏偏这个丫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故意折腾这种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逼的惩罚恶奴 婆子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抹起眼泪来,仿佛这事还真的一般。 “二小姐的丫环要送给三小姐?难不成相府里还少丫环?水三小姐要丫环还是要从二小姐的手里讨要?或者是二小姐特意要送给三小姐的?”风浅幽抬起灵动的水眸,“之前我大姐也要送丫环给我,我想着还是不要了吧,总是大姐身边的丫环,对大姐才是最忠心的!” 她把话稍稍带偏了一些,带到自己的身上。 风琼叶的为人向来霸道,一时和她相熟的小姐都知道,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关心风浅幽,如果说一定要送丫环过去,必然是因为她派了人过去,想把风浅幽的一举一动都盯着,这心不可谓不凶。 风琼叶是这个意思,右相的二女儿水心雅莫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对自己的妹妹心心怀叵测,特意把自己的人派过去,看起来这位水二小姐倒是一个不善的,莫非水相府那位第一美人的水三小姐之死,跟水相府的二小姐有关? 这么一想,方才怀疑的种种立时都套到了水心雅的身上,许多人立时觉得这位水二小姐恐怕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温柔的,但实则恶毒的。 “难道是水二小姐……” “这……这也太过份了,以前看着水二小姐也是一个好的,想不到……”有人摇头。 “看人不能看表面,水三小姐着实的可怜1”有人怜惜到水夕月的身上,低头叹惜起来。 人群外,才走过来看个热闹的水心雅气的脸色大变,莫名其妙,她就成了替罪的羔羊,她还要嫁人,怎么可以担这样的名声,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了。 “大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高声道。 听到后面的声音,人群立时让开,就看到这位才成为众人议论中心的水二小姐走了过来,许多人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这位水二小姐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好的,居然要把自己身边的贴身丫环送给自己的妹妹,这是要监视自己的妹妹了。 以前还听闻水相府的三个女儿感情极好,说什么不管嫡庶,都是亲姐妹,现在看起来内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二妹,你怎么来了?”看到水心雅出现,水心蕊立时觉得不好,脸色一沉就想喝退她。 只是水心雅哪里会容她把自己喝退,目光直接就落在了环儿的身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三妹妹身边的环儿吗?这……是谁把她打成这个样子的?” 这话一说出来,水心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气的几乎吐血,如果不是在人前,她这会就上前给水心雅一个巴掌,这话说的几乎就是直接打她的脸。 她方才可是一再的表明环儿是水心雅的丫环,而现在水心雅站出来说这是水夕月的。 “噢,原本为是我弄错了。”水心蕊不得不这样说,柳眉己是微微的蹙起,看得出很是不悦。 “是……奴婢离开相府这么久了……应当也是弄错了!”她这么一认错,云香也马上跟着认错,站起身,怯生生的低头站在水心蕊身后,一副弄错了事的模样。 “既然是个没了主子的丫环,我看她这么可怜,二小姐,不如送了我吧,总是一条性命!”风浅幽叹了一口气道,“二小姐应当是个良善的,看到这样的情形怕也是觉得会难过的吧1” 她这话说的水心雅心花怒发,当下点头:“既然风四小姐看上这个丫环,也是这个丫环的福分,自打三妹妹去了之后,这丫环就有些疯疯颠颠的了。” 能让风浅幽当着这么多小姐的面前说她良善,就是对方才之事最好的解释,水心雅当然不介意把一个没什么大用的丫环送给风浅幽,况且她看这个丫环被打的这个样子,或者没多久就会死的。 风浅幽虽然表示要这个丫环,恐怕也和自己一样,不过是沽名钓誉一番,也不会真的大力救治,死在自己这相府,和死在祈阳侯府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水心雅还真不觉得把这个丫环送给风浅幽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大家都是作个戏,至于这作戏的道具最后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她过来的时间晚,没听到水心蕊和风浅幽之前的话,更不知道风浅幽表扬她的良善,却是踩着水心蕊之前的话说的。 风浅幽向水心雅讨要丫环,水心雅同意,所以水心雅是良善的。 而风浅幽之前向水心蕊讨要丫环,而水心蕊不同意,所以水心蕊是不良善的。 得到水心雅良善的结论的同时,其实是说明水心蕊的不良善,一时间水心蕊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多谢水二小姐!”风浅幽这会根本没关注水心蕊,只看了看地上的环儿,柔声道,“还得有劳水二小姐把人送到我们祈阳侯府,水二小姐这么良善,必然有许多人看到,也会被许多人赞扬。” “来人,把这个丫环送到祈阳侯府,就说是我送的。”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水心雅越发的高兴了,她当然需要一个好名声,若是让京城的人都赞扬,就相当于为她造势,对于她来说好处是极大的。 这会自然不推辞,特意的吩吩自己的贴身丫环去办理。 水心雅这么吩咐了,她身边的丫环自然立时照办,过来两个丫环,抱起躺在地上的环儿就往外走。 婆子看了看兴高采烈的水心雅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水心蕊,小心翼翼的往边上躲去,想趁着这一番忙乱直接跑了。 “这个婆子……四皇子妃的意思要不要把她放了?”风浅幽哪里会把她放过,水眸一闪,冲着水心蕊道。 没有主人家的命令,居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任哪个府上都会处治这个恶奴,除非这个奴才背后是主子吩咐的,把个死了主子的丫环打成这个样子,这是有多么恨她的这个主子啊。 “来人,把她杖三十!”水心蕊咬咬牙,被逼的厉声道。 这个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手软的,否则这事必然会烧到自己的身上,而这会她原本己是说不清楚了。 如果再加上家教不严,纵仆行凶,不管是母亲还是自己都抗不住…… 她这么一吩咐,身后闪过两个四皇子府的嬷嬷,过来一边一个按住婆子的手就往外拖,另一个伸手把自己的帕子往她嘴里熟练的堵,右相府的婆子就算是想喊也喊不出声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夕月的院子 事情到这儿算是解决了,风浅幽微微一笑,就和水心蕊姐妹告辞,随意的找了条小路,往外走去。 其他的世家小姐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纷纷告退,各自装着随意的走开。 只不过走开之时,纷纷拿目光置疑的看向水氏姐妹两,今天这事透着几分玄妙,却不知道这事跟这位四皇子妃有关还是跟水二小姐有关? 难不成这位水三小姐之死真的有问题,姐夺妹婿,再害死妹婿的话可真是太恶毒了,但这不会是真的吧? 否则为什么好生生的那位三小姐就死了! 而且还这么巧,就死在成亲的那天,让这位大小姐得了利? 有些事不经想,一想越觉得是真的,而且越想越觉得怀疑,况且还有今天这事,让人越发的觉得这里面有事,这位四皇子妃的位置恐怕来的不正。 看到众人一边走,一边隐晦的回头看自己,水心蕊眉心跳了跳,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脸上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 “大姐,我们也过去吧,这会母亲怕是等的急了!”见众人都离开,水心雅也提议道,她的心情不错,觉得自己这会也算是长了脸了,自己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名声越好对自己越有利。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打的她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大姐!”水心雅一捂脸,眼泪都要下来了,但她对自家这位大姐一向害怕,这会却不敢说什么。 “怎么,想做个好名声的是吧,想踩着我是吧!”这会也没什么外人,水心蕊一口恶气全出在了水心雅的身上,冲着她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然后怒冲冲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去。 “我……大姐,我……”水心雅眼眶红了起来,但还是咬咬牙忍下心头的嫉恨,大家都是父亲的嫡女,凭什么水心蕊可以成为四皇子妃,明明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四皇子,以往才一直找水夕月的麻烦,但到了最后这四皇子妃的位置居然落到了水心蕊的手里。 她如何甘心。 但既便是不甘心,她这会也不敢顶撞水心蕊,必竟水心蕊现在是四皇子妃。 她也会嫁人的,也会嫁入皇家的,父亲说她会嫁给五皇子,行,为了得到和水心蕊等同的地位,纵然她喜欢的是四皇子,她也嫁,等他日自己成为了五皇子妃,看水蕊还敢不敢打自己耳光。 总有一天自己会打回来的。 水相府的宴会居然还请来了三大强国的人。 当先一座,俊美中透着邪魅的自然是齐国的那位昭王殿下,华美的玄色锦裳上绣着淡金色的紫樱花,凤眸中透着一些妖娆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个对上他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垂下目光。 玄色锦裳,紫樱花固然绝美无双,但身上的暗绣之处的龙纹更是惊人,那可是五爪的!五爪金龙,既便是太子也是不能随意穿的,而这位居然堂而皇之,公然在人前显示,实在是让看得懂的人心头发寒。 坐在他身边的是北寒国的那位太子寒子风,这位看起就是一个冷情的,很有冷面太子的风度,淡冷的扫过众人之后,便不在关注其他人。 晋国来了一位使者,据说他们国家的大皇子还在进京的路上,这位晋国的大皇子是晋皇唯一的儿子,这就注定了他的身份必然是晋皇的继承人。 他是晋皇的正室皇后所生,但晋后却是个红颜薄命的,早早的便去了,独留下一个小小的孩子,几乎是晋皇亲手带大的,之后晋皇虽然也娶了一位继后,但听闻这位继后也是出之先皇后之家。 想不到水墨的宴会,居然还有三大强国的人参加,有了他们,四皇子和五皇子自然也就相陪在一侧。 坐在下面的一众贵女,目光羞答答的扫过台上的众人,上面不管哪一位都年青俊美。 特别是那位齐国的昭王,精致的眉眼,俊美无双,看得一双小姐们面红耳赤,但下一刻被那双邪冷的凤眸一扫。 一个个急低下头,脸色苍白起来。 这位昭王殿下的气势太盛,目光所过之处,几乎不做停留,宛如面前的并不是一些娇美的世家小姐,而只是一些普通的侍女一般,那种视美女若无物的感觉,就可以看出这位昭王是无情冷血的。 可既便是这样,还是有小姐怯生生的看向他俊美的脸。 风浅幽并不想和一大群微红着脸羞答答的小姐们坐在一起,所以稍稍坐了一会,便退出了花厅,站在花厅门口,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便带着文歌一路往前行去。 转过两个路口,又随意的转过一条显得荒僻的小路,来到一个院子前面。 院子不大,但似乎己经荒芫了,门口长着一些无人打理的荒草,墙边的一棵果树,这会虽然也是枝繁叶茂,但却也如同长野了一般,透着一种没人打理的模样。 站定在院门口,看着院门处的几根红丝带,那还是她成亲的那天,娘亲让人替自己扎上去的,说是整个园子里都要扎上,显得喜气,而她也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从此不必受水心雅的欺负,可以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了。 但最后呢,所谓的红丝线是给水心蕊扎的,对于自己来说,这些红丝线都是催命的。 再回到此处的时候,己是物是人非,又有谁还记得曾经的这位水三小姐。 曾经以为自己既便是个庶女也是幸福的,那么美好的婚事居然可以落在自己身上,半点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庶女看不起自己,可最后呢,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为他人做衣裳,到最后,他们甚至狠心的连娘亲也毁去了! 曾经那么美好的年好,那么美好的感情,如今都埋进了坟墓,成了青草丛中的一处枯骨…… “小姐,这是哪里?”感应到风浅幽的神情不对,文歌低声问道。 “听闻此处是水三小姐的院子!”风浅幽声音有些暗哑,仰起头咽下眼中的眼泪,缓步上前,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旧地重游吗! 现在她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风浅幽,而不是右相府里的水三小姐…… 踏进院子的脚步从犹豫变得坚定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见,己是物是人非 一个小丫环匆匆而来,看到风浅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荒僻的院子还会有人来:“这位小姐……” “我们小姐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走累了,想在这里歇歇脚!”文歌上前道。 “是!”小丫环不敢说什么,退在一边,她虽然是这里的丫环,但也只是一个粗使的小丫环而己,哪里敢拒绝,况且这个院子现在也没主子,就这么荒芫着,府里也没人把这里当回事,就算是打扫的下人,也好久没这里了。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这个小丫环身上,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小丫环。 拎起裙角举步每里走,每一步都似乎踩在自己的心上,心如刀绞。 曾经这里是她最美好的记忆,自打认了凌氏为养母之后,她就被搬到了这里,之后水墨便对她和水心蕊、水心雅一般的好,请了宫里的嬷嬷教养她,把她的琴棋书画都培养的很优秀,甚至超过了水心蕊和水心雅。 对此,她很是感谢,因此就算是冰君城曾经提醒过她,可能她不是水墨的女儿,她也觉得一定是冰君城弄错了,对她这么一个庶女如此好的父亲,又岂会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后来呢。 其实是早早的便己经设下的一个预谋吧! 若不是冰君城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若不是奶娘林嬷嬷一再的在自己的耳边提醒自己,自己既便是死恐怕也想不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图谋吧,而自己不过是水墨图谋中最重要的一环罢了。 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枚放弃了的弃子罢了。 台阶上,推开门,便是她曾经的屋子,蒙着一层灰尘,看得出好久没人打理这里了。 想想也是,她己经死了,这府里早己没有人是她人亲人,又有谁还会在意这个她曾经住过的院子,胸口处闷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越往里进来越难受,脚下缓缓停住。 看风浅幽站定在门口,文歌伶俐的进去,拿起一边的抹布,细致的把椅子和桌子擦了一遍,然后又走到门外,找粗使的小丫环要了水,再进来擦拭了一遍,之后又找了一块干的,擦干净上面的水迹。 风浅幽困难的举步,缓步走进屋子。 然后在椅子上坐定。 “这是谁的园子?”看着跟在文歌身后进来的小丫环,风浅幽定了定神,脸色平静了下来,问道。 她想知道自己当初离开之后,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在狼狗的口中。 “这是……我们三小姐的院子。”小丫环怯生生的道,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粗使丫环,以前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过三小姐。 “你们三小姐是……怎么死的?”风浅幽浅声问道。 “我们……三小姐是病死的。”小丫环低头答道。 “得了什么病?”风浅幽继续追问道,目光带着几分幽冷。 “这个丫环不清楚,奴婢以前不是这个院子的丫环。”小丫环急忙解释道。 “你们三小姐的姨娘是怎么没了的?”风浅幽盯着小丫环,缓缓的道。 “这……”小丫环没想到风浅幽会问起凌姨娘的事,一时间愣了一下,“听……听说是被狼狗咬死的。” “你不知道?”风浅幽继续问道。 “奴……奴婢不知道。”小丫环脸色有些苍白,越发的含怯了,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府里是禁制讨论三小姐的话题的,更不允许人随意的打听凌姨娘的事,她一个小丫环就只能知道这些。 而这些也是不能随便说的,就曾经有两个婆子说起三小姐和凌姨娘的事,被夫人发现,直接就打死了,这府里以后就再不敢说三小姐和凌姨娘的闲话。 “你们凌姨娘……是你们三小姐的亲娘吗?”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小丫环眼中的惊惧,淡淡的道。 “奴……奴婢不知道!”小丫环害怕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时候虽然没有夫人的人,但谁知道自己和这位小姐说的话会不会传出来,到时候自己可就没命了。 “你先下去吧!”见问不出什么,风浅幽挥了挥手,小丫环如蒙大赦,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冲着风浅幽急匆匆的行了一礼,忙跑出了屋子,哪里还敢在风浅幽的身边呆着。 “文歌,你也出去一下,我想静静的坐一会!”风浅幽道。 “是,奴婢去外面守着,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就叫奴婢!”感应到风浅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文歌也应声退了出去,站定在门外的廊下,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总觉得自家小姐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和小姐往日为人处事的情形很是不同。 莫不是这水相府和小姐有什么关系不成? 可只是听闻水相和自家侯家不对,没听说过小姐和水相府有关? 文歌担忧的看了看屋子里,决定一会小心的守着小姐,切不能让小姐在水相府出了事,伸手细心的替风浅幽把门虚虚的合了一下。 屋内,风浅幽呆呆的坐着,半响后才起身往后转去,转过屏风,来到里屋的屋内,屋内的一些华美的家什早己不在,应当是早己搬空了,只留下一些不能搬的,或者寻常的,而那张大床果然还在。 蹲下身子,伸手在床板下的位置敲打了几下,然后从床板下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一个不大的包裹,上面打的结还是林嬷嬷打的,很别致,而且压痕也很陈旧,看得出没人动过,站起身,把小包裹收入怀中,正准备转身正出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一时间停下脚步,柳眉淡冷的蹙起,一个荒芫的院子,难不成还有客人来不成! 她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会想起这个己经消亡了的水三小姐,缓步从内屋走出,转过屏风,然后走到门前,门虚虚的合着,但正巧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看到外面走过来的人,垂落在一边的拳头狠狠的握紧,眼中闪过嗜血般的戾气,想不到居然是他们…… 他们居然还有脸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命运中再见面的三个人 “殿下,自打发生那事之后,母亲就不愿意再看到关于三妹的一切,必竟三妹把我害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尘封了起来,但终究是母女一场,母亲还是把这里的一切保留了下来。” 水心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但眼中却含着一丝委屈,分明就是极委屈,但又温柔好性子的模样,这个样子是齐斐玉最喜欢的,以前她曾经无数次的在齐斐玉面前不经意的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每每刘斐玉也极心疼她的表现,一再的表示会尽快的迎娶她过门,不会让她如此委屈。 至于风浅幽到时候给一个妾室的名份,对外就宣称去世了就行。 原本就只是一个为了控制凌府的棋子,只不过为了让凌府上下死心塌地的跟着四皇子才设定的棋子罢了,她才是真正的四皇子妃。 至于留下来为妾,这是水心蕊绝不允许的,她怎么会允许那个贱人留下来为妾,她有数次看到四皇子和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时候,居然笑的那么灿烂,这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的。 这个贱人得死,不但她得死,凌氏也得死。 反正凌府上下己经死绝,凌氏也没有了价值,所以她才会和母亲华氏合谋,自己在四皇子府想法要了水夕月的性命,母亲则在右相府要了凌氏的性命。 比起母亲想要凌氏的性命,水心蕊清楚自己想要水夕月的性命怕是难一些,四皇子对那个小贱人是不同的,不过新婚之府,大家忙乱的时候,小贱人的屋子起火把小贱烧死,这事跟自己不会有半点关系。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水夕月会如此烈性,居然会冲过来,而且还是带着匕首来的,临死之前居然还扎伤了自己,害得自己成亲之后不得不到城外的庄子上养伤,对外则称是养病,而更重要的是,大夫说了,这有可能影响到她的子嗣。 那一剑有可能断送了她当母亲的希望。 接下来要好好的养着身子,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可能怀上子嗣,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把那个小贱人从坟里挖出来,错骨扬灰。 方才听闻齐斐玉说要过来看看那个小贱人的院子,她气的差点控制不住,幸好还有一分理智,才装出明明委屈,却一脸温柔的样子,亲自带着齐斐玉过来。 “进去看看吧!”齐斐玉仿佛没有看到水心蕊温柔中带着委屈的面容,举步走上了台阶。 身后,水心蕊脸色立时变得狰狞起来,这个贱丫头死了,居然还真的落在了齐斐玉的心上了,连带着居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她不甘心,那个贱丫头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她才是真正的四皇子妃。 咬咬牙,脸上重新露出温柔,跟在了齐斐玉的身后。 “四皇子,四皇子妃!”台阶处的文歌看到齐斐玉和水心蕊过来,上前行了一礼。 “你是……风四小姐的丫环?”齐斐玉看了看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丫环,想了想问道。 “是的殿下,我们小姐方才贪看园子里的风景,走得累了,就进了这个没人的院子休息一下!”文歌也没想到齐斐玉和水心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替风浅幽解释道。 “你们四小姐在里面?”齐斐玉问道。 “是,奴婢马上去请我们小姐出来迎接殿下和皇子妃!”文歌恭敬的道,说完转身欲进去向风浅幽禀报。 “不必了,我们也是随意的走走,随意休息一下!”齐斐玉拦住了她。 文歌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站在一边,方才她己经敲过门,对风浅幽说四皇子和四皇子妃过来了,屋子里的风浅幽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 屋内只有简单的几件家什,透露出这里没人住的样子。 当中的椅子上,伸手斜靠着一位少女,水眸微合,乌黑的眼睫如同刷子一般纤长,鼻翼小巧,樱唇透着淡淡的粉色,有一缕乌黑的秀发垂落下来,透着少女的娇憨,却又让人觉得眼睛一亮。 既便是蒙尘的屋子,也蒙不住少女的容色。 她就这么静静的斜靠在自己的手上休息,清雅中透着妩媚。 见到这样的风浅幽,齐斐玉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缓步上前,看到这样的齐斐玉,水心蕊的脸色青了一下,但马上掩去眼中的嫉意,也换上了温柔的笑容。 许是开门的声音惊叫了闭目假寐的少女,风浅幽睁开眼睛,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齐斐玉和水心蕊,似乎一时间并没有认出他们是谁。 那双宛如秋水般清盈的水眸,越发的觉得勾人心魄。 “四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休息,这地方凉,会伤身体的!”齐斐玉上前,柔和的道。 水心蕊脸上的温柔几乎控制不住,这么柔和的齐斐玉己经好久不见了,自打那个小贱人死了之后,似乎就没看到过齐斐玉这种几乎从内心透出来的温柔。 “四皇子?”风浅幽这会似乎也认出了齐斐玉,精致的小脸缓缓的展开笑颜,站起了身,冲着齐斐玉微微一礼,少女流转的水眸,微微一转,透着万千的妩媚,而那天生的疏冷,又让这份妩媚有了几分清雅。 “怎么跑这里来休息了?”齐斐玉又温和的问道。 “随意走走,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风浅幽看了看齐斐玉身后的水心蕊,也侧身行了一礼。 “要休息也让人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里必竟太荒僻了!”齐斐玉关心的道。 这话里的关怀之意,落在水心蕊的耳中,激得她狠狠的捏着手中的怕子,几乎要把帕子揉碎,为什么?自己这么一心一意的为着他,他对自己却没有这种由内而外的温柔,以前是水夕月,现在是这个祈阳侯府的风浅幽。 为什么她们都可以,自己就不可以,自己才是他的正妃,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忽视自己的感觉。 “四皇子妃把事情处置完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四皇子妃,倒是让四皇子妃见笑了!”风浅幽的目光落在几乎控制不住的水心蕊身上,樱唇微扬,漫不经心的道。 第一百六十章 总算搭上了关系 “之前有什么事?”水心蕊还没有回答,齐斐玉却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 “是一些相府的小事,一个丫环。”水心蕊含糊的道,这话几乎是挤出来的,之前发生的事,她并不愿意让齐斐玉知道。 “进门的时候,看到相府的一个婆子在打一个丫环,听闻是一个祭拜旧主的丫环,被打的晕死了过去,我就向四皇子妃讨要了过来,但四皇子妃不舍,后来还是二小姐把人送给我的!” 风浅幽微微一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月儿的丫环被打个半死?为什么?”风浅幽话里隐含的意思,让齐斐玉眉心跳了跳,脸色沉了下来,看向水心蕊。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这事是相府的,我必竟是出嫁的女儿!”水心蕊委屈的道,眼角不自觉的红了,看起来极其的委屈可怜。 出嫁女不管娘家的事,这理由似乎也解释得通。 若是以往齐斐玉必然会安慰她几句,但这会却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眼里一处阴霾,这种阴霾让水心蕊莫名的恨怒,自打那个贱丫头死了之后,齐斐玉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阴霾,又不是自己打死那个贱丫头的,分明是齐斐玉自己干的。 这是把那个贱丫头的死推到自己的身上了。 虽然自己也想要那个贱丫头的命,但最后那个贱丫头可是死在齐斐玉的手里,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四皇子妃后来不是管了吗?”风浅幽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没看到水心蕊眼底压抑着的怨毒,依旧把这个话题扯了过来。 “听闻风四小姐之前一直被关在祈阳侯府的后院,现在这病……应当好了吧?真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把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姐给关起来,实在是一件憾事!”被风浅幽一再的挑衅,水心蕊恨恨的咬了咬牙,道。 这话带着几分刻薄,直接表示风浅幽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不知道病有没有好的疯子。 依水心蕊的性子,本不会当着齐斐玉的面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但风浅幽一而再的挑衅,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不但让她颜面大失,而且还让人怀疑她嫁给齐斐玉的内幕,再加上齐斐玉方才眼中的那抹温柔,激得水心蕊一时间控制不住。 待得说完,己知道不好,脸色一变,正想出言补救。 风浅幽那双美眸己蒙上了一丝朦胧的雾敢,樱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身子往后一退,低头道:“对不起,打扰到四皇子妃了,我有事先告退!” 说完也不待齐斐玉说话,竟是扶着一边的文歌的手,仿佛受了惊吓似的,急匆匆的离开。 “你是怎么回事?”看到风浅幽带着几分委屈匆匆离开,齐斐玉脸上多了几分冷意,转眼不悦的看向水心蕊,冷声道,“你这话是堂堂皇子妃该说的话吗?风四小姐的事原本就是祈阳侯府家宅不宁造成的,你居然还说这么扎心的话!看看你哪还有皇子妃的气度!” 这话说的极是没给水心蕊留下情面,水心蕊的脸红了,然后白了。 “殿下,我不是……我只是帮着殿下试探这位四小姐的心性!”水心蕊咬咬牙,背心的解释道。 “你替我试探这位风四小姐的心性?”齐斐玉抬起俊眉,看着她重复了一遍。 “对的,殿下我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明白吗?当日三妹妹的时候,我也不忍心她为陪嫁的藤妾,原想着过段时间,便把她的身份抬一下,哪料想她居然这么想不开!”水心蕊说着似乎伤心起来,拿帕子抹了抹眼角,一副为水夕月伤心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齐斐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三妹妹终究是去了,这事也怪我不好,没跟三妹妹早早的说清楚,这会看到这位风四小姐,忽然觉得竟和三妹妹有几分相象,就想着替殿下试试她,哪料想她误会了不说,连殿下也误会了我!” 水心蕊假惺惺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仿佛是一心一意的为齐斐玉考虑似的,完全是一派闲良大度的正室的形象,所谓的相象也就只是随口一说,但待得说完忽然心头突突一动,脸色蓦地大变。 脑海中似乎被什么劈了一下似的,惊的目瞪口呆,她竟真的觉得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和水夕月似乎有些象,心狂乱的跳了两下,但细想之下却又发现其实是不象的,难道是因为大家的容色一样出色吗? 可为什么方才就是直接认为两个人是象的?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你如果进宫,替我探探母妃的意思,以她的身份,给一个侧妃虽然有些辱没了她,必竟她是祈阳侯的嫡女,但她有着这么一个名声,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等进了府,你对她好一些就是!” 齐斐玉的脸色很温和,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脸上流露出来的满意,让水心蕊嫉恨的几乎发狂。 一个不过见过几面的女子,凭什么可以让齐斐玉这么关心,没影的事,居然可以说的这么完善,还说要自己善待她一些,还怎么善待,是不是自己这个正妃的位置让出来,才算善待。 “是,殿下,我会的。”水心蕊心里狠毒,脸上却是不显,微微的低下头,柔声道。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那个祈阳侯府的丫头进府的,她有一种预感,如果那个丫头进了四皇子府,自己在四皇子府更是地位全无,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四皇子妃的位置,谁也别想抢走。 眼中难掩暴燥恨意,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都只是自己的踏脚石罢了…… “小姐,四皇子妃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恨上您了?”文歌看着前面这会看起来平静若水的风浅幽,实在忍不住了。 “她恨任何有四皇子有关系的女子!”风浅幽淡淡一笑,早己不是方才看起来可怜又委屈的样子,虽然是在笑,水眸处却是一片幽冷。 她在激水心蕊发怒,激水心蕊嫉妒,激得水心蕊动手,否则自己祈阳侯府小姐的身份,跟她还真是搭不上任何关系。 而现在,这关系算是搭上了,虽然是一种嫉恨仇视的关系,但原本自己就是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复仇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若我向你父亲求娶,会如何 秋千的架子就在前面不远处,随意的坐上秋千架,脚下一蹬,身子荡了起来,心里却依然在考虑方才的事情。 现在自己己经成功的激起了水心蕊的嫉恨,那接下来就看水心蕊如何行事了。 至于齐斐玉,她会一点点的剥夺他最期望的东西,上一世自己一心一意的助他,也求得舅舅的帮助。 既如此,自己这一世就一步步的毁了他的所有。 水心蕊和齐斐玉欠自己的,终究要还的…… 自己是祈阳侯的女儿,而且还是现在唯一一位嫡女,若说齐斐玉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必竟自己的背后还有风佐。 “小姐,您小心一些!”文歌伸手替风浅幽推了一把,秋千架再次荡开,随着荡开的还有她长长的裙据,在风中拖曳出一抹优美的痕迹,也越发的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在风中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斜对面的小径上,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正走路,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目光转了过来,秋千架上的少女头斜斜的靠在一边,双手扶着边上的绳索,一双盈盈的美玉透着几分清雅和幽清,莫名的让人看了心头一动。 “殿下……”边上的小太监看了看寒子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让她给我安份点,这韩国的皇宫,也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寒子风冷哼一声继续着方才的话道道,手背在身后,却站定脚步,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可是娘娘她……”小太监意有所指的道。 “她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当好这个皇妃就行,如果想得到太多,她自己怕是无福消受了!”这话说的很轻巧,但话里隐含的凌厉,却让小太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这话是太子殿下说的,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她一个女人,若是想得到太多,也得看我给不给,若她不安份了,那就别怪我无情。”寒子风继续冷声道,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还真的以为和自己有了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不过现在在韩国,少了许多挑选罢了。 “是,奴才明白!”听得出自家主子声音里的杀意,知道那位娘娘己经惹得太子生了怒意,小太监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忙应了下来。 “通知她有什么消息快点传出来,做的好,我自然是重重有赏,他日她也不是没办法正式成为我的人,但若是她现在坏了我的事……”寒子风这话没有说完,但小太监立时全听懂了,立时喜形于色。 “殿下放心,奴才一会就去跟娘娘说,她应当会明白什么对她最好的!” “那就好!”寒子风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看了看尚在秋千架上的风浅幽,对着小太监道,“去查查这是哪家的千金,如果无关重要的,就直接劫走。” 这话说的极其霸道,小太监愣了一下,急叫道:“殿下……” “怎么,有问题?”寒子风冷声道。 “不是,殿下,没什么问题!”小太监急忙摇头,他方才如此失色,是因为还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会出手抢一个女子,殿下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有着许多投怀送抱的女子,什么时候需要去抢的。 “那就查清楚,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寒子风漫不经心的转头,目光又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想不到韩京城中还有这么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遇上了,他就不打算就这么放手。 只要不是朝国臣属的女儿,抢一个又如何! 寒子风其实是见过风浅幽的,只是当时宫宴上,所有人关注的都是风琼茹,而风浅幽当时的打扮也着实的糟心了一点,寒子风根本没注意到,所以这会看到风浅幽,还以为是乍遇上。 他说完带着小太监转身离去。 这一幕风浅幽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会她的注意力落到了小径处缓步走过来的水玉寒身上,柳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水玉寒是在怀疑自己了,所以一再的试探? 这会又是来试探自己了。 看到水玉寒又出现,文歌急忙站到了风浅幽的身前,警惕的看着水玉寒,这位水相府的公子似乎对自家小姐有着不一样的情谊,这让文歌越发的不放心起来。 “风四小姐!”水玉寒很守礼的站定在风浅幽几步开外。 “水公子有事?”风浅幽从秋千架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水玉寒,侧身行了一礼,平和的问道。 “风四小姐喜欢这里?”水玉寒抬头看了看这个秋千架,脸上泛起一丝微微苍白的笑意。 “这个秋千架很喜欢!”风浅幽直言不讳的道,她喜欢这个秋千架,而这个秋千架还是她自己让人建在这里的,以往水心雅还曾经派人破坏过,但后来自己又让人修好了。 “这是我三妹妹最喜欢的秋千架!”水玉寒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连文歌也听不到,但风浅幽却是听到了。 “令妹的秋千架?我还以为是没人的,真是不好意思!”风浅幽扬了扬柳眉,淡淡的道,说着侧身一礼,欲带着文歌离开。 对于这个上一世的哥哥,她的心其实也有些复杂,所以并不愿意见到水玉寒,无奈水玉寒似乎很愿意往自己身边靠过来。 不过水玉寒向来君子,风浅幽觉得自己拒绝了他几次之后,他应当也会明白,不可能再纠缠着自己,所以这会脸色淡淡,虽然带着几分客套的笑容,任谁都看得出只是客套的罢了,他现在不是自己的哥哥。 或者说在上一世的时候,水玉寒早己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风四小姐,请留步!”谁也想不到一向清雅的水玉寒居然伸手拦下了风浅幽,而且还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直接挡住了风浅幽的路。 “水公主,你是什么意思?”风浅幽的脸色微变,抬起头问道。 “风四小姐,若我向你父亲求娶你,会如何?”水玉寒的脸色微微有些激动,俊眸紧紧的盯着风浅幽,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绣房名于绣斋 “水公子,你是何意!”风浅幽一愣之后,脸色沉冷了下来。 她虽然想和水相府有关系,然后一步步查清楚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并且为自己复仇,但绝不是嫁到水相府里。 “我若娶了你,一定只有你一个,于你执于唯一,绝不会再有其他人!”水玉寒看起来有几分激动,和他往日温雅的形象完全不同。 “水公子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风浅幽脸上不由和泛起一丝薄怒。 “你放心,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清楚的知道我在要什么,不管如何,我这一次都不会放手,绝不会再有以前的事情发生!”水玉寒看着风浅幽,眸色带着痛苦和挣扎。 手一伸,似乎想抓住风浅幽。 文歌急上前,挡住了水玉寒的手:“水公子,请自重!” “水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何意,也更不清楚你说的话里的意思,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注定了和你不会有任何关系,水公子,你还是让开一下,免得被人看到,毁了我的闺誉!”风浅幽不客气的道。 抬起的水眸平静的落在水玉寒的俊脸上,那样的平静几乎让水玉寒有种慌乱的感觉,甚至想落荒而逃。 “水公子,请让一下!”风浅幽继续道,眸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水玉寒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伸手捂住胸口,心很疼,疼的不能呼吸一般。 见他让开道路,风浅幽果断的扶着文歌离开。 “月儿……”身后传来水玉寒痛苦的声音,不高但足以让风浅幽听到。 只是风浅幽的脚步没有半点停留,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身后水玉寒的扶着一边的树,才让自己站稳站定。 看着风浅幽远去的身影,水玉寒很是无力,他想做什么,却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只默默的看到风浅幽的身影也看不见,才沉重的转身。 “把那个秋千架砸了!”假山外,正瞧到这一幕的墨青昭诡异的美眸微微眯起,俊脸生寒的吩咐道。 “是殿下!”侍卫应声而出,看了看两者之间的距离,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劲孥,对着挂着秋千架的藤蔓凌利的两箭。 缠绕着花枝的秋千架轰然的倒了下来,引得看到的丫环、婆子吓了一跳,有几个想起这秋千架以前是三小姐最喜欢的,这会好生生的突然之间塌了,不会是三小姐在做怪吧! 这么一想,一个个脸色苍白起来,急逃散开去,哪还管这塌了的秋千架的事情。 右相府的宴会结束后,风浅幽并没有留下,和风瑶华两个早早的上了祈阳侯府的马车,告辞离开。 走半道上,风浅幽下了马车,把马车让给风瑶华,自己带着文歌说去给洛氏找些药材过来。 看风浅幽要自己离开一阵的意思,风瑶华当然不敢说什么,就自己趁着马车先回了府。 风浅幽却是去了自己新开的绣品铺子,门口是她自己题的匾,上面三个大字:于绣斋。 地方很好找,之前洛慕言己经跟她说过数次,大致方位找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于绣斋,三间大的门面,对于一家绣品的铺子来说,极为的难得,算得上是很显眼的一家绣品的铺子了。 洛慕言己经替她招收了一些绣娘,第一批绣品己经摆了出来,今天正是第一天营业的时候。 门口的客流量还挺多的,一般都是些女子,但偶尔也有年青的男子陪着自己的媳妇或母亲过来,在大堂的一边,有一圈专供人等候的雅坐,一圈的坐位不多,但可以一边等人一边看看窗外的景物,于绣斋还会送上茶水,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等得心急。 二楼放置的不只是一些成品,还有一些绣样,看中的话,可以让于绣斋的绣娘直接绣在指定的衣裳或裙子或帕子上面。 算得上是根据客人们的喜好。 而在三楼却是绣娘们平日绣花的地方,绣娘们绣花白天的时候是在于绣斋里绣的,晚上的时候普通一些的可以拿回家,但贵重的还是得在店里完成。 而且一些大型的绣品也不是一个人能完得成的,必须几位绣娘合作,才可以把一幅绣品完成。 三楼恰好可以提供这么一个合作的场所。 洛慕言正巧也在,听说她过来,特意亲自过来迎了她上楼。 他那双俊美中带着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随意的一瞟,立时让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看的面红耳赤,那种俊美中透着风情的模样,不管是在那里都很出挑。 原本风浅幽只想偷偷的进来看看就走,被他这么一迎,立时觉得马上成了视线的中心,而且那些落在洛慕言身上的视线有多么的娇羞,落在自己身上就有多少的扎人,果然美色误人。 风浅幽默默的低头,仿佛没看到那么多扎人的目光。 索性直接上了三楼,去看看洛慕言帮她招收的那些绣娘。 三楼很安静,绣娘们各自坐在窗口,绣着手中的绣品,有单人的,也有几人合作的,都很用心,也很安静,只偶尔有一些轻声细语的交谈。 看到洛慕言进来,大多数年青的绣娘们都站了起来,脸色微红,不敢抬头去看洛慕言那张俊脸,这让风浅幽再一次感叹,这张俊脸的杀伤力太强了一些。 “李管事在不在?”洛慕言细眯起眼眸,和气的笑问道。 那么清雅的容色,那么温和的言语,就近的几个绣娘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一个胆子大的,伸手一指左边的角落:“公子,李管事在那边。” “好!”洛慕言点点头,带着风浅幽往左边过去,一边笑着对风浅幽道,“李管事是管着楼上绣娘的管事,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她,她虽然岁数大了,但以前却是一位绣艺精巧的绣娘,而且能力也不错。” 李管事的事,风浅幽之前己经知道,听洛慕言一说,便点了点头,跟着过去。 角落里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这会正低头查看着一件绣品,低着头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如何,但她反复的摸着手中的绣品,似乎这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似的,倒是让众人都有些意外。 “李管事手里的是什么?”风浅幽不由的也好奇起来,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不到那件东西,但似乎有些眼熟。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传说中的双面绣 “见过洛公子!”听到说话的声音,李管事抬起头,正看到洛慕言和风浅幽过来,急忙站起来行礼。 “这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洛慕言伸手笑指着风浅幽道。 “见过四小姐!”洛慕言之前己经跟李管事说起过,这家于绣斋是他和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合开的,这会一听马上恭敬的福了一礼。 “李管事看的是什么?”风浅幽含笑为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一块锦帕上。 “是在看小姐绣的帕子,这种绣法,似乎是……似乎是……”李管事说到这里,停了停,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是什么绣法?李管事还请直言!”风浅幽心中一动,目光落在李管事的身上。 方才一眼看过去,也就只是一个很寻常的中年妇人,但这会细看之下,却觉得她似乎又不同于一般的中年妇人,知道自己和洛慕言是这一家店铺的东家,也没有显得很巴结,举止之间落落大方。 方才行的一礼,居然很合乎规范,不偏不倚。 虽然己经上了一些年纪,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年少时的轮廓,算得上是一位秀气的中年妇人。 “这绣帕是小姐自己绣的吗?”李管事再一次问道。 “的确是我自己绣的,可有什么不对?”风浅幽笑吟吟的道。 “不知道小姐师从何人?”李管事带着几分欣喜问道。 “是府里的一个嬷嬷!”风浅幽漫不经心的答道。 “她……她在哪里?”李管事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激动。 “李管事认识她?”风浅幽没有回答李管事的话,却反问了一句,道。 “可能……所以我想见见府上的这位嬷嬷,不知道四小姐可否行个方便?”李管事点点头,期盼的看着风浅幽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那位嬷嬷并不是买身到府里的,这会己经不在府里了!”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 “己经不在了吗!”李管事的脸上露出几分黯然,头微微低下,看得出有些失视。 一个管事的匆匆从楼下上来,对着洛慕言低语了两句,洛慕言点头:“幽儿,我下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随意的看看吧!” “好,你去忙吧!”风浅幽点点头,于绣斋新开,有许多突发性的事情要处理,洛慕言今天呆在这里,就是留下来处理一些突然性的事务的。 洛慕言带着管事的离开。 “李管事,这种绣法很特别吗?可有说法?”风浅幽继续不动声色的打听道。 这绣法是上辈子自己的奶嬷嬷林嬷嬷所教,只不过上一世,她自己的绣品也没有外流过,虽然知道自己绣的很精致,却不知道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这会看李管事的样子,却是一个知事的。 林嬷嬷现在下落不明,而且总觉得她的离开透着几分玄妙,对于林嬷嬷的事,风浅幽也特别想知道。 “这是双面绣!”李管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风浅幽直言道。 “这是双面绣?”风浅幽愣了一下,林嬷嬷可没有跟她说过这就是双面绣,只说这是她懂的一种很精致的绣法,若是绣的好,看起来并不比双面绣差,而双面绣之所以出名,是因为精致的双面绣的绣法己经绝迹了。 曾在是夏国皇宫里最精致的双面绣的绣法,随着夏国的覆灭,早己消失了。 据闻夏国灭国之日,皇宫火起,宫里双面绣的绣纺也跟着燃起了大火,战乱之中,能逃生的又有几人,于是夏国皇宫的双面绣的绣法便消失了。 难道林嬷嬷是夏皇宫中之人?难道林嬷嬷和自己上一世的身世有关? 如果自己真的是和夏朝有关,那林嬷嬷是不是就是护着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是不是代表林嬷嬷应当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所以林嬷嬷才会让自己谨慎再谨慎,对水墨和齐玉斐也不是那么相信,才会时不时的提醒自己注意。 “对,这就是双面绣,夏国消失了的双面绣。”李管事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下来,夏国灭于韩国,所有的版图并入了韩国,原本的夏国人也成了韩国的国民,虽然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但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的。 “李管事是什么人?”风浅幽澄澈的水眸看着李管事,淡淡的问道。 “我……我……只是一个见到过双面绣的人!”李管事这话说的极其的含糊,眼睛不由自主的避开风浅幽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她没把话说全。 双面绣曾是夏国皇宫里一种珍贵的绣法,韩国相邻夏国,十几年前见过的应当不少,但这么清楚而且肯定是双面绣,还想借着双面绣找人的人,又岂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见过双面绣的人。 但这会风浅幽知道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夏国的一些旧事在韩国是被禁制说的,据闻还有一批夏国的忠臣流落在外,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以便恢便夏国王朝的荣光,因此韩国对于一些打着夏国事务的人和事,都查的很严。 李管事不说,应当也是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原来如此,还以为李管事普经是夏朝皇宫里的人!”风浅幽微微一笑,移开目光,落在李管事身边其他的绣品上,她这会应当是在清点绣品。 见风浅幽相信了她的说话,李管事松了一口气,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她的确是夏皇宫里的人,但这事她不敢说出来,这会见风浅幽的注意力落到其他绣品上面,忙过来一件件的指给风浅幽看,然后品评出上品,中品和下品。 以及各品之间的价位。 和李管事说了一会话之会,洛慕言上来,又带着风浅幽各处走动了一下,看了看于绣斋各个地方的布置,对此风浅幽还是很满意的,她其实早己借着冷嬷嬷的眼睛,大致了解了许多,这会真实的看到,对洛慕方也越发的佩服起来。 原本这是他最不熟悉的绣房,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合乎眼下女子们的要求,而且还贴心的设计了等人的地方。 不过洛慕言真的很忙,陪了风浅幽一会就又被管事的叫着离开,风浅幽也就没多停留,让人叫了辆马车,回了祈阳侯府。 只是,祈阳侯府那边却是传来一个消息,使得祈阳侯府又生了波澜……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余波,刘清摔断腿了 “幽儿呢?”于绣斋的二楼,风浅幽才离开,洛慕言就回来了。 “四小姐己经回去了!”管事的忙过来禀报。 桃花美眸中的妖灼笑意缓缓退去,带着几分深幽颜色的俊脸,让一边的几个随侍之人,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主子生气了。 “回去跟她说,最好马上回去,若是让我再在这里见到她,她的位置就别打算保全了!”洛慕言冷声道,如果这个时候风浅幽看到他,绝对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商人,这样的气势又岂是一个商人可以有的。 “可是,主子……”一个侍卫不安的道。 “没什么可是的,别老拿以前的事情来烦我,以前我还小,又岂会懂什么,让她自己安份点,她的身份现在是什么,也让她看清楚,若她看不清楚,我不介意留下她的眼睛!”洛慕言戾气道,一双桃花眼透着几分寒洌。 “是!”这会再没人敢多说一句话,纵然那个女子身份也是不凡,但是对上自家主子,还是太过弱势。 况且谁都觉得她真的是想差了,现在这种程度了,难不成还想缠着主子不成! 刘清从马上摔下来,居然摔断腿了! 这个消息传到祈阳侯府。 据说是刘清跟着众人一起骑马去游玩,也不知道怎以回事,这马就失了前蹄,然后把刘清从马上摔了下来,一个跟头摔断了腿骨,直接就晕了过去,听闻这个消息的秦氏直接就晕了过去。 刘府上下因此乱成一团,刘侍郎一边让人请大夫医治自己的儿子,一会进了书房,写了一封信,然后阴沉着脸把信送到了祈阳侯府。 当天晚上,风冲云偷偷的去了刘侍郎府。 刘岩己在书房里等着他,看到他进来脸色沉黑,透着一股子阴沉。 “舅舅,表弟怎么样了,可伤的厉害?”风冲云进门己上前行了一礼,看了看刘侍郎的脸色问道。 “不敢当你的舅舅!”刘侍郎恨声道,“你们府里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别弄到我们府上来,我们府上的人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舅舅,这不关我们的事!”风冲云解释道。 “怎么就不关你们的事,如果不是帮着你娘和你,你表弟怎么会摔断腿。”灯光下,刘侍郎的脸色一直阴沉着,满脸的怒容,“你父亲这是在帮人出气哪!” “舅舅,不会是我父亲吧!”风冲云道。 “不是风佐还是谁,他也不想想,我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母子,我又怎么会参合进来,我这一切也不是为了你们好,可偏偏他还不领情,居然还算计清儿!”刘侍郎气的脸色都青了,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桌子,他就刘清这么一个儿子,又岂会不放在心口上疼。 “舅舅,您别急……这事我们慢慢再商议!”风冲云劝道。 “人都这样了还不急,难道要等人没了才急!我不是你爹,为了自己,可以抛妻弃女!”因为气愤,刘侍郎有些口不择言。 但这话落入风冲云耳中,却是浓浓的尴尬,所谓的抛妻弃女,当然是指被抛弃的洛氏和风浅幽了,而自己的生母当时既便是进了门,也只是一个贵妾而己,这让风冲云很没脸。 “舅舅,您还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他敢不仁,我就敢不义,如果真把我惹急了,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那个女人还在,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也还在,纵然不是正妻,也是平妻,就算你父亲想撇清也不是能完全撇清的!” 刘侍郎看起来真的是气疯了,这会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当然这也正是因为来的是风冲云,如果来的是风佐,他哪里敢这么放肆,风佐可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自己的妻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人。 “舅舅,我母亲是您的亲妹妹,您是我的亲舅舅,您要是真的跟我父亲对上,对谁都没有好处,况且表弟也没什么大事,对吧!”风冲云道,唇角带着一个淡淡的笑意,只是话里却不是一味的偏软。 他今天就是奉了父亲之命来安抚舅舅的,但是有父亲在那里,他相信舅舅不是傻的,不会真的跟父亲撕破脸。 至于父亲突然之间要对付舅舅,风冲云其实也很无奈,这事他不知道,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但他也不敢问风佐,不过来的时候风佐让他安抚一下舅舅,还说这原是侍郎府欠祈阳侯府的,他也要给府里的人一个交待。 这个所谓的交待,自然是给那位雅月轩的洛氏,但当初侍郎府上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设计的,这话风冲云当然不敢说,所以侍郎府也算是替刘氏和风琼茹背了黑锅了。 不过算计风浅幽的那一回,刘侍郎却也是知情的,这么一说,刘侍郎府上又不算得冤枉。 但不管如何这事是从刘氏母女惹起的,刘侍郎就只是一个帮凶而己,而且这事只落到帮凶的身上,刘侍郎也是不服的很,风冲云这里也觉得有些话难以开口。 对于这位洛氏,风冲云和刘氏母女一般,也极是不喜,觉得她若死了便什么事也没,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但父亲吩咐下来的事,他又不能不照办,只能过来安抚自家舅舅。 幸好父亲也说了,这事就这样吧,接下来两家还是亲戚。 “你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刘侍郎这会也稍稍平静了下来,眼角跳了跳,厉声道。 “舅舅,哪能有什么事,两家还是亲戚,没事的时候多走动一下,不管是哪个府上发生了事,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风冲云暗示道。 这话说的刘侍郎一阵沉默,半响才缓缓的道:“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不可能再有了!”风冲云点头道,的确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他也绝对不会让父亲有第二次这样的出手,这是父亲给洛氏母女的一个交待吗!真是让人生气。 因为风冲云的果断回答,刘侍郎的脸色好了许多,又和风冲云说了一会话,风冲云就告辞回府。 进府后就往自己的书房而去,有些事他还得想一想,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舅舅的话里也是有话,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挟制住父亲似的。 经过一座假山处,假山处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宫里送来的两个宫女 “世子,您怎么才回来!”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妩媚。 风冲云闪目看去,正看到暗影中的如黛,脸上泛起一丝不悦,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伸过手拉着如黛隐入一边的暗影中。 “什么事?怎么跑这这里来了?” 小厮忙退后几步,守在一边。 “听说世子出去了……我……我担心……”如黛也是一脸紧张的道,娇柔的靠了过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去见见舅舅,你没事别过来,会被父亲发现的!”风冲云这会也是满腹心事,仿佛没看到眼前那张娇媚的…… “可是我……”如黛欲言又止的道。 “快回去吧,晚上走动多事非,要是让父亲发现可就麻烦了!”风冲云催促道,把如黛又往假山处推了推,自己返身却往外走,他还要思量着怎么给舅舅和母亲出气,风浅幽他也是极看不顺眼的。 “世子……”如黛拉着风冲云的衣袖不让他走,她出来一趟也是极其的不容易,原本是想和风冲云幽会的,哪料想风冲云不在,她也就没回去,一直守在他回来的路上。 等的时候也长了一些,这会看到他回来,很想过去撒撒娇,却见他抽回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没有往日对自己的眷依,一时间气的狠狠的跺了跺脚。 她就不相信了,以自己的花容玉貌,风冲云还会舍得下自己。 不过她也不是笨的,看风冲云的样子分明是有事,再想想之前听到的传言,说是侍郎府的公子出了事,应当是去看自己表弟去了,所以心情才会不好吧。 那等下次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来找他,如黛是这么想的,于是看了看左右,见没什么人,就熟门熟路的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守在垂花门处的婆子早己被她收卖了,看她进来,偷偷的给她开了门,也不敢多问。 待得到了院子里,却见和自己住在一处的喜阳的屋子里居然还开着灯,想了想之后,便上去敲了敲门。 门开处,一个小丫环引着如黛走进了里屋。 里屋,喜阳似乎正在睡觉,外裳己经卸去,看了看如黛过来,诧异的问道:“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侯爷,最近为什么都没来?”如黛一脸不安的道,仿佛是真的因为风佐没有过来,不太安心似的。 “侯爷是一府之主,我们两个是宫里送过来当妾侍的宫女,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不应当宵想的太多!”喜阳微微一笑,劝了她一句。 “可是……总得给我们正正名份吧,否则那一起子小人……都看不起我们!”如黛不满的道。 这么久了,风佐也没有正式给她们正名,以至于她们现在在府里的身份很尴尬,有什么好的,基本上也轮不到她们。 “等侯爷空的时候吧,反正这事又不会逃!”喜阳满不在乎的道。 皇上送过来的宫女,不管喜不喜欢,总得给个妾室的名份,况且她们之前说要服侍的是那位俊美无双的昭王,哪料想最后落到了祈阳侯的手里,就冲这一点,这姨娘的位置就更逃不掉了。 “不急也得快点,明明我们是来伺候昭王殿下的,昭王殿下……”如黛不服气的道。 “闭嘴!”喜阳厉声的喝断了她的话,“你这是想害死大家吗?昭王的话又岂是可以随便说的!” 既便留在了祈阳侯府,两个宫女也只装着不知道她们之前是要送给昭王的,有时候不知道才能活的更久一些。 “我……我这不是……”如黛呐呐的道。 “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侯爷若是来,自然会通知我们!”喜阳淡淡的道。 看她有拒客的意思,如黛无奈的起身,她是真心不愿意守着风佐过日子,相比起风佐来说,至少风冲云年少英俊。 之所以过来,只不过是来探探喜阳的口气罢了,生怕喜阳看出什么,告诉风佐。 看着如黛离去的身影,喜阳的脸色沉冷了下来,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真是一个蠢货,还真的以为以自己的容色,就可以在祈阳侯府横行霸道了,也不怕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雅月轩里 右边最后一间的厢房的灯还亮着,只不过有些暗,躺在床上的是缓缓醒过来的环儿,灯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让她一时间认不出是谁,只看到锦绣的衣裳,带着几分茫然的叫了一声:“小姐!” 说完之后,目光渐渐的清明了起来。 精致的五官很美,脸色透着一种微微的苍白,连樱唇也少了几分血色,但既便是这样,眼前的这位少女,还是有着一种倾国倾城的美,但那不是小姐,和记忆中小姐的模样是有区别的。 “你……是谁?”环儿警惕的道,用力的想撑起自己的手。 只是她伤的颇重,稍稍撑了一下,便支持不住,身子蓦地滑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你是水三小姐的丫环?你知道你们小姐是怎么死的吗?”风浅幽坐在靠床的桌前,看着床上的环儿,眸色淡淡的问道。 “我……我们小姐是她们害死的,一定是她们害死的,还有凌姨娘……也是她们害死的……” 环儿咬着牙道,不管是谁来问,她都是这么说的,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就会把这话传出去。 “你就不怕传了这话,被碎尸万段?”风浅幽眸色变得凌厉起来。 “小姐死了,姨娘死了,奴婢还有什么怕的,纵然是死了,也不过是陪小姐和姨娘去罢了!”环儿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眼角一颗颗泪珠落下,眼神无力而且没什么焦点。 “你若死了,你小姐的仇怨该当如何?”看着她淡然求死的样子,风浅幽脸色越发的幽冷起来,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道,“你们小姐那般懦弱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你若是争些气,便不会也有这么一种想法!不然你家小姐枉死了,你也枉死了。” “奴……奴婢难道还可以做其他吗?”环儿的目光动了动。 “如果你想,哪有做不到的!”风浅幽眸色幽深的看着环儿。 “请您说!”环儿眼中闪过恨意,咬牙道,“只要能为小姐报仇,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 “真的都愿意去做?”风浅幽再一次问道。 “是,奴婢都愿意!”环儿眼中恨意更灼,也更坚定。 看到这样的环儿,风浅幽微微一笑,轻轻的在环儿耳边低语了一句,环儿惊愕的几乎跳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控 待得环儿冷静了下来,和环儿又说了一会话,风浅幽才离开,叮嘱站在门口的小丫环好好侍候里面的环儿,又去看了洛氏。 洛氏己经睡了,风浅幽也就没进去打扰,只和陈嬷嬷说了一声环儿的事,让她得空去找文嬷嬷,让环儿补了她身边的大丫环的名额。 水心雅为了表示她的大度,不但把人送了过来,而且连买身契也要了过来。 至于补上这么一个丫环,相信文嬷嬷会同意这点小事的。 回到屋子的时候,觉得很是疲惫,待得丫环们下去之后,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细细想之前得来的消息,刘清的腿摔断了?樱唇处无声的勾起一丝嘲讽。 这就是风佐给自己几个女儿的交待。 自己和风瑶华两条命,不过是换了刘清的腿摔断了,而且还不是摔断了就不能接的那一种,风佐这个所谓的朝廷重臣,当的其实并不见多少权势,着实的让人觉得可笑。 这里面必然有着隐情,否则不可能只闹出这么点事。 做为一个正常的父亲,必然会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上门讨要说法,而风佐却是相反,如果不是自己和娘亲的逼迫,怕是连这事也不会有。 莫不是风佐有什么把柄捏在刘侍郎的手中不成? 细细的想着,忽然觉得窗口一动,还没待风浅幽反应过来,黑暗中己有人扑过来,正巧把她按在床上,强大的黑暗气息,既便在黑夜中也有着强烈的视觉感,不用看,必然是那位强势的昭王殿下。 这位喜怒无常的昭王殿下,现在似乎极喜欢这种半夜闯入深闺的事情。 “秋千架有趣吗?”带着几分森冷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墨青昭的修长的手捏着她纤瘦的下巴。 整个人压在风浅幽的身上,压得风浅幽一时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秋千架,大脑一时转不过来,不明白这时候提秋千架是什么意思,可还没待她回答,手腕被被他狠狠的擒住,一阵尖锐的痛意让她一时间轻呼一声:“疼!” 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这位修罗王了? 手腕处稍稍放松了一下,但并没有松手,耳边是墨青昭森冷的声音:“喜欢那座秋千架,还是喜欢水玉寒?” 听他这么一说,风浅幽才醒悟过来:“殿下误会了,我走到那边累了,看到秋千架便上去坐了一坐,听闻这还是己故的水三小姐搭的秋千架,和水公子没有半点关系!” 风浅幽喘了两口气,解释道,“殿下你放开我,我……好累!” 她是真的累,之前在水相府,重游上一世的地方,各种黑暗的情绪纷集,纵然回到府里,也还是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的累。 这会被墨青昭压着,越发的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觉得如果再这么压制着自己,自己怕是真的要晕了,因为累,还有几分说不清楚的烦燥,这话就说的没那么好脾气了。 墨青昭脸上露出森冷的残暴,有种几乎要把风浅幽掐死一般的感觉,居然为了个水玉寒跟自己顶嘴,真的是不要命了。 黑暗中风浅幽看不清楚墨青昭脸上的神色,但是可以感应到身边越来越浓重的黑暗,那种黑暗中带着的冰冷气息,几乎可以扼杀一切,而腕上的刺痛也越来越重,加上身上的压制,眼前一阵阵发黑。 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你放手,我疼!” 她真的很疼,也真的很累,故地重游,那种锥心之痛,既便她在人前可以笑的温柔淡然,但心底的伤痕再一次被狠狠撕开的感觉,突然很想哭的感情,那种无处藏匿的痛苦和脆弱在黑暗中被释放了出来,汹涌成浪,把她整个人淹没在迷糊的情绪中。 手抓住墨青昭扼制着他的手,用力想拉开他的手。 声音带着一种不受控的哭音,“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使劲的想拉开他的手,想推开他,仿佛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心没那么痛似的。 她的神情倔强而脆弱,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几乎是透明的,樱唇被狠狠的咬住,发红的眼眶和瞪大的美眸,都让人觉得她的痛楚和伤心。 看着缓缓她眼角缓缓滑落的泪水,墨青昭眼中的黑暗缓缓退了下去,手一松,放松了她的手腕,身子也从她身上翻下来,以便她可以更畅快的呼吸,而她却极快的反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裳。 使劲往怀里拽,眼泪一颗颗不受控的往下掉,脑袋也觉得昏昏沉沉的。 她瞪大眼睛使劲想看清楚眼前的这位是昭王,想告诉自己这位是喜怒无常的昭王殿下,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瘫软在墨青昭的怀里,第一次感到他给于自己的不只是压力,还是温暖的怀抱。 莫名冲上心头的脆弱和难过,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冷静,往日强大的忍耐不知道为什么荡然无存,她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拉着他的衣裳,眼泪一颗颗使劲的往下落。 重生之后,步步算计,步步为营,几乎是游走在刀刃之上,整个人如同是崩紧了的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真的很累! 抱着她手似乎有些僵硬,但并不勒人,而且还一动不动,似乎这一刻,这位妖娆的王爷算是正常了一般。 许久,她哭的累了,也没力做些什么,就这么靠在墨青昭的怀里,忽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头昏昏的,心也是昏昏的。 “哭够了没?”头顶上传来墨青昭靡艳而好听的声音,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发顶,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依然把她揽在怀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风浅幽没说话,却闷闷的稍稍点了点头,感应到腰际的那双大手,和他比起来,自己的力量何其的渺小,既便是想挣扎也是徒劳的,况且方才就是被他这么抱着,这会再挣脱倒显得刻意了一些。 不过幸好,这会的墨青昭看起来似乎没有方才那般的暴虐了。 “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墨青昭伸手,毫不客气的托起风浅幽的下颔,就着窗外的月色看着她的脸,问道。 背着光,风浅幽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慑人的森寒,落在自己的脸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今天去了右相府!”风浅幽咬咬唇,缓缓的道,眼睛虽然红肿了起来,但眸色清冷。 “齐斐玉是怎么回事?”墨青昭俊美的唇角勾起,凤眸透着几分黑暗的邪肆。 原来还有齐斐玉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这是怪自己有打算不告诉他了?风浅幽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她真心不觉得这事跟墨青昭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他想知道,她也不会隐瞒,这事无须瞒他。 当然一些小的细节方面的事,她觉得不必告诉他。 “我不想嫁给皇室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可我的祖母和父亲似乎不这么想的!”风浅幽把长长的羽睫垂落了下来,落在自己微微红肿的眼眸上,唇角一丝淡淡的嘲讽的笑意。 太夫人和风佐的心意可真不是那么难猜的。 “用齐斐玉牵制齐俊玉,不过你去那位己经死了的三小姐的院子干什么?”听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墨青昭想了想,冷哼一声,觉得不跟她计较这个了,算是放过她,“你可别说你只是去逛逛,逛累了正巧到那边!” 风浅幽稍稍愕然了一下,便明白过来,想要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对于这位修罗王来说其实相当简单吧。 “在右相府救下了一个丫环,听闻这位三小姐曾经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却又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想好奇去看看。”风浅幽想了想道。 这番话九分是真,只有一分是假,连环儿也扯了进来,就算是墨青昭再查,也只能查到这里,必竟重生一说,自己不说,便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 “真是没用的好奇心,也不怕他日因为这个好奇心把自己的性命都害丢了!”墨青昭冷哼一声,终于放松了对她的挟制。 感应到腰间的大手离开,风浅幽急忙往边上退了一退,退出他的怀抱,只不过她这么一退,便真的退到了床里边,这位昭王殿下可是懒洋洋的靠在她的床的外围,偏她还不能说什么。 “我……对这位三小姐的确好奇。”没办法让他起身,风浅幽只能背靠着床里面的墙,抱着自己的膝盖,想了想道。 她以后还会查自己前世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墨青昭又生出什么怀疑了,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事说了。 “一个己经死了的,有什么好查的,难不成她有冤屈,你还想帮她伸冤不成!”墨青昭冷冷的道。 “这个……如果有可能……或者会帮一下!”风浅幽心头一跳,含糊的道。 墨青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深和诡谲,忽尔不再追问此事:“你的那位大哥可要本王替你废了?” “这……暂是不用了!”风浅幽摇了摇头,她还要留着风冲云让刘氏和风佐丢人,这会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况且她觉得不能多要求墨青昭。 “他可是打算把你送给那位摔断了腿的表弟,这你也不想?”墨青昭俊美的唇角一勾,带着几分嗜血的意味。 “不用,我会对付他的!”风浅幽咬了咬牙,恶狠狠的道,想不到风冲云居然还有这么想法,这是打算让刘清他们把自己折腾死了。 “本王过几天就要离开韩国,要回去处理一些事务,希望我来的时候,你什么事也没有,我们的协议还在,至于风冲云,弄死弄残的都没关系!”墨青昭懒洋洋的道,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森寒。 一再的提起风冲云的事,风浅幽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现在却不是最佳的时机。 “王爷放心,我不会出什么事的。”风浅幽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想了想,决定还是表一番忠心吧,这位王爷向来喜怒无常,“还没有帮王爷办完事之前,我怎么也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你这么想是最好的,本王回来可不想看到一个被设计成了小妾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墨青昭扬了扬俊眉,嗤了一声笑道。 “王爷,若我被风冲云和刘清算计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个也不必活下来了!”风浅幽狠戾的道,她永远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就好。”墨青昭的手拍了拍,窗口处忽然又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两个黑衣人,进到窗里,两个人单膝跪下,恭敬的道:“参见王爷!” “见见你们的新主子1”墨青昭道。 “见过主子!”两个黑衣人又朝着风浅幽的方向深深一礼。 这一幕倒是把风浅幽闹糊涂了,眨了眨水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又看了看一边依旧看起来慵散的墨青昭。 “这是墨雷,墨电,就留给你用着吧,别弱了我的名头!”墨青昭侧过身子,黑瞳中目光幽幽的看着风浅幽,这让她无端的紧张起来,“如果外面有什么需要就让他们去做吧,记往,你是本王的人,如果不能对你怀有恶意的人下狠手,还不如本王亲自自己动手拧下你的头。” 这话说的嗜血而狠戾,既便是黑暗也不能隔阻那隐含着的暴虐。 那种如果不能掌控就毁了的感觉,让风浅幽莫名的寒悚。 突然想到那位齐国的皇上,他到底是凭什么控制住这位昭王的呢?凭他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说这位是哥哥,这皇位还有现在的这位齐皇什么事呢? 那他的那位皇兄又凭什么得到他的效忠,他这样的人,似乎不会屈于人下。 不但狠戾无情,而且还精于算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步步踩着血腥之路的他,又岂会是简简单单的臣子。 但又有一个疑问产生了,他是齐国的皇子,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为什么仿佛处在永生的黑暗中似的,他似乎不应当如此的…… “怎么,害怕了?”感应到风浅幽的出神,这位昭王殿下不乐意了,伸过手来缠着风浅幽一抹掉落下来的秀发,拉了一下。 “啊!”风浅幽疼的低叫一声,但也立时清醒过来,自己这会怎么会对这位修罗王走神了,扯回被墨青昭拉着的秀发,风浅幽水眸闪了闪,生怕他看出什么,急忙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一着声东击西 “怎么,想念本王?要不要本王给你带些礼物回来?”墨青昭邪邪一笑,似乎很满意风浅幽眼下的态度。 “就不麻烦王爷了!”风浅幽呵呵干笑了一下,忙拒绝道,这位王爷的礼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本王回去的时候不会太久,怎么着也得参加你们昭阳公主的及笄礼,韩皇藏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总是有点不同的吧!”墨青昭慵懒的道。 “藏起来的?”风浅幽下意识的问道,长睫不自觉的扑闪了两下,对于这位昭阳公主,两生两世她都没见过。 她只知道这位昭阳公主是皇后所生,端得上尊贵异常,而且自小便在深宫养着,从未出过宫门,既便是宫里的人,也很少有人看到,据闻她姿容绝艳,长的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而且被皇后教养的极出色。 但也都是据闻而己。 做为嫡公主的昭阳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从不现于人前,这也是大家虽然听闻昭阳公主的美名,但都只在据说阶段的原因。 这一次昭阳公主及笄之事,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方面固然是听闻这位昭阳公主会在及笄之前出现在众人面前,另一方面也是听闻这位昭阳公主及笄之后,便是大婚天下,而三大强国都派出来了有力的皇室子弟求婚。 不管是齐国的昭王还是晋国的大皇子,以及北寒国的太子,无论哪一个都是跺一脚天下震动的人物,现在居然都来韩国求娶这位昭阳公主,可见这位昭阳公主会长的如何的绝色倾城,是怎么样的一个美人,才可以让这几位心动,甚至于进韩国来求亲。 又有人说如果当时的第一美人水夕月若是还在,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让给昭阳公主了,可见昭阳公主的容色惊人。 “自然是特意的藏了起来,代价而沽。”墨青昭懒洋洋的道,这话里的意思,居然带着几分嘲讽,这可不象是一位倾慕昭阳公主的美名,特意来求娶的王爷该当说的话,反倒象市井之种的无赖之语,极是轻慢! 风浅幽眨了眨眼睛,聪明的不再往下接这话,昭阳公主如何,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上一世,她只见过齐斐玉的妹妹雪月公主。 “殿下一路小心才是!”风浅幽话题一转,不再探问昭阳公主的事情,这位昭阳公主以前纵然养在深宫不见人,但现在却不一样,据闻马上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她的及笄之时也快了。 及笄之后便是看这三国的皇子,谁才是最合适的夫婿,但这些和风浅幽没关系。 “听说你上次把我的礼物送了人?”墨青昭没理会风浅幽话中的讨好之意,带着几分阴森的意味问道。 “我没有送人,是太夫人给了风琼茹的。”风浅幽闷闷的道。 这事说起来,她也觉得胸闷的很,太夫人这心偏的都快没边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当时当地,她却不能多说什么。 “本王的礼,可是没那么好收的!”墨青昭冷哼一声,看到风浅幽小脸微鼓闷闷的样子,一伸手,又把她拽了过来,“本王就要离开了,你这随随便便的把本王的礼送给别人,总是要付些代价的。” 墨青昭的力气极大,手一伸,便把风浅幽拉了过去,直接抱入怀中,身边浓浓的男子的气息。 “王爷……”风浅幽一惊,急道,但下一刻却愕然在拉着他的衣袖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下,脸上的肌肤立既有种寒悚半过,几乎是僵在他的怀里。 男子的气息如此之重,肌肤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呼吸,下意识的屏自己的呼吸。 “怕本王会吃了你?”墨青昭邪魅的一笑,似乎感应到了风浅幽的僵硬,倒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居然还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莫名的风浅幽觉得他的抚过自己秀发的手,不轻不重,甚至有种安抚的意思,身子居然缓缓的放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屏着的呼吸。 墨青昭虽然危险,但她又觉得似乎在这危险中带是有一丝安宁似的…… 风冲云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找的风佐的。 风佐才从朝上回来,正阴沉着脸坐在书房,就看到自己儿子匆匆而来,脸色越发的沉冷了下来:“昨天你舅舅没说什么吧?” “父亲,舅舅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风冲云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说!”风佐不喜欢看到儿子犹犹豫豫的样子,觉得不象个男子,当下冷声道。 “舅舅说话很强硬,说……说如果还有这样的事,他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会跟我们撕破脸的,父亲,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父亲提拔上来的吗?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就算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也实在是太过份了!”风冲云这会没犹豫,气愤的道。 完全是站在风佐的立场说的话,这让风佐的脸色稍稍的好看了几分。 “这还不是你那个不着调的母亲干的。”风佐不满的哼了一声,想起刘氏干的这事,他就气愤难当,这事他原本不知道,待得知道的时候己晚了,早就被送进了刘侍郎。 “母亲干了什么事?”风冲云想不到这里面还关乎着刘氏的事,愣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说这个了,你母亲自己不着调,害得你也跟着受罪,只要你舅舅手里有这个东西,我就不便真个对付他。”风佐气恼的道,刘氏这个蠢笨,居然说放在自家府上不放心,才放到刘侍郎府上去的,这分明是把自家的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 纵然这个人是刘侍郎,风佐也气愤不己。 谁会愿意自己的事会被人捅出来,况且这事可大可小,谁也不知道圣意如何,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皇上的意思。 若不是刘氏表示的实在不知情,他差点认为是刘氏兄妹故意拿捏自己了。 “父亲,不管舅舅手里有什么,但只要是父亲的东西,云儿觉得还是不要放在舅舅的手里为好,总是要从舅舅的手里把东西讨要过来,否则于父亲总是不利!”风利云一脸担心的道。 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查看风佐的表情,他当然要帮自己的父亲解决这个难题,而更要的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那个小丫头,这是他昨晚上苦思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气着了的风冲云 “的确是这个道理!”风佐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之后,他明里暗里的没少向刘岩表示,但都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气的风佐差点摔桌子。 把柄在人家手里,他也不能一逼迫再甚,只能慢慢找机会。 “父亲,正巧表弟摔伤了,云儿这会有一个法子,父亲您看看可行不可行!”风冲云原就是风佐的这句话,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装作思想了一番的样子,道。 “什么法子?”风佐随意的问道,他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法子帮着自己解决这件事,他甚至还派人夜入侍郎府,也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刘岩必然是明白了自己的那些东西的用处,藏的很严实,又岂然简简单单的给了自己的。 “父亲觉得舅舅会看重这些东西,还是看中表弟?”风冲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应当……是你表弟吧!”风佐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 “既然是表弟,那就好办了,这一次表弟摔伤了脚,现在正在医治,若让人把他的伤说的严重一些,舅舅自然会慌,到时候让表弟到我们府上来治,我们府上不是还有一位外面请来的神医吗,如果他出手相信表弟不会有什么事,但舅舅请人看病,难道不应当付出一些代价。” 风冲云很隐晦的道。 风佐低下头想了想,脸上不由的露出笑意,抬起头看着儿子的脸,颇为欣慰的道:“那,就让他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做为诊治你表弟的代价!” “父亲说的极是,相比起让表弟一辈子瘸着腿,相信舅舅一定更愿意把东西还给父亲,反正原本就是父亲的,至于母亲必然是不知道才把东西送到舅舅那里去的。”风冲云得意的道,当然也没忘拉了刘氏一把。 刘氏若是不好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好不了。 “好,那就这样办吧!”风佐点头应答了下来。 “不过,父亲,舅舅可能不会一进来马上就把东西送过来的,必竟舅舅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风冲云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无碍,等你表弟的腿医好了再给也行。”风佐道,他还真不怕刘岩会说话不算数,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刘氏的兄长又如何,如果真的把自己惹急了,刘岩就算手里有东西,送不送得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父亲,那我一会再去看看表弟,然后找准时机说一说我们府上的神医的事情,至于替表哥看病的大夫,我自然也要好好的去问一问。”风冲云意有所指的道。 这话换来风佐的连连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看着不上进,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做的事无一不妥当的很,刘氏教女儿不行,教儿子倒还不错。 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话之后,风冲云便从风佐的书房出去,站定在风佐院门外,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阴森得意的笑。 先把表弟弄进来,然后自己就可以实行下一步了,他还真就不相信了,一个才被放出来的女孩子,才厉害到这种程度,连自己久经后院的母亲和自己聪明的二妹妹都败在她的手上,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己,还真的能翻了天去。 看自己这会稍稍借力,就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里面还有那个大夫的问题,想了想风冲云转了个方向,往请来的那个于大夫住的院子而去,要替表弟治腿伤,还得问问那个于大夫,听说这个也是个难弄的,先得把他摆平了才行。 虽然说于大夫以前很难说话,但住进了祈阳侯府似乎也没那么难说话了。 他过去的时候正巧遇到文歌从于大夫的院子里出来,手里还提着几包药,应当是给洛氏用的。 看到风冲云,文歌急忙退在一边,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待得风冲云进了院子,才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微合的院门。 世子什么时候也会找到这里来了?以前大小姐病的时候,也没见他关心自己妹妹的病情来过这里。 心头一动之后,便躲在了一边,但却并没有离开。 在外面等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就看到风冲云脸上带着怒容离开了。 “于大夫!”文歌又等了等,看了风冲云没回来,才重新回到于大夫的门前,推开门,看到于大让正在院子里侍弄药草,笑着叫了一声。 自打住进了祈阳侯府,又想着要从风浅幽那里得到冰君城的消息,于大夫就摆出一副长坐的模样,还在这院子里开了一小块地,种起了药草。 “是文歌啊!不是己经回去了吗?这会回来干什么?”于大夫笑咪咪的道,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世子方才干什么,这么生气?奴婢走路上忘记了这药是饭着喝还是饭后喝的!”文歌脸色微红,晃了晃手中的药包随意的道。 “你这丫头的记性,才这么点小人记性就这么差了。”看到文歌脸红羞愧的样子,于大夫笑了,随意的道,“你们家世子求我救治一个人,我敲了他一顿,所以不太高兴!”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方才风冲云过来,他可是好好的敲了他一笔,想起这位世子脸黑黑的,但又不得不答应下来的样子,他就觉得有趣。 最近一直住在祈阳侯府里,也没什么八卦可听,着实的无趣,莫如自己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 “世子要救谁?”文歌眨了眨眼睛问道。 “不知道,说是一个摔断了腿的,小丫头还是快回去吧,这一次不要再忘记了!”于大夫放下手中的药锄,又对文歌说了一遍用药时注意的事,然后漫不经心的赶人了。 “是,奴婢这会不会再忘记了,于大夫,奴婢先回去了!”文歌听明白了于大夫的话,笑盈盈的向于大夫告辞道。 于大夫挥了挥手,心情不错的重新拿起药锄细心的把药草中的杂草除去。 走到院门外的文歌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想了想,脚步匆匆的往雅月轩而去,总觉得风冲云不会无故做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玄妙不成?待赶紧告诉自家小姐去…… 第一百七十章 明珠姐姐,你听错了 “世子要找于大夫给侍郎府的表弟看腿伤?”风浅幽坐在窗前,随意的拿起手边的一个关于绣样的书看起来,这本书不但有一些不同于一般的绣样,而且还有一些关于绣样的其他说法。 很薄的一本,没几页,但却把一些绣图及一些细节说的清清楚楚。 这书是那一日她从水相府带回来的。 这书也是林嬷嬷传给她的,传给她后,这书便己经藏了起来,林嬷嬷传给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本关于绣品的书,和曾经的夏国有关,算得上是一本禁书,最好不要让人看到。 那个时候水心雅但凡有些不开心,就会跑她那里来吵,来闹,来寻事,所以这绣品的书万不能给她看到,或者必然会生事。 虽然说这样的禁书算不得真正的禁书,但是水心雅的性子,没事都能寻出三分事,更何况有事呢! “是的,于大夫是这么说的。”文歌点了点头道,“小姐,世子怎么可能这么关心表少年,以前大小姐、二小姐的时候也没见世子这么关心过!” 这话说的风浅幽沉默了一下,唇角无声的勾了勾,反常必妖,倒不知道风冲云想干什么,但不管是干什么,若说这府里还有谁让他看不顺眼,甚至有可能动手的,就只有自己了。 “明珠最近还去找世子吗?”风浅幽错开了话题,淡淡的问道,明珠的事,她还是让陈嬷嬷有事没事的盯着点。 “世子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文歌道。 “那就让他更忙一些吧!”风浅幽冷笑道,刘清伤了,在自己的府上休养着,但听风冲云的这个意思,应当是会把他带到祈阳侯府来休养,刘清的腿上的伤原本和祈阳侯府有关,这个时候又到祈阳侯府来休养,这心放的可真宽。 风冲云向来不会管一些闲事,而这会也伸手了,可见其中必有缘故…… 明珠带着一个小丫环匆匆的刘氏的明心院而去,小丫环的手里捧着一盆新摘的水果,洗的干干净净之后,上面还余着水珠,看起来特别的有胃口,天气热了起来,水果就成了消暑的佳品了。 刘氏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心情不好,身体不好,各方面的原因重合在一起,让刘氏无心再关注自己身边的丫头的事情,原本一直忌讳着的明珠终于得到了重用。 不过再重用也没什么大用,风佐己经有好久没去刘氏的明心院了,整个侯府因为风佐的怠慢,对于明心院的事,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明珠虽然得了刘氏的器重,但最近也很烦燥,风冲云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久没来找她了,既便在明心院偶尔遇到,也只是神色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就如同一个普通的丫环,这让明珠很不高兴。 只是她一时也找不到和风冲云单独说话的机会。 捏着手中的帕子,看了看头上的天,天上只有白云,一朵朵躲在灼热的阳光后面,显得很淡薄,这天,着实的热的很,大太阳下面才走了一会,就觉得浑身是汗,晒的肌肤也疼。 催促小丫环走的快一些之后,明珠自己也加快了脚步,这里离明心院还有一段距离,再不走快点,一会到了都要晒干了。 脚步匆匆,转弯的时候就没注意到有人冲出来,幸好两个人都反应很快,但既便是这个样子,明珠还是被撞的倒退两步,在一边的假山角上磕了一下,只磕得她弯下腰抱着肚子,蹲了下来,半天没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明珠姐姐,我没看到你,真对不起。”对面的是一个小丫环,自然认识刘氏身边的大丫环,一看明珠疼的蹲了下来,也急忙跟着蹲了下来,一边伸手来扶明珠,一边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刘氏身边的大丫环,又岂是她这么一个小丫环可以比拟的。 明珠这会倒是缓过来了,虽然还是疼,但没有方才那么剧烈,就着丫环的手站了起来,一手按着方才被撞的地方,一边神色不善的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环,毛毛燥燥的干什么?这要是撞到了主子,你陪得起吗!” “明珠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天太热了,如黛姑娘要水果,我……我才走的急了点,怕如黛姑娘等得急了,一会会生气的!” 小丫环一个劲的道歉,因为还没有正式成为姨娘,府里就含糊的称她们姑娘! “如黛姑娘,哪来的?怎么没听说过?”明珠冷哼一声道。 刘氏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最加上风佐又不来看她,有事没事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折腾生气,明心院的人这会焦头烂额的很,对于两个宫女的事也就没那么清楚了。 “就是宫里送来的如黛姑娘啊,还有一位是喜阳姑娘,听说侯爷马上要把她们姨娘的名份了,但这会还没有,如黛姑娘最喜欢吃这种黑色的大葡萄,世子前儿还叮嘱过晴姨娘,如果有新到的这种大葡萄,必定要先给如黛姑娘送一份过去!” 丫环口齿伶俐的道。 这管家的事务,之前因为风浅幽的要求,是刘氏和晴姨娘一起管着的,象这种小的事务都落在晴姨娘的手里了。 “世子吩咐的?”明珠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 宫里送给侯爷的宫女,既便成了姨娘那也是侯爷的姨娘,世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特地让人给其中的一个宫女送? “这……明珠姐姐,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侯爷吩咐的……对,是侯爷!”小丫环是个伶俐的,这会似乎也反应过来她之前一急,话说的有些不妥,马上改了口。 这话和之前的话明明有冲突,而且还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思,越发的让明珠觉得可疑起来,立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脸色不由的愤怒起来,不用说一定是宫里送来的狐媚子和世子勾搭上了。 怪不得世子最近看到自己,神色之间透着几分疏冷,原本又有狐狸精勾上世子了,想到自己在刘氏跟着忙前忙后,大热的天还要跑出来一趟,给刘氏找喜欢吃的水果,而那个狐狸精却在等着享用。 一口子邪火就往上冲,又嫉又恨。 世子明明说自己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这个宫里来的狐狸精算什么,她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贱人,看她还敢不敢勾引她的世子,她一会就派人去打听打听,就不相信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明珠姐姐,你没事吧,没事我就先走了,一会如黛姑娘要生气了!”小丫环一看明珠的脸色诡异,不敢沾染她的事情,干笑了两声,急忙跑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明珠的谋算 风佐的书房也在垂花门外不远的地方。 方便他进出垂花门,但是和风冲云的外书房又不是同一个方向,明珠是端着一碗绿豆汤过去的。 跟守垂花门的婆子说是刘氏的意思,给风佐送一碗解暑的绿豆汤之后,婆子就不敢为难,直接放行了。 女主人给男主人送东西,她们又岂敢阻拦,所以明珠没有半点被人为难的就出了垂花门,然后径自往风佐的书房而去,为了特意给风佐留下好的印象,她还回去特地打扮了一下。 门口的小厮看到明珠过来,问清楚是刘氏让送的东西,也没阻拦,就放行了。 以往刘氏也会送些东西过来,虽然来的丫环并不是明珠,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识明珠是刘氏身边的大丫环。 定了定神,明珠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内风佐正心烦的翻看着眼前的案卷,他的心进也不好,几个女儿相继出事,而且还是出在刘侍郎府上,以他的声势怎么着都得让刘侍郎府公开有个说法,但现在却只能暗中行事,颇觉得打自己的脸。 但却又无可奈何。 水墨的大女儿已经成了四皇子的正妃,听闻他的二女儿似乎有意嫁入五皇子府,这让风佐觉得自己这边的形势很是不好。 如果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成了水墨的女婿,不管是将来哪个得了皇位,对于水墨都没有影响,而自己却没有一个女儿嫁进皇子府,若以后新皇继位,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甚至还可以遭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风佐就觉得心烦意乱。 他有自己的人手,也有自己的派别,如果将来在皇子的夺位之上狠狠的出一把力,至少祈阳侯府可以保几十年的安稳日子,但这会因为没有女儿可以嫁入皇子府,一时间头大的很。 正妃之位他现在倒也不太敢奢望,那侧妃之位自己倒是可以想想的,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似乎对风浅幽都有些意思,讨要一个侧妃之位问题也不是很大,但到底看好谁,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管进了哪家皇子府,都有可能得罪另一家,所以他要再看看。 听到门边有声音,沉着脸看向门口,正看到一个俏生生的丫环站在门口,“什么事?” “夫人让奴婢给侯爷送了冰镇的绿豆汤过来。” “进来吧!”风佐淡淡的道,目光却是落在了丫环的身上。 明珠的打扮今天极其的出色,虽然还是丫环的打扮,但特地挑的是新的,再加上头上还戴了簪子,耳边一对很有特色的耳坠,映的那张脸如同美玉一般,极是诱人。 “过来!”风佐向她招了招手道。 刘氏身边的丫环,他当然知道,而且还是一个长的很好的丫环,以往在刘氏处,自己稍稍多看这个丫环几眼,刘氏就是一股子醋味,后来甚至自己过去,就不让这个丫环过来侍候了。 这会看到这个丫环,眼睛不由的一亮,正觉得心烦意乱之间,不如找点乐子散散心。 “侯爷!”明珠没想到风佐会一进门就让自己走过来,放下手中的食篮,忙上前两步,才叫了一声侯爷就让风佐一扯,给扯到了怀里,吓得脸色大变,伸手一撑风佐,就想起身。 她以前虽然也有爬风佐床的想法,但现在她更愿意跟着年青的风冲云,而且两个人之间也早己有了牵扯。 “怎么?”风佐的脸色冷了下来。 明珠立时不敢再挣扎了,吓得脸色煞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跟风佐这样的大将军当然不能比的,这会又惊又慌,平时在人前看起来一派从容威严的侯爷,居然会如此急色,却是她真的没想到的。 “侯爷!”她哆哆嗦嗦的道。 风佐伸手挽住明珠的纤腰,一手去拉扯明珠的衣裳,大手直接就覆了上来,感应到他的手,明珠不会只觉得整个人发昏了,差点就软倒在风佐的身上,比起风冲云来,风佐年纪虽然大,但气势上面完全不是风冲云可以比拟的。 “侯爷,这……这还是大白天……”明珠还没有完全昏了头,更何况她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其实做侯爷的姨娘,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这么一想,这话就说的娇滴滴,颇有几分情意起来,“而且……夫人也想侯爷去看看她!” 明珠婉转的道,她是得到了准消息过来的,这会必然要把侯爷带过去才是。 看到眼前的女子娇柔的样子,风佐虽然不是很近女色,这会心倒也不由的热了起来,对于刘氏的做法颇多赞赏,这是不再防着自己,要把以往藏着的漂亮丫头送给自己了,这个想法让风佐很满意。 他方才也是一时间心热,这会也觉得不太好,当下推开明珠,点了点头:“晚上我这里还有事,你让厨房的晚上送一桌菜过来,你来伺候着。” “是,侯爷!”明珠羞答答的道。 看到眼前的美人如此风情,风佐的脸上也越发的和善了起来,想了想站起身来道:“走,去看看夫人!” 既然刘氏这么知趣,也觉得应当去看看刘氏。 “侯爷,您的衣裳皱了!”明珠看了看风佐皱巴巴的衣裳下摆道,原本她还想着找什么借口,或者把汤撒一些到风佐的衣裳上,现在看起来却是不必了。 被明珠这么一提醒,风佐也看到了自己衣摆处的不妥,这样过去的确有些不太体面,想了想道:“我先去换一件衣裳!” 书房这里虽然也有几件换的,但反正要去内院看刘氏,会经过自己的院子,就先去自己的院子换过衣裳再去吧。 “是,那侯爷快一些,夫人这会正盼着您过去哪!”一见计成,明珠笑的越发的妩媚起来,却又表示刘氏很想见风佐的意思,这让风佐很满意,当下点了点头,举身往外走,明珠就在后面跟着。 看了看风佐出去的方向心里得意,这条路过去,正巧是那两个宫里送来的宫女住的院子,侯爷这是打算换过衣裳,直接去往夫人的明心院了,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会世子可正在那个院子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 被发现的私情 两个宫女是宫里送的,这会虽然没什么名份,但风佐早就收用了,这会也不过是没时间罢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一个姨娘的身份是逃不掉的。 两个人也早早的配了小丫环服侍,不过因为还没有正式正名,府里上下倒是以姑娘叫之,喜阳这个时候出去外面逛逛,纳凉去了,她一向都是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的丫环离开院子的。 于是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如黛和她的丫环了。 小丫环这会守在门外,神情有些紧张,听到前面传来脚步声,急回头张望,忽然看到大步过来的是风佐,脸色立时变得惨白,蓦地站起身,就慌里慌张的往里跑,准备去报信,侯爷这个时候怎么会来了,往日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风佐原本不在意,他只是路过而己,并没打算进到这个院子里,但看到小丫环这个形态,立时就觉得有问题,厉声喝道:“站住!” 小丫环的脚都要踏进院门了,却愣是不敢伸进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巴巴的道:“侯……侯爷……侯爷饶命,奴婢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这还没问哪,她就己经全招了,自知这事若是让风佐知道,必是一场大祸。 “把这个丫环的嘴给堵上,绑了!”风佐一脚踢开跪在路当中的小丫环,抬腿就进了院子,一看小丫环的样子,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过来,一边一个,拉着小丫环的手绑了起来,顺手还把她手中的帕子拿过来堵了嘴。 但其实就算他们不堵,小丫环也不敢叫嚷,这会瘫软在地上,只是瑟瑟发抖,眼情惊惧的看着院子里如黛的屋子方向,脸色惨白。 她这里三魂六魄全飞了,哪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珠想了想没有跟进去,只乖巧的站在小厮的边上,帮着看守那个小丫环,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自己不开眼的撞上去,保不定侯爷那里迁怒自己,她只是把侯爷引过来,让他好好的症治那个贱人,自己可不想陷进去。 风佐站定在院子里听了听,发现左边的厢房有声音,那是如黛的地方,于是就向左转了过去,站定在左边的厢房门口却是没进去。 厢房的门紧紧的关着,听到里面女子娇媚的声音,那是如黛:“世子……您……您别这样。” 欲拒还迎的声音。 男子的声音也很熟悉:“黛儿放心,过几天我就跟父亲要了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这会还那么害羞干什么,上次你在假山那里不是挺主动的,那么晚了还特地来找我,怎么今天反而放不开了。” 风冲云的声音,这声音带着拖音,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没在干什么好事。 风佐的脸上火叉头的青筋暴了起来,脸色狰狞,伸脚照着关起来的门狠狠的踹了过来,立时门“哐当”一声踹了开来。 床上紧紧拥着的两个人,吓得一起往外看,正看到杀气腾腾的风佐从门外进来。 “父亲!”风冲云惊叫一声,手脚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想推开如黛下床解释。 “侯爷!”如黛脸色如死人一样苍白,下意识的紧紧抱住风冲云,无奈风冲云这会也慌得很,用力一扯她的手,把她推了开去。 因为用力过猛,如黛被她推的从床上滚了下来,雪白的肌肤映着纷披下来的青丝,艳红的肚兜上面,并蒂莲双开,风佐气的一股子邪火往上冲,过来照着滚下来的如黛就是当胸一脚。 如黛被踢的直接滚到床脚边,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软倒在地,人事不知。 “你……给我出来!”风佐冲着愣在床上的风冲云,厉声骂道,然后转身离开,阴沉着脸走到外向,向院门外的明珠招了招手,明珠急忙过来,恭敬的行礼后,站在一边。 “去告诉夫人,我这会有事,不过去了!”风佐冷着脸道。 “是,奴婢马上去回夫人!”如黛方才的惨叫声,连屋外都听到了,知道她这会必然没落得上好,明珠心里得意,但也知道自己不应当留下来,听风佐这么一说,立时就下坡了,应了一声后,匆匆的去向刘氏报信去了。 其实所谓的报信不报信,原本就是她一个人的说法,也就是去跟刘氏说一声,风佐原本是要过来的,但走半道上被宫里的那对宫女给劫了去罢了。 至于这事接下来如何,就跟她没有关系了,反正那个叫如黛的贱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居然先勾搭侯爷,又是勾搭世子,活该这贱人不得好死。 明珠这会得意洋洋的走了,却没想过,她自己也是先勾引的风冲去,这会眼前着就要跟风佐勾搭上了。 当然,她这会也只看到别人,却是没看到自己的,因为一下子除掉了如黛,她这会虽然还是顶着大太阳走路,却心情很舒畅,走了几步,脸上甚至还带出了得意的笑容,回头看了看身后,然后大步往明心院走去。 看起来这个如黛是活不了了! 几棵树下,站着宫里的另一个宫女喜阳姑娘,这会站定在树下,看着明珠从自己面前得意的走过,因为得意,明珠根本就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那边树下有人,嘴里还轻蔑的说了一句:“如黛姑娘!什么姑娘,不过是一个贱人而己!” 树下喜阳皱起了眉头。 “喜阳姑娘,是不是如黛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待得明珠走过,跟着喜阳的小丫环忍不住问道。 “她自己不检点,早晚要出事!”喜阳冷哼一声,随意的在一边的石凳上坐定,眼角闪过一丝幽深。 大家一个院子里的,有些事还真的不是能瞒得过人的 “可……姑娘为什么不劝劝她?”小丫环诧异的问道,往日里这个喜阳姑娘极是安份,很少出门,但却会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出门,时间上不差分毫,实在令服侍她的小丫环觉得奇怪。 “怎么劝?她自己想找死,怪得了谁!”喜阳冷冷的道,听方才那个丫环的意思,不用说,如黛那边怕是出了事,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往日这个时候,自己都是早早的离开了的,之所以这么准,就是为了避开和如黛的事,否则两个人住在一起,如黛出了事,必然会扯到自己的身上。 她其实早等着如黛自己作死自己……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还有多的贴子吗 当然作死她自己,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才是,她进祈阳侯府是另有目地的。 而这个目地,是以自己能安安份份的留在祈阳侯府为前提的,解决了如黛对于她来说,只有好处。 “那姑娘……我们这会要不要回去?”小丫环看了看远远的院子问道。 “不用,和往日一样,该如何还是如何!”喜阳摇了摇头,道,她不想引起风佐的怀疑,她只是祈阳侯府的一个普通的妾室而己。 “小姐,那位如黛姑娘死了,据说是得了急心病,大夫过去看的时候,就己经没了!”雅月轩里,文歌正在向风浅幽禀报道。 这结果果然和小姐预测的一样,文歌对风浅幽越发的敬佩起来,既便一时听不懂风浅幽的意思,也能立时把握着风浅幽话中的重点,一点不差的照着风浅幽的话去做。 就如同激得明珠怒起的事情,小丫环送给如黛的葡萄是的确有的,而且也的确是风冲云吩咐的,但那个小丫环能很快的露出口风,对明珠说了实情,当然也是因为文歌的原因,她私下里特意吩咐小丫环说实话。 可以说小丫环撞到了明珠,也是依着文歌的吩咐特意的撞上去了,那接下去的事就不需她们出事,明珠自然会有法子,想不到这事成效这么快,这个明珠下手也够狠的,一下子就要了如黛的命。 “世子呢?”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杯,拿茶盖撇了撇上面的沫子,淡淡的道。 “听闻世子被侯爷呵斥了一顿,说是世子不务正业,侯爷动怒,差一点动用了家法,后来还是太夫人知道这事,带着人过来说情,才饶了世子。”文歌答道。 这事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甚至超过了那位如黛姑娘的死,必竟从来没有听说过侯爷对世子不满意的。 风浅幽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声音越发的轻柔了起来:“世子被关起来了?” “是的,听说让世子好好读书,别有事没事的出去玩,学一些不好的来!”文歌打听的很清楚,“奴婢看到世子的小厮还出了一趟门,说是去了侍郎府,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还在念着侍郎府的事情,唇角的笑意透着几分疏冷,果然是有事。 “盯着世子那边,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事,立时禀报!”风浅幽道。 “是,奴婢知道,但小姐……这个诗会……要不要去?”文歌看了看手头上的贴子为难的道。 小姐虽然聪慧,但这种写诗弄画的事情,真的会做的很好吗?她其实一点也没底,但这贴子却是太夫人送了来的,不去又会搏了太夫人的面子,倒是让文歌这个丫环犹豫了起来。 “拿来我看看!”风浅幽放下手中的杯子,接过文歌手中的贴子,看到上面的诗会两个字,眼眸处闪过一丝沉凝。 她知道诗会! 京城中所谓的诗会,就是贵女们的一次才艺展演,对于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千金,这可是光明正大,出头露面的机会。 而且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机会。 如果能在诗会上露头上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一个贵族世家的公子看中,到时候岂不可以飞上枝头上凤凰,也因此每一年的诗会,参加的人特别的多。 以往水心蕊就曾经传加过,并且还得了个头名,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水相府的大小姐温雅端庄,而且还是一个位才貌双全的美人。 这样的贴子,风浅幽其实并不愿意参加,她虽然不愿意顶着一个疯傻的名头,但还是觉得诗会太过于抛头露面了一些。 她的性子有些清冷,其实并不适合这样的热闹事情。 拿着贴子犹豫了一下,柳眉微微蹙起,虽然这贴子是太夫人送来的,若是自己不想去,自然也是有许多法子不动声色的拒绝了的。 “四妹妹可在?”门外忽然传来风瑶华的声音,风浅幽抬起水眸,看了看窗外,对文歌道,“请三姐姐过来!” “是!”文歌应声退了出去,然后把风瑶华领了进来。 风瑶华走了进来,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张贴子上,贴子上面的几个字她虽然没看清楚,却也知道这是什么。 可以说她是特地为这张贴子而来的,自己如果能在这样的诗会上,一举成名的话,这以后自己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四妹妹,我有话跟你说。”风瑶华收敛起自己的目光,看了看文歌对风浅幽道。 “这是我的贴身丫环,无碍!”风浅幽淡淡的道,她当然知道风瑶华是让文歌下去的意思。 “四妹妹……是关于你的身世的!”风瑶华看风浅幽没有把文歌打发下去,微微有些不悦,但还是低缓的道。 “什么身世?”风浅幽微微一笑,问道。 “四妹妹是早产的,所以父亲……才会那个样子,应当是父亲怀疑你娘!”风瑶华这话说的有些不顺心,觉得自己是好心来告诉风浅幽的,而风浅幽居然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模样,着实的让人高兴不起来。 “父亲怀疑我娘亲?”风浅幽的脸色沉了下来,早产,怀疑?还是因为怀疑而早产?心中不由的生起一股闷气,娘亲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于人有私情的事情,她不相信风佐不明白。 所谓的早产,怕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己。 “应当是的吧!”风瑶华见风浅幽还是怕的,被她水眸冷冷的一看,便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这事……慢慢再问就是,反正我们做女儿的也说不清楚,四妹妹放心,我觉得你肯定是我的亲妹妹!”风瑶华表忠心的道,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张贴子上面,这才是她今天匆匆过来的最重要的理由…… 反正她方才己经买了风浅幽一个好,风浅幽应当也会知情知趣的还自己一个好的吧!因为急切,她也没多绕圈子,很直接的道。 “四妹妹,这贴子你还有吗,有多的给我一张,反正我们府里就我们两姐妹可以出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异常的风瑶华 “只有这么一张!”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道。 这样的贴子是给嫡女的,自己上一世因为和齐斐玉订有婚约,而且水墨也表示自己这个庶女也是当成嫡女养的,并且表示如果自己和齐斐玉成婚了,自己就记在他的正室夫人的名下,到时候也就是嫡女。 所以当时这贴子自己倒是也有一份的。 但风瑶华却和自己当初的情况不同。 “为什么只有一份,我们府上不是有三位嫡女的吗?现在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出了事,正巧我可以陪着四妹妹过去! 风瑶华脸色垂了下来,委委屈屈的道。 这模样看得风浅幽一阵的腻歪,风瑶华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贴子的事,从来只给嫡女,又哪里有她的份,这样子说的好象自己贪了她的那张贴子似的。 这一刻,风浅幽有些不悦。 “祖母说就这么一张,说知道大姐和二姐不能去,所以这贴子就留下这么一张。”风浅幽淡淡的道。 “可是,这……这……总是……”风瑶华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匆匆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张贴子吗,但风浅幽这话却又堵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 “四妹妹,你……你能不能把这张贴子让给我。”这话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风瑶华含泪看着风浅幽,满脸的期待。 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因为之前她觉得自己给风浅幽报了信,算起来自己对风浅幽有了恩情在的。 “你想要这张贴子?”风浅幽扬了扬眉毛,意有所指的问道,目光从风瑶华的身上,转向一边跟着她的丫环,这个丫环似乎是新的,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也不是往日跟着风瑶华的丫环,只不过她低着头,看不清楚脸面。 “是的,四妹妹,二夫人这会身体还不好,你若是留下来昭顾二夫人,二夫人必然高兴,这病情也就减了一半的。”风瑶华以为风浅幽答应了,激动不己的解释道。 答应了,自己娘亲的病就会减轻,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咒自己娘亲的病不好了?风浅幽一双眸子里泛起一丝寒冰,若有若无的看了看风瑶华的表情。 今天风瑶华的表现很怪。 以自己以风瑶华的了解,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但偏偏她不但说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看着自己的贴子,一副这贴子就当是她的似的,如果自己拒绝了她,自己就负了她似的。 “三姐,觉得娘亲的病体不好?”风浅幽水眸微扬,一片幽冷。 这么冰寒的眼光落在风瑶华的身上,立时让他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拿洛氏的病情说话,有些过了,不由自主的偏开了和风不浅幽对上的目光,呐呐的解释道:“我……我只是太想要这张贴子了,所以才……才会言语失理,还望四妹妹见谅。” 她说着蓦地站了起来,居然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冲着风浅幽跪了下来。 文歌气的脸色都变了,为了一张贴子,三小姐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上前两步,急伸手把风瑶华给拉住了::“三小姐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为了这张贴子要跪我们四小姐不成?我们四小成是您的妹妹,您这一跪她如何受得起!” 这己经不是跪,而是逼迫了。 是逼风浅幽同意。 “我……我只是想出去……”风瑶华被拉得跪不下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风浅幽,眼泪也滑了下来,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原本三姐姐想去,也没什么,但是可惜我己经和人约好了,倒是不便再给三姐姐了。”风浅幽微微一笑道,笑容看起来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幽冷。 风瑶华心头突突了一下,脸色变得刷白,知道再难从风浅幽的手中得到贴子,当下困难的道:“那……我……我……” 她嘴唇哆嗦着一时又愤又羞,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说什么。 “四姐姐想说什么?四姐姐今天好生奇怪,不该枉想的就不要去枉想,若是真的枉想了,最后还不定是什么下场,四姐姐我不管今天是谁帮你出的主意,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风浅幽不待风瑶华说什么话,冷哼一声,笑容带着几分凌厉。 那双盈盈的水眸,透着让风瑶华几乎为了仓惶的锐利,仿佛自己被看透了似的,急忙低下头,掩去心头的惊惧和慌乱。 “那,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风瑶华结结巴巴的道。 “三姐走好,不送!”风浅幽淡淡的道,水眸落在风瑶华的身上,却没有移开。 风瑶华再不敢留下,甚至连狠话也不敢说,咬咬唇,只能退了下去,走到雅月轩外面,恨恨的跺了跺脚,一时间气愤难当,不过是一张贴子罢了,风浅幽犯得上护得这么紧,枉自己还为她尽心尽力的去打听事情去,她不甘心啊。 “小姐,三小姐今天很奇怪……她怎么会来说这样的话?”文歌问道。 看着风瑶华的背影,风浅幽水眸微眯,那个丫环,既便看不清楚脸面,她也是认识的,看起来有些人坐不住了,那日水相府的一幕成功的挑起了这场战争。 前世的对手,今世的敌人,重生后的自己,会慢慢的给自己复仇的!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浊气一起吐净是的,这手长的可真长,居然这么快就伸到了祈阳侯府,那她就等着这只手在祈阳侯府如何的搅风搅雨,如何把风瑶华这个墙头草摇到自己的对立面! 原本她倒是不太想去,但既然有人借着这贴子生事,那她还真的要去看看,这一世,有些看不透的事她也看透了,包括水心雅以往为什么总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到现在一举一动尽量的和自己相同的原因。 原来水心雅也是喜欢齐斐玉的,恐怕谁也想不到,一向骄横恶毒的水心雅会喜欢齐斐玉,喜欢上这个现在是她姐夫的人,而水心雅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步的人,只要有机会。 那自己就替她创造机会…… 风瑶华怒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园子,一到自己的屋子里便恨恨的坐了下来,冲着一直跟着她身后的丫环愤怒的道:“你不是说我这么帮她,她一定会把贴子给我的吗?怎么她会一点表示也没有,而且还隐隐讽刺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 琉璃郡主 “三小姐,四小姐实在过份,三小姐都这么帮她了,她居然还这样!”跟着风瑶华的丫环,这会倒是活泼了起来,站在风瑶华一边义愤填膺的道,“四小姐是太不把三小姐当自己的姐姐看了,枉三小姐还一心一意的帮着四小姐。” 这话说的风瑶华一阵气闷,想起这阵子自己想法子从晴姨娘口里探出消息,尽心尽意的帮着风浅幽,她居然还拿自己不当一回事。 风浅幽真是太过无情无义了,心里闪过一丝恨意。 “那现在怎么办?”风瑶华道。 “三小姐,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奴婢有一个表姐在水相府当差,这次办诗会的人中有水相府的二小姐,奴婢去问问表姐,可有贴子!”丫环眼睛一转,替风瑶华出了一个主意。 “真的,那太好了,快去,快去!”听说可以拿到贴子,风瑶华的眼睛一亮,立时大喜。 那份贴子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亲事,她的亲事也算是一波三折,之前因为风琼叶,差一点点嫁入永嘉侯,这会自然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刘氏又陷害了她一局。 这次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后院门……奴婢也不是能随便出去的。”丫环支支唔唔了起来,她是新来的丫环,更是不能随意的出入。 “后院那边似乎是我姨娘管着的,我到时候跟姨娘说一声,你就出入自由了!”风瑶华挥了挥手道。 “是,三小姐,那奴婢一会就去问问!”丫环脸上得色一闪而过。 能随意的出入祈阳侯府,原本就是她进府来的目地,大小姐派自己到祈阳侯府,就是让自己来盯着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的,如有什么风吹草动,也立时报到她面前,至于眼前的这位三小姐,原本就是一个私心重的,稍稍挑了几句,便忍不住向这位四小姐发难。 自己这里倒是乐的看一出好戏。 大小姐那里可是吩咐了,最好让这位三小姐和四小姐掐起来,能随便的出入祈阳侯府,就可以很快的把消息传出去给大小姐。 至于这样的请贴,丫环觉得以自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次诗会的的确有发起人的,往往是一些京城有名的世家千金,而且这里面还有上一界的才冠在里面。 上一界的才冠是谁,风浅幽倒是知道的,这位才冠和水心雅、水心蕊的关系极不错,所以这一界水心雅也算是发起人。 这是风浅幽之后让文歌去打听到的消息,同时也知道风瑶华也在准备新的衣裳,看起来这诗会的贴子她也是拿到了一张的。 这样的诗会聚集的都是世家千金和世家子弟,而且还是嫡系的,风瑶华以一个庶女的身份,纵然是拿到了贴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出彩,甚至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若是让一个庶女也参加比赛,整个诗会的整体素质就下降了一层。 这会让筹办的几位世家千金觉得难堪,而且还成为笑柄。 风瑶华想的其实并不可能办到,这诗会是嫡系表演的舞台,一个庶女纵然是来了诗会,也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和风瑶华自己心中所想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诗会的日子,风浅幽带着文歌坐着马车来到了诗会的场所明正书院,明正书院其实是韩国的皇家书院,而且还分设了男学和女学,只不过女学生到了十二岁必然要离开学院,而男学则可以一直读下去。 男学和女学是分开的,当中隔了一堵高高的墙,平日时墙边相通的门也是紧紧锁死的,但今天却把那道门给打开了,以便于可以方便来往。 风浅幽上一世没有来过学院,但水心蕊和水心雅却都是在明正书院读过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明正书院。 书院门口,今天特别热闹,紧靠着的两个门口外,停着许多辆马车,诗会不仅是世家千金们的盛事,也是世家公子的盛事,一些项目还可以请有名望的世家公子担当,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品评那些久处深闺的小姐,公子们自然都很乐意。 而这贴子大的世家嫡系都会拿到。 世家公子们当然也不会放弃都会来观礼,看看这新一期的才冠又是谁,为才冠者不但才学佳上,容色也要出彩,简直是京中才女的典范,为此很是抢手。 风浅幽下了马车,好奇的看了看周围,垂下的长长的面纱掩去了她的容色,却露出了一双明媚的水眸,并不影响她看周围的景物。 左右两个门,一边为男学,一边为女学。 果然不愧是京中的皇家书院,但看这高大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了,正抬头看着山门上的题字时,忽然一个带着几分娇纵的声音从身边传过来:“这位不会就是祈阳侯府里关了许多年的四小姐吧1” 这话虽然是问话,但听起来却是极为不善,文歌上前两步想挡到风浅幽面前,却被风浅幽挥了挥手,退在一边。 一个身穿着紫色纱裙的少女从一辆华美的轻车上下来,头上凤簪高挑,一双美眸看着风浅幽,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于的。 玉郡王的女儿齐琉璃,齐以群的妹妹,还是皇上亲封的琉璃郡主,以前风浅幽在水相府的时候偶尔也见过她,知道这位郡主跟水心蕊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没事的时候会跟着她一起到水相府来玩。 但对水夕月却不怎么有好感,每每看到她都是头高高的仰起,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她,大步的理开,自己和她从来没有交集,却让她如此厌恶,现在想想应当是受了水心蕊的挑拔,而眼下的情形,居然是忍不住发难了,看起来这次水心蕊把自己说的更加不堪了,当然这里面或者也有水玉寒的事情。 她知道这位琉璃郡主喜欢水玉寒。 水眸从齐琉璃的身上缓缓移开,风浅幽仿佛没听到水琉璃的话似的,扶着文歌的手就要入内。 一看风浅幽居然理也不理她,再看到周围众人转过来的诧异目光,这位琉璃郡主的脸红了起来,忍不住又大声道:“风浅幽,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话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桃花朵朵的洛慕言 “这位小姐叫我?”风浅幽淡定的回头,目光再次落在齐琉璃的脸上,温和的问道。 “不叫你叫谁,还有谁被自己的父亲一关就关了那么多年的。”齐琉璃带着恶意的笑道,脸上露出几分厌恶。 她可是听水心蕊说了,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是个极不要脸的,居然还想勾引水公子,而且还勾引的水公子想娶她,一想到水心蕊说的这句话,琉璃郡主就觉得心头火起,自己才是那个和水玉寒青梅竹马长大的,凭什么让一个傻子抢了自己看中的人。 “这位小姐,我们祈阳侯府和你有仇?”风浅幽水眸微扬,声音淡淡的冷了下来。 “没仇!”琉璃郡主愣了一下,不明白这话跟自己这话有什么关系。 “既然无仇,这位小姐为什么污陷我父亲,说什么我父亲把我关了这么多年,这意思是觉得我父亲有问题?”风浅幽依然装着认不出琉璃郡主的样子,既然她自己不提,自己就只当她是一位普通的世家小姐就是了。 这话琉璃郡主还真不好接,纵然她是一位郡主,而且还是皇家的郡主,但风佐可是朝廷重臣,也不是她一位深闺千金能说道的。 “我……”一时间倒有些哑了。 “不知道我府上那里得罪了这位小姐,让这位小姐看到我便在这里发难!”风浅幽很直白的道,目光落落大方的落在琉璃郡主的脸上。 “你……我是说你,没说你父亲!”琉璃郡主结巴了一下,立时大怒起来,她是郡主,向来得许多世家小姐恭敬,哪有人如风浅幽这般不但不巴结她,而且还敢顶她,“你这么一个人居然也有贴子,却不知道哪里来的!” 她这会涨红了脸怒声道。 “这贴子自然是别人送的!”风浅幽淡漠的道,看着这位被激怒了的琉璃郡主,面纱下的樱唇微微勾起。 “谁送的,不会是水公子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是痴心枉想!”琉璃郡主被激的失了态,这会忍不住嫉恨的道,这么多年来,水玉寒对自己一直是彬彬有礼,既便自己表示过多次,他也一直装着没听懂的样子,想不到风浅幽才放出来没几天,就把水玉寒的心勾走了,她如何甘心。 相比起其他人来说,这位风神如玉的水相公子才是她心之所系。 水玉寒不但长的俊美,举止温文尔雅,而且还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一应通房妾室,实在是琉璃郡主心中的佳婿,况且两家的家世也相当,但偏偏水玉寒对她并无什么情义,两个人遇到的时候,也只是偏过一礼,然后翩然而去。 实在是让琉璃郡主又恨又气,但好在水玉寒也没有和其他任何人亲近,除了家中的几们姐妹,也从不和人亲近。 这才让琉璃郡主松了口气,想着稍大一些,水玉寒或者对自己会不同,必竟两个人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可哪料想从水心蕊的嘴里知道水玉寒居然想娶风浅幽,这让琉璃郡主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今天就是早早的等在这里,候着风浅幽。 “琉璃郡主在是说我吗?”人群淡冷疏离的声音传来。 风浅幽眼眸一闪,和众人一起站定,转身闪开的人群处,之前下马车的时候,她就看到水玉寒站在男学门口。 “琉璃郡主可是提到我?”水玉寒走过来,施施然的冲着琉璃郡主拱了拱手,问道。 他的神情很是清淡,仿佛没注意到琉璃郡主涨红的脸,背后说人话,而且还是这种意思的话,任哪一位未出阁的少女都经不住。 原本这话就是失礼的,琉璃郡主也是被风浅幽激的冲口而出,待得说完了也知道不好,这种话又岂是大庭广众之下能说的,幸好她方才的声音也不高。 但这会水玉寒一问,却立时把她推到了众人的眼前,琉璃郡主又岂会经得住,看了看淡淡然的风浅幽,再看了看同样淡然的水玉寒,一时间跺了跺脚,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涨红的脸恨恨的转向风浅幽。 “幽儿表妹,你怎么都不等我,看我这紧赶慢赶的才赶到这里!”洛慕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的一把折扇摇的风生水起,绝美的脸上笑容风流,桃花眼眸所过之处,俱是少女们一张张微红的小脸,立时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走了一半。 水玉寒虽然也俊,但透着几分雅致,这位却是从骨子里透着风流,再加上他那张俊美的超过女子的脸,和一双不笑都能泛桃花的桃花眼,那些个世家小姐们都被他看的脸热心跳,一个个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样的风情自然是把水玉寒压下了一头。 风浅幽无奈的瞪了一眼洛慕言,原本她己经把风头让给了水玉寒和琉璃郡主,偏偏这位一句话,倒是又把他和自己拉了进来,看着周围一张张含羞欲语的娇面,风浅幽觉得自己这回是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 这位就是来招蜂惹蝶的。 “洛表哥,我也才到!”风浅幽不得不顶着众人瞍瞍的目光,道。 有多少人对他含羞未语,就有多少人对自己目中带箭,这位就是来给自己拉仇恨的,她自然不能在这里多呆着了,转身带着文歌往里走,离这位桃花美男远远的,才比较安全。 “幽儿要去哪里?”偏偏这位似乎看不来人脸色,手中的折扇一合,挡住了风浅幽的路。 “进去看看。”风浅幽瞪了一言洛慕言道。 无奈她长的太过于精致,这样的瞪眼落在洛慕言中就如娇嗔一样,让他心情极佳:“我不认识路,幽儿带着我一起吧!” “这是女学!”风浅幽义正辞严的道,她觉得还是离洛慕言这朵妖娆的桃花远远的才好,这位就是给自己拉仇恨来的。 “今天可以去女学的啊,今天无碍!”洛慕言一副不明白风浅幽意思的样子,脚下不停,依旧跟在风浅幽的身后,看这样子是没打算离开风浅幽。 “洛表哥,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闺中的一些事情……洛表哥你先自己去逛,我一会再来找你!”风浅幽一脸为难的样子,低声的道。 “这样啊,那好吧,幽儿一会记得来找我!”洛慕言笑眯眯的道,仿佛不知道风浅幽这是故意的推托之言。 不远处,水玉寒的目光带着几分黯然的看过来,眼底难掩苦涩……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曲追月,暗中谋划 女学今天特别的热闹,来往的不只是往日的一些世家小姐,还有许多世家公子,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比赛的场地。 搭起了高台,台下放着座位,分为男座和女座。 虽然今天可以一起到女学这边来观看比赛,但这男女之礼还是要守一下的,当中一排摆花,把男学和女学的座位摆了开来,但隔的并不远。 风浅幽进来之后,找了边角上的一个位置坐下,她坐下没过多久,洛慕言在一大群的小姐的簇拥之下,也走了进来,果然风流俊美的他,立时成了别人关注的重点,早有人去打听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他进到里面,站定在当中的位置边,然后转过身往后瞧瞧,风浅幽往侧边躲了躲,她可不愿意成为别人关注的重点。 风浅幽坐的极是边上,又有一些盆花放着,遮人视眼,洛慕言张了张没看到她,便坐了下来。 人越来越多,许多位置都坐了人,这会诗会也开始了,几个评委中风浅幽居然看到了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这位应当也是被邀请来的,只是想不到这位太子爷居然也有兴致陪着一群闺中小姐们凑这个热闹。 不过,这次的评委看起来身份都不凡。 齐斐玉和齐俊玉居然也在,倒真是令人意外,以往可没听说这他们两个同时当评委的。 上面己经开始了,风浅幽拿到了号码牌,这会时间还没到,就静静的看着台上面的世家小姐上来才艺表演。 有人舞,有人琴,有人笛,再加上小姐们精心的打扮,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的很,纵然是风浅幽也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寒子风虽然坐在台前,却对台上的事没怎么上心,目光随意的游转着,一不小心便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和风浅幽的目光莫名的对上之后,看到风浅幽小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份愕然,唇角不由的微微掀起。 “一会出门,把她劫了!”寒子风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淡冷的道,这话里的语气仿佛说的是一位世家千金,而只是看中的一只猫狗罢了。 太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风浅幽,也不由的愣了一下,这位不就是当日太子殿下说要劫走的那位吗,只不过当日出来的时候,发现这位四小姐己经走了!而且事后查证了一下,这位了不是想劫就能劫的。 “殿下,这位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太监提醒道,这话其实当初他就跟寒子风提过,这会又隐晦的道,“就是四皇子和五皇子都看中的那位!殿下还是先等等再说!” 寒子风也是来娶昭阳公主的,至少暂时不能有这种事情让人非议。 “那就先等等吧!”寒子风点了点头,眸色淡冷的道,目光重新落在高台处的表演上,但看起来整个人兴趣缺缺的样子,眼眸微合。 风浅幽在看到寒子风的目光之时,怔愣了一下之后,缓缓转了开去,水眸处泛起一丝幽深,柳眉不由的微微蹙了起来,这位北寒国的太子似乎跟自己没什么纠葛,但莫名的觉得他眼中有其他意思,莫不是他发现自己才是看到他的人? 心里这么一想,长睫不由的扑闪了一下,压下心头的震憾,这位可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当时一箭就欲灭了风琼茹的口,下手不可谓不狠,甚至连问也没问,只凭一个疑似。 看起来以后自己越发的要离这位太子殿下远远的,好在自己只是一个深闺少女,和寒子风并没有什么牵扯。 虽然这么想的,但总觉得心絮不宁。 文歌匆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风浅幽点了点头,拎起自己的裙角站起了身,随后跟在文歌的身后,往一边走了过去。 转出一个月洞门,看到外面的小径处水心雅正焦急的在转地转圈子,看到风浅幽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喜:“风四小姐,这边来!” “水二小姐!”风浅幽过来含笑一礼。 “你真的会那曲追月?”看她过来水心雅急问道。 “是会的!只是……”风浅幽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风四小姐,你若是这次帮了我,我一定会重重相谢,这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友了,还望风四小姐帮我这么一回!”水心雅激动不己,追月一曲可谓是绝唱,以前水夕月是会的,但水夕月死后,再没有听人弹过,想不到这位听说无才疯傻的风四小姐居然是会的,实在是太好了。 水心雅实在是太想当这个才冠了,也太想出名了。 三相府的三个女儿中,水心雅其实是最憋屈的,说起端庄稳重,别人只会说起水心蕊,说起容色,大家说的又是水夕月,唯有她自己似乎只是最普通的世家千金似的,这也是水心雅嫉恨水夕月的地方。 凭什么她一个庶女可以得到这么多的赞誉,而且还可以和四皇子订亲,而自己一个堂堂的嫡女却不可以,所以她一次次的折辱水夕月,恨不得水夕月死了,自己取而代之,但想不到水夕月是死了,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自己的大姐。 她着实不甘心啊! 她要展露才艺,她要让四皇子知道,自己才是最有才华的那个人,不是水夕月也不是水心蕊。 而眼下却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如何肯放过,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琴艺虽然不错,但不一定能脱颖而出,所以才会想到了这曲追月。 无奈她找遍了水夕月的院子,也没发现水夕月当时续上的那份琴谱,正焦急间,听闻风浅幽是会的,而且风浅幽似乎并不想表露这个才艺,她立时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才会焦急的找到风浅幽。 “水二小姐,你之前提议的,我可以帮你,但若是让人知道,怕是不妥当吧!”风浅幽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水心雅淡淡的道。 “你不说,我不说,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水心雅使劲保证道。 “这……真的好吗?”风浅幽看起来还很犹豫。 “没事的,我一切都准备好了,风四小姐这次若是帮了我的忙,以后但凡有事,只吩咐一句就行,我一定会帮你的!”水心雅一再的保证着,一双眼睛焦急的落在风浅幽身上,这会风浅幽不管提什么条件,她都会愿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借位弹琴 “好吧!”风浅幽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多谢风四小姐,若有事,必不负!”水心雅大喜,又向风浅幽保证道。 既然事情说定了,风浅幽也没有多留,带着文歌先行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才坐定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丫环匆匆过来,却是领人去表演的,而接下来便是风浅幽了。 风浅幽来到高台上,她自己表演的是一典普通的琴曲,她弹的很优雅,也知道熟练,可以看得出于琴艺一道上,很是不错,而不是之前传言中她是疯傻之人,而且还不学无术,她今天要在高台上破的只是风佐让她非议的一个名声而己。 这样的琴艺没有多年练习是不可能弹得出来的。 一时间,台下坐着的人不由的议论纷纷起来,这位美眸清澈若水,举止优雅的少女,怎么可能是疯了,而且还被关起来八年之久,这事怎么看都是那位祈阳侯不着调,又是妻妾之争害得好生生的女孩子被关起来不说,而且还传了这样的名声。 看起来那位刘氏果然是个手段恶毒的,否则原本的正室不可能成为侧室,而嫡女也不可能关起来。 寒子风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如鹰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很特别,柔弱之中自有一番娇憨的体态,而这会却是透着一股子清雅淡然,于琴声中带着一股悠远,似乎有种出尘,或者看透世情的味道。 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有这么一个心境,实在是让人意外的人。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看起来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拥有天人之姿的少女,淡然天外的心境,还有那日惊鸿一撇的娇憨…… 而且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倒真是让人意外和期待啊! 一曲毕,风浅幽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台下一礼,她这曲中规中矩的很,熟练而不出彩,用的也是一个大众的曲谱,而且还是一个初学者的曲谱,实在是想出彩都出彩不了。 评委们也给出了分数,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北寒国的那位一直看起来兴趣不大的太子,居然给了满分。 看到这个满分,所有人都愣了,这位太子爷方才一直懒洋洋的,似听非听的样子,而且给出的无一不是最低分,甚至有一位小姐,明明演奏的极佳,但最后却低的让她一下子红了眼眶,究其原因就是这位太子爷打了一个超低的分数出来。 拉低了整体的分数。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突然之间给了一个高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疑惑起来,时不时的偷偷看看这位北寒国的太子,然后又看向风浅幽,莫不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在这么多人怀疑的注示之下,风浅幽大大方方的再向台下一礼,然后带着文歌,在众人的探究的目光中缓缓的下了台,往边上的位置走去。 这位北寒国的太子居然给自己打了个满分,实在怪异,风浅幽可以确定自己除了那次在宫里和这位太子殿下有过交集之外,之后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情况莫不是他认出自己来了? 心里疑惑,脸上却是不显,依旧落落大方的过去,回到位置上坐定。 仿佛没看到众人的目光中有一道偏冷而锐利的目光,不管这位太子是不是怀疑自己,自己这里不能自乱了阵脚。 就仿佛真的没注意到这位太子似的,皇宫里的那一幕,现在想想就知道这位太子是极在意的,所以才有了风琼茹箭射断胳膊的事情,风浅幽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风琼茹。 水心雅的丫环在她坐下不久之后,便悄悄过来引着她离开位置的,这会众人的注意力早被吸引到了台上,台上是一位小姐在表演舞蹈,一曲轻舞,动人心魄,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这样正好,没人注意到自己。 风浅幽看了看左右就带着文歌跟着水心雅的丫环往后台走去,后台下面有一个狭小的空间,那里放着一把古琴。 风浅幽坐定在琴具前面,微微低头,伸手轻轻的碰了碰琴弦,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风四小姐,您先在这里坐一下,一会我们小姐弹的时候,奴婢会来通知您。”因为有求于人,水心雅身边的丫环也极客气,笑道。 “好!”风浅幽淡淡的道。 水心雅的丫环高兴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等着水心雅给她消息。 “小姐,您没事吧?”文歌却是看出风浅幽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心的道,“是不是这里太闷了?” “可能是有些闷吧1”风浅幽淡淡的道,长睫扑闪了两下,水眸落在眼前的古琴上,很熟悉的古琴,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琴还是水墨特意找来给自己的,而这架古琴一直伴着自己。 只是现如今,这琴是水心雅的。 心中的痛,如同墨染了一般,缓慢的晕染了开来,很痛,不能剥开。 “这会还早,小姐要不要出去休息一下!”文歌以为风浅幽真的胸闷,急忙道。 “不必,这会出去怕人看到!”风浅幽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的古琴,笑了笑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幽深。 “是,小姐!”看风浅幽一副不欲言说的样子,文歌只能道。 风浅幽静静的会在古琴前面,垂眸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很宁和的睡着了似的,只有她知道一些往日的旧事,惊涛骇浪一般的翻起,只是都被她压抑在心里,她现在看起来很平静,平静的宛如在回忆别人的故事。 只有她知道,这份平和费去了她全身的力量。 “风四小姐,我们小姐说可以开始了!”水心雅的丫环匆匆的进来,低声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伸手在琴弦上一按,定了定心,然后才缓缓的抚了上去,立时琴声优扬而美丽,从古琴中传了出来。 好琴,绝谱,再加上纯熟的技艺,立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都不由的看向高台处的水心雅,只见她手指轻抚,琴声悦耳,有几个有见识的立时听出了是那本据说绝了本的追月的琴谱,一时间俱震憾的看向水心雅。 水相府的二小姐,居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可还记得枉死的宫女 台上水心雅优雅的做出弹琴的动作,姿态悠然,很是赏心悦目,但其实那琴却是无声的。 台下琴声清雅,从风浅幽所在的空间溢出,如此优美的琴音,既便是那位北月国的太子也把目光看向高台上的少女。 不知道是谁说起“追月”一个名字,一时间台下俱是“追月”,两个字,有人震惊,有人叹惜,有人听得如痴如醉,但这些都跟风浅幽无关,她只是一个代替水心雅弹琴的而己。 一曲毕,台上水心雅也站了起来,稍稍拎起裙角,对着台下嫣然一笑,优雅而且大方,立时台下一片掌声。 风浅幽却是从那个狭小的空间走了出来,然后随意的带着文歌往前行去,长而卷翘的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了她所有的思绪。 曲谱“追月”其实也是一篇残谱,而这篇残谱知道的人不少,因为是残谱,许多人都会谱一下后续,但似乎都不尽如人意,而风浅幽弹奏的,却是她自己谱写的后续,那一曲追月也因此被齐斐玉极尽赞赏。 也应齐斐玉的邀请,在自家的院子里弹过几次,水心雅来向自己要过,但自己实在讨厌水心雅,所以没给,水心蕊来要的时候,却因为林嬷嬷一个不小心,把那份曲谱掉落水里,淹坏了,一时也没给成。 只说等有时间自己再写一份出来,只是没等自己写出那一份要给水心蕊的曲谱,自己便己经命丧在四皇子府了。 现在想想当时林嬷嬷或者也是知道了点什么,所以故意没把那份曲谱给水心蕊的吧! 唇角一丝笑容很清淡,淡的几乎不存在似的…… 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湾溪流,一座不大的假山就在边上,风浅幽站定脚步,抬头看着假山后面的一处阁楼,无意识的细眯起眼睛,面纱早己取去,面妙上清丽的五官透着一股子青涩,但却可以看到一种带着稚气的清纯。 “四小姐,可还记得那个枉死的宫女?”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身上,把魂游天外的风浅幽拉了回来,转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寒子风,眸色清淡却带着几分疏冷。 既便是盈盈一笑,也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见过太子殿下!”风浅幽微微低头,侧身一礼,不慌不忙的道。 寒子风走了过来,漆黑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落在风浅幽那张素净的脸上,巴掌上的小脸透着几分苍白,看起来柔弱之极,仿佛在风中一吹既断的小花。 “听闻风四小姐和风二小姐的关系极是不好,那日宫中的事是一番算计了?”寒子风眼中似乎翻滚着什么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但这样的情绪落在风浅幽的眼中,却明白自己被寒子风怀疑了。 被这样的人怀疑,是很危险的。 风琼茹就是被他怀疑,而后被箭射的,而自己若是稍露一些口风,这里怕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这位心狠手辣的太子,怕是不会留下自己的活命。 和宫妃私通,寒子风必不会让人知道,心里紧张,感觉到自己手心处己是在冒汗,但脸上却是不显,抬起头大大方方的看向寒子风:“殿下,说这话是何意?我和二姐的关系的确一般,但再如何,我们也是姐妹!” 那日追出来的时候,风浅幽相信寒子风并没有认出自己,否则也不会对付风琼茹,现在这会只不过是事后的疑惑罢了。 当日,她以和风琼茹姐妹情深的说法,拉了风琼茹一把,也造成了风琼茹肩上中箭的事实,这会,她表示虽然姐妹之间有些不和,但在大事上面,自己也不会落井下石,和那天的事情,做了呼应。 她在赌,赌寒子风只是猜测,那日出手的还有墨青昭,墨青昭的手段,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在寒子风的手中。 她这个平淡的样子,让寒子风一阵沉默,眸色幽深的落在风浅幽身上,沉吟不语。 “殿下如果没事,我走了!”风浅幽侧身又是一福,道。 “听闻你在祈阳侯府过的并不如意,莫如跟我离开韩国吧!”寒子风忽然笑了。 这话说的风浅幽水眸蓦地瞪大,愕然的看着寒子风:“殿下,您说笑了!” “不是说笑,既然风佐如此不在意你,你又何必留在祈阳侯府,难不成这小小的祈阳侯府还禁固了你不成?”寒子风脸上的冷漠因为笑意退了下去。 这话说的极是煽情。 “多谢殿下的好意,那是我父亲啊!”风浅幽无奈的道,唇角一丝苦涩。 “风佐枉为一国的大将军,连自己后院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又何以治天下,居然闹个妻为妾,妾为妻的事情,而且还让自己正妻和嫡女被陷害,甚至还是以这样的理由关起来八年,这样的父亲,你还有什么可以眷恋的,既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寒子风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沉默,好半响才低下头,从寒子风的位置可以看到她卷翘的羽睫扑闪了两下,轻轻的摇了摇头:“殿下,那是我父亲!” 这话重复的说了一句,但话里的语意却加重了几分,再一次表示自己是不可能离开祈阳侯府的。 “你不嫁人了吗?嫁人就可以离开,难道那时候你也不离开?”被风浅幽一而再的拒绝,寒子风不悦的道。 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是一国太子,还从来没有女子会拒绝他的要求。 “这……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风浅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风扬起她的裙摆,看起来削瘦的可怜。 “如果我让你父亲同意呢?”寒子风眸色深冷的道。 “一切……唯……父母之命是从!”这话说的很困难,但既便是困难,风浅幽也还是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向寒子风福了一礼,带着文歌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她走的并不快,甚至有些凝窒,一如她之间的话一般,很茅盾,但又不敢变更,虽然想去改变什么,但终究少了恒心。 寒子风眼中的幽深少了几分,看起来真的不是她了,她没这个胆量,也没那个狠心和果断,那日女子动手时的果断凌厉,可不是眼前的风浅幽可以比拟的。 风浅幽走的很平静,但唯有她知道,那几步路,她走的很艰难,背心处己开始冒冷汗,但她还是稳着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寒子风在观察她,她绝对不能让寒子风觉得自己心慌了…… “幽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等等我!”一个突兀的声音,插入带着诡异宁静的空间。 第一百八十章 一份烧焦的名单 路前面的高树下,洛慕言笑容嫣然的站在那里,手中的折扇更是摇的风生水起,那双多情的眼眸还朝风浅幽身后看了看,颇有几分痞气在里面。 风浅幽无语的站定,不明白如此倾城之色的男子,为什么会给人一种痞气的感觉。 “洛表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风浅幽问道。 “看到幽儿不见了,我就出来找找你,想不到这路还挺难寻的,一下子居然找不到幽儿!”洛慕言漫不经心的道,手中的扇子晃了晃,脸上明晃晃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之前那位不是北寒国的太子吗?他来这里来什么,莫不是心怀不规?” 风浅幽极是无语的看着这位表哥,这话真的是在说那位高高在上的北寒国的太子吗?怎么听着就带着轻慢,看他这随意的样子,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尊重。 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倒是让风浅幽转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原本着着寒子风的地方,这会一个人也没有,这位北寒国的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走了。 “好好的评委不当,在书院里乱窜,一看就知道不干好事!”洛慕言不知道似乎对寒子风有什么偏见,这话里听起来就知道他不爽的很。 风浅幽精致的小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意,一个作弊的东道主,一个完全不知道来干什么的评委,还有一个到处招惹桃花的看客,细想起来,这诗会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的很。 这会寒子风走了,她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往身边的一棵树上一靠,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水眸中泛起几分调皮:“那表哥来干什么的?莫不是表哥也是来不干好事的?所以才会在这女学中乱转!” 洛慕言的桃花眼眸转了转,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唇角笑容越发的透着风情:“我当然是来找表妹的,若不是为了表妹,我也不来凑这个热闹,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话说的似乎很诚肯,但是配着这人脸上桃花轻佻的样子,可就再没有半分诚意了,不过这样却让风浅幽越发的放松下来,既然只是一个玩笑,谁也不会当真。 “表哥又来取笑我了,我知道表哥今天一定是来找表嫂的。”风浅幽抬头看了看树影上的一角天空,也跟着调笑了起来,阳光落在她凝白的脸上,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安宁,偏她又笑的如此生动,那种少女的狡黠的灵动,使得这份岁月静好又透着几分灵动。 洛慕言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那双桃花美眸泛起一股幽深,但随既很快的恢复。 “我自然是要找媳妇的,但不给你找表嫂!”洛慕言顺着风浅幽的话似真似假的调侃道。 “说吧,表哥到底是来找我有什么事!”风浅幽斜睨了他一眼,水眸悠然的问道。 “的确有事,不过我们可以先赏赏情,再聊聊我的终生大事。”洛慕言手中的折扇轻摇,颇有几分意趣的道。 “洛表哥若是不说,我就回去了!”风浅幽作势要走。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还这急的,也不关心一下表哥的终身大事!”洛慕言做出一脸无奈的道。 “表哥的终身大事还要考虑吗?若表哥这会出去转一圈,又不得勾得多少美人心伤,所以表哥还是留下来说正事吧!”风浅幽忍俊不禁的笑道。 方才他进来可是众星捧月,身边围了不少的世家千金,虽然说话的没几个,但看她们时不时的红着脸,偷偷的看着洛慕言就知道这位多受欢迎,这会居然还跑这里来跟自己抱怨起来了。 这么多女子心仪,他还想怎么样! 风浅幽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对洛慕言的鄙夷。 洛慕言原本还想做出捂胸受伤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才说起自己来找风浅幽的正事:“幽儿可听说过夏国的皇家绣坊?” “夏国的皇家绣坊?洛表哥怎么问这个?”风浅幽眨了眨水眸,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听闻夏国的皇家绣坊,当年的刺绣特别的好,而绣法也很独特,双面绣名闻天下,曾经是送往其他国家的供品,但现在双面绣失传了,就算是留下来的,也只是懂些皮毛的,再不能恢复当初夏国绣坊的风彩!” 洛慕言道。 “表哥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风浅幽下意识的反问道,关于绣坊这一块,洛慕言之前曾经表示过,他并不熟悉,所以风浅幽的那个绣坊于绣斋,基本上都是冷嬷嬷按照她的意图布置下来的。 “李管事说的。”洛慕言道。 李管事?那天在楼上的时候李管事也表示双面绣的事情,但对自己似乎也还有所保留,而且还是自己一问再问之下才说的,怎么她会跟洛慕言说这样的话。 “李管事说幽儿的绣法似乎就是双面绣,所以想找教幽儿的那个嬷嬷,上次幽儿似乎说一时找不到,但是这一次……”洛慕言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一张看起来不但有些烧焦,而且还焦了一大半的纸,“这是李管事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曾经的夏国的皇家绣房里供职的绣娘的名。” 一份名单,一还是一份曾经的夏国皇家绣房的名单,风浅幽一愣之后,急伸手接过,莫不是林嬷嬷也在这上面。 据闻夏国绣房当时随着夏国皇宫的消失而消失了,那么大的火,连皇宫都烧塌了,一个绣房纵然也很大,但又能多少。 “这份……名单是哪里来的?”强压住心头的激动,风浅幽道。 “李管事只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的,想着你说不定需要,就让我把这给了你,不过这上面着实看不出什么了,应当说能烧的都烧了,就剩下几个不多的名字了!”洛慕言手中的折扇在手上转了几转,漫不经心的道,“但若是你真的想要,或者还是可以再找找的!” “表哥有法子?”看着手中烧掉大半张,而且还呈现出焦黑颜色的纸,风浅幽无奈的抬头,名单的确是个惊喜,但一份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名单就不是什么惊喜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目光落在最上面的一个名字:林月如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水心雅的情义 这是这份名单最上面的一个名字,而且字迹加粗,提亮,应当是有别于其他的名字的,风浅幽看着这名字半响,一时间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想起些什么,但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中有什么没抓住,一闪而逝。 柳眉不由的微微的颦了起来。 是什么,让自己看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记忆似的,但一时之间又抓不住。 “不一定有法子,但打听打听总有一些可能,既然有名单流出来,说不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甚至一些人。”洛慕言微微一笑,道。 “那就有劳表哥,若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一定要告诉我!”风浅幽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虽然她很想知道皇家绣房的事情,但也不能让洛慕言觉得自己急促的很,只能表示的自己随意了一些。 “好,如果有消息,一定跟幽儿说!”洛慕言欣然表示同意。 “表哥,我这会还得去听听结果,就不陪你了!”风浅幽把手中的纸折了一下,小心的放入袖中,道。 “好,去吧,不过是个诗会,游戏而己,不必在意!”洛慕言风流的俊眸一转,笑道。 感动于他的敏锐,风浅幽笑了,侧身福过一礼之后,带着文歌往回走,走到方才遇到寒子风的地方,这会人早己不见了,水眸处不由的泛起一股深幽,不知道寒子风是看到洛慕言出现才离开的,才是原本正打算离开。 这里面是有很大区别的! 洛慕言站在原地,随着风浅幽的离去,一双俊眸中风流的笑意缓缓的退了去,脸色冷了下来。 一个侍卫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主子,北寒国太子走了!” “随他去吧!”洛慕言俊脸微冷的道,方才无害而风流的形象,仿佛只是一个表面的镜像罢了。 “主子……还要查吗?”侍卫迟疑了的问道。 “继续查!”洛慕言道。 “主子……您是不是对风四小姐……不一样?”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以主子的风华绝代,这天下还有谁可以入他的眼,而以往也一直如此,但看现在自家主子的样子,却和以前有了许多不同。 莫不是主子对这位风四小姐心动了! 但以风四小姐的身份,似乎会阻碍于主子的。 “不一样吗……”洛慕言轻轻的笑了起来,桃花美眸泛起一股子柔婉,只声音带着几许的嘲讽。 侍卫不敢再问下去,只低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去查吧!”洛慕言笑完,声音淡冷的道。 “是!”侍卫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树影之后,洛慕言却没走,折扇在手中转了几下,然后悠然的落在他伸出的修长掌心,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很清很淡,甚至少了一些往日的风情。 “咦,是洛公子?”有两位世家千金带着丫环出现在右边的月洞门处,看到洛慕言脸一红,低声的道。 “真的是洛公子,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另一位也脸红了起来,看着俊美的洛慕言,问之前的那位世家小姐。 “既然遇上了,总是要打声招呼的!”之前的那位虽然红着脸,但还是义正辞严的道。 “那……我们过去吧!” 两位小姐于是含羞带怯的走了过来:“见过洛公子。” “见过洛公子!”…… 风浅幽往回走,一直走到她之前弹琴的台下,果然看到水心雅的丫环正在东张西望,看到她带着文歌过来,急上前,抹了一把汗道:“风小姐,您跑哪里去了,我们小姐正找您哪!” “出去稍稍走走,怎么了?”风浅幽笑容清淡的道。 “我们小姐有急事找您,四小姐您快来!”丫环道,然后伸手往右边的一条道上指了指。 看她如此着急,风浅幽点了点头,跟着丫环往右边过去。 转过了二个路口,果然看到水心雅站在一处亭子处,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看到风浅幽过来,立时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的迎了上来。 “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避开她伸过来的手,道。 “你们都离远一点!”看了看两个丫环,水心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的那个丫环立刻后退到十步开外。 文歌看了看风浅幽,风浅幽点了点头,也就跟着水心雅的丫环退到了十步开外。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有了风浅幽一心一意的替她弹琴的事情,水心雅这会是当她闺蜜了,指着一边的亭子对风浅幽道。 然后自己先进了亭子,在一边的围栏处坐下,整个人看起来很激动,脸色菲红,手中的帕子扭在了一起,然后又放后,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我看到四皇子在那边!”没待风浅幽在一边的围栏处坐定,水心雅己是迫不及待的道。 今天齐斐主也是评委之一,风浅幽自然知道。 “那你的意思?”风浅幽带着一脸茫然的问道,似乎没发现水心雅既激动不己的心情。 “我有事找四皇子,但是怕人……误会。”水心雅头低下来了,有几分窘迫的道。 “这有什么可以误会的,你大姐是四皇子的皇子妃,你有事找四皇子又不会有人说什么!”风浅幽柔声道。 “可是……可是,我怕大姐误会!”水心雅纠结的道。 “四皇子妃有什么好误会的,难不成你有事还不能找四皇子,况且还可能是水相让你去找的呢!”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支招道。 水心雅对齐斐玉的情义还是她重生之后发生的,以水心雅的性情,今天出这么一次风头,必然是和齐斐玉有关,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自然要去向齐斐玉倾诉一番,这会问自己,不过是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罢了。 不过她相信,既便自己不给她理由,水心雅也会找到一个理由去找齐斐玉的,而这一些,却是她看好的,这也是她会帮着水心雅的一个重要的理由。 而齐斐玉应当很愿意接受这一切吧! 微微垂下的水眸处泛起一股子嗜血般的寒戾。 曾经的一切,她也要让水心蕊感受一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情义绵绵的深情算计 院子就在女学里面,是一间空置着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琴具,是女学生们练琴的地方,这会倒是空着。 齐斐玉才进院子,就看到廊下一位红着脸的少女,欲语还休的看着自己,私下里并没有其他人,连她身边的丫环也不在。 “三小姐,可有事?”齐斐玉仿佛不知道两个人孤男寡女见面是多么的不妥,走过来微微一笑道。 “殿下……”水心雅虽然比之一般的女子胆大了些,这会真的临近却也慌得整个人脸红不己,一时间手脚也不知道放那里。 “怎么了?”齐斐玉温和的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这话其实是极过份的,但他这会说出来,却让水心雅觉得心头一软,看着齐斐玉的眼睛中,几乎要溢出水来了,:“殿下……我……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我有东西给殿下……” 水心雅结结巴巴的道,这还是方才齐斐玉说了那样异常关心的话,才让她有这么一个勇气,帕子里捏着的东西,都快被她揉碎了,但还是紧紧的捏着。 “三小姐要给我什么?”齐斐玉的声音越发的温柔起来,那种温柔的眼神,水心雅觉得以前只要他看着水夕月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心里不由的一阵大喜,果然不只是自己的感觉,四殿下也是有心的。 是不是如果没有大姐,就是自己了?心跳不由的加速了起来,整个人觉得晕乎乎的激动,原来四皇子对自己也是有心的,那种强烈的快乐几乎让她控制不住,帕中的香囊直接就递了过去。 “殿下,这是我给您做的!”水心雅羞羞答答的道。 齐斐玉伸手接过,目光扫过那个香囊,一个绣的很精致的香囊,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绣过的,而且上面绣的还是并蒂莲,很美也很暧昧。 况且下面的边角上还绣着一个小字,雅。 不用说,这必然是水心雅亲手绣的,居然给自己送这种私密的东西,齐斐玉心里鄙夷,脸上却是不显,伸手接过香囊,眼眸中带了几分情义:“多谢三小姐,必不会负了你的心意。” “谢殿下怜惜!”水心雅着的整个人都红了起来,这会看到齐斐玉温柔的把自己绣的香囊纳入袖中,一副很珍惜的样子,再站不住,身子一偏,绕过齐斐玉就往跑去,只觉得心口又是慌乱,又是甜密。 四皇子果然是对自己有意的,只是当时自己没来得及抢在水心蕊之前跟父亲说明心意,如果说了,那自己现在才是四皇子妃,大姐什么也不是才对。 水夕月死了,让水心蕊成了四皇子妃,如果水心蕊死了,是不是轮到自己了?一时间心都热了起来。 看着水心雅含羞离开,齐斐玉脸上的温柔缓缓的退去,变成冰冷的嘲讽,果然是个不守闺训的,居然会把这种东西送给男人,哪里比得上月儿,不管什么时候,都守着礼节,既便两个人当时己经订亲了,也没有任何过份亲密的举动。 相比起来,整个水相府,最守礼的唯有月儿,既便是水心蕊当时和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也特意过来投怀送抱,这么论起来,果然是亲姐妹,都是不守规矩的,连这种事情都敢做,还有什么事不敢的。 “殿下。”一个侍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既便是赴女子之约,齐斐玉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过来的。 “把这个带回去!”齐斐玉从自己的袖中抽出水心雅送过来的香囊,随手扔了过去,还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仿佛这里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水墨虽然把大女儿嫁给了自己,但听闻他也有想法把这个二女儿嫁给齐俊玉,那对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水墨有这么一个想法,那自己却是可以从水心雅这里着手的,既便水心雅进了五皇子府,有了今天这么一出,或者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这也是方才他对水心雅表示出一番深情的意思。 对于齐斐玉来说,水心雅是他最看不上的,如果不是她有些利用价值,他不会多看她一眼,甚至每每看到她,就想起以往水夕月受的委屈,恨不得掐死她,又哪里来的温情脉脉,但既然水心雅自己撞上门来了,自己当然不会推拒。 水墨那只老狐狸,想左右逢源,也得看自己答不答应。 风浅幽是看着水心雅进到院子里去的,然后带着文歌离开,那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听起来似乎是有理,水心雅也表示她和齐斐玉没什么事,所以还让自己和她一起过去,但只不过是利用自己挡一下罢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她至少可以说和自己一起逛过去的,无形之中,自己就成了水心雅的挡箭牌。 风浅幽清楚的知道,水心雅进去之时,自己是挡箭牌,但如果自己真的不识趣的一直等着她,一会她如果看到自己还呆在这里,必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以水心雅的心性,必然会对自己下黑手。 纵然自己和她因为代弹琴一事,多了几分情分,但这情份在水心雅眼中是不值当什么的。 所以她稍稍站了站,便带着文歌转身离开,水心雅的丫环看了看她,似乎想上来拦她,却在看到风浅幽幽冷的眼眸时,不由自主的退在一边。 水心雅现在对她还有用,她还没有和水心雅撕破脸的意思,所以这会她应当知趣的离开,那么一会水心雅不管发生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表现露出来,自己也不会看到,而她过来看齐斐玉的理由,只是因为有事想跟齐斐玉说罢了。 这种事如果是正事,当然不是什么私情,有时候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说。 “小姐,我们这会离开……没事吧?”文歌看了看身后的院子,不安的道,她方才可是看到四皇子悠然的走进去的。 这么孤男寡女的,真的好吗? “不必理会,我们留下来才是……”风浅幽轻轻摇了摇头,长睫下水眸扑闪了两下,随意的解释道,但在看到一个身影时,蓦地站定,抬起的美眸一片震惊,自己真的看到那个人了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是他回来了吗? 只是那个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眼前的一个院子里,风浅幽一愣之后,紧走了几步,想过去看看。 那个人影是冰君城吗?是他回来了吗?一种激动的心情由然而生。 那个曾经如同哥哥一般,教她许多东西的冰君城吗? 既便这么多年没见,既便只是随意的一撇,她还是觉得这人就是冰君城。 “这位小姐,这是私人的院落,不许人随便进去,还请回去!”院门口居然守着人,看到风浅幽过来,其中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手一伸,上前拦住了她,客气而强硬的道。 “这……里面是谁?”风浅幽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激动,问道。 “这位小姐您要找谁?”侍卫的话很客气,但看起来却很疏离,一看就知道不会让人随意进去。 “方才是不是一位穿着白衣黑色玄纹的年轻公子走进去了?”风浅幽不得不委婉的问道,黑色的衣裳,自小冰君城就穿着这种不同于旁人的衣裳,以白色为主,边上绣着的花纹却是黑色的。 风浅幽再没有看到过其他人喜欢这样的穿着,但他却是一直这么穿的。 这样的衣裳极是怪异,但偏偏冰君城都能穿着一种于别人不同的意味来,方才就是这衣裳惹起风浅幽的注意,而后才有那么惊鸿一瞥的。 “不知道小姐找的是谁,这里面是我们主子的院子,我们也没看到您说的白衣黑色玄纹的年轻公子。”侍卫客气的拒客道,一副不许任何人进入院子的模样。 “我……真的找这位公子有事,而且还是重要的事情!”风浅幽陪着笑脸道。 “对不起,这位小姐,真的没有你找的这位公子,小姐,您还是请回吧!”侍卫没有半点理会的意思,继续冷着脸拒绝道。 “那……能不能见见你们主子?”风浅幽定了定神,只能另找法子。 “我们主子正巧不在院子里,小姐请回吧!”侍卫坚定的拒绝着风浅幽,这会直接把理由也堵死了。 没有吗?自己方才明明看到人进去了,但偏偏自己既便说了,侍卫也不会让自己进去。 站定在院外,柳眉紧紧的蹙起,她是真的想见到冰君城,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冰君城曾对她有恩,而且还如大哥那般照顾她一段时间,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娘亲的病,或者说娘亲身上的毒。 于大夫说过,如果冰君城的医术这几年见涨的话,或者他可以解了娘亲身上的毒,这话风浅幽一直记在心里,这会看到冰君城如何不尽心。 可是看了看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木然的脸,风浅幽也只得回头,侍卫表现的这么明显,分明就是不让自己进到院子里,自己只能另想他法了。 学院的布局自己并不清楚,看起来得去问问水心雅,她比自己熟悉的多了,或者会知道一些什么,况且自己这会跟她的关系不错,她应当不介意用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来拉近自己的关系的。 况且这会时间也不少了,水心雅就算有什么失理或者失态的表现,也应当整理齐全了,自己这会过去正好。 “公子,人己经走了!”看到风浅幽离开,一个侍卫返身,走进院子里,一棵青竹之下,男子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院子的一角天空,神色淡冷,既便什么也不做,也给人一种清幽高远的样子,无端的让人觉得这人更象是天上的浮云。 “若再有人来问,就直言我己离开,这院子原本就是借用之物,不必过多解释!”男子回身,宽袍长幅,悠然的转身向屋内走去…… 风浅幽没找到水心雅却是看到了齐斐玉,看着迎面过来的齐斐玉,风浅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定在一边,等着齐斐玉过来侧身一礼。 “四小姐,这是要去哪里?”齐斐玉站定身子,温和的笑道。 “随便走走!”风浅幽抬起盈盈的水眸,若秋水般的眸光便落在了齐斐玉的身上,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忸怩之态。 “我也是随便走走,不如一起看看这女学这边的风景吧!”齐斐玉微笑着邀请她道。 “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风浅幽道。 “有什么不妥当的,又不是只有你我,而且也只是随随走走罢了!”齐斐玉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虽然眉眼温和,却透着几分不开心的样子。 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再看看文歌,风浅幽点了点头,既便是往日,他们这种情形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况且今天还是男学和女学相通的日子,方才也看到一些年青的世家公子和世家千金,缓步同行的样子。 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喜欢这个日子,原也是因为在今天可以放松一天,没有往日那种男女之间的大防。 “好!”风浅幽这次没的拒绝。 两个人随意的走上了一道路,但一时间却没有说话,风浅幽原就不愿意说,上辈子的仇人就在身边,她现在戒备的想着齐斐玉之所以找自己的原因,看起来是偶遇,但以她上辈子以齐斐玉的了解,这种性质的偶遇,往往是有目地的。 却不知道齐斐玉今天的目地何在! 她在等齐斐玉说话,再分析他的意思,所以这会她极有耐心,等着齐斐玉说话。 齐斐玉果然没等多久,抬起头眸色温柔若水,那样的眼神看起来更象是在看自己的心仪之人,会让人觉得自己是齐斐玉眼中、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只是,这其中不包括风浅幽。 这样的眼神不但不会让她沉迷,而且还会让她想起上一世的遭遇,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寒洌,她倒是要看看今天齐斐玉又想说什么。 “四小姐,水相府上发生的事,蕊儿实在是过份了点,我之后问过她,她……我这里代她给你赔个不是!”齐斐玉诚恳的道,说着就要向风浅幽行礼。 “那日,我也急燥了点!”风浅幽侧身避过,淡淡的笑道。 “总体来说,还是蕊儿……她性子太过于死板,不太通得变通,而且……若不是月儿去了,我其实也不会娶她!”齐斐玉站定身子,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 风浅幽心头一跳,一股子幽冷从四肢冲向心脏,然后又缓缓的,几乎算是僵硬的回到身体的各部分。 终于正式提到自己了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耻之极,病死的? “如果不是月儿……没了,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我也不会娶她!”齐斐玉一脸的无奈,仿佛娶水心蕊只不过是时势所迫,他其时对水心蕊并无半点好感似的。 风浅幽的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底的一丝冷笑,这话说的特是深情了些,也特别无奈了一些,若是别人听到,怕是还真的以为齐斐玉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奈之举,自己明明是死在他的手中,这一会却来演绎一番深情,实是可笑。 “水三小姐的病这么突然?”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只留下一抹好奇。 “她……病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两家的婚事早己定下,马上就要成亲,这个时候出了意外,若是……若是她能再坚持的久一些,我必然会给她一个名份,纵然……”齐斐玉眼中深情一片,目光落在边上的一朵花枝上,唇角笑容苦涩。 又是一番深情的演绎,却让风浅幽觉得恶心欲吐。 人,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吗!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所有的烦燥,长长的睫毛如同轻罗小扇一般,在眼睑处落下参差的暗影,再抬起,一双如同水汽氤氲的水眸,仿佛会勾人心魄一般,但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冷。 只是这样的她,看起来越发的让人心动了。 齐斐玉不由自主的从自己演绎着的深情里退了出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面前的风浅幽身后,然后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纸封,推了过去:“听说你在祈阳侯府过的并不好,你娘亲还病着,那么久的沉苛,若是看治好,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银钱上面需要很大吧!” “这……”风浅幽抬眸,愕然的看着他。 “这些银钱你拿着,正好给你娘看病,你娘的病让我想起月儿……她若不是病着,我现在又何至于会娶水心蕊!”齐斐玉叹了一口气,温柔的道。 娘亲的病,让他想起自己的病?这话他还真敢说,风浅幽心里冷笑,但脸上依然一派惊讶,想了想,把纸封推了出去:“殿下,您的钱,我不能要。” “无碍的,你娘病成这个样子,怕是你们府里也没给你多少银钱,就钱就算是借你的吧,若你以后有了再还我就是!”齐斐玉说的一派的从容,仿佛真的只是想帮助风浅幽似的。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沉默,好半响才一脸正色的侧身一礼:“多谢殿下,等有了银钱,我一定还给殿下,还请殿下放心!” 银钱她当然会还的,这仇她也会还的,若是齐斐玉知道他一心想讨好的风浅幽,就是水夕月,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精彩的表情。 既然他现在愿意给银钱,而自己暂时又不便得罪他,那就收下便是。 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对付齐斐玉的时候,风浅幽知道自己莽撞的撞上去才是对的,没有实力的报仇,不过是枉送自己这一世的性命而己,她并不迂腐,适当的迂回很重要。 齐斐玉把银钱送出之后,很满意的看着风浅幽收下,然后又知礼的和风浅幽稍稍说了两句,便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易过于的紧迫,虽然他对这位风四小姐的确有好感,况且风浅幽身后还有风佐,如果能让风浅幽进府,就可以取得风佐的支持,而自己也可以娶个心头好回来,但这事急不得。 他会慢慢的走进风浅幽的心里,就如当初走进水夕月的心里一样。 这个女子是他除了水夕月想要的第二个女子,甚至无视于她身后的关系,但如果没了这层关系,她只能是他身边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甚至可能给不了名份,就如当初他给水夕月定的位置一样。 正室皇子妃的位置必然是水心蕊的,水夕月可以成为他身边一个默默无闻的妾室,甚至连侧妃、庶妃也不是,但自己一定会疼她的,只是当初水夕月太过烈性,居然要刺杀水心蕊,如果自己不作一番姿态,必然会让水墨离心。 只是没想到,却把水夕月打死了。 心头莫名的一疼,索性不去想这件事情,以风浅幽的身份,自己给一个侧妃的位置还是可以把她娶进门的。 但现在问题还是自己的母妃,也不知道水心蕊跟自己的母妃说了什么,反倒是惹来母妃的不悦,想到这里,越发的对水心蕊不喜起来,月儿其实就是死在她手里的,如果不是她当时反应激烈,月儿也不会刺她,而自己也不会打月儿。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水心蕊。 反正风浅幽的岁数还小,以她以往的名声,一时间也难以有段好亲事,如果自己再在母妃那里加把劲,这事就算是成了,至于风佐那边,估计还想吊着齐俊玉,自己找准机会下手,看他还能不能一直吊着齐俊玉。 当然齐俊玉或者也会看上风浅幽,但看上又如何,齐斐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五弟也不可能给出正妃的位置,纵然他现在还没娶正妃,那么在这件事上面,自己和齐俊玉其实是等同的。 诗会接下来的事情都跟风浅幽没了关系,她的名次不高不低,只是让人明白她不是一个傻子而己,所谓的疯傻的传言,在众人看了她的演出之后,也越发的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长着那么清澈安宁的眼眸的少女,又岂会是真的疯了。 祈阳侯风佐可真是一个着调的。 才冠最后也终于落在了水心雅的身上,风浅幽并没有留下来最后观礼,水心雅这会正忙着,也不会跟她解说那个园子的事。 带着文歌,她半当中便退了场。 马车一路回来,先去太夫人的容心阁看了一下太夫人,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洛氏才吃了药,正在睡觉,风浅幽进去看了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小姐,四皇子给的银票还真不少!”书兰替她送上茶水,文歌拿出之前齐斐玉给的纸封,倒出来看了一下,低低的惊叫起来。 风浅幽侧目看了一下,的确不少,而且还贴心的都不是大额的那种。 “小姐,四皇子为什么会给您银票?”书兰凑过来一看,惊讶的道。 “想让我进四皇子府!”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谋算加利诱 这话风浅幽说的很直白,脸上甚至没有半点闺中少女说起自己亲事的害羞之事,她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眸色淡色无波。 “四皇子不是有正妃吗?”书兰一愣,问道。 “有正妃也可以娶侧妃!”风浅幽唇角笑容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齐斐玉的意思自己当然明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甚至还把他和水心蕊之间不合的事也说出来,自然是为了贪图祈阳侯府。 “凭什么水相的千金当正妃,小姐当侧妃?明明小姐更好!”书兰是一直跟在风浅幽身边的,这会当然为风浅幽打抱不平。 “好了,别操那个心了,这事跟我半点关系,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风浅幽站了起来,“银票收起来就是!” “小姐,世子去找了三小姐!”书兰一边帮着文歌收起来,一边道,这事还是方才陈嬷嬷让她跟风浅幽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风浅幽柳眉微微皱起,风冲云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去找风瑶华。 “就是方才,三小姐比小姐稍稍早一些回来,回府的时候就被世子的小厮叫住了,这会应当去了世子的书房,陈嬷嬷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书兰禀报道。 去了风冲云的书房,而且还一直没有回来,居然还派人守在门口,以风冲云的心性,平日里从来没有正视过风瑶华,也根本没把风瑶华当妹妹看,这个时候居然会特地的请风瑶华过去,必然是有事了的。 “让陈嬷嬷继续看着那边,三小姐回去的时候,过来禀报我一声!”风浅幽轻轻的拂起窗边的轻纱,目光落在窗外的那一棵树上,水眸虽然平静,但却孕育着暴戾的幽冷…… 风冲云的书房里,风瑶华拘谨的坐着,手里的帕子揉了又揉,心情极度不安,风冲云派人来找他,这还是第一次,况且这事,她真的害怕,虽然因为贴子的事,她觉得风浅幽很不好,但这会一下子让她做这样的事,她还真的害怕。 和风浅幽也交过数度的手了,每一次都没赢过,可这事是风冲云提出来的,她也不敢不应下,况且这里面对于她的好处也很大,她一直挂心的亲事也可能解决掉,这是她以往想也不敢想的事,居然就这么落在她头上,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可她还是怕…… “怎么了,三妹妹不愿意?”看她一直沉吟不语,风冲云脸色一沉道。 “不是,大哥,我……我怕到时候会惹祸上身,四妹妹不好惹!”风瑶华纠结的低头道。 “三妹在害怕?怕什么,四妹妹最厉害也不过是个闺中的女子,而且这么多年,四妹妹一直关起来,纵然学了点什么,也不会多多少,难不成三妹妹还真的怕她不成,况且这次事成之后,你的好处那么大,没一点付出,怎么可能!” 风冲云虽然在利诱,但也在威胁,这话说的风瑶华又是一阵心动。 方才风冲云己经给出了条件,如果事成,她就成被收在刘氏的名下,成为正式的嫡女,祈阳侯府的嫡女想嫁人还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而且风冲云也说了,自己的两个亲妹妹都出了事,如果风浅幽再出事,这府里的嫡女就只有风瑶华一个人了。 以风瑶华嫡女的身份,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嫁给五皇子,以祈阳侯府为后盾,五皇子也必定高看一眼的。 这么一个诱惑,让风瑶华激动不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嫁进皇子府,而且还是正妃的位置。 “三妹妹,想嫁给五皇子的人有很多,若不是因为二妹妹出了事,这亲事也轮不到你,你可是想好了,若将来五皇子登上那个高位,这正妃可就不只是一个正妃而己!”看风瑶华己是意动,风冲云再一次放缓了声音道。 这么低缓的声音,说出这么诱人的话,再加上话里面的前景,风瑶华整个人激动了起来,风冲云话里未完的意思,她当然懂,如果五皇子顺利的成为皇上,那自己就是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时候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踩到自己的头上,这么一想,如何不激动,自己一个小小的庶女最后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恐怕没人会想到吧。 “可是,大哥,四妹妹……”说这话的时候,风瑶华心里其实己经同意了下来,那么大的诱惑,再加上她原本也对风浅幽不满,又岂会不答应的,这话也就是惺惺作态一番,表示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这样的表情落在风冲云的眼中,就是浓浓的不悦,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一个小小的庶女,若不是看她有用,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嫁给五皇子,能当上皇后,也不看自己这么一个小庶女,有没有这个命来享。 “三妹如果不能成为嫡女,这以后的亲事还真难说,说不得连个正室的位置都没有!”风冲云冷哼一声道。 风瑶华脸色一白,立时不敢再矫情了:“全凭大哥吩咐!” “既如此,你要记清楚了,否则……”风冲云道,话里威胁之间明显。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风瑶华保证道,目光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丫环,眼中带了几分得意,之前那个丫环一再的跟她说起过水相府的事情,也说起了那位曾经和四皇子定亲的庶女,那位第一美人,不就是一个庶女吗?如不是她突然之间因病过世,这会己经是四皇子妃了。 牢牢的压了水相府的嫡女一头。 既然这位水三小姐可以办到,自己为什么不能办到,这也是她方才稍稍犹豫便答应下来的理由。 那个丫环可没少在她耳边说起这事。 “那你回去吧,小心一些,别让风浅幽发现什么!”风冲云冷声道,“如果让她发现了,你恐怕就好不了了!” “是,大哥,我不会的!”为了自己的将来,自己也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差错,风瑶华咬咬牙,虽然有些愧疚,有些惊慌,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她赌了。 向风冲云告辞一声,便带着丫环离开。 她身后,风冲云脸上露出几分得色,自己这次也可以向母亲交代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雨夜,相当的黑 风浅幽请了于大夫过来给洛氏症治了一番之后,特意把看到冰君城的事情,说于他听。 “真的,你这丫头真的看到那小子了?”于大夫激动的跳了起来。 “是看到了,但被人拦下了,没让我跟着进去。”风浅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想跟进去看看的,但被人拦了。 “那小子的确很神秘,当初我也是有他消息的,但莫名的就突然不见了,再想找也找不到!”于大夫激动之后转了转眼珠答道。 “他有什么不同吗?”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打听道。 以前她尚小,不太懂事,也没发现冰君城有什么异常,但现在却发现冰君城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就冲今天两个侍卫把自己拦下,就知道不寻常。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岂会有这般架势。 上一世,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那小子很不同,很贵气,一点也不象个行脚的大夫,反而象是贵公子,从里到底都透着贵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世家能陪养得出的那种!”于大夫想了想道,他对于冰君城也是记忆深刻的很。 这会被风浅幽一提醒,也想起了一些自己当时的疑惑,那会他输于冰君城之后,惊讶于他的医术,倒是没有想太多,但这会风浅幽一说,倒是把一些事想了起来。 “当时是你找冰君城去比试的还是他来找的你?”风浅幽想了想问道。 “当然是我,我听说有这么一个大夫,而且还那么小,居然能够治异难之症,当时就去找了他。”这事说起来于大夫也是颇为羞愧的,他当时还真是特别的不服气,大言不惭的去拦了路,说什么小小年纪,乳臭未干什么的,到最后却是灰溜溜的走了。 之前的那些自己说的话,可真是打脸啊! 风浅幽沉默了一下,水眸处泛起一阵涟漪,原以为找到冰君城必然可以救治娘亲,现在才发现,原来冰君城居然也这么神秘,莫不是当初他到水相府也是另有目地的?但当时除了自己和他算是亲近的,其他的似乎并没有谁了。 冰君城待人很冰冷,水墨那时也示好多次,连水玉寒那个时候也被冷冷的拒绝,唯有自己却成了他最照顾的那个人,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不成? 于大夫主动找他比试的事,看起来更不象是个痴于医术的人,那么他小小的年纪怎么学的这么好? “于大夫,我会找到他的,还希望多帮我娘看着点。”收敛起心中万千的思绪,风浅幽道。 “你娘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调整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总是先慢慢调理着吧,若是……实在不行……就看吧!”说起洛氏的身体,于大夫也不能保证,只能含糊的道。 这话风浅幽听得懂,神色黯然了下来,既便于大夫离开之后,依旧坐在自己的椅子前,一双水眸带着几分沉重的看着窗外,目光却是没有什么焦点。 娘亲的病恐怕拖不起了,冰君城现在又查不到踪迹,而且就算是找到冰君城,风浅幽也不能确定娘亲的身体肯定能好,又病又被下了毒,再加上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到时候或者连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牙齿处咬了咬樱唇,任一丝痛楚从唇角泛起。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天色也暗了下来,这样的天气,总让她莫名的想起自己前世离世时的情景,那时所有的背影都是大红之色,连自己的血也是大红的,而现在所有的颜色都是黑的,自己的心情也沉黑一片。 因为心里有事,晚膳的时候用的不多,文歌几个想劝,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劝起只觉得自家小姐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能站在一边小心的伺候。 秋燕匆匆的走进了园子,手里拿着一封信,在门廊处放下手中的伞,来到风浅幽的门前,道:“小姐,三小姐传了封信过来!” “进来吧!”风浅幽道。 “是!”秋燕乖巧的应声,然后掀帘子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来。 风浅幽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一下,果然是风瑶华的,虽然上面没有署名,但的确是风瑶华的字。 “知道你的身世了,快来!”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一个想知道自己身世的人万分激动,甚至会不顾一切! “三姐派了谁来的?”风浅幽却看的随意,完全没有一点急迫激动的感觉,一边看还一边随意的问道。 “是一个小丫环,这会还在外面等着。”秋燕道,她方才有事回来正巧遇到小丫环。 才和风冲云商量了这事,这会就立时有行动了,风浅幽眸子闪过一片寒意,“让她等一下,就说我知道了!但这会娘亲还有事,恐怕要等一会儿!” 这话说的不是实情,但秋燕还是乖觉的没问:“是,奴婢这就去说!” 说完便退了出去! “书兰,你去伺候娘亲。”风浅幽又把书兰打发了出去,然后走到窗门的书案下,放下手中的信箱,提起笔,想了想,在文歌铺就的纸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放下笔,待得墨迹稍干,把纸折成了纸条。 一封似是而非的信,没有署名,落在谁的手里,就有可能是谁的私情。 “文歌,让墨雷把纸条送到三姐的屋子里,要放一个比较隐密的地方,但又不能真的让人翻不着!”风浅幽低声吩咐道,那日墨青昭把两个侍卫留给了她,风浅幽就把和这两个侍卫联系的事情交给了文歌。 “是,奴婢知道!”一看风浅幽的样子,文歌知道必然有事,当然脸色也紧张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大了起来,还隐隐有雷声,一道闪电滑过,照在人心一震,但更让人震憾的,却是随之而来的隆隆的雷声。 “墨雷去藏纸条,墨电跟着我们。”风浅幽冷声吩咐道,风冲云和风瑶华这是一起打算算计自己了?那自己倒要看看他们两个又是所为何为。 “是,奴婢知道,这就去通知他们!”文歌点了点头,两个侍卫必竟是男人,不能一直守在风浅幽的身边,但自给了文歌一种传迅的法子,若有事吩咐,天黑之时会来找文歌,而这会天色己暗了下来。 夏天的雨天更比往日更是惊惧,有雷有雨,还有时不时划过夜色的闪电,祈阳侯府的人早早的便都己休息了,这种天气又有几个人愿意出来的,若是以往说不定大小姐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样,但这会大小姐不在了,自然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会觉。 夜色渐浓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们少爷帮着找的 风浅幽出来的时候己有一阵子了,外面的小丫环站在院外,都快哆嗦成一团了,好在风浅幽终于走了出来,身边跟着文歌打着一把大的伞,大部分罩在风浅幽的身上,幸好伞够大,雨也没落到她身上。 “四小姐,您快点吧,我们三小姐一直守在那里,若是去晚了,怕生异外!”小丫环一看到风不知幽,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行礼。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丫环的身上,夜色中丫环身上的衣裳其实看不太清楚,但风浅幽却看和很仔细,那样的衣裳,其实并不是祈阳侯府的衣裳,那是刘侍郎府的丫环,刘清前两天己经住进了祈阳侯府。 说是让于大夫给瞧瞧腿。 刘侍郎府上的丫环,却替风瑶华传信,这是怕自己认人的时候,逃走也不容易查,再加上之前风冲云也参合了进来,其实有些事就不是那么难猜了,扬起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戾气,只是夜色太浓,而小丫环也不敢过于的抬头,怕风浅幽发现什么。 “那就快走吧!”风浅幽柔和的道。 “是,小姐,奴婢在前面引路!”小丫环不但拿着伞,而且还提着一盏灯,这会自然在前面引路。 风浅幽和文歌在后面跟着。 “你们小姐发现了什么?”风浅幽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这个奴婢不敢说!”小丫环牙口还是挺紧的,这会也不敢随便的说话,似乎很害怕什么似的,但这语气里却没多少害怕的语音,听起来倒是平淡的很。 “你们三小姐是怎么发现的?”风浅幽又换了一个问题,黑夜里行走,又是雨天极不方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若是不专心,很容易摔了,风浅幽有几次就差点一滑摔倒,幸好边上的文歌一直注意着她的脚下。 前面的小丫环正想回答风浅幽的话,可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马上站定,脸上冷汗都要出来了,话就脱口而出了:“是……我们少爷帮着找的!” 这话说完,她也没醒悟过来,因为专心着脚下的路,倒是没发现自己口失,把我们少爷几个字说了出来。 这府里的男少爷主子还真的只有刘清一个人,风冲云的这世子之位是早早的定下的,所以府里上下都称呼他为世子,而所谓的少爷,现在算起来还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况且还是我们少爷。 风浅幽之前只是疑惑,这会却是确定了下来,果然是刘侍郎府里的人,脚下跟着丫环在走,大脑却在一直不停的转,风冲云和刘清两个人合计起来要算计自己,而风瑶华就是他们的帮手。 “四小姐,您看,就是那里!”小丫环看了看前面的院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指前面的院子道,这一路过来,脚下又滑,又担心风四小姐会问什么,小丫环其实也是极尽慌乱的。 “三姐呢?”风浅幽站定在院门口,看了看问道,夜色里,又转了几个圈,她这会也认不出眼前的院子是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并不是往日自己来过的地方,或者白天也曾经走过,只是这么一个雨夜,还真的看不出来。 “三小姐应当等得急了,进去了吧,四小姐我们也进去吧!”小丫环伸手一推,院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被摔倒了开来。 院门口没有婆子守着,但院子里却透着淡淡的灯光,看得出应当是有人的,小丫环退在一边,指着屋内的灯光笑道:“四小姐,我们三小姐在那边等您呢,您快随奴婢过来吧!” 听她这么一说,风浅幽和文歌也一起进了院门,有雨,所以她们先避在一边的回廊处,打算从回廊走到之前的正屋处,只是才走到回廊处,风浅幽就看到两个扑出来粗使的婆子,一个过来抱腰,一个过来拿帕子捂风浅幽的鼻子。 带路的小丫环也回了身,一把抱住文歌,把怀里掏出来的帕子也捂上了文歌的鼻子。 是迷药!风浅幽一闻就知道了,急忙闭住呼吸,眼睛一翻,身子软了下来,直接就装晕了过去,见她这会声息全无,文歌也机灵的和风浅幽一起装晕了。 “晕了?”两个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觉得这也太快了,只稍稍捂了一下,便晕过去了。 “四小姐身体不好,可能一下子就没熬过去!”小丫环抱着文歌道,“不管了,先把人送进去就是!” “好!”两个婆子一想也是这个理,急从身边取过早早准备好的薄被,把风浅幽往被子里一裹,然后抱头抱脚的把人抱了起来,也顾不得外面的雨,裹着风浅幽就出了院门,看了看就近一条小路,转了过去。 这里是通往刘清的院子的一条小路,方才的院子不过是个空院子罢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自然是为了设计风浅幽的。 刘清还没有睡,外面又是雨又是雷的,却并不妨碍他坐着休息,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身上的伤势己好了许多,甚至可以单腿撑着起身了,他眼角染了戾气,想起之前风琼茹对他的哭诉。 茹表妹落到眼前的这一步,都是风浅幽这个贱丫头害的,就连在侍郎府,也是风浅幽给表妹下了药,才把表妹害成这个样子,这么一个恶毒的贱丫头,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果风浅幽进了自己的侍郎府,他一定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也一定会给茹表妹报仇的。 他这会没有睡,就是在等着,等着那个贱丫头被人送过来,只要让人看到自己和这个贱丫头一起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那个贱丫头就只能跟着自己了,这接下来,自己想把贱丫头怎么样都可以了。 纵然自己名节稍损又如何,只要能给表妹报仇,这一点小小的损失不算什么。 “公子,人来了!”门上有人轻轻在敲。 “送进来吧!”刘清冷道。 “是!”一个小厮领着两个粗使的婆子把人裹着被子的风浅幽送了进来,待到了里面,把被子放在一边的榻上,两个婆子手脚利落的把微湿的被子翻开,风浅幽静静的躺在上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在谁在床上 “把被子拿下去吧!”刘清细眯着眼挥了挥手道。 “是!”两个婆子忙把湿了的被子卷了起来,带了下去。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刘清阴沉着脸站到在榻前,眼前一片阴冷,站了一会,手伸了过去,只是这手还没有碰到风浅幽的手,却发现面前一只凝玉般的拳手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居然是醒着的,刘清一愣之手脸色一厉,既如此,这个丫头就更留不得了,手按在风不知幽的拳头上,正待用力,忽然头上被什么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不由的软了下来,他身后墨电冷着脸站着。 风浅幽从床上爬了起来,墨电吩咐道:“把人送到床上去!” 到这会她己经弄清楚了风冲云和刘清的图谋。 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道,“一会再把风瑶华和她的丫环也带过来!” 墨电点点头,把刘清扔到他的床上之后,转身依然从窗口离开,没多久,便一手一个,提着风瑶华和她的丫环出现在窗口。 风浅幽很干脆的让墨电把刘清和风瑶华送作了堆,直接扔到了床上,并且拿一条被子盖上。 文歌被扔在一边的厢房里,同样风瑶华的丫环也被扔在了那里。 之后墨电就带着风浅幽和文歌离开了刘清的院子。 待得把风浅幽和文歌送了出去,墨电并没有离开,反而隐在了刘清窗口之外的树上,这个时候雷雨己停,天上只零星的飘了几滴小雨。 文歌和风浅幽没有回院子,去了风瑶华的芳华院,出去一趟,总得有个去处,来风瑶华这里可不正好。 到了风瑶华的院门口,用力的上前敲了敲门,守院门的婆子听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敲门,虎着脸来看门,待得看到外面是四小姐,倒是不敢怠慢,忙殷勤的道:“四小姐有什么事要找三小姐吗?方才没睡前我们三小姐还在问起四小姐,若不是天色这么黑了,怕是会来找四小姐的吧!” “三小姐睡下了?”文歌看了看婆子身后一片的暗影问道。 “三小姐早睡了,之前还说就算有什么事也别吵她,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婆子答道,这话还真的是风瑶华说的,她是怕自己牵扯在接下来发生的事里面,索性不让任何人来找她,待得明天事情出了,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既想害自己,又想脱身事外,风浅幽眸色幽深的转身往回走。 “小姐,您小心一点!”文歌见她转身,忙跟着她一起转身,拿手中的伞去帮她遮那些细小的雨丝。 看着风浅幽的离开,守院门的婆子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了这位四小姐跑这里来干什么,而且就这么问了几句,这么一个雨夜,黑灯瞎火的,没说什么重要的话,也不象有什么急事啊。 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婆子只能把门关了,重新落了锁,继续回去睡觉,今天这院子里的人睡的都极早,这当然是因为三小姐睡的那么早的原因,往日这个时候三小姐也没这么早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去了外面,把三小姐累着了。 婆子想不明白这些,就不想了,继续去睡觉。 她们的院子很平静,但接下来刘清的院子里却闹腾了起来。 主要的原因就是刘清的床上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之所以让人发现,是因为风冲云不放心刘清的伤势,特地去看刘清,哪料想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立时间就把所有人都吵了来。 风冲云之前还被风佐关起来,不许随便走动,但刘清是他的亲表弟,看看自己的亲表弟,原是正常,但这一看看到表弟床上的人又岂会正常。 等风佐来的时候,床上还是有两个人,看到两个人似乎都睡的正好,风冲云也没惊醒他们,直接就派人去叫了风佐过来,所以等风佐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头靠头的偎在一起睡觉。 风佐不久之后便过来了,风冲云让人掀了被子,却发现被子之下是风瑶华,一时间风佐大怒,直接让人把两个人叫醒。 叫醒之后的两个人死也不承认两个人滚到了一起,一个大喊他是被人打晕的,另一个说她好生生的在屋子里睡觉,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后风佐的人在一边的厢房里发现了风瑶华的丫环,又从风瑶华的床上发现了没有署名的情书,不用说,这必然是刘清写给风瑶华的,而风瑶华应当是来赴约来了。 再有风瑶华早早的让人说她睡了,怎么看都象是有心想做些私会的事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起来,可不就是刘清和风瑶华两个人有私情,不过是被人发现了,都在推卸责任罢了。 丫环是跟着风瑶华过来的,然后被打晕在一边的厢房,应当是刘清怕人发现,让自己的小厮把人打晕的吧! 铁证如山,风佐气的发抖,他觉得自己好心让刘清过来自己府上养病,并且让于大夫替他看伤,想不到他居然敢勾引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太夫人来得及时,风佐差一点直接把刘清的另一条腿给打折了。 刘侍郎夫妻也被连夜叫到了祈阳侯府,商量事情,刘清的院子里闹成了一团。 风冲云回到自己的屋子,听着小厮的禀报之后又气又乱,扔不住把手中的杯子都砸了,脸色气的铁青,这床上明明应当是风浅幽,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风瑶华,是风瑶华故意想缠上刘清,还是风浅幽发现了什么,如果真的是风浅幽干的,她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在风佐来了之后,就被赶了回来。 原本只要发现风浅幽和刘清滚在一起,风浅幽就只能给刘清当个妾室,纵然父亲对这个贱丫头再期于厚望又如何,这不守闺训,于人私会,而且甚至还失了贞节一事,必然让父亲吃个哑巴亏,这事不行也得行。 待得那个贱丫头进了侍郎府,想怎么折腾还不是自己一句话,至于留下来那个老的,就更不在话下,不用多久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可偏偏为什么会完全变了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行,这会舅舅、舅母都回来了,他得去看看,穿上外套,不顾小厮的劝阻,风冲云急匆匆的往刘清的院子赶去,有些事刘清不方便解释,自己倒是可以解释的,怎么着也不能让风浅幽给白白逃脱了。 既便不能把这事全推在风浅幽的身上,怎么着也得把这事拖的跟风浅幽有关,这种事跟谁有关都是失名节的事情。 风冲云一心想早早的过去,直往小路上走,忽然眼前人影一闪,风冲云头上被重重的击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他甚至看到自己的小厮也摔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妻一妾 把容易坏事的风冲云打晕之后,墨雷就消息在雨夜的黑暗中。 这一晚,祈阳侯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而最后自然以刘府的退让成为结局,只要两家不真的撕破脸,刘侍郎府就只能退让,既便刘侍郎手里有一些让风佐也顾及的东西,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刘清的前程。 事情如果真的闹大,风佐不过是损失一个从来不受重视的庶女罢了,而刘清却是一辈子不能在人前抬头,这以后也关乎到他的仕途前程。 刘清之前以为自己是个男子,占尽了便宜,纵然闹出了事,也比风浅幽好许多,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声也亏不起一点,否则身上的功身就可能革除,甚至从此可以告别仕途。 这么大的后果,刘侍郎府承受不起,刘清这会也知道自己也承受不起,至于现在他其实也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裹过来的原本就是风瑶华,而不是风浅幽,当时他被打晕之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风瑶华,难不成是风瑶华算计自己? 想到这里,刘清就恨不能撕了风瑶华。 而当时的异外,刘清也咽进了喉咙口,不再提起,那一刻的风浅幽或者就是风瑶华,是自己看错了? 而还有一点让刘清闭嘴的原因却是风琼茹,对于风琼茹,他是怜惜的,自小他就喜欢这个二表妹,也很想娶了这位二表妹,无奈以祈阳侯府的实力,风琼茹嫁进侍郎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之后风琼茹出了事,先是伤了手,之后又是被自己府里的下人玷污了,受不了这个打击神志不清起来,为此刘清很愤怒,他自小喜欢的表妹,居然被人害成这个样子,如何不怒,所以他才会和风冲云一起算计风浅幽。 这也是有一次他去风琼茹的屋子看望风琼茹的时候,风琼茹无意识的说出是风浅幽害她才起的心。 这一次刘侍郎府退让了,但风瑶华只是一个庶女,刘侍郎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当正室的,况且还是这样的情况下,之后刘氏出面,和自己的兄嫂说了什么话,然后又和风佐商量了一下。 最后的结果就是风琼茹嫁给刘清为正妻,风瑶华为妾。 刘清以往一直想娶风琼茹,可以说是钟情了这么多年,但是待得风佐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却突突了一下,竟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欢,一个被玷污的女人,成了自己的正室,还不如让风瑶华当正室,至少她是和自己有亏名节的。 一边是想娶风琼茹,一边又觉得娶了现在的风琼茹,自己着实的亏,刘清这会心情很不好,也就没多关注当时自己晕迷之前看到风浅幽的事情。 两家商议妥当之后,刘清跟着自己的父亲回了侍郎府,正待回去睡觉,却被自己的母亲秦氏留了下来。 刘岩因为还有事,匆匆的去了外书房,秦夫人把丫环、婆子都赶了出去之后,屋子内就留下母子两人。 “清儿,这事真是委屈你了!”秦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冷哼道,“一个疯了的,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女人当正妻,你父亲也应承得下来。” 对于这个结果,秦氏很不满意,自己如珠如宝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要娶一个傻子,而且还是和一个下人滚到一起去的傻子,可如果不娶她,刘氏又不肯歇,关乎儿子的功名前程的大事,秦氏还真不敢赌。 虽然不敢赌,但这口恶气却觉得怎么也吞不下去。 “母亲,姑父说了以后会补偿我的,会尽力在仕途上帮我的!”刘清柔声安抚秦氏道。 “说什么尽力帮你,难不成你娶了风瑶华,他就不帮你了不成,虽然风瑶华只是一个庶女,但至少是清清白白的,而且也很正常,哪象风琼茹……”秦氏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以前一直看不上你,现在倒是看上你了,还不是风琼茹这个样子根本嫁不出去!” 她是真心不满意,但偏偏方才要说话,却被刘岩一直压制着,这会没外人在,自然就压不下心头的愤怒,往日里祈阳侯府是什么态度,她当然清楚,因为自己的儿子喜欢风琼茹,她也曾经向刘氏暗暗透过口风。 刘氏当时是一品拒绝,并且表示让刘清死了这份心,她的女儿将来是要进皇宫,或者嫁皇子的,又岂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公子可以肖想的。 这话听的秦氏心口喷喷的气,但却不能发作什么,这会再想起来,更是觉得生气,清清白白的时候不想嫁给自己的儿子,这会被玷污了,倒是想让儿子接受,自己儿子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凭什么娶这种不贞的女子。 “母亲,您别说了,我自小便爱慕茹表妹,就算茹表妹出了事,我也一样爱重她,况且今天的事……就这样吧,父亲都同意了,您再说也没什么用!”刘清心里也自烦着,听不得秦氏的啰嗦,不耐烦的道。 说完也不待秦氏再说什么话,转身拂袖而去。 他自己也是心乱如麻,这种感觉象吞了一个苍蝇似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刘岩把那些信都交出来了?”太夫人的容心阁里灯光也亮着,太夫人看风佐把几封信,一封封的烧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低声问道。 “应该还有,他却说没了!”风佐低头就着烛火烧着手中的信封,屋内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母子二人。 “刘氏这个不着调的,居然把这种东西送回自己的娘家去,这时候想要又岂是那么简单!”太夫人恨声道,用力拍了拍桌子。 “暂时先这样吧,等茹儿嫁过去再说!”灯光下风佐的眸光明灭不定,手中的信封己烧光,这会抖了抖袍子,坐了下来。 “随你吧,处理不干净,总是有后续,你当时怎么就娶了刘氏这个败家的,不但自己败,而且还拖着别人败,亏你当时还把她当个宝。”太夫人对刘氏一直不怎么看顺眼,这会当然越想越生气。 “母亲……您也累了,还是早早的休息吧,儿子告退了!”风佐的脸色尴尬了起来,年少轻狂,现在也颇觉得后悔,这会也站起来告辞道…… 第一百九十章 上一世的牵扯 这些旧事,风佐真不想提,有些事不去想了,似乎就可以当不存在了。 大半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但是和雅月轩并没有关系,早上起来,风浅幽又去看了洛氏,洛氏正在用早膳,看起来神色不错,心里才稍稍安宁了一些。 从洛氏处出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太夫人那里早有吩咐,让她多照顾洛氏的身子,不必天天去容心阁请安。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照顾风浅幽,但实际上当然是太夫人不想天天看到风浅幽罢了。 好在,风浅幽从心里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她并不喜欢太夫人每次看她的样子,就象是代价的货物似的,看起来最近太夫人对自己没什么想法,这对风浅幽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倒是可以让自己清静一番了。 接下来的几天,祈安侯府似乎消停了起来,一时间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连风冲云也天天厌头厌脑的整日在书房里用功,据说还在被风佐关着读书。 风浅幽居然接到了一封来自水心雅的感谢信,里面自是表示了对风浅幽的感谢,对于她那日的帮忙弹琴之事,一再的表示谢意,但是对于风浅幽之后和她一起去见齐斐玉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信的最后则是请风浅幽去水相府做客,让她没事的时候去找她,而且信里还含蓄的表示她大哥水心寒居然向水墨求娶风浅幽的事情,只不过父亲拒绝了,水心雅又说一定会帮着她说好话,说也希望她嫁进水相府去。 看完这封信,风浅幽水眸缓缓的皱了起来,水心雅那份虚假的感谢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水玉寒想干什么! 水玉寒上一世是自己的大哥,对自己很是爱护,甚至这份爱护还超越了水心蕊和水心雅,每每水心雅欺侮自己的时候,水玉寒总是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份心就没了,水玉寒似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几乎很少再看到他,既便再看到,目光之间也没了以往的温和和暖意,看着自己的样子更象是看一个陌生人。 那份温暖早在不知不觉之间的消磨完了,而今她甚至不想再去问当初水玉寒为什么会对自己越来越冰漠,她现在是风浅幽不是水夕月,上一世想往的许多东西,这一世不再想往,只想放弃。 但水玉寒是什么意思? 长长的吐出一口压拟在心头的气息,不再去想水玉寒的事情,水玉寒要娶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风佐和水墨向来不对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唯一未嫁的嫡女嫁进水相府,失去了一张送入皇子府最佳的棋子。 所以既便是水墨同意,风佐也不会同意,对于这一点水墨很清楚,风浅幽也很清楚,所以并不惧水玉寒向水墨表示自己求亲的意愿。 况且水墨也不会是会照顾水玉寒想法的人,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女儿,现在想起来他的每一步都是有原因的,也是有步骤的,可以说每一步都有意思存在。 纵然是水玉寒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如何,他的婚事必然会朝有利于他的方向行进,很有可能是尚公主。 皇上适龄欲嫁的公主除了这位神秘的昭阳公主,还有齐斐玉的亲妹妹雪月公主,以往雪月公主来府里的时候,水墨总是会让水玉寒相陪,当时不懂,现在看起来却明白了水墨的意思。 不过右相府,她当然还会去。 “就告诉水二小姐的,无碍的!我和她也算是一见投缘,不必这么客气,让她若是想我了,也可以来祈阳侯府找我!”风浅幽微微一笑,眸色淡淡的道。 “是。”秋燕领命正要下去,却又被风浅幽叫住了。 “你去跟水府上的丫环说,让水二小姐多加小心。”风浅幽又道,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一抹幽色。 这话说的很含蓄,但这里面的意思却并不含蓄。 水心雅要小心的是什么?自然是齐斐玉和她的事情了,如果这事让水心蕊知道,水心蕊一定饶不了水心雅的。 这事水心雅知道,曾经做为姐妹的风浅幽当然也知道,水心蕊如果知道水心雅对齐斐玉有想法,必然会想着法的弄死水心雅。 “是,小姐!”秋燕听不懂,但这不妨碍她听话的把风浅幽的话传了出去。 四皇子齐斐玉的府内,水心蕊怒气冲冲的把桌上的一瓶花给扫了下去,破碎的瓷器的声音吓得边上的几个丫环,脸色刷白,战战兢兢。 四皇子妃才回府没几天,这火气似乎越来越大,在人前她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但在人后却极凶残。 “皇子妃,先让她们下去吧!”水心蕊的贴身丫环云香看了看两边战战兢兢的丫环,低声提醒道。 这些大多数是皇子府的丫环。 水心蕊阴沉着脸挥了挥手,两边的丫环如蒙大赦,一个个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 “贱人!”水心蕊恨恨的拍了拍桌子,想起方才曲心儿那张得意的脸,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居然敢挑衅自己,一点也不把自己这个正妃放在眼中。 一再的表明四皇子天天在她那里过夜,而她这个正妃都是独守空闺,想到恨处,恨不得撕碎了那个贱人才是。 “皇子妃,您别生气,过段时间您身体好全了,四皇子必然会在您这边过夜的,现在他也是体衅您。”云香虽然也嫉妒,但还是安慰她道。 体衅自己?水心蕊满眼愤怒,又哪里是体衅自己,自己的伤势早己好了,但是隔了这么久才让自己回京,而回京之后又把自己晾在这边,分明就是没拿自己当回事,一心一意的宠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贱人! “这个贱人!”水心蕊咬牙道。 “皇子妃您别生气,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您可是四皇子的正妃,况且四皇子也不是真心爱她,看她长的那双眼睛,还颇有几分象三小姐的,不过是因为三小姐……”丫环云喜也跟着劝道,但劝道这里,急忙住了嘴,颇有几分紧张的看着水心蕊。 要知道水心蕊最恨的就是水夕月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块料子 “贱人,贱人,贱人!”水心蕊厉声骂道,眼中阴寒。 两个丫环不知道她骂的是谁,但却不敢去问,三小姐就是皇子妃的梦魇,而且还是一辈子的那种,纵然嫁给了四皇子,纵然三小姐死了,皇子妃也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幸福。 除了成亲那天,四皇子对皇子妃很温柔的样子,甚至为了皇子妃还把三小姐打死了,之后皇子妃便被送出城去养伤,到现在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四皇子对皇子妃表面上看起来很客气,也很温和。 但却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客客气气,冷冷淡淡,几乎是路人的模样。 反到和府里的那个曲心儿的侧妃亲亲热热,而这个侧妃还有事没事的到皇子妃面前来嚣张,引得水心蕊大怒。 这一次又是这样。 “她方才是不是表示她怀孕了,而且四皇子还答应如果她生下了长子,说不得将来的一切都是他的?”水心蕊恨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她如何甘心,千幸万苦抢来的这正妃的位置,可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的。 “这……这好象是这个意思!”云喜呐呐的道,这话她还真不敢接。 “一个侧妃居然也敢枉想,想生下孩子,做梦!”水心蕊咬着后槽牙恶恨恨的道,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道伤痕,是水夕月留给自己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她绝不会离开京城。 这一道伤痕,不只是一道外伤,太医也说了,自己以后恐怕难再怀上孩子。 如果让曲心儿生了,这孩子还真的说不定能继承四皇子府,或者将来齐斐玉登临那个高位,也跟自己全无半点关系,因为有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生下来的。 既然自己暂时不能生,那别人也枉想在她前面生下孩子。 女人小产,可是很伤身体的,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阴寒的笑。 “把倩妃娘娘送的最好的那块料子,送一块给那个贱人,就是倩妃娘娘赏的,让她下次在宴会上穿起来。”她冷声道。 “那块料子?那块最好的,但是送了两块的那块吗?”云香想了想,小心的问道。 “对,就是那块,一块给曲心儿,一块给祈阳侯府的那位四小姐!”水心蕊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在桌前坐定,拿起手边的喝,缓缓的喝了一口,道。 “给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云香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殿下不是喜欢这位风四小姐吗?喜欢的还让我去宫里求倩妃娘娘,那不正好,一个正得宠,一个正想进府,两个人对上,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喜人光景!”水心蕊得意的道,这种事她做的向来顺手。 以前未嫁之时,纵然她多么嫉妒水夕月,但在人前,总是表现出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纵然是在齐斐玉面前,也一再的表示,将来要和水夕月共伺一夫,会和水夕月做一对亲亲热热的好姐妹。 但实际上呢,她一次次的使法子让水心雅上门去欺负水夕,有数次水夕月都差点丢了性命,都是因为她在背后挑唆着水心雅。 而现在,她要让风浅幽和曲心儿对上,而她就在边上看好戏就行。 不管出了事的谁,另一个都得了不了好处,在她看来最容易出事的当然是曲心儿,她肚子里说不定还怀着一个,这种想法让她火烧火撩似的难受。 那个孩子不能留,风浅幽也不能进府。 “那,皇子妃的意思,把这两块料子一块给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一块给侧妃娘娘送去,让她们在宴会上穿起来,撞衫了?”云喜揣磨着水心蕊的意思,问道。 “不错,曲心儿一向就是一个嚣张的,我不在的时候,甚至还以四皇子府唯一女主子的身份到处招摇,看到有人跟她撞衫,必不可罢休,况且那女子美成这个样子,曲心儿纵然也长得不错,但还是差了许多,两个人撞衫撞到一起,立时会衬得曲心儿失了颜色,曲心儿怎么会罢休!” 冷静下来的水心蕊惯会算计人心,连每个人的反应都想周全了。 曲心儿固然不愿意善罢干休,但那位风四小姐又岂是好惹的,那日水相府的相遇,以及后来打听到的消息,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位风四小姐绝对不是好惹的,那就好,曲心儿有主动挑事的嚣张,而这位也不软棉的主。 吵起来是必然的,接下来就是不小心之下的动手,不管曲心儿怀还是没有怀着,这个孩子必当不存在。 “可是……皇子妃以什么理由送料子给风四小姐?”云香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曲心儿这里倒是简单,一提是倩妃娘娘,必然会早早的做成衣裳,等着宴会上一展风头,但祈阳侯府的那位四小姐倒是多有不便,这送礼也是要有理由的。 “找个时间送过去,就说我和四小姐一见如故,所以特地把宫里赏赐的锦缎送了一匹给她,让她自己做成衣裳,四皇子府宴会的时候穿就是!”水心蕊道。 自相残杀,而自己依然是温柔大度的四皇子妃,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 风浅幽这会正走在路上,诧异的看了看前面一脸笑容的文嬷嬷,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有事,好生生的突然之间把自己叫过去,若说无事,太夫人绝不会这么做,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太夫人这么着急的找自己。 容心阁正屋门口,小丫环看到风浅幽过来,早早的便挑了帘子,风浅幽跟着文嬷嬷进了正屋,看到坐在榻上的太夫人一脸的笑容,神色之间极是慈和,就如同是一位疼爱孙女的祖母似的。 看到风浅幽行礼,一边让丫环扶她起来,一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亲热的样子,还真的让风浅幽一时间很不习惯,这做的劲可真大,看起来这次太夫人所说的事,必然也不小。 倒是要看看太夫人这里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来了,这段时间祈阳侯府实在太平静了,平静的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了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试探,所谓的十里红妆 “幽丫头啊,你娘的病怎么样了?好一些了吗?”太夫人关切的拉着风浅幽的手,问道。 “娘亲的病……还是老样子,而且还有些不太好!”风浅幽低下了头,神色黯然了下来,一说起洛氏的病,她就难得有好心情。 “你娘的身体……也是要好好调养的,总是她自己想不开,不知道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娘家是夏国,夏国灭了,对她的打击也打了一些。”太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娘亲的娘家是夏国,所以才不会和自己说起她以前的一切,风浅幽己有所猜测,这会太夫人一说,立时想清楚了许多事情,怪不得娘亲除了洛相就没有任何娘家人,而洛相也只是娘亲的认下的父亲,并不是亲生的。 以娘亲的性情,以及娘亲往日里的表现,再加上彼陈嬷嬷有时候也会说起娘亲当初嫁进祈阳侯府,可没有高嫁,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只是再待细问时,陈嬷嬷就让自己去找娘亲问,风浅幽也就没为难她,但心里却己是明白,种种迹象都表示娘亲是夏国的,否则一个大的世家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留下,除非是遭遇了什么灭国之事。 国家也不保,一个世家在风雨飘摇中,就更不一定能保全了。 先是遭受了亲人灭族之痛,又遇上风佐这么一个负心的,娘亲郁结在心,这身体又岂会好,更何况还有人下毒,如果照这么一说,自己的猜想就越发的正确了起来,水眸中滑过一丝幽深,但脸上却是不显,倒露出初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愕。 “娘亲是夏国的?” “你娘没跟你说起过?”太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风浅幽脸上的表情。 “没有,娘亲没有说起过!”风浅幽极自然的摇了摇头,脸色依然有些茫然。 看出她是真的不知情,太夫人心里稍稍有些满意了,声音也越发的温和了起来:“你娘就是一个倔性的,当初你外祖家出了事,你娘己是伤心,那个时候又出了一些其他的事,原本这种事也是小事,你娘好好解释清楚就是,但你娘傲性太过,以至于最后和你父亲闹的不可收拾!” 太夫人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的看着风浅幽:“她或者当时在堵一口气,却是生生的把你父亲闹的不得不把她关起的地步,说起来,幽丫头还是最可怜了,也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好,连累你这么一个好孩子!” 这话说的可谓是情深意重,甚至连风佐也怪责在里面,似乎真心的为风浅幽打抱不平似的。 风浅幽心头冷笑,这话听起来温和的很,但实际上还是怪洛氏不自量力,把事情闹大,然后祸害到自己身上,太夫人可真是会做表面文章,这一番做作可真是煞费了苦心。 “祖母,幽儿不可怜,幽儿还有祖母!”她今天倒要看看太夫人这一番做作,所为的又是何事。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娘还跟你父亲横,皇上那边还在清算夏国的人,你父亲没办法,又怕皇上查到你娘的身上,索性借着这事,把你娘关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却是你娘误会了你父亲了!” 太夫人脸色越发的和煦了起来,甚至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拍拍风浅幽的手,一时间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太夫人,您也别伤心了,那个时候,也没办法,您不是也想保下四小姐的吗?可那会也来不及了,侯爷考虑的虽然不细心,但也算是一片爱女的心思!”文嬷嬷看太夫人伤心如此,忙劝道,一边拿眼睛向风浅幽使眼色,让她跟着一起劝劝太夫人。 “祖母,我没事的,左不过少见一些人罢了。”风浅幽顺着她们给的路,走了下去,柔声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了,你娘的心就没放得那么开,所以这身体才会这么差,如果她能早早的放开心胸,又何致于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还让你小小年纪就承受着那么大的重担。” 太夫人又心疼的拍了拍风浅幽的纤手,仿佛真的为洛氏叹惜似的。 “娘的病……似乎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是怎么了?”风浅幽顺势把洛氏的病情说的严重了一些,水眸滑过太夫人的脸。 太夫人的脸色很平和,没有半点惊讶。 “你娘的身子,病了这么多年了……总得慢慢调理,希望能够调理好!”太夫人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稍稍带了带道,“想想你娘当时也是夏国有名的世家千金,十里红妆嫁进祈阳侯府的。” 风浅幽心头突突了一下,长长的蝶翼般的羽睫扑闪了两下,她忽然知道太夫人想说什么了。 “祖母,娘亲的身子还可以调理好吗?”这话又重新拉回到了洛氏的身上,她和太夫人关注的重点不同,她今天趁着太夫人关心其他事务上面,一定要弄清楚太夫人对娘前的事情到底知不知情。 “你娘啊……总是还有可能的,必竟年纪不大!”太夫人含糊的道,话又转了回来,“你娘当时十里红妆嫁进祈阳侯府的时候,有多少人羡慕不己,那般的嫁妆又不是其他人可以给的起的,这里面纵然是因为你娘是你外祖父最疼爱的女儿,还是因为她嫁到的是祈阳侯府,我和你外祖父有兄妹之谊!” 这话说的极动感情,太夫人不由的拿帕子捂了捂眼睛,眼眶了红了起来。 “太夫人,您别伤心,奴婢最清楚您了,您也着实的心疼洛夫人,但实在是没办法,谁让夏国灭了呢!”文嬷嬷又适时的过来劝道。 “祖母,您别伤心,我娘的身体真的没什么法子了吗?”风浅幽一边劝,一边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对于风浅幽不知趣的行为,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而再的把偏她的话题,直往洛氏的身上扯过去。 “你娘的身体想完全好恐怕就难了,趁着你娘还在,祖母到时候替你挑一门好的亲事,你娘参赞一下,替你把亲事定下吧!”太夫人道,这话听起来却有几分不耐烦,这是要阻着风浅幽再把话题给扯偏。 “祖母!”风浅幽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扯着手中的帕子,世家小姐一提自己的亲事,都会觉得脸红的,没人注意到她微垂的水眸中,一片寒洌,太夫人果然是知情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耻,讨要一大半的嫁妆 “幽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妇当婚,女大当嫁,原本也是人之常情,祖母到时候和你娘一起帮着你相看,绝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见风浅幽不再扯偏话题,太夫人脸色越发的和缓了,笑眯眯的道。 “祖母,您别说了!”风浅幽一脸羞涩的道,看起来就如同是普通的世家千金乍闻自己亲事的模样。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1”太夫人笑呵呵的道。 “四小姐,太夫人这不是担心您吗,四小姐一定可以嫁一个如意的世家公子的,到时候四小姐同样也是十里红妆,必定会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羡慕,看还有谁敢说四小姐的闲话。”文嬷嬷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候,说最适当的话,一席话,说的风浅幽头也越发的低下了。 “文嬷嬷,我还小!” “那里还小了,这京城中世家小姐,这个岁数订亲最合适,如果慢了,那些好的可就让人给挑光了,四小姐这么出色,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嫁妆,太夫人可得好好的给四小姐挑一个称心满意的!” “幽丫头不早了,你二姐现在订下了刘侍郎府,到时候过了府,这府里就只有你一个嫡女,还不得好好的替你操心一番,倒是茹儿……”太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退去,又露出几分伤心的模样,“你二姐现在这个模样痴痴呆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过的好!” 痴痴呆呆的?风浅幽还真不相信风琼茹会真的痴痴呆呆的,只是她不来惹自己,自己也就不去惹她,反正她现在的这一切,也是自作自受,她绝对不会对风琼茹有任何同情。 对一条毒蛇同情,到时候不过是让自己成为毒蛇的口边食罢了! “太夫人您别伤心了,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这以后说不定就好了!”文嬷嬷劝道。 这话说的太夫人越发的伤心起来:“也怪刘氏自己没本事,也没什么嫁妆,如果能给茹儿多一些嫁妆,说不定看在嫁妆的份上,刘家也会高看她一眼,待得她生下一儿半女,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太夫人,嫁妆,府里可以多给一些,或者……或者……”文嬷嬷似乎不知道拿什么劝了,眼睛左右转了一下,忽然看到风浅幽,立时喜道,“四小姐那么多的嫁妆,或者可以分一些给二小姐,到时候二小姐就不会受欺负了!” 风浅幽之前没接话,一直看着太夫人主仆两个的表演,早在之前她就敏锐的感到太夫人今天的目地就是娘亲的嫁妆,这会看她们两个绕来绕去,果然绕到了娘前的嫁妆上,唇角笑容透着一股子寒薄。 她倒是要看这主仆二人接下来要怎么演! “这……总是幽丫头的……”太夫人道。 “自家姐妹有那么多客气的吗,况且四小姐一向姐妹情义颇深,而且四小姐不但长的好,而且人又伶俐,纵然少一大半嫁妆又如何,这将来也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文嬷嬷嬷笑道,一边转向风浅幽,“四小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不只要自己的嫁妆,而且还是要自己大部分的嫁妆。 风浅幽心里冷笑,太夫人这心可真不是偏的一点两点,对自己和娘亲根本没当个亲人,风琼茹是宝,自己就该当是棵草了吗! 可惜了,这所谓姐妹情谊,风琼茹不会有,自己也不会有。 不过现在却还不能和太夫人撕破脸,水眸一扬,带着几分茫然的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文嬷嬷,似乎一时不明白这话题是怎么转到自己头上似的。 “这……一切听祖母吩咐!”但既便是茫然的情况下,风浅幽还是一脸柔和的道。 娘家的嫁妆她是一分一毫也不会放出去的,不管是太夫人和风琼茹,自己都不会留给她们一分半毫,吃了自己多少,就让她们吐出来多少。 这祈阳侯府,唯有娘亲才是她的亲人,其余的人又有谁配得上这份骨肉亲情! 这样的表情虽然不让太夫人很满意,但至少也还算满意,当下又安抚了风浅幽几句之后,吩咐风浅幽回去多加小心,就把风浅幽打发回去了,文嬷嬷特地把风浅幽送到了院门口,但却没有回去,待得风浅幽离开,才带着一个丫环笑吟吟的转了一个方向,往另一条小径走去。 风浅幽回到屋子里之后,便让陈嬷嬷出去打听文嬷嬷去了哪里,陈嬷嬷点头离开。 “小姐,文嬷嬷方才出去了吗?奴婢怎么没看到?”文歌诧异的问道,替风浅幽送上了一杯茶水,秋燕原本是要过来泡茶的,但这伙计被文歌做了,这会自然乖巧的退到了屋外。 比起文歌她们几个,秋燕还算不得风浅幽的心腹。 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每每不敢太过于靠近风浅幽,如果风浅幽不召唤不会主动上前,这也让其他的几个丫环对她颇有好感,一再的在风浅幽面前帮她说好话,但风浅幽觉得还需要等等。 秋燕和文歌是不同的,有些事,她还待弄清楚,才可以让秋燕成为心腹。 接过茶,拿起盖子稍稍撇了一下上面的茶抹子,风浅幽淡淡的道:“往日既便是送到院门口,也只是意思意思,哪有望着我们背影也不见了,还不走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文歌,想了想也觉得不对,文嬷嬷的身份放在那里,根本不需要目送着风浅幽离开,才能转回来:“文嬷嬷会去找谁?太夫人方才也没说什么!” “太夫人没说什么,但太夫人方才的心愿不是达成了吗!”风浅幽轻轻的喝了一口水,淡冷的道。 柳眉处含着一笼冷意。 “太夫人是因为方才的事才去找人的?”文歌品了品味,蓦地瞪大了眼睛,急问道。 “应当是的,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风浅幽冷冷一笑,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冰宵。 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倒真是会装啊!她倒是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嬷嬷回来的不慢,在风浅幽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风浅幽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戾气…… 第一百九十四章 身世,当年往事 “真的去了雨绮院?”风浅幽问道,看起来自己还得去见见这位疯傻了的二小姐了! “是的,奴婢去看了,这会还在雨绮院里!”陈嬷嬷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陈嬷嬷,我能问问我娘当初是怎么嫁给父亲的吗?”风浅幽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慢慢的抬起水眸,一双眸子透着冰寒落在陈嬷嬷的身上。 对娘亲了解最多的应当是陈嬷嬷吧,特别是嫁进祈阳侯府的事情,有些事,娘亲不愿意说,风浅幽并不愿意为难洛氏,所以她很少向洛氏问起这些事情。 陈嬷嬷这里,她倒是打听过,但每每被她推在洛氏的身上,她便不再追问下去,因为怕洛氏不高兴,风浅幽也就没有逼问陈嬷嬷,但这会却不得不问了。 她必竟问清楚一些娘亲的事情,才可以想清楚接下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水眸中锐利的寒意,让陈嬷嬷不敢直视,低下头呐呐的道:“这些事……小姐还是问夫人吧,老奴……老奴也知道的不多!” “陈嬷嬷不想说?”风浅幽在笑,只是笑容很冷。 “老……老奴不敢!”陈嬷嬷急忙道。 “陈嬷嬷,如果我和娘亲以后真的死在祈阳侯府,还望陈嬷嬷看在和我们的主仆情份上面,多来上几柱香。” 风浅幽眸色也很冷。 “扑通”陈嬷嬷跪了下来:“小姐,不会的,侯爷不会这么绝情,侯爷可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啊!” “你怎么就肯定他不会?不是说我可能不是他生的吗?”风浅幽垂落的长睫,带着几分空灵的倦意,而神色却越发的冷洌起来。 “虎毒不食子,他可是小姐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陈嬷嬷使劲的摇着头,惊慌的道。 “虎毒不食子吗?方才太夫人可是让我把娘亲的嫁妆送给风琼茹,跟我说我长的好,而且还不疯,反正可以嫁的出去,这嫁妆就留给风琼茹好了!”风浅幽声音低柔的问道,这样的声音透着几分冰寒的诡异。 “不……不可能的,太夫人怎么可能把夫人的嫁妆拿走!”陈嬷嬷蓦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太夫人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方才也明确的表示了,你不是也去看了文嬷嬷的去处吗!她去了哪里还不足以表示吗!”风浅幽淡淡的道。 一句话再想想方才自己看到的,陈嬷嬷立时全相信了,想到自家夫人、小姐居然被逼到这个地步,陈嬷嬷大恨,不由的咬了咬牙,道:“小姐,既然他们无情,那我们也不必有意,小姐想知道什么,老奴若是有知道的必然告诉小姐!” 之前她还在躲避着风浅幽的话题,这会气的脸都白了,原本她还能忍下去,为了夫人和小姐,还有什么不能忍的,但这会却是不想再忍了。 夫人现在没什么法子,不代表四小姐没法子,抱着这个想法的陈嬷嬷也真是豁出去了。 “陈嬷嬷,你起来!”风浅幽伸手扶了陈嬷嬷一把,她知道陈嬷嬷是忠仆。 “小姐,您问!”陈嬷嬷眼眶红红的站了起来,这会也是下定了决心,不再隐瞒一些往事。 “刘氏是怎么进的门?”风浅幽道,有些事都是她的猜想,但这会却想得到真实的求证。 “夫人才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求娶夫人的时候,侯爷一再的表示除了夫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但他其实早早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陈嬷嬷愤愤的道。 “是刘氏?”风浅幽问道。 “对,就是现在的这位夫人,她原本只是侯爷的外室,后来给侯爷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然后居然带着一儿、一女跪到了府门口要求进府,夫人知道这事之后气的和侯爷吵起来,偏太夫人说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还说夫人过于的蛮横了一些,可明明他们当时求娶夫人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说起往事陈嬷嬷一脸的气愤,当时求娶的时候,侯爷和太夫人说的那么好,但是到了最后却居然敢夫人做的不好。 孩子都己经生下来了,而且还闹到了府里,洛氏当时不得不妥协,只能让刘氏进府,而且刘氏自己出算是出身小的世家,不是一般的妾室可以比拟,所以就以贵妾的身份进了府,但其实就只是一个外室而己。 进了府之后,刘氏为了争宠,故意贤惠的把自己身边的几个丫环全开了脸,送到风佐的床上,一时间风佐的心里就只有刘氏了。 听陈嬷嬷细细的说起刘氏进府的事,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冰寒:“嬷嬷,我是不是侯爷亲生的女儿?” 这句话,她其实一直想问,只是找不到机会,而且这话还不能当着洛氏的面说。 “小姐,您当然是侯爷的女儿,您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夫人那样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种有失名节的事情来,您若不是侯爷的女儿,夫人也没颜面活到现在!”一听风浅幽怀疑自己的身世,陈嬷嬷大急,忙辩解道。 “听闻我出生的时候还是早产了,好生生的为什么会早产?况且就算是早产了也没什么事,为什么还不许我随便传言,据说连几个怀着孩子的姨娘,也因为这个传言,丢了性命!”风浅幽厉声道。 “这……这个老奴不知,应当是侯爷护着夫人,怕夫人被府里那些人没脸没皮的人乱传吧!”陈嬷嬷摇了摇头,这事她也说不清楚,她知道侯爷因为夫人的事,处置了几个姨娘,至此有些话,刘氏也不敢乱说了。 “我为什么会早产?”这里面问不出什么,风浅幽的话又转了回来,对于陈嬷嬷为风佐辩解的话,她还真觉得看不出来,风佐会是那样的人吗? “这……这个老奴也不知道,那时候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兵荒马乱的……夫人回来的时候,小姐己经生下来了!”陈嬷嬷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觉得越发的难答起来了,小姐问的话,有些话她连听都不敢听。 “娘为什么那个时候回家了?夏国吗?”风浅幽一愣,脑海中闪过什么,急问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异,丢失的玉佩 “是的,老奴也说不清楚,小姐去了娘家,侯爷也去了,之后就出了事,夏国国灭了,整个夏国连带着我们这里都乱成了一团,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侯爷才带着夫人回来,而当时小姐己经满月了!” 陈嬷嬷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被风浅幽问的吱哑不出,只能苦笑着把往事说了一遍。 “回来之后,夫人对侯爷也越发的冷淡起来,原本去娘家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因为吵了一架!”陈嬷嬷道。 “他们当时一直吵架?”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问道。 “自打刘氏进门之后,夫人就不怎么理会侯爷了,只是打从夏国回来之后,夫人和侯爷之间的关系就越发的不好起来,而这个时候府里也开始传小姐不是侯爷的女儿,说小姐出生的时间不对!” 陈嬷嬷想了想道。 风浅幽却是沉默了,依陈嬷嬷这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出生应当就在夏国皇城烧毁的那一日前后,娘亲是受了惊吓生下自己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风佐和娘亲吵了一架,娘亲回了娘家,之后风佐也跟着过去,而后夏国起了战乱,韩国灭了夏国,风佐这位大将军当时又在里面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 自己的出生真的是巧合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这么多的巧合风浅幽并不相信。 “之前父亲的小厮跟娘亲说了什么?”风浅幽问道。 “夫人说,若是侯爷一再的让刘氏那边的人算计小姐,她就拼个鱼死网破,当初老爷是一个很有善心的人,对于一些寒门的仕子特别的尽心,如果真的读书读的好的,他还会提供赶考的银两,而这些人之后有一部分就在朝里为官,既便这么多年没有人联系夫人,也不能说这里面个个不会帮着夫人一把!” 陈嬷嬷一五一十的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沉默,怪不得当日风佐会把刘清的腿摔断,这应当就是给娘亲的一个态度。 原来风佐果然是对娘亲有所忌讳的,不敢和娘亲真的鱼死网破,手狠狠的纂起,任尖利的手指扎在自己的手心,钝钝的痛。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那么做的吗! 既便不喜欢娘亲,甚至恨不得娘亲死去,但却不得不在面上对自己和娘亲态度亲和,甚至为了顾及娘亲的名声,把那几个刘氏送过去的妾室处理了,这表示的是他的一种维护洛氏的态度。 而这态度不只是给洛氏一个人看的,还是给其他人看的。 风佐这所谓的维护,其实着实的可笑,如果当初外祖父施恩的人,把这恩情报在他这个女婿的身上,对于风佐来说,却是一股大的助力,有这么一股大的助力在,他甚至可以压制水墨。 这也是风佐维护娘亲的真相,而这份维护下面却是阴险的事实。 只要娘亲不闹,不和风佐和离,风佐就永远是外祖父的女婿,那些人纵然不直接帮助他,必然也会暗中对他多一份维护。 不管娘亲死不死,这都是事实,所以娘亲的价值不那么大了…… “小心看护着娘亲,特别是娘亲的药。”想清楚了一些事,风浅幽冷声吩咐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娘中的毒一时解找不到人解,那她就找下毒的人要。 “是,小姐,老奴知道。”陈嬷嬷点头,然后警惕看了看门外,门外帘子处恭敬的站着秋燕,但她站的很规矩,并没有紧紧的靠着门帘,离门口尚有几步距离,若说的轻一些,门口基本听不到。 而方才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特意的压的很低。 “文歌,我想用些点心,你让秋燕去厨房拿一些点心过来!”风浅幽一看陈嬷嬷的样子,就知道陈嬷嬷有话要避着秋燕说,当下柔声对文歌道。 “是!”文歌一看陈嬷嬷的样子,立时就明白了,转身走出了屋子,对站在门外的秋燕低低的吩咐了两句,秋燕于是去厨房替风浅幽拿点心了。 “小姐,今天世子过来了一次!”看到秋燕离开,陈嬷嬷禀报延。 “他来干什么?”风浅幽一愣,最近风冲云很安静,这会又想干什么,而且还找到自己这里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况且自己还没见到。 “说是掉了件玉佩,特意找了过来,但没进院子找,只在院外的路上找了找,秋燕出去问了之后,还替世子一起找过一段时间!”陈嬷嬷回答道。 在自己的院门外找了一段时间玉佩?风浅幽柳眉皱了皱,既便风冲云真的掉了玉佩,也不可能掉到自己的门前来。 最近他根本没来过自己这里,又怎么会把玉佩掉到自己的院门口。 “就其他人帮着一起找?”长睫扑闪了两下,缓缓的垂落了下来。 “是的,就只有秋燕,正巧秋燕出门的时候遇上的,似乎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帮着找了会,这还是守院站的婆子看到之后,跟老奴说的,时间不长,当时正巧也没其他丫环出院门。”陈嬷嬷想了想道。 若是守门的婆子没说,连陈嬷嬷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把守门的婆子叫过来!”风浅幽低声吩咐道,水眸处闪过一丝寒意。 “是,老奴这就去!”陈嬷嬷点头,转身出了屋门,不一会儿把雅月轩守门的婆子带了进来。 婆子进来先向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恭敬的站在一边,自打上次雅月轩许多人被遣送走之后,再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年幼的四小姐了。 “世子带了几个人过来的?”风浅幽看了一眼婆子,温和的问道。 “就带了一个小厮过来,在院子外找了一会,老奴想出去看的,但这会正巧秋燕出来了,让老奴不用出去,她去看看,后来就说没什么事,就是掉了玉佩,之后也没找到!”婆子答道。 看是她先看到的,但风冲云没进院了,她也就只是看着,之后秋燕正巧出去,帮着找了一会,没多久便进来了,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不是陈嬷嬷正巧问今天有什么事,她也不会想起。 “你还发现了什么?”风浅幽稍稍抬了抬袖子,似乎颇为无聊的晃动着宽子的袖口,很随意的问了一声。 守门的婆子原本着实的不在意,这会听风浅幽这么一问,也不由的细细思想起来,忽尔眼睛一亮:“四小姐,奴婢还看到一件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送礼的厚薄 “什么事?” “奴婢似乎看到……似乎看到……”守门的婆子犹豫了一下,生怕说错话。 “说吧,我会分辩的。”风浅幽放着自己把玩着的袖子,抬眼看了看婆子,淡淡的道。 这话让守门的婆子放下了心,又道,“奴婢似乎看到世子给了一件东西给秋燕,然后秋燕就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一样,但隔的远,奴婢看的不太清楚,而且回来的时候,秋燕也没说什么。” 守门的婆子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颇为犹豫的道,“奴婢因为留了心……所以看了看她的手,她当时手里……似乎捏着一件东西……但还是看不清楚!” “好了,下去吧!记得不可对人多言!”风浅幽挥了挥手。 “是,是,奴婢知道!”守门的婆子一边抹冷汗一边往外退,这位四小姐的气势太足,以至于她到出去才松了口气。 心有余悸的回到院门口,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心里暗是惊惧,哪里还敢多言此事。 “小姐,世子为什么会给秋燕东西?又是给了什么?”待得守门的婆子一离开,陈嬷嬷就皱着眉头问事,这事透着几分玄乎,若是风浅幽方才不问,她还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事。 风浅幽低下头,拿起一边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不外乎又是因为我吧!” “小姐什么意思?秋燕会害小姐吗?”文歌心中一动,急问道。 “不急,慢慢看吧!”风浅幽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道,她其实很急,娘亲的身体拖不得,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时机。 而眼下这个时机就要到了,自然不会放过。 秋燕回来的很快,到屋门口规矩的禀报一声之后,听得屋内淡淡的一声:“进来!” 忙提着点心走了进来。 屋内只有风浅幽一个人在,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秋燕到雅月轩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风浅幽喜静,这会应当是把陈嬷嬷和文歌她们都赶了下去。 “这点心倒是不错!”风浅幽拿起一块尝了尝,赞道。 “原本还有一些其他的点心,但……”秋燕欲言又止的道。 风浅幽抬起水眸看了看她,“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太欺负人了!”秋燕脸色微红,显得有些气愤。 “厨房里的又欺负人了?”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糕点,拿帕子细心的拭擦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道。 “是的,就知道欺负我们雅月轩的人,奴婢也没想多拿就是想挑一些让小姐尝个鲜,偏偏不让,说是太夫人要的,太夫人又吃不下那么多。”听风浅幽问了下去,秋燕气恼的道。 “太夫人院子里的人?”风浅幽挑了挑眉。 “是的,还不过是一个小丫环罢了,说什么闲话,居然还说小姐和世子关系不好,说以后世子若是当了家,小姐……”秋燕说到这里,似乎也发现失了言,急忙住了嘴,怯生生起来。 “府里有这样的传言?”风浅幽目光落在秋燕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这让秋燕一时吃不准风浅幽是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 “有……一些!” “莫如你再替我打听打听,还有什么样对我不利的传言!”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只不过她微微垂落的长睫,倒是把那一丝嘲讽掩去。 “这……奴婢去哪里打听?”秋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去。 “太夫人那边,夫人那边,侯爷那边或者世子那边也行!”风浅幽微笑着看着她,神态平和从容。 “太夫人那边都好说,但是世子和小姐接触的并不多,怕是一时……难以打听到!”秋燕为难起来。 “把这一方墨给世子送去,就说是我送的,让他好好读书,也让府里的人看看,我和世子之间没什么不合的传言!”风浅幽随意的指了指放置在窗前桌案上的一方石墨的道。 这并不是她常用的石墨,还是一方新的石墨,是那日她自己外出的时候,挑选回来的,还没来得及用。 “这墨要送给世子?”秋燕先是一愣,随后一喜,急问道。 “这也方便你去世子那里打听消息!”风浅幽点了点头,又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小姐,这会不会……少了点,莫如再添上一些,或者小姐给世子做个香囊,会更好。”秋燕道。 “香囊?这会也没有合适的。”风浅幽摇了摇头拒绝道。 秋燕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扫,蓦地看到风浅幽一块帕子,“小姐,那有块帕子!” “什么意思?给自己的哥哥送帕子?”风浅幽眉头一皱,手中的书重重的落了下来。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小姐可以随意用块帕子包一块玉佩之类的东西,送给世子!”一看风浅幽脸上露出怒意,秋燕也知道不好,急忙把话题生硬扯了过去,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方才太过激动,差一点点就让小姐发现了。 “我这里也没有合适的玉佩。”风浅幽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奴婢那边正巧有一块,以前还是太夫人赏的。”秋燕急忙道,脸色微红,世子送了一个一对耳坠,自己还他一个玉佩,这……算是两相情投意合吗? “那就先送着吧,等以后我有了再赏你就是!”风浅幽唇角勾一抹笑意,温和的道。 “是,那奴婢现在就去送!”秋燕这会满脑子都是风冲云,根本没注意到风浅幽的异常,急侧身一礼道。 “去吧!”风浅幽点点头,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秋燕定了定神,才去拿的石墨,然后又向风浅幽行了一礼,才脸泛羞容的离开。 她身后,风浅幽拿起书,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水眸处一片冷洌,风冲云这是一计不成又成二计,竟然勾搭上秋燕,看起来秋燕以前还真是刘氏的人,否则怎么会一拍既合,一个要算计自己,一个要攀高枝,还拿自己当借口,送出自己的礼。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激怒,看谁能装 “小姐,今天刘侍郎府里派人来商议和二小姐的亲事了。”陈嬷嬷进屋就向风浅幽禀报道,这是风浅幽让她特地注意的事情。 “刘清来了没?”风浅幽问道。 “来了,听说一会还会去看看二小姐,两个人现在也算是有了名份。”陈嬷嬷道。 “看起来刘清也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风浅幽笑着站了起来,“陈嬷嬷你现在就去引得刘清先过来看看风琼茹。” “是,老奴明白!”陈嬷嬷心领神会的点头,退了出去,自去外面想法子把刘清引过来。 风浅幽又吩咐一边的文歌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二姐,看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了还会算计自己的嫁妆,而且还居然这么大的胃口,既如此,那就别嫁了。 而刘清的态度也很值得推敲,往日里刘清一到祈阳侯府,第一个去看的就是风琼茹,而如今两个人成了未婚夫妻,他去守着不必要的规矩,要等大厅那边商议完再去看,这样子可不象是极乐意的。 “是!”文歌应声过来,替风浅幽稍稍整理了一番衣饰,就跟着风浅幽往风琼茹的雨绮院而来,待得到了雨绮院门口,风琼茹的落霞早己得了信,接到了院门口。 “参见四小姐!” “不必多礼,你们小姐今日如何了?”风浅幽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看起来痴痴呆呆,奴婢们说什么,小姐就做什么!”落霞脸上露出苦笑。 落雪从里面屋出来,掀起帘子,引得风浅幽进去,落霞则没有跟进来。 屋内风琼茹呆呆的坐在窗前的妆台前,两眼没有焦点,她比之前更瘦了,衣裳穿在她身上,似乎挂落了下来一般,整个人看起来不但瘦,而且也没了生气。 不过这衣裳却是新的,脸上也上了一点脂粉,看得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既便这长发没有束起来,只随意的落下,也整整齐齐,透着一股子柔婉。 整个人虽然呆呆的,但看起来极是可怜的模样,这样子若是落在刘清的眼中,怕又是一番景象,看起来,风琼茹是知道刘清一会要过来的,这会早就打扮好了,在等着刘清,看起来也是知道刘清不太满意这桩亲事了。 “二姐在梳头吗,我来帮你一把!”风浅幽过来,拿起一边的梳子,嘴里说的温柔亲密,手下可没客气,梳子勾起风琼茹的一缕长发,狠狠的一勾,只疼的风琼茹忍不住疼叫起来,手一捂头,眼泪都痛了下来。 “四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二小姐!”一边的落雪一看急了,就想过来拦阻同浅幽,却被文歌拦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风浅幽挥了挥手,冷声道。 “四小姐,我们小姐……”看了看眼前的情形,落雪那里敢真的退下,急道。 “怎么,怕我把你们小姐给吃了?”风浅幽冷笑一声。 “不是,四小姐……”落雪急忙辩解道。 “既不是,还不下去!”风浅幽厉声喝道,文歌过来一把就拉着落雪往边走。 落雪的力气没文歌大,而且就算是想反抗,看看风浅幽冷厉的脸,心里瑟瑟,二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替她撑腰,四小姐对付自己一个丫环,还有谁能说什么不成。 至于二小姐,其实倒不必惊慌,谅四小姐也不敢做的太过份,否则太夫人和侯爷必不会饶了她的,这么一想,也就不敢再挣扎,被文歌拖出了门外。 屋门甚至还被文歌给关了上来,而文歌还直接挡在屋门前。 “二姐,你可真聪明,出了这样的事,居然还能嫁到刘侍郎府去,而且还是为正妻,若是我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会就算是不死,也早己被送到家庙去陪大姐了吧!”风浅幽看着似乎依然有些呆怔的风琼茹,一字一顿的道,眸色一片幽冷。 风琼茹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懂风浅幽的话。 “二姐,你知道你的胳膊是怎么断的吗?”风浅幽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话份量不够,这会看着风琼茹微微一笑,神色忽然柔和了起来。 风琼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虽然很小,但被一直盯着她的风浅幽却看了个真切。 “在皇宫的时候,你把我置入那么一个死地,就为了看人幽会,然后让人灭了我的口,不过,掉落在地的却是你的东西,所以……”风浅幽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带着挑衅的看着风琼茹。 “二姐,你不是很会装吗,那会被人一箭射中,甚至被一脚踹开的感觉如何,所谓的天之娇女,还想嫁进宫去的祈阳侯府二小姐,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宫女,居然被人嫌弃至此!”风浅幽道。 风琼茹呆滞的脸上泛起一丝控制不住的怒意。 “还有这一次,那药末不错吧,据说还是二姐姐自己提供的,和一个下人一起,还让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和世家公子看了个全场,二姐姐你还真有脸嫁到侍郎府去,这没过府就让刘公子戴了一顶绿帽子,你觉得他还会象以前那般爱重你吗?看这会,都没来找你!” 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风浅幽继续说道。 “贱人,果然是你!”这话一句句都是扎心的,只扎的风琼茹脸色狰狞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伸手就要给风浅幽一个巴掌。 她的一切都是毁在了风浅幽的手里,如何不恨。 手被风浅幽轻轻抓住,而后狠狠的往后一甩,风琼茹的身子站不住,倒退两步,重重摔倒在地。 “风琼茹,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吗!只不过你算计的是我,而最后一切都是纠由自取!恶有恶报,果然说的不错!”风浅幽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狼狈倒地的风琼茹,冷笑道。 “风浅幽,我不会放过你的!”风琼茹抬头,咬牙怒骂道。 “不会放过我的又如何?你现在什么也不是!”风浅幽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她受伤的胳膊上用力的拍了拍,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现在早己不是当初的那个祈阳侯府的二小姐了,只是一个失了名节,连刘清也不愿意娶的女人罢了,你还以为自己有多利害。”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断,愤怒的刘清 “啊!”风琼茹疼的惨叫了一声,伸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怨毒的看着风浅幽,这个小贱人怎么敢这么对她,她怎么敢! “二姐姐,说起来刘清也着实的可怜,居然还被你们算计了,这事是和大哥两个人一起算计的吗?妹妹还是有些不太清楚,莫如二姐姐跟我解解惑,说说这事,怎么把三姐算计成妾,又怎么让侍郎府心甘情愿的把你迎进门的?” 风浅幽这会倒是没有再碰风琼茹的胳膊,只冷笑的问道。 “你胡说!”风琼茹怒声道,心里却闪过一丝心虚,这事她当然也有份,虽然事败了,但还为自己谋得了一门亲事,对于风琼茹来说,却没多大的损失,她现在的这种情况,能让刘清娶她,实在是一着上棋。 门外忽然传来文歌的一声低呼,但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风浅幽水眸一转,己是明白。 “我是不是胡说,二姐最清楚,不知道二姐什么时候看上一个侍郎府的下人,听闻刘清表哥对二姐一直情深义重,却还不如一个下人,这会出了事,又偏偏载到他头上,二姐可想过,刘清表哥以后还怎么见人,而二姐这假装痴傻的样子,莫不是为了遮掩于人私通的人,把这事载到了刘清表哥的身上!” “你……你……”见风浅幽居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这里面的意思半真半假,风琼茹又是心虚又是惊怒,一时间居然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二姐姐心虚了,可怜了刘清公子啊!”风浅幽叹惜道。 “滚,这事跟你有关吗,那是我和刘清的事,我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于你有什么干系!”被风浅幽一再的挑衅,风琼茹是真的暴发了,这会大声怒骂道,眼中怨毒。 门外落霞、落雪几乎是绝望的看着门口的刘清,刘清的脸色几乎扭屈到狰狞,他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就阻止了落雪和落霞要去禀报的动作,站在门口,听了起来。 以前他过来的时候,风琼茹都是呆呆傻傻的,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而现在里面的人却似乎很正常,这己让他心头一动。 文歌见到他似乎很意外,低呼了一声之后,见他挥挥手,也自觉的闪在了一边,把门口的位置留给了他。 这会听到里面风琼茹所说,只恨得咬牙切齿,原本所谓的一时受不了打击,都是掩人耳目,只想让人可怜她,而自己不得不娶她,也是因为她的算计,想到这几日自己心里一直惶惶,想到娶了她的各种后果,想到以后自己就会沦为别人的笑话,这时候哪里还忍得住。 一脚狠狠的踹到了门上,门蓦地被踹了开来,看到里面风琼茹立时变得苍白的脸。 落霞和落雪一看情况不好,落霞机灵的转身就往外跑,去请救兵了。 “贱人,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绝对不会娶你的。”刘清看着风琼茹变得苍白如雪的脸,恶狠狠的道。 门被踹开,待得看清楚门口的刘清,风琼茹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会一看刘清的样子,也知道不好,再顾不得自己的胳膊痛,急冲过来,一把拉住刘清的衣袖,大哭起来:“表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样子的,是这个贱人害我,是她害的我!” 她伸手一指风浅幽,哭道。 “我……害的你?我想把你嫁进侍郎府,想让你给刘清表哥抹黑的?”风浅幽冷笑一声,也站起身走了过来,冲着刘清侧身一礼,“刘清表哥,这事接下来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只是奇怪二姐姐为什么装傻罢了。” 说完,也不待刘清说什么,从两个人身边走过,出门带着文歌离开。 这事接下来的确不是她的事了,不过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更何况刘清这会早己动摇了。 屋内,刘清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狠狠的一甩手,就想把风琼茹的手甩开,风琼茹被甩的摔倒在地,但依然紧紧的拉着刘清的衣袖,死也不放手。 “表哥,表哥,真的是那个贱人害的我,真的是那个贱人!”她这会又哭又闹,之前精心打扮过的容色,早己乱成一团,那些上了妆之后,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粉全因为眼泪抹在一起,哪怕再国色这会也是难看的象个疯婆子,又哪里有半分美感。 “你让开!”刘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伸手一把推开风琼茹,风浅幽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还是两论,但风琼茹装傻的事,都是真的,之前风冲云还派人传信给自己,说风琼茹现在己稍稍好转。 说什么稍稍好转,原本就是装的,想什么时候不傻就能什么时候不傻,左不过自己才是一个傻子,居然还真的同意让她进自己家的大门。 那天府里发生的事,若是规矩的世家千金,哪里还能活下来,还偏偏风琼茹不但活下来,而且还活的好好的,活的让人可怜,这不是疯了吗。一时受不了打击疯了,谁还能怪一个疯子。 刘清觉得这会自己气的要疯了,之前自己同意这门亲事,有一部分就是可怜风琼茹,觉得她是被人陷害的,但现在看起来或者风琼茹还真的和自己府里的下人有一腿也说不定,必竟之前风琼茹时不时的就会往自己府里跑。 一件假,件件假,刘清这会只觉得风琼茹以往到自己府里的事,全跟那个下人有关,而自己还一心倾慕她,不定她和个下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嘲笑自己了,这么一想,越发的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表哥,表哥,真的是那个贱人害的我!”风琼茹尚在解释,刘清己气的拿起一边桌上的茶水,冲着风琼茹没头没脑的倒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把茶壶往地上砸去,他也是一位堂堂侍郎公子,居然被算计到如此。 这茶己放置了一会,倒也不是很烫,但既便这样也把风琼茹倒了一个机灵, “风琼茹,你若还有一丝羞耻之心,就自行了断,也给自己和祈阳侯府一个体面!”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找一匹相似的料子 “表弟,住手,你说什么话!”门口传来一声怒喝,落霞请来的风冲云这会也赶到了,看到屋内乱成一团的样子,再看看刘清铁青的脸,厉声喝斥道。 “说什么话?表哥,可真是有趣,不是说要一起算计风浅幽的吗?不是说要让她进我府里为妾,为表妹报仇的吗?怎么最后送了一个庶女过来,而又莫名其妙的把风琼茹嫁进我们侍郎府,以前我娘求娶的时候,可从来不答应的,这会失了名节,居然还有脸算计我们。” 刘清这会也是真的愤怒了,恶狠狠的瞪着风冲云,脸色青中带紫,狠狠的一甩袖子,也不想再跟风冲云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这亲事他不结了。 “大哥……”一看刘清怒冲冲离开,风琼茹大急。 “给二小姐好好收拾一下!”风冲云一边吩咐落霞和落雪,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赶,想去追刘清,把这事给压下来。 哪料想刘清这会也是气急,一出屋子,大步流星的就往外面的客厅行去,今天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刘侍郎夫妻,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风冲云追到门外,一看刘清早己没了影,知道不好,跺了跺脚之后急匆匆的往追了出去。 身后风琼茹号啕大哭起来。 风浅幽并没看到事情的结局早早的回来了,其实这事己成定局,风琼茹想嫁给刘清成为正室,是再不能够,纵然风佐再给刘侍郎府压力,这样的奇耻大辱,也不是刘府能承受得住的。 就装傻一事上面来说,风琼茹的确是算计了刘府,至于刘清之前和风冲云一起算计自己,但最后却是风琼茹嫁给刘清,这事己是说不清楚,但看最后的得利者就知道风琼茹没少在里面花心思。 只要想到这一点,刘府上下都容忍不了。 风浅幽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在守子里等着自己,而且还是太夫人身边的文嬷嬷带来的。 “四小姐,这是四皇子府里的嬷嬷,特地奉了四皇子妃的命令来看四小姐的。”看到风浅幽回来,文嬷嬷笑着上前介绍道。 水心蕊的人?风瑶华这边出了事,这张牌就没多大用处了,水心蕊立时坐不住了? 在屋内的椅子上坐定,风浅幽的目光落在文嬷嬷陪同过来的婆子身上,齐斐玉府里的下人打扮,她还是很清楚的,而且这个她还见过,应当是水心蕊的陪嫁的婆子了。 这会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太夫人这边还没得风琼茹的消息,一会得了,必会传自己到去问话,但有了水心蕊的人过来转一圈,太夫人误会她高看自己一眼,恐怕就不会来问自己了,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烦。 “这位就是四小姐啊,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也亏不得我们皇子和皇子妃提起四小姐来,就是一个劲的赞叹。”来的人自然是水心蕊的心腹,这会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也不由的暗暗称赞。 原想着自家以前的三小姐是一个绝色了,想不到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居然出长的也这么出色,虽然形容尚小了一些,但这精致的眉眼,可不是别的女子能比得上的。 这也怪不得皇子妃会心生嫉意,这要是真的进了四皇子府,还不得把四皇子迷得团团转。 “你是四皇子妃派来的人?”风浅幽上下打量了婆子几眼,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是的,老奴正是四皇子妃派来的,之前我们皇子妃和四小姐在右相府中相遇,我们皇子妃觉得四小姐很投缘,所以特地命老奴给送了一匹锦缎来,给四小姐做衣裳,这还是宫里的倩妃娘娘赏的,我们皇子妃自己都不舍得穿!” 婆子伶俐的答道,笑着让身后的丫环送上了一匹缎子,很华美的料子,的确不同于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精品,外面根本买不到。 文嬷嬷在一边笑的很开心,想不到不但四皇子高看四小姐一眼,连四皇子妃也对四小姐极为看重,倒真是一件好事。 “这……怎么好意思,四皇子妃自己都没有,我怎么敢收下!”风浅幽客气的推辞道。 “四小姐说哪里话来,我们四皇子妃这也是为了表示对四小姐的看重,老奴还带来了一张贴子,四小姐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穿着这套衣裳,我们四皇子妃必然会高兴的。”婆子又让身边的另一个婆子送上了一张宴会的贴子。 文歌接过,递给风浅幽。 风浅幽打开看了一下,是一张四皇子府的宴会贴子,水心蕊自打嫁进四皇子府之后,还从来没有办过宴会,这是想办一次宴会,让人看看了。 “那就多谢你们皇子妃了!到时候一定会穿着这套衣裳去看皇子妃的。”风浅幽合上了贴子,微微一笑,柔声道,只话语在说到这套衣裳的时候,稍稍顿了一顿,果然看到婆子上的笑容满溢了开来。 “那老奴就去禀报皇子妃了。”婆子高高兴兴的道,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倒的确让人意外的很。 “四小姐,老奴去送送。”文嬷嬷笑呵呵的道。 “有劳嬷嬷了!”风浅幽道。 于是文嬷嬷带着四皇子府的婆子下去了,大家都心情不错,笑嘻嘻的一路出去,看这情形有说有笑的很。 “小姐,这四皇子妃是什么意思?”文歌放下手中的帘子,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之前在右相府的时候,小姐还让这位四皇子妃丢了脸,怎么这会倒说和小姐一见如故了。” 风浅幽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锦缎上,的确是很漂亮的一匹缎子,不但料子好,而且颜色也好,正是时下年青女子喜欢的类型。 “文歌,你一会上街去找找,有没有相类似的这种花样,给我挑几匹回来,我看看,料子差不多就行,至于这一匹……”,风浅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水眸中闪过一线幽深,“让陈嬷嬷找个人送到水相府去,就送给水二小姐,就说这料子是宫里来的。” 不管水心蕊打的什么主意,这匹料子必然有关系,否则也不会这么特意的送过来,既如此,这料子就转送到水心雅的手里,四皇子府的宴会,以水心雅对齐斐玉的心意,又岂会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一匹宫里来的锦缎,而且还这么漂亮,必然合乎水心雅的意思…… 第二百章 恶报,从正室变成平妻 事情只要落到水心雅的身上,水心蕊想片叶不沾身,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水心蕊在齐斐玉面前,不是表现的一直很贤惠,很贴心的吗,那么这一次倒是要看看水心蕊如何在齐斐玉面前一如既往的表现了。 上一世,他们踩着自己的尸骨成了亲,这一世,自己就看他们两个如何“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是,奴婢一会就去跟陈嬷嬷说!”文歌点了点头,意会道。 这会雅月轩很平静,但祈阳侯府的其他地方都很不平静,因为刘清的大吵大闹,才一会时间,整个祈阳侯府都闹腾了起来,都知道这位侍郎公子要求和风琼茹退婚。 “什么,侯爷要把茹儿远嫁出去,而且还是地方上很不起眼的土财主?”刘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子里团团转。 风琼茹那边发生的事情,这会早己传到她的耳朵时在,刘侍郎夫妻还在客厅里等着回话,风佐带着风冲云怒冲冲的去了容心阁,和太夫人商量此事,这会消息偷偷的传到了刘氏的耳中。 她当然不同意她千娇百媚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远远的嫁到京城外面去。 “夫人,这……也是太夫人的意思,听太夫人的意思,就是早早把人嫁了,也免得影响侯爷的名声。”报信的婆子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早早的把人嫁了,那是我的茹儿,不是什么其他人,这个老乞婆,实在是太讨厌了,走,我们去看看。”刘氏大怒,转身就往外走。 婆子大急,急忙拦下了她:“夫人,您这个样子过去,会惹来太夫人和侯爷生气的。” “我不去,他们就不生气了吗!他们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叶儿己经出了事,我不会再让茹儿也出事的。”刘氏脸色铁青的道。 站在一边的齐嬷嬷挥了挥手,婆子自觉的退了下去,并且还把门关上了,这个时候,夫人也就只听得进齐嬷嬷的话。 “夫人,您这个时候去闹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侯爷和太夫人越发的不喜欢您和二小姐罢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刘侍郎府的态度,如果他们真的不讲情面,不要二小姐,二小姐留在京里也没有什么活路!” 齐嬷嬷上前两步,对刘氏劝道。 “那现在……怎么办?”刘氏要冲出去的脚步停了一下。 “现在最主要的是舅老爷,舅太太和表少爷的态度,只要他们愿意认下这事,侯爷和太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的。”齐嬷嬷分析道。 “可是我大哥和大嫂,这会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认下这事了,这事说起来又是那个小贱人坏的事,如果不是她到茹儿那边说一些话,茹儿也不会失了态,忘记装傻了,这个贱丫头,怎么还不去死!” 这事刘氏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大哥纵然会顾及自己的情份,但是大嫂和刘清那里却是过不了的。 心里也越发的恨起风浅幽来,这会说起风浅幽也是满眼的怨毒。 “夫人正妻不行,可以平妻,二小姐吃亏一点,嫁个平妻总成的吧,这以后也不会妨碍表少爷另娶正室夫人,而且二小姐是个聪明的,只要这事一了,到时候说不得还能笼住表少爷,这以后也也有可能是正室夫人,只是眼下这一关却必须过了,否则侯爷和太夫人不会心软的。” 齐嬷嬷是跟着刘氏一起进的祈阳侯府,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帮着刘氏,况且她进了祈阳侯府这么多年,对于风佐和太夫人的心性也有一些摸透,自然知道一个失了价值的小姐,太夫人和侯爷绝对不会心软,当下向刘氏献策道。 “平妻?”刘氏咬咬牙。 “是的,夫人,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呢?不然二小姐这关就过不了!”刘氏无奈的道,自然知道刘氏有些接受不了,之前刘清想娶风琼茹,刘氏还不答应,这会居然连个正妻也捞不到,如何会甘心。 “那,平妻就平妻,走,我们去见大哥!”刘氏也知道眼下的这个情形,只能让自己的大哥松口,平妻就平妻,至少还占着一个妻位,这以后生的子女也是嫡系,待这事了之后,自己再想法把茹儿推上正妻的位置就是,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刘清娶不了正妻,这样茹儿在侍郎府里,依旧相当正妻。 “那四小姐那边……”齐嬷嬷生怕刘氏再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忍,冲儿说了,一定会帮着茹儿报仇的,而且会很快,这个时候我忍了!”刘氏阴沉着脸恶狠狠的道。 她也不是笨的,被齐嬷嬷拉住分析了一阵之后,也清楚了过来,风浅幽这个贱丫头,她是一定会处理的,但既然儿子这么说了,她就让儿子来办,她就不相信一个贱丫头还斗得过自己儿子。 “夫人,我们先忍着。”齐嬷嬷点了点头。 风琼茹这事结束的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这种事必竟太过于丢人,不管是祈阳侯府还是刘侍郎府,都选择把这事压下去。 只不过风琼茹的正妻之位成了平妻,而风瑶华却依然是个妾,但却不是一个陪嫁的妾,平妻要什么陪嫁的藤妾。 这婚事刘侍郎府最后看在刘氏的份上同意了下来,但这婚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办的,平妻也相当于是正室,生下的儿女也是嫡系,只是身份上稍稍比正室低一点罢了,娶平妻虽然不比正室,但也很隆重。 但刘府上却以刘清将来还要娶正妻为因,不打算办这门婚事,并且表明别的府上只有正妻进门,才有平妻的,这平妻先进门,自然就只能一顶小轿抬进门了。 否则他们刘府不愿意娶平妻。 这话顶的风佐无话可说,当既无可奈何的同意了下来。 没有婚礼,也就没有嫁妆,只稍稍收拾了一些风琼茹自己的衣裳,就把人送到了轿子上,同时一起被送上花轿的还有后悔不己的风瑶华,两个人两顶小轿,一前一后出了祈阳侯府,送进了刘侍郎府。 至此,这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之事,便不再困扰风佐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发生什么事,也跟祈阳侯府没有关系。 当晚,风冲云怒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自己院子里的几个小厮全打了…… 第二百零一章 风冲云的之前订下的亲事 “小姐,秋燕今天又去了世子的书房,说是去打听事情,而且还是小姐吩咐的!”陈嬷嬷进屋向风浅幽禀报道。 “她可是打听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吗?”风浅幽看着妆台中少女明净的水眸,问着身后帮她梳理秀发的文歌道。 “只说世子身边的小厮和丫环的嘴都极严,一时间打听不到什么,但是又说最近世子那边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了。”文歌一边替风浅幽梳理着幽黑的秀发,一边道。 风浅幽手中的簪子重重的落在妆台上,唇角泛起一抹怒意:“没不好的传言,估计世子那边恨不得我死了才死!” 这话说的极突兀,也极直白,纵然屋子里就只有两个心腹,一时间也愣了一下。 “小姐,您轻一些!”陈嬷嬷看了看窗外急道,生怕有人听了去。 “听到又如何,不听到又如何!”风浅幽站起身来,长发随意的纷披在脑后,这使得看起来更加的娇小纤瘦起来,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淡淡的平和,只一双眸子看似温柔,却幽深莫名,仿佛两簇黑光似的。 “我那位好二姐成了平妻,世子这会不定想怎么吃了我,又岂是送一些东西就能罢休的,这倒好,借着我这话的由头,倒是联系上了,勾搭妹婢,这可真是好主意啊!”风浅幽道。 这话说的着实的难听,但风冲云眼下做的却真是这种无耻的事情,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既便风冲云己是祈阳侯府的世子,这脸也要被丢光了,恐怕这京城中再难有愿意嫁给他的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了。 “小姐的意思是……”陈嬷嬷却是听出了几分由头,立即问道。 “你们觉得世子是真的看上我身边的丫环了秋燕了?”风浅幽侧头看了看陈嬷嬷和文歌道,这样子看起来有些娇俏,但颜色却过于的冷了一些。 “这个……自然是因为是小姐身边的丫环。”陈嬷嬷经的事多,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秋燕能得到风冲云的青眸,和风冲云之间勾勾搭搭起来,必然是因为她现在在风浅幽身边侍候。 也就是说风冲云欲图谋风浅幽,所以才跟秋燕亲近起来的。 “秋燕要背主?”文歌也想到了这点,瞪大了眼睛怒道。 风冲云勾搭,秋燕上钩,这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合谋害风浅幽了,当然若是秋燕对风浅幽忠心耿耿的话,这事是不成行的。 但眼下看起来,秋燕却是一个不牢靠的,背主看起来也就成了必然。 风浅幽的水眸细眯了起来,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掩去那么深幽的黑色:“一会让秋燕侍候娘亲用药!” “小姐,秋燕这个样子还伺候夫人用药?”陈嬷嬷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往日洛氏的饮食秋燕根本不能搭上手,往往都是风浅幽自己动手,就算她不在,也有几个忠心的心腹在,至于秋燕只能远远的看着。 “没事,先让她搭把手,看看这一次风冲云又想干什么!”风浅幽眨了眨眼道,“听闻世子最近正在议亲,知道议的是哪一家吗?” “这个……老奴不清楚,似乎还没有确定下来,听太夫人院子里的人说起,似乎还要办一个-宴会,请一些世家小姐过来相看!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大夫人,都腾不出手来,这事就先搁下了!” 对这事,陈嬷嬷也不太确定,风冲云的年龄不小了,的确应当相看了,其实风冲云之前是订过定的,但就在风浅幽被放出来之前,听闻他之前订的未过门的媳妇突然意外死了,否则以风冲云的年岁又岂会没有订亲的。 重生之后,祈阳侯府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刘氏根本就没时间帮着风冲云相看。 “要请其他的世家小姐过来相看?”风浅幽重新走回妆台前坐下,文歌替她小心的梳理着长长的秀发。 “是有这么一个说法,但还有一个说法……”陈嬷嬷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怎么说?” “老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就是这么听闻的……之前跟世子订亲的是明阳侯府的大小姐,但出事那天有人说看到这位大小姐来找过世子,回去之后就突发了疾病,之后便没了,但这事是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嬷嬷斟酌着道。 看过风冲云,然后出的事,风浅幽立时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玄妙,因为这事太巧了。 “之后,明阳侯府怎么说?” “明阳侯府的人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们大小姐突然发了疾病,就到府里来报了个丧,世子去了,而且还带了些厚礼,之后还表示会守一段时间,外面都说世子极是情深义重,这还没过门,甚至没见过几次,居然就可以做到这一步,明阳侯府因此也对世子赞誉有加!” 这件事,陈嬷嬷倒是知道的,想了想之后。 风冲云会对一个未过门,甚至还没见过几面的女子如此情深?他在府里不但搭着明珠,之前跟宫里送来的那个宫女也有勾搭,这会居然还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着实的让人奇怪。 但这会她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件事上,而是在秋燕的身上,风冲云既然把秋燕勾上手了,那接下来,应当就是要对付自己了,现在不知道他想如何对付自己,那就把这事放到秋燕的身上,让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傍晚时分,风浅幽在洛氏的房间里服侍洛氏用药,屋内没有其他人,秋燕守在门外,这是她一惯守着的位置,不但不逾越,反而让人觉得她机灵、听话。 但这会她却有些站立不宁,偷眼看了看里面,陈嬷嬷和书兰都有事不在里面侍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往日里没风浅幽召唤,她是从不进屋的。 如果主动进去,必然会引起风浅幽的怀疑,她知道风浅幽并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心腹。 “秋燕,你进来一下!”门内忽然传来风浅幽的温和的声音,秋燕先是一愣,立时大喜,定了定神之后,才应了一声,拎着裙角,走进了屋子…… 第二百零二章 小姐,太夫人病了 “你帮我扶起夫人!”风浅幽吹着手中的药勺,手也不抬的道。 “是,小姐!”秋燕忙过来,轻手轻脚的扶起洛氏,然后又拿了一个靠垫垫在她身后,让她可以靠着更舒服一些。 风浅幽细心的把勺里的药凉的差不多了,才送到洛氏的嘴里,并且小心的替她把嘴边的药液抹掉。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喂药的声音。 “小姐,太夫人病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身边又没其他人,秋燕忍不住道。 “什么病?”风浅幽继续专心的喂着洛氏,随意的问道。 “容心阁的下人也说不清楚,只说太夫人病了,但病的并不严重,应当是天气不好的问题吧!”秋燕答道。 “前儿见祖母的身体还是不错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好了!”风浅幽拿起帕子把洛氏唇角处的一点不小心沾染到的药液擦去。 “可能是因为二小姐……的事情吧!”秋燕犹豫了一下,道。 “祖母的身体也不是很好的?”风浅幽淡淡的道,注意力全在洛氏身上。 “这个……以前还不错的吧,小姐,太夫人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啊?”秋燕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问道。 “自然是要去看的!”风浅幽点头,不知道是一回事,但知道了自然要去看,否则就是不孝了。 “小姐,莫如做点药膳过去给太夫人用吧,一方面也表示小姐的一番孝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太夫人调理一下身体,太夫人见到小姐这么有孝心,必然是很高兴的!”秋燕提议道。 “我……这里也没什么时间,娘亲这里我还得照顾着!”风浅幽看了看神色倦怠的洛氏,柳眉轻轻的笼了起来。 “这……那让奴婢来吧,小姐只要说用什么,奴婢去做就是。”秋燕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应当用什么药膳?”风浅幽看起来有些意动,手中的勺子顿了一下。 “奴婢一会得空就去问问太夫人的病,然后再去问问府里的大夫,只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方才,奴婢做了送过去就行。”秋燕热情的道,这话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祈阳侯府除了明大夫,原本自己就有一个大夫的,一些小病自是找他看的。 “那好吧!”风浅幽想了想柔和的答道,“一会你去问一下,准备好材料,明天一早我们送药膳过去!” “是,小姐,奴婢一定办的妥当的很!”秋燕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四小姐对往日里对自己似乎很戒备,可能是因为文歌几个排外的原因,但其实上是很好说话的,只要那文歌几个不在面前碍事就行。 药喂完了,风浅幽服侍洛氏重新躺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秋燕早己出了院子,说是去找府里的大夫要药膳的方子和材料,风浅幽当然不会相信她只去府里的大夫那里,明天就要煎药膳,这事秋燕必然要去跟风冲云说一声,有什么准备风冲云也能安排。 “文歌,你一会让陈嬷嬷去问问文嬷嬷,我能不能到世子的院子里找一本医书看,或者会对娘亲的病有帮助!”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轻声道。 “是,奴婢知道,就算文嬷嬷没时间,也总是可以找一个人带着陈嬷嬷过去的!而且找医书的时间也不能太短,总是要找到一本合适的为止。”文歌己是心领神色,连忙点头道。 这个时候,秋燕必然会风冲云的院子。 第二天早晨,风浅幽因为要给太夫人做药膳,早早的起来了,而且还亲自去了厨房,既然为了表孝心,自然是亲自做的,或者不是亲自做,也得在边上看着,否则又哪来的孝心可言。 药膳的东西,昨天秋燕早己准备了下来,这会带着秋燕一起过去。 厨房里的人看到风浅幽过来,马上恭敬起来,自打之前厨房里的事情发生,再没人敢小看这位四小姐。 管事的婆子这会也换了一个,看到风浅幽急忙过来行礼,“四小姐!” “有多余的炉子吗?”风浅幽问道。 “有,有,有,早就给四小姐准备着呢!”管事的婆子笑成了一朵花,指着一边的一个干净的炉台道。 风浅幽抬眸看了看秋燕,唇角一抹不易查察的冷笑,这是怕自己今天炖不成药膳,特地早早的替自己备下了。 这接下来的事,当然是秋燕动手,风浅幽就只是等在一边,然后随意的看看,这炖却也是要有一段时间的。 “这药是谁的?”风浅幽看到一边还有二个药罐,显得颇为无聊的问道。 二个药罐,有一个小丫环照顾着火势。 “一个是太夫人的,一个是大夫人的。”管事的婆子听问,忙陪着笑脸道。 “一个人看两个,看得住吗?”风浅幽看了看管着药罐的小丫环问道。 “当然可以,小丫头很聪明的,可以管得住!”管事连声保证道。 “那如果再添一个,行不行?”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边上空着的炉火上,这一排离厨房烧菜的炉口有些远,没那么多的油烟气。 “能,当然是能的,洛夫人的药也可以在这里煎的!”婆子连连应声道。 “有时候忙不过来,到时候娘亲的药就要拿这里来煎了!”风浅幽点了点头道。 “四小姐拿过来就是,奴婢一定要人好好的看着炉火,绝对不会煎过头的!”难得有这么一个巴结风浅幽的机会,厨房里的管事婆子,当然是直接拍胸脯。 风浅幽微微一笑,让管事的婆子自去忙,她就在一边等着秋燕把药膳做完。 等药膳做完的时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尚早,风浅幽就带着秋燕往容心阁而去,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太夫人起身的时候。 待到了太夫人的院子的时候,果然正巧太夫人起床,这会正在梳洗,风浅幽在廊下站了一会后,发现风佐和风冲云居然也过来了,这可真巧了。 看起来,一切都在等着自己了。 风佐看到风浅幽也在,而且还是为太夫人准备了药膳过来,脸色的神色难得的慈和了许多。 风冲云冲着风浅幽笑了笑,也温和的和她说了几句话,看这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因为风琼茹的事情,跟他生分了似的。 “侯爷,世子,四小姐,太夫人己经起来了,请你们进去!”文嬷嬷在里面服侍完太夫人之后,笑嘻嘻的掀帘子走了出来。 风佐点了点头,第一个进了门,风冲云和风浅幽一起走了进去! 第二百零三章 一环套一环的算计 进门之后,跟太夫人行过礼后,各自坐在一边。 太夫人的神色有些萎靡,看起来风琼茹的事给她打击不小,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纵然风佐和风冲云都来看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一时间居然没有说话。 这场面风佐也有些尴尬了,知道太夫人这是跟他在置气,当下咳嗽一声,指着秋燕手中的托盘道:“母亲,这是幽儿替您特意炖的药膳,您稍稍用一些,这一大早的,她特意去厨房动的手!” 这话说的太夫人抬了抬眼睛,看了看风浅幽,以及她身后的丫环,半响才缓缓的道:“幽丫头有心了。” “祖母身子不好,幽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风浅幽柔声笑道。 “给你祖母拿过去吧!”风佐脸上堆着笑容,对风浅幽道。 秋燕上前,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太夫人面前,然后恭敬的往后退去,打算退到风浅幽的身后。 风冲云亲自上前,把罐盖打开,淡淡的药味带着一股食品的香味,立时充盈了整个屋子,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太夫人脸上的神色也松动了起来。 “祖母,四妹妹可真是用心,这药膳做的很不错!”风冲云一边说着,一边把药膳倒入一边的碗里。 但这会却看起来很热,却是不能上嘴。 “你再去找一个碗来,再分开一下,会凉的更快!”风冲云对着站在一边的小厮说了一句。 小厮应声就往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匆忙,却和正要退到风浅幽身边的秋燕撞到了一起。 秋燕被撞的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小厮站定,急冲着好不容易站住的秋燕陪不是,这么一闹腾,众人的目光一起转了过来。 风浅幽的低下头,目光淡冷的看着秋燕脚下的一个小纸包,一个不大的小纸包,里面似乎包着一些淡黄色的药末,有药味冲出来。 方才做的是药膳,秋燕身上有些药末,其实也算正常,但偏偏秋燕这会居然吓得脸色苍白,急蹲下身子,似乎想用手去捂住那些药末,这种慌乱失控的行让风佐都皱起了眉头,这个丫头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这是什么?”他随意的问道,倒是没有想太多,左不过是一个丫环的鬼祟罢了。 “没……没什么,侯爷,真的没什么!”秋燕这会的神情更加的慌张了,这会不用手去捂,而慌乱的把药末重新纳入纸包里,只是药末太碎,一时间哪里都收得起来。 “这是什么?” 风冲云过来,伸脚直接踩住了她手中的纸包,厉声问道。 “这……这是方才药膳……用的……是给太夫人炖药膳用的!”秋燕越发的慌乱起来。 这样子是绝对有事! “幽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太夫人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阴沉的落在一边的风浅幽身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风浅幽抬起眸子,平和的看着太夫人道。 “你不知道,那这个丫环是怎么回事?”太夫人的手重重的在桌面子上一拍,怒声道,她这会原本就心里不痛快着,这会哪里还有耐心。 “秋燕你手里的是什么?”风浅幽的目光淡冷的落在秋燕的身上。 “说实话,若有半句虚的,直接发卖出去!”风冲云在边上厉声道。 “小……小姐,这是您给的三七粉!”秋燕吓得畏畏缩缩的看着风浅幽,眼巴巴的道。 “这三七粉是四小姐给你的?”风冲云不待风浅幽说完,直接把话题截了过去。 “是……是四小姐给的奴婢,是给太夫人炖汤用的,稍稍放一点,对太夫人的身体……有……有好处的!”秋燕结结巴巴的答道,脸色却依然苍白若雪,整个人微微颤抖,看这样子分明是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 这样子风佐也怀疑起来,走过来伸手从一边的丫环头上拔下了一枚银簪子,往太夫人面前的药膳里沾了一下,再拿出来的时候,雪白的银簪子尖头处立奶泛起了黑色。 “这药膳有毒!”风冲云眼睛一瞪。 风佐的脸色大变,太夫人勃然大怒,伸手用力的一拍桌子,“幽丫头,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秋燕低呼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瑟瑟发抖。 ,那样的脸色几乎是惨白若雪的。 “奴……奴婢不知道,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们主子知道的吧!”风冲云的目光也咄咄逼人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 “四妹妹,你为什么要给祖母下毒,纵然你娘和你被关起来这么多年,但你的一应用度并没有缺,祖母也没有苛待你,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风浅幽皱了皱柳眉,颇为无奈的道,“大哥说的话,我倒是听懂了,这是说我要害祖母,所以给祖母的药膳里下了东西?” “事实胜过雄辩,你看看这个颜色,难不成还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吗?”风冲云冷笑一声,指着放置在一边的银簪子道,“四妹妹,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温柔,但其实这么恶毒,居然还想下药害祖母!” 这是把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了! 风浅幽眨眨眼,水眸微扬,不慌不忙的道:“大哥,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把这事推到我的身上,却不知道我哪里又得罪了大哥,让大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是我?” “丫环是你的,药膳也是你的,既四妹妹不承认,那我倒要问问这个丫环了!”风冲云浓眉冷冷的斩起。 “大哥自管问就是!”风浅幽眼眸微闪,问道。 “秋燕,这药末是谁给你的?”风冲云厉声问道。 “是……是……小姐的,是给太夫人药膳用的,奴婢不知道这事怎么会这样,这药膳原也是好好的!”秋燕这会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瑟瑟,这话答的也是颠三倒四的,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表达了个一清二楚。 “秋燕,你可知道谋害太夫人是怎么罪名?不但要送到官府,千刀万剐,而且还要祸连九罪,一个小小的下人就敢谋害自己的主子,这罪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承受得起的!”风冲云脸色阴沉的恐吓道。 第二百零四章 贪婪,人心不足 一句话,吓得秋燕唇色一片雪白,目光带着几分呆滞的看着风冲云,似乎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待得呆滞了一会,蓦地醒悟过来,急转身扑到风浅幽身面,跪在痛哭:“四小姐,您说,您告诉她们这药末是您给奴婢的,真的不管奴婢什么事,奴婢可以为您去死,奴婢还有家人哪,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啊!” 这话听起来象是一个忠仆在向风浅幽表忠心,表示自己万死都无所谓,但是自己的家人,就请风浅幽放过,但实际上却是直指她手中的药末就是风浅幽给她的。 这其实在方才掉落下纸包的时候,她己是这么说了。 “四妹妹,你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害祖母?祖母又是哪里待亏了你,让你这么恨她!”风冲云上前两步,目光冷冷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厉声喝道。 果然是环环相扣,比之刘氏的手段要高明了许多,果然是早早谋算好了,待得到了时机,便一线牵全身,风浅幽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不想,抬起的一双水眸,依然清澈盈盈。 “大哥,这还用解释吗,必然是这个丫环自己想害祖母,事发了就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我又怎么会去害祖母呢!”风浅幽的这种说法,不甚有诚意,只听得风佐和太夫人一起沉下了脸。 这事怎么看起来都是风浅幽在暗中下手。 “四妹妹,一个丫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祖母的命,她就不快报祸及她的全家吗!”风冲云冷笑一声,直接把风浅幽不甚有责任的解释拍了下去。 今时今日,他倒要看风浅幽还怎么辩解。 “大哥就这么相信一个丫环的话?却不相信我这个当妹妹的?这所谓的骨肉亲情,大哥可真是演绎的很标准啊!”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带着几分嘲讽的道。 “我是帮理不帮亲!”风冲云不耐烦的道。 “帮理不帮亲?我怎么觉得大哥是帮亲不帮理吧!”风浅幽的脸色也一沉,水眸处泛起一股子冷意,“大哥这是口口声声的认定是我下的手了。” “不是你还有谁?”风冲云冷笑道。 “不是我,当然还有其他人,父亲,祖母,我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想害祖母的。”风浅幽唇角笑容带着几分凌利,转身一边跪坐在地上,拉着她裙角的秋燕问道:“这药末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是昨天傍晚时分!”秋燕想了想道。 这事发生的突然,这药末她当然不相信秋燕一直带着的。 “我告诉你这是什么了?”风浅幽目光冰冷的落在秋燕的脸上,那种冰冷的俯视,让秋燕心头战战,再不敢凝视风浅幽的眼神,只把头低下了回答道。 “四小姐说……这……这是三七粉,但……但是奴婢知道这和普通的三七粉不同,四小姐特别吩咐奴婢不能吃到嘴里,否则就会出事的。”秋燕心虚的道。 “我和你说了之后,你去了哪里?”风浅幽继续问道。 “奴婢去找了府里的大夫,要了一张方子,还有一些他那里有的药材。”秋燕含泪答道。 “这粉在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这粉不是大夫给的……小姐……这这是您给的啊!”秋燕越发的死死咬住风浅幽了。 昨天去找大夫人事,她还真不怕查,她的确是找过大夫,也要过一些药材,她就不相信风浅幽还能从这事里面找出一些对她有利的来,世子可是说了,这事一了,就把自己要到他那里去,之后便给自己提了通房。 只要一想到这个,秋燕就觉得做什么都是值的。 原本她就不愿意到雅月轩去,还是大夫人安排的,到了那边也受排挤,她早就想法子离开了,现在世子居然看到自己,又哪里会不乐意的。 “你昨天晚上还去了哪里?”风浅幽继续问道,对于秋燕那句污陷她的话,似乎根本没听到。 “奴……奴婢除了大夫那里,并没有去任何地方!”秋燕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没有去找大哥吗?”风浅幽又问道。 “没有,奴婢是小姐的丫环,没小姐的命令,怎么会去找世子!”秋燕答的越发的顺了起来。 一边的文嬷嬷脸色突然难看起来,看了看风冲云,又看了看太夫人,头低了下来。 “你真的没有去过?”风浅幽厉声喝道。 “四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去我那里,你的丫环晚上跑我那里去干什么?”风冲云怒声道,脸上露出几分青黑之色。 太夫人的目光从风浅幽的身上转向了风冲云,却沉默不语。 风佐紧紧的皱起眉头,一时间似乎也查不出什么。 “大哥可是说的真的?”风浅幽挑了挑柳眉,问道。 “我自然是说的真的,这种事又岂能是假的!”风冲云冷哼一声,昨天己是入晚时分,秋燕跑了自己这边一趟,就只是一会时间,只是说了几句话,他就不相信风浅幽会知道,既便他自己身边的小厮,也只有最贴身的知道这件事。 “文嬷嬷,那你来说,昨天可看到了些什么?”风浅幽忽然一指文嬷嬷意味深长的道,昨天陈嬷嬷去找文嬷嬷的时候,她还正巧有空,于是两个人去了一趟风冲云的院子,但最后却没有借到医书。 因为她们当时就看到了秋燕黑灯瞎火,连个灯笼也没提的去找了风冲云,两个人碰头的时候虽然不长,但的确是找了。 当时陈嬷嬷气的发抖,连书也不错了,说回去一定跟风浅幽说说此事,到时候让风浅幽管束一下秋燕。 风冲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眼眸带着几分凶狠的看向文嬷嬷。 听风浅幽点到自己名字了,文嬷嬷知道自己逃不过,暗中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忌惮的看了看风浅幽,总觉得昨天自己看到的这事,不会那么简单,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四小姐可真是太厉害了。 “文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又怎么跟你有关了?”太夫人脸色越发的沉冷了下来,整件事,她看下来,也看出了几分,这事不但跟风浅幽有关,而且还跟自己的孙子有关…… 第二百零五章 这玉佩是谁的 “太夫人,昨天四小姐要去向世子借书,就找了老奴带个路,老奴于是带着四小姐院子里的陈嬷嬷一起过去的,去的时候有点晚了,却正看到四小姐身边的这个秋燕偷偷摸摸的等在世子院门外,一会世子出来,两个人稍稍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听太夫人这么一问,文嬷嬷自然不敢隐瞒,把昨天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太夫人面前,文嬷嬷自然不敢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但却特意的把事情往小处说,也没特意的表明当时这个丫环和风冲云之间看起来很是亲热的样子,完全不象是一对正常的主仆。 这话一说,风冲云的脸色立时大变,秋燕原本还抱着风浅幽的脚跪坐在地上,这会再抱不住,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大哥你和秋燕方才口口声声,都说没见过,那现在文嬷嬷是污陷你们了?”风浅幽冷笑一声问道。 那双水眸虽然美但很冷,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但不管任何时间,她的质问或者解释都是不慌不忙的。 “云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佐的脸色也阴冷了下来,目光落在风冲云的身上。 “昨天晚上……”风冲云这会也知道不好,但他反应也快的很,这会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地上的秋燕,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昨天晚上是有一个丫环过来,说是厨房那边问我今天早上要用什么,我就随意的说了几个,当时也没注意是哪一个丫环,难不成就是她?” “奴……奴婢昨天经过厨房的时候,遇到一个婆子,说她有事让奴婢经过世子的院子的时候,问一声,世子今天早上要吃什么,方才……奴婢慌乱之下……没想起来!”秋燕也不是笨的,风冲云这么一说,立时顺竿就往上爬,结结巴巴的往下解释。 厨房的婆子那么多,她就不相信随便说一个,风浅幽还能找得到,这么一想,心里稍稍平和了下来,暗中抹了一把冷汗。 “大哥不认识我这丫环?”风浅幽微微一笑,眸底带上几分嘲讽。 “我自然是不认识的,这府里的丫环那么多,我哪里认得清。”风冲云义正辞严的道。 “大哥如果跟她不熟,这腰间挂着的玉佩又是谁的?难不成,这也是自己跑到大哥腰上去的?还是说大哥捡的?”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风冲云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玉佩,正巧和当日秋燕给自己看的一模一样。 而之后,陈嬷嬷也说看到风冲云当日就挂在了腰间,这应当也挂了好几日了吧! “这玉佩不是四妹妹送我的吗?”风冲云一愣,急问道。 他这几日的确是挂着玉佩,目地当然是表示和风浅幽没什么隔骇,接下来风浅幽出了什么事,也扯不到他的身上去。 “这玉佩当然不是我的,是这个大哥不熟悉的丫环秋燕的,大哥挂了这么多日,这个丫环也见过数次,而且还都是在这么晚的时候见的,莫不是都是偶然?”风浅幽冷笑一声,道。 “这府里的玉佩都有定数的,一个丫环手里有这样的玉佩,必然也是主子赏的,这府里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若大哥觉得我是冤枉了你,你可以让祖母去查,祖母的话,你总是相信了吧!” “我……我不真不知道这玉佩的事情!”风冲云这会是真的慌了,他也没想到这玉佩会是秋燕的,原本也是以风浅幽的名义送过来的,当时秋燕不好意思明说,所以他一直以为这是风浅幽的。 倒是想不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栽在这事上面。 “那大哥必然是知道这些药末的事情的吧,一个身在我这边,却心系着大哥的丫环说的话,不知道又有几个人可以相信,大哥明明认识这个丫环,而且还收下了她定情的信物,这会却说不认识,昨天晚上那么晚了只是路过。” 风浅幽今天可没打算就这么放风冲云过门,冷笑一声,这话说的很直白。 风冲云的脸色立时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柔弱的风浅幽会,直接在太夫人和风佐面前跟自己撕破脸。 一时间促不及防之下,甚至有些僵在哪里。 事实放在那里,己不容分辩,再看风冲云的样子,也知道分辨不出来,眼下的所有一切,都是风冲云故意为之,不只是风佐,连太夫人都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是最喜欢的孙子不错,而且还是唯一的孙子也不错。 但这个孙子居然会在自己的药膳里下药,欲图谋害自己的妹妹,而且还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如果自己真的用了一些,是不是就直接死在当场,再把这事污陷给风浅幽的身上,就更有效果了。 “逆子,给你四妹妹陪罪!”还是风佐反应最快,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儿子,咬咬牙,狠狠的一拍桌子,蓦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父亲……”风冲云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要是真的陪了罪,就相当于自己是认了罪,说明自己的确是陷害了风浅幽,他可是堂堂祈阳侯府的世子,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要不要陪罪?还是要我……”风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太夫人气得青黑的脸。 风冲云这时候也看到了太夫人的脸,声音颤抖的叫了一起:“祖母,父亲!” “让他陪罪!”太夫人阴沉沉的道。 一边的文嬷嬷把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风冲云。 “世子,您还是先给四小姐陪罪吧!太夫人对您可真的太失望了!”一边把茶递给风冲云,文嬷嬷一边低声的提醒风冲云道。 她当然知道太夫人现在很生气,气的甚至想把风冲云打一顿,直接把世子的名头摘下来,但这是侯爷唯一的儿子,太夫人现在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这事无论如何不能闹大,不管是太夫人还是侯爷,都不会希望这事闹大。 幸好这会太夫人屋子里服侍的下人不多,到时候好好敲打一下,至于四小姐那边,当然以安抚为主。 第二百零六章 处置,唯一的儿子 听文嬷嬷一说,再看看风佐和太夫人的脸色,风冲云脸色惨白的摇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文嬷嬷的茶水,他知道自己的事败了。 “四妹妹,对不起……这丫环的确跟我之间有一些瓜葛,可我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情,我……”风冲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得不对风浅幽道 “世子……”一听风冲云居然把自己全推在自己的身上,秋荷脸色雪也似的白,浑身哆嗦成一团,乞求的看着风冲云,这样的罪名若是真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既便有一百条命也抵不上的。 想起往日风冲云对她的软语温存,对她的种种好处,现在却不过是把她推了出去罢了,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哗哗的落下来,看着风冲云泣不成声。 “只是一个丫环自作主张吗?大哥!”风浅幽又岂会让他把这事全推到秋荷的身上,唇角微勾,一双水眸幽清的落在风冲云的身上,却是没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那杯茶。 “孽障!”风佐气的额头上火叉头青筋都在暴。 “父亲我……”风冲云还想辩解。 风佐拿起手边的一个茶杯狠狠的砸了过来,风冲云吓得一偏头,茶杯重重的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立时粉碎。 “请四妹妹原谅!”风冲云吓得再不敢为自己辩解,咬咬着,对着风浅幽恭身一礼,不得不认罪。 “大哥要陪罪的不是我,我最多也就是被冤枉了一下,但是祖母不同,若真的出了事,谁也陪不起!”风浅幽看着风冲云,眼里闪过一片寒戾,风冲云只要不做谋逆的大事,风佐和太夫人绝对不会把他如何,这原本就是她预料到的。 而且这事还会被压下,以太夫人和风佐的心性又怎么会让整个祈阳侯府跟着风冲云一起丢脸。 但这事,当然得有下文,而这下文自然是落在秋燕身上。 秋燕既然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和风冲云一起置自己于死地,那就不用怪自己狠心。 “祖母,孙儿真的没有害您的意思!”这话说的风冲云再站不住,“扑通”一声冲着太夫人跪了下来,急道。 太夫人身子往后一靠,脸色阴沉中透着一股子伤心,看得出风冲云在她的药膳里下了毒的事,的确让她伤心了,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孙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嫡孙,在他的身上寄托了这么大的希望,哪料想却是一个不成材的。 之前就有他和宫里送来的那个如黛的事情,这会又有这样的事,既便是唯一的孙子,太夫人也觉得很失望,心里不由的又悔了起来,若是刘氏不进门,洛氏也不会跟风佐闹脾气,说不得这会自己早有嫡孙生下来。 这刘氏可真是一个败家的。 太夫人对刘氏也是越发的不满了起来,这事直接就越赤风冲云,落到了刘氏的身上,觉得都是刘氏这个不着调的,好生生的三个孙儿、孙女全被她给败坏了,这样的女子果然是谁家娶上门谁家倒霉,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抗住,让她给进了门呢。 “父亲,这个丫环怎么办?”风浅幽没理会风冲云,指着秋燕对风佐道。 “这样的人留下干什么,直接杀死算了!”风佐冷哼一声道,事情闹出来,全是这个丫环在中间挑拔,风佐这会当然不会喜欢一个丫环。 “父亲,这不好吧,总是我院子里的丫环,出来的时候陪着我一起来的,这一会突然打杀了,别人还以为是我狠毒,况且这事……总是不必闹那么大吧!”风浅幽看了看秋燕,又看了看风冲云,意有所指的道。 这话说的风佐一阵沉默,他当然不愿意把这事闹大,但这事情还关乎到太夫人,不由的抬头看向太夫人:“母亲,您的意思?” “算了,这个丫环活罪难饶,杖责三十吧!”太夫人沉声道,也没看跪着的风冲云。 “祖母,杖责三十之后,给大哥送去吧,总是再留在我这里也是不妥当,既然她更愿意服侍大哥,就去大哥那里,总比留在我这里好吧!”风浅幽柔声道。 “好,就依你!”风佐点了点头。 这事闹到这里,什么都清楚了,分明是风冲云伙同这个丫环一起暗算风浅幽,而这事还拖上了太夫人,这个叫秋燕的丫环再留在风浅幽这边当然也是不合适了。 况且这事对风浅幽亏欠太多,而风浅幽又大度的表示不追究,不闹大,这么一点小小的意见,风佐当然不会拒绝。 太夫人也跟着点点头,对风浅幽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没不管不顾的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 “照儿自己一会祠堂吧!跪到明天再出来吧!”风佐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厉声道,知道这事伤了太夫人的心。 “是!”风冲云这会不敢不服,站起身来自觉的往祠堂过去。 软瘫在地的秋燕则被粗使的婆子拉了出去,拖到院子里直接杖责,太夫人因为愤怒,也没有避着院外,就在院内执了刑,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下人们战战兢兢,都以为是秋燕不小心得罪了太夫人,才会被杖责。 三十杖打下来,纵然不死,估计也够呛了。 要是运气不好,这一辈子就别想站起来了! 也有一些机灵的,从屋内传出的一些断断续续的话,知道这事似乎跟世子有关,好象还是这个丫环跟世子勾搭上了,所以才会被太夫人责罚,看这样子是打算废了她了! 但这会也不敢瞎议论,生怕惹祸上身。 “太夫人,洛相派了人来求见!”风冲云走了,风浅幽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得一个婆子匆匆来报,倒是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外祖父有什么事?而之前也没跟自己说过。 “母亲,现在这个样子?”风佐迟疑的看了看外面,意有所指的道,外面还在行刑。 “打了多少了?”太夫人冷声道。 “二十杖了!”文嬷嬷方才正在屋门口,听得真真的。 “算这个贱丫头命大,拉下去,给送到世子的院子!”太夫人冷哼一声,洛相派来的人,她当然要见,但这会院子里乱成一团,让个外人见了却是不好。 特别这个外人还是让太夫人忌讳的洛相。 第二百零七章 洛相相召 “参见太夫人,侯爷,表小姐!”洛相府来的是管事李嬷嬷,看到众人都上,先上来见礼,然后道。 “不知道洛相可有事?”太夫人正了正脸色,心平气和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到太夫人和侯爷!”李嬷嬷客气的道。 “什么事?”风佐也不由的问了一句,往日里洛相可从来让人来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老爷好久没见洛夫人了,想请洛夫人回洛府住几日,不知道太夫人和侯爷可会应允!”李嬷嬷道。 这话说的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洛氏现在的身子,着实的搬动不起,若是……” 她这话没说全,以洛氏的身子,如果真的强行搬动了过去,必然会伤及身子,太夫人这是婉转的拒绝了。 “可我们老爷……这么多年,没见过洛夫人……”李嬷嬷道。 这话说的是实情,自打当初洛相被洛氏气的拂袖而走之后,到现在也没见到过洛氏,纵然风浅幽曾经去过洛相府多次,但洛氏却因为身子的原因,从未见到过洛相,洛相这话提出来,其实也算有理。 “洛氏的身体着实不行,如果岳父大人想看洛氏的话,可以……请岳父大人到祈阳侯府来。”风佐也为难的道。 “那……或者只能老爷自己过来了!”看了看太夫人和风佐都为难的脸,李嬷嬷无奈的道,“只是,老爷怕来的时候不巧,侯爷不在,就有些麻烦了!” “无碍的,岳爷大人是来看洛氏的,我在不在都没关系,我会吩咐门上,直接把岳父大人请到雅月轩去的!”一听李嬷嬷没有强求,风佐松了一口气,道。 “对,如果洛相过来,就请自去看洛氏就是,无须侯爷在的!”太夫人也笑咪咪的点了点头。 让洛氏去往洛相府,太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当然不是为了洛氏的身体考虑,洛氏一到洛相府,有些事说不定就会失控,甚至生出几分意外来,还是得把洛氏留在祈阳侯府安全一些。 不管洛相想干什么,在祈阳侯府里,总是能探听到。 “是,那就多谢太夫人和侯爷了!”李嬷嬷无奈的道,然后看了看风浅幽,“太夫人,侯爷,我们老爷还有几句话想向表小姐说。” “幽丫头,你这会也累了,回去吧,方才的事总是一家子的事,祖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顺着她的话,太夫人的目光也转向了风浅幽,笑容越发的慈和了起来,“文嬷嬷,把上次宫里的赏赐给幽丫头一些,这丫头穿着的总是这么素净,我看了都心疼!” “是!”文嬷嬷立时知道太夫人的心思,笑着进到里屋,不一会儿便让一个丫环捧了一个不小的锦盒出来。 这锦盒是锁上的,看起来是早早的便整理好了的。 “这是之前就替你准备下的,只是这几日祖母身体不适,所以没给你送去,正巧你今天在这里,就一并带了回去吧,府里的四个丫头,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没事的时候,多来陪陪祖母说说话,人老了,也没什么想头了,就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 太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情深义重,不但含蓄的表示了她对风浅幽的看重,而且还用事实证明,她是把风浅幽一直放在心上的,这早早准备好的锦盒就是明证,但其实这……恐怕原本是给风琼茹添妆的吧1 但看这喜气洋洋的锦盒是大红色的就知道。 只不过风琼茹一下子出了事,由正室变为平妻,而且还是刘侍郎府不愿意正式办婚礼的正妻,太夫人这礼盒也就没有送出去,现在倒是把这个礼盒送给了自己,并且表示对自己一直关爱有加。 心底无声的冷笑,太夫人说的做的,唯有一个目地,就是怕自己把今天的事跟外祖父说起。 不过既然她送了,自己接着就是,若能花高价钱找到合适娘亲的药材,这些礼也便值了。 “多谢祖母!”风浅幽侧身一礼,算是谢达太夫人的厚赠。 见她脸色温柔,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感激的笑意,太夫人的心放松了下来,手挥了一挥,令她带着洛相府的李嬷嬷自行离去。 待得她们离开,风佐也让众人退下。 “我早说刘氏是个不着调的,你看看现在,把个好好的儿子教成什么样子了!”待得屋门合上,太夫人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方才那股子强压下的气立时又冲了上来。 “母亲,这也没办法!”风佐也头大的很,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这儿子实在不成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他怎么办! “你当初……”太夫人这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颇为气恼的瞪着风佐,但想起当时的情况,似乎也只能如此,只能恨恨的往后一靠,索性不去想以往的事了,“你想怎么办?才一个儿子,终究是少了点,哪怕再多一个也是好的,总是让云儿也感受点压力,别这么不着调。” “母亲……”风佐尴尬的道,当娘的跟儿子说这种你是不是生不出来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好说。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会是什么原因吧?”太夫人的脑筋却是转到了另一个方面,“怎么自打幽丫头生出来之后,这府里就再没有一个孩子出生?” “母亲!这事……急不得!”风佐无奈的道。 “刘氏也是个不贤,也不给你多纳几房妾室,既然他不给你纳,你自个也留心着,总是一个儿子太少了一些!”太夫人沉着脸道。 这话让风佐莫名的想起了刘氏身边的那个大丫环明珠,之前两个人其实早就一起过,只是没时间给个明路,既然太夫人这么说了,倒也是可以把她提个位份上来。 今天这事,风冲云是吃了极大一个亏,不但失了太夫人的欢心,而且还把跟自己要好的明珠推到了姨娘的位置上去,这也让他接下来每次看到明珠在自己父亲身边伺候,都觉得不自在的很。 而这会风浅幽和李嬷嬷却在走雅月轩的路上。 这回去的路上,其实也很是有讲究的…… 第二百零八章 给秋燕送东西 “表小姐,您身边怎么连个服侍的丫环都没有?这太过份了吧!我一会就去告诉我们老爷,堂堂侯府,小姐出门身边居然连个象样的丫环都不跟着。”李嬷嬷在风浅幽的暗示下,看了看太夫人派来的小丫环,怒声道。 这会她们正走在回雅月轩的路上,捧着礼盒的小丫环,怯生生的跟在她们几步开外,但还是能听清楚李嬷嬷愤怒的声音。 而且听到的还不只一人,路过的一些丫环、婆子都听了个真正的,俱疑惑的看了看,四小姐身边怎么没有服侍的丫环,着实的奇怪。 “这其实是有的……秋燕现在跟了大哥去了!”风浅幽有些含糊的摆了摆手道。 “什么叫跟了你们侯府的世子?表小姐身边的丫环,怎么会跟了世子?难不成……他们两个之间有了首尾?”李嬷嬷大惊,这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也让路过的丫环、婆子一个个拉长了耳朵。 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们也不知道啊! 秋燕是跟着风浅幽的丫环,之前还有人看到秋燕跟着风浅幽一起去的太夫人的容心阁的,但这会却只有风浅幽一个人回来了,莫不是这个别府上的婆子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世子的人品可真是差透了,这就是所谓的勾搭妹婢啊。 这得多无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李嬷嬷算了,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己,算不得什么大事情!”风浅幽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这怎么能算,这种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居然连妹妹的婢女都不放过,这……这……实在是太过份了。”李嬷嬷气愤不己,一副一定要事告诉洛相的样子,风浅幽急忙压低声音安抚起她来。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最终李嬷嬷只冷哼了一声:“表小姐,您既然这么说了,老奴也不能说什么,但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您一定要告诉我们老爷,我们老爷虽然退休了,但也不是不能面圣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很过份!” “知道了,嬷嬷放心,不会有下一次的!”风浅幽柔声的保证道,然后带着李嬷嬷走远了。 待得她们走远,听到这消息的丫环、婆子一个个似乎都明白了过来,看起来真的是有事,世子是个不成器的,四小姐倒是一个温雅端庄的性子,发生了这种事,居然也不吵不闹,这要是换上大小姐还不得把整个侯爷的天都吵翻了。 太夫人的容心阁这会己下了禁口令,但路上听了一耳朵的丫环、婆子可不知道,况且这种事传播的很快,才没多久,整个府里消息灵通一点的下人都己经知道。 待得太夫人发现事情有变,再下封口令的时候,连那些来府里厨房送菜的外人都知道了一些,太夫人大怒,仔细查下去,却又怪不得风浅幽。 必竟风浅幽当时不但没乱说,而且还不让洛相府的婆子说,甚至还让洛相府的婆子不去跟洛相说。 所以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禁口令虽然下了,但这会也算是封不住了,外面己隐隐有传言说这位祈阳侯府的世子,着实不怎么样,以前还听闻他为人不错,对于自己的未婚妻尚且用情很深。 当然这只是传言,而且还只是一个少数的传言,许多人还是怀疑这事的真实性的。 回到雅月轩,风浅幽把李嬷嬷请到了洛氏的屋子里。 洛氏正巧是醒的,强撑着见了一面李嬷嬷,之后便抱着李嬷嬷哭得泣不成声,她自然是认识李嬷嬷的,自打嫁到祈阳侯府来,自己真正的娘家又太远,洛相府就相当于她的娘家,洛相也是真正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无奈一些事,她真的不能说。 以至于到最后还伤了洛相的心。 现在看到洛相府的旧人,如何不心痛,仿佛看到洛相似的,只叫了一声李嬷嬷就哭了起来,一时间根本抑制不住。 李嬷嬷一边安抚着洛氏,一边让众人退下,风浅幽原本还想在里面,却被洛氏挥手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文歌忙送上茶水:“小姐,秋燕果真对您下手了?” 虽然然知秋燕要对自家小姐下手,但却不知道具体如何,之前去容心阁,又不便多带丫环,文歌只到看到风浅幽回来,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这会忍不住问道。 一边的书兰也急忙凑过来,急切的看着风浅幽,她也同样担心的很,自打风浅幽出去之后,这两个丫环和陈嬷嬷、冷嬷嬷几个人可以算是坐立不宁,生怕风浅幽有一点闪失。 “在太夫人的药膳里面下了药,然后又在身上藏了药末,污陷是我下的手。”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姐之前还说如果她是真的好的,接下来就要重有她了!”陈嬷嬷厉声道,“现在她的东西怎么办?全扔了?” “不用扔了,给她送过去,不但要送,而且还要多送点!送的规模大一点。”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太夫人那边是强压下了这事,这府里下人也不敢有什么声音,但偏偏有的人可不怎么想,风冲云这会算也是吃了一个亏吧! 府里原本就有个没事也会惹些事出来的人,那就让她再挑些事吧!这说的当然是刘氏。 “是,老奴知道,老奴一定让人多送一些东西给这个丫环,总是我们雅月轩出去的人,不会少了她一点东西,而且还是送给世子的,大夫人那边又怎么能不让她知道呢!”陈嬷嬷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 然后转身下去办这事了。 一会时间,便叫了四个丫环,把一些床铺之类的东西,以及她留下的一些针头针脑全找了出来,四个丫环浩浩荡荡的就往风冲云的院子而去,这么一路过去,惊动的人可不少,好在现在谁也不敢问。 只远远的看着,偷偷的私下说两句,当然这还是得避着人的。 但有一个人却是避不了,从雅月轩到风冲云的院子,经过的路上还有刘氏的明心院,这么大的阵势,早就惊动了刘氏了…… 第二百零九章 又添了乱的刘氏 “什么,世子居然看中了那个贱丫头身边的秋燕?”刘氏蓦地站起来,因为起的急了点,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差点摔倒,她这会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但因为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惹出来,身子骨最近也不行,还在吃着药。 “夫人,您先别急,您休息一下再说!”齐嬷嬷一看不好,急忙过来扶她。 刘氏扶着齐嬷嬷喘了两口气,恨声道:“是不是又是那个贱丫头害的冲儿,我要去看看!” 说完,就要往外冲,却被齐嬷嬷一把拉住,哀求道:“大夫人,您别冲动,这事太夫人还下了禁口令,奴婢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您若是冲动出去,说不定反而坏了事!老奴现在就去打听世子的消息,听说他这会还在跪祠堂!” “什么,云儿居然跪在祠堂,他是侯府的世子!”刘氏愤怒的抓起手边的瓷瓶,狠狠的砸了出去。 “大夫人,您别说,老奴这就去问。”齐嬷嬷安抚着刘氏道。 刘氏重新坐下,也知道自己这种不明情况冲出去很容易坏事,于是就让齐嬷嬷出去打听了一下。 刘嬷嬷也没敢去问其他人,直接去找的风冲云的小厮,这会也陪着风冲云一起跪在祠堂里。 待得问清楚,才急急忙忙的来回话。 听到事情的原委,刘氏气的再坐不住,她觉的所有的事都是秋燕闹的,原本自己派她去,就是想在风浅幽身边安个钉子,哪料想,这钉子还没发挥作用,却和自己的儿子勾搭上了,而且还坏了自己儿子的事。 刘氏这是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了秋燕的身上,待得听闻秋燕现在己经被送到风冲云的院子去,刘氏直接就带了人冲到风冲云的院子里,把让人把秋燕拖出来,狠狠的给了她几个巴掌。 秋燕原本就己虚弱不堪,这会刘氏几个狠狠的巴掌下去,立时就被打晕了。 原本这事也算是在太夫人的压制下消停了,但刘氏这么一闹又把事情掀了开来,待得太夫人发现事情居然又闹大了,而且闹大的还是刘氏,气的差点中风,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是要把自己儿子的事整个宣扬出去。 派人直接把刘氏叫了过去,同样照着刘氏脸上就几个巴掌,直打的刘氏又是一阵哭爹叫娘的闹腾起来,之后还是风佐过来,把刘氏呵斥回去。 外面这么闹腾,雅月轩倒是很平静,院子里的下人更加规矩的不行,才出了一个害主的,现在虽然没死,但落的这么一个下场,怎么着都不可能好了。 平日里因为秋燕名义上是风浅幽身边的大丫环,往日里巴结她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会一听她出了事,还那敢靠过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牵扯到自身上,所以这会的规矩,竟是比往日里没有的。 屋内洛氏这时候己在李嬷嬷的侍候下,重新梳洗过,这时候神色有些疲倦的靠在垫子上。 “父亲要为幽儿择婿?”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但这会不再流泪,注意力全落到了李嬷嬷传来的话上。 “老爷是这个意思,就怕那些人会拿表小姐的亲事……”李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幽儿的亲事,我想中我娘家的侄子洛慕言,还请嬷嬷回去告诉父亲,他……有能力护着幽儿!”洛氏低下头,想了想直言道,“但幽儿似乎不太愿意,恐怕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怕离开了,我的日子不好过!” “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替表小姐订这门亲事,洛公子纵然不凡,但总是一个商人……表小姐再不济也还是侯爷嫡女,老爷的意思,还是您再考虑一下,商人行脚四方,表小姐如何嫁过去,到时候就真的只能跟着走了,独留下小姐在祈阳侯府的后院……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李嬷嬷迟疑了一下劝道。 她不明白洛氏为什么这么执意的把风浅幽嫁给一个商人,纵然富国敌国,可还是一个商人,特别是在这种乱世之中,其实财产太多而没有能力护着也并不安全。 “我怎么着都行……只要幽儿安全!”洛氏咬咬眼,坚定的道,自打对风佐失望之后,这就是她唯一的信念,也是执念。 她一定要护着自己的女儿安全。 抬起瘦弱的脸,哀求的看着李嬷嬷,今天李嬷嬷来,其实也是她写了一封信的。 “李嬷嬷,你回去跟父亲说,如果还有谁能护得住幽儿的,就唯有洛慕言了,况且我见他对幽儿也有好感,若是幽儿真的嫁了他,必不会难过,就算是……就算是有些事以后大家都知道了,对幽儿也不会有影响!” 洛氏这话说到后来很含蓄,头微微低下,李嬷嬷却是听得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表小姐真的不是祈阳侯的女儿?否则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还怕祈阳侯伤害到表小姐,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小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老奴回去跟老爷说。”李嬷嬷道,她今天只是来看看洛氏到底有什么事的,故意说要把洛氏接到洛府去,当然是为了消除太夫人和风佐的疑心。 “务必要请父亲帮忙成全,这……己是我唯一的心愿了!”洛氏含泪沉重的道。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但既便老爷同意,侯爷和太夫人这边也不一定同意啊!”李嬷嬷虽然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疑心,这事不是自己老爷和小姐能决定的事,必竟表小姐的是风,而不是洛。 “如果能让幽儿同意,他们那边不会不同意的!”洛氏冷哼一声道,唇角泛起一股子冷意,有些事,自己在猜测,他们也在猜测,但基本都是八九不离十,既如此,只要洛慕言提出来,他们就不敢拒绝。 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幽儿,她似乎一直抗拒着这件事,所以她才会找洛相,她看得出幽儿对洛相还是很尊敬的。 李嬷嬷在洛氏的屋内呆的时候并不长,因为洛氏的身体不好,走的时候还特意的去看了风浅幽,之后才告辞的,而那时正是刘氏打上风冲云的院子,直接给秋燕几巴掌的时候,整个祈阳侯府都闹腾了起来的时候…… 第二百一十章 齐斐玉的生日宴会 李嬷嬷是直接离开的,并没有去向太夫人告辞,这种时候谁也知道太夫人没心思见她,甚至还怕她传出什么话。 外面闹有如何,现在都跟风浅幽没有关系了,她这会在看针线房拿来的衣裳,这衣裳的料子是文歌去外面给她挑来的几匹中,她觉得最象的那一匹做的。 料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颜色很正。 上面的点点碎花正巧做的裙摆的下面,走动起来,裙角微扬,极是美丽。 风浅幽试了试,立时让人觉得整条裙子也漂亮了起来,纤腰一握,百折花裙,再加上裙角的碎花,以及上装同套的襦衣,把她整个人衬得不但淡雅而且出彩亮丽。 “小姐穿着这衣裳真好看!”书兰一边帮风浅幽整理衣裳,一边道。 “应当说这衣裳因为小姐穿了可真好看,谁如果想跟小姐撞衫的话,必然会给小姐比下去,就算是颜色一样,也比不上小姐。”文歌得意的道。 说话说的风浅幽一阵嫣然,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唇角无声的勾起,这衣裳的料子没什么问题,水心蕊这么大张旗鼓的送过来,看起来这撞色的可能性还挺大,却不知道撞的是谁,但必然是位嚣张的主,否则水心蕊这会这么设计。 只不过水心蕊送给自己的衣裳自己早己送给了水心雅,到时候既便真的撞衫,也不是一个人了罢! 伸手拉了拉袖口的衣角,风浅幽对于眼下的这件衣裳很满意,而这就是要成为自己明日赴四皇子府宴会的衣裳,明天就是水心蕊贴子送来的时辰了。 她倒是很期待明天…… “小姐,那个水相府来的丫环想见您!”文歌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风浅幽不在的时候,服侍水相府的丫环的那个小丫环传了信过来,说是那个叫环儿的丫环想见风浅幽。 “好,我去看看!”风浅幽点点头,把衣裳脱下来,没有带任何一个人,独自去了环儿养伤的厢房。 “小姐!”看到风浅幽过来,环儿挣扎着起身。 “你的身体好了没?”风浅幽过来,扶了一把环儿,拉起她的胳膊看了看,旧伤基本上己经消除了,这会己好的差不多了,“这下手可真是狠心,是想废了你吧!” “小姐!”环儿眼眶一红,伸手拉着风浅幽满脸的激动,不管如何的让人不敢置信,她也相信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家小姐,当时小姐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除了自己和小姐,再没人知道,既便是林嬷嬷也是不知道的。 她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居然还魂了!她如何不喜。 “血债血偿,总有一天,会让她们遭报应的!”风浅幽冷冷一笑,把环儿的衣袖拉了起来。 “小姐,奴婢一定要为您报仇,也为凌姨娘报仇!”环儿激动的道,因为有了希望,而且也有了全力的救治,她这几天身体好的比较快,但是之前受的伤颇多,自打水夕月死了之后,她又是一个倔性的,没少挨打。 身上旧伤挨着新伤,如果这一次风浅幽没看到,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环儿,你以后就叫晴玉吧!以后就是我身边的大丫环,和文歌、书兰一样。”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现在轮到我们了!” “小姐,奴婢现在就叫晴玉,那个右相府的小丫环环儿死了,留下来的只有晴玉!”晴玉咬了咬牙激动的道,一双眼睛几乎是粘在风浅幽的身上,“奴婢会快些好起来的,一定帮着小姐找到林嬷嬷,弄清楚当时的真相!” 苍天有眼,小姐竟然死而复生,这事虽然听起来玄妙,但她相信。 “小姐,听说小姐明天要去四皇子府,奴婢跟您去伺候!”这是她从小丫环的嘴里听到的,忍不住求见风浅幽,目地就是为了护着风浅幽去四皇子府。 听小姐说,当时进了四皇子府,她便死在那里,她怕风浅幽一个激动,控制不住,让四皇子和水心蕊发现什么,那可就危险了。 不管是水心蕊还是四皇子齐斐玉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小姐好不容易重生,绝不能再折在他们的手中。 “你的身体还不行,先好好休养着,等你完全好了,才能帮我!”风浅幽看了看她依然苍白的脸,断然的摇了摇头。 “可是……那是四皇子府啊!”晴玉有些焦急的道。 “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再不会了!”风浅幽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只是笑容有些冷,乌溜溜的眼睛透着一种诡异的寒光,她当然不会冲动,或者明天该当冲动的是水心蕊吧1 会让她后悔把自己请了去的吧…… 明天,应当就是齐斐玉的生日吧,那么看自己和水心蕊一起给他送的礼物是什么了! 四皇子府的宴会,其实也是有名目的,齐斐玉的生日。 往日里四皇子府没有女主人,齐斐玉的生日就是在宫里自己母妃那里过的,到后来和水夕月订了亲,齐斐玉从宫里回来,总是会来水相府,那个时候水夕月就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而每每齐斐玉总是温柔的表示,宫里的山珍海味最多,也比不得水夕月做的这碗面。 这次的宴会也是水心蕊以四皇子妃的身份,第一次设下的宴会,几乎所有的权贵都去了,四皇子和五皇子是皇位最有力的争抢者,既便现在没有站队在四皇子之位,也不能得罪了这位很有可能成为九五之尊的皇子。 风浅幽一大早便被太夫人叫过去,一再的叮嘱宴会上的注意事宜,然后才让她带着冷嬷嬷和文歌离开。 原本风浅幽要带着的是陈嬷嬷,但是冷嬷嬷自告奋勇要去,风浅幽想了想还是带着冷嬷嬷过去,必竟冷嬷嬷以前是在宫里伺候的,见识也多,有什么差错也可以早早的提醒自己,也免得自己另外出些事故。 虽然自己基本上不可能出错,上一世严苛的教养,让她几乎连步行之间都极是规矩,但她现在的身份却是祈阳府被关起来的四女儿,行容举止之间过于的规矩,其实也是会引人怀疑,但身边有个教养嬷嬷就不一样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件、两件衣裳 全部妥当之后,风浅幽就带着冷嬷嬷和文歌上了祈阳侯府的马车。 一辆很宽大的马车,往日里都是刘氏母女在用的,但现在却被太夫人送到了风浅幽的面前,府里的下人也越发的不敢得罪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四小姐。 听闻世子这会还跪在祠堂,而这事还跟四小姐有关。 连祈阳侯府的继续人世子风冲云,在对上四小姐的时候,也会吃瘪,更何况其他人呢,隐隐间,风浅幽的地位在下人们的心中,己被提的很高。 四皇子今天要办宴会,这会自然早早的准备了起来,虽然客人还没有来,但是做为女主人的水心蕊早早的便起了身,而侧妃曲心儿,也同样起的很早,她身上的衣裳很漂亮,做的也极精致,行走之间,绣纹朵朵,一色用的闪闪发亮的丝线,透着一股子富贵的气息。 若是风浅幽在,必然会认出这衣裳的料子就是之前水心蕊送她的那一匹。 “曲妹妹可真漂亮,这衣裳真正的衬的曲妹妹人比花轿,连我看了都不由的心动起来。”水心蕊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羡慕,这让曲心儿心头大悦。 她是齐斐玉的侧妃,而且还是齐斐玉主动求娶的侧妃,齐斐玉在一次宴会上看到她之后,便把她娶进了门,虽然是小世家的一个庶女,但现在有了这四皇子侧妃的身份,一下子身份立涨。 一时间让她有种腾云闯雾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齐斐玉的心上人。 水心蕊没回府的日子,这四皇子府的内院就是她管事的,也管得她以为自己就是四皇子正妃了,原想着水心蕊或者就要病死在外面,那到时候自己就是四皇子正妃了,这么天大的好事,居然落到自己一个庶女的身上,她怎么不高兴。 哪料想水心蕊不但没死,而且还回京,立时整个四皇子府的内院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她也不再是府内唯一的女主人,而只是一个侧妃,这让曲心儿如何适应得了。 不过她觉得她虽然暂时当不是四皇子妃,但却是四皇子心上的人,特别是水心蕊回来之后,四皇子大部分时间也在自己这里,越发的让曲心儿觉得自己了不起,连水心蕊都得看她的脸色。 抖了抖身上的衣裳,曲心儿颇为自得的道:“姐姐就莫要取笑我了,我这样的又算得上什么,听闻姐姐的三妹才是第一美人,可惜就是红颜薄命早早的没了,不然这会应当是四皇子妃吧!” 曲心儿说完拿帕子轻轻的捂了捂嘴,笑了起来,眼角闪过一丝鄙夷,她可是听说了这个四皇子之位可不是她的,明明是她自己的三妹的,这还得意什么劲,如果那位不死的话,哪里轮得到她。 不过她如果死了,这可就轮到自己了。 这话说的水心蕊脸上的笑容差点藏不住,手在袖中狠狠的一握,才能保持着自己脸上温雅的笑容。 但既便如此,脸上还是僵硬了一下,这却落在一直关注着她的曲心儿的眼中,一时大为得意:“姐姐,你莫如跟我说说你那位三妹妹的事?这位可真是红颜薄命啊,不但长的那么好,而且还有四殿下这么一个夫婿,可真是幸福,但偏偏老天都看不下去,着实的可怜啊!” 曲心儿一意的刺水心蕊,就挑她不爱听的说,甚至突然之间还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殿下的书房里有一副图,殿下特别珍惜的样子,有一次我偷偷的打开来一看,居然是一位美人,却不知道这是不是令妹!” 曲心儿也发现了,只要自己一提那位水三小姐,水心蕊的反应就很僵硬,之前怎么也破不了的笑容,都有绷不下去的感觉,看起来这位水三小姐就是水心蕊的心病啊,虽然她自己也泛起醋意,但是比起水心蕊来,曲心儿还是觉得很得意。 “好了,这会别说这事了,我们去外面看看,说不得这会客人己经来了!”水心蕊脸上的笑容的确绷不住了,这会脸色一沉,很是直接的道,眼里闪过一丝阴毒,这个贱人居然敢一而再的提起水夕月,提起这个生生的把自己这个嫡长女压下去一头的庶女。 她才是天之骄女,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水夕月不过是抢了自己的而己。 但不管是水夕月还是曲心儿,还是祈阳侯府的那位四小姐,她都不会饶过,任何肖想齐斐玉她都不会放过,她才是四皇子妃,天定的四皇子妃,水夕月算什么,眼前的曲心儿更是什么也不是,不过是有一些跟水夕月相象罢了。 至于那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也是一个小妖精,她绝对不会允许她们靠近四殿下。 这会花厅里也的的确确的来了一些客人,齐翡玉的生日宴会,大家都很给脸,能来的早就绝不来得迟,免得让齐斐玉觉得拿身份,故意的。 风浅幽来的并不早,算是不早不迟,正巧在中间的那部分人,而这部分是最多的,随着一众小姐进入花厅的风浅幽,原本还想站在人群外的,却见水心蕊的目光转了过来,两个人正巧对上。 然后是相视一笑,仿佛是一对相见恨晚的朋友,那件衣裳可真是显眼,不就是方才曲心儿方才穿着的吗! 只是曲心儿又在外面滚了一层绣花的边,立时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贵气,而风浅幽却依然素淡的很。 只是虽然素淡,却衬得风浅幽的那张小脸雪白中透着淡淡的妩媚之色,和眼睛里的清澈一起,使得她整个人不但生动,而且绝美,同样的衣裳最是显出两个人之间的区别。 曲心儿纵然也是美人,但和风浅幽这么一比,立时把人给比了下去,一时间曲心儿嘴张了张,看了看水心雅,又看了看风浅幽,然后一阵勃然大怒,水心蕊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这么一个人来是寒碜自己的吗! “曲妹妹,原来不只是曲妹妹穿着好看,连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也穿着这么美,一会殿下回来,一定好好的跟他说起此事,让他也乐呵乐呵!看起来这料子象是殿下送的哪!”水心蕊美眸一扬,颇有几分气势的撇了撇站在一边的曲心儿道。 这话听着就不是一个味儿,很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曲心儿品评了两下,蓦地站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三件衣裳 话不说不透,水心蕊越说曲心儿觉得越有可能,她早在水心蕊有心的传言下,知道齐斐玉似乎对这位风四小姐不同,而且还隐隐听说去宫里求娶这位风四小姐为侧妃,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于自己为说倒是大敌。 一个水心蕊己经够讨厌了,如果再来一个,而且这家世比自己好太多了,曲心儿如何不嫉恨。 但她也不是下笨的,当然不会随意的给水心蕊当枪使,冷哼一声,扭着身子往外走,一边对自己身边的贴身丫环夏月使了个眼色,夏月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曲心儿,往风浅幽这边过来。 水心蕊和曲心儿议论风浅幽的时候,风浅幽也看到了曲心儿,当然也看到了她身上那件跟自己花色料子看起来似乎完全相同的衣裳,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水心蕊在这里等着自己。 来之前,她早己打听到,齐斐玉还有一位侧妃,眼前这位应当就是吧,果然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这会还不到宴会时候,风浅幽随意的转了个身,便往外走。 眼角的余光果然看到之前这位侧妃身边的一个丫环,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想来能让水心蕊如果忌讳,必然也不是笨人。 脚步往边上一偏,往人少的地方过去,也巧好的避过了水心蕊直视的目光,然后向站在一边的丫环打听垂花门的位置。 “这位小姐是不是要去垂花门?”还没待被问的丫环答话,风浅幽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转身一看,正看到那个丫环己来到自己的身边,果然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是的,我们小姐要去接水二小姐,之前跟水二小姐说好了,要穿一样的衣裳,所以想早些见到水二小姐。”文歌上前,笑着应声道。 “两位小姐穿同样的衣裳?”夏月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风浅幽。 远远的看过去,和自家主子似乎是一模一样的,但站到近前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这料子似乎不一样,色彩染的也没有自家主子身上那一套明艳,这不可能象是四皇子送的宫里赏下的名贵布料,倒象是在大街上随意卖的。 “我们小姐去找水二小姐玩,看到水二小姐身上有这么一套衣裳,所以特地也去寻了个花色相似的。”文歌伶俐的解释道。 “水二小姐也有这么一套衣裳?”夏月惊讶的问道,心时暗付,原来这位风小姐身上的衣裳是仿了水二小姐的,看起来水二小姐的衣裳倒有可能是四皇子送的,这……莫不是四皇子看中水二小姐了,否则怎么会好生生的把这料子给了水二小姐。 “是的,请问垂花门怎么走!”文歌侧头打量了夏月,随意的答了一句,又问道。 “就在前面转口,右转,然后笔直向前!”夏月知道再问下去,怕这主仆二人要怀疑自己了,马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路口道。 一会去禀报主子,不是风四小姐的衣裳跟主子一样,而是水二小姐的衣裳一样。 “多谢这位姐姐!”文歌谢了一声之后,和风浅幽迎往路口走去。 穿同样的衣裳这事,风浅幽和水心雅提过,把好的给水心雅送去,再找一套相类似的自己穿上,只推说想跟水心雅穿的一样,这事水心雅当然愿意。 她穿的是宫里送出来的正品,料子极佳,染的也极美,而风浅幽身上这套,纵然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眼睛亮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料子太过普通,染的也寻常,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两个人如果站在一边,高下立断。 以风浅幽的普通衣裳,衬托出自己的高贵,华美,水心雅怎么会不喜欢。 所以在垂花门口,看到跟她穿着同样花色衣裳的风浅幽,水心雅极是高兴,几步走到风浅幽面前,一边看她身上的料子一边笑道:“四小姐怎么来的这么早,这会还早得很哪!”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注意力却在风浅幽的衣裳上面,见她的衣裳果然只是普通的料子,心头大喜,对风浅幽也越发的热情了起来。 纵然风浅幽长的出色,配上这么普通的料子,任谁都觉得自己更优雅,更高贵,四皇子的目光也一定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风浅幽主动给自己垫底,水心雅如何不跟她亲热。 “这会是还早,去看了看,似乎还有一阵子要宴会!”风浅幽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你还没来过四皇子府,我给你当向导,让你看看四皇子府里的景致。”水心雅眼睛转了转,提议道。 一方面看景致,一方面当然也是让别人看自己和风浅幽之间的衣裳比较,相信别人都会发现自己比风浅幽更好的。 想起之前风浅幽的提议,她就偷着乐,居然有人笨的要给自己当垫底的,不过想想风浅幽以往一直关在高墙内,见识又有多少,恐怕她还真的以为两件衣裳颜色相仿,就是一样的了。 那可就正好了,今天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自己是如何的出色,如果能遇到四皇子就更好了。 水心雅是如此想的,这会对风浅幽当然比亲姐妹还要亲热。 风浅幽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水心雅的心思,有这么大的便宜不占,她就不是水心雅了,这会在心里还不定怎么埋汰自己。 “那我们就往这边走吧1”风浅幽随手指了个方向,道,长睫下水眸闪过一丝幽冷,齐斐玉的四皇子府,她其实来过不只一次,纵然有些地方记不得,但那个方面有个荷花池的,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那地方相对来说,比较清静,而有些事自己也想跟水心雅打听,趁着这会水心雅得意的时候,问什么都容易打听得出来。 “那我们就往那边走吧,那边的风景也很不错的!”水心雅点头,转身带着风浅幽往荷塘的方向过去。 “水二小姐这么熟悉,看起来来过不少?”风浅幽微一笑道。 “那会我陪着三妹妹和大姐都来过,所以比较熟,其实来的最多的还是大姐,不过那会她还没嫁,自然不能一个人过来,所以就把我带了过来!”水心雅心里高兴,这会倒也不觉得风浅幽问这些有什么不对。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己跑上门的夏国余孽 水心蕊居然一直到四皇子府来的?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痛楚,在水相府里的时候,水心蕊一口一个祝福,说自己和齐斐玉是天生一对,然后背着自己两个人一直偷偷幽会,而那时的自己真的傻。 居然没发现这两个人的狼子野心,若是早早的发现,又何至于落到那个地步。 “听闻四皇子和水三小姐之前订有婚约,而且关系还极好,是不是真的?”收敛起满腹的冷意,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 “好什么好,就一般而己,四皇子哪里会看上一个庶女,只不过当时她舅家还算得用,她就利用舅家的势力逼得四皇子同意了那婚约罢了!”水心雅不屑的道,最让她生气的是,凭什么一个庶女可以和四皇子订有婚约,而她一个嫡女,居然不能得到齐斐玉的青眸。 一个庶女?浅色的樱唇边一丝嘲讽的笑意,原来在水相府所有的人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庶女而己,而之前她们府里却一再的表示,说什么庶女不庶女,大家都是父亲的女儿,当然身份也是一样高的。 甚至还说,等水夕月将来嫁进了四皇子府,这身份还会更高。 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蒙敝自己的假象而己,利用舅家逼得齐斐玉认下自己,这话说的更离谱,齐斐玉的身份,连水墨都逼不得,又怎么可能听舅舅的话,只这会自己也死了,有什么污水只管往自己身上扑就是。 “想不到水三小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惜了她第一美人的名头。”风浅幽叹惜道。 “什么第一美人,其实长的也就一般般,不过是她自己往外宣扬的罢了,她的脸其实是被毁了的,额头上还有那么长一条疤痕,不过是用头发挡住了,又在边角处,别人看不到罢了,若是看清楚,才丑的很哪!”水心雅最听不得别人对水夕月的表扬,这会更是冷笑道。 额头上的疤痕,这事风浅幽记得很清楚,那一日齐斐玉给自己送了几朵珠花过来,水心雅知道了,就来讨要,而且还要全部拿走,自己不愿意,她就推了自己一把,那边正在园子里,自己的额头撞到了边上的假册石,血流如注,直接就晕了过去。 差一点点没命。 之后虽然救过来,额头处却是留了疤痕了,而水心雅所受到的责罚,也就是被水墨斥责了两句。 自己的性命,也就换水心雅斥责两句罢了。 其心何其的凉薄。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二小姐也不必介意三小姐的事,总是她是她,你是你,纵然你们是同一个父亲又如何!”风浅幽劝道。 但这话落在水心雅耳中,却不乐意了,冷笑道:“什么龙生九子,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哪里配是父亲的女儿!” “不是右相大人的亲生女儿?”心突突的跳了一下,几乎控制不住的抬起水眸,但幸好眸色依然控制住,没使得自己的激动溢出来,手在袖底紧紧的握起,终于要听到实话了吗! “当然不是,她不过是夏国的余孽,又哪里会是我们家的血脉,我们家给她留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抢四皇子,实在是不要脸!”水心雅肆无忌惮的污蔑着水夕月道,反正人都死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难不成那个贱丫头还能趴起来不成。 想想当初四皇子眼中似乎就只有那个贱丫头,水心雅就觉得生气,甚至有种要把水夕月从坟里扒出来,挫骨扬灰的感觉,明明自己比这个贱丫头好太多了,居然让这个贱丫头抢了先,怪不得大姐一直说这个贱丫头就是一个刁滑的。 不但刁滑,而且还不要脸。 “夏国的余孽?”风浅幽看起来受惊吓不叫,直接拿帕子捂住了唇角,一脸的惊惧。 “你怕什么,那贱丫头就算是夏国的余孽,也早己经死了,跟我们相府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水心雅满不在乎的道。 “自然是夏国的余孽了,是她自己跑来的!”水心雅嘲讽的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好象跟夏国的皇室还有些关系,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有些关系罢了,旁支的吧。” “自己跑来的?”风浅幽问道,不是水墨去抱来的吗? “好象是自己跑来的,兵荒马乱的跑到了我们府门口什么的。”水心雅道,“这事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说。” “放心,我不会说的!”风浅幽保证道,她当然不会说的,若有机会,她一定会直接做了的。 说话间,两个人己来到了荷塘边,正是荷花十里的时候,一朵朵美艳的荷花,开放在荷叶上,田田的荷叶下,又是清澈的水,有风吹过,荷叶层层叠叠,荷花左右摇摆,极是美丽。 “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那边有一个亭子,看的更清楚一些!”水心雅提议道。 风浅幽点头,眼眸处闪过一丝冷笑,她可是看到之前那个和文歌说话的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会应当就在后面的那个月洞门门口吧。 去而复返,当然不只是为了盯着自己和水心雅吧。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风浅幽点点头,往亭边走去,亭子就靠近水边,有一边临着水,荷叶从水里伸出来,有一些紧紧的靠着亭子的一边,坐在亭子里不但可以赏荷,而且还可以伸手去摘边上的一些荷花。 的确是最佳的地方。 这地方,风浅幽也来过,是齐斐玉带自己过来的,当时齐斐玉还深情款款的表示,一定会娶自己,他此生只对自己钟情,但其实呢,到最后只不过是一场笑言罢了,对于齐斐玉来说,或者还有自己这个不同的身份。 连水心雅都知道,她不相信齐斐玉不知道,一个夏国的余孽,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主动跑上水墨府上的余孽,如果没有什么价值,水墨绝对不会把自己收养下来,那么自己应当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作用吧。 或者自己那日的死也是一个意外,还没从自己的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齐斐玉恐怕也是不愿意的吧! “风四小姐,水二小姐,请留步!”两个人正待走到亭子里,忽听得背后传来声音。 果然,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因为一件衣裳引发的事件 水心雅回头,愕然的看着过来的曲心儿,目光落到了曲心儿身上的衣裳上。 跟自己一模一样。 随着她的走近,她看的也更清楚了,居然真的一样,而不是风浅幽身上那件明显看起来不如自己的衣裳。 居然有人跟自己穿的一样,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看这女子的样子长的虽然不错,但这形态却透着几分妖媚,这神态举止可不象是大的世家出来的千金小姐,不知道是哪个小世家,或者是个庶女也有可能。 水心雅并没有见过曲心儿。 曲心儿是在水心蕊受伤送走之后,才进的府,而之后水心雅并没有来过四皇子府一次,这还是她自水心蕊进了四皇子府之后,第一次上门,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齐斐玉的侧妃。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居然跟自己穿一样的衣裳,水心雅己是心生不悦,眼角闪过一丝阴狠,对于这种敢抢自己风头的女人,她向来都不会手软。 以往是水夕月就是因为她的这种心理,有好几次被暗算了,还差点丢了性命。 对于水心雅的反应,她自然一清二楚,而显然这位侧妃也是这种人,看她这满面傲色,也是兴师问罪来的,这会身边左右又没有其他人,倒有一些小姐在远远的赏着荷花,却不是她们这边的。 对于这边的情形,也只是看得见,听不着。 “水二小姐来了,怎么不进花厅,姐姐还在那里等着呢!”看清楚水心雅身上的衣裳,曲心儿也同样嫉火熊熊的烧了起来, 水心蕊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的妹妹进府,抢自己的宠? 贱人,果然是贱人,也不知道这衣裳是她送的还是四皇子送的,但不管是谁送的,她今天就要让水心雅好看,也让水心蕊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纵然眼前这位是右相的千金又如何,自己肚子里可是怀着四皇子的孩子,皇室血脉,让水心雅丢了丑,也不过是被四皇子斥责几句罢了,他那么宠爱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自己难过,而且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曲心儿这会是有恃无恐的。 同样,水心雅也不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什么利害人物,而她当然也见不得有人比她好。 两个人同样有着恶毒的心思,这会正缓缓的靠近,脸上还都堆着假惺惺的笑容。 风浅幽往冷嬷嬷的方向退了一步,这个方向离她们两个稍稍远了一些,而离荷池又近了一此,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不由的低咦了一声,幸好一边的冷嬷嬷和文歌都是反应快的。 一边一个拉住她的手,但既便是这样风浅幽还是扭到了,疼的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一看风浅幽的情况不好,忙扶着风浅幽进了亭子,查看风浅幽的伤势,离两个人也越发的远了一些。 “不急,这里风景不错,看看再走!”看着曲心儿的逼近,水心雅当然也看出她的气势汹汹,唇角勾出冷笑。 这会曲心儿己靠到了她面前。 两个离的很近,风浅幽又在一边的亭子里,身边就只有她们两个的丫环,曲心儿决定不装了,脸上露出嘲讽的道:“水二小姐的衣裳是哪来的?莫不是四皇子送的?四皇子不送给自己府里的人,却送给小姨子,不知道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水二小姐想进我们府里当个侍妾不成!” 这话说的极是无礼、恶毒,如果让人听到这么一席话,水心雅的脸都要丢光了,至于说让她当侍妾更是让水心雅气的发抖,她的身份,纵然是进了四皇子府,至少也是一个妃位,或者自己的大姐如果不能生,自己生下来的就是未来的世子。 别人都说水心蕊去养病,只有她知道水心蕊是被水夕月临死之前刺伤了,而且还似乎有关子嗣的伤,这让水心雅暗中高兴了许久。 这会听眼前的女子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哪里还忍得住,看了看左右,也没人注意到她,装假脚下一滑,惊叫一声,然后伸手拉住曲心儿的手,往荷塘那边狠狠的一推,嘴里却说:“啊呀,你小心一点,可别掉进荷塘里去!” 见她伸手,曲心儿也觉得正好,她其实也是存了这样的心的,所以同样伸手去推水心雅,无奈被水心雅抢了个先机,两个人一起踉跄几步,就往荷塘边摔去,看这样子是要双双落水了。 水心雅的丫环反应也很快,以往这样的经验不少,一把拉住水心雅,水心雅稍稍稳住自己的身子,横出去一只脚,往曲心儿脚下绊去,她就不相信,还不能把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推下水,当年她可以把水夕月推下水的。 曲心儿惊叫一声,脚步踉跄着往水边倒去,但她的手还是死死的拉着水心雅。 见她居然还拉着自己,想把自己也拉过去,水心雅也急了,趁着她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当胸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曲心儿这会再撑不住,手一松,身子就往边上的荷塘冲去。 “扑通”一声直接摔倒在荷边的水边,一半的身子被水沾湿,虽然是大夏天,水不冷,但掉落到水中,还是惊的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水二小姐把侧妃娘娘给推到水里去了!”跟着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一看不好,急的都尖声大叫起来。 这么几声尖利的叫声,荷塘边三三两两的世家小姐都把目光转身了这里,一时间都愕然的看着这边。 “水二小姐,你……你怎么真的把她推下去了?”亭子里风浅幽似乎也发现这里出了事,急问道。 侧妃?齐斐玉的侧妃?水心雅也蒙了,这个女人居然是齐斐玉的侧妃。 但立时又生出几分气愤起来,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四皇子,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侧妃在,抬手冲着曲心儿身边的一个丫环,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胡说什么,哪里是我把她推下水的,是她自己想摔倒的!” 这丫环就是方才叫的声音最大的一个。 她这会其实也是心慌的,只想让她们别再乱叫,引得别人来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巧妙,水心蕊的误会 这边发生那么大的喧闹声,早就惊动了许多人。 “啊,快救救侧妃娘娘!”又一个丫环在叫。 过来几个丫环、婆子去拉曲心儿,曲心儿这会是真的吓傻了,差一点点她就直冲进荷塘里,这会坐在水中,脸色苍白,傻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啊,血,有血!”有个眼尖的婆子忽然看到她身边的水透出一丝殷红的血迹,不由的大声惊叫了起来。 “血,血!”曲心儿呐呐的说了两句,忽然一捂肚子,“疼。” “发生什么事了?”人群外突然传来齐斐玉厉声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人群向两边闪了开了。 “殿下,您快救救侧妃娘娘,方才水相府的二小姐狠狠的把侧妃娘娘推下水了,这会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小主子要不好了!”一个跟着曲心儿的丫环,“扑通”一声跪下指着这会也吓愣了的水心雅哭了起来。 她们都是跟着曲心儿的贴身丫环,自然知道曲心儿是怀着身孕的,这可是四皇子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这次真的没了,她们这些跟着曲心儿的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会自然是先指控水心雅。 “请太医!”齐斐玉看到坐在水里,抱着肚子的曲心儿,以及她身边的那些血光,立时知道不好,大步走过来,到水里抱起曲心儿,一边吩咐道。 “殿下,不是的,是她要推我下荷塘,我就拉了她一下,是……是她自己想害我!”水心雅急的过来伸手想拦下齐斐玉,向他解释清楚。 “让开!”齐斐玉的眉头狠狠一皱,一伸手直接就把她推在了一边,然后大步抱进亭子里。 亭外,水心雅失魂落魄的看着齐斐玉凌厉的脸,一时悲从中来,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明明是那个贱女人想害自己,为什么他在意的会是那个贱女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殿下,听说曲妹妹出事情了,到底是怎么了?”水心蕊这会也匆匆而来,因为来的匆忙,看得出气喘吁吁的很。 一边说话,一边目光落在亭子里低着头站在一边的的风浅幽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看这情形就知道曲心儿和风浅幽起了争执,暴怒的曲心儿出了事,这会应当是滑了胎吧,果然是怀了孕,想在自己前面生下四皇子的长子,想也别想。 到于风浅幽还想进四皇子府?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倩妃娘娘那里就更不可能让她进府了。 齐斐玉脸色阴冷的抱着曲心儿,曲心儿脚下的水迹中有血色,顺着裙角血色还在往下滑,她整个人怔愣住,紧紧抱住肚子,到现在还还不了神。 “你是怎么当家的,连心儿都没照顾到!”齐斐玉脸色不豫的冷冷的看着一脸急促的水心蕊。 这话说的水心蕊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齐斐玉会这么不给她情面。 她这会还没有看到一边的水心雅,水心雅在亭子外面,但亭子外面的人站了许多,水心蕊一来就看到了亭子里的齐斐玉,也顺便的看到了和齐斐玉一起的风浅幽,至于其他人,她这会全然没注意的,所以也不知道是水心雅把曲心儿推了。 齐斐玉这是一口气全发在她身上了。 “殿下……我……我实际不知道……”被齐斐玉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斥责,水心蕊一口恶气冲下来,一时间眼泪都要出来了,含泪看着齐斐玉委屈的辩解道。 “风四小姐,你为什么要推曲妹妹下水,纵然有什么争执,也好好说话,曲妹妹是我们府上的侧妃,难不成风四小姐的病又犯了?所以才会疯狂的把曲妹妹推下水,以至于曲妹妹出了这样的事?” 水心蕊含泪转向风浅幽斥责道。 一番话说的又大度,又在理。 风浅幽之前可是以疯了的理由关起来的,若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再关个十几年都不够。 或者既便风佐没把风浅幽关起来,有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而且还会致人性命的传言,谁也不可能娶风浅幽,既便长的再出色又如何,谁家敢把这么一个疯子娶进京。 水心蕊这是不但要断了齐斐玉的念想,也要毁了风浅幽。 但她这话一说,原本应当获得称赞的却立时让现场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水心蕊。 齐斐玉看着水心蕊的目光越发的阴寒了起来。 “四皇子妃是说我推的曲侧妃?”风浅幽抬起来,目光淡冷的看着水心蕊,“就因为我在水相府上插手管了一下你们府上三小姐留下来的丫环被打死的事情,四皇子妃就这么恨我,甚至把这么严重的事都推到我的身上?” 一句话,道出了两个人牵扯的始因。 原本还茫然不知道水心蕊为什么把自己亲妹妹做的事,推到风浅幽的身上的众人,这会立时都明白了起来,原来这起因还是这个。 有几位小姐当时正巧看到了那件事,一时间便议论起来,当时当地,这位四皇子妃表现的可一点不大度,到后来更是欲盖弥彰,之后又被自己的亲妹妹拆穿,一看就知道人品不怎么样。 那这么会事跟她也有关系。 大家都在看水心雅,又看了看水心蕊,然后落在风浅幽的身上,一时间都恍然了起来。 这位四皇子妃因为水相府发生的事,记恨上了这位风四小姐,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亲妹妹去推曲侧妃,然后再把这事污陷到这位风四小姐的身上。 这位曲侧妃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保,最得利的可不就是这位四皇子妃吗! 而且这三个人的衣裳花色怎么一个样的? “风四小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推了曲妹妹还有理了,这次如果曲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保,你们祈阳侯府必须给我们府一个交待,一个疯了的女儿还放出来干什么!”水心蕊虽然觉得周围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但这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立时冷冷的反击了风浅幽一句。 她就不相信齐斐玉会不心疼这个孩子,纵然齐斐玉不心疼。 “啪”亭子里围栏的一处被齐斐玉生生的打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谁看到的,查 “四皇子妃看到我推曲侧妃下水了?”风浅幽眸色很冷,但也很淡。 “有丫环过来说的!”水心蕊道。 “不知道是哪个丫环,还请皇子妃娘娘叫出来,让大家看看!”风浅幽平静的问道。 “就……就是她!”水心蕊随手一指身边的一个丫环道。 “你看到我把曲侧妃推下水了?”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这个带着几分茫然的丫环的身上,“四皇子还在,其他看到的人还在,如果不说实话,相信四皇子一会就会发落你。” 这丫环是水心蕊随手一点的,这会被点出来,原本就惊慌,再听风浅幽这么一说,立时支唔了起来:“奴……奴婢其实……也……也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你就敢指认是我!”风浅幽冷笑一声,转身坐着的齐斐玉,“四皇子,若是你府上的丫环无故污陷于到会的客人,如何处置!” “杖毙!”齐斐玉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 “扑通!”丫环哪经得住这话,整个人颤抖着跪了下来,“奴……奴婢也……也是听人说的,奴婢也没看到。” 这话一说,水心蕊己知道不好,原还想阻拦,却在看到齐斐玉阴森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想了想这丫头平时就是个伶俐的,应当不会说漏嘴,况且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敢背叛自己。 “听谁说的?”风浅幽继续问道。 “风四小姐,奴婢不知道,奴婢当时慌了,也没看清楚,所以……所以……不知道是谁跟奴婢说的。”被风浅幽这么一再逼问,丫环吓得哭了起来,抖成一团。 “居然不知道是谁说的,四皇子府里的下人可真多,这种话传了居然不知道是谁的!”风浅幽冷冷一笑道。 “风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水心蕊冷声道,她这会己觉得事情似乎不对劲,每每自己指认风浅幽的时候,总是看到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是你自己的好妹妹把心儿推下水的,四皇子妃,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齐斐玉在一旁再看不下去,厉声道。 风浅幽往边上退了退,唇角无声的勾起了一抹冷笑,齐斐玉忍不下去了,那接下来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我的妹妹,心雅?”水心蕊的眼睛不由的瞪大。 “大……大姐!不是我推她的,是……是她来推我的!”水心雅怯生生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水心蕊看过去,第一眼就是看到了水心雅的衣裳,那件和曲心儿相同颜色的衣裳,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这衣裳水心雅怎么会有。 “你……你的衣裳……”水心蕊困难的道,目光落在水心雅的身上,几乎吃了她的心都有。 但这话一出口,她就说不下去了,这事若查,最后一定会查到她身上。 “殿下,太医来了!”一个小太监飞快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位太医,齐斐玉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庭院,抱起曲心儿大步往前走。 既然在症治,这里就多有不便。 “殿下,我跟你一起过去!”水心蕊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想跟在齐斐玉的身后跟着过去,事发突然,她这会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的,为什么会是水心雅推的,为什么不是风浅幽推的? 那件衣裳,为什么三个人有? 明明她送的只有一件出去,怎么多出来一件? 她这会的心己经乱了,但还是想努力遮掩。 “照顾你自己的好妹妹去!”齐斐玉这会也真是气的不轻,一看水心蕊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另有蹊跷,目光阴冷的落在水心蕊的脸上,脸色铁青。 之后直接绕过她,大步离开。 身后水心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先是惶恐,而后是愤怒,最后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水心雅的身上,她这会恨不得抽死水心雅,居然是水心雅坏了她的事情。 而水心雅居然还是她的妹妹,这会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水心雅把众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了,方才齐斐玉的态度可不就是怀疑上自己了。 “大姐!”水心雅结结巴巴的道,她见水心蕊一直害怕,以前在水相府的时候,在人前水心蕊都是温温和和的大小姐,但在人后,水心雅没少吃过她的亏, “走!”水心蕊恨声道,转身带着人离去,她必须去补救,如何去应对齐斐玉的雷霆怒火,甚至还有倩妃娘娘的,方才府里的婆子己回了她,这会倩妃娘娘来了,问清楚水心雅之后,先去找倩妃娘娘。 见水心蕊走了,水心雅纵然害怕也急忙跟上,这会水心雅就是她的主心骨。 闹事的主要的几个人都走了,留下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后来的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的就跟她们说起。 水心雅把四皇子的侧妃推到水里这一段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这也是使的那位侧妃娘娘的情况不好,恐怕肚子里的孩子难以保全,但是四皇子妃的反应可真是奇怪,口口声声的把事情推在站在一边极其无辜的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身上。 她怎么就这么认定的?况且回答指证的丫环慌张的很,一副不说实话的样子,再想想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得利的可不就是这位四皇子妃,难不成这就是这位四皇子妃算计的,不过事情有了变异,才造成现在这个大家都看不懂的后果? 而四皇子妃和这位风四小姐的恩怨,似乎就是从水相府的那次宴会上引起的,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位四皇子妃恐怕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所谓的端庄、大度都是给人看的,她的那桩亲事,似乎就是夺了自己妹妹的。 而之后这位三小姐还死了。 既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眼下她算计侧妃也算不得什么奇异的事。 想不到这位水相府曾经名声极佳的四皇子妃,居然是这么恶狠的女人,想想之前的那位三小姐,再想想方才这位侧妃的惨状,众人暗中都摇起头来。 四皇子府上的几位主子这会都没心思来管闲言,倒是让这碎语传到了男席那边,风佐一听水心蕊污陷自己的女儿,立时就怒了,拉着水墨就要到皇上面前去评理,后来还是众人好说歹说的把他们给劝了下来。 但既便是劝了下来,大家对于这位四皇子妃都还是觉得怀疑,都觉得这位四皇子妃可能就是一个本性恶毒的。 而这会水心蕊正跪伏在地,掩面痛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宫里的倩妃娘娘 “娘娘,臣媳是冤枉的!是被人算计的!”水心蕊跪伏在地,大哭不己。 她前面的椅子上面,一个女子坐在上面,神色雍荣,但这会秀美的脸上也是一片冷意,她就是齐斐玉的亲生母亲,宫里的倩妃娘娘。 今天是自己儿子的生日,她讨了皇上的旨意,轻车简从的来到四皇子府,原本是想跟儿子好好过一个生日的,哪料想才到四皇子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方才前面还传来曲心儿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心里如何不怒。 “说说,三件一样的衣裳是怎么回事?”倩妃的目光从水心蕊的身上,落到了她身后的水心雅身上,脸色冰冷的道。 据说三个女子三件衣裳,而且还是一样的,如何不让她疑心。 “娘娘……臣女……”水心雅哆哆嗦嗦的想回道。 “娘娘,这事……这事臣媳也不知道,求娘娘饶过妹妹,这衣裳原是臣媳送于妹妹的,之前娘娘送了两匹料子给臣媳,臣媳看着料子不错,都很适合年轻的姑娘家,就把一匹料子给了曲妹妹,另一匹给了二妹妹。” 水心蕊打断了水心雅的话,委屈的哭道,“原本就是觉得这衣裳好,才把料子送给她们两的,哪料想今天她们两个还穿了同样的衣裳,曲妹妹以为这衣裳是殿下赐的,一时间……愤怒才和二妹妹吵了起来!” 她当然不能告诉倩妃这衣裳是自己送给风浅幽的,她可以送给曲心儿,也可以送给水心雅,但是没理由私下送给风浅幽。 不管是从风佐份上,还是从她和风浅幽上次的争执上面,她如果私下送了风浅幽衣裳,倒显得有些居心不良,今天这事可不就是从衣裳上引起的吗! 所以她才会抢了水心雅的话,一边哭,一边狠狠的冲着水心雅瞪了一眼。 这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而这全是水心雅,她不得不往下编谎。 水心雅这会只剩下心慌了,不管水心蕊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会被水心蕊瞪了一眼之的一,立时拿帕子捂着眼,哭起来。 居然是为了一件相同的衣裳,而且还是都是水心蕊送的,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错。 “曲侧妃为什么会误会四皇子送了你妹妹衣料?”倩妃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冷声问道。 “这……臣媳也不知,恐怕是因为……因为……”水心蕊说着看了看水心雅,一副有话说,但又不便说的样子。 “都下去吧!”倩妃挥了挥手。 跟在她身边宫女和太监俱恭敬的退了出去,有一个走过水心雅的身边,低下身子拉了拉水心雅的衣袖道:“水二小姐,请跟奴婢出来!” 水心雅这会早就乱了神,见是倩妃的意思,站起身之后,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 “说吧,什么事?”待得众人都下去,倩妃问道。 “娘娘,这事跟臣媳的三妹有关,以前三妹在的时候,为了不让人发现,殿下就算是送什么东西,都会准备三份的,臣媳有,三妹有,二妹自然也是有的,自打我去养伤之后,送到右相府的东西,都是妹妹收的,这事可能曲侧妃也知道,就以为殿下对二妹另有意思,所以这次才会这么暴怒!” 水心蕊抹了抹眼泪,很有条理的答道。 曲心儿的落水,是因为和水心雅争执,而这事的起因都是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之后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难以分清楚。 水心蕊当话则是表示曲心儿自己误会了,而后才造成这个后果,若要怪起来,怪她自己都一些,分明是曲心儿自己吃了醋,以为水心雅和齐斐玉之间有什么。 这话她只是辩解之言,因为牵扯到水心雅的闺名,所以才让其他人下去,这其中也是怕水心雅因为胡说什么,让倩妃生气。 这么一说,她的责任其实是最小的,纵然衣裳是她送的,但她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水心雅和齐斐玉当然也只是她的一厢之语,不过她自然想不到,她的亲妹妹的确是和齐斐玉有暧昧,若说曲心儿吃醋的话,这还真没吃错。 “那你为什么误会祈阳侯府的小姐?”这话虽然说的合情合理,但倩妃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了想冷声道。 “这事……母妃……臣媳不知道这位风四小姐是什么意思,之前四皇子就让臣媳进宫跟母妃说起过她,之后母妃也没有给臣媳回应,而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也穿上了那套衣裳,臣媳当时看她站在那里,以为她和曲侧妃两个争风,才使得曲侧妃掉落水里,所以才误会了她!” 水心蕊答道,这话编的也越来越流利,直接把事情引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表示风浅幽就是故意来四皇子府挑衅的。 “你先下去吧,带着你妹妹也去换件衣裳,堂堂右相府的千金,看看现在象个什么样子!”倩妃冷哼一声道。 “是!”水心蕊站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得到了外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这事还没了…… 这事的确还没了,风浅幽这会就被一个婆子引着往后院行去,婆子只说是自家的主子,并没说谁,但风浅幽却己知道是谁了。 上一世,听齐斐玉说过,他的府里有一个院子是给倩妃空着的,四皇子府有什么喜事的时候,倩妃也会到四皇子府来,因为是轻车简从过来的,所以府里的人都称之为主子,看起来这一次倩妃来了。 而倩妃之所以召见自己,应当是因为水心蕊,必然是水心蕊在自己面前说了什么话,引得这位倩妃的关注,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见她。 以水心蕊的心性,这会当然把她自己表示的端庄得体,而把事情强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婆子引着风浅幽来到一个院子里,然后让她等在廊下,自己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婆子走出来,请风浅幽进去。 小丫环挑起帘子,风浅幽缓步走进屋子,目光落在当中座位上的倩妃的脸上,这就是齐斐玉的母妃,那位大名鼎鼎的倩妃娘娘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就是祈阳侯的四女儿 上一世,水墨对自己说,自己和齐斐玉的婚事是这位倩妃娘娘同意之后,亲自去皇上那边求娶的,还说娶妻娶闲,无所谓嫡庶,只要人品好就行,这也为她赢得了贤惠得体的名声。 但最后呢,齐斐玉娶的却是水心蕊,风浅幽不觉得这位倩妃娘娘是不知道的,那就是说这位倩妃娘娘也是和齐斐玉一起在算计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咽下心底浮起的那抹血腥味。 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垂眸站起,看起来恭顺异常,唯有她知道,差一点点她掩不住眸底的恨意,借着低头,缓缓的掩去眸色中的那一抹幽深。 “你就是祈阳侯的四女儿?”倩妃缓缓的问道,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瘦,很瘦,几乎是弱不胜衣。 “是!”风浅幽应声抬头,头微微一仰,但目光却没有乱瞟。 这副规矩的模样,倒是让倩妃暗暗称赞,比起方才的水心雅来,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看起来倒是个端庄有教养的。 她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一时间愣了一下,虽然水心蕊也暗示过风浅幽容色惊人,原本想着也就是那么回事,宫里见到的美人还少吗?但这会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风四小姐居然这么出色。 那样精致的五官,虽然稚气,但却己勾人心魄,淡淡的唇色,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清淡,若是再长大一些,又该是怎么的一位美人,祈阳侯那位据说疯了好久的女儿,居然这么美,倒真是让人意外。 既便还是这么一副稚气的模样,居然己比得起宫里那些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娘可还好?”倩妃看罢,缓缓的问道。 这话倒是出乎风浅幽的意料之外,但马上答道:“多谢娘娘,我娘亲还好!” “你知道我是谁?”倩妃反问道。 “臣女猜您是倩妃娘娘!”风浅幽神色自若的答道。 “倒是一个聪明的,听闻你娘和你被祈阳侯关起来了,一关就是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因为你,这事可是真的?”倩妃这话问的有些咄咄逼人。 “这种事,臣女也不清楚父亲是怎么想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也得问过父亲,才知道怎么回答!”风浅幽落落大方的道,水眸处滑过一丝疑惑,她之前只是以为倩妃是随口问起娘亲,但之后的问话,却又似乎不只是这个意思。 这个倩妃跟娘亲很熟悉,怎么没听娘亲说起过。 是不是真的,要去问过风佐,这里面的意思就是说明她的这个所谓的病,其实就是一个推托的话,果然是祈阳侯府后院的妻妾之争,倩妃暗中撇了撇嘴,着实的觉得风佐丢男人的脸。 既便再不满意自己的正妻,以这样的名义把自己的正妻和嫡女关起来,都是让人觉得鄙夷的。 但这会她也不是来管这事的,当下话题一变:“你可愿意成为四皇子的侧妃?” “臣女不愿意!”风浅幽摇了摇头,眸色平静,回答的更平静,而且还果断。 这话出乎倩妃娘娘的意料之外,原本风浅幽必然会答同意,就今天发生的事来看,怎么看都是风浅幽故意的,照水心蕊方才的意思,分明是因为自己迟迟不答应她进入四皇子妃,故意来挑事,所以穿着这套和曲心儿相同的衣裳来的。 水心蕊这也是料错了风浅幽,那日在水相府的时候,水心蕊看到的是齐斐玉对风浅幽的维护,以为两个人之间必然有什么,之后齐斐玉的话也让她误会风浅幽其实一心想进四皇子府,所以方才才会暗指风浅幽就是因为倩妃的拒绝才这么做的。 直接让倩妃和风浅幽对上。 风浅幽纵然是祈阳侯的嫡女,对于倩妃那也是不够瞧的。 只是不管是她还是倩妃都没想到,风浅幽根本就无意进四皇子府,不,不是无意,应当说是死也不会进四皇子府的。 “为什么不愿意?之前四皇子说起你的时候,还说你是他唯一倾心的女子,难不成,他没有表示过?”对于风浅幽的话,倩妃娘娘当然不信,这会意有所指的误导起风浅幽,打听风浅幽和齐斐玉之间的关系来。 唯一倾心? 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那一抹嗜血!唯一倾心,这话齐斐玉上一世曾经对自己说过,而最后自己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生生的被齐斐玉撞死在墙上,而今居然又听得这唯一倾心的话,实是让人可笑。 “禀报倩妃娘娘,臣女不知道四殿下跟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四殿下弄错人了,臣女和四皇子只说过没几句话,而且都是在人前的,这唯一倾心,必然是弄错了人!”风浅幽再抬眸的时候,眸色一片清纯,己是淡雅若水,看不到一丝的波澜,仿佛倩妃说的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居然真的这么抗拒,而且还和四皇子没有半点牵扯?倩妃眼中闪过一丝怪异道,她看多了那么世家千金一说起嫁进四皇子府里如何娇羞的模样,还真的没看过风浅幽这样的,说起这事,就如同完全在说别人家的事。 莫不是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完全是四皇子自己一片痴心? 这么一想倩妃又觉得不乐意了,自家的儿子这么好,怎么会有女子看不上他呢。 “四皇子一再的跟我说起,又岂会弄错,莫如我一会就派人去你们祈阳侯府提亲,让你嫁进四皇子府来为侧妃?”倩妃虽然有些不悦,脸上的神色却温和了下来,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要为风浅幽做主似的。 话说的极其的诚恳。 “多谢倩妃娘娘美意,但此事还是罢了吧,且不说四皇子是不是弄错了人,就算是臣女,也是不愿意进四皇子府的,之前在右相府不小心得罪了四皇子妃,那就更不敢了!”风浅幽很直白的道。 这话其实说的极其的失礼,特别她言谈之间还表示水心蕊有暗害她的意思,但她形容之间带着几分稚气,说话又这么直,却给人一种尚小的感觉,因为尚小,所以才会说的这么直接,这也代表她没什么心眼。 当着人家婆婆说人家儿媳妇的话,怎么看都是过于的没心眼了一些。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能断了的线 倩妃的目光又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审视了她半响,看不出她脸上有口是心非的感觉,这是真的不愿意进四皇子府了。 “那你今天的衣裳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跟曲心儿的衣裳撞衫了?”倩妃这回倒是开门见山,直接问了。 既然这个丫头没怎么想进四皇子府,也就不存在吃不吃醋的意思,难道真的是水心蕊因为和她之前有了一番争执,所以故意把这事引到她身上。 之前倩妃也问过府里的人,知道水心蕊当时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也是直指风浅幽的,如果只是因为水相府的事,再加上之前水心蕊向自己表示,原意让风浅幽进府的事,莫不是之前的事是水心蕊在作祟? 倩妃这时候倒是怀疑起了水心蕊。 “娘娘说的是这衣裳吗?”风浅幽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问道。 倩妃娘娘点点头。 “这一套衣裳,是因为我和水二小姐关系不错,所以相约了穿同一套衣裳,但我的衣裳并没有水二小姐的料子好,也就是随便去买的,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过来查看!”风浅幽坦然的拉着自己的衣袖道。 其实她走进来的时候,倩妃己看清楚了,这衣裳不可能是自己赐下的料子做的,料子普通的多了,也就是外面能买到的料子,而且这花色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区别的。 风浅幽没提水心雅的料子是她送过去的话,因为她相信水心蕊必然不敢提,如果提了,就表示今天的事水心蕊必然是有谋划的,那却是正好,她这里也不便提,至于后面的事情却是真的。 “你特意和水二小姐穿同样的衣裳?水二小姐有没有说过这衣裳曲心儿也会穿?”倩妃皱了皱眉头道。 “水二小姐恐怕也不知道的吧,方才我们两个见到曲侧妃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居然有人跟我们穿得一样!”风浅幽摇了摇头。 倩妃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眼角处闪过一丝冷意,看起来这事自己的媳妇在里面,手脚绝对不会干净,既然风浅幽和水心雅都是无意,那么有意的就只有她了,也只有她才知道曲心儿也会穿着这样的衣裳。 怎么看水心蕊在这里绝对不干净,倒是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看起来倒是一个不知情的。 “你下去吧!”既然这事跟风浅幽没关系,倩妃挥了挥手,就让她退下去,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这事怎么看都和水心蕊有关系。 这必然是因为发现了曲心儿怀了身孕,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出,这媳妇也没有想象中的好,但这会齐斐玉还要依靠水相府,一时却不能把她怎么样,如若再查下去,这事恐怕就必然会查到她的身上。 既如此,就不再查了,也免得自己的儿子为难。 倩妃这时候己打定主意,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再扯开去,恐怕就和水相府扯成仇了,早知道这个媳妇这么容人,当初自己应当选水心雅的,不过这个水心雅看起来心也不小,而且还够蠢,实在也不是佳媳。 这么一想,就又想起了水夕月,只是水夕月就更不行了…… 曲心儿的孩子没了,这事就落到了水心雅的身上,是这位水二小姐把曲侧妃的孩子推的没了的,以往都说水相的夫人是个会教女儿的,现在看来却是未必,看看水二小姐年纪小小,就这么恶毒。 这要是谁家娶了她,后院还不得永无宁日。 倒是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让人眼睛一亮,不但长的出色,而且遇事从容,既便是四皇子妃的责问,也落落大方的回答。 但她的回答之间,总觉得似乎和这位四皇子妃不和,不知道是因为风佐和水墨不和的原因,还是她们两个本身的问题。 宴会还是举办了,只是于会的众人在稍稍用了点之后,都知趣的离开了,出了这么档的事情,谁还有心吃饭,特别这还关系到皇家的子嗣问题。 水墨早就进宫请罪去了,这会还没有回来,水心雅满腹心事,红着眼眶往四皇子府门外走,她方才不但被水心蕊狠狠的骂了一顿,还给了她一个巴掌。 在垂花门处,忽然看到风浅幽,水心雅立时过来伸手就往风浅幽脸上打去,却被文歌拉了下来。 “水二小姐,你是什么意思?”风浅幽冷声道。 “我……”看到风浅幽,水心雅气红了眼。 “先去那边说话吧,你不会愿意又有人对你说什么吧!”风浅幽一指垂花门边上的一条小径道。 那边比较偏,没人看到。 “好,你过来!”水心雅气乎乎的道,转身先往那边过去了,她当然不愿意再让人看到她出什么事,方才水心蕊可以警告过她,如果再在四皇子府里生事,她绝对饶不了她。 风浅幽也跟着水心雅过去,两个人又往里走了走,水心雅己忍不住了,蓦地停了下来,瞪着风浅幽怒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说完又想伸手给风浅幽一个巴掌,只是这次同样没打成,文歌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她的手。 “二小姐,你错了,不是我想害你,是你的这位好姐姐!”风浅幽示意文歌把水心雅的手放下,冷笑一声道。 她特意的留在垂花门附近,就是等着水心雅过来,水心雅这条线她还不能断。 “你胡说什么!”水心雅原本还想再打风浅幽的,但见文歌就在风浅幽的一边,知道这丫环的手快的很,而且手劲很大,才一下就捏得自己手疼的很,只得气愤愤的道,因为愤怒,脸色有些狰狞。 “我有没有胡说,二小姐最清楚了,方才你大姐和倩妃娘娘有没有私下说过话?”风浅幽仿佛没看到水心雅显得狰狞的脸,淡冷的道。 方才和倩妃这么一说,听倩妃的意思,应当是自己对齐斐玉有想法,所以才会下手对付曲心儿的。 这种事必竟只是水心蕊猜测,没什么证据,水心蕊当然不会无脑的对着所有人说,而且这衣裳的事,水心蕊一定也会说慌,那就必然不会让水心雅听到。 所以,水心雅应当没听到水心蕊和倩妃娘娘的一些话…… 第二百二十章 你三妹是被四皇子妃害死的? “你什么意思?”水心雅厉声道。 “水二小姐如果一直这么问,表示对我的不信任,那就算了,就当我是多管闲事。”风浅幽冷冷一笑,拎起裙角,转身似乎就欲走。 见风浅幽这个样子,水心雅哪里肯让她走,急走几步,问道:“风四小姐,你说清楚!” 这话说的比方才和缓了许多。 “水二小姐不是不想听吗!”风浅幽没有转身,只淡淡的道,“左不过是你们姐妹两个为争一个夫婿的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这话刺在了水心雅的心上,这会再顾不得生气,过来拉着风浅幽的手急道:“风四小姐,对不起,我方才真的是气晕了,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我的错,谁都能说我几句。” 水心雅说到后来,越说越委屈,一时间眼泪汪汪了起来。 看她不再气势汹汹的跟自己说话,风浅幽站定脚步,转过头,看着水心雅道:“水二小姐有看到令姐和倩妃娘娘说话的全过程了吗?” “没有!”水心雅摇了摇头。 “之后是不是所有的责罚都落在你的身上了,倩妃娘娘不喜,四皇子也不乐,四皇子妃还会斥责你,听闻这会水相进宫里去请罪了,相信一会二小姐回府之后还会被斥责。”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恐吓水心雅道。 “那……那我……怎么办?”一听风浅幽描述的,水心雅慌了。 “什么也不要办,这事既然这样了,水二小姐多说多错,不管水相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反抗,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错处!”风浅幽很诚恳的道。 这话说的极在理,况且这会水心雅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当下点起头来,“是我大姐要害我吗?我早知道她不是个好的,之前容不下水夕月,不但自己处置了水夕月,还让母亲处治了林姨娘,现在轮到我了吗?我可不是水夕月,她要是敢动我,我就跟她鱼死网破1” 水心雅恶狠狠的道,之前水心蕊让她说衣裳的料子是她给的,跟风浅幽没有关系的时候,她就觉得怀疑,但水心蕊当时说这样会使自己少罪责,但偏偏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就是自己惹的事。 所有人都怪自己。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风浅幽方才这么一说,她其实心里己是认定了水心蕊算计自己了。 “你三妹是被四皇子妃害死的?”风浅幽眼眸一闪,柔声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大姐要嫁给四皇子,当时三妹妹还活着,一时气死的吧!”水心雅一听失了口,急忙补救道,而后拉着风浅幽的手道,“你先回去,等这事过了,我再下贴子请你来,若是你得到四皇子府的一些其他消息,也早早的告诉我。” 说完,也顾不得再问风浅幽,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水夕月的事太重要了,重要的让水心雅不敢多说一句话,方才也是一时失口,暴怒之下才说了,这会也清醒过来,生怕风浅幽再问,再不敢停留,匆匆关照了风浅幽几句之后,带着自己的丫环离开。 见水心雅离开了,风浅幽稍缓了缓之下,便也带着文歌和冷嬷嬷回了祈阳侯府。 这事当然搬不倒水心蕊,但是千里这堤毁于蚁穴,她不急,有的是机会。 他日,也让水心蕊受一回被自己亲妹妹抢了夫婿的感觉。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风浅幽回到府的时候,被风佐直接叫了过去,他在外院对于内院的事,不是很清楚,只说风浅幽扯进去,而且还把曲侧妃的孩子推没了,不管风佐喜不喜欢这个女儿,但必竟这是他的女儿,在人前,总是要维护自己的女儿的。 风浅幽把事情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了一遍之后,风佐松了一口气,便让风浅幽先回去,这事看起来跟风浅幽没有半点关系,那就没祈阳侯府什么事了,挥手让风浅幽离开之后,风佐心情不错。 看到自己的老对手出丑,又怎么会不高兴。 风浅幽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先梳洗了一番,然后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就见到陈嬷嬷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老奴今天把药送到厨房间去煎了,说这边的药炉坏了,煎起药来不但慢,而且院子里烟大的很,夫人那里受不住!”陈嬷嬷禀报道,她今天是按风浅幽的吩咐,第一次把药罐送进了大厨房那边。 上次风浅幽看的清楚,那边是可以同时煎几个药罐的。 药直接拿给厨房,然后由厨房的下人把药煎好,最后送到雅月轩来。 之前因为担心有人动手脚,风浅幽一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煎着药的,但现在既然还是觉得药液有不妥当,风浅幽觉得还是送到厨房去为好。 厨房那边可不只是有一个药罐,刘氏之前伤了身子,最近用的全是调理的药,而娘亲这边也是以调理为主的。 “有看到其他的药罐了吗?”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这事马虎不得,如果成功,就可以让娘的身体有所好转。 “有的,太夫人的在,大夫人的也在,不过太夫人有时候也在自己的厨房那边煎的,倒是大夫人的一直在大厨房这里。”陈嬷嬷打听的很细致。 而这也正是风浅幽需要的,水眸处泛起一股子凌厉的寒意,不管是谁给娘亲下的毒,她都不会放过 “那接下来,就让陈嬷嬷早些去提,总是不能让药凉了!”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这药罐当然要早一些提走才是。 “是,老奴知道!”陈嬷嬷答应了一声道,她现在对于风浅幽极其的信服。 “明珠还没有提姨娘?”风浅幽话风一转,问道,如黛出事的那天晚上,明珠就叫了一桌菜,去风佐的书房安慰风佐去了,到现在其实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还没有把这事提到明面上说。 “之前说要提了,连府里都有人叫她姨娘了,但之后却一定没有正式说,听闻大夫人不同意,这事正和侯爷闹着,侯爷那里也很生气,两边似乎僵着。”陈嬷嬷道。 僵着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嚼舌根想出来的法子 明珠的日子最近很不好过,之所以不好过,当然是因为她虽然有风佐有了实际的关际,但却并没有定下名份。 刘氏现在也知道了这件事,哪还有明珠的好日子过,虽然没有明着打骂她,但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而且还让她拒绝不了,明珠又是委屈又是憋屈,而风佐也只是叫她再忍忍,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可以提她做姨娘,之后就搬出刘氏的明心院。 但只要没有正式提为姨娘,她就只能还在刘氏面前服侍,受刘氏的搓磨。 这会,明珠又被刘氏大热天的派到厨房去拿冰镇的果子去了,这种事,其实让个小丫环走一趟就行了,偏偏刘氏一定要让她拿,无奈,她只得顶着一个大日头走了出来。 天热,有回廊遮着的地方,就在回廊处走,宁可绕个弯儿个,反正明珠也不急,回去之后刘氏也会让她做这做那的,一时停不下来。 才转到一处回廊边,忽然听到对面似乎有人在说话,之所以引起她的注意,主要是这两个人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脚下不由的一顿。 “听说明珠现在己经是侯爷的人了,怎么还不给提姨娘,难不成,就这么放在大夫人房里,当个什么也不是的丫环,甚至连个通房丫环都算不上?”似乎是一个丫环的声音,说起她来,语气带着几戏轻蔑。 这话说的明珠脸色一怒,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居然说这样的话。 在边上的棱窗口望了望,只看到两个丫环的背影,只是穿着同样的衣裳,却看不出是谁,怕人发现,明珠避开了回廊处的棱窗,她倒是要听听府里的人怎么说她的。 “连个通房丫环都算不上,不会这么惨吧!”另一个丫环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叹,但又莫名的觉得她在嘲讽。 明珠的脸都气白了,狠狠的拉扯着手中的帕子。 “要是侯爷真上心,还会让她跟着大夫人,大夫人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只不过最近大夫人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罢了,若等得大夫人腾出来,明珠可就有得惨了!”之前的丫环笑道。 “大夫人不会弄死她吧?”另一个丫环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被吓到了。 同时被吓到的还有明珠,手中的帕子扯着一动也不敢动,她跟在刘氏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刘氏的手段不是没见识过,而且还帮着她一起下过手,稍不如意,打死打惨的丫环和婆子还少吗! “有这个可能,大夫人的心性可不是什么好相于的,你想想侯爷可有几位姨娘,之前的姨娘都去哪了?听说有几位还怀着身孕,都生生的打没了,明珠这样的,还不是想怎么处治就怎么处治!”丫环不屑的道。 明珠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指痉挛了一下。 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别说刘氏的心性狠,就是她们身边的几个大丫环,谁手里没沾过血啊,找个理由打死,打残个别下人,真的不太需要理由,反正她们的身后是刘氏,谁也不敢把她们怎么了,只要不惹到太夫人院子里的人就行。 刘氏到时候甚至不用亲自下手,只需给她身边的几个暗示一下,自己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珠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也有一个丫环,长的很漂亮,似乎和侯爷有些勾搭,侯爷那段时间来的也勤,之后刘氏就让自己把人给处治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好象是带着这丫头去河边,然后直接把那丫头给推进水里淹死的吧! 而之后就以不小心落水死了为由,直接把这事就处理了,侯爷之后虽然也会说起一两句,但就没下文了,谁也没问这丫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淹死的,是不是被人害的。 一股子凉气从脚底伸起,直接冲上头,自己不会最后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大夫人最近事的确多,而且一直受挫,等她腾出手来,自己可就真的没有一个好下场,要去求求爷,让他快点带自己走。 心里这么想的,脚下一动,就想走,却又被那两个丫环的话拉住了脚步。 “明珠估计要完了,这会居然还当她是府里主子一样的,她这会啊就算是去求侯爷也没用。”另一个丫环嘲讽的声音,生生的让明珠僵住了。 “为什么不行,侯爷不是现在很宠明珠吗?听说时不时的会把明珠叫去,如果明珠这会去求求侯爷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吧?” 明珠的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这会正是恩宠正佳的时候。 “有什么用?太夫人这会病了,大夫人也病了,侯爷纵然不在意大夫人,还得在意太夫人,况且还要不要名声了,府里出了这么多事,他居然还要定个姨娘下来,会让人家怎么说我们侯府。”之前的丫环撇了撇嘴道。 这话说的明珠心里咯噔一下,这其实也是风佐给她的一个理由之一。 她当时还柔顺的表示不急,但现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又岂会不急,她真的很急的需要一个名份,而听两个丫环这么一分析,她几乎绝望了,整个人蹲了下来,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没办法了?” “其实还是有一个法子的,就看明珠会不会去求!” “什么法子?” 明珠的耳朵也拉长了,去听。 “这事侯爷自己当然不能自己去办,如果侯爷在这个时候要抬个姨娘,会让人觉得他的名声有亏的,但如果是大夫人呢,如果是大夫人要帮着侯爷抬,侯爷还拒绝,但之后大夫人一定要帮他,侯爷再接受下来,别人只会觉得侯爷果然是个好的,对他的名声不但不亏,而且有助益!” 墙那边的丫环在教着。 明珠在用心的听着。 “想让大夫人同意,一而再的抬明珠姨娘,大夫人会有那么好的性子吗!”不屑的声音。 这事别说丫环不相信,连明珠也不相信,刘氏纵然碍于侯爷,说不定会作势一下,但不可能做到一而再,再而三的。 “其实有一个法子的,”墙那边丫环咯咯的笑道,对另一个道,“你伸耳过来,我跟你说,不过你说了,可不能对别人讲,否则我们两个都落不得好!” “好,我一定不说,你放心吧!”丫环把头凑过来,同时紧紧的凑到墙边的还在蹲着的明珠。 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其实这事也简单,去求世子呗,听说明珠之前跟世子也不错,如果去求世子,世子一定同意,由世子出面去求大夫人,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丫环的声音很轻,但紧贴着墙的明珠都是听了个真真的。 这会眼睛一亮。 以自己和世子的情份,这点事真的算不得什么事,如果能从世子那边下手,那的确是好。 可是自打自己跟了侯爷之后,再没有跟世子联系过。 说起世子,明珠心里还是觉得不错的,她之前是想当风冲云的姨娘的,比起风佐,风冲云至少年青,长相也英挺的很,只是后来被风佐收用了之后,她便不敢再有任何想法了。 想想当日那个宫里送来的如黛的宫女,最后可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可不就是因为她跟了侯爷,却又跟世子两个牵扯不清。 为了这事,明珠现在看到风冲云都是一本正经的,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多闪,这会再去求风冲云,又似乎有些抹不开脸。 可是不去,自己又会没性命,两相比较之下,明珠咬了咬牙,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去求世子一次,不管世子什么要求,她都必须答应下来。 两个丫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明珠站起身来,想了想折回了明心院,但却没有去求刘氏,只把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丫环找了出来。 她这会也只能这么自救了,否则等刘氏腾出手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明心院里死的人可不少,这会更是莫名的让她心头生出几分凉气,她不要成为下一个死的人。 “你去把世子请来,就……说让世子在老地方等着我!”明珠低声的吩咐小丫环道,这个小丫环跟着她的日子不少,早就被她笼络了,对于她的事情也知道的很多,甚至她和风冲云之间的那段事情。 原本想等着正式成为风佐的姨娘之后,就找个理由把小丫环给打死了,但这会倒正好用得上。 给了小丫环一点散碎的银子之后,小丫环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风佐正在书房里办公,桌面上的案卷不少,外面天又热,看了一会就觉得有些乏,之前己经睡过一会了,这会懒洋洋的,劲也提不上。 大夏天的,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只觉得莫名的烦燥。 放下手中的卷案,走出了院子。 “侯爷,您要去哪?”小厮看他走了过来,急忙问道。 “去太夫人那边看看吧!”风佐道日这个时候,他偶尔也会出去太夫人那边走走,这会正是午后,太夫人这会午睡也应当起了。 他这会热的也不想坐在书房里,就只想随意的走走,就想去容心阁。 刘氏那边他不想去,洛氏那边,他也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去,至于几个姨娘那边,他这会也没什么想头,似乎除了容心阁,还真的没其他地方去了。 “侯爷,厨房方才给您送来了冰镇的葡萄,您要不要用点再去?”小厮巴结的道。 “什么时候送来的?”风佐问道。 “才送来没多久,奴才正准备给您送上来,您就出来了!”小厮笑道。 “带着去太夫人的容心阁吧!”风佐点了点头,往外举步道,府里的人都知道太夫人最喜欢吃葡萄,这个夏天,吃冰镇过的葡萄,当然是更好了。 这会反正没事,陪着太夫人一起吃葡萄,也不错! 风佐是这么想的,于是就带了小厮往容心阁而去,一路过来,路上下人也极少,大热的天,没什么事,谁也不想动,纵然是丫环、婆子这个时候能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 大太阳风佐虽然不喜欢,但却没有象女子一般喜欢走回廊,走阴凉的地方,他就这么大跨步的走路上,小厮后面还提着冰镇的葡萄,热的满头大汗。 一座大的假山,就在路的不远处,其实也不是紧靠着路面,离着路面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会路上没人,院子里很安静,而风佐的耳力又特好,于是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而这个女子的声音,他还很熟。 这几天对上明珠,正是新鲜的时候,明珠这种娇滴滴的声音,他一听就听出来了,而且还是明珠撒娇的声音,明珠这个时候躲在假山里向谁撒娇? 风佐的脸色沉了下来,手冲着后面的小厮挥了挥手,举手往假山边靠了过去,小厮放下手中的食篮,知道风佐不让他靠过来,就伶俐的站在了路上,抹了一把汗。 “世子,您说行不行啊?以我们两的情份,这事真的有那么难吗?”明珠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如水般的柔婉,可以说把人的心都勾了起来。 “这事,我恐怕还真不行,明珠,你直接去找父亲吧!”风冲云伸手摸了摸明珠的脸,一脸的遗憾,他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最近他的事情也多,之前秋燕的事还没弄好,哪还有余力管明珠的事情。 “世子,奴婢……奴婢跟你这么好,您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吗!”明珠抬起一双眼睛,柔情万种的看着风冲云,为了让风冲云给自己去风佐面前说好话,她也是真的很拼了,身子直接靠进了风冲云的怀里。 “世子,当初你若是早早的纳了奴婢,奴婢又何至于被侯爷看上,现在还……还成了侯爷的人,世子,奴婢其实之前一直是您的人,心里也一直有您,您才是奴婢心里最想跟着的那个人!” 美人靠过来,而且还是这么柔情万种的样子,风冲云当然直接伸手抱住了,原本他就和明珠两个人有牵扯,这会没什么人当然不会客气,凑过去还特意的在明珠打扮的娇美的脸上亲了一下。 外面的风佐气的整个人哆嗦起来,之前是如黛,现在是明珠,居然一个个的给自己戴绿帽子,而偏偏这个给自己载绿帽子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股子邪火冲上来,几步跨进去,一伸手扯着一个人的衣裳,直接就往外拉。 风佐扯到的是风冲云的,感觉到有人拉扯着自己,他下意识的转身,正看到风佐那张铁青的脸,吓的一哆嗦,手用力往前一推,把怀里的明珠给推了出去:“父亲,是她自己找上我的……” 风冲云惊慌失措的道,还没辩解完,就听得耳边一阵惨叫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于风冲云的婚事 假山处明珠被推的狠狠的往后撞去,直接撞到了一边的山壁上,只听得一声惨叫,明珠的脸呆滞了下来,两眼这间立即失去神彩,人软了下来,脑后清晰可见的一瘫血。 竟是后脑勺撞到山崖上,直接撞死了…… 才得到祈阳侯风佐宠爱的明珠,居然撞死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事是刘氏干的,不然好生生的,怎么会撞死,必然是因为受不了刘氏的虐待,才一头碰死的。 甚至风佐还特地去了一趟刘氏的明心院,虽然屋门关着,但里面侯爷愤怒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之后便是刘氏的哭声,到最后风佐愤然离开。 这所有的一切都代表这事是刘氏做的,所以侯爷才会迁怒于刘氏,早知道大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把人给逼死了,一些个对风佐也有想法的丫环,立时就偃旗息鼓,再不敢枉想了。 之前她们还觉得明珠真是运气好,居然攀上了侯爷,想不到这才几天,就连性命也丢了。 侯爷私下里对刘氏的议论传到刘氏的耳中,只气得刘氏直接把手中的茶杯也砸了,这事她其实真的是冤枉的很,但却又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认不行。 如果不认,这事就要落到风冲云的身上,对于自己儿子一而再的和自己父亲的女人扯上关系,刘氏愤恨不己。 “大夫人,您别生气,这……世子这里总是要替他选一房世子夫人才是,不然,这个样子……老奴怕侯爷对世子也会心生芥蒂。”齐嬷嬷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捡起,劝道。 “都是那些个下贱的女人勾搭他的,把个好好的云儿败坏成这个样子,也是他父亲自己没脸,一个个年轻的女人往府里带,这不是把云儿往邪路上引吗!”刘氏愤恨的道,只觉得这事都是别人的错,自家的儿子还是好的。 “大夫人说的是,但这亲事……如果定下了,娶一门世子夫人进门,或者会更好一些,总是有世子夫人看着,也不怕别人再勾搭世子了!”齐嬷嬷道。 这话说的刘氏一阵沉思,脸色冷凝了下来,这又是一桩不顺心的:“之前替他定下的明阳侯的大小姐倒是一个好的,看着也是端庄大方的很,又是嫡长女,可她却没这个命,居然早早的死了,眼下云儿居然又看上他家的那个小的了,这个小的……可不怎么好!” “大夫人,那些必竟是传言,可能还是好的,世子又那么喜欢,索性定下了吧,总是世子也不小了,再拖下去,若是再出这样的事,侯爷恐怕对夫人又更加的苛责了。”齐嬷嬷进言道。 之前风佐到明心院自然是来斥责刘氏不知教儿,连带着风琼叶和风琼茹的事也扯了出来,甚至跟她说,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连自己的孩子也教不好的,当然怎么着也不会让她进祈阳侯府的门。 风佐甚至说,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相中她,并且和她有了儿子,之后还让她进了祈阳侯府,之后甚至还给了她正室夫人的位置。 这几句话几乎是钻心一般的落入刘氏的耳中,忍不住大哭起来,而风佐却是不顾而去,每每想起此事,她就又疼又恨。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当初他和自己也是两情相悦,虽然自己没有告诉他,直接带着孩子,挺着肚子跪到了祈阳侯府的门口,但这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正式的名份,之后他也还算有情有义,竭力让她进了门。 但现在,他却说后悔了。 莫不是因为洛氏,一定是因为洛氏,只要一想到这里,刘氏就恨毒不己,但眼下她自顾不瑕,茹儿也让她等时机,再不可莽撞。 而眼下风冲云的婚事就至关重要了。 明阳侯的大女儿名声不错,但这个二女儿,刘氏就很不喜欢,一副看起来娇滴滴的样子,模样长的倒是比她姐姐好,只是这一派的作风,看起来有点不象话,还听闻这位二小姐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这样的女子,刘氏觉得根本不配自己的儿子。 但自己的儿子却在自己面前一再的表示要娶她。 “大夫人,若再让世子这么下去,怕是会失了侯爷的欢心的,纵然是侯爷的唯一的儿子,但如果侯爷再纳许多妾室进来,保不准还能生下子嗣,况且还有那边这位呢,如果世子失了侯爷的欢心,侯爷又把气撒在夫人的身上,让那位重新上位,可如何是好?” 齐嬷嬷低声的道。 这话说到了刘氏的心坎上,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当下咬了咬牙:“好,那就定下这位二小姐,但这事还要等一段时日,这阵子侯爷正生他的气呢!” 虽然一心怪责别人,但刘氏也清楚自己的儿子的确是要管管了,如果不管,怕是要出事了。 闻得刘氏答应,齐嬷嬷心里也很高兴,又陪着刘氏说了一会话之后,便退了出来,直接去了风冲云的院子。 风冲云也挨了风佐一脚,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这会也躺在床上休息,听闻齐嬷嬷来了,急让小厮把她请了进来。 “刘嬷嬷,可有好消息?”一见刘嬷嬷风冲云就急问道,他之前就托了刘嬷嬷在自己母亲面前说好话。 “世子放心,大夫人己经答应了下来,但……”齐嬷嬷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世子可见过这位二小姐,若只是听人说,怕也是不妥当!” 她虽然替风冲云说了好话,但也怕担责任,必竟这位二小姐打听出来的结果,其实并不好,道听途说必竟不真。 “嬷嬷放心,我跟莲蓉早己两情相悦,我自然是见过的。”风冲云理所当然的道。 “世子……什么时候见过的?”齐嬷嬷这话说的有些哆嗦,虽然说那位大小姐和世子订了亲,但据说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和这位二小姐倒是两情相悦,这话听起来象是私相授受,这位大小姐可是没死多久啊。 “嬷嬷不必紧张,我之前就喜欢的是莲蓉!”风冲云颇为自得的道。 “是,那老奴告退!”见风冲云的样子,齐嬷嬷低头退了出来。 “来人,去明阳侯府见二小姐,把这件好事向二小姐说了!”见齐嬷嬷离开,风冲云喜上眉梢,这事他和这位二小姐可是筹谋己久了,想不到现在母亲居然同意了,倒算得上是件大喜事。 看到自家主子高兴,小厮当然也高兴,风冲云这边最近可是情绪不好,难得心情好的,小厮当然喜滋滋的出府报信去了。 很巧,这副喜不自胜的样子,被书兰看到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封来自水相府的信 “小厮很高兴?”听到书兰回来的禀报,风浅幽沉吟了片刻,再次确认道。 这事透着玄乎,这种时候怎么看都不象是该高兴的时候,小厮居然一路笑嘻嘻的出去,可见是心情真的好。 又出了明珠的事情,风冲云的心情必然是糟透了,小厮纵然有什么喜事,也不敢这么笑一路,所以说应当是风冲云高兴了。 什么事让风冲云在这种时候还能高兴?风浅幽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是的,真的很高兴,奴婢觉得奇怪,还特意的跟了一路,看他这一路一直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有大喜事,奴婢实在觉得奇怪!”书兰也诧异的道,她当时就是觉得奇怪,才多留了一个心眼,跟了过去。 别人不知道明珠的事情,风浅幽的几个心腹当然清楚,明珠的事情原本就是自家小姐设计的,否则侯爷也不会撞到明珠和世子的好事,那几串冰镇葡萄就是小姐让厨房送去的,原就是让侯爷往容心阁走。 那座假山就在容心阁的必经之路上。 侯府虽然传言是刘氏逼死了明珠,而刘氏也没有辩解,但其实就是风冲云和风佐之间的事情闹的,这个时候风冲云还能高兴得出来,说明这事对于风冲云绝对是一件大喜事,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什么大喜事。 “让陈嬷嬷多注意世子那边的事情。”风浅幽点了点头,这事不急,她这会急的是另一件事,目光落在晴玉身上。 晴玉就是环儿,现在风浅幽给她改名晴玉,今天她还特地的回了一趟右相府,说是去拿一些自己的东西,右相府里,她还是有一个要好姐妹的,她今天就是偷偷去见她的。 这会才进来,就站在书兰的背后,脸色看起来很激动。 “是,奴婢知道!”书兰应声退了下去。 “小姐,奴婢的东西拿出来了,但其中有一封信,据说就是这几天有人送过来的,但那时奴婢己到了祈阳侯府,奴婢要好的那个丫环就替奴婢收了下来。”晴玉脸色有些激动,“奴婢觉得这信好象是林嬷嬷的。” 居然是久寻不见的林嬷嬷的信,风浅幽也有几分激动,伸手接过晴玉手中的信,看到上面的字,立时认定是林嬷嬷的字。 林嬷嬷居然出现了,这如何不让她激动。 “是林嬷嬷的!”风浅幽肯定道,拆开了手中的信,林嬷嬷原就是识字的,上一世的时候,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环都跟着林嬷嬷习过字,所以认识林嬷嬷的笔迹, “圣光寺”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只有这么三个字,风浅幽不由的一阵沉默,柳眉不由的蹙了起来,林嬷嬷这是想表示什么意思?还是说想约晴玉到圣光寺相见? 圣光寺就在京城外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很大的寺庙,甚至可以说是皇家寺庙,皇家有什么活动,都喜欢到圣光寺去祭拜,而平日里那里的香火也很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林嬷嬷是想在圣光寺见晴玉吗? “信是谁送给你的?”风浅幽抬头认真的问道。 “听说是一个婆子送过来的,但都说不认识,应当不是林嬷嬷本人。”晴玉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当时也问了一些话。 “门口的人没说你己经不在了吗?”风浅幽一边梳理一边问道。 “说了,然后就让把信留下,说如果奴婢回来取东西,就把这信转交了,如果奴婢没回来……这信就算了!”晴玉答道,这所谓的没回来,就是当时晴玉没被救治好,直接没了性命,必竟当时晴玉送过来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她是活不下来的。 当然也觉得风浅幽不会真的尽心救治一个丫环,图的不过是一时的好名声罢了,谁家的府里还缺丫环啊。 那就是知道晴玉在自己这边了,但既便是这样,也没有转过来交到祈阳侯府,那就说明晴玉的事对林嬷嬷似乎关心不大,听天由命的意思,这么一想,不由的有些难过。 林嬷嬷是自己的奶娘,自小自己便跟着林嬷嬷长大,这份感情甚至可以比拟自己当时的养母林氏了,可是自己一死之后,林嬷嬷就消失了,仿佛就没存在过似的,没有一点珠丝马迹,好不容易再见到她的信,对于晴玉又似乎冷漠了许多。 珠儿、环儿和自己也是一起长大,对林嬷嬷的感情自也不同,但林嬷嬷似乎变了。 推断出来的这个结果,让风浅幽一时黯然了下来,这真的是那个对自己比性命更重要的林嬷嬷吗? 象林嬷嬷那样的人,也会变吗?还是说这里面另有玄机。 但不管如何,林嬷嬷她是一定要见的,许多谜团在林嬷嬷那里,应当可以得到解释。 “小姐,要不要去圣光寺?”晴玉犹豫的看了看风浅幽道,她其实也品出了几分不同,但这最后还是要看自家小姐,自家小姐重生了,也就给了晴玉主心骨,所以对于林嬷嬷的漠视,她就没那么多的难过。 只要小姐好好的就行。 “去,自然是要去的,总是要弄清楚前因后果!”风浅幽低下头,眸色幽深的道,这字迹虽然是林嬷嬷的,但其实也有可能不是林嬷嬷的,或者是有人伪造的,但不管是真是假,她总是要去探个究竟的。 只不过,最近祈阳侯府事多,她也不方便出门,所以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祈阳侯府的事的确多,或者说不止多,关注的人更多。 一座华美的楼阁上,一个侍卫正低头恭敬的向自家的主子禀报道:“殿下,没查到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说当时的那位祈阳侯夫人回了一趟娘家之后,就匆匆的生下了一个女儿,恐怕受战乱和家国灭亡的影响!” 早产儿其实算不得什么,那样的情况下,早产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侍卫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去探听这样的事情,况且还是别人家的。 “殿下,皇后娘娘传言说……”侍卫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 “她想说什么?”主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道,“让她最好别把手伸的太长,如果太长,我不介意把她的手给砍下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水心蕊对水夕月的恨意 “殿下,属下唯殿下之命是从!”侍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心里突突一窜,自家主子这话虽然听起来温和,但意思可是极凶险。 “属下只是担心韩国公主的事情,殿下进京是为了韩国的公主,若是分心,怕是最后被人抢了去!” “怕分心?”俊美的男子妖娆一笑,蓦地脸色却是一冷,“这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传话过去,让她认清楚身份。” “是!”侍卫这觉得自己背上冒了冷汗。 “退下!”男子甩了甩衣袖,大步往楼下走去,侍卫急站起身恭敬的随侍在一边,心里暗自惶惶。 四皇子府,曲心儿才从水心蕊的屋子离开。 屋内一地的碎瓷器,水心蕊会在碎瓷器的中间,气得浑身发抖,伸过手想抓起自己手边的茶杯砸出去,却发现自己手边的茶杯方才竟然也让曲心给砸碎了。 “皇子妃,您别生气,殿下己经让人把曲侧妃唤走了,想来殿下也会责罚她的。”云香一边让人进来收拾,一边安抚她道,这一地的碎瓷全是曲心儿方才砸的。 一个侧室居然敢闹到自己这个正室面前,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砸了自己的屋子,偏偏齐斐玉竟然只是把人唤走,水心蕊如何不怒,这会更是气的整个人脸色铁青,既便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也按奈不住。 “贱人,居然敢闹到我的头上来。”她咬着牙恨声道,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曲心儿居然把自己小产的事推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还借故到自己这里闹了一通。 这事虽然的确是她算计的,但她自认没什么证据,曲心儿也闹不到自己头上,哪料到曲心儿居然就凭着几分怀疑大闹了自己的院子,自己这个正室的位置都丢尽了。 “皇子妃放心,殿下一定会责罚曲侧妃给娘娘出气的,不过是一个侧妃,如果没了殿下的宠爱,她就什么也不是!”云香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道,那个曲心儿也没长的多少好看,不就是有点象三小姐吗! 凭什么独得殿下的喜欢。 “贱人,想生孩子,想也别想!”水心蕊咬咬牙道,居然敢在自己之前偷偷的生下四皇子的长子,她这是做的什么春秋大梦,自己才是四皇子妃,在自己生下孩子之前,任何女人都不能生下长子。 “皇子妃,您轻声一些,曲侧妃的事,原本就跟皇子妃无关,谁让她自己心眼小,跟二小姐起争执的,这事怪不得皇子妃,要怪也只能怪二小姐!”云喜看了看外面,担心的道,生怕有人把这话听了去。 她们才到四皇子府不久,之前的内院都是曲心儿在管,有许多人都是曲心儿安置的,水心蕊回来的时间不长,一时间也没有全部处理净,就算是水心蕊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面,也有可能有曲心儿的人。 这话说的水心蕊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们觉得这事跟风浅幽有没有关系?” 她后来问过水心雅的,自然知道水心雅的那块料子就是自己送给风浅幽的,可风浅幽真的是不知情,为了讨好才送给水心雅的吗? “奴婢觉得……恐怕风四小姐是知道了一点什么,故意送的吧!”云香转了转眼睛答道,她也不喜欢这位长相特别精致的风四小姐,殿下之前还有意思要娶这位风四小姐当侧妃,虽然这位风四小姐看着和三小姐不是很象,但这眉眼长的太突出了。 那样的容色,生生的让别人的容色降了一个等级。 云香自认自己长的也不错,但是看到这位风四小姐,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虽然还没有长成的风四小姐,己是容色惊人,这样的容色,放在四皇子府,她当然不乐意,这几天,她才被水心蕊送给齐斐玉,算得上是齐斐玉的通房丫环了。 既然不喜欢,不管有事没事,当然都说有事。 她可不愿意这位风四小姐进四皇子府。 云喜看了看她,却是没说话,低下头,依旧让丫环好好收拾水心蕊脚边的碎瓷。 “你也觉得这事跟风浅幽有关?”水心蕊冷声道,眼中露出一股子狠意,既然这事跟风浅幽有关,那自己自然饶不了她。 当然这事原本她也没打算饶过她,能让殿下心心念念的女子,她如何能留。 当然水夕月就是如此,不过齐斐玉再心里喜欢又如何,必竟自己还有父亲,齐斐玉只要心里还顾念着父亲,就不能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就象水心雅把曲心儿的孩子弄没了,父亲去宫里向皇上告罪,齐斐玉马上也跟着进宫去了。 不过不是去向皇上告状,而是让皇上饶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说只是一个误会,而水心雅也只中被斥责了几句,其余什么责罚都没有。 只要齐斐玉还要父亲的支持,水心蕊觉得自己这个皇子妃的位置就很稳,既便齐斐玉对风浅幽真的喜欢又如何! 手段隐密一些就是。 她绝对不允许齐斐玉的身边又出现一个水夕月,只要一想到水夕月,水心蕊就恨的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水夕月造成的,如果当日早早的把水夕月杀了,自己又怎么会被她刺伤。 之后水夕月虽然死了,当时齐斐玉也是先跑到自己这边来观察自己的伤势,一副很关心自己的样子,对自己爱护有加。 而之后得到水夕月明确的死信时,她发现齐斐玉似乎变了,对她没了耐心,之后甚至直接把她送到京城外养伤。 而今,再回府,发现齐斐玉身边居然有了侧妃,而最早之前,齐斐玉就曾经答应过自己,只要自己嫁进来和水夕月和睦相处的话,他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可现在呢,不但有侧妃,就是这半年来,四皇子的后院多了许多的女人,而这些女人就是在自己离开四皇子府的这一段时间纳进来的。 水心蕊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水夕月。 说什么不在意一个庶女,说什么只因为她是舅家的原因,才给了她订亲,最后这四皇子妃的位置必然是自己的,而她不过是一个妾而己,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让她在水夕月面前切莫露了马脚。 但实际上呢,他在骗她。 他是在意水夕月的,甚至在当时水夕月刺了自己一剑的时候,也作态的冲向自己,想帮着水夕月掩下大祸,但水夕月却死了,然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整个变了。 他是在怪自己,可那又如何,有父亲在,她就不相信齐斐玉能真的休了自己。 她以前忍不上水夕月,把水夕月推上死路,这会当然也忍不下风浅幽。 “过几日,两位公主要去皇庄避暑,就一起去吧!”水心蕊阴沉沉的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引三国皇室齐折腰的昭阳公主 “皇庄上去?这有两位公主在,您要怎么做?”看到水心蕊的神色,云香大喜,急问道。 “到时候看情况,既然出来了,机会总会有的!”水心蕊冷哼一声,这会己完全冷静了下来,“这次陪着两位公主去皇庄上避暑的可都是京城身份不高不低的小姐,风浅幽的家世不错,但她自身有疯傻的名声,也显得不高不低起来,所以还是勉强可以推荐她一起过去!” 因为她是四皇子妃,陪伴公主的名单还是她拟定的,虽然这之后会给皇后娘娘过目,但基本上是不会改动。 况且这一次所谓的陪伴其实也是有其他理由在的。 “云香,你去跟殿下说,这次陪着两位公主避暑,让风四小姐也一起去,如何?”水心蕊冷静下来之后,办事是极其妥当的,想了想吩咐云香道,她倒要看看齐斐玉到底是什么一个态度。 齐斐玉不是想让风浅幽进府吗?那她现在就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了,想来齐斐玉应当是满意的,之前因为曲心儿的事情,齐斐玉怕是对自己的意见。 “是,奴婢一会就去!”云香点头退下,不一会儿带着齐斐玉的口信过来,说是极满意水心蕊的做法,并且安抚她说,之前曲心儿的事情,他一定会责罚她的,让她好好在院了里闭门思过。 这么一个温和的态度,水心蕊己经很久没有看到的,但她也清楚,这是因为风浅幽,也越发的认定的不能留下风浅幽。 当下把拟好的名单再添上风浅幽的名字,之后便带着人进宫窥见皇后。 皇后娘娘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也还觉得满意,就是在看到风浅幽的时候,顿了顿,皱了皱眉头,一个疯傻的世家小姐,她不是很喜欢。 “祈阳侯的四女儿不是说疯了吗?怎么还放出来?”皇后抬起头,看着水心蕊问道。 “禀皇后娘娘,风四小姐其实并没什么疯傻,可能是祈阳侯当时偏坦了夫人吧,但其实这位风四小姐是极佳的,不但长的好,性情也不错,臣媳看着就觉得象朵花似的,竟是比臣媳以前的三妹还要漂亮似的。” 水心蕊恭敬的回答道,她嫁的是四皇子,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儿媳妇。 “不是个疯子而且还长的这么出色?”皇后娘娘诧异的问道,之前虽然也有所听闻,但总不及水心蕊这么说,必竟之前的水夕月可是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的确是的,现在虽然形容尚幼一些,但他日必然美名天下!”水心蕊一脸正色的道。 所谓的美名天下,当然就是第一美人的意思。 皇后娘娘身后的宫帐中,有人冷哼一声,只不过既便是哼了一声,也没有人现身。 “那就让她一起去吧!”皇后娘娘却是拍了板。 “是,那臣媳回去就准备!”水心蕊站起身来知趣的告退道,心里却是得意,果然昭阳公主就在皇后娘娘处。 自打昭阳公主在人前露出一次脸之后,就有许多人都在说如果昭阳公主早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第一美人的称号还落不到水夕月的头上,都说这位昭阳公主才是真正的美,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比水夕月强的太多。 只是昭阳公主现于人前的时候,水夕月己经死了,再也没办法站在一起比较了。 不过这位昭阳公主自然美貌出众,当然不喜欢还有人压过她的。 “下去吧!”皇后娘娘淡淡的道。 风浅幽是在当天得到宫里派出来的贴子的,贴子是由宫里皇后娘娘送出的,拿到贴子的世家小姐就可以陪着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到城外的皇庄上避暑,据说那里不但风景优美,而且还背着山,有一些建筑还在半山上,极是凉快。 雪月公主是齐斐玉的亲妹妹,风浅幽是见过的,而且在记忆中这位雪月公主和自己关系还不错,不过现在想来,应当也只是迷惑自己的罢了。 至于这位昭阳公主,以前虽然没人见过,但现在却是风头最盛的。 一方面是由于她的身份,皇后嫡女,自然不是其他公主可以比拟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才是这次招亲的主要公主。 引得三大强国的皇室齐折腰,可见这位昭阳公主的魅力非凡了。 这样的一位公主,这时候要去避暑,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世家千金,怎么看这事都透着几分玄乎。 以往从不现于人前的昭阳公主,这么大张旗鼓的干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有因的。 而自己担着那个疯傻的名声,怎么看也不应当选自己,贴子虽然是皇后发出的,但自己分明是没见过皇后,她又如何认同自己的? 看着手中的贴子,风浅幽眸子淡冷了下来,柳眉微微皱起,但随既却了然了,水心蕊,一定是水心蕊。 当日水心蕊也算是在自己的手里吃了一个闷亏,别人不知道,水心蕊又岂会不知道,只不过她也是一个哑巴亏,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所以才会有了这次随公主避暑的事情了吗? 既如此,她也不会推辞,她和水心蕊之间注定了是生死大仇,还真不怕对上。 “陈嬷嬷去向太夫人禀报此事,就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太监是直接找的风浅幽,这会太夫人那边还在听信。 “是,老奴马上去向太夫人禀报!”陈嬷嬷道,然后匆匆离开、 皇后娘娘让风浅幽陪着昭阳公主会皇庄避暑,这可以莫大的荣耀。 “晴玉,你这次也跟着我去,听闻皇庄靠近圣光寺,到时候可以去寺内拜佛。”风浅幽又吩咐晴玉道,到皇庄避暑要有一段时日,两位公主也不可能天天拘着大家,必然是有时间去圣光寺的。 风浅幽估计去的人还不少,甚至连两位公主也可能会去圣光寺,必竟这原本就是皇家的寺庙,再加上离皇庄又近。 “是,奴婢知道!”晴玉心领神会,知道小姐带着自己是因为林嬷嬷的信,她其实也很焦急,也想看到林嬷嬷,想帮小姐问问清楚。 风浅幽这里又安排了一些自己离开后,洛氏的起居,她把陈嬷嬷和书兰都留下来照顾洛氏,并且一再的吩咐她们关于药的事情,药其实煎了两处,一处在厨房,一处就是在自家的院子。 厨房那边的药,煎了也不用吃,倒了就是,只吃自己院子里煎的,等她避暑回来再说。 她们这里正说着话,陈嬷嬷回来了,说太夫人请风浅幽过去。 这个时候太夫人找自己有什么事?风浅幽思虑了一下,但脸上却是不显分毫,点了点头,自带着文歌往太夫人的容心阁而去…… 正巧,她也有事要找太夫人,自己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不在,娘亲的安全就很重要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又要来两位堂姐妹了 容心阁里,太夫人今天是一团和气,看着风浅幽笑的特别的慈和。 “祖母,我能不能不陪着公主去皇庄避暑?”风浅幽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抬起头,看着太夫人道。 “这什么话,能陪着公主去皇庄,实在是皇上的恩典,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可以拒绝!”听到她拒绝的话,太夫人的脸色笑容淡了下来。 “可是幽儿不放心娘亲!”风浅幽低头道,仿佛没看到太夫人脸上的不悦,“我娘亲的身子这么差,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可怎么好!” “你娘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这么久拖下来了,还不是依然这个样子,没事的,你自己去吧,祖母会帮你留心你娘的病情的!”太夫人随口安抚风浅幽道。 拖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样子?风浅幽心中冷笑,若不是自己千方百计的调治,又找于大夫帮着调弄相类似的药,娘亲哪里还撑得下去,在太夫人的嘴里就这么口轻飘飘的说一声,会注意的就没事了! “之前洛表哥说他那里有有懂药理的丫环,问我需不需要,莫如跟洛表哥借一个过来!”风浅幽柳眉微皱,一副实在放心不下的样子。 “这怎么可以!”太夫人脸色一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祖母……为什么不可能?”风浅幽似乎吓了一跳,抬起头愕然的看着反应过猛的太夫人,呐呐的问道。 看她这么一副神情,太夫人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点,当下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们府里也有丫环,怎么能失礼的去找你洛表哥借丫环呢,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们祈阳侯府没人了,况且你们必竟只是表兄妹,还放一个丫环在你身边,算什么,别人会说闲话,有碍你的闺名的!” 太夫人态度又和善了下来。 “哪,我娘……幽儿不放心,总洛表哥看着,总是会好一些!”风浅幽忧心忡忡的道。 “不会有事的,有祖母给你看着,至少不会让你娘再恶化下去,总是等着你回来就是!”太夫人拍了胸脯。 这原本就是风浅幽需要的,当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就有劳祖母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娘亲有什么不适,还请祖母派人告知,到时候幽儿如果不能回来,也必然找洛表哥帮忙。” 这话听起来委婉,其实也是表明了她的决心,如果娘亲出了事,她才不管从皇庄上自己跑回来,是不是违了圣命,或者让太夫人忌讳的洛慕言插手。 而这两样看起来都不是太夫人能接受的。 太夫人对洛慕言实在是太过于忌讳了,这种忌讳因为自己方才的话,己经形之于色了,不过这样对风浅幽只有好处,她要的就是太夫人的这种忌讳,这样才能保证娘亲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被害。 有了太夫人的保证,自然就可以更放心一些。 当然这也让她心头的疑问更多几分,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中的冷意,再抬头依旧是盈盈的笑意:“多谢祖母,这么幽儿就安心了!” 她是安心了,但那些害娘亲的人,绝对不会让她们安心的。 “过几日,你的几位堂妹过来,跟她们好好相处!”看到风浅幽一脸的感动,太夫人脸上又露出了些笑容,道。 “是!”风浅幽点头,却没有细问,看这情形是对这所谓的堂妹根本没什么兴趣。 “那你就先回去整理一下吧!”太夫人挥了挥手,原本她还想和风浅幽细说这两个堂妹的事情,但这会却觉得没了兴致。 方才风浅幽的话,让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头不适。 “是!”风浅幽也没有多语,站起身向太夫人福身一礼之后,转身走了出去,她身后太夫人的脸色沉冷了下来,满脸的不悦。 “太夫人,老奴去跟四小姐说说两位小姐的事情!”文嬷嬷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况且她跟着太夫人这么久,当然知道太夫人心里的憋屈,原本让四小姐过来就是说说这两位堂小姐的事情的。 哪料想这话还没说,四小姐就说的太夫人憋屈不己,这会看四小姐对这两位小姐的事,又这么冷淡,立时没了兴致。 “哼,跟个白眼狼似的1”太夫人闷声骂了一句,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文嬷嬷追上去说。 文嬷嬷于是追了下去。 “四小姐,请稍等!”风浅幽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文嬷嬷的声音,停下脚步往后看,果然是文嬷嬷追了出来。 “文嬷嬷可还有什么事?”风浅幽含笑问道。 “老奴跟您说说那二位小姐的事情,是二老爷家的两位小姐,到时候可能会安排在四小姐的院子边上,是两位性格极好的小姐,四小姐若是有暇可以带着两位小姐都出去逛逛。”文嬷嬷笑道。 所谓的二老爷,说的是风佐的弟弟,不过他一直在官,所以一家子都不在京城,而这两位所谓的小姐,自然就是风浅幽堂姐妹,同时也是太夫人的亲孙女。 风佐和他弟弟是早早的分了家的,所以自家的儿女都是各自论序的,没有排在一起论。 “己经安排好了?”风浅幽问道。 居然就安排在自己的院子周围,这意思不言而瑜,风琼叶和风琼茹没用了,这是又打算找二个过来,为祈阳侯府谋利了。 只是不管这两位小姐来干什么,她都没有亲近的心理,对于把人安排在自己左右,很是不适,这也是她方才匆匆离开的原因。 两位新来的堂姐妹,不知道什么性情,陪着她们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使,弄的好,也不会落太夫人一句好,觉得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弄的不好,到时候又被太夫人斥责,而她自认也没什么心力,陪着几位小姐闲逛。 太夫人的心有点大,她要做的当然不只是陪着逛而己,近鬼神而远之,风浅幽并不想太过的扯入太夫人的图谋之中。 但这会文嬷嬷追了出来,却不能太过于拒绝,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是,让晴姨娘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们进京了!”文嬷嬷笑嘻嘻的道。 “能不能跟祖母说一声,别让她们靠得太近,我娘身体不好,要清静养病,两位姐姐妹妹,总是年轻喜欢热闹一些,我怕会吵着娘亲。”风浅幽想了想,颇有几分为难的道,不动声色的和那一对姐妹拉开距离。 “这……老奴跟太夫人说一说!”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文嬷嬷不得不答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谁才是第一美人 “怕吵着洛氏养病!”太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脸色阴沉沉的,“让她办点事,就推三阻四,也不看看是谁把她养这么大的,这会居然只顾着洛氏的身体。” “太夫人,还是先依着四小姐吧,这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到四小姐!”文嬷嬷低声劝道,这话里太有深意,让太夫人不由的一阵沉默。 “好,就不必选离她太近的院子了,免得又说吵着她娘,反正大家都是府里,总是会遇到的!”太夫人冷笑道,她就不相信有事的时候,风浅幽都能拿这个理由避开。、 她的确有事要找风浅幽,两个孙女才到京城,对于京城的闺秀圈子几乎是一无所知,必然要有人带着她们去,而风浅幽就是唯一的人选,所以不得不对风浅幽让步。 风浅幽现在都能跟着公主去皇庄避暑了,这原本就说明她的价值高了许多,这也是太夫人高看她一眼的原因。 “是,老奴一会就去找晴姨娘,让晴姨娘重新再选两个院子!”文嬷嬷笑道。 接下来的几日,风浅幽又收到了太夫人让针线房做的几套衣裳,太夫人也大度的让她出门自己去选购了一些东西。 风浅幽又趁着出外的时机,去看了看自己的于绣斋,在洛慕言的经营下,生意居然不错,虽然才开了没多久,来往的客人不少,几个绣娘更是抓紧在绣,而且人数也添置了不少。 风浅幽原本还想问李管事一些事情,但李管事看起来很忙,于是就只是看了看,便回来了。 去往皇庄的那天,出行的车辆都是从皇宫出发的,所以要先行去往宫门候着,等着里面的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的鸾驾先行,她们才可以跟在后面。 一大早,风浅幽便被叫起,打扮了之后,便上了祈阳侯府的马车,马车一路前行,往皇宫而去。 这么早,往日的时候,基本上路上行人很少,但现在却看到一辆辆的马车经过,都是往宫门而去,可见去的世家小姐实在不少。 风浅幽到宫门的时候,看到己有不少马车停在宫门口,但是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音,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 之后一辆辆马车驶过来,都是安静的停下。 天边的红日微微上跃,整个大地稍稍透出旭日东升的亮彩时,宫门缓缓的大开,两辆大的马车从宫门处行了出来,那是两位公主的鸾驾! 前面的那辆应当是昭阳公主的,看起来似乎很华美一些,整个车驾也比后面的雪月公主的马车更宽大,做为皇家的嫡公主,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昭阳公主这样的出行,并不过份。 之后是雪月公主的,而后是两排仪仗队,宫女,太监跟着出门,但因为路远仪仗队也只是送到宫门处而己。 让风浅幽意外的是,两队侍卫从宫里出来,领头的两个却是齐斐玉和齐俊玉。 两位公主去避暑,他们两位皇子不是不能跟从护一下,但看这样子似乎也不只是护一下,却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样子。 两位公主的马车稍稍停了停,之后便向前缓缓行去,齐斐玉和齐俊玉带着两列侍卫跟在两边,身后一辆辆马车随后跟上,风浅幽并不着急着跟上前面的马车,所以稍稍落了后,看得没几辆马车了,才让祈阳侯府的马车跟上。 “小姐,这怎么这么多人啊!”文歌欣起窗帘,看了看外面,惊讶的道,这一路过去,之前的马车己是远远的看不到头了,看起来去陪行的小姐实在不少。 风浅幽靠在一边的车帘边,水眸透过纱帘往外看,随口淡淡的道:“这架势是大了一些,恐怕不只是去避暑吧!” 总觉得这里机不只是避暑那么简单。 “小姐,昭阳公主是要选婿。”冷嬷嬷在一边插言道。 风浅幽这次带的是文歌和晴玉,冷嬷嬷带来则可以造顾她的起居,况且她见多识广,对宫里的事也熟悉,所以风浅幽特地把冷嬷嬷带着。 “选婿?”风浅幽水眸眨了眨,一时没明白冷嬷嬷的意思,但却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冷嬷嬷可见过昭阳公主,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情。” “老奴没见过昭阳公主!”冷嬷嬷摇了摇头。 “太后在的时候……也没见过?”风浅幽着实的奇怪起来,太后在的时候,昭阳公主应当是需要去拜见太后娘娘的,怎么可能没见过。 “的确是没见过,昭阳公主往往都是戴着面纱过来的,而且很少,给太后娘娘问安的时候,太后娘娘身边也没留几个人。”冷嬷嬷想了想道。 这意思就真的是养在深宫无人识,一朝得闻天下名!风浅幽愕然了一下,也不由的笑了起来,看起来这位昭阳公主应当是很小的时候,就长的很出色,所以早早的让皇上隔绝了窥探她的目光。 这当然是因为眼下的局面了,引得三大强国的重视。 看起来皇上对于昭阳公主选婿的事,也是早早算好了的,否则一个弱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引得三大强国的皇子过来求亲,以至于三国争一女的情形出现。 “昭阳公主,居然这么神秘!”文歌听了咂舌道,“之前都说水相府的三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如果水三小姐在的话,是不是就要和这位昭阳公主比一下了?如果压下水三小姐倒没事,如果压不下,怕是……给水三小姐做嫁裳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风浅幽的脸色蓦地变了。 昭阳公主给她人做嫁裳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她还是宫里的皇后娘娘,甚至那位皇上,都不可能让她被人压着一头,所以顶着第一美人名号的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得替昭阳公主垫底。 那如果不垫呢?手中的帕子立时被狠狠握紧,全身的血液都冰冷起来,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马车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风浅幽没注意,被撞的差一点冲出去,幸好边上的晴玉和文歌反应都快,一把拉着她,才没让她摔出马车,外面己有人在惊叫,似乎有谁被撞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来自寒子风的问候 “怎么回事?”风浅幽被拉住,一时间有些惊魂未定。 “好象有人撞车了!”晴玉道,伸手把一边的窗帘掀了起来。 透过掀起的窗帘,风浅幽看到自己边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前面摔着一个女子,看女子的穿着应当不是丫环,这会正狼狈的趴在车前面的地上。 看到有人从马车里摔出来,周围的几辆,连着风浅幽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的,让你别坐车边看风景,你还不听,看看这不是摔了吗!”一个婆子从女子摔出来的马车里下来,絮絮叨叨的道。 “我……你们……”被扶起来的女子,看起来有十七、八岁,这会被个婆子一说,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愤的样子。 被这么多人看着,任谁都觉得羞愧,但这愤怒中带着委屈的神色,却又让人看出几分不同来,况且这个婆子看起来着实的不尊重自家的小姐。 “大姐,你快上来,一会父亲又得怪我没照顾好你了!”又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从车子里探出身,低低的责怪道。 “这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也是个不懂规矩的,不但下人敢斥责主子,连妹子似乎也是故意的。”冷嬷嬷低语道。 这个样子着实的不成体统,不但冷嬷嬷在说,周围看到的人也在说。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个又羞又愤,正准备重新上马车的女子脸上,上一世她认识这个女子,是韩御史府上的千金,摔倒在地的是韩府上的大小姐韩文霞,而之后露头的却是她的妹妹韩玉霞。 两个人虽然是姐妹,但其实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韩御史前夫人死了之后,娶了一位继妻,这位继妻生下的才是二小姐。 上一世的时候,她之所以认识这位韩文霞,也是因为她的名声据说不太好,刁蛮任性,而且还不识大体,所以留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一直没有订出去,这岁数,许多世家小姐都己经嫁了,而她依旧还待字闺中。 几乎算得上是京城的一个笑话了。 所以偶尔得见,便听人这么说起,也因此多看了她几眼,倒是记住了她,以及她身边看起来张扬明艳了许多的妹妹韩玉霞。 韩文霞上了马车,车帘重新落下,遮住了里面的一切,马车却依然停在这边,风浅幽不解的侧头看了看,她这会被车窗所限,看到的只是外面一点地方,不明白大家都在等什么。 “还不让开!”有男子的声音,马车忽然动了,似乎往两边散去,但因为马车之前一辆连着一辆,倒实在是不方便的很,这边一动,风浅幽的马车也跟着往两边去,一时间挤的大家都动不了了。 “太子殿下,您稍等,这个样子恐怕不行!”一个侍卫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对脸色冰冷的寒子风道。 眼前的马车因为马队的冲击,一下子倒是停了下来,而且还堵了路,这让寒子风眼中闪过几分不悦。 “让她们都退后!”寒子风冷冷的道。 “殿下,这样子恐怕想退也退不了了!”侍卫看了看这会受到了惊吓的贵女们的马车,道。 让他跟在一大队世家千金的马车后面,寒子风自然是不悦的,但眼下的这种情形,却也不是想过就能过的,那些个马车停下,倒是把路都给堵死了。 马车里的世家千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 “太子殿下,请停等!”前面一个侍卫骑马过来,穿着的衣裳和之前的侍卫不同,是齐斐玉的侍卫。 “太子殿下,我们四皇子请殿下,先在这边上的茶楼坐一下。”侍卫从马上跳下来恭敬的道。 寒子风看了看眼前堵得严实的路面,再看看一边的茶楼,脸色依旧冰冷。 “殿下,我们四皇子说一会过来陪您一起过去!”侍卫再次恭敬的道,寒子风的身份别说是他,就算是齐斐玉也是不敢得罪的。 寒子风冷哼一声,正欲下马,目光忽然落在斜对面祈阳侯府的马车上,俊眸微扬,“去看看马车里是不是风四小姐?” “殿下?”他的侍卫一愣,不解的道。 “快去!”寒子风冷冷的道。 “是!”侍卫再不敢迟疑,从马上跳下来,挤到风浅幽的马车前面,对着里面道:“里面可是风四小姐?” “正是我们家小姐!”文歌听问,半掀起帘子道。 “风四小姐可受惊了?”侍卫其实不知道自家主子让自己过来干什么,但这话是猜着主子的意思来的。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我们小姐没什么事!”文歌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位太子殿下是何意,但还是客气的答道。 马车里的风浅幽也愣了一下,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她不觉得自己跟这位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除了当初不小心撞破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好事,自己跟他之间似乎没有半点瓜葛。 侍卫向着马车行了一礼,转回来到寒子风面前:“太子殿下,的确是风四小姐在马车里,方才也没受到惊吓!” “下去吧!”寒子风的脸色依然带着几分寒意,但他的侍卫却感应到自家的主子比方才好多了,看起来自己方才问的没错。 寒子风于是甩蹬下马,把马缰一扔,往一边的茶楼走去,他的确不愿意跟在一大群贵女的马车身后,索性就在一边的茶楼休息一下再走。 少了寒子风反马队撞上来,马车又重新启行,马车重新恢复了秩序,一辆辆缓缓的往前行去,方才的一幕,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多数人是不在意的,但也还是有少数的人在意了方才的一幕。 特别是寒子风特意让侍卫去问风浅幽的一幕,这是不是代表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钟意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如果真的这样,昭阳公主那边又当如何算? 路边的高楼处,也有人看到了眼下的一幕,俊美的透着几分戾气的脸上,风眸幽冷,目光从高楼处落在正大步走进茶楼的寒子风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邪魅中透着几分妖娆…… 第二百三十章 昭阳公主的心意 “王爷,下面的可是北寒国的太子?”一个年青文士模样的男子站在他身边,目光也落下了寒子风身上。 墨青昭走回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手边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朱红的殷唇喝了一口,眸色淡冷的道:“的确是寒子风!” “殿下不马上跟着过去?”年青英俊的文士一步三摇的晃了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笑道,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不急!”墨青昭淡淡的道。 “怎么能不急,这不但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嫁妆,皇上那里也还等着替王爷迎娶一位这样的王妃呢!”文士笑了起来,“王爷难道还不心动,这要是去晚了,美人可就花落别家了!” 这话说的极戏谑,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又不是全是玩笑。 墨青昭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这是皇兄让你来说的?”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难替王爷早早的娶一房王妃才是,皇家到现在也没有子嗣出生,王爷总得尽一份心才是!”文士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不是有皇兄吗!”墨青昭满不在乎的道,“如果皇兄喜欢,实际上皇兄也是可以自己娶的,如果嫁过来直接进宫,韩皇这里说不得根本就不考虑其他人了!” “王爷,这可不行,皇上可说了,这是王爷自己的事情,可不能又推出去,我们齐国上下都在等着王爷大婚,王爷可不要让我们都失望啊!”文士一听墨青昭的话,知道这位原本就来的不情不愿,当下态度放的越发的软了下来。 皇家的血脉啊,这是齐国上下都在操心的事情,宫里的皇上到现在也没有所出,而皇上唯一的亲兄弟昭王殿下,就没想要成亲的样子。 国内的世家贵女有多少人暗中喜欢这位昭王,但偏偏这位就从来不曾回顾一次,甚至还对一些想法子投怀送抱的小姐直言,长的连自己都比不上,哪还有脸靠近自己。 当然除了说这么刻薄的话,这位昭王还是身体力行的,直接就让人把到自己面前来献殷勤的小姐给扔了出去。 世家小姐,既便脸皮厚一些的,这一次两次的扔,也吃不住,至此之后几乎没有女子敢主动到墨青昭面前来献殷勤。 况且能长成墨青昭这么一副俊美无双的样子,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好不容易听说这位昭阳公主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于是这位昭王殿下就被派了来,况且还有那么大的好处。 “好处吗,其实我还是可以替皇兄求娶的!”墨青昭邪魅的勾起唇角,意态悠然的道。 “这……还是王爷为自己求娶吧!皇上说后宫的女人太多了!”文士一听不好,急忙陪着笑脸道,然后直接把话题扯偏了出去,“王爷,方才北寒国太子让侍卫问的是哪家的马车,他怎么这么关心?” 在楼上看得清,但听不到,只是觉得那辆马车里的人对寒子风似乎是不同的。 “祈阳侯府的马车!”墨青昭的脸上浮起极其魅惑人心的一抹笑意。 “祈阳侯府的马车?他是什么意思?想和风佐套交情?”文士沉吟了下来,不解的问道,他当然不觉得寒子风会无缘无故的去祈阳侯府的马车。 “有可能!”墨青昭眸色一闪,慵懒的道,“我们下午的时候再过去吧!” “是,王爷!” 后面的喧闹早己惊动了前面,最前面的马车中,一位穿着紫色宫裙的少女斜靠在软榻上,一边调弄着身边的香脂,一边淡淡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太子殿下着急着要追公主的马车,所以后面的世家小姐们的马车相撞了。”一个嬷嬷恭敬的向着昭阳公主禀报道。 这话说的昭阳公主一阵讶然,抬起头想了想,一张如花般娇艳的脸,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去跟太子殿下说,不必这么着急,到皇庄我自会等他!” 对于有人这么钟情自己,甚至闹出事情来,昭阳公主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强国的太子。 “是,奴婢这就回去说!”嬷嬷点头道。 “有没有出事了?”昭阳公主又低下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其实出不出事也无所谓,昭阳公主以为象自己这样的美人,因为自己闹出点事,算得了什么,她问,只是因为她想知道罢了,说不定心情更好一些。 “没有,就只是韩御史府上那位不怎么成器的大小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听说之前就坐在车门口,否则也不会稍稍撞了撞,便摔了出来!”嬷嬷方才己经去打听了个清楚,也知道韩文霞从马车里跌出去的事情。 “还是世家小姐,就象是一个仆妇似的,居然坐到马车门口处。”昭阳公主懒洋洋的伸手,就着外面的光线看了看自己染了香脂的手指,道。 手指白嫩纤长,极是漂亮。 “谁知道哪,韩御史府上早听说没什么规矩,好好的一位大小姐,居然这么不成调!”嬷嬷顺着昭阳公主的话说道。 “奴婢还听说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昭阳公主随口问道。 “奴婢远远的看到,寒太子似乎还派了个侍卫去祈阳侯府的马车上看了看,不知道说了什么,奴婢觉得奇怪,好生生的寒太子跟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有什么话说,摔出马车的也不是祈阳侯府的小姐!” 嬷嬷小心翼翼的答道。 “马车里坐着祈阳侯的大女儿和二女儿?”昭阳公主一直住在宫里,但并不代表完全不知事情,别人或者没见过她,但并不代表她没见过别人,但是一些事知道的并不清楚,象风琼叶和风琼茹的事,她就不得而知。 必竟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所以不甚在意。 “不是的,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这次也是陪着公主您去避暑的!”嬷嬷答道,她是随行的管事嬷嬷,自然知道祈阳侯府这次随行的是谁。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昭阳公主愣了一下,眼角微微一闪,“就是那位听说长的很出色的风四小姐?” “好象是她!”嬷嬷小心的答道。 “哼,不过是一个疯傻之人,不必在意!”昭阳公主冷哼一声,不悦的道,“一个疯丫头,有多少漂亮?比当年的水夕月更漂亮不成!” “是,公主说的极是!”嬷嬷不敢多言。 知道自家公主最在意的就是当初那位顶着第一美人称号的水三小姐。 “公主殿下,四皇子问您可有事?”有人在马车外道,是个男子的声音,应当是齐斐玉派来的。 昭阳公主斜睨了一眼嬷嬷,嬷嬷马上扬声道:“多谢四殿下关心,我们公主没什么事1” “那就好,属下这就去回禀四皇子!”侍卫问妥之后,拉回马头往齐斐玉处跑去,这一次出行,齐斐玉担着主要护送的责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初进皇庄风波起 “小姐,昭阳公主以往从不现身于人前,这一次不再避忌什么了吗?”马车行的缓快,车子里的文歌一边透过车纱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原本就是为了今天,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再避忌什么了!”风浅幽微微一笑,极随意的答道。 这事不经想,一想更明白了,同时也为韩皇的这步棋叫妙,用一个掩藏起来长的倾城绝色的女儿,钓那三大强国的皇子,不管到时候昭阳公主花落哪一家,对于韩国来说都只有好处。 越是神秘的事物,就越会勾起别人的心思,况且这位昭阳公主现在己隐隐成为新的第一美人,又岂会不引得三大强国当权者的心动。 所以三国才会各自派出了一位皇室成员求娶这位昭阳公主的。 相比起这三大强国来说,韩国实在是太弱了一点,任何一国都可以直接把韩国灭了,纵然韩国接收了以往夏国的所有地盘,但还是弱,谁都知道韩国之所以能在三国中幸存下来,不过是三国之前维系着平衡罢了。 如果三国之间失衡,首当其冲的便是韩国,所以韩国需要强有力的盟友,于是才有了娇养昭阳公主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现于人前的做法,也有了昭阳公主容色惊天下的传言。 “冷嬷嬷到了皇庄的时候,我们不必争住的院子,住的离两位公主远一些就是!”风浅幽吩咐道,不管怎么看,这次的皇庄之行都不简单,想来和昭阳公主的这次婚事有关,风浅幽可不愿意卷进这种家国天下的争斗之中。 遇到这种天下纷争的大事,女子的亲事有时候就会成为棋局,风浅幽可不愿意自己莫名其妙的卷入其中,成为一枚棋子。 “是,小姐,老奴知道!”冷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远离两位公主是最好的,这是她在宫中浸淫多年,才得出来的结论,只是想不到风浅幽年纪轻轻居然也懂得这种韬光养晦的做法,一时间对风浅幽更是高看了几眼。 年青的小姐们,一遇到什么殊荣,还不得急急的靠过去,哪有象自家小姐这么冷静的。 “晴玉多打听一下圣光寺的时候,挑一个合适的时候,我们就过去1”风浅幽又吩咐道。 “是,小姐!”晴玉的话不多,但却是绝对的忠诚,当下点头应下,知道林嬷嬷的事,自家小姐一定要查清楚的。 “文歌就多留意我们住的院子处的地形,等住进去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些!”风浅幽又对一边的文歌道。 “是,奴婢知道1”文歌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马车一路过去,风浅幽几个倒也不寂寞,虽然不便于把窗帘直接掀起,但只落下里面一层纱,还是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景致的。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风浅幽其实极少出行,特别还象今天这么远的地方,倒是让她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和冷嬷嬷几个说说话,倒也不觉得很闷。 走了有二个时辰左右,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庄,行进皇庄宽大的门栏,马车继续往上走,风浅幽这才发现,皇庄居然是在半山上的,一边接着身后的大山,一边则是半山下的大片土地,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 皇庄这边倒是没分什么内院和外院,但却把男客和女客分划在两处地方。 小姐们纷纷让丫环去拿住的院子的牌子,冷嬷嬷因为得了风浅幽的吩咐,也没有着急着上前,待得其他人离开,才上前去,于是便得了一个最后的院子。 而在她走了之后,另有一个婆子过来,居然拿到了另外一个牌子,一个紧紧的靠着风浅幽院子的牌子。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马车重新驶了过去,最后停在这一排的最后一个园子处。 文歌和晴玉扶着风浅幽下了马车。 守门的婆子看了看风浅幽的牌子,把门打开,让她们进去,马车就停在了园门口,自有皇庄里的人来照顾。 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树,再加上原本在半山之处,一进去就觉得丝丝凉风,倒是让人一扫身上的闷热。 屋子早己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己经备下了热水,风浅幽在两个丫环的服侍之下,洗了一个澡,把秀发也洗了一遍之后,立时神清气爽起来。 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休息。 树下放置着石桌、石凳,大太阳晒不到,凉风阵阵,却是一处极佳的避暑的地方。 文歌替她搅着秀发,晴玉和冷嬷嬷去她带来的东西布置下,把床铺也重新铺了一遍,必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当然不能随意了。 “小姐,这里倒是真的凉快,怪不得两位公主要出京避暑!”文歌一边替风浅幽搅着秀发,一边道。 “这里就紧靠着山?”风浅幽细眯起水眸,看向院子后面的山道。 “是的,方才奴婢去看了,我们这边最远了,应当是皇庄的边上了,这山也挺大的,但上下有台阶,应当可以上去,不过要稍稍绕一下!”文歌答道。 “小姐,门口来了个人,说是四皇子妃的人,想请小姐过去,说是为了那天的事,特地向四小姐陪不是!”冷嬷嬷匆匆的走了进来,对风浅幽禀报道。 水心蕊的人来得可真快!风浅幽淡冷的问道:“就说我这会正乏着,恐怕得一会再过去了!” 冷嬷嬷领命下去,但不一会儿,又进来对风浅幽禀报道:“四皇子妃派来的人不肯走,说这会昭阳公主也在,四皇子妃还想领着您去昭阳公主面前,把昭阳公主介绍给您认识。” 居然把昭阳公主抬了出来,这意思自己是不能抗命了,借着昭阳公主的名头,自己当然不便多说什么,但这显得水心蕊过于的急迫了一些,风浅幽冷笑一声,“把那个传话的人叫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水心蕊想干什么,居然这么迫切。 冷嬷嬷匆匆退下,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丫环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丫环,风浅幽的水眸处泛起一股子幽冷,她当然认识这个丫环,水心蕊的贴身丫环云香,不过看她的打扮倒是极有意思!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妒火中烧的通房丫环 这一身衣裳和打扮可不象是普通的丫环,似乎还不是当初风浅幽在水相府看到云香的那一身打扮,看起来云香被水心蕊送给齐斐玉,成为了通房丫环了。 倒真是有意思起来了! “参见风四小姐,奴婢是四皇子妃的人,我们四皇子妃因为之前在府里和四小姐有些误会,所以特地派奴婢来请风四小姐,一方面是消除误会,另一方面想帮着四小姐认识一下昭阳公主!” 云香是个极伶俐的丫环,看到风浅幽急上前行礼。 行为看似恭顺的很,但她的眼角眉梢,可都透着几分不屑,怎么看都让人看的不顺眼的很。 风浅幽上下打量完之后,缓缓的收回目光。 “我们小姐这会还没收拾完,就不去拜见四皇子妃了,至于昭阳公主,我们小姐更不敢随意的打扰!”文歌早己得了风浅幽的吩咐,这会淡冷的拒绝道。 这话说的极是好听,水心蕊拿昭阳公主当话题,风浅幽这里当然也是拿昭阳公主推托,风浅幽不相信水心蕊真的很能在这位昭阳公主面前说得上话。 必竟这位昭阳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而齐斐玉却是倩妃的儿子,皇后娘娘和生了子嗣的宠妃之间,又岂能毫无芥蒂。 所以既便水心蕊真的是八面玲珑,这位昭阳公主也不一定会买她的帐。 “我们四皇子妃诚心诚意的想请四小姐解释当时的误会!”云香一听风浅幽居然不买帐,一时间脸色很难看。 “误会什么的就算了。”风浅幽淡淡的道,“冷嬷嬷送客吧1” 没说几句话,居然就让自己回去,云香还从来没受过这么轻视过,但这会也知道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不太好惹,只得咬了咬牙退了出来。 待得冷嬷嬷关上院门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去,特意又重新轻手轻脚的回到院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原本水心蕊就是让她来请风浅幽过去的,但也说了如果风浅幽不愿意过去,就让她打探打探风浅幽住的地方,以及周围的环境。 原本云香觉得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自家皇子妃有请,这位听说不得宠的风四小姐敢不来,但是想不到这位不但不来,而且还表示不来的有礼,倒是让她一时间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发火。 她这正子正得宠的时候,几天中总有一天,齐斐玉会把她叫过去侍候,一时间觉得自己甚至有可能成为侧妃,或者自己早早的产下子嗣,将来自己的孩子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这心有些大了,甚至于早己忘记了她只是水心蕊的一个通房丫环。 在院门口听了一会墙角,没发现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听得里面的人说要去拿午膳,才朝着门口“啐”了一口,匆匆的离开门口,想了想便回去向水心蕊报信去。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门口里出来的不只是之前答应去提午膳的丫环,还有风浅幽,总不见得风浅幽自己要去提午膳吧,云香避在了一棵树后,藏了起来,她倒要看看风浅幽想干什么。 风浅幽带着文歌和晴玉出的门,晴玉去提午膳,她却带着文歌往后面走去,后面就是山,绕过不远处有一条台阶通到山上,风浅幽站定在山下,看了看山上,山上这会居然有人,而且还似乎往下行来。 只不过隔的远了一些,一时间看不清楚是谁,不过这当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既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认识。 齐斐玉在上面。 唇角无声的勾起,方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山上的齐斐玉,只是方才时隐时现在山上的树木中,看的并不清楚,这会走过来,倒是看了个清楚。 目光顺势落下,只见前面台阶上去不远处,却是一处不大的平台,但那里建了一个亭子,树阴环绕之下的亭子看起来极是悠静,但也很凉快,倒是一处很好的避暑的地方。 回头瞧了瞧身后,风浅幽带着文歌拾阶而上,缓缓的往那处亭子而去。 早在风浅幽在山下抬头望的时候,云香也抬头望去,立时也看到了齐斐玉,发现自家主子在上面,再看看就要上去的风浅幽,云香气的脸色也变了。 居然想勾引四皇子。 上面下来,这边上去,可不正好,两个人必然会在路上遇上,一时间心头醋火燃烧,只气的脸也红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阻止风浅幽,只能咬牙恶狠狠的盯着风浅幽的身影,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她还特意的一路掩掩藏藏的往山下而来。 她倒要看看风浅幽是怎么勾搭四皇子的,一会马上就去跟四皇子妃告状,绝对不能饶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怪不得四皇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原来根本就是这只狐狸精不守闺训勾引四皇子,云香又气又恨,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会是让她回去,也不会回去了,只恨不得拿个小人扎风浅幽。 “跟来了?”风浅幽一边往上走,一边问道。 “小姐,果然跟着哪1”文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后面,低声道。 “那就好1”风浅幽细眯起眼睛,拎起裙角小心的拾阶而上,才一会时便到了亭子处。 这一路虽然不远,但风浅幽的身子骨并不好,到了亭子处,己是气喘吁吁,幸好文歌扶了她一把,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爬得上来。 然后就坐在亭子里休息,水心蕊可不是一个很能容人的人,既便这个丫环是她送的,况且看这个丫环的行事,分明就是一个忘了本的丫环,既如此,那她就在她们那边挑一把火就是。 至于这火烧的如何旺,就看水心蕊的意思了! 亭子里很凉快,才一会就带走了方才的汗意,风浅幽站在亭子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脚下,这个亭子有一部分突出在外面,乍看上去,下面有些高,小心的往里退了退,风浅幽还是不敢太往外站。 耳边己有脚步声下来,她却没有回头,依然专注的站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景致,这皇庄的范围的确大,既便是这么望过去,还是看不到边。 “风四小姐觉得皇庄可大?”耳边传来齐斐玉的声音,带着柔和的笑意。 果然是下来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齐斐玉的精打细算 “见过四殿下!”听到齐斐玉的声音,风浅幽转身,恭敬的行了一礼,神态自然,但又带着一丝疏冷,和往日那些寻找各种理由靠过来的世家小姐大相径庭,倒是很出齐斐玉的意料之外。 他在山上,就看到风浅幽来到山下,既便在山林的掩映下,山上的人有时是看不到的,但他不相信风浅幽没看到他,既然看到他,却还是继续上来,分明是想和自己偶遇一次。 这事若是别的世家小姐做出来,他只会不齿,但这事若是风浅幽做出来,他却又觉得莫名的喜悦,也因此匆匆的下山,原本山上还有几次景致,也没时间再多看。 但这会看起来,却觉得风浅幽的态度似乎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不应当是娇羞欲语的么,为什么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齐斐玉不由的好奇起来,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真的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吗? 那她为什么明明看到自己从山上下来,却依然守在这亭子处? “皇庄的确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庄子!”风浅幽行过礼之后,目光平静从齐斐玉身上转开,仿佛没注意到齐斐玉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看向那一片空旷之处,边角的地方,还有一片树林,看不出有多大,但至少站在风浅幽的这个位置看不到边沿。 这话若是别的小姐说,只会让齐斐玉嗤之以鼻,但风浅幽说起来,却让人同情,想起她那段被禁制起来的日子,那么多年,她一直被风佐深锁在高墙之在,不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意思,而且真正的囚禁。 她能看到的便是那一角的天空吧1 这么一想,似乎也解释了她特意爬上山,站在这里看风景的意思,不是因为他在上面,要和他相遇。 “那就多看一会,莫如我和你介绍一下皇庄各处的风景吧!”齐斐玉柔声道。 “多谢殿下,但还是不麻烦了!”风浅幽摇了摇头,“之前四皇子妃派人来找我,我还是以有其他事由给拒了,若是让四皇子妃知道我在此处观赏风景,却没有应她的约,怕是会……不妥吧1” 水心蕊找风浅幽干什么?齐斐玉的眉头皱了一皱,他不觉得水心蕊和风浅幽的关系这么好,居然一到皇庄,就急忙派了人过来找风浅幽。 水心蕊这是想干什么?他是越来越不喜水心蕊的行事,曲心儿的事情看起来虽然和她没有关系,但齐斐玉是什么人,难不成还真想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成。 只不过他还需要水墨的支持,这事大家就这么得过了吧,既然水墨替他的二女儿认了事,这事就算是了结了。 但不管是他还是曲心儿都不相信水心蕊是无辜的,所以他才会任由曲心儿去闹了一场,算是给曲心儿出出气,顺便也给水心蕊提个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郁结,如果可以,他后悔了,但是这个想法立时又被拍出了他的脑海,水夕月的身份不但低,而且也不适合当自己的正室。 “不必在意,我一会看到四皇子妃的时候,会跟她说一声的。”齐斐玉收敛起思绪,缓缓的道。 “多谢四殿下!”风浅幽又是侧身一礼,然后站起身道,“不是我故意推托,实在是才到这里,有些累,怕失了礼数,又惹来四皇子妃的不悦,索性就一个人上来看看风景,待得心境平和下来,再去见四皇子妃!” 风浅幽解释道。 这话说的极有深意,齐斐玉却是稍稍品了一品,立时明白了,水心蕊和风浅幽的每一次见面,似乎都不很愉快,看得出两个人之间关系也不协和,这样的见面,的确是劳心劳力的,任谁都不愿意和一个不相协的人在一起,装着协和。 “无碍,四皇子妃那日也只是误会了风四小姐而己,倒是让风四小姐受惊了!”齐斐玉道。 不管如何水心蕊是他的妻子,在人前,他总是要维护一下的。 “是!”风浅幽低下头,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没有委婉的表示自己和水心蕊之间没有芥蒂,也没有表示的愤怒万分,风浅幽表示的极其平淡,但却很平实,象是一个十三岁还不懂得掩饰的心机的少女的反应。 “看到那边的林子没有?那边还可以打猎,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是最佳的打猎的时候!”齐斐玉伸手一指边上的猎场,偏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他是真的想得到风佐的支持,如果风佐把风浅幽嫁给他,对于他来就是就一种支持,获得水墨和风佐两个人的支持,他相信自己问鼎那个宝座没有任何疑义。 只是打他娶了水心蕊之后,风佐跟他的关系就再没有以往那么和协了,风佐似乎看中了齐俊玉,这让齐斐玉很不满意。 水墨和风佐向来不对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水墨的女儿,是因为觉得水墨似乎会更胜一筹,况且还有水夕月身后的林家,那也是将军府,在武将中也颇有名望,虽然比不得风佐,但至少自己娶了水心蕊之后,不但文官一脉站在自己一边,连武将一脉也是有人的。 但林府之后被自己推出去当成牺牲的棋子之后,武将一脉就几乎散尽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武将一脉的支持,于是把目光投上了祈阳侯府。 他娶了水心蕊,给了她正妃的位置,算是给水墨一个交待了,但他还是可以让风佐的女儿进府当侧妃,他可以给她水心蕊没有的宠爱,也算是可以给风佐一个交待,甚至他还可以向风佐保证,这以后他的继承人可以从风佐女儿的肚子里生出来。 水心蕊自以为瞒的很好,但齐斐玉还是知道了,当时水夕月那一剑,刺的水心蕊以后不太可能会有子嗣。 知道这一点之后,齐斐玉的心情只稍稍起了一点波澜,而这点波澜却是因为一丝心痛,水夕月其实也算是为自己报了夺夫之仇了。 齐斐玉既然打算和风佐亲近,而眼下风浅幽自然是最佳的人选,这会当然向风浅幽献起殷勤来。 而山脚下,云香却是看的气都炸了,又嫉又恨的看向山上,见山上的亭子处,两个人依然站着这么说话,手中的帕子都要揉碎了,只觉得又是刺眼又是恨,咬咬牙,再看不下去,转身往回走。 她一定要去告状。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块不见了的玉佩 风浅幽是在云香离开后不久和齐斐玉分开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午膳己经提过来,稍稍用了一些之后,便让人提了下去,之前一路劳顿,她的身体不好,还是觉得累了,这会也没什么精神。 “冷嬷嬷,你去各处帮我问问,可有人看到我们府上的一块玉佩!”风浅幽坐在树下,任凉风吹动她的秀发,淡淡的问道。 “小姐的玉佩不见了?”冷嬷嬷愣了一下。 “在这里!”风浅幽坦然的从袖时取出一块不大的玉佩,的确不怎么大,看起来有些小,看起来更象是女子用的,不过虽然小,但玉色清透,玉质清纯,一看就知道是一块好玉,上面还用一根丝线串着,挂着缨络,越发的显得漂亮。 “这是……太夫人给您的玉佩!”文歌立既认了出来,这块玉佩是之前太夫人送来的佩饰中的一块。 “是的,就用它了!”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一会四皇子妃还会派人来的吧!就把这给了她吧!” “小姐,老奴不懂!”冷嬷嬷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她理所当然的拿出来的玉佩,真心觉得没听懂,想了想问道。 四小姐的话怎么听怎么怪。 “四皇子妃对我怀有恶意,既如此,我也不会客气,嬷嬷只管去找我的这块玉佩,总是让人知道我的确是丢了这块玉佩才是1”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风浅幽带着一丝笑意,缓缓的道。 水眸处一片幽冷。 这原本就是她设下的第二步,云香这会己是嫉妒万分,而接下来就是水心蕊也是嫉妒万分的吧! 这次再见面,水心蕊和自己中的似乎有些不同,显得浮燥了许多。 就如同初次见面,若是以往的水心蕊,怕是会更温柔,藏的更加深,但现在,水心蕊却是过于的浮燥了。 是因为她的身份变成了四皇子妃,还是当时自己刺她的一剑,造成她实质性的伤害,到现在还没有好?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冷笑,那一剑拼尽了她的全力和恨意,水心蕊能活下来便不错了,想来身体应当是损伤了吧,当时自己拼死之下的一剑,现在想起来那位置怕是会对水心蕊的子嗣有碍吧。 所以水心蕊才会那般浮燥,没有了当时在水相府时,把自己的恶毒、阴狠完全隐藏起来的水心蕊吗? 不过,这样更好…… 祈阳侯府四小姐的一块很重要的玉佩不见了的消息,随着冷嬷嬷就近敲开一家家小姐的院落,被传了开去。 大部分小姐都表示没有看到之后,便不再有什么表示,倒是风浅幽边上的院子里,还热心的陪着冷嬷嬷找了一路,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找到,冷嬷嬷急的在院门外转了好几个圈,表示这是太夫人赏下来的,自家小姐这会正急的不知道如何。 如果有人找到这块玉佩,必然送上重谢。 己不只是玉佩的问题了,还关系到祈阳侯府太夫人的欢心,风浅幽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特别这位风四小姐以前的经历,现在当然更不敢失了太夫人的欢心了。 而这一刻,水心蕊正在发火,拿起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咬着牙骂了一声:“贱人!” 她骂的当然是风浅幽,方才云香己把她看的一切,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到齐斐玉带着风浅幽两个人一起在亭中看风景,还肆无忌惮的靠在一起,水心蕊如何不怒,只觉得胸头一口恶气,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风浅幽这个贱人居然敢真的和四皇子一起在人前调情,有没有把她这个四皇子妃看在眼中。 杯子就砸在云香前面,吓得云香一跳,急忙避过自己的脸,但还是有一片擦过她的手,倒是让她的手现出一道红痕,立时让她痛的眼泪都下来了。 “出了什么事吗?”齐斐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不悦出现在门口,看到乱成一团的屋内,眉头皱了皱,然后目光落在水心蕊的脸上,方才那一刻,水心蕊因为愤恨,秀美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 “殿下,您……方才去了哪?”听到齐斐玉的声音,水心蕊愣了一下,但她反应也快,急忙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己变得温柔了起来,只是转变的太快,一时间表情有些僵硬,这让人看了越发的觉得她虚伪。 “我还能去哪儿,就是稍稍走走罢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来皇庄了1”齐斐玉的脸色淡冷的道,举步走了进来,目光若有似先的瞟了一眼装着在地上收拾碎瓷的云香身上,微微冷哼一声。 “怎么侍候皇子妃的?居然弄成这个样子,还不下去!”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带着凌厉的斥责的意思,云香立时委屈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这阵子她正在得宠,哪料想齐斐玉会这么不顾情面的斥责她。 但是看齐斐玉的脸色,也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好,咬咬牙,越发的嫉恨风浅幽了,必然是风浅幽在四皇子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才让四皇子这会斥责自己,还没进门,就把四皇子迷成这个样子,若是真的进了府,哪还有自己的活路。 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她绝对不会让风浅幽进四皇子府的。 当然,这会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红着眼眶退了下去。 “殿下,云香只不过在收拾地面罢了,又不是什么事!”水心蕊也满心不悦,也觉得这事是风浅幽闹的。 “那你可有什么事?怎么气的砸了杯子?”这会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齐斐玉冷冷的扫了一眼水心蕊,道。 “这……这是妾身不小心掉的,不是摔的!”水心蕊笑的有些心虚,地面上粉碎的瓷片还飞散在各地,可见方才她的用力。 “那下次,还希望四皇子妃不要这么不小心,你现在是四皇子妃,可不是其他人,让人看了,倒是觉得水相不能教女,而我也连带着一起丢脸!”齐斐玉目光偏冷的落在水心蕊的身上,“至于风四小姐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碰巧遇上罢了。” 在事情还没有成之前,齐斐玉当然不能表露出自己对风佐的想法,否则有可能引来水墨的忌惮,倒是不妙的事情。 “殿下……不是妾身容不下风四小姐,是倩妃娘娘……”水心蕊虽然心里暗恨,但不得不低头装温柔,表示大度。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那个丫环又来了 四皇子府发生的那一幕,水心蕊知道自己其实没洗干净,否则事后也不会有曲心儿到自己的院子大闹一场的事情。 如果没有齐斐玉的容许,曲心儿就算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做的这么过份。 “好了,既然母妃的意思,我当然不会怪你!”齐斐玉淡淡的道,似乎真的不怪责于水心蕊似的。 “我一会还有事,就不住在这里了,那边还有贵客相陪。”齐斐玉抖了抖衣袍站了起来,竟是要往外走去。 “四殿下……这……这于礼不合!”水心蕊一惊,脸色涨红的站了起来,夫妻两个人一起来的皇庄,但最后却是自己独住,这让别人怎么说。 “什么于礼不合?那几位贵客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齐斐玉站定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水心蕊,“你是四皇子妃,举止行为要得体,别要让人家说闲话,你到皇庄是为了陪两位妹妹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单独来皇庄住吧!” 这话说的极是呼延,说完之后齐斐玉甚至没有去看水心蕊的脸,大步离开。 身后水心蕊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按在一边的桌角,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风浅幽,必然是风浅幽这个贱人,居然哄得四皇子这么冷淡的对自己,甚至还让他和自己生份。 好好的夫妻两个一起来的皇庄,居然还要分开住,这让别人怎么说。 说她根本没得齐斐玉的喜爱,还是说她抢了妹婿,之前因为风浅幽在右相府和她发生冲突之后,她也总是能隐隐的听人说起抢了妹婿的事情。 这必然是之前风浅幽和四皇子说了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毒,她当然不会放过风浅幽的,这个贱人从一见面就和自己对上了。 “云香!”咬咬牙,定了定神,水心蕊厉声…… “是,皇子妃,奴婢在!”云香一直守在门口,之前眼睁睁的看着齐斐玉离开,现在听到水心蕊叫了一声,马上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房,断断续续的,她虽然没听清楚,但也听得明白,她这会的心思和水心蕊一样,同样恨透了风浅幽,觉得是风浅幽在齐斐玉面前说了什么,才使得四皇子这么冷淡自己和皇子妃。 因此很想有一个报效水心蕊的机会。 “那个贱丫头住的很远?”水心蕊脸色阴冷的问道。 “是的,最偏远的地方,奴婢之前看过了。”云香点点头道。 “那地方,有没有后门,后墙之类的东西?”水心蕊冷静了一下,才缓缓的问道,她当然会对付风浅幽,但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也不会轻举枉动。 “这个……奴婢没看清楚!”云香摇了摇头,她之前光顾着盯着风浅幽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你再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后门,再看清楚后门在什么地方,或者后墙在哪里,离她的院子有多远?如果还有什么特殊的地形,也一并报来1”水心蕊道。 如果有什么后门,后墙,看清楚位置之后,就可以设计一点其他的,如果有个男侍卫不小心爬进风浅幽的屋子,或者后门处来几个外来的地痞,坏了风浅幽的名节,也跟她没有关系。 总是风浅幽自己倒霉住到了最偏远的地方。 “是,奴婢马上去!”云香这会早己把风浅幽恨之入骨,这会也顾不得吃饭,答应一声之后,急匆匆的便往风浅幽的院子而来,这次没打算进风浅幽的院子,只是观察一下地形,报给皇子妃之后,皇子妃就想法子把这个贱人做弄死。 云香兴冲冲的过去,早就落在了文歌的眼中,她就坐在院门边上纳凉,看到云香走过院门,急忙进去禀报风浅幽。 “就一个人是吧?还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丫环?”风浅幽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这个时候原本是她午睡的时间,她撑着没睡,就是在等云香。 相信看到自己和齐斐玉在一起,水心蕊必然不能忍,而那个才成为通房丫环的云香也不能忍。 上一世,她是水心蕊的妹妹,水心蕊也表现的对她的这个妹妹极好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想着这个妹妹,而齐斐玉来府里找水夕月的时候,水心蕊也是以一副长姐的模样陪在身边,甚至一再的表示,她之所以跟在他们身边,是怕别人说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名声不好。 但既便她表示的再友善,但她身边的人可从来没友善过,云香可是和水心雅一起暗算水夕月,还时不时的制造一些事故,暗害水夕月身边的人。 上一世,自己是被亲情蒙敝了眼睛,总觉得水心蕊是好的,她身边的人不好也不是她的错,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可笑,如果没有水心蕊的暗示,云香就算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当然更不会失手把自己推的撞到一边的山岩上,几乎撞死。 而因此她也知道,这个叫云香是个一得宠就傲的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是的,就是那个丫环!”文歌点了点头。 “我们出去看看!”风浅幽起身,缓步往外走。 才到皇庄,大家用完午膳之后,少数的小姐会去按往日的习惯去午睡,但大部分小姐是睡不着的,才到皇庄,大家都很兴奋,况且这里还凉快,院门外就是一排排的树,把条路给掩在其中,在路上散步走走,一点也不热,而且还有凉风吹来。 很是惬意。 这会用完午膳之后,在外面散步的小姐不小,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边的岩石上聊天的也有不少。 这里很凉快,大家都觉得很舒服。 风浅幽从院子里出来之后,但也看到了那几位三三、两两走动的小姐,也就举步走到了路上,看了看边上,没看到云香,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笑意,她就在这里等,就等着云香回来。 那块玉佩在文歌的手里,她早己领会了风浅幽的意思,所以这会文歌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一切就序,就等着云香回来,这一条路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因为在边角上,就这么一条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事了,打起来了 云香看的很仔细,她对风浅幽嫉恨极了,自然会尽心尽意的察看,这会也算是看出了一些名堂,兴冲冲的往回走,她要去告诉皇子妃,离这边不远处,还真的一扇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是皇庄的后门,但这门必然也是可以进人的。 待得到了路上,正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风浅幽站在一棵树下,眼眸扫了扫,冷哼一声,正想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 “小姐,就是她。”文歌这会正在她边上,手一伸,理直气壮的道。 “把她拦下来1”风浅幽的脸色一冷,厉声道。 “是!”文歌应声过来,伸手就把云香的手裳拉住,直接就拖到了风浅幽的面前,“小姐,必定是她!” 云香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风浅幽身边的人会直接动手,直愣愣的被拉到风浅幽面前,立时勃然大怒,努力挣扎了一下,但文歌的手很紧,一时间还挣不脱,倒是两个人一起往边上扯了扯,差点摔倒。 “风四小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四皇子妃身边的人,不是谁想斥责就能斥责的。” 她这话说的其实极是无礼,纵然她是水心蕊的丫环,但必竟还是一个丫环,哪里能在其他小姐面前一口一个你或者我,听到这边闹起来的几位小姐,一时间把目光都转了过来,不知道她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方才在我们小姐的院子里,是不是拿了我们小姐的东西,快点还出来!”文歌却冲着她厉声道,手一松,把云香放了,玉佩早己在方才挣扎之间,放到了云香的身上,云香这会只恨怒不己,哪里会注意到这一点细节。 “什么,我拿你们小姐的东西,这话说的真可笑,我们皇子妃什么东西没有,我居然还拿你们小姐的东西!”云香怒声呛道。 “皇子妃的东西是皇子妃的,又不是你的,你自己手脚不干净,拿了我们小姐的东西居然还敢不承认。”文歌同样大怒道,“方才你进我们小姐的院子,说什么皇子妃有事,走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东西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是谁!” “你……你含血喷人……”云香气的脸色都青了,她自认自己现在还是四皇子的通房丫环,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下做的事情。 她们这会闹腾的厉害,边上几个院子里的人也走了出来,都想起之前风浅幽就派人查问过她掉了玉佩的事情,一时间看向云香的目光,都透着几分怀疑,如果真的象文歌说的,四皇子妃身边的这个丫环的确很招人怀疑。 “不是,你这会回来干什么?都己经走了,还回来莫不是就想看看我们小姐的反应!”文歌大声的斥道,理直气壮的叉着腰,一脸的气愤,比起云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你们胡说!”云香都快气疯了,她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文歌。 “你看你还心虚了,心虚就赶紧把我们小姐的东西还出来,我们小姐看在四皇子妃的面子上,也就不再追究,如果你还不拿出,既便是四皇子妃出面,我们小姐也会据理力争的!”文歌义正辞严的道。 一副她很是有理的样子,反观云香连话都说不出来,倒的确是显得心虚。 “你们是污陷我们皇子妃,污陷我,什么破东西,也敢污陷我们拿的。”云香自觉势弱,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不管是在水相府,还是在四皇子府,云香都是那个得宠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这会气的头脑发昏,却不知道自己己被带着往风浅幽设定的路上过去了。 “是说你,没说你们四皇子妃!”文歌抢了一声道。 “我做的哪件事,不是四皇子妃吩咐的,什么是我不是我们皇子妃,你们说这些,就是污陷我们四皇子妃!”云香为了加强气势,自然把水心蕊拖了出来,她觉得风浅幽就是故意欺负自己,但对上四皇子妃,必然也是不敢的。 “你说是四皇子妃让你干的?”见时机差不多,风浅幽冷冷的问道,她的目地当然不是对付云香。 “当然是四皇子妃!”云香梗着脖子,不忿的看着风浅幽,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风浅会早己被她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事居然跟四皇子妃还有关,一时间围观的众人越发的狐疑起来,四皇子妃想干什么?听闻这位风四小姐似乎和四皇子妃不合,莫不是四皇子妃想对付这位风四小姐?如果是真的,这位四皇子妃的人品可真不怎么样。 这位四皇子妃和传闻中越来越不相符了,果然传闻都是骗人的。 “四皇子妃让你拿我的玉佩?”风浅幽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四皇子为什么要这样?莫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那事情不是一个误会吗?” 她这话说的极其坦然,仿佛那天四皇子府里发生的的确只是一件误会的事情,但这样子落在云香眼中,却极是讽刺,觉得风浅幽是故意来显摆的。 “什么误会,根本就是你故意的,你……”这一刻云香的神情是狰狞的,莫名其妙的被拉住,又说了这么一通话,云香早就失去了耐心。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么对我们小姐说话!”文歌厉声喝道,“把我们小姐的玉佩还出来。” 因为愤怒,文歌这一次力气用的很大,把没提防的云香推的倒退几步,一跤摔倒了地上,而众人只听得哎哟一声,众人都愣了一下,这是打起来了。 “你……居然跟推我!”云香明白过来之后,蓦地站了起来,猛的扑向文歌,伸出手指狠狠的往文歌的脸上挠上去。 她这次是没存了什么好心的,文歌身后如果避开,就会露出她身后的风浅幽,直接对上风浅幽她不敢,但是误伤的话,谁也不能说什么,必竟之前就是风浅幽污陷了她。 只要毁了风浅幽的那张脸,四皇子妃一定会高兴,也必然会保自己的,心里这么想的,云香才敢这么扑过去。 哪料想文歌不但没避,而且还冲了上来,冲着她又是狠狠的一推,这一推把云香推的倒退一步,但没摔倒,咬咬牙正待再扑过来,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冬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愕然的落在她面前的地方,一块玉佩…… 第二百三十七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丫环 一块玉佩,居然是一块玉佩!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云香,果然是这个丫环拿了风四小姐的玉佩,这难道是四皇子妃让她拿的吗? 四皇子妃让自己的丫环拿块玉佩想干什么,这种闺秀千金贴身之物,不但珍贵,而且对于名节很有计较,如果设计一番,很有可能会毁了这位风四小姐的名节,难不成这位四皇子妃因为之前的事想害这位风四小姐? 众人这么想其实很有道理,之前云香就一再的表示,她做的事都是水心蕊吩咐的,既如此,那这件事当然也是水心蕊的意思。 不然很难相信四皇妃身边的一个丫环会去拿别的小姐的贴身之物,纵然这件贴身之物珍贵无比,也不可能。 除非这个丫环的主子让她去拿的。 两个丫环打起来了,引得许多人的目光看过来,也清清楚楚的看到玉佩是从云香的身上掉下来的。 “看,小姐的玉佩!”文歌眼睛也是尖的,立时发现了地上的玉佩,蹲下身就去拿。 云香真的愣住了,还真的有玉佩?立时心叫不好,她的反应也不慢,看文歌蹲了下来,手往前一推,原就半蹲着的文歌被推的倒在地上。 云香蹲下,直接把玉佩攥紧在手中,慌乱的站起,她这会也真的慌了,原本以为真的只是一个借口,可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掉下玉佩来,这事她方才怎么也没想到。 “你……你拿我们小姐的玉佩,你藏起来都没用!”文歌这会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一指云香气愤的道。 “这……这不是你们小姐的玉佩!”云香这会的气势却是弱了许多,眼睛左右乱转,想看看能不能逃走,她这会也是说不清楚了,只想回去禀报水心蕊,让水心蕊拿主意。 云香的这个样子,也越发的让人确认就是她拿的玉佩。 许多人暗中摇头,看起来这位四皇子妃还真的做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 “这不是我们小姐的玉佩,又是谁的?”文歌大怒,气愤的道。 “当然……当然是我的!”云香这会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索性紧紧的攥紧手中的玉佩,告诉自己不用慌,这玉佩上面也没写字,谁知道是谁的。 “这样的一块玉佩,你一个小小的丫环哪里来的?”风浅幽嘲讽的勾起唇角,看着云香缓缓的道。 “那……那是我们皇子妃赏的,对,就是皇子妃赏的,我们皇子妃身边什么玉佩没用,怎么就能赏我一块!”云香脸红脖子粗的道,但这样子却让人觉得她话越发的虚了起来,这样子不算骗人是什么。 “你们皇子妃的?你敢不敢当着皇子妃的面这么说?”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嘲讽的看着云香。 这样的神情激怒了云香,她还真不怕到水心蕊面前去,她相信到了自家主子面前,自家主子必然会保她的:“风四小姐,我还真不怕你去问我们皇子妃,走吧,我倒要看看风四小姐怎么污陷我!” 云香道,眉眼里俱是得意。 看她的样子,都知道她是真的不怕,果然这事跟四皇子妃有关,否则她怎么会包庇一个丫环,而且还是一个偷了别人东西的丫环。 云香觉得这块玉佩只要咬定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就算有所怀疑又如何,玉佩终究是个死物。 “你这块玉佩是四皇子妃赏你的?”风浅幽脸色一沉,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对,就是这样的!”云香抬着头得意的道。 “可那个缨络还是我打的!”风浅幽伸手一指从云香手中垂落下来的缨络。 挂上来的缨络不大,但可见编制的精致异常。 “那……那是我们皇子妃身边的丫环编的,只不过正巧是和风四小姐的相同罢了!”云香死鸭子嘴硬道。 “那上面的字呢?也是你们四皇子妃让人刻下的?”风浅幽淡淡的问道,目光落在云香的手上。 “对……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我们四皇子妃让人刻的,物有相似,风四小姐怎么就能保证这就是你的那块玉佩,还请风四小姐让一下,我一会还要去回禀我们四皇子妃的,如果担误了我们四皇子妃的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风四小姐,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云香还在嘴硬,因为心里有底,这话说的也极硬气,看得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也越发的觉这事是水心蕊布置下的,否则一个丫环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把事情推到自家主子的身上,而且还一副不怕去当面对质的样子。 “这块玉佩是我们小姐的,这上面还刻有我们祈阳侯府的标记,这是我们太夫人赏给我们小姐的,府里也是有记载的,难不成你们四皇子府上,你的这块玉佩也是有记载的不成,而且这上面还刻有祈阳侯府的标记?” 文歌冷笑一声反驳道。 一句话,让云香眼睛蓦的瞪大,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任何一个府里珍贵的物件都是记录在册的,四皇子府当然也是这个样子,更何况这上现居然还有祈阳侯府的标记。 手一松,再抓不住手中的玉佩,玉佩从她手中掉落了下来,文歌眼疾手快的拿起,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玉佩,让周围的人一起观看。 “这边就是我们祈阳侯府的标记。”她指着边角一处小小的标记道。 “我……我不知道,这不是的……”云香整个人不好了,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实证面前,她哪里还狡辩出来,再不敢把这块玉认下来。 “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玉佩?”风浅幽一双清灵灵的美目,落在云香的身上,眸色冰冷。 “我……这是……我们……皇子妃……我……”云香这会是真的慌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整个人都在哆嗦,两眼发直,头脑中嗡嗡的,只是听到风浅幽提到四皇子妃的话,才接了这么一句。 “走,我们就去问问四皇子妃吧?”风浅幽说完,转身就往水心蕊的那个院子而去,这里离她的院子有些远,但这么顺路走过去,必然是可以找到的。 “风四小姐请留步!”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风浅幽站住,唇角的冷意无声的散去,果然是站不住了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再否认 早在方才文歌和云香两个争执起来的时候,风浅幽便看到齐斐玉陪着那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寒子风,和齐俊玉站到了人群外面。 她倒是要看他看到什么时候,这会应当也沉不下气了。 “四殿下,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拿风四小姐的玉佩。”一看到齐斐玉出现在人群外,云香仿佛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似的,蓦地扑了过来,就要去抓齐斐玉的衣袖。 “放肆”齐斐玉身后的侍卫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云香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起眼睛柔媚的看着齐斐玉,哭道:“殿下,奴婢真的没有,这事真的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也不知道那块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奴婢的身上的,奴婢真的是清白的!” 这话是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推翻了,可惜不只是风浅幽看到,众人都看到玉佩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齐斐玉几个眼力都不错,看的更准,那玉佩的确是从云香身上掉落下来的。 齐斐玉原本是带着寒子风到后面的那座上山看看的,在那个位置观景是最好的,那料想到这里看到丫环打架,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水心蕊的。 立时想起之前水心蕊的暴怒,心里恨极,不用说这么丢脸的事又是因为水心蕊,必是水心蕊听说自己陪着风浅幽在山上面赏了会景,嫉恨不己,才闹了这么一出。 这么一想,心头的火腾腾的上来。 但这会不是他自己的府上,身边不但有齐俊玉,而且还有寒子风,不管如何水心蕊都是他的皇子妃,这么丢脸,连带着他也没脸。 “四哥,你府上的这个丫环,不但没什么规矩,而且行为过急,还失了检点。”齐俊玉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齐斐玉的脸上,齐斐玉的心头一凛,急忙收拾起心神,冷哼一声,这事他真的丢脸丢大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四殿下这内院看起来要治一下了!”寒子风的话听起来也是很含蓄的,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齐斐玉眼眸一抽,如果真的让寒子风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支持齐俊玉的话,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风四小姐,这事的确是我府上不好,可能是皇子妃没把这个丫环教好,才使得她做出这样的事来,风四小姐放心,我一会一定让皇子妃好好惩罚她的。”齐斐玉对风浅幽道,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齐斐玉都己经这样说了,风浅幽当然不会不同意,只是犹豫的看了一下文歌手中的玉佩,有些为难的低声道:“这玉佩是祖母送给我的,现在……不必拿去给皇子妃看吗?” “不必了,我己经看清楚,的确是祈阳侯府的玉佩!”齐斐玉道,方才过来的时候他己经看清楚,那的确是祈阳侯府的标记,这玉佩是祈阳侯府的没有任何的疑义。 “那……我就把玉佩收了”风浅幽道。 “好!”齐斐玉现在只想息事宁人,事实俱在,再扯开去,水心蕊丢脸,他自己也是脸面无存,必竟水心蕊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 “这个丫环还是四嫂的贴身丫环吧?长的倒是不错,就是这性儿,实在不行……四哥也着实的宠着点了吧?否则她怎么开口一个我,闭口一个你,风四小姐可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祈阳侯的面子也不给吗?”齐斐玉想息事宁人,齐俊玉却是不愿意的,这会挑了挑俊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云香带着几分调侃的道。 风浅幽垂首站在一边,长睫下一双水眸泛着一抹冷意,这接下来的事情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齐俊玉和齐斐玉是竞争对手,又怎么会放任这么一个好机会白白的流走呢。 而齐斐玉越愤怒,对自己越有利。 这火是从自己这里烧起来的,但现在齐俊玉必然会把它烧的更旺一些,况且还有北寒国的太子在,纵然他什么话也没说,这压力还是很大的。 “五弟,这丫环的确是蕊儿的人,所以一会让蕊儿自己处治了,蕊儿之前身体不好,没什么余力管府上的事,倒是让个丫环张扬了起来,一会我就去好好说说她!”齐斐玉虽然心里怒极,脸上却不显,一本正经的道。 “来人,把她带给皇子妃,让她好好的处治一下这个丫环!就算是她的陪嫁丫环,也不能薄惩了!”齐斐玉冷声吩咐身后的侍卫道。 过来两个侍卫毫不留情的就要来拉云香。 “这真是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一位姑娘啊,四嫂不会把她治死吧!”齐俊玉在边上轻浮的赞叹了一句。 “殿下,求殿下饶命,奴婢真的是应了皇子妃的命令,奴婢没有拿玉佩!”云香一听他的话却是急了,伸手一把抱住齐斐玉的大腿,眼泪直往下落,她是真的怕水心蕊给灭了口,之前倒是没觉的,这会冷静下来一想,越想越怕。 水心蕊惯会在人前装温柔,人后的阴毒又有谁知道。 “你放手!”齐斐玉厉声道。 一个丫环和自己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殿下,请殿下饶命!”云香这会也是豁出去了,抱着齐斐玉死也不撒手,“求殿下让皇子妃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一定会好好的报效皇子妃的!” 齐斐玉没提防云香会被齐俊玉刺激的发狂一般的抱住自己,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一时间更是气的两眼发黑,抬腿就想照着云香一脚。 但立时他醒悟过来这里看到的人不少,厉声喝道:“拉走!” 左右两个侍卫这会急忙把云香拉走往外拖。 “殿下,皇子妃会要了奴婢的命的,殿下,求殿下救救奴婢,是皇子妃让奴婢找风四小姐的,殿下……”云香枉自挣扎着道。 “堵上嘴!”齐斐玉厉声道,生怕云香再说出更不堪的事情来。 过来一个侍卫从地上捡起云香的帕子,直接堵上了嘴。 “四哥,四嫂真的这么残暴吗?听闻水相府的大小姐,以前一直温柔大度的很,莫不是现在四嫂变了?”齐俊玉依旧挑衅着齐斐玉道。 “蕊儿很好,不会要了一个丫环的命,但是惩罚是肯定的!”这话几乎是从齐斐玉的牙齿里挤出来,连笑容也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 寒子风的目光却是落在一边的风浅幽的身上,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百三十九章 韩御史府上的千金 寒子风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让风浅幽很不自在,既便是没有抬头看这位太子殿下,她还是能察觉到这位太子殿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带着几分审视。 这种审视让风浅幽的头越发的低了下来。 对于寒子风,她一直很警惕,当日就是利用了寒子风,才让风琼茹受了一箭,但其实当时她在那处,并不知道是她,甚至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当时跟寒子风在一起的究竟是谁。 但既便是这样,寒子风还是下手狠辣的一箭射向风琼茹。 如果当时风琼茹没有被自己和边上的王彩云拉了一把的话,那一箭应当是直接要了风琼茹的命。 而起因只是因为当时怀疑风琼茹而己。 既然寒子风能对风琼茹下狠手,风浅幽不觉得自己能得免,如果让寒子风知道当初的人是自己,怕是决对不会留手的。 所以,每每对上寒子风的时候,风浅幽都很警惕。 “风四小姐!”可就算她想避,有人也是不想让她避的,耳边低低的淡冷的声音,让风浅幽心头无奈的叹口气。 “太子殿下!”风浅幽抬头,无奈的行了一礼道。 “风四小姐怎么就确认她拿了你的玉佩?”寒子风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白嫩的小脸上,她很瘦,也就越发的衬的她的小脸巴掌般大,只为苍白,看起来更是柔弱的紧,但神色却极是落落大方。 既便方才斥责四皇子妃的丫环时,依然很平静,这样的神色其实和一个普通的未成年的世家千金是不同的,但仿偏她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很分明的告诉着别人她的年龄。 “之前她来的时候,玉佩尚在,走的时候却不见了,原本也没想到是她,后来想想,似乎除了她便不会有其他人!”见问起此事,风浅幽早有准备,神色自若的道。 文歌原有些紧张,但看风浅幽神色自然,言语中没有半点泄露,也不由的放下心来,安安静静的跟在风浅幽的身上。 方才对上云香的时候,自然是文歌上。 但这会是北寒国的太子,文歌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当让自家小姐去面对,但对面的必竟是北寒国的太子,而且问的还这么细致,文歌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好在自家小姐看起来也是胸有成竹,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太夫人赐下的玉佩,四小姐为什么不早早的收起来,却随意的放置在桌面上?”寒子风倒似乎来了兴趣。 “祖母赐下来的时候,原本就是挂着的,玉佩不大,挂着正好,但之前玉佩上的穗儿有些坏了,所以想重新打一个。”风浅幽柔声道,神色淡淡,说完转身对文歌道,“把玉佩给太子殿下看看!” 文歌应命,恭敬的把手中的玉佩举到寒子风的面前。 寒子风的目光扫了扫,果然看到玉佩上的缨络有几处显得疏朗了一些,不太匀称,算得上是有了瑕了! “风四小姐以后可更要小心一些才是!”寒子风笑道,目光带上几分柔和。 “多谢殿下,我会注意的!”风浅幽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被这位狠辣的太子殿下盯上可没什么好事,也幸亏她清楚,这一次来到皇庄里,聪明人必不会少,所以早早的便备下了这份后续,就是怕人问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有所答。 否则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故意把玉佩放在那里,引云香偷,更有甚者或者还会想到是不是自己把玉佩放置在云香的身上,必竟之前文歌是拉扯了云香一下的。 特别这个人是寒子风的话就更麻烦了,这位可是没什么证据,就能要人性命的主。 既然寒子风没什么问的,齐斐玉当然更没什么问的了,他这会又气又恨,只想赶紧离开,自己府里的丫环居然偷了东西,而且还让人怀疑水心蕊,于他面上也实在不好看,他这会又气又愤,哪还会注意到风浅幽。 至于齐俊玉当然也知道适可而止。 看到齐斐玉又气又恨,铁青着脸带着所有人离开,风浅幽的目光才缓缓的转了回来,正想回身却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吗?”风浅幽回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娇怯怯的模样,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凌厉,但莫名的就不喜欢这种模样。 而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位韩御史的大女儿韩文霞,她的名声不好,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这种作态模样象极了一些府里的姨娘。 做为正室的夫人,谁家喜欢看起来象是妾室的女孩子。 “你是?”风浅幽抬眸看了看对面的女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亲热也不冷淡。 “我父亲是韩御史!”韩文霞看着风浅幽幽幽的道。 “原来是韩大小姐!”风浅幽侧身一礼,其实这位韩御史也算是一位有能力的官员了,以往水墨就曾经一心想拉拢他,所以在右相府的时候,风浅幽是见过她的,只是不管什么时候,这位韩大小姐看起来总是怯生生的模样。 既便没有欺负她,站在她边上,总让人觉得是不是自己欺负了她。 这也使得大家都不愿意跟她站在一起。 风浅幽虽然长的过于的瘦弱和苍白了一些,也显得柔极之极,但她的眼神很疏淡,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冷冲淡了她的这份纤弱。 任谁一看她,都觉得教养极佳,而不是这种姨娘妾室的派头。 “我就住在你边上,风四小姐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玩。”韩云霞看起来很热心,伸手指了指一边的院子,居然就是风浅幽边上的那个院落,两个院子紧紧的靠在一边,倒是让人没想到。 “好,有空一定过来!”风浅幽客套的道。 那边是韩御史府上的家眷,那她更不会去了,那日她亲眼得见韩御史府上来的可不只是这位大小姐,还有二小姐,继母所生的这位二小姐韩玉霞,跟她的姐姐关系更不好,况且韩文霞有这么的坏名声传出来,她的这位继母应当不无关系吧! 风浅幽自身的事情也很多,更不想自己染上其他的麻烦。 “那,我……可以来找风四小姐玩吗?”只是风浅幽是这样想的,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韩文霞眼巴巴的看着风浅幽道。 这模样,就算是想拒绝也不能啊! 这周围转悠着的小姐不少,虽然大家不喜欢韩文霞的这种作派,但并不表示风浅幽可以直接拒绝。 世家小姐有世家小姐的体统,她可以不体面,但你必须要体面,否则你就跟她一样不体面。 第二百四十章 皇子妃越发的精明了 “自然是好的!”风浅幽道。 “那真是太好了!”韩文霞脸色激动起来,满含眼泪的模样,仿佛风浅幽对她做了一件如何大的恩情似的,这让风浅幽颇为自在,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这位还真是做的出来。 “韩大小姐,我院内尚有事,就先告退了!”风浅幽客气的道。 “好,那不打扰风四小姐了!”韩文霞道。 风浅幽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待得进到自己的院子里,不由的抬头看了看边上的院墙,这还真是……巧,这位韩大小姐一看就有麻烦,而自己偏偏还离麻烦这么近。 只希望这个麻烦是偶然的,而不是有人特意设计的。 “小姐,怎么了?”冷嬷嬷最是会察颜观色,看风浅幽停下脚步,急问道。 “没什么事,冷嬷嬷多注意一下这位韩大小姐,最好不要跟她们那边有来往!”风浅幽揉了揉眉头道。 “是,老奴也这么觉得,这位韩大小姐是嫡小姐吗?”冷嬷嬷一直住在宫里,并不知道韩文霞的身世。 “是嫡出的夫人所生,但现在她身边的二妹却是继母所生,那天我们在马车上看到摔出来的就是她,当时叫她大姐的就是她的二妹!”风浅幽举步往屋里走,一边把韩文霞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姐还是不要接近这位韩大小姐的好!”冷嬷嬷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当下点了点头道。 宫里面这种类型的就更多了,为了争宠,弄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岂会少了,冷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类型没见过,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我知道!”风浅幽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屋子,方才那一场较量,她却是困了! 她这里倒是安静了下来,水心蕊那边却闹腾了起来。 把云香派出去,原是去找风浅幽住址上的漏洞去的,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着齐斐铁青的脸,水心蕊也恨得咬牙切齿,过来照着云香脸上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你……你怎么敢偷风四小姐的东西?我原是让你去看看风四小姐,想和风四小姐解释之前的误会的,你……你怎么敢偷东西!”水心蕊愤怒的道。 “奴婢没有……奴婢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奴婢的身上的,当时奴婢也没有进风四小姐的院子,就之前去了一趟,殿下,皇子妃,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云香被打的摔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奴婢就算是再眼皮子浅,也不敢干这样的事,况且上面还有祈阳侯府的标志,奴婢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云香哭的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这会屋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就只有齐斐玉和水心蕊在,剩下的两个下人也都是他们的心腹,倒是不担心这话会流出去。 “那你方才怎么没说!”水心蕊恨声道。 “方才那么多人,而且都说是奴婢身上掉下来的,奴婢一时也说不清楚,所以才说是自己的!”云香继续哭着解释道,一双美目一边哭,一边往坐在那里一直阴沉着脸的齐斐玉偷瞧。 “殿下……这事妾身真的不知道,云香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很,风四小姐的玉佩纵然是个珍贵的,但云香跟在妾身身边又不是没见过好的,那么多好的,也没见她动过心思,况且殿下也有赏赐给她的,妾身就没发现云香会是这么一个人!” 水心蕊眼眶微红的道,脸上的神色虽然还是气愤,但却换了一副哀怨的神情。 齐斐玉的目光从云香的身上转向了她,冷冷的道:“云香当然不会贪图风四小姐的玉佩,但如果这个玉佩上面还有祈阳侯府的标记,那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皇子妃现在谋算的越发的精明了起来!” 这话说的直接的让水心蕊几乎承受不住,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两下:“殿下……您……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以前在右相府的时候,就很聪明,连月儿都没有发现你和我的一点事情,现在当然也应当如此了!”齐斐玉冷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三……三妹妹的事情,四殿下不是全然知情吗,况且三妹妹己死多年,还是因为殿下……殿下又何须再说此事!”水心蕊委屈的道。 心里却是又嫉又恨,又是水夕月,都死了这么久了,居然还阴魂不散,以往齐斐玉的确是拿这件事来表扬自己的,但这个时候听来,却带着深深的讽刺和讥嘲。 “闭嘴!”听水心蕊提起当初的往事,齐斐玉阴鸷的喝道,蓦地站了起来,他不想再提这件事。 “你自己的丫环自己看着办,也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事情,风浅幽不是月儿,不是你想糊弄就能糊弄的,况且还有祈阳侯在身后,你的父亲虽然不弱,但祈阳侯也是同样,别拿你以前的行为再来糊弄别人,当别人都是傻子!” 齐斐玉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殿下,殿下……”身后水心蕊哀哀的叫了几声,却没有让他有半点停顿,看着齐斐玉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水心蕊脸上的委屈、哀婉缓缓退去,立时凌厉了起来。 “四皇子妃,奴婢真的没有……”云香在地上偷偷看着她的脸色。 水心蕊过来照着云香就是狠狠的一脚,只踢的云香胸口一闷,差点晕过去。 “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毙!”水心蕊厉声道,她的温柔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四皇子妃,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可以发誓真的没有!”一听水心蕊要杖毙她,云香大急,一边挣扎一边尖叫起来,“方才四殿下也说会留奴婢一命的,四皇子妃您……您可以去问问四殿下!” 她这会也是真的急了,深知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搬出齐斐玉来,齐斐玉虽然没有说饶了她,但之前也没有表示要她的性命。 “你还想留得性命?”果然水心蕊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道。 “求皇子妃饶命!”云香哭道。 “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但看你怎么去做!”水心蕊想了想,声音放低,但却越发的阴冷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四皇子妃,您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只要……只要奴婢一命!”云香道,她这会真的什么也不想,只想留下自己的性命。 “既如此,你过来!”水心蕊这会心中己有了主意,她当然要云香死,但这死也不能亏了自己才是,伸出手指冲着云香招了招手。 两个原本要过来拉扯云香的婆子退了出去。 云香急爬几步,跪到了水心蕊身边,侧了头去听水心蕊的话。 水心蕊在云香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云香问道:“你觉得如何?” “奴……奴婢……”云香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行,那就直接杖毙吧,如果可以,你倒是可以活下来,一线生机,但看你抓得住吗!况且你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还要你指证她呢!”水心蕊身子往后一靠,脸色阴森森的问道。 “奴婢……奴婢……会……会活下来吗?”云香整个人在哆嗦,跪坐在地上,仰头哀求的看着水心蕊。 “会,当然会,殿下对你还不错,我还需要你对付曲心儿,你以后如果能生下一儿半女来,我就让殿下抬了你的位份,况且你做到那份上,也是表明了你的心志,总是让殿下看看,你的确是冤枉了的。” 水心蕊诱惑的道。 这话说的云香己有些心动,眼下的时候,齐斐玉一副放任不管的样子,以水心蕊的性子,必然是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来证明她的清白。 方才四皇子言语之间其实也表示了对水心蕊的怀疑,怀疑水心蕊是故意使云香偷的玉佩,目地当然是想法子陷害风浅幽,至于动机,别人不知道,四皇子又岂会不知道,因为之前四皇子就表示想让风浅幽进府。 水心蕊要证明自己,云香自己又何尝不想,可是皇子妃真的靠得住吗?云香不知道。 只是眼下,似乎她只能相信皇子妃了。 “奴……奴婢听命!”云香咬了咬牙,绝望的应了下来,其实不管她信不信,这事己经是皇子妃说了算的,希望皇子妃象她说的那样,留自己一条性命。 “来人,把云香拉出去杖二十,就说她手脚不干净,拿了风四小姐的物件,我们四皇子府自然要给风四小姐一个交待的!” “是!”门外两个粗使的婆子过来拉着云香就往外拖,云香大哭起来,“皇子妃,奴婢真的没拿风四小姐的玉佩,那玉佩不知道是怎么的出现在奴婢身上的,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是冤枉啊!” 行刑就在院门外,来往的人不少,云香一边哭一边喊冤,经过的人不少,听到的人更多。 到后来既便是打的气息奄奄了,依然有人听到她在喊冤,一时间倒是让很多人觉得这事莫不是还真的有蹊跷不成! 真的是冤枉的?如果真的是冤枉的,那就是祈阳侯府的那位风四小姐有问题了,莫不是这位风四小姐是故意的?她想干什么? 因为云香叫的太过于凄惨,有一些人就往这个方向想了…… “水心蕊那边是怎么回事?”昭阳公主住的院子跟水心蕊的院子并不远,原本水心蕊就是来陪伴昭阳公主的这次出行的,而内院的一些主要事务也是让水心蕊帮着处理。 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都是未出阁的,有许多事水心蕊自然得照应齐全了,但这会才住进皇庄,别人都没什么事,倒是水心蕊那边先有事了,昭阳公主又岂会喜欢,这会正在问自己身边的嬷嬷。 “听说是她身边的一个丫环手脚不干净,拿了祈阳侯府四小姐的一块玉佩,四皇子妃这是在杖责自己的贴身丫环,要给那位风四小姐一个交待!”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昭阳公主身边的嬷嬷,之前就己经派人打听过了。 “居然还有手脚这么不干净的丫环,这样的人还留在四皇子府干什么!”昭阳公主闲散的道,“说什么水相府里的小姐最知礼,个个很有气度,既便是一个庶女也比别人家娇生惯养的嫡女强太多!” 这所谓的庶女当然就是水夕月了,只不过己经死了。 “是,公主说的极是,那些都是外人的传言,哪有那么好的,看看四皇子妃的行事,哪有传言中那么得体的,至于那位死了的水三小姐,必然也不是传言中那般的绝色,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己,最多长的稍稍出彩一些,说什么第一美人,误传罢了,若是她还在,站在公主身边,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嬷嬷小心翼翼的巴结道。 这话哄的昭阳公主脸上露出了一番笑容,仰了仰头叫过方才回话的嬷嬷::“你去跟四皇子妃说一声,这会闹成这个样子,吵了贵客,她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所谓的贵客,当然是三大强国的那几位皇子,北寒国太子己经来了,晋国的大皇子据说在路上,至于那位昭王殿下,应当也快到了,想起这位俊美到极致的脸,昭阳公主的脸稍稍红了一下。 她其实更喜欢这位昭王殿下,但这位昭王殿下的反应却是冷了一些,这让昭阳公主很不满意,莫不是他看上自己的雪月公主了? 雪月也配抢自己看中的人?昭阳公主冷哼一声,自己的身份比她贵重了不知凡几,母后一再的表示自己之所以养在深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那几位皇子惊艳的,雪月凭什么和自己争。 不过母后也说了,象倩妃这样的自己还得注意些才是,切不可让她们坏了自己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嬷嬷点头退了下去。 “打的很厉害,而且还是拖到外面打的?”风浅幽这会也坐在冷嬷嬷面前听着冷嬷嬷的话。 “是的,还一个劲的喊冤,闹的好象真的是小姐冤枉了她似的,己经有人说这里面是不是另有蹊跷。”冷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当然知道这事有异,急忙来回禀风浅幽。 “如果正常的情况会如何?”风不幽低垂下水眸,淡淡的问道,这事显然不正常。 “若是正常的,自然是四皇子妃自己处治了丫环,或打或责,还可以把人赶走发买,之后再跟小姐报备一声,再备一份礼,算是给小姐一个交待了,而不会弄的这么一个大张旗鼓的模样!” 冷嬷嬷想了想道。 所以这事,更加的不正常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今天晚上需要守门 “冷嬷嬷觉得她会怎么做?”长长的蝶翼一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风浅幽柔声问道,眸色却是一片寒意,水心蕊当然不会善罢干休,以水心蕊的性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云香的事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丫环的事。 但深想起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怀疑,一个丫环,怎么会好生生的就偷人东西,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丫环,却是四皇子府的,甚至是个通房丫环,这样的人眼光是高的,而且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做出这等事。 纵然拿了一个玉佩,价值再惊人又如何,如果让人发现,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里面风险太大,报酬太小,基本上不可能会有人干的。 那如果不是,就必然是另有原因,想想带着祈阳侯府印记的玉佩,再想想和水心蕊素有些不协传言的风浅幽,有些事大家都能猜出来。 水心蕊才回到京城,这名声却是越来越不好,而且还似乎都和风浅幽有关,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方才齐斐玉气的那么狠,那回去的时候,水心蕊受的责难也大。 上一世,她完全是被这所谓的姐妹亲情蒙敝了眼睛,才会没发现水心蕊的恶毒阴寒,这一世不同了,她一开始就站到了水心蕊的对立面,所以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而每一步,她都是顺势扎在了水心蕊的要害之上。 所以水心蕊每一次都忍不住反击了,而这正是她需要的。 “老奴觉得觉得四皇子妃恐怕会让小姐的名声受损!”冷嬷嬷迟疑了一下道,她对水心蕊并不了解,只能按着一些寻常的思路想象,好在她在宫里见的也多,这事算不得难猜。 “那嬷嬷觉得四皇子妃会如何让我的名声受损?”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利用云香,让四小姐的名声受损,这是肯定的,但具体如何,老奴一时间却是猜不出来!”冷嬷嬷摇了摇头,云香现在的这个样子,当然是这位四皇子妃促使的,但这是不是全部的内容,冷嬷嬷还真猜不出来。 必竟现在这个样子,风浅幽也己经让人怀疑了,云香被打的气息奄奄的,却依然嘴硬的说她是冤枉的,就免不得让人多想一些了。 觉得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是不是冤枉了这个丫头。 “这不够!”风浅幽眸色泛起一股子幽冷,淡淡的道。 这不够,的确远远不够,以水心蕊的性子,对自己己是恨之入骨,所以眼下这一点小小的猜疑,当然不够。 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接下一片飘落的绿叶,看着绿叶背面的叶脉,想了想道:“嬷嬷,晚上的时候,你和文歌守一下夜,在院门口1” “四小姐,为什么要到院门口守夜?”冷嬷嬷初听以为是在风浅幽晚上睡的时候守夜,这会一听是院门口,倒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院门口有什么好守的。 之前来的时候,每一个院门口都是有婆子的,但等她们坐进来之后,守门的婆子便回去了,这会院子里就只有风浅幽主仆,把门一关,其实又没什么事。 整个皇庄的安全自有宫里的侍卫负责,冷嬷嬷不觉得有单独守夜的需要。 “恐怕今天晚上会有变故!”风浅幽摇了摇头,把手中的落叶重新扔到窗外,看窗外落叶飘飘,心里己有了主意。 这叶子既然要落了,落在那里不是落呢! “是,老奴晚上和文歌一起守着!”冷嬷嬷虽然不明白风浅幽的意思,但看风浅幽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应了一声。 应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当日是曾经服侍过太后娘娘的人,见到的贵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却觉得眼前的这位四小姐的气度,是远远的超过别人的,那是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度,这份气度,早己不是简单的一位十三岁的小姐该当有的。 可偏偏眼前这位尚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姐就是有。 “等一下,嬷嬷还是让文歌和晴玉吧,您年纪大了,还是多休息为主!”风浅幽忽然改了主意,笑着对冷嬷嬷道,许是在宫里呆久了,冷嬷嬷自己也落得一身的病,一到天冷的时候,总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晚上在山里却也凉快。 “小姐放心,老奴没事的!”冷嬷嬷感动的道,知道这是风浅幽照顾自己。 “冷嬷嬷,就让奴婢和晴玉去守吧,总是要有两个人轮着守的,嬷嬷就自去睡觉,奴婢们年纪轻,怎么让您去守门!”文歌接过了冷嬷嬷的话题,笑道。 “对啊,嬷嬷,您去休息吧,我跟文歌就行!”晴玉也道。 见风浅幽和两个丫环都这么表示,冷嬷嬷心里感动,也知道不便再推了,当下叮嘱她们道,“如果有什么事,立刻来叫我,可千万不能误了小姐的事情!” “嬷嬷放心吧,有事一定来请嬷嬷!”文歌笑着应了下来。 之后冷嬷嬷便出去继续打探消息去了,这次带上山的嬷嬷就只有冷嬷嬷一个,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还是唯有冷嬷嬷可以派出去,至于两个贴身丫环,当然不便随意出去。 待得冷嬷嬷离开,风浅幽转身文歌道:“墨雷、墨电来了没?” “小姐放心,之前他们就己经跟奴婢传了消息,说是己经到了皇庄上了了!”文歌点头道,她们这次到皇庄上住的时间不短,墨雷和墨电自然是会跟着来的。 “让他们今天晚上留一个人下来,就在我们院门外!”风浅幽想了想,安排道。 “是,奴婢知道!”文歌己是会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风浅幽又叮嘱了晴玉几句,对于晴玉,她自然是极为相信的,而晴玉也很聪明,纵然不知道这所谓的墨雷、墨电是谁,但也没多问。 晴玉的心思其实极其简单,只要能为自家小姐报仇就行,至于找的什么人,用的什么手段,她都不会在意。 晚膳的时候,冷嬷嬷为风浅幽提来了食篮,虽然是些素淡的,但是却让风浅幽用的极好,甚至还多用了小半碗饭,看得冷嬷嬷笑咪咪了起来,似乎离开了祈阳侯府,自家小姐心情不错。 之后冷嬷嬷又重新把食篮提走了,这一来一回之间,当然也打探到了许多消息。 夜色终于降临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缢了? 夜色降临下来了,月亮缓缓的挂了上来。 正是月末的时候,眉月如勾,只显得夜色有些暗了点,天天的星星却不少,闪闪亮亮的。 一个黑影踉踉跄跄的来到风浅幽的院门前,看了看紧闭着的院子,牙齿狠狠的咬了咬,带着几分恨意和怨毒的静站在门外的阴影中。 久久未动,那是云香。 她衣衫零乱,满身血污,虽然在水心蕊的暗示之下,杖责她的婆子手里用了几分巧劲,但二十杖下来,她又岂会不伤到,又岂能还会走路,所以这一路过来,她是咬着牙强撑着过来的。 一滴滴的血在她走过的路上染上了颜色。 既便在阴暗的月色之下,也还是有些点泛着不同的颜色。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风浅幽,她如何不恨! 如果没有风浅幽,她这会还是四皇子宠爱的通房丫环,而现在却逼得不得不到风浅幽的门前,进行这拼死的一搏,她不得不搏。 伸手把手上紧紧握着的一张纸条拿起来,困难的走近院门,把纸条塞在门的缝隙中,然后再把另一只手中的一根雪色的白绫对着院门前的一棵树枝高高的抛起。 她,就是要到风浅幽门前自尽的。 或者说她就是要到风浅幽门前做出自尽的姿态的。 手微微在颤抖,既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恐惧的,回头看了看身后,身后不远处的树影中有跟着她过来的人,是水心蕊的人,要看着她自尽,然后才会救下她,再然后当然就是把逼死丫环的恶名落到风浅幽的身上。 昭阳公主出行皇庄是大事,一件绝不同于内院后宫的大事,才到皇庄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风浅幽不会落得下好。 白绫套上了树枝,云香打了个结,但是想了想,又把结拆了,重新打了一个,新打的结比之前的结来的小,也没那么结实,她要活命,她还有大好的命要活着,她甚至可以生下四皇子未来的子嗣。 只要逃过这么一劫。 找了一块不大的石块,站到上面踮起脚尖,云香的脖子往里套上去,在套上去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看暗影中的人,暗影的人,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稍稍挂一挂便把她解下来。 云香这才松了一口气,脖子里套实,脚下一用力把石块踢开。 待得看到云香挂了上去,暗影中的婆子得意的笑了起来,转身离去,她得回去禀报皇子妃,云香己经吊死在这位风四小姐的门口了,那么明天早上就有热闹可看了。 挂着但还是有一口气息的云香这会还没有死,挣扎着看向远去的婆子,使劲的蹬腿挣扎,但随着婆子的离开,云香缓缓停止了挣扎。 院门忽然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文歌,走出门看到云香,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镇定的冲着门外树上招了招手,一个黑衣男子从树上落下,出现在门口。 文歌和他说了几句之后,把手中的张纸递过去,然后把门口的纸捡了过来,便重新进了院门,院门合了起来…… “殿下,我们这个时候到皇庄有些赶啊!”青年文士罗青雅探头看了看华盖马车之下的墨青昭不满的道,大晚上的赶路,也就只有这位王爷做的出来,白天不走,晚上走,况且还是这个时候,罗青雅真的觉得冤的很,这个时候不是应当依红偎绿的时候吗! 罗是齐国的大姓,也是齐国最重要的世家之一,罗青雅巧合是罗氏一族的未来继承人,一向风流自许,平时不喜人家叫他世子,而是叫青雅公子。 这一次,他是跟着墨青昭一起来的韩国。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有兄弟的情份,但这当然是在正常的状态下,如果在不正常的状态下,罗青雅觉得自己还是避得远远的好,这位昭王殿下就不是能正常说话的主,就象眼前的个赶夜路的法子。 白天赖在京城没走,晚上却走的这么急,怎么都不象正常的。 当然这话罗青雅也不敢乱说,他还担负着保卫昭王殿下的责职。 “你很急?”墨青昭懒洋洋的靠在榻上,问道。 “不急!”罗青雅摇头。 “不急就别废话!”墨青昭懒散的道,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你不会真的……这么喜欢这位昭阳公主吧?一见倾心?”罗青雅看了看墨青昭没忍住,两眼灼灼的打听起来。 不怪他有好喜心,实在是没想到墨青昭也会为个女人这么赶,白天的时候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会倒是急了,生怕人把这位昭阳公主给抢了。 韩皇果然厉害,把个倾城的绝色佳人藏了起来,就是为了让这几位一见倾心的。 白天看那位北寒国的太子急吼吼的模样,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从来没见过殿下为一个女人这么着急过,罗青雅觉得自己这次来的真值。 “你很闲?”墨青昭没有答他的话,反斜睨了他一眼,一双俊眸在夜色灯光之下,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幽深。 “没,我很忙,我这马上赶路1”被他看的一哆嗦,罗青雅还是知趣的把头转开,打马上前,觉得还是离墨青昭远一些为好,这位看起来似乎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 莫不是自己猜的是真的? 可又总觉得这事不寻常,墨青昭会为个女人紧赶慢赶的?他真的不相信,但又真的希望是真的。 远远的己到了皇庄门口,守卫皇庄的侍卫又多了许多,看到有人过来,立时想上来查问,一个跟着齐斐玉过来的侍卫,看清楚华盖下墨青昭半闭着眼睛的模样,立时一惊,忙把打算过来问的侍卫拉了一把,低低的道:“齐国的昭王殿下!” 一句话声音很低,但却透着紧张。 把之前的侍卫吓的脸色一白,他们虽然一直守在皇庄上,但也听过这位据说是战无不胜的血海修罗王。 两行侍卫蓦地全跪了下来:“恭仰昭王殿下!” 之前齐斐玉己经吩咐过,如果是齐国的昭王殿下进来,只需引进整理好的院子就行,不需要再通禀。 马车缓缓入内,墨青昭缓缓抬了抬眼眸,俊美的眸子看向天空中弯弯的眉月,这个时候己是午夜了,但其实午夜很好,天黑,看不清楚……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本王其实很喜欢看人被陷害的 风浅幽的梦境很迷乱,一会是水心蕊温温柔柔的和自己说着祝贺自己的话,一会是齐斐玉对自己深情款款的模样,一会是水心雅嫉恨的巴掌,但景面翻转的很快,自己被狠狠推开,撞到门口。 人缓缓滑落下来,眼角是齐斐玉一脸紧张的样子,但紧张的是水心蕊,然后眼前全是血色,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看不清楚,她看不清楚,但也不想看清楚,只觉得自己缓缓的滑入了地狱中,心疼的不能自仰,连喘气都困难起来…… “啊!”低低的惊呼一声,手按在胸口,用力的呼吸了几口,风浅幽蓦地睁开眼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在,唯有微微打开着的窗,把一丝月色送了进来,照在窗台处半尺的地方。 “怎么,做恶梦了?”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风浅幽一愣,下意识的回头,愕然的看到身边一个人影,墨青昭怎么又来了?他回来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再感应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既便是在隐隐的月色下,依然俊美的不似真人的模样,风浅幽就己经知道眼前的人是墨青昭了。 伸伸手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被子上,压得她紧紧的,怪不得她方才做了恶梦,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会做恶梦。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风浅幽又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才觉得整个人好了许多,长睫扑闪了两下,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墨青昭。 墨青昭就这么大刺刺的斜躺在她的身边,一手托着头,斜睨着俊眸看着她,很冷。 “看起来是真的看上齐斐玉了!”笑声很冷,透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既便风浅幽才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这会听得这话也立时清醒了过来。 这位昭王殿下看起来心情很不顺。 “不会看上他!”风浅幽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看上他和他在亭子里幽会?风浅幽你如果真的看上他,你就跟我说,我必然让你有机会成为他的侧妃,说不定这皇子妃的位置也能给你弄来。”墨青昭眸色冰冷的道。 他的声音其实很正常,但风浅幽却莫名的觉得这话说的轻渺而危险,急忙摇了摇头,“我对齐斐玉没想法,今天也不是幽会……” “你不会说你们是巧遇吧!”墨青昭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居然温柔了起来,那只放置在被子上压着风浅幽的手伸了过来,摸了摸风浅幽的脸,然后缓缓的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仿佛风浅幽一个说的不对,那纤细的脖子就会被掐断似的。 “不是偶遇,我是故意的!”风浅幽道,感应到他的那只手,在自己瘦弱的脖子上比划了好几下,风浅幽就算是再大的心智,这会也很紧张,整个人绷紧了起来,放置在一边的手狠狠的握紧。 “噢,怎么说?”墨青昭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兴趣。 “山下有水心蕊的丫环,而且还是一个通房的丫环,故意挑起四皇子妃的嫉恨。”风浅幽很直白的道,知道自己在墨青昭的面前,根本瞒不下来,这个人多智类妖,而且手段暴虐,自己还是不跟他比拼智力的为好。 当然武力就更不行了,她细嫩的脖子现在还在他的手中,不过现在那只大手却似乎停了下来。 墨青昭低头,他的眼力一向比别人好,所以看得清身下少女那双氤氲着的水眸,既便是害怕,但还是带着几分清冷。 她在害怕,整个人都紧绷着,不过她的脸色还算平静,眼光也没有避着他,落在她脖子上的手缓缓的滑向她的发边,因为睡着,她乌黑的秀发随意的铺在枕上,却发的衬的那张小脸雪也似的白,也很精致。 “你……怎么总是跟这位四皇子妃过不去?”墨青昭俊眸挑了挑。 “她自己不喜欢我,总是害我!”风浅幽用力的呼吸了两下,才道,“之前在四皇子府上的时候,她还用一块相同的料子陷害我。” 这话说的极其任性,而且极不符合世家小姐的教养,在别人的眼中,她和水心蕊最初的矛盾,只不过是稍稍有些口角罢了,况且两个人也没有深深的交恶,至于之后四皇子府里的一幕,大多数人都理解为误会。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事,就要闹到这种地步,别人只会觉得风浅幽过于的心狭了一些,不是世家女子温柔得体的表现。 但偏偏,风浅幽就是如此说了,很任性,也很无理,甚至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这位昭王却笑了,而且还是很温和的笑了,低低的笑声带着好听的靡靡之声,听得出是真的心情舒畅。 风浅幽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让这位喜怒无常的昭王殿下这么愉快。 “要不要我帮你对付她?”笑完,墨青昭收起自己方才修罗般阴冷的脸色,悠然的问道。 “不要,我还是自己来吧1”风浅幽摇了摇头,自己的仇还是自己报为好,两生两世,她很想看到水心蕊知道自己是水夕月时的脸色。 从血海中爬回来的她,很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真是个压制睚眦必报的丫头,还是个小丫头呢!”墨青昭不是很有诚意的笑道,手又顺势摸了摸她的秀发,“本王其实很喜欢看人被陷害的!” 看人家被陷害,这什么奇特的黑暗喜好啊,这还真是个变态的修罗王,风浅幽心里暗暗道,当然这话她就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可不敢真的说出来,方才也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说对了,这位修罗王的态度倒是好了起来。 “王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风浅幽不想说水心蕊的话题,扯开话题道。 “怎么,我不能快些回来?”墨青昭冷哼一声,脸色又阴冷了下来。 “当然希望王爷早些回来,只是之前听王爷的意思似乎还要有些日子的?”风浅幽眨了眨眼睛,立马顺毛撸。 “谋朝篡位的事,不争在一朝一夕!”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妖娆出现在风浅幽的耳边,却听得她心头一抽。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爷,我不做妾 这位还真敢说啊! 这种事大家就算是心里再想做,表面上还得维护一种忠心耿耿的样子,偏这位居然到处嚷嚷。 “王爷,事可以做,但不能说!”风浅幽一本正经的道,这会还有些迷糊,所以这种话她也敢当着修罗王的面说。 看她小脸微凝,一本正经似的,偏一双水眸蒙着氤氲,或者是才醒,原本清冷的眸子还有几分愣愣呆呆的模样,墨青昭忽然笑了起来。 “你会去说吗?” “不会!”风浅幽急忙摇头。 “既然不会,本王怕什么!”墨青昭伸过手,恶劣的扯了她的一根秀发,只痛的她皱起柳眉,伸手按住自己的秀发。 这话说的极随意,可这模样可不象那么随意,特别是笑容散尽之后,那双狭长的凤眸透着一股寒气,让人看了莫名的心惊惧。 风浅幽忍气吞声的眨了下眼眸,想着用什么样的法子让这位修罗王安安份份的回去睡觉才好,自己明天一大早还有事情,这会担误了,恐怕明天没什么精神应对水心蕊。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赶路也累了……” “赶本王走?”幽冷的眸子泛起一股子阴鸷,危险的细眯起一条线。 “怎么会,只是真的很晚了!”风浅幽干笑了两声,侧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夜色正浓。 “那本王就休息一会,赶路得确也累了!”墨青昭这次居然闭上了眼睛,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也因此平和了许多,甚至那只作怪的手也停在了她的秀发边。 但风浅幽却是僵硬了起来,这位喜欢无常的昭王,不会真的打算睡在这里吧。 定了定神,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仿佛一下子就睡着了似的,风浅幽当然不相信墨青昭真的睡着了,咬了咬唇,很是无力的道:“王爷,这里是我的院子,若是发现您在我的院子里,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墨青昭眼睛没睁的道。 有什么不好,这还用问吗,她的名节要毁了,若是让人发现墨青昭在自己的屋子里,她哪里还有名节可言。 “王爷,这对大家都不好,您还要娶昭阳公主,昭阳公主会必然不喜欢您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想求娶昭阳公主的人可实在不少。”风浅幽想了想,觉得还是含蓄点好,否则说不定又会惹到这位修罗王。 “那就不娶吧!”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可……可王爷来就城就是为了求娶昭阳公主的啊!”皇上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培养昭阳公主,必然是有所持的,而三大强国各自派出皇室重要成员迎接这位昭阳公主,必然也是事出有因。 风浅幽不相信墨青昭就会这么轻飘飘的放弃。 “又不是非她不可,本王还可以娶雪月公主!”墨青昭的话,听起来更是漫不经心,仿佛是挑一个苹果,不行就换一个的意思,着实的让风浅幽无语。 “雪月公主也是公主,如果王爷被发现……和别的女子有牵扯,总是不大好的吧!”风浅幽继续劝道,觉得自己说的很语重心长,也很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 “别的女子?谁?”墨青昭这次似乎被触动了,睁开眼眸,挑了挑俊眉问道,然后目光顺势而下,从风浅幽身上盖着的轻薄而平坦的被子上滑过。 风浅幽的脸色蓦地暴红起来,唇角气的哆嗦了两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的手,不让他这种让她觉得诡异而脸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还小好吧! 手上润滑的触感让两个人都不由的一愣,看到墨青昭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风浅幽的手立既缩了回来,直接藏在被子里,干笑了几下,才找到话题:“王爷,您……您还是走吧!” “本王不想走,累!”偏偏墨青昭似乎就赖上了她。 “王爷若不是,我走!”风浅幽又羞又恼,小脸也跟着绯红了起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你走吧!”墨青昭满不在乎的道。 “我……”风浅幽手狠狠的攥紧,生怕自己忍不住把拳头砸在墨青昭那张脸上,这里是自己住的地方,凭什么让自己走,况且就算是自己走了,被人发现墨青昭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名节还是亏了。 拳手松了再紧,紧了再松,心头一口郁气不知道怎么的就冲了上来,声音也清冷了下来:“王爷,我不做妾!” 她不做妾,不管是随嫁的藤妾还是进王府为侧妃,她不为妾。 上一世,她被人算计着为妾,而且还是抬进了四皇子府的,这一世,她宁愿嫁的平淡,或者可以不嫁,也不愿意为妾。 两生两世,不管她是水夕月还是风浅幽,她都是骄傲的! 如果不是齐斐玉给了她正室的待遇,如果不是齐斐玉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表示既便她只是一个庶女,他也一定要娶她,而且是让她堂堂正正的进门,她不会钟情于齐斐玉,更不会愿意为了齐斐玉去舅家奔走。 这一世,她甚至没想过嫁人,将来如果嫁人,她也希望嫁的平淡,只做寻常人家的正室,也不做富贵人家的妾室,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谁让你做妾了?”墨青昭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风浅幽悲怒的小脸上,眼眸透着一股子森寒的戾气。 “我不做妾,王爷还是离开吧!”风浅幽定定的看着墨青昭,再一次重审道,这个人就算是墨青昭也不行,纵然他仅倾天下,自己也不愿意。 毁了名节的女子,多半便是被送给别人当妾的。 “不想给本王当妾啊!”墨青昭冷笑道,“本王也没打算收了你!说说你们府里的那条密道的事情!” 这话转的快,立时把风浅幽的思维给拉了过去,但心里也悄悄的轻了一口气。 “那道密道的事一时间打听不出来,不知道有什么用!”风浅幽答道。 “查这条密道,本王要知道风佐的这条密道到底派什么用场,是宫里的人出来,还是宫外的人进去!”墨青昭坐了起来,夜色中,侧脸如雕琢一般凌厉,或者也是因为夜色,觉得他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夜色之中似的,似真似幻,看不清楚……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以死喊冤 “是!”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一下,恭顺的答道,这原本就是她于他交换的条件。 “那我留下还是不留下?”墨青昭俊眸一转,忽然又问道。 “王爷还是离开吧。”风浅幽这次没有避,也没有推托,抬起水眸沉静的看着墨青昭,咬了咬唇道,这才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想法。 墨青昭侧着头看着她,月光在他的背后,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脸色,似乎在笑,但又似乎不是。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本王还最爱听人讲实话!”墨青昭伸手又恶劣的拉了拉她的秀发,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站起身来,转身就往窗口走去,不用说这位王爷又是翻墙、翻窗进来的。 “本王其实觉得侧妃比正妃好!”走了两步,墨青昭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对风浅幽邪虐一笑。 这一笑,笑的风浅幽发慌,脸色蓦地发白,手狠狠的拉紧被角。 但下一刻,墨青昭却消失在窗口的黑暗中。 看到墨青昭离开,风浅幽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起来,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看,没发什么他的踪迹才回身打算去睡觉,但走了一半又回到窗前,看了看硕大的窗口,极是无语,把窗户稍稍关了关,才重新上床。 夏日的天,这窗还真不能关,这不是方便某些人出入吗! 接下来,风浅幽睡着就一直做恶梦,而且一直是同样的恶梦,都是她当日临死前的那一幕,大红的嫁裳,粉色的嫁裳,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地毯,大红的血迹……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一片血海。 而她似乎就挣扎在血海中……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文歌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又似乎很远,风浅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两只抓住被角的手都是汗,整个人觉得昏昏沉沉的,头涨欲裂。 “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文歌一看风浅幽不但神色木呆呆的,而且两眼中似乎有红光闪过,急忙问道。 “我……”风浅幽想说自己没事,无奈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的,这会也缓缓的清醒了过来,手中的被角被放松了一下。 随着放松下来的还有整个人,浑身无力,爬也爬不起来的感觉。 “小姐病了!”冷嬷嬷听到声音过来看了看,也急道,一边吩咐文歌道,“拿温水给小姐喝1” 文歌急忙到桌前,替风浅幽倒了一杯温水,风浅幽接过,就着冷嬷嬷半扶着她的手,稍稍喝了几口,老觉得自己一口气缓了过来。 冷嬷嬷扶着她靠在一边的靠垫上,让她稍稍定定神,一看风浅幽的情况就知道遭寒了,夏日原本不会遭寒,但如是遭寒了,却被冬日更不容易好。 可能是因为风浅幽的身子原就不好,受不得多少劳累,再加上初到皇庄,天气骤然凉快了起来,晚上睡觉,窗户开的也象山下一般大,就受了凉,一时间病倒了。 “嬷嬷,那边怎么样了?”定了定神,风浅幽摸了摸额头道,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佳。 “小姐放心,这会己经闹起来了,那个叫云香的丫环吊死在了自家主子的门口,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会所有人都去看了,据说四皇子也带了人过去了!” “小姐,这是云香带过来的纸条!”文歌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条,恭敬的递给风浅幽,这是之前云香在门口自缢的时候,放在风浅幽院门口处的纸条。 风浅幽接过,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水心蕊果然极是恶毒,让云香死到自己的门口来,而且还留下了这份遗下的纸条,如果真的是今天才发现,云香之死就必然落么了自己身个。 纸上最上面是两个大字,冤枉。 接下来就说云香根本没拿风浅幽的玉佩,是风浅幽污陷了她,想借着机会污陷水心蕊,至于这玉佩当然是风浅幽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塞入她的身上的。 这话其实说的极是合情理,如果云香是冤枉的,必然是风浅幽想害人。 但是以风浅幽的身份,又不可能针对一个丫环,所以必然是针对云香身后的水心蕊,而云香也是死的的确冤枉。 这纸的目地就是直指风浅幽,以死喊冤,可见事情的真实性,水心蕊便是这么考虑的,无耐现在这个角色变了一下,变成了她。 这当然是因为风浅幽让墨雷把人挂到了她的院门口,同时也有一条纸落到了水心蕊的院门前。 原本今天只需要去做个证就可以了,但眼下看起来倒是可以有更好的法子对付水心蕊了…… 皇庄里多树,任何一个院子门口都有树。 云香就这会己经被取了下来,放置在地上,齐斐玉却是在看那封信,看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几乎暴出来。 这么大的事,闹腾的许多小姐都来看热闹,但这会是死了人了,闺阁们胆子小,都只是远远的看着,至于这封信,她们却是知道的,因为方才齐斐玉没来的时候,这封信就在传来传来,据说是一位小姐身边的一个胆大的婆子拿出来的。 纸上写的其实也极其的简单,和水心蕊异曲同工的是,上面也写了冤枉两字。 下面说她为主子办事,最后却被责打,现在又落了这么一个名声,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才自缢的。 为主子办事,当然是为四皇子妃办事?办什么事,陷害祈阳侯府风四小姐的事情。 许多人都是这么脑补的,也觉得这事水心蕊做的实在过份。 水墨和风佐不和的事是早有传闻,水心蕊和风浅幽之前有矛盾的事,却是最近传出来的,但不管如何水心蕊这么算计一位未出阁的世家小姐这种事,是极其出阁,极其恶毒的。 世家小姐既便是两个人不和,场面上的时候还是和和气气的,最多私下里互不理睬就行,做出这种想害人名节,致人性命的事,这位四皇子妃不但恶毒,而且心胸狭窄的很,这样的行为,哪里配得上四皇子妃的身份。 “四哥,四嫂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齐俊玉这会也来了,看了看齐斐玉的脸,还特意的火中浇油了一句,水心蕊的名声不好,齐斐玉的名声自然有亏损,他其实还是很愿意看到这样的事的。 “水心蕊,到底怎么回事?”齐斐玉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哼一声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么巧,居然生病了? “妾不知道,这……这怎么会这样……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水心蕊的确是蒙了,大早上被叫醒,稍稍梳洗一下便跑出门,己发现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还没等处理掉,齐斐玉就来了。 云香不是明明去风浅幽的院门处自缢了吗?怎么跑到自己院门口了,水心蕊甚至生出了云香是不是跑错地方的想法。 但是立时这种想法被她拍了出去,云香怎么可能认错门,出了这道门,就在门口自缢,怎么会认错? 稍稍定了定神,她脸色苍白的道:“殿下,之前妾身也没有让人多打云香,只是稍稍薄惩了一下,打完之后,她还感谢妾身不杀之恩,而之后妾身也让她好好养伤,只说让她长长记性,哪料到她……她居然……”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水心蕊也不紧张,偏偏云香还是齐斐玉的通房丫环,而且现在正得宠的那一个,况且自己为了让齐斐玉感谢自己,还特意的云香的卖身契也给了齐斐玉,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齐斐玉的手里。 其实云香死了就死了,但还留下这么一张纸,水心蕊这会恨不得昨天直接打死了云香,也不会闹出今天的事情来。 那张纸云香怎么可能会写,明明她是挂在风浅幽的院门口,自己派去的婆子是看到的,这一刻,水心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殿下,这……方才妾身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婆子说昨天晚上看到云香出了门,是往那个方向过去的。”水心蕊指了指前面的路道,那个方向正是通往风浅幽的院子的方向,说完冲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这个婆子就是昨天看着云香自缢了的那个。 “那边是谁?”齐斐玉冷声道。 “是……是风四小姐的院子,奴婢……奴婢昨天是在云香受罚之下,留下来帮她的,她当时口口声声的说是风四小姐冤枉了她,说她自己根本没有拿玉佩。”婆子急忙答道,这原本是水心蕊让她早早准备的话。 只是当时确定的情况是云香死在风浅幽的院门口,那么这些小的旁证就越发的证明了云香是被风浅幽害死的。 但眼下云香却是死在水心蕊的门口,这话说出来乍听之下很是有理,但细想之下,却让人觉得充满了疑点,云香既然是被风浅幽逼死的,为什么要死在水心蕊的门口,方才的那张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婆子的话证明不了什么,但看她是谁的人,这话当然是帮着谁说的。 这事原不关风浅幽的事情,但这会居然又扯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而且还是水心蕊身边的一个婆子说的,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怀疑。 水心蕊这是想把自己摘出去,所以才把这事推到风浅幽的身上去的吗? 但昨天也的确也有人听到云香一再的喊冤,说她没有拿这块玉佩,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云香……去了风四小姐的院子的?”齐斐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凌厉的道。 “殿下,奴婢没看到她具体去了哪一家,但之前云香就这么表示过,说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到风四小姐的门口,却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被齐斐玉一再的问,婆子缩了缩脑袋道。 她这会也不得这么说下去,否则四皇子妃可就要要了自己的性命一。 “来人,请风四小姐!”齐斐玉冷声道,他自来忍耐力强,这会强压了下去。 一个小厮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殿下,风四小姐说是病了,可能来不了,这里发生的事情,风四小姐的丫环说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小厮禀报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这里闹腾成这个样子,什么也不知道?众人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消息真的这么闭塞吗! 况且这事跟她还有关,事情闹的太大,几乎所有的小姐都知道了,纵然没有亲自来,也必然派了丫环、婆子过来打探,风浅幽紧靠的是韩御史府上的两位小姐的院子,这会两位小姐居然都在。 既然杨御史府上的人在,这位风四小姐没道理不知道,除非……是故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 至于病了?怎么这么巧?许多人的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病了?昨天风四小姐还好好的,这大热的天,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难不成是……因为云香……”水心蕊这话说的也迟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云香,又看了看齐斐玉,却没把话说全,但这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说这位风四小姐极有可能和眼下的事情有关。 所以才会故作姿态,看这样子是“病的起不了身了”,所以说所谓的一会来,其实是一推再推罢了。 齐斐玉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莫不是风浅幽真的有什么不妥当,所以才心虚不敢来? “再去请!”齐斐玉道。 “是!”小厮应命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四殿下,说风四小姐病的严重,恐怕一时间来不了!” “四殿下,我们小姐昨天晚上得了风寒,到现在还没有起身,恐怕……有点不太好了!”文歌是跟着小厮一起跑来的,这会红着眼眶过来恭敬的向着齐斐玉行了一礼道。 她身后冷嬷嬷也恭敬的向齐斐玉行了一礼却是没说话。 真的病了?水心蕊不相信,风浅幽这是装柔弱,博取齐斐玉的怜惜,当然也可能是风浅幽心虚了,这云香明明是挂在风浅幽的门口,现在却跑到了自己的院门口,里面必有风浅幽的缘由在内。 水心蕊不相信云香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先在风浅幽的门口吊了一会,然后自己解开,又跑到自己的院门口来吊着。 况且自己留给云香的纸上面指证的是风浅幽,而现在却变成了自己。 心里这么多的疑问,自然不相信风浅幽是真病,眼中闪过一丝恨毒,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揭开风浅幽柔弱的假面具,让所有人知道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全是风浅幽害死云香的,她要让风浅幽名声扫地,再没可能进四皇子府……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受惊,吓得生病了? “殿下,既然风四小姐病了,先替风四小姐看病吧!”水心蕊温和的提议道。 “四皇子妃,奴婢路上听闻说您的丫环死了,而且还自缢在您的院门口,却不知道这事跟我们四小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四小姐还会把死人重新拎到四皇子院门前?”冷嬷嬷抬头对水心蕊淡淡的道。 她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现在虽然出了宫,但依然有一份体面在,而且她还是风浅幽的教养嬷嬷,所以别人这话说不得,她却是说得的。 而方才一路上,她的确己经向小厮问过此事了,小厮不敢多说,只含糊的说云香死了,死在四皇子妃门口,其他再不敢多言。 不过到这儿一看地上躺着的云香,再想想齐斐玉和水心蕊什么事情也不处理,倒是要先找风浅幽,就知道这事必然让他们落到风浅幽的头上。 冷嬷嬷说出这句话来,大家都不觉得突兀。 只是有些人不认识冷嬷嬷,以为她是祈阳侯府的普通的婆子,一个普通的婆子却敢斥问四皇子妃,倒很是让人意外,当下悄悄的嘀咕起来,但也有一些是认识冷嬷嬷的,听人问,就小声的说起冷嬷嬷的身份。 一时间众人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位冷嬷嬷是这位风四小姐的教养嬷嬷,而且还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人。 可巧水心蕊不认识。 听得风浅幽身边的一个婆子都敢斥问自己,立时脸色一沉:“哪里来的婆子,居然这么跟我说话,祈阳侯府的规矩可真和人家不一般。” “四皇子妃,老奴还当不得祈阳侯府的家规一说,只是觉得这事跟我们四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四小姐就带了这几个人来,四皇子妃觉得这几个人中,谁能把云香弄到这里来,而且还没惊动院子里的人?” 冷嬷嬷平静的道。 “你……”水心蕊气的差点打跌,一个下人怎么敢,正想喝斥,却听得齐斐玉声音淡冷的道,“这是祖母身边放出去的教养嬷嬷!” 所以的确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祈阳侯府的人,这话也就说的越发的让人觉得真实了。 “我……” “四殿下,这事真的跟我们小姐没有关系,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小姐越想越不舒服,玉佩的事小,但如果玉佩落到别的人手里,就有可能发生其他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小姐说也说不清楚,就因为这事,我们小姐一晚上没睡好,到现在病了,可以说也全是这个丫环引起的。” 冷嬷嬷不再理会水心蕊,转身齐斐玉恭敬的道,然后把手中的玉佩呈上了上来,“殿下请看,这玉佩上面祈阳侯府的标记太明显,而且还是太夫人赐给我们小姐的,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如果这玉佩落在贼人的手中,我们小姐逃也逃不掉,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这种事任哪家小姐都心惊胆战的,我们小姐从来没经过事,更是害怕的很。” 冷嬷嬷这话说的一些周围的小姐连连点头,女孩子家的闺名有多重要,又有多脆弱,如果真的因为玉佩出了事情,可不就是一辈子的事,不死也得送入庙里,从此青灯古佛,再难重见天日的时候。 一时间感同身受,个个觉得风浅幽生病恐怕是真的,这位风四小姐虽然一直被关了起来,但至少没经过这样的事,吓病了,其实也有可能,听闻这位四小姐尚未及笄,年岁还小,胆子也小。 这位风四小姐没事,那就是这位四皇子妃的事情了。 “你们小姐胆小……”眼看一众人等窃窃私语都表示站在风浅幽这边,水心蕊肺都要气炸了,风浅幽这个贱丫头的胆子哪小了,当初第一次跟自己见面的时候,就敢给自己上眼药,哪里把自己放在眼中,这会倒来跟自己说胆小。 反正她是不信的。 “四哥,这事看起来真的跟风四小姐没关系,人家这会都吓病了,你不会还一定要把她扯着吧,事情其实很明显,四嫂的下人死在四嫂的门口,分明是有怨愤,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怨愤无处可申,又怎么会自缢在门口,蝼蚁尚且偷生,有一丝希望,谁也不会死啊!” 齐俊玉适时的跳了出来,对着躺在地上的云香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转身离去,仿佛没看到这事一般。 不过若真是水心蕊的事,他一个做弟弟的,着实不好说,而且死个奴婢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说主人不慈而己。 当然眼下的这事不只是水心蕊不慈了,而且还有故意陷害风浅幽的嫌疑,这事往小里说只是水心蕊恶毒,故意害风浅幽,往大里说就是水墨和风佐对上了,原本是前朝,现在连后院也直接对上。 这两位重臣之前的关系越发的势同了水火,而如果这事是真的,风佐也绝对不会善罢干休,既便水心蕊是齐斐玉的四皇子妃,这事也总得给祈阳侯府一个说法,或者说连齐斐玉也得做出一番表态。 但不管如何,云香的事应当是和这位四皇子妃有着直接的关系,至于云香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大家当然懂。 水心蕊的名声不好,就会牵累齐斐玉,五皇子齐俊玉当然愿意看到这种事,插了一脚之后,也知道这个时候该当退下去了。 齐俊玉走了,其他看热闹的小姐们也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退了回去。 看起来这位四皇子妃绝对不会清白,这次下山恐怕会受到皇后娘娘的责罚,至于如何罚,还得看祈阳侯府放不放过她了。 说起来这位四皇子妃以前也算是个聪明的,但现在才发现己是其蠢无比。 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还有文歌和冷嬷嬷。 “看看你办的好事!”见众人都离开了,齐斐玉冷声道同“你这四皇子妃看起来是觉得不满意了1” “妾身……妾身真的跟这事没关系,殿下,您要相信妾身,云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事,妾身现在也管不了,自打成了您的人之后,她一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妾身也管不住啊!” 一看齐斐玉要走,水心蕊强忍着心头的滴血的恨意,满脸是泪的哭着解释道。 虽然恨不得风浅幽这会千刀万剐,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先让齐斐玉释疑,“殿下,您要相信我,妾身之前都进宫向倩妃娘娘求娶,现在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殿下若是不信,妾身跟您说一件事,您若是听了还不相信妾身,妾身就……就认了这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的嫉妒心 “什么事?”齐斐玉冷冷的道。 “殿下,您可还记得三妹妹身边有一个丫环,是被您的那条狗给咬死的?”水心蕊哭道。 水夕月身边的一个丫环,而且还是被小狗咬死的,齐斐玉当然知道,那个叫珠儿,这事还是水心雅引起的。 “知道!”齐斐玉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现在他脑海中留下来的都是水夕月和他美好的记忆,这些不协调的事,早早的便封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己经忘记,再次被水心蕊提起,岂会不恼。 他倒要看看水心蕊想说什么。 “殿下当时也知道那事是我二妹妹做的吧!”水心蕊道。 “那又如何!”他因此很不喜欢水心雅,既便水心雅现在一再的向他示意,表示对他的心意,他也只是维系着表面上的温情罢了,而这还是因为水墨的原因。 水墨的三个女儿中,他最讨厌的就是水心雅,之所以讨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水心雅那个时候无时无刻的不在欺负水夕月,他甚至知道在他没有和水夕月正式订下关系之前,水夕月有数次差点死在水心雅的手中。 而就算是订下了关系,水心雅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寻着水夕月的麻烦。 “但其实这事实际上也是云香……挑起来的、她……其实一直喜欢殿下……所以……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水心蕊道。 “这个贱人!”齐斐玉脸色阴冷了下来,目光落在云香的尸体上,带着厌恶。 “这事妾身也是才知道的,就在昨天晚上……云香被打了之后,她对后来照顾她的婆子说的,至于这玉佩的事……应当也是知道殿下对风四小姐有意,才……这样的。”水心蕊很聪明,既然知道自己洗不清身上的事,那索性把这事都推到云香身上。 反正云香死了,说什么她也反对不了。 之所以提起之前的事,就是证明云香对于齐斐玉喜欢的女人,下手都很恶毒,都会在身后挑事。 水夕月的时候,她尚且敢干这样的事,现在成为了齐斐玉的通房丫环之后,当然更敢动手了。 “殿下,也是妾身不好,妾身实在想不到她居然是个这样的人,可……可是更想不到,妾身昨天那么斥责她之后,她竟然这样。”水心蕊委屈的哭道。 “你昨天斥责了她?”齐斐玉紧紧的抿了抿嘴问道。 “是的,婆子跟我说的时候,我斥责了她,我还说今天一定要把当初的事告诉您,然后还让她自己去向风四小姐道谦,所以她昨天出门的时候才会那么简单,妾身以为她是去向风四小姐道谦的。” 这理由当然是早早的想好了的,既便云香这会挂在了风浅幽的院门口,这理由也是说得过去。 但这会强拉过来,虽然生硬了一些,只是有之前的话做了铺垫,也算是可以解释的。 “你跟她说会把这事告诉我的?”齐翡玉低头看着水心蕊,眼角有水心蕊看得清的冷意和一丝怀疑。 他在怀疑她,这个认定让水心蕊气的暗中咬牙。 以往遇到和水夕月的事情的时候,只要自己一解释齐斐玉必然会相信,而现在似乎不一样了,他居然会怀疑自己。 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风浅幽可恨起来,也越发的觉得不能让齐斐玉和风浅幽这么发展下去,否则到时候风浅幽真的进了四皇子府,自己这个正妃的位置必然不保,甚至自己将来也不可能会生下齐斐玉的继承人。 必竟风浅幽的背后是不弱于父亲的祈阳侯风佐。 “是的,殿下,云香必然是害怕了,才会……才会这个样子,但她为什么挂在妾身的院门口,妾身还是不知道,莫不是风四小姐跟她说了什么不成?”水心蕊道。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风浅幽身败名裂,让她没有任何机会进四皇子府,或者既便是进来,也只能是一个最下等的妾侍,连个妃位也不可能有。 病了?她不信! “你想去问问风四小姐?”齐斐玉冷声道。 “是,妾身是这样想的,风四小姐恐怕说了她几句,所以云香才会……”水心蕊继续把这事往风浅幽的身上扯,反正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行,当时云香身边的婆子是自己的心腹,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风浅幽那边,她身边的人自然晨和着她说话的,纵然她身边的丫环、婆子都说云香没来过又如何,主子说话,下人们哪敢不做证。 “她病了!”齐斐玉皱了皱眉头,说起来,他其实也不太相信风浅幽病了,这个时候病了,的确很巧。 巧的让人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 “妾身可以去探病!”水心蕊殷勤的道,“妾身还可以顺便替殿下探探风四小姐的口风,如果她真的也属意于殿下,这次回去之后,妾身一定会求得母妃的同意,让风四小姐进府的,妾身的身体不好,等她进了四皇子府,妾身还想把府里管事的事托她劳心一番。” 水心蕊诚恳的道,满脸的真诚。 仿佛一心一意的要替齐斐玉求娶似的,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甚至还表示愿意把四皇子后院的权力放给风浅幽。 齐斐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声,说了一句,“随你1”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至于躺在地上的云香,再没多看一眼,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既便她现在还活着,齐斐玉也不会留她。 看着齐斐玉离开,水心蕊才稍稍正了正身子,眼眶虽然还红着,眼底的怨毒和恨意却让她少了一份楚楚可怜的风韵,而这种风韵是以往她一直在齐斐玉面前流露出来的。 四皇子居然真的在乎风浅幽,甚至为了风浅幽把这事揭过了。 不过,齐斐玉算是揭过了,她不会,但这一次她一定会小心查探,然后再动手的。 风浅幽病了,所以用的极少,早膳没用,这很正常! 但午膳的时候,文歌拿了很多的菜,红烧肉,辣椒炒肉片,大红狮子头,爆炒牛肉,还有一份油乎乎的猪蹄汤,这么多的份量,而且还这么油腻,可以说几个人一起吃都嫌多,更何况风浅幽还是一个病人。 一个病的昏昏沉沉的病人…… 第二百五十章 等,再等一个时辰 “小姐,您……不会是想吃这些吧?”冷嬷嬷看着眼前这几个油腻腻的菜,眉头皱了起来,说教道,“小姐您现在病了,而且还病成这个样子,您确定要吃这些东西?” “这个,嬷嬷你们吃,我现在吃不下!”风浅幽摇了摇头,脸色一片不正常的菲红,看得出病的不轻,这会眼眸微合,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您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行,还是先请大夫看看吧,这里虽然没有其他的大夫,但太医还是有的,老奴看到好几个太医在,必然是跟着两位皇子和公主过来的!”冷嬷嬷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起来。 风浅幽的这种状况如果再不请大夫,冷嬷嬷很担心会出事,但偏偏风浅幽就是犟着不让她去请。 “嬷嬷……再等等!”风浅幽知道自己这会是极弱的,但还是努力的忽略着自己头上一阵阵的刺痛,挣扎着提起精神道。 “小姐,您的身子熬不下去啊1”冷嬷嬷眼眶都红了,眼前的风浅幽虚弱无力的躺着,一脸的菲红,那种不正常的红晕,烧得她几乎是迷迷糊糊的,但既便是再迷糊,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对付水心蕊,她必须下重药。 所以,她对自己也是极狠的。 而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契机,她就先忍着。 “嬷嬷,我先休息会,一会如果来了……你再叫醒我1”风浅幽这会觉得自己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便有些昏昏然了。 “先给小姐喝点水!”冷嬷嬷看了看风浅幽的唇色果断的道,两个丫环帮忙,一起给风浅幽喝了点水,整个过程风浅幽昏昏欲睡,几乎没有知觉,这让二个丫环的眼眶都红了起来,都一起无措的看着冷嬷嬷。 在场的人必竟冷嬷嬷经历的事情最多,风浅幽不愿意请太医看病,但眼下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再等一个时辰,如果……还没来,老奴就去请太医!”冷嬷嬷咬了咬牙,想了想道,她不能坏了自家小姐的事,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出事。 “你们稍稍用点,然后再倒掉一些,把食篮拿回去1”心里己有了主意,冷嬷嬷吩咐道,这也是之前风浅幽吩咐的。 “冷嬷嬷,奴婢吃不下!” “奴婢也吃不下!”两个丫环这时候那还有心思吃饭,一个个低头有气无力的道,纵然知道自家小姐的布置,两个丫环还是觉得心慌的很。 “必须要用掉一些,否则会坏了小姐的事的!”冷嬷嬷脸色严肃的道。 文歌和晴玉也知道冷嬷嬷这话说的是事实,无奈每个人都稍稍用了一些,但也只是随意的几口而己,然后又倒掉了一些,才觉得差不多了,文歌把收拾下来的饭菜收拾了一下,拎着往厨房走去。 皇庄里的一些院子其实还是有小厨房的,但大多数却是没有的,所以用餐自然是要到大厨房去。 文歌拎着食篮走到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对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丫环,巧巧的撞到了文歌身上,把文歌撞的后退两步,直接坐在地上,手中的食篮也翻了出来,可以看到己经用掉了大部分的残留下来的饭菜。 剩下的不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撞她的丫环急忙过来拉她起身,目光却偏在食篮里注意了一会。 “你……走路怎么不看看的!”文歌被拉起来,皱着眉头道。 “是,是,是下次一定小心!”丫环不是很没有诚意的笑道,然后转身离去,独留下文歌收拾撞翻的食篮。 “这都什么人啊!”文歌气恼的道,但又无可奈何的很,这会皇庄上来的贵人可不只一个,自家小姐虽然尊贵,但这会尊贵的人太多了,倒显得小姐很是寻常,她当然不能闹什么,给自家小姐找麻烦。 无奈把饭菜收拾了一下,再送厨房送去。 “皇子妃,奴婢看清楚了,用过了,而且还用的不少,一看就知道很喜欢吃,那么多的菜,而且还这么油腻,就算是奴婢一时也吃不下这么多!”水心蕊面前的丫环,正是方才故意撞到文歌的那个丫环,这会得意的向水心蕊禀报道。 “不会是她的丫环用的吧?”站在一边的戴嬷嬷带着几分怀疑的问道,她是水心蕊的奶妈,跟着水心蕊一起进了四皇子府的。 “主子病的起不来,下人们还会大鱼大肉的吃吗!”水心蕊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阴冷,风浅幽果然是故意装病,目地当然是不愿意和云香的死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既然她不愿意,自己就偏偏就去看她。 说什么生病,连个大夫也没请,吃的还是这么重油的菜,分明就是假的。 既如此,自己也不再等了,自己纵然己经向四皇子解释过了,但看四皇子的,却不一定是相信自己的。 如果自己揭穿了风浅幽的假面目,再把云香的事情推到风浅幽的身上,风浅幽也就声名扫地了。 一件假,件件假,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而自己也会往那个方向引,云香的事也会应势推到她的头上。 自己再想法让皇后娘娘责罚她,祈阳侯府都会跟着丢脸,听说祈阳侯对这个女儿很不喜欠,甚至祈阳侯府的太夫人也不喜欢风浅幽,出了这种事,恐怕就直接处治了她,不是让她自缢,就是从此送到家庙去。 而自己也因为风浅幽的事情,洗脱了自己,踩着风浅幽垫高自己的名声,水心蕊做的很熟练,当初水夕月就是她的一块垫脚石,现在轮到风浅幽了,一个被关了那么久才放出来的丫头片子,就想踩自己。 水心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吩咐道:“去请四殿下的太医过来。” 她要让齐斐玉的人自己看看这位风四小姐的真面目是什么,而自己现在就去撕下风浅幽的假面具。 所以,接下来就是自己使力的时候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强势闯入 跟着齐斐玉的太医来的很快,几乎是一说水心蕊要去探病,顺便看看风浅幽的病情,齐斐玉就让太医过来了。 看到太医来的那么快,水心蕊又是暗中咬牙。 但脸上却是不显,带着人就往风浅幽的院子过去。 她这里的动静现在几乎成了别人关注的重点,之前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在嘀咕,都觉得这事跟她这位四皇子妃有关。 从昨天事情的起因,到今天那个丫环自缢在她院门口,都在说明水心蕊的不清白,而这会居然又要折腾出什么来,许多人很是不屑。 这位四皇子妃不但不温柔,而且还是一个阴毒的,这次不会又去折腾那位病着的风四小姐去的吧。 路上遇到了几位小姐,看到水心蕊还算有礼,都早早的行礼,但脸上表露出来的神情,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疏离和嘲讽,水心蕊看的肺都要气炸了。 但同时也知道,如果这事推不到风浅幽的身上,自己下山之后一定还要受到皇后娘娘的责罚。 水心蕊到风浅幽院子的时候是文歌开的门,看到水心蕊在门外,神色之间有些慌乱,但马上镇定了下来,冲着水心蕊深施一礼。 “四皇子妃!” “你们四小姐的身体如何了?”水心蕊微笑道问道,过来一个婆子把文歌往边上推了推,水心蕊举步踏了进来。 “四小姐……这会稍稍好了一些!”文歌低头答道,“但这会还在休息,四皇子妃若是想见我们四小姐,恐怕现在不行!” “大胆,我们四皇子妃想见谁还是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丫环拦得住的吗!”边上一个丫环厉声喝道。 “你们四小姐病的这么严重了?”水心蕊挥挥手,大度的示意丫环不需要这么强势,依旧轻声慢语的道。 若是没有之前发生的事情,还真的以为水心蕊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四小姐这会稍稍好一些了!”文歌再次道,“但是……” “那就行了,稍稍好一些就行了,我这里也带了太医过来,替你们小姐瞧瞧,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也需要早早的医治,可不能担误了时机!”水心蕊笑道,伸手一指她后面跟着的太医,一副特地来替风浅幽看病的样子。 “可我们小姐这会还在休息,怕是……不能接待四皇子妃!”文歌拒绝道。 “难不成你们不愿意风四小姐好起来?”水心蕊的脸色一冷。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我们四小姐这会正在睡觉,恐怕不能接待四皇子妃!”文歌脸色微白的道。 “你们小姐身体不好,还不看太医,真出了事,谁来负责?”水心蕊端着皇子妃的架子,冷哼一声道。 文歌这会己斜斜的挡在了水心蕊的面前,看这样子是不让水心蕊进到屋子里去。 而她越不让水心蕊进去,水心蕊就越怀疑,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奴婢……奴婢……”文歌被吓得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声音结巴了一下,但还是不愿意让道。 “让开!”水心蕊没耐心了,对着身边的一个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立时明白过来,伸手就来拉她的衣袖,文歌还想挣扎,又过来一个婆子,两个人一起把她拉到了边上。 水心蕊举步往正屋走去,却又在屋门前被拦了下来,这一次出来的是冷嬷嬷,看得出她脸色也不太好,水心蕊甚至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叫做慌张的情绪,出来的时候,慌乱的很。 一个跟着太后娘娘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慌乱,分明就是要被自己揭穿了才会这么心虚,原本还有的一丝怀疑,这会彻底的没有了。 风浅幽果然是在装…… “四皇子妃,四小姐在休息,还请四皇子妃不必打扰!”冷嬷嬷也过来行了一礼之后,站定在屋门前,摆出一副不让水心蕊进屋子的模样。 “你们四小姐可真是骄贵,我们四皇子妃亲自来看她了,她还不让人,莫不是我们四皇子妃的身份不够,所以才会一拦再拦,若果真如此,看起来还得请我们四殿下来一趟了!”跟在水心蕊身后的戴嬷嬷冷笑一声上前道。 这话说的不但无礼,而且还会让人觉得齐斐玉之间有什么。 冷嬷嬷听了,大怒,伸手一指:“我们家小姐生病跟四皇子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四皇子妃来了,又说要和四皇子说?之前发生的玉佩的事情,我们四小姐己经很难过了,这会难过的都生了病,四皇子妃难道这样还不够,一定要把我们四小姐折腾死才算吗!” 这话别的婆子不敢说,冷嬷嬷还真不怕说。 怒瞪着水心蕊没给她半点面子。 “我……就是想来看看风四小姐的病,冷嬷嬷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水心蕊的脸色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森冷,“难不成风四小姐的病见不得人不成?” 先是文歌,再是冷嬷嬷,十成十风浅幽是装的,既如此水心蕊也不必再客气了,手挥了一下,又过来两个婆子,这次要抓冷嬷嬷了。 “我们四小姐……”冷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婆子拉到了一边,水心蕊带着自己的人,气势汹汹的往屋里走去。 她们这会又闹腾起来了,而且还闹腾到了屋子里,外面的世家小姐们自然不便跟着进来看热闹,但是派几个丫环、婆子跟过来倒也不算什么,所以这会有几个丫环、婆子己经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 这会眼巴巴的看着水心蕊进了屋子,一个个对看了几眼,都不由的兴奋了起来,这位四皇子妃摆明了是来大闹的,难不成这位风四小姐真的是装病,所以不见这位四皇子妃? 联想到之前发生在水心蕊院门口的事,死在那里的丫环昨天还跟这位风四小姐起了争执,说起这个玉佩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是谁对谁错,莫不是这里面真的是猫腻,这么一想,一个个就轻手轻脚的跟了进来。 看看这里面一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跟着她们一起进去的还有文歌和冷嬷嬷,水心蕊进去了,她的那几个丫环、婆子当然不便再压着她们两个,况且还进来这么多的其他府上的婆子和丫环,水心蕊倒没赶人,之所以没赶人,就是为了一会撕下风浅幽的假面具的时候,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 屋子里,很安静,帐沿落下,只依稀看到床上有个人影,一边的案前,一只清香在燃着,轻烟袅袅……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机关算尽,居然是真的 “四皇子妃,我们小姐真的是病了,在……休息,请您不要打扰她!”文歌又拦到了床前,一脸哀求的看着水心蕊道。 “既然是真的病了,更应当要看病,怎么能就这么睡着,若出了事,你一个小小的丫环担待得起吗?”水心蕊厉声道,对着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婆子就过来要拉文歌,文歌拼命挣扎,一边大声的哭了起来:“四皇子妃,您饶了我们四小姐吧,我们四小姐真的病了,真的,不骗您,您为什么就这么不放过我们四小姐!” 因为在屋子里,她这拼命的挣扎,连带着边上的凳子都翻倒了,幸好上面没什么东西,不过她也因此摔倒在地,抱着那凳子,就是不撒手,不过却也偏了个方向,没有挡在了水心蕊的面前。 “不必管她!”水心蕊冷声道。 文歌拦的越厉害,说的话越让人怀疑,她就越坚信风浅幽是装的,一定是装的。 这会也不用别人,她上前两步,脸上露出几分阴寒的得意,等她撕下风浅幽的装病的假面具,这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去了。 到时候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手拉住垂落下来的帐沿,正待掀起,忽然脚上被谁撞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扑去,手下意识的用力想撑住自己的身子。 帐沿因此被狠狠的撕了下来,因为用力,甚至被撕的破了一块,半垂落在水心蕊的手中。 “小姐!”不知道谁惊叫一声。 那些跟到门口探头往里望的各府的丫环、婆子,以及水心蕊带来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床上看去。 床上,风浅幽静静的躺着,双手交握到胸前,安安静静,规规矩矩,既便这么大闹腾的声音都没有惊醒她。 她的面色一片菲红。 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 “真的病了。” “病的这么重!” “病成这个样子,四皇子妃还这么……到底想干什么?”…… 门口的一众人等全愣住了。 “四皇子妃请让一下,我替风四小姐诊脉!”跟着进来的大医皱了皱眉头,客气的道,他一眼就看出这位风四小姐病了,而且还是病的很重的样子,却不知道四皇子妃还在闹腾什么。 他是奉四皇子之命来给这位风四小姐看病的。 水心蕊手中还握着纱帐,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立时大变,双手几乎颤抖起来,立时慌了。 风浅幽居然真的病了,她怎么可能真的病了! 不应当是装的吗? “大医,她……她真的病了?”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四皇子妃,风四小姐是真的病了,不是假的!”太医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位有些怪异的四皇子妃道。 文歌这时候己经爬起来,伸手一把从水心蕊的手中夺过己经残破的纱帐,红着眼眶落下纱帐,把风浅幽的手从纱帐里拉出来,放置在一本书上,并且在她的手上置了一块帕子,没有再理会水心蕊。 太医的手搭了上去,眉头皱了起来,好半响没有把眉头松开。 “太医,我们小姐没事吧?”文歌几乎是带着哭音道,她是真的急,若不是之前风浅幽一再的让她不许去请太医,她早就熬不住了,哪里还会撑到现在。 “病的很重!”太医终于放下风浅幽的手,语亦不详的道。 “那……那要不要紧?”文歌急道。 “这……先喝两副药试试吧!”太医原还想说几句话,但看了看全涌在门口看热闹的丫环和婆子,倒也不便明讲。 大户人家的事情多,有些事情纵然自己知道了,却也不便于明说,所以一会还是挑个没人的地方说,四皇子嘱咐自己,要尽心的帮这位风四小姐看病。 “多谢太医,多谢太医!还请太医给我们小姐开药吧!”文歌抹了一把眼泪道。 冷嬷嬷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过来,带着太医往一边的厢房,去开药方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几乎算是结束了,众人看了看脸色惨白若雪的四皇子妃,一个个都跑去禀报自家主子了。 这么多的下人在外面禀报自家的小姐,你说一句,我补充一句,一会就把四皇子妃嚣张跋扈的扯下病着的风四小姐的纱帐的事,说的有声有色,接着有人把文歌哭求着四皇子妃的事也说了出来。 但不管她怎么求,这位四皇子妃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这位风四小姐好看。 立时让大家对这位四皇子妃的为人很是不齿。 虽然说四皇子妃的身份尊贵,将来更是不可限量,但这么对付一位病重的世家闺秀,也实在太过份了。 大家都是世家女,若将来四皇子真的有龙飞九天的一日,这后宫必然还得充入,也必然会从世家小姐中挑选。 同仇敌忾之下,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传言,水心蕊的众人心目中,立时变成了一位恶毒而又嚣张跋扈的女子,根本不配做四皇子妃。 水心蕊是被文歌不客气的请出来的,待得到了门口,看到外面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可能是真的病了? 风浅幽怎么可能是真的病了,她不相信,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四皇子派来的太医得了四皇子的意思,故意这么说的。 肯定是的。 身子往后一转。 “四皇子妃随老奴回去。”跟着她一起过来的戴嬷嬷一看情形不好,低低的提醒了她一句,然后拉着她的手,用力的往回拽了拽。 这会四皇子妃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嬷嬷……嬷嬷……我没有……”水心蕊被戴嬷嬷拉着往回走,一边满脸惊恐的道。 “四皇子妃,您别急,四小姐病的这么重,这边药材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去找一些过来。”看着心神己失的水心蕊,戴嬷嬷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把她往外拉。 她这会是死命的拉着脸色僵硬苍白的水心蕊往回走,只想着赶紧回来好好合计合计,这事闹成这个样子,四皇子必然动怒,到时候还得如何解说,况且外面会传什么样的话,戴嬷嬷猜都能猜道,这事对水心蕊是极不利的。 她这边劳心劳力因为水心蕊,冷嬷嬷那边听了太医的话,也惊的脸色大变,手按在桌面上,急问道:“太医说的可是真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哭诉委屈 “自然是真的!若不信……五皇子身边的太医也可以请来诊治一番。”太医一脸正色的道,手中的笔也放了下来,“莫如请他一起过来,我们两个一起开药方?” 如果只是风寒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关系到子嗣问题,却是大事了。 “那……还先请太医开张风寒的方子,先治我们小姐的风寒。”冷嬷嬷声音都有些发颤,女子在后院,子嗣问道关乎终身大事,“至于我们小姐的身体,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幸好发现的早,否则长此以往,恐怕不妥了!”太医点点头。 这话给冷嬷嬷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稍安,马上请太医帮着开方子,待得方子开好,又马上找药材,皇庄上倒是有些药材,不过都是极普通的,这会也没什么其他药,冷嬷嬷只能找皇庄上的管事要了一些。 然后急匆匆的让文歌煎了服下。 出了这样的事,文嬷嬷也不敢自专,自家小姐可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但这会风浅幽烧得迷迷糊糊的,得让自家小姐烧退了,再议其他的事情。 她们这边也着急,匆匆的给风浅幽煎药,只巴着她能早早的醒过来。 她们这边因为风浅幽真的烧迷糊了,有些乱,但幸好风浅幽之前己叮嘱过她们,所以虽然乱,但至少还有序一些。 水心蕊那边是真的乱。 因为水心蕊乱了,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她如何不乱,回到屋子里就在原地转圈,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己不好收拾了。 “戴嬷嬷,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水心蕊脸色发白的问道。 “四皇子妃,您别急,我们再想想!”看她乱成一团,戴嬷嬷急忙安慰她道。 “还怎么想?还要怎么想?四皇子不会饶了我的!”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对上齐斐玉的怒火,水心蕊就整个发虚。 “您先别急,眼下要讨好风四小姐,您这个时候再不能对她有半分敌意,甚至要对她更好。”想到齐斐玉,戴嬷嬷也慌了,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再出事了,可……可眼下怎么办?”水心蕊哭了起来,“谁知道她是真的病的,明明是她污陷的,她怎么可能病的。” “四殿下来了!”云喜匆匆的跑进来,脸色发白紧张,她是在院内看到怒匆匆过来的齐斐玉的。 “嬷嬷……我……我怎么办。”水心蕊脸色惨白。 “哭,四皇子妃您就哭,而且还要说个一大半的实话,这样才能让四殿下相信您!”戴嬷嬷不愧是水心蕊的奶嬷嬷,这一会时间己经想到了对策,“您只说你的确不相信风四小姐这个时候病了,但也没存什么坏心,想着如果不是真的病了,就问问云香的事情,然后再拿殿下的威望说事。” “可……”水心蕊心慌意乱的道。 门“砰”的一脚被踹了开来,齐翡玉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冲着屋子里的几个下人厉声道:“都滚出去!” 戴嬷嬷冲着水心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定要服软,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才出门就听得后面哐当一下,门狠狠的被甩上了,差点撞到戴嬷嬷,吓得她急往后退了两下,云喜扶了她一把。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觉得不好。 “你今天又是为什么?”齐斐玉走过来一把拉住水心蕊,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厉声斥道。 原本云香的事就让他觉得很丢人,这会居然又弄出这样的事来,都说四皇子妃持强凌弱,把个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给欺负成这个样子,这要是下了山,祈阳侯府必不会善罢干休。 原本祈阳侯府就没站在齐斐玉这边,这会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解决不好,就是生生的把风佐给推到齐俊玉的身边去,想到这点齐斐玉如何不怒。 当初自己怎么就觉得她是个识大度的,居然就让她进了门,早知如此,自己宁愿娶了水心雅,也不可能娶她。 “殿下,妾……妾只是觉得怎么那么巧,风四小姐会生病,以为她是故意躲闲的,所以想去问问清楚云香的事,妾身其实没……恶意的,等回了京城,一定让父亲带着妾身登门道谦。” 水心蕊摔倒在地,哭的伤心欲绝,一边拉着齐斐玉的衣袍,一边解释道。 她这会把所有的责任全拉在自己身上,并且表示让水墨带她去祈阳侯府陪罪,这话里的意思,倒是让齐斐玉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一脚踢开水心蕊的手,转身往正中的椅子前面一坐,目光冷冷的看着水心蕊。 “你和她就这么过不去?就一定要闹腾的这个样子?你是四皇子妃,你代表的不只是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当这个四皇子妃,相信母妃和父皇那里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这话说的极凌厉,水心蕊哭着往前膝行两步,重新又趴到了齐斐玉的面前,抬起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殿下,妾身怎么会是想闹,妾身真的是……觉得她怎么那么巧,云香之前的事,妾身真的也是莫名其妙,出了这事之后,她又突然病了,连句解释也没,妾身是四皇子妃,是您的妻子,代表的是您的体面,如果二话不问,岂不显得您好胡弄。” 水心蕊眼泪一颗颗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越发的显得神色惨淡。 “殿下知道妾身的心思,从来殿下就是妾身心头最重要的,又岂会让人觉得殿下糊涂,况且皇上还一直在考较殿下和五殿下,更应当让皇上觉得殿下明查秋毫,可……可是妾身办砸了,那就由妾身来承担这个责任,绝不连累殿下!”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把好处推到齐斐玉身上,出了事自己一力承担,齐斐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几分。 但还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殿下,这事我会给殿下一个交待的。”水心蕊一看齐斐玉的神色,急忙道。 “你还有什么法子?不会又出什么乱子吧?”齐斐玉神色不善的问道。 “殿下放心,这次真的只是问问而己,真的不会有什么事了,妾身这次也还了一些好的药材出来,一会就给风四小姐送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病了…… “你先起来吧!”齐斐玉脸色和缓了一些,伸手把水心蕊拉了起来,目光带着几分怀疑的落在水心蕊的脸上。 那张脸哭的梨花带雨,很是美丽,莫名的却让他觉得有几分厌烦。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似乎己没有最初的吸引力了。 “多谢殿下,殿下……”水心蕊拉着齐斐玉的手站起来,身子娇柔的依偎了过去,但却补齐斐玉不耐的推开。 “我那边还有事,你这里找一些好的药材送过去。” 说完也不看水心蕊,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水心蕊一脸的铁青,她居然看到齐斐玉脸上明明白白的厌恶,他居然厌恶自己。 “皇子妃,您……您没事吧?”云喜进来怯生生的道。 “我没事,准备好的药材,给风四小姐送去。”水心蕊咬牙道。 “皇子妃,老奴觉得还是您自己去一趟吧!”戴嬷嬷提议道。 “好,我去!”水心蕊强忍着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懂,当年她就是凭着这一股子忍劲熬死了水夕月的,她就不相信现在熬不死风浅幽。 她是太急燥了一些。 但接下来,她再不会犯这个错误了,有一步棋她是早早的布下的,原本云香的事也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水心蕊亲自过来送药材的时候,是文歌到院门口接待的,连院门都没让她进,满脸的戒备:“四皇子妃,四小姐还晕着,实在不便接待四皇子妃,四皇子妃还是请还吧!” 这话只是一个丫环说的,如果是以往水心蕊必然会直接动手,这事说起来她是有理的,但因为之前的事情,文歌现在没理的举动,却也变成了有理。 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又有谁会不介意。 “方才的事是我过于的莽撞了,我真的以为……”水心蕊这次是摆正了态度来道歉的,既便文歌有些过份,也带着笑脸来的。 “文歌快进来服侍小姐用药!”半合的院门里忽然传出来冷嬷嬷的声音,正巧打断了水心蕊的解释。 “是,奴婢马上来。”文歌冲着里面应了一声之后,对着水心蕊侧身一礼,“四皇子妃,奴婢就不陪着您了,四小姐要用药了!” 说完也不待水心蕊说什么,转身利落的进院门,然后在水心蕊惊愕而愤怒的眼神中,合上了门。 听脚步声,居然就这么把水心蕊晾在那里,急匆匆的进去了。 院门外,水心蕊的脸气的几乎狰狞,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敢这么对她,这让心气向来高的水心蕊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皇子妃,我们现在是来陪罪的!”一边的戴嬷嬷急忙提醒道。 “我,知道!”水心蕊咬了咬牙,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跟风浅幽的丫环起争执,就越发的让人觉得自己不对。 而她现在既便不能和风浅幽交好,也要让人觉得这事己经淡了。 “走,我们回去!”水心蕊转回身,往自家的院子而来,一路上看热闹的人不少,虽然许多小姐不敢当面对她说什么,但举止之间却是轻慢了许多,貌似恭敬的背后,带着几分小小的嘲讽。 只看的水心蕊几乎气炸了肺。 一路过来,看到一个女子怯生生的站在路边,见水心蕊过来,急忙行礼。 水心蕊走到她面前,脚步稍顿,待得那个女子行礼毕,抬起头来,眼角微微一挑,然后才转身离去。 风浅幽这一次发烧却是极厉害,可以说是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汤药灌了下去,居然还是没好,冷嬷嬷和文歌,晴玉两个都慌了。 闹到大晚上的时候,还没有醒,几个都担心的不行,又去找了之前的太医,太医说等明日再说。 入夜的时候,几个人也无心用晚膳,只稍稍用了一些。 文歌让冷嬷嬷去睡,她和晴玉两个分别值夜,上半夜是她,下半夜是晴玉。 冷嬷嬷不放心,但想想还是去睡了,几个人中总得留下一个精神好的处理理务。 夜色完全暗了下来,文歌看了看床上的风浅幽,一脸的担忧,要等到明日再看,她实在焦急的很。 给风浅幽喂了几口水,又拿帕子替她拭干净,文歌随意的从针线蒌里拿了一块帕子,绣起来。 窗户稍稍开着通风。 忽然文歌觉得背后风突然大了起来,吹的桌上的油灯都剧烈的晃了起来,这是风把窗户全打开了?急站起身来,想去关窗户,突然之间整个人僵硬了下来,然后倒下正巧落在一个黑衣人的手中。 黑衣人把文歌放在一边的地上,恭敬的向着后面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从窗口离开。 墨青昭缓步走到窗前,看了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的不正常的绯红,俊眉皱了起来,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替她把了把脉之后。 然后伸出手在风浅幽的人中位置,狠狠的掐了下去。 尖锐的刺疼让晕晕然的风浅幽疼叫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俊美而带着血腥的俊眸,一时间愣住了。 “为了算计别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眸子幽深而暗黑,唯有的一丝血腥之气似乎也消散在这浓浓的黑暗中。 那种几乎不带着任何颜色的黑暗,吞噬而诡异。 风浅幽眨了眨水眸,觉得眼前的人影在晃,但唯有一双眸子真实而幽深,水眸不由的又想合起来,很难受,整个人都难受。 困难的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咳嗽了起来,看她咳的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身子微侧,身体兜转都困难,墨青昭的神色稍稍和缓了几分。 优雅的伸手把她扶起,一手怀抱着她一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半响,风浅幽才停下咳嗽,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觉得自己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病了!”烧得迷迷糊糊的风浅幽道,一双烧得越发的氤氲着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墨青昭。 这个时候她甚至不觉得墨青昭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闺房中有半点意外,烧的迷迷糊糊的她,只是凭着本能在倾诉着一个事实。 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 “所以呢……”墨青昭俊眸微微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幽冷,但却给了她理论的空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所以……我病了……不是故意的!”风浅幽又低低的咳嗽了起来,小脸虚弱的板着,想表示她是一本正经的,无奈那张绯红的小脸,配着那样的水眸,怎么看怎么可怜。 看到墨青昭的这个样子,她莫名的觉得委屈。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己。 谁知道自己的身子这么不济事,还真的病了,既然病了,自然就利用了自己一下,哪料想病的还这么重。 “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墨青昭稍稍推开她一点,看着她脸上绯红的颜色,冷哼一声道。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不但虚弱,而且反应有些迟钝。 甚至还十分的脆弱,但看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眸底立时凝结成霜雾就知道了,这个小丫头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但是莫名的居然又生出了几分怒意,居然有人敢折腾自己的人。 “一会会,哪想到……会这样。”风浅幽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凭着本能说道,伸手拉住墨青昭的大手,用力的摇了摇,想引起他的注意,无奈这样的力气在墨青昭看起来,却小的不能再小了。 “你是谁的人?”墨青昭阴沉着俊脸问道,灯光下风浅幽虽然迷糊却还是听出几分危险。 “我是王爷的人……会帮王爷做事的!”咬咬牙,想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一些,无奈浑身无力,连看人都几乎看不清楚,若不是眼前的这位修罗王气势太盛,风浅幽这会只想睡觉,不想理会任何人。 只不过这位昭王绝对不会是任何人中的一个,既便风浅幽晕沉沉的,也记得很清楚。 她这话倒是让墨青昭的脸色和缓了几分,唇角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笑意,妖娆而邪气:“你想对付四皇子妃?” “是……”风浅幽努力想点头,但稍稍一动,眼前就直冒金星,好一阵子缓不过来。 “为什么要对付她,你就这么恨她?”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只在提醒这里还有一个人在。 “我恨她……她……她毁了我!”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说的,但待得说完,却蓦地一惊,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是谁。 “她毁了你,为什么毁了你?她做了什么事?”轻呢的声音,这次居然是轻呢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其实风浅幽并不陌生,差一点点,她就要说出上一世的实话了,但莫名的却觉得今天的这个轻呢的声音很诡异。 用力的睁睁眼睛,再睁大一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那一张俊美无铸的脸,那张脸一半隐藏在暗黑中,一半又在灯光下,俊美而黑暗。 “昭王……”这话是喃喃自语的,但同时也透着几分不适,伸出手想拉着他的衣袖,努力的坐起来,但最后还是沉入无边而晕眩的黑暗中。 看着风浅幽居然又晕了过去,墨青昭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把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 炽热的呼吸就这么打在他的肩头,很热。 一手抱着风浅幽,一边从怀里取出一瓶小的药丸,把盖子旋开,从里面取出一颗药,然后拿起一边的温开水,喂进风浅幽的嘴中。 无奈风浅幽的樱唇紧紧的抿着,纵然放进去,还是会吐出来。 墨青昭药直接含入自己的嘴中,对着风浅幽的樱唇无声的落了下来,然后再喝了一口水,也灌入风浅幽的唇中,抬高她的下额。 待得水和药全用了下去,才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让她靠在床上睡下,之后转身离开。 一个黑衣的侍卫在他离开之后,进来在文歌的肩膀上轻轻的敲了二下,而后也从窗口一跃而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浅幽再一次醒来,却是自然醒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觉得这会应当看到一双黑暗而嗜血的眼睛,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床上飘浮的轻纱。 怎么会没有的呢?哪里去了! 听到床上的声音,晴玉上来掀起纱帕,看到风浅幽半睁的眸子,惊醒的叫了起来:“小姐,您醒了,那可太好了!” “什么……时候了?”风浅幽撑着手想坐起来,无奈整个人虚托了一般,手一软,就要跌回床上,幸好晴玉眼疾手快,立时把她扶住,然后在她身后拿了几个松软的垫子垫上,再让她靠了上去。 “过了一天了,小姐您总算醒了,这都过去一天了。”晴玉激动的道,做为风浅幽上一世的贴身丫环,现在自然对风浅幽忠心的,但也因为她之前不过是风夕月的丫环,身份上会被水心蕊压下,所以之前和水心蕊交手的基本上就是都是文歌。 “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一会老奴再去请太医过来诊治一番。”冷嬷嬷也听到了声音,急忙过来看了看,发现风浅幽的脸色虽然苍白,但脸上的绯红之色却是消除了,一时间倒是放下了心。 看起来昨天的几剂药还是好用的,原想着太医的态度也不是那么肯定,心里早慌了。 “有劳你们了!”风浅幽声音暗哑了开了口。 “小姐说什么客气话,这都不是奴婢们应当做的吗!”晴玉笑盈盈的道,一边把之前就拿过来的清淡的早膳从食篮里取了出来,就一碟白粥和几个配粥的酸菜,这会倒是让风浅幽食欲大增。 从昨天起,她就没喝粥。 用了粥之后,又用了一些药,文嬷嬷去请太医,文歌听到风浅幽醒了,也急忙起身,待得看到风浅幽果然神色好了许多,才放心。 “主子……奴婢觉得昨天晚上有人来过!”这话说的有些迟疑,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想想似乎的确有人,她起身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而她摔倒下去的情景,她却是不知的,好生生的怎么可能摔倒。 但之后,她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什么,自家小姐也还是烧的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怎么看都不象有什么变化。 只是文歌向来细心,所以决定还是把这事跟风浅幽说。 “昨天晚上有人来?”风浅幽皱了皱柳眉,蓦的想起迷迷糊糊中那双幽深一片的眸子,心里己是明白,这么大晚上的,最喜欢来的可不就是那位神出鬼没的昭王殿下,不知道这位昭王殿下是有什么事找自己。 看起来自己得找个机会跟这位昭王殿下问一声了。 “是的,奴婢觉得……好象是的……”文歌实在拿不准。 “无碍,把昨天那边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风浅幽道,她这会虽然虚弱,但还是能理清思绪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查出七彩散 “后来又来了一次?”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问道。 “是的,又回来了一次,看这样子是要给小姐送药材,奴婢借故把她当在了门外,也没听她的解释。”文歌禀报道,然后又有些担心,“四皇子妃吃了这么大的亏,会不会又要算计小姐?” “暂时不会!”风浅幽摇了摇头。 自打到了皇庄,接连两件事,又都不是简单的事,水心蕊至此己算是名誉扫地,甚至还可以危协到她正室皇子妃的位置,若是在京城中,少不得皇后娘娘那里也会起些波澜,但现在在皇庄上面,暂时还不会发作。 所以对于水心蕊说,还有机会。 而这个机会当然是要交好自己,消除这个“误会”才是。 “四皇子妃不象是能吃亏的人。”文歌不太确定的道。 “她肯定不会吃亏的。”晴玉说的更直接一些,咬咬牙,“小姐,奴婢觉得她绝对不会放手的,一定还会再出手害小姐!” 对于水心蕊,晴玉更了解几分。 “那你说她会怎么办?”风浅幽身子靠在垫子上,笑问道。 “奴婢觉得四皇子妃还会动手,但动的更隐密一些,而且……而且……”晴玉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晴玉你自管说就是。”风浅幽见她还有几分犹豫,微微一笑道。 “奴婢觉得她很有可能在到皇庄来之间就对小姐有了谋算,只不过太过于隐蔽,小姐一时不查察罢了。”见风浅幽支持她,晴玉这会没有犹豫,直言道,“大小姐向来最是恶毒,而且心计也长,当初若不是……谁又能看得出她才是最后的得利者!” 说道这里晴玉的眼眶红了起来。 这话文歌半懂不懂,风浅幽却是懂得,当初水心蕊最会装了,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更是真心实意的祝福自己,一心一意的在让自己有机会和齐斐玉说几句话,但其实恶毒的发指,到最后才发现,她所图的是自己的。 而自己不过是她的垫底石罢了。 只是当初在没死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温柔可亲的姐姐会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 一句话,水心蕊很能忍,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再没有一个水夕月可以骗了,而她也越来越失了齐斐玉的心,所以她急了!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最后直接踏入死地。 “奴婢也觉得这位四皇子妃恐怕在到皇庄之前便己经对小姐图谋了,而昨天的事,是我们先发难,她那边还没有真正动手。”文歌被晴玉这么一说,立时也想到了。 “暂时先看她如何,至少她的手段不会再那么激烈,就算是有证据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只不过有时候就算是没有证据,光是一个猜疑,也让她受的了!”风浅幽眸色一片幽冷,皇家有时候根本就不必要证据。 或者说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说明了是你! 你再说其他也是无益的。 冷嬷嬷来的快,不一会儿便带来了两位太医,除了昨天齐斐玉的一位太医,还有一位是齐俊玉的。 两位太医分别给风浅幽诊了脉。 之前的太医,诊过之后大为惊讶,看了看帐中的风浅幽道:“风四小姐昨日里身体还是极不济的,今天醒过来的可能性很低,原还想着给你开几剂药重的,想不到风四小姐的抵抗力居然这么好,真是恭喜啊!” 太医说的话绝不是恭维,这位看起来弱的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风四小姐,让他一时间都不敢开药,而之后开的也不是那种厉害的虎狼之药,为了求稳,还真不敢用大的药头。 但是想不到居然醒了。 实在是让这位太医很意外。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太医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另一位太医是齐俊玉的,搭完脉之后,抬头道:“风四小姐的伤寒之症己无大碍,但这身体里的……” 这话说的有几分犹豫,看向之前的太医,“的确是七彩散。” 昨晚上这位太医就来找过他,说是怀疑这位风四小姐用了七彩散,所以方才诊脉之后,的确觉得是。 “太医,什么是七彩散?”纱帐后女子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 “这……七彩散长期食用会妨碍子嗣。”太医实言以告,“风四小姐中了这个七彩散,怕是有些时日了。” “那……有没有关系?”文歌脸色大变道。 “这……用的少的话,是无碍的!只是要好好调剂一番才是。”太医答道。 “那请两位太医帮我们四小姐开一副方子,好好调剂一番!”冷嬷嬷急道,说完带着两位太医就要去一边的厢房开方。 “我……中了这个七彩散有多久了?”纱帐内,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问道。 “这个……应当有个把月了吧。”太医想了想道。 “那是在祈阳侯府里中的吧!”轻轻的叹惜声带着一声难言的酸楚,却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 两位太医对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在于大世家中不少见,但是往往被下药的却是姨娘,很少有世家千金会被下这个毒的。 这祈阳侯府果然不干净的很。 以前听闻宠妾灭妻,现在连这妻生的嫡女都容不下了,不用想必然也是那位由妾变妻的祈阳侯夫人干的。 因为之前祈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大家对于那位祈阳侯夫人越发的不看好了。 药方开好了,但一时之间抓不到药,风浅幽就命冷嬷嬷回自家府上去向太夫人禀报,要求这种药,当然对于这次症脉之后下的结论,也一并的告诉太夫人。 风浅幽之后又睡了会,待得再次醒来己是午后,又用了一些清淡的粥之后,才稍稍有些力气。 “小姐,隔壁的那位韩大小姐就在门外,说要来看您,之前您还没醒,她就来了,听闻您还睡着,就走了,这会看到奴婢提了食篮出来就又来了!”晴玉从屋外进来,禀报道。 “韩御史的大小姐?”风浅幽细眯了一下水眸,才想起这位韩大小姐是谁。 “对,就是那位小姐,之前在马车上还被推下来过!”晴玉点了点头。 “请她进来吧!”风浅幽苍白的樱唇泛起一丝笑意,只笑意不达眼意。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昭阳公主的心较 “公主,听闻四殿下和五殿下都派人去看了。”一个宫女恭敬的向着昭阳公主禀报道。 “全派人去了,想干什么?五哥去还是情有可原,四哥又去凑什么热闹!”昭阳公主的脸上露出几丝嘲讽,“他还真的想一个不拉下的把世家贵女全娶进来不成1” “公主,这话……不能说!”旁边一位管着宫规的嬷嬷,急忙压低了声音道,虽然说,服侍昭阳公主的全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但现在在皇庄里,不是皇宫,保不定能让四皇子听了去。 皇后娘娘无子,唯有一女,算起来这皇位的更替跟她没有关系,不管是谁得了这个皇位,都不能不尊她这位嫡母。 但偏偏因为齐斐玉自有一个亲妹妹雪月公主,昭阳公主觉得很不喜欢,因为连带着连齐斐玉也多了几分不喜。 “四哥做都做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昭阳公主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抱在手里的一只白猫,意态慵懒的道。 “公主,您出宫是来选婿的,若是能从其中选出一位佳婿,这以后不管是谁得了皇上的位置,都不会亏待皇后娘娘和您,您又何必趟这样的混水!”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做为皇后娘娘的嫡女,又是有这样的筹码,的确是谁也不会得罪的,昭阳公主其实是站于不败的地步的。 “我也不想管她们的这档子闲事,早听说水相府的几个女儿,个个如花似玉,而且品行端庄,既便是个庶女,也倾国倾城,才貌双全,现在看起来真的不过尔尔,什么第一美人,估计也是徒有其名吧1” 昭阳公主懒洋洋的道。 “所谓的第一美人,不过是水相府上的一面之词罢了,奴婢问过几位见过水三小姐的人,都说不过尔尔,当然不能跟公主相比,若是公主当时能见上这位水三小姐一面,必是让她羞愧的从此无脸见人!” 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是一个极伶俐的人,一听昭阳公主的话,忙接了头道。 这话说的昭阳公主极满意,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美眸微抬:“嬷嬷放心,我不会趟那起子混水的,只是别让他们算计到我头上就行1” “她们怎么敢算计到您的头上!”嬷嬷忙陪着笑脸道,“您是谁,她们是谁,云泥之间的分别,只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您……到底更钟情哪位殿下?” “这个……不急,再看看!”这话说的昭阳公主微微有些含羞,既便再高傲,说起自己的婚事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抹不开脸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寒太子最佳,必竟他以后承继皇位是最名正言顺的。”嬷嬷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嬷嬷,这事不急,母后不是说让我慢慢挑吗!”昭阳公主不耐烦的道,“六姐现在在干嘛,她怎么也不出手帮着她那位好嫂子一把?” 昭阳公主排行第七,雪月公主排行第六。 “雪月公主去看四皇子妃了,这会还没有回来!”两位公主的院子正巧是门对门,雪月公主出行的时候,昭阳公主院子里的人是看得到的。 “听闻六姐是极满意她的这位嫂子的,以往这位水大小姐没嫁进来之前,就跟六姐关系极佳,不过六姐显然是个眼力不好的,居然跟这么一个又笨又蠢的女人关系好,实在是笨了点!” 昭阳公主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公主,皇后娘娘让您多提防雪月公主,恐怕她也会争一争!”嬷嬷道。 “知道了,以她地才貌拿什么跟我争!”昭阳公主不屑的道。 “可她和四皇子是亲兄妹!”嬷嬷再一次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心她的。”昭阳公主不耐烦的道,对于一再提醒自己的嬷嬷觉得厌烦起来,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角泛起一丝幽冷,她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而且容色倾色,又岂是其他的人可能替代的。 “公主,雪月公主和四皇子妃过来了!”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对着帘内的昭阳公主禀报道。 “请她们进来吧!”帘内沉凝了一下之后,昭阳公主带着几分微翘的拖音,懒洋洋的道,才说起她们,想不到这会就来了,倒是要看看她们两个一起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昭阳公主这里准备看雪月公主和水心蕊挑事,但是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什么事也不挑,只是问起接下来的行程,原本是接下来会在皇庄办一个接风宴,也算是大家初来此地的第一次见面。 昭阳公主其实对于大部分的世家小姐都没见过,那些世家小姐也同样没见过昭阳公主,这么一个接风宴其实也很有必要。 雪月公主和水心蕊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 昭阳公主只说这事随她们两个的意思,但看她们自己决断就行,雪月公主又说一定要给她先看看,如果觉得满意,就按这个法子来办。 两个人面上都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连着才出了事的水心蕊,也看起来心平气和的很,仿佛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亏了德行。 雪月公主和水心蕊在昭阳公主这里说的时间不长,之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待得到了外面,水心蕊也跟着雪月公主进了她的院子。 两个人是亲姑嫂,而且在齐斐玉成亲之前关系就很好,这会跟过去倒也是一件极寻常的事情。 两个人似乎在雪月公主的院子里说了许久的话,之后水心蕊才离开。 风浅幽看着眼前的这位韩大小姐,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只看得这位韩大小姐越发的瑟瑟起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也越发的带着几分惶然,不知道的还以为风浅幽欺负了这位韩大小姐。 “多谢韩小姐。”半响风浅幽才缓缓的道。 “不客气,大家一起在外面,自然要互相照顾!”韩文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但是很柔和,倒也不让人讨厌。 “韩大小姐是和二小姐一起来的?”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是一起来的,但二妹不太喜欢和我一起过来见……客!”韩文霞这话说的有几分忸怩,把手中的帕子也揉成了团,低下头只看到她的发顶,可见这话说的是多么的言不由心。 但之后,却又似乎鼓成了勇气:“风四小姐,我……以后能过来常看看你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很是投缘的新朋友 “为什么?”风浅幽柳眉微微蹙起。 “我……我和二妹……关系并不是很好,到了这里,身边也没有一个朋友,看到风四小姐,似乎就想起了自己,一时间很想和风四小姐……做个朋友!”韩文霞声音很低,但还是勉强能听到。 “大小姐和二小姐似乎不是一个母亲?”风浅幽巴掌大的水眸眨了两下,问道。 “的确不是一个,我娘是之前的正室夫人,和风四小姐一样!”韩文霞苦笑道。 韩文霞是韩御史的前一位夫人留下的,至于现在的这位韩二小姐却是现在的继室夫人所生,两个人的关系风浅幽在上一世的时候就知道,很不好。 这所谓的很不好的原因,自然是出自眼前的这位韩大小姐,据说这位韩大小姐本身就是一个不着调的,粗鄙无能,而且做事也极不得体,甚至还有传言这位韩大小姐私下里品行也不怎么好。 这样的传言当然不只是韩文霞一个人的问题了,一位深闺小姐既便有些不好,也不可能传得满京城都是,也因此这位韩大小姐的亲事也成了一件老大难的事情,似乎谁也不愿意娶这位韩大小姐。 这一担误,应当己有十六岁了。 由此事也可以推断出这位韩大小姐和现在的这位韩夫人关系是极不佳的,否则好生生的世家小姐怎么可能传出那么多不堪的名声。 而她提到的处境,也的确跟风浅幽眼下的处境有几分相似。 两个人真论起来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在里面。 “风四小姐……我能跟你做个朋友,能来看看你吗?”韩文霞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极想和风浅幽交往。 “韩大小姐若是想来,就来吧!”风浅幽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了下来。 “太好了,你……真的不在意外面的传言愿意跟我做朋友?”韩文霞似乎也没想到风浅幽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间眼眶都红了起来。 “我原本也没有什么好的传言!”风浅幽的淡淡的扫了一眼韩文霞道。 “多谢风四小姐……谢谢你愿意跟我一起。”韩文霞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 “明天?”风浅幽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对啊,明天是接风宴,是给我们的接风宴,大家都到了皇庄上面,但好多都没见到哪,应当是很热闹的吧!”韩文霞抹掉了眼角的眼泪,热心的替风浅幽解释道。 “文歌,我们也接到了这个通知?”风浅幽转过头问道。 “之前是有这么一句话带过来,是雪月公主的宫女,但因为四小姐身体不适,奴婢也没有说一定去!”文歌想了想道。 “对了,就是这个,听说明天是在荷花池边摆宴的,那边风景很美,也凉快,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韩文霞高兴的道,但看了看风浅幽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突然摇手道,“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了,风四小姐身体不好,既便那边也凉快,也热闹,我们也不去了。” 这是一副为风浅幽考虑的样子。 才交的新朋友,就这么为自己着想,的确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情。 于是,风浅幽感动了:“我的身体现在己经好了,只是还有些虚,但明天稍稍去赏赏景还是成的。” “这……你的身体还成吗?”韩文霞犹豫的道,一脸的担心。 “我无碍,到时候累了可以先回来!”风浅幽摇了摇头,笑道。 “那就好,好就好!”韩文霞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起来。 两个人接下来又说了一会闲话,韩文霞看风浅幽脸色越来越苍白,也就不再久呆,说了明天一起过去的事情之后,便极有眼力劲的告辞了出去。 “小姐,奴婢觉得这位韩大小姐过于的体贴了一些。”待得韩文霞出去,文歌皱着眉头道。 “不觉得我跟她同病相怜,所以才会特别的亲切?”风浅幽水眸微微眯起,透着一股子慵懒。 “同病相怜的人又不只小姐一个,京中的世家小姐中有继母的人应当不少吧!”文歌想了想道。 “那你说她图我什么?”看着文歌的样子,风浅幽笑道,“我这才和四皇子妃有了争议,她这会趟进来,也不怕惹上一身的不是!” “这个……奴婢一时想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位韩大小姐过于的对小姐好了一些,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和小姐这么有缘,奴婢着实的有些不太相信!”文歌还是觉得怀疑。 “好了,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位脾气好,而且人品不错的世家小姐罢了。”看到文歌纠结的样子,风浅幽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么温柔,这么为人着想,而且还这么会看眼色,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会人觉得喜欢,这样的言行,既便有那样的名声,其实也是可以破除,但偏偏这位韩大小姐的名声还是这么差。 而这样一心为她人着想的行为,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全心全意的为了别人着想,又善良温柔而且还顾及别人,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韩文霞以前不会有这样的行为,现在有了,自然是别人指点的。 果然,这接下来就要看如何行事了。 看到韩文霞如同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别人或者没觉察什么,但她偏偏觉得这里面有事情,而且还很熟悉…… 第二天风浅幽才起身没多久,韩文霞就过来了,两个人稍稍说了会话,看看时候差不多,但结伴一起往宴会的地点而去。 韩文霞说她认识那段路,风浅幽也就跟着她一路往前走。 一路上俱是到皇庄避暑的小姐们,大家三三两两的往树阴下一起走去,倒也悠闲的很,风浅幽身体不好,走的很慢,韩文霞为了照顾她,自然也越来越慢。 看到她们两个的小姐,无不侧目,必竟之前闹出那么大的风波,处于风波中心的风浅幽自然是她们关注的重点,不过看到风浅幽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也知道她之前是真的病了。 风浅幽看到这种多盛装而过的小姐们,脸上也不由的显过一丝疑惑,真的只是陪两位公主来皇庄避暑来了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个婉仪 摆宴会的地方,搭成几个帐蓬的形式。 树阴下,一排的帐篷,前后斜挑起纱帐,即通风又挡上面的树叶飘落,面对着的又是一个不小的湖面,湖面上荷叶婷婷,风吹过荷叶起伏,极是美丽。 又凉快又通透的地方。 桌子就摆放在纱帐里,这会上面随意的摆放着水果和一些小点心,就是让与会的贵女们一边休息一边聊天。 风浅幽和韩文霞来的尚早,看了看,还是觉得那边荷叶中的小舟有意思。 田田的荷叶间有小舟,数量还不少,许多人上去了。 “四小姐,我们也去看看!”韩文霞看得也满心欢喜,提议道。 “还是算了,怕掉下去!”风浅幽摇了摇头,拒绝道。 “无碍的,我之前问过,这水不深的!”韩文霞笑道。 “我怕水!”风浅幽还是摇了摇头,她的确怕水,而这怕水还是因为水心雅,因为水心雅她差点淹死,也因此不敢随意的下水。 水眸抬起,看了看这一大片的荷塘,的确是一处极佳的游玩场所,而且荷塘还不小,这会兜转过去,倒是可以让人把玩好一会时间。 “那……我们去那边坐坐吧。”风浅幽这么多了,韩文霞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笑了笑,指着最边上的帐篷道,“那边清静,我们就在那边说说话,赏赏景吧!” 风浅幽也的确喜欢清静的,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韩文霞往最边上走去,那边还靠近山,山上树木葱茏,倒的确是一处极佳的地方。 也没有其他人在,似乎其他的人都往中间靠过去,那边的几个帐篷人最多,但最中间的却是空着,因为那是两位公主和那几位皇子的地方,只不过这会似乎还没有人过来。 “为什么两位公主要带着这么多小姐上山?”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水眸微扬,看向往中间而去的众人。 纵然这些小姐们似乎都是无意的往热闹的地方去,但风浅幽却是知道这根本不是无意,而是有意为之,只是这几位小姐一脸娇羞的模样,让她颇为奇怪。 “四小姐不知道吗?”韩文霞一脸惊讶。 “什么事?”风浅幽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问道,她是真的不知情,因为原本这事里没有她,她到这里,应当是水心蕊添上去的吧! “这次说是昭阳公主来这里说是避暑,但实际上是……相看那几位太子、皇子的。”韩文霞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我知道,但那些小姐干什么?”风浅幽伸手指了指这会正打扮的盛美的一位小姐道。 这样的天气,其实总是有些热,打扮成这个样子,必不是很舒服,脸上浓浓的香脂,那么厚的一层。 况且这是昭阳公主相看,和那些小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想抢了昭阳公主的夫婿不成。 “这个……其实……”韩文霞吱唔了一下,脸色微红。 “跟我们有关?”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深。 “昭阳公主……要嫁过去,不管是嫁哪一国,身边必须还得有……有的!”韩彩霞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但还是凑过头来低声的道,“所以昭阳公主需要四个陪嫁的婉仪。” 陪嫁的婉仪,直接陪着昭阳公主嫁过去,这样的身份应当算是五品了,风浅幽一时间了然起来。 原来这些世家小姐全是冲着这个婉仪的这个名份来的。 “以昭阳公主这样的……能容得下婉仪?”风浅幽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虽然说她到现在也没见过昭阳公主的面,但依自己以前跟雪月公主的交往来看,怎么也不会喜欢这种陪嫁的婉仪,她这里还没嫁,己经备下了其他女人,其实不说公主,就算是普通的世家小姐也是不乐意的。 “这个……其实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所以不容得昭阳公主说什么的。”韩文霞脸上越发的红了起来,半是含羞半是激动。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了然了她的意思,韩文霞必然是极喜欢这个名份的,原本她现在在自家府里,连个提亲的也没,算是没什么出路了,如果能跟着昭阳公主嫁出去,说不得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这么一个机会,错过了,对于韩文霞来说,或者以后就只能远远的嫁出去,而且还是低嫁的那种。 韩文霞看起来很不甘心。 那边似乎有哄动起来,从这边虽然看不到什么,但隐隐能听到“昭阳公主”,“雪月公主”的称呼,想来应当是最中间的一桌有人来了,那一桌的身份最是尊贵。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我……我也去看看!”韩文霞似乎也有些意动。 “你去吧,我有些累!”风浅幽摇头拒绝。 “那我过去看看就来……听说昭阳公主是极美的,我还没见过!”韩文霞红着脸解释道,不过这样的解释却让人觉得欲盖弥张。 风浅幽微微一笑,倒也不意外韩文霞的这一出,原本这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韩文霞如果无所求,也不会主动找上自己。 不管皇家有着怎么样的打算,风浅幽都不打算趟这里的混水,昭阳公主的这场大婚,她不是看的很懂,既便是帝姬,这样的阵势也太大了一些。 弱国之女,强国求娶,而且还争相求娶,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她不会相信,所以也不敢涉足。 就么简单的涉足,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四小姐?”带着些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打破了她的沉思,抬起头看到逆光站着的水心蕊。 站起身冲着水心蕊侧身一拂:“见过四皇子妃!” 手被水心蕊上前两步扶了起来:“居然真的是你……太好了!” 看到风浅幽,水心蕊看起来很高兴,一时间竟然眼眶都红了起来。 “四皇子妃客气了!”风浅幽不动声色的从水心蕊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拉回来,神色淡淡的道。 “我们进来说话!”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一些,水心蕊走进了帐篷,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环也要进来,却被她挥了挥手,留在了门口。 两个人在桌前坐下,水心蕊伸手替风浅幽倒了一杯茶,然后推到风浅幽面前,很是诚恳的道:“之前真的以为你是装的,主要是云香那个丫环,说……” 第二百六十章 套路谁 这话说的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副言犹未尽的样子。 风浅幽却微微低着头,仿佛没听出水心蕊话中的含义似的。 这一刻,冷的有些长,长的让水心蕊脸上的笑容都几乎挂不住,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阴沉,但随既依然笑盈盈的接了下去:“云香之前说这事都是你害的,所以我才会误会风四小姐,说起来这事,我也是被云香害了!” “是我害的?”风浅幽这次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水心蕊道。 “云香是这么说的,说那个玉佩也是四小姐赛给她的,这个丫环其实的确不太好,之前我也是看在四皇子的份上容忍了她,可她偏偏却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平日里还和几个丫环争争吵吵,四小姐这次对付了她,其实对我也有好处,但后面的事,却是我误会了。” 水心蕊说到这里站起身,对着风浅幽深深一礼,“我给四小姐陪不是了,之后回到京城去后,也一定让父亲带着我登门向你道歉,一方面也是感谢你把云香收拾了,那个丫环之前还……还数次把四皇子拦下。” 水心蕊说道这里,脸上露出怒容。 这种事,其实不只是水心蕊忍不下去,换做任何一个正室都忍不下去,自己亲手抬上来的通房丫环却把自己的夫婿给拦了下来,甚至不顾脸面的把人拉到她那里去。 “四皇子妃,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风浅幽站起身,身子稍稍侧过,没受水心蕊的礼,再怎么说水心蕊现在代表的是齐斐玉的名份,不是她一个祈阳侯府的小姐可以受得起的。 “四小姐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关于云香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1”水心蕊一本正经的对风浅幽保证道。 风浅幽皱了皱眉头,水眸泛起一股子冷意,“我不明白四皇子妃说的是什么意思?云香既然是你的丫环,之前拿了我的玉佩这事就算是过了,我自然是比不得四皇子妃尊贵,不敢再说此事,至于之后云香投环的事,我当时正病着,后来只是跟我身边的人说起,至于起因如何,也是一概不知,四皇子妃这会口口声声的表明这事跟我有关,是何意思!” “我……只是谢谢风四小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水心蕊脸色尴尬起来。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对四皇子妃说的事很不解,这事跟我没半点关系,我甚至不知道四皇子妃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浅幽站了起来,唇角泛起一丝淡漠的冷笑,不再理会水心蕊,转身往帐外走去。 “你……”水心蕊气的脸色都青了起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风浅幽会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不但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一副敬鬼视而远之的态度。 风浅幽却是没有再回头多看她一眼,快步离开,往荷塘那边而去。 脸色虽然平和,长睫下一双水眸却透着冰寒的冷意,水心蕊当然不会说这种无谓的话,所以这话当然是说给别人听的。 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说必然是齐斐玉。 这样的招数水心蕊其实用的不少,做为熟悉她的自己还真的不觉得难猜,站定在荷塘边,稍稍回首,果然看到帐篷那边不只是水心蕊,齐斐玉的身影也出现在那边,只不过有些远,只看到齐斐玉背着手站在水心蕊的面前,水心蕊似乎在说着什么,神色凄惶。 这样的神色其实以往很得齐斐玉喜欢的吧?否则那个时候不会一而再的对自己说水心蕊是个温柔大度的,让自己多和她在一起,说她会护着自己不会让水心雅欺负自己,还说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只不过,最后断的是自己的性命罢了。 眸底闪过一丝嘲讽,水心蕊真的不是以往的那个水心蕊了,她真的急了!这样很好,越急越容易出错。 大帐内,水心蕊抬起泪蒙蒙的眸子,看着齐斐玉一脸的委屈,隐忍:“殿下,风四小姐不理妾身,妾身真的只是想跟风四小姐交好而己,以往都是妾身想差了,至于云香那一段事情也是妾身没管好她。” “水心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齐斐玉冷冷一笑,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虚伪,“你之前不是说云香一定是风浅幽算计的,方才你不是也私下里跟她说了吗?怎么样,她没承认吧,现在又是想跟她交好了?” 这张脸当时自己怎么会觉得她是楚楚动人,而且还温婉如玉的呢! “殿下,这……妾身下次再探……可能让风四小姐查察了。”被风浅幽毫不留情的推卸了责任,水心蕊也慌了,方才她让齐斐玉在一边偷听,就是想让风浅幽说出实情,但偏偏风清幽不但答的半点不偏离,而且还毫不留情。 “下次?”齐斐玉脸色阴沉似水,冷哼道,“你还想有下次!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皇后解释这事吧!” “殿下……” 齐斐玉转身大步离去,或者真的可以想想水心蕊这个四皇子妃合不合适了,这事待得回到宫中,皇后必然会过问,风佐是朝中重臣,他的女儿可不是谁想折辱就能折辱的,如果水心蕊没有想到好的法子解释,那自己这里也要给风佐一个交待。 处于三国之中的弱国,武将的力量其实至关重要。 既便不能把风佐拉过来,也最好能安抚住他。 水墨其实不只是一个女儿的吧!这个想法突兀的出现在齐斐玉的心中。 “贱人!”他身后水心蕊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恨毒的道,原以为风浅幽会中计,会说出她是害云香的事情,其实也不一定要风浅幽直言此事,只要她含糊一些,水心蕊也就可以向齐斐玉解释的。 但偏偏风浅幽一点机会也没给她,直接就把此事给拒了。 “皇子妃,您别急,这事急不得!”戴嬷嬷在边上提醒她道。 “是,我不急,慢慢来!”这话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手中的帕子几乎柠碎,她不相信斗不过那个贱丫头,水夕月都能死,风浅幽为什么不能死? 她还有机会…… 第二百六十一章 神秘的晋国大皇子 风浅幽站一处荷塘边,荷叶团团很大,她站的那一处地势比较低,大半个身子掩在下面,再加上她这会正和文歌一起想法摘那朵近边的荷花,几乎全身都笼在了里面,若不走近,还真的发现不了。 荷塘边这样的地势其实不少。 荷塘是弯曲着的,有的弯在里面,看起来就象是站在荷塘中似的。 风浅幽的这个地形虽然不是最里面的,但也靠在里面一段,再加上这么低伏着,若不是有人心还真找不到,但偏偏韩文霞找到了。 “风四小姐,你居然在这里,让我好找啊!”韩文霞站在一处后面的空地上,冲着风浅幽挥了挥手。 “我马上过来!”风浅幽站直身子,对着后面的韩文霞道,这会文歌的手己经构到了那一朵荷花。 “那我不过来了,你快点回来,小心脚下!”韩文霞关心的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 风浅幽现在可是众人关注的重点,她这么一喊,立时许多人站起来看向风浅幽,有几乎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小姐,她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去中间的帐篷找机缘去了吗?”文歌一边摘花,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可能是一个人胆怯吧!”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看文歌己采了那朵荷花,拎起裙角转身向后面行去。 “风四小姐,我拉你一把!”那边有个小小的坡度,韩文霞就守在那里,见风浅幽过来,伸出手道。 “多谢韩大小姐,不用的,我可以上去!”风浅幽微微一笑拒绝道。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见风浅幽避开她的手,自己上来了,韩文霞的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坡度罢了!”风浅幽道,一边文歌也回来了,把手中的荷花递给风浅幽。 “真的不是吗?”韩文霞眼泪汪汪的道。 “真的不是!”风浅幽静默了一下道。 “那我们一起逛吧,我一个人……不敢去!”韩文霞低下头,显得有几分怯意。 这话说的跟在风浅幽身边的文歌一阵无语,这位韩大小姐还真是的,这粘乎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自家小姐的亲姐妹呢。 “那就一起走走吧!”风浅幽眸色淡然的扫了一眼远处的那顶帐篷,望过去只看到几个人影,应当是多来了吧。 “我看到昭阳公主了,好美,她长的好美,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昭阳公主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见风浅幽同意了下来,韩文霞这才抬起脸,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忽然激动了起来。 “昭阳公主?”风浅幽侧目看了看她。 “对的,就是昭阳公主,她真的很美!”韩文霞继续称赞道,然后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我都看呆了!” 这话轻了许多,但因为她方才她叫风浅幽,再加上她方才激动不己后说的赞美昭阳公主的话,这会纵然压低了声音,还是有许多人能听到。 “觉得谁最配昭阳公主?”风浅幽转身往一边走去,那边人更少一些。 “北寒国的太子,齐国的昭王,还有晋国的大皇子这三位应当都很出色,但晋国的大皇子戴了一个面具,看不到脸!”韩文霞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才道。 她其实更中意北寒国的太子,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太子的名份在那里,人家继承皇位更名正言顺,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位昭王的目光太过于阴寒,她几乎不敢对上,既便只是远远的一眼,也让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既便这位昭王殿下俊美无双,她也不敢肖想。 那位大皇子又太过于神秘,神秘成这个样子,既便来求娶昭阳公主都没有取下面具,这是说明这位大皇子求娶的不情不愿,还是说这位大皇子长的很不好,无颜在那两位面前取下面具? 但不管是那样,韩文霞都觉得不太好。 北寒国的太子固然是冷了一点,但他和昭阳公主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甚至还带了笑意,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凌利,韩文霞觉得这是可以接收的范围。 而用北寒国的太子长的也俊,虽然比不上那位昭王,但长的这么好而且还有权势的不应当正是所有闺中少女们的理想佳婿吗! “晋国的大皇子还戴着面具?”风浅幽愣了一下,水眸中滑过一丝疑惑,特意问了一句。 “是的,到现在还戴着面具。”韩文霞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风浅幽又问道。 “这……其实可能是长的不好吧!”韩文霞这次的话是真的轻,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连风浅幽也没听清楚。 长的不好? 这理由韩文霞觉得可取,风浅幽却觉得并不可取,晋国的大皇子长的差强人意吗?以前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至于面具什么的,似乎也没听人说起过。 “不过也可能是其他……我觉得昭阳公主可能会选北寒国的太子殿下,方才我在外面的时候,看到那位太子殿下一直在我昭阳公主说话,那两位就显得冷淡多了!”韩文霞继续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不只是冷淡,那位昭王殿下根本就没理会昭阳公主,既便昭阳公主有时候跟他说话,这位昭王殿下似乎都没听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韩文彩觉得若自己是昭阳公主,怎么都会选这位太子殿下。 那两位可真的似乎对昭阳公主不感兴趣似的,倒是雪月公主和那位大皇子说的也比较多,莫不是雪月公主会嫁给那位大皇子? 不过雪月公主还是姐姐,长的也不差昭阳公主多少,嫁给那位大皇子其实也很有可能,如果这样,是不是代表陪嫁的婉仪会多一点? 这么一想,心头立时热呼呼起来。 “大姐,你这么关心别国太子、皇子的事,莫不是在肖想那几个婉仪的位置,可惜……你这样的,又有谁会要!”讥讽的嘲笑声就在旁边,岸堤上站起来几位小姐,原本她们都是掩在荷叶之下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姐妹相争,谁是谁非 之前隐在荷叶之下采荷花,现在才站起来,站在当先的一个女子长的不错,但神色据傲,眼神不屑的看着韩文霞,这话说的不但讥讽,而且声音还大,听到这边的声音,一时间又有几位小姐从荷叶间探头出来张望。 “二……二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文霞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品评那几位皇子?大姐,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格,居然敢说这样的话,父亲难道没教导你有的话是不能说的吗!”韩玉霞抬高自己的脸,看着自家姐姐的脸狠狠的教训道。 “我……没有,我就是和风四小姐说着玩的!”被这么多人看着韩文霞越发的慌乱起来。 “说着玩,这种事能说着玩的吗?”韩玉霞冷笑一声,“这种时候连昭阳公主自己都没确认下来,你倒是在这里说着玩,大姐,你可真的很会闯祸,别到时候连父亲也护不住你!” “我……我……”韩文霞都被韩玉霞说哭了,委屈的站在一边抹起眼泪来,但却越发的让人觉得这位韩大小姐着实是个没用的,这样的人若是嫁出去成为正式夫人,又怎么会治得住这后院的是是非非。 看这派头倒象那些个妖娇弱弱的姨娘。 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嫡女,还真的看不上这样的做派。 “韩二小姐,大小姐固然做的不是很对,但当着这么多的世家嫡女的面,二小姐把大小姐说的一无是处,真的好吗?”风浅幽抬起水眸,淡淡的看着盛气凌人的韩玉霞道。 事情就发生在她边上,容不得她不管。 柔弱的白莲花型的嫡女固然让人看不起,但这般无礼凶悍的正室妻子,也不是世家想娶的类型。 这话说的韩玉霞一愣,目光从韩文霞的脸上移到了风浅幽的脸上,风浅幽看起来被韩文霞更柔弱几分,但一双媚丽的水眸露出的却是淡淡疏冷,毫不畏惧的看着这位自以为是的韩二小姐。 这样子倒的确出乎韩玉霞的意料之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况且还有之前风浅幽据说病了的由头,韩玉霞怎么都觉得这位风四小姐必然也是一个柔弱的性子,稍不如意就跟韩文霞一般哭哭啼啼,讨人厌的很。 哪料到这位风四小姐看似柔弱,但这样子却没点没有柔弱的样子。 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韩二小姐,昭阳公主的事,不是任何人能置吻的,大小姐固然失了言,但二小姐就没有失言之处吗?”风浅幽没待韩玉霞回答,唇角笑意冰冷的道。 这话说的原本跟在韩玉霞身边看热闹起哄的几位小姐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一个个往边上退开了两步,这事说起来就是韩氏姐妹的争执,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不过韩府上的这两位姐妹,看起来都不是好的,一个一说就哭成一个泪人一般,另一个跋扈无礼,同样什么话也敢说。 “风四小姐,我在让大姐少说几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看了看周围的几位小姐,韩玉霞终于正视了风浅幽的存在,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如果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二小姐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和大小姐慢慢说道说道?”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韩玉霞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不带一丝的温度。 上一世,她就见过韩氏姐妹,也曾经偶尔听到韩玉霞私下里斥责韩文霞,而且也只是私下里说而己,韩氏姐妹向来不对付,纵然有些争吵,也是必然。 但今天不同,风浅幽不相信韩玉霞会真的没脑子把事情闹大,这种时候,如果真的闹出事情来,不管是谁都会惹来昭阳公主的不悦,必竟大家都知道这所谓的皇庄之行,不过是昭阳公主选婿的一个流程罢了。 真闹的不顺,昭阳公主又岂会喜欢。 但偏偏韩玉霞不但闹了,而且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这会声音又大,许多原本不在这边的小姐都往这边过来看热闹。 这么一大群人过来,谁都知道必然是出事了! 但她居然在韩玉霞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惊惧,也就是说这事韩玉霞应当早有所知,把事情闹大了? 却不知道这次又是谁的主意! “风四小姐,这事的确是我没考虑周全,方才听到大姐的言论,愤怒之下失了理!”韩玉霞向后退了一步,居然向风浅幽行了一礼。 风浅幽侧身偏过,这礼不当向她行。 “韩二小姐失礼的是韩大小姐,我却受不是韩二小姐一礼!”风浅幽道。 她们这边人多起来,看着围成一团的样子,早己惊动了主帐之中的两位公主。 “去,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昭阳公主柔声道,一双水眸滑过墨青昭的俊脸,带着几分幽怨,美人凝睇该是如何赏心悦目的一幕,但偏偏这位昭王殿下目光懒散的落在帐外,根本没看到昭阳公主的眼神。 “是,奴婢马上去查!”一个宫女匆匆欲走。 “如果有什么事闹起来,就把人带过来吧!”雪月公主叫住了宫女,又低声吩咐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么围起来必然是有事的。 如果问了一句跑回来禀报之后再问一句,倒显得过于的繁琐了,索性一并把人带过来问个清楚。 两人同样一句话,立时显得雪月公主善于处理事务。 昭阳公主的眼神暗了一下,带着几分冷意瞄了一眼雪月公主,但随既脸上露出娇美的笑容,吩咐站定在原地等着她吩咐的宫女道:“去把人带过来吧!” 宫女领命离开。 人是自己的人,雪月居然也想使唤,失在是太过无礼,怪不得母后让自己好好注意雪月,其他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唯有雪月自己的确要注意。 自己选婿的事,是父亲决定的,雪月居然也敢动手,想抢自己看中的人,也不嫌自己最后会输的很难看。 宫女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把风浅幽和韩氏姐妹带了过来,让她们稍稍在门外等着,宫女就进来禀报。 听闻是她们几个,昭阳公主让宫女把人带进了帐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吃了个哑巴亏 帐篷内的人可真不少。 两位公主,两位皇子,齐国的昭王,北寒国的太子以及那位神秘的晋国大皇子。 风浅幽一进门就眼观鼻,鼻观口,缓步而行,对于周围的人没有半点好奇,落落大方,举止得体。 韩文霞还在哭,抽抽咽咽的拿帕子抹眼泪。 韩玉霞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还哭,丢脸的就不只是韩文霞还有她自己了。 “发生了什么事?”昭阳公主含笑,温和的问道。 “禀报公主,大姐乱说话,我只是让她别乱说而己!”韩玉霞抢先上前一步,向昭阳公主行了一礼道。 “是这样的吗?”昭阳公主看向一边的韩文霞,眉头也不由的皱了一皱,这位哭的这么可怜的女子,真的是世家嫡女吗?而且还是一个姐姐,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己,二姐就斥责我!”韩文霞上前给昭阳公主行了一礼,继续哭道。 “你跟公主说,你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韩玉霞气愤的道。 “我……我就是说公主长的极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难不成二妹不这样觉得吗?”韩文霞抬起泪眼看着韩玉霞控诉道。 风浅幽唇角微抿,看不出韩文霞在关键的时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可真不是好答的。 “你……你方才还说了其他的……”韩玉霞被韩文霞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气的脸都变了。 “我……我还说了什么?我就是说昭阳公主长的好,将来一定会事事顺心的,就连亲事……也会很顺利!”韩文霞说到这里头低了下来,脸色微红,这话其实也的确有些失礼,世家小姐对于亲事一说,往往都是避开的。 只不过虽然有些过份,但私下里说说,其实也不是没有。 在场的世家小姐私下里都曾经说过关于别人的亲事的事情。 错就错在现在韩文霞这会是当面说的,而且话里满满的羡慕,让人想起她的处境,这位韩大小姐岁数不小了,但现在连个亲事都没有,也的确是惨了点。 “你……方才还说了其他的。”韩玉霞脸色涨红的道。 风浅幽看的清楚,这不只是羞的,而且还是气的,谁也想不到哭哭啼啼的韩文霞会让韩玉霞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接下来的话,关于嫁给谁的话,韩玉霞不但不好意思说,也没胆量说,所以,这哑巴亏吃定了。 倒真是让人意外,原本以为只会哭的韩文霞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 “风四小姐,她方才还说了其他的,是吧?”韩玉霞忽然转向风浅幽问道。 风浅幽抬了抬眼眸,看了看韩玉霞淡淡的道:“我方才头晕,一时间并没注意韩大小姐说了什么,倒是韩二小姐突然之间跳出来,吓了我一跳!” 不管如何,她当时是和韩文霞站在一起的,就算是韩文霞的一伙了,对于那样的话,韩玉霞说不出来,自己当然也说不出口。 “你骗人!”韩玉霞大怒。 “我哪里骗人了?韩二小姐是想说我装病?”风浅幽抬眸,平静的看着韩文霞道。 这话说的韩文霞咽了一下,风浅幽的样子一看就是还没有好全,脸色过于苍白了一些,连唇色也几乎是浅淡的看不出来,况且之前太医也明确的认定她是病了,甚至于为了她的这个病,四皇子妃也吃了瘪。 韩玉霞可不觉得自己比四皇子妃还厉害。 这位风四小姐果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别的人也听到了,可以去问。”但她还不服气,转身昭阳公主道。 “去问问韩大小姐之前还说了什么话!”昭阳公主抬眸吩咐身边的宫女道。 宫女走出去,不一会儿便来禀报昭阳公主,说其他的小姐都说没听清楚,只看到她们姐妹两个吵了起来,风四小姐似乎帮着韩大小姐。 对于这个结果,风浅幽并不意外,那些话,又岂是能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说的,大家都不愿意趟这混水,自然就有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水眸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边,一脸委屈哭泣着的韩文霞,这事怎么看起来韩文霞都是受害者,但其实她当时的确说的很过份。 不过现在却让一向强势的韩玉霞连话也说不出来,果然这位韩大小姐也是不可小窥的,那般无用恐怕也只是表现罢了。 “都不是什么大事,却闹成这个样子。”雪月公主在边上温和的道,眼底露出几分笑意,显见得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姐妹相争的把戏罢了,“这位就是风四小姐吗?倒是第一次看到,想不到祈阳侯府居然把这般容色惊人的四小姐给藏了起来。” “你们两下去吧!”听她这么一说,昭阳公主似乎也没有帮韩氏姐妹辩清是非的意思了,挥了挥手,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之前和四嫂有了争执的风四小姐?” “是的吧!”雪月公主含笑。 风浅幽的眸底却显过一丝冷色,很明显的感应到这两位公主对自己的不喜欢,雪月公主因为和水心蕊交好,不喜自己也是正常,却不知道这位昭阳公主又是哪里看自己不顺眼了。 “四哥,听闻你之前还特意派了太医过去,替风四小姐看过病。”昭阳公主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风浅幽一边随意调侃的道,“风四小姐果然长的容色出众。” 她这话说的其实意味不明,特别是在人前和齐斐玉提起,后面这一句就几乎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以关系似的。 “不只是四哥,我也派了太医过去的。”齐俊玉探头看了看风浅幽笑道。 “看出什么没有?”雪月公主似乎来了兴致,也问道。 一时间帐篷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风浅幽的身上,有几分寻思。 “的确是看出了些什么,想不到祈阳侯府居然会是这样的人家。”齐俊玉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带着几分感叹,如果这是真的,自己更加不能娶她为正室了,自己将来如果生下嫡子对自己很有用处,庶出的必竟是差了一些。 “怎么了,祈阳侯府有什么事不成?”昭阳公主也听出些不同,诧异的问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谁才是聪明人 “风四小姐被下了有碍子嗣的药!看这时候,应当是在祈阳侯府的时候就被下了的。”齐斐玉低低的道。 这话说的不高,但帐内的几个人全听到了。 墨青昭懒洋洋的眼神闪过一丝嗜血,一双俊美的眸子转了过来,带着几分寒戾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只是神态依旧。 “风佐让人下的?”一边一直没说过话的,戴着面具的晋国大皇子忽然问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这个不太清楚……应当不是他吧!”齐俊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眼前清丽的少女的脸上。 对于这个一个消息,风浅幽显然是知道的,这时候微微低头站在那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微垂落的长睫,静美的落在她的眼帘上,很安静,很宁和,仿佛他们在说的并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似的。 这样子的她极似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倩影,这样的神态,这样的举止,安安静静之中带着疏离,心头莫名的一动。 “你们这祈阳侯府的事可真多!”墨青昭俊美的眸子抬起,似乎终于正视了风浅幽,削薄的唇角一丝笑意,透着几分讥嘲。 “这种事岂可慢待,风四小姐没什么大事吧?”昭阳公主关心的转向风浅幽问道。 “可能……没什么事!”风浅幽这话说的很婉转,但这话里面不肯定的意思,却也让人觉得这事恐怕没那么好。 “倒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墨青昭偏了偏头,说了这话之后便把目光转开,这话说的更象是有口无心。 以他的身份,能说这么一句,己是不容易,必竟方才昭阳公主想了法的跟他说话,他也没说几句。 “这事……总得给风四小姐一个说法才是,祈阳侯也着实的不象话了,等我回去就跟向母后说明此事,总是不能让风四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若真论起来,风四小姐才是祈阳侯府真正的小姐吧!” 昭阳公主道。 这话是为风浅幽打抱不平,而且还付之到行动的。 “多谢公主!”风浅幽侧身一礼,脸上稍露感激。 “无碍的。”昭阳公主柔声道。 这事说到这里也算是告一个段落,风浅幽知趣的退了出来,然后带着文歌往边上走去,才走到一个边角处,就看到韩文霞站在那里,一看到风浅幽出来,急忙上前两步:“风四小姐你没什么事吧?怎么样?” 一副关心风浅幽的样子。 “我没事!”风浅幽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议论……”韩文霞又哭了起来,拿着帕子委屈的看着风浅幽,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风浅幽在欺负她。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风浅幽的身体的确不太好,方才也是强撑着,原本只是出来随意的赏玩一下的,哪知道这里面的机锋这么多,一时间挺伤神的,再加上这位韩大小姐一个不如意就哭哭啼啼的,实在是头疼的很。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这……这还没有开宴啊?”一听风浅幽要走,韩文霞抹了一把眼泪,道。 “我……有些头疼!”风浅幽婉转的道。 “我扶你到一边去休息一下,一会就没事了!”韩文霞看了看左右,急道。 “不用!”风浅幽再一次拒绝道,身子往文歌的身上靠了靠,她是真的累,不只是人累,心也累。 原本就没有恢复,这会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酸疼。 “四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韩文霞眼角又有眼泪掉落下来,看着风浅幽一脸的伤心。 这人还真是,粘乎的可以啊! 文歌看的差点都要动怒了,自家小姐现在这种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怎么好,偏这样还胡搅蛮缠的不让小姐走,也不知道这位想干什么。 “我这会真的不喜欢!”风浅幽的话不高,但很冷淡,长睫下眼眸半闭,带着几分疲倦和冷漠。 韩文霞的眼睛蓦地瞪大,她几乎不敢相信风浅幽会对她说这样的话,眼眶微红的看着风浅幽,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韩大小姐,我先行一步!”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韩文霞眼中的受伤,只留下这么一句,然后扶着文歌缓步离开。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完全不似她给人的那种感觉。 走了几步,文歌回头,依然看到韩文霞愣在那里,不由的低声问道:“小姐,这位韩大小姐这会怕是死心了,以后再不会来缠您了吧!” 文歌对这位韩大小姐的举止实在不喜欢。 “会来的!”风浅幽肯定的道。 “为什么会来,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难道这位韩大小姐还看不清楚?”文歌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不是觉得这位韩大小姐很烦,也不聪明?”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转角处的一棵藤蔓之上,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轻飘的笑意。 “对,奴婢就是这么觉得,不然好生生的那里会说那样的话,还被她自己的亲妹妹欺负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会哭,真是没用,更是拉住小姐,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藤似的。”文歌不满的道。 不只没用,而且还连累自家小姐,文歌如何会喜欢得起来。 没用吗?但到最后落了面子的却是韩玉霞,虽然最后论定为姐妹之间的小争议,但纱帐里的谁不聪明,怕是都觉得这事跟那位韩二小姐有关了,而最后谁也没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韩二小姐落了下风。 这么一个人,又岂会真的不聪明。 但如果她是聪明的,那么之前的行为就很有争议了,若真的关心自己,又岂会看不出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不太好。 看起来自己还真的是早早的便被人盯上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时辰尚早,风浅幽就上床稍稍躺了一会,她的病必竟还没有好全,方才的游玩的确是累了点。 待得再次醒来,却是被文歌叫醒的,药己经煎好,服侍她用完了药,风浅幽也没什么胃口,依旧用了一些清淡的粥,便依在床上,拿了本书随意的看了起来。 “冷嬷嬷回来了!文嬷嬷也跟着一起来的!”文歌来禀报的时候,她正昏昏欲睡间……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来自太夫人的封口 冷嬷嬷回府拿药材把文嬷嬷也带了回来。 自己中了七彩散的事情必竟不是小事,这连累的还是整个祈阳侯府的名声,谁家的女孩子还没有出嫁,就被下了药,而且还是那种害人子嗣的药,这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敢娶祈阳侯府的小姐,当然连带着还有风冲云的婚事,以及整个祈阳侯府的名声。 连上整个祈阳府的名声,太夫人必然会重视,况且这事还是由太医诊出来的,真实性不用怀疑。 所以太夫人派文嬷嬷来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本就是风浅幽意料之中的事情,文歌稍稍替她梳理了一下,便让冷嬷嬷带着文嬷嬷一起进来。 “四小姐中了七彩散,知道是谁下的吗?”一进门文嬷嬷向风浅幽行过礼之后,便急不可奈的道。 “不知道,但是说最近一个月内的!”风浅幽抿了抿嘴道。 “这……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弄错了?”文嬷嬷小心的试探道。 “不会弄错,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太医都看过,文嬷嬷如果不信,也可以另外找大夫帮我看看!”风浅幽伸出自己纤细的手,道。 “这……当然不用看了,太医说的话,太夫人自然是相信的人,但是……”文嬷嬷憋的脸色红了起来,不相信太医,这话她当然说不出口,太夫人的意思原是想让风浅幽自己说可能看错了,然后再请其他的大夫,至于验看的结果如何,其实不重要。 只要风浅幽表示怀疑,自然有其他大夫看出来是“误查”,至于两位太医那边也会送上好处。 所以现在只需要风浅幽的一句话,那位找来的大夫甚至现在就在另一辆马车里,被一起带了过来。 “文嬷嬷,方才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都己经过门过,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在,昭阳公主还说回京之后会跟皇后娘娘说的。”风浅幽打断了文嬷嬷欲说的话,淡淡的道。 “什么,两位公主都知道了,而且昭阳公主还说要跟皇后娘娘说?”文嬷嬷一惊,脸色立时变了。 之前不过是两位太医说起,祈阳侯府想让两位太医改改口,还是可以的,必竟连当事人风浅幽都改了的话,两位太医又有什么不能改的。 祈阳侯风佐的实力足以让两位太医交好,甚至同意说之前是误诊。 但现在不一样了,昭阳公主发了话,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雪月公主和和两位皇子,这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文嬷嬷意识到,既便这不是事实,现在也是事实了。 太夫人的谋算看起来要落空了,那个大夫也不必再请出来了。 “这事居然是真的,老奴回去之后一定告诉太夫人,一定要找出暗害四小姐的人,居然敢下这样的毒手,实在是太可恶了!” 文嬷嬷反应也快,立时反应过来,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就有劳嬷嬷了!”风浅幽眸色淡然的道。 既然事情有不协,而且还会闹到皇后娘娘处,文嬷嬷自然不愿意在府里多呆,当下又表示了太夫人对风浅幽的关心之后,便匆匆的带着大夫离开了。 她得让太夫人好好查一查,到底谁对四小姐不利,居然要害四小姐的子嗣,太夫人可是有想法把四小姐送到皇子府去的,如果断了子嗣,对于整个祈阳侯府都没有好处。 有谁可能这么做,文嬷嬷心里自然的出现刘氏的名字,似乎除了刘氏就没有人会在内院给风浅幽下这样的东西。 也只有女子才会最了解女子。 但这会是真闹出大事了,捅到了皇后娘娘那边,纵然是祈阳侯府也必然有个说法,况且坏了太夫人的事,大夫人也实在的太蠢笨了点,看太夫人这次怎么收拾她。 那个原本要替风浅幽诊病的大夫,甚至连马车都没有下。 药材倒是留了下来,为了让风浅幽改口,太夫人这次送来的药材都是好的,而且还是以调养身体为主,都是风浅幽用得着的,甚至还有对症的药材送过来。 冷嬷嬷一看对症的药,就想去煎了,却被风浅幽拦了下来。 “冷嬷嬷先不用煎服这些药,等请太医看过之后再入药,否则有可能跟我现在服的药相冲!” “是,老奴一会就去请太医!”冷嬷嬷觉得风浅幽的话说的对,当下点头道。 “也不必着着,等这几贴药用完再去!”看冷嬷嬷这么一副急不可奈的样子,风浅幽微笑着制止了她的举动。 “这怎么能不急了,如果真的……老奴怕有个好歹可就麻烦了!”冷嬷嬷不安的道,她是真的不放心这事。 “嬷嬷听我的,无碍,我自己也是知道一些药理的!”风浅幽低眸,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 药是她自己下的,下了多少的量自然知道,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当然还是因为冰君城,亏他当时教过她一些医书,一些药材也让她亲手看过,闻过,了解过。 发烧生病是意外,但既便没有这次意外,她也会制造一次意外,会请那几位太医看看,祈阳侯府的药很乱。 所以娘亲的病越看越不好,所以自己也被下了药,她要搅乱这一局春水,才可以更好的帮娘亲找出对她下手的人,但最主要的还是找解药。 娘的身体真的熬不起了!也等不起了! “那,老奴还是担心,莫如老奴去问问?”冷嬷嬷实在不放心,自家小姐的身体一向弱的很,如果真的中了招,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冷嬷嬷怎么可能放心。 “嬷嬷,那药是我自己吃的,不多。”看着冷嬷嬷着急的样子,风浅幽眸中闪过一丝感动,她能感到冷嬷嬷是真心实意的着急,当下柔声解释道。 “小姐……您……您怎么会……”听明白风浅幽话中的意思,冷嬷嬷惊的目瞪口呆。 “嬷嬷,不必惊慌,我自有打算,你去看看晴玉回来了没,之前让她去圣光寺的,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风浅幽安抚的对着冷嬷嬷笑道,今天一大早,她就把晴玉打发了出去,那封来自林嬷嬷的信,总让她觉得是一种提示。 林嬷嬷到底在哪里?出事了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林嬷嬷的消息? 晴玉回来的有些晚,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匆匆的赶了回来。 她看起来很慌乱,整个人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状态极不好,进到屋里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风浅幽问道。 “小姐,奴……奴婢没看到林嬷嬷,但是被人打晕了。”晴玉脸色慌乱的道。 “怎么回事?”风浅幽水眸一冷。 “奴婢去了圣光寺之后就去参拜佛相,之后就被人打晕了,然后带到一处地方,有人问奴婢林嬷嬷的事情。”晴玉心有余悸的道。 “问林嬷嬷的事情,不是林嬷嬷来找的你?”风浅幽柳收到蹙了起来,看起来这事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 “不是林嬷嬷来找奴婢,是有人在问林嬷嬷的事情,问起小姐嫁之前,林嬷嬷可有什么异样,还问林嬷嬷现在有可能在哪,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奴婢听起来很陌生。”晴玉禀报道。 “可那信是林嬷嬷写的啊,奴婢不会看错!”说完之后,晴玉又加了一句。 信是林嬷嬷写的,出来找晴玉的却不是林嬷嬷或者林嬷嬷的人,而是找寻林嬷嬷的人,这实在让晴玉想不明白。 “信或者是林嬷嬷写的,但她可能在一处什么地方,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所以来的不是她却是找她的人。”风浅幽沉吟了一下,答道。 “好象……只能这么想了!”这话说的晴玉也觉得有礼,她这会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小姐,那个男人还问我林嬷嬷的一些细小的事情,似乎在确认林嬷嬷的身份似的,可林嬷嬷不就是小姐的奶娘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身份?” 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水眸沉凝了下来,林嬷嬷应当还有其他的身份。 以往不觉得有异,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一些地方,还是很让人怀疑的,林嬷嬷很少出行,既便自己去舅舅家,她也很少跟去,那时候凌姨娘也会让她一起去的,但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绊住,以至于到最后都不成行。 林嬷嬷的绣工出色,但她却很少替自己绣东西,却又把绣法教给自己。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丝东西:“晴玉,你可记得有一次有人来找林嬷嬷,当时你听到那人叫林嬷嬷什么?” 那是上一世的记忆了,林嬷嬷很少出去,所以也没人来找她,但唯有一次,的确是有人来了,水夕月很好奇是什么人来找自己的奶娘的,所以尚幼的她带着晴玉一起到后墙处去偷听。 这件事是唯一有一次有人来找林嬷嬷的事,所以她现在还记得。 “奴婢想想……”晴玉皱了皱眉头道,“好象是……对了,是月娘,是叫月娘,那个人叫林嬷嬷月娘。” “对,就是月娘。”风浅幽这时候也想了起来,事后,她还偷偷的问过林嬷嬷,为什么那人叫她月娘,林嬷嬷言说她的名字中有个月。 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把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拿起来放到桌上,取出里面的一张纸,一张烧的有些残破的纸,最上面的一个名字林月如。 林嬷嬷自然是姓林,名字中还有一个月字,又是精通消失的双面绣的绣法,再加上自己上一世关乎夏国的身世之言,林嬷嬷莫不是就是这个林月如? 这份名单己经残破,但最上面的却在,林月如的名字也在最上面,如果是她,那她的名份必然不是普通的绣娘,甚至可以说是夏国皇家绣坊的主事之人,这样的身份带着自己一起离开,那自己上一世的身份的确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者自己应当于于绣斋都去看看那位李管事,这位李管事和夏国的皇家绣坊应当也是有联系的,或者不会拿到这份名单。 之前没觉得这事和自己有关系,所以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才发现李管事应当就是一条线索。 “后来,他们就把你放了?”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惊涛骇浪。 “是的,他们问了几句之后,就走了,奴婢当时头上被蒙着一个布袋,您看!”晴玉从怀里取出一个折起来的布袋递给风浅幽,这是当时套在她头上的袋子,既便是惊慌失措之下,她也还是留着了。 一个很寻常的布袋子,象是一般放东西的。 但这个布袋子又有些不寻常,主要是因为料子还很好,似乎还是从一块完整的布料上面剪下来的样子,不用说,剪掉这么一个完整的布袋之后,怕是也不能做成衣裳了。 针线也比较细致,似乎还不是随意的缝几针的模样。 “小姐,奴婢觉得这似乎是上香时带着的香袋!”晴玉道。 到寺庙上香,有人的虔诚一些,会自带一些香烛上去,而这些香烛就是放在这所谓的香袋里的,到最后这些香袋自然也是留在了寺庙里面。 所以这种香袋在寺庙里应当是极多的,也就是说是别人随手取用的。 如果这么一想,似乎又没了思路。 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出其他的线索,只能放下手中的香袋。 “你一去就被打晕了的?” “是的,奴婢怕林嬷嬷找不到我,特意去了最大的佛殿,不知道是不是早了点,佛殿里也没有其他人,奴婢才跪拜了几下,就被打晕了!”晴玉详细的把自己被打晕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那是……一直等着你了!”风浅幽眸色落在布袋上面,眼角闪过一丝幽深。 晴玉今天去圣光寺原本就是一件随意的事,但是想不到居然有人一直等着她,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传信的林嬷嬷,这反面也说明了有人在找林嬷嬷,而且还很急的样子。 林嬷嬷的这封信必然己被人看过。 那是不是说林嬷嬷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想不到这里,心头不由的一颤,看过林嬷嬷的人,而且还在找林嬷嬷的不会是水墨吧? 如果是他,他又想干什么?纵然林嬷嬷是曾经的皇家绣坊的人,对于水墨来说都没有多大的用处,况且自己也己经死了,那么林嬷嬷还有什么用处呢? 柳眉不由的紧紧的蹙了起来,一时间觉得千头万絮似乎都在林嬷嬷那边,但偏偏林嬷嬷不见了。 “小姐,韩大小姐又来了!”屋外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七章 来自宫里的布袋 的确很无奈的,之前风浅幽和韩文霞之间闹的并不愉快,原本以为这位韩大小姐可以消停会了,但是想不到这位似乎依旧如往昔一般的热情。 一进门,先是怯生生的看了看风浅幽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还算不错,才上前,亲亲热热的侧身一拂:“四小姐,之前全是我和妹妹口角,闹的四小姐不愉快,我这里给四小姐陪罪了!” “韩大小姐客气了!”风浅幽淡淡的道。 “我……之前也过份了一些,没有顾及到四小姐的身体,实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心急了一些!”韩文霞又是一礼,脸上神色愧疚不己。 “大小姐请坐吧!”风浅幽道,神色淡然而疏离。 “谢谢四小姐,你真的没事了吗?这脸色还是不太好,你现在病着,用的也清淡一些,不能多用油腻的东西。”韩文霞似乎没看出风浅幽眼中的疏离之色,但也没坐下,仔细的看了看风浅幽的脸色关主心的道。 “多谢大小姐关心。”风浅幽道谢道。 “那我就放心了,四小姐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赏景!”韩文霞一副放心了的样子,拍了拍胸口。 这次很有眼力劲的告退了出了,但在出门的时候,却诧异的看到了风浅幽放置在桌上的布袋子,颇为诧异的停下脚步。 “风四小姐要去拜佛?” “等病好了要去还个愿!”风浅幽柔声答道。 “这个布袋……”韩文霞露出沉思的表情。 风浅幽心头一动,“这布袋有什么不对吗?” “这布袋好象是……”韩文霞看到风浅幽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答道,“这布袋好象是宫里的!” 她这话特意的压低了一些,原本她就是要交好风浅幽的,之前两个人还闹的不愉快,这会当然是更想和风浅幽搞好关系了。 “这是……宫里的布袋?怎么看出来的?”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暗色,脸上却不动声色。 “四小姐先跟我说这布袋是不是宫里的?”韩文霞却似乎有些顾忌,看着风浅幽又问了一句,“是四皇子给四小姐的?” 宫里的布袋出现在风浅幽的手边,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大小姐还是说说怎么知道的吧!”风浅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一言又把话题带了回来,而且还是一种很闲散的方式。 “你看,这上面有一处和其他的香袋不同的!”韩文霞见她没说不是,在心里立时就认定了下来,走过来翻开布袋,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暗角道。 风浅幽方才也翻过布袋,但因为里面那一条被缝起来的布条折了起来,倒是没注意到,这会仔细一看,还真的有一个标记。 “这是皇家的针线房做的标记,我娘以前跟着皇后娘娘去拜过佛,见过这种布袋,之后在府里也仿过相类似的,但是没这个标记的。” 韩文霞道。 “原来是这个地方,让韩大小姐请出来了,可真不容易!”风浅幽微微一笑,赞道。 “四小姐客气了,只是四小姐还是不要拿出来的为好,或者不只我知道,其他人也知道。”韩文霞暗示风浅幽道。 宫里拿出来的香袋,风浅幽自然不可能有,但如果说四皇子送的,那风浅幽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寻常。 也怪不得四皇子妃要如此的敌视这位风四小姐。 “多谢韩大小姐提醒!”风浅幽微微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丫环来找我!”韩文霞热心的道。 这一次风浅幽态度倒是亲和了许多,韩文霞满意的出了风浅幽的院子,往自家的院子行去,待得到了院门口却停了下来,又往外走了几步,但这方向却和风浅幽住的院子的方向相反。 “小姐!”跟在她身后的丫环叫了她一声。 韩文霞才停住脚步,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个时候不去管这个布袋的事情,免得生出另外的事非来,自己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小姐,这是皇家的袋子,难不成林嬷嬷被皇宫里的什么人在追?可她只是您的奶妈啊,怎么会惹上那样的人?”韩文霞一起,晴玉便迫不及待的道,在她看来这事完全不应当,别说是林嬷嬷,就算是以前小姐,除了和四皇子有关,和皇家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关系。 风浅幽却是沉默了下来,拿起手边的布袋继续翻看了起来,既便这个布袋是皇家的,其实也不能说明那些人就是皇宫里派出来的,圣光寺原本就是皇家的寺庙,有几个皇家的布袋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问题还是林嬷嬷惹到了什么人?风浅幽有种直觉,林嬷嬷之所以惹到了什么人,恐怕还是和自己有关,可林嬷嬷到底在哪里。 接下来的几天,风浅幽一直在休息,除了韩文天每天都来看她,其他人也不会再想起她,仿佛她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只不过看病的太医却是多了一人,这个多出来的太医是墨青昭的人,据说是闲着没事来看看韩国的两位太医是怎么诊治的。 当然这话谁也不信,许多人甚至觉得这位昭王殿下是不是故意示好风佐,齐国和韩国接壤的地方,之前听说还是这位昭王殿下守过的,而风佐也曾经守过于和齐国相邻的城池。 不过也有人觉得怀疑,要示好也是风佐向这位昭王殿下示好,怎么也不可能是昭王向风佐示好,那是昭王看上这位风四小姐了? 有人又提出异议,这位风四小姐虽然长的出色,但毕竟这会还小,而且看起来还有不足之症,这会又带上了子嗣问题,而且还是那样的身份,比起昭阳公主可是差太多了,既便是选也要选昭阳公主。 许多人看出来昭阳似乎最中意的就是昭王殿下。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墨青昭派来的太医还是紧紧的跟着那两位太医,而且每次都还会主动诊治一番,甚至还会独自开一张方子,虽然这张方子和那两位太医开的差不多。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来娶媳妇的洛慕言 风浅幽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洛慕言。 一丛荷花后,洛慕言正含笑斜靠在一边的岩石上,灼灼的桃花眼,脉脉的都是情意,俊美的脸上更是露出赏心悦目的笑容,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风浅幽,这神情,这举止,越发的让人觉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洛表哥,你怎么在这里?”风浅幽愣了一下,她还真是没想到洛慕言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四皇子过来赏赏景,也顺便避避暑!不过动身的比表妹晚一些,想不到才到这里,就看到表妹了!”洛慕言手中的折扇轻摇,美眸转向风浅幽,还特意的眨了一下眼睛,透着万种的风情。 不远处走过的两位小姐乍看到这样的洛慕言,都脸红了起来,虽然依旧往前走,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眼睛时不时的瞟向他们这里。 对于这位表哥自带的魅惑体质,风浅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风姿。 “怎么不欢迎我!”洛慕言解释完,脸上露出几分伤心的表情,看的那边的两位小姐,皆怒瞪着风浅幽,仿佛风浅幽欺负了这位洛家大公子似的。 “那里敢不欢迎,只是没想到荷花丛中洛表哥居然在,怕是这满池的荷花都会觉得荣幸的吧!”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表妹真是太会说话了,不过满池的荷花欢不欢迎都无所谓,只要表妹欢迎就行,这花哪有表妹美啊!”洛慕言口花花的调侃道,仿佛没看到那边两位小姐伤心的看着他的表情。 风浅幽撇了撇嘴,洛慕言这嘴太会说了:“洛表哥是看花来的?” “当然不是,是娶媳妇来的,哎,找这么久,也没找到,可怜啊!”洛慕言一脸的伤感和委屈。 “洛表哥!”风浅幽脸一红,觉得不能跟他说话了,这位就是来胡说八道的,就看那边两位小姐瞪着她,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表情就知道,他就替自己招惹麻烦来了。 “好……好……好,我就是开玩笑的,幽儿可不要生气!”洛慕言好脾气的笑道,走过来把拿起来的折扇拍了拍她的头,“听说你又让人害了,怎么这么不招人疼的!” “我怎么知道!”风浅幽闷闷的道,这话说的真扎心,她可不就是没人疼的吗,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稍好一些,但却也没什么亲人缘的。 “要不要我替你找些药,七彩散并不难解,一心调治的话,也不是什么大的难题。”看到她的脸色,洛慕言收敛起之前的笑意,温和的问道。 “不用了,己经在调治了,表哥若是不忙的话……”风浅幽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她是真的有事拜托洛慕言。 “什么事,说吧?”洛慕言笑的灿若云锦。 “表哥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叫做冰君城的人,是个大夫,医术很好,最近似乎就在京城中,听人说还在明正书院出现过,表哥能不能费心帮我找找,或者他可以看好娘亲的病!” 风浅幽抬头看着洛慕言,实言以告道。 “冰君城?医术特别好?怎么没听过这个人?”洛慕言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也是听我们府上的那位于大夫说的,说他医术很好,比他还好,说如果是冰君城在,或者娘亲还有救!”风浅幽把这事推到了于大夫的身上,冰君城的事别人或者不知道,但于大夫肯定是知道的。 “好,我帮你打听打听,有消息马上传给你,既然曾经在明正书院出现过,说不得还会在那里出现!”洛慕言道,然后又问道,“表姑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不好也不坏!”风浅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的磨动,其实这个不好也不坏,是费了于大夫极大的心力,而且还没办法持久,所以不管是找冰君城还是找出给娘亲下毒的人,都要尽快。 她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整个人因此悲伤了起来,瘦小的肩膀也塌了下来,小小的身子在风中让人心里莫名的怜惜。 “你别担心,总是有法子的,至不济,也能保着表姑的性命。”洛慕言眸色变得柔和,温和的道。 “多谢表哥!”风浅幽感激的道,她是真的感谢洛慕言,既便洛慕言什么也不做,对风佐也做心乎有些震摄力,也给了风浅幽许多的助力。 虽然说这个所谓的表哥,可能一表三千里。 两个人又稍稍的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洛慕言才到这里,还得去整理行囊,至于那两位路边的小姐,一直待在她们之前散步的地方,之后更是随着洛慕言离开,看到洛慕言大步往前走,后面还跟着两位娇滴滴的小姐。 既便风浅幽满腹的心事,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少年慕艾有时候还真的很有趣。 风浅幽想不到她离开洛慕言没多久,居然还撞上了昭阳公主一行人。 淡粉色的宫装配着浅绿色的荷叶八面裙,衬的这位昭阳公主娇美中透着一股子清悠和妩媚,又是女子最好的年纪,既便只是一眼,看了便让人心动不己,比起边上的那位雪月公主,昭阳公主长的的确出色了许多。 原本雪月公主也是一位娇美的公主,但和昭阳公主这么一比,立时落了下乘,不过雪月公主也知道自己长相上比不上昭阳公主,于是就往小清新方向打扮,倒也是颜色秀丽,赏心悦目的很。 而现在这位公主带着四皇子和五皇子以及水心蕊和寒子风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风浅幽原想避过的,这里的人不管是哪一位,她都不想见,但偏偏她想避的时候,那边的昭阳公主己眼尖的看到了她,停下脚步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问道:“前面的可是那位病着的风四小姐?” “正是风四小姐!”宫女答道。 听到她们的问答,风浅幽倒是不能不管不顾的离开,当下停下脚步,转过来,静静的等在路边,等她们过来。 “风四小姐的身体可还好了?”昭阳公主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风浅幽,柔声的问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热情的雪月公主 “多谢公主关怀,己经好的差不多了!”风浅幽垂眸恭敬的道。 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唇角也依然浅淡,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清柔,一双莹莹的水眸更是能让人陷进去似的,既便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还是让人觉得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偏偏她还是清冷的。 这么矛盾的样子,却似乎更加让人心动。 寒子风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两眼,但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 风浅幽和水心蕊之间的事似乎风浅幽一直在吃亏,但偏偏最后的结果看起来水心蕊更吃亏一些。 只是这么柔弱的女子真的不简单吗? “风四小姐,那天真的是误会,原本这几天也想来看看四小姐,但听太医说四小姐现在要好好养病,所以没有过来打扰!”水心蕊站在风浅幽的面前,唇角含笑,柔声道,说完之后居然还侧身一礼,满含谦意和善意。 这样的水心蕊的确很大度,很得体,没有为之前的行为做半点解释。 对于水心蕊的上前一步,风浅幽则往后退了退,眼角闪过一丝慌乱,和水心蕊拉开距离之后,避开她的一礼,反而侧身对着她一礼,神情中警备的很,一看便觉得她这种从心底泛起的紧张。 昭阳公主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水心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风浅幽的表情就知道水心蕊在装。 在人前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之前应当没少对风浅幽下毒手。 早知道这位四嫂不是什么善茬。 看到风浅幽的举动,水心蕊心里暗恨,知道她的这番举动,算是把自己的示好标上好别有深意的标签,但偏偏自己这会还想表现出和风浅幽交好的样子。 “风四小姐也在赏景,不如一起吧?”雪月公主也善意的提议道。 雪月公主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甚至看到不如自己的人还有一种怜悯之意,很能给人好感。 但那也只是假面而己,上一世的许多事都在重生之后想过,雪月公主是齐斐玉的亲妹妹,又岂会不知。 “多谢雪月公主,只是我身体不好,走的很慢,拖累你们!”风浅幽客气的道。 “无碍的,原本就只是赏景,慢慢走,走的累了,就一起坐下休息,左不过多一个人说说话,热闹一些!”雪月公主依旧热情的邀请道。 说着上前两步,伸手来拉风浅幽。 这举动其实有些唐突的,特别是风浅幽和她并不熟,但她是公主的身份,风浅幽却也不能避开,只能任她挽住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往前走,那副亲热的模样,让她眼底幽深莫名。 上一世,雪月公主的一些不合礼的行为,自己看在眼中,却还对自己说她只是性子耿直了一些,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还曾经觉得有这么一个性子耿直的小姑,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她什么都放在明面上。 现在才发现,这所谓的耿直完全是因人而异的。 当日她可以挽着水心雅的手,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完全没有顾及自己才被水心雅打了一巴掌,其实原本就是她来看的笑话罢了,枉自己还一心一意的觉得她是真实性子,不过是被水心雅骗了。 重生一世,如果再不擦亮眼睛,又何必从那血海地狱中重新爬回来。 手虽然被雪月公主挽着,风浅幽还是侧头对着一边审视着她的昭阳公主微微一笑,昭阳公主随意冲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路,的确走的不快,原本也是赏景,大家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只是热闹的是他们,风浅幽依旧低着头,只小心的看着自己脚底下,手己经从雪月公主的手中滑了出来,慢慢的落在了人后。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跟着他们一起赏景。 原本景色的确怡人,不过听她们几个勾心斗角的话,风浅幽觉得累,也不想卡进去。 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之间看似表面融洽,但实际上颇有几分争执。 水心蕊是站在雪月公主这边的,虽然她不敢多说什么,但往往在雪月公主说完之后,很合时宜的应答一声,或者对上一句,让雪月公主的话有人捧场。 齐斐玉和齐俊玉之间也是不对付的。 至于那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风浅幽也看出来些东西,他应当是想娶昭阳公主的,所以对昭阳公主很是殷勤,既便他看起来很冷面,但是对昭阳公主的时候,整个人都温和了起来,应当是心悦昭阳公主的。 这么六个人走在一起,似乎分成几派,但又不能分的彻底,风浅幽无声的笑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倦怠的落下。 她走的最后,前面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而她当然也希望这样,再跟着走几步,她就可以借故累了回去休息。 只是有人总是不会让她如意,水心蕊停下脚下,看了看后面的风浅幽,微笑道:“风四小姐可是累了,前面就是亭子,我们去亭子休息一下,坐一会喝喝茶!” 这算是拒了风浅幽的理由。 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几个下人己伶俐的跑了过去,在上面泡茶,放上瓜果点心之类的。 再看看这一片荷塘,这亭子算是在当中的,的确算得上极佳的赏景的地方,风浅幽自不能多说什么,当下点了点头,却没有应声,对于水心蕊的热情无声的表示反抗。 这样的行为有些失礼,不过想想她和水心蕊之间的纠纷,似乎又觉得合乎情理,必竟还只是一个未长成的小少女罢了了,有些事心里藏不住也是正常。 所以现场除了水心蕊有些尴尬,连齐斐玉也脸上带笑,不以为意。 这样的表情落在水心蕊眼中,越发的觉得嫉恨起来,人还没进四皇子府,他就这么护上了,如果真的进了府,凭着祈阳侯府的家世,那还有自己的位置。 不管如何,风浅幽必须除掉。 几个人于是一起进了亭子,风浅幽随意的在一边的围栏处坐下,这一处的围栏离她们有些远,文歌替她端了一杯茶过来,她接过喝了一口,缓了缓气息,然后单手搁在亭子的围栏上,微微侧头去看边上的荷花。 有一株荷花俏立在她的手边,伸手可及,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只是还没碰到那株荷花,忽然听得水心蕊笑道 “咦,风四小姐,从这里看过去还真的象我三妹!” 手微微一僵,但依然伸上前去,轻轻一掐,花落手中…… 第二百七十章 结伴同行 昭阳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么一看,还真的有点象,想不到风四小姐长的这么出色,如果当初风四小姐早早的出来,或者还可以跟水三小姐一较高下!”雪月公主侧过头来看了看风浅幽,也笑了起来。 她之前出入水相府,自然是见过水夕月的,说完之后,她还特意的道:“四哥,五哥,你们说是不是风四小姐长的和水三小姐一般出色。” 齐斐玉的目光落在了风浅幽的脸上,审视了一下,没说话,但神色柔和。 “的确是差不多!”齐俊玉倒是无所谓的扬了扬眉,笑着道。 昭阳公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了下来,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带了几分冷意,她自付长的极好,而之后见到的人无不奉承她,说若她早些见见水夕月,自然是把水夕月比下去,而她也因此觉得自己才是第一美人。 只是现在众人这么说,仿佛说的风浅幽才是第一美人似的,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住,脸上的笑容早就绷不住,心里对风浅幽很是不喜,甚至有种隐隐的厌恶。 但她必竟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养出来的公主,既便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没说什么,目光从风浅幽的脸上转过之后,倒把注意力落在了寒子风的身上,整了整脸色,柔声问道:“太子殿下在这里可住得惯。” “多谢昭阳公主,虽然热了点,但还行。”北寒国偏北方,夏天也没这般热。 “北寒国还要凉快一些吗?”昭阳公主倒似乎来了兴趣,笑问道。 “北寒国这个时候虽然也热,但没有这么热,昭阳公主若是有机会去看看,必然会喜欢北寒,夏天对于北寒来说,其实真的不算得什么,而冬天还可以赏赏雪景,漫天的雪飘落下来,既便是摔倒在雪面上也不会疼。” 寒子风对于昭阳公主一般比较温和,听昭阳公主这么一问,特意的多说了几句,眼眸落在昭阳公主的脸上,透着几许昭阳公主看得懂的情义。 这让昭阳公主很满意,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是天之骄女,象寒子风这般的天之骄子当然也会看中自己,必竟这天下又有几个昭阳公主,不但身份尊贵,而且长的绝美,至于雪月公主和水心蕊的那些小心思,她还真看不上。 至风浅幽,她当然更是觉得看不起,不过是祈阳侯府的一个千金罢了,祈阳侯纵然权倾朝野,但必竟还是一个臣子,对上自己根本是云泥之别。 风浅幽的容色,不过是稍稍长的好看一些罢了,哪里能和自己相比,更何况还是那么一副没长成的平板的样子。 这么一想,心里立时好受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喜风浅幽,但脸上的笑容也温和了一些。 短短的几句话,这里的勾心斗角己是无数,风浅幽站起了身,柔声向着昭阳公主告辞,说她身体不适。 皇家的勾心斗角,都跟她无关,有昭阳公主这么一个人在,风浅幽还是觉得很好的,至少昭阳公主可以水心蕊压制住,而且还可以牵制雪月公主,甚至让齐斐玉也不敢轻举枉动,所以既便感应到昭阳公主不喜欢自己,风浅幽也没在意。 甚至庆幸有这么一位昭阳公主。 风浅幽这么一说,昭阳公主自然是乐意的,她虽然不会说风浅幽什么,但是看到她站在边上,还是不乐意的。 “风四小姐要去休息?不如我送送你!”水心蕊也跟着站了起来。 “多谢四皇子妃,不敢有劳!”风浅幽往后退了一步,恭敬而戒备的道,甚至不只是她戒备,连她身边的文歌看向水心蕊的眼光也是戒备无比,特意上前两步,斜斜的挡在风浅幽面前,似乎担心她会对风浅幽不利。 一句话,就让风浅幽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水心蕊又气又恨,但偏偏又不能拿风浅幽怎么办。 必竟两个人自打见面之后,便没有一次亲和过,不是对上就是嫁祸。 “我正巧也要回去,风四小姐我们一起吧!”雪月公主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这一塘荷花,“这会赏景也赏的累了,风四小姐和我结个伴回去可好?” “是!”雪月公主不比水心蕊,风浅幽只能点头。 接下来雪月公主便向其他人告辞。 齐斐玉突然想起有事要和齐俊玉商量,也笑着和昭阳公主说了一声,两个人离开了。 水心蕊自然是跟着雪月公主,风浅幽对眼下的状况也没什么办法,跟在雪月公主后面,一起往回去,走到半道上,微微回首,却看到亭子里坐着的寒子风和昭阳公主似乎靠的更近一些了。 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昭阳公主满面笑容,寒子风也看起来比往日温和了许多。 看起来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是满心的想娶昭阳公主的。 但看这昭阳公主的心意,似乎在游移,眸中闪过一丝沉凝,小国公主选大国的夫婿,居然还游移,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选上的固然没什么,但落选的如果以这个为借口发兵,其实也是很有理由的。 特别是象墨青昭这样的,没事也能整出三分事来,更何况这实在有事的模样,但这位昭阳公主似乎是钟意墨青昭更多一些的…… “风四小姐,可是累了,走的这么慢?”雪月公主忽然停下脚步,冲着风浅幽招了招手,极是和善的道。 “的确是有些累,还没有好全。”风浅幽低低的咳嗽了两下道,对于这位雪月公主,她也是敬鬼神而远之,水心蕊和齐斐玉那档子事这位雪月公主又岂会不知,知道但没在自己面前露一点口风,对于自己又怎么会怀有善意。 只不过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自己早己不是那个把齐斐玉当成天的傻女子了。 “我那里从宫里带了几颗养生的药丸,风四小姐莫如跟我一起回去,我把那几颗养生的药丸送给风四小姐,也免得身体一直这么不好!”雪月公和柔和的道,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关怀,仿佛是真心关怀着风浅幽似的。 几颗养生的药丸吗?风浅幽鼻子一涩,眼角微微落下,掩去眸中的戾气,那几颗养生的药丸居然是在雪月公主的手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求学针线 上一世,水夕月的手中有几颗养生的药丸,那几颗药丸还是冰君城替她配治的,效果极佳,冰君城走了之后,她也很少用,这药越用越少,她舍不得。 后来齐斐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手里有这么几颗药,就说让她献进宫,给倩妃用,并且说请倩妃帮他们订下亲事,水夕月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诈,当下把药合部拿了出来,于是这药就送进了宫。 现在想想这原本就是给自己设的局,送不送药其实一个样子,而药在雪月公主手中,更是说明了这件事,雪月公主也是在里面插手的。 上一世,自己的眼果然是瞎的,居然没发现身边这么多的人设着局暗害自己,而自己偏偏居然真的相信他们是真心为自己好的。 “多谢公主,其实只是需要稍稍调理一下就好,不需要浪费公主那么好的药!”风浅幽柔声拒绝道。 “那好吧,如果你身体真的不好,就到我这里来拿,那药效真的很好,以前还有人掉河里差点淹死,用这药一调,身体立马就跟之前的差不多了,女子生性原就柔弱,如果不好好调理一番,怕是会妨着将来的子嗣问题!” 雪月公主推心置腹的低声道。 这话说的是之前查出风浅幽查出来被下了毒的事情,至于这所谓的差点淹死,就是她上一世被水心雅推到河里去的那一次吧!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但待得抬头,己是实诚的笑意:“多谢雪月公主,如果有需要一定会来求公主赏赐!” 早知道雪月公主不会白白的给自己那么珍贵的药,风浅幽相信只要自己去了,雪月公主必然会对自己提要求,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这位雪月公主有什么用,以致于让她这么殷勤的对待自己。 “好吧,那你累了,就早早的回去休息吧,身体重要!”雪月公主对她越发的亲善了起来,看着风浅幽笑道。 正巧路走到了一个岔道口,风浅幽的院子和雪月公主的院子并不是同路的。 “多谢公主!”风浅幽也客气的道,再一次恭敬的行为,行为之间没有半点的偏差,之后便带着文歌往自己的路口走去,至于水心蕊阴沉着的脸色,风浅幽只当没看见。 她和水心蕊之间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和好了,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一世,水心蕊再不能借着关心她的名义跟她接近。 既然两个人注定要你死我活,风浅幽更愿意早早的站在对立面,也免得看那种姐妹相和的戏码,上一世水心蕊的所谓的姐妹情义,要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风浅幽扶着丫环的手离开,水心蕊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雪月公主为什么对风浅幽这么好,莫不是公主是为了四殿下?” 这话说的极是无礼,甚至还带着几分恼意,她是想和风浅幽装着交好,但没想让雪月公主和风浅幽真的交好。 “放肆!”雪月公主脸色一冷,厉声道,“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1” “我……”这话斥的水心蕊立时清醒过来,忙解释道,“公主,我不是怪责公主,只是觉得她没什么大用处。” “没什么大用处?不然吧!”雪月公主似笑非笑的道,“听闻四哥对她很有意,若她真的进了四皇子府对四哥也极有好处,四嫂,四哥好了,你也就好了,况且多一个妾室,于你这个正室也没多大的妨碍吧!” “是,可她并不曾真心的对待四殿下!”水心蕊也是个聪明的,立时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义正辞严的道,“如果她不是真心对待殿下,就对殿下没什么助力,况且我听闻祈阳侯还想把她许给五殿下,而五殿下似乎也有意,如果因为她让四殿下在没有准备齐全的时候,对上五殿下,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齐斐玉和齐俊玉两个虽然都在争皇位,但这皇位之争必竟还暗面上的,如果两个人现在真的图穷匕现,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说的雪月公主倒是沉默了一下。 “公主,其实风浅幽的存在对于四殿下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水心蕊试探道。 “好了,这事你先不论,总是留下她对四哥有好处,如果你不喜欢她,我带着她就是!”雪月公主脸色不耐的道,说完也不待水心蕊,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她身后水心蕊的脸色大变,她觉得她似乎听懂了雪月公主的话。 那个贱丫头这是攀上了雪月公主了? 但既便是如此,她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丫头的,反正到时候事发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干的,而那个贱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还不是自己说了算,雪月公主纵然想用她,又如何? 想清楚这一点,水心蕊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但随既收敛了起来,脚下一紧,追着雪月公主走了下去,四殿下那边自己最近很不得脸,所以这会更加要紧紧的依靠雪月公主。 风浅幽回了院子,想不到韩文霞早就等在她院子里,甚至还带着针线过来,一副要在她这里慢慢的绣活,等着她回来聊天的样子。 见风浅幽回来,更是主动的上前,忙前忙后的样子,更象是风浅幽的亲姐妹,待得一切忙完了,才和风浅幽一起坐下,拿起手边的一个香囊道:“听闻四小姐的针线特别的好,我特意过来想请教四小姐,不知道四小姐可愿意教我一下?” 说完脸色暗淡了下来,“我的针线是府里的针线房里随意的学的,也没有正经的人教过我,之前看到风四小姐的绣品,实在是太过于喜欢了!” “你要学针线?”风浅幽看了看她手中的香囊,其实也不差,所谓的没认真学过,恐怕有些不实,或者说太过于谦虚了一些。 “是的,就是想学针线,风四小姐可愿意教我?”韩文霞激动的道。 “好!”风浅幽这次答应的很爽快,这让韩文霞很高兴,于是就和风浅幽一起绣起了香囊,为了和风浅幽绣的一样,还特意的让风浅幽给她画了个绣样,和风浅幽的一个模样。 这一绣就绣到了午膳后,往日里一向不太知趣的韩文霞这次居然很知趣,待得文歌拿来午膳,便告辞了,还说明日再来。 风浅幽让她后日来,明日她要去圣光寺。 第二百七十二章 怎么,喜欢这些小鱼? 韩文霞原本也想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多提意见,只可怜兮兮的多说了几句羡慕的话,但见风浅幽没有反应,只得告辞回去。 “韩大小姐怎么这么知趣了?往日的时候若是小姐理她不是一直要缠着小姐,连午膳之后也要来烦小姐的?而且这次居然还没有要求小姐带着她一起去圣光寺!”文歌诧异的道。 原本这种事是极其正常的,但偏偏这位韩大小姐就不是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所以文歌颇为觉得诧异。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烦我,不愿意在小事情上惹我不高兴!”风浅幽微微一笑,一边在晴玉送过来的水盆里清洗了一下手,接过文歌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 “更重要的事,小姐说的是绣品的事?”文歌聪明,一提醒便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韩文霞留下的针线蒌里。 韩文霞说下次还要来学,自然是把这针线也留了下来,说是免得带来带去的麻烦。 “她来学的时候多注意她一点,免得她把我的东西顺走了!”风浅幽淡淡的道。 不是因为怀疑韩文霞眼皮子浅,顺走东西,韩文霞必竟也是世家小姐出身,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实在是有些东西是女孩子的贴身之物,顺不得的。 “是,奴婢知道!”文歌急忙点头道。 第二天一大早,风浅幽便带着文歌和晴玉去往圣光寺,在那边拜了拜佛之后,却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人和事。 圣光寺的确很宏大,风浅幽上一世的时候是来过几次的,但也只是少数的几次,现在想起来己是隔世,仿佛是真的很久远似的,既便有些人她是识得的,但也没有主动去见,这一世,她是风浅幽。 晴玉也没有什么收获,跟林嬷嬷相关的人和事也没有出现。 在圣光寺里用完了素斋之后,风浅幽就带着两个丫环回了皇庄,待得到了皇庄,却也不着急着回去,看看已是夕阳下山之时,便只让晴玉先回去跟冷嬷嬷传个信,她自己带着文歌随意的逛了起来。 到皇庄上有一段时间了,但似乎除了那个荷塘边,再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风浅幽现在就站在一处小山坡上,小山坡不大,但种着竹子,风吹过竹叶浮动,很是怡人,一条不长的小溪,就坐落在竹林深处,碎石的小径,随着小溪流宛转,水中还可以看到一尾尾小小的游鱼。 而且还不只是那种普通的游鱼,似乎是一些特意放进去的观赏的游鱼,红红的,一小条一小条,在小溪流中游过,映的那一坡的竹子也全部生动,鲜活了起来。 风浅幽拎着裙子在小溪流的边上蹲了下来,伸手去捉那些小小的红红的鱼,不过这些小鱼倒是机灵的,在她白嫩的手掌边钻过,让她一时间想捉也捉不住。 原本只是随意的捉一条看看,这一次倒是真的上了心,风浅幽两只手全伸了出去,就是为了想伸手去那几尾溜滑的鱼。 “怎么,喜欢这些小鱼?”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再加上耳边突如其来的热气,吓得风浅幽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眼睛一闭,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掉到水里的惨样。 莫名的想起自己当初被水心雅推进水里的场景,整个人不由的瑟瑟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什么,那一次,她差点死了。 纤腰被人环住,身子落在身后之人的怀里,宽大的袍幅就落在她的身前,而她的手也紧紧的抓住那幅玄色的衣袖,脸色惨白。 “怎么,这么不经吓!一个小溪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侧过头看了看她有些僵硬的侧脸,邪魅一笑。 阳光从头顶落下,越发的让他的眸色看起来潋滟流转,极是魅人。 “王爷,你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吗?”风浅幽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身子在缓缓放松,这里不是水相府,这个人也不是水心雅,所以她不是被水心雅推到河里去的,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也不可能再有。 “你会怕?”墨青昭伸过把她的小脑袋侧过了一些,理所当然的道,神情居然还很愉悦。 只是这样的愉悦落在风浅幽的眼中,立时让她清醒过来,这样的愉悦其实是不达眼底的,这位昭王其实是很不高兴的吧! “王爷,我不怕!”风浅幽决定让自己恭敬一点,免得若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 “可是我怕!”墨青昭悠悠的道,唇角的笑容冷了下来,眸色立时阴沉起来,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风浅幽,只看得风浅幽把头也低了下来。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位王爷眼中居然带上了几分戾气,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王爷,让这位王爷这会不痛快的很。 多说多说,不知道她现在可不可以状着听不到,什么也不说! “怎么,之前不是很能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墨青昭狭长的眼眸微眯,声音透着幽冷,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风浅幽真的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她甚至不知道墨青昭在暗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爷现在很不高兴。 “本王听说你自己给自己下药了!”幽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暖暖的扑粉了她的耳朵,但这声音却又太冷,冷的让风浅幽莫名的心虚,两手纠结的握着手中的帕子。 她心虚的想否认。 “不会是想拿话蒙骗本王吧!”墨青昭削薄的唇角一勾,带着几分俊美而邪魅的风情,但又透着一股子妖娆。 他的手从风浅幽的头上放下来,但脸却凑到了风浅幽的面前,风浅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的那丝冷意。 “是……是下了一点点药!”风浅幽叹了一口气,脸色微红的道,脸红是因为他靠的太近,呼吸吞吐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浓重的男子的气息,抱拥着她,让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这人,能不能离自己远一点。 “下药?”墨青昭修长的大手握住了风浅幽纤瘦的手,微微一用力,风浅幽立时疼的眼泪汪汪起来,低低的呼起了疼。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抱得美人归,哪一个? “敢对自己下药还会疼!”墨青昭的神色幽冷的道,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鸷,长如鸦羽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意味不明的看着风浅幽,“本王记得你是我的人吧?连我的人也敢动,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这话说的风浅幽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论起来的,而且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再别扭,惹上这位昭王殿下,似乎都觉得正常了许多,这位就是一位不按理出牌的。 这话她真不会答。 好在这位王爷似乎也没打算让她答话,松开她的腰身之后,站了起来,风浅幽直接也跟着站起身,特别的往边上退了退。 “王爷怎么正巧在这里?”风浅幽定了定神,顾不得粉嫩的脸上还露出淡淡的红晕,这话其实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所以随意的问的,其实也不一定希望他答的。 “雪月公主似乎和你走的很近?”墨青昭背着手,看着风浅幽苍惶的样子,意味不明的道,直接把话题扯走。 “不是很近,恐怕是别有用心吧!”风浅幽脸拉了下来,冷哼一声,直言道。 “别有用心?想干什么?”墨青昭的脸上忽然露出些些笑意,睨了她一眼,道。 “我也不知道,但必然是对我别有用心,否则她跟我又不熟,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位皇家公主何必迁就于我,更何况一再的示好!”风浅幽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清楚雪月公主为什么独独赏识她的样子。 养身的药丸又不多,就那么几颗,而且还是用一颗少一颗,雪月公主肯用养生的药丸来拉拢自己,原本就代表了她对自己别有深意,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别有深意。 “这一次昭阳公主是来选婿的,你不应当不知道吧?”墨青昭幽冷的眸子落在风浅幽的脸上,挑了挑眉。 “我知道,相信王爷……很有可能抱得美人归!”风浅幽觉得得说几句好听的,否则这位王爷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抱得美人归吗!”墨青昭邪魅的挑了挑眉,“哪一个?” 这话说的很让风浅幽意外,樱唇微启正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蓦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雪月公主也是……” “不然呢,你以为韩皇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没有昭阳的这份诱饵在,我们三个又岂会在这里,韩皇既便是想选婿,也找不到比我们几个更尊贵的了!”墨青昭漠不经心的道。 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转了几个弯的,但风浅幽觉得自己完全听懂了,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别说这世家小姐没什么自由,就连公主也一样,这种事情上,其实最有决定权的倒是男子。 “王爷想娶谁?”风浅幽想了想认真的道,既然雪月公主也插了一脚的话,那这事就不如表面上的样子了。 “你觉得我娶谁好?”墨青昭唇角一勾,斜睨了她一眼道。 “王爷还是娶昭阳公主的好!”风浅幽想了想道。 “本王想娶谁,难不成还要你说了算!”墨青昭的脸色一沉,笑容立时变得阴冷起来。 风浅幽低头,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他让自己说的地,怎么到头上就是自己想让他娶谁了。 他娶谁真的跟自己没关系,只求那几位不把算盘打到她身上就行。 “你胆子这么大,居然管起本王的私事了!”见她一时不语,墨青昭冷哼一声,眸色变得越发的诡谲起来,但眸底却露出一丝玩味,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初见时便狠戾的少女,再见时便成了自己的手下。 当然,这里面必然是有着他的手段。 慢慢的把人抓住,其实不必那么急,他更喜欢这种缓缓的握在手中的感觉。 “王爷,我没有!”风浅幽无奈的解释道。 “来,本王带你看一出戏!”但墨青昭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解释,看了看前面,忽然道,伸过手来把风浅幽扯了过来,然后抱起她的纤腰,直接就跳到了溪边的一棵大树上面。 树很大,树冠更大,而且又是这炎炎的夏日,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藏身在里面,几乎不会让人发现。 风浅幽连拒绝的机会也没,便被这位妖娆的王爷抱着,坐到了大树的枝头位置,以至于这才明白过来,墨青昭之前说的那句话,其实并没有要让她解答的意思。 高高的树枝的枝头,在风中微微起伏,跟着一起起伏的还有风浅幽的心,她惶乱的拉紧着手中的袖子,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往下一看,离得远远的地面,几乎把她的心都吓的跳出来。 这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王……王爷,我们……上来……干什么?”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风浅幽才把这话说话,心头突突的跳,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跟着抱在墨青昭的劲腰,整个人几乎是紧紧的偎在他的怀里,而且还是那种紧紧相拥在方式。 她很怕一不小心会掉下来,更怕墨青昭松了手,这位王爷还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果然,耳边传来墨青昭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托着她纤腰的手似乎松了一松,风浅幽惊叫一声:“王爷!” 手下意识的更紧的抱着墨青昭,连头也靠了过来。 “怎么,怕我把你丢下去?”墨青昭的声音似乎温和了几分,那只有力的手也重新挽回了风浅幽纤细的腰上,那么纤瘦的腰肢几乎不堪一握,在他大手的笼罩下,似乎越发的柔弱而瘦削。 “王爷,不会扔我下去的!”风浅幽虽然说的这么肯定,但心里一点也不肯定,死死的巴着墨青昭的手,就怕他一个失手,或者故意的一个失手,把自己摔了下去。 目光稍稍的扫了扫下面,连头都是晕的。 “王爷,我们下去好不好?”这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一直觉得晕乎乎的,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几分,甚至带了些自己不知道的娇柔。 “不下去,让你看好戏,别怕,我不会扔下你的!”慵懒的声音带着些妖娆,风浅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吓着吓着就习惯了,她甚至觉得这一刻的墨青昭居然是温和的。 温和?和这位权倾朝朝的昭王殿下搭得上吗。 “你看,那边!”墨青昭把她的头从他的怀里拉出来一些,伸手指着右前方道。 风浅幽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手看去,待得看清楚那一片风景,立时觉得果然自己是吓晕了,居然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怕,而这一位王爷的心情这会好得了才怪……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其实雪月公主也不错的 风浅幽哆嗦了一下,觉得心情有点沉重。 那个方位有一座竹楼,半掩在竹楼深处的竹楼,的确是处好去处。 一片不大的空地,一个小竹楼,面前一弯小溪,还有几块不大的岩石,随意的零落在周围,显得安静而宁和。 竹楼上有人,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楼上对面坐着的是昭阳公主和那位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两个人似乎谈兴正浓,而且还是谈的特别的投机,寒子风甚至还亲自替昭阳公主倒了一杯茶,昭阳公主拿起来,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 从他们这个位置看过去,当然听不清他们的说话,但是可以看到他们两个的这种情形,算得上是两情相依的吧。 难道这位昭阳公主看中的是北寒国的太子?风浅幽心里纳闷,她觉得照她那日看到的情形,无论如何昭阳公主看中的都是墨青昭吧。 莫不是最近起了变化?所以说这位昭王殿下今天就是来捉奸的? 那天赏荷的时候看到寒子风陪在昭阳公主的身边,今天又是。竹楼下面还站着二个宫女,两个侍卫,但其实这四个人都在楼下,而且都是背着楼站着的,楼上的阳台又在转角处,根本不会看到。 所以昭阳公主和寒子风这样子也算是孤男寡女了的。 风浅幽突然明白墨青昭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了,原来是盯着情敌地来的,而且很明显这位情敌这时候己经深入敌腹了。 但看寒子风似乎说了什么,昭阳公主含羞低下头来,然后寒子风伸手一把拉住昭阳公主的手,之后居然拉起来放置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昭阳公主似乎在扭动,但也只是扭动了一下而己,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让风浅幽一惊,有些怕这位王爷看了生气。 其实这位要是生气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他这会还带着自己在树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风浅幽觉得还是含蓄一些才是。 “王爷,其实雪月公主也很好的。” “你觉得雪月不错?”墨青昭慢条斯理的拿自己的披风兜着风浅幽,细眯起眼睛道。 这话风浅幽答的真违心,她怎么会愿意墨青昭娶雪月呢,水眸一眨,把话扯了开去:“王爷,我之前看昭阳公主对您一直很高看,现在为什么和北寒国的太子在一起了?莫不是王爷干了什么让昭阳公主改弦的事情?” “没有!”墨青昭的眸色幽冷,抬眼看了眼竹楼上的两位,唇角微勾。 “没有做吗?那为什么昭阳公主这会喜欢北寒国的太子了?”风浅幽觉得很不解,那日昭阳公主清清楚楚是这个样子的。 “我为什么要娶昭阳?”墨青昭妖娆的俊眸泛起一股子慵懒,伸手把风浅幽的一搂秀发挑到自己鼻子边,轻轻的嗅了一下。 不想娶昭阳公主,跑韩京来干什么,风浅幽在墨青昭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深觉得这位就是睁眼说瞎话。 “而且你怎么知道昭阳现在对我没意思了!”墨青昭懒洋洋的道,把玩着风浅幽那丝秀发。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可能对王爷有意思?”风浅幽水眸一眨,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微诧异。 “为什么不,难不成本王还不如寒子风吗!”墨青昭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的道。 风浅幽愕然的回首,看到竹楼上面,寒子风居然站起来伸手把昭阳公主抱住,昭阳公主虽然挣扎了一下,但之后便不再挣扎了。 “这……” “幽儿没听过美人计吗!”墨青昭俊美的脸微扬,对着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毫不在意,唇角微微一勾,优美的唇线让风浅幽几乎失神。 这样的容色,既便是她心如死灰也忍心住脸热心跳,急避开目光,这位昭王殿下长的实在过于妖孽了点,风浅幽觉得自己还是避着点为好。 就这容色上来说,洛慕言也是出色的,甚至可以说和他不相上下,他那张俊美的脸配上那双桃花眼,可以让闺中少女看了心动不己。 但就五官的精致来说,这位才是最俊美的,但这位平日里气势过盛,以至于许多人不敢看他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这位昭王可不是什么善茬。 “美……美人计?”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识蓦地清醒过来,风浅幽瞪大了一双氤氲的水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墨青昭。 “美人为计,才可以套牢三国,韩皇这步棋步的不可谓不好,可惜……”墨青昭咂了咂嘴,这话没说话,削薄的唇角微弯,很是兴勃勃的样子,“看接下来,他们如何应对。” 这话说的很让人意外,风浅幽转过头去,看到的还是那对相拥着的人,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出了意外。 几个黑衣的蒙面人,突然之间就出现在竹楼上,手中长剑直向昭阳公主刺去。 寒子风反应也快,一把抱起昭阳公主,从竹楼上跳了下来,不知道又从哪里冲出几个侍卫,挡在了寒子风的面前。 事发突然,昭阳公主只尖叫了一声,然后紧紧的抱住寒子风,浑身颤抖起来,只一个回全,就有一个侍卫死于对方的剑下,鲜血喷洒而出,有一些洒到了昭阳公主的身上,昭阳公主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 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随着侍卫的出现,黑衣人似乎出多了几分,昭阳公主连连尖叫,寒子风皱了眉头,想把人放置在一边,偏偏昭阳公主这会是死死的拉着他离开,竟扯的正要离开的寒子风差点摔倒。 两个宫女飞快的跑过来,想护着昭阳公主,但是被冲过来的黑衣人一剑一个,全部刺死。 见自己贴身的宫女也死了,昭阳公主越的慌乱起来,伸手死死的抱住寒子风,竟扯的他连外裳都被扯了下来,嘴里还尖叫连连。 一看就知道是吓晕了。 这个样子还真的看不出有半点公主的风范,甚至还影响到了寒子风,风浅幽不知道这所谓的养在深宫十五年,一朝出现在众人面前,己是绝世风华的昭阳公主为什么会胆小成这个样子。 这会,她甚至觉得韩皇就是一个笑话的感觉。 突然,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宝剑凌空扔出,目标正是惊慌失措的昭阳公主……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要帮本王娶亲? 昭阳公主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剑却在离她面门不远处被寒子风拿手中的佩剑挡了下来,看了看手里晕过去的昭阳公主,寒子风似乎也没了耐性,直接就人给扔到了两个死去的宫女身边,然后身加入了战团, 黑衣人在败退,但在败退的同时也把几个侍卫杀了,然后逃入一边的竹林中,侍卫们并不多,这会还要护着寒子风,自然不能一下子追过去。 但是有几个侍卫还想冒进,却被寒子风厉声呵斥,侍卫们小心翼翼的拿着剑卫护着周围。 寒子风走到倒在地上的侍卫面前,伸手指探了探,一张脸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随后似乎跟后面的侍卫说了几句什么,一个侍卫匆匆跑了出去。 “这……是你的人?”风浅幽离海中灵光一闪,急问道。 “好不好看?”耳边的声音带着几分森寒。 “这……黑衣人……”风浅幽的目光落在场当中,一边喃喃道,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寒子风似乎很生气,又派了两个侍卫出去,这一次是到之前冲出黑衣人的竹林深处去,人都走了,这个时候还追什么。 “其实也不只是我的人,晋国也有人在!”墨青昭懒洋洋的笑了起来,能在这片血色剑影中,还笑得出来,果然不愧是嗜血的修罗王,“当然寒子风自己的人也在。” “北寒国的人?”风浅幽愣了一下,扑闪了两下湿漉漉的大眼睛,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寒子风的人要杀寒子风,这事透着几分玄妙。 “英雄救美,有时候更容易获得美人的芳心!”修长的手指在风浅幽的脸颊边轻轻一弹,妖娆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笑意,显见得主人心情不错。 然后再指向竹林中的那片空地:“你看到的黑衣人不是寒子风的,寒子风自己准备下的黑衣人被我和晋国的人干掉了!” 原来是这样! 风浅幽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之前就觉得怪异,黑衣人才出现的时候,寒子风一直紧紧的拥着昭阳公主,护着昭阳公主,一切以昭阳公主的安危为主的样子,但之后就开始慌乱起来,到最后昭阳公主一晕,直接就把人给扔在一边。 而这会的愤怒,以及让人去竹林深处查探,都是查探他自己的黑衣人在哪,方才的黑衣人分明不是来给他做戏的,死在地上的侍卫就己经表明了一切。 寒子风这会应当是愤怒的吧!原本只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倒使得他身边的人死了好几个。 不管是他还是墨青昭,以及那位神秘的晋国大皇子,带的人手必然不会太多,损失一个是一个,而且这样的好手,损失了这么几个,寒子风如何不心疼。 寒子风是生气,气的几乎抽剑把身边的两个侍卫砍杀了,但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东寒国,身边的侍卫就这么多,方才折了好几个好手。 这主要是他以为冲出来的黑衣人是他准备下的,所以之前也就只是做做戏,哪料想他在做戏,对方却是下死手,所以一上来就死了几个,他这才发现不对,让侍卫们冲上去阻拦。 “殿下,我们的人死了!”两个冲进竹林的侍卫这时候退了出来,然后在寒子风耳边低语了一句。 “全死了?”寒子风气的铁青,不用说有人也在算计他,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是的,全死了,殿下,现在怎么办?”侍卫恭敬的问道。 “查,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寒子风脸色冰冷的道。 “可……那些人没有落下一丝蛛丝马迹,没死一个人,就算是受了伤的,也一起退走了!”侍卫为难的道,当时情况突然,他们也是晕了,自家太子殿下原本只是让他们做做戏的,但看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也让他们看出些不同来,但等他们反应过来,却为时己晚。 黑衣人安全撤退。 听侍卫这么一说,寒子风越发的愤怒起来,目光向四周看去,总觉得不只有黑衣人,因当还有什么其他人在,或者有人在暗中看自己好戏。 “到四周找一个,看看有什么痕迹!”寒子风咬牙切齿的道,一张俊脸气的铁青,说完之后,怒冲冲的带着一部分侍卫冲进竹林,他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心里己有猜想,能设定的这么精密的,除了墨青昭,就只有晋国的那位大皇子,但偏偏自己手里没什么证据,就算觉得猜的十有八九,也没什么法子。 看到寒子风离开,墨青昭笑道:“怎么了,是不是特别好看!” 风浅幽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她其实想说一点也不好看,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整个人都是紧张僵硬的,这会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虽然也是从血海地狱中爬起来的,但却不曾对上这种真刀真剑的当面砍杀,看着倒地的尸体,既便是隔那么远,依然觉得血腥冲天。 好在她的胆量一向不小,那边结束了,她这会也稍稍的转动了一下脑子,然后转向墨青昭,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小脸换上了一种很诚恳的表情:“王爷,如果我能帮你娶了昭阳公主,您会如何?” 想要一个女子倾心,风浅幽觉得其实可以不那么血腥的,以墨青昭这么好的条件,估计只要多理一下昭阳公主,再多冲着昭阳公主笑一笑,这美人心还是很容易赢得的,必竟这位皮相长的实在太好了。 寒子风长的虽然也俊,但是跟墨青昭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你想要什么条件?”墨青昭的眼眸落在风浅幽的小脸上,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深幽,风浅幽看不懂,但觉得他的笑阴森森的样子,这不会又惹到他了吧! “王爷,我既然是王爷的人,自然帮王爷竭尽全力,又要有什么条件,王爷帮我的不在少数,如果现在我能帮得上王爷,我心甘情愿!”风浅幽知趣的道,把原本想提的条件默默的咽了下去。 怎么看这位爷现在也不象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提条件惹到他了。 “你要帮本王娶亲?”看着风浅幽那双漂亮的水眸,墨青昭眯起眼睛,悠然的问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别说话,有人 “愿意帮到昭王殿下,昭阳公主既然被皇上藏了这么多年,必然用处极大,王爷如果娶了她,相信对王爷的好处极大,既然三国一起来求娶,可见不只是昭阳公主本身的容色,必然还有其他,这样难道王爷还不愿意娶昭阳公主吗?”风浅幽水眸扑闪了两下,柔声问道。 “你觉得娶昭阳公主极有利?”墨青昭眸子中闪过一丝幽冷,手指轻轻的落在风浅幽纤细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这个人有关,总是觉得他的手指比一般人更冷。 那么冰冷的往她的脖子上一搭,一股子惊悚和冷洌。 “难……难道王爷不这么想的?”感应到脖子处修长的手指似乎在微微的收紧,风浅幽整个人绷紧了起来,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他的衣衫。 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又妨了他的意。 “你是不是想用帮我娶昭阳公主来换取你的自由?”墨青昭下一句话,让她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浅色的樱唇哆嗦了一下,水眸对上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眸,心里不由的一慌。 她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但之前看他不高兴,立时就把这话给缩了回来,但是想不到还是让墨青昭点破了。 脖子上的手指似乎紧坚硬似铁,而她的心也跟着如同秋千架似的,高悬高落。 话既然说了,错过这个机会,或者再无机会了。 咬咬唇,风浅幽沉默了一下,带着几分慌乱的水眸慢慢的变得坚定起来,目光直视那双阴冷而嗜血的俊眸,“虽然昭阳公主看重的是王爷,但北寒国太子和晋国的大皇子必然也不肯停歇,您看今天的架势,原本就是讨昭阳公主欢心的方式,更何况昭阳公主似乎……一个也不想放手,真的想娶昭阳公主恐怕不容易!” 这话说的很直,甚至连昭阳公主和寒子风的态度也点了出来。 寒子风固然想讨昭阳公主的欢心,而且两个人看起来两情倦怠,但如果昭阳公主露出想嫁墨青昭的想法,恐怕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还会采取更极端的方式,甚至可能直接要了这位昭阳公主的清白,以达到他求娶昭阳公主的决心。 而这位昭阳公主看起来也不简单,左右逢源说的就是这位昭阳公主,一方面表示对墨青昭的钟情,一方面又有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有勾搭,或者和那位晋国的大皇子也有暧昧,这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这位昭阳公主在衡量的意思。 但不管哪个意思,都表示这位昭阳公主似乎还没真正的定下人选。 或者就就算是定下了人选,她背后还是会和其他的那两位有牵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因此,风浅幽觉得墨青昭真正的想娶到这位昭阳公主其实并不容易。 “以昭阳公主来换你,你的身份够吗?”带着寒气的声音透着讥嘲。 风浅幽的脸红了。 “你的身份不过是和个侍卫差不多,就在方才好多侍卫死了,但昭阳公主都没什么事,被紧紧的护住。”墨青昭低垂下长长的眼睫,目光阴冷的落在风浅幽涨的通红的小脸上,手指微微一动,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子戾气。 那么纤弱的脖子,只需稍稍一用力,便可以让她折断。 用她来换昭阳公主?她想的倒是极美,居然想到远离他,甚至想和昭阳公主等价兑换。 这等价在什么地方! 手下微微用力,就看到她难受的伸出一只手来拉扯他的大手,无奈她的手纤缰柔嫩,根本不是他的手的对手,所以只能无力的拉着他的手,用力的伸长着脖子。 一双带着几分倔强的眼眸,泛起一股子氤氲,她必不知道,每每她委屈的时候,眼睛里如同蒙上了一层轻纱,水汽氤氲,但偏偏又不愿意认输。 只这样的她,看起来越发的让人怜惜。 真是个可怜而倔强的小东西。 风浅幽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她能感应到脖子处的窒息感,伸手用力的想扯下那手,但偏偏他的手对于她来说,似乎是憾不动的天柱。 他真的要杀她吗?这一刻,她能感应到他的杀气,而她偏偏这么无力,只是一个侍卫的份量吗? 侍卫是可以舍去的,而昭阳公主却是不可以舍去的。 这似乎很对应他的答案,但偏偏心头很不舒服,眼偏开去,不愿意再去看他,既便他想掐死她,也随意。 这种感觉不同于她之前的谨慎,重生后她是谨慎的,而且会寒时度势,但这会似乎有些任性,甚至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既然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就能舍去的侍卫,那就早点舍去吧。 心里这么想着,扯着他大手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不再挣扎。 脖子处窒息一般的感觉缓缓退了下去,松落了,而后那只大手落在她耳边,温柔的替她把方才挣扎时掉落下来的一打秀发,挽到耳后,冰冷而俊美的唇角轻轻落下,在她粉嫩的樱唇上落下一吻。 但却是其冷无比。 而她的心也因此冷了下来,风浅幽蓦地清醒过来,手微微握成拳头,她在干什么?她方才在故意的挑衅他吗? 背心处也冒出了冷汗。 “幽儿,太过于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墨青昭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温柔,只这样的温柔却让风浅幽的心头泛起寒意。 那种寒意从心头传到四肢百骸,又从四肢缓缓回到心头,依然带着几分战栗。 “王爷,是我错了!”风浅幽低头,“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方才的确过份了一些,自己欠他的太多,昭阳公主或者的确是不够的,而且总有种感觉,他似乎不是很想娶这位昭阳公主。 当然这种也只是感觉而己,方才自己的确是冲动了一些。 “觉得自己错了?” “是,王爷,我错了!”风浅幽低头,“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一会那位太子殿下查过来看到我们,反而不好。” “好,本王带你离开!”墨青昭这次居然特别好说话,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带着几分阴鸷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别说话,有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孤零零的水心蕊 有两个侍卫,看衣着正是之前寒子风身边的侍卫,这时候正警惕的从树下走过,看这神色应当还是在查这边的事情。 风浅幽急忙闭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那些侍卫的耳力都是极好的,她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幸好两个侍卫也只是稍稍看一看,便钻入了一边和竹林这中,应当是去其他地方查看了。 待得他们离开,墨青昭才抱着她从树下一跃而下,而后把披风裹了裹,便抱着她往另一处疾驶而去。 风浅幽这次是极乖巧的的任他裹着自己,甚至为了怕自己掉下来,还主动伸手勾着他的脖子。 看到她主动贴了上来,墨青昭唇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意,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幽冷的潋滟。 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个地方的竹楼上其实还留有一个侍卫,占据了高处想发现什么,自己一跃而下,必然会发现,不过这对于墨青昭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还特意的把披风抖了一下,让人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个位置应当看得清自己抱了一个女人吧!俊美的笑容透着一股子诡谲。 “对了,我的丫环呢?”风浅幽蓦地惊道。 她在溪边的时候,文歌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但之后就一直没看到文歌的出现。 “放心,她在前面等着。”墨青昭悠然的道,在一处空无的院落门口把风浅幽放了下来,顺后理了理她的秀发,道。 待得站稳,风浅幽立时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文歌,心头一松,急转身就要走。 却被墨青昭伸手一把拉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幽儿,你这也太过河拆桥了吧!” 然后侧目示意她看着半挂在他身上的披风。 披风很大,方才为了裹风浅幽却被扯的歪到了一边去,这样子和他平日里幽冷但尊贵的样子,显得完全不同,甚至有种才被人劫持过的感觉。 莫名的让人觉得喜感。 风浅幽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上前两步,把他的披风拉正,又放下他之前打的结,重新打过一个,再替他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才道:“王爷,现在可以了,既便这个样子去找昭阳公主,昭阳公主也一定会喜欢的!” 重新打理过的墨青昭俊美中透着妖娆,那种尊贵而幽冷的气质,使得整个空气的温度都下落了三尺,但也让人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位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王,不但尊贵而且强大。 “那本王走了!”墨青昭这会看起来居然很好说话,脸上的冷意一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风浅幽,然后居然施施然的离开,没有半点为难风浅幽。 这让站在原地的风浅幽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方才似乎恨的要掐死自己的昭王殿下,这会怎么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 “小姐,奴婢看到四皇子妃了!”文歌也看到了风浅幽,急跑过来道。 一句话提醒了风浅幽,转回头带着几分讶然的道:“她也在这里?” 这会天色己暗了下来,夕阳落了山,满天的红霞也散去了。 “是的,奴婢觉得她是跟着我们过来的!”文歌禀报道,“之前小姐在休息,墨雷就出现了,让奴婢到这里来等着小姐,奴婢过来之后,发现四皇子妃的一个丫环正巧在这里,看到奴婢进了这个院子之后,便走了,奴婢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就守在院门外,刚才看到四皇子妃带着一个丫环进了这院子!” 文歌伸手指了指院门道。 天色黑了下来,所以这院门处挂上了一盏灯笼,里面暗沉沉的,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人,水心蕊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干什么? “我们进去!”风浅幽道。 “可是,小姐……里面没灯,奴婢拿个灯进去!”这时候的天色暗下来,虽然还能见物,但己经模糊了,的确需要一盏灯才可以看清楚。 “不用!”风浅幽摇了摇头,举步往里走,文歌没有半点迟疑的跟了上去。 院子里很安静,但可以看到当中的一间屋子门微微的开着,似乎有人在说话,隔的远,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风浅幽还是从那个熟悉的声音调中听出水心蕊的声音,果然是水心蕊在里面。 “一会那个丫环出来,你直接把人打晕了,拖一边去,我去看看那位水大小姐!”风浅幽目光冰冷的看着当中的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是,奴婢知道!”文歌应了一声。 进了院子,风浅幽在院中的一棵槐树下站定,抬眼看了看当中的屋子离自己这边的距离,对文歌道,“拿块石子扔到正屋的门上,行不行?” 文歌比划了一下距离,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一边捡了一块合手的石块过来,照着正屋的门使劲扔了过去,正恰砸在正屋的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去看看是不是风浅幽过来了!”水心蕊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脸色一冷道。 屋子没灯,这里没人住,是一处空着的院子。 “是!”云喜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行去,走到外面张了张,天色暗下来,院中的景物只是模模糊糊的很,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树下,云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那个人一下子又不在了。 拎起裙角走下了台阶,往树边行过来,看清楚了才能向自家主子禀报。 待走到树下,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人,以为自己方才是真的眼花了,正待回去,还没转过头,就觉得后脑勺上面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人软了下来。 文歌眼疾手快的伸手把云喜抱住。 风浅幽从树后走出,伸手一指自己方才躲着的地方,文歌己是明白,把云喜半抱半拖的往树后拉去,风浅幽则提着裙子往正屋行去。 这样的夜色其实更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伸手把自己的发盏拔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立时零乱的垂落了下来,使得她整个张半隐在乌黑的秀发之后,更何况这会的夜色,她的脸也是看不清楚的。 待得所有的事情都妥当了,她才举步走了进去…… 真是一个好机会,这样的一个时候,孤零零的水心蕊,而且还是一个心中有鬼的水心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动手,暗夜鬼魂来 听说风浅幽一个人在一个荒僻的地方,而且就只带了一个丫环在身边,况且这个时候天都黑了。 原本没什么想法的水心蕊怦然心动了,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解决了水心蕊,更加的直截了当。 自己之前的计划虽然周密,她也觉得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错误,但基于和风浅幽的一再交手,水心蕊己不敢看轻风浅幽,也隐隐的对自己的计划少了之前的安全感,如果再让风浅幽逃脱,自己的一番功夫可就白费了。 但如果现在趁着四下没人,直接把风浅幽推入某个山崖,或者水里淹死,可就太好了,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况且现在天也黑了下来。 水心蕊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到这个院子里的,但院子里居然空无一人,风浅幽没在,好在院子里的正屋的门却是稍稍开着的,似乎有人刚刚来过,想到这里水心蕊也就没有急着离开。 先等一下,难得有这么一个让风浅幽落单的机会。 屋子里很暗,隐隐的只能看到人影,云喜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原本还算镇定的水心蕊心头慢慢的慌了起来,试探着叫了一声:“云喜!” 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 安静的屋子里,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水心蕊整个绷紧了起来,目光紧张的看着门口,等待着云喜的出现,她这会不再有任何想法,只等云喜回来,就回去。 觉得空气中都是让人慌恐的气氛。 手紧紧的抓住一边的椅把首,背心处有冷汗溢出,这种感觉似乎是有什么要发生了似的,透上一股子诡异。 有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夏日的风其实不冷,但是水心蕊都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隐隐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又听不清楚,身子蓦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隐隐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大姐!” 而那种声调又带着一个绵软的拖音,这种拖音是水夕月撒娇的时候最爱叫的,水夕月没死之前跟自己很亲热,必竟她在水夕月的面前一直是好姐姐的形象,所以水夕月有时候还是会向她撒娇的。 而风中若有若无的声音很象,象的让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大姐。”声音似乎忽远忽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觉出现误着,手心冰冰凉的,整个人都是冷的。 这声音越发的近了起来,近的她听得清楚了。 “你……你是谁,哪……哪里来的人装神弄……弄鬼!”水心蕊强压下心头的战栗,斥责道,但上下牙床己颤抖的咯噔作响。 “大姐,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一剑,你没死,可我死了,我死得冤啊!”一个人影飘飘忽忽的出现在门口,长发披散,看不到脸面,只看到风吹过长发吹起又落下,天色很黑,屋内更黑,背光的地方看不清脸面,那头黑发把脸遮的没头没脑。 连这声音也是飘忽不定的。 水心蕊觉得自己背心处一直在冒冷汗,那一剑的事情,只有她的亲信和齐斐玉和亲信和自己的父母和兄妹知道,其余的再不可能有人。 那一剑似乎就在眼前,就是因为那一剑,她才以养病的理由被送出了四皇子府,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剑,她几乎丧失了子嗣的机会。 这一剑是她最在意的,也是最恨的一剑。 只是现在,她却只是惊慌害怕,脸色不由自主的泛青了起来。 不可能是水夕月,水夕月己经死了,怎么可能是水夕月,一定是有人假扮她,对了方才说风浅幽就在这里,一定是风浅幽故意的。 因为惊惧,水心蕊大脑己泛起糊涂,她甚至不觉得风浅幽知道这种事很意外,只觉得这一定是风浅幽,肯定是风浅幽的诡计。 “你……你是风浅幽是不是?你一定就是风浅幽!你居然敢吓我!”水心蕊听得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但还是强撑着道。 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大姐,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呜呜咽咽的女子的哭声,忽然尖利了起来,在风中被吹的飘散进来,但却带着令人骇然的诡异声调。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姐……四皇子把我撞死在门口,大姐那血好红啊……红成了一片,大姐可是看到了……大姐的血也很红,我诅咒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是用我的鲜血诅咒的,大姐一定踩到我的血了吧!” 咯咯的笑声,在这么一个昏暗的环境中诡异的让水心蕊几乎觉得这就是鬼魅的声音,传说中的鬼魅就是这么一种渗人的声音。 血,鲜血,眼前似乎又看到当日水夕月死了的那一幕情景,当时她是不怕的,只觉得恨不得把水夕月千刀万剐,但现在却突然想起当时水夕月死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瞪大的吧,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额头上的鲜头披面而下。 染红了她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也是血红的。 “你……你别过来,那事跟我没……没关系……是……是殿下把你打死的,不是我!”水心蕊的声音己不自觉的带上了哭音,身体往后退去,紧紧的靠在正屋后面的屏风处,整个人几乎贴在屏风上。 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大姐……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门口的身影似乎跳动了一下,越发的让水心蕊的身子贴紧了屏风,仿佛身后的屏风才可以给她力量似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想害你……三妹妹,我真的没有想害你,是……是四殿下和父亲……是他们要害你……我……我真的只是喜欢四殿下而己,但我……我没有想要害死你!” 水心蕊的头一个劲的摇,使劲的想表示自己的无辜,她这会己被吓得神智不清了。 “他们……为什么想害我……我又有什么可以害的……”声音似乎越发的近了起来,但偏偏那个人影还是在门口。 窗口处窗来的夜风,把这声音无限量的变得更加的恐怖。 “宝藏,是……是夏国的宝藏,四殿下要……要夏国的宝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水心蕊这会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秘密,查女刺客 “为什么……是我?”飘忽的声音没有停顿的道,仿佛知道水心蕊说出这话似的。 “因为……因为,你是夏国皇家的血脉……你……你是的,你……你不是我们府上的……父亲和殿下原想借着你得到夏国的宝藏的,但……但一直没有人来找你,父亲……觉得你没什么用处了,反正凌将军府上……也没用了。” “所以……才要我死了!”声音似乎越发的凄凉,但又带着一种算得上诡异的尖锐,有种猛鬼在冲出来的感觉。 “我……我其实也不清楚……就……就是偶尔听到父亲和……和殿下这么说的……你……你没了价值,自然就留不得……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是夏国的余……孽,连父亲和四殿下……都要受牵连!” 水心蕊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现在只想从这里离开,但偏偏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只能紧紧的抓住那一角的屏风,任由宽大的屏风也跟着她一直咯噔噔的摇晃起来。 门口的影子似乎又蹦进来了一些,水心蕊一直地冒冷汗,整个人都冰冷了起来,眼睛瞪大了看着慢慢蹦过来的人影,牙齿咯蹬蹬的作响,以至于她这会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眼睛也越瞪越大。 人影近到她跟前,缓缓的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在水心蕊眼中就是一只鬼爪,而她现在就要把水心蕊拉到血海地狱去,心中最后一根弦嘎蹦断掉,水心蕊的身子往后一靠,努力想离那只鬼爪远一些。 宽大的屏风被她挤的轰然一声倒在地上,而随着摔倒的就是水心蕊,她眼睛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整个人趴在那块倒地的屏风上面。 屋内安静了下来,风浅幽看着晕倒在地的水心蕊,脸色极不平静,缓缓的把自己头上的秀发用手随意梳理了一下,然后把袖中的簪子拿出来,别了上去。 宝藏,夏国皇家的宝藏,这应当就是当初水墨收养自己的最主要的原因吧!否则以水墨的心性又怎么会收养一个不是自己骨肉的女孩子在府里,况且自己还是夏国的余孽,对于水墨来说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所以自己一直被养在后院,算是水墨的庶出的孩子,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但是那么多年,也一直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水墨就又想出了一计,把自己寄养在没有孩子的凌姨娘的名下。 凌姨娘原本只是小官吏的女儿,但她的哥哥却是争气,累积了军功之后变成了将军,甚至隐隐有和风佐分庭抗礼的可能,水墨想用到凌将军,于是就把自己送给了凌姨娘当女儿,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可以利用凌府的关系为水墨谋利,另一方面自然是希望那些夏国的人发现自己。 凌将军被水墨推出去顶了罪名,满府灭门,而夏国的人又一直不来找自己,从自己身上找到线索的事情基本上也不可能会实现,而这个时候,水墨应当己经把这事告诉了齐斐玉,所以这事就成了两个人的合谋。 水墨那么精明的人,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讨好齐斐玉,表示对齐斐玉的忠心,另一方面也是分担那部分的罪名,如果让皇上知道,他再受重视也会吃罪。 少了这两个作用的自己,甚至还是一个累赘,所以自己才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唇角在笑,但笑容冰冷而嗜血,既便在暗色之中,她整个人都带着冷气。 走到水心蕊身前,缓缓的蹲下身子,从水心蕊的耳朵上摘下了一只耳环,随意的扔在了一边,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屋门外文歌一直守着,看到风浅幽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却知趣的没有多问一句。 “我们回去吧!”看了看天色,风浅幽淡淡的道。 “是,小姐!”见风浅幽要回去,文歌才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于是找到了道理,匆匆的往住的院子赶去。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起来,一路上走过空的院落门口,倒是会有灯笼挂在门口,文歌想取下来,但是被风浅幽阻止了,两个人匆匆的回到院门处,文歌上前敲了敲门,院门立既打开了。 冷嬷嬷就站在院门口,看到她们回来,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往边上一退,低声道:“小姐快些进来,在查人了!” “查什么人?”文歌愣了一下问道。 “也不知道是查什么人,说是有刺客混进来,北寒国的那位太子殿下亲自带人在查,说刺客行刺的是他和昭阳公主!”冷嬷嬷看她们进来,急忙把院门关了,“就快查到我们这里来了,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过来的,小姐您……这个样子……” 风浅幽的样子的确很零乱,不只是衣裙还有秀发,整个人一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让冷嬷嬷的心头一慌,“小姐,您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什么事,去准备热水,我稍稍洗漱一下!”风浅幽冷静的道,转身往屋内行去,她这个样子的确是不能见人的。 “是,老奴马上准备!”冷嬷嬷也知道事出有异,必然有问题,急下去准备,好在她一直在等风浅幽回来,这热水也是早早的备下的。 稍稍洗了洗,风浅幽便起身,然后坐在一边让文歌替她清洗长长的秀发,眼睛虽然合了起来,心里却翻腾成一片。 她早就觉得寒子风不会那么算了的,不但失去了在昭阳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而且还失去了自己的人手,又岂会善罢干休。 所以那片竹林应当还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和墨青昭落下树的时候,必然还是有人看到的,不一定看到自己的脸,但是身上的裙子还是能看出来的,应当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一个出现在刺杀现场的女子,寒子风必然会查。 至于墨青昭,风浅幽估计他是不怕寒子风发现的,所以寒子风才会在这个时候查找自己。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这会应当己经查过水心蕊的院子了吧,必竟自己这儿是最偏的,但显然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是个细致的人,所以这会还在查…… 院门忽然之间被敲响了,很大声很急促,既便在屋子里也能隐隐听到人声,看起来,来的人还不少! 第二百八十章 殿下还要不要进来? “冷嬷嬷,你去开门!”风浅幽冷静的道。 “是,老奴知道!”冷嬷嬷往外走去,待得到了院门前,稍稍平定了一下呼吸,才缓缓的打开门。 门外一片灯笼火把,把院门口的位置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大群的侍卫簇拥着寒子风站在门口,另外还有两个看起来一脸严厉的婆子站在侍卫的边上。 这里必竟都是韩国的世家小姐,寒子风也是有所不便的,这两个婆子应当是主要搜查的人。 “见过太子殿下!”冷嬷嬷上前向着冷着脸站在中间的寒子风见礼道,她跟着风浅幽过来,自然远远的见过这位太子殿下数次。 寒子风的目光落在冷嬷嬷平静而又带着几分茫然的脸上,眉心处稍稍折了折,看起来应当不是这里了。 “你们小姐可在?”既便觉得这里不是,寒子风还是问道,他向来谨慎,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侍卫看到一个人从树上落下,怀里抱了一个女子,看那个样子还很珍惜,那个人影,远远的也没看清楚,但寒子风猜想不是墨青昭就是晋国的那个,当然也有可能是齐斐玉和齐俊玉,但不管是哪一个,既然这么珍重的抱着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的身份便不会是普通的女子。 所以得了消息之后,他马上带着人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过来。 这个时候还有谁没有回院子,或者是匆匆回院子的,但是到现在他只查出了那位四皇子妃匆匆的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其他的小姐都是早早的回了院子,必竟这个时候己经算是晚了。 而风浅幽这里是最后一家。 如果风浅幽这里没什么事,那必然就是四皇子妃水心蕊了,既然这个人是水心蕊,寒子风觉得齐斐玉就可疑了起来,自己和昭阳公主的婚事如果有成,说起来是不是也碍了齐斐玉的路,必竟齐斐玉的亲妹妹是雪月公主。 当然也可能是水心蕊和其他的人,之前齐斐玉对水心蕊的态度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如果真的是其他的人,这位四皇子妃可不只是齐斐玉的皇子妃了,甚至还可能是别国的奸细,水墨的女儿是别国的奸细,这事虽然听起让人不太相信,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一个男人,也是可以死心塌地的。 但是必竟水心蕊做这种事的可能性有,但不大,所以寒子风还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了下去。 “我们小姐在,但这会……”冷嬷嬷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进去看看!”寒子风手一挥,两个婆子上来一把推开冷嬷嬷踏步进了院子,寒子风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殿下,我们小姐这会正在洗漱,不太方便!”冷嬷嬷牙一咬,伸手把人拦了下来。 “先查两边的厢房!”寒子风冷声道。 他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光听一面之词,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都是这么查过来的,他遇刺差一点点和昭阳公主出了事,这样的理由,让齐斐玉和齐俊玉也没办法拒绝,既便觉得他特意查的是世家小姐的院子,也没办法拦下。 两个婆子应命往两边的厢房过去,见她们还算规矩没有进中间的屋子,冷嬷嬷松了一口气,也就没有再拦,任两个婆子去一边的厢房仔细的查看。 新搬进来的院子,住的也就只有主仆四人,屋内也极其的简单,不一会儿就查完了,看过之后两个婆子回来恭敬的禀报道:“殿下,没什么异常!” 寒子风点了点头,忽然理了理衣袖,自己往正屋而去。 “殿下,我们小姐还在洗漱!”冷嬷嬷大急,急上前想拦下寒子风,若是风浅幽衣衫不整的让寒子风看到,她的名节可就毁了。 无奈两个婆子居然一左一右直接把她拉住,不让她上前去拦人。 “殿下,您不能如此失礼!”冷嬷嬷大怒,看着寒子风居然踏上了台阶,急的大叫起来。 寒子风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依然直接往屋门而去,竟是没有半点停留,冷嬷嬷愤怒挣扎,但两个婆子显然很有力气,一边一个,制的冷嬷嬷不能脱身。 寒子风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败坏名节吗?他其实是不在意的,原本也没想着要怎么样,但是想想若是风浅幽,他其实觉得还算不错! 反正昭阳公主嫁进来要带四个婉仪的,就定下这么一个吧! 名节有亏?既然要进他的太子府的,就算不得有亏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手己碰到紧闭的门,正想用力推进门,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风浅幽站在屋门口,一张芙蓉花面冷冷的,泛着氤氲水汽的美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乌黑的秀发纷披着,己经搅过,但没有干。 许是刚洗过澡,整个人都泛着一个淡淡的清香的味道,极是舒服,寒子风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但随既看到风浅幽脸上闪过一丝怒容,身子往后一退,和他拉开距离。 “太子殿下要查什么?需要殿下亲自过来?”风浅幽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一张精致的小脸更是泛着红晕,不知道是方才洗澡的原因,还是气愤的原因,但这也越发的让人看起来娇媚而清丽,既便形容还未长开,也美的让人心动。 那种鲜活的美,比之昭阳公主几乎刻意的美,越发的让人有不经意间的心动。 寒子风甚至有一瞬间凝泄,但随既是淡淡的可惜,如果她还没有洗漱完,倒是一番美事了。 但现在,既然风浅幽出来了,他既便是北寒国的太子也不能这么失礼。 索性退后一步,微笑道:“原来风四小姐真的在洗漱,我还以为有贼人闯入了这里,劫持了风四小姐,所以才想着进来看看,以防风四小姐受伤。” “那真是有劳殿下了,殿下还要不要进来看看?”风浅幽冷冷的问道,身子往边上一侧,一副大大方方让寒子风进去查看的样子。 “既然风四小姐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就不打扰风四小姐了!”寒子风笑道,脸上的笑容平和的很,而且还守礼的冲着风浅幽拱了拱手,之后便转身离开。 既然无利可图,而且看风浅幽的这个样子,也己经洗了不少时间,时间上不可能是那个女子,寒子风自然要离开,况且也觉察到风浅幽的意思,这么娇美的小少女,居然敢瞪自己,倒真是让人意外又惊喜。 “走,去四皇子妃的地方再看看!”寒子风走到院门外吩咐身后的人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四皇子妃是从哪里来 水心蕊是被一阵喊声叫醒的。 “皇子妃,我……我们快走,这……这里邪门的很!”云喜也在哆嗦,整个人都在颤抖,一边把水心蕊拉起来,一边急道。 “好……我……我们走!”水心蕊慌乱的道,她这会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听到的是不是梦境,还是真的,应当是假的吧,否则水夕月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责问自己。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里又暗又黑的确是诡异的很。 两个人互相扶着跌跌撞撞的出了院门,云喜拿起挂在院门口的灯笼,扶着水心蕊往自己的院子而去,但是还没有自己的院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看到前面一片灯火照明,水心蕊倒是冷静了下来,至少这里不可能会闹鬼。 待得看到前面的寒子风过来,她还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但随既这口气又呼不出来,眼下的这位北寒国太子的脸色太过于阴冷,以致于她一时间觉得仿佛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整个人战栗起来。 “四皇子妃,你这是从哪里来?”寒子风脸色冰冷的问道,目光阴寒的落在水心蕊的身上。 水心蕊很狼狈,头发有几缕散落下来,脸色因为惊恐透着苍白,衣衫零乱而不整,跟着她身边的丫环也好不好,两个人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有事。 “我……我只是随便走走,不小心摔了一跤,天……太黑了点!”水心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支支唔唔的道,她没找到风浅幽,当然也不愿意别人拿这事说事,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特意跟着风浅幽过去,想对风浅幽不利,就四皇子那边也饶不了自己。 “四皇子妃是在哪里摔的?”寒子风冷声问道。 “就……就前面不远处!”水心蕊随手一指道。 那个方向过去就是竹林,也就是说水心蕊极有可能就在竹林那边出现,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女子,莫不是真的就是水心蕊,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落在水心蕊脸上的目光也越发的阴冷起来。 是谁和水心蕊一起看自己的好戏的? “能不能麻烦四皇子妃带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四皇子妃如此……零乱?”寒子风冷声道,这话说的水心蕊脸色大变,整个人几乎颤抖起来。 所谓零乱是什么,是说水心蕊遭遇了什么歹人,才会落得这个样子,这话要是真的落实了,既便她是四皇子妃,恐怕也是不得好的,甚至会有人怀疑她的清白。 “殿下,我……我真的只是摔了一跤罢了,我……我就在前面不远处摔的,就是路上,这时候也没什么其他人,我摔倒了,云喜把我扶了起来之后,我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并没有见过任何人!”水心蕊急忙分辩道。 说话间,齐斐玉和齐俊玉也带着几个侍卫匆匆的赶了过来,寒子风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位皇子当然也要跟着好好查一下,既然寒子风觉得有女刺客,而且还一定要去查女子的院落,那他们就去了其他地方,但是查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 其实他们也明白,这事应当是另二个人做的,只是没有什么证据,当然就算是有证据,他们两个也不会去招惹墨青昭和晋国的那位,所以这事对于齐斐玉兄弟来说,就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哪想到居然还真的查到有人不在自己的院子,而这个人居然还是水心蕊,闻说此事的齐斐玉气的脸色铁青,带着人就来找水心蕊。 这个时候,她一位皇子妃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反而偷偷摸摸的想去干什么。 而这会看到水心蕊衣衫不整的被寒子风拦了下来,心头越发的气愤,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这会己是忍不住上来狠狠的给水心蕊一个巴掌,这种时候,居然还会外出。 “殿下,她只是摔了一跤,还请殿下看在我的份上,让她先回去收拾一下。”齐斐玉沉着脸上前对寒子风道。 不管怎么说水心蕊现在是他的正室皇子妃,她这个样子丢的是他的脸。 “既然四皇子妃只是因为在路上摔了一跤才弄成这个样子的,那还是请回吧!只希望下次四皇子妃这要这么零乱的出现在人前,不然怕是会有很多人误会的吧!”寒子风似笑非笑的让开了身子让水心蕊通过。 不过这话说的却让人觉得意味生长,寒子风的目光却是诡异的转到了水心蕊的耳朵上。 齐斐玉的脸越发的青了起来,隐隐间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都带着绿色,暗暗咬牙,水心蕊这个贱人真是一无所用,居然还让人怀疑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偏偏寒子风也没有直指,他却也不能替水心蕊辩解。 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水心蕊这会只想着离开,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连礼也来不及行,匆匆忙忙带着云喜走了。 怎么看都象是心怀鬼胎的样子。 齐斐玉的脸色越发的沉冷了下来,直想马上回去好好教训一番水心蕊。 “四皇子,我们一起去看看四皇子妃摔倒的地方吧!”寒子风却是没打算放过他,道。 “这怎么看得出来!”齐斐玉心头不悦的道。 “会看得出来的,走,看看四皇子妃倒底是在哪里摔倒的!”寒子风胸有成竹的道,举步往前走,这会的路通往竹林的其实就这么一条。 寒子风都走了,齐斐玉自然得跟上,这事跟齐俊玉没有关系,但却让他看出几分意味来,这会自然也是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去寻找那个所谓水心蕊摔倒的地方。 一大群人于是浩浩荡荡的往前行去,两边的侍卫查看的很清楚,一边走一边查看,仿佛还真的能从地上看出一个坑来似的,齐斐玉站在一边冷笑,水心蕊虽然是蠢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摔一跤就能摔出个坑来的。 却不知道寒子风在闹什么,况且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水心蕊会跟刺杀寒子风的刺客有关。 路两边的院子并不多,但每次到一个院子的时候,寒子风还会停下来让人进屋子里去看看,这越发的让齐斐玉觉得可笑了,寒子风这葫芦里到底划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后悔了…… 又到了一个院子,寒子风几个人背着手等在院门口,几个侍卫己是匆匆的走进去查看,这会还没有出来。 齐斐玉站在离开几步开外的地方,这会也不想说什么,脸色闷闷的。 齐俊玉的脸色倒是看起来不差,但也没说什么。 一个侍卫突然匆匆的跑了出来,对寒子风耳语了一句。 寒子风点了点头,对于齐斐玉兄弟道:“四皇子、五皇子,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四皇子妃摔倒的地方吧!只是四皇子妃似乎说了谎,根本不在路上,而是在这隐僻的院子里,莫不是四皇子妃来这里偷会什么人!” 寒子风说完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这话说的极是调侃,却让齐斐玉的脸上几乎挂不住,这个时候,水心蕊偷偷摸摸的想见什么人? “殿下怎么敢肯定这里就是之前她摔倒的地方?”齐斐玉举步跟了上去,身后齐俊玉也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自然是有证据的!”寒子风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其他。 几个人进了院子,然后又进了当中的正屋,看着零乱的屋子,以及摔倒的屏风,寒子伸手一指:“这里应当就是四皇子妃摔倒的地方,做了什么事,居然连屏风都推倒了,倒真是让人意外,想不到四皇子妃这么柔柔弱弱的人,力气居然不小!” 宽大的八辐屏风正常情况下水心蕊是极不可能推倒的,但当时水心蕊又惊又害怕,生怕被鬼爪抓住,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用尽了全力想避开那只鬼爪,才把这屏风推的倒了下去的。 “这里也不能说明就是心蕊在这里摔倒的!”齐斐玉道。 “那么,这个呢?”寒子风冷笑道,伸手一指角落里的一个闪闪的东西道,灯光把整个屋子照的很亮,也因此照到了角落里一个闪亮的东西,不大,但在灯光的映照下却很明亮,有侍卫机灵的把那个闪亮的东西捡起来,递到了寒子风的手中。 “这是一只耳环,方才我看四皇妃的耳朵上就少了一只耳环,所以这里应当就是四皇子妃摔倒的地方,只是在这个屋子里,而且还在这么隐僻的地方,莫不是、……”寒子风这话里的调侃的意思越发的浓郁了起来,伸手把耳环送到齐斐玉面前。 “这耳环还请四殿下送还给四皇子妃吧,总是要小心一些,把耳环落到了这种地方,还真是……四殿下多安慰安慰四皇子妃吧!” 寒子风笑道,把手中的耳环塞到了齐斐玉的手中,然后转身大笑着离开。 这样的话,这话里的意思,气的齐斐玉几乎站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这个时候,水心蕊出外原本就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更何况水心蕊回来之后还是衣衫零乱,说是摔倒了,而且又隐瞒了摔倒的地方,怎么看怎么诡异,若说齐斐玉之前很相信水心蕊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会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难不成水心蕊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么一想,那里还站得住,转身大步往回走,齐俊玉这次倒是没跟上去,看了看被推倒的屏风,再看了看气的走的疾快的齐斐玉,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笑意,还真没想到,水相府的这位据说端庄、得体的大小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看起来水相府的教养真的不怎么样,或者说水相府的教养全给了那位水三小姐,至于其他的两个,都是不怎么样的。 倒要看齐斐玉这次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处理的一个不当,就会失去水墨的支持。 不过这个时候也知道齐斐玉气极,齐俊玉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只呆在一边看戏就行。 让人把屋子收拾了一下,齐俊玉才施施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这急,这事跟他没有关系,所以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不管是之前昭阳公主遇刺的事情,还是现在水心蕊衣衫不整回来,而且还说了谎的事情,他只需要静待事情的发展就行。 所以既便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齐俊玉也没有早早的睡,一会让人去打听齐斐玉去了水心蕊院子的事情,一边在自己的院子里品茗。 另一个也没有睡,而且同样在等消息的就是风浅幽,她在树下一边纳凉,一边让风吹干秀发,一边也在等消息。 寒子风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当然不会看到水心蕊的样子不查问,而水心蕊必然不会说是跟着自己而去的,那么很好,她就等着看戏了! 齐斐玉怒匆匆回去的时候,水心蕊尚在洗漱,这会还在浴桶里没有起来,闻说齐斐玉怒匆匆的进门,急忙起身,随意的穿了一件中衣从浴桶里面出来。 才转过屏风,还没开口问齐斐玉什么事,这么急的过来,脸上己是狠狠的被甩了一个巴掌。 水心蕊的身子倒退了两步,肚子重重的被撞到了桌角上,惨叫一声,抱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去,那个部位之前被水夕月刺过一剑,剑伤才好,但这么重重的一撞之下,痛的脸色大变。 “皇子妃,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 几个丫环尖叫着扑向水心蕊,但水心蕊这会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整个人缓缓的倒了下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齐斐玉。 齐斐玉冷冷的看着水心蕊,目光冰冷,而后转身大步离去,竟是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水心蕊。 “殿下,四皇子妃伤着了,您,……您来看看!”水心蕊的奶娘戴嬷嬷壮着胆子上前哀求道。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太医,伤了还不会找太医!”齐斐玉冷哼一声,脚下不停,笔直的出了屋门,他还找她麻烦,她居然又来这一套,装伤,既便真的伤也是她自找的,早知水心蕊是这样的人,他当初怎么着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相信她会护着水夕月?以前自己是相信的,但这时候才发现以水心蕊的心性根本容不下水夕月。 站定在院门外,齐斐玉忽然一阵的茫然,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那个女子可以重新站在他面前,既便暂时给不了她正室的位置,等他登上高位,也会给她宠妃的位份。 既便是夏国的余孽又如何,他不说,水墨不说又有谁敢说。 可现在,那个冰雪般明丽的女子死了,就是死在水心蕊的诡计之下,心头的恨意几乎掩盖了他所有的神智,差一点他就返身进院子,把水心蕊给处置了,但尚有一份神智提醒他还需要水墨的支持,他不能任意。 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齐斐玉这是把水夕月的死全归纳到了水心蕊的身上,却没想过,他才是那个动手的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一晚,睡不着的人很多 水心蕊被齐斐玉一把推到受伤的事情,才一会时间就己经无声无息的传了出去。 寒子风得到消息,只是低低冷笑了一声,继续让自己的手下去查,一个女子而己,纵然是齐斐玉的正妃又如何,不过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便直接对付水心蕊,现在不是正好,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忍不下这口气。 至于这接下来,他关注的重点还是到底是谁下的手上面,水心蕊的身份放在那里,她若不说,自己也不能对她用刑。 一个小国的皇子妃,居然敢骗他,就得承受他的怒火,撞晕过去了?倒真是脆弱的很,这些世家女子惯会用的便是这样的技俩,不过被齐斐玉狠狠的甩两个巴掌是肯定的,至于其他,寒子风觉得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不过有了现在这么一出,这位四皇子妃还想回到从前,怕是不能够。 齐俊玉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对于这个消息里水心蕊的事相信的,水心蕊之前养病的事他也知道,看起来是伤到旧处了,或者说自己这位四哥要有一段时间没有嫡子生下来了,那也好,齐斐玉如果生下嫡子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现在这样的情况不错,齐俊玉于是收拾收拾,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昭阳公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脸色苍白的坐在窗前,听到宫人来报,脸色凌厉的撇了撇嘴:“看起来四哥极不满意这位四嫂啊,之前听说他订的原本是那位水三小姐,那么出色的容颜,换上这么一位,当然不会满意!” 水心蕊虽然长的也是中上之姿,但是比起那位水三小姐是差了许多。 “那是当然,这长的好就是占优势,不过说起来公主才是长得最好的一个,那位水三小姐若不是早早的没了,这会恐怕也没脸称什么第一美人,公主长的如此倾国倾城,才会让那几位皇子这么上心,一个个都来求娶公主,却没一个人在意雪月公主!” 跟在她身边的宫人也是她的心腹,听她这么一说,立时伶俐的道,甚至不惜把己经死了的水夕月拉出来,必竟自家公主最在意的还是这位己经死了的水三小姐,这当然是因为水三小姐那处第一美人的称号,让昭阳公主很不满意。 “有没有查到到底是谁行刺的?”昭阳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之前的遇刺的事真的把她吓坏了,到这会还是惊魂未定,连屋门也不敢出。 “太子殿下请公主少安毋躁,说一定会查到的,让公主最近不要一个人出去,若是有事,就和他一起,至少他一定会护着公主的!”宫人听问恭敬的禀报道,这是之前寒子风传过来的话。 在这位宫人看来,几位求娶的皇子,王爷中,最关心自家公主的就是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 “替我多谢太子殿下。”昭阳公主低垂下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淡淡的道。 “是!”回话的宫人退了下去。 “公主可是喜欢太子殿下?”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在宫人退出去之后,忍不住问道,这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目地就是看昭阳公主钟意于谁,这会见她和寒子风往来密切,才问了一句。 “不是!”昭阳公主摇了摇头,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神情稳定了许多。 “那是?”老嬷嬷试探道,皇后娘娘的旨意,让昭阳公主务必在这一次皇庄之行后面,定下人选。 “昭王不是更好?”昭阳公主忽然道,对于这位老嬷嬷也没有隐瞒,知道她是皇后派来的人。 “昭王殿下?可他……不怎么理会公主?”老嬷嬷道,皇后其实也不知道选谁,或者换句话说不管选谁,皇后都觉得满意,小国的公主能嫁给大国的皇室,算得上高攀了,不管昭阳公主嫁给谁,皇后都认为好。 但这位昭王殿下实在是对昭阳公主爱理不理的,甚至有时候对于公主的话,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他会理我的。”昭阳公主信心满满的道,她觉得墨青昭就是在故意吊她的胃口,这所谓的爱理不理就是给别人看的,象自己这样的女子,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父皇在宫里把自己教导了这么多年,熟知一切的宫规和礼仪,再加上自己无人可比的容色,又有谁会不喜欢,墨青昭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故意的,昭阳公主觉得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可是……”老嬷嬷见的人多,觉得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看了看昭阳公主自信的脸色,还是不敢再多说下去,这若是打扰到了昭阳公主的兴致,既便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也没用。 对于昭阳公主喜欢这位昭王殿下,老嬷嬷觉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位昭王殿下长的太出色了,那样的俊美的五官,如同雕琢出来的相貌,再加上英挺的身姿,昭阳公主不喜欢才怪,但偏偏这位昭王殿下似乎极烦昭阳公主似的。 这话老嬷嬷不敢说,所以只能服侍昭阳公主睡下。 另一边雪月公主得知了这个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去,一边去请齐斐玉身边的太医,一边让人把水心蕊扶到床上,待得上了床才发现雪白的中衣上面己沾了血迹,那伤口竟是真的裂了开来。 太医来的时候,又重新替水心蕊上了药,又让人去煎药。 而他的一句话让才缓过来的水心蕊直接晕了过去,没有子嗣,不可能会有子嗣,居然不可能会有子嗣! 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住。 之前还有说子嗣困难,而现在直接表示没有子嗣。 闻得这个消息的雪月公主脸色也苍白起来,待得太医替水心蕊诊治完,她也离开了水心蕊的院子,站在院门口想了想,带着人转身去了齐斐玉的院子,她要和自己哥哥说说这件事,必竟少了嫡子这一环,可能在夺嫡的时候被齐俊玉压下去的…… 风浅幽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己有些晚了,而且也不知道水心蕊不能有子嗣的消息,但是心情不错,稍稍收拾了一下,便睡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人其实也很多,只是跟风浅幽却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御史府的姐妹两 第二天一大早,韩文霞便来了,带来的还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风四小姐,昨天我真是吓死了,还以为刺客真的进来了,只是没想到没有刺客,却是四皇子妃出了事,听说当晚就叫了太医过去,有人还看到有血水倒出来,不知道四皇子妃是怎么了,伤的严不严重!” 韩文霞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在绣着香囊上的图案,这图案还是之前风浅幽替她描的,而且还和风浅幽现在绣着的一个模样,不过风浅幽的香囊上面还写了一个小小的风字,而她的上面绣的是个霞字。 “四皇子妃受伤了?”风浅幽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的,应当是刺客刺伤的吧,否则那个时候,北寒国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查起女眷们的院子来,但还是晚了点,四皇子妃还是被刺伤了!”韩文霞看起来真的吓到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战战兢兢的。 “韩大小姐很关心四皇子妃?”风浅幽侧过头微微一笑问道。 “不……怎么会……我又跟这位四皇子妃不熟,而且我还觉得她为人不怎么样,之前还那个样子对待四小姐。”韩文霞放下手中的香囊,双手急摇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她倒霉,那刺客别人不刺为什么要刺她,这要是真的冲到我们院子里来怎么办1” “她是皇家的儿媳妇!”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头又重新低垂了下去,仿佛关注的重点依然是手中的香囊罢了,方才的那一句就是顺口一问,必竟她和四皇子妃不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她是因为四殿下才会受牵连的?”韩文霞顺着风浅幽的思路道,觉得这么一说似乎也极有道理,为什么不去找其他的人,却一找就找到了水心蕊,必竟是因为水心蕊是四皇子妃,或者别人也以为四皇子在她那里,所以才下的手。 这么一想,似乎就想通了为什么水心蕊会遇刺的事情。 “四小姐,你昨天害不害怕?”韩文霞问道,然后放下手中的香囊,她手中的香囊基本上己完工,再看看风浅幽手中的那个,看起来也应当快好了,心里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虽然自己一再的表示针线不好,但其实自己的针线还是很不错的。 “我当然害怕,所以我也不敢出去!”风浅幽放下手中的香囊,淡淡的道,她手里的那只香囊就剩下收口的了,这会倒也不急那么几针。 文歌己重新换过茶水,风浅幽拿起来喝了一口。 “我也害怕,我也不敢出去,四小姐我们这几天能不出去还是不出去吧,反正院子里也挺凉快的,这要是再惹上这样的事情,我们又没有人护着,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韩文霞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把头低了下来。 “那就少出去吧!”风浅幽点了点头。 听她这么一说,韩文霞似乎又放心了下来,指着一边的针线蒌道:“我还是和四小姐学学针线吧,难道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四小姐又愿意教我,实在太好了1” 她说着又拿出一张纸,让风浅幽再替她描个花样,并且表示接下来的帕子她也要跟风浅幽绣的一样,绣一样了才可以看出自己的不足,就象两个人一起绣的香囊,风浅幽一会一定要把香囊借她看看,让她比较一下,倒底自己不足在什么地方。 这话说的很软和,也很符合她的身份,风浅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在韩文霞眼中就当风浅幽是同意了,心头大喜,当下越发的殷勤起来,陪着风浅幽描绘花样,而且还给风浅幽打下手,甚至风浅幽的香囊最后的锁口的还是她帮忙锁的。 只是出了一点点小意外,锁口的同色线居然没了,没奈何韩文霞只能拿自己相似的线出来锁口,虽然看起来稍稍不同,但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一日,风浅幽没出去,她也就在风浅幽这里厮混了一上午,待得午膳时才带着丫环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发现韩玉霞居然吃过了,桌上就一些吃剩下来的残羹剩饭,一时间气的脸都白了。 她好歹是御史府里的大小姐,而这些饭菜用了这么多,应当不只是韩玉霞一个人用的,还有韩玉霞的那些个丫环、婆子,想到自己堂堂一位嫡小姐,居然还要吃下人们剩下的饭菜,韩文霞觉得这口气再忍不下气,怒冲冲的去找韩玉霞。 韩玉霞正准备午睡,听说韩文霞来兴师问罪,倒也一点也不惊慌,让人把韩文霞请了进来,斜睨了一眼气的脸色发白的韩文霞道:“大姐,这就是想干什么?想摆长姐的派头?” 韩文霞原本是气势汹汹过来问罪的,但是看到韩玉霞的脸,立时就胆怯了,看了看韩玉霞,低声道:“二妹,你总得等我吃完再让下人吃吧!” “大姐这话说的真好笑,你不回来,难道下人们就一直不用吃饭?她们也是人,大姐怎么可以这么说话!”韩玉霞牙尖嘴利的道。 一句话堵得韩文霞连话也说不出来,这种话传出去,又是韩玉霞落了好,而她又成了不顾下人生死的恶毒主子,想想自己往日里吃的亏,韩文霞咬了咬牙不敢说下去,转身带着自己的丫环出了韩玉霞的屋子。 等自己有了能力,一定要把韩玉霞把今天她说的话都吃进去,她是主子,而且还是嫡长女,她就不相信自己到时候会比韩玉霞嫁的不好,等自己谋到一门好亲事,到时候有韩玉霞母女好瞧的了。 韩文霞气呼呼的出了韩玉霞的门口,耳听得里面一阵阵嘲讽的声音,越发的觉得气闷了起来,但她又不敢回去顶韩玉霞,反而眼泪汪汪起来,看得她身边的贴身丫环都心疼了起来,一边把她拉回自己的屋子一边安抚她道。 “大小姐,您先别生气,等下次……您一定会让二小姐跪下来求情的!” 这话说的极符合韩文霞的心意,当下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这会那饭她真吃不下,想了想带着丫环出了院门往厨房行去,既便没什么好的,下点面也总是干净的。 总有一天她会让韩玉霞知道,她才是御史府的嫡长女,不是她一个继室之女可以比拟的。 但是在半道上,她们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是云喜……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敲打,恶毒的依从 “韩大小姐,最近过的不错啊!”躺在床上的水心蕊面无表情的看着韩文霞,只看得韩玉霞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水心蕊现在的这个样子着实的不妥的很,她就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阴寒,看着韩文霞的目光尖锐而凌利,仿佛要刺透她的内心似的,这让韩文霞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身子瑟瑟起来,不敢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手中的帕子使劲的绞动。 “四皇子妃的身体可还好?”韩文霞哆哆嗦嗦的道,柔弱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虽然长相不是特别的出色,但这般柔弱其实是很容易让男子心怜的,但也只是心怜而己,这样的女子,其实并不适合正妻。 也不知道韩文霞被怎么养成这么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再怎么说她也是韩御史的嫡长女,自然应当有一定的气度,而不是这么一副柔弱受气包的样子。 水心蕊也是嫡长女,对于韩文霞的样子其实很不喜,冷哼一声,算是答复了她的问题,目光依然阴冷的落在她的身上,只看得韩文霞的脸越发的低了下来。 “韩大小姐的进展在哪里?”水心蕊冷笑道。 “我……我……其实风四小姐很不容易接近。”韩文霞怯生生的道。 “很不容易接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对于脚踏两条船的人,我向来不会放过。” 水心蕊阴森森的道,目光没有放过韩文霞,那种森寒诡异的语气让韩文霞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四皇子妃,我……我不敢,我不会的。”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真的不可能的,只是……只是……”韩文霞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是什么?” “只是风四小姐真的很难接近,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近她,她的东西也归置的很好,几个丫环都看的很清楚,我一时间拿不到。”韩文霞委屈的道。 “找不到也得找,总是有机会的,你现在不是跟她走的还算近吗?如果没有……你或者就只能嫁一个普通的商家,你的那位继母听说现在己经在替你物色人家,不过都是一个商户,而且还是一些小的商户,之前都是奴役出身,不过后来做的不错了,主家恩典才恢复了自由!” 水心蕊冷笑一声道。 这话说的韩文霞心头大震,几乎是惊骇的看着水心蕊,嘴唇苍白而且哆嗦起来,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如何不怕,如果嫁给这种商户,其实是最下等的,跟个仆役没差多少,象她这种世家大小姐又怎么会愿意。 往日的姐妹成了夫人,而自己还得去参拜,这种落差想想都要把她羞耻死。 “你的二妹,将来会成为夫人,甚至还是那种大世家的夫人,而你只能成为小商户的媳妇,如果巧的话,你还可能成为你二妹府上放出去的小商户的媳妇,那么逢年过节的时候,你还得去拜见你的二妹,想想这种情景,会是怎么样子吧!” 水心蕊冷笑道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 会是什么样子?当然是生不如死! 这么多年一直被继母和自己的妹妹压制,但必竟父亲疼爱她,而她的身份也是嫡长女,不是谁想折辱就能折辱的,但如果真的象四皇子妃说的那样,那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和韩玉霞等同的机会,韩文霞觉得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落到这种地步。 “愿听四皇子妃的吩咐!”她咬咬牙,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立时变得坚定。 虽然还有些愧疚,但这份愧疚越来越淡,她没办法,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有办法,她也不愿意害对她一直有善意的风浅幽。 相比起其他人来说,风浅幽对她是很和善的,也没有嫌弃她,所以她动摇过也没有太过积极的做其他的事情,但现在她想清楚了。 她不能落到那样的景地,风浅幽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现在又是祈阳侯最宠爱的女儿,纵然名声有亏,也算不得什么,至少她还有一个厉害的父亲,但自己不同,御史虽然官品不小,也能参奏其他人,但必竟不是实权的人物。 况且后院还是继母把持,说不得真的有心把她嫁入那种才脱籍的小商户,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 这么一想,心里的愧疚几乎就不存在了。 神色之间也坚定起来,让风浅幽小小的损失一下,换自己的终身幸福,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自己将来可以牢牢的把韩玉霞踩在脚下,如果自己进了四皇子府,有了四皇子妃的庇护,将来再生下一儿半女,韩玉霞拿什么跟自己斗。 韩文霞这时候一心一意的考虑自己,为自己各种理由的解释,却没想过风浅幽在祈阳侯府的处境其实比她还不如,她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而风佐却把风浅幽关了八年,如若还有一丝父女的情谊,又岂会做这样的事。 当然这种事情,韩文霞都选择性的忘记,她觉得自己对风浅幽造成的伤害不大,真的一点不大。 “想好了?”水心蕊的神色温和了下来,甚至还泛起了几分笑意。 “是的,皇子妃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风四小姐的东西的1”韩文霞坚定的道。 “快扶韩大小姐起来的,这地上这么凉,总是跪着会伤身子的,这将来我还盼望着你给四殿下生下子嗣,我这身子恐怕不太好,这子嗣上面有些困难,若将来你真的生下一儿半女,我就让殿下把他们记在我的名下,也算是承了嫡子嫡女的名份1”水心蕊的态度这会特别的好。 云喜过来扶起心头大喜的韩文霞,这一刻,韩文霞仿佛看到自己面前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心里激动的脸色都红了起来,如果将来四殿下承继了皇位,那自己的儿子就可能是下一任的帝皇,这以后自己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样的诱惑放在眼前,她如何不激动。 “皇子妃放心,我一定誓死效忠您!”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想绣了 韩文霞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好的不行,不但走的精神,脸上也泛起红晕,唇角时不时的露出笑容,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身后的云喜手里不但拎着一个食盒,而且还抱着几件衣裳,那么华美的料子可不是韩文霞能穿得到的。 往里日御史府虽然也有宫里的赏赐下来,但这种赏赐基本上到不了她的手中,或者说能到她的手中只有一些边角的料子了,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漂亮、华美的衣裳过来。 这几件是水心蕊送给她的成衣,表示对她的器重,打一棒再送些糖,这种事水心蕊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很,况且两个人的身材也差不多了多少。 这衣裳韩文霞己经试穿过,极是合身。 这也让韩文霞越发的欣喜若狂,办妥了这件事,四皇子妃就会让自己进四皇子府,而且还是以侧妃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对于现在的韩文霞来说可望不可及,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放在眼前,让她干什么都愿意的很。 “韩大小姐!”转过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韩文霞侧头一看,才发现是风浅幽身边的一个丫环,看到她恭敬的行礼,一时神色间紧张了起来,莫名的有些心虚,她身后的丫环也机敏的往她身后避了避。 但也这只是一瞬间,立时她就调节了状态,看着文歌微微一笑,柔声道:“可是你们小姐有什么事?” “我们小姐没事,是奴婢出去厨房看看,方才小姐用的少,没什么胃口,怕她一会饿着了,找一些小的点心!”文歌答道,目光随意的扫过那两个人,特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环。 感应到她的目光,跟在韩文霞身后的丫环往边上偏了偏,避过她的目光。 “那你快去吧,风四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好,可不能少吃,要多吃一点好好的调理才是1”韩文霞热心的道。 “是,那奴婢告退!”文歌有礼的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往厨房方向而去。 看到文歌离开,韩文霞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府上的院子过来,待得到了院门口,看到门口的婆子爱理不理的样子,越发的觉得气狠了。 但这怒意也放在心里,脸上却装作很平淡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一分得意的笑意,带着丫环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在院子里坐着的韩玉霞皱了皱眉头,问一边的丫环:“有没有觉得大小姐今天怪怪的?” 往日里韩文霞总是一副委委曲曲的样子,既便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也是一副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子,根本不象是大家嫡女,韩玉霞很讨厌这样的韩文霞,这个样子到哪里都会让人觉得她受了欺负,是被她和娘欺负了似的。 但眼下的韩文霞,看起来却象个嫡女的模样了,实在是让人不奇怪都不行。 “可能是……那位风四小姐吧!”丫环期期艾艾的道,这阵子寒文霞和风浅幽走的很近的事情,谁都知道,看那个丫环手里搭着的衣裳应当是风四小姐送给她的吧,怪不得一直巴结着她。 “哼,不过也是一个破落户罢了!”韩玉霞撇了撇嘴,不屑的道,祈阳侯固然位高权重,但这位风四小姐可不是个得宠的,而且还被关了起来,可以嫌弃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样子倒是和韩文霞挺般配的。 韩玉霞是打心底里也看不上风浅幽,撇了撇嘴之后倒是扯开了话题,对于自家的这个姐姐,她是很不喜欢,能欺负就欺负一下,反正她那个样子就是让人欺负的,既如此,自己也不会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韩文霞依旧天天上午去风浅幽的地方报道,天天去做针线,有时候还会把针线蒌放在风浅幽那里,但也总是会知趣的在风浅幽午膳的时候离开,下午也不会过来,大家各自午睡。 风浅幽注意到的是韩文霞最近换的几件衣裳料子都很好,这样的料子基本上只有宫里才有,和韩文霞以往的料子完全不同。 轻纱飞扬的料子很美,边角上绣的图纹更美,有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花,看到这大朵大朵熟悉的牡丹花,风浅幽眸色深幽了几分。 那样的牡丹花,国色天香,上一世在水相府的时候便看到许多,再一世见到,却依然熟悉,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冷笑,拿起手中的帕子绣了起来,但也只是随意的绣了几针,便放了下来,随手翻看手边的一本书。 “风四小姐,你怎么不绣了?你看我,绣这么多了!”韩文霞看风浅幽放下手中的针线,笑道。 她的这块帕子绣的不少了,至少是一大半,而风浅幽的那块才不过一点点的光景,而且看风浅幽惫赖的样子,分明就是很随意的,似乎没打算好好绣完。 “让晴玉绣吧,手累了!”风浅幽淡淡的道,目光落在面前的书上,头也不抬的道。 “这……总是想看看风四小姐自己绣的!”韩文霞的手在自己的帕子上拧了两下,小声的道。 “那边的香囊就是我自己绣的,最近有点想出去逛逛,不想再绣了!”风浅幽百无聊赖的道,一副没心没情的样子。 “不绣了?那……那这块帕子就这样了?”韩文霞有些傻眼。 “对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就这么随意的绣着吧!总是出来玩的,怎么能天天躲着不出去呢,我这身体现在也养的差不多了,总是要出去走走!”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道,手中的书也随意的往外面推了推,懒散的道。 “那……那以后我没地方绣了!”韩文霞一脸委屈的道,目光却是落在那块未完的绣帕上,她其实更看中这块帕子。 “韩小姐就一个人绣吧,我想出去走走!”风浅幽意味不明的扫过自己那块未完成的帕子,然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小姐,您是不是累了,昨晚上睡的少,要不这会先睡会?”文歌看风浅幽困顿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一会就要午膳了,还是用完午膳之后再睡吧1”风浅幽看起来真的很困,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还是拒绝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早早设下的局 “小姐,您累了就休息会,这午膳的时间还早哪!”文歌又劝道。 “对啊,风四小姐你累了就休息,我一个人再绣会就行,不必顾着我!”韩文霞也急忙道。 看她们两个都这么说,风浅幽不再拒绝了,下了榻转身往屏风后面的内屋行去,文歌跟了上去。 看到屋内再没有其他人,韩文霞咬咬唇,飞快的把风浅幽针线蒌里的香囊拿了出来。 她其实想要的是风浅幽手中的帕子,但这块帕子才绣了没几针。 之前的那个香囊,虽然也是风浅幽绣的,但这绣法没什么出彩的,倒是现在风浅幽绣的这个帕子,栩栩如生,极是漂亮,又和她自己的绣法不一样。 只是风浅幽现在己经表示不想绣了,那就只有这个香囊了,至少这个香囊上还有一个风字,算是风浅幽的私人之物了。 文歌把风浅幽服侍躺了下来之后,便转了出来,看到外面韩文霞依然安安静静的在绣,站定脚步迟疑了一下。 韩文霞抬眸,压低了声音问道:“风四小姐可是睡着了?” “才睡着,韩大小姐……”文歌似乎想让韩文霞回去,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说。 “那我也回去了,看风四小姐睡下了,我也觉得累了,索性也先去睡会!”韩文霞这会特别的知趣,没待文歌说什么便站起了身,一边让自己的丫环月季收拾针线蒌。 “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可能也不会过来了,如果我明天不绣花,就陪着你们家小姐一起逛逛!” 既然不绣花了,这针线蒌当然得收拾起来。 文歌也在边上把风浅幽的针线蒌收拾到一边,等她收拾边月季也早早的收拾好了。 韩文霞于是带着月季早早的出了风浅幽的院子,站在院门口想了想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去,反而带着月季一副随意走走的样子,一路逛了出去。 走了几个路口,又转了几个弯,最后在一处院墙外站定,看了看高大的院墙,心里慌乱起来。 这个院子比她们住的院子大了好几倍,只看外面的院墙就不是一般的院子,高大的就象是京城之中的院落,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住得上的。 这其实己是男子这边的院落。 “小姐,这会就放下?”月季看了看韩文霞的脸色,低声问道,其实她也觉得害怕,四皇子妃说的就是这个,但应当是这个地方吧! “这会还早,我先看看,等傍晚的时候过来!”韩文霞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高大的院墙,心头也是突突的,她其实也害怕,时辰还没到,到时候放在这里,真的有人拿走吗? 定了定心之后,绕着院墙转了几个圈,但并不敢靠到门口去,每每在门口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那里站着四个侍卫。 看了几下之后,韩文霞才带着月季离开,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没再出来。 见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再出来,一直跟着她的文歌才回了风浅幽的院子,进屋到里屋,看到床上风浅幽正斜靠着拿着本书随意的看着。 “小姐,韩大小姐去了北寒国太子的院子,但只是在院外转,却并没有进去,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只是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之后就回来了!”文歌禀报道,她是风浅幽特意派出去盯着韩文霞的。 “去看看我的香囊还在不在?”风浅幽点了点头,水眸滑过一丝幽冷。 “是,奴婢马上就去!”文歌点了点头,重新来到外屋,把针线蒌翻了个身也没看到。 翻了个后没找到,文歌就回来禀报风浅幽,风浅幽淡淡一笑,果然是看中了自己的香囊,原本应当看中自己的帕子的吧,只是自己不愿意绣了,才想要这个香囊的。 陪了自己这么多天,这位韩大小姐己经忍不下去了。 看韩文霞这段时日的行止,再加上水心蕊的衣裳,她如何不知道这个才是水心蕊布下的局吧,也是水心蕊之所以把自己添进陪着公主避暑名单的局。 “小姐,她去北寒国太子殿下的院子干什么?难不成要把这香囊以小姐的名义送到那位北寒国太子殿下的手里?” 文歌不解的道,对于香囊被换,她一点也不惊讶,小姐早说了,今天这位韩大小姐必然会动手,果然分毫不差。 送给寒子风?当然不会1 寒子风的身边又岂是谁都可以接近的,更何况这位韩大小姐其实一点都不出色,而那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现在又在讨好昭阳公主,自不会和韩文霞有什么事。 但如果不是他,韩文霞为什么要去寒子风的院子外面转悠,风浅幽当然不相信这是一种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故意的。 猜想不是寒子风,那么就是那些侍卫了?泛起的眸色中有种森寒的意味,以水心蕊的心性或者这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不可能是寒子风,如果真的是寒子风,这后果可不是她能预料的。 但如果是侍卫的话,水心蕊又怎么能认定那个侍卫一定不会把香囊交出去,或者这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她又如何摆布? 那必然就是这个人应当是她的人,或者说这个人应当是齐斐玉的人,粉嫩的嫩唇处笑容越发的轻柔,但却让文歌看了心头一凉,自家小姐这是真的生气了,当下眼观鼻,鼻观口,再不敢多说一句。 “一会你就盯着韩文霞,看她什么时候出来,如果出来你就跟上,她应当还会去那个地方,而且应当在傍晚左右,另外你让墨电守在那边,看看有什么人会过来!” 风浅幽水眸微眯道,她不知道她这会的样子其实是有些象墨青昭的。 傍晚的时候,最容易与人联系,天太亮怕人发现,天太暗,提着灯笼更容易被人发现,那么晚的出来,如果不提灯笼被人发现就说不清楚了。 齐斐玉不是在寒子风身边有人吗?这一次他要让齐斐玉一起跟着倒霉,在寒子风身边安一个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现在这个人手因为水心蕊折损了,甚至还引起那几个人的注意,齐斐玉恐怕撕了水心蕊的心都有吧1 “是,奴婢知道!”文歌点头应下。 天色暗了下来,韩文霞带着月季缓步走出了院门,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带着月季以闲散的步子走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活动 “小姐,她真的去了北寒国太子的院门外,奴婢看到她在院门外右侧的树下站了一会,然后离开,离开后不久就看到一个侍卫出来,也在那边站了一会,而且还低头捡了一件东西,之后便离开了!”文歌禀报道, 这里面不只是文歌看到的,还有墨电守在那里看到的,所以看的特别的清楚。 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泛起淡淡的雾气,从杯口往上,隐在雾气之后的风浅幽显得有些空灵,唇角微微的泛起一股子妖娆,“去问问,最近有什么活动?” 象这样的事,必然大家都在场,才对水心蕊更有利。 “是,奴婢知道!”文歌答应下来之后,又犹豫了几分,“小姐,韩大小姐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四皇子妃一起暗算您!” “为什么不会?”风浅幽扬了扬柳眉,好笑的看着文歌。 “韩大小姐看起来就是一个可怜之人,象她这样的,平日里必然受到韩二小姐以及现在的这位韩夫人的欺负,应当更明白小姐的苦楚,为什么她还做这样的事?”文歌觉得很不能理解。 韩文霞固然过的不好,自家小姐在府里也过的艰辛,甚至因为还有夫人在,小姐过的更加的苦,至少韩御史府里没有那么多的糟心的人,而且听说还有一个护着女儿的父亲,比起小姐来强太多了。 说起来韩文霞和风浅幽也算得上同病相怜,在府里大家都不得好,照理说应当成为好的闺蜜,但偏偏韩大小姐表面上看起来和自家小姐交好,但实际上却在暗算自家小姐,文歌实在是想不通韩文霞为什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很简单,韩大小姐是个自私的人!”风浅幽微微一笑,算是给文歌解惑,“她自己的苦楚是苦楚,别人的苦楚都可以忽略,为了自己的苦楚,别人可以牺牲一切,那怕是性命,当然在这位韩大小姐的心里,就算别人没了性命,也不是她的本意,那只是别人不小心!” 这么几天跟韩文霞相处过来,风浅幽也算是了解了这位韩大小姐的性子,看别人过的比她好,她会很难过,而且越来越难过,自艾自怨之余,她其实很想把别人踩下了,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而且做了之后,还为自己找各种理由解脱,觉得不过是对别人损失一点点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么一想心里也便安了。 至于别人是不是真的一点点,或者是损了性命,就不在这位韩大小姐的考虑之内了,真的没了性命,也不是她害的,必然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对于她来说,她一直是善良的,也没什么扰心的想法。 “这位韩大小姐……可真是……”文歌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这位韩大小姐了。 “是很极品!”冷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顺口接了这么一句话,“小姐,水公子求见!” 水玉寒?风浅幽一愣,他之前并不在往皇庄避暑的行列,难不成和洛慕言一样是刚到的。 “他来干什么?”皱了皱眉头,风浅幽问道,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见水玉寒。 “这个老奴不知,但看他的样子风尘仆仆的,似乎是才到这里!四小姐还是去见一下吧,左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冷嬷嬷想了想道,她其实也不明白这位水大公子想干什么。 四皇子妃和自家小姐之前的关系势成水火,这位水大公子又是怎么回事,是来为四皇子妃讨公道的? “请他稍候一下,我马上出来!”风浅幽无奈起身。 听闻风浅幽让他稍等,水玉寒就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英俊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静静的落在面前的茶杯上,看起来很平静,唯有一双落在石桌上的手,时不时的捏紧放松下来。 他此来是为了水心蕊和风浅幽之间有恩怨的,这次过来是水墨让他过来的,目地就是让他来调节水心蕊和风浅幽的关系,之前水心蕊和风浅幽的事情己经传到了水相府。 水墨立时感受到了自己大女儿的危机,所以考虑了再三,让水玉寒过来一趟,并且答应了他一个要求,一个让他一直求而不得的要求。 水玉寒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但是为了这个要求,他又不得不来,那是对他最大的诱惑,他怎么能不来。 上一辈子错过了,这一辈子他不愿意再错过。 虽然有些事显得不可思议,但他觉得是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一些往事一幕幕的从眼前滑过,用力的吸口气,心还是疼的,那种疼痛的感觉己伴随他半年之久。 原以为他可以漠视一切,以为自己可以随着时间放下一切,但实际上他放不下,他是想放的,但一直放不下,而且还随着时间的过去执念越深。 他一直在后悔,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任许那些事情的发生,绝对不会离开她分毫,更不会因为父亲的警告让自己错失了良机了,也错失了守护她的机会。 眼下的机会很好,对他来说真的很好。 一直不同意的父亲终于松口了,这是自己的机会,水玉寒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自己错过了,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手激动的有些颤抖,时间缓缓过去,有种如年一般的慢长感应,他在等她出来,等着她从屋子里出来,而屋子就在眼前,但又有种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感觉,他在沉重的爬过那一段距离,却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她应当是愿意的吧! 当年他们曾经是如此的好,是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屋的门口,门还是微微的合着,但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她应当就要出来了吧,手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要出来了吗? 门打开了,风浅幽站在门口,身子纤细而瘦弱,脸色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眸色却很清冷,水玉寒蓦地站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求婚 风浅幽缓缓的走过来,树影间,阳光落下,映的那张脸越发的清透粉嫩起来,只是脸色太过于苍白,而苍白的不只是她的脸色,还有她的唇色,淡淡的粉色几乎看不清楚,只一眼便可以看出她的身体不好。 文歌站在屋门口没有跟下来,冷嬷嬷去了外面,小院里只有风浅幽和水玉寒。 水玉寒几乎是僵硬的看着走过来的风浅幽,很冷漠很疏离,那双明媚的水眸处没有半点波动,看他的目光就是一个陌生的人。 这几乎让水玉寒不由的瑟瑟了一下。 但随既还是灼灼的看向风浅幽。 “水公子有事找我?”风浅幽在他对面坐下,看着水玉寒淡淡的道。 “你……”水玉寒也坐了下来,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听闻我大妹妹和风四小姐不合,我父亲很是担忧,特地让我来向风四小姐道歉!” “跟我道歉?”风浅幽扬了扬眉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的,想跟你道歉,并且表示这以后再不会这个样子,”水玉寒说到这里呼吸急促了起来,“如果你同意……父亲表示会择日上门提亲!” 水玉寒说完,脸上的平静有些绷不住,带些灼灼的看向风浅幽,他原本长的俊美,这一刻越发的生动起来,似乎整个人因为这句话恢复了生气似的,鲜活了起来。 “提亲?”风浅幽的脸色露出几分怪异,直言道,“你和我?” “是,我和你,四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很好,你知道的,我之前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这以后也不会有,所以不会有任何的其他女子在我身边!”水玉寒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坚定的道,看得出他现在控制不住的激动。 风浅幽平静的看着水玉寒却不说话,看得水玉寒脸上的激动缓缓的退了下去,之后慢慢的苍白起来。 “不……可以吗?”这声音几乎是颤抖的,矜贵的年青男子露出一丝惶乱,眼神中带着几分乞求。 “水公子,你凭什么会觉得我愿意?就冲我和四皇子妃这样的恩怨,我就不会愿意,多谢水公子的厚爱了!”风浅幽淡淡的道,笑容也显带着几分冷意,既便是这样的夏天,这股子冷意还是直窜到了水玉寒的心中。 “月儿,你……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月儿,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愿意跟着我的吗?” 水玉寒激动的道,走过来伸手就想拉住风浅幽的手,风浅幽站起身往后一退,避过他的手。 神色也越发的淡冷了起来:“水公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月儿是谁,但不管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以前也不认识你,以后也不想认识你们!” 以前当你一步步离开的时候,便己经不认识你了! 而今己隔一世,更不会认识你! “月儿,你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如果知道,我怎么会离开你……父亲说……说既便不是亲生的兄妹,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否则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所以我不能太过于接近你,但是月儿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你,如果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水玉寒激动的道,日光落在他眼前,让他的眼前有种昏眩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偏冷的少女,一时之间也成了另外一个少女,一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少女。 每一次看到他,她都是甜甜的笑着跑过来,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却己隔了一世,但既便是这样,他还是想握住那她,那是他此生唯一的光芒,可偏偏他当时错过了,他的那些所有的以为,都让他失去了她,但这一次不会了。 他一定牢牢的把她握在手里,藏在心里。 “水公子说的话其实很奇怪,既然放弃了,又怎么能再回头找到,过去的己经过去了,生生死死之间,其实也不可能再延续什么,而且我是我,并不是水公子认为的什么人,所以也不可能成为水公子的心灵寄托,当然也更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影子!” 风浅幽抬起水眸,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蝶翼般的阴影落在她的下眼帘处,带着几分看得出的疏寒,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和寒冷,和水玉寒的这种激动,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上。 仿佛眼前的水玉寒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她上一世那个心心念念的哥哥,是那个之前护着她,而之后渐行渐远的大哥,所有的一切亲情在上一世,早己结束,她只是风浅幽,只是一个在身体里还有另一种冤屈的风浅幽而己。 “月儿,你……你难道真的不念旧情吗?你怎么会是别人的影子,你从来就只是你自己,我分得清谁是你,也只有你!”水玉寒心头如受重锤,心疼不己。 “水公子真是客气了,既然看得清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那水大公子就更应当远离我,必竟我和水大公子之间似乎也是不睦的,水公子今天来是为了令妹,只是恐怕失望了,我和令妹之间的关系,怕是要一直不睦了!” 风浅幽眸色清冷的道,唇角微微的勾起一丝嘲讽,精美的小脸更是透着一种从骨子里露出来的寒意,没有半点呼延的意思。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她并不愿意和水玉寒多呆。 那种感觉,仿佛从深渊里翻起来的旧伤! “月儿,你等一下,你和大妹妹之间的恩怨,我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但现在……现在你……”水玉寒有些话说不出口了,死的那样悲惨的月儿能原谅大妹妹吗?虽然他也恨大妹妹,但必竟那是他的妹妹,他真的不能说会帮着月儿害死大妹妹。 “怎么,水公子不说了?如果说我想要她的性命呢?你会帮我吗?”风浅幽的笑容清冷中透着几分残忍,目光落在水玉寒的脸上,“我想要把她千刀万剐,你能吗?” 她的声音极轻,但却是极冷,那双明媚的水眸几乎是嗜血的寒戾,那般的样子却是水玉寒没有想到的,他的三妹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寒戾嗜血的目光,那种几乎算得上是地狱深处的恶鬼所有的目光。 “月儿,你听我说……”水玉寒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道。 第二百九十章 恶毒的执念 “水公子,很奇怪,你怎么这么有信心跟我说这样的事,不管你把我当成是谁,我似乎都没有必要理会你们府上的求亲吧!”风浅幽淡漠的道,毫不留情的看着水玉寒,“我和四皇子妃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还是请回吧1” “我知道她不对,她害了你,但现在她也没落了好,她现在不可能再有子嗣了,这……也是因为你,所以……”水玉寒解释道。 “所以什么?所以合当我要被害!你真可笑,既便是死,我也不会嫁进你们府上!”风浅幽这话极轻,轻的仿佛是呢喃一般,但偏偏水玉寒听清楚了,整个人如受雷击,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风浅幽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毫不留情的离开,没有半点回顾的意思。 死也不愿意嫁给自己,是死也不愿意嫁给自己?唇角的笑容变得苦涩,心仿佛缺失了一块,疼的不能呼吸,真的不愿意嫁给自己吗?既便是死吗? 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风浅幽离开,而后被文歌客气的请离了院子,站在院门外,水玉寒整个人还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居然这么恨自己。 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父亲会这么打算,更不知道齐斐玉会那么狠心。 如果早知道会这个样子,他怎么会袖手旁观,那是他默默的放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人,他如何肯舍弃。 “公子,皇子妃来请您过去了!”小厮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四皇子府上的丫环道。 “走!”缓缓的恢复了心神,水玉寒脸色僵硬的平静了下来,举步往前走,但是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看向那个院子,那个院子里有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但自己似乎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了。 俊眸落下,掩去眼底的痛楚,再抬头己恢复了平静,跟在丫环后面往水心蕊的院子而去。 水心蕊还躺在床上,整个人气息奄奄的,看起来形容并不怎么好,看到自己妹妹这个样子,水玉寒纵然有着满腔的恨意,这时候也发作不出。 坐在水心蕊床前的椅子上,久久未语。 “大哥是为了我和风浅幽的事情而来的吧?父亲怎么说?”水心蕊问道。 “父亲让你不要再和她起争执,父亲想化解两府之间的恩怨,准备去祈阳侯府提亲。”水玉寒低着头冷声道。 “提亲?让你娶了她?这样的女子娶进来可是家宅不宁的,大哥我还是劝你舍了这份心吧,她不舍适你!”水心蕊撇了撇嘴冷笑道,“琉璃郡主就很合适你,性子又好,身份也尊贵,长相也佳,比这个风浅幽好太多了!” “好太多了?那三妹妹呢?三妹妹比你好太多了,也没见她成为四皇子妃!”水玉寒冷冷的道,抬起的星眸透着一股子冷意和厌恶。 “大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水夕月不过是一个抱来的罢了,你居然这么维护她,你看看她把我伤成什么样子,方才太医说了,我……我此生可以再无子嗣,大哥那都是那个贱人害的,都是她害的我,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1” 水心蕊说的愤怒,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落下来。 “闭嘴,你都把她害死了,你还敢说!”温和的脸上露出阴鸷的神色,这是他心头永远合不了口的伤痛。 “四殿下原本就是我的,我有什么错,四殿下原本就订的是我,而我却因为她不得不躲在一边,看着她和四殿下在一起,我难道不难受,不伤心,我才是最应当难受的一个!”水心蕊大声的哭道,“你们一个两个心里都是她,不只是你还有四殿下,可有谁想过我的感受,我被她害的不能生下子嗣,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因为痛苦,水心蕊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吼,她恨水夕月,恨之入骨,为了齐斐玉的所谓的大计,她不得不隐下对齐斐玉的所有的心思,因为父亲说齐斐玉最终一定会娶她,而现在齐斐玉和水夕月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事实呢?别以为她看不到齐斐玉眼中的情义,那种深刻的情义根本不是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能拥有的,所谓的逢场作戏,水心蕊觉得更象是自己,齐斐玉对自己才是逢场作戏的吧! 水夕月是死了,可齐斐玉也把她的死归纳到了自己的头上,明明是他自己打死的,却怪到自己头上,纵然齐斐玉什么也没说,水心蕊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冷落,也感受到他的恶意,所以他宠了侧妃曲心儿。 只不过是因为曲心儿也有象水夕月的柳眉罢了。 齐斐玉和水夕月订亲的时候,府里根本没什么妾室,身边就只有两个通房丫环,而现在四皇子府里多少的妾室,有身份的没身份的,之所以进府都只有一个原因,长的有一点象水夕月。 “你恶毒的害死了她!”水玉寒冷冷的看着带着几分疯狂的水心蕊冷冷的道,“你害的人不少了,希望你以后切莫再害人,自己也好自为之吧1” 水玉寒说完站起身来,欲走。 “大哥,你也不会也移情别恋了吧,也看上那个风浅幽了,跟四殿下一样对人家有了心思,所以才会来教训我了!”身后水心蕊颠狂之极的声音,“我的好大哥,之前你得不到,这一次也得不到,我一定会毁了这个贱人,一定会毁了这个贱丫头的1” 除了己死的水夕月,水心蕊现在最恨的就是风浅幽,她害她以后不能再有子嗣,她如何不恨,咬咬牙,脸上笑容透着一股子疯狂,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让这个风浅幽身败名裂,而自己和她的争执又有谁会记得。 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难道还有人为她说什么不成! 在水心蕊看来,只要解决了风浅幽,自己目前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啪!”水玉寒回身,一个重重的耳光,只打得水心蕊身子蓦的倒在床上,手一捂脸,几乎是惊愕的看着水玉寒,眼中的恨意如同铰着巨毒一般,“大哥,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兄弟离心 看着水心蕊恨毒的眼神,水玉寒脸色阴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如果再敢伤害她,我绝不饶你!” 说完不再多看水心蕊一眼,转身大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后水心蕊伤心欲绝的大哭声。 院子里齐斐玉背着手站着,看到水玉寒出来,抬起头,眸中带着一番苦笑:“玉寒兄,她真的疯了!” “她是疯了,但都是你逼的,始乱而终弃,四殿下打的一手好牌啊!”眼中的阴鸷浓郁的几乎只能看到幽深的眸子。 如果不是齐斐玉,月儿不会死,大妹妹也不会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水玉寒对于齐斐玉现在绝无好感。 曾经的兄弟,也算是相处的极好的兄弟,还曾经为他筹谋,但现在却让他心生恨意,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助他分毫,而且还会带着她离开,齐斐玉远远的,甚至可以离整个相府远远的。 只需要隐姓瞒名,谁还会知道他们曾经份属兄妹。 “玉寒兄,我也是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岳父大人安排的,如果可以,我怎么会对月儿不好呢!只是心蕊容不下她!” 齐斐玉一脸苦涩的道,把事情都推到了水墨的身上,仿佛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话说的水玉寒脸色一阵铁青,大袖一甩,直接从他面前而过,那是他的父亲,纵然他恨,但也不可能弑父,所以月儿只能白死,因为那些害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血脉至亲。 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甚至不能为她报仇,想想方才自己还在岂求她嫁给自己,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又怎么敢岂求。 之前是因为想到自己可以和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所以忽略了所有,甚至忽略了她所有的怨气,心里还隐隐的觉得她甚至还魂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算做她当时没有死,自己的血脉至亲就不是她的仇人的。 这会清醒过来一想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那些受过的苦楚又岂能消失,不只是她,还有凌姨娘以及凌大将军一家的血又岂会白流,有着这么多的鲜血的隔阻,她和他又岂会在一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齐斐玉,或者是说因为父亲和齐斐玉的算计。 心疼的不能自拟,只觉得眼前东西乱晃,心口发甜,那几步路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走,待得走到院门口,一口血蓦的喷了出来,身子往前一栽,急用手扶着门框,才没有摔倒。 “公子,您怎么了?”跟着的小厮一看他的这种情况,急上前扶着他道。 “玉寒兄,你怎么了?”齐斐玉急上前两步,关切的问道。 水玉寒站定身子定了定神,然后伸手抹去唇角的鲜血,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齐斐玉:“四殿下可还要记得我父亲是站在你这边的,若心蕊真的有什么,以父亲的性子,怕是会很不喜欢,也觉得没有保障了!” “玉寒兄放心,我的正室之位只能是水府的千金,这点还请水相放心!”齐斐玉一听便明白了水玉寒的意思,急忙道。 这话虽然说的明白客气,也给了水玉寒保证,但齐斐玉的脸色却是不太好,任谁被自己的手下威胁,心情都不会好,齐斐玉一向觉得自己离皇位最近,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这会被水玉寒明明白白的威胁,很觉得失了脸面。 纵然他的确是依仗着水墨的支持,也的确需在水墨的支持,但在明面上水墨见他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会逾越,更不会当面说这样的话。 所以水玉寒今天的话让他很反感,也应此在话里含了机锋。 水玉寒自然知道自己这会的话,没有给齐斐玉半点面子,看到齐斐玉气的微微发红的脸,眸色暗冷了下来,他虽然传达了父亲的意思,但也得罪了齐斐玉,但他就是愿意这么说,就是不想让齐斐玉痛快。 “殿下明白就好!”水玉寒冷声道,转身大步离去,对于一边的齐斐玉甚至连一个礼都没行,轻慢之处让齐斐玉的脸色也青了起来。 目光阴森森的看着水玉寒离去的身影,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对水墨太好了,以至于水墨居然让水玉寒这么对待自己,自己是将来的皇帝,又岂是一个臣子可以轻慢的,纵然水玉寒是自己看中的臣子。 别人只知道水府的大公子是个聪慧之人,但也只是传言而己,唯有他才真的知道水玉寒机谋果断比之水墨甚至更胜一筹,之前有他的相助,自己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而且隐隐的压了齐俊玉一头。 但现在看起来水玉寒似乎不太愿意帮自己了,不过水相府的那艘船是和自己牢牢的绑在一起的,他如果沉,了水相府的也会沉。 所以现在,他不会着急的对付水相府,待得他日自己登上皇帝的宝座,再对付水相府也不迟。 想清楚之后,齐斐玉也向院外走去。 “殿下,四皇子妃还伤着,这会被水大公子斥责了两句,四殿下要不要进去看看?”水心蕊的奶嬷嬷戴嬷嬷早看到齐斐玉过来,原以为齐斐玉是来看水心蕊的,但看他这会居然转身就走,急从里面追了出来。 “我又不是太医,又岂能看什么伤,至于水大公子的事,她还把水大公子气吐了血,难不成还想把我也气吐了血不成!”齐斐玉冷声道,他现在是越看水心蕊就越不顺眼,这会怎么可能还会去看他。 方才在门外他也听到了几句水心蕊嫉恨的话,也看清楚了水心蕊的真面目,也越发的怨恨水心蕊,如果不是水心蕊装出一脸大度得体的样子,自己也不会把水夕月带到她面前,更不会让水夕月死在她的手里,这一切都是水心蕊的错。 这个贱人,害了水夕月居然还有脸当自己的皇子妃。 如果有机会,他必不会让她好过。 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大步离开,他觉得这个时候若是让他看到水心蕊,或者会忍不住伸手掐死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居然这么恶毒,他不想看到她,以往的种种果然都是这个贱人算计的。 包括水夕月的死,之前她和风浅幽之间的争执,不用说,必然也是这个贱人恶毒。 齐斐玉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水心蕊的身上…… 他这里怒冲冲,还有另一边也有一个怒冲冲的人,现在这人就坐在风浅幽的院子里兴师问罪……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兴师问罪 风浅幽很无奈,不知道这位昭王殿下是怎么回事。 墨青昭暗中和风浅幽来往过多次,但至少都是在暗中还从来没有这么青天白日的这么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而且一脸的阴鸷,既便站在一尺外,还是觉得冷嗖嗖的。 看了看天色,这其实是夏天吧,但自打墨青昭来了之后,却是生生的降了几个温度。 而更让风浅幽不安的是,墨青昭带来的侍卫不少,全站在自己的院门外,不用说这事不到明天就会有许多人知道,这位昭王殿下来找自己了。 墨青昭可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自己的院门口,这让风浅幽如何解释,更何况这位还阴冷着一张脸,这张脸怎么看都象是要来杀人的。 连冷嬷嬷也被他强大的气势震得脸色苍白起来,这会更是在身后拉拉风浅幽的裙幅,不让她靠近墨青昭。 看风浅幽没靠过来,这位昭王的脸色越发的带上了戾气,那又俊美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风浅幽,只看得风浅幽心头也是一哆嗦,这位今天心情不好,而且还是很不好的样子。 “嬷嬷,你们都回屋去吧,我没事!”风浅幽轻轻的拍了拍冷嬷嬷的手,然后对她们道。 冷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文歌拉了拉衣袖,随后又拉着晴玉一起进了屋子,甚至把门也关了起来。 三个人中唯有文歌隐隐知道这位昭王殿下和自家小姐的关系不寻常。 “殿下,你怎么来了?”风浅幽上前两步,陪着笑脸道。 “本王就不能来?”墨青昭冷笑一声道,俊美的眸子透着几分邪气和妖娆,幽深的几乎不见底,那股子阴冷让风浅幽也不由的心头一哆嗦,这位今天不会是来找自己撒气的吧! “王爷自然是能来的,只是不知道王爷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风浅幽继续笑道。 “别人这个时候能来,本王这个时候就不能来,还要问为什么!”墨青昭眼中幽光闪烁。 风浅幽默然了一下,这话都不能接了,每说一句就斥责一句,只能斟酌了一下道:“殿下自然是能来的,但昭阳公主若是知道了,怕不好!” 她当然不敢说墨青昭这么青白天日的来真的很不好,会让人把她当靶子的,特别是那两位公主。 这话说的很委婉,风浅幽相信墨青昭听得懂,但偏偏这位现在似乎听不懂,俊美的唇角一撇:“本王还怕一个小国的公主不成?” “王爷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总是让昭阳公主误会了可不好!”风浅幽含蓄的道。 “有什么不好,本王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管不到我!”墨青昭冷哼一声道。 风浅幽一时无语,只能上前替墨青昭倒了一杯茶,然后推到他面前:“王爷先喝一杯茶润润喉吧!” 这话说的极婉转,墨青昭冷哼一声,这次倒是没说话,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神色虽然还是冷洌,但冰寒的气势似乎稍稍减了许多,斜睨了她一眼问道:“水玉寒来干什么?” 居然是为了水玉寒,风浅幽的心头一松,能弄明白这位修罗王的意思就好,这么猜来猜去,她还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的目地是水玉寒的倒是好解释了。 “说是来调剂我和四皇子妃之间有矛盾的!”风浅幽柔声解释道。 “调剂?有什么好调剂的,而且还调剂不了,水墨和风佐就不是能相容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说说吧,水墨开出了什么条件?”墨青昭脸上的冷意变成一股子慵懒,只是眸底的幽深却不变。 “说是让水玉寒娶我,两家可以和好,从此仇家不做做亲家。”风浅幽唇角勾起一丝嘲讽,让水玉寒娶自己,对于水相府来说是一件大得利的事情,但是对于风佐来说,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甚至会少了一个棋子。 水墨打的一手好算盘,表面上看起来两家和解,但其实还是把风佐给压了下去。 原本这就是一场交易,而且还是一场自己看不上的交易,风浅幽说起这事,毫无半点羞涩。 “你觉得如何?”墨青昭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让风浅幽心头一阵发怵。 马上整了整脸色,道:“肯定不好1” “因为什么?”饶有兴趣的眼神,不过眼眸中却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起来自己这话还真是说对了! “自然是因为我和他不合适,祈阳侯府也和水相府不合适!”风浅幽一本正经的道,巴掌大的小脸抬起,越发的让人觉得人如玉,美如画。 “的确不合适!”墨青昭点了点头,周身的戾气似乎消除了许多,斜长的眸子挑起,带着几分笑意,这模样看起来倒是平易近人了许多,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平易近人罢了,风浅幽可知道这位王爷底子下面的嗜血和狠戾。 “那……王爷这次找我……”见他的神情还算闲适,风浅幽看了看门口守卫森严的侍卫低声问道。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不用说一会所有人都会知道。 “自然是来看看救命恩人了!或者说给救命恩人撑撑腰!”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居然又是那个救命恩人的梗,风浅幽的脸一红,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实在是太想让人揍人了。 “王爷,不会有人相信的!” “本王相信就行了!”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然后站起了身来,“你大可以到处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风浅幽无奈的低下头,她是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假的,而墨青昭偏偏还说的跟真的似的。 “不想说?”墨青昭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风浅幽的发顶,她真的很小,这会只到她的胸口的位置吧,这么瘦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祈阳侯府没给她吃的,居然瘦弱成这个样子,而偏偏这丫头还是一个死倔的。 “不是,王爷,这话还真的没人信!”风浅幽无力的.抬头。 “本王让你借一把势都不懂!”墨青昭冷哼一声,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待得他到门口,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侍女,一个个手里捧着锦盒,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可以借势的传言 “风四小姐,这是我们王爷的谢礼,谢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当先的一个丫环恭敬的对着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把礼盒放置在一边的石桌上,然后又冲着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规规矩矩的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院门被无声的带上了。 冷嬷嬷几个也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几个礼盒也都怔愣住了,昭王摆出那么大的阵势,真的只是为了送这么几个礼盒,表示谢意。 “小姐,您真的救过昭王殿下的命?”冷嬷嬷也忍不住问道。 “我……我其实没有……”风浅幽无力的解释道。 “昭王殿下今天来您这里,用的就是这个理由,那就说明昭王殿下说的是真的,或者昭王殿下就是这么认为的,至于真不真的,那就不是小姐的事情了!”冷嬷嬷看了看到现在还愁眉不展的风浅幽提醒道。 “小姐,这救命之恩是不是真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昭王殿下认了就行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风浅幽,水眸蓦的眨动了两下,在一边的石凳上缓缓坐定,目光落在了那几个锦盒之上,之前在祈阳侯府的时候,墨青昭也给自己送过礼,但当时知道这事的就是祈阳侯府的几个人。 而现在他又给自己送礼,而且还闹出那么大的阵势来,说的还是给自己谢礼。 事实己在,如果不是有救命之恩,那还有什么事让他对自己这么一个侯府的女儿这么关心? 所以说这事不真也是真的了! 而且别人只会怀疑墨青昭是不是真的,应当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凑到墨青昭面前去救他。 那这件事的起因是墨青昭,结果也是青昭,倒是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或者说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其实不重要了。 但自己有时候却可以明正言顺的借一下墨青昭的势了。 “把礼物收起来!”想清楚这点之后,风浅幽神色和缓了下来,柳眉也舒展开来了。 “是,老奴明白!”冷嬷嬷点头应下,和文歌、晴玉两个一起把锦盒收了起来。 墨青昭突然之间去了祈阳侯的四女儿的院子,的确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但不管是寒子风还是昭阳公主,或者齐斐玉、齐俊玉,大家都不相信风浅幽救了墨青昭的这种说话。 墨青昭是什么人,他还要人救,而且还是说差一点点淹死的说法,墨青昭会被差一点点淹死,这实在是个笑话,但他偏偏还做出这么一番姿态来,那就是说他别有所图。 是为了这位风四小姐? 许多人都觉得这又是一个笑话,墨青昭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纵然这位风四小姐小小年纪便己经有倾城之姿,待得长成必然是绝色,但大索天下,总是能找到相仿的,更何况昭阳公主年华更好,和现在风浅幽比,也不相上下。 纵然过几年,风浅幽年华正好的时候会更倾城,但现在必竟还小了点。 而墨青昭这次进京原本就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 那就是因为风佐了,是故意交好于风佐?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以墨青昭的实力,风佐要交好他才差不多。 墨青昭的理由就实在让人猜疑,许多人暗中猜测墨青昭这一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也没人去问墨青昭这些话,但是风浅幽这边却是热闹了许多,一些小姐原本因为风浅幽和水心蕊之间的矛盾持观望态度,这一次却是突然之间和风浅幽亲热了起来,住的近的几位小姐还会过来时不时的过来窜门。 风浅幽起初不明白这些人的来意,但待得她们旁敲侧击她和墨青昭的关系时,才发现她们似乎都误会了什么。 不过这种误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就不甚在意,在那些小姐打听消息的时候,也含糊以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位昭王殿下这位认为,其实只是一次很简单的偶遇罢了。 当然也顺便的提了提之前墨青昭也曾经给她送过谢礼的事情。 既然这事荒唐的是墨青昭,那么于她来说就是一头雾水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管暗底下多少风起云涌,接下来的几天倒算是平静,水心蕊也没有跳出来闹什么事,倒是听闻这位四皇子妃病了,之前还卧病了几天,但这几天却是己经好了,偶尔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脸色很苍白。 看得出精神并不好。 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这位四皇子妃似乎是不能生了,说她的病有碍子嗣,将来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正妻的名头,其他什么也没有。 还说她之所以一成亲就送出去养病,就是因为她的病比较严重,而现在似乎更加的严重了,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环早早的被齐斐玉收了房,也是因为她不可能生下子嗣,所以想把自己丫环生的认在名下。 这个传言一经传出,再加上她满脸的病容,倒是让许多人相信了,特别是之前云香发生事情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那丫环己是齐斐玉的人。 水心蕊嫁进四皇子府有半年左右,但实际上才回到四皇子府不久,两个人之间还算是新婚,这个时候早早的把自己的贴身丫环给了自己的夫婿,若是说这里面没什么,实在是不可能。 那么传言就越发的可信了起来。 这个传言的直接后果就导致了许多有新想法的小姐借着给水心蕊探病的机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水心蕊的院子中,想和那位四皇子来一场偶遇,若是能让四皇子看中自己,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成为一国的皇后。 水心蕊既然是个空架子,纵然水相的权势滔天又如何,将来自己的儿子还可以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这么一想,心热的人不少。 原本她们跟着两位公主进香来,就是目地不纯,只不过当时她们的目标是那几国的皇子、王爷,但如果能让四皇子看中,似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且还不用远离他乡,还可能借用家族的力量。 水心蕊起初不知道这些小姐们这么热心是什么原因,后来一打听居然是这个原因,气的几乎把手边的东西砸了,之后索性闭门,不让任何人过来探病。 至于齐斐玉这几天一天都没有来过,这也让越来越多的小姐觉得水心蕊因为不能替四皇子生下嫡子,失宠了。 于是有人开始往男子所住的院子那边去,想着能不能来个美丽的偶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嫉妒,昙花之会 昭阳公主决定举行一个宴会,是所谓的昙花会。 皇庄中种了一批昙花,这几日正是花期,但是花开的时间短,只有几个时辰,而且都是在晚上,赏到的人并不多,好在昙花的数量不少,这几天晚上有时候会开个四、五朵,有时候会开个十几朵。 所以这昙花会便放在了夜间。 大家都是年岁相仿的年青人,这宴会开的自然和以往的不同,说是要在皇庄的一块闲置着的草地上举行,而且还在那里设置了篝火烧烤,可以自己烤,也可以直接拿皇庄里的厨师烤上的。 这个提议让许多小姐们都激动不己,纷纷派人下山去取自己的首饰和衣裳,希望自己可以在宴会上可以夺人眼球。 风浅幽没有让人下山去拿,只随意的取了一件穿了。 这几日,别人在打听她的消息,她也在打听别人的消息,现在己弄清楚了这一次跟着两位公主上山的小姐,基本上都是准备成为公主陪嫁的婉仪的。 一位公主陪嫁四位世家女,四位婉仪。 如果算上雪月公主的份,就有八位婉仪,但是雪月公主能不能嫁给那几位还不一定,若只是嫁在韩国的世家子弟,是没有四位婉仪陪嫁的。 不管是北寒国的太子还是晋国的那位大皇子,如果跟着公主嫁过去,若是得宠,连自己的家族都会得利。 所以对此心动的可不只是人不少。 当然也有一些人现在因为水心蕊的传言而心动,照现在看起来四皇子很有可能将来继承大宝,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留下来也是可以带来家族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况且远离他乡对于这些世家小姐来说,总是一番心酸。 因此,现在想在齐斐玉面前展露风姿的人不少。 风浅幽既不想当陪嫁的婉仪,也不想和齐斐玉有什么关系,自然是随意的挑了一件衣裳穿上,很是清淡的耦合色短袄,下面淡荷色的八幅长裙,腰里没有太多的饰物,只有一条束腰的带子以及挂在腰带上的一个香囊。 虽然素淡却越发的使人觉得纤腰一握。 头上的发饰也极简单,一只荷花型的簪子,镶着两颗不大不小的珠子,别在头上,挂落下来一串小珍珠,落在粉嫩的脸颊边,映的娇颜如花一般,清浅中透着几分妩媚,耳环也是珠环。 两边各自挂落几颗小的珠串,稍稍走动,珠色宛转。 “小姐,您就算是穿的再简单,也还是最漂亮的!”冷嬷嬷笑吟吟的替她打扮好,站在一边看了看忍不住赞叹道。 她在宫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美人,但眼前的风浅幽还是让她多了几分惊艳,虽然知道自家小姐长成后必然容色倾绝,但这会必竟还带了几分稚气,只是一个稚气的小少女罢了,算不得年华正好的时候。 但既便如此,简单打扮起来的风浅幽还是让冷嬷嬷不由自主的赞叹,只是赞叹之后却越觉得由此忧愁了起来。 长的这么好,若是没有人护住,其实未必是一种福。 “嬷嬷不必担心,这会别人打扮的比我更好看,况且她们才是年华正好的时候,我不合适!”风浅幽微微一笑,看冷嬷嬷皱了皱眉头,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了起来。 以她的身份其实这次的皇庄之行是不必来的,有风佐在,她其实不应当成为公主陪嫁的婉仪的,必竟她是祈阳侯的嫡女,身份上不同于一般的小姐,看这一次水心雅也没有来就知道。 来的虽然是世家小姐,但是相对来说身份没那么高。 自己之所以出现在名单中,应当是水心蕊搞的鬼。 风浅幽这话说笑了冷嬷嬷,她的眉头也因此舒展了不少:“四小姐,老奴想着也应当轮不到四小姐,再怎么着祈阳侯也是位高权重的,以小姐的身份就算是做个王妃也是能担当的,怎么能成为婉仪。” “可不是,那个什么陪嫁的婉仪,怎么会是小姐!”文歌在边上也帮腔道,顺后拉着风浅幽在桌边坐定,替她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 夜色降临了下来,通往草地的方向挂满了灯笼,一盏盏往前而去,让那一片地方亮如白昼一般,往日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歇下了,但今天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休息,一位位小姐打扮出最美的样子,带着自己的丫环缓步往那边草地而去。 风浅幽也带着文歌出了院门,一路过去,看到那么多的小姐娇滴滴的含羞往前面过去,倒是觉得自己不是很想趟这混水,但偏偏昭阳公主说了,今天谁都要来参加宴会,除非真的病的爬不起来。 还说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和大家一起赏玩夜色和昙花,让大家在一起可以说说话,聊聊天。 这么一说,又有谁不来! 韩文霞那边也在打扮,翻了翻自己的衣裳,再看了看边上的那几套水心蕊送的衣裳,韩文霞立时就坐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原本也带了几套新衣裳,但是这几套新衣裳和水心蕊给的简单不能比。 就象一个是丫环的装束,一个是小姐的装束一般,差别实在太大了。 自己也算是御史府的千金,可看看眼下的这种情况,又让她怎么不委屈。 水心蕊随随便便的一件衣裳,都比她精心准备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纵然是因为水心蕊是四皇子妃,而她不过是御史千金,但其实还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好的料子全让自己的继母和二妹拿走了,留给她的就这么样的料子。 “小姐,您别哭了,再不好也是新衣裳,而且还是新的,小姐一次也没穿过的。”丫环月季劝道。 “可是,可是……这样的衣裳穿出去,连二妹的都比我好了许多!”方才韩文霞己经从窗口看到韩玉霞的衣裳了,那衣裳也比她的好了许多,想想自己还是御史府的嫡长女,现在居然穿这样的衣裳,韩文霞越发的自艾自怨起来。 只觉得自己是个命苦的,不但没娘亲护着,现在还要穿这样的衣裳出去丢人现眼,实在是委屈难受。 看她哭的伤心,月季也心疼起来,看了看一边的衣裳,忽然间灵机一动。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昭阳公主的心意 “小姐,要不您就穿那一套衣裳吧,那一套看起来最漂亮点!”月季指的是水心蕊给韩文霞送的衣裳。 “这……这是四皇子妃送的,而且我还穿过,这不是让人笑话。”韩文霞哭道,虽然也觉得这衣裳不错,今天拿出来的意思也有这么一个,但实在抹不开面子。 她也算是世家千金,居然穿别人的旧衣裳,这让她情何以堪。 “四皇子妃的衣裳也是新的啊,小姐您想想,这衣裳你也只穿过一次,而且还不多,奴婢想想,当时就是去了风四小姐那边做针线的时候,其他时候并没有穿过,就算是风四小姐认出来,也不会刻薄的说小姐什么,更何况风四小姐还不一定认出来。” 月季安抚她道。 “可是……可是风四小姐要是一个刻薄的怎么办?”韩文霞依旧捏着帕子哀哀的哭道。 “不会的,如果真的这样,大小姐以后不要理她就是!”月季安抚韩文霞道,“大小姐别哭了,一会哭的不漂亮了,大小姐这么漂亮,其实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四皇子妃之所以把这几套衣裳给大小姐,就是觉得大小姐穿这几套衣裳漂亮。” 月季的嘴越发的甜了起来,哄着韩文霞道。 “真的吗?我真的漂亮,比风四小姐还漂亮?”韩文霞一边呜咽,一边不自信的道。 “当然是小姐漂亮,风四小姐那么瘦那么弱,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拿什么跟大小姐比,根本不一样,大小姐这样的才会招人喜欢,才更会引人注目。”月季奉承韩文霞,一边拉着韩文霞起身,让她坐到了妆台前,替她打理起乌黑的秀发来。 既然月季这么说了,韩文霞也觉得很有面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也觉得颇为自信,比起风浅幽长的干干瘦瘦的样子,自己的确长的比她更有丰腴。 这么一想,倒是不哭了,于是重新收拾了一番,才带着丫环月季往草地上过去。 她这么一担误倒是落在了风浅幽的后面。 一排排的桌子有拼凑着放置在一边的,也有单个放置在当中的,边上放着一长溜的椅子,可以随意的搬用。 靠边上还有一大排的烧烤架,己有皇庄的厨师在那里烤制了,浓浓的肉香从风中传过来,再加上人群,显得热闹非凡,往日里严苛的男女之防也因为这么一个晚宴显得没那么多要求了。 在场的都是年轻的,又没有父母在边上盯着,又是这么一个氛围,大家都很放松,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甚至还有小姐直接靠坐在一边的假山处,说说话,聊聊天,轻松无比。 周围一盆盆的昙花,正在等待花枝盛开的一刻。 有才含苞的,也有半含的,还有似乎正准备舒展开来的,这是可能会马上要来了的,一时间引了许多小姐围观。 最当中是两张桌子拼起来的桌子,桌边坐着今天盛宴会的几位主人和贵客。 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晋国神秘的大皇子,齐国的昭王,齐斐玉、齐俊玉,昭阳公主、雪月公主还有一脸苍白的水心蕊,都在那张桌子边上。 水心蕊看起来很安静,也很虚弱,穿着打扮也没有过于的华丽,坐在两位公主边上就是一个陪衬的角色,不过看她的神色似乎对这个角色很满意,脸上露出几分苍白的笑容,倒是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只是她的眼睛时不时的会看向路口,那个方位是所有小姐们过来的方向,而这会大多数的小姐们己经到了。 桌上放置着许多的瓜果和精心烤制好的肉,几个侍卫站在自家主子身边,既是服侍又是卫护。 “昭王殿下,可觉得这种宴会好不好?”昭阳公主抬起头,看了一眼眸色淡淡的墨青昭,柔声问道。 “昭阳公主的想法极佳!”墨青昭俊美的眸子一勾微微一笑道,“兰心慧质,说的就是昭阳公主吧!” 这话说的昭阳公主脸一红,稍稍低下了头,“其实算不得什么,还是四皇嫂提议了一下,也觉得不错,所以才会这次宴会!” “公主,我也只是稍稍提了提罢了,这些其实上都是昭阳公主精心布置的,还希望王爷,太子,大皇子喜欢!”水心蕊柔声客气道,把功劳都推给了昭阳公主,这让昭阳公主脸色满意起来。 对着水心蕊的神色也和善了几分。 “四嫂真是太客气了,王爷请尝一尝烤制的肉好不好,若不适口再让厨房那边改进一下!”昭阳公主把面前的一盘烤肉推到了墨青昭面前,柔婉的道。 “本王这会吃不下!”墨青昭眼睛邪冷的一眯,漫不经心的道。 这话说的太直接,以至于昭阳公主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时间下不了台,看了看墨青昭那张俊美无铸的脸,眼眶微红。 “昭王不喜欢吃,我却是爱吃的!”一边神秘的大皇子居然开口道,这话也算是解了昭阳公主的围,昭阳公主感激的看向这位神秘的大皇子。 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婉惜,这位大皇子怕是长的极不好看吧,否则也不会戴个面具挡着,看这人倒是温和的很,这几天也偶有交往,昭阳公主甚至觉得三个人中,就数这位大皇子的脾气最好,往往总是会不经意的替人解围。 但偏偏这张脸不行,所以昭阳公主觉得自己不会考虑他的,对他不由的产生了几分歉意,不只是她,连雪月公主也不会愿意嫁给他,当然他愿意不愿意娶雪月也在两说之中,昭阳公主觉得这几位能来,自然是因为自己。 雪月不过是想趁自己的东风罢了,但自己的这股子东风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多谢大皇子!”昭阳公主脸色微红的道谢道。 大皇子的面具只置住了脸上的大半部分,嘴却是没罩住,这会夹起一块烤肉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很随和的微微一笑,“很是不错,两位不来一些吗?” 他指的是墨青昭和寒子风两个。 看着他殷红的唇角优雅的吃着烤肉的样子,昭阳公主莫名的觉得或者这位大皇子长的也不会错,但既然不错,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 第二百九十六章 邀请 墨青昭扬了扬俊眉,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桌上的烤肉,又看了看大皇子,唇角一勾:“大皇子既然喜欢烤肉,那么应当不太喜欢青菜类的疏菜吧?” “我其实也喜欢,各有千秋!”大皇子微微一笑,似乎若有所指的道。 “各有千秋的确是,只是这估计混不到一起去!”墨青昭微微一笑,笑容隐隐带着几分邪魅,伸手一推手边的几个烤肉的托盘,一起推到了大皇子的面前,“既然喜欢,大皇子就多吃点一些。” “太多也不必了!”大皇子的手放置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把自己面前的几盆肉转了个方向,温和的道,“给太子殿下也尝一尝!昭阳公主亲自推荐的烤肉,自然不错!” 那几盆肉一起被推到了寒子风面前。 对于这推上来的肉,寒子风明显不悦,看了看那几盆烤的香喷喷的肉,再看了看坐在边上的昭阳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一边的筷子挑了一块肉:“很不错!” 见寒子风这么给面子,昭阳公主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娇羞和柔媚,美眸流转,水波盈盈,不管他们之间说的是什么意思,至少看起来寒子风是在对自己示好,至于另外这两个,昭阳公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互有争斗,这话语里听起来可不象是毫无芥蒂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起争执,自然是因为自己,原本他们两个就是为了求娶自己而来的,昭阳公主脸色微微发红起来。 寒子风放下筷子,对着昭阳公主轻声邀请道:“方才侍卫有那边有一株昙花要开了,不如昭阳公主陪我一起去看看?” “这……”昭阳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墨青昭身上,偏这位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话,倒是拿起一杯酒,细细的品了一口,削薄的唇色微微勾起,显得很是满意。 “昭阳公主莫不是还有什么事?”寒子风己站了起来,温和的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怕这会那边的花还没开,这边倒是开了一株!”昭阳公主不得不站起身,然后看了看来路的方向,笑道同,“太子殿下,莫如我陪你去那边看看!” 她这里必竟还是没有订下最后求娶她的人,这会也不宜在人前跟寒子风太过亲热,所以故意指的方向特意的往人群那边去。 这也是怕那两个人不高兴。 “那边人太多,我喜欢清清静静的赏花,名花倾国,人亦倾国,才是最美的时候!”寒子风带着几分柔情的道,他这句话的声音不高,就在身边,这会大家的注意力应当都不在他们身上。 昭阳公主的脸又红了起来,心里露出几分得意,这么多的女子,而这几位最出色的男子求娶的唯有自己一人,可见自己得确当得起这样的话,至于第一美人什么的,除了自己还会有谁。 “那就陪太子殿下一起去看看!”昭阳公主看了看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的墨青昭,见他没什么表示,才娇羞的笑道。 “愿陪公主!”寒子风风度极佳的往边上退了退,等昭阳公主转过身,才伴着她一起往东边的角落过去,那边也有一座小的假山,据说那盆要开的花就在那座小的假山后面,因为放的偏僻,所以没有人发现。 齐斐玉的眉头皱了皱,直觉得这个时候昭阳公主跟着寒子风过去极不好,虽然说今天大家高兴,又都是年青的人,男女之防没那么大,但这样躲在角落里也算是孤男寡女,而且在场的还有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和齐国的昭王。 怎么看都觉得昭阳公主就这样跟着寒子风过去,实在过于的轻浮了点,而且也不识大体,在最后的人选没有定下来之前,昭阳公主其实不应当跟任何一个人交往过密的。 但昭阳公主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以前又被藏在深宫,他也就没见过几次,两个人在之前几乎没说过太多兄妹间亲密的话,这会冒冒然的说什么,不但不会让这位昭阳公主高兴,甚至还可能得罪皇后娘娘。 齐斐玉想了想,也就装着没看到,索性不去理会。 而另一边齐俊玉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会顾自低头挑几块烤肉尝了一下,对于身外的事,似乎也没有感应。 水心蕊忽然站了起来,拉了拉齐斐玉的袖子:“殿下,我们也出去走走,一直坐着有些闷!” 齐斐玉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水心蕊的身上,自打那日之后,他其实还是第一次看到水心蕊,对于水心蕊之前的伤也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不过他纵然满心的对水心蕊不满意,在人前却也不能没了水心蕊的面子。 抽回自己的袖子,站了起来,淡淡的问道:“想去哪里看看?” “就人多的地方吧,那边看起来开的花较多,殿下就跟我去凑个热闹,人多也好玩一些!”水心蕊道,她指的是入口处的那一堆人,那边的围着的人看过的确是最多的,应当是花开了,而且数量还不少的原因。 她这话单听是不错,但如果配上方才寒子风和昭阳公主两个去一边冷僻处赏花的话,就觉得很有问题,留在原地的昭阳公主的一个宫女,抬头看了看水心蕊一眼,觉得这位四皇子妃是故意的嘲讽自家公主。 却不知道这是四皇子妃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四皇子的意思。 水心蕊这时候没注意到一个宫女的反应,她这会满心满脑的都是风浅幽,而这会远远的己经看到风浅幽的身影,正在那条走过来的弯弯曲曲的小径之上,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得色,小径过来,那个入口的边上有人。 就是那处最热闹的赏花的地方。 另一边居然还放着烤肉的架子,有几个下人在热火朝天的烤着肉,有丫环,也有小太监,还有几个厨房里的大厨,忙的不可开交。 对着就站在入口处的一个丫环使了个眼色,原本正在烤着肉的丫环点了点头,手中举起了一根燃着的细木枝条,上面一头烧的通红…… 这个时候,风浅幽己经带着文歌走了过来,因为一边的人多,都在观赏花,只能往烤肉这边靠一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意外,一环接一环 意外就是这么发生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带着火星的枝条不知道怎么的就扫到了衣裙上,而且还是那个烧火的丫环自己身上的衣裙上,尖叫声连连,立时引得一大堆人都围了过来。 风浅幽离的最近,看到丫环一边扑打着衣裙上的火苗,一边往她的身边退过来,而她这会也是退无可退。 许是过于的慌乱,丫环根本没看到自己在靠近风浅幽,而她因为吓慌了手里还拿着半燃的枝条,那枝条居然往风浅幽的面前探了过来,若是烧到了风浅幽的身上,可就糟糕了。 人就在眼前,再退己是来不及,文歌也是急中生智,上前一步,冲着往这边退过来的丫环狠狠的一推,怒声道:“你想干什么,莫不是想烫伤我们小姐!” 谁也没想到她不但不帮着丫环扑灭身上的火,而且还把人往外推去,原本还有几位站在对面的小姐带着丫环看个热闹,这会没提防这个丫环被推的倒了过来,吓是尖叫着四处奔逃了出去。 之火星如果溅到身上,说小一点就是把今天的衣裙毁了,说大一点可就把人烫伤了。 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谁家的丫环,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把人往这边推。” “这丫环可真是狠心。” “丫环不怎么样,主子也必然不怎么样,看看这个,只顾自己,别人都快没命了也不帮着点,还把人家推出去。”…… 因为遭了池鱼之祸,有人说话就开始不好听起来了。 倒地的丫环这会是真的尖叫了起来,之前只是稍稍着了几个火星的衣裙,因为手中的半燃的树枝把又她身上的衣裙点着了,这会惊慌的大声尖叫起来。 声音凄厉无比,完全不是方才的模样。 “在地上滚几下,使劲滚。”站在一边烤肉的下人中有人叫了起来。 “快,快滚几个!”又有人听到了,也提醒道,无奈这个丫环这会几乎是吓晕了,只会尖声的大叫,看着自己燃烧着了的衣裳,一个劲的颤抖。 齐斐玉带着水心蕊走过来,听到这边的声音,一边过来,一边吩咐侍卫过来看看,侍卫走进人群,看到衣裙己经着起来的丫环,使劲踢了她一脚,顺着斜坡丫环尖声大叫着滚了下去。 在草地上滚了几个圈之后,最后滚到了斜坡下,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身上的火倒是灭了。 许多人都在往这边跑,连带着齐俊玉和雪月公主都站了起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斐玉己到了近前,冷声道。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让开了一条道,齐斐玉和水心蕊两个走了进来。 “这……发生什么事了?”水心蕊看了看躺在斜坡下生死不知的丫环,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风四小姐的丫环把人给推了过来。”有人带了些茫然的道。 “对,就是风四小姐的丫环推的,原本没烧的那么厉害。”有人气愤的道。 “原来只是一点点火星,被风四小姐的丫环一推,就烧成这个样子了,看这样子,恐怕脸都毁了。”还有人婉惜的道…… 林林种种,不过是风浅幽的丫环仗势欺人,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而那个丫环更是生死不知。 “去看看。”齐斐玉看了看对面的风浅幽吩咐自己的侍卫道。 一个侍卫匆匆的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殿下,恐怕真的伤到脸了,手上,身上,脸上都有烫伤,面积不小。” 那就是毁容了,听到这些话,越发的有人觉得风浅幽的丫环心狠了一些,更有一些人想到自己差一点点也被烧上,对风浅幽也越发的恼了起来。 “带去太医去看看吧!”齐斐玉吩咐道。 有侍卫下去把滚下坡的丫环带走了。 “风四小姐真的是你的丫环把人推出去,造成这个后果的吗?”齐斐玉是主人,自然要问问清楚,看着风浅幽道。 “四殿下,方才的确是我的丫环把人推了一下,但如果不退的话,这会烧伤的就是我了,相比起来相信任何一个丫环都会知道怎么做的吧!”风浅幽对着齐斐玉侧身一礼,落落大方的道。 一个丫环对于自己的主人自然是忠诚的,既便别人伤着,也不能伤着主子,只能说明这个丫环对自己的忠诚,如果从这点上来论,文歌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功。 “不过,终究还是太过了一点,其实可以帮着扑灭火的!”齐斐玉也不想事情闹大,所以就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想着把事情结了就算了,不过是一个丫环,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在人前,终究要找些名声。 “殿下,当时情况紧急的很,就算是文歌想帮着扑也不行,那个丫环几乎就是冲着我窜过来的,只是很奇怪,她那会离前面更近,却为什么会一个劲的往后退,一再的退到我的身边,手中半燃的枝条也是往我身上点过来,而她身上的火星起初只不过是一点点罢了!” 风浅幽抬起盈盈的水眸,看着齐斐玉,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但细品之下,却让人生出几分疑惑。 惊慌失措之下,行为失常是有的,但不往离的近的地方退,却往离的远的地方退,真的对吗? 况且还有人发现,之前那个丫环虽然也是惨叫,但分明没有之后的凄厉,而溅在衣裳上几点火星,似乎也用不着慌成这个样子。 “去查一下这个丫环。”齐斐玉沉凝了一下,目光冷冷的道。 “殿下,一个可怜的丫环罢了,而且现在基本上己经毁了容,这个时候太医正在替她看伤,待一会儿太医看过,上完药之后再去问吧。”水心蕊在边上低声的道。 她这话说的极是有理,齐斐玉想了想点了点头,就没有再吩咐侍卫当场过去。 看这边没什么事了,众人正待退去,忽听得人群后面有人似乎叫了一声什么,之后一个人从风浅幽身后的人群匆匆的撞了进来,因为慌乱气急了一些,待得看到风浅幽好生生的站在里面,才松了一口气。 待得松了一口气之后,才发觉不对,才想挤出人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莽撞的丫环,撞到了他两个,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第二百九十八章 跟在背后出现的人 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从侍卫的袖中掉落了下来。 大家都关注着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侍卫,因此也看到了他袖中滑落的香囊,立时间所有人都怔愣了下来。 “这是谁的香囊?”有反应快的小姐立时惊叫道。 谁的香囊?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香囊上,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意,还真是眼熟的很啊,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眼眸从香囊上落到这个侍卫的身上,这个人应当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吧!走过来的时候风浅幽就觉得背后一直有人,原本也不在意,这条路就是通往宴会的主要道路,来往的人自然多。 但这个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好几次在弯路口,原本可以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却一直是偷偷摸摸的跟在她们身后,往往她们走了一大段路才会出现这个人的身影。 而后文歌发现这个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侍卫装束的男人,一个男人走的比她们还慢,而且还在她们特意走慢的时候走的更慢几分,可见是因为她们了。 只是风浅幽一时也不明白这个跟着她们过来的侍卫是什么意思,在这种场合,人又多,是不可能劫持她们的,所以一时猜不到他的用意,想不到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水心蕊的谋算果然长远。 还是如以往那样慢慢的把自己逼入死路。 从侍卫惊慌失措的跑进人圈引起别人的注意,到这会掉落香囊,那接下来就得证明这个香囊是自己的了,那个烧伤的丫环当然是引得别人注意的第一步了,看似零乱,但实际上却是一环套一环。 这会周围的人因为那个丫环的事,对自己的感觉并不好,一会若是出了什么事牵扯到自己身上,更不会有人会帮着自己,自己到时候百口莫辩,而水心蕊站在边上却没有丝毫指责,依然是端庄得体的四皇子妃的模样。 完全是以一个局外的人目光看着自己。 甚至还可以说几句看似“公道”,实则污陷的话。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只是自己早己不是当初那个对她言听计从,对她一片真心的水夕月了。 “小姐!”文歌也看到了这个香囊,很是紧张的道。 风浅幽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平静中透着一股子笑意,很是安和。 看到风浅幽这样的目光,文歌立时冷静了下来,站定在风浅幽身前,挡在那个侍卫和风浅幽之前,戒备的看着那个掉落了香囊的侍卫。 “这是我的香囊!”听见有人在问,侍卫似乎也发现了,立时伸手去拿掉落的香囊。 “这是女子用的香囊,怎么会是你的?”有人马上提出疑议,一句话,让侍卫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伸手还是不伸手。 “这……这恐怕是我看错了,不……不是我的香囊!”侍卫的手终究没有伸过去,而是语带慌乱的解释道,一张脸变得惨白。 “我看到是从你衣袖里掉出来。” “我也看到了。” “就是你掉的!”……又有几个人道,因为这个侍卫怪异的表现,使得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方才所做的一切,看到的人十有八九。 “殿下,要不要拿过来看看?”水心蕊轻轻的提醒齐斐玉道。 “去拿过来!”齐斐玉板着脸道,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匆匆的走了过去,去捡地上的香囊,看到有人来捡香囊,摔倒在地的侍卫急了,一把伸手捏住香囊,眼神慌乱而急促。 “不是说,不是你的吗?”齐斐玉的侍卫冷冷的看着这个侍卫,手依然伸着,脸色凌厉。 “我……我……或者是我的……可能……可能是我表妹放在我这里的。”侍卫结巴的道,手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香囊,就是不放手。 “拿来!”齐斐玉的侍卫,依旧伸手。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还是摔倒的侍卫心慌的低下了头,手微微颤抖的把手中的香囊递了过去。 齐斐玉的侍卫使劲一抽,从他的手中把香囊抽走了,转回身,来到齐斐玉的面前,恭敬的把香囊呈了上去。 齐斐玉没有接,只是随意的看了看,待得看到边角上绣着的香囊上的一个“风”字,原本不是很在意的眼神蓦地变冷,抬起眼往风浅幽的位置看了看,风这个姓其实并不多,满朝文武,唯有风佐是姓风的。 “这……上面怎么是祈阳侯的风字?”水心蕊在边上也看了个清楚,似乎是吓到了,一脸惊骇的抬头看向风浅幽。 夫妻两个的目光都落在风浅幽的身上,站在他们边上的几位小姐探头看了一下,也看到了这个风字,一起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风浅幽。 有了水心蕊的话,再加上齐斐玉和水心蕊的反应,众人都不由的看向风浅幽。 “是风四小姐的香囊。” “怎么会是风四小姐的香囊?” “这……这太伤风败俗了!”人群中,惊骇的声音。 如果这香囊,真的是风浅幽的,那必然是和这个侍卫有关系,一位世家小姐,居然跟一个侍卫有私情,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也觉得风浅幽太不守闺训了,再想起方才这位风四小姐的丫环把人推的烧伤了。 立时所有的人看向风浅幽的目光都不由的鄙夷了起来。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小姐,一个恶毒的丫环,绝配。 “我想起来了,方才他就进来的时候就叫了一句幽儿,这……这真的是风四小姐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立时引起了一阵子连锁的反应。 “一定是看到这边出了事,怕风四小姐伤到了,才会这么急的冲进来。” “肯定是的,想不到风四小姐和个侍卫还这么情深义切。”一句接一句的话,透着不屑和嘲讽从人群中传出来。 有些事不经想,一想越觉得是真的,而且还环环相扣,让人细想之下,觉得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己经平静下来的文歌又不由的紧张了起来,这么周密的计划,几乎连小的细节都注意的那么清楚,自家小姐要如何辩解。 闺中少女的名声是多么脆弱,如果真的坐实了这种事,风浅幽的下场是极其的可悲的。 “这是我的香囊?”淡若琉璃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清雅,就这么在燥乱的人群中想起,这种时候居然还这么平静,众人不由的愕然的看着那位绝美的小少女。 第二百九十九章 能做证的人 “这是我的香囊吗?”风浅幽抬眸,目光很平静,完全不受身边的人的影响。 齐斐玉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看到风浅幽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高高提起的心不由的落了下来。 “这里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大好事?”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透着几分笑意,把这片紧张的氛团打破了。 人群从两边散开,墨青昭和晋国的那位大皇子缓步走了进来,身后雪月公主和齐俊玉。 说话的是晋国的那位大皇子,面具下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很清淡,透着几分戏谑,一副完全没当一会回的轻慢样子,倒是把这里紧张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墨青昭站在他的边上,俊美的眸子懒洋洋的落在摔倒在地的侍卫上,薄唇轻轻的扬了扬:“北寒国的侍卫!”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齐斐玉却是听懂了,他们几个进到皇庄的时候,都带了侍卫过来,但是不同的侍卫是有不同的衣衫的,虽然都是劲装,但在细致处还是有区别的,而眼前的这个侍卫穿着的是北寒国的侍卫装。 应当是寒子风的人。 “去请太子殿下过来!”齐斐玉道,这会寒子风还和昭阳公主在一边赏花,应当也没注意到这边的纷争,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没打算过来看看。 一个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风四小姐自己的香囊都不认识了吗?”人群中听风浅幽否认这个香囊是她的,立时有人反驳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任何一位其他的小姐姓风吧。” “对啊,听说风四小姐的绣工很精致,这应当就是了,看起来还真是精致的很!”又有人接口道,有了方才受伤的丫环的事,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喜欢这位风四小姐。 这会自然也没有人会帮着她。 “不可能是风四小姐吧……可能是丫环的吧!”水心蕊站出来,为风浅幽辩解道。 “四皇子妃,您真是太善良了,这怎么可能是丫环的,她身边的丫环也不姓风的,方才这个人冲出来的时候,明显看的是风四小姐,叫的也是风四小姐的闺名吧,应当是关心风四小姐,才惊慌的冲出来的吧!” 又有人道。 “风四小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水心蕊的脸上露出几分怒容,但还是坚定的站在风浅幽这边。 她之前一风浅幽之前闹了那么多事,但现在居然还坚定的站在风浅幽这边替她说话,原本觉得这位四皇子妃实在不配的人,立时转变了观念,觉得这位四皇子妃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但就是笨了点,这个时候居然还会风浅幽辩解,这种事还用辩解吗。 “四皇子妃,铁证如山,这是风四小姐的香囊,任谁说破了天都不可能不是,但是大家都看到这香囊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掉下来的,这么私密的物件,如果不是亲手送的,难不成还是这个人偷来的不成!” 有人忍不住对水心蕊道。 一句话说的水心蕊的脸也憋红了,但既便如此,她还是强道:“只凭一个香囊就说这事跟风四小姐有关,不觉得太过于枉断了吗!” 她这会是态度鲜明的表示,就是站在风浅幽这边,既便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依然没有之前的事,对风浅幽落井下山,居然还死犟着说风浅幽是无辜的。 不但其他的世家小姐觉得水心蕊的人品不错,连一边的齐斐玉对她的神色也和缓了许多,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别说,接下来看看情况,或进自己真的误会了她,水心蕊应当没那么坏。 水心蕊原本似乎还想张嘴替风浅幽辩解,但这会因为齐斐玉的动作闭上了嘴,脸色温柔而凝重,显得很担心风浅幽似的,这样子怎么看都是真心的对风浅幽,眼睛中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担心。 只是这样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眼中,只觉得浓浓的嘲讽,上一世也是这样,每每发生事情的时候,水心蕊总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一心一意的为自己辩解,眼睛里又是担心又是关怀,让自己对于她也越来越感激,觉得她这位大姐对自己是真心的。 觉得这位大姐是真的和善的。 现在想起来,其实真的很可笑,每每有她插手的事情,自己受的苦会更大,受的冤枉也更多,但偏偏自己还一心一意的感谢她,然后让她踩着自己的尸体踏上了四皇子妃的位置。 现在想想实在可笑的很。 就象现在她说的几句话,声声都是在为自己辩解,外人只看到她的善良,却没想过,她这会几乎己经把罪名扣死在自己的身上了。 只不过她是不相信的,因为她善良,所以她不相信,而不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袖底的手狠狠的握紧,然后再缓缓的松了开来,这一世,自己再不会被她的外皮所迷惑,水心蕊想用上一世的法子对付自己,显然是想错了。 “前几天不是韩大小姐一直和风四小姐一起绣的吗,让她来看看不就行了!”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韩大小姐呢?” “在这儿哪,在这儿!”有人从人群中把韩文霞往前推,一脸苍白的韩文霞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也慌了,还没说话,己是眼泪汪汪的样子,怯生生的往后躲去。 “大姐,这个时候你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一股大力从她身后推了一把,是韩玉霞带着几分嚣张的声音。 她是最见不得韩文霞好的,这会见她牵扯到其中,当然不客气的把她狠狠的推了出来。 韩文霞被推的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一抬头正巧在风浅幽的面前,看到那双幽深的美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立时就慌了,后退一步,怯生生的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大姐,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天天和风四小姐在一起绣香囊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韩玉霞出言嘲讽道。 只要是韩文霞的事,她都愿意插一脚,就是想看韩文霞不如意,前几天韩文霞和风浅幽交好,甚至连身上的衣裳也换的漂亮起来,韩玉霞于是连风浅幽也不喜欢上了,这时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就喜欢看韩文霞被人恨的样子。 第三百章 关系破裂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也没绣什么花,我……我就是看看风四小姐……跟她说说话!”韩文霞看起来是真的慌了,使劲的摇了摇头,急道。 因为惊慌,她眼角含泪,身子一个劲的往后退,从风浅幽的角度正看到韩文霞这个时候退的方向正巧是齐斐玉的身边,唇角不由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水心蕊这次可真是下足了本钱,这是连齐斐玉也当绣饵抛出来了,怪不得韩文霞会下了死力的帮着水心蕊,两个人都想踩着她上位。 见韩文霞越发的慌乱的样子,谁都觉得她是在帮着风浅幽隐瞒。 “那这香囊是不是你的?是你这几天绣的吧?”韩玉霞最了解自己姐姐的心性,这时候忽然冷笑道。 “不,不是我的,怎么会是我的,我的在这里,我这几天做的!”韩文霞双手乱摇,惊慌的从自己的腰际取下一个新做的香囊,“你看这是我的,是我风四小姐一起做的,这上面的花样还和风四小姐给我描绘的一模一样!” 她现在就站在齐斐玉的边上,含泪惊慌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楚楚可怜,但齐斐玉这会只关注她手中的香囊,一个很精致的香囊,看得出极漂亮,而最让他注意的是这个香囊,是之前侍卫掉下来的香囊是极相似的。 不是相似,是几乎完全相同,花色就是从同一个。 “这……这个和那个一样的花色!”水心蕊自然又看了个清楚,轻轻的捂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这个一定是风四小姐的香囊了,看这花样都一样,两个人不是一起做的吗!”旁边也有人看了个清楚,冷笑道。 “还说不是她的,这香囊就是她的!” 有了韩文霞的这个香囊,这会风浅幽想解释都不必解释了。 事实放在这里,谁都认定了这香囊是风浅幽的,也看清楚了韩文霞手中的香囊上面还有她的霞字。 “这……风四小姐……这……”水心蕊似乎还想为风浅幽解释,但在事实面前,她一时间只能结结巴巴起来,伸手轻轻的扯了扯齐斐玉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救救风四小姐,她……她或者也是不小心丢了,才会……才会落到别的男子的手中1” “风四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我不知道……”韩文霞则是一脸闯祸了的样子,看着风浅幽慌乱的道,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好心办坏事的模样。 一个个装模做样的仿佛都是不小心害了风浅幽似的,文歌气的肺都要气炸了,特别是这位韩大小姐,天天在小姐身边装着可怜,却是这么恶毒自私的一个人,如果小姐真的被坐实了这样的名声,这下场是极其可悲的。 侯爷对于自家小姐从来就是心狠的,说不得最后一条白绫结果了小姐的性命。 “你们……你们两一起暗害小姐!”文歌伸出手指,气愤的指着水心蕊和韩文霞道。 墨青昭俊美的眸子一挑,深幽莫名,但只是站在边上,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一心一意的看个热闹。 只是这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太过强烈,以至于风浅幽不由自主的回看过去,只见这位爷眼中闪烁着阴冷,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原因。 长睫扑闪了一下,风浅幽上前一步,唇角微勾,抬起的小脸平静而宁和:“韩大小姐,你说这个香囊是我的?是我给的别的男子的?”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风四小姐,我……我也是不小心,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个样子!”韩文霞哭道,拿着帕子,眼泪汪汪起来,看这样子都觉得风浅幽把这位给欺负了。 连她身边的丫环月季也上前拦在韩文霞面前,一脸紧张的护着韩文霞::“四小姐,这香囊就是你的,之前你跟我们小姐一起绣的,你别怪我们小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主仆两个的话,倒是把风浅幽的罪名越发的落实了起来,特别两个人现在的架势,更是说明了这个事实。 “这香囊是我的,但是也不是我的!”风浅幽不慌不忙的拿起齐斐玉身边的香囊道,“原本这香囊是我的,但后来不见了,韩大小姐当时就只有你和我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你拿的?” “我……我没有拿,风四小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香囊是你的,我的香囊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香囊!”一听风浅幽把这事推到她身上,韩文霞急了,这会也顾不得装柔弱,急忙红着眼辩解道。 声音也不结巴了。 齐斐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风浅幽,既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镇定自如,莫不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心头一动之后,看了看这位楚楚可怜的韩文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的香囊是我绣好的?”风浅幽意有所指的道。 “当然是风四小姐绣好的,难不成还是我们小姐绣的,我们小姐绣的就只有这个香囊,风四小姐,你不要看我们小姐好欺负就欺负她!”月季的话说的很是伶俐,卫护着韩文霞的样子也很熟练,显见着平时没少护着韩文霞。 也越发的显得韩文霞可怜起来。 从来只有主子护奴才,什么时候需要奴才护着主子了。 “让你主子自己说话!”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躲在月季身后的韩文霞身上,“韩大小姐既然方才指证了我,这会又何必躲在一个丫环的身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心虚了吗?” 这话说的极是直接,也让众人想起方才韩文霞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些话没有一句直接指证风浅幽的,但却提供着证据,而说完这些之后,居然躲到一个丫环的身后,难不成这位韩大小姐真的有问题。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不由的落到了韩文霞的身上,只看得韩文霞越发的瑟瑟起来,目光带着几分哀怜的看向一边的齐斐玉,似乎希望齐斐玉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无奈齐斐玉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是冰冷的,没有半点想象中的怜惜,这让韩文霞真的慌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向水心蕊,却见水心蕊的眸中闪过一丝凶狠,吓得急忙一低头。 “我……我没什么,我……这香囊是风四小姐做的,跟……跟我没关系。”一咬牙,这话不得不逼出口。 待得说完,手脚一阵冰冷,这是她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风浅幽有问题,而香囊就是她的证据。 第三百零一章 最后的锁边 “那韩大小姐也认为这香囊是我绣的,之所以在别的男子手中是我送的,对吧?”风浅幽一步也没放松她道。 而且还很有条理的帮她分析着她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这么坦然,是真的弄错了? “是……是的!”韩文霞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她被逼得一步步的顺着风浅幽的思路往下走。 “这香囊的确是我的!”风浅幽微微一笑,道,但下刻,在众人还没有闹腾起来之前,又清清楚楚的道,“但这个香囊我还没做完,就被人拿走了,想来这最后的锁边应当也不是我锁的吧!” 风浅幽把手中的香囊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相信这里很多小姐都绣工不错,看看这最后的绣法是不是跟我不同?再看看韩大小姐手中的那个香囊,这锁边的最后是不是一个样子?” 一句话,韩文霞几乎晕倒,手中紧紧的攥紧香囊,浑身如同被冷水浇过似的,瑟瑟发抖起来,她忘记了,风浅幽的那个香囊最后的锁边是她帮着锁的,当时想让风浅幽帮着描帕子的花样,为了献殷勤她特别帮风浅幽锁的边。 “我……我……” 不待她反应过来,文歌己经过来,从她僵硬的手中抢下了那个香囊,然后把风浅幽手中的香囊一起拿过来,放在手心中,任其他小姐来看。 月季也慌了,伸手来抢,却被齐斐玉一个横目,一个侍卫冲着她腿弯狠狠的一脚,只踢得月季扑通一声跪坐了下来。 “小姐!”月季惨叫一声,捂着腿一时站不起来。 韩文霞这个时候己僵硬了,眼睁睁的看着几位小姐过来,拿起文歌手中的香囊仔细的辨别了起来。 其实很好辨别的,风浅幽的绣法稍稍有别于其他的人绣法,和韩文霞的绣工也不同,所以韩文霞锁边的那一条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个人,而和韩文霞自己锁的那条边自然是一模一样的。 小姐中精绣工的不在少数,看了看之后,无不侧头看了看那位这会几乎站立不稳的韩大小姐,唇角露出几分鄙夷,不用说这事就是这位韩大小姐弄出来的,应当是她陷害这位风四小姐。 原本以为娇娇弱弱的韩大小姐,虽然让人看不上,但想想她一位嫡长女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也着实的可怜,现在才知道这位根本就是一条毒蛇啊,风四小姐恐怕就是看她可怜,才和她一起绣绣花,想不到居然差一点害得风四小姐身败名裂。 “我……我……”韩文霞只觉得眼前发晕,手指颤抖,想说什么,但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腿下一软,扑通一声也跪坐了下来,然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不是说很简单的,只要把风浅幽的香囊拿走扔到那位太子殿下院子边上就行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目光乞求的看向水心蕊,她现在能求的只能水心蕊了:“四皇子妃,您……您帮我解释一下,我……我真的没有想害风四小姐,风四小姐一向和我不错,我……我真的没有害她的意思!” 事情变化太快,水心蕊之前己是隐隐得意,脸上虽然急切,但眼底一片恨毒得意,这一次风浅幽再逃不掉,哪料想事情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才一会时间整件事情翻转了过来,而韩文霞眼前的模样,越发的说明了风浅幽说的是真的。 真是一个没用的蠢货,水心蕊心里暗暗大骂,但心里也忍不住慌乱起来,看着不慌不忙的风浅幽,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大小姐,你……你不会是真的吧?”水心蕊看着韩文霞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这边……我……我不知道……”韩文霞是想顺着水心蕊的意思解释的,但偏偏她这会脑袋里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组织出合适的语句来,只能含糊的看着水心蕊。 眼泪一颗颗的挂落下来。 只是方才她的样子是可怜的,这会的样子却是极招人厌恶,自己害了人还敢哭。 水心蕊要被韩文霞没用的样子气死了,早知道这个人这么蠢,当时自己就不会选她,这会她居然什么话也不说,只看着自己,这不是把别人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吗。 “韩大小姐,你看我也没用,你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应当承认错误,或者你也不是有心要这么做的。”水心蕊再一次暗示她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文霞。 希望她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话圆过去。 “是……是我不小心掉的,我……我怕风四小姐怪我……所以……所以才不敢说的!”许是被水心蕊狠狠一瞪,明白过来,韩文霞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无奈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再加上这会被传来传去的两个香囊上的证据,己没有人再相信她这么一个理由。 “真是一个恶毒的,早就看她的样子不是什么好的。”有人在边上道。 “我大姐平日里最会装模作样了。”这是韩玉霞说的。 “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倒是看不出来,怪不得名声这么差,这个样子,谁家敢娶!”这是知道韩文霞原本名声就不好的。 在这种各式各样的嘲讽。讥诮声中,韩文霞几乎要晕了,她这会宁可自己就这么死去,也不愿意听别人这么嘲讽自己。 可她不敢直指水心蕊,她怕水心蕊,相比起水心蕊,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御史府上未嫁的嫡长女罢了,御史比不得水相,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况且她也比不得水心蕊,而她心里还有一份念想,或者水心蕊会救她,会求得四殿下救她的。 “韩大小姐的衣裳不会是四皇子妃送的吧?这料子应当是宫里的,这绣的花样和四皇子妃穿着的也极是相同。” 风浅幽的声音清清淡淡,不缓不急的节奏,穿透了别人纷繁的声音,落在了韩文霞的耳中,几乎是下意识的,韩文霞呐呐的答道:“是……是四皇子妃送我的衣裳。” 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喧闹的声音立时停顿了下来…… 第三百零二章 牵扯出来的大事 “你胡说什么?”水心蕊愣了一下之后,立时大怒起来。 “你的衣裳哪来的?”风浅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没有听到水心蕊声音中的怒意,两个人一起对着韩文霞说的。 周围这会己经不再有声音传出来,大家都静静看着韩文霞,神情各异。 如果这是真的,这恐怕又是这位四皇子妃的一番算计,不知道这位四皇子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容不下这位风四小姐? “我……”韩文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来。 “韩大小姐,你方才可是在害我的性命,你们御史府总要给我们祈阳侯府一个交待的吧!”风浅幽慢悠悠的道。 这是要把事情闹大了说的意思。 如果真的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是自己的父亲想护住自己恐怕也护不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韩文霞崩溃了。 “是,衣裳是四皇子妃的,是四皇子妃让我拿了风四小姐的香囊,是四皇子妃让我把香囊扔到北寒国太子的院子旁边的,是……是四皇子妃让我说的,这衣裳是四皇子妃送给我的礼物。” 韩文霞大哭起来。 “你胡说,你个贱人,你胡说什么!”水心蕊慌了,怒不可遏的道,紧走两步,走到韩文霞身边,一把把她从地方拉起来,咬牙切齿的道,“韩大小姐,你做人不可能这样子,我方才还在帮你解释,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你果然习惯了恩将仇报。” “北寒国的侍卫,可真是听话,这陷害的局做的可真是稳!”悠然中带着几分阴冷的声音,很具有穿透性,不但让人心头发寒。 墨青昭带着几分调侃的道,俊美的脸上泛起嘲讽,目光落在一边的寒子风身上,这话说的很有几分意味。 不只齐斐玉的脸色,连齐俊玉的脸色也大变。 昭阳公主带着几分怒意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水心蕊。 寒子风己经看了一会,这会薄唇紧抿,目光冷冷的落在齐斐玉的身上,冷笑了两声,上前几步,大步走到之前摔倒的侍卫身边,抬起脚,狠狠的踢了一脚,突兀的惨叫声吓得许多小姐哆嗦了一下。 再看那个侍卫,己被踢的直接晕死过去。 “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一下,我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侍卫!”寒子风冷厉的道。 “是!”过来两个北寒国的侍卫,把人象是拖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本王一会也要查一下,不知道身边的侍卫还有没有人跟太子殿下身边的一般!”墨青昭悠然的抬手弹了弹衣袖,道。 恍然不知道他这话是火上浇油! “有道理,我也得查一下,看起来不知不觉之间,我们身边也有了一些别有心思的人了,如果没有今天的事,还真的没想到。”晋国的大皇子声音虽然温柔的,但落在众人的耳中,竟然也觉得心头发寒。 这三大强国的皇子、王爷都生气了,这都是因为这件事,这事不是跟他们没什么直接关系吗? 许多人一时间讶然了,但随既许多人明白过来,立时震惊的看着水心蕊,然后又把目光移到齐斐玉的脸上。 方才陷害风浅幽的事情做的这么完美,起头不就是那个侍卫吗?但这个侍卫如果真的只是捡到而己,不会这么巧的冲进人堆,更不会含糊的叫了风浅幽一声,而接下来这香囊落到地上,又直指风浅幽。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痞倒还说的过去,但这个人是侍卫,而且还是北寒国太子的侍卫,他未免太配合这位四皇子妃的算计了。 所以说这个侍卫是四皇子妃的人,或者说这是四皇子的人,再延伸出去就是韩国的人。 居然在北寒国的太子身边安插了人,北寒国的太子如何不怒,至于那两位当然也要追查一下,身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奸细。 对于这样的奸细,任谁都不会下手留情。 那这事到底是四皇子支使的,还是四皇子妃支使的? 对于韩文霞大家都觉得她没那么大的能力,必然只是一棵棋子罢了,又怎么会是幕后的主谋。 “贱人!你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齐斐玉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实在凝不住,冲着水心蕊狠狠的一个巴掌,直打的水心蕊重重的摔倒在地,一时间竟然捂着肚子痛的弯下了腰,腰腹部位,血色又迷漫了出来。 伤口又裂开了。 “把皇子妃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齐斐玉厉声道,看也不看水心蕊痛苦的模样。 两个站在水心蕊身后的婆子走过来,拉起水心蕊,毫不顾及她这会痛的几乎晕过去的样子,半拉半拖的把她带着离开。 “把韩大小姐赶出皇庄,把她送回韩御史府,问问韩大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齐斐玉冰寒的目光几乎锋利的冰凌,落在韩文霞的身上。 他如何不怒,不只是因为水心蕊暗害风浅幽。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把几个人分别安插百了寒子风、墨青昭他们身边,想不到居然因为水心蕊的愚蠢,一下子全葬送了,他可以想象得到那几个回去之后,必然来个大清洗,自己的人恐怕一个都保不住。 而同样保不住的还有父皇的人,到时候父皇会怎么看他?会觉得他办事不利,会觉得他没能力,会觉得他不如齐俊玉? 只要想到这事延伸出去的一种种可能,齐斐玉就气的想吐血。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当场把水心蕊一脚踢死,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而且还恶毒无比,竟然想到用自己的人手暗害别人,而这个人还是风浅幽,水心蕊真是该死。 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会也没脸呆在宴会上,跟齐俊玉和昭阳公主说了几句之后,又向那几位告了个罪,匆匆的离开了宴会。 当事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也没什么看头了,众人纷纷散去,风浅幽这会不再成为众人关注的重点,但依旧成了别人话语的重点,大家都在猜测这位风四小姐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四皇子妃,居然是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说起来这位四皇子妃可真是又狠又毒,完全是要人性命的节奏…… 风浅幽并不想和众人聊这样的话题,带着文歌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原想着落个清静,可是到了地方,她又觉得她自己的这个决定也是错误的。 只能生生的停下脚步,眼下不能前行,也不能后退的局面,真不知道怎么解决…… 第三百零三章 煞风景的王爷 “王爷觉得这花如何?”柔和的女声,从假山后面传出来,风浅幽苦笑着停下脚步,她其实不得不停下,若是让对面那位发现她出现在这里,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还不定怎么样呢。 为了自己的小命负责,风浅幽都觉得自己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如果往后退,说不定也会让他们听到,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 等他们看完花离开是最好的。 “还行吧!公主不去陪太子,怎么有心陪本王在这里闲逛?”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幽冷,一双俊美的眸子虽然流光溢彩,但总觉得太冷了一些,而且这种冷还和寒子风的冷意不同,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既便只是声音,也让人莫名的发寒。 况且寒子风在她面前一向温和的很。 昭阳公主是中宫嫡女,身份尊贵,而且还长的出众,自打出现在众人面前,到处都是奉迎她的声音,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也觉得原本就是她应得的。 这会被墨青昭这么一说,脸一红,声音却越发的柔婉起来:“太子殿下那边是盛情难却,我总是这里的主人,总得陪着客人一下。” “本王这里其实并不需要公主相陪!”墨青昭的话带着几分慵懒,身子往一边的假山处一靠,目光落在那边的一盆昙花上,正在开着的昙花极是美丽,含苞待放之间,舒展着华美的花蕊。 昭阳公主没想到墨青昭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之后,眸色忽然越发的流转了起来:“王爷又岂是普通的客人,对于昭阳来说,王爷是不同的1” 这话是昭阳公主含羞说的,说完之后只觉得脸上一片绯红,她的心意其实也在这句话之间表露无疑。 这话还带着几分安抚的性质,她觉得墨青昭之所以说的这么冷情,不过是因为吃醋了,必然是看到方才北寒国的太子邀请自己一起去边上赏花,才惹得他生了醋意,所以这会才会对自己不假辞色。 自己这么出色,昭王怎么会看不上自己呢? 对于这一点昭阳公主还是很自信的,况且自己的身份又这么尊贵,又有谁不想娶自己,不管是寒子风,还是墨青昭,不远千里过来,目地就是为了迎娶自己,当然加上父皇给自己的嫁妆,自己的价值也越发的高了。 有了这么一些,她还真的不相信墨青昭不心动。 “昭阳公主还是请回吧,这里必竟远了一些,让人看到公主和本王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终究是不好的。”墨青昭的目光终于从昙花上移了开来,落在昭阳公主的身上,带着几分轻慢道。 这么闲散的态度,这么不在意的样子,特别还提醒昭阳公主两个人现在的这种情况,算得上是孤男寡女,昭阳公主的脸一红,莫名的觉得委屈起来。 “王爷,我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算?” “不这么怎么算?”墨青昭随意的问道。 “我……”这话让昭阳公主怎么答,她突然想起之前和寒子风在一起的情景,寒子风可是比墨青昭热情的多了,不但言语温和,而且还借着夜色拥了她一下,低声表示他只钟情于她一人。 寒子风的话让昭阳公主心里觉得高兴,虽然她喜欢的是墨青昭,但这不妨碍别人对她表示钟情,况且这个人还是和齐国同为三大强国的北寒国的太子殿下。 “王爷,我和太子殿下真的没有什么,真的只是看那盆昙花。”昭阳公主解释道,她觉得昭王对她的误会可能很大。 一双眼眸带着几分妩媚,就这么幽怨娇嗔的看着墨青昭,再加上昭阳公主过人的容色,既便是铁石心肠的男子见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心动,但偏偏这位就是一个不识情趣的。 狭长的眼眸滑过昭阳公主的脸,不带一丝的停息,削薄的唇角微掀,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昭阳公主说什么,我着实的听不懂,不过若公主再呆下去,说不得会有刺客出来,这个地方还真的很容易出现刺客,到时候还有几只断掉的胳膊和腿落在公主面前,就不好了,如果直接砍下头的话,还可能滚到公主的前面来。” 墨青昭说的极其的自然,仿佛没看到昭阳公主蓦地变得苍白的脸。 她之前才遭到刺杀,虽然没有墨青昭形容中的场景出现,但鲜血喷洒出来的样子,她还是看到了,这几天在人前昭阳公主虽然强撑着,但人后恶梦连连,连着几夜都没睡好,一睡着就是一片血色,到处都是断了的胳膊和腿,还有人头,那人头的嘴还一张一合的说话…… 这样的场景,她不想再记起,为此还特地的去了一趟圣光寺,拜了拜佛之后,才稍稍好转。 这会墨青昭再一次提起,立时喉咙处难受的不行,伸手捂住了嘴,干呕了一下几乎想吐出来。 “王爷,我还有事,就先告退!”昭阳公主呆不下去了,捂着胸口,难受的告辞道,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失态。 墨青昭也没有留她,点了点头,目光又漫不经心的转回那株昙花。 “王爷,今天的事真的跟四哥没什么关系,应当是四嫂的嫉妒心,四哥和五哥都说没有安插人手在你们身边。”才走了几步,昭阳公主忽然想起之前齐俊玉吩咐她说的事,急忙道。 不喜欢齐斐玉是一回事,这种涉及到侍卫的忠诚问题,昭阳公主觉得还是要替齐斐玉说几句,否则会让这三位把这些事都落到自己父皇的身上。 这一点昭阳公主还是很分得清的。 “公主请便!”墨青昭淡淡的道,然后往边上一块突兀的假山石上一坐,不再理会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无奈只得离开。 假山后的风浅幽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会只要再等墨青昭离开就行,相信用不了多久。 以墨青昭的心性可不象是喜欢赏花的人,不辣手催花就不错了。 天生就是会煞风景的,看把昭阳公主吓的呆不下去了。 “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还要让本王请你出来?”悦耳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吓得风浅幽倒退两步差点摔倒,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 第三百零四章 所谓辣手催花 风浅幽不知道墨青昭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方才明明在假山对面赏花的他,这时候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了,那双带着几分阴鸷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眸色森寒。 “我……我正巧走到这里!”风浅幽结巴的解释了一句,急忙扶着他的手站直,喘了一口气后,直接转到了假山的对面,从草地那边应当看不清楚这边的。 墨青昭也跟着转了过来。 “怎么,怕了?”看到风浅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墨青昭俊眸一转,忽然笑了起来。 风浅幽无语的看了看他,觉得这会他着实的恶趣味了一些,这事搁她这儿也难受的很,仿佛连空气中都有血气的,更何况才受到刺杀的昭阳公主,居然这么生生的把昭阳公主吓跑了,她都不知道这位昭王到韩国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是说要娶这位昭阳公主吗? 韩国让昭阳公主择婿,现在昭阳公主又对他示意,这不是正好,两个人可以一拍既合,怎么感觉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这位真的是来娶亲的吗?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方才昭阳公主站在位置,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盆昙花,这个时候昙花又开了一些,粉嫩嫩的花瓣展开,让人一看便觉得喜欢。 之前昙花开的地方,风浅幽没去看,因为人着实的多,想不到这个时候清清静静的还能看到一盆昙花,不由的惊喜了起来,目光留连在昙花上面透着喜气,一时间倒是没顾上说话。 只是这没顾上说话的时间似乎长了点,她没说话,墨青昭也没说话,风浅幽缓缓的抬起头,终于感应到空气里面强大的不悦感,那位昭王这个时候正盯着她看,眸色深幽的让她一点都看不清楚。 但莫名的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如果这位喜欢无常的昭王想说什么的话,还是让他快点说完吧,也免得他一会又想出其他的法子折腾。 “殿下,这花是哪里来的?”风浅幽问道。 “昭阳公主搬来的。”墨青昭道。 所以说这是昭阳公主特意搬到这里来,打算和他两个人一起亲亲热热赏花用的?风浅幽突然觉得这要是让昭阳公主看到,估计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但其实自己真的不是有意来这里的。 “王爷,这里会不会有刺客来?”风浅幽决定用墨青昭之前说的话,然后最好借着这个理由离开。 既便是什么话也不说,这位王爷的存在感也太强了,强的让她都不能集中心神好好的赏花了。 她其实就打算赏个花而己。 “当然不会!”墨青昭肯定的道,俊美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您方才不是说……可能有刺客来,这里必竟这么幽静,如果什么地方冲出刺客来……还是不大好的。”风浅幽抬眸看了看左右,判定了一下道。 “都在这里,还有谁会派刺客来!”墨青照道。 这话风浅幽听懂了,但听懂了之后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是故意撞破他之前和昭阳公主的事了,他这会是故意把话反说了吧! “四皇子不在!”风浅幽无奈的提了一个人出来。 “他不敢!”墨青昭撇了撇嘴,薄唇掀起一丝绝美的弧度,但冰洌非常。 风浅幽低下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个小石块,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可以离开,她觉得压力太大。 “王爷的安全很重要,若是让刺客有一丝的可乘之机,也是不安全的。”风浅幽想了想,决定继续劝道。 “你不是会救人吗?”这话说接的突兀,风浅幽一时没明白过来,抬起一双盈盈的水眸愕然的看着他。 看到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墨青昭觉得心情不错,挑了挑眉毛,“有你这么一个救命恩人在,本王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所以说……王爷的意思是我可以挡剑?”风浅幽心里有些发虚,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嘴唇,她可以说她一点也不喜欢挡剑吗。 “如果有的话,你可以挡!”墨青昭上下打量了她两下,带着几分嫌弃的道,风浅幽突然很清楚他嫌弃的是自己的小身板。 以自己这么瘦弱的身子还真的挡不了几剑,或者说挡一剑也很够呛。 “不想陪本王?”墨青昭森冷一笑。 “不是,担心扰了王爷赏花的心情!”风浅幽无奈的道,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这位爷还真是油盐不进的很。 “要不要本王直接帮你解决了四皇子妃?”墨青昭忽然笑道,伸出手在风浅幽的头上极自然的摸了一下,然后手一折,把正在含苞欲放的那朵昙花直接掐断了下来,伸过手来往风浅幽的头上插上去。 风浅幽愕然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一时无语,他果然是来辣手催花的,赏花什么的,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这会他修长的大手还在她的头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身子一动不动的僵硬了起来,眼眸不由的往上翻,想去看看他的那双大手有没有离开她的发顶。 因为是笔直的往上看的,一双美眸看的都成了斗鸡眼却不自觉,墨青昭替她把发上的花戴正,偏头看了看觉得很满意,于是把目光垂落下来,正看到她那对斗成一对的美眸,一时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方才因为看到的一幕而阴郁的心也松动了起来,这么小小的傻傻的一只,其实很可爱的吧! 风浅幽见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小脑袋,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放松了下来,看到他大笑起来,那双俊美的眼眸居然不见往日的阴鸷,潋滟中透着一股子笑意,一时间竟愣了一下,这位居然笑的这么真诚,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本王替你解决了她吧!”这话不再是问话,墨青昭笑道。 “不用,不用,王爷,我自己来吧,反正她蹦跶不了几天了!”再次听清楚他的话之后,风浅幽急忙道。 “怎么?”墨青昭的脸色沉冷了下来,那种从骨子透出来的森寒让风浅幽一慌,这位还真是喜怒无常,方才还笑的那么高兴,这会又成了嗜血修罗王了。 “先让我试试,若是我对付不了她,就请王爷出手!”风浅幽立时委婉的道,果然看到墨青昭的脸色好了几分,这位爷就得顺毛撸啊! “王爷,借你的太医一用可否?”水眸一转,蓦地想到了一个主意。 第三百零五章 谁掐的花? 冰冷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风浅幽,虽然没说一句话,但风浅幽还是看懂了墨青昭眼中的意思,这是要让她解释了。 “想借王爷的太医一用,去看看那个烧伤的丫环,总是因为我才被烧伤的。”风浅幽水眸灵动的一转,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审问那个丫环的事,之前己经水心蕊要了回来,以水心蕊的心性应当不会留下这个丫环,原本这个丫环己经被毁了容。 之前或者水心蕊答应了她什么好处,以为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哪料想居然会毁容,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一个被烧伤的丫环,容色己毁,若心智不坚,有的人是会疯狂的,那自然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水心蕊若是想堵住她的嘴,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这个丫环处置了,否则又会生出许多的是非来,至于这堵住的方法,死人的嘴巴是最牵靠的。 之前才发生这样的事,目标直接水心蕊,而且她还坏了齐斐玉的好事,甚至还会使得齐斐玉在皇上面前失了面子,这个时候更是不容得有半点错处,如果水心蕊聪明的话,也会处置了丫环。 而水心蕊一向自以为聪明的。 原本风浅幽是没有理由插手的,但她必竟是当事者,也想知道是谁想害她,所以由她带着太医去医治,顺便问训一下,其实也很正常。 而太医还可以更好的医治那个丫环的伤势。 “你想借这个丫环一用?”风浅幽这么含糊的一说,墨青昭立时明白了她的想法,削薄的唇角一勾,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不但狠,而且还狡猾,不过他觉得不错,总是自家养的小狐狸,让别人欺负了去,她自己不出手,自己也想出去。 “太医借你行,不过一个还是太少!”墨青昭眸色慵懒的道。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月色太过迷人,风浅幽居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墨青昭态度居然极佳,完全不是往日生人勿近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种温和的感觉,倒象是真心为她谋划似的。 但瞬间这个念头被她拍出了脑袋,眼前的这人是谁?那是冷血无情的齐国昭王,就在刚在连他想求娶的昭阳公主都是不假辞色的,她怎么会觉得他这个时候会温柔,应当是今天的月色的原因。 月色之下,看不清楚,才会脑袋发昏有这样的怪异想法。 果然,下一句话,立时让风浅幽清醒了过来。 “不过别把本王的太医牵扯进去,否则……你知道的!”阴森森的话带着一股子幽冷,让温度又生生的降低了几度。 果然,所谓的温柔还是自己看错了,风浅幽默默无语的低下头,顺脚把一颗小石子踢了出去,闷闷的道。 “王爷放心,一定不会把你的太医折在里面,更不会牵连到你!” “你明白最好!”墨青昭忽然笑了,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 “王爷,我可以告退了吗?”风浅幽问道,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也不短了,相信有心人必然会发现这里的情况,既便没有直接看到,也一定是知道他们两个在这里。 而今天的草地上其实不乏有心人的。 “去吧!”墨青昭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挥了挥手,算是放她过门了。 风浅幽心头一松,转头就要走,却发现自己居然走不动,手被扯出去,回头一看,正看到墨青昭的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扯着她的衣袖,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抬起湿漉漉的水眸,茫然的看着他。 那样子象是某种可爱的小兽迷茫的样子,这个样子倒是取乐了墨青昭,侧头看了看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边上,却是没说话。 风浅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一边昙花,立时清醒过来,伸手就去摘头上的昙花,这花是墨青昭替自己插上去的,一会别人问起,还真不好答。 “取下来干什么?”墨青昭懒洋洋的问道。 手停在了发边,风浅幽一脸的莫名其妙,“如果不取下来,一会别人问起,我不好回答。” 这花是墨青昭替她插上去的,到时候她怎么解释和墨青昭之间的关系,两个人在一边说了会话,己是不太好,如果再说这花是他插上去的,还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看方才昭阳公主的样子,分明是钟情墨青昭,若是让她知道这件事,自己还不得树一个强大的仇敌,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树的莫名其妙。 “你不会想说这花是我插上去的吧?”看她一条道走黑的样子,墨青昭撇了撇嘴,颇有几分邪魅的问道,“你真是笨的可以!” 一句话,让风浅幽脸一红,颇有几分懊恼,立时明白过来,这会就自己两个人,又没人看到墨青昭替自己头上插上那朵昙花,自己大可以不承认,说这花是自己摘的,自己插的就是。 “王爷,其实如果摘下来的话……”风浅幽道,只是这声音在墨青昭缓缓生冷下来的目光中,越来越轻。 她其实很想说不必要这么麻烦的,其实只要把花取下来,就不会有人问起这件事,但看墨青昭的样子分明是不喜的,因此她也知趣的不再往下说了。 “要取下这花?” “不是,这花挺好看的,原本就是我喜欢,才掐了这花的。”风浅幽一本正经的道,两眼正视,仿佛说的这话原本就是真的是的。 “既然喜欢,就走吧!只是切不要再多掐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似本王这么好性子的!”墨青昭这次放开了风浅幽的袖口,嫌弃的挥了挥手,以示自己还算满意。 风浅幽忙侧身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心里不由的暗暗唾弃,好性子?若是墨青昭这样的还算是好性子,这天下还有谁的性子不好? 把花掐了,却把这辣手催花的事推到自己身上,风浅幽觉得自己也是世家闺秀,其实更喜欢赏花,特别是这种难得一见的昙花,掐下来都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无奈也的确是无奈,在看到寒子风挡路的时候,她还是特意的解释了一番,一本正经的小脸上露出她就是喜欢这花,所以把花掐了,至于昭王的反应,她没有看到,想来应当是不在意的吧! 这话其实很符合墨青昭的性子,以他的性子又岂在意一朵花,赏花?只不过是名目罢了。 “昭王方才还对风四小姐说了什么?居然说了这么久?” 这是寒子风拦下风浅幽的问话,只是边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昭阳公主,风浅幽觉得压力很大。 第三百零六章 所谓救命之恩,真的很重! “太子殿下,昭王殿下只是当面向我表示谢命之恩,其实真的不是什么救命之恩!”风浅幽认真的道,粉嫩而苍白的小脸抬起,透着真诚,从她的脸上还真的看不出有半分的异样。 她这会倒是感谢墨青昭,有了他的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的说法,自己就算和他之间有些私人的交往,也算不得什么。 “风四小姐真的救了昭王殿下?”昭阳公主头微微的抬头,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浅幽,问道。 她其实长的并不比风浅幽高,但这会故意仰着头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怎么可能,我也不知道!”风浅幽还真不好接这话,当下苦笑道,把事情都推到了墨青昭的身上。 这理由风浅幽自己初听的时候都觉得刺耳,应当没有人相信,但偏偏墨青昭就是做出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倒是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寒子风也摸不清墨青昭是怎么想的,看了看风浅幽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打算放风浅幽过门。 “风四小姐自去赏花吧。” “风四小姐,你头上的昙花真的是你掐的?”昭阳公主却没这么打算,目光不善的看着她秀发上的那曲昙花,不由的一阵气闷。 那花正是含苞欲放的时候,半舍卷着粉白色的花瓣,当中浅黄色的花蕊很美,而更美的是那张脸,人比花娇,那花映的那张脸越发的绝美起来,长长的睫毛象极了花上的花蕊,微微扑闪一下,两汪黑幽幽的水眸,几乎能让人泅在其中。 昭阳公主觉得自己还没有摘花戴,风浅幽居然摘了戴,实在是让她很生气,越看风浅幽越是不顺眼的很。 既便她这会还算克制,但眼中的不喜还是明明白白的。 “一时喜欢,失手掐下了。”风浅幽低头道。 “一时喜欢就掐下,若这里的人都象风四小姐这般,这里还有什么昙花可赏!”昭阳公主却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冷哼一声,言语凌厉了起来。 “是我失礼了!”风浅幽道。 “一句失礼就行了吗?风四小姐恐怕不知道皇庄上的这些昙花都是花了大价钱找来的,每一盆都是精心培植出来的,被你这么一掐,那一盆昙花算是废了,风四小姐要如何来补偿?” 昭阳公主冷声道。 这话实在是咄咄逼人,寒子风在一边也皱了皱眉,看了看低眉顺首的风浅幽就想说话,但却并没有真正说出口,必竟这是昭阳公主的事,他现在还算不得昭阳公主的什么人,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况且他现在正在讨昭阳公主的好感,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惹昭阳公主不喜。 “不知公主要如何惩罚?”风浅幽道,心里己感应到这位昭阳公主的不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墨青昭两个人在一起呆了一会,才惹上了这位昭阳公主的。 风浅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这位一直养在深宫,据说最合乎礼仪的昭阳公主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她是不好说,否则一定会告诉这位昭阳公主,她其实真的一点也没打算和这位昭阳殿下在那边说话。 这花更是不愿意戴的。 这黑锅背的还真的……冤枉,偏偏还没地去喊冤,风浅幽觉得真是憋屈的紧。 “你现在就回去抄个十篇女戒吧!”昭阳公主挥了挥手道。 “是!”风浅幽道,这个罚不重不轻,而且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现在赶了回去,这其实倒是合了自己的意思。 侧身对着昭阳公主和寒子风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欲走,却又回过来对着寒子风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借太医一用?” “你病了?”寒子风上下打量着风浅幽。 “我没病,我想带着太医去给那个丫环看看伤!”风浅幽直言以告道。 “好,我一会差人过来!”寒子风点了点头,这种事不过是小事罢了。 风浅幽再次恭敬的向他福了一礼,转身离去,这次昭阳公主居然了也不为难她了,只是风浅幽不到的是,没走几步,这会又被人拦了下来,这一次是晋国的那位神秘的大皇子,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 墨青昭把自己拦下来说了一会话,想不到会惹出那么多的麻烦来,这一个个的大人物,怎么就对自己感上了兴趣,明明自己什么也没用。 好在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倒是没难为她,居然直接把他的太医也借给了风浅幽,说是和寒子风的太医一起去看看那个丫环,人多力量大。 人多力量大吗? 风浅幽无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寒子风,发现这位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晋国的这位大皇子的脸上,而这位大皇子也在回看他,两个人的气氛怎么看都不对。 这人多力量大的理由,还真是让人呵呵一下。 感应到空气中的不善,风浅幽道了一个谢之后,匆匆的带着文歌离开,这几位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还是回去管自己的事情要紧。 “大皇子为什么要把太医借给您?”待得走到小径上,文歌看了看身边再没有其他人,才忍不住问道。 风浅幽皱了皱自己小巧的琼鼻,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那位太子殿下派了人,这位大皇子不放心,也想来看看,不过这样更好,我们现在有三位太医了,一会三个人到齐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丫环。” 原本她就想多借几个太医,还想找齐斐玉和齐俊玉,现在既然己经有了三个,那也差不多了,况且他们三个人的主子是不对付的,那们三个人的话若是统一了,就更有可信度了,而风浅幽现在就是想抢在水心蕊之前,先去看那个丫环罢了。 不过水心蕊这会自顾不瑕,应当还腾不出手来找这个丫环。 “你一会让冷嬷嬷先去找一个四殿下,问这个丫环在什么地方,然后再去打听一下这个丫环的家庭情况,问问她具体的名姓和在皇庄中多久了。” 风浅幽吩咐道。 “是,小姐,奴婢知道!”文歌点了点头,知道风浅幽这是有事在布置。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文歌先去找了冷嬷嬷,冷嬷嬷应命之后便出了门,直接去找了四皇子齐斐玉的院子。 只是,她想不到居然在四皇子的院门外,听到了两个人剧烈的争吵声。 第三百零七章 前仇旧怨 冷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机灵,身子往边上的树后一躲,整个人都缩到了树后。 她耳朵很好,听得出其中的一个是就是四皇子,但另一个人一时间之间听不出什么,但不管是谁,能跟四皇子如何说话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冷嬷嬷对于水玉寒并不熟悉。 “四殿下,大妹妹纵然有些不对,你也不应当这么对她,她必竟现在是嫁给了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水玉寒气愤的道,他之前没有宴会,所以并不清楚方才发生的事情,之后听说出了事,急急的去看水心蕊,却见她整个人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 一时间气愤不己,直接来找齐斐玉。 他们两个以前算得上是极好的兄弟,有什么话也都是直接说出去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己是渐行渐远,水玉寒也不再关注自己父亲和齐斐玉之间的事了。 “这事能怪我吗?原本就是她善妒才使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回了京之后,父皇应当会派人斥问我,早知道她是个不能容人的,我又何必娶了她!” 齐斐玉烦燥的道,想想这件事的后果,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而这件事的起因原本还是一件闺阁之争,却让水心蕊生生的弄成了国家大事。 父皇那里要如何看他?朝臣们会如何想他?以后还有没有人觉得他是一个能干的,这太子之位是不是会离他越来越远,想到这些,齐斐玉就气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直恨不得这会再去踢水心蕊几脚才是。 “娶她?我记得当初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吧,为了你的这个娶字,你害了月儿还不够,现在还要害大妹妹吗?”水玉寒怒声道,一张俊脸气的通红,目兴冷冷的落在齐斐玉的脸上,几至狰狞。 他如何不怒,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齐斐玉的这个所谓的娶字。 如果不是说他要娶水夕月,父亲又怎么会坚决的反对自己和月儿在一起,而且还以人伦为理由,自己也不会一退再退,离月儿越来越远,以至于到最后月儿陨了性命,自己却什么也知道。 几乎算得上是眼睁睁的看着月儿踏入死地的,每每想起来,都是痛不欲生。 “玉寒,你不觉得月儿也是她害的吗?早知道她心肠这么恶毒,我当初怎么也不可能会娶她,如果不是她一再的表示会对月儿好的,我……我怎么可能会娶她!”齐斐玉一脸的悔意。 水玉寒脸上阴晴不定:“你把这事全怪在大妹妹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之前你一直说要娶的是月儿,可最后却让她当陪嫁的妾侍,以她那样的心性又怎么会愿意,你们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我们……这其中不包括你吗?玉寒,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纵然你不知道,你如果打听一下,怎么会不知道?水相虽然是瞒你,但我不相信你一点手段都没有,居然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你拿这件事指责我,又何尝不应当指责你自己!” 齐斐玉没好气的道。 这话说的水玉寒心头阵痛,伸手扶着一边的树,才站稳脚步,他其实是应当知道的,但是为了避嫌,他远远的离开了她,对于她所有的事情都不闻不问,甚至觉得有些异常,也不去理会。 当初凌将军府上被陷害的时候,正是他最颓废的时候,待得他想助凌府一臂之力的时候,己是大势己去,凌府满门上下都抄斩了。 之后,他更没脸去见月儿。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算计这事的是自己的父亲和齐斐玉。 “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月儿己经死了,如果月儿没死,我一定会给她一个高位,不管水心蕊和你的父亲如何的阻止,我也一定会的!”齐斐玉声音缓和了下来,在夜风中似乎多了几分深情。 水玉寒一时无语,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心里又是悲又是恨,如果那不是他的父亲和自己的妹妹,他一定会帮着月儿报仇的,但偏偏那些人都是他的血脉亲人,都是他需要维护的。 可他住偏偏一点想维护的心思都没有。 他恨,他其实一直是恨着的吧,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妹妹,以及眼前的这位四皇子。 至于齐斐玉这种所谓的深情的话,他更觉得只是一个笑话,齐斐玉一直注重的便是他的皇图事业,又怎么会真正在意月儿,如果在意又怎么会毁了凌府,折了她的翅膀,让她血淋淋的落入尘埃。 但他自己又好几分呢?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了翅膀,却没有维护她半点。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传达父亲的一个意思,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听!”水玉寒冷冷的道,那股子恨意随着齐斐玉虚假的情义冲破了心的牵绊,夜色中,他的脸色青中带着几分黑。 说完之后,看也不看此时一脸深情的齐斐玉,转身就走。 既然他没办法亲手替月儿报仇,那就看他们如何发展下去吧,这些所谓的血脉至亲害了月儿。 而再世之后的月儿也因此和他越来越远,那种远不是实际的距离,而是心里的距离,他能感应到风浅幽对他的厌恶和不喜,以及那种只想远远逃离开的疏离。 他其实是真的不配的。 顾忌的那么多,又岂会如意,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般。 看着他转身离去,齐斐玉脸上的深情缓缓退去,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夜色中静静的站在那里,久久未语。 冷嬷嬷等了一会,看他一直呆怔的站在那里,既便是在夜色中,也感应到他周身的冷气,想了想,终究没有马上出来,一等缩在树后。 这会这位四皇子应当在平息自己的心气,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最妥当的时候。 齐斐玉在夜色中站了许久,站的冷嬷嬷都觉得自己没什么耐心了,才转身往院门行去,这是要离开了。 冷嬷嬷立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从树后出来匆匆的走了出来:“四殿下,还请慢走,老奴有一事相询。” 第三百零八章 毁了容的丫环 冷嬷嬷其实就是问这个烫伤的丫环现在在哪里,这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齐斐玉和冷嬷说了之后便离开了。 冷嬷嬷回来的时候,几位太医还没到,便匆匆的先去见了风浅幽,她直觉方才听到的话很重要。 “小姐,原来那位之前定给四皇子的水三小姐的死,好象跟四皇子以及现在的这位四皇子妃有关!老奴方才听到水相府的那位大公子和四皇子在争吵!” 冷嬷嬷禀报道,虽然她之前不知道水玉寒的身份,但听了之后,立时就明白了过来,但却对他们的话充满了怀疑,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很,生怕被四皇子发现自己之前一直躲在边上。 所以之后冷嬷嬷走出来之前,先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从退到的地方匆匆过来的,也就是说是让齐斐玉看到她匆匆的跑过来的,也因此齐斐玉只是稍稍问了她几句之后,便没有再关注她。 不过这也让冷嬷嬷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让四皇子知道自己方才在偷听,恐怕自己就回不来了。 “他们在争吵?”风浅幽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窗外的一片夜色,平静的道,几乎完全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是的,老奴觉得那位水三小姐的死很有问题,跟这位四皇子妃恐怕也有关,如果是这样,有问题的就不只是她了,应当是整个水相府都有问题,听人说这位水相是至公正而且为人正直的一个,但如果发生了这种害死三女儿,大女儿顶上的事情,这人品……” 冷嬷嬷的话没有说完,但这话里的意思,风浅幽听了个明白。 唇角无声的勾起冷笑,这或者可以当作一个切入点吧,水墨出了事,当初的一个旧的案子才会被翻出来,自己舅舅的冤案也可以重新被翻出来…… “小姐,三位太医到齐了!”文歌进来禀报道。 “走,一起去看看!”风浅幽点了点头往外走。 被烫伤的丫环现在正在皇庄的一处空着的院子里,之前己经有齐斐玉的太医来看过,而且也上过药,但接下来并没有处理什么,有一个婆子在那里帮着照看,水心蕊这会自顾不瑕,当然没这个心力来管这个丫环。 不过,这个自顾不瑕的时间也不会久。 风浅幽到的时候,那个丫环正在大哭大闹,任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能接受得了的,镜子中的一张脸烧伤了一半左右,既便是脸上好了,留疤是肯定的。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丫环哭的很大声,趴在床上,几乎是痛不欲生的。 “去看看她如何了?”文歌就在这个时候推开门的,风浅幽冷静的站在门口,声音淡淡的道。 三位太医点头,随着风浅幽走了进来,三个人分别替丫环诊了一下脉,然后又看了看上药的伤势,各个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丫环秋葵原本满含着希望的止住了哭声,这会又大声的哭了起来,抬头看着风浅幽一脸的哀求:“风四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为什么让我救?你不是差一点点烧到我吗?”风浅幽眸色平静的问道,目光垂落下来,落在秋葵那张脸上,有许多个水泡,又红又肿,至少有一半的脸不能看了,如果这是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当时被毁的就是自己。 而接下来自己的名节也会毁掉。 既没了容颜又没了名声,以风佐的心性,必然不会白白的养着自己,让自己死节给祈阳侯府留一个好的名声是必然的。 “风四小姐……奴婢是被您的丫环推出去,害的啊!”秋葵大哭起来。 “如果不推出去,当时烧的就是我了?”风浅幽冷漠的抬起眼睛道,一双带着氤氲水汽的美眸,冷冷的透着几分和她不相符的凌厉。 这样的她,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气势惊人,连一边的三位太医都不由的愕然起来。 “我好象没见过你吧,你之前是在哪里的?”风浅幽继续说道。 被风浅幽的气势一压,丫环结巴了一下,才道:“奴……奴婢是厨房里的。” “你见过我?”风浅幽幽深的眸子落在丫环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瑟了一下。 “是……是,见过风四小姐一面。” “你只是一个厨房的丫环,而我之前又病了很少出来,原本你是不可能见到我的,但偏偏看到我了,你应当是在事发之前故意过来认过人的吧!其目地就是为了把火烧到我身上,你眼下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风浅幽冷漠的分析道。 这个丫环看起来的确很可怜,烧伤成这个样子,基本上算是毁了,但这又如何,如果当初毁的是她,这个丫环这会必然高兴的在一边看好戏,拿好处。 她不会可怜一个害了她的人,既然做出了这种陷害他人的事,就要承担后果,这个后果甚至是她的性命。 “奴……奴婢……” “你是受人利用,想来害我的吧?其实你这个样子还是最好的,如果你真的算计到了我,害得我烧成这个样子,那么接下来,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祈阳侯府也不是谁想冒犯就能冒犯的。” 风浅幽极平和的道,但这话里的意思,却让秋葵整个人哆嗦了起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想说,你的主子会护着你?但她护得住你吗?四皇子妃的身份固然尊贵,但也只是尊贵而己,又有多少的权势可以帮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如果你再不为自己讨些好处,怕是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风浅幽这次说完便不再理会惊的瞪大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丫环,她不是来问谁是背后下黑手的人的。 “三位太医,她的伤会危及生命吗?” “这个不会。” “这应当不会。” “应当不会危及生命的!”三位太医的回答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就是这个丫环的脸虽然毁了,身上也有许多烧伤的地方,但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既如此,请三位太医回去吧!”风浅幽道,之前的太医己经开了药,这会倒也不必多此一举。 三位太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风浅幽留到了最后,目光平静的看着丫环秋葵,道:“如果你还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好,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了,总得留点余钱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追究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风浅幽转身走出了屋子,身后秋葵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三百零九章 被激怒了的水心蕊 冷嬷嬷是最后一个走的,她走之前还给了秋葵一些银两,看到这些银两秋葵几乎崩溃了,几乎冷嬷嬷问什么,她说什么。 其实己经没什么好隐瞒了,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早就知道了是谁支使她的,那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 秋葵甚至还把自己家里的情况,都一骨脑的说了出来。 所以冷嬷嬷离开的时候,己把秋葵的事情打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之后又去了厨房,借着替风浅幽拿点心的机会,和厨房的管事聊了许久天,东家长西家短,聊的自然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至于秋葵家里的情形更是摸了个清楚。 才发生秋葵的事情在,厨房这边的人也知道了,这会说起她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这个秋葵的家就在皇庄附近,她其实算不得是皇庄里正经的丫环,是这次皇庄住进来人多,临时招的边上的庄户人家的女儿,以往皇庄里忙的时候,都会招一些庄户人家的女儿进来帮忙。 待得主子们离开了,她们就又可以重新回去。 而这部分人当然不能直接去服侍主子,在厨房里帮帮忙却是正好。 秋葵的亲娘是早早的没了的,后来父亲娶了一位后母,后母又生了几个孩子,自然是看她不是很顺眼,有什么事都是她去做,这会也是。 秋葵其实年纪不小了,原本应当是可以嫁了人的,但她继母不让她早早的嫁了,还想让她在家里多呆几年,可以照顾那几个小的,于是秋葵的亲事就一再的担误了下来。 秋葵的继母是个厉害人,据说在庄头上都是很有名的…… 冷嬷嬷打听到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都汇到了风浅幽的案前,风浅幽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便放置在一边,让文歌传了几句话给墨雷,墨电,便睡下了。 当天的宴会大多数人玩的都很晚,之前发生在风浅幽和水心蕊身上的事情,必竟离她们有些远。 水心蕊当天晚上睡的很晚,她用了药之后稍稍的歇了歇之后,缓过一股劲来,便让人偷偷的把秋葵找了过来。 “皇子妃娘娘救我!”看到水心蕊,秋葵大哭起来。 “你回去吧!”水心蕊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这个时候就出皇庄,以后不要再回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出皇庄,水心蕊当然不会真的,她要秋葵离开,只要离开皇庄,她的人就直接要了她的性命,那这以后的事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最多就是秋葵畏罪逃出去,然后不小心死于非命。 秋葵死了,她要毁风浅幽容的事,就没有了直接的证据,她现在身上的事不少,不敢再往身上多拉事情。 她这会是真的怕了。 “皇子妃,奴婢为您成了这个样子,您……您难道不应当赏奴婢一些,让奴婢以后衣食无忧吗?”秋葵大声的哭道,一边祈求的看着水心蕊。 “你……居然还敢要银子!”水心蕊大怒,之前强压着的怒火一时间控制不住,恨恨的拍了拍床沿厉声道。 一个办事不利的丫环,居然还敢跟自己开条件,只要想到这个丫环没有把风浅幽毁了容,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风浅幽直接被毁了容,心慌意乱之下,那后面的事,必然也会算计成功,那里会让自己落到现在这么一个地步。 而这事情原本就是这个丫环坏的事。 “皇子妃,您让奴婢做的,奴婢都去做了,奴婢这么听您的话,现在被弄成这个样子,奴婢都没办法见你了,四皇子妃难道不想帮帮奴婢,如果四皇子妃不愿意,奴婢现在就去找四皇子,相信四皇子会帮奴婢的。” 秋葵咬牙,她这会也是豁出去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既便留下性命,这以后的日子也没办法过了,继母不会留下她这么一个只会吃白饭的,别人又有谁会要她,如果这样,还不如直接威胁四皇子妃,反正四皇子妃还不知道风四小姐己经知道这事是她主使的。 秋葵必竟不是真的卖身为丫环,也没有为主子献身的想法,她这会只想着自己,不过若不是她也是一个自私的性子,当初就不会为了点好处,害风浅幽,这会被风浅幽之前的话一激,越发的觉得水心蕊亏欠自己。 而自己如果没有银子也活不下去。 所以这会倒是跟水心蕊对上了,而且还隐隐的表示要把这事捅到齐斐玉那里去。 水心蕊气的一个倒仰,差点晕倒,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环,不但敢违逆她的意思,而且还敢威胁自己,气的手用力的在床沿上一拍,厉声道:“大胆,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想想自己以后的处境,秋葵这会也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抬起头看着水心蕊哭道: “四皇子妃,奴婢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一个废人了,如果四皇子妃不救救奴婢,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左不过一个死字,奴婢现在也不怕了,但奴婢也不是白死了,总得拉着一个人,四皇子妃是玉石,奴婢就是一块瓦垃,如果四皇子妃和奴婢死磕,最后损的还是四皇子妃,奴婢就是贱命一条!” 这话说的水心蕊浑身发抖,怒气冲上头,脸色狰狞起来。 她向来养的娇宠,在水相府的时候,嫡长女的身份,又被水墨看重,之后如愿的嫁入四皇子府,可以说除了水夕月临死一击,之前就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而现在居然又有人拿死来要挟她。 这让她想起水夕月,如果不是水夕月的那个临死一击,自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只是水夕月必竟是水夕月,眼前的这个丫环又凭什么也想临死一击,伤到自己。 “来人,把她拉出去杖毙了!”一想起水夕月,水心蕊失控的尖叫起来。 “四皇子妃,您……”戴嬷嬷想过来劝,却被水心蕊一把推开,“我要她死,我要这个贱人死,赶快把她杖毙了!” 她两眼血红,眼前几乎看到水夕月那张绝美而带着血色的脸,手疯狂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声音尖利。 一看水心蕊的这种情形,生怕会惊动边上园子的人,戴嬷嬷忙安抚道,“好,好,老奴马上让人杖毙了她。” 急忙吩咐一边的丫环,婆子把秋葵堵了嘴,也没拖出屋子,直接就在屋子里打,这是怕外面的人听了去。 水心蕊见戴嬷嬷执行了她的意思,脸色才缓缓的恢复了正常,看着秋葵被打的慢慢的没了气息,才觉得这口气顺了过来。 任何人都别想对她临死一击。 “皇子妃,现在怎么……办?”待得安抚了水心蕊,戴嬷嬷也傻眼了,看着己经死了的秋葵困难的道…… 第三百十章 这次闹大了…… “把人暗中拉到半山上扔了!”水心蕊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冷声道。 原本是想在秋葵出了皇庄的门再动手的,但这会却不得不自己处理了。 “是,老奴遵命!”戴嬷嬷也有些胆怯了,不是说她没帮水心蕊处理过这种事,以往在水相府打死一个丫环,原就不在话下,只要暗中拖出去就行了,纵然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相爷那边也不管大小姐的这种事情。 但这会不同,在皇庄里,而且四皇子对皇子妃的感觉越发的不好起来,也没人护着皇子妃,这要是真的让人发现有什么事,怕是四皇子妃绝讨不了好。 这里不但有四皇子,还有五皇子,甚至还有那几位强国来的贵客,而且昭阳公主对四皇子也不是那么善意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处理一个死了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四皇子妃自己的丫环。 但事情发展到这里,己是失控,戴嬷嬷也没办法,叫了两个还算是心腹的粗使婆子,把秋葵裹在一条薄被里面,抱头抱脚,偷偷摸摸的出了院子,就近找了个半山,把秋葵从半山上扔了下去。 两个婆子才心慌意乱的跑了回来。 听了两个婆子的汇报,水心蕊的心头一松,赏了两个婆子银子之后,也睡下了,她伤的这么重,应当不会有人想到她半夜起来处置了人的吧? 况且只是一个丫环罢了,她还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大事,这也是她当时恼怒起来直接把人杖毙的原因,纵然要担些风险,但这风险也不会太大。 这一点水心蕊还是很清楚的。 心里这么一想,立时松动了许多,当下让人熄了灯睡觉了。 但第二天水心蕊还在睡,却被门外巨大的吵闹声吵醒了,皱了皱眉头,正想说话,却看到戴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四皇子妃,不好了,那个……秋葵家里的人来闹了!” “什么?谁?”水心蕊才醒来,这会还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想不起来秋葵是谁。 “就是昨天的那个杖毙的丫环。”戴嬷嬷急道。 “那丫环怎么了?”水心蕊的身体还是不太好,这会强坐起来,问道。 “就是昨天的那个死了的丫环,今天她家里的人来皇子妃的门口闹事了,说让皇子妃打死了她们家的人,让皇子妃陪她们家的人。”戴嬷嬷也头疼的道,那个丫环死了就死了,谁想到一大早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出来。 那个庄头上的泼妇,带了十几个人现在就在院门外大哭大闹,说四皇子妃纵然是身份尊贵,但她们小户人家的女儿也是宝贝的很,怎么可能直接把人弄死,到现连个尸体也没找到。 这话一句句说的戳心,戴嬷嬷听的脸色发白,越听越害怕,这秋葵做的事,为什么连她家里的人都知道,而且一句句都是直指皇子妃的。 “扶我起来看看。”水心蕊这里候己完全清醒过来,对戴嬷嬷咬了咬牙道,她的身体不好,虽然养了一天稍稍好了一些,但这会依然浑身无力。 几个丫环替她稍稍打扮了一下,水心蕊便扶着丫环的手,缓步走了出去。 院门外还在闹,她的丫环婆子虽然拦着不让人进来,但那几个妇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大声的哭,一边骂,这会己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昨天的侍卫的事情基本上是这位四皇子妃干的,难不成之前丫环不小心烧着的事,也是这位四皇子妃做的? 对此好奇不己的人不少,周围的小姐们都匆匆的起了床,有的甚至还没睡醒,但依旧兴致勃勃的过来看热闹。 风浅幽也站在人群中,水眸中显过一丝幽冷,秋葵的这个继母果然是个泼辣货,一知道这里面有利可图,就立既带着人急吼吼的来闹事了。 至于怎么会进的皇庄,当然说是为了把秋葵抬出皇庄的门,还说是四皇子允许的,有了这些话,这几个人就顺利的进到了皇庄里面。 墨雷是以秋葵的意思传的消息,只说自己可能活不了了,因为她是四皇子妃的一着废棋,但就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妹妹,让自己的继母来闹事,四皇子妃必然会给一些银两补偿家用。 有了这些话,秋葵的继母还不得拼了命进来。 水心蕊一向恶毒,但都是在人手玩阴,倒要看她这会如何解释这件闹的这么大,而且还是正面对上泼妇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齐斐玉这会也得了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门口坐在地上大哭着的婆子,眉心狠狠的跳了跳,目光透过其他人,落到才扶着丫环出了门的水心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似乎自打水心蕊进了京,自己就没什么好事。 若再这样下去,父皇怕是会将皇位传给齐俊玉了,自己多年的谋算就要成空,这让齐斐玉如何接受得了。 “四殿下!”水心蕊院子里的下人,一看齐斐玉过来,一起恭敬的行礼。 一听眼前的这位华贵的公子是四皇子,秋葵的继母眼睛一转,一把扯住齐斐玉的衣袍大声的哭了起来。 “四殿下,请四殿下为民妇和民妇的女儿做主啊,民妇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也是我们千娇百宠长大的,四皇子妃怎么可以为了自己一己的私欲,就把她害死了呢,她之前还为了四皇子妃做事,连脸都毁了。” 秋葵的继母大声的哭了起来。 “都这个样子了,四皇子妃还不肯放过她吗?她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孩子。” 妇人哭的越发的悲伤起来,手中的帕子把眼眶都揉红了,手中却是不松,依旧拉着齐斐玉的衣袍。 “你的女儿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齐斐玉自然不便把人甩开,看了看妇人道。 “是的,人找不到了,之前说昨天跟着四皇子妃的人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跟她住在一起的婆子说的。”妇人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边上几个一起叫来助阵的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又把人叫走了?”齐斐玉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来了,但还是强忍了一下,问水心蕊道。 “这……这事妾身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妾事昨天伤到了,回来之后用了药,就睡着了,这会才起身。” 第三百十一章 三国太医的证明 水心蕊当然是矢口否认道,脸上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不过这些人既然来了,自然也想到了她的这个样子。 “四皇子妃,做人不可以没良心,您让秋葵帮您做事,想毁风四小姐的脸,之后事败,秋葵的脸倒是毁了,而后你又怕人知道,所以才灭了秋葵的口的吧,我们秋葵也不是真正的奴仆,四皇子妃,您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的吧!” 又一个妇人大声的哭着指责道。 这些话一句句都让在场的其他人心头一震,这是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两件事,都是这位四皇子妃暗谋的? “你放肆,我们四皇子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戴嬷嬷厉声喝道。 “怎么没有?那你们还我女儿的命来,你们把她叫出来,当面对质!”秋葵的继母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躺倒在地,滚了两滚,手中扯着齐斐玉的衣袍,几乎把齐斐玉拉倒。 秋葵都己经死了,这时候当然叫不出来。 “我昨天没有把人叫过来。”看着齐斐玉铁青的脸,水心蕊咬牙否认。 她就是不认,反正这事当时看到的就那个婆子,原想着秋葵一回会回来的,倒是没瞒着这个婆子,只是想不到秋葵居然敢威胁自己,所以没命回去。 好在就只是一个婆子,她的话难道不比一个婆子重要。 “四皇子妃,您不可以这样恶毒的,我们秋葵也是一条命啊,您怎么可以这么把人弄死了,而且我们秋葵还不是皇庄的丫环,没有卖身的,她如果没事,为什么人突然之间不见了。” 平民和奴仆是不一样的。 卖身为奴的人,可以因为事故被主人家打死,但平民却不行。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见了,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可能她昨天晚上并发症,突然之间死了,那个跟着住着的婆子怕担事,把她的尸体扔了。”水心蕊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皱着眉头解释道。 “她怎么可能会并发症死了,只不过是烧伤而己,婆子昨天晚上说她还是好生生的,就是被皇子妃带走了,才没有回来,皇子妃,您就饶了秋葵吧,她再不济也是我们的女儿,这会纵然死了,也不知道尸体是不是被扔下山,这死了都不得全尸,以后还能不能投胎啊!” 秋葵的继母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这会更是紧紧的拉着齐斐玉不放,话里头口口声声都是水心蕊毁尸灭迹。 “我………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并发症死了,那个婆子说了慌了,难不成我堂堂一位皇子妃还不如一个婆子的话来得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水心蕊是真的慌了,这会咬着牙厉声道。 “来人,给她送些银两,走吧,总是看她可怜的份上。”水心蕊这会只想着息事宁人,吩咐一边的戴嬷嬷送些银两出去。 但这是以可怜的名义送出去的银两,戴嬷嬷不敢拿多,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有多少人精在品味这话,要是让人发现自己送了许多的话,还不得把这事落到皇子妃的身上。 所以戴嬷嬷送了一个荷包,一个不大的荷包,摸一下银两也不多,但其实里面还有两张银票,这才是息事宁人的重头戏。 一听有银两拿,秋葵的继母高兴了,手一松,把齐斐玉的衣摆放下,直接去拿荷包,伸手捏了捏,立时气的变了脸色,把手中的荷包也扔了出去,做出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继续蹬腿哭道。 “四皇子妃,这么点银两您就想卖我们秋葵的命,我们秋葵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你这个婆子,好生无理,我们四皇子妃也是看在你女儿可怜的份上,才给你的银两,你居然还敢挑,若不是我们四皇子妃善心,你一文钱也拿不到,你们秋葵当时的情况的确不大好,半夜里没了的可能性很大,那个婆子应当就是骗了你。” 戴嬷嬷的话说的凌厉,一边又把荷包捡起来递了过去,特意还冲着秋葵的继母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接了荷包,这荷包里的银票的面额可不小,相信这种农妇一看就会消停下来的。 但偏偏秋葵的继母这会是认定了这荷包里银子不多,哪里停歇下,继续大哭起来,跟着来的妇人们也一起大嚎,只嚎的所有人脑袋都疼。 风浅幽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她其实也脑袋疼。 “昨天秋葵的身体很好,没什么并发症,这事三位太医查过。”被指责可以抛尸了的婆子,原本也在边上看热闹,这会一再的听到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不由的大急起来,她其实也是皇庄外面庄头上的人。 原本跟秋葵就是认识的。 “三位太医,哪有三位太医诊治过,你胡说!”戴嬷嬷厉声骂道,“一定是你自己做的好事,居然敢把这事推到皇子妃的身上,也不怕被杖毙。” “这是真的,是……是风四小姐带了人来看她,并且还留了银两下来的。”婆子被说的一慌,想想这事还真的没其他人知道,看了看左右,眼睛一亮,立时看到了风浅幽就在人群后面,急忙道。 众人的目光于是一起落向了后面的风浅幽身上。 风浅幽的脸色很平静,看了看带着疑问的众人缓缓的道:“这个丫环总是因为我才出了事的,所以特地请了三国的太医一起过去诊治,都说没什么大事,不可能有什么并发诊,如果不信,可以请这三国的太医问一下。” 她所谓的三国的太医,指的自然是齐国,晋国,北寒国的,这三国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友善,如果三国的太医都是这么说的,那必然是真的了。 风浅幽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推委的意思,而且还把秋葵受伤的事揽到了她的身上,虽然这也是一个事实,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都觉得这个丫环当时存心不良,这会对上秋葵继母的话,立时就想明白了,想毁风四小姐脸的应当是四皇子妃。 否则一个皇庄上的丫环和这位风四小姐哪来这么大的仇怨,而且也没本事设下这样的计谋,如果当时风四小姐的丫环动作慢一些,出事的可就是风四小姐了。 但既便如此这位风四小姐还特意的请了几位太医过去替她看病,相比起来,这位四皇子妃何其恶毒,而这位风四小姐又何其的善良大度。 齐斐玉抬头,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水心蕊,眼眸之中的凌厉几乎带了嗜血。 水心蕊却是真的蒙了,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三百十二章 晚来的后悔 她原本还把这事推给婆子,说秋葵因为烧伤自己出了事情,哪料想风浅幽居然抢在自己之前带了太医去看,那就说明秋葵不可能因为烧伤死了,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秋葵又怎么会连人都没了。 “我……我昨天晚上似乎听到四皇子妃的院子里有声音。” “有人……在哭的声音,很尖,但之后又没有了。” “四皇子妃的屋子半夜……还亮着灯的吧,后来才睡的。”…… 人群中有人在含糊的证明这事了,昨天晚上的宴会开的晚,而且大家都很兴奋,一时间睡不着的人很多,纵然是关了灯,许多人都没有睡着,离水心蕊院子不远的几位小姐,以及她们身边的丫环、婆子其实听到的不少。 之前因为没在意,所以也没往这处想,但这会一而再的往那个方向拖,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有异起来。 “好象……看到人从院子里出来……带着一个狭长的包。”最后一位小姐说的更是模糊,但却是直接定了水心蕊的罪。 水心蕊这会再站不住,身子摇晃了两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给她们一张银票!”齐斐玉冷声道。 一个侍卫匆匆的送上了一张大额的银票,看到银票上的那个数字,秋葵的继母也不闹了,拿起银票,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转身带着自己庄上的人离开。 看到齐斐玉阴冷的脸色,众人也都知趣的离开,对于齐斐玉居然没有帮着水心蕊辩解的事,大家其实也不是很理解。 风浅幽跟着众人的脚步往回去,一副不慌不忙,安安静静的样子。 回到院子里,冷嬷嬷把门合上了,风浅幽进了屋子,在凳子上坐定,看着窗外的景色发了会呆。 文歌替她泡了一杯茶,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风浅幽头也没回的道。 “小姐,这一次四皇子妃应当不可能再能害您了吧?”对于水心蕊,文歌极其没有好感,这位几乎一见到自家小姐就跟自家小姐杠上了,而且一次次恶毒的算计自家小姐。 “应当没可能了!”风浅幽讽笑。 这么多事叠在一起,水心蕊的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恐怕都不能保全了,只是照水墨的心性,应当也不会就这么同意的吧? 那接下来他是会全力的保全水心蕊,还是其他呢? 记忆中的水墨对水心蕊是最好的,甚至手把手的教过水心蕊一段时间,也因此水心蕊越发的得到别人的赞誉,都说是水墨亲手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同于一般的闺秀,但现在呢,这个样子是在打水墨的脸吧。 不过有一点上水墨和祈阳侯府的太夫人有些象的吧。 一个没了价值的女儿,其实用处没那么大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文歌激动的道,这位四皇子妃就象是隐在暗中的一条毒蛇,时不时的窥探自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窜出来咬自己小姐一口,这会终于要消停了,文歌如何不喜欢。 水心蕊躺在床上,面色死白的看着齐斐玉。 齐斐玉这会的神色居然还算好,但这却越发的让水心蕊心惊不己,手紧紧的纂紧手边的被子,整个人都在颤抖。 “如果和离,相爷应当不会说什么的吧,必竟你一再的出这样的事情,想来相爷也不能说什么,况且就算是相爷能说什么,父皇那边也不会留下你这样的儿媳了吧!”齐斐玉居高临下的看着水心蕊,淡淡的道。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祈阳侯,祈阳侯必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殿下,妾身也是……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才会一错再错的,求殿下饶过妾身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以后妾身再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水心蕊在抖,整个人在抖,她如果和离回去,这以后就一辈子只能青灯古佛了。 这是她好不容易抢来的亲事,她如何愿意。 她要追求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后位,怎么可以止步到前,况且她是皇家的媳妇,又岂能再嫁。 “不会?你这种事不是做的很利落的吗,以前对月儿是这样,现在对风四小姐是这样,你的本性就是这么恶毒的吧,只是我没有看清楚,上了你的当,才会把你这个毒妇娶进了门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也不会让月儿受委屈,更不会因为你让月儿死了。” 齐斐玉的目光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平和,但这种平和让水心蕊越发的颤抖绝望。 “殿下,求求您饶过妾身这一次吧,父亲一定会帮您的,他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至于祈阳侯,父亲一定可以想办法求得他的原谅的,您放心,父亲会有法子的。”水心蕊哀求道,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 往日里这样的水心蕊是楚楚可怜的,况且她这会脸色苍白,整个人因为惊慌哆嗦成一团的样子。 如果是在半年前,这样的水心蕊,齐斐玉是心疼的,但偏偏现在,这样的她己经激不起他半点的怜意,只有浓浓的厌恶。 若不是她身后还有水墨,齐斐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和她在这里说话的必要了。 “水相应当对你也是失望的吧!枉他放弃了月儿,把你推到我面前来。”齐斐玉这话象是对水心蕊说的,但又象是对自己说的,声音不高,几乎是喃喃自语,眼前甚至觉得那个绝美而柔婉的少女就在自己面前。 心头一疼,他可以后悔吗! 可以不听水墨的话,直接娶了水夕月吗? 如果现在月儿还在该多好,他一定会把她捧上四皇子妃的正位,既然水心蕊不适合,那就让月儿来,这种情况下,水墨应当是不会反对的吧。 齐斐玉甚至觉得只要水夕月现在能活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可以不顾及她夏国余孽的身份,他会小心的护着她,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的,只要水墨不说,自己不说,纵然是父皇也不一定查得到。 他这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定试着娶了父皇也不知道,既便不行,再想法给一个妾室的位置,至少自己现在没这么后悔。 “你……先下山去吧!”冷漠绝情的话从齐斐玉的嘴中自然的说了出来,水心蕊才坐起来的身子,蓦地向后倒去…… 第三百十三章 讽刺,求嫁的书信 “回去?四哥居然让四嫂这时候回去?”雪月公主蓦地站了起来,神情不安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不行,不能让四哥做这样的事,如果真的这样,是不是就要和水相府决裂,这对四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就更加的不能有这样的事情了。 齐斐玉是她的亲哥哥,齐斐玉不好,她也好不了。 “走,随我去找四哥!”雪月公主呆不下去了,带着几个心腹的宫女往前院找齐斐玉去了。 她到齐斐玉屋子的时候,齐斐玉正把手中的一封信交给一个侍卫,侍卫拿着信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匆匆的离开。 “四哥,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把四嫂赶走,你这样还让她如何在京中立足?如果水相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和你生份了。” 雪月公主急道。 “既然不能立足,就不要立足了,当个侧妃也不错。”齐斐玉慢悠悠的道,神色这会看起来倒是很和缓。 “四哥,怎么可以这样?水相不会满意的。”雪月公主提醒他道,对于齐斐玉和水氏姐妹的一番恩怨,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了让水心蕊当上四皇子妃,水墨所花的心力不少,甚至还牺牲了一个水夕月。 “他会满意的,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齐斐玉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雪月公主的肩膀,“这些事,你不必管,我不会和水相生份的,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 这话说的雪月公主一愣,但随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立时瞪圆,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她惊讶的样子,齐斐玉笑了起来:“水心雅不是挺好的。” 这话雪月公主听懂了,因为太过惊骇,结巴了一下:“这……四哥……以前……不是说水心雅心性恶毒,而且骄横无礼,并不是适合的人选吗?” 其实最早的时候,水墨还是让齐斐玉从他的两个女儿中挑了一个的,齐斐玉选中的便是水心蕊。 “谁知道水心蕊会更恶毒,而且这么不能容人,月儿就是死在她的手中,我对她也是一忍再忍,看在水相的份上,没有过多的追究她的责任,但她实在是太没用了。”齐斐玉冷笑道,心安理得的把水夕月的死推到了水心蕊的身上。 就是因为水心蕊太过阴毒,暗中对水夕月下了手,才激得水夕月出事的,说起来全是因为水心蕊,一定是因为她蒙憋了自己的眼睛,才会让自己失手之下害死了月儿。 有了这么一个解释,心头的一些隐痛也没那么深了。 所以,全是水心蕊,所以他一定要为月儿报仇。 “可……可四哥怎么知道水心雅愿意?”雪月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消化着这个消息。 长姐尚在,但成了侧妃,如果水心雅嫁进四皇子府,必然就是正妃,只是因为长姐还在,这其实也是一个尴尬的所在,甚至对于水心雅来说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有人会说她抢了自己亲姐姐的夫婿。 爱惜名声的世家千金不一定会愿意。 “她当然愿意!”齐斐玉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水心雅当然愿意,早早的她就向自己表示了这一番的意思,所以方才自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向水墨解释这件事情,并且请他去向风佐言说此事。 两家若是和解的话,水心蕊的这正妃之位说不定还能保下。 至于水心雅那里则是一封情义绵绵的情,表示他想娶水心雅,并且表示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让她能说动水墨,自己这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水心蕊出了这么点事,没把她休回家,让她妻变妾,己是看在水墨的份上了。 齐斐玉并不想保全水心蕊,否则也不会对于之前的事没有半点置吻的地方,之所以在水墨面前这么说,也是故做姿态,至于水心雅若是说动水墨,把她自己嫁进四皇子府,对他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且水墨还会因为水心雅自动嫁过来,对自己多了愧疚,也因此对自己越发的忠心起来。 这些,当然是齐斐玉想要的。 雪月公主一时间并不理解齐斐玉的话,但看到齐斐玉嘲讽的眼神,蓦地想到了什么,急问道:“难不成这位水二小姐早早的便和四哥之间有了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水二小姐也是一个水性杨花,而且还不知羞耻的吧。 “雪月,你管这么多事干什么?回去吧,四哥这里的事自己会解决,不会坏事的,你现在要和昭阳争。” 有些事既便是自己的亲妹妹,齐斐玉也不愿意多说,挥了挥手道。 见齐斐玉心意己定,雪月公主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说,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不过半道上,她却停了下来,目光带着几分不悦看向一边半山处的一个亭子。 亭子里昭阳公主正坐在那里,身子斜靠在一边的围栏上,正在和对面的人浅笑盈盈,对面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昭王墨青昭,另一位刚是寒子风。 昭阳公主的距离选的很好,几乎正巧在两个人的当中,看不出她偏重于谁。 “下贱!”雪月公主低声骂了一句,目光缓缓的收了回来,带着暗沉,这几位都这么出色,她绝不会让昭阳公主专美于前,也一定要挑一个。 但她又不能抢了昭阳公主的先,所以待得昭阳公主选好,她才有可能,如果自己能选这三个人中的一个当夫婿,她或者可以得到和昭阳公主一样的资源,这也是倩妃一再告戒她的。 所以她必须牢牢的拉住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娶了她。 可偏偏昭阳公主这会居然还没有选好,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觉得这个也不错,那个也舍不得放心,这如何让雪月公主喜欢。 昭阳公主确定了心意,她才可以定下自己的目标,但偏偏昭阳公主左右游移,那留给雪月公主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雪月公主如何不恼。 她其实也喜欢的是墨青昭,但在昭阳公主面前不敢表露,或者等回宫之后,让母妃再去父皇面前游说一下,等父皇同意了自己嫁妆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和昭阳公主有一争之力了。 虽然昭阳长的好,但长的好的又岂只是昭阳一人,她可是有陪嫁的婉仪的名额的…… 第三百十四章 又送上门来了 韩文霞是在出事的当天晚上,就被赶出皇庄的,跟着她一起下山的还有韩御史府的其他人,包括那位和韩文霞不和的二小姐韩玉霞,之后水心蕊也回去了。 一时间皇庄上倒是安静了下来。 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两位公主,似乎也不再热衷于这种宴会这种活动了,世家小姐们就各自为政,有交好的就和公主一起游玩,那个时候就会遇上那几位皇子,如果不交好的,几乎很难遇到这几位。 所以许多世家小姐不是和昭阳公主在一起,就是和雪月公主在一起。 好在皇庄够大,大家赏景避暑,既便是遇到也可以避开。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小姐都喜欢随着两位公主,也有几位小姐自己赏自己的景,对于那几位皇子、太子似乎没什么想法。 这其中自然就包含着风浅幽。 风浅幽最近还在用药,是调理的药,太夫人时不时的派人送一些药来,而且还会问一下风浅幽的情绪,对风浅幽关怀备至,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太夫人是极宠爱风浅幽的。 不过,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之前风浅幽被下了七彩散的事,整个皇庄的人都知道,也知道这里面必然有祈阳侯府的那位侯夫人的事情。 太夫人这样做,当然是想让这样的传言越来越少,齐氏的确不得体,但这里面还关系到风冲云的世子之位,如果风冲云有这么一个被休弃的亲生母亲,对于风冲云来说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甚至还会关乎到他以后的仕途。 所以,太夫人不可能真的让风佐休弃刘氏,她这会自然以一种补偿的心态,更希望风浅幽回去的时候,可以看在自己的份上,别要求的太多。 这事到现在还没有说法,总得等风浅幽回府再议。 只是这回府再议也得先让风浅幽消消气,所以太夫人才会这么殷勤,一方面做给人看,一方面也是做给风浅幽看。 在于太夫人来说,她不觉得说服风浅幽是一件难事,必竟风浅幽还只是一个未嫁的少女,还能真的把刘氏怎么样了不成。 对于太夫人所做的一切,风浅幽既表示了感谢,但又没多说其他什么,每每文嬷嬷在她面前表示太夫人也难的时候,风浅幽就假装听不懂,这些事,她不急,既然扯开了由头,那么拉下来有些事就不是太夫人可以决定的了。 一根头可以扯出一团线,只要自己足够耐心的话。 这一日,风浅幽从圣光寺回来,有些晚了,天色暗沉了下来,才到院门口,忽然看到自己院门处黑乎乎的一个人影缩在院门口。 虽然是夏天,但半山的夜晚还是凉的,黑影缩在那里,似乎抱着胳膊,应当是有些冷的。 “是谁在那里?”晴玉上前两步挡在风浅幽面前,厉声道。 风浅幽站定脚步,也看向那个缩起来的人影。 “风四小姐,您可回来了,奴……奴婢请您去救救我们小姐。”听到人声,黑影抬起头,看到风浅幽过来,立时站了起来激动的道。 待得她站起来风浅幽才看清楚,居然还是一个熟人,韩文霞身边的贴身丫环月季,眸色一动,却没有说话。 “你还来找我们小姐干什么?你们小姐害的我们小姐还不够吗?这会又想出什么妖娥子来了。”晴玉戒备的道。 “奴……奴婢小姐也是被四皇子妃骗了的,她……她也是没有办法!”月季哭着,她上前两步出了院门口的阴影处,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才短短的几天不见,月季似乎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裳更是穿得素净,而且似乎有些年头,有的地方还脱了线,既便是小丫环似乎都穿是比她体面,更何况她还是韩文霞贴身的大丫环。 “扑通”一声,月季跪倒在风浅幽面前,伸手似乎想去拉风浅幽的裙摆,但无奈她的手被文歌一把推了开去。 “风四小姐,您去看看我们小姐吧。” “你们小姐又打算干什么?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还是放心不下这里?”风浅幽退后一步,冷声道。 “她……她现在就在这个院子里,风四小姐求您了,您去看看吧!”月季又哀求道,伸手一指边上的院子,这个院子之前就是韩府上的人住着的,但她们走了之后,便一直空着。 “她不是离开皇庄回京城了吗?”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小姐是回京城去了,但……但夫人责骂小姐,二小姐也排斥小姐,连老爷……老爷也斥责小姐,小姐伤心不己,又偷偷的回来了,想跟风四小姐道歉。”月季哭道,一边伸手抹眼泪。 “我们小姐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想当面跟风四小姐道歉,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但还是想过来当面向风四小姐说一声,求风四小姐给她一个机会,否则……小姐说就算是死了,她也不安心的。” 月季越发的哭道。 “你们怎么进来的?”风浅幽眸色微微一动,问道。 “奴婢和小姐装成皇庄里的丫环进来的,进来之后,小姐知道这边没人,就带着奴婢过来,而且这里离风四小姐的住处也近,原本小姐想守在这里的,可她实在病的起不来。”月季低头哭诉道。 两个人扮着丫环进了这里,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这是皇庄,又岂会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更何况之前才发生闹事的事情,浅色的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 韩文霞的能力可真的大啊! 或者说还是很有人愿意看到这一出让自己为难的戏码的,想不到少了水心蕊这里依旧有人不愿意让自己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这一路上,都没人发现你们吗?”风浅幽的长睫扑闪了两下,似乎很随意的问道,神色之间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这让月季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摇了摇头道:“没人发现我们,进门之后,就没人查奴婢和小姐了,只在进门的时候多问了几句,但那个时候正巧有人把门口的侍卫叫到一边问话去了,然后奴婢和小姐就直接进来了。” “是谁把门口的侍卫叫走了?”风浅幽淡淡的道。 “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昭阳公主的人,说宫里有什么东西送过来,还说有宫人过来……又问东西拿进来没有,侍卫答的时候还看了奴婢和小姐几眼,应当是认为奴婢和小姐就是送东西的吧!” 月季其实也进来的糊里糊涂。 “走吧,去看看你们小姐。”风浅幽道。 心头冷笑,这还没完没了了,既如此,她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又卖的是什么药! 第三百十五章 有苦衷的害人 再见到韩文霞的时候,似乎真的很惨,身上的衣裳和月季穿的差不多,并不是往日小姐的服饰,就是一般的丫环的装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似的,脸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病容,半卧在床榻之上,一个劲的抹眼泪。 风浅幽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看得出方才就在哭。 “风四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到风浅幽进来,她几乎是从床上摔下来的,月季急上前两步去掺扶着她。 风浅幽退后两步,站定在屋门口,目光离的远远的看着韩文霞。 这会己经点了灯,淡淡的烛光下,她看得清韩文霞脸上的悔恨和柔弱,原本就是楚楚可怜之态,现在越发的让人觉得弱不禁风起来。 “风四小姐……我……我着实的对不起你……”月季这时候己扶她重新的半躺在床上,她一边拿帕子抹眼泪一边道。 风浅幽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韩文霞,脸色看起来很平静,这种平静的尽乎诡异的感觉,让韩文霞心里越发的瑟瑟起来。 “风四小姐,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你说,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办到!”韩文霞抬起眼泪,不再光顾着哭了。 “韩大小姐,这是打算干什么?”风浅幽目光淡淡的道。 “我……我是来赐罪的,只想赐我自己犯下的罪,如果……如果能让风四小姐原谅我,一定做到。”韩文霞一脸坚定的看着风浅幽道,“之前是我自己过于思虑自己的处境,生怕继母不能给我找一门好的亲事,才会答应四皇子妃替她偷了你一个香囊。” “韩大小姐请回吧,我没什么事麻烦你的!”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神色之间越发的冷落起来。 韩文霞于是又大哭起来,甚至挣扎着要下地给风浅幽跪地求原谅。 月季一边劝着一边看着风浅幽,但风浅幽依旧远远的站着,并不过来搭一把手,也没有在言语中放过韩文霞一时间不由的气愤了起来。 “大小姐,您别哭,风四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必不会看着你受这么大的苦楚,您当时做事也是被四皇子妃逼的,若不是被逼到那种程度,您也不会做这样的事,风四小姐一定会理解您的苦衷的。” 这话听似在劝韩文霞,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夹枪带棒的,仿佛风浅幽如果不原谅韩文霞,就是一个恶毒的人。 “韩大小姐的苦衷就是要让我们小姐拿命来填的?如果真的这样,我们小姐还真的消受不起。”文歌听了这么一句夹枪带棒的话,立时就恼了,当下瞪着眼睛怒声道。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仿佛就因为韩文霞有了苦衷,所以连她害人都变得理所当然了,风浅幽心中冷笑,这种有苦衷的话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当初齐斐玉就是一再的表示他有苦衷,所以眼睁睁的看着水心雅数次害自己的性命,而自己过后又不得不原谅她。 “风四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继母那里要把她随意的嫁出去,我……我不愿意啊,我是御史府的嫡长女,我怎么愿意嫁给一个破落户……我……我才是身份尊贵的那一个啊!” 一听文歌的话,韩文霞哭的越发的悲怆了起来。 “韩大小姐的身份是尊贵,但能尊贵得过公主吗?韩大小姐还没嫁人就己经知道韩夫人会为你找一个破落户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破落户让韩大小姐这么抗拒,如果韩大小姐觉得不满意,大可以找韩大人把事情推了,听闻韩大人最宠的就是韩大小姐,亲事如果韩大小姐不答应,韩夫人是不能应承下来的吧!” 风浅幽扬起带着水眸,目光冷冷的落在韩文霞的身上。 这所谓的苦衷其至还比不得那个烧伤的丫环。 风浅幽的这话说的韩文霞脸色一僵,几乎哭不下去了,拿帕子一捂唇,眉头紧紧的蹙起,眼睛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只呜咽了起来。 月季看自家小姐被堵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立时帮着韩文霞道:“风四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况且以您的聪慧,不也是早早的知道了我家小姐的事情,将计就计的让我家小姐替您的香囊封了口吧,这说起来还是我们小姐上了您的当。” “掌嘴!”风浅幽冷声道。 对于这对颠倒是非的主仆,文歌早就生的头上生了烟,这会听风浅幽这么一吩咐,立时过来,照着月季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 “我们小姐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小姐来害她,害得她差一点丢了名节,也丢了性命!” 一巴掌,打的月季一捂脸,跟着的便是韩文霞惊慌的连哭泣也顾不上的脸。 “韩大小姐,你今天来闹这么一出,我不知道又是为了那样,不管你这次想做什么,都跟我无关,我只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你们的这些是是非非都跟我无关,无论你背后站的是谁,但也请你看清楚,我是祈阳侯府的千金。” 风浅幽目光冷漠的看着韩文霞,唇角勾起一丝嘲讽。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再理会韩文霞,转身离去,无论韩文霞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想理会。 有风佐这块牌子在这里,自己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就如水心蕊这位四皇子妃,一再的算计自己,也总得给自己一个说法。 便何况韩文霞不过是一个御史的女儿。 “风四小姐,我都这么可怜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看风浅幽真的要走,韩文霞大急,也顾不得委屈落泪了,大喊了一声,身子扶着床沿就想下来。 无奈她身子不好,手撑了一下没撑住,居然又和之前滚下了床沿,月季这会正惊惧的捂住脸,倒是没注意到她又作的滚了下来,急伸手来扶,己是来不及,倒让韩文霞重重的摔了一跤。 再抬眼时,风浅幽己是离开,竟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要怎么办?”韩文霞扶着月季的手,哭的肝肠寸断,珠泪连连,身子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 第三百十六章 强盗理论 “小姐,您别急,会有法子的,想不到风四小姐居然是这么一个狠心的人,小心您放心,一定会有法子的。”见韩文霞吓得这个样子,月季急忙安抚她道。 “可是……可是,我又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韩文霞哭道。 “没事的,小姐只要说清风四小姐是个心冷而且手段狠的就行,象小姐这样的也是没办法,谁让小姐性子一直这么温和,这么善良,自然不是风四小姐的对手,您这么说,会没事的。” 月季道。 “真的会吗?”韩文霞红着眼眶道。 “会的,一定会的!”月季用力的点头,生怕吓到了这位柔柔弱弱的大小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文霞这会似乎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 “小姐,我们无回去吧,反正……风四小姐心这么狠,也不会原谅您!”月季结巴了一下道,她也是怕了,这位风四小姐固然态度冷硬,连她身边的丫环也这么厉害,方才的巴掌打的她生疼。 “好……我们回去吧,回去后马上去见一下……公主的人,我……我真的没办法。”韩文霞含含糊糊的道,伸手扶着月季坐了起来。 她虽然的确很柔弱,但坐起来的力气还是有的,月季替她稍稍收拾了一下,两个人灭了屋子里的烛火,借着夜色往外行去,马车就等在皇庄外面,其实并不远。 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因为之前进来的时候问过,守门的侍卫这次问也没问,就让她们出了门,甚至不觉得这个时候两个女子出门,有些不太合时宜。 风浅幽其实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站在自己院门口的一处树阴下,然后看着那一对主仆匆匆的离开的,离开的时候,韩文霞一直是自己走的,并不需要月季的搀扶。 “小姐,韩大小姐分明又是装的,看她方才的可怜样子,还真的觉得她病的似乎起不了床似的。”文歌看着那一对极品主仆的背影,气愤的道。 这分明又是一出故意装柔弱的白莲花的戏码,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想欺骗小姐什么了。 “她的衣裳这么旧,既便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也不可能穿这么旧,为了自己的目地,韩文霞真的是蛮拼的。”风浅纲微微一笑,眼中流转着一丝嘲讽。 韩文霞今天出现在这里,自然背后有人相助,否则她连这个门都进不了,而她之所以能从御史府出来,应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人用韩文霞来试探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风浅幽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暗中掂记上的感觉,更何况用的还是韩文霞,可见来者不善,是别有用心的。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姐,这位韩大小姐真是太讨厌了,仿佛小姐是欠了她似的,处处表示的都是小姐欺负她,这种人,可真是……奴婢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文歌道。 韩文霞吗?她也不喜。 若真论起处境来,韩文霞比自己的处境好的多了,至少有一个真心卫护着她的父亲,既便现在的这位韩夫人是继母也是不能随意做主的,这所谓的婚事,纵然不能嫁入高门世家,普通的世家应当不成问题。 而自己呢,被关了八年之久,在府里更是没人顾及自己,而自己还有一个要照顾的娘亲,这境遇和这位韩大小姐比起来,差的实在是太远了一些,说起可怜,自己其实才是可怜的一个吧! 但偏偏这位韩大小姐一边装着可怜,一边要让别人用性命和名节来填补她的可怜,用她的这份可怜来绑架别人的道德,实在是太可恶了。 别人若是不受绑架就是别人心狠,就是别人不善,而她自己依然是可怜而柔弱的韩大小姐。 这理由着实的让人觉得可笑而扭屈,但韩文霞似乎认之为真理。 因为她没了生母,过得可怜,所以所有人都负了她,就理当被她暗算,暗算不成事败之后,也因当理解她的苦衷,若是不理解,就是这人不好了。 这么一个强盗的理论,风浅幽不知道韩文霞是怎么得出来的,而且一而再的用在自己的身上,真当自己没脾气的。 若不是她方才强硬一些,这位韩大小姐应当还会顺竿爬的吧! “王爷,出来了!”一个侍卫恭敬的半跪在墨青昭身边。 墨青昭斜靠在榻上,一头乌发才洗过,没有束起,只随意的挂落了下来,映的他的眉眼越发的俊美起来,他的目光从手中的谍报上面移开,削薄的唇角一勾:“去把车辕弄断!” “这……似乎是韩宫里的马车。”侍卫小心翼翼的道。 “那不错,更应当弄断,本王住在这皇庄上,又岂是谁想来窥探就能窥探的。”墨青昭缓缓的站起了身,长发纷披下来,落在他英挺的肩头,但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却没有因为长发而显得柔和下来。 “是,属下知道。”侍卫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又道,“王爷,属下查了一下,我们身边就只有之前暗中查出来的几个人,其他再无韩国的奸细。” 之前侍卫的事,引得大家各自回家去查奸细。 “就拎一个出来,做做样子,其余的不必惊动,但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办?”墨青昭走到窗前,靠在窗边的案几上,宽大的袍子被窗外的风扬起,越发的显得丰神俊秀,但又透着一股子慵懒劲。 “是!”侍卫得了墨青昭的准确答复,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墨青昭却没有马上去睡,伸手拿起挂在屏风处的一个玉带,随手扎在了自己的劲腰上,然后又拿起了一件披风,往身上一罩,就要离开。 “王爷,夜半三更,这是要去哪里?”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人的笑声,墨青昭回眸,正看到自己的好友及谋士罗青雅走了进来,冷着一张俊脸,一副被打扰到的样子,“本王要去看看自己的女人。” “王爷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女人了?”罗青雅眼眸立时瞪大了起来,好奇的问道,“昭阳公主这是答应要嫁给王爷了?” “要不要让她嫁给你?”墨青昭的俊眸微微眯了起来,罗家是齐国的大族,罗青雅当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齐国温国公的世子,这样的身份配一个小国的公主,当然也是配得上的。 “王爷,您就饶了我的,不过,您这会可真的去不成了,我这里有一个加急的快速送了过来!”罗青雅双手乱摇,他可不想娶这位有些朝三暮四的昭阳公主。 说着,他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封信,看到信口上画着的黑色三线,墨青昭的脸色沉了下来…… 第三百十七章 独吞,他以为可以 一封加急信。 墨青昭利落的拆开,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待得看完,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手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拍,冷笑道:“敢拖本王的后腿1” “王爷,这事总是要解决的,若真的把当初的事情捅出来,怕是不太好吧!”罗青雅咂咂的道,“王爷,不过是娶个公主,总是还会在本国中挑选一位侧妃,这将来的世子或者其他,总是要在本国的世家千金生下来才是!” “若本王不喜欢呢!”墨青昭冷哼一声,把手中的信狠狠的往桌面上一拍,恼道。 “王爷,您不会吧?这才多久,您就可以为昭阳公主做到这一步,这……这真是情深不悔啊!”罗青雅一脸的惊讶,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瞪大了他那双俊眼,这话中的意思更是绵长的很。 甚至隐隐有种看好戏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墨青昭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幽深,只看得罗青雅一缩脖。 急忙陪着笑脸道::“既然王爷不愿意,也不能赶鸭子上架不是,那为臣的就去和皇上禀报一声,就说王爷情深不悔,这是一定不愿意再娶一位来添堵的。” “谁是鸭子?”墨青昭危险的眯起了眼。 “谁?不知道,为臣的说了没?当然不可能说这么粗俗的话,我可是一位文雅人,怎么会说这种话呢!”罗青雅一脸的茫然,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人,只唇角勾起的笑容,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本王娶亲不需要别人置吻!”墨青昭冷声道。 “全凭王爷的意思,只是这次王爷真的会娶昭阳公主吗?”罗青雅颇为好奇的问道,这其实不只是皇上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 昭王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娶昭阳公主?他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真的会为了齐国而娶昭阳公主吗? 或者说昭阳公主让昭王一见倾心。 皇上暗中表示过,只要昭王愿意娶亲,其实娶谁都没关系,总是要为皇室生下子嗣才是,可偏偏这位昭王殿下就不是谁能支使的,就算是皇上,名份上占着兄长,而且还是一国的皇上,都不能逼迫他。 只能以这么含蓄的方式探听他的口气,这次求娶昭阳公主的事,皇上可没少费心,罗青雅也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怕他一个不乐意,没来。 “你是不是最近很闲?”墨青昭冷哼一声人,似笑非笑的看向罗青雅。 “不是,臣下很忙,真的,皇上命为臣特意查看韩国的事情,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韩皇这只狐狸,这是想摆脱困境啊,一个人独吞夏国,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罗青雅脸色一整,冷声道。 他可不敢再引着墨青昭往下说,不然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他,他一细皮嫩肉的世家公子,被操练的哭爹叫娘,也不是没有过,不就是一不小心的得罪了他一下,这位就是个睚眦必报的。 他是谋士,是用脑子的,其实真的不必和一般的武夫那么操练的那么狠。 所以还是说正事,说正事要紧。 “独吞,他以为可以!”墨青昭冷声道,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口气。 “他也太想当然了,若不是当初我们三国互为牵至,哪能让他得了大便宜,这会是想吐出点来,求取好处了,呵呵!”罗青雅分析道。 “让皇兄把那边的事情替本王处理了,这里的事本王在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一个病弱小国而己,还真的以为可以把三国玩弄于股掌之间,倾国公主,第一美人?若国灭了,又哪来的这许多名头。” 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这唇角泛起的笑意很冷很嗜血。 “是,属下明白!”罗青雅知道墨青昭这话说的是正理,当下点了点头。 “那王爷的意思到底如何?” “静观其变,看他们两又想弄出什么花样了,晋国的这位明明来的很早,却偏偏还蒙着一张脸,又不是没见过,这副模样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墨青昭道。 晋国的这位大皇子,别人或者没有见过,但他和寒子风其实都是见过的,长相那般俊美的他,却偏偏戴了一张面具,这是不打算娶昭阳公主了?否则谁也不可能选一个连脸也看不清楚的人。 但如果不想娶昭阳公主,他又是为何而来,而且还来的那么早,那日在祈阳侯府,他可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的,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墨青昭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 在祈阳侯府他是没戴面具的,而在昭阳公主面前,却戴了张面具,这位晋国大皇子的心思也很难猜。 “属下看起来最想娶昭阳公主的,就是北寒国的那位太子殿下,这位太子殿下就真的没有顾及这位昭阳公主只是一位小国的公主吗?”罗青雅顺着墨青昭的思路道,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次求娶昭阳公主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三大强国的皇室都想娶这位昭阳公主,但实际上各有各的打算,只是维系着表面上的求娶罢了。 昭阳公主纵然美的如此出色,但做为三大强国的皇室,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又岂会真的因为一个女子。 “继续监视着他们就是,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别让人查觉。”墨青昭看了看罗青雅道。 “王爷放心,我会很小心的行事!”罗青雅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三位来到韩国,现在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想让人家看到的,韩皇自以为得计,但其实真正蒙在鼓中的还是他自己吧。 能把三大强国的皇室引过来,若是能引起争斗就更好了,名花倾国两相欢,而这样的名花还是自小便养在深宫,一朝出现在世人面前,便是千娇百媚,绝世无双的姿态,这京中又有谁可比拟。 罗青雅心里这么想的,忽然心头一动,蓦地想起另一张虽然稚气,但这会己可于昭阳公主比拟的脸,而最主要的这位还得自家王爷关注。 “王爷,风四小姐那边是不是要注意一下,韩皇不会对她不利吧?”罗青雅提醒道。 第三百十八章 我可是你表哥啊 韩皇所图不小,把自家的嫡公主自小便藏了起来,目地就是一朝现世便惊天下,那样的容色应当是打算成为第一美人的。 然后会待价而沽了。 但若是有人可以和昭阳公主比拟,那价值就相对来说少许多。 “无碍!本王的救命恩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墨青昭转身往榻上斜斜的靠了上去,一头墨黑的长发就这么纷披下来,透着一股子妖娆邪魅。 听他这么一说,罗青雅就又来了兴致,上前几步饶有兴致的问道:“所以王爷这个所谓救命恩人的理由虽然荒唐,但其实还是有点用的,表示这事王爷插手了,韩皇如果想对付这位风四小姐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墨青昭没有说话,只挑了挑眉。 “王爷,这么一说,为臣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以前水墨不是有一位三小姐吗?听闻这位三小姐是昭阳公主未现世之前的第一美人,长的极美,当时还和齐斐玉有了婚约,但之后却又说这位三小姐病死了,连这四皇子妃的位置,都让给了她的亲姐姐,这里面莫不是和昭阳公主还有关?必竟这位第一美人死了,昭阳公主才现世的?” 罗青雅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一山不容二虎,对于韩皇花了大价钱捧出来的昭阳公主,容不下别的出色的女子吗?只能有别人为她垫底,不可能是她为别人垫底,所以她必须比任何人都美,如果不是,那个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种权谋之术,罗青雅是最清楚的。 “去找一个这个女子的画像不就清楚了!”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对啊,臣下一会就去找!”罗青雅点了点头,但立时又生出新的疑惑,“如果真的这事跟昭阳公主有关,那齐斐玉怎么会没什么反应,不是说他和之前的那位三小姐情深义重的吗?” “去查一下吧!”墨青昭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若没事,你回去吧!” “是,王爷!”罗青雅点了点头,一边往后退一边想去找谁去找这位水墨三女儿的画像,其实是不一定有的,如果有的话,或者应当从四皇子齐斐玉的身上,或者水墨自己府里去找找。 这么一想,心里己有了头絮。 风浅幽想不到会在圣光寺看到洛慕言,看着才从大殿出来的洛慕言,一双魅丽的桃花眼乱瞟,看得一旁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芳心乱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真的是来拜佛的吗?不是来洒桃花的? “幽儿,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风浅幽站在佛殿外,洛慕言大步走过来,俊美的唇角勾起,懒懒洋洋的。 那种张扬着的魅丽让风浅幽也成了关注的重点,原本站在一棵大树下的风浅幽位置算得上隐敝,但这会却又受了许多无辜的眼刀。 “洛表哥,你其实不是来拜佛的吧?”风浅幽极其无奈的跟他见过一礼道,她其实就是来碰碰运气的,看看有没有可能遇到林嬷嬷,既然林嬷嬷给了一张纸条过来,不管是有心的还是其他的,风浅幽总是会抱着一分希望过来。 这几天,她没少来这里。 不过到这里的也不只是她,其他的世家小姐最近来的也不少,甚至风浅幽还遇到过两位公主以及那几位太子、王爷什么的。 赏完皇庄的风景,这是都来圣光寺拜佛了,所以对在这里见到洛慕言并不觉得奇怪。 “我自然是拜佛的,总是来至皇庄也没什么事,索性到这里来拜拜佛,看看这里都热闹,人也多!” 洛慕言看起来心情不错,目光看向一边的人群,人群中以大姑娘小媳妇为多。 所以说这位是来看姑娘的?风浅幽嫣然一笑,相比起皇庄来,这里的确是热闹了许多,皇庄的地方大,虽然这次来的人不少,但大家基本上也不会随意的乱走,平日里若是走的远了,基本上就看不到其他人,的确冷清。 或者这也是大家都爱来拜佛的原因吧! “幽儿,我听说祈阳侯要让你回去?”洛慕言手中的折扇摇了几摇,很是优雅的道,只眉眼间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 “什么时候的事情?”风浅幽一愣,她知道洛慕言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应当就在这几日吧。”洛慕言的桃花眼弯出魅人的弧度,笑道,“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回府?” “多谢洛表哥,这还是不用了吧,我回自己的府上,怎么能还劳烦洛表哥呢!”风浅幽的美眸一闪,笑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应当也要下山了,如果祈阳侯想对你如何,表哥其实还很好用的,幽儿不打算用我一下?”洛慕言调侃的道,笑容越发的灿烂风流起来。 “洛表哥己经帮了我这么多的忙了,一再的劳烦实在是心中有愧,况且不过是回府,相信府里也没什么大事吧!”风浅幽婉转的拒绝道,洛慕言这么跟自己一起回府,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实在是让人觉得诧异的很。 娘亲说不得又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对于自己娘亲的想法,风浅幽其实也极无语,不管自己说什么,娘亲就是觉得洛慕言可靠,所以一直着力于撮合他们两个,若是让她发现洛慕言把自己送回府,又不定说什么。 “真的不用?难道表哥这么没用不成?”听风浅幽拒绝,洛慕言的俊脸榻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道。 “表哥自然是有用的,只是我们府上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风浅幽笑道,看似温婉,实际掩去唇底的一丝苦涩,自己知道自家事,有些事,还真的不是别人帮自己就行的。 但随既苦涩变成一股子凌利,自己这一次回府,必然要让娘亲的病情好转起来,自己之下布下的局,也该当要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幽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受伤了,我可是你表哥啊,你府上的事,我其实也是可以插手的,况且如果我们两的关系再近一些的话,其实你的事就可以全扔给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洛慕言伸手一捂胸,一副被伤到了的样子,俊美的脸上露出幽幽的神色,那样子要说多可怜有多可怜。 风浅幽既便是满腹的心事也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实在是不敢邀请你啊,怕被别的世家小姐误会,到时候我可真说不清楚了,慕恋表哥的人可不少,如果都针对幽儿,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不想把表哥扯进来!” 第三百十九章 重活一世之后的祭典 “这样啊,我其实可以不要其他任何人的,只有幽儿一人可好?”洛慕言手中的折扇拍了拍脑袋,似乎有些纠结,但随意又笑出了一脸的桃花,那双桃花美眸也泛起潋滟,可怜巴巴的看着风浅幽。 一副他真的可以做到很好的模样。 这样子越发的让风浅幽脸上的笑容扩大起来,正想说话,忽然看到洛慕言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洛慕言脸上的笑容清淡了许多,挥了挥手,小厮乖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表哥有事就去忙吧,我也就只是随意的看看,其实没什么事情。”风浅幽知趣的道。 “的确有些事要我去处理,那我先走了!”洛慕言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淡了一些,也看起来真诚了一些,含眸凝视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自己是他心中最珍爱的人一般,“幽儿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是。” 这话少了方才的浮燥之语,风浅幽居然能查察到一丝丝不同,心头一跳,急避开他的眼,低下头侧身一福:“好!”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且还答的干脆,洛慕言一愣之后,唇角的笑容无声的扩展,然后带着小厮转身离去。 待得离开前面的一个月洞门口,他脸上的笑容才退了下去,方才还春暖花开的气氛立时变得很怪异,仿佛从春天立时到了冬天。 “居然把手伸到了这里来,那就把人杀了!”他冷声道。、 “可……可是人己经进了祈阳侯府了。”小厮着急的道。 “进了就不能出来吗?找个借口把人带出来杀了,若有人拦着一起杀了!”洛慕言冷声道,若是风浅幽在这里,立时会发现这位表哥的气场整个变了。 不再是漫不经心,到处沾染桃花的温雅男子。 “可是,皇后娘娘那边……”小厮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不能把人杀了,总是那人背后其实也不简单。 “给她找点麻烦,否则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中宫第一人,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如果没什么大用,还会连累家族。”洛慕言冷笑道。 小厮慌乱的低下头,他知道这才是自家主子的真实面目,所以谓的桃花夭夭,其实只要风四小姐面前表现的吧! “可皇后娘娘的家族不是您的……”小厮意有所指的道。 “那又如何?原本就不是很安心,所以才会又整出一个皇后来,出了一个皇后还不停手,难不成想让这所有的皇后都出自他们家族,也当敲打敲打他们了,否则还真的以为他们会是永远的后族,给我们的皇后娘娘也找点事,如果她不听话,他们家族中有的地女儿想坐上皇后的宝座。” “所以,主子的意思是?”小厮问的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没什么意思,不过她有一个美貌的妹妹,就让她进宫来陪陪皇后娘娘罢,也免得她一个人深宫寂寞,总是整个一出一出的。”洛慕言冷笑道。 “是,殿下!”小厮道,忽然看着前面不远处,小声的提醒自家主子道,“昭阳公主他们也来了!” “在哪里?” “后山的那处亭子处,主子是不是要去看看?” “走吧!”洛慕言想了想道。 等洛慕言走了之后,风浅幽又去了一个佛殿,这是一座长明灯的佛殿,有许多的长明灯,有些人家的家人死了之后,便会在这里舍一盏长明灯,让圣光寺一直燃香火,祭品,当然这种事也只有那些有钱的人家才办得起的。 否则那么一笔香火钱也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风浅幽进去的时候,直接往最里面走。 那里有她上一世偷偷舍下的舅舅一家的长明灯,却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当初她是以水相府三小姐的身份偷偷来舍的,香火钱也给足了,却不知道现今还在不在。 长明灯的大殿里人很少,既便是夏天也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似乎吹到佛堂里的风也比外面的冷了许多。 风浅幽找到最里面的角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当初供奉的长明灯,因为怕人发现,她没写名字,只是写了舅舅,舅母,外祖母之类的名讳。 自己也没敢留名字。 看到这几盏长明灯,眼角不由的落下了眼泪,很隐敝的角落,不会有人看到,所以这里应当是最为人忽视的,但圣光寺的僧人还算应职,所以面前也和其他人一样,有着供品,也有着香烛。 一切都和自己当初舍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恍若隔世,而她是真的隔了一世。 再见面,她己不是水夕月,成了风浅幽。 跪下身子,手指微微颤抖的抚上了那几盏长明灯,小心的拿帕子细致的擦外面的灯罩,眼泪控制不住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重生一世,她几乎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哭过。 舅舅一家的鲜血,因为自己而遭受灭门之祸,这仇她如何不报。 先是水心蕊,之后是齐斐玉和水墨,她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上一世,他们踩着她和她亲人的鲜血,这一世,轮到他们遭报应了。 她擦的很慢,也很认真,既便是角角落落里,也擦的干干净净,眼泪不知不觉己经干了,眼中干涩,只眼底一片嗜血。 带着稚气的脸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森寒,只是她低头一个人跪在角落里,不会有人发现罢了,更不会有人发现当初凌将军满门上下,以这样的形式受到了祭典。 重活一世之后的祭典。 擦拭干净之后,风浅幽从边上又取过一盏长明灯,这盏长明灯很新,因为这是她前几天来的时候才舍下的,这是她为自己的养母凌氏所舍,现在她也把她放置在凌将军的长明灯边上。 之所以放在这里,代表的她只是凌氏一族的人,和水墨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凌府的大小姐,而不是在水墨府里屈辱的活着的凌姨娘,既便她是小的世家千金,若不是被人算计,也不会给水墨当妾。 既如此,就让她在死后和水墨断个干净,而断不干净的自己就替她报了仇吧! “风四小姐怎么也在这里?”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第三百二十章 自己的长明灯 声音很熟,风浅幽回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齐斐玉。 齐斐玉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风浅幽一时间讶然,眼前的风浅幽很沉静,不只是沉静,应当是森寒,这一刻,齐斐玉几乎可以看得到她眼中的那一抹嗜血,那般绝美的脸,那样嗜血的眼神,既便是齐斐玉出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四殿下!”血红色的眸色退去,迅速的让齐斐玉甚至觉得自己方才是眼花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斐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风浅幽面前的几盏长明灯,又问道。 “只是祭拜一下!”风浅幽默默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长明灯,手边的凌氏的那一盏,却是没有放上去。 “这……是你的什么人?”齐斐玉的眉头皱了起来,又问道,他站的角度没看到风浅幽的手边还有一盏长明灯。 “听娘亲说,外祖母一家早早的没了!”风浅幽沉默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的答道。 洛氏娘家的人全死了,是随着夏国的灭亡一起死了的,这事别人不知道,齐斐玉却是知道的,对于风佐把风浅幽母女两个囚禁了这么多年,他心里也其实有个猜测的。 应当是怕父皇追究这位洛夫人的责任吧,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当初韩夏两国交好的时候,两国之间的联姻不少,许多韩国的臣子都会娶夏国的世家千金,而夏国的世家子,也会娶韩国的千金,夏国灭亡之后,一些个怕皇上会秋后总算帐的家族,或是休了,或是和离了。 但也有一些家族则没有动分毫,或者说在观望,看看皇上的态度再做决定,而之后皇上也没有做什么事,对于这一部分嫁到韩国的夏国世家女,并没有过多的苛求,这其实还有一部分宫妃在里面。 既然皇上表示不追究了,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唯有风佐把洛氏母女给囚禁了起来,而且还是以这样的理由。 所以,风浅幽这是替洛氏祭拜自己娘家人的吧。 齐斐玉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一柱香,冲着那几盏长明灯行了一礼,然后由小厮把香插上了前面的小香炉。 以他皇子的身份,能做这么一些,况且还是敌对之国,己是不宜,他自觉做的很好,做完之后,伸手对风浅幽道,“起来吧,若是你外祖一家知道你在祭拜他们,必然会高兴的。” 风浅幽低低的应了一声,却没有把手顺势递入齐斐玉的手中,把手边的长明灯随意的放置在那几盏长明灯中,然后垂着头站起头来,她自从看了齐斐玉之后,一直尽量低着头,怕自己恐怕不住眼中的恨意。 在自己舅舅家的长明灯前,齐斐玉还装模做样的表示出一副诚恳的样子,他就不怕舅舅一家午夜来找他吗? 当初他也是在舅舅面前这么表示的吧?温文尔雅而且还又对自己情深义切,所以舅舅才会这么相信他,只是到最后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凌府原就是被他和水墨两个人舍弃的棋子吧。 舅舅没了价值,自己又要给水心蕊挪位置,自己的死和舅舅家的血案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谁让自己阻了别人的路呢! 齐斐玉就算是长跪在这长明灯之前,又能唤回舅舅一家吗! “谢谢四殿下!”风浅幽缓缓的道。 从齐斐玉的这个角度只看到她的发顶,见她到现在一直低着头,必是因为她之前在哭吧,所以怕自己看到,心里泛起一丝怜惜,柔和的道,“出来走走吧,这里面还阴冷了一些。” 的确是太阴冷了,阴冷的他极不舒服,他其实并不喜欢来这里,但是莫名的今天就到了这里来看一看。 “殿下,怎么会来这里?”风浅幽依旧低着头道。 “我……其实是来看看月儿的。”齐斐玉叹了一口气,声音沉闷了下来。 风浅幽的手紧紧的攥紧手中的帕子,生怕自己一个攥不住,会伸手给齐斐玉一个耳光,可真是情深义切了,看起来自己死了,不但给水心蕊腾了路,而且还为齐斐玉讨了一个好名声。 都死了这么久了,居然还这么劳尊贵的四皇子这么惦记,可真是虚情假义,心头莫名的一切,这事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风冲云那个己死的未过门的媳妇死了之后,风冲云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听起来倒象是异曲同工的意思。 她可不会相信风冲云会是这么情深义重的人,就象眼前的齐斐玉,这所谓的深情以前给活着的自己看尚且不够,现在倒是来给死了的自己看了。 “月儿?是谁?”强压下心头的冷意,风浅幽低缓的道。 “是我……之前定下的未婚妻,若不是她突然病故,我也不会娶了她的亲姐姐。”齐斐玉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风浅幽回头看了看之后的几盏长明灯,暗中咬牙,然后缓缓的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恨意,缓步也走了出来。 在大殿正中的位置,齐斐玉停了下来,看着当中一盏又大又亮的长明灯,背着手站住。 风浅幽走了过来,目光也落到了当中那盏长明灯上面。 方才她进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其他的长明灯,这会看清楚长明灯上的字,心头恨极。 那上面写的居然是爱妻水夕月,而下面供奉写的却是夫齐斐玉。 若不是她还有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鲁莽从事,她这会己是控制不住的冲上去了,齐斐玉居然这么不要脸,居然敢在长明灯上这么写。 “月儿就在这里,我一有空就会来看她,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不同于水心蕊的脾性,她做什么事都很为别人着想,几乎从不生气,也从不跟人计较,往日在水相府的时候,也唯有她才是我心中所恋,可惜她太过红颜命薄!” 齐斐玉说的连自己也感动了起来,只觉得鼻子酸涩,话也不由的哽咽了一下。 的确很深情,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觉得齐斐玉深情不愉,但这样子落在风浅幽眼中,却是浓浓的讽刺。 所谓的深情不愉,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所谓的念念不忘记,就是不忘记在自己死后,也给他留名。 利用的连自己死了都要利用,袖底的手狠狠的握起,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竟连死人也不放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再点一盏长明灯 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去,她上辈子最后既然和齐斐玉没有结成夫妻,那就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存在。 这盏长明灯上的所谓的夫妻的字体,搅的她眼睛痛。 手微微伸出,似乎是想去摸那盏长明灯,一边道:“这位水三小姐若是殿下的妻室,那现在的四皇子妃,岂非只能是位继室,这……于四皇子妃是不是不太合适,右相大人知道吗?” 这话说的齐斐玉的眉头皱了一下,眼底闪过忌讳,如果是以前,他其实也不会太在意,但这阵子正巧是和水心蕊的事情回去之后必然有个了断,这个时候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一会出去之后,还是不要来的好。 免得水墨到时候不悦,虽然说皇室的名份里,水心蕊才是自己的正妻,但这会水心蕊要下堂了,这个时候也不必让这样的事刺激到她或者水墨,弄出一些意外之事来。 心里这么想的,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风四小姐说的有理,只是心里总是难以忘情,她这样的女子,或者就是因为太好,所以才早早的没了的!” 这话说的极是意兴阑珊,透着一股浓浓的伤心, 看这样的神情,谁不说他情真意切,又有谁会觉得这样的齐斐玉其实才是杀了水夕月的凶手。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心人! “四殿下不必如此伤心,其实……啊呀!”风浅幽惊叫一声,身子往后退开一步,那盏她才想伸手摸上去的长明灯忽然打翻在地,连带着外面的纸质灯套也烧了起来。 齐斐玉反应也快,急伸脚用力的踩下去,风浅幽见状也狠狠的往下踩了几脚。 她宁愿成为孤魂野鬼,永不超生,也不会让自己顶着齐斐玉的名头,那盏灯,她不愿意留在这里给齐斐玉增加情深义重的名声。 才打翻火势并不大,两个人用力的踩了几脚之下,火便被止住,只是那盏长明灯却是再不能用了,己踩烂了。 “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拿过来看看,殿下,我一会就去找主持,让他帮着再点一盏最精致的,并且给水三小姐做上一个道场,把京城里所有名望的大师都请过来,超度水三小姐的亡灵,以赎我的罪!” 风浅幽一脸惊慌的道,抬起眼眸,看着齐斐玉。 “这……”齐斐玉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地上的那盏长明灯,其实也很懊恼,但是懊恼之后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风四小姐不必惊慌,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就让人点一盏就是!”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把这事闹的这么大。 既便水墨之前不在意,但并不代表自己可以大操大办,而且还用这样的一种方式。 “可……可那是水三小姐啊……我……我怕殿下会伤心……”风浅幽一脸正色的道。 “还是算了吧,这事我会处理的,风四小姐不必张扬,免得水相府知道,又和祈阳侯府生出一些麻烦来!”齐斐玉这话里隐隐的告戒之意。 “但是我打翻了水三小姐的长明灯,我会愧疚的,这上面的字还是殿下写的吧,殿下如果不愿意大肆张扬,莫如殿下再写上之前的字,我拿回去在府里供奉着,替水三小姐祈祷一番,再贴到长明灯上,可好?” 风浅幽的神色越发的愧疚起来,捏着手中的帕子,一脸想弥补过错的样子。 “这……其实不必了,既然你打翻了,说不定月儿是想借着你的手,告诉我,她此生于我无缘,若有缘,来生再相见。”齐斐玉无奈的按了按眉心道。 “那,好吧!”风浅幽一副极无奈的样子,想了想对着地上的长明灯恭敬的福了一礼:“水三小姐,你放心,你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你的心愿我来帮你实现,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殿下,那我就先走了!”行完礼之后,风浅幽柔声道。 “去吧!”齐斐玉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地上的长明灯上,带着几分不悦,竟是没有再看风浅幽。 风浅幽缓步离开,脸上的愧疚缓缓的变成一股子凌厉,今天毁的只是水夕月的这盏不知所谓的长明灯,那下一次就可以动手报仇了…… 齐斐玉没有马上离开,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长明灯上,破破烂烂的长明灯里露出之前点在当中的蜡烛,红色的烛油象极了那日的鲜血,她似乎也如方才一般,就这么躺在地上,整个人没有一丝的生气。 她其实应当是恨自己的吧,那样的死不瞑目,可他有什么办法,他是想保全她的,是水心蕊容不下她,而她自己也太冲动了一些,偏偏会在那个时候跑过来,他不这样做,又怎么让水墨一心一意的帮着自己。 既然知道自己没什么价值了,却偏偏还冲过来,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自量力,当然水心蕊也该死,明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水夕月的,居然就这么容不下她。 原本齐斐玉只是怀疑,但现在看水心蕊的真面目之后,他一再的认定就是水心蕊,才会使的水夕月死在那个新婚的夜晚。 那是他想宠的女子,想在事成之后,唯一真心宠爱的那个女子。 可这一切全因为水心蕊。 抬起微红的眼,看向打翻了长明灯的风浅幽,齐斐玉眼中少了往日的一抹欣赏。 在往日,他是极其的欣赏风浅幽的,但现在却莫名的觉得烦燥,觉得风浅幽也不过如此,吸引自己的还是风佐的实力。 “殿下……”小厮低声道。 “再点一盏长明灯,就写上月儿的名字既可!”齐斐玉冷声道,心里一片烦燥,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可既便这么好的阳光下,他还是觉得心头郁结,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几乎是搅心搅肺的,让他有种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感觉,而这个最好是水心蕊。 小厮跑了出来,看了看他,见他只是站着,也没说什么,急忙去找庙里的和尚,准备让他们再备一盏长明灯,只是这一盏长明灯,殿下似乎没那么费心了,就只是写上水三小姐的名讳就行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有求于自己的华夫人 风浅幽是在第二天被祈阳侯府的人通知下山的。 风浅幽去向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分别告别。 昭阳公主看起来态度不冷不热,很好的把尊贵的嫡公主的身份端了起来,对于风浅幽半当中回去的事,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至于雪月公主倒是向她打听她和水心蕊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又问她是不是记恨水心蕊的话,但一一被风浅幽挡了回去。 这一次轮到了她的态度不远不近了,但雪月公主的态度却是很亲热,临走的时候还送了她一对耳环,并且表示如果祈阳侯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一定会伸手,主要原本就是她觉得和风浅幽投缘。 投缘吗? 风浅幽从雪月公主的院子出来,唇角就泛起了一抹冷笑,上一世的时候,雪月公主也说和她投缘,说和她之前就是姑嫂的缘份,几辈子修为的。 那么现在呢?却不知道这位雪月公主又是想修什么样的缘份。 怕是这缘份对她有用,才会去修吧! 所以对于雪月公主的话,风浅幽不屑一顾。 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冷嬷嬷几个己经收拾了妥当,几个人一起上了祈阳侯府的马车,缓缓往皇庄外行去。 风浅幽原本有一辆马车,这会祈阳侯府来接她的又坐了一辆来。 所以前面的马车就坐着她和文歌、晴玉,冷嬷嬷坐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和太夫人派来的嬷嬷唠嗑,说话。 出了皇庄的门,马车一路往前,这一次没有其他大队的马车同行,速度比之前的快了许多。 没多久便到了京城的门口,只是才进城,就看到路边过来一个婆子,远远的伸手就拦下了祈阳侯府的这辆马车。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文歌从马车里探出头,不悦的看了看外面的婆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婆子,怎么这么没规矩,为什么把我们府上的马车拦下来。” “可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婆子见马车停了下来,忙陪着笑脸上前。 “正是我们家小姐,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居然还是有备而来的,文歌上下打量了婆子几眼,没认出是什么人。 “我们夫人请四小姐进城喝茶!”婆子一指边上的一座茶楼道。 “你们夫人是谁?”文歌脾气不太好的瞪起了眼睛,“难不成你们夫人的邀请,我们小姐就必须应下来吗!” “我们夫人是右相府的夫人,还请风四小姐能稍稍留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风四小姐言说!”婆子越发的客气起来,居然对于文歌的不屑的声音不表示愤怒。 这脾气可真好? 风浅幽在车中扯了扯唇角,水墨的夫人华氏,也就是水心蕊和水心雅的亲生母亲,上一世在人前,这位华氏夫人对自己也是亲热的很,时不时的叫自己“幽儿”,但是在人后着实的冷淡的很。 当然如果需要自己的时候对自己又不同了,似乎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特别是水心雅数次差点害了自己性命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温和,说什么要姐妹相和,并暗示自己有这么好的夫婿都是因为她的一视同仁,还说要把自己收在她的名下,这样自己就有一个嫡出的名份。 而现在,这位华氏夫人就是有求于自己了。 上一世,凌姨娘应当就是死在她的手上,凌姨娘死的那么惨,这仇岂能不向水心蕊母女报。 林嬷嬷之前隐隐告诉自己,似乎害凌姨娘成为水墨的姨娘这件事情,就是华氏所为,目地当然也是看中了凌姨娘身后的助力。 凌姨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听林嬷嬷的意思,也是遭了华氏的毒手,只是自己当时尚小,对于林嬷嬷说的道听途说的话也没太在意,而且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凌姨娘。 现在想起来林嬷嬷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而凌姨娘也不是那种自堕落的人,对于水墨一直是爱理不理的,既便水墨一直没来她的院子,她也很悠然自在,从来没有和人争过宠,当时自己只觉得凌姨娘的淡然。 其实何止中淡然,因为是对水墨没有半点想法,甚至于觉得他不过来才是好的。 也因此凌府的助力在凌姨娘手里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怎么有的,待得自己成了齐斐玉的未婚妻,舅舅府上才明确的表示支持四皇子,和水墨站在一起。 “走吧!”扶着文歌的手,风浅幽缓步走下了车子,抬头看了看面前高高的茶楼,可以看到二楼窗口,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那里,那张脸是她看熟了的脸,果然是华氏,眼底一抹冷笑。 该来的果然来了。 “是,是,风四小姐,您跟着奴婢过来,小心脚下,这里有门槛。”婆子一看风浅幽居然下了车,大喜,急忙在前面引路,小心殷勤的侍候着。 风浅幽带着文歌下了马车,跟着婆子一路进了茶楼,然后上了二楼,二楼靠左手边就是一间包厢,婆子引着风浅幽进去。 才到门口,门就开了,一个伶俐的丫环站在门口,看到风浅幽过来,急忙行礼。 风浅幽举步走进了包间,文歌也警惕的跟了进去,身后门无声的关了起来。 靠窗前坐着水墨的夫人华氏,她是一个看上去很温雅的女子,虽然年纪不少,但整个人气势不凡,果然是做了多少年权相夫人的模样,比起总觉得底气不足的刘氏,这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这会沉稳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审视着,仿佛要从风浅幽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风浅幽的目光也平静的回视着华氏,不卑不亢,但又透着几分锐利,那张带着稚气的脸透着一股子不同于年龄的冷静。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 “美人在骨不在皮,风四小姐果然是一位绝美的佳人,生平所未见!”终于华氏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边上的椅子,“风四小姐请坐!” “夫人过奖了!”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道,长长的睫毛扫了扫,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并没有向华氏行礼。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都不想向华氏行礼! 第三百二十三章 讲规矩的华氏 “你就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这么没规矩吗?”华氏的目光审视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带着几分尖锐和冷漠,看她的神色似乎俯视一般,很有一种施舍的意味。 “夫人叫我过来,就是要跟我讲讲祈阳侯府的规矩的吗?”风浅幽眸色淡冷的道。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华氏总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看她的这副模样,其实很难相信她会是一个表里不一,恶毒无耻的人。 和水墨一起算计了凌姨娘,让凌姨娘不得不为妾,表面上还一副大度的样子,她的这种大度,和刘氏又有些不同,刘氏是从根基上让人觉得不可能大度,纵然表面做的再好,也会有人怀疑。 风浅幽动摇了她的根基,就有人会怀疑她,况且刘氏向来有些小家子气,又有风佐诡异的把原配妻女关起来的事,这些事自然也推到了刘氏的身上。 华氏不同,她自身底子过硬,的确是水墨的原配发妻,而且她还大度,不但帮水墨娶了其他的几房妾室,而且还把当时身份尚行凌姨娘也纳了进来,并且大度的表示虽然凌姨娘只是一个妾室,名份上差了点,但一定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但其实呢,最后她还是生生的放狗咬死了凌姨娘。 所谓的利用不过如此。 不管是华氏还是水墨,利用完了凌姨娘和自己之后,就把自己母女两个狠狠的一脚踢开,然后看着自己活活的死去,而他们则在一边享受胜利的果实。 “风四小姐,既便我不是右相夫人,但至少我是一个长辈,你还样实在不是一个对待长者的态度吧!”华氏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不悦的道,但声音听起来依然平和。 似乎就算是责怪的声音,也很有礼,而且还颇有长者的风范。 上一世的时候,风浅幽就是被她的这种态度所迷惑,一再的和水心雅和解,而且还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用心。 “夫人这是来教我如何对待长者的吗?”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浅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味道,直言道,“若夫人来教我这个的话,我祖母应当更乐意她自己教我,必竟夫人府上和我府上,似乎关系没那么好,算不得通家之谊!” 水相府和祈阳侯府又岂只是关系没那么好?更应当说是针锋相对吧! 更何况和水心蕊之间的事情,现在应当闹的满城风雨了吧,皇庄上的事情这会必然己传到了京城,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解决而己。 所以风浅幽还真不担心华氏对她有不利的传言。 两家原本就是对头,再加上新仇,华氏越说风浅幽不好,越让人看轻,于她往日维系着的端庄、温和的形象,会大相径庭。 所以风浅幽轻慢的有持无恐,她倒要看看华氏这一次又想闹出什么事来,不过至于目地,她当然知道,是让自己不追究水心蕊,或者说是想让自己改口,把和水心蕊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开。 给水心蕊“平冤!” 如果她真的是祈阳侯府的风浅幽,今天或者会被华氏唬住了,但偏偏她的内蕊不只是风浅幽。 “风四小姐何苦这么咄咄逼人,总是我的一番心意,若风四小姐不喜欢就算了,太夫人那边我自会去领罪,相比起来,太夫人总是长辈,纵然两家有什么不开心的,那也是相爷和祈阳侯府前朝的事,跟后院并无什么大的瓜葛。” 华氏平和的道,亲自伸手替风浅幽倒了一杯茶,然后把茶推到了风浅幽面前,话说的极其大度,而且客气,甚至没有隐瞒两家之间的旧怨,如果今天换了另一个人在这里,怕又会被华氏的这一番行为所迷惑了吧。 “夫人想说什么?”风浅幽没接她的话头,也没接她推过来的水杯,唇角微勾,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女,眉目精致,但又让人觉得这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嘲讽。 “风四小姐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这性格我却是喜欢的,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藏着掩着,没见到风四小姐之前还以为是一个刁蛮的世家千金,见了之后才发现风四小姐是真性情。”华氏笑道,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带着几分轻柔的暖意。 “寒儿说喜欢你,原本我是不乐意的,两家总是有些旧怨,虽然前朝的事和后院没关系,但总是不太好,但架不住寒儿一个劲的说,寒儿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更不会让我来求娶一个女子,京中和他年数相仿的都己经娶妻,但他偏偏没有,这会突然之间对我这么说,我倒是想来看看风四小姐了!” 华氏的话永远都是那么动听,几句话不但表明了她的来意,也表明了她之前斥责的有礼,因为她是来相看风浅幽的,是真心想为自己的儿子求娶风浅幽,所以方才风浅幽有不合适的行为,她也是直言指出。 那是因为她真正把你当成晚辈,也真正的拿你当自家人。 前朝不影响后院的事,这理由有些牵强,但细听之下却很觉得有理,男人们在朝堂上因为政见有所争执,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又不是什么不可消除的私人恩怨,豁达一点就是可以看成是男人们的争执罢了,对于后院夫人们的交往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华氏的一番话大度又豁达,再加上她笑的得体的脸,真的很能让人好感,这样的笑脸,风浅幽上一世见了许多,而且每一次都会在水心雅把自己欺负狠了的时候出来,没有太多的大道理,有时候听起来似乎不甚入耳,但偏偏细想起来却极有理。 而当时她给了风浅幽最大的一条理由,就是为了齐斐玉,姐妹之间必须相和,纵然水心雅有什么错处,最好也别张扬,否则对齐斐玉不利,齐俊玉那边还虎视眈眈的等着齐斐玉出错,做为齐斐玉未婚妻的水夕月自然不能闹腾事情。 至于水心雅,她会带回去好好斥责的。 这场面上的话听起来很有理,但往往没几天水心雅又来了,又会想出各种法子整水夕月,而华氏所谓的斥责不但一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还让水心雅更想着法的折腾水夕月。 这斥责的目地就是做给水夕月看的,也就维持一下面子上的情份罢了。 “我不喜欢水公子!”对于华氏抛出的诱饵,风浅幽眉目清明的拒绝道,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看着眼前的华氏,笑容亮彩但刺眼,“我不知道夫人说水公子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况且这种事,不应当跟父亲和祖母去商量的吗?为什么夫人会拦下我说这些事情,难不成这就是夫人所说的有礼了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激怒,撕破伪装 风浅幽这话是打脸的,尖锐中带着几分挑衅。 她当然知道华氏不是真的想娶自己,不过是想诱惑自己放过水心蕊罢了,若自己这会表示出一丝对水玉寒的情份,自己就会被拿捏住,那接下来,她就会让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之后甚至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到时候声名俱毁的就是自己而不是水心蕊了。 其实这事是很好翻盘的,只要让自己说水心蕊这事是冤枉的,或者是误会的,甚至说自己因为不忿水心蕊,故意设下的圈套,那这事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管是哪一样,都会让人看轻自己。 至于她之前提出的诱饵,就会因为自己声名俱丧,不得而行,水相府的大公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声名俱丧的女子为正室。 “你不喜欢寒儿?我听寒儿说……你们两个……”华氏似乎不太相信,看了看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但随既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风四小姐,你别怕,这事我没有反对,我其实也很喜欢你,至于你父亲和祖母那里,等我之后就去登门求亲,之所以先来见见你,是先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会让寒儿如此念念不忘!” “水相夫人这话说的很奇怪,我和水公子并不相熟,又哪来的念念不忘!水相夫人怕是弄错了人吧!” 对于华氏的这种温和的言论,风浅幽脸色一冷,道。 “雅儿也说……”华氏一脸的不相信。 “水二小姐说什么是水二小姐的事情,我还听说水二小姐喜欢四皇子!”风浅幽不为所动的冷着脸,道。 这话说的华氏脸色一变,但随既又温和了下来。 水心雅这时候的确在府里闹着要嫁给齐斐玉,并且表示齐斐玉一直喜欢的人是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四皇子,让水墨把她嫁进四皇子,而且还保证一定会好好的跟着四皇子过日子的,这以后她还会生下四皇子的子嗣。 将来四皇子一旦登上高位,她就是一位现成的皇后,而她生下的子嗣就会成为太子殿下,比起自己有大姐来,她合适的太多。 当然她如果真的嫁进四皇子府,水心蕊就得下位,给她腾位置,华氏向来喜欢自己的大女儿,也一直看好自己的大女儿,两个女儿中,她自认水心蕊更合适成为四皇子妃,也更象自己,能够很好的处理事情。 所以,她还想着能通过风浅幽挽救水心蕊,也因此有了这次会面。 她要说动风浅幽,让风浅幽改口,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不相信对付不了了,利诱加威胁就行,但现在却心中打结,这个小丫头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居然什么都不在意。 而且还隐隐的猜到了水心雅的心意,这让华氏心头沉重了起来。 “风四小姐,我们说的是你和寒儿的事情!”华氏强按住心中突然冒上来的那一种烦闷,再次道,看自家儿子的样子分明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否则不会那样的想娶风浅幽,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事,出了许多的意外。 莫不是自己真的理解错了! 可怎么看都不象是有错的样子,不会是这个丫头欲擒故纵吧?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大女儿逼到这么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想想自己的大女儿,那般沉得住气的一个人,最后居然会哭倒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华氏就觉得心疼不己,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表示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有股火在窜起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夫人可能误会了,我和水公子之间真的没什么事,若不信,夫人可以让水公子跟我对质!”风浅幽的笑容很冷,说完之后就欲起身,一副不愿意和华氏多说的样子。 看风浅幽居然真的要走,而且还毫不留情的表示可以和水玉寒之间对质,一时间倒是让华氏愣了一下,难道她是真的误会了? “风四小姐且慢!” “夫人还有事?”风浅幽淡淡的道,眸色清冷,不带一丝的暖意,这样的眸色居然让一向久经风雨的华氏也不由的避让开去。 但随既她的眼睛又落在了风浅幽的身上,她是右相的夫人,又是四皇子妃的母亲,将来说不定还是皇后的亲娘,又怎么会见一个小丫头生出一番怯弱之心。 “的确是有事情,你和心蕊之间的事应当也是一个误会吧,她是四皇子妃,代表的是皇室的体面,如果真的因为风四小姐出了事情,恐怕到时候不但是水相府,而且还会和四皇子府的关系会很……” 华氏脸色一正道。 这是拿水相府和四皇子府压自己了?风浅幽心头冷笑,她还真不觉得这两个有什么压力,原本从血海地狱中爬起来的她,还真的不在意这点。 原本他们就是她的仇敌,就算他们不找她,她也会主动去找他们。 血海深仇,又岂是华氏自以为是的威胁可以了断的。 “夫人言重了!”风浅幽微微一笑道,神色之间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受到华氏逼迫影响似的,站了起来,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华氏,这样的一个位置是很无礼的,而且还盛气凌人,带着几分嚣张。 “水大小姐应当快不是四皇子妃了吧?” “你放肆!”华氏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怎么了?夫人不表示大度得体了吗?夫人现在的样子可和得体没有半点关系?”风浅幽带着几分肆意的嘲讽道,墨深的水眸中深藏的恨意。 上一世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干了! 但每每被压制了下来。 上一世,她所有的一切本性,因为这个或者那个理由被深深的压制了下来,以致于现在这么一句话说的极是张扬。 一双水眸也越发的灵动起来。 “你……”华氏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风浅幽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夫人,我没时间陪你,还得回府去,你们右相府的事情,向来跟我们祈阳侯府没有关系,若夫人不服气,可以来祈阳侯府闹,看看我父亲会不会理你,至于你说的让水大公子娶我的事情,还真是笑话。” 风浅幽说到这里,侧过头,带着几分娇俏和不屑的道,“我看不起他!” “你放肆!”华氏大怒,上前两步厉声喝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又岂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以说看不清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嫁的决心 这一次,风浅幽只挑了挑眉,然后带着文歌扬长而去,根本不去看气的发抖的华氏的脸。 水玉寒如何,跟自己己没有关系了! 华氏休想让自己因为水玉寒放过水心蕊。 上一世,自己顾忌那么多,到最后却没有一个人顾及自己,没有一个人护着自己,所谓的兄妹情义,其实也不过如此,总是他们自己的血缘来的更亲近一些,而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 既然抛弃了,又何必再来表示什么。 华氏的图谋更是一场笑话。 坐在马车里,马车这次缓缓而行往祈阳侯府而去,马车中的风浅幽眼眸微合,默默的平息着心头的怒意和窒息一般的恨意。 以为自己己经可以很好的把上一世的情绪平定下来,但其实再见到某些人,那股子仿佛要穿裂出来的痛楚依旧。 上一世,自己究竟有多蠢,才会相信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除了水心雅都是那么美好,都是那么一心的为别人考虑,可到最后自己却成了她们踩脚的踏石。 “小姐,那位右相夫人似乎还在楼上看我们!”文歌看了看楼上道。 “她很恶毒!”晴玉没上去,但知道她说的是华氏,咬了咬牙道,“三小姐死了之后,她就对外面说我们小姐是病死的,然后把三小姐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解散了,发卖的发卖,整个院子就空了下来。” “发卖了人?” 风浅幽没睁开眼睛,只缓缓的道,她怕自己难掩自己眼底的恨意,有的人纵然最后也没有出现,但风浅幽却很清楚,她实际一直在幕后,包括凌姨娘的死。 因为凌将军府上被灭了门,自己和凌姨娘都没有什么价值了,所以自己死在水心蕊的手中,凌姨娘死在华氏的手中。 该是多么恶毒的母女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狠狠的咬着牙,压下心底翻江滔海一般的痛楚。 “是的,以前三小姐的几个心腹的,或者曾经帮着三小姐的几个下人,全发卖了出去,还有几个直接打死了!” 晴玉落下了眼泪,哭了起来。 “凌姨娘当时其实不应当有事的,是……是她把凌姨娘叫走,然后关进一间屋子,那屋子里有狗……奴婢后来打听过的,听说凌姨娘是活活的被咬死的,而她派去的人就守在外面,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待得里面没了声音……才……才进去的,都……没有人形了!” 事发之时,晴玉并不知道,事后却是知道的,她还被带了过去,让她去看凌姨娘被咬得残缺不全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凌姨娘的模样,全身是血,连脸也…… 晴玉拿起帕子捂住嘴,差一点吐出来,那样的惨样她连着几个月都会在梦中惊醒,那样的事情,风浅幽不问,她也不问,生怕让自家小姐惊到。 但这会却是忍不住了,痛哭失声。 风浅幽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几乎不是在听一件惨案,但仔细看去,却看得出她在隐忍的颤抖,她在发抖,不是惊惧,而是愤恨,脸上的平静几乎绷不住。 她甚至有种让马车回头,再回楼上狠狠的给华氏几个巴掌。 但她也知道,这会还不是时候,纵然自己狠狠的甩华氏几个巴掌,也不算给凌姨娘报仇,她会等到真正报仇的一天。 姐妹相争,右相府不是最喜欢这事吗? 那她就让她们再争一次。 马车一路回府,到了祈阳侯府,从侧门进了侯府。 下了马车之后,风浅幽先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听闻风浅幽回来了,文嬷嬷早已守在院门口,看到风浅幽进来,忙笑道:“四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太夫人这一会时间就问过老奴许多次了,生怕四小姐路上有什么的,四小姐的身体可还好? “谢谢文嬷嬷关心!”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和的道,但神色之间还是有几分倦怠,看得出她的身体其实没那么好的。 “四小姐快随老奴进来吧!”文嬷嬷笑道,亲自在前面引路。 待到了正屋门前,小丫环早早的挑了帘子,恭敬的站在帘后。 待得风浅幽进来,放下帘子,深深一礼,比之往日更是恭敬非常。 当中的榻上,太夫人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还算不错,居然还看出了几分喜意,似乎真的是因为风浅幽的回来才心情很好似的。 风浅幽上前行过礼,太夫人向她招了招手,风浅幽应声走了过去,太夫人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在榻边坐下。 “幽丫头看起来似乎更瘦了,这好生生的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因为那位四皇子妃吗?水相府跟我们祈阳侯府还真是犯冲啊!”太夫人拍了拍桌子,气恼的道。 文嬷嬷己经把山上打听来的消息全告诉了太夫人,也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位四皇子妃,原本水相府和祈阳侯府就是对头,对于水心蕊太夫人自不会有什么好感,太夫人甚至还想,若水心蕊没有嫁给齐斐玉,或者风琼叶就可能嫁给齐斐玉,当然也不可能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这么算起来水相府和祈阳侯府还真是犯冲。 太夫人越想越觉得水墨的右相府克了自家的祈阳府,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而这次的事情更是因为水心蕊而起,在太夫人的心中又怎么会喜欢。 如果不是水心蕊,也不会拖出风浅幽身中七彩散的事情,而事情闹到这么一个地步,太夫人也必须要拿个说法出来。 “方才水相府的华夫人找过我,把她拦在了城门口!”风浅幽抬起头,看着太夫人道。 这事瞒不了人,太夫人派了婆子在接她的,当时正在后面的那辆车里,况且她也不觉得把这事告诉太夫人有什么不好。 原本她就想找机会捅给太夫人,否则华氏那边还真的会为水玉寒的婚事闹出什么妖娥子来,到时候说不得让自己闹出一个必然要嫁的局面。 所以得在太夫人这里报备一声、 她绝对不会嫁进水相府的,死也不愿意……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太夫人的吩咐 “她想干什么?”一听华氏居然找过风浅幽,太夫人立时紧张了起来,眉眼一厉急问道,她向来和华氏也不对付的很。 刘氏对上华氏基本上是没什么胜算的,所以有时候还得太夫人自己上。 “说他们想求娶我。”风浅幽脸带气愤的道,但眸色却很平静,这样的平静表示她对这桩亲事没有一丝一毫想法的样子。 “放肆!他们凭……什么觉得我们祈阳侯府的小姐要嫁到他们府上去!”太夫人大怒,手重重的拍了一下,眼角倒竖,现在风浅幽是她手里唯一拿出得出的小姐,太夫人还指望着她攀上皇家,哪里会让她嫁进水相府。 “祖母,我拒绝了,我也不想进右相府!”风浅幽淡漠的道。 看到她这样的神色,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恨恨的咬牙教唆道,“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拿自己儿子的亲事出来,真是不要脸。” 最主要的是居然还为这事直接找了风浅幽,这越发的让太夫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心里暗暗警觉,对上这位华氏自己必须要小心一些,也免得她算计了自家的婚事。 “幽丫头放心,她女儿欺负了你的事,一定会让水相府上给一个交待的,以为让你改个口,就可以推却责任,做梦!”太夫人冷声道,想想华氏居然这么老谋深算,直接找到了风浅幽,如果风浅幽改了口,祈阳侯府可就落了下首。 原本这事是水相府不对,水墨正在和风佐交手,这个时候如果风浅幽改了口,可不只是风浅幽一个人的事情。 太夫人深深的觉得这事的危险性,若不是风浅幽根本无心于那位丰神俊秀的水相公子,这一次可真的出事情。 想到这些,太夫人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水相府的人果然狡猾的过份,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幽丫头,你最近几天先不要出去,待得四皇子府的事情尘埃落地之后再出去。”想了想,太夫人不放心的吩咐道。 就最近几天,水墨必然要给个说法出来,太夫人也觉得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特意把风浅幽叫下山来,就是怕水墨又弄什么玄虚,自己儿子可是叮嘱自己,这阵子都要小心一些,这会自然把这话送给了风浅幽。 原本还想着华氏也不一定会找风浅幽的,但偏偏还真的找了,而且还是以自己儿子的亲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水相府的三公子是一位佳婿,身边没什么通房丫环,干干净净,本人的才学也好,若不是因为水墨在朝堂上出仕而且还是高官。 水玉寒是必然会出仕的。 况且他长相还出色,自有玉郎的美誉,这样的男子不管是闺中少女还是她们的父母都会觉得满意的。 想到这里,太夫人就又仔细的看了看风浅幽的脸色,看她对自己的提议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兴趣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风浅幽没看上水玉寒,否则整个祈阳侯府就要跟着一起丢脸吃亏了。 “是,祖母!”风浅幽点了点头,问也没多问。 显见得这事她真的没兴趣,这就越发的让太夫人放心了下来,伸手拍了拍风浅幽的肩膀,很是语重心长的道:“我们幽丫头的亲事,也不是谁想算计就能算计的,水相府不过是想让你出言为四皇子妃证明清白罢了,等用完你之后,你声名俱丧,而他们落了实惠之后,也不会放帐,谁会要一个声名尽丧的媳妇!” 太夫人生怕风浅幽会看中水玉寒,又道。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的确说中了华氏的心理,所以看到风浅幽一脸受惊的样子,太夫人很满意。 又关心的问了几句她的起居,之后便让风浅幽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接下来慢慢说,总是自家人,有的是时间。 风浅幽向太夫人告辞了一声之后,便带着文歌往雅月轩而来,冷嬷嬷和晴玉之前早早的带着她们的行礼回去了。 才到雅月车门口,就看到陈嬷嬷探着头在张望,看到她们过来,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急忙迎了上来。 “嬷嬷,可是有事?”风浅幽问道。 “老奴……”陈嬷嬷急急的道。 “嬷嬷,先进去说话!”风浅幽扫了扫外面墙角处的一个粗使丫环道。 那个粗使的丫环这会正放下手中的扫把,很用心的听了起来,大夫人可是吩咐了,若是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立时去禀报她,必然有重赏。 只是没听到什么,便看到四小姐带着人进了雅月轩的院门,而之后连院门也合了起来,她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风浅幽先回了屋子,稍稍梳洗了一下,换过一件衣裳之后,便匆匆的写了一封信,交给文歌:“把信送到水二小姐的手中。” “这个时候?”文歌愣了一下,她是真心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风浅幽,愣愣的拿着信问道。 “对,越快越好,就现在去吧,别让人发现,偷偷的送!”风浅幽吩咐道。 “是,奴婢马上去!”文歌虽然不明白风浅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立时应了下来,转身匆匆离去。 既然小姐没解释清楚,自然表示这事不必向她解释,她只须小心一些就是。 “我娘的身体怎么样?”待文歌离开,风浅幽才问一边的陈嬷嬷道。 “夫人这阵子的情况好了许多,似乎真的有用。”陈嬷嬷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用的是厨房里的药,老奴……老奴……”陈嬷嬷说道这里眼眶红了起来,纵然之前一点也想不到,这会也不由的猜想到了什么。 之前院子里煎的药,尽管看的那么牢,还被人动了手脚,夫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而现在在厨房里煎的,人多手杂,却居然好了起来,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事。 细想之下,让人心惊,也让人心冷,也越发的觉得洛氏可怜。 若不是小姐在去皇庄之前说那样的话,怕是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夫人的吧,当然也不会用一部分对症的药。 药有对症,必须先知道病情,而洛氏的身上不只是病,而有被人下的毒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探问,想不想离开祈阳侯府 “陈嬷嬷不必伤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还出来的,欠娘亲的,他们必需还!”风浅幽冷声道,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自己之前故做姿态的一番说法,就是探路,而今这个探路是值了,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冷意,她其实更厌恶这个祈阳府了。 “娘亲的身体稍稍好了一些,你们有没有跟太夫人说过?”风浅幽又问道。 “没有,老奴听从小姐的吩咐,也不让任何人接近夫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夫人现在好了一些。”陈嬷嬷禀报道。 风浅幽走之前,曾经这么吩咐过她,吩咐她牢牢的护着洛氏。 “但是太夫人曾经不只一次的派了人过来,似乎想和夫人说说话,老奴都是以夫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睡觉,不易打扰为理由,把太夫人的人打发了,侯爷也曾经派了人过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嬷嬷想了想又道。 这应当是来打探消息的吧!用的药效如何,所以想来看看娘亲,只是没看到娘亲,也没从陈嬷嬷的口里打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不断的加大剂量,对症的药用的多了,娘亲的身体才可以更好。 但必竟还没有完全解开,风浅幽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在这样的祈阳侯府,没有任何助力的她要越发的小心谨慎。 带着晴玉来到洛氏屋子的时候,洛氏正坐着用药,书兰正在侍候她,看到风浅幽进来,洛氏腊黄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瘦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脸上,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和。 伸手向风浅幽招了招手,风浅幽过来接过书兰手中的药碗,蹲在了洛氏的身后,细心的喂着洛氏用药。 待得全部用完,替洛氏拭过唇边的药沫,风浅幽才扶着洛氏垫高了身子半躺着。 “皇庄可好玩?”洛氏笑眯眯的道,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果然比风浅幽之前走的时候利落了一些。 虽然脸色还是腊黄,神色透着几分疲倦,但整个看起来倒是很安和。 这样的神色以前在高墙围起来的时候,风浅幽多次在洛氏的脸上看到过,但自打高墙里放出来之后,洛氏的病似乎是越发的严重了起来,也因此没有了往日的安和。 “皇庄很大,也很凉快,还见到了两位公主,昭阳公主的确很漂亮,雪月公主跟她相比差了许多。”风浅幽漫不经心的笑道。 “昭阳公主难道比幽儿还长的漂亮?”洛氏含笑打趣道。 “娘,您又胡说了,您看幽儿是怎么样都是漂亮的!”风浅幽娇嗔道,扭着身子在洛边的床边坐下。 “自家的孩子当然是最好的了,在娘亲的眼中,幽儿自然是最漂亮的,公主什么的,其实也不一定比得上幽儿,所以不算什么!”洛氏笑吟吟的道,看起来心情不错。 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带了几分轻慢,倒是让风浅幽颇为意外。 洛氏原本就是贵女,既便是夏国的贵女也是贵女,象这种贵族世家的小姐,其实是最讲究身份地位了,但是在洛氏的嘴里,提到昭阳公主的时候,没听出有多少的敬意,仿佛说的就是隔壁家的小姐似的。 而且还是很普通的那种。 只不过这话有风浅幽的心头稍稍闪过,便消失了,她现在关注的重点是另一个:“娘亲,您想不想离开祈阳侯府?” 风浅幽伸手拉住洛氏的手,轻轻摇了摇,意似撒娇的道。 但其实她的呼吸都带了几分紧张,她是真的想知道洛氏的答案。 “幽儿不愿意留在侯府?”洛氏看着风浅幽柔声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的神色复杂,“可你一个女孩子家,又能去哪里?离开了侯府,你就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孤身少女,而且还长的这么出色,在这种乱世,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下场会很惨的!” 洛氏的话说的并不明白,但风浅幽却是听懂了。 镜子中的脸越来越出色,己隐隐有超越上一世的姿态,如果真的一个人出外,没有了祈阳侯府的保护,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幽儿,不管如何,娘都希望你留在祈阳侯府,在你没有嫁人之前一直留在祈阳侯府,或者他们都很不堪,但至少你在这里是安全的,不会有人窥探你。”洛氏说道这里,激动了起来,脸色微微涨红,劝道。 看着洛氏的表现,风浅幽缓缓的低垂下了眼眸,娘亲只表示对于自己安全的担忧,却没有任何一句话提到风佐,不用说,她对于风佐也是极失望的。 或者说在风佐当时把自己和娘亲关起来的时候,娘亲就己经对他没了想法,那一刻唯有的目地就是保护自己,所以才会被风佐关了起来吧。 既然娘亲对风佐没什么想法,那来日自己如果找到机会真的走的话,其实就没那么难了吧! 对于这个探听来的结果,风浅幽还是很满意的。 “娘亲!”拉起洛氏的一只手,放置在自己的脸边,风浅幽脸上露出慕孺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柔软而温和,“娘亲能跟幽儿说说,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把我们关了起来?” 这话说的很柔软,虽然是在问洛氏,但却是带着几笑软和的笑意,没有半点锐利的感觉,她真的很想弄清楚,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风佐又是为什么把母女两个关起来的,她只是想知道一个事实而己,并没有真的想把这事扯开,当年事,她必竟还小,而外祖父洛相问的时候,母亲却是一言不好,既便对风佐绝望,却不说什么辩解的话,应当是另有缘故。 这是想护着的人是自己吗? 总觉得这件事很关键,但偏偏洛氏一句也不愿意提,每每提到这里,洛氏总是一笑而过,这一次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洛氏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的发顶,笑容柔和了那张瘦削的几乎见骨的脸:“幽儿,都过去了,那样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就不需要多问了。” “娘,我想知道!”风浅幽坚定的道,一双水眸带着几分柔软,眼巴巴的看着洛氏,“娘,我总得弄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我们!” 第三百二十八章 母子之情,也不过如此 谁想害我们?所以我想知道。 那么下次我一定可以防备他们,或者说那么下次,我一定找机会为娘亲审冤。 看到风浅幽坚定的神情,洛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她当然不愿意女儿再被人害,可她当时什么也不说,只是想护着幽儿。 “娘亲,八年了,娘亲真的一点也不怨吗?”风浅幽道道。 “怨,娘亲如何不怨,如果有可能,娘亲都想烧了这祈阳侯府,让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为灰烬。”洛氏咬了咬牙道。 她如何不恨,她恨不得吃了风佐,如果不是风佐,夏国又岂会一夜之间灭亡,自己又岂会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但她不能意气用事,她还有幽儿要护着,如果没了祈阳侯府,她的幽儿就可能被人发现,或者没了庇护的地方。 以一个自己原本就不稀罕的正妻的位置,来换自己女儿的安全,洛氏觉得很值。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风佐会这么心狠,居然打算一直把她们母女关死在里面,没打算放她们出来。 她自己出不出来,其实没什么意义,但幽儿怎么可以,那样如花一般的年纪,所以她才会去求洛相,让他想法让风佐放人。 “娘,您说!说说看!”风浅幽又摇了摇洛氏的手道。 眼中的犹豫变成了坚定,洛氏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幽儿,那些事过去太远了,而且娘也不打算说这些事情,脏了你的耳朵。” “娘……” “你再说也没用,小孩子还是关心自己的事情,你真的不觉得洛慕言好吗?不觉得他其实一直照顾着我们?”洛氏直接避开了风浅幽的话题,转到了她自己关心的话题上去,眸色温柔的道。 “娘,我暂时不想说这样的事情!”风浅幽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说?”洛氏问道,就象方才风浅幽紧紧的顶着她问当年的事情一样,她对于这件事,还真的在意的让风浅幽哭笑不得。 “娘亲,这事我真的暂时不考虑!”怕洛氏担心,风浅幽只能婉转的道。 “为什么不考虑,你现在的岁数正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如果错过了,娘亲怕就看不到你成亲了!”洛氏焦急的道,她是真的担心这一点。 “娘亲,您放心,您会等着的,幽儿不会让您看不到!”风浅幽暗中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一丝痛楚。 她要护着娘亲,她会护着娘亲的,绝不会让娘就这么被人害了的。 只是看娘亲的这个样子,自己这会再问也没有用,以娘倔强的性子,不是自己现在想问就能问的,但她也不会放手,依然会时不时的问。 母女两个都有些倔强,各自打算,这算是耗上了。 “那还是洛慕言……”洛氏大喜,急道。 “娘亲,我这会真的不想!”风浅幽娇声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利,她这会当然不想,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好吧,娘也不是逼你,只是你身边看看,还有没有比洛慕言更好的人?那什么四皇子、五皇子什么的,娘亲一点也不喜欢,也不愿意你嫁入韩国的皇室,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娘亲都不愿意!” 见风浅幽真的很反对,洛氏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眼中一闪,总有种感觉娘亲对韩国的皇室没什么好感,所以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齐斐玉或者齐俊玉都让她不喜。 这固然是因为她以前是夏国的贵女,而夏国却是亡于韩国之手,但莫名的风浅幽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这样,似乎并不能完全解释得通娘亲这么反对自己进齐斐玉或者是齐俊玉的五皇子府。 那种感觉很怪,有点轻视,但又有些隐晦。 柳眉在洛氏看不到的地方,稍稍皱了皱,她是不是可以猜想这里面另有缘由。 比如说娘亲知道皇宫里那个神秘的空无主子的桃华宫,倩妃认识娘亲,娘亲似乎是自愿被封于高墙之内的…… 这林林种种,再加上今天洛氏的态度,怎么看都觉得不简单,但风浅幽也知道洛氏不会提供自己答案,也就不再多提。 和洛氏又说笑了几句,把皇庄看到的一些风景说于洛氏听,至于和水心蕊之间的恩怨,风浅幽并不想告诉洛氏,生怕洛氏担心,就一个祈阳侯府己让洛氏担心不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还和水相府对上,怕是睡不着了。 看洛氏身体不济,有些累了,风浅幽便扶着洛氏躺下,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待得她无力的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之后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待得坐定才问道:“那边的病情怎么样?” “听说之前好了一些,但不知道怎么的,说侯爷又去哪里闹了一场,似乎查什么药,老奴听从小姐的吩咐,没有随便出去,之后也没打听出多少,似乎是下了什么药的事情,侯爷又和大夫人吵了起来,大夫人的病原本是要好了起来,这会又气的病了。” 陈嬷嬷知道风浅幽问的是刘氏,小声的禀报道。 风浅幽去皇庄之间,让陈嬷嬷谨言慎行,切不可让刘氏抓住什么把柄,所以闹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出去,之后打听的也很零乱,一时间陈嬷嬷并不清楚风佐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去和刘氏闹了一回。 但这回闹的挺大的,听说劝架的齐嬷嬷还挨了打。 陈嬷嬷不清楚,风浅幽却是清楚的,知道必然是查出自己中了七彩散之后的事,所有人都怀疑是刘氏做的,这种情况下,风佐又怎么会不找刘氏的麻烦。 刘氏想安安份份的养病,她偏让她好不起来,也免得她又生出妖娥子对付自己和娘亲。 “世子那边没去静?” “听闻世子去了,但还没到门口,就被一个婆子劝了出来,是大夫人身边的,据闻大夫人不愿意世子涉到里面来。”陈嬷嬷答道。 “世子也没有再进去?”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冷。 “没有,后来就没来!” “不过如此!”风浅幽冷笑,果然风冲云也就是意思意思,并不敢真的牵扯进来,他之前一次次的对上风佐,这会哪里还敢到他面前去。 文歌出去的时间不短,回来还带了水心雅一封信,这是之前的还信,说是很急……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为什么不求大小姐 水心雅的信的确很急,而更急的是她本人。 当天下午,水心雅就偷偷的进了祈阳侯府来找风浅幽。 之所以是说偷偷的,是水心雅没有穿着往日自己的衣裳进的祈阳侯,穿的是普通的丫环的衣裳,带着她的丫环坐着油壁小车到的祈阳侯府。 这是她来信中说明的事情,这么做,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来找过风浅幽。 马车停下,文歌早己等在那里,对着水心雅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水心雅往风浅幽的雅月轩而来。 一看到风浅幽,水心雅急忙上前:“我大姐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她就因为齐斐玉的信,着急上火的去父亲那里说了她对齐斐玉的心意,但是被父亲斥责了一顿,还对她说如果再敢肖想,要直接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只这么一个说法,便把水心雅吓住了。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心里不甘,但也不敢再直接去水墨的面前说什么,只能找自己的生母华氏,只是华氏最近似乎根本不想理她,对于她这个时候提出来的想法,更是直接排斥。 关于这一点,水心雅其实也知道,相比起自己来说,父亲和母亲更重视的是自己的大姐。 可她想嫁给四皇子,四皇子也表示了对她的心意,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成全? 明明当初嫁进四皇子府的是自己,四皇子的信中也表示了当初他曾经暗示了,如果要换个人嫁进四皇子府的话,他更属意于自己,可偏偏水心蕊抢了自己的婚事。 是的,一定是水心蕊抢了自己的婚事,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为此这几天水心雅恨不得找上四皇子府,但她向来见水心蕊有些怕,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实在不敢去找水心蕊。 正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风浅幽来信了,可不正好。 必然是出了什么事了,父亲和母亲的反应都很奇怪,而她因为在后院,只隐隐的知道了一些,似乎是风浅幽和水心蕊之间出了什么事,而水心蕊因此声名尽丧,似乎有让四皇子休妻的说法。 如果真的休了水心蕊,可不就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况且这原本就是自己的亲事,当初水心蕊抢了自己的亲事,这会天道不爽,果然是报应来了,水心雅很高兴,但又很烦燥。 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了,终于有可能跟四皇子在一起了,但又烦燥眼下情况不明,她似乎什么也不能做。 “你大姐因为之前在四皇子府里的事,陷害我。”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伸手示意水心雅在一边坐下。 “之前那个女人没了孩子的事情?”水心雅一愣,但立时想起了这件事,那件事后,她回府之后还被自己的父亲斥责了一顿。 “我当时为你解释了一些话,而且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才出的事的,你大姐为此牵怒于我,这一次到了皇庄更是对我看不顺眼,想陷害我,却不料因此动用了四皇子安插在北寒国太子身边的人手,四皇子很愤怒,说不定连……皇上那边也很愤怒!” 风浅幽言简意骇的道。 但这句话却让水心雅整个人脸色大变,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起来:“她……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水心雅必竟也是大的世家千金,对于这种事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后果,早己不是水心蕊所能抗住的。 北寒国太子身边安插的人手也敢动,水心蕊可真是大胆,现在这事己经败了,水心蕊的事情可就不那么好了了。 震惊之后,内心深处却是大喜,看起来自己的机会可真的来了,这一次水心蕊想不下位都不行了,这己经不只是闺阁之争了,分明己带上了前朝,父亲就算是最能干,这一次恐怕也不行。 往日里水心雅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厉害一些才是,现在却在心里觉得还是父亲不厉害一些好,水心蕊一定逃不掉了,自己可以当个名正言顺的四皇子妃,终于如愿的和四皇子双宿双飞了。 至于风浅幽说起是因为她的理由,她完全忽视,她现在关注的是这个结果,至于之前的原因完全不在意。 虽然说风浅幽或者受了一些委屈,但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她早点巴结自己也算不得什么,等以后母仪天下,成为中宫皇后,对于风浅幽照顾一些就是了。 反正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在女子中的最为尊贵了,风浅幽自然是要靠着自己的。 水心雅这会想的极远,己是想象着自己一袭凤裙,和齐斐玉站立在最高处的情景了。 这么一想,脸上的惊容顿去,心情大好,眼角笑成了一条弯。 “听父亲说,四皇子似乎有意废了她……另娶高门嫡女,之前四皇子对父亲态度越发的好了起来。”风浅幽含蓄的道。 “四殿下想干什么?”水心雅警觉的道。 “这……或者不是我所想的吧,我对四殿下只有尊敬,也只说过几句话而己!”风浅幽也在皱眉,看得出很是担心。 这样的担心落在水心雅眼中,既是高兴,又是不悦。 高兴的是,风浅幽没有喜欢齐斐玉,不高兴的是四皇子这么好,风浅幽凭什么不喜欢他。 “之所以让你来,是想跟你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四皇子,你就快一些,别到时候四皇子发现你没什么意思,另有想法可就麻烦了。” 风浅幽又道。 这话说的水心雅一阵急燥,她也急,她很急,而且急的不行,四皇子的那封信里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但若是自己真的不能求父亲同意,那可怎么办? 祈阳侯府的势力也同样不小,四皇子不会要娶风浅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就再也不能嫁给四皇子了,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流走了。 心里烦燥,蓦地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才看向风浅幽:“有什么法子帮我吗?” “水二小姐还想嫁给四皇子吗?”风浅幽抬眸,问道。 “是!”水心雅咬牙,她想嫁好久了,甚至想过如果水心蕊同意,她为侧妃也行。 “既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求大小姐?”风浅幽貌似随意的道,一句话,水心雅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章 他日之痛,今日之殇 “你是说,我可以去求大姐?”水心雅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为什么不呢?大小姐明明己经无望了,为什么不成全你呢,你总是她的亲妹妹吧?便宜了别人总不如便宜了自己的亲妹妹吧?况且你和四皇子还是这么情投意合,说出来,大小姐总是会成全的吧?” 风浅幽含笑,平静的笑道。 对于水心蕊的称呼也只是用了大小姐来称呼。 这称呼和这话说的极合水心雅的心,越说她越自信,眼睛也越亮,不错,如果自己这么说了,大姐一定会同意的。 反正她自己不行了,也不能占着地方不让自己进来。 只要大姐松了口,父亲和母亲之间还有什么说的,可以的,一定可以了。 自己之前只想着从父亲和母亲那边让他们松口,但他们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不好,到现在还护着大姐,明明自己才是最和四皇子相配的那个,其余的不管是水夕月还是水心蕊都配不上四皇子,所以她们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唯有自己才是最真的那个。 这么一想,水心雅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再呆不下去,蓦的站了起来:“多谢风四小姐,那我先去找大姐了。” 说完,迫不及待的就带着丫环往外走。 风浅幽让文歌给她们引路。 看着水心雅匆匆离开的身影,风浅幽的唇角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姐妹相夺,这一幕终于又要发生了。 只是当初是水心蕊抢了自己的,这一回被水心雅抢了。 因果报因,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不知道这一次水心蕊的脸还会是自己记忆中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吗? 他日之痛,今日之殇,原本就是水心蕊该受的…… 水心蕊很烦恼,为此还把几个屋子里的下人责打了一顿,起因就是之前泡的水有些凉掉了,丫环们没及时替她更换,她觉得这几个丫环怠慢了自己。 看着几个丫环血淋淋的被拖了下去,心头的郁结才稍稍的松了一些,她在等,等齐斐玉,也可能是等父亲的消息。 她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完了,这门亲事,她费了多少的心思才得来的,为此她一直看着齐斐玉和水夕月在她面前亲热,而她还得在水夕月面前表示这么好的夫婿,对水夕月又是一番深情,让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 每一次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她都会找机会和齐斐玉私下里诉委屈,每每这个时候齐斐玉都会抱着她表示以后一定会对她好好的,水夕月不可能会抢了她的位置,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哄好水夕月,让她替他们两个做事情。 等他日等上高位,她必然就是他的正妻,水夕月撑死不过是一个妾,而且还是一个不可能位份高的妾。 这是齐斐玉答应她的,她在齐斐玉面前也表示会好好的对待水夕月,但其实她真的忍不下去,齐斐玉一面和她亲亲热热,一面又表示的对水夕月情深义重的样子,她不服,她才是那个让他放在心里的女子吧?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看水夕月是不一样的,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举止,不小心之间露出来的小动作,更加的温柔。 她不能忍! 所以才会一再的挑衅水心雅,让她对付水夕月,最好水夕月死了,那自己就可以独占四皇子了! 但是想不到水夕月一直命大的很,这样居然都没事,最后还居然进了四皇子府,纵然是以那样的身份,她也忍不下去。 水夕月之所以失控冲进来,原就是她的手段,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齐斐玉在乎的。 只是她没想到水夕月会这么烈性,居然生生的刺了自己一剑。 之后水夕月死了,她以为终于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落到这个地步,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恨不得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 “皇子妃,二小姐来了!”云喜怯生生的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 “这个蠢货现在来干什么?”水心蕊怒声,手重重的拍了拍桌了,她这会正烦着,根本不想看到水心雅。 “这……己经等在外面了,还穿着丫环的衣裳……”云喜不敢看水心蕊的脸色,低声的道。 “她又想闹什么,去,让她进来!”水心蕊咬了咬牙道,穿了这么一身衣裳,站在四皇子府门口,而且还不让进来,这不是招人怀疑吗?她这会正六神无主之间,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压下,她敏感的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很。 水心雅一进来看到的便是暴怒的瞪着她的水心蕊,那张秀美的脸几乎是狰狞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她向来见水心蕊有些怕的。 “你来有什么事?”水心蕊冷冷的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得出神色憔悴。 看到她这样的神色,水心雅的心头居然一定,看起来真的象风浅幽所说的,大姐和四皇子的缘份己经到了尽头,那接下来就是要大姐成全自己了。 原就是自家姐妹,不成全自己,难道会去成全其他的女子。 “我来看看大姐。”水心雅笑道,因为心里想到自己就要入主四皇子府,她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 一时间竟让人觉得她心头舒畅的感觉。 “我没什么事,你走吧!”水心蕊几乎想抽一巴掌水心雅,自己这种情况,她居然还笑的这么高兴,莫不是今天来就是来看自己的惨样的。 “大姐的样子可不象是没什么事?大姐,您可是病了,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一个大夫?”水心雅殷切的道,嘴里的话虽然热情,但这样子的热情还真的让人不舒服,仿佛很愿意看到水心蕊病了似的。 水心雅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兴,不由自主的在脸上显示了出来,至于这会殷勤一些,大姐才会毫不犹豫的把四皇子妃的位置让给自己。 水心雅觉得自己没错,所以看着水心蕊的眼神就越发的亲热起来,伸手去拉水心蕊的手:“大姐,你若是没病,我就陪着逛逛,散散心,总这么闷着也不好,有什么事过不去呢?反正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大姐有事,我一定帮忙!” 哪怕帮到这四皇子府里来! 水心雅觉得很满意,一边说一边目光往四边看,水心蕊的屋子里的摆饰自然是极佳的,皇子妃的身份放在那里,不少宫中赏赐下来的物件,看到这些水心雅都觉得眼馋,而这些马上就要是自己的了。 水心雅很高兴,那种高兴让她控制不住的失声笑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生不出孩子,我替你生 但下一刻,脸上被水心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甩的她一捂脸,倒退两步,目光又惊又怒的落在水心蕊的脸上。 “大姐,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很愿意看到我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高兴我现在出事了,终于轮到你了吧,扬眉吐气?”水心蕊咬着牙恨声道,伸出手又想打水心雅,但这一次水心雅有了准备,往边上退了退,避过水心蕊。 然后眼神闪烁的道:“大姐说什么话,你自己害了人怪我什么事,是你自己没有容人之量,所以才会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大姐现在的确应当把皇子妃的位置让出来,便宜了别人总是便宜了我,我总是你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以后也会照顾大姐的。” 既然大姐己经猜出来了,水心雅觉得自己没有在藏起来的必要了。 索性扯开了皮红着脸说,反正原本她也是要找水心蕊说这样的话的。 “什么?你说什么意思?”水心蕊一愣,她方才也就是顺口这么一说,并不是发现了什么,但这会听水心雅话中的意思,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声音急促。 “我说什么意思,大姐不是知道了吗?我喜欢四皇子,四皇子也喜欢我,以前四皇子就表示要娶我,但是大姐横刀夺爱,我也不说什么,必竟我是你的亲妹妹,但现在四皇子还是不喜欢你,而且你又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所以你还是把四皇子妃的位置还给我吧1” 虽然水心蕊的眼睛看起来象是要吃人一般,但水心雅这会也豁出去了,捂着脸大声的道。 “你……你们……”被水心雅这种指鹿为马的话这么一说,水心蕊觉得自己想吐血,身子晃两晃差点栽倒。 “你是说你和四皇子两情相悦?你以为你是谁,四皇子会看中你这么一个蠢货!”稍稍站定之后,水心蕊冷笑着骂道。 “大姐你不承认也没用,四皇子喜欢的就是我,以前是现在也还是,只不过之前有水夕月,因为她舅家占了便宜,之后又是你因为是我长姐,又占了便宜,但实际上四皇子喜欢的是我,一直是我,你们都是抢了我的,之前我给四皇子写了信,四皇子也还我了。” 被水心蕊这样的指着,水心雅不服气起来,脖子一拧,大声的道。 她就是不服气,明明她才是最应当嫁进四皇子府的那个,凭什么那两个一个一个都占了她的先。 “我……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水心蕊伸手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往水心雅砸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居然窥探自己的夫婿,而且还和他私下里有来往,一时气的浑身哆嗦。 她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看到茶杯砸过来,水心雅愣了一下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茶杯砸上来,这要是真砸到脸上,这脸就毁了。 幸好她身边的丫环反应也快,急伸手拉了她一把,茶杯顺着她的脸颊边擦过,重重的落在她的后面,碎了。 “你……你怎么可能这么说,你才是不要脸的那个,你抢了三妹的夫婿。”水心雅吓的脸色发白,呆了一会之后,忽然大声的哭叫起来,“凭什么你可以抢了三妹的夫婿,抢了我的,现在我不能抢回来,我不是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你自己早早的勾搭四皇子。” 只要想到水心蕊居然想毁她的容,水心雅就气的脸色发青,既然撕破了脸,这会也顾不上其他,把老底也兜了出来。 “你自己想害三妹,却总是拖着我,我是笨,所以每次都让你使唤出去,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害三妹妹,是你要害她,是你想让我们两个自相残杀,你好渔翁得利,而且最后也的确是这个样子,你才是贱人,四殿下是我的,一直是我的。” 因为恐慌,她这会说话前言有些不搭后语,但是话里对齐斐玉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 水心蕊气的眼前发黑,只恨不得抽死这个贱人。 “来人,把她拉出去,堵上嘴拉去右相府!”水心蕊恨声道。 有两个丫环过来就拉水心雅,至于堵嘴,还真的不敢。 “大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四皇子妃,父亲和母亲都决定了,你还拦着不放吗,你马上就快不是四皇子妃了,我看谁敢拉我,他日我成了四皇子妃,一定把你们送到楼子里去。” 水心雅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大声骂道。 两个丫环心头一怯,手一松,倒是让她又挣扎了回来。 看到两个四皇子府里的丫环不给力,水心蕊气的差点晕过去,只觉得心头火烧火撩似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看不清楚水心雅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的脸。 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要赶自己下堂,而且和齐斐玉之间早己有了首尾。 这让这阵子一直焦虑不安的她如何承受得住。 “大姐,你成全我和四皇子吧,我和四皇子一定会感激你的,你以后若是想改嫁,我一定会让四殿下允许你的,以后你如果生不出孩子,我就再送给几个美貌的丫环,让她们生,生下来就是你的孩子的,大姐,你一定会成全我的,对不对,我必竟是你的亲妹妹。” 水心雅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完全没有了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一副诚心诚意求水心蕊成全的样子。 只是这个样子更加刺激的水心蕊眼前景物乱晃,才想说什么,只觉得心口发甜,看着水心雅一口鲜血就扑的喷了出来,正喷了个水心雅满头满脑。 喷完之后,身子往后倒去,眼前一片血色。 这一片血色中,仿佛看到当初那个温柔的少女那双不屈的眼睛,心不由的颤抖起来,水夕月来报仇了吗…… 从来不曾有过的害怕,在这一刻无限扩大,这不是水心雅,这是水夕月,是水夕月来找她报仇了,报她当日抢了齐斐玉之后就害了她性命的事情。 “求……求你放过我……” 困难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子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谈判,祈阳侯想怎么样 水心雅是心慌意乱的被赶出了四皇子府的,六神无主的站在四皇子府门外,水心雅很慌。 水心蕊突然之间晕倒了,戴嬷嬷说要把这事告诉自己的父亲,父亲和母亲一点不同意她嫁给四皇子的,怎么办? 她把水心蕊气晕了,也知道出事了,这时候更怕回府被斥责,在四皇子门口想了想之后,便又折回去了祈阳侯府,想找风浅幽拿主意。 哪料想马车被堵在了门外,听说侯府的那位太夫人派人来问,她们是谁,为什么两次进祈阳侯府?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直接带去找太夫人,虽然水相府和祈阳侯府有些不睦,但两家的女眷关系还是很好的。 这话当然也就只是听听而己,谁也不会真的在意。 只是水心雅却没心思见太夫人,应当是太夫人的意思,她这会六神无主,只想找风浅幽帮她出出主意,偏偏这会被太夫人阻了路,只能让马车兜回,在外面转了几圈之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回的府。 回到府里之后,居然发现很安静,没人发现她不在,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闺房坐着象魔怔了一般,一忽儿高兴,一忽然紧张,一忽然慌乱……各种心情涌上来。 不说她这里眼巴巴的等着水心蕊从四皇子妃的位置上掉落下来,风浅幽那边这时候倒是很平和,她才从太夫人的院子回来。 太夫人把她叫了过去,又是一顿安抚,又是赏了药材下来调剂身体,一副为了风浅幽的身体,实实在在的担心样子。 风浅幽也顺便把水心雅扮成一个丫环来看了自己的事说了一下,这让太夫人很警惕,一再的问她水心雅来什么事,现在这个关口,水府的二小姐为什么会来,而且还穿着丫环的衣裳,莫不是水相府上派她来洲说风浅幽。 华氏自己不行,就让自己的二女儿来了,心里这么想的,太夫人立既坐不住了,马上派人去门口,如果还有水相府的马车进来,一定要拦下来,问问她来什么事,并且表示可以来看太夫人,水相府有什么事,太夫人都可以帮忙。 这几天水相府和祈阳侯府之间的关系越发的紧张了起来,今天风佐还去找了水墨,这事是水相府对不起祈阳侯府,这么多年难得有一次祈阳侯府压到了水相府的头上,太夫人才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之后风浅幽又陪着她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药己经拿了回来,风浅幽服侍洛氏用完药之后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屋檐下的一角天空,柳眉不由的蹙了起来。 药效似乎没那么好了,娘亲居然又有些精神不济,虽然没差多少,但风浅幽一直让书兰和陈嬷嬷紧紧的紧着洛氏的反应,又岂会不察觉,看起来这药又恢复了原样,没在里面放一些对娘亲身体有利的东西了。 不但没放,甚至应当多放了一些不好的! 是因为自己回来了吗?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带着戾气的冷笑。 “从明天开始,把娘亲的药罐换一个。”风浅幽头也不回的吩咐一边的陈嬷嬷道。 “是,老奴知道!”陈嬷嬷答道。 这原本就是风浅幽早早订下的计划,这会只是进行第二步而己,同样的药罐,而且还往往是雅月轩这边最先拿的。 “小心一些!”风浅幽点点头,这个计划她等了许久了,娘亲的身体一直病弱,纵然再加深一些也没人意外,但是其他人呢。 “老奴知道!”陈嬷嬷再次郑重的道。 风佐和水墨两个人坐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严肃,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极其的寻常,只是就他们两个能这么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就己经是不寻常了。 “水相大人要如何?”风佐板着一张脸,缓缓的问道,今天是水墨邀请他过来的,所以他一直在等着水墨说话,但偏偏到现在水墨也不说一句话,倒是让他等不下去了。 “祈阳侯要如何?”水墨的脸色看起来还算平静,侧目看了看有些浮燥了的风佐,淡淡的问道。 “水相这话说的可真是令人诧异,不是水相大人找的我的吗?怎么问我要如何?若真的如何也是问问你们府上的大小姐,我的女儿到底哪里惹到这位大小姐了,居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的女儿,莫如我们现在一起进宫去见皇上,当面评说这事?” 风佐虽然有些浮燥,但不笨,冷笑一声,以退为进道。 不闹到宫里,己担心皇上动怒,如果真的还因为这事闹到宫里去,水心蕊绝对不得好,皇家不会留下这样的媳妇。 可偏偏蕊儿是自己最看重的女儿,水墨的心头跳乱了一下,多年来仿佛什么都在手中的感觉,居然一点点的消退了,似乎有什么失了控,以致于好现在一时间居然拿捏不住的感觉。 “祈阳侯我们明人也不说暗话了,你到底要如何?或者是想让四殿下一起过来,我们几个人坐下来当面聊清楚?” 水墨皱了皱眉头道。 “明人不说暗话,好,爽快,那我就是觉得你的这位大千金,根本不适合坐上四皇子妃的位置,这么蠢笨而且还嫉妒的女子,既便是小户人家的正妻也是做不得的,更何况还是皇家的媳妇,相信四皇子对你们府上的大小姐也是颇多不愿意,说不定一会来就会休了她。” 风佐冷笑道,这话说的极不客气,甚至隐隐的指出水墨教女无端。 风佐早就看不顺眼齐斐玉娶了自己对头的女儿,相比起齐俊玉来,风佐其实也看好齐斐玉,想到水墨的女儿有可能成为中宫皇后,他就满心的不悦,更何况如果水墨的女儿生下子嗣,那就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皇帝。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风佐当然不会忘记直接把四皇子府和水墨府上扯断。 只要扯断了,自己才有可能和四皇子联姻,否则四皇子府自己插不上手…… “蕊儿会自请下堂的!”水墨抬起头,果断的看着风佐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把大小姐扶起来 风佐愣了一下,原还以为要大费口舌,一时间倒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这里准备了满满的理由,就是为了逼得这位四皇子妃被休弃,但这会是自请下堂,听起来似乎是一样,但这意思又让人深觉完全不同。 只是,风佐也知道这己是水墨最后的让步了,不可能再多了。 “就让蕊儿自请下堂吧,算是对之前的事一个了断,至于你们府上的四小姐,我儿愿意娶她,以弥补之前的蕊儿的过失,以正室之位求娶你的四女儿。”水墨看着风佐一脸正色的道,似乎想通了什么,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倒让一边的风佐看得心惊胆战。 他自己知道自家事,玩心眼自己不一定比得过水墨,这会水墨提出来的求娶风浅幽的事,也越发的让他觉得不对劲。 他留着这个女儿还想着她可以进皇子府的,哪里想去水墨的府里,特别是眼下的这个时候,水墨的女儿下了堂,那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就可以嫁进去了? 这种想法让风佐心动不己,当然不会放任着风浅幽嫁进右相府去。 “这还是算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牵扯到幽儿的身上,况且她身体一直有病,总是要好好养养。”风佐宛言道。 “无碍的,不管她如何,寒儿必然会好好对她,给她一个正室妻子的体面,既便她真的病发了,也不会让她下堂,依旧是寒儿的正妻。”水墨诚恳的道,仿佛真的一心一意的求娶风浅幽似的。 又有哪一个府上会说这样的话,既便这女子疯病复发了,也不休弃,从这上面看起来,水墨的确是在很真心的求娶风浅幽为自己家的媳妇,而且是对风佐的一种示好。 “我们两人因为政见不同也颇有几分不和,但现在这么久了,我们的岁数也老了起来,难道还真的会因为这样的事,老死不相往来不成?索性这一次趁着这亲事得成的机会,我们自己也放下心乐呵乐呵,这以后便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商量着行事。” 水墨说的越发的和气起来,甚至还亲手替风佐加了点水。 这是两个人合手的意思?风佐心中一动,如果两个人真的合手,不管是想把齐斐玉扶上位,还是把齐俊玉扶上位,其实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两个人真的能合手吗?对上水墨这只老狐狸,风佐着实的不放心,以水墨的心性,到时候把自己卖了也说不定,所以之前合手的念头一翻上来,马上被风佐推翻了,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凌将军。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凌开分明就是水墨推出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这还是不必了,幽儿的生母身体一直让我担忧,而她向来也志向高远的很,至于她这病,其实真的没有,这都是刘氏这个不贤的闹出来的笑话罢了,水相既然决定了,那我也就告辞了。”风佐站了起来,挑一些伤害最小的话说,他当然不会再传风浅幽之前疯了被关起来的事情。 只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到了刘氏的身上。 反正这原本就是刘氏闹腾出来的事情,风佐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到她身上,一点都不觉得亏心。 至于所谓的志气高远,就是说风浅幽看中的是皇子,并没有看中水玉寒,这让水墨心口喷喷的一气,脸上的神色冷落了下来,看着风佐离开,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疯傻的丫环,难不成还想嫁到四皇子府去? 自己的女儿可不只这么一个! 风佐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四皇子,是想多了吗? “走,我们去四皇子府!”心里既然有了决定,水墨也就不再犹豫,之前几天都在想着怎么把这事和缓下来,但今天看了皇上的怒色,以及借故发作的事情,水墨知道再不能等下去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纵然是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是护不住的。 既然护不住,壮干断腕,还不如直接果断点,免得别人给自己断了。 自己断了,至少还能博个好名声。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带着人去了四皇子府里。 才缓过来的水心蕊听水墨来府上,急忙让人把他请了进来,待得水墨进来,水心蕊向着水墨“扑通”一声跪下,掩面大哭起来。 她是想向水墨说水心雅的事,把水心雅窥探自己姐夫的事向水墨告状,让水墨回去处置水心雅。 哪料想她这里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水墨己冷冷的道:“蕊儿,你自请下堂吧!” “什……什么?”水心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水墨,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雪,心底有种不好的想法,“父……父亲,您可是说错了什么?您……您……” 因为惊惧、害怕、慌乱,水心蕊几乎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把大小姐扶起来!”水墨叹了一口气,对着一边的戴嬷嬷道。 戴嬷嬷急忙伸手把水心蕊扶了起来,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我没有说错,你自请下堂吧?蕊儿,这门亲事是我帮你挑的,也是我帮你筹谋的,可看看你做了以,和风佐的女儿闹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弱女子,既便得了四皇子的心又如何?她身上有之前疯了的传言,又怎么能越了过你去,可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水墨气恼道,心情很是郁闷,好好的一局棋被水心蕊打坏了,他如何不怒。 这么多年来,似乎就没这么失败过,但偏偏他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女儿自请下堂,他的颜面也无光,当初这个女儿看着也是一个好的,而且也是一个能忍的,但现在却居然不能忍下风佐的女儿,甚至还一副不置她于死地不罢休的模样,水墨都不知道她脑袋里有什么,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 到最后甚至还动手了安排在寒子风身边的人手,那些人手可是随便能动用的,既便是四皇子在调动,但实际上还是皇上的人。 因为这一件事,皇上那边折损了不少人手,皇上冷冰冰的把一本密折扔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水墨就知道水心蕊应当是保不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四皇子府上又出事了 “父……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我……我是你的女儿啊,您这不是逼我去死吗?”水心蕊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颤抖,不只是因为水墨说的这句话,而且还因为这话是水墨说的。 水心雅到她面前炫耀她和齐斐玉之间情投意合的事情,又有了父亲亲自上门来逼她下堂的事情,她如何甘心。 这门亲事她是从水夕月的手中抢来的。 那么幸苦抢来的,凭什么最后便宜了水心雅。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成为四皇子妃,就高枕无忧了,所以做出一而再的错事,以致于现在不可收拾,我也不想你下堂,但你偏偏做了那种事。”水墨冷淡的道,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他这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犹豫了。 “父亲,是那个贱丫头害的我,是她一而再的挑衅我,如果不是她,我……我怎么会一再的对付她,如果不是她,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容得下来、”水心蕊哭道,拿帕子掩着脸,哀哀的痛哭,“殿下……殿下也对她有心意,还让我去宫里求倩妃!” 这事是她心头的秘密,既便是对上水墨,水心蕊也没有说过,这种事说出来,徒让自己没脸,她是真的不想说,但这会却是忍不下来了,不是她想对付风浅幽,是那个贱丫头一直在对付自己。 而别人所看到的,只是这个贱丫头想让人看到的。 出了皇庄之后,水心蕊一直在想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以前被模糊了的一些事情,也因此而清晰了起来。 原本自己和风浅幽没有半点交集,但是在水相府,两个人初遇上的时候,似乎就己经是针尖对麦芒,起因当然是因为风浅幽在水相府灭了自己的威风,让自己这位新出炉的四皇子妃丢了面子。 当初就是水夕月的一个丫环吧? 水夕月死了,如今来了一个风浅幽,她几乎觉得风浅幽就是水夕月来复仇的,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但偏偏莫名的生出了这么一种绝望的感觉。 所以她欠水夕月的,都要还了吗? “既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对付她,更蠢笨的是,居然还拿四殿下安插出去的人手。”水墨失望的看着自己寄于厚望的女儿。 他真的觉得这个一向看重的大女儿蠢透了,不过是一个妾罢了,既便是侧室的位份又如何,她自己才是正室,可最后居然弄得自请下堂的地步。 “好了,现在不必说什么了,等四皇子回来之后,就自请下堂吧?你也是我的嫡长女,自有自己的气度,也免得被休弃,自请下堂,也算是给你留了面子。”水墨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挽回不了了,索性痛快一些,免得惹来皇上和四皇子的怒意。 “父亲,那……那谁嫁给四殿下?”水心蕊颤着声音问道。 “让你二妹嫁进四皇子府吧。”水墨这时候早有了成算,脸色淡淡的道。 “心雅?父亲……你知道在你来之前,二妹己经来过了,她告诉我她要嫁给四皇子,让我给她让位子,说她和四皇子之前早有情谊,说我抢了她的亲事,是她看中的四皇子!”水心蕊在笑,眼泪却一颗颗的往下落。 神色之间更是透着嘲讽。 “父亲果然还是更看中二妹妹,二妹妹果然也得偿所愿了,倒是我……倒是我成了父亲遗弃的……想当初我才嫁进四皇子府的时候,多么感谢父亲为我做的,可现在呢?感谢父亲的应当是水心雅吗!只是想不到,我们两个还真的为了同一个理由感谢父亲。” 水心蕊这话几乎是喃喃自语的,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她甚至不知道是说给水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天道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可这里面不只是自己的事情,还有齐斐玉的,甚至还有父亲的,凭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没什么事,当皇子的还是皇子,当右相的还是右相,而自己却落了个下堂的下场,为什么会这样。 “你早早整理自己的东西,回府吧!”水墨却是听了个真切,一时间脸色微微不悦,水心蕊这话细想起来,对水墨可不甚恭敬,当下站起身来,说了这么一句,拂袖而去,一个没了多少价值的女儿,他其实也没那么看得上的。 至于水心雅失理的行为,在之前他是不能容忍的,但现在嘛,倒也是无所谓,如果能让四皇子对自己的女儿更喜欢一些,这些都是小事。 看着水墨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回头再看自己一眼,水心蕊失声痛哭了起来,整个人软了下来,戴嬷嬷急伸手把她扶住,劝道:“皇子妃,您也别哭,只是说自请下堂让出正室之位,并没有说将来不可以再成为正室?您还会留在府里,以您的身份,一个侧妃的位份总少不了,况且二小姐那样的,您还斗不过吗?” 她是水心蕊的奶嬷嬷,是真心的不愿意看到自己养大的女孩子,落魄成这个样子,所以强按下心头的酸涩,安抚她道。 只是水心蕊这会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趴在戴嬷嬷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她恨,她恨死了风浅幽! 既便自己被迁下堂,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丫头的,她终究会找到一个法子,把这个贱丫头从高洁的云层拉下来的,她要让她污秽不堪。 只是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己,当天晚上四皇子府就出事了。 据闻四皇子府里的有婆子听到四皇子妃和一个男人说话,而且还有人说看到四皇子妃的屋子点头灯,看到男人的头像在摇晃,似乎和四皇子妃交叠在一起,很是亲密的样子。 原本看到的,听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人,但这几个下人居然都是侧妃曲心儿的人,于是曲心儿有意把这事闹大,到后来知道这事的可不只是四皇子府里的下人了,而且这消息传播的快,整个京城第二天似乎都在传这事。 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的表示,四皇子妃和其他男人之事己有一段时间,四皇子妃以往在外养病的时候,两个人就有了首尾,这一次是跟着四皇子妃回来的,一等四皇子不在府里,两个人就偷偷私会…… 第三百三十五章 风氏一族 风浅幽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午后,听闻这样的消息也愣了一下,水心蕊会有另外的男人? 这个答案略一思想便让她推了出去,不可能! 以水心蕊的野心,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可是想踏上皇上那个宝座的,又岂会让自己的名声有亏。 况且所谓的养病别人不清楚,风浅幽又岂会不清楚,分明是受了伤,那样的伤,应当也不轻吧,而且养伤的时候,身边都是齐斐玉和水墨的人,又岂会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是水心蕊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故意造出这样的势来? 想不出水心蕊得罪了谁,居然一天之间能让这件事传的这么广,原本还想着以水墨的心性应当会让水心蕊自请下堂,眼下看起来是不能够了。 之前还可以说她德行有亏,而现在是名节有亏,纵然齐斐玉看在水墨的份上,不要了水心蕊的性命,水心蕊接下来的境况都不会好过。 果然,当天晚上就听说四皇子回了京,直接奔了皇宫,而后皇上震怒,下旨削了水心蕊的四皇子妃之位,直接贬为四皇子府里最下等的妾室,一个连皇家的度牒都上不了的妾室,这个结果还真是让风浅幽高兴。 水心蕊踩着自己的尸骨登上了四皇子的位置,到现在落的这么一个下场,可真是解气。 “小姐,刘侍郎府又来人了,这次说是给大夫人送了一些养身的药材过来。”陈嬷嬷说完外面的传言之后,又把今天打听到的一件事禀报风浅幽道,“这己经是刘侍郎府上这段时间第十次来送东西了。” 这才多长时间,居然送了十次了,刘侍郎府上最近可真是热闹。 这么热闹是不计较之前风琼茹的事了? 或者说风琼茹果然了得,这才多久就又重新把刘清的心给拢了过来,果然不愧是风琼茹,不管到那里都很厉害。 但不管怎么厉害,别再牵扯到自己就行。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如果风琼茹还想扯着自己没完没了,自己这里也没打算让她得了好,看这样子,风琼茹应当也是不甘心了。 上一世,水心蕊不甘心,所以自己没了性命。 这一世,风琼茹可是一上来就要了原本的风浅幽的性命的,说起来,岂不又是因为风浅幽这个嫡女的名份比她的更名正言顺,所以不甘心的要了风浅幽的性命。 而自己也好巧不巧的重生在风浅幽的身上。 从此代替风浅幽活了下来。 既不甘心,她便看看风琼茹接下来如何行事了。 “多注意大夫人那边的反应,若是下次林府再来人,可以说说大夫人的身体,用了那么多的药了,大夫人居然还是这副模样,这可不象是好的样子,别到时候跟我娘一样,从些缠绵病榻,起不来了!” 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之后,缓缓的道。 总得让“聪明”的风琼茹也知道刘氏不大好的事情吧!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陈嬷嬷心领神会的道,“至于小姐说的星云阁那边的事,老奴真的没有打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异常的人出没,说普通就极其的普通,说不普通,又似乎很不普通,侯爷那边不许我随便过去,老奴过去的时候,总有人把老奴拦住,接下来就再不敢随便过去了!” “有人守着?”风浅幽定了定神,看着杯中的茶水缓缓的道。 “是有人,一个守院子的婆子,但这个婆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厉害,老奴被她一拦之后,拉到一边问的很清楚,手劲特别的大。”陈嬷嬷道,想起那个看起来普通的守院的婆子,不由的一阵后怕,那手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陈嬷嬷自己觉得自己长的不算小,手劲也不小,但偏偏被那个婆子捏着就直接拖了下去,连反抗都没什么力气。 “这楼什么时候造的?”风浅幽皱了皱眉头,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这个听说也是很久了,这楼是最早的主枝造的,后来主枝的人全没了,太夫人和侯爷才占了这个主屋的,应当有些年份了吧!”陈嬷嬷低声道。 “什么主枝不主枝的?”这还是风浅幽第一次听到的新鲜话题,眨了眨长长的水眸,诧异的问道。 “小姐,风氏一脉的主枝长房并不是我们,其实最早的时候是另有其人的,侯爷的一脉不是最主枝的,但后来主枝沦落,侯爷那会尚小,但太夫人有夫人的外祖一家帮着,就占了主枝的这个名份,想起来侯爷和太夫人能有今天还是因为夫人的娘家,可偏偏现在居然这么欺负夫人和小姐。” 陈嬷嬷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越发的觉得夫人、小姐可怜了,明明整个侯府起初的时候都是夫人的娘家帮着撑起来的,之后又求娶了夫人,说一心一意的对夫人的,可早早的便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而之后这个外室还居然有脸跪到大门前,逼得夫人不得不让她进门。 到最后甚至连正室的位置都没给夫人留下,侯爷和太夫人其实都是狼子野心的。 “主枝的人都没了?”风浅幽倒是没关注到这点上,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是的,原本就子嗣单薄,后来又听说子嗣早夭,所以就断了根,但接下来想成为主脉的还是很多的,当时侯爷年幼,太夫人带着侯爷求到了我们老爷面前,老爷看在太夫人的份上撑了侯爷一把,之后太夫人和侯爷便迁到了韩国来。” 这些陈年旧事算不得什么秘闻,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很少,特别了解到风佐还是洛氏的父亲帮着才能成为主脉一事。 这么说起来,风佐就越发的不是一个东西了。 风浅幽唇角微弯,露出一丝冷笑,当然不是东西的不只是风佐,还有那位口口声声对自己爱重,但其实另有图谋的太夫人。 这一对母子可真是过河拆桥,而且还拆的这么利落,甚至要了性命的那种。 “他们以前是哪一国的?” “晋国!”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环环相扣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问道,手中的帕子却是微微握紧,脑袋里似乎有什么闪过,很重要似的,但偏偏一时没抓住。 “这应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那会侯爷也没小,夫人还在娘家,老奴也还没有跟着夫人到祈阳侯府。”陈嬷嬷想了想道,这事其实真的很久远,久远到她几乎有些想不清楚了,方才是冲口而出,这会倒有些犹豫了起来。 “小姐,老奴其实也不清楚是不是晋国了,时间太久了,但太夫人和侯爷之前肯定不是主枝,也不是韩国人是真的。” 风浅幽长而卷翘的长睫扑闪了两下,眸光落在地面上,未语,半响才抬起头道:“那就是说这星云阁由来己久,并不是住进来的时候重建的?” “这……应当是的吧,老奴在外面转了转,看这样子,这院子至少有一段时间了,不象是建了没多久的样子,况且老奴住进来的时候,这院子就似乎是这个样子了。”陈嬷嬷皱了皱眉头道。 时间太久远了,如果不是风浅幽说起,她也几乎没了记忆,当时初进祈阳侯府的时候,也没在意所有的院子。 “这祈阳侯的爵位是哪来的?”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道。 “这爵位就是主枝传来的,成了祈阳侯的主枝这爵位自然落到了侯爷的身上。”陈嬷嬷对于这种事还是很清楚的,想也不想的答道。 也就是说这星云阁是早早的建下的,而不是风佐建的,就象这爵位一样,都是从主枝里继承过来的,那星云阁中的密道也和风佐没关系,但风佐必然在用,或者说利用了这条密道和宫里有了联系。 这条密道一边是连着皇宫,另一边却是连着祈阳侯府,不只是风佐,应当是皇上也是知道的,那这条是逃生的秘道吗? 风浅幽听闻许多国家都有逃生的密道,从皇宫开口往其他方向,这似乎还是以前冰君城和自己说故事的时候,说起过这样的事情。 许多国家,当然也包括韩国,特别是韩国还只是一个小国,处于三大强国的当中,这微妙的平衡其实很难把握,所以留几个逃生的密道也是寻常,但这样的逃生秘道知道的人不会多。 唯有心腹,而且还是很器重的那种。 风佐是皇上的心腹,所以风佐的才智根本不如水墨,但偏偏可以和水墨两个斗的旗鼓相当? 心里似乎还是有些疑惑,一时想不通,自打下午陈嬷嬷禀报之后,风浅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每每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偏偏一下子又滑开了,总是有一环没有解开,以致于环环错开。 风佐和水墨之间。 水墨把女儿嫁给齐斐玉,看中了齐斐玉,既便现在水心蕊被贬,还是会把水心雅嫁过去,所以他还是齐斐玉的岳父,是四皇子一派。 风佐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齐俊玉的,但出了事,之前还曾经有想法把风琼茹送进皇宫,也出了事,然后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却不知道他现在看中的是齐斐玉还是齐俊玉。 似乎他一直在左右摇摆,拿捏不定的样子。 风佐的忠心应当不会被怀疑,那他到底算是哪一派的?或者说根本不是哪一派的,他最忠诚的是皇上,在皇上还没有定论之前,他又怎么会有定论。 那么,是不是说不管他表现的是什么,在皇上没有明确反应之前,他其实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在和水墨争斗,似乎是为了争斗而争斗。 也有可能说风佐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皇上示意的?这么一想,有些事似乎算是解释得通了。 皇上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自家的两个儿子,而是昭阳公主的婚事,所以风佐现在对风浅幽的亲事也不着急,不说偏向齐斐玉,也不说是齐俊玉,这莫非是皇上的意思? 那北寒国的这位太子殿下寒子风在这件事情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连系着密道的桃华宫里,他当初和一个宫妃偷会,是偶尔还是故意的?对于这位北寒国的太子,风浅幽也觉得自己看不透,这样的人原本和她不会有交集,但偏偏那一日,她看到了他们的偷会。 这事风琼茹也知道,那就是说不会是一次,宫里闲置的宫室不少,为什么一直在桃华宫,寒子风真的不怕发现?还是说他也在找这条密道? 墨青昭也对这条密道感兴趣。 那么一条密道的意思是不是就只是一条简单的密道? 脑海中一幕幕的把自己重后后关乎这条这密道的事串了起来,仔细的思想起来,烛台上暴出一丝火花,风浅幽一边沉吟一边伸手拿起边上的剪刀,细细的剪出暴开的烛心。 感应到风有些大。 走到窗前,准备把窗再关上一些。 没料想,才推开窗,想再关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氤氲水汽的眼眸,愕然的看着窗前一双冷俊的美眸,墨青昭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还在皇庄吗? 退后两步,愕然的看着他翻身进玉窗内,优雅的拍了拍门,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屋子,他只是出去闲逛了一次罢了。 大眼瞪小眼。 “王爷,您不是应当还在皇庄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风浅幽朝他身后张了张,黑暗的夜幕中没发现什么,水眸泛起薄薄一丝惊讶,显得有些呆呆的。 看她呆呆的样子,那双透着几分清冷的眼眸也因为有了些妩媚,墨青昭的心情忽然明媚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尖,修长的身子往风浅幽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风浅幽倒茶。 风浅幽眨了眨水眸,无奈的拎起桌上的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待得墨青昭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一时间竟然红到了耳根,这是她之前喝的茶杯。 头偏了偏,假装没看到,以掩去脸上的羞意,然后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王爷不是在皇庄上陪着昭阳公主吗?怎么突然之间回京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所谓孤男寡女 “怎么本王下山还要昭阳同意?”墨青昭扬了扬眉毛,不太耐烦的道,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当然不是,王爷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只是问问王爷怎么会扔下昭阳公主的事回了京?”风浅幽眨巴着美眸解释道。 她其实最想问的就是墨青昭为什么又半夜上她的屋子来了。 这话当然不敢直接问,别一个不小心让这位王爷炸毛了。 “扔下?本王自然是为了你回来的,怎么不愿意这个时候见到本王?”墨青昭妖异的美眸,森森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这话里的意思可直接问了风浅幽的心。 “怎么会?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王爷应当陪在昭阳公主的身边,必竟那是一件最大的事情!” 风浅幽义正敌辞严的道,仿佛真的是一心一意为墨青昭考虑似的。 说完之后偷眼看了一下这位王爷,发现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森冷,这是没拍对?风浅幽不觉得自己是哪里出错了,长睫扑闪了两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其实这个时候出皇庄,真的很不好,这不是让寒子风抢了个先吗?他不在,那位晋国的大皇子看起来又是一个不中用的,这不是让寒子风得了便宜吗? 这话,风浅幽原本想说的,但看到这位俊美而森然的笑,不知道怎么的一阵心虚,她其实是真的只是想提醒墨青昭罢了,也是好心为他着想。 但怎么就不敢说呢,而且还莫名的有种不太舒服,又心虚的感觉。 “密道去看过没?”墨青昭似乎有些不耐烦,俊美的眉眼全染上了这种情绪,冷冷的看了看风浅幽提醒道。 “这还没有,想等有机会带着人去看看。”风浅幽小脸巴拉一下,直言道,她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必然要有人跟着进去看看才是。 “想找谁?”墨青昭问道。 “就墨雷、墨电他们吧,有他们在,总是可以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风浅幽想了想道,墨雷和墨电都身手极好,而且还是墨青昭的人,极是合适。 “孤男寡女?”墨青昭又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然后重重的放了下来,斜睨了风浅幽一眼,眼中尽是不悦。 这话问的风浅幽一愣,她真的不是很明白墨青昭的意思,这不是他给的人吗?原就是让他们来护着自己,当然也或者是为了监视自己的,怎么到他的嘴里就成了孤男寡女了?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丫环……去探路?”愣了一下之后,风浅幽问道。 她突然一点都不明白这位王爷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的几个丫环,也就文歌看起来稍稍有些身手,但和墨雷、墨电根本不能比的,带着文歌去探路也不是不行,但总觉得有些危险。 “带着丫环?你其实是去皇宫赏花的吧?”墨青昭削落的唇角一勾,嘲讽道。 “那……王爷的意思?”风浅幽觉得自己是真的不懂了,索性把问题推回给了墨青昭,这是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位爷可真是难侍候。 “等本王有空了带你去探路,这种事又岂是谁随随便便都可以做的。”墨青中眸光一闪,忽然邪肆一笑,透着一股子妖娆的俊美。 和墨青昭在一起,风浅幽想了想觉得也好,至少安全有了保障,这一点她还是挺高兴的。 但同时另一个问题不经大脑的就直接的滚了出来:“和王爷一起探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吗?” 这话几乎是冲口而去,待得出口,浅色的樱唇微张,愕然的看着眼前墨青昭那张笑的极大的俊脸,莫名的脸红起来。 其实这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吧,为什么……看起来倒象是取悦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昭王似的,她真的没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和本王一起当然算不得是孤男寡女。”墨青昭笑的眉眼俱舒,方才的森寒仿佛只是眼花似的,俊美的唇角泛起笑意,“幽儿原本就是本王的人,说什么孤男寡女,多见外。” 见外?什么时候自己和他见内了,又不是他的内人? 风浅幽心里暗暗嘀咕,待得嘀咕完才惊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脸越发的红了起来,脸不由的往边上偏了偏,错开他的目光。 只是这位王爷似乎并没打算错开他的目光,居然还侧头探了过来。 风浅幽无奈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索性顶着一张羞红的脸正视着他,仿佛心里没嘀咕什么让人觉得脸红的话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夜色太浓,或者说灯光太幽暗,风浅幽居然从这位王爷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叫做温柔的东西。 错觉,绝对是错觉,怎么可能! “那王爷什么时候有空?”不去跟他争无谓的话,风浅幽白嫩的小脸一板,一本正经的道。 “等本王忙完这段事情再说!”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然后站起身来顾自往风浅幽的床前过去,“本王这段时间着实是累的很,到这会也没睡觉,先休息一下!” “王爷,这是我的床!”风浅幽一愣之后,蓦地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反应从来没有那么快来,醒神过来之时,己伸手拦下了墨青昭,正挡在墨青昭和自己的床之间,堪堪站住脚,一张小脸越发的憋的通红起来。 水眸游移的不敢去看墨青昭那张俊美妖娆的脸。 忙的没时间休息?这天天陪着两位公主美人游山玩水,还没时间休息,风浅幽心里暗暗鄙夷不己,墨青昭这脸皮可真厚,还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当然是在风浅幽心里想的,而这反应也几乎是同时进行的,直觉。 “怎么,想拦着本王?”那双幽深的眸子立时变得嗜血起来,风浅幽一惊对上那对含着戾气的美眸,忽然觉得心很虚,但这手伸出来了,却似乎再也收不回来,怔愣着转头看着墨青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拦着这位昭王? 自己没想多吧!可偏偏这是直觉反应,而且这会在他的目光之下,越发的僵硬起来。 是拦还是不拦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动手还是动脚 风浅幽还在考虑拦还是不拦的时候,墨青昭己替她做了决定,伸手一把挽住风浅幽的纤腰,脸上的神色居然又变得温和了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幽儿是想说要和本王一起睡?本王其实没什么意思,但既然幽儿这么想的,那就一起吧!” 手在风浅幽的腰上轻轻一推,风浅幽的身子立时站不住,往后倒去直倒就倒在了床上。 墨青昭顺势过来,理所当然的坐在床上,修长的腿一抬,整个人上了她的床,而后把手一伸,揽入住风浅幽的纤腰,往怀里一带,墨深的眸子闭了起来,在风浅幽的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睫毛。 “本王累了!”墨青昭闭着眼睛,陈诉一个事实。 “可……可是我不累,我还不想睡……我……我再做一下绣活。”风浅幽水眸骨碌碌转了两下,半响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几乎笼在他的怀里,强大的气势,让风浅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会只能找了个借口。 脸烫的几乎象是烧了起来,她这话说的可不象是一个妻子向丈夫娇嗔的样子吗?可她这时候甚至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回应她的是墨青昭清浅的呼吸声,他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但手却被墨青手反应握在他的大手中,这一刻连风浅幽自己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弱小,手被他紧紧的握着。 整个人被禁固在墨青昭的怀里,动弹不午。 风浅幽僵硬的躺着,感应到他的呼吸,觉得他似乎真的很累,才一会时间似乎就睡着了,这阵子他在忙什么?居然这么忙吗? 这人,还真是……睡着了? 默默的想着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睡着了…… 待得风浅幽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墨青昭紧紧闭起来的眼睛缓缓的睁看了,低下头就着不甚光亮的烛光,看着风浅幽的睡颜,她睡的很平静,乌鸦鸦的长睫在白嫩的小脸上,落下参差的阴影。 很长也很卷翘,衬的浅色的樱唇带着几分可怜的苍白。 她整个人的颜色就比一般的人苍白了几分,往日在人前的时候,这样的颜色会使得显得疏冷了许多,似乎不那么容易让人靠近,但是此时,却透着一股子娇婉,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 想想她的处境,也的确如此。 能够坚强的走到现在这一步,对于风浅幽来说,必然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而她明明这么脆弱,灯光下几乎是一个瓷娃娃一般精致。 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替她把落在脸上的秀发挟一缕放置在耳边,然后从床上坐起,放下手,拉了一床薄被过来,半搭在她的身上,手往边上一拂,两侧的帐沿落了下来,正巧在床上的人遮住。 走到窗前,推开窗,然后又回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一个人影从窗口跳下,恭敬的半跪在墨青昭面前:“参见王爷!” “说说是怎么回事?”墨青昭伸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神态透着几分森冷。 “进城的时候,那位水相府的夫人就找过小姐了,具体说什么,属下没有听到,但似乎闹的并不愉快,小姐走了之后,属下看到这位水相府的夫人才离开的,离开时似乎说小姐极是无礼,是谁给了小姐这么大的胆量,敢跟她叫板!” 墨雷禀报道。 他当时特意留在了后面,看到这位水相夫人离开才走的,至于她们下楼时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听出来这位水相夫人对风浅幽是极厌恶的,甚至还表示要对付风浅幽,让水墨对付风浅幽。 那就是不用后院的方式了。 墨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立既传给了墨青昭,他和墨电留下来是为了护着风浅幽,但如果水墨真的插手的话,他们两个恐怕护不住风浅幽。 “水墨想动手对付一位闺中弱质?”墨雷虽然没有说清楚,但墨青昭显然懂了,冷笑一声,问道。 “有这个可能,水相夫人是这么对自己身边的人说的,但水相是不是会真的出手,就不得而知了!”墨雷点了点头道。 至于其余的事就不是他和墨电两个人能决断的事情了。 墨青昭冷冷一笑:“水墨现在没时间对付她,这会他是忙得焦头烂额了!你们做的很好,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事,记得马上报上来!” 水墨之前的谋算里是水心蕊自请下堂,不过现在却被贬了下去,丢脸的不只是水心蕊一个人,这事原本就是自己做的,当然不会让水墨腾得出手来对付风浅幽,至于水墨现在要如何收拾那个烂摊子,墨青昭觉得他还是看好戏比较好。 这一次到韩国来,看的最多的就是水墨和风佐之间的好戏。 这个时候希望水墨跌的更惨的,当然也是风佐,而风佐似乎还有余力,那就让他们重新找到新的平衡点吧。 当然这事,也当做自己给她出出气,齐斐玉的那个女人着实不让人喜欢,不过自己还是要向她讨要利息的。 “是,王爷,属下遵命!”墨雷道。 “下去吧!”墨青昭挥了挥手,墨雷应命,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后,向着窗口一跃,一闪而。 墨青昭站起,整了整衣袍,重新走到床前,把风浅幽的身子稍稍往里推了推,坐下之后躺了下来。 这一次睡的更是理所当然,伸手把风浅幽搂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许是睡觉被人打扰,风浅幽下意识的伸手往个推了推,正推在墨青昭的俊脸上,俊脸被推的往一边转去,墨青昭伸手一把抓住做乱的小声,俊美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如果风浅幽还醒着,必然不敢再动弹。 那种森寒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这会她睡着了,胆也特别肥,手被按住了,就用腿,当下利落的抬腿,狠狠的往身边的这个障碍物身上踹了一脚,然后下意轻的轻哼一声,另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脚。 无奈这手摸下去的时候,没往自己身上摸,倒是把面前的人摸了。 墨青昭的眸子越来越冷,索性把她的两只手全抓住了,使劲的瞪着她,但偏偏风浅幽这会是睡着的,所以使劲的造反,动手,不行?动脚,不行? 那就什么都不动了,睡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倩妃娘娘的人 风浅幽是在晴玉的低声轻唤之中醒来的,醒来后茫茫然的看着晴玉,一时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小姐,您快些起身,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宫里有什么人来?”风浅幽摸了摸自己钝钝的头,无精打采的坐道,但立时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回头去,看到自己空无一人的边上,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妖孽王爷还算知趣,知道早早的离开,不然她可真是长一百只嘴也说不清楚了。 “奴婢也不知道,但听说现在还在太夫人处,太夫人让人来吩咐,请您快点起来。”晴玉服侍她起身,一边文歌送上梳洗的物件。 两个丫环服侍风浅幽快速的梳洗完,风浅幽稍稍用了几口早膳,便带着文歌往太夫人的容心阁而去。 其实这个时候还算早了,风浅幽的身体不好,太夫人自然不会拉着她去问早安,所以回到祈阳侯府之后,她早上依旧睡的迟,没想到宫里居然会来人。 来到太夫人的容心阁门口,从院门口开始,就看到两排排列整齐的丫环、婆子,一个个恭敬非常,这阵势,竟是比往日肃穆了许多。 看到风浅幽远远的过来,早有机灵的丫环报进了容心阁里面,待得风浅幽过来,帘子高高挑起。 踏进太夫人的屋子,正看到文嬷嬷站在一边,看到风浅幽进来,忙笑着上前:“四小姐,您可来了,都等能很久了,身体可好一些了?太夫人生怕您的身体不太好,不敢催您!” 这话说的是极客气,而且也极让人产生好感,不但说了太夫人对风浅幽的关心,也表示了风浅幽的身体不好,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的。 可谓是面面俱道。 既便是宫里的来人一会说什么,有这么一句话在前面撑着,也不便多说。 风浅幽含笑点头,目光落在屋内的一个老太监的身上,这个老太监她居然是见过的,是倩妃的人。 上一世,水夕月虽然没见过倩妃,但却见过她身边的太监,往往都是这个太监送来了倩妃的赏,赏的还不少,所以她才会误以为倩妃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对齐斐玉也越发全心全意了起来。 但其实呢,其实都是假象,倩妃根本是不想见自己,但又伙同齐斐玉他们一起蒙敝自己,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赏赐吧。 那么这回这所谓的宫里的人,就是倩妃的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时候赏赐自己干什么,怎么看自己都不可能和倩妃扯上关系。 “这位就是府上的四小姐?果然出色,也怪不得娘娘上次见过之后一个劲的称赞四小姐,说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出色的世家小姐!”老太监上下打量了风浅幽一眼,笑吟吟的道。 风浅幽站定,先冲着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又冲着老太监行了一礼,再抬起头,脸上只露出淡淡的笑意,温和而有礼但却显得平静,完全没有因为老太监带来倩妃那么高的评价而有什么激动不己的心情。 很平静,也显得很得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就是府上的三小姐吗?果然出色,怪不得娘娘心心念念的想见三小姐,若不是宫规不能随便出宫,必然是早早的过来看看三小姐了,水相,你府上有这么出色的三小姐,怪不得要藏起来,这若是让人知道,哪还轮到我们四殿下。” 相类似的话犹在耳边,只如今,那个当时羞红着脸满得幸福的少女,坟头的青草都己经要枯了吧! 微微低下头,掩去唇角的那抹嘲讽,想不到居然还有机会重新再听到这么虚伪的话。 “秦公公真是过奖了,她小孩子家哪有这么出色,不过是稍稍学了些礼仪罢了,倒是让秦公公见笑了!”太夫人笑道。 “太夫人客气了,娘娘自打看到了四小姐之后,一直称赞不己,说这满京城的世家小姐,还真的没人能比得上四小姐的,看这风度,看这样子,果然不愧是太夫人嫡亲的孙女啊。”秦公公笑着继续奉承道。 “秦公公真是太客气了,这丫头的身子就是不太好,不过现在调治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幽儿过来,到祖母这边来!” 太夫人慈和的向风浅幽招着手,风浅幽乖巧的走了过来,在太夫人身边站定。 尚未说什么,太夫人己拉着她在边上坐下来,一副唏嘘不己的样子。 太夫人这是想把之前府里有人给风浅幽下药的事抹过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看起来倩妃的人一来,对于自己的身份又抬高了几分。 只是她还是不喜欢倩妃的人,抬的越高,跌的越重。 那时候她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她全懂了,自然不会再对倩妃如何相信了,却不知道倩妃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地。 “幽儿啊,倩妃娘娘想见你,你一会就跟秦公公进宫去吧!”太夫人说完,笑着对风浅幽道。 “进宫?”风浅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愕然的问道,这个时候自己进宫去拜见倩妃娘娘? “对啊,倩妃娘娘一直喜欢你,知道你回府了之后,就差了人来接你,就是带你去见见她。”太夫人笑嘻嘻的道。 风浅幽的身份抬的越高,对祈阳侯府的好处就越多,对此她还是很支持的。 “是啊,我们娘娘很喜欢四小姐,上次在四皇子府见过四小姐之后,便一直念叨有机会再见四小姐,和四小姐聊聊话也好,总是这么出色的小姐,我们娘娘打心眼里喜欢。”秦公公笑道。 “祖母……”风浅幽一脸的为难。 “去吧,去吧!”太夫人慈和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既然太夫人也答应了下来,风浅幽自然不会拒绝,水心蕊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倩妃更加的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自己,那自己就进宫看看这位倩妃娘娘是想干什么。 见风浅幽同意,太夫人又和她说了一些宫里的规矩,又托秦公公照顾风浅幽,然后就让风浅幽进了宫。 待得风浅幽离开,太夫人脸上的笑意缓缓的退了下去,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太夫人,您放心,四小姐向来伶俐,不会出什么事的!”文嬷嬷安慰她道,知道她担心风浅幽进宫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第三百四十章 太夫人的枉想 “不是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事端来,是担心倩妃娘娘,她是四皇子的母妃,四皇子府上现在不安生,连水府的那位大小姐现在都被贬了,这个时候倩妃娘娘不去处理四皇子府上的事情,反而找幽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虽然想借着倩妃抬举风浅幽,但也觉得这个时候其实很不对时机。 原本的那位四皇子妃被贬,而且听说还是因为和男子之间有了牵扯,四皇子头上绿云罩顶,做为四皇子生母的倩妃娘娘不应当去查这件事情的吗? 怎么还有余闲找幽丫头聊天说话,莫不是这里面另有玄机不成?太夫人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了,眉眼也凌厉了起来。 “太夫人放心,倩妃娘娘那么聪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惹到祈阳侯府,原本因为那位水相府大小姐的事情,己惹得那位水相不悦了吧?如果这个时候再把侯爷也惹了,对四皇子没有好处!” 文嬷嬷道。 往日里她一直跟着太夫人做事,太夫人有些事也不瞒着她,甚至于有时候风佐过来说起朝堂上的事的时候,她也没有避让开,因为对于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这时候安慰太夫人的话,更是说到了点子上。 “那就好,没事就最好了!”太夫人点了点头,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来,但随既又想到了一件事,“那边两个丫环怎么还没来?” 文嬷嬷知道太夫人问的是二老爷家的二位小姐,原本这个时候也应当到京城了,但偏偏这会也没什么音信,所以太夫人急了。 “太夫人您也别着急,许是在路上担误了时间,那么远的路程过来,担误一些路也是正常的,太夫人若是不放心,老奴多派一些人出去守在码头,等二位小姐一进京,就立既带着她们过来。” “那好吧!”太夫人很满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突然之间笑意停在了脸上,“你说是不是倩妃娘娘看中幽丫头了……要让她当四皇子妃?” 这个想法很突兀的出现在太夫人的脑海中,一时间又惊又喜,倒是把自己另外两个孙女的事情忘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于祈阳侯府来说倒是好事。 祈阳侯府和水相府一直争那个四皇子妃的名份,但结果没争上,齐斐玉看中了水墨府上的千金,甚至还是一位庶女,只是那个庶女却是个命薄的,还没嫁给齐斐玉就没了性命,但既便如此,齐斐玉也还是娶了水墨的大女儿,延续了两家的结亲。 但现在这位大小姐出了事,是不是说就轮到了祈阳侯府了。 这么一想,太夫人心热了起来,激动不己,如果真的这样,对于祈阳侯府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她也看好四皇子齐斐玉,对于五皇子,就觉得稍稍的欠缺了一些,总是少了一点什么,怕是这皇位最后会落到四皇子的头上。 那么四皇子正妃的位置就有可能是皇后的位置,这么一想,太夫人如何不激动,自家的那几个孙女的确没有一个皇后重要。 “这……的确有可能啊,如果是这样,太夫人可真是有福了。”文嬷嬷含蓄的表示着对太夫人的恭维。 “侯爷回来了没有?”太夫人很高兴,定了定神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还得和儿子好好商量一下,当然这前提是风浅幽可以得到这正妃的位置,如果是侧妃就没那么重要了。 太夫人现在的想法又和之前的不同了。 皇家的嫡系,更是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的理由。 就象现在皇后无子,才使得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有了夺嫡的机会,如果皇后有儿子,正宫有嫡子,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是非。 风佐往日这个时候去上朝了,不知道这会回来没有。 “太夫人,之前老奴有事出去的时候,遇到侯爷书房的小厮,说侯爷今天回来的不会早,上完朝之后还有国事要和皇上商议,可能午膳也不回来用。”文嬷嬷想了想道。 “那只能等侯爷回来再议了。”太夫人无奈的道,她纵然有满腹的话要对风佐说,但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压下来。 “老奴知道,老奴让人一会去守着门口,看到侯爷回来,就让他过来。”文嬷嬷是最知太夫人心意的,当下笑道。 “好!”太夫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如果风浅幽真的会成为四皇子正妃,有些事自己和佐儿就要好好合计合计了,或者说有些事就得扫得更干净一些了,该灭口就灭口,该处置就处置。 就连刘氏母子的事情上也不能太过委屈了风浅幽,总是不能让她暗恨在心,否则这事对于祈阳侯府来说不是福就是祸了。 但这个度要怎么掌握其实很难把握。 只是洛氏母女这么多年的心结,真的可以一下子解除掉吗?原本就觉得没有解除的可能,所以才想了一个一劳用逸的法子,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 如果风浅幽真的进了四皇子府,成了四皇子妃,洛氏的性命是留还是不留?总得有个人压制在自己手中,才会让风浅幽听话,那个小丫头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那么洛氏就是她的弱点了。 只要找准她的弱点,才可以永远的把风浅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洛氏的那个性子,可不是一个好掌控的…… 太夫人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文嬷嬷看太夫人在想事情,悄悄的退了出去,吩咐人到门口去候着侯爷。 但是和太夫人想的不同的是,文嬷嬷不觉得自家四小姐会成为四皇子正妃,必竟水相府上不是还有千金未出阁吗? 总觉得这事玄的很,当初水相府上死了一位,不就是换上了一位小姐的吗?那么现在废了一个,不是还可以再换一个的吗? 只是这话,她不便跟太夫人说,纵然太夫人拿她当心腹,文嬷嬷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府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今天的情形,侯爷没回来之前,四小姐说不定就己经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虚假,替水心蕊陪罪 “风四小姐,好久不见了!长的也越发的出色起来,怪不得雪月说这么多世家小姐中,风四小姐最出色了。”皇宫里,倩妃看到风浅幽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一脸的笑意,态度很是温柔,比之前在四皇子府初见之时更温和了几分。 风浅幽上前行了一礼,然后被安排在靠近倩妃的位置上坐下,柔声答了一声:“娘娘和公主过奖了。” 她一边回答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倩妃一眼。 上一世的时候,倩妃除了没时间见她,其他做的一切都很顾及她,而且赏赐也多,送赏赐来的秦公公说的话也特别的讨喜,仿佛倩妃喜欢水夕月都喜欢到了骨子里去了。 但其实呢?若真心喜欢她当媳妇,又怎么会不亲自来看看,必竟齐斐玉是她唯一的儿子,而且将来还可能荣登大宝,他的正室,做母亲的又岂会这么不在意,既便不出宫,召进宫来见见也是可以的。 又有哪来哪么多没时间的理由。 只是当时她一心一意的对齐斐玉,也感谢倩妃同意她以庶女的身份嫁给齐斐玉,再加上倩妃时不时的赏赐,以及齐斐玉满心满眼的柔情,还有水心蕊在边上总是应景的点明齐斐玉对她的心意。 这一切都迷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楚其实最中心的那点“在意”,是没有的。 因为不过是一个妾室,或者还没有名份,倩妃又怎么会在意,又怎么会特意过来看她。 因为不过是一个垫底的,又怎么会找时间,不过是送点东西陪她玩一局温情的棋局罢了。 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底的深幽和凌厉。 倩妃的温柔其实和水心蕊比较相似的,看起来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到倩妃,几乎象看到了水心蕊似的,以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似乎水心蕊早早的便在模仿倩妃的举止。 所以也为她自己求得了一个好的名声,当然也让倩妃满意的很吧? 只是现而今,水心蕊就是一个有失名节的代名词了,看到和自己如此相象的水心蕊成了别人鄙夷的对象,这位一向高然于众人之上的倩妃娘娘坐不住了,这是又打算干什么了? “是不是觉得我一大早把你叫进来,很是奇怪?”倩妃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带着温和雅致的笑容,目光中甚至还事实几分欣赏。 只是这样的欣赏落在风浅幽的眼中,却是浓浓的戏味。 “娘娘找臣女可有事?”风浅幽顺着她的话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听说你跟水心蕊之间的事情,之后又引发了那么多的事情,四皇子觉得很是对不住你,特意让我来给向你陪个罪!”倩妃的解释很让人产生好感,以她的身份,还有齐斐玉的身份,根本不必这么多。 风浅幽纵然是风佐的女儿,也是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但偏偏她这会的姿态放的极低,仿佛是真心实意的道谦似和。 倩妃该当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多么的善良,况且这事还是水心蕊惹的,而水心蕊现在甚至还不是四皇子妃了。 能做到这一步,不管是齐斐玉还是倩妃,真的己经很了不起了。 风浅幽心中冷笑,这位倩妃可真的会做戏,如果她真的只是表面上的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在这宫里生下儿子,而且还把儿子护着长大,这皇宫里这么多的嫔妃,真正生下皇子,而且还能护着长大的又有几人? 齐斐玉是四皇子,他上面还有三位皇子,但现在年长于他的那几位皇子因为这个或者那个原因,早己经不在了,至于齐俊玉身后倒是有几个小的皇子,不过尚小,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比拼,眼下最合适的就是他和齐俊玉了。 所以不管是倩妃还是柔妃其实都不简单。 “多谢四皇子和倩妃娘娘,不过是和水大小姐的一些小的纷争罢了,算不得什么,况且也是水大小姐自己身边的人不争气。 风浅幽这话说的很委婉,而且提到水心蕊的时候,也只是水大小姐,水心蕊现在不是四皇子妃了,成了齐斐玉府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妾,甚至连个名份也没有,风浅幽索性就以她未嫁之前的称呼代替。 水心蕊现在,也算是有了个定论了,她这会一定是觉得生不如死的吧! 那自己在门面上最追究她的责任,就会让人觉得失到气度,风浅幽这会自然是大度的表示这是一件小事。 但具体是不是一件小事,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这种还闹出人命来的事,当然不可能是一件小事。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出了这么许多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她自找的,不管是她身边的人还是她自己,都不大度。”倩妃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是因为提到水心蕊而生出不悦,但声音依然是柔婉的很。 仿佛真的一心一意的站在风浅幽身边。 她这会这么说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必竟水心蕊是疑似给齐斐玉戴了一顶绿帽子,做为齐斐玉的亲娘,当然是看水心蕊什么都不顺眼了。 所以,她这话既便说的有些不客气,但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如果倩妃这会还一个劲的表示水心蕊是个好的,那才是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 因此倩妃这话听起来很实诚,而听到这话的人也必然会觉得倩妃这么实诚的跟她说话,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她的。 风浅幽听了心头却是一凛,以倩妃的身份今天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根本不必要做成这个样子,那么她的所图又岂会小。 “娘娘客气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娘娘,臣女这会想告辞了,娘亲病着,还得等臣王回去侍候药水,臣女在的时候,都是由臣女去侍候她用药的,如果是别人,臣女还有些不放心。”风浅幽站起身来,告辞道。 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倩妃特意把自己叫进来,没那么简单,又岂会只说几句空头的话来的。 “急什么,再坐一会,一会再送你回去!”果然倩妃娘娘开口阻拦道。 风浅幽还待再请辞回府,耳边己远远的传来宫人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手段,欲擒故纵 “是皇上下朝了,我们去宫门口看看!”倩妃笑着站了起来,伸手去挽风浅幽的手道。 风浅幽的手往后缩了缩,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倩妃的手,但却不得不跟在她的后面往殿门口走去。 果然,倩妃是另有所图的,而这所图就是皇上,看起来今天自己就更加的小心应对才是。 还没走到殿门处,便看到韩皇带着一大群宫人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倩妃己盈盈下拜,风浅幽跟在她后面,恭敬的跪伏了下来,而她们身后一大群的宫女、太监,跟着跪了一地。 “都起吧!”皇上吩咐道,大步往里走,倩妃扶着一个宫女的手站了起来,对一边的风浅幽使了个眼色,过来一个有眼力劲的嬷嬷,也把风浅幽扶着,跟在倩妃的身后,一起进了宫里。 宫殿的高坐上,皇上坐的那里,目光落在跟在倩妃身后的风浅幽的身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上下打量之后带着几分审视。 倩妃己走过来在皇上一边的座位上坐下。 “皇上,这是祈阳侯的四女儿。”倩妃笑道,伸手一指风浅幽。 “抬起头来!”皇上吩咐道。 风浅幽抬头,目光稍稍的扫了一眼坐在当中的韩皇之后,便低垂下眼帘,恭敬的站在那里,任凭韩皇打量。 就方才的一扫之下,她就看到了这位皇上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威严而且脸色很阴沉,这样的脸色当然不是高兴的。 “你看中她?”这话当然不是对风浅幽说的,所以她只是低眉垂首的站在那里,只是握着帕子的手微微的用力,整个人神情僵硬起来,倩妃看中自己?什么意思? “臣妾是有这种想法,所以想让皇上看看,看风四小姐这么温柔。端庄一个人,外面的名声也好。”倩妃的笑声很轻柔,听在风浅幽的耳中却浓浓的惊悚。 这怎么都不应该是自己想的事吧?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倩妃都不应当做这样的事情吧?相比起风佐来,倩妃和水墨更相合,必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而倩妃这么一来就不怕激怒水墨吗? 必竟水墨现在是想把水心雅嫁进四皇子府的? 不会的,不可能是的!暗暗的告戒自己不要慌,风浅幽才缓缓的从这种僵硬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但大脑还是在急速的旋转,一边听着上面的对话,一边想着倩妃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柔端庄,名声还不错?”皇上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倩妃,朕记得以前你也是这么对朕说的,但看看你挑的是什么样的好媳妇,一个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好名声?好名声都是自己堆出来的。” 想到这几日朝堂上面一本本奏章,皇上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四皇子妃无德无能,居然敢给皇子戴绿帽子,这样的言论固然没有说齐斐玉如何,但这里面隐隐的意思,还是让皇上气的发了火。 把那些奏本一本本的全扔了下去。 皇上的儿子,自己的血脉,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其耻大辱啊! 不只是自己儿子的,还有他自己的脸面都被丢光了,当初齐斐玉想娶水心蕊的时候,倩妃就是这么形容的,这个时候听,怎么不觉得辣耳朵,连带着看着风浅幽的目光都不善起来。 皇上可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水心蕊。 齐斐玉可是他寄于厚望的儿子,就这么两个成材的儿子,他现在虽然还拿不定主意皇位留给谁,但也绝不能让其他女人败坏了他们的名声。 “皇上,臣妾……臣妾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人!”倩妃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柔婉抹起了眼泪,“臣妾是斐儿的生母,又怎么会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这……这也是对臣妾的羞耻,可臣妾没办法,总得再替他找一个名声好的。” “好名声,好名声,名声那么好的,还不是一个样!况且这个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斐儿的婚事再不能出错,让人看笑话了。”看到倩妃委屈成这个样子,皇上的脸色稍稍好转,亲自伸手把倩妃扶了起来。 然后一口否定道:“风佐的这个女儿不行,就算不是真的有病,总是之前担了这么一个名声,皇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娶这样的,若是真的有事,这还不得妨碍将来的子嗣,那就更不行了!” “可……可她是祈阳侯的女儿,身份上相当!”倩妃被扶了起来,怯生生的解释道,目光往风浅幽往方向瞟了瞟,“况且长的也很好,这配……斐儿还是可以的。” “不可以!”皇上的目光顺着倩妃的眼光,看了看风浅幽,然后果断的拒绝道,“有那么一个传言就是不可以的,皇家子嗣最是重要,若是混了疯傻的进来,还不碍将来。” 这话说的倩妃心头大喜,柔妃以前可是真的疯傻过一段时间的,不管是被人下了药还是其他,至少这事皇上知道,从这一点看起来自己的儿子比齐俊玉有利的太多了,子嗣问题,以后可以让水墨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 不说肯定有胜算,至少可以让皇上多考虑一下斐儿。 她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是不显,柔顺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下面的风浅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吧!”皇上道。 台阶下风浅幽脸色虽然平静,心中己泛起惊涛骇浪,倩妃这是利用自己达到让齐斐玉求娶水心雅的意思,从皇上的心中,把自己从齐斐玉正妃的位置上排除掉,这和自己的想法原是一样的,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但这接下来,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 看起来倩妃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可不少,倒是要听听这一次倩妃又会说什么,眼睫下水眸泛起一股子森寒。 四皇子府,上一世,她巴收巴肺的想进四皇子府,想嫁给齐斐玉为妻,这一世,她却是死也不会进四皇子府的,不管是以任何名目,她和齐斐玉、水心蕊之间仇深似海……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而再的拒绝 “但风四小姐的身份总是祈阳侯的女儿,若当不成皇儿的正妃,其实也是可以找其实门户相当的……”倩妃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话里的意思皇上懂了,风浅幽也懂了,眼角闪过一丝厉色,果然倩妃还是有其他谋算的。 居然想一箭双雕。 “这种事……那你就看着办吧!”皇上含糊其词的道,说完之后不耐烦的站了起来,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是倩妃特意把他请了过来的。 “朕还有事先走了!”皇上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他不觉得一个臣女的亲事还要麻烦他,纵然这是风佐的女儿。 一大群的宫女、太监也跟着离开了倩妃的宫殿。 待得所有的人都离开,倩妃才笑吟吟的走下来,拉着风浅幽往上走:“别怕,皇上走了,皇上是一个很好的人,况且你父亲还是皇上的重臣,就算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原本我是看中你,想让你成为斐儿的正妃的,你是祈阳侯的女儿,和斐儿也算是配得上,但现在皇上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但想着以你这样的才貌,总也得挑一个合适的夫婿,水相府有位大公子……” 倩妃的话说到这里,风浅幽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眼之间带着惊慌和哀求:“娘娘,臣女不敢,臣女只想好好的侍候娘亲,我娘亲她的身体……很不好,也不知道还能将养多久……臣女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谈其他,否则……枉为人女。” 风浅幽说着落下了眼泪。 一个“孝”字,比天大,她就不相信倩妃会不顾自己的孝义,一定要把自己的水玉寒凑成一对。 之前皇上的话,以及倩妃的话,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或者说不只是做给自己看,而是做给自己背后的风佐看的。 要让风佐明白,不是倩妃和齐斐玉不想和祈阳侯府结亲,只是因为皇上不许,曾经有过的疯傻传言,不管是真假,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不喜的,所以这门亲事结不成,怪不得别人,只怪风佐自己没处理好家务事。 那么接下来她和水玉寒的婚事,就成了理所当然了。 既然嫁不成皇室,那么另外挑的话,水玉寒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极好的,甚至还能感到倩妃的恩典,还能看出水墨的诚心。 风佐的意思,风浅幽知道,倩妃当然也知道,皇上的一句话,断的不只是风浅幽和齐斐玉之间的事,连齐俊玉也是不行的,必竟这关系到了皇家的子嗣,而齐斐玉和齐俊玉到最后鹿死谁手也不得知。 从子嗣上这么考虑,谁也不能说皇上是错的,若说是错,自然是风佐以往最错了,好生生的女儿闹出这样的传言,也是风佐自作自受。 对于这样的结果风浅幽还是很满意的,但接下来倩妃的意思她必然要拒绝。 “傻孩子,你娘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但难道你真的为了你娘可以终身不嫁?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现在是正当岁数的时候,若以后留成了老姑娘,别说祈阳侯不许,你娘亲必也不会喜欢的。” 倩妃伸手拉起风浅幽,一边柔声的劝道。 这是想把风佐也绑上齐斐玉这边了,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嘲讽,但随既消失在她的樱唇边,站起身后,低头脸上微微苦涩。 “娘娘,娘亲过的很苦,心也苦,我舍不得让她这么苦,这么多年来,娘亲和我一直相依为命,若我走了,娘亲怕只有死路一条了,更何况大夫人那边对娘亲根本不好,娘亲说若早知道今日会落到这个地步,当初就不会嫁给父亲!” 风浅幽说道这里,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娇小的人,捏着帕子,红着眼眶,但又拼命的忍着眼泪,其实是极让人心疼的。 不知道哪里传来声音,似乎有什么撞到了门上。 倩妃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但随既消失不见。 “是……不愿意嫁进水相府?因为你父亲和水相两个政见不合?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莫如进四皇子府的,只是这正妃的位置,恐怕不行了,你也看到方才皇上的态度是这个样子,原本我其实更中意你的。” 倩妃柔声安抚风浅幽道,这话说的极柔和,甚至表示顾及到风浅幽自己,或者是风佐的想法,所以说之前的话全是假的,不过是铺垫而己,真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给齐斐玉当妾室,水心雅为正。 那么不管是水墨还是风佐都不得不站在齐斐玉这边了。 所以,绕来绕去这么一大圈,不过是让自己感激涕淋的给齐斐玉当妾罢了,风浅幽这会真弄清楚倩妃的意图,算是把她的意思全想明白了。 直接提出让自己为妾,风佐说不定不愿意,所以才会来这么一出,让别人以为她是中意自己,但最后被皇上否决,而后又提出水玉寒,水玉寒固然出色,但是风佐又怎么会把自己嫁进水相府。 风佐和太夫人的意思一直是皇室,只不过想谋求更好的罢了。 自己拒绝的原本就是倩妃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才为难的再提出齐斐玉,因为有了皇上之前的话,这个侧妃也显得不太可能,倩妃再表示她的意思,就是表示她会想办法求皇上同意的。 那就是承了倩妃的情了。 既便是给齐斐玉做妾,也得承倩妃的这个情,有了这份情,自己身后的风佐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 倩妃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女儿,一手牌弯弯曲曲,全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筹谋,若不是有上一世水夕月的事情在,自己既便是被她卖了,也还对她感恩戴德,就象上一世的水夕月一样。 上一世,自己由正妻之位下落成水心蕊陪嫁的妾室,而且事情还做的无声无息,这里面恐怕这位倩妃没少在里面谋算吧! 既便妹妹的亲事最后落在姐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人多说闲话,顺理成章的让人几乎以为原本定的就是水心蕊。 现在又来谋算自己了吗?既如此,自己自己也就不便客气……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动作,大算计 “多谢娘娘厚爱,只是娘亲的苦,不想再受,娘亲嫁过来的时候是嫡妻,之后成了平妻,平妻虽然也是妻,但其实什么也不是,娘亲不愿意我再走她的老路子。”风浅幽低垂着眼眸,一脸乖巧柔顺的道。 平妻也是妻,但其实什么也不是。 侧妃虽然也是妃,同样也只是一个妾,甚至还不如一个平妻,至少平妻所生的还是嫡系,而侧室所生的当然不过是一个庶罢了。 这话其实己经说的很直白了,倩妃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了,她自然是听懂了风浅幽的言下之意。 这几乎就是直言拒绝了。 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倩妃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是一个担着“疯傻”名头的丫头罢了,以为这样的她还敢肖想正妃的位置,甚至以将来母仪天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真是给脸不要脸。 心头火大,再加上最近四皇子府发生的糟心事,倩妃几乎控制不住的想给风浅幽一个耳光,但她必竟不是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脸色居然缓缓的柔和了起来,甚至还笑的温柔若水,仿佛方才的冷意不过是风浅幽自己看错了似的。 只是这笑容不达眼底。 “还真是一个孝顺的丫头,你娘能生下你这么一个女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这也不留你了,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倩妃笑道,伸手对着一边的一个宫女招了招手,“去取两支蝴蝶簪过来,送给风四小姐。” 这亲事,如果自己想做成,也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抗拒得了的,这最后还是看风佐的意思,原本用皇上的话是来堵风佐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正室的说法的,既然有了这个说法,那侧妃就是风佐最好的选择了。 居然敢违逆自己的意思,真不识抬举,以后自己有的是法子对付一个小丫头。 宫女退下,不一会儿送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上面放着两中漂亮的蝴蝶簪子。 “多谢娘娘,臣女告退!”风浅幽假装没发现倩妃笑脸下的森冷,依然恭敬的上前谢过倩妃,然后跟着宫人离开了倩妃的宫殿。 没让倩妃的算计得逞,倩妃当然不会高兴,甚至还有下一步,自己要更需小心才是。 风佐和太夫人的想法,风浅幽一清二楚,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把自己卖了根本不成问道。 只要倩妃拿得出足够的好处,祈阳侯府完全不会顾及自己,但是风佐最想要的是正妃的位置吧? 不过这正妃的位置倩妃当然不会拿出来的,否则她如何跟水墨说,这么看起来一时间倩妃也是拿不下自己的,而自己的婚事看起来的确有些麻烦,成了倩妃算计的筹码,那么接下来自己更要小心才是。 特别是在宫里的时候。 从皇宫里回来,才到府里下了马车,风浅幽就被太夫人派了人叫过去。 这时候午膳己过,而风浅幽只早上稍稍的用了没几口罢了。 不过看太夫人派来的婆子的架势,当然不会让风浅幽再回去吃点的意思。 看着前面的婆子,风浅幽退后一步,示意文歌把手中的锦盒打开,她取出了其中的一个蝴蝶簪子,用力在上面按了两下,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把簪子放到了锦盒子。 文歌急忙的锦盒关了起来。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上前两步,走到了她的前面,整个过程才一会会时间,前面带路的婆子根本没发现这主仆两人之间的联合小动作。 两个在一起己久,配合的也极其完美。 她绝对不会让风佐和倩妃一拍既合的…… 到了容心阁的时候,想不到风佐也在,应当是风佐在这里用午膳,这会正坐在一边喝茶,陪着太夫人聊天,而他们商量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的事情。 更先不到的是风冲云居然也正巧在容心阁里。 风浅幽进来先向风佐和太夫人行了一礼,至于风冲云则是欠了欠身,风冲云居然也脸含笑意的对风浅幽点点头,仿佛他们之前并无什么芥蒂似的。 而风佐看向风冲云的时候,也没让人觉得父子之间有了嫌隙,不过看样子风冲云也才来,还没在一边坐下。 太夫人招手让她过去,风浅幽柔顺的在太夫人身边的坑上坐下。 风佐今天的心情也不错,最主要水墨这只老狐狸过的不好,想到皇上气愤的把手中的奏折砸到水墨那张假惺惺的脸上,风佐就觉得以往的郁气一扫而空,水墨的女儿是再没有可能踏上那个皇上的宝座了。 却不知道这接下来的会是谁家的女儿嫁进四皇子府了? 原本觉得风浅幽似乎差了点,但今天听说倩妃把风浅幽叫了过去,风佐大喜,这是不是代表四皇子要娶自家的女儿为正妃了,这么一想更是高兴不己,还没待风浅幽坐定,便着急的问道:“幽儿从宫里得了什么消息出来,倩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冷睨了风佐一眼,这是打算一听到倩妃有意思,就把自己送给齐斐玉了? 至于自己的意思,当然在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完全可以忽略。 这可是真渣的不行。 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急着卖女儿呢?当然这位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父女的性谊,不过是看自己可能得个好价钱罢了。 “倩妃娘娘今天问的是幽儿和四皇子妃的事情,似乎有……有问罪的意思,说闺中女子之间的争执,都是小事情,说那事是有人故意推动的,连带着四皇子妃含冤也可能是被人害的,问我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风浅幽柳眉蹙了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父亲,难不成四皇子妃的事情还是有人在后面推动的,那么最得利的是谁?是谁要对付她吗?” 一句话,风佐的脸色变了,太夫人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若说水心蕊这件事,谁最高兴,当然是他,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水墨是自己的对头,水墨不好了,自己自然就好了,风佐甚至想起方才水墨挨了几本折奏的时候,自己当时还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时候想的是反正水墨和自己不好,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搁应的很,那他也不必藏着,索性亮堂堂的高兴,但这会这话一说,怎么说的似乎是自己算计了水墨,原本算计水墨的事也没多大关系,但现在是皇上的儿子因此戴了绿帽子。 这事就大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三人一台戏,恶毒 “倩妃娘娘怀疑为父?”风佐低咳了一声道。 “幽儿也说不好,可是倩妃娘娘问了又问,还一再的说,她相信四皇子妃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失德的事情来,说不定是别人为了其他的目标故意这么陷害四皇子妃,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风浅幽透着几分不安的道,可以看得出她之前在宫里的确是受了惊吓,脸色也不太好。 “那倩妃娘娘没说其他的吗?她没说喜不喜欢你?这么特意的让你进宫,总不会只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吧?”太夫人不安的问道。 这话里的意思几乎是直指倩妃有没有想法要让风浅幽进四皇子府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太夫人这真是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卖进四皇子府去了,估计只要差不多的名份,太夫人就愿意了,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养在祈阳侯府的一枚弃子,而且还是在枚早早的在八年前便弃了的弃子。 血缘亲情,那是什么? “祖母,倩妃娘娘最多的就是之前的话,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话,幽儿实在不觉得她有多喜欢。”风浅幽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困惑的道。 “母亲,倩妃是不是觉得是我们想图谋这四皇子妃的位置,所以才会下手对付四皇子妃的?”风佐脸色一冷,对太夫人道。 看起来倩妃这次宣风浅幽进宫,并不是表示什么善意,而是打着这个一个名号来打听自己这边的消息的。 这么一想,风佐又岂会高兴。 水墨的女儿出了事,他当然高兴,总是水墨丢了脸,但这会把这事推到他的身上,他就不乐意了,这事明明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而且祈阳侯府上还是一个受害者,怎么看这事风浅幽和自己都冤的很。 怎么现在就整出了这么一出,弄的好象是自己下的手似的。 之前水墨和自己己有协议,水墨的这个大女儿不可能再当四皇子妃了,那自己又何必对付一个要下堂的女人,既便自己有心力,更应当算计的是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四皇子妃的位置。 而这个下了堂的四皇子妃,己经没用了,对于水墨还是对于自己来说都如此,既如此,他又怎么会再去对付一个没用的女人。 如果水墨的女儿真的是遭人陷害的,必定是她以前干过的坏事不少,所以既便她要自请下堂,别人也不放过她,让她现在不但身败名裂,而且成了一个最下贱的侍妾,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纵然她是水墨的女儿又如何。 倩妃怀疑自己实在是没有道理。 但倩妃是这么想的,水墨又是如何想的?最主要的是皇上是怎么想的?风佐不得不正视这一个一个的问题。 “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倩妃娘娘婉转的表示只要一个侧妃的位置,不要正妃?”太夫人却是另外的一种想法,她觉得是不是倩妃的目地就是敲打他们,让他们不敢肖想正妃的位置,所以想了想提议道。 原本风浅幽的身份就有些不够,顶着“疯傻”的名声,想让四皇子娶为正室,难度太大。 风佐这会很头疼,他在通过倩妃猜想皇上的态度,这不会是皇上让倩妃来试探他的吧? 所以风浅幽的婚事现在不能急,要慢慢的看情况考虑。 风浅幽眼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戾气,当着自己的面,太夫人居然也会说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可见得是如何急切的把自己送给齐斐玉当妾。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宁可和这整个祈阳侯府一齐毁了。 当然在死之前,她也不会放过她上一世的仇人。 上一世,自己是死在和齐斐玉的亲事之上,想不到重生一世,自己又可能因为这事折翼,倒真算得上一回趣事…… “侧妃的话,父亲还是可以的,以我们祈阳侯府的地位,四妹妹为侧妃,是最好的了,这样至少别人不怀疑我们谋害水相府的皇子妃的位置,想想倩妃娘娘怀疑也有道理,四皇子妃这阵子连连出事,起因还不是因为四妹妹吗?” 风冲云在一边接过太夫人的话笑道。 这话说的可真是恶毒,风浅幽眸色冷冷的看了一眼风冲去,却没接口,也没辩解。 听了风冲云的话,风佐的目光阴沉沉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莫不是这事真的是风浅幽设计的?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风浅幽没那么大的本事。 “云儿说的极是,你去跟四皇子提提看,一方面表示我们无意于正妃的位置,那么自然就不可能害四皇子妃,另一方面也可以向四皇子表达善意,特别在这种时候,若是能抢先水墨一步,总是好的。” 太夫人又道,她最了解自己儿子的心事,知道自己儿子其实一直在和四皇子结亲还是和五皇子结亲之间晃悠,到现在一个也结不了,依太夫人的意思,这种时候把风浅幽送到四皇子府上,百利而无一害。 不但消除了别人的怀疑,而且还讨好了四皇子,这以后风浅幽的肚子若是争气,能够生下一个儿子来,说不定还是母仪天下之避,这对于祈阳侯府来说,好处就更大了。 或者将来风浅幽什么也不是,甚至死在了四皇子府,对于祈阳侯府也没什么损失,原本就是多出来的一个女儿,照风佐的意思,是要把她关死在后院的。 “父亲,祖母说的对,您觉得呢?若是行的话,一会我就去四皇子府把这事含蓄的向四皇子表示,这种事还是我去说比较好,也不损父亲的颜面,只说是祖母的意思,对上祖母的意思,父亲自然不便说什么了。” 风冲云笑道,眼中隐含得意,原本他是有事过来找的太夫人,想不到居然碰到这么一出,当然要推风浅幽一把,他可是听闻水墨要把他最刻薄的女儿水心雅嫁进四皇子府去,有了水心雅,风浅幽不想死都难。 一个嚣张恶毒的正妃,想灭了一个侧室,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听闻这位水二小姐可不是一个好相于的人。 能把风浅幽推到火坑,推上死路,风冲云当然是很热衷的。 看到风冲云眼中的得意,以及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决定把自己送上门当妾,风浅幽冷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些人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礼物,而且还是一件送上门的礼物,却没人想问问自己的意思。 特别是风冲云这一副迫不及待的嘴脸,看起来是太闲了一些…… 可自己是人,不是礼物,他们想的也太美了一些! 第三百四十六章 工,恐慌,折翼的礼物 “祖母,今天在宫里倩妃娘娘还赏了簪子给我,是一对漂亮的蝴蝶簪。”风浅幽微微一笑,转身从文歌的手中把那个锦盒取了过来,送到太夫人面前,“祖母可要看看,我之前稍稍看了一眼,真的是很精致的一对。” “好,我看看。”一听倩妃还赏了东西下来,太夫人心头大喜,这代表着倩妃还是看好祈阳侯府的。 目光也不由的落到了那个打开的锦盒上,还没有拿到袖口里,就可以看出的确是一对精致的簪子。 风浅幽笑吟吟的伸手想把簪子取过来,但待得把簪子据在手中,立时眼睛瞪大,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手微微颤抖,然后慌乱的把手中的簪子掩在了袖中,一副不想让人看到的模样。 “四妹妹藏什么?莫不是什么好的,还不能让祖母看了不成?”风冲云最是愿意见风浅幽出丑,当然笑道。 “到底怎么了?”太夫人脸色一沉,不悦起来。 边上的风佐也探了头过来,不知道风浅幽为什么要把倩妃赏的簪子藏起来。 “这……这蝴蝶的簪子有一些小的问题,我拿另一支给您看。”风浅幽一边紧紧的护着自己袖中的簪子,一边想伸手去取放在锦盒中的那支簪子。 “不用,就你袖中的那支!”太夫人冷声道。 “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风冲云在一边调笑道。 文嬷嬷上前两上步,伸出手:“请四小姐把袖中的簪子给老奴,老奴呈给太夫人看。” 她的手就这么伸着,放在风浅幽面前,抬头看看太夫人面沉似水,一边的风佐神色也极不好看,但目光也落在她的衣袖上,至于风冲云笑容有些得意,能让风浅幽这么藏起来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很乐意在一边推波助澜一下。 风浅幽无奈的把袖中藏着的蝴蝶簪子取了出来,递给文嬷嬷,文嬷嬷接过,转身呈给了太夫人,太夫人拿起簪子一看,只觉得心口闷闷的气,好生生的一支蝴蝶簪子,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坏了。 上面的一颗珍珠似乎被人故意的折了下来,这会半挂在上面,连着一根细致的金泊线,一支坏了的簪子。 这样的簪子又岂会赏了下来。 “这蝴蝶簪子是不是哪里撞过?”太夫人脸色越发的沉冷了起来。 如果这簪子真的就是这么赏下来的,倩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太夫人不觉得倩妃娘娘宫里的宫人会不小心弄坏了簪子,而她是不知道的。 “祖母,我方才回了府就直接来了您这边,还没有打开来看过,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风浅幽委屈的道,水眸扑闪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倩妃娘娘宫里的宫人不小心弄坏的,怕倩妃娘娘责罚,就把这放到了赏赐的锦盒中。” 风浅幽的话越说越轻,显然这理由说的她自己也不相信,倩妃娘娘是什么人,会出现这种错误,那么唯有的解释就是倩妃娘娘故意让人折了这蝴蝶簪子,这是表示对祈阳侯府的嫌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方才的事就要好好再思议了。 太夫人和风佐都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倩妃娘娘之前问起你和四皇子妃的纠纷的时候,语气很不好?”太夫人问道。 “这……应当是不太好的吧,对于我和四皇子妃之间的争议,一问再问,而且还问了那么多次,好象……不是很喜欢。”风浅幽柔声道。 这话风浅幽之前说过,但太夫人和风佐都没怎么在意,但这会同样的话再说出来,配上坏了的蝴蝶簪子,这里面的意思可就不是简单的字面上的意思了。 这是倩妃娘娘表示不喜到甚至要用破的簪子来表示的地步了?风浅幽固然不值得什么,但若是真的不顾倩妃的意思,送进四皇子府,那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这对太夫人和风佐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所以这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祖母,父亲……”风冲云一看不好,低咳了一声,就想说话。 “大哥,秋燕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虽然她背弃了我,但总是我的丫环,她之前还有一些东西拉在我那里了,那时候也没有全送过来,我去皇庄的几日陈嬷嬷又收拾出来一些,但我不在,所以一时间不敢往你那边送!” 风浅幽抬头看向风冲云,笑容淡淡的道。 这话一说,风冲云的脸色蓦地僵硬了起来,秋燕的事算得上是打脸的事情,对于风冲云来说不只是一个丫环,而且还有父亲和祖母的怒意。 果然一说这件事,风佐阴沉着的脸转了过来,看向风冲云的目光有些森冷。 如果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风佐早早的就想把他的这个世子之位给废了,风冲云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不但一无所成,而且还让他戴了绿帽子。 这样的丑事一桩接着一桩,任谁家有这样的儿子都觉得糟心,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世子,自己这个儿子算是没用了,这以后一定得给他娶一房贤惠的妻室,至少生一个合心的孙子,否则祈阳侯府必然会败在这个儿子的手中。 看起来这儿子的婚事,还得从来计议,之前刘氏和他说的那位二小姐,他一点也不看好,况且刘氏的眼光,他也信不得,刘氏能看中的,会是什么好的,不要又是一个什么了也不是的破落户,到时候把祈阳侯府搅的更加不好。 “她……还行!”风冲云显然不想说秋燕的话题,也知道这个话题一提就会让风佐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中,当下含糊的道。 “那东西是送过来,还是她自己来拿?”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风冲云眼底克制的怒意,继续问道。 “让她好了自己来拿!”话赶话,到这里风冲云想不答都不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 “好,那就等她身体好了再过来拿,我让陈嬷嬷替她收拾在一边,若是拿的时候少了什么,也说清楚,免得再生纠纷!”风浅幽一本正经的道,言语之间更是拉开了和风冲云的距离,但这话说的又得体。 发生了秋燕的事,谁也不可能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好!”风冲云冷声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姨妹来访 “幽儿,云儿,你们都回去吧!”太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她这会心里烦燥风浅幽的事,对于风冲云的事也越发的觉得不顺起来。 自己这个孙子真的是被刘氏养糟心了。 “是,父亲,幽儿告退!”风浅幽点了点头,细眯起眼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既然成功的把这事扯到了风冲云的身上,那她这会当然会告退了。 有了今天这支断了的蝴蝶簪子的事情,她就不相信太夫人和风佐还会这么草率的决定把自己送给齐斐玉当妾。 既便太夫人和风佐不想考虑自己的感受,只想着讨好齐斐玉和倩玉,也得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很乐意和祈阳侯府做亲,特别是倩妃的意思,如果逆了倩妃的意思,那就不是做亲,而是结仇了。 况且这里面还有水墨的事情,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对于风佐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吧。 风浅幽于是心满意得的退到了门外,听到身后风冲云的声音:“祖母,父亲,我还有事跟你们说!” “什么事?”风佐的声音。 “就是明阳侯府二小姐的事情……”风冲云的声音,因为风浅幽缓步出去,渐渐的听不清楚了。 明阳侯府是风冲云之间定的岳家,只是那位大小姐听说是个没福气的,还没过门居然就早早的没了,那么这位二小姐就是风冲云的姨妹了。 外面传言风冲云对他之前的未姨妻情义极佳,但这会提的却是他的姨妹,其实算起来两家己没了联系,所以这所谓的姨妹和他也不再有关系,但他这会特意来提这事,恐怕就不简单了。 方才自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风冲云才来,似乎还没来得及说事。 那就是说他方才特意过来,要说的就是这位明阳侯府二小姐的事情了,能让自己之前的姐夫这么惦记,甚至于不顾之前惹了太夫人和风佐,还凑过来说事,显见得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对于风冲云来说是不一样的。 己订婚的前未婚妻死了。 前未婚妻的妹妹倒是让风冲云注意上了。 最近风冲云一而再的冒犯风佐,己有好久时间没出门了,那这位二小姐是怎么让风冲云注意上的? 若者说两个人之间早早的有了什么? 这事莫名的让风浅幽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似乎和齐斐玉以及水心蕊的关系有些象,莫不是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也死的极冤,不是自然的死亡,而是横死的? 而且这事还跟风冲云以及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有关? 心里这么想着,脑海里己有了些明悟,待得到了自己的院子人,便把陈嬷嬷叫过来问话。 “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现在正在府上。”陈嬷嬷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来干什么?”风浅幽原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倒也不是很意外,所以顺势问了下去。 “就是小姐进宫的时候,说是有事来见大夫人,之后便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陈嬷嬷答道。 这位明阳侯府的钱二小姐,来的着实的突兀,而且还是来找刘氏的,所以陈嬷嬷特意的去打听了一番,原本风浅幽不问,她也会来禀报风浅幽的。 “老奴听说后来世子也过去了,说了许久之后,世子才出来,然后去了太夫人的容心阁,而这会小姐也差不多回府了。” 所以说风冲云是跟自己一前一后进的容心阁,只比自己早一点点,原本他应当有事说的,不过自己来了,倒是让他停了话题,但现在应当在说他的事了。 姐夫和小姨子,而且还是未过门的在,原本是没什么话题的,但若是有了话题,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而风浅幽更是不想歪都不行。 上一世,她就是深受其害,到最后连性命也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这位明阳侯府的大小姐,是不是跟她同样的糟遇。 否则就算是这位钱二小姐有事上门来拜访刘氏,也不可能特意把风冲云也叫了去,更何况未出阁的小姐,也不大可能会出门来拜访谁,如果明阳侯府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当是明阳侯夫人出面才是。 唇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看起来风冲云和齐斐玉一样的渣。 “老奴还听下人说,隐隐的听到大夫人的屋子里有人在哭,但是听不真,似乎有,似乎没有,但大夫人的屋门是关着的,所以听不真切,世子进去之后,门也还是紧紧的关了起来,大夫人身边的齐嬷嬷守在了门口,不让人进去!” 陈嬷嬷又禀报道,因为觉得这事奇怪,陈嬷嬷特意的让人多打听了一此地,这会当然一一的说于风浅幽听。 话说到这里,风浅幽几乎己经肯定风冲云和这位钱二小姐之间有私情的,而那位钱大小姐必然也是因为他们的私情才死于非命的,之间陈嬷嬷就曾经说过,当时这位钱大小姐得急病没了之前,曾经来过祈阳侯府的。 这里面应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两个人的私情被这位钱大小姐发现,这位钱大小姐一时气不过,才死的,当然风浅幽觉得可能是这位钱二小姐和风冲云做了什么,要了这位钱大小姐的性命更可能。 “你一会再去探探,看看这位钱二小姐什么时候走的,以后这位钱二小姐或者明阳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都多注意一些,快些报过来!” 风浅幽心里己有了决断,当点了点头道。 风冲云以为有了世子之位,就是一劳永逸的,她会证明给他看,他的这个祈阳侯世子之位也不是不可催毁的…… 风冲云这会跪在太夫人和风佐面前,哀求道:“祖母,父亲,明阳侯府因为我才出了这样的传言,我又岂能真的不管不顾,索性我自己也背负了克妻的名声,就让我们两家再做一次亲,还望父亲和祖母成全,明阳侯府总是我的岳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府上的二小姐也被我担误了!” 这话说的极是有担当,纵然风佐有些疑惑,但是看了看儿子一脸正色的脸,还是沉默了起来,然后暗暗在心头梳理,如果这门婚事真的成的话,对祈阳侯府有什么好处……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情有义的世子 明阳侯府是当时风佐和刘氏一起为风冲云精挑细选的。 明阳侯府的大小姐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极配风冲云的,而且这位大小姐风佐和刘氏也见过,的确端庄得体的很,算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闺秀,而且在京城中颇有几分名声。 但是没想到这位钱大小姐却是个红颜薄命的,还没有娶进门,就早早的没了,倒是让风佐觉得极为可惜,但这位钱家的二小姐,风佐一时间也没想起是谁,目光不由的看向太夫人,太夫人比他应当更了解一些。 不过,因为之前风冲云说起刘氏也觉得很满意,风佐倒是不甚满意了。 “明阳侯府的那位二小姐,听闻名声不怎么好!”太夫人皱着眉头道,这会心思全被风冲云拉了过来,一时间倒是顾不及风浅幽的事情了。 风冲云可是祈阳侯府的未来,他的亲事,当然是至关重要的。 “名声不怎么好,还是算了!”风佐道晒然的道,“况且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和明阳侯府结亲的,之前钱大小姐没了,不必续娶钱二小姐,又不是非她们不可!” 这种续娶的方式莫名的让风佐想起四皇子和水墨两府上的亲事,当时也是那位三小姐没了,用大小姐顶上,但那是水墨老狐狸想巴结四皇子,所以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因为关乎皇家,大家倒也不说什么。 但若是自己府上和明阳府上也来这么一出,倒是让人觉得不体面一些。 “父亲,可现在我顶着一个克妻的名头,不好娶,钱氏女也因为我顶了一个克夫的名声,总是因为我之故,我总得负责。”风冲云一脸的愧疚道,“当初钱大小姐在的时候,也曾经让我多照顾她府上,可现在……现在却因为我弄成了这个样子!” 似乎想起了那位名声极佳的钱大小姐,风冲云有些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几分哀容,订亲之后,两家也有了来往,这男女之防也就没那么大了,偶尔还会让风冲云陪着钱大小姐出行。 两个人之间自然是说过话的。 “钱氏女克夫什么的,其实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说的是钱府的二小姐,又不是大小姐,而且这原本就只是钱府自己的女儿,倒是你,因为她们府上的事担这么一个名声是极不妥的,好在你是男子!” 世人对男子比女子宽厚的多了,况且风冲云还是祈阳侯府的世子,想要和他结亲的人家不少,风佐不觉得风冲云的亲事是什么难事,需要和钱府的再凑合在一起。 姐死妹接,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才存在,而他们府上显然是不需要的。 “可……钱夫人因为这事都病倒了,钱二小姐更是无辜之极,总是儿子和钱大小姐害得她得了这么一个名声,儿子总得负起责任来。”风冲云一脸正直的道。 “钱二小姐来到府里了?”太夫人抬起头来,看着风冲云,脸色有些冷。 “是……来找母亲了,母亲也觉得她很可怜,而且也喜欢她,所以让孙儿来给祖母说,总是明阳侯也是朝中的重臣,两家结亲对祈阳侯府也有好处!” 风冲云知道这府里发生的事情,瞒不过太夫人,也就没有隐瞒,当然这话里的意思是往偏向祈阳侯府的利益上说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祈阳侯府世子,风冲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当说什么话才能讨风佐和太夫人的欢心。 “她一个好生生的闺秀,独自一个人来我们府上干什么?” 风佐脸色一沉,不太高兴的问道。 “是母亲请她来的,问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听闻她眼下的处境,不免动了心思,才让儿子来求的父亲和祖母!”风冲云道,眼神看起来正直无比,“父亲,我们和明阳侯府原本就是要结亲的,虽然说换了一个人,但因为他们因为我名声受损,我现在因此而娶了钱二小姐的话,别人只会说我们祈阳侯府仁义,对于父亲和祖母也会赞誉有加!” 他当然了解自己的父亲和祖母看重什么,而且现在离钱大小姐死了的时间也有半年左右了,自己的亲事现在就要提上来了,若再不说,祖母这里如果看定了人手,必不太方便。 “这事,我和你父亲再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太夫人挥了挥手道。 “祖母,那现在……”风冲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问道。 “你先回去就是,只是别再去你母亲那里,钱二小姐必竟和你没什么关系,现在她一个单身的女眷,你也不是很方便去见的。”太夫人冷哼一声道。 “是!”风冲云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向风佐和太夫人告退了出来。 站在容心阁的门外,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看父亲和祖母的意思,是极不满意的,祖母甚至连见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世子,我们现在去哪?”看他站定在院门口,不言不说,也没往外走,小厮低声问道。 “去母亲那里看看!”他还有话要跟钱莲蓉说,特别是祖母和父亲的态度。 “可……太夫人让您别去,您若是直接去了大夫人那边,恐怕……”小厮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道。 “我先回自己的院子,你去母亲那边守着,待得钱二小姐出来,把她领到边上的院子里,再来找我,我有话要跟她说!”风冲云大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吩咐小厮道,不管祖母和父亲是什么态度,他得跟钱莲蓉说一声,总得让她心里有个底。 今天钱莲蓉过府来,他也是很意外的,但这事原本就是两个人商议的,只是这时间上有些不适合,特别是他前一阵子一再的惹风佐生气,于是这事就一拖再拖,拖的钱莲蓉等不下去了,这会冒然的借着找刘氏来找风冲云。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当然不只是简单的姐夫和姨妹的关系…… 而钱大小姐的死,也的确跟他们两个有关系,甚至说钱大小姐是被他们两个一起害死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纳妾,不必长的太好 “云儿这事你看怎么办?”待得风冲云离开,太夫人脸色不太好的看向风佐,眉心处紧紧的皱了起来,府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太夫人也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刘氏偏偏又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她着实的不放心把事情放给她。 风冲云的亲事也越发的重要起来,再不能娶一个不着调的进府来了。 “这事又岂能如他的这种想法,说什么顾及别人家女子的名声,这女子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轮到他顾及?他自己的事情尚且顾及得清就不错了!”风佐带着几分烦燥的道,如果是以前,他或者还会顾及,现在却总是想起风冲云给他戴的两顶绿帽子。 只要是一关乎风冲云的事,就一定会想起这些不好的事情。 “会不会是因为看人家姑娘长的好,所以才会……”太夫人也有其他的猜测,和风佐一样,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孙子往不好的地方揣磨,但现在不同,总觉得风冲云不是那么一个会顾及别的女子的人。 倒似乎极是贪花好色,不但连自己妹妹身边的婢女都会勾搭,而且连父亲的女人都敢私会,这样的品行其实真的不配为世子,但太夫人也觉得无可奈何,风佐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让他当世子难不成还能是其他人不成。 “有可能,凭他的个性,这种事还真的干得出来,不过明阳侯府的那位二小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否则怎么就让他给看上了呢!”风佐冷哼一声,想起和风冲云在一起过的几个女人,无一不是浪荡下贱的货。 能和风冲云混到一处的,恐怕也就这样的货色。 说起来也是风冲云自己倒霉,若是这事他早早的提出来,必然是成的! 那会还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还是风佐和太夫人看中的世子,这事其实不算什么,只要他一意坚定,总是会如他的意的,虽然说有些不好听,但他顾及女子的名节,也算是相抵了不好的名声。 但偏偏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在他的身上,桩桩件件都是关于女色的,风佐纵然没办法真的处治了他,这心里对他早己经不喜,心里也认定了风冲云就是一个浪荡纨绔,不但没什么用,而且还会在女色上延误。 这祈阳侯府如果交给他,恐怕是真的要毁了,只要想到这些方面,风佐就生生的气,相比起水墨来说,水墨的那个儿子不但名声好,而且还气质高雅,自己也生生的因此比水墨矮了一截。 越想越觉得生气,也越来越看风冲云不顺眼。 “那就不能了,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进我们府的门!”太夫人一听立时就否决了风冲云的想法,那样的女子进了门,就是家门的不幸,当然不同意。 “我一会去给刘氏说清楚,也免得她弄不清楚又掺合在这事里面,胡乱答应明阳侯府什么。”风佐点了点头,冷声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太夫人也点头同意了下来,目光看了看风佐,语气不由的和缓了下来,“你的岁数也不大,不如再纳几房妾室,说不定还能生下一儿半女,总是现在的几个靠不住。” “是,母亲,我会挑合适的。”风佐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他以往在女色上其实并不太讲究,所以府里的女人不多,后来又因为洛氏的事,处置了几个,那就更少了,而且一直不怎么添。 现在看起来真要多添几个,如果能生下一个儿子,他就顾不得嫡庶,把那个败家子给废了。 看着都不顺心。 “那……我替你挑吧,不必长的太好,好生养就行!”太夫人默默的道。 这话说的风佐脸一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风冲云丢光了,想纳个妾室还怕风冲云又看上了,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了。 “是,全凭母亲的意思!”风佐闷闷的道。 “那幽丫头的事,你怎么看?”说起这事,太夫人也觉得尴尬,知道这事是儿子的心结,自己这里虽然说的含蓄,但儿子还是听懂了。 低咳了一声,偏开了话题。 “母亲,倩妃看起来没有和我们结亲的意思,而且还有警告的意思在里面,我们其实也不必一定选择四皇子下,还有五皇子!”风佐不悦的道,对于方才风浅幽拿出来的簪子,他也看得清楚,是有人故意折了的。 “可……总是觉得四皇子有水相的支持……要……”太夫人道,这话没说完,但意思风佐自然懂,是看齐斐玉的胜算要大一些罢了。 “这也不一定,皇上那边也没有明显的偏向谁,皇上春秋鼎盛,或者也不一定选四皇子或者五皇子的。”风佐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这话原是推托之语,其实现在朝堂上面都是立太子的呼声。 说什么国无储君,于山河的社稷不利。 看皇上这个样子,应当也快了,纵然五皇子后面还有皇子,但这必竟还小一些,只是他也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不知道皇上看重的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 风佐的想法和太夫人有些象,觉得水墨看得的是四皇子,支持的也是四皇子,看起来四皇子的赢面大,但其实在皇上没有明确之前,任何都有可能。 历史上不是没有翻盘的,既便是中宫嫡子都很有可能不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更何况其他的皇子。 这么一想,风佐心里便另有了一些想法:“母亲,幽儿的事先暂停吧,总是水墨的意思必然会和四皇子再结亲,至于侧妃的位置却是不急,反正两位皇子都有意思,先看一下情况吧,这府里就这么一个能用的了。” “如果不行,还有你二弟家的吗?近来应当就快到京了,到时候府里就又可以有三个丫头了,若想两边都可行,就一边送一个,总归不是正室,没那么多的计较!”太夫人沉吟了一下,提醒风佐道。 “到时候再看吧!”风佐脸色沉了下来,自家二弟的女儿,总归不是自己亲生的,让自己花了大精力却不是自家亲生的,风佐心里还是有些隔骇的。 第三百五十章 算计亲事 “这些事都放在之后,那倩妃和水相怀疑我们的事怎么办?”太夫人点点头,这事不急,现在急的是倩妃的意思,或者这也是水墨的意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水相大女儿的事情,的确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她自找的,跟我们无关,至于她和其他的男人的事情,更是和我们没半点关系,或者是水墨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惹急了人家,故意给他来这么一出。” 风佐不在意的道。 “这京城里还有敢对付水相,除了你!”太夫人抬眼看了看佐提醒道,也怪不得倩妃怀疑风佐,这事除了风佐似乎还真的不会有人干,当然前提是水心蕊是冤枉的。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风佐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来。 “你是说,那几位……”太夫人也想到了,露出了惊容,愕然的问道。 “有可能,听闻当时在皇庄的时候,那几位也是和这位四皇子妃有过交往的,那位四皇子妃这么一个刻薄、恶毒的性子,谁知道会不会惹到那几位了,那三位可没有一个好惹的,况且……” 风佐原本只是随意的说说的,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蓦地身子坐正,脸色有了些惊慌,“难不成是因为幽丫头,那个人动的手?” 这话说的太夫人脸色也沉冷了下来,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皱纹中带着一些惊意,“应当不会吧!如果真的对幽丫头有意思,应当早早的说了,不可能一直等到现在吧!” “这……也说不定!”风佐脸色很不好,甚至比之前看到倩妃那支破的蝴蝶簪子的时候更不好。 “那……怎么办?”太夫人久久未语,半响才困难的道。 “应当不是的吧,母亲,我们不必想太多,如果是的,必然有什么话传过来,到现在也没什么话,应当不是对幽儿有什么想法,只是暂时借用一下洛氏的名头罢了,难不成还真的看上一个韩国臣子之女,那一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风佐安慰太夫人道。 听风佐这么一说,太夫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那就照之前的想法吧,总是先等等,到时候看出谁合适,就把幽丫头送进去,反正两位皇子对幽丫头都不错。” “听凭母亲的吩咐!”风佐道。 这一对母子在这里算计风浅幽的亲事,明心院里,刘氏和风冲云母子也在算计着风冲云的亲事。 那位钱二小姐这时候己经离开。 “母亲,您就答应我吧,总是我喜欢这位钱二小姐,况且她还是明阳侯最喜欢的女儿,如果她嫁了进来,背后有明阳侯府的支持,若是母亲有些势弱,也因此会壮了气色,不管是父亲还是祖母都会高看您一眼!” 风冲云跪在刘氏的面前道。 “可是,你父亲怕是不同意。”刘氏道,她倒是极中意这位钱二小姐,这位钱二小姐是个极懂礼的,方才过来看自己的时候还带了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过来,现在就放在刘氏的面前。 想不到明阳侯府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倒是让刘氏眼馋的很。 “父亲和明阳侯的关系一向不错,之前也曾经定过儿女亲家,这会换一个人而己,对外面可以说是我为了顾及前未婚妻府上姐妹的名声,才娶了这位二小姐的,这样对我们祈阳侯府的名声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风冲云想当然的道,他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错,之前也曾经说给太夫人和风佐听,这会自然也拿来给刘氏说。 却不知道这话听起来有理,细想起来一点道理也没有,未婚妻还没有过门就死了,别人就说那户人家的姐妹克夫,如果那户人家有好几个姐妹,是不是要全娶了,才算不担误别人?这理由着实的可笑。 只是刘氏这会眼中全是送来的金光闪闪的礼物,再加上自家儿子的小意恳求,想想明阳侯府的家世不错,这位二小姐也没有传言中的不堪,方才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落落大方,只是说起她自己眼下的处境时,哭了起来。 配自己儿子倒也不错。 自家儿子的亲事要快点定下来,否则多生事故。 “等一会我再去探探你父亲的语气!”刘氏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多谢母亲!”风冲云大喜,冲着刘氏磕了一个头,才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为了讨好刘氏又特意的说了一件让刘氏高兴的话:“母亲可知道父亲和祖母要把风浅幽送进皇子府为妾。” “什么时候的事情?”一听到风浅幽的事情,刘氏眼睛也瞪了起来,急问道。 “就是方才我去找祖母的时候,祖母和父亲都有这么一个意思。”风冲云得意的道,“我特意还说了一些话,让祖母和父亲觉得把风浅幽送进四皇子府去为妾比较好。” 他说着一边在刘氏边上坐下,伸手把才送上来的药碗推到刘氏面前:“母亲您先用药!” “好!”刘氏道,她最近一次用药调理身体,之前接二连三的伤,再加上又气又恼,伤了本原,之后太夫人还夺了她掌家的一些权利,索性就躺着天天调理身体了,她看那个老乞婆能撑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还是得找自己,自己现在落得清闲一些,好好修养自己的身子,这还是二女儿给自己想的计划,刘氏觉得不错。 “母亲,待那个丫头进了四皇子府,我再想法让四皇子府里的人对她动手,一个新进门的妾室罢了,难不成还得越过其他得宠的,听闻四皇子府里可是有一个得宠的,再加上他马上要迎娶正妃,这四皇子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风冲云看刘氏用了药之后,又道。 “一定要让那个贱丫头用最低贱的身份进四皇子府,就象现在的那位水大小姐一般,到时候被四皇子妃的其他女人害死,也跟我们无关!”刘氏拿帕子抹了抹嘴角的药液,眼神如同淬了毒似的。 如果说这府她最恨的是谁,风浅幽显然就是第一个。 “母亲放心,纵然她要进四皇子府,也要有一段时日,我照您的吩咐在做呢,用不了多久,这丫头想进四皇子府,也只能以最卑微的身份。”风冲云点了点头,目光冰冷而阴寒。 这事他其实早就想办了,信也早早的写好了,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而眼下却是最好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机会是谁的? 夏日的天气,上午还是万里无云,下午的时候己是阴雨绵绵,天色很昏暗,屋子里己不得不点上了灯,风浅幽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的信。 一封信,一封以她的名义写给齐斐玉的信。 若不是她让陈嬷嬷一直盯着刘氏和风冲云,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封信。 这信是风冲云方才送出来的,趁着天昏暗,墨电把那个送信的小厮撞晕了,然后把信送到了风浅幽的面前。 看完之后,风浅幽走到窗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入原先的信封,然后递给了文歌。 看着文歌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风冲云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文歌会把信送到那个撞晕了被拉在一边墙角的小厮身上,然后那封信就会送出去,而墨雷和墨电也被差使了出去。 这信上的字迹用的是风冲云之前的字迹,应当是找了人来仿自己的字迹,很象,他想得到风浅幽的字迹还是很简单的。 能仿的那么象,自然不是风冲云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必然是找了善于模仿的高手写的。 这信应当是早早的准备下来的。 这封信写的极尽恶心,以谄媚之事表示自己满心的哀怨,一方面说着对齐斐玉的倾慕之心,一方面又表示水心蕊现在的一切都是自找的,而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让齐斐玉怜惜她,表示不管如何,她都愿意进四皇子府。 信里甚至隐隐表示,水心蕊出事跟她有关,但马上话语一转,又表示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喜难齐斐玉,把自己说的极其的可怜,很需要齐斐玉的怜惜。 既便只是最下等的侍妾,她都无所谓,以此来表明她的心意之诚,当然这封信在其他方才也说的很“实诚”,说祈阳侯府亏待了她和她的生母洛氏,求齐斐玉为她和她的生母撑腰,只要齐斐玉为她的生母撑了腰,她就一心一意的对待齐斐玉。 信里还写了水心蕊的事情,说水心蕊出事是上天给了她和齐斐玉机会,否则以水心蕊的恶毒,必然要了她的性命,而之前她一直对齐斐玉冷冷淡淡,原因就是她和水心蕊不和,她不愿意和水心蕊在一府上。 但现在不同了,水心蕊出了事,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所以才会有他们现在的机会。 而信的最后,她还请齐斐玉今天晚上过府来偷偷看她,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如果齐斐玉不来,就说明他们两个真的无缘。 这封信里充斥着一个女人的心机和恶毒,又是假惺惺的情义,这样的女子任谁也不会真的娶进门,这要是真的进了门,府里的那些其他女人还不得一个个死绝了。 风冲云这是想从根子上让齐斐玉不喜风浅幽,况且有了这封信,齐斐玉若是拿出来给风佐,风浅幽不想进四皇子府都不行,而且还是最低贱的那种。 风冲云要让风浅幽进四皇子府,而且还是最低贱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进到了四皇子府,再加上四皇子的不喜,估计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纵然风浅幽的背后是祈阳侯府,到时候风冲云再暗示齐斐玉几句,风浅幽必然死的很惨。 灯光下风浅幽的笑容带着几分嗜血,刘氏和风冲云母子早早的便在等着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了。 既如此,自己下手就更不必客气了。 等文歌走了之后,风浅幽想了想又唤过晴玉,拿了几样东西给她。 让她去找秋燕,说是秋燕之前的东西,并且吩咐她多找几个人送过去,到了那边找秋燕说说话,一副风浅幽要为秋燕做主的样子,要让风冲云知道,等她这里整理清楚之后,就要帮秋燕讨一个名份,必竟主仆一场,她身边的大丫环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风冲云。 晴玉领命匆匆的叫了好几个丫环、婆子抬了一些东西过去,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引得整个府里的人都来看,一时间秋燕的事情又重新和风冲云联系了上来。 直气的才回到自己院子的风冲云咬牙把雅月轩的人赶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想想自己之前和钱莲蓉议的亲事,知道秋燕是再不能容下了,这事就象是一根钉子,扎到了自己的肉里,碰一下就疼,那索性就把人直接除了。 况且他日钱莲蓉知道了这事,也容不下秋燕,既如此,索性趁早。 对自己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之后,小厮领命下去。 这雨一直绵绵的下,居然从下午下到了晚上,陈嬷嬷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灯下看书的风浅幽道:“小姐,四皇子果然来了,这会厨房里正准备添菜,说是招待四皇子,太夫人那边特地派了人到厨房去!” 齐斐玉竟然来了? 风浅幽唇角的笑容泛起冷意,手中的书缓缓的放了下来,自己是风佐的女儿这一点,就足以让齐斐玉过来,不管自己是怎么样一个恶心的女子,这一点自己清楚,风冲云也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做。 风浅幽重新写过的信,当然和风冲云的内容不同。 但同样,齐斐玉会来。 那封信己经被她烧了,她亲眼看着那封信在烛火中化为灰烬的。 “世子有没有过去?”风浅幽幽幽的问道。 “去了,方才老奴特意的打听了一下,说世子也跟着去陪四皇子了!”陈嬷嬷道。 “小姐,秋燕真的会……死吗?”文歌犹豫了一下问道。 “风冲云容不下她了,今天又是最好的时机,为什么不呢,错开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好的天气!”风浅幽看了看窗外,天色很黑,下雨天,其实不算晚,但己经处处点上了灯。 风浅幽说的很淡然,几乎不象是在说一个人的性命,灯光下的少女,优雅而纤弱,明明那般的柔弱,但又莫名的让人觉得靠得住。 她身边的几个心腹看多了刘氏母女、母子对风浅幽的陷害,这会当然不会有人同情秋燕,可以说她在背叛风浅幽的时候,这结局就己经注定了,风冲云不会把她留下,只不过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被风浅幽这么一刺激,再加上天气合适,又怎么会不动手。 而这会齐斐玉又过来了,往日一向被禁足的风冲云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离开自己院子的机会,那么接下来风冲云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到厢房赏鉴字画 “那个丫头的确该死,如果当初她真的和世子一起害到了小姐,现在死恐怕是小姐和我们了!”陈嬷嬷看的更深刻一些。 看到两个身边的两个丫环虽然没说话,但眼中闪过的明悟,风浅幽唇角冷起一抹笑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既如此,她不需要身边的人太过良善,否则到时候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来。 上一世,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因为自己太过良善,最后一起跟着陨了性命,独留下的晴玉,也差一点点死了。 这一世,她不再是软弱可欺的,她身边的人也不必那么良善,不管如何,她想护着自己身边的人一路走下去,而不是在半道上一个一个因为那份所谓的良善,被人利用,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会不会怀疑到您身上?”文歌想了想道。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风浅幽知道她指的是谁,唇角弯起了一抹冷笑:“有没有干这事,为什么要干这事?是非曲直很清楚,跟他人有何相干。” 事实俱在,风冲云想如何解释都是枉然的。 雨还在下,一直没有停下来,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走到院子里,放下了手中的油布大伞,用帕子抹了抹不小心淋到的雨,对一边过来帮忙的小丫环道:“去请四小姐,太夫人有要事请四小姐过去。” “什么事?”文歌过来,正巧听到,站定后问道。 “天气不太好,太夫人关心四小姐和洛夫人的身体,生怕四小姐和洛夫人有什么不好,让四小姐自己去禀报一声,也免得太夫人担心!”容心阁过来的婆子笑道。 这么大的雨,让风浅幽走那么多的路,只是为了关心她和洛氏一下,倒不怕下雨天打滑,她来来去去的摔了。 但偏偏这话是太夫人传过来了,风浅幽不得不听,否则就是不孝了,太夫人对她们这么慈和,她们又怎么可以不孝,这要是传出去,又让人怎么看风浅幽和洛氏。 接了话的风浅幽看了看外面的天,天色还是黑鸦鸦的,一看就知道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但雨势倒是比方才稍稍和缓了几分,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到容心阁去,太夫人可真是铁了心的要向齐斐玉示好,打算把自己送给齐斐玉当妾了。 “走吧!”风浅幽站起了身,唇角勾起一丝讥嘲的冷笑,灯光下冰冷之极。 这下雨的天气,原本自己只想坐在院子里,但既然太夫人是这么想的,那自己也正巧去找她吧…… 向陈嬷嬷低低的吩咐了两句之后,风浅幽便随着婆子往容心阁而去! 容心阁里,也是灯火通明,灯光下太夫人的脸很慈和,似乎从风浅幽从皇庄回来之后,太夫人一直是慈和的,就象是一位普通的爱护自己孙女的祖母似的。 而今天不只是慈和而且还笑开了花,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坐在一边的齐斐玉,白天才发生倩妃送了风浅幽折了的蝴蝶簪子的事情,晚上四皇子就冒雨赶过来,这是不是代表四皇子是看重风浅幽的,只不过是倩妃不允许罢了。 如果这样,这门亲事是不是更有利于祈阳侯府一点? 对于这样的结论,太夫人还是很满意的,所以笑容越发的慈和和客气,整个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花。 齐斐玉在人前的时候一惯的优雅,温和,没有因为水心蕊的事和祈阳侯府生出半点嫌隙的样子,看着太夫人也很客气,对于水心蕊和风浅幽之间的事故,也只是在风佐稍稍提了一下之后,表示跟风浅幽无关。 而且还代替水心蕊替风浅幽道歉,这一份表现做的不但太夫人高兴,连风佐也笑声连连。 看起来四皇子对风浅幽的好感不只一点点,那么进了四皇子府之后,以后得宠的可能性就更大。 原本还想等过段时间再把风浅幽送到四皇子府去的,但这会却又有新的想法,太夫人对着风冲云使了一个眼色。 倩妃虽然不喜欢风浅幽,现在的情况下四皇子也没有正室,但这正室之位祈阳侯府不敢拿,那么先拿下侧妃总是可以的,而且还是一个得宠的侧妃之位,对于祈阳侯府的好处还是很大的。 至于为什么突然送进四皇子府为侧妃,当然是因为意外。 既然是意外,倩妃娘娘想怪责也不便怪责了,而对于水墨来说,这正妃之位留给了他府上的女儿,也算得上两家的一种协议,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至于齐斐玉,他既然这个时候来,自然表示对风浅幽的重视,早早的送进四皇子府,他当然愿意。 有着这么几种算法,太夫人才会对着一边早就吩咐好的风冲云使了眼色。 风冲云也在一边相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齐斐玉提议道:“四殿下,祖母那边的厢房里还有几幅前朝的字画,殿下需不需要看看?” 四皇子齐斐玉喜欢一些字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风冲云这么提议也是投其所好。 “有劳世子了!”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齐斐玉点了眯头,站起身来。 风冲云领着他去了一边的厢房,厢房的桌上果然己放了几卷前朝的字画,风冲云一展开,齐斐玉就连连称赞,这几卷画其中有一卷正是他一直找,但没有找到的,另外几卷也是前朝遗作。 原以为风冲云有话说,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让他赏画。 “殿下,我再去边上的厢房拿其他的画卷!”风冲云说这话的时候,齐斐玉注意力全在字画上,一边赏鉴一边随意的点头。 风冲云退出了这间厢房,把房门微微合上,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转向边上的另一间厢房走去…… 齐斐玉这会才离开太夫人的屋子没多久,风浅幽便跟着婆子走进了容心阁的院门,走到廊下,文歌放下了伞,下雨天出行,总是会淋到一些雨,纵然这伞大部分都罩在风浅幽的身上,她的肩头还是有了湿漉漉的痕迹。 文歌放下伞之后,便用帕子替风浅幽去擦身上的湿印。 风浅幽让她稍稍擦了擦之后,便推开了她,小丫环卷起帘子,她举步走了进去。 看到风浅幽进来,太夫人的脸上越发的慈和起来,而且还一脸的心疼:“怎么会事?怎么连把伞都不会打?丫环们怎么服侍你的?” 太夫人连连发问,可见因为关心有些不悦。 而且还一副要追究文歌责任的样子。 文歌站在一边忙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得出是怕了,所以不敢随便说话。 第三百五十三章 厢房换衣裳 “连自家主子都护不住,那就不如……”太夫人冷哼一声就要惩罚文歌。 风浅幽柔声打断了她的话,“祖母,不是文歌不好,是方才风雨实在太大,走这么一段路过来,不可能不湿的,我这样己经是很好了,这还是文歌护着我哪!祖母若是追究文歌的责任,我这个做主子的可就要觉得愧疚了!” 若自己身上的衣裳湿了一些,怪自己的丫环,那么让自己冒着雨过来,只为扯几句废话的太夫人,是不是更应当自责。 “好吧,幽丫头向来就是一个柔善之人,倒是祖母过于担心了,这风雨这么大,让丫环带你去一边的厢房换衣裳去吧。”对于风浅幽不合规矩的打断她的话,太夫人仿佛没注意到,伸手指了指一个丫环道。 “四小姐,请跟奴婢过来!”丫环过来,冲着风浅幽恭敬的道。 “祖母,其实不必了,就肩上面湿了一点点,算不得什么的,反正一会回去的时候还会湿一点点,算不得什么大事。”风浅幽摇了摇头笑道。 “这怎么行,你的身子骨向来弱,不换衣裳,要是真的伤了身子,到时候又会生病,你娘还要你照顾,若你真的病着了,连累你娘还担心,她自己身子是哪个样子,若再担心你,越发的不好了。”太夫人脸色一正,斥责道。 所以说这己经上升到关乎娘亲的身体上面,若再往里延伸就是不孝了。 不过是衣裳稍稍湿了一些罢了,而太夫人也从来没有对她如此担心过,过了倒显得刻意了一些,况且她进院门的时候,还看到几个齐斐玉的侍卫,可进门之后并没有见到齐斐玉,齐斐玉在容心阁,但不在正屋,那必然是厢房了。 “可我……这里没什么衣裳……”风浅幽为难的道。 “衣裳我这边有,正巧之前让针线房做了两套衣裳过来,刚才针线房的拿过来让我看看,这会正在一边的厢房中,你正巧可以换一套,另一套一回带回去。”太夫人笑道。 也就是说衣裳也是早早的放着了,就等着自己入局了。 “可是……”风浅幽似乎还在犹豫。 “还犹豫什么,快去换吧,这种雨最是扰人,看着没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了,就麻烦了,不过是换过一套衣裳的事情。”太夫人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是!”风浅幽低首,袖底的手却是狠狠的攥紧,太夫人这真是不余余力的要把自己送出去为妾啊。 正室自己够不上,所以为妾,但是以自己祈阳侯府的嫡女的身份冒冒然的为妾,特别是在这个关口上,会惹来很多的怀疑,所以不惜要毁自己的名节了吗? 若自己衣衫不整的和齐斐玉在一间屋子里,怕是不管自己说什么,也必然马上要把自己送进四皇子府了。 水眸滑过,眸底闪过一丝深幽的戾气。 抬腿往外面走去,文歌脚步一动,也想跟上。 “文歌,你等一下,太夫人还有话问你!”文嬷嬷在一边伸手拦下了文歌,低声道。 “祖母,我习惯文歌侍候!”风浅幽停下脚步,对着高座上的太夫人道。 “我有一些关于你娘的事,要问问你的丫环,你就换一个丫环侍候吧!”太夫人淡淡的道。 她当然要留下风浅幽的这个心腹丫环,若一会事发,有这么一个丫环在,怕是会碍眼的,甚至还会生出一些其他的事非来。 到时候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来。 太夫人现在也不敢完全小窥风浅幽,之前风冲云也暗示了她风浅幽不简单,让她安排的更加周详一些。 太夫人想想觉得风冲云的话很对,现在也不是计较名份的时候,既然不能成为正妃,那这个侧室的名份就不必太在乎,快些进四皇子府才是,若是早早的生下子嗣,凭着风浅幽的这副容色,将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况且以嫡女成为妾,而且还是四皇子心仪的妾,四皇子必然会更高看祈阳侯府一些,对祈阳侯会也会更好,以后纵然他娶了水墨的二女儿来正妃,也是比不得他对祈阳侯府的厚意的。 虽然倩妃不喜,但现在往四皇子府送的不过是一个妾,而且还是四皇子喜欢的一个妾,倩妃娘娘必然也不会说什么,祈阳侯府的姿态放的这么低,对她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又怎么可能不接受呢。 综上几点,太夫人觉得四皇子这个时候过来的确是最佳的时机,而倩妃娘娘方才赐下这折了的蝴蝶簪子,他就马上来,也说明了他的心情,既如此,为什么不成全四皇子的一番心意呢?太夫人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只是送上一个孙女,就获得那么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况且这个孙女,太夫人也从来没在意过。 “是!”见太夫人这么说,风浅幽也就不便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快去吧,别淋了雨伤了身子,我问问你的丫环你娘亲的病情,看看她需要什么,我让人这边去备着就是!”太夫人脸上又堆出了笑容,和善的道。 于是,文歌被留了下来。 风浅幽退到了门外,在丫环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厢房门前,看到微微合起来的门,风浅幽的目光落在丫环的身上,冰寒彻骨,应当就是这一间了吧。 “小……小姐,请进去换衣裳!”丫环瑟瑟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觉得四小姐的目光仿佛淬了冰似的,让人一股子凉到心里,她很害怕,但又不得这这样说。 “衣裳呢?”风浅幽缓缓的问道。 “衣裳就在里面,四小姐进去换就可以了!”丫环紧张的道,伸手指了指厢房里面,厢房里很安静,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在似的,但丫环却知道四皇子在,忍不住有些心慌,生怕风浅幽看出来。 “我还没来,衣裳就放好了?”风浅幽盯着丫环问道。 “是……是之前就在这里的……”被风浅幽看的有些结巴了,丫环慌乱的答道,莫名的觉得四小姐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 风浅幽这次没说话,伸手推在门上……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临门,执意离开 风浅幽的手搭在门上,似乎在进去,她身后的丫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四小姐进了这厢房,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四小姐控制了。 跟着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厢房里的人。 “小姐,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夫人不好了,刚才还吐了血,您……您快回去!”陈嬷嬷从院门口跑了进来,一身的张惶,因为慌乱她伞也没打,身上都淋湿了,看到风浅幽站在廊下,急的大叫起来,脸色苍白。 “娘……娘亲怎么了?”风浅幽回头,急问道。 “老奴也不知道,四小姐走了之后没多久,老奴侍候夫人用药,才用了一点点,夫人就吐了一口血,这会让晴玉去请于大夫,四小姐您也快回去看看吧,这……这若是出什么事,老奴担待不起!” 陈嬷嬷看起来是真的慌了,整个人不知道是被雨淋了,还是慌的,微微有些颤抖。 “走,我们马上回去!”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断的转身,回身捡起之前文歌放在廊下的伞,就要离开,一副慌乱的连向太夫人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的样子。 不过自己的亲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做女儿的慌乱失措,稍稍做了一些失礼的事,也是正常。 “四小姐,请等一下!”太夫人在屋子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忙派了文嬷嬷出来,喊住了正欲离开的风浅幽。 就差临门一脚了,太夫人怎么会让风浅幽就这么离开,至于洛氏的身体,吐不吐血又有什么关系,若一会风浅幽的事发出来,洛氏或者还会吐血,甚至直接气的毙了命,可这些都跟太夫人没什么关系。 洛氏的身体从来不在太夫人考虑的范围之内。 “文嬷嬷还有何事,我娘亲身子不好了,文嬷嬷替我向祖母告罪一声。”风浅幽稍稍站定道。 “四小姐,您先换衣裳,老奴和陈嬷嬷先去看看洛夫人,若是有什么也马上请于大夫过来开药方,四小姐这时候赶过去,原本也没什么用,还是先回了,换过衣裳再回去吧!”文嬷嬷道,说着就要过来拿风浅幽的伞。 但伞却被风浅幽重重的扔到了廊下。 带着几分稚气的少气,一脸的厉色,怒瞪着文嬷嬷:“文嬷嬷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什么用了?为人子女者不顾自己亲母的病体,这个时候还在意自己是不是会病了,岂配为人子女,又怎么对得起所谓的孝道。” 这话风浅幽说的极不客气,就差直指文嬷嬷阻着自己回去,是用心险恶,文嬷嬷是太夫身边的贴身心腹,在府里就算是风佐也对她很客气,还从来没有被其他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这几乎是打脸的事情。 但因为洛氏这会出了事,这话就显得很有理,甚至找不出风浅幽一点错处。 为人子女者,当然要孝顺自己的父母长辈,生母出了事,当女儿的还在顾及自己的身体,慢吞吞的换衣裳,说起来的确是有背人伦的,而阻下她回去的文嬷嬷也就显得居心不良了。 事发突然,太夫人也慌了,才让文嬷嬷着急着把人拦下。 而这话也让风浅幽抓住了由头,毫不客气的斥责了一番。 被风浅幽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一顿斥责,文嬷嬷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愤,只恨不得方才自己没说这样的话。 这话听起来是说风浅幽自己的,但细品之下却是斥的是文嬷嬷,以及文嬷嬷身后的太夫人,有了这么几句话,这会不管是谁也挡不下风浅幽了,文嬷嬷心里叹惜了一声,虽然脸上难看,却不由的不高看这位四小姐一眼。 太夫人这会想发话也是不当的了。 “既然洛夫人病重,风四小姐就请回吧,正巧我也在你们府中,就一起去探探洛夫人的病吧!顺便让太医替洛夫人诊治一番,说不定还可以好一些。” 厢房的门一开,齐斐玉站在门口,一脸温和的道。 家里有病人,这个时候送上人一位大夫,当然是最让人有好感的事情了。 风浅幽看到齐斐玉从之前的厢房里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诧异,但她这会更关乎的是自己生母的病情,当下向着齐斐玉客气的深行了一礼:“多谢四皇子!” “四小姐不必客气!”齐斐玉点头叫过一个侍卫,让他去叫太医,他是带了一个太医在身边的,但这会还在前院,没有跟进来。 正屋内的太夫人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却听到了风浅幽以及齐斐玉的话,这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但齐斐玉既然己经出来了,她再把风浅幽骗进去也没用,反而让人觉得她的刻意,心里暗恨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洛氏给浪费了。 四皇子方才在厢房里面没声音,应当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的吧,算是默许了太夫人的做法,但这会站出来了,也就是说不同意太夫人之前的做法了,这当然是因为风浅幽执意要离开。 洛氏真是害人不浅,早知道早早的要了她的性命,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出来了,太夫人心里对洛氏又恨又恼,但又不得不同意风浅幽离开。 “你也跟着你主子下去吧,好好的侍候你们家小姐,别让她再淋着雨了。”太夫人沉着脸挥了挥手对文歌道,这场面话是一定要说的,虽然四皇子从厢房里出来,风浅幽必然会察到什么,但纵然这会风浅幽查察出有什么不对又如何,她才是长辈。 她有权给风浅幽定下婚事。 “是,奴婢一定尽心的服侍我们小姐的!”文歌点了点头,向太夫人行了一礼之后,退到了外面,急拿起滚落在廊下的伞,替风浅幽撑起,这边也替陈嬷嬷找了一把伞,让她撑着。 齐斐玉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带着几分幽深,有一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他其实还想问问风浅幽这封信的意思,但这会恐怕是没时间了。 一个侍卫过来也替他撑了一把伞过来。 “四殿下,我陪您去。”风冲云从另一间厢房出来,这会也深恨失了先机,居然让风浅幽这么不动声色的逃掉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包裹,雨深诡异来 风冲云也是深恨这么一个机会没了,但是想想有这么一封信垫在那里,在四皇子的心中,风浅幽就是一个下贱、恶毒的女人,纵然以后风浅幽进了四皇子府,四皇子也不会高看风浅幽一眼,甚至故意给她一个低位妾侍的身份。 当然,做为风浅幽背景的祈阳侯府,自己也会劝得祖母和父亲不给风浅幽任何助力,到时候风浅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才四皇子在屋子里没声音,应当也是故意顺着祖母的意思吧,否则他不可能听到风浅幽要进他的屋子换衣裳没有任何声音。 当时风冲云就在边上的一间厢房,他站在门口尚且能听到,更何况就在厢房里的四皇子,应当是四皇子看到那封信,故意为之,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既便以最低等的妾侍进四皇子府,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对于四皇子来说,不过是一个最低等的玩物罢了,自己的后院无所谓多一个人,既便这个妾室恶毒,反正没拿她当回事,也就无所谓。 “那就一起过去吧!”齐斐玉点了点头,大步跟在风浅幽的身后往外走去,侍卫忙打了伞跟上。 风冲云也马上叫小厮打了伞跟上。 风浅幽走的最早,但她的步子比不上齐斐玉的,所以没几步就走了个并排,这时候雨倒小了许多,几乎算得上不下雨了,只偶尔有几滴零星的雨落下,天空中的暗色虽然少了几分,但还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应当一会还有雨。 要快点回雅月轩,风浅幽特意让陈嬷嬷走了小路。 因为是小路,原本并排的两个人又慢慢的错开了,陈嬷嬷慌急的在前面引路,风浅幽又急的不行,齐斐玉倒是不便抢先,只跟在她后面,不急不慢的缀着。 小路其实也不是很少,但边上时不时的花枝伸出,往日倒是不觉得什么,但这会是雨后,花枝上有雨洒出,使得几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湿了,这个时候,小路上几乎是没人的。 谁也不会因为想走近路,特意钻到这种地方来。 风冲云跟在后面,也因此湿了袖子,气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又不好发作,他身前齐斐玉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都不说什么,风冲云自然不便说什么,只脸色有些难看,早知道要钻这种小路,他还不如带着四皇子从大路缓缓过去就是。 有自己跟在四皇子身边,风浅幽应当也没有和四皇子私下说话的机会,那封信的事也不会露馅。 他紧紧的跟着齐斐玉,当然是怕齐斐玉因为这信跟风浅幽说什么,这可是他骗四皇子过来的依据,四皇子来了,自然是贪恋风浅幽的美色,只是想不到竟然算计没成功,所以这会是防着两个人私下说这事。 当然,风冲云也不是很怕的,必竟当时写的字体是风浅幽的,纵然她不承认,四皇子也只是以为她不过是又生了其他的心思,所以才会故意不认,或者可以说风浅幽又钟情五皇子的,这么一想,必然会让四皇子更加的厌恶风浅幽。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有谁会珍惜。 路慢慢的变的大了一些,不再是小径,可以几个人并排过了,但也不算是府里的大路,其实到雅月轩这边的大路在院子的另一边,如果从其他地方过来,都势必要走这么一条路。 他们这里的人不少,一大堆的侍卫,太监,丫环,婆子,浩浩荡荡地过去,对面忽然也过来了一大堆的人。 当先一人正是风佐,他之前正要到太夫人的容心阁去,哪料想还没走说洛氏出了事,四皇子命太医一起过去,而四皇子这时候己经先过去了。 原本洛氏出事,风佐也不会管的,但四皇子过去了,他却不能不去,正巧四皇子身边的太医也要过去,他就带着太医一起往雅月轩而去。 两队人就这么在路口碰上了。 那就两对并一队,人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啊!”走在最前面的陈嬷嬷忽然惊叫了起来,身子急往后一退,差一点踩到风浅幽的脚,文歌急忙扶了风浅幽一把,另一边风佐冷哼一声,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后面的人也全部停了下来。 “侯……侯爷……那……那边有……有东西……”陈嬷嬷惊慌失措的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出去,立时脸色大变。 “象……象个……人!”陈嬷嬷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路的一边是一片小的林子,原本种着一些花树,就在靠路的一边,有一个长条形的物件,原本大家也不觉得是什么,但陈嬷嬷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是一个人形,一个人形的包裹? 几个胆小的丫环、婆子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个个哆嗦成一团。 这么黑的天,这样的一个时候,居然出一个人形的包裹,而且这包裹看起来似乎还是床单,幽暗的路上,林子的一边。 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的很。 风冲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上前两步,想看清楚。 “上去看看!”风佐对着一边的小厮道,他是府里的主子,这事必然是他派人去看的。 他身边的一个小厮急上前去,走到包裹之前也没看出是什么,于是捡了一根地上的断枝,伸出去拨了拨那边的包裹,哪料想包裹居然挺结实,没有开,而这让小厮更加的害怕了,回头看了看风佐,战战兢兢起来。 “侯……侯爷……弄……弄不开!” 小厮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他其实也怕的很啊!特别是方才陈嬷嬷语意不明的几句话,越发的让他害怕起来,象他这样的小子,甚至是最怕这种事情的。 这会拨弄了两下没开,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只觉得手软脚软,声音也带着几分哭腔。 “真是没用,回来!”一看小厮的样子,风佐怒声斥道,大步上前,就想自己去看看,他是上过沙场的大将军,还真的不怕这种东西。 “祈阳侯,等一下!”齐斐玉忽然伸手一把拉住风佐,他身后的几个侍卫立时上前,有两个挡到了他面前,另外两个侍卫上前,目光都落在了包裹前的一棵树后。 那里有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出事了…… 随着侍卫的目光,众人不由一起看向那棵树后,树虽然大,但显然有些藏不住了,天色虽然暗也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 “谁在后面,出来!”风佐厉声喝道,“再不出来直接杖毙。” 这个时候还躲在那树后面,鬼鬼祟祟的当然是祈阳侯府的下人。 被他这么一喝,两个躲在树后的小厮再藏不住,吓得急忙从树后面转了出来:“侯……侯爷,奴……奴才也是刚到,不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出来就急忙把外面的那个人形的包裹给推干净,却不知道这实际上越发的让人怀疑。 这两个小厮其实也是又惊又慌,才会说出这种让人怀疑的话,他们其实是今天去处置秋燕的两个小厮。 趁着这种天气,结束了秋燕。 这种天气,基本上不会有人出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处置了秋燕之后,把秋燕扔到往雅月轩的路上就行,只说秋燕是因为风浅幽的原因才逼着自缢的就行,把人往往雅月轩的路上的树丛子里一吊就可以了。 他们把秋燕勒死了,秋燕身边服侍的小丫环被早早的调走了,秋燕自己就一直病的不成样,处置她还是很简单的。 之后他们就把床单把秋燕的尸体一裹,背着往雅月轩的路上而来,但是就在这个地方,突然之间背着包裹的小厮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包裹动了起来,似乎里面的秋燕又活了起来。 背着包裹的小厮吓得腿一软,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就摔倒在地,把个包裹摔了出去,原本就没裹结实的包裹立时就散了,里面的秋燕就翻了出来。看到包裹里秋燕那张狰狞而又诡异的脸,两个小厮吓的连滚带爬。 但待得走的远了一些,却又不得不回来,世子吩咐的话还没有完。 只是两个小厮必竟岁数不大,也没干过这样的事情,这会腿软心颤之后,似乎觉得身边都是鬼影重重,偶尔吹过的风也透着几分鬼气,再看秋燕的样子似乎和方才也不一样了。 两个人又是害怕又是慌乱,但又不敢真的让秋燕散在这里,手忙脚乱再加上满头大汗的把人再裹了起来之后,己觉得全身没力气,根本就动弹不得。 正这会突然听到路边有人过来,小厮一急,你扯着我,我扯着你的滚到了树后,那个包裹就落在了外面。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风佐冷声道。 “奴……奴才有一些话……要……要私下里跟他说……所……所以躲到了这里……”一个小厮哆嗦着,伸手一指另一个小厮道。 这话说的越发的让人怀疑了起来,两个小厮要说一些话其实很简单的,根本不必要躲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外面还有这么一个长形的包裹,不用说这两个小厮骗了人。 风冲云这时候也己经看清楚是自己的两个小厮,再看看一边的人形包裹,哪还有不明白的,一时间气的倒仰,这两个狗奴才真是蠢笨无比,让他们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而且还撞到了四皇子和风浅幽的面前。 这会被发现了,还说的这么欲盖弥彰,这不就是告诉别人,这条形的包裹跟他们有关吗! 其实风冲云也是冤枉了这两个小厮,原本这两个小厮都是极伶俐的人,但这会被吓得心魂俱散,哪还能说出什么伶俐的话,这话当然是越说越让人怀疑,甚至让人肯定就是这两个做了什么不法的事情,而那个包裹就是证据。 “那是什么?”风佐心里己是肯定了两个小厮没干好事。 “这……这个奴才……来的晚……不……不知道!”两个小厮一看风佐又提到了那个包裹,吓得整个慌了神,急忙摇头道。 “奴才……奴才们才来啊,侯爷!” “去,看看是什么!”齐斐玉对着一边的侍卫道。 一个侍卫上前,手过去拎着包裹就想过来,哪料想这包裹看似严实,其实一点都不严实,他这么随手一拎,就把包裹给散了,裹在包裹里的人就这么从里面散了出来,而且还往外滚了几步,正巧滚到了众人面前。 衣衫零乱,又沾了泥泞,脸上也沾上边上的泥,居然是一个女尸。 “这……这不是秋燕吗?不是……不是在世子那里养伤的吗?”文歌就在风浅幽边上,这会看了个清楚,立既颤抖着声音道。 “是……是秋燕,真的是……秋……秋燕,这……这是死了吗?”陈嬷嬷似乎比一个丫环庄重一些,认了一下之后,也跟着急叫起来,然后转向一边的风冲云,脸色苍白的倒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 “世子……世子爷……您……您让人勒……勒死了秋燕吗!” 这话不是问话,配合上陈嬷嬷的语气,再看看眼前的情景,其实并不难猜,这个女子是被勒死的。 “大哥,你看中秋燕,我就让你带走,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秋燕对不起的是我,并不是你,对你她是忠心的吧,大哥又何必这么做!况且这是打算把秋燕带到哪里去?我的院子?” 风浅幽抢在风冲云辩解之前接过话题,看了看路的另一个方向,这条路是通往雅月轩唯一的方向,似乎除了这个解释就没有其他解释了。 把一个丫环勒死,然后又在这么一个雨天搬运出来,除了要嫁祸别人,似乎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所以风浅幽这话说的极是气愤,甚至有些不受控的凌厉。 但这个时候,谁还计较她话语中的得失,当然也没人计较之前陈嬷嬷的话里对风冲云的不尊敬,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风冲云。 风冲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主仆几个的话太快,几乎一下子就把他的话带了过去,有些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辩解而起,这会只能先对上风浅幽的话,当下定了定神冷笑一些。 “四妹妹这话说的真可笑,两个小厮做了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方才一直在容心阁,可能是这两个狗奴才做的,四妹妹不要青红皂白的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 第三百五十七章 风冲云不足为虑 两个小厮算是逃不掉了,风冲云现在能做的当然是把自己清理干净,心里暗恨这两个小厮办事不利,不过是把那个烦人的秋燕处置了,然后再嫁祸给风浅幽,而且今天的天气又这么合适,哪料想两个小厮居然这么不顶事。 闹到现在这么多人,看起来也不好收场。 “大哥的意思是这事跟你没关系了?”风浅幽冷笑一声,“那打算嫁祸给我的事情也是这两个小厮干的?这两个小厮可真会办事,居然敢这么暗算我,把秋燕一会吊到我院门口的树上,可不就是我的事情了吗!” 风浅幽这会也没给风冲云面子,冷冷的道,直接就点破了他的用心。 “你……你胡说!”风冲云心虚起来,但马上用愤怒掩盖了他的心虚,心却不由的哆嗦起来,风浅幽的凌利出乎他的想象,这会这么多人,风浅幽怎么敢当着四皇子和父亲的面,说出这种几乎是撕破脸的话? 在风冲云的想象中,象风浅幽这种大家闺秀,既便真的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当,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更何况父亲对她一向不怎么在意,她这么说只不过是让父亲越发的厌烦她罢了。 “大哥说我胡说?是说秋燕不是在你那里养病,还是说这两个小厮不是你的人?秋燕之前和大哥两个一起陷害我的事情,算不得我胡说吧!” 风浅幽抬眸看着风冲云,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很浅,也很冷。 风冲云脸色赤红起来,愤怒的上前两步就想给风浅幽一个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还有四皇子在,风浅幽说这样的话让四皇子怎么想他。 文歌无声的挡在了风浅幽的面前,对上愤怒的风冲云不闪不避。 齐斐玉冷眼看着眼前的情形,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都给我住手!”风佐大怒,厉声喝道,这事闹到这里不但风冲云丢脸,连他也觉得丢人,所以这话半是恼怒风冲云的不争气,另一半也是恼怒风浅幽把这话扯了开来,当初可是好不容易才压下这个话的。 为此太夫人还给府里下了封口令,但这会这里的人除了自己祈阳侯府的人还有四皇子府的人,偏偏四皇子看到这一切居然还笑了,这越发的让风佐心里打突。 可他原本就不喜欢自己,也没拿自己拿自己亲生的女儿看待,这会纵然不喜欢也就这么个样子了,只要自己还有价值,风浅幽很肯定自己这位渣爹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对风冲云,风佐若是没有一些别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况且之前风冲云还干了两件让他到现在都憋火的事情。 “来人,把两个杀人的恶奴给杖毙了!”风佐这一口怒气一时吐不出来,只能吐在两个小厮的身上。 “父亲,难道我说错了吗?秋燕当时就是和大哥一起陷害我的,后来秋燕还去了大哥的地方,成了大哥的人,这会被勒死了,却还打算往我的院子这边拉,这是打算又把事情推到我身上,父亲,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和娘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风佐这意思是息事宁人了,偏偏风浅幽却不打算,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执拗看着风佐道。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是哪件事?关乎洛氏的,当然就是她突然之间从妻位掉落到平妻,而让刘氏由妾升为妻的那件事,那件事在祈阳侯府也是一件秘事,如果真的也有类似于现在的这种情形,是不是也是被风冲云的生母刘氏所害? “你闭嘴,父亲说话,你一个当女儿的乱说什么,一个深闺知礼数的小姐,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风冲云被激得要跳了起来,当年的事,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也心里觉得是自己的娘暗算了洛氏,一听风浅幽扯这些事,着实的心虚。 “有人做的,自然也有人说,父亲今天之是当着四皇子的面,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风浅幽一步不让的道。 风佐有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如果现在只有祈阳侯府的人,这事也能压得下来,但现在不只是祈阳侯府的人还有四皇子的人,他如果做的不公,让四皇子怎么看他? “祈阳侯,你何不问问清楚,若是胡里胡涂的处置了,也是不妥当的吧!”被风浅幽提到了名字的齐斐玉不得不站出来道。 其实眼前的一切己很清楚,一看就知道是风冲云所行不规,想不到祈阳侯府的世子居然是这么一个人,看起来这祈阳侯府后继是没人了。 如果风冲云只是心狠手辣也就罢了,齐斐玉其实不排斥心狠手辣的人,但看看风冲云居然连这么点小事也做不成,况且听风浅幽的意思,风冲云之前还暗算了她,一而再的暗算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没做成,怎么看都是一个没用的人。 志大才疏说的就是风冲云这样的人吧! 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容易出事的。 之前拉拢风佐的时候,也是会考虑到风冲云,眼下看起来风冲云远远比不上水玉寒有用,果然自己当初选择娶水相府的女儿为正室是选对了,至于祈阳侯府的则差了许多,最多为个侧室罢了,这还是看在风浅幽本身的确出色的份上。 风冲云,不足为虑! 这是齐斐玉根据眼前的情形,在自己心里总结出来的结论,因为高看了风浅幽一眼,这话对于风浅幽也有了一种偏帮的意思。 “是,这事必然是要好好处置的!幽儿你先回去看看你娘的病情,至于这儿的事,为父自会处理,绝对会查明事实的真相!”风佐这话说的极是委婉,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放低了起来。 他这是真怕风浅幽在这时候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是,父亲!”风浅幽这时候却奇异的听话起来,向着风佐行了一礼,然后又向四皇子行了一礼,之后便跟着陈嬷嬷带着文歌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风冲云一眼,也没有再对风冲云行礼。 但既便如此,在场的人都不觉得她有错! “太医也先跟着过去吧!”齐斐玉看了看风浅幽纤细的背影,开口道。 太医应命急忙追了上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太医的诊脉 雅月轩里: 太医替洛氏诊过脉之后,看了看她的脸色,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太医,可是我们夫人有什么不好?”冷嬷嬷担心的压低了声音,跟着太医到外间厢房开方子。 “你们夫人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差起来的?”太医拿起手中的笔,却没有落笔,站在桌前,看着冷嬷嬷问道。 “我们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以前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就似乎她和我们四小姐从高墙里放出来之后,就越来越恶化了。”冷嬷嬷想了想直言道,京城里稍稍有些体面的人家,现在都知道祈阳侯府的这个事了,况且这个太医还是四皇子身边的人,冷嬷嬷也不觉得有瞒的必要。 “大约多少时间了?”太医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 “这几个月的事情吧!”冷嬷嬷想了想道,“太医,是不是我们夫人有什么不妥?” 洛氏的病在于大夫来了之后,一直是普通的大夫在看,于大夫发现了洛氏的身体中了毒,而之后便是他一直在调治,但他也没有对症的解药。 宫里的太医替洛氏诊治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是一直跟着四皇子身边的太医。 能让四皇子信任,并且一直跟在身边,可见这位太医称得上国手,甚至应当会懂一点毒的吧,否则又怎么配一直跟在四皇子身边。 以四皇子的身份,想对他下手的人不少,这样的人又岂会一无所知,之前风浅幽被诊出被下了七彩散的时候,这位太医也是在的。 所以太医认真在问,冷嬷嬷用心在答,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查看太医的神色。 在医术上面,冷嬷嬷自问跟太医不能比,但是这品味别人的意思上面,冷嬷嬷不觉得自己比太医差。 “也不是你们夫人有太多的不妥,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太医你说吧,是不是我们夫人被人下了药?那边总是看我们夫人不顺眼,必然是给我们夫人下了药,否则我们夫人的病怎么会越来越难治。”冷嬷嬷气愤的道,伸手一指刘氏的方向,“我们夫人才是侯爷的正室夫人,偏她一个妾室,居然成了正室,这会必是容不下我们夫人了!” 她这话极是愤怒,气的脸色铁青,太医倒是被吓了一跳,但是想想祈阳侯府中的情况,忽然觉得也的确是这个理,那位上来原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位如果不出现一直关着倒也没什么,现在居然放出来了,可不是戳心的事。 那么,被下了药也是很寻常的事,之前他们府上那位四小姐不也是被下了药吗。 既然是内院之事,跟朝堂上没什么大的关系,太医的心头一松,他原本怕祈阳侯府的下毒事件没那么简单,但现在既然只是后院两个女人争执的事,就算不得什么大事,那有些话自己就只当一个普通的医家说出来,而不必先去禀报四皇子。 等一会再禀报殿下也不迟。 “你们夫人是中了毒,是一种慢性的毒,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也不能解,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边给你们夫人调治身体一边找解药。”没了心里的负担,太医就直言道,“我这里能开的也只是一些调治身体的药,还要不要开?” “开,自然是开的,早知道那个女人容不下我们夫人。”冷嬷嬷气愤的道。 这屋子里没什么其他人,就她和太医在,也不怕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太医默了一下,拿起笔下了笔,不一会儿一张方子就写好了。 “最好还是找到解药,否则贵夫人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禀着医家父母心的原则,太医多说了一句,然后才把方子递了上去。 冷嬷嬷接过方子,看了看之后,恭敬的身太医行了一礼,“多谢太医,但……还请太医不要把我们夫人的情况说出去,我们夫人……才是侯爷的正室,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甚至还连累我们小姐,这侯府其实……要害我们小姐和夫人的人不少!” 这话说的极其苦涩,甚至让人觉得心酸。 堂堂祈阳侯的妻女过的却是这样的生活,这府里又有多少人让她们不安生,甚至看不得她们的好。 “你放心!”看到冷嬷嬷如此沉重的一礼,太医只能安了她的心道。 但此事必然也会回禀四皇子的。 冷嬷嬷又向太医行了一礼,之后便拿了方子出去,又到门口叫了小丫环过来侍候太医的茶水。 之后就回了洛氏的屋子,把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 看着这上面的药方,风浅幽眸色幽深,这药方和于大夫开的很象,但没有于大夫那般对症,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调治身体的药材,这样的方子看起来更安稳一些,但效果其实并不大,齐斐玉身边的太医当然求的是一个“稳”字。 但也就只是一个“稳”罢了,之前用洛氏的理由引自己离开,其实也是存了心让齐斐玉派太医来看一下,哪怕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风浅幽都不会放过,多一个大夫,或者多一份希望。 只不过看起来,自己的这个希望还是落了空,但这个太医也必然会把这个答案送到齐斐玉的身前的吧。 “这药方先别用了,放一边吧,还是用于大夫开的方子。”风浅幽放下手中的药方,心里己有了定论,吩咐道。 “是,老奴下去准备!”冷嬷嬷点了点头道。 “幽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洛氏这时候是醒着的,看着风浅幽柔声问道,她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太医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请来的,况且风佐应当很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的吧。 “娘,没什么大事,就是风冲云把之前那个秋燕的丫环给弄死了,还想嫁祸给我,正巧被我和四皇子还有侯爷撞上了。”风浅幽含糊的道,这种事她不想多说,但如果不说必然也知道娘亲会生疑,索性说的含糊一些。 “一个背主的丫环,必定会死的,不过,这次意外的撞上,倒让人意外。”洛氏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稚气的小脸,柔声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洛氏主脉的实力 “夜黑风高,正是嫁祸他人的好时候,风冲云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并不意外,原本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时候忍不住动手也是正常,只是他的运气着实的背了一些,居然还被抓了个正着!” 风浅幽拉过洛氏的手,漫不经心的笑道。 看着风浅幽带着稚气的小脸上的漫不经心,洛氏的心头一头,她其实都知道,风冲云纵然是蠢了一些,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必然是有幽儿的动作在里面。 别人家的女孩子在这个年纪都是千宠百娇的养在后院,而自己的女儿却不得不独自迎接府里的风风雨雨,她想护着自己的女儿的,可她这个身子破败的还要女儿帮自己谋算才能活下来。 这里面的艰辛又岂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 若是自己好一些,又何须女儿如此。 至于风佐,她早己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个做下那样事情的男人,在她的心中早己死了。 早知今日,或者自己应当奋力一拼,只是那样的一个关键时刻,扯上了洛相也不是她之所愿。 她顾及的太多,以及于失了先机,所以才会落得女儿跟着她一起受苦。 “幽儿,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洛氏带着怜惜的看着风浅幽道,对于太医的事并没有太多的追问。 “幽儿只想娘亲身体好起来,幽儿想让娘亲陪着我去街上看看,幽儿还没有陪娘亲一起上过街呢!”风浅幽拉着洛氏的手道,风浅幽的手虽然也瘦,但并不搁手,而洛氏瘦的几乎就只剩下皮包着骨手,连握着她的手都有些搁手。 心头一颤,娘亲真的好瘦啊。 “好,那一日若娘能起身,一定陪幽儿一起去逛逛。”洛氏笑道,把悲声压在心底。 她的幽儿,怎么可以过的如此卑微,整个祈阳侯府里,她才应当是那个千尊百贵的人儿,现在却落得跟她一起偏安在一角。 洛慕言,是她替风浅幽看上的人,也觉得唯有他才可以把风浅幽从祈阳侯府的这潭泥水中抽身。 其实这洛慕言跟洛氏并没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只是据说很早以前两家是同宗,而洛氏的父亲当年也留有一份可以让洛氏一族主脉出手相助的协议,这份协议之后就落到了洛氏的手中。 这份协议洛氏暗中推敲了许多,而越久就越让她心惊,这个所谓的洛氏主脉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商人,甚至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主脉的实力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因为主脉这一支是皇族。 没看到这份协议之前,洛氏不知道自家的这个洛氏,居然和强国的皇族有关,原本也只是以为正巧同姓罢了。 既然接了自己的信,洛慕言应当就是那一族的人,如果是那一族的人,幽儿跟着过去,别说风佐不敢动手,就连韩皇也不敢随意的动手,那就可以保幽儿一生平安。 洛氏的心里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只想保自己的女儿一世平安,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她的女儿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太强势,只要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就行。 原本她是可以护着自己的女儿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份父亲留下来的协议,于是在给洛相送了一封求救信的同时,还把这封协议也送了出去,想求得洛氏一族的庇护。 强国的皇族,自不是小小的韩国惹得起的。 之后洛慕言就来了,而且还是以洛氏娘家人的身份,他既然能来,应当身份不低,对于这一点洛氏在见到洛慕言之后就越发的肯定,那般标准的礼仪绝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有的,所以她总是想让风浅幽和洛慕言成就婚事、 况且她也看出来洛慕言自己似乎也有这么一个想法,对幽儿也颇有心意,只是自己的傻女儿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幽儿,如果到时候娘亲去不了,让你表哥陪你去可好?”洛氏反手拉住风浅幽的手,温和的道。 眼下的这种情况,她更寄希望于洛慕言。 “如果娘亲身体不太好,幽儿就在家陪着娘亲可好,陈嬷嬷说她会做一种长寿面,一根面条就是一根,到时候和娘前一起吃,可好?”风浅幽笑道,精致的小脸带着喜气,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识忧愁为何味的闺中少女似的。 洛氏的鼻子酸涩起来,这么寻常的一件事,在女儿这里只是听说而己:“好,到时候,娘和幽儿一起吃面,吃一碗长长的面。” “唔,幽儿就象和娘亲一起吃面,其他什么也不想要!”风浅幽的身子靠过来,侧身轻轻的偎着洛氏,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开了花,很美很灿烂,但也极尽的伤心,只是这伤心之后却是一片幽深的冷戾。 无论如何,她也要让那下毒之人把解药拿出来。 娘亲的命不是谁想拿走就能拿走的,就算是舍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一定不会让那人得手的。 纵然娘亲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但她是风浅幽心中唯一的依靠。 和洛氏又说了一会话,看洛氏的脸上露出几分疲态,风浅幽就扶着洛氏躺下,小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吩咐书兰小心照看娘亲,她才出了屋子。 廊下晴玉等在外面,看到她出来,急忙上前:“小姐。侯爷把文歌叫走了。” 看起来是打算好好问问了。 “陈嬷嬷哪里去了?”风浅幽往自己的屋子过去,一边问道。 “陈嬷嬷去院门口看看文歌回来了没,小姐,文歌会不会有事?”晴玉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问问秋燕的事情,也就是面上走走罢了!”风浅幽嘲讽的勾起唇角,秋燕和风冲云的事情,风佐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时候问不过是走个场面罢了,一副兴师动众的样子,到最后还是会轻轻的放下。 风冲云是他唯一的子嗣这一点,就注定他不可能会公平。 好在,她这里也不是全无布局的,一步步慢慢的展开,这事还没有完,风佐想压下这事,现在多了齐斐玉知道,纵然齐斐玉不会随便的对外面说什么,但有时候话赶话还是有效果的,况且她最重要的那步棋还不在齐斐玉的身上。 齐斐玉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第三百六十章 一块试探的石头 “晴玉,你还记得水府的那个别院吗?”风浅幽的话题一转,淡淡的问道。 “就是那个不让随便人进的别院?”晴玉想了想答道,那个别院也是水相府的,但基本上不让外人进,小的时候水夕月也曾经好奇过,但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罢子,只是水墨不喜欢外人进那边的院子罢了。 但自家人却没什么讲究。 因此这也成了一处很好的藏东西的地方。 “就是那个地方,当初我放了一些东西在里面,现在应当还在里面。”风浅幽笑道,只是这笑容淡了一些。 这其实更是一块试探石吧,那些东西是自己和奶娘一起放的,如果没什么事,应当还在那里,但如果有了变动呢…… “小姐想去拿?”晴玉惊道,水墨不喜欢外人进那边的院子,她当然知道,而现在自家小姐对于水墨府上来说就是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和水心蕊有仇隙的外人。 “是想去拿,有用!”风浅幽点了点头,她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去拿,只是对上水心蕊之后一直没机会,但现在水心蕊下位了,而水心雅对自己暂时还是有好感的,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水心雅拿到那些东西。 “小姐,莫如奴婢找以前府上和奴婢相好的,偷偷的想法去别院一趟,说不定可以不惊动那边的人!”晴玉提议道。 “不必,我死了之后,你在那边过的如何?你被打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帮你了吗?”风浅幽摇了摇头,道。 这话说的晴玉一阵沉默,自打小姐死了之后,自己在水相府的日子又岂是水深火热可言,从来只有锦上添花,又有谁是雪中送碳。 有些人以前自己和小姐甚至还从二小姐的手下救过,到后来也是见到自己就躲,仿佛和自己都搭几句话,就会被夫人记恨上。 人情薄暖可知一二。 “不必在乎那些人,对于那些人完全不需理会,明天你去水相府,找水心雅,就说听闻水三小姐的有张真容落在她们家的别院里,问问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找,就说我想讨五皇子的欢心。” 这张真容的事情,她当时说给了风琼茹听的,依风琼茹的禀性,必然去水相府问过,而当时水相府留下的也就只有水心雅,所以水心雅应当是知道的。 自己当时作来诱惑风琼茹的是五皇子对上一世自己的那丝好感,这会用起来的时候,却连上了齐斐玉。 水心雅马上就要嫁给齐斐玉了,自己现在表示对五皇子有心意,对她也没什么影响,甚至可能让她得到好处,以水心雅的心性必然会成全。 况且如果是真的,水心雅保不准会抢来送给齐斐玉,讨齐斐玉的欢心,在水心雅的心里,应当是宁愿齐斐玉记着自己,也不愿意齐斐玉记着水心蕊,必竟一个死了,一个不但活着,而且依旧生活在四皇子府。 “是,奴婢懂了!”晴玉点点头,这事风浅幽也跟她说起过。 两个人说话间己到了屋内,文歌这时候也正巧掀帘子走了进来,晴玉关心的看了文歌几眼,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侯爷问了奴婢一些话,四殿下己经离开了!”文歌向风浅幽行过礼后,禀报道。 这里的消息量很大,但主要的一点就是齐斐玉表示对这事不插手了,不过这原本也是正常,必竟这是祈阳侯府的家务事,齐斐玉一位皇家的皇子最多就是一个见证罢了。 当然这会齐斐玉应当还没有离开祈阳侯,那个太医一直等在这里,表示齐斐玉还会过来一次,应当是问问自己那封信的事情,只是自己这会并不想说。 “怎么处置的?”风浅幽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希望。 “听说……要打几板子,还要让世子去跪祠堂,奴婢看侯爷很生气,把桌子都掀了,砸到了世子的脚下,世子这会还跪着,但回来的时候,侯爷吩咐奴婢不要乱说话,说这只是府里的事情,以后还会让世子给小姐当面陪礼的。”文歌道。 没多大的反应,果然还是这么不痛不痒的话,风佐想要做什么,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做不到真的要了他的性命,或者把他赶出侯府,甚至连这世子之位也只能留给他。 可是这世子之位只能给风冲云吗?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风佐想象往常一样把这事压下去,可没那么简单。 走到桌前,这次拿起笔写的时候,稍稍想了想,然后落笔滔滔,不一会儿就把一封信写好了,封上口之后,递给文歌:“把这信给墨雷,让他把信传给他的主子!” 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墨青昭的帮助了,那些府外的事自己的确做不来,而风冲云也估计到自己没办法,才会一而再的暗算自己,吃定了自己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所用的手段也是闺阁之内的。 对他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既如此,她就让他知道,也让风佐知道有些事,不是想压就能压下去的,压得太久,终究要暴发的。 刘氏这个一直可以依仗着的儿子,其实也可以废掉了。 “是,奴婢马上就去!”文歌知道事不宜迟,急忙转身离开。 “再差人去请于大夫过来,就说我病了。” “是,奴婢一并马上去办。” 雅月轩里,随着于大夫的到来,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风浅幽也病了,四皇子府的太医原本也想插手的,但雅月轩里的人客气的拒绝了,太医于是只看到于大夫背着药箱过来,之后就离开,然后丫环煎药。 齐斐玉来的时候,冷嬷嬷客气的表示风浅幽突然之间病了,这会恐怕不能和齐斐玉说什么。 太医出来见过齐斐玉之后,也表示这事是真的。 发生了风冲云的小厮杀了丫环,而且还想嫁祸给风浅幽的事情,一时间受不了打击,病了也是很有可能的,齐斐玉无奈的去探望了一下洛氏,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找风浅幽,只能带着人离开。 齐斐玉来了,也回去了,似乎祈阳侯府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也没插手,但却让容心阁半夜灯火还亮着。 太夫人和风佐坐在灯下,一直在研讨这件事,因为齐斐玉也看到了,纵然他不便说什么,风佐也不能给他留一个连家务事也处置不清的昏庸的形象,所以这事,他还得查,而且还得认真的查…… 第三百六十一章 查问,结果 风佐是怀疑这事是有人陷害的,不然怎么这么巧? 可他查到最后还是风冲云的事情,这事跟风浅幽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么一个结果,让风佐几乎控制不住想踹死这个儿子。 若不是还有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他唯一的儿子,风佐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母亲,如果实在不行,儿子还不如把这爵位另传给他人。”风佐脸色铁青的怒道。 “说什么气话哪,你的爵位不传给自己的儿子还能传给别人的儿子,况且你又不是无子!”太夫人斥责道,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只是这事怎么那么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云儿以前也不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啊!” 相比起孙女来,太夫人对孙子更加的宽容。 “不会是四皇子,他又不认识府内的路,也不知道幽儿会往那边走。”风佐摇了摇头,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齐斐玉,必竟这件事齐斐玉虽然没插手,但是在以后关键的时候,说不定会参自己一本,他可是看了个真切的。 “会不会是幽丫头?”太夫人顺着风佐的话问道。 “这……不太可能吧,她一个闺阁中的弱质,而且还放出来没多久,身边也没几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心计,这么大的能力办这件事情!”风佐咂了咂嘴觉得不可信,怎么看风浅幽都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罢了。 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无语起来,这事既然都不是,难不成真的是风冲云自己蠢才会撞上去的,这么一想风佐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不堪大用,而且还是一个会在关键时候坏事的货。 “冲儿可真是……”太夫人一时间也的确无语,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那幽丫头的事情呢?”安静了一会之儿,太夫人想了想又道。 “母亲之前也不是说不急吗,怎么一下子又马上要把她送进四皇子府去了?”风佐之前在外面,并不知道太夫人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冲儿说这个时候要越快越好,趁着四皇子正妃还没有正式订下来,先把幽丫头送进四皇子府,如果能抢先有孕,既便少了正妃之位又如何,这将来的位置可就是我们侯府的了!”太夫人伸手指了指上面。 这意义当然是不言而喻。 这也是太夫人听了风冲云的话觉得有理之处,是正妃最后也不一定能撑到最后,就象水相府的大小姐一样,那么风光的嫁进四皇子府,但是到现在只落下一个最下等的侍妾的身份,而且名声俱丧。 比起现在的名,太夫人更关注的是将来的实际利益,至于风浅幽自身的安危,太夫人当然更不会考虑在内了。 “母亲,这事不急,这会四皇子应当也没什么心思想进新的人,他和水墨那边还有事要牵扯,如果真的进一位高位妾室,他那边和水墨也不好交待!”风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所以才想让幽丫头毁了名节再进,这样水相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必竟这种事也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太夫人振振有词的道。 “必竟是我的女儿!”风佐阴沉着脸道,再怎么不在意风浅幽,别人也会说是他的女儿,如果真的让女儿以特别低的妾侍之位进了四皇子府,他也跟着没什么脸面,这么说起来风佐还是极不满意太夫人之前的意思的。 “母亲,您也不用太在意冲云说的,他其实应当就是故意陷害自己的妹妹,一个大男人不关注外面的事情,倒是在内院里转不出去,而且还蠢笨成这个样子,母亲若是听了他的意思,还不得把事情弄坏了,今天也巧正好没事,否则也是麻烦1” 风佐冷声道,对于风冲云他现在着实的欢喜不起来。 “可是看四皇子的意思,应当也是默许了的,否则他当时就直接走出来了!”太夫人想的是另一个方向,提醒风佐道。 “那又如何,最好还是以高位进四皇子妃,纵然不是侧妃,一个庶妃的位置总要的吧!”风佐道,“况且这么做,她进了四皇子府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否则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坏事。” 听风佐这么一说,太夫人立时想到了什么,特意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洛氏她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母亲,要不先留下他,总是可以挟制一下那个丫头,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皇上那边也没见得多在意夏国嫁到韩国来的贵女,这其实也不是她一个吧!而且还有洛相那边……恐怕也不好交待。”提起洛氏,风佐有些为难。 “糊涂,她能和别人一样吗?况且我们还把她关了这么多年,这要是真闹起来,怕你也挡不住,而且还有你那个不着调的媳妇,她可是把一些证据送到了她娘家去了,这要是遗漏出来,就又是一项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太夫人拍了拍椅栏道,“至于洛相那里,她这个身体真出了事,怪不得了谁,剂量又不是很大,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出来,是药三分毒,况且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一有个什么不好,也怪不得别人的头上。” “那洛慕言那边呢?”风佐还是有些犹豫,有些事虽然己经过去,但他从来不希望想起,更不希望一想起就觉得自己有内疚,原本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这种事又岂会是小事,若是自己真的当成小事处理了,到最后说不得就是灭顶之灾。 至于是不是真的,或者有些事觉得不太真实,都只是一个理由,一个把洛氏关起来的理由罢了。 “洛慕言那边应当不是这个意思。”太夫人道,想了想又沉着脸加了一句,“最好不是这个意思。” “应当不是这个意思!”风佐也肯定的跟了一句,但莫名的觉得这里面多了几分心虚的成份。 屋子内安静了下来,连灯光都似乎透着一股子诡异。 “不管如何,不能再留了,否则可能更麻烦!”太夫人下了最后的结论,“而且她如果没了,幽丫头的亲事就只能是我们做主了,就算洛慕言那边真的是这个意思,也总是得我们同意,如果到最后不得不同意下来,也得跟他说清楚。” “那也只能如此了!”风佐沉着脸想了想,颇为无奈的道,他是韩国的大将军,也是权臣祈阳侯,但其实这会也很无奈,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的亲事,也不是自己能随便左右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那封搅乱了一池春水的信 齐斐玉的书房里,他在翻看着这封信。 熟悉的字迹,既便一些小小的特征也很清楚,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子的写法一模一样,居然就是这位风四小姐的字吗? 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似! 那种相似程度让他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同一个人,或者不是同一个人,就是有人特意的模仿了,风浅幽在模仿水夕月的喜好写信,为什么? 这明明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风浅幽为什么要去模仿水夕月,这里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俊眉皱起的同时,莫名的想起那个女子,放下手中的纸,在一边插着画轴的大瓷瓶里,拿出一卷卷轴,摊开。 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水夕月的容颜就这么鲜活的落在自己的眼中,含羞带笑,脉脉含情,这是他记忆中的水夕月的样子,是他凭着记忆画下来的,只是如今佳人己逝,似乎再难有人可以让自己这么想放在心里了。 既便祈阳侯的四女儿这么出色,自己考虑的更多的也是利益,或者有一些惊艳和动心,但是远远没有当初水夕月这般。 如果当初她没那么逞强,特意的冲到新房来刺了水心蕊一剑,自己也不会因此把她用力的推开,以至于她生生的撞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自己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她被撞的倒下的时候,自己也以为没什么大事,所以先去查看水心蕊的伤势,必竟水心蕊当时是被她刺了一剑,可偏偏水心蕊没事,她却出了事,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当然她这会做也是因为水心蕊的确恶毒,故意的算计她,说起来是水心蕊害了她,可自己总是看着她死在眼前的。 每每想起这一点,齐斐玉就觉得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纠了一把似的,久久难以平复! 水心蕊,是的!都是水心蕊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为此他借着给水心蕊养伤,把她送出了城,也为此,他的身边多了许多女人,这些女人往往都长的有一些象她,其实并不是她,但他还是想把这些女人带回家。 只因为他还可以凭借这些回忆往日那个娇美温柔,而又一心一意对他的女子。 其实只要她能忍,他可以给她最好的,哪怕到最后利用完了水心蕊,把她送上正室的位置,可偏偏她这么不能忍。 她就不能为自己的大业多做一点牺牲吗?多忍让一些?为什么偏偏这么倔强,齐斐玉烦燥的想,觉得水夕月还是不够了解自己,不够一心为自己,否则她就不会只顾着一时之气,闹的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画卷缓缓的合了起来,重新收起,跟着收起的还有齐斐玉的伤心,把画卷放置在一边,他又是一个清醒的四皇子齐斐玉了。 看着桌上的信,再一次拿起来仔细查看。 其实没多少话,只是说请他马上来祈阳侯府,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原本他也不一定是马上就去,但这么熟悉的字体,让他心里莫名一动,于是既便是下着雨,天色这么晚了,也冒味的去了祈阳侯府。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切,水夕月己经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当时确认了数次,甚至一次次的拿手放在她的鼻翼边上,只为了求证她是不是还有一点点的呼吸。 可她们两个的字迹为什么这么象,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什么,突然想起当日风浅幽在为祈阳侯府太夫人献舞的时候,轻纱半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象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莫不是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往日里风浅幽和水夕月之间并不觉得相象,两个人的气质很是不同,水夕月温婉大方,而风浅幽却带着几分疏冷,有时候甚至是凌厉的,这样的两个人之间似乎不会有什么,年岁也对不上。 但那一次,齐斐玉莫名的觉得,风浅幽似乎就是水夕月。 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让齐斐玉定定的坐在灯下,看着面前的信纸久久未语…… 屋外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把齐斐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皱着眉头问了一声:“什么事?” “殿下,是水夫人来了!”一个内侍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所谓的水夫人是水心蕊被贬为贱妾之后的身份,其实根本不是夫人,只是大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叫她,再加上她的生父还是水相,而她的亲妹子据说就要嫁进四皇子府为正妃,所以四皇子妃的下人们特意的高抬了一下,才有了这个水夫人的称号。 “把她赶走!”齐斐玉冷哼一声道。 “可……可她不愿意走,这会还要进来!”内侍禀报道,外面还是传来声音,似乎是推推搡搡的声音。 “让她进来!”齐斐玉冷着脸道,目光滑过一边的画卷,心里默然而深情的道:“月儿,你看到了吗?你的这位恶毒的好大姐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是她的报应,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听到他的吩咐,内侍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脸色苍白不堪的人进来,是水心蕊,才数日不见,水心蕊己瘦了不少,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看起来很差,身上的衣裳很素净,再不是往日精美的绣裳,头上也只别着一只簪子。 没有任何的花俏,但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殿下,妾没有……”水心蕊一进来就要往齐斐玉的身上扑,齐斐玉对着身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急上前拦住了她。 “殿下,妾身没有和别的男人……”水心蕊站定含泪看着齐斐玉哀求道。 “你现在只是一个低贱的妾侍,而不是正妃!”齐斐玉冷冷的道,所谓最低贱的妾侍,就只是一个通房丫环的身份罢了。 “奴婢……”水心蕊呜呜的哭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跪倒在地,“殿下,奴……奴婢实在是没有给殿下戴绿帽子,我……奴婢什么样的心性,这么久了殿下难道还不知道吗?又怎么会做下这种事情!殿下,我……奴婢是冤枉的!” 虽然一时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水心蕊还是努力的按照着齐斐玉的意思答话,一边答一边哭道。 她是四皇子正妃,纵然现在不是正妃,怎么着也得有个妃位,侧妃庶妃都行,她不要当个通房丫环一般的玩物,她是水相的嫡长女,怎么可以受此辱,更何况她和四皇子之前还是有情义的。 她不相信齐斐玉会真的舍了她…… 所以虽然哭的可怜,但她其实一直在偷看齐斐玉的表情! 第三百六十三章 王爷,您怎么又来了 “把她带下去!”齐斐玉的目光阴冷的落在水心蕊的身上,甚至带着一丝让水心蕊难以明白的恨意。 是的,是恨意,明明白白的恨意,仿佛水心蕊这次不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却是她杀了他最重要的人似的。 杀了他重要的人? “你……”水心蕊突然懂了,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斐玉。 “还等什么!”齐斐玉蓦地站了起来,大袖一甩,放置在桌上的杯子被狠狠的卷入到地上,碎了。 杯里的茶水缓缓的身四周溢去。 一见齐斐玉发怒,过来两个太监,伸手就把水心蕊往外拉。 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的水心蕊,忽然用力的挣扎起来,一向整齐的头发散乱在脑后,乱成一团。 “殿下,水夕月的事不是我的错,这原本就是殿下自己的意思,殿下,您怎么可以……” 看到她还敢说这样的话,再看看四皇子愤怒的几乎要砸碎一切的眼神,两个太监的手越发的用力起来,几下就把水心蕊扯到了外面。 “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这跟我没关系,殿下,殿下……” 这事怎么跟自己有关,分明是齐斐玉和自己的父亲算计了水夕月,而自己不过是借势罢了,怎么能全算到自己的身上。 方才那一刻,从齐斐玉身上透出的明明白白的恨意,立时让水心蕊明白现在这事的主因,不是自己给齐斐玉有没有戴绿帽子,而在于水夕月的死。 不行,她一定要解释清楚,这事跟她没关系,她还有希望,还有父亲,齐斐玉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不可能真的要了她的性命,有父亲,她还有父亲,对的…… 水心蕊的声音越扯越远,最后消失在风里,齐斐玉却是一直站着,眼底闪着阴晴不定的光茫。 又是一个夜晚,雅月轩的院子里全是药味,不只是洛氏的还有风浅幽的,两位主子都病了,这药味也越发的浓了起来。 表面上看起风浅幽的药也让厨房那边煎的,洛氏用的也是厨房那边送过来的,但其实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都是风浅幽用的,自家院子里煎的才是洛氏的用药。 丫环送进来之后,风浅幽端起一碗药,这碗是洛氏的药,熟练的往一边的花盆里倒去,花盆里的那株原本绿幽幽的植株,这会看起来焉焉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情况不怎么好,上面的叶子黄了,而且一片片的掉落了下来。 厨房里的药,自打诊出里面似乎又掺了一些七虫七血的毒后,洛氏的药就只用在小厨房里自己煎的了,但大厨房那边依旧送过来。 风浅幽在皇庄的时候,洛氏用的是大厨房那边的煎的药,那里面有一点点的解药。 但这量很少,少的几乎诊治不出,于大夫也没办法从一大罐的汤药中,辩析出到底是哪七种,应此还是不能找到对症的解药,现在大厨房那边煎的药里没有了对症的解药,又掺了毒进来,那是有人不愿意看到娘亲再活下去碍眼了。 同样,量也很少,少的几乎诊断不出,下药的人很小心,不管是放解药还是下毒。 又拿起一碗药,这也是厨房里送给来她的,倒入另一盆植株,看着药液缓缓的浸入植株的根部,风浅幽才把碗放在桌子上,挥了挥手让文歌退下,她自己重新回到床前。 上了床之后,也没有躺下,只是抱着膝,看着这一株稍稍焉巴的植株,并没有明显不对劲的地方,这药虽然不好,但也没有说是要了这植株的性命。 所以说同一个厨房里煎的药,有毒的就只是娘亲的那一罐,其他人的都是好好的。 这下药之人,目地性还真强,水眸处无声的泛起幽黑的寒意。 墨青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巧是这么一幕,一身雪白中衣的少女,缩成那么瘦弱的一团,抱着膝,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那两株完全看不出什么植物的花草,乌黑的秀发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脑后,映的一张原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的白晰起来。 浅色的樱唇,修长的柳眉,氤氲的大眼睛,以及幽深的眸色,莫名的觉得那个抱着膝盖的少女看起来很孤寂,不只是她小小的一只缩在床上的样子,还有从她眼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宛如和这个世界隔绝了的幽冷。 这种感觉莫名的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墨青昭当然不会忍着,这位昭王就觉得自己不需要在这种事上面多想,冷哼一声,从窗口一跃而进,然后迎上了风浅幽那双愕然的眼睛。 “王爷,您怎么又来了?”许是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风浅幽的反应有些木,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待得说完看到墨青昭阴黑的俊脸,立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 “什么叫又?本王就不能来吗?”墨青昭阴冷的声音。 不用说这位王爷又生气了。 “不迎接本王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本王。” 这话听起来就越发的觉得让人想笑了,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他不睡觉,而且偷偷摸入人家闺房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好事,难不成还要大张旗鼓的欢迎他来不成! “不是说王爷不能来,只是想说王爷来这么多,怕是不安全,这里必竟是祈阳侯府,一些个出众一些的守卫还是有的!”风浅幽无奈的道,对于墨青昭这个喜欢半夜过为的习惯真的一点都不习惯。 谁家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会去爬人家的窗户,还嫌人家不早早的接出来。 “放心,风佐的那点子实力还不放在本王的眼中!”墨青昭冷哼一声,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影被灯光一罩,整个把风浅幽笼在了他的影子里。 祈阳侯府的侍卫,风浅幽当然知道不能拿他怎么样,否则他也不会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而再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他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有点什么吗? 这么傲骄的表情,真的好吗? 墨青昭优雅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风浅幽的面前,风浅幽自觉的往里靠了一靠,免得两个人靠的过近,撞了上来。 无奈,她往后退了退,那一张俊脸又大刺刺的往前探了一探,仿佛没看出风浅幽在避让他一般。 “王爷,四皇子府上的事,你觉得如何?”风浅幽低咳了一声,觉得还是说正事自在一起,“这事,跟王爷有没有关系?” 这是她想出来的唯一答案,关于水心蕊莫名其妙的找了其他男人的唯一答案,心里似乎还隐隐觉得是真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让人恶心的无辜 “自然是跟本王有关,否则齐斐玉的这顶绿帽子还不会戴的这么稳妥!”墨青昭笑的沉沉的,妖娆的眯起一双狐狸眼,透着一股子得意。 “果然是王爷!”风浅幽无奈的道。 “为什么觉得和本王有关?”墨青昭斜斜睨了她一眼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能让水心蕊无法辩解,除了王爷似乎还没有谁可以做到!”风浅幽恭维道。 这话说的墨青昭极满意,脸上的阴沉似乎都冲散了,妖孽般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魅惑的笑意:“倒不是一个蠢的,听闻水墨特别看重齐斐玉,一个女儿不成,就换另一个女儿,他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那再换就是!” 这事其实还关系到风浅幽上一辈子的恩仇,那是她以血为代价换来的教训,但这会被墨青昭用这么调侃的口吻说出来,居然莫名的觉得心头一松,水墨算计了那么多,把自己的女儿全陪了进去,其实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吗? “殿下,知道他小女儿的事情吗?”风浅幽问道。 “那位据说是第一美人的小女儿?早早的死在四皇子府的那个?”墨青昭扬了扬眉,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笑意。 “殿下知道她?”风浅幽愕然,而且他还知道他是死在四皇子府上,而不是别人传言中的那样,觉得她是病死在新婚之夜水相府的府上,连花轿都没来得及上就死了的。 “自然知道,齐斐玉曾经情深不悔,但在她死后马上迎娶了她的大姐水墨的这位大女儿,为此搭上的还有她舅家凌将军一家的性命吧!”墨青昭懒洋洋的道。 “殿下,怎么看……这事?”手狠狠的抓住被子的一角,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外人讨论这件事,关乎自己舅家的事情,但却一点不觉得意外,似乎她和墨青昭说起这事,原就是极自然的事情。 “凌将军是水墨和齐斐玉推出的挡箭牌吧,其实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水墨想握住齐斐玉,总得拿出更大的诚意,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总比不过嫡长女,凌开之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然后扬了扬眉毛。 “这事跟你应当没什么关系吧!怎么这么感兴趣?” “我表姐和水相府的三小姐关系不错,之后也病了一场。”风浅幽含糊的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恨意,原来自己上一世是多么的傻,墨青昭远在千里之外都知道这事有问题,偏自己还在痴心枉想。 果然是蠢死了。 墨青昭对水墨府上的事没什么兴趣,挑了挑俊眉,转了话题,“你们府上的两个小厮是怎么回事?听说还弄死了你身边的一个丫环!” 这话说的极有意思,似笑非笑的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是风冲云命令他们杀人之后嫁祸给我!”风浅幽知道这事瞒不了他,也就很直白的道,事后那两个小厮也跟着消失了,府里隐隐传闻是两个小厮见色起义,杀了秋燕,这话当然只是为了替风冲云挡灾罢了。 “对付风冲云,还用上了齐斐玉?”墨青昭靡艳的唇角一勾,懒洋洋的问道。 “也不是用上他,只是正巧让他做个见证罢了!”风浅幽淡淡的道,对于齐斐玉,她是不吝恶意的揣测的。 “不过虽然没什么大用,还替风佐把这事瞒了下来,但等将来事发的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他若不说必然会让人觉得他为人有问题!”风浅幽继续道。 “你想对付齐斐玉?”墨青昭的眸子变得饶有兴趣起来,偏了偏头,看着风浅幽道。 “不喜欢他!”风浅幽的回答更直白,有些事她自然不能说,重生的事情太过于菲荑所思了,但她必然会对上齐斐玉,她做不到对齐斐玉很友善的样子,别人或者不会查察,但墨青昭必然是会知道的。 这话让墨青昭觉得很满意,狭长的眼眸居然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 “那天在太夫人的容心阁,太夫人算计我到他所在的厢房去换衣裳,他在里面,居然还假装不在的样子,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真是虚伪!”风浅幽冷笑道,眼中怒意更冷,齐斐玉这种欲盖弥张的样子,越发的让人讨厌了起来。 仿佛他是极其无辜的,不过是风浅幽自己被人害了而己。 就如同上一世,他还是无辜的,他是为了救水心蕊而失手打死了她而己,一切都是意外。 真让人恶心的无辜! “你不愿意进四皇子府?如果你想,本王其实可以把你送上四皇子正妃的位置!”墨青昭在笑,笑容里透着几分风浅幽看不懂的阴鸷。 “我不愿意,死也不愿意!”风浅幽的头低了下来,没有看到墨青昭眼中的阴鸷,但她此时的水眸也是其冷无比,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再嫁给齐斐玉,蠢一世就够了,若再蠢两世,那就是永不超生了。 墨青昭的神色却安和了起来,斜睨了风浅幽一眼,看到她的头低低的埋了下来,但语速极快的表示着自己的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心头不由的大悦,连带着来之前有些阴沉的心情也跟着一消而散。 “既然不愿意,就不用跟这种跳粱小丑多在一起,他自身也能难保,还枉求什么!”墨青昭道。 风浅幽轻轻拍了拍耳朵,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墨青昭这话说的可没有阴沉之意,似乎还透着几分喜悦,抬起带着疑惑的水眸,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墨青昭,不知道他这会又想起了什么,感觉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莫不是自己方才说的什么,让他高兴了,觉得空气中的低气压也消散了似的。 “那……风冲云的事情……”风浅幽迟疑了一下,急忙道,这事她虽然让墨雷传了消息出去,但看墨青昭这个样子,是特意来考证一番。 风浅幽不觉得这事对于墨青昭来说是什么大事,但既然他来了,就表示和这事有一点关系,风浅幽自然得问问清楚,总觉得墨青昭今天来似乎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位的顺毛可不是那么好撸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就这么走了…… “行,本王就替你把这事了了,一个小小的世子而己,其实本王可以替你要了他的命的!”墨青昭看着风浅幽,语气温和的道,灯光下越发显得俊美如玉,既便是满腹心事的风浅幽,也不得不感叹,上天真的是太厚待他了。 如此俊美,而且还权倾天下,这世间又有几人。 只是往日里这位王爷给人的感觉嗜血妖娆的时候多,那代表的他的不好惹,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下的缘故,居然觉得有几分温和。 风浅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水眸使劲的眨了眨,但眼前的俊美昭王,还是莫名的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同。 其实还是一样的吧? 风浅幽有些拿不定主意,然后居然看到这位王爷,今天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站起身来,往窗外跃去,窗户无声的在他身后关上。 就这么走了…… 走了? 风浅幽的眸子瞪大,愕然的看着那紧紧关起来的窗户,一时回不了神,这还是那位最喜欢胡搅蛮缠的昭王吗?这会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就只为了和自己说几句话,而且还是正经的话。 这画风转变的有些诡异,让风浅幽一时间竟觉得心里发虚。 这会是有秋后总算帐的意思吧?为什么觉得还不如他方才胡闹一番才心定的呢…… 伸手摸了摸头,风浅幽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一直被虐,偶尔不虐了,还觉得有些不自在,翻身躺下,把床子拉到自己的脖子下来,想了想又在脚后蹬掉了一些,侧过头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还是睡觉吧。 可能自己最近想的多了,身心俱疲,所以才会产生这么一点不合时宜的想法,居然还会觉得墨青昭温和、温柔。 估计这位就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夜色很浓,很深,俊美中透着几分风流的男子站在自己的窗前,只是脸却对着里面,那张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厉气,让跪在面前的人不由的微微有些瑟瑟。 “殿下……” “怎么还想什么不成?我的事,就这么让她容不下!” “殿下,娘娘的意思,也是为了您好,其实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探您的消息,属下不敢,也不会有害殿下的意思,只是……”侍卫带了几分哆嗦的道,他知道自家的主子是真的怒了,否则不会发散出这么强大的气势。 他其实也后悔,早知道会惹得殿下这么生气,他必然不会把殿下的行踪偷偷的传出去,但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吧,就只是殿下的一些日常,殿下的重要机密,他不会说,也不敢说,况且还不一定知道。 “我之前说的话,似乎都当成了耳边风来。”殿下冷冷的声音,伴着浓重的夜色,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紧张,“来人,把他打拉下,杖三十,然后送回去,直接扔到皇后的宫里去。” 象这种经过特殊训练,成为护卫主子得力的侍卫,三十板根本不可能有事情,但既便没事,也打的起不了床,血淋淋的送回国,扔到皇后的宫中,这几乎是挑衅皇后娘娘的意思了,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其他国家,必然是这位皇后娘娘占理。 但跪在那里的侍卫却知道,到最后占理的必然是眼前的这位殿下,因为他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后娘娘再厉害又如何,只是一个无权无势,而且还势图干涉眼前这位殿下。 如果真的被打了之后,扔回皇后娘娘的宫殿,到时候不只是自己,连带着皇后娘娘也会没脸,朝中原本就有不利于皇后娘娘的传言,如果真的一而再的出现这种传言,皇后娘娘甚至有被废的危险。 不是这个侍卫对皇后娘娘如何忠心,实在是他自己拐弯抹角和皇后娘娘之间还是有着一部分亲属关系的。 “殿下……您就算是不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也看在先皇后的份上……”侍卫哀求道。 “拉下去!”殿下转过身,面前对窗口,原本应当温柔的眸子一片冰冷。 过来两个侍卫,毫不留情的把他拖了下去。 待得把人拖走,门口处又走进了一个侍卫,向着临窗而站的殿下,恭敬的行了一礼。 “寒子风那边有什么事?”殿下问道,淡淡的声音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透着几分诡异。 “北寒国太子殿下和昭阳公主相谈甚欢,几乎是一有空就陪着昭阳公主,而且还去圣光寺去拜了几次佛。”侍卫恭敬的低头答道。 “那墨青昭如何?” “昭王行踪有些神秘,属下一时查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昭王并没有往昭阳公主身边凑过去,似乎这位昭王对于昭阳公主没那么上心,甚至觉得有些……不想见昭阳公主,之前有一次昭阳公主和北寒国太子殿下一起遇到这位昭王殿下,昭阳公主邀请他同行,被昭王拒绝了!” 侍卫禀报的很详细。 说起来侍卫也觉得疑惑,三位皇室子弟,一起来韩国求娶昭阳公主,怎么只有这位北寒国的太子对这位昭阳公府这么热情,昭王和自家殿下似乎根本无心于这位昭阳公主,但既然是无心的,为什么又特地赶过来。 不过,他是侍卫,只需要担负着保护着殿下的安全就行,若是管得多了,就会象自己那位蠢笨的同僚一样,以为不过是一件小事,却惹来殿下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想想也是继母和继子之间的关系,又岂是好相于的。 也是这个笨蛋自己没想清楚,还以为不是多大点的事情。 做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不需要问的太多,也不需要说的太多,更不应当心怀二主,否则方才那个蠢货就是最好的下场。 自家的殿下可不象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才分到殿下身边的人才会误以为殿下是温文尔雅的。 主子就是长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俊脸罢了,其实真的很无情,还从来没看到过殿下会为一个女人上心,多少女子为了他那张欺负性的脸,以及他尊贵的身份,投怀送抱,但又有谁能真的得到他的心,既便眼前的这位据说美的倾国倾城的昭阳公主。 身份倒是可以,可殿下看不上,又没办法。 殿下的心意如何,连皇上都随他意思办理,就象这次来韩国,殿下任性的弄出一个面具出来,其实是极不合适的,但又有谁能说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祈阳侯府的丫环死在外面了 不过殿下奇怪,那位昭王其实也奇怪。 “四皇子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动的手脚?”俊美的殿下又问道,一边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因为一直没注意到四皇子妃,所以不知道四皇子妃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应当不是真的吧!” 侍卫想了想道,他们关注的重点自然是齐国的昭王和北寒的太子,至于韩国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不一定关注,更何况是四皇子妃,原本就不在他们考虑之中的事情。 “多派人打听打听,这……有些蹊跷!”俊美的殿下这会脸色倒是平和了下来,看起来依然温雅如玉,似乎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温和。 “属下知道!”侍卫点点头,看惯了主子的这种变脸,侍卫可不敢怠慢。 “如果还有人再枉自透露我的消息,不用再回报我了,直接打了给送回去,我这里不要一心二主的人!”殿下缓缓的道。 “是!”侍卫的心头一凛,越发不敢随意的说话。 “祈阳侯府的事情也让人多打听一下,”殿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风四小姐那边也多注意,不要再问起来一问三不知。” 这话说到后来有几分寒意,侍卫虽然不懂却连连点头,心里却透着一股子茫然,如果说问四皇子妃的事,还是因为韩国的四皇子的原因,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就是完全摸不到主子的头路了,这是和主子怎么都不可能有联系的一个人。 难不成是主子喜欢这位风四小姐? 这个念头在侍卫的脑海中一转,就直接被拍走了,怎么可能,自家主子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会对一个别国的女子这么上心,而且还让自己的侍卫多注意点?必然是这位风四小姐身上关系着什么主子在意的秘密。 必定是如此的。 见殿下挥了挥手,侍卫恭敬的退了下去,待得站在门口,忽然怔住了,他方才退出来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家殿下,笑的那般潋滟的殿下真是方才怒不可竭的同一个人吗?心里隐隐一个念头,是因为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祈阳侯府四小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不是什么小事! 侍卫一惊,收拾起心神,急下了楼阁,到下面去吩咐任务,能让殿下笑的那般美艳的样子,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殿下这是想起了那位昭阳公主呢,还是真的象自己所想的那般? 但不管那一个,都觉得不可思议,殿下是那种为了一个女子就可以笑成这般的人吗? 祈阳侯府的一个丫环死在了外面,是在第二天暴出来的事情。 之所以这么轰动,而且快速的认定是祈阳侯府的丫环,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祈阳侯府的衣裳,而正巧路过的还是一位往祈阳侯府送菜的菜农,对于专门往祈阳侯府送菜的人来说,对于这套丫环的衣裳还真的不陌生。 甚至还知道一些祈阳侯府的传言,说这位丫环还是祈阳侯府里四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环,之前因为和祈阳侯世子勾搭到一起,似乎还做了极不妥当的事情,之后被太夫人打了一顿之后,送到世子的院子里的。 但现在居然死了,而且还是被掐死的。 事情闹的太早,衙门还没有上班,所以这事就担误在这里,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各有各有说道,许多消息便不自觉的散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之前的那个送菜的,还是后来一起传言的。 反正到后来,这事越说越玄,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位祈阳侯府的世子品行亏欠,不但勾答妹婢,而且两个人还早早的有了私情,以至于这个丫环被责打之后,只能送给这位世子,但偏偏这位世子还是一个喜新厌旧的。 现在嫌弃这个丫环,然后使人掐死了她。 事关祈阳侯府的事情,衙门的得了消息,也不敢擅自处理,一边让人围着这里,一边让人去请祈阳侯府的大管家。 听闻这里出了事,管家来的倒是快,没多久就赶到了现场,也认了人,的确是祈阳侯府里的一个丫环,但是怎么死的却不知道,说是这丫环前天就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别人的许多细软。 想不到居然死在这里,应当是她偷了同伴的东西之后,偷逃出祈阳侯府,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掐死了,看这样子应当是谋财害命。 也是这丫头自己不好,居心不良,然后又遇上了更加居心不良的人。 一句话,都是这个丫环自己不检点,死了也怪不得别人的身上,只是请衙门里的人快点破案,破了案之后通知祈阳侯府一声,总是祈阳侯府的一个丫环,出了这样的事,纵然她生前不检点,这主仆之义还是在的。 这话说的极是官方,把祈阳侯府也摘了一个干净,但是之前那么多“有根有据”的传言又岂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消除的。 有人在人群里听完大管家的解释,大声的问道:“这丫环的名字叫秋燕?” “是!”大管家面无表情的答道。 “现在是谁的丫环啊?”人群里又有好事之人问了一声。 “是我们侯府的丫环!”大管家脸色沉了下来。 “到底是四小姐的丫环还是世子丫环?现在还是以前?”又有人在人群的另一边道,立时引起一众人等的呼应。 “放肆,侯府的家事跟你们无关!”大管家怒了,厉声道。 “是跟我们无关,只是这不是关乎公义吗?”有人嘲讽道。 “这丫头也着实的可怜,死的莫名其妙之后,还让人坏了名声,实在是太过份了!”又有人打抱不平的道。 “你们侯府不会为了维护世子,故意坏一个丫环的名声吧?”还有人在人群中跳着脚的道。 因为人多,你一言,我一语的盯着大管家问,纵然大管家见的多了,这时候也不由的心慌起来,这么多人都这么说,这事可不好处理。 这个丫环莫名其妙的在这里出现,大管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侯爷吩咐他随便的找了个乱葬岗扔了,怎么这会居然在大道边出现,这事闹成这样,侯爷回来必然会发火,一时间手脚有些冰凉。 只觉得心头发悚,哪里还敢和人争执,见自己威吓不住人群就想走。 一辆马车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群的外面,很是普通的马车,没有任何标志,这样的马车在人群外是极多的,大家都挤在这里看热闹…… 第三百六十七章 给牙婆打下手的婆子 很是不起眼的马车内,风浅幽的目光透过轻纱的窗口,看向人群,果然,大管家的话透露的就是风佐和太夫人的意思,这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此事压下去,绝不能影响到风冲云的意思了! 不过这次自己可不能让他们如愿。 陈嬷嬷挤进人群里听大管家辩解,这会这么多人,大管家想走也不能走,正在里面辩解。 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来嘲讽的笑声,显然是不相信这位大管家所说的。 远远的还听人在叫:“大管家,你不会是偏坦你们世子,故意说这个丫环和你们四小姐的坏话吧!” “听说你们世子和四小姐还不是一个生母,这是有意陷害了……” 陈嬷嬷听了没一会从人群里出来,爬上了马车,气愤的道:“四小姐,大管家居然说这个丫环是你的丫环,却提也没提世子,秋燕分明早己是世子的人了,却还把事情故意的扯到小姐的身上,实在是太过份了。” “小姐,奴婢下去和大管家当面对质!”文歌气愤的道,说着就要爬下马车去,却被风浅幽一把拉住,伸手指了指窗外的一个地方道,“我们到那边去,那边人少一点!” 文歌答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对外面的马车夫指了一个方向,马车夫点头,拉着马头缓缓的转过去,在一边人少的地方转了过去。 那边人其实也不少,但是相比起其他几个方向来说人少了好多,之所以有这个原因,是因为那边靠着湖,一不小心可就要掉湖里去了,大家都有避凶就吉的想法,自然都不往这边靠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掉河里,可就倒霉了。 看热闹,看热闹,看的是别人的热闹,若是这热闹看到了自己头上,谁都不会喜欢的。 风浅幽让马车往这边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是因为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真巧,居然在这种地方遇到了她。 方才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正巧自己遇到这么一个人,倒真是巧的很。 这身份可真是太合适了…… 这是一个给牙婆打下手的婆子,其实也算不是婆子,听闻是那个牙婆家里的一个亲戚,后来就跟着这个牙婆一起出入高门府邸,这个牙婆的生意做的不错,在高门大户之间也很有名声。 上一世的时候,水相府里的丫环时不时的要买一些,这个牙婆就带着这个婆子到水相府里来,她见过数次之后,自然有些眼熟,所以这会稍稍认了认,便认出了那个站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的婆子就是那个牙婆打下手的亲戚。 而更巧的是,上次风浅幽要新添几个丫环,太夫人当时叫的也是那个牙婆,风浅幽远远的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在意。 待得马车停稳,风浅幽在陈嬷嬷耳边低语了两句,陈嬷嬷会意,点了点头,就下了马车,转身直接那个婆子而去,很巧,陈嬷嬷也见过这个婆子数次,所以风浅幽一说,就看到了这个婆子。 “这位大嫂,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的人这么多,这里可看得清楚?”陈嬷嬷下了马车,走到这位婆子的身边,凑过去往人群里看了看,不解的打听了起来。 “听说是祈阳侯府的一个丫环,可怜啊,小小的年纪就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死在府外,还是被人掐死的。”婆子叹息道。 “祈阳侯府谁的丫环?”陈嬷嬷一脸的茫然道。 “听说先是四小姐的,后来又是世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生生的妹妹的丫环,怎么就去服侍哥哥了,难不成祈阳侯府这么缺丫环不成?”婆子一边往里看一边有口无心的答道。 “叫什么名字?”陈嬷嬷仿佛愣了一下,半响才问道。 “叫什么秋燕的,好象是的。”婆子方才听了有一阵子了,比大管家来的还早,自然也听到了各种的传言,听问倒也不意外,。 “居然是秋燕……”陈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倒让踮着脚往人群里看的婆子回了头,“怎么,你认识这个丫环?” “其实也没什么……”陈嬷嬷结巴了一下道。 一看就知道有什么的,婆子立时来了兴趣,“怎么会没什么?肯定有什么的,想想也是,妹妹的丫环去跟了哥哥,这事怎么看怎么怪,大户人家不是最讲究规矩的,这必然不是合乎规矩的吧!说说,到底这里面是什么?” 八卦人人爱听,周围的也有人回过头来看着她们,拉长着耳朵听她们说什么。 “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叫秋燕的丫环,之前和世子一起暗算祈阳府的四小姐,之后又被责打了一顿,之后就跟了世子了,总是世子的身份更贵重一些,怎么着也得让着他,况且祈阳侯就这么一个儿子!” 陈嬷嬷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 这声音越小,越让周围的人注意听,而且这里还在人群中,闹哄哄的,就算陈嬷嬷的声音再小,也要让这个婆子听得清,所以陈嬷嬷以为的压低了的声音,其实并不低,又有几个人眼睛闪亮的看了过来。 “这是真的?”婆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然是真的……走,走,我们到一边说话去!”陈嬷嬷似乎也看到了周围的人都转了过来,一种很热络的样子,拉着婆子往一边走去,似乎要和她说一个极为重要的隐秘似的。 “好,我们过去说……这里人太多!你跟我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怎么越看越看不懂,这祈阳侯府的大管家一看就是个故意胡扯的,连一句准话都没有。”婆子连连点头,反手拉着陈嬷嬷的手避在了一边。 原本就是靠嘴巴吃饭的,婆子对于大管家的解释还真的不那么相信,她跟着牙婆出入的大户人家不少,对于一些大户人家阴暗之事也有所了解,自然不会被大管家方才解释的话所打动。 “方才大管家是不是只说这事跟四小姐有关?跟世子没什么关系?”待得到了边上,陈嬷嬷问道。 “是……是这么一个意思!”婆子想了想道,人群乱糟糟的,她其实也听得不清楚,只是数次听到四小姐,却一再的表示这丫环跟世子没管事,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太过份了!”陈嬷嬷怒声道,似乎很惶急,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之后,对那个婆子一脸为难的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刘氏的婆子 “什么忙?”婆子愣了一下,问道。 “就是去祈阳侯府找四小姐说一下此事,让她想法辩清楚自己的名声,我留下来,一会上去跟大管家辩论,一定不能让别人怀疑四小姐的名声,女孩子家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怎么可以任人污陷。” “我……我帮你去找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说?”婆子连连摇头,“那不行,这怎么可以,我又不认识你们四小姐!” “求求你了,你去报信,我们四小姐一定会重重的赏你的!”陈嬷嬷又道。 “这……”婆子迟疑了起来,“只是报个信吗?” 她有些动摇了,只是去报个信,其实不算什么的吧。 “对,当然是了。”陈嬷嬷连连点头。 “可……可要是让府上的其他人知道,传到祈阳侯府世子的耳朵里可怎么办?”婆子还是有些顾忌的,她去过祈阳侯府几次,也知道这位祈阳侯府的世子跟这位四小姐不是同一个娘,而且这位世子的生母还是祈阳侯府的主母。 自己要是真的帮了这位四小姐,得罪了这位世子,可就麻烦了。 “没事,你放心,你只要跑快一些,世子和大夫人的人不会发现的,青天白日的,他们……应当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吧?”陈嬷嬷这话说的很迟疑,似乎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听得婆子心里一呼悠一呼悠的。 祈阳侯府不比这里,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这位世子蛮横让人把自己抓起来,以莫须有的罪名打死自己,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也不敢说什么啊。 婆子实在不敢去,也不想去。 “我要留下来帮四小姐辩解,不然我就自己去了,纵然祈阳侯府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报信。”,陈嬷嬷一边说出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塞入婆子的手中:“这一些你先拿着,到了祈阳侯府,四小姐必然还有重赏!” “能不能你去报信……我……我留下来帮你们小姐辩解!”婆子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就知道是银两,一时间大喜,但是想了想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犹犹豫豫的道,比起孤身去祈阳侯府,她觉得还是留在这里安全。 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大管家也不敢对她真的动手,这若是去了祈阳侯府,那位世子不比大管家,而且那地方就是世子的地方,想处治自己这么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婆子其实更想置身事外,但又舍不得手中的荷包,这么大小的几颗,再掂掂份量,应当有二、三两银子吧。 “你怎么辩解?”陈嬷嬷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以前也去过祈阳侯府,原本就有些了解,我辩解才是最好的,不会有事!”看陈嬷嬷也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婆子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妙,当下一脸正色的道。 “那好吧,就有劳你了,不过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细说一下,免得你一下子说不清楚……” 陈嬷嬷于是拉着她在一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婆子才转身一溜烟的离开了。 陈嬷嬷说完,就离开了婆子,绕了一个弯,重新回到了停在另一处的马车上。 人群中,官府派来的仵作也来了,这时候正在检查,周围的人也是越围越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祈阳侯府的大管家这会额头上己见了汗。 原本太夫人和侯爷的意思,当然不谈祈阳侯府的事情,把这个丫环的死归于意外,但说着说着,祈阳侯府似乎也逃不了干系。 时不时的会把风冲云和风浅幽拿出来说事。 这事看起来似乎必然和祈阳侯府内部有关系了,不管是风冲云还是风浅幽总是要有一个,拿出来和这事联系上了。 大管家立既明智的选择了四小姐,护着世子,必竟世子才是侯府未来的接班人,四小姐的名节有亏,算不得什么大事。 来之前,太夫人也隐隐的暗示过了。 所以再问起这个丫环的事时,大管家就一口咬定她是四小姐的丫环,和其他人并没关系,至于世子,那更是一派的胡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己,又怎么可能一会服侍自家妹妹,一会又被讨要来服侍自己。 于是这话题,就慢慢的转向了变成了风浅幽把个丫环打死的方向转了。 后来的人没听到前面的话,自然也是顺着这话说了,于是就越发的奇异的转折了一个方向,但其实在最前面的人群中还是有人在问风冲云的事情。 后面的人群中却己时不时的听到这样的感叹: “这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可真是恶毒啊,好生生的一个丫环居然这样就死了” “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啊,这位风四小姐可真是恶毒!” “听闻这位风四小姐自己之前曾经疯了,还被关了起来,这会不会又是疯病发作,把个丫环掐死了,然后让人丢到府外来的?”…… 风浅幽就坐在边上的马车里,听着这边的声音,闭着眼静默不语似乎是睡着了似的。 “小姐,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陈嬷嬷在窗口往外看,这时候突然道,她的目光落在人群里的一个婆子身上,这个婆子身上穿着的衣裳也很寻常,看不出是祈阳侯府的人,这会正在人群里一边呼和大管家的话,一边拼命往风浅幽身上推事情。 “刘氏一定会派人来的!”风浅幽冷笑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过了这么久,府里必然己经得了信,刘氏又岂会坐得住,不派人来查看才怪,当然顺便能把自己推进去替风冲云抵了罪,就更好了。 说起疯子的旧事,这是打算把自己当成疯子关起来了?刘氏打的可真是好主意,被掐死的丫环,可不就是被疯狂的人杀死的吗! “小姐,实在太可恶了!”文歌气愤的道。 “等着,看下去!”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 “你们都说错了,这丫环分明是和祈阳侯府的世子有了勾结,所以才会惹来这祸事的,说起来也是世子先勾搭她的事在前,又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的事在后面!”喧闹的人群忽然被这么一嗓子吼的顿了一下…… 第三百六十九章 昭王府的后门 人群不由自主的向两边闪开,不知道这来的又是谁,闹那么大的嗓门,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大管家也看向人群外的一步步走来的婆子,一下子没把人认出来,立时脸色一沉。 “大胆,哪来的妇人,居然敢说祈阳侯府的坏话。” “大管家,你是不是心虚了?我可没有胡说,我曾经好几次去过你们祈阳侯府,替你们府上送过丫环,上次我给贵府送丫环的时候,这个丫环己经在你们世子那里了,听人说是跟你们世子有了首尾。” 婆子义正辞严的道。 这会看的人不少,关乎的又是祈阳侯府上的事情,许多世家也派了下人过来,有几个还是认出这个婆子的,这身份还真是对的,也应此对她说的话倒有几分相信。 之前不管是哪些话,都没有人正面出来回应,倒是这个婆子说的,算是有理有据。 她这么一说,大管家也立时认出来了,可不就是往自家府上送丫环的那个牙婆的人吗,一时间又气又恼。 “你是哪里来的妇人,胡说什么1”大管家咬着牙不打算认出她。 “大管家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错了?还是说大管家置疑我的身份?如果大管家觉得我说了谎,可以让我们府上的丫环来辩认,我甚至还说得出送进你们府上的几个丫环的相貌,以及家里还有什么人!” 婆子也是拼了,之所以这么拼,是因为她打开荷包一看,这里面不只有散碎的几两银子,居然还有一张银票,那可是真的发了。 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是她干一辈子也没有的,纵然到时候得罪了牙婆,把她赶走,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她也足可以好生自己去做个小本生意,那可比给牙婆打下手强的多了。 心里有了底,这话当然也越敢说。 其实她帮着牙婆给许多人的府上送过丫环,又哪里会记得所有的丫环的事情,不过她知道自己说的越正足一点,就越让人怀疑这位管家的话,而且她还真不怕大管家去查,就算是祈阳侯府不认,其他府可都是认的。 还真不怕大管家否认她的身份。 她一番“义正辞严”的话,一时间倒是镇住了大管家,一时间张口咬舌起来。 “明明就是世子的丫环了,却还是一直提四小姐,这是打量着四小姐处在深闺不知情啊,我虽然只是一个路人,但以往有祈阳侯府里也是见过这位四小姐的,真正是一个好人,对于我这样的人也是好声好气的,倒是听闻世子在自家府里不检点的很,和自己的母亲的婢女,祖母的婢女,妹妹的婢女,这府祈阳侯府里传的可多了!” 婆子一仰脖子道。 这些当然是陈嬷嬷告诉她的,而且没有说风冲云勾搭的是父亲的妾室,这个时候说这些不但没意思,甚至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必竟风佐自身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好抓的,有这么一个,还不得查下去。 到时候就让这事又起另外的一番不受控的波折了。 所以这会只提婢女的事情。 “这……祈阳侯的世子……色中恶魔啊,什么人都要,真是……” “道德败坏,道德败坏啊!” “纨绔子弟,而且还是道德丧尽的那种,实在是太可怕了。” “勾搭妹婢,逼奸母婢,这……这还有祖母的……这是什么人啊,简直不是人!”…… 看到婆子不余余力的作证,再看到大管家心虚的模样,众人一时间全做了这样的推断,对于这位祈阳侯世子的行为,痛骂不己,都觉得他禽兽不如,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样的人渣,干得出这种不忠不孝,恶毒荒芜的事情来。 风浅幽的马车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风浅幽居然瞄到一个站在那里脸色惨白的仆妇,柳眉微微的蹙了一下,这个情绪有点激动的仆妇,是谁? 那个仆妇不是祈阳侯府的,但她的表情却很愤怒,又怨恨。 “去查一下,那是谁府上的!”风浅幽是在马车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特意的让马车夫停了一下,陈嬷嬷偷偷的下了马车,往那个仆妇身边过去。 风浅幽的马车没有直接回祈阳侯府,她今天算得上是偷偷出来的,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回去。 只不过虽然没有大摇大摆的离开的,但还是跟文嬷嬷私下里通了气的,说是给洛氏找一些药材,马上回来。 不过知道的人很少,说不得一会回去的时候,有心人就会借这事说话,好在文嬷嬷知道了,太夫人也算是知道了,太夫人不说什么就是。 马车从大道转入了小巷子,最后在进了一个巷子里,在一个高门大院的边上停了下来,听到后门有声音,守门的婆子出来开门。 “请问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吗?”婆子低声问道。 “正是我们小姐!”文歌替风浅幽答道。 婆子让在一边,让马车驶进了后门,待得到了里面的停车处,马车才停了下来。 文歌跟着跳了下来,然后扶着风浅幽下了马车。 “四小姐请慢走,王爷就在里面!”马车夫装扮的墨雷恭敬的一指前面的一处高楼道。 高楼有二层,看得到墨青昭站在二搂的窗前,背着手正看向她这边,离的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觉得这位心情应当不错,当下点了点头。 其实墨青昭这次传信让她过来,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很,但却叫的挺急的,没奈何她只得以买药的借口出府,而且也没要马车,幸好祈阳侯府离外面的大街,其实也不是很远。 在外面才上了墨雷准备的普通马车,到达昭王府。 昭王府的前院她是去过的,但这后院还真的从来没来过,不知道墨青昭这次不半夜爬墙,却让自己公然从后门进来,是有什么事? 心里微微有些沉重,和文歌一起往那楼阁而来。 楼阁下,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看到风浅幽过来,急忙退在一边,恭敬的向风浅幽行了一礼。 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延伸上去的阶梯,风浅幽抬阶而上,文歌也想跟着上去,却被两个侍卫伸手拦下。 “小姐!”文歌有些慌乱的道。 风浅幽回头,看了看两个侍卫,见他们的手依然伸着,没有放行的意思,就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在下面吧!” 既然是墨青昭的意思,她也没办法。 “是!”文歌只能点头 第三百七十章 世子罗青雅 楼阁上,墨青昭回首在一边宽大的椅子上坐定,眸色妖娆的看了看一边的罗青雅,唇角一勾。 “王爷,您有什么事,您说话!”被他那双斜飞的凤眸挑着,罗青雅只能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还不走!”墨青昭懒洋洋的问道。 “王爷,不是您请我来的吗?”罗青雅无奈的道。 “来很久了!”墨青昭道。 “王爷,那我走了!”这话己经说的够直白了,罗青雅就算是假装听不到都不行,只得无奈的站了起来。 墨青昭这次连话也没回应,向他挥了挥手,罗青雅在自己的鼻子上抹了一把,苦笑道往外走去,这位爷可真是的,有需要的时候巴巴的把自己调过来,没需要的时候一脚把自己踹走,连个场面话也不多说。 “王爷,我其实可以不走了,人都上来了!”才正到楼梯口,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罗青雅无奈的转身。 “你要留下?”墨青昭扬了扬眉。 “这会下去,正对上人,不太好吧!”罗青雅一本正经的道,他当然想留下,留下看看这位风四小姐,他其实好奇的很。 “不许!”墨青昭不客气的拒绝了,俊面一冷,“如果你不想走下去,那我就扔你下去!” “别,王爷,我还是走吧!”罗青雅脸苦的跟个苦瓜似的,二楼虽然不高,但他可是文文静静的文士,可经不起从高楼上这么往下一甩,还是用自己的脚,脚踏实地比较好。 无奈转身,风浅幽己走到楼梯口,对上了上面的罗青雅,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风浅幽不动声色的站定脚步。 她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但上面墨青昭在,那么一个人必然是和墨青昭有关系,二十岁弱冠左右的年纪,看上去整个人笑咪咪的,长相英俊,一看就知道是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却不象是京中哪一家的,莫非是齐国的世家子弟? 罗青雅向风浅幽抱拳行了一礼,目光落在风浅幽那张带着些稚气的粉嫩小脸上,微微一笑:“齐国罗青雅,见过风四小姐1” “见过罗公子!”风浅幽侧身一福,齐国罗氏是很有名气的世家,眼前这位应当就是罗氏家族的子弟了。 “风四小姐不必多礼,请!”罗青雅笑咪咪的往边一侧,让风浅幽可以过去。 风浅幽于是进到楼阁上,目光一抬,正看到当中懒洋洋的坐着的墨青昭。 “怎么还不走?”墨青昭道。 风浅幽一愣,却听得身后传来拉罗青雅的笑语:“行,马上就走,王爷,我家的那本家谱,你可看准了啊,用完了得还给我1” “还不快走!”墨青昭眸色一冷。 风浅幽这才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下楼的声音,还有这位罗公子的笑声,这位罗公子看起来就是一个脾气极佳的人,和墨青昭似乎完全不同的类型,但两个人说话之间的随意,又让风浅幽觉得两个人的感情是很不错的。 想不到墨青昭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居然还有这么温和的朋友,实在让人觉得怪异。 “还不过来坐!”见风浅幽还怔愣在门口,墨青昭不悦的伸手弹了弹桌面,道。 风浅幽举步往里走了过来。 这是二楼,看起来很宽大的一间书房,临着窗一张硕大的书案,墨青昭就坐在书案的后面,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和这张宽大的书案其实是极不相宜的,那般慵懒的坐姿,分明是一种极放松的样子。 可这书案上可是堆着两大堆的书。 这应当是墨青昭处理公事的书房吧,这么一个正式的会见自己的地方,莫名的让风浅幽有些拘紧。 “坐下!”见风浅幽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墨青昭不耐烦的道,边上机灵的小太监急忙下去替风浅幽倒了杯水,然后自觉的站到楼梯口的门前,背对着门内。 风浅幽坐下,手中的帕子绕了两下,抬起头,看着墨青昭问道:“王爷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反正人都来了,不管他是在什么地方见的自己,还是早问了事。 “你可想离开祈阳侯府?”墨青昭的目光在风浅幽稍稍有些拘紧的脸上滑过,唇角一挑,颇有几分其他意味的道。 “不想!”风浅幽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答了。 娘亲一次次的想让洛表哥带自己走,也是想让自己离开祈阳侯府,可她放心不下娘亲,她当然不会真的就随着洛慕言离开,纵然娘亲说洛慕言会保自己一世平安,能在风佐的手下护着自己。 可她还是不想,她放不下娘亲。 若自己离开,娘亲就没有任何活路了,风佐是什么样的性情,太夫人又什么样的人,还有刘氏,这些人加起来,足以要了洛氏的性命,纵然外面还有洛相,但必竟洛相也不便直接插手祈阳侯府的后院之事。 就如同当日娘亲出了事,洛相也没有任何法子,这里面固然是娘亲不愿意多解释,但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洛氏既便是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不暂时不说,也免得再起纠纷。 所以,她既便是要走,也要带着洛氏一起走,让她扔下洛氏一个人走,她是不会走的。 也因为有这么一个明确的认知,风浅幽对于墨青昭的话没有半点迟疑,也不需要多想,自己会想一个万全的计划,到时候才会带着洛氏离开。 所以,她现在还小,这婚事因为风佐在齐斐玉和齐俊玉之间游移,一时也不会定下来,自己需小心一些就可以在这里找到缝隙,当然她也给了自己一个时间的期限,在这么一个时间期限之间,她是自由的。 但若是到了期限还不行,她只能请洛相帮忙,甚至想过死遁,当然这样就更麻烦一些,而且还会把洛相拖下水,她着实的不愿意。 “不想带着你娘亲离开祈阳侯府?”墨青昭削薄有唇角一勾,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乎是如同惊雷在风浅幽的耳边响起,身子几乎是不受控的站了起来,愕然的看着墨青昭,咬咬唇,才能控制下自己激乱的心跳。 这……真的可以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自小失踪的罗氏一族千金 “可以吗?”浅色的樱唇哆嗦了一下,风浅幽才定了定神,水眸尚带着几分激动的看着墨青昭。 因为太过于激动,早就忘记了方才的拘谨,长睫扑闪了两下,一双水眸不再清冷。 “不坐下说话?”墨青昭斜睨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道。 这神态悠然的让风浅幽心头微微一动,莫名的心头有些恼意,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恨恨之意,坐了下来。 “看看这个!”墨青昭把手边的一本书推了一下。 风浅幽水眸扑闪了两下,探身接过那本书,翻开一看,居然是本家谱,于是又诧异的翻回封面看了一下,“罗氏家谱”! 还真的是本家谱,莫不是方才那位罗公子的?罗氏是齐国的大族,这本莫不就是,看这本家谱的厚重程度,还真的象是。 只是这本家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带着几分懵懂的抬头看着墨青昭,卷翘的长睫扑闪了两下。 “你看看!”墨青昭很满意看起来有些呆萌的风浅幽,受了惊之后的风浅幽总是比往日看起来呆了一些,不过看惯了她的锋利,这会的呆萌,倒是让人觉得心头怜惜,而且还心情舒畅。 这家谱应当是拿对了。 “我看罗氏的家谱?”风浅幽还是不明白,盯着墨青昭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暗示,但偏偏只有妖娆的笑意,这样的笑意配合着他的脸,俊美而魅惑,这位王爷果然长的倾国倾城。 看了半响忽然发现他眼中似笑非笑的意思,蓦地低下头,脸上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罗氏一女自小失落,年岁于你相当!”看她脸红的低下了头,墨青昭才不缓不慢的道,唇角好心情的勾了起来。 看在她方才看呆了的份上,决定不再让她猜了。 “王爷的意思是……”风浅幽想了想,红着脸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放在正途上,“要我顶上?” 这个猜测一出,水眸立时瞪大,也顾不得再脸红,倒吸了一口冷气,“罗氏家族会同意?” 任何一个大的家族,对于族谱血脉之事都很谨慎,特别是这种关乎于将来子嗣的问题,如果想入别人的家谱,是很难的事情,或者既便是入了,那也是以义子、义女的身份,这样的身份算不得血脉至亲。 关乎家族子嗣的问题,既便是皇室也不能干预。 况且罗氏还是齐国大族,虽然比不上墨青昭的皇室,但这混浠了血脉之事又岂是简单,罗氏又岂会同意。 风浅幽自己是不在意换不换身份。 这一世重生,她认下的唯有娘亲洛氏,对于自己的父亲风佐,没有半点情义,既如此,改不改姓,她都无所谓,原本她就想着若以后离开,恐怕会更改姓名,否则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找到了丢失的族女,为什么不同意?”墨青昭妖娆一笑,魅惑的眸子一勾,极是悠然自得,仿佛不知道这个问题很严重似的。 “王爷,罗氏的血脉被人混了,他们怎么会不在意,既便是以殿下的身份,也不能让罗氏强认下我吧?”风浅幽叹了一口气,以为墨青昭没听懂自己的意思,道。 “只不过是一个要嫁出去的族女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况且本王不觉得帮他们找回一个失踪的族女那么困难!”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王爷,罗氏不会答应的!”风浅幽柳眉皱了皱,不安的道。 “本王说成自然是成的!”墨青昭扬了扬眉头,不悦的道,这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难不成,难不成你不愿意离开祈阳侯府?”l 如果真的不愿意,也不行! “我自然愿意带着娘亲一起离开的!”风浅幽摇了摇头,“可现在罗氏的族女身份不是那么好冒名的。” “无碍,我己安排好,你到时候就是罗氏的族女,罗氏会派人来查证,但是有青雅帮你,算不得什么难事,现在你只需要把这本家族背熟了就是!”墨青昭眸色一转,缓缓的道。 “可是……”墨青昭还有些犹豫。 “这里还有那位族女的消息,是青雅写的,你也要背熟了,家逢乱世,能找到你就不错了,难不成还想如何?况且你只是一个族女,将来要另嫁夫婿,若你的夫婿厉害,谁还会在意你身份上的那一点点小小的偏差1” 墨青昭道,从一边的书里翻出另一页纸,递给了风浅幽。 风浅幽无语的接过,所以说自己还得嫁个厉害一点的夫婿,让罗氏的其他人都无话可说才是,可罗氏原本就是齐国的大族,想压得他们一族人无话可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头有点大。 这后续的事情也不少。 但不失为一条好的计谋,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带走洛氏,离开祈阳侯府,离开风佐,给娘亲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这个诱惑有点大,大的风浅幽想不同意也不行。 但又觉得不太可信,这种事又岂会简单! 原本就烦乱的头絮,一时间似乎有了些线索,只是这线索还是有些乱,理不清的样子。 “王爷,我回去会背熟的,但是……”风浅幽一脸正色的道,但说到这里还是停顿了一下,“王爷觉得可行吗?” “自然是可行的,青雅的父亲就是罗氏一族的族长!”墨青昭的话漫不经心的透着几分闲适。 所以说,这是让这位罗公子利用便利,给自己开了后门了? 可这种事,既便是一族之长,也不是能说了算的。 “我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也带过去。”不待风浅幽说什么,墨青昭道。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从侧门处走了进来,走到墨青昭面前跪下行礼。 “这个丫环叫海棠,你带着用吧,墨雷,墨电他们总是男子,有些事不太方便,你身边的那个丫环看起来也有些身手,但是太弱,不过是比一般的丫环稍稍健壮了一些罢了,这个不错,可以助你!” 对于一个能有助于自己的丫环,风浅幽当然乐意,但这丫环又不是能直接带回去的,必竟无缘无故的身边多了一个大丫环太显眼了一些。 于是在回府的路上,一出孤女投亲不遇,晕倒在祈阳侯府马前的事便发生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闹事,过来查询 风浅幽带着新收的“孤女”海棠和文歌回祈阳侯府的时候,看到门外聚集了许多人,应当都是因为秋燕的事情,时不时的听到说世子如何如何的话。 从外面叫来的马车从偏门进了祈阳侯府,文歌付了银钱,就让马车回去。 之后风浅幽便直接带了海棠去了太夫人的容心阁。 容心阁里,太夫人的脸色阴沉若水,看到风浅幽进来,只抬了抬眼皮,很不耐烦的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往日里装出来的慈和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风浅幽不以为意的向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把海棠从身后推了出来,笑道:“祖母,这是我在路上救下的一个女子,投亲不遇,晕倒在我的马前,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进了府,祖母觉得让她顶了我身边秋燕大丫环的名额可好,她一个人孤身在京,身边也没什么亲人,看起来着实的可怜!” 居然又是秋燕?太夫人脸上狰狞的扭动了两下,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拍桌子,她今天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秋燕的事情。 一个贱丫头快要毁了自己孙子的前程了,而这个贱丫头之前还是风浅幽的人。 想起外面才传来的事情,太夫人心里火烧火撩的难受,哪里还有心情管风浅幽的事,还因为秋燕的事情,觉得这事情的起因就是风浅幽,迁怒到风浅幽的身上,如果风浅幽管束好自己的丫环,又哪里来这样的事情,她这会烦心的很。 看着风浅幽越发的不顺眼,连往日里作戏的心情都没有。 “你看着好就行,不过这品行可得看清楚了,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拉,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府里的其他人!”太夫人冷声道。 这话说的着实的不好听,仿佛是暗指风浅幽似的,文歌听了脸都气的鼓了起来,倒是风浅幽心平气和的很,点头笑道:“是,那幽儿就多谢祖母,等她进了我的院子,让人多教着她点,绝不会让她做出任何不体面的事情的。” “那就好,下去吧!”太夫人挥了挥手,眉头都皱成一条线了。 “是!”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太夫人的冷落,恭敬的向太夫人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来,文嬷嬷不放心的跟了出来,陪着笑脸道。 “四小姐,太夫人的心情不好,您别见怪。” “无碍,文嬷嬷,我给她取名海棠,你一会把她的名字上册,就当我身边的大丫环就是!”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好,老奴一会就去办,衣饰也一会送过来!”文嬷嬷点头道。 “那就有劳嬷嬷了!”风浅幽客气的道,然后带着人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她这是特意的带海棠过来,过过明路,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才进自己的院子,就听到娘亲的屋子里传出一个婆子乍乍呼呼的声音:“洛夫人,我们大夫人就是想问问四小姐的病情,不是说四小姐病了吗?这个时候怎么还会出去?难不成不是病了,只是四小姐想偷个闲?” 这话说的极不容气,直接风浅幽之前是故意装病。 刘氏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己经好入没看到刘氏折腾了,这是又想折腾出什么不成? 脚下一缓,缓步往洛氏的房间走去。 “齐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们小姐什么?”书兰现在的胆子也没以前那么小的,这会横眉立目的站在洛氏的床前。 床上洛氏虽然无力说什么,但目光冰冷的落在齐嬷嬷的身上,只看得齐嬷嬷心头一阵哆嗦,这位洛夫人可是以往的祈阳侯夫人,既便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都让她觉得心头发憷。 “没想说四小姐什么,就是问问四小姐去了哪儿?太夫人可知道,侯爷可知道!”齐嬷嬷的话稍稍客气了起来。 “我们小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问!”书兰厉声道。 “老奴是替我们大夫人问的,主要是关心四小姐。”齐嬷嬷干笑了两声道。 “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门口传来风浅幽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一看门口站着的风浅幽,齐嬷嬷立时结巴了一下,她没想到风浅幽会回来的这么快,外面不是还在传言吗?这个时候四小姐怎么回来了? 外面出了事,又听闻四小姐偷偷的出了府,连马车也没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而且外面的传言越发的对风冲云不利起来,刘氏和风冲云一合计,觉得最有可能是风浅幽在里面搅事,否则这事怎么全推到风冲云的身上。 刘氏于是派齐嬷嬷过来,借着看看洛氏的缘由,来查看风浅幽的行踪,如果打听到什么,一会就让风冲云去太夫人那里去告状,只要发现这里面有风浅幽一点点的事,太夫人和风佐都不会饶了她的。 比起风冲云来说,风浅幽是个女儿,根本不算得什么。 原本齐嬷嬷己打听到风浅幽不在了,正想再多打听一些就去刘氏那里禀报,哪料想风浅幽会来的这么快,一时间措手不及,对上风浅幽冷冰的水眸,倒是怯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是刘氏的人,而且还是来关心洛氏的,立时脖子挺了一下。 “四小姐,老奴是来看看夫人和四小姐的,见四小姐不在洛夫人身前侍候,就多问了一句。”齐嬷嬷笑道。 有大夫人和世子在背后,齐嬷嬷虽然慌了一下,但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这会倒是自如了起来。 床上的洛氏拿起手边的茶杯,照着后脑勺对着自己的齐嬷嬷,就凌厉的砸了过去。 齐嬷嬷一直看着风浅幽,倒是没提防脑后,被茶杯重重的砸在后脑勺,痛叫一声,急忙捂住头。 幸好这茶水放了许久,而洛氏也没什么力气,否则这一下必然是头破血流。 “滚!”洛氏低沉的道。 “洛夫人,您怎么可以这么……”齐嬷嬷没想到洛氏会拿茶杯砸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急道。 “别拿那边说事,我们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文歌,把人赶出去!”风浅幽厉声道。 文歌应声过来一把拉住齐嬷嬷的手,狠狠的往处一拖,她原本就不是一般的丫环,这么一拖,齐嬷嬷哪经得住,踉跄了两步,就被拖了出去,待得到了廊下,文歌手一松,齐嬷嬷没立稳,四仰八叉的往后一倒,直接就摔倒在地。 周围一片哄笑声。 第三百七十三章 巧布疑阵,信! 等齐嬷嬷回到刘氏的明心院的时候,刘氏和风冲云都在,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眼下府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早己知情,风冲云更是急的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样,那丫头是不是不在?”一见齐嬷嬷进来,风冲云也没看到她的狼狈,急问道。 “四小姐方才才从外面回府,应当是出去了一趟!”齐嬷嬷禀报道。 “果然是这个贱丫头出府去挑事了,走,我们去见太夫人,一定把这个贱丫头的恶毒中心揭了出来,看看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毁冲儿!”刘氏一听,手重重的桌面上一拍,恨声道,眼前气的发黑。 自己的两个女儿就折在了风浅幽的身上,现在又要对上自己的儿子了,既便茹儿说让自己忍,可这口气自己真的忍不下去了。 “母亲,您先别急,让人打听一下,是不是祖母真的不知道她出去,否则一会又会被这个丫头倒打一耙了!”风冲云还算冷静,拦下了刘氏,和风浅幽对上的几次,次次输了,这也让他相对来说谨慎了许多。 再不敢胡乱的发话。 “那,派人去太夫人那边打听太夫人知不知道她出去的事情!”刘氏咬了咬牙,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扶着桌子才能坐稳,幸好才只是一下子。 齐嬷嬷急忙让人去查问,自己这里也重新换过衣裳。 去打听的下人回来的也还算快,没多少时间居然就得了消息过来,急回来禀报。 “她不但出去了,而且还救了一个人进来,现在还充当她的丫环,出门的事太夫人是知道的!”风冲云挥了挥手,让打探消息的婆子下去,总结了一下方才婆子的禀报。 “她让这个贱丫头出去,还让这个贱丫头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名头,她想干什么?难不成还真的以为这个贱丫头可以嫁进祈阳侯府吗?”刘氏恨声道,她真的是恨极了风浅幽,如果不是风冲云和风琼茹一直让她别轻举枉动,她早就控制不住打上雅月轩了! “风儿,她想坏了你的名节1” “母亲,您别急,让我想想!”风冲云也头疼欲裂,他连府门也不敢出,外面都是对他的传言,而且还有一大堆的人守在门口,一种不好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惶乱起来,这己不只是他的名声有亏了。 “你还想什么,找那个老乞婆去,你去跟她哭诉人,你是这府里唯一的儿子,而且还是祈阳府的世子,如果你的名声有亏,影响是整个祈阳侯府的声誉,甚至以后祈阳侯府后代子孙,这事你担不下来!” 刘氏难得清醒起来,站起来去推风冲云,让他快点去求太夫人。 眼下的局势,风冲云自己肯定己经抗不住了。 “可是父亲对我己大不如以前!”风冲云的额头上也见了汗,他也是真的慌了。 “怕什么,只要有你祖母在,你父亲的意见不算什么,她总不至于舍弃你吧,让那个贱丫头顶罪,说她想陷害你,所以才把秋燕的事情闹大的。”刘氏教唆道,“反正这贱丫头方才也的确出去了一次,也不算是冤枉她,就说她故意把事情扯到你身上的!” “可是,母亲,外面许多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风冲云其实也想去求太夫人,只是一时拉不下这个面子,这会犹豫的道。 “大夫人,雅月轩的洛夫人派了人来!”母子两正在商议,忽然听到外面有小丫环报了一句。 “谁?”刘氏一愣,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 “洛夫人那边的教养嬷嬷冷嬷嬷!”小丫环道。 “让她进来!”刘氏愣了一下,看向风冲云,风冲云点了点头,才定了定神重新坐下,吩咐道。 “是!”小丫环应声离开。 不一会儿帘子一掀,冷嬷嬷举步走了进来,看到刘氏微微侧身一礼,她必竟是教养嬷嬷,和一般府里的下人不同,刘氏僵硬的脸上稍稍扯出一丝笑容。 “冷嬷嬷有什么事?”风冲云皱着眉头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方才我们小姐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四殿下,四殿下就那天的事跟我们小姐说了一下,说有一封信的事情,不知道世子可知道!”冷嬷嬷抬起头,目光落在风冲云的脸上,一字一板的道。 “什么……信?”风冲云心头一跳,生怕脸上露出形容,急定了定神道。 “也不知道是谁冒了我们小姐的名声,给四殿下写了一封信,四殿下说这府里希望我们小姐如此不堪的似乎也没其他什么人,所以让我们小姐特意来问问世子。”冷嬷嬷冷声道,脸上一无表情,仿佛只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 如果她只是给风浅幽传话,风冲云自然是不在意的,但眼下看这样子却是替齐斐玉传话,风冲云的心头不由的一阵哆嗦,他可以不在意风浅幽,但是不能不在意齐斐玉,若齐斐玉将来登上太子之位,自己算计过他的事情,被他知道,绝吃不了好果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冲云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冷声道,特意还转了话题,“外面都在传说秋燕的事情,是不是你们院子里的人传出去了什么,我一会就去禀报祖母,若是让我发现有一丝一毫和雅月轩的人有关,绝不轻饶。” “世子这话极奇怪,外面什么传言,我们小姐倒是听说了一声,不过跟我们小姐无关,方才四殿下也说了,有些事他都知道,让我们小姐不必担心!”冷嬷嬷不慌不忙的道,仿佛真的是齐斐玉对风浅幽保证过什么似的。 “什么?”风冲云大惊,秋燕的那件事别人不知道,但齐斐玉却是看了个正着,又岂会不知道,难不成齐斐玉是要保下风浅幽,把自己抛出去的意思。 如果齐斐玉真的这样做,自己可真的逃不掉了,别说是太夫人,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办法。 “那封信的事情,四殿下很生气!”冷嬷嬷这话似乎说的含蓄,但风冲云却是全听懂了,蓦地站起来,身子晃了两晃,差一点摔倒,声音僵硬的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信!” 那封信,他当然不会承认。 第三百七十四章 刘氏吐血 “四殿下没说这封信是您写的,但是让老奴来问问您罢了!”冷嬷嬷道,说完之后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把风冲云和刘氏全部没当一回事似的。 刘氏对于冷嬷嬷和风冲云之间的话听的并不清楚,但是冷嬷嬷离开时的无视还是看的很清楚,见冷嬷嬷居然理也没行一个就离开了,气的脸色铁青,站起身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就要往冷嬷嬷的背影砸去。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不过是那个贱丫头的教养嬷嬷罢了,居然敢这样的无视自己和冲儿。 哪料想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胸口发甜,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而且便重重的摔倒了下来,身子还撞到了一边的椅栏,然后滑落地上,晕了过去。 包托风冲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刘氏会突然之间吐血晕过去,所以谁也没来得及接住她,倒是让刘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快来人,去请大夫!”风冲云愣了一下之后,急跑过来,半抱起刘氏。 “是!”齐嬷嬷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急派丫环去请府里的大夫,一边急道。 这府里除了于大夫,之前也是有个大夫的,因为于大夫比较难请,丫环这会就去找的是原本府里的大夫。 府里的大夫来的也还算快,没多久就跑了过来,但是手一搭刘氏的脉,也有些傻眼了,一时间诊不出有什么,只觉得刘氏的身体不太对,但偏偏哪里不对,还真不知道。 于是风冲云又亲自去请于大夫。 冷嬷嬷是在他们忙成一团的时候走的,回到雅月轩的时候,风浅幽正坐在窗前看着那本家谱,以及那份不见了的罗氏女的资料。 这位罗氏女竟然还不是一般的族女,墨青昭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风浅幽还以为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族女,这种族女的身份或者还有可能,但眼下的却不是。 居然是那位罗公子的堂妹妹,看着罗青雅边上的名字,风浅幽不由的一阵无语,这样的贵女真的是谁想代替就能代替的吗? 这位失踪了的是罗青雅的堂妹,罗青雅的父亲的弟弟,还着自己妻子和才生下不久的女儿,回妻子的娘家去探亲,一路过去,正巧碰上夏国兵败,战乱之时,乱兵袭击,罗青雅的叔叔和婶婶死了,而他的女儿却不见了。 之后罗氏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可再找不到。 只知道大约在夏国境内,不过现在夏国己消失,那么就有可能是在韩国境内,可是不管是现在的夏国境内还是韩国境内,再没有找到这位小姐。 因为这是罗青雅父亲的幼弟,而且还是嫡亲的幼弟,又只生下这唯一的一个女儿,所以既便是过去这么多年,罗氏一族依旧派人在各地寻找着她们,但是到现在一直也没有消息音迅。 而墨青昭的意思自然是让风浅幽替这位罗家的小小姐。 更巧的是这位小小姐的年岁和风浅幽相当,只稍稍比风浅幽大了没几个月,因为小,甚至连名字还没有取,只有一个小名,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她的一个奶娘,但之后茫茫人海,一个奶娘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其实是很难活下来的。 但既便是这样,罗氏一族的族长,也没有放弃寻找。 罗青雅这次到韩国来,其实也是一方面寻找自己堂妹的意思,于是这事就被墨青昭接了手,看着眼前的字,风浅幽只能心里苦笑,让这么一个世家接收自己,其中的难度真的不是一点两点。 既便是皇权很大,但墨青昭必竟不能强求他们一定能让自己顶下这个位置。 手按在边上罗氏一族的族谱上面,笑容极是无奈。 “小姐,刘氏气晕了,还吐血了!”冷嬷嬷进来,笑道。 “果然是吐血了!”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罗氏家谱,唇角微微一勾,这几天的药用下来,刘氏这里也是发作了吧! 果然这药是下在娘亲的药罐里了。 “是的,老奴看到了,今天的事一急一气,再加上方才老奴的挑衅,那边就抵不住直接晕过去了,这会应当会去请于大夫了!” 冷嬷嬷禀报道。 “那我们就接下来看这事怎么收场了!”风浅幽淡淡的道,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眸色里透着一股子幽深。 借着今天的事情,她特地让冷嬷嬷去气刘氏的,刘氏的身体应当是出了问题,不过没用力刺激一下,一时间也发不出来。 “小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冷嬷嬷问道,她现在对于风浅幽是心服口报,再不是当初过来就是为了教养风浅幽的意思,以自家小姐的心性,又哪里需要自己教养什么。 “暂时不需要!”风浅幽摇了摇头。 正说话间,陈嬷嬷也来了,进到屋子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一看她的样子,风浅幽就让文歌去替陈嬷嬷拧一块湿巾来。 “小姐,那个下人是明阳侯府大小姐身边的奶娘。”陈嬷嬷接过文歌递上的湿巾,稍稍的擦了一擦,就急忙道。 “明阳侯府的大小姐,风冲云以前的岳家?”风浅幽想了想,问道。 “对,就是她,老奴故意上前去撞了她一下,她被老奴撞的摔倒了,之后便老奴要把她扶回去,然后细细的跟她说话,才发现的。”陈嬷嬷道。 那个婆子当时的反应很奇怪,风浅幽就是觉得奇怪,才让陈嬷嬷去探她的,果然和风冲云有关,但这位明阳侯府的大小姐己经没了,她的奶娘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当初流露出来的神情里,似乎有恨意? “你问过她明阳侯大小姐的死因吗?”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 “老奴问了,起初她怎么也不肯说,只说她们小姐是病死的,但到了最后才说她们小姐死的冤,根本不是病死的,说什么病死的全是假的,她们小姐是被生生的气死的,而这气死她的就是世子和她们家的二小姐。” 陈嬷嬷一句话,让在场的诸人心头都是一惊,这位据说红颜薄命的明阳侯大小姐居然是被气死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药罐换错了 “世子和他们府上的二小姐早有私情了?”待得陈嬷嬷说完,冷嬷嬷总结了一下道,鄙夷的道,“老奴原就觉得奇怪,世子那样的人,似乎不象是什么情深义重的人,那位大小姐过世了,他居然还上门表示亲近,原本是因为那位二小姐。” 妹夺姐婿,还真是相象! 风浅幽唇角微澜,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 “嬷嬷,你可还能见到这个婆子?”风浅幽问道。 “可以的,老奴特地留了一个心眼,说还会去看她。”陈嬷嬷道,她方才的确是留了一个心眼,想着以后可能用得到这个奶娘,特地把人送到了明阳侯府,而且还一再的表示会去看这个婆子。 她一路扶着这个婆子去明阳侯府的时候,也一再对这位大小姐表示叹息,这里面固然有一部分做戏的意思在其中,但心里也的确为这位大小姐婉惜。 风冲云和明阳侯府大小姐订亲的事,她在府里当然早早的就知道了,而且府里对这位大小姐的评议都不错,说她为人应当是大度、得体的样子,既然是祈阳侯府未来的主母,府里的下人自然都在打听。 每一次这位明阳侯府大小姐过来的时候,都有人传说,都是说这位大小姐人品不错,温温柔柔的,对下人也客气,如果有这么一位主母嫁过来,倒的确很好。 府里下人对于这位未来的主母还是很期望的。 陈嬷嬷虽然不关注这种事情,但架不住说的人多,听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一些。 两家定了亲,这位大小姐和府里往来的也便多了一些,而往往来的时候便带着她自己的亲妹妹,那位二小姐。 同样这位二小姐给府里的感觉其实并不好,骄横嚣张,而且还飞扬跋扈,既便是在别人的府里也不消停。 实在是不怎么知礼数。 说有个丫环就因为上的茶不合她的意思,就让人去跪在外面一个时辰,这还是在祈阳侯府,出门做客到未来的姐夫的府上,这若是在她自己的府上,还不得怎么整治人了。 听了陈嬷嬷细致的说起这位明阳侯府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情,风浅幽心里己有了定论,或者这里面也不只是气死了的缘由吧,是什么样的身子才能这么一气,就立时气死了的。 不过风冲云和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两人之前必然是做了什么,这一点是肯定的,况且那位明阳侯府大小姐出事当天下午还曾经在祈阳侯府。 让陈嬷嬷多上门去找这位祈阳侯大小姐的奶娘之后,风浅幽就细细的等着关于刘氏气的吐了血之后的后续消息…… 她在等着刘氏的反应,刘氏可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况且她还憋了这么久…… 风佐这会是被太夫人急急的叫进容心阁的,母子两个把下人都赶了出去,独留下文嬷嬷守门,就在屋内细细的商量。 “刘氏中毒了,是那种毒!”太夫人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怎么会中毒?”风佐起先是不相信,眉头紧紧一锁,不耐烦的道,他现在极不喜欢刘氏,连带着刘氏的院子也好久没去了。 这会匆匆的被太夫人找了来,居然又是为刘氏的事情,心情怎么会好,再加上外面秋燕的事情还没有处置完,一时间只觉得焦头烂额。 风冲云再不着调,再不是东西,现在也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祈阳侯府的世子,外面的传言说的是风冲云,何尝又不是他呢。 而秋燕的事情现在己经掀开来了,祈阳侯府必然己经被外人联系上了,他现在只想把事情平息下来,而且还是不损祈阳侯府分毫的平息下来。 “据说是……药罐拿错了!”太夫人己让人查过来。 “什么,换了洛氏的药罐?”风佐先是一愣,但立时明白了过来。 “是的,据说是厨房里煎药的药罐放在一起,丫环们就拿错了,原就是厨房里统一的药罐,看着象一样的。”太夫人脸色阴郁的道,这个消息她也是一再的确认的,派自己的人去查了又查,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过来。 “刘氏原就没什么大病,一直吃什么吃,这药吃了还真的以为自己长生不老,可以一直的活下去。”风佐气急败坏的道,他也真是气狠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刘氏母子坏事,这会那还有什么好声气。 “可……现在怎么办?”太夫人阴着脸道,伸手指了指雅月轩方向,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洛氏那边发现了?”风佐压下心头的气恼,问道。 “应当不知道吧……刘氏之前一直在用药,这身体她自己说一直不好,这会吐了血,倒是对上了。”太夫人迟疑了一下,答道,突然想起另外的一件事,脸色立些苍白起来,大厨房那边煎药动作快,在那边煎好送过来,不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沾上太多的药味。 所以不只是刘氏在那边煎药,她自己、风冲云其实也在那边煎过药,这换错的药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若早一些,自己是不是也被换错过。 这么一想,立时慌了起来。 抬起头看着风佐急道:“那药我和云儿是不是也被换错过?” 如果也换错过,她的身体必然也是中了毒的。 “母亲,您别急,一会让人给您看看。况且之前我放的是解药,那时候怕洛氏撑不下去,四丫头又在皇庄里头闹腾,引得其他人关注,所以那个时候都是解药,那个时候母亲就算是换错了,也没什么事。”风佐烦燥的在原在转了几个圈子之后道。 风佐这么一说,太夫人立时也想了起来,这么一说,这药罐还是在风浅幽出了皇庄,回了祈阳侯府这段时间换错的,想到自己那个时候并没有在用药,太夫人的心头一松,这事至少跟她没有关系。 自己这里没事,孙子那边也不会有事。 这样出事的就是刘氏一个人了,相比起风冲云来说,刘氏一个人出事,太夫人现在觉得己是最好的消息了。 她这里松了一口气,风佐这里却是上了心,甚至有种不好的感觉:“母亲,刘氏那边有没有人知道这药罐换错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事情要闹大了 “这个,恐怕是知道的了!”太夫人有些为难的道,刘氏吐血,之后传来中毒的事情之后,太夫人就心慌了。 好生生的刘氏绝不可能中毒,而应当中毒的那个却没传来什么消息,不用说这必然也是出了事情。 若是照往常,太夫人也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但今天不同,府外面闹哄哄的到现在也没有消停下来,之前风佐还曾经派了小厮来说,这事恐怕不能善了,还得闹到官府里去。 秋燕虽然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府里死籍的奴才,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闹到了官府去,府里必然要给一个说法,风佐的意思是让太夫人想个合理的理由,把这事推了出去,至少不能和祈阳侯府沾上太多。 所以太夫人这里满心满脑的想着这件事情,怎么样才可以把这理由圆了过去,风浅幽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呼延了事的打发了。 当时她心里更是象怀着一个火炉似的,一口热气没地方出,郁闷无比。 听闻刘氏这里中了毒,哪里还冷静得下来,直接就让文嬷嬷去厨房里大肆的翻找,传人去了,一时间厨房那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大夫人吃了洛夫人的药,而洛夫人的病那么重,用药更厉害,是药三分毒,吃了不对症的药,所以大夫人吃冲了,才中了些药毒吐血了。 原本这也是太夫人下意识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氏的意思,当时一查出刘氏中了毒,刘氏那个院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如果没有一个说法是过不去的,于是就拿了洛氏的药罐里的药过于份量足,以致产生药毒来推搪解释。 对症了是良药,不对症就是药毒。 更何况洛氏那么重的病,越发的让人觉得这药头是很重的,刘氏不对症的吃了那么重的药,不吐血才怪。 这理由当时也只是表面光鲜,所以就这么糊弄了过去,但这会细想起来,太夫人却觉得心慌,刘氏那边或者没什么想法了,但洛氏这边呢,如果让洛氏抓住一点点由头,这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洛相这么多年一直不干涉祈阳侯府后院之事,不是他不想插手,只是没有理由,若真的让他抓住一点理由,就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了,以洛相的心性,对于洛氏这个干女儿,还真的很上心。 这固然是因为当初洛氏的生父和洛相两人之间少时一起读书,颇有情义,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洛氏嫁到祈阳侯府的时候,因娘家过于远,对于洛相府也是真正的当成自己娘家的府邸,对洛相尊敬有加。 “封锁消息,我一会自己去跟洛氏解释,只说这事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安抚刘氏身边的人才故意这么说的。” 风佐当机立断的道。 “就说刘氏往日不慈,使得身边的人对她心情不满,也因此有了今天之祸,但一时之间又查不出是谁,才故意的说了这样的话,就是为了使暗中下毒之人放心,而所谓的药罐是根本不可能换错的。” 风佐咬牙道。 他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否则必然会让洛氏那边的人怀疑洛氏的药是不是有问题,之前三皇子太医过来诊治的事情,让他心头也是一阵发慌,好在之后也没有什么传言流出,洛氏这边也没什么大问题,倒是让他稍稍放心。 但这所谓的放心,当然不是全盘的放心,可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手中这么多事情,当然先处理紧急的。 “那也只能这样了!”太夫人道,但眉头依然难解,想了想又道,“这话还是我去说吧,我一会带着些药材去看洛氏,安抚她一下,然后你再去处理刘氏那边的事情,顺便处理了刘氏身边的一部分人,也免得她们乱嚼舌根。” 这事闹的那么快,还不是因为刘氏身边的人,原本太夫人就想责打责打刘氏。 “那,那我现在就过去!”风佐点点头,就想出去,事不宜迟,这会迟则生变,风佐甚至有种不好的念头,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什么,只能快点去到刘氏那边处理事情。 “那你就快去吧,我这里也准备东西去找洛氏!”太夫人也觉得这事不能迟,儿子去刘氏那里,自己这里也得去找洛氏,把这两个人分开处理,比两个人一处来的快许多。 隐隐间她也有些不安。 “太夫人,太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大夫人手下的齐嬷嬷带着人去洛夫人的雅月轩了,说要把洛夫人给绑了过去,给大夫人请罪!”门口的文嬷嬷忽然拍打着紧合起来的门,急叫道。 这声音慌张的很,和文嬷嬷往日的情形完全不同。 太夫人蓦地站了起来,脸色一变,脚下却是一哆嗦,重新软倒坐在椅子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这个蠢货!” 风佐也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也快,上前几步,把门打开,文嬷嬷一脸慌乱的冲了进来,整个人看起来和往日镇静完全的不同。 “太夫人,您……您快去看看吧,大夫人那边一大群人冲过去了,报信的婆子说大夫人说这一次一定要把洛夫人抓到她床前陪罪,否则一定不肯歇。”文嬷嬷慌乱的道,做为知情人之一,她不慌才怪。 这是真的要闹大事了。 “这个蠢货居然真的让人去雅月轩了?”风佐咬牙切齿的道,如果这会刘氏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抓过来直接甩她十几个耳光,直接把她打残了最好。 自己这会想着法的平息此事,她倒是不怕事大的要把这事闹大,果然是个丧门星,这是要生生的把整个祈阳侯府都推进去。 “太夫人老奴己经让人过去拦了,但是怕拦不住,齐嬷嬷是大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婆子,一般的下人根本没办法拦她,这要是真的和雅月轩的打起来,可怎么办?”文嬷嬷慌乱的道,同样是自家主子面前的得体人,这府里除了自己就只有齐嬷嬷有面子了,自己没去,那还有谁能拦得下她。 往日里或者会听其他人的劝,但这会怕是大夫人下了死命令了,可不是谁劝都能劝得回来的。 这事情是真的要闹大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是外室子还是奸生子 “太夫人,太夫人,那边打起来了,大夫人的人和洛夫人的人在雅月轩打起来了!”又一个婆子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院子,还没进院子就己经大呼小叫起来。 但这会也没人再去管她规矩不规矩了。 冲进院子看到站在正屋门口的风佐,婆子慌乱的禀报道:“侯爷,那边真的己经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有好多东西都被砸了,如果去晚了,可就要出大事了。” “你去,把人给拉下来,拉不下就拿下!”太夫人恨恨的吩咐文嬷嬷道。 她也知道,这府里的下人,现在就只有文嬷嬷可以拦得下人了。 “是,老奴马上过去!”文嬷嬷点头,到院内点了几个粗使的婆子,一大群人就往雅月轩跑去。 容心阁的人立时去掉了一小半。 “母亲,我也跟去看看,我会尽快想法子让人把偷偷解药放在刘氏的药罐里,让她先用下,解了毒再说其他。”见太夫人还想说什么,风佐不耐烦的道,他不是在意刘氏,只是刘氏纵然出事,也不能因为中毒出事。 这种毒不经查,一查就很容易查到他自己的身上,为今之计,当然是先从根上消除了毒,才商议其他的事情。 必竟这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到的。 但当初这毒是偷偷的放的,现在这解药当然也得找机会偷偷的解,不过刘氏中毒应当不深,而自己下的毒又少,暂时倒是不可能会有事的。 “好,那你快去!”太夫人也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当下点了点头。 风佐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厮也往雅月轩而去,刘氏疯了,她身边的下人也跟着她一起疯了,这要是不快点平息下来,还不得出大事。 风佐己太阳穴都在跳,隐隐觉得有些事失了自己的控制。 齐嬷嬷是因为刘氏的吩咐,才带着一大群人往雅月轩而去的。 听闻自己之所以吐血是因为中毒了,而中毒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和洛氏放在厨房里的药罐互换了,刘氏才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情,必然是洛氏那边故意换的,目地就是想害自己的性命。 洛氏自己那么重的病,用的药当然跟自己这种养身的不同,拿她那种是药三分毒的药,换了自己的补药,这还会有什么好心思。 刘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风浅幽这个贱丫头在外面把自己的女儿、儿子都要折腾死了,洛氏这个要死的病殃子居然还敢拿她的药换了自己的,想吃死自己,听于大夫说,自己这一次也算是元气大伤,恐怕还会伤及了自己的底子,这以后寿数也会受影响。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刘氏如何肯歇。 这一次,她一定要打的洛氏认清楚,现在谁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至于把洛氏抓到自己床前的话,原本就是气话,最主要的目地就是去雅月轩闹事,闹的越大越大,到雅月轩二话不说,就去砸东西。 原本风冲云这个时候如果是清醒的,必然不会让刘氏这么大闹,但现在风冲云自己也是不清醒的,他的事情到现在也是越闹越大,派出去打听的小厮一个个回来传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心里也是焦燥的很,而这原因和风浅幽还有一定的关系,因此对风浅幽也是恨的咬牙切齿,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尚且还让风浅幽身边的婆子看轻了,这火气也是悬着不上不下的挂着。 只烧得他几乎失了理智。 这会刘氏一说,当然也就不再阻拦,就当着给自己和母亲出气。 不过是父亲的一个平妻的女儿罢了,难不成还能跟自己这个世子顶上,风冲云打根上看不起风浅幽,不觉得自己真的闹了雅月轩,会怎么样。 所以不但没拦着刘氏,甚至还说了几句挑衅的话,一时间刘氏的气势更涨,直接就吩咐齐嬷嬷带人打上雅月轩。 雅月轩里,陈嬷嬷看到齐嬷嬷带着一大群的丫环婆子过来,立时上来问话,却被齐嬷嬷二话不说推在一边,然后吩咐进来的人就打砸东西,一边往正屋冲进去。 陈嬷嬷一看情况不好,马上让雅月轩的人冲过来拦,两方的人于是推搡在一起。 院门口处的两只鱼缸,原本放着水,养着鱼,这会早就被砸破了,水流了一地,沾在地上。 还有几条金鱼,肚子朝天的陷在了泥泞上,转身不动。 廊下,风浅幽带着自己的几个大丫环,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廊下的齐嬷嬷一群,新来的海棠站在她的左前方,冲着当先冲过来的齐嬷嬷,厉声道:“放肆,四小姐在这里,我看谁还敢冲过来!” 她的声音极大,气势极足,一时间倒是让齐嬷嬷带来的几个人都不由的停了手脚,然后就又有挨了雅月轩的下人几记拳头。 “四小姐,不是老奴大胆,实在是洛夫人这次做的极其恶毒,居然敢这么害大夫人,我们大夫人才是这侯府的嫡室正妻,洛夫人撑死就是一个平妻而己,说的好听一点是妻,说的不好听一点,不就是一个妾吗?一个居然敢害大夫人,嫡庶不分,实在是天理难容!” 齐嬷嬷尖着嗓子大声道,声音尖利而尖刻,一脸的正色,仿佛祈阳侯府就是一个最讲规矩的地方。 而刘氏的确是风佐最正式的嫡妻。 她这会是来闹事的,而且还有大夫人和世子的撑腰,齐嬷嬷觉得自己底气很足,这会斥责起风浅幽来,也是气势极大。 纵然往日大夫人对上洛夫人稍稍有些势弱,但现在还有世子,有了世子的支持,这府里还有谁敢不从。 “妾室?我记得你们夫人才是妾室吧,或者不只是妾室,而且还是个外室,听闻大小姐,世子进府的时候,你们夫人还跪在大门外,让我们夫人收留你们,那个时候,整个京城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冷嬷嬷站在风浅幽的身后,对着齐嬷嬷冷笑一声道,她打人自不行,但这种嘴皮子上的功夫,哪里是齐嬷嬷能比拟的,况且她的身份还不同,纵然有些抵毁,又如何,况且她说的还是实情,一个许多年前大家都知道的实情。 “这嫡庶之间的关系,祈阳侯府的确很不错,只不过是嫡庶翻了个头罢了。” 最后冷嬷嬷又说了一句话,只说得齐嬷嬷脸色通红,所谓的嫡庶,风冲云如何真论起来,不但不是侯府嫡子,而且还是一个外室子,或者是奸生子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他害怕了…… “洛夫人换了我们大夫人的药,害我们大夫人中毒,难道不是谋害我们大夫人?现在证据就在我们大夫人那边,难不成洛夫人还想赖不成?”齐嬷嬷咬牙把话题偏了回来,告诉自己今天不是来和人论嫡庶的,她是为大夫人讨回公道的。 “我娘亲的药里面有毒?”风浅幽目光幽冷的问道。 “当然有毒,洛夫人那么重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知道是不是用一些以毒攻毒的药了,这药洛夫人吃了没事,别人吃了恐怕个个有事,洛夫人明知道这样,居然还换了我们大夫人的药,洛夫人这不是心思恶毒是什么?” 齐嬷嬷这通话一说,立时就觉得自己是有理的,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起来。 “你肯定那药罐是我娘亲的?”风浅幽再一次问道。 “当然是的,厨房那边都己经说了,难不成洛夫人还想赖不成?”齐嬷嬷仰着脖子道。 “我娘换过来的药罐里是有毒的,这又是谁的结论?”风浅幽继续问道,长睫浓密而卷翘,让人一时间看不清楚她的眸色。 “药罐当然是有毒的。大夫看过,而且也确认是洛夫人的药罐,厨房那边也认了,现在连太夫人那边也知道了,难道还会有假的。” 齐嬷嬷更是一口咬定道,为了增加可信度,把太夫人和于大夫都牵了出来。 “你可敢落下文字证明?”风浅幽抬起眼眸,带着几分森冷的看着齐嬷嬷一字一顿的道。 这眼光让齐嬷嬷心头不由自主的一寒,脚下甚至有了几分迟疑,只觉得风浅幽的目光过于的森冷了一些,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整个人都发毛了起来,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拍着胸脯道。 “四小姐尽管拿来,老奴做证就是,不但是老奴,这里的人都可以做证。” 齐嬷嬷虽然不觉得这事有异,但她向来谨慎,自然把跟着过来的人一起拉了下来,如果有什么事,人多也可以分担一起。 “好,文歌,跟我来!”风浅幽转身带着文歌到自己的屋里,拿起笔,刷刷刷的写了一张纸出来,然后让文歌带着纸,跟在她身后,重新来到齐嬷嬷面前。 “把纸给她,让她看看,然后让她们按手印!”风浅幽抬了抬下巴,吩咐文歌道,一边的晴玉急忙去里面拿了一盒印泥出来。 文歌把纸递给了齐嬷嬷,齐嬷嬷一时有些莫名奇妙,她不知道风浅幽这是什么意思,但事情到了这会,她也不会退缩,拿起纸条看了起来。 她倒是一个识字的。 纸上面的字其实并不多只有那么几句,就是表示洛氏拿自己有毒的药罐换了刘氏养生的药罐,害得刘氏中了毒,以此证明洛氏的往日一直服用的药罐是有毒的。 这事情似乎就是这样个样子,齐嬷嬷一知半解的道。 总的就是说明洛氏害了自家大夫人。 看清楚这一点之后,齐嬷嬷不再迟疑,当下从晴玉的印盒里按了一手的印泥,豪爽的在那张纸上按了个粗重的手指印。 连齐嬷嬷都这样做了,明心院跟过来的丫环、婆子当然一个个都照做了,一时间那张没写了几个字的纸上面,按满了手印。 既然大夫人身边的齐嬷嬷都不觉得有问题,她们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跟着齐嬷嬷就是。 否则倒是显得自己这边心虚了。 待得所有的人都按完了手印,这张纸又重新传到了文歌的手中,文歌看了看,转身拿回风浅幽的屋子。 “四小姐,事实都在这里,您要的纸条,老奴也替你按了手印,这下总得承认这事是洛夫人故意的想害我们大夫人吧。” 以为这样自己这边就不算气虚的齐嬷嬷手一挥,冷笑一声,又让跟自己来的人打砸院子里的东西去,并借势想冲进洛氏的屋子。 的确有几个婆子战战兢兢的想冲过风浅幽身边,但是每一个都被海棠拦了下来,还有几个不是不小心摔倒,就是撞到了一边的柱子,倒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冲到了风浅幽的面前。 陈嬷嬷看齐嬷嬷那边又动手了,当下也不客气,让人来阻,两帮人直接又打了起来,抓住脸的抓脸,拉头发的拉头发…… 风浅幽这次没叫停止,只是静静的站在廊下,冷冷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丫环,婆子,心里在算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容心阁那边的人应当就要到了吧。 “住手!”厉声大喝传自院门口,风佐带着容心阁一大群的丫环、婆子出现在雅月轩的院门口,看着里面乱成一团的场景,气的脸色铁青。 他虽然是跟在文嬷嬷身后离开的,但他走的快,没多久便追上了文嬷嬷,倒是追了个先。 “侯爷,侯爷,您可来了,您可要救救我们大夫人,大夫人都要被洛夫人害死了!”一看风佐出现在门口,齐嬷嬷大声的嚎哭着扑到风佐的面前,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样子。 “滚!”风佐心头火气正盛,一脚就把齐嬷嬷踢了开去,很巧的把她踢在一片鱼缸的碎片上,只踢的她惨叫一声,急忙跳起来,捂着臀。 风佐自然不会去管一个下人被踢的如何,大步的往院里走。 院内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风浅幽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大步走过来的风佐,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果然是坐不住了。 往日里基本上从来不来雅月轩的风佐,居然这么慌乱的跑了过来,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爱护自己这个女儿,或者是关心娘亲。 这全是因为他害怕了! 毒,那个下在娘亲药罐中的毒,果然和风佐有关。 而这一忽儿解药,一忽儿毒的,全是因为风佐的心意变化。 所以,他在害怕…… “幽儿,你娘亲怎么样,有没有受惊吓?你母亲不知道是听了谁的馋言,居然闹腾出这种事情来,你放心,我一会一定会去好好查问清楚,绝不会让你们母女受了委屈的!”风佐走到风浅幽面前,脸上的表情扯了扯,想扯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表情却很僵硬,甚至让人觉得更加的嘲讽。 一个扯出来的慈父表情,这得多呼延了事…… 第三百七十九章 父亲,你跟娘和离吧 受了委屈吗?如果在药罐里下了毒,就只是受了一点委屈,那自己这会还真算不得什么! “娘亲还在里面休息,我没让她们冲进去,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惊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不敢自专,方才己派人去告之外祖父和洛表哥了。” 风浅幽平静的道。 “什么,你居然去跟他们说这事情!”风佐一听这话,急得脸色大变,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风浅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母亲那边的人气势太足,听说要把娘亲打死了事,我院子里的人本就少,怕一时间拦不住,出大事!”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风佐眼中的怒意,抬起一双带着几分柔婉的水眸,依旧平静的道。 “你害怕不会去找我和你祖母吗?难道我和你祖母会不过来看看,把人拦下?”风佐烦燥的道,不但有洛相还有洛慕言,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洛慕言的意思,更不明白他这个表亲只是随意的掩饰身份用的,还是真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他一点也不愿意洛慕言牵涉进这事情里面来。 这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若是惹得洛慕言真的插手,这事就完全逃脱他的掌心了,当了这么多年权臣,这种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行,他不能让洛慕言有插手的可能。 对于风佐脸上的神情变幻,风浅幽眸色越发的冷了起来:“父亲和祖母自然会帮着我拦下母亲那边的人,但拦下之后呢?是不是又要和前几次一般,到最后不了了之,那下一次母亲和大哥若是再算计些什么起来,又是我的过错了,我和娘亲必竟只是寻常的人,防不得别人一直惦记着!” 风浅幽这话平静而淡冷,只这话里的意思,却莫名的让风佐有些心虚。 府里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桩桩件件不是刘氏就是风冲云,但最后都因为风冲云是风佐唯一的儿子这件事情,总是不了了之,虽然也有斥责风冲云,但每每都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这样的惩罚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而且也太轻了点。 风佐这会也恨自己当时手软了,若是风冲云第一次出事的时候,就狠狠的教训他一顿,说不定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惹出后面的事情来。 这会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平息,他居然又敢在府里生事,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风佐也觉得刘氏这次发怒,和风冲云和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表现上又是一回事。 总不能说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表示他也怀疑自己的儿子。 “你……快去派人跟洛相和你表哥说一声,把这事解释清楚了,只是一个误会而己,算不得什么。”风佐额头上火叉头青筋跳了跳之后,不耐烦的吩咐风浅幽道。 “误会?父亲,自打我和娘亲从高墙内放出来之后,这两个字是最多听到的,似乎什么时候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这会更是让我欺到了门上来,连个下人都不把我和娘亲放在眼中,父亲觉得我和娘亲还需要再忍下去了?若再忍下去,怕哪一天连性命都没了!” 风浅幽冷冷的道,笑容很是轻飘,那种带着幽冷的目光而牵扯出来的笑容,让人觉得讥诮。 风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避了开来,但立时反应过来,重新对上风浅幽的脸,咆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一定要闹事了?” “闹事?父亲不会看不清楚是谁在闹事吧?”风浅幽不为所动的伸手一指满院子的狼藉,“若再这样还不叫闹事,我和娘亲这样的又怎么会叫闹事,父亲若是真的看不顺我和娘亲,您可以跟娘亲和篱,总是能留下娘亲的一条性命。” “你说什么话,小孩子家懂什么,你娘这不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刘氏自己闹腾出一些事情罢了,吐血的也不是你娘!”见风浅幽居然不为所动,而且一副立时要追察下去的样子,风佐越发的烦燥了起来。 这种事是能随便查的吗! “母亲吐血了?所以就可以来打砸我们的院子,可以让下人叫嚷着要打死娘亲,让娘亲去跪到她面前去,可我娘亲呢?都被下毒吐了这么久了,若照那边的算法,是不是可以毁了整个祈阳侯府了!” 风浅幽的话很是平静,平静的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子平和,只是这样的平和配上那几句话,却莫名的让风佐浑身发毛,仿佛有什么东西,滑过他的后背,浑身的毛孔都几乎震颤了一下。 毁了整个祈阳侯府…… “你……你胡说什么!”这话虽然声音很大,但风佐自己却觉得有些发虚,而且还是很虚的感觉。 “药是娘亲的,娘亲的药里有毒,是谁想害了娘亲,娘亲这样的身体若是再中了这样的毒,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吧,这府里谁这么想要了娘亲的性命?母亲那边之所以中毒,不过是池鱼之祸罢了,她只稍稍的喝了几天,便己经这个样子,那娘亲呢?这个府里还有谁这么容不下娘亲?” 风浅幽一字一顿的道。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依然是平和的,只是这样的平和却让风佐心一慌,甚至有种无法面对自己女儿的感觉。 “你一个小孩子家胡说什么!你娘用的药多而繁杂,而且用的都是虎狼之药,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是毒药,对她来说却是治病的良方。”风佐厉声道,只有他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多么的心虚。 仿佛有什么正在被慢慢的揭开来似的。 那是他不敢揭的,也不愿意别人来揭的。 “父亲觉得我还小,所以不懂事?虎狼之药?若只是虎狼之药,被换了,也就只是简单的虚不胜补而己,又怎么会中毒?好生生的还会中了毒吐了血,那娘亲天天喝呢?怪不得娘亲的病一直不好,原本一直有人不想让娘亲好好的活下去。” “你胡说什么,你娘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早的便一直不好,府里给她请大夫看病,又送药,还不是为了能让她好起来,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一副模样,好了,让开,我要去看看你娘,我跟你娘说清楚这事!”风佐气恼的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并不好对付,想着进去找洛氏说话,但下一刻,才抬起的脚却不由自主的僵在那里。 “父亲,你跟娘亲和离吧!” 第三百八十章 她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己经不是风浅幽第一次说起和离的事情了。 之前在风琼茹受伤,把大夫留在她的院子里,刘氏身边的齐嬷嬷把于大夫拦下之时,风浅幽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和离吧? 这话不是洛氏提起来的,而是由自己的女儿提出来的,风佐莫名的觉得有种郁闷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眼角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停下脚步看向站在自己边上的那个几乎是风一吹就倒的柔弱少女。 那般柔弱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是清冷而且无畏的。 是的,无畏的! 这一刻风佐又气又恼,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儿是越发的不合心意了,但这种不合心意里又隐隐的透着一种让他恐慌的感觉。 这个女儿,是自己最小的女儿,也是因为洛氏的原因早早的被关了起来的女儿,这个女儿,在他的心意里是早早的便舍弃了的女儿,因为洛氏,他舍弃了这个女儿,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少的在意和心疼。 他不差女儿,刘氏就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两个看起来都很乖巧的女儿,至于三女儿虽然是个庶出,但必竟对于他来说,也是女儿,这第四个女儿,因为洛氏的原因不得不折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八年的高墙,关掉了许多的记忆,而在风佐的记忆中也只有一个隐隐的看起来瑟瑟的小身影,这么一个小身影对于风佐的谋算来说,不起半点影响。 他有儿子,祈阳侯府有世子,这一点就足够了。 相比起二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刘氏,洛氏没占半点优势,甚至还以为她是夏国重臣女儿的身份更落了下乘。 原以为,这个女儿会一辈子如自己意的和洛氏两个关死在高墙之内,必然顶着那样的名头,关死在里面,也没人说什么,一个疯傻的人可是会伤人的,把人锁起来,算不得一件大事。 可哪想到,事情出了意外,洛相居然插手管了,而洛氏的娘家也来了一个洛慕言,他不得不放人,也不得不见到自己在心里早己死去的四女儿。 这个女儿无疑是柔弱的,她的脸色也比一般的人更苍白一些,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病弱的女子,可偏偏眼前的风浅幽却让风佐不得不重视,居然敢无视礼教理法,对自己这个父亲一再的说出“和离”两个字。 这样的气势,既便他是韩国的大将军,也不由的被震慑了。 从风浅幽的眼中,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居然是真的要让洛氏和自己和离? 风佐甚至有种莫名的心虚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接下来不管如何说,自己的这个女儿都是不会妥协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风佐强忍着怒气,压下声音问道,对风浅幽也是越发的不满意起来了。 他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这么一个忤逆的女儿……还真是不喜欢,可既便是不喜欢,这会也知道要哄着他,绝不能让这事真的闹成那个样子。 他原是想好声好气的问道,但这话里隐含的咆哮却被风浅幽听了个真切。 “父亲,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清楚这一切的后果!”风浅幽抬眸看着风佐道,那样清澈的眼睛倒是让风佐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你一个大家闺秀若是离开了祈阳侯府,到时候寸步难行,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带着你的病弱的生母,让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风佐还在斥责风浅幽。 “无碍的,总比我和娘亲没了性命好,别人家的风言风语我可以不在乎。”风浅幽平静的道。 这话越让风佐气的差点吐血,居然又转了回来。 “你若是带着你娘走,你这一辈子就毁了,还想不想好好的嫁人了!”风佐气急败坏的连嫁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不想嫁,我只想跟娘亲好生生的活着,好好的伺候娘亲,其他什么都无所谓!”风浅幽的表情的确也很无所谓,没有闺中少女谈起自己嫁事的娇羞,那样的神色,可以看得出她的确对自己的婚事,没有半点的欺许。 自打重生之后,风浅幽的确打心里对自己的亲事没有办点的想法,将来如何,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都没有打算好,她只打算好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其余的,都无所谓。 若是将来自己报了仇之后,还能活下来,那便随便嫁个老实人,好生孝顺娘亲,至于其他的谈什么都是空的。 对于,这一点,风浅幽也越来越意识到了。 “你……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想不到自己说出的话,每一句都被风浅幽驳回,风佐越发的恼怒起来,恨声道。 “我娘现在这个样子,又哪里有什么精力来教我,父亲真是说笑了!”风浅幽这话听起来象是玩笑的话,但这话里的意思却让风佐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恨又恼。 “你……还是退下吧,我找你娘去说!”风佐黑着脸道,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居然软硬不吃,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有应对的话,而且每一句话都气的想让自己吐血。 “娘亲这会不想见任何人!”风浅幽半步不让的道。 “你这是想拦下为父的,不让为父去看你娘了?”风佐的脸色越发的青了起来。 “只是不想父亲去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去烦娘亲罢了,娘亲的身子经不起!”风浅幽半步不让。 “来人,把四小姐拉在一边!”风佐是真的动怒了,手一挥道。 文嬷嬷看了看父女两个相处的情形,无奈的让两个粗使的婆子过去。 可还没等到粗使的婆子碰到风浅幽的手,就听得院门处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祈阳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糟了贼了?看这满院子的破东西,还真是……大手笔啊!” 听到这个声音,风佐的心一慌,急转回头去,看到依在门框边,仿佛极其无聊的那个俊美的公子哥,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意图在里面,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就更加的棘手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证据是有的…… “祈阳侯,其实幽儿离开祈阳侯府,也不是那么困难的,这不是还有我们洛氏一族吗!”洛慕言手中的折扇一挥,意态潇洒的道,只是这副风流的副样和这整个院子的总体情况,实在是不协调、 让人不免生出几分滑稽可笑的感觉。 不过,这会谁也笑不出来。 “我的院子很大,而且还空出了许多地方,若是幽儿中意,其实可以在我那边让表姑母养病的,总比在这里被人下毒强吧,之前表妹的身体也被人下了毒,这会轮到了表姑了吗?”洛慕言俊眸流转的笑道。 然后缓缓的站直,一步三摇的往风佐这边晃过来。 这一刻,风佐的脸色僵硬的,他想笑,但扯了一下,却是笑不出来,“我会查清楚这事的!” 洛慕言仿佛没看到风佐脸上的僵硬,走到风佐面前,手中的扇子越发的呼扇起来,带动着手中的仕女图,也翩然起舞,煞是美丽。 可这会风佐哪还有心情看着这上面的仕女图,狠狠的憋回了一口气,声音不自觉的放和缓下来:“洛公子放心,这些都是下心瞎传的,我一定会查个清楚,绝不会让幽儿受委屈。” “父亲,这可不是下人瞎传的,而是有证据的,是母亲那边的人明文确认下来之后,才过来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看!”风浅幽回头吩咐文歌把之前齐嬷嬷按了手指印的那张纸拿给风佐看。 风佐眼利的很,只稍稍看了一眼,便看清楚上面的字,以及那么多的红红的手印,一时气的几乎吐血。 回过头,朝着这会才爬起来的齐嬷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心里越发的恨透了刘氏,觉得刘氏自己是个蠢的不算,连带着她身边的人居然也是一个蠢的,这莫名其妙的居然还闹出了一张字迹证据。 “幽儿,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洛慕言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风佐不得不再次温和的重申一次道,心里这会也有了决断,如果风冲云真的不行,这世子之位他也不要了。 自己尚没到不惑之年,如果再多娶几个妾室,这子嗣问题说不定也能解决。 “父亲,雅月轩这边想开一个小厨房,至少可以给娘亲做一些热乎的,而且还不必担心被人下了毒,这一次两次的,娘亲的身体经不住,母亲的身体向来不错,只吃了没几剂尚且吐了血,娘亲就更不好了!” 风浅幽缓缓的道。 雅月轩这边没有小厨房,但煎药却是可以煎的,必竟只需要一个小的炉子罢了,但做菜却不同,特虽是象洛氏这边一直不上风佐心的,这饭菜都是不怎么样的,或者还是别处挑剩下来的,送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冷了。 这对洛氏的身体很不好。 但这要求,风佐犹豫了起来,这要求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如果父亲不愿意,那就请洛表哥去厨房那里帮着看看,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人对药罐下了什么,总是要让娘亲吃一口合心的饭菜才是!”风浅幽很有条理的道。 文歌手中的纸一扬,红红的手印满纸,直晃得风佐的心都跟着晃了起来。 这种事,他很怕查,虽然觉得风浅幽不一定查到,但这个人换成是洛慕言的话,风佐还真不敢打包票。 风浅幽纵然没什么见识,不知道怎么查,现在就只凭着一股子气性跟自己顶上,但若是洛慕言真的插了手,这事接下来如何,可就不是自己能导向的了,这么一想,哪里还会真的敢让洛慕言去查。 “或者外祖父查也行,一会外祖父应当也要来了吧!”风浅幽柔声道,原以为洛相会来的更快一些,哪料想洛慕言居然这么快,应当是一接消息就过来的,比起洛相来说,洛慕言必竟更年轻了许多,来去也方便。 当然不管是洛慕言还是洛相,对于风浅幽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必然是可以震摄住风佐的。 “不必麻烦洛公子,这事还是我来吧,总是我们府里自己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你娘亲下的毒!”看着那和红印的纸,风佐也不得不把那“误会”两个字改了。 下毒,是有人给洛氏下毒,这早己不是什么误会可以解释的了。 既然是下毒,那必然是要查出下毒之人是谁,是何用心,原本想轻淡处理的,这会也轻淡不了,风佐还是很清楚自己眼下应当怎么做的。 说完之后,声音越发的和缓了起来:“至于小厨房的事情,我一会就吩咐人替你们这里造一间,总是以你娘亲的病体为佳,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你娘才是。” 看风佐的样子,几乎以为他是对洛氏真心实意的,他必竟经历的风雨也多,这时候的神情己恢复了自然,甚至还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关心,仿佛是真的关心洛氏和风浅幽母女似的。 说完之后风佐又向洛慕言抱了抱拳,然后一副匆匆往外走,去查事情的样子。 才走出雅月轩的院门,就撞上了洛相。 洛相是一听风浅幽派人的传话就过来的,只是洛相府离着祈阳侯府有些远,再加上他年纪大了,马车夫也不敢赶的快,所以这会倒是才到。 洛慕言能进祈阳侯府是因为往日太夫人为了表示对洛慕言的尊重,所以特意吩咐门上人的说,只要洛慕言进府,只要门开着随时都可以,不用通报,所以洛慕言在祈阳侯府才是这么来去自如。 至于洛相到了,自然是要去通禀的。 只是小厮在前面走,洛相自己就跟在后面,门上的人想拦,却被洛相府的几个人拦了下来,于是小厮进来了,洛相也就自己跟着进来了,进到雅月轩的院门外,就遇上了风佐。 老相爷也是气坏上,上来恶狠狠的一所拉着风佐的胸口,怒声道:“走,你个宠妾灭妻的货,跟我去见皇上评理去!” 说着就往外来,竟是半点也没有让风佐解释的意思……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带你离开,可好? “岳父,不是这样子的,这……这是个误会……”一看老爷子真发急了,风佐也不敢蛮横,只得低声道,一边任洛相拉住。 老爷子原本就是一个文官,再加现在年岁大了,这要是一拖没拖住,摔个好歹出来,这事更没办法解决了。 “误会,什么误会,这种事还能是误会,你能误会的把毒药给喝下去!”洛相横眉冷对厉声道,“之前的事我就不说了,我的那个女儿明明是正室夫人,莫名其妙被拉下了正室的位置,给你的儿子腾位置,现在就居然还想要她的性命,既然你不想要她,和离就是。” 洛相一边说一边往外拉风佐。 “岳父,您先放心,我跟您好好说,这事现在还得查清楚,如果这事真的是刘氏干的,我第一个饶不了她。”风佐一边被拖的往外走,一边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查?你查的清楚吗?你们府上有多少事查清楚了,一次两次让我女儿和外孙女委屈,怎么不见你把自己的儿子委屈了,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儿子,害得我女儿这个样子,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儿子的好名声。” 洛相冷笑道,继续往外拖。 这话可真是打脸,千幸万苦把个儿子弄成了世子,却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若是这事不能和风冲云牵扯清楚,到最后必然会让自己跟着丢了脸面,甚至还会惊动宫里的皇上。 皇上纵然相信自己,器重自己,但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不一定器重的。 “岳父,您放心,这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否则我到时候一定会陪着你去见皇上,亲自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风佐不得不低声下气的道。 他这个样子如果真的被拖到皇上面前,实在是太丢人了,况且不说这么拖到皇上面前,就算是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拖到大门外,那边看戏的人可是围着一大圈,这脸他可真的丢不起。 “你确定这一次不会委屈我女儿和外孙女?”洛相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他的年纪必竟大了,这么一路拖出来,的确是累了,手一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是,是,一定会查清楚的,绝不沽息!”风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是真心的想清楚这事情,真心的想给洛相一个交待。 “那,那我可警告你,若是这事查不清楚,我们就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就从当初你宠妾灭妻的事情说起。”洛相咬牙恨声道。 这事纠结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忘记了,实在是当初洛氏没有找他撑腰,而且还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所以洛相不便插手。 但现在他却没那么多的顾忌了,洛氏没开口,风浅幽开口求救也是一样的,纵然他现在不在其位,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受欺负了。 “好,好,一定会查清楚的!”风佐连连点头,只想着让这气吼吼的老头回去,这么一出在府里闹倒是没什么,可这眼见着就要拉出府去了,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见人了。 为了平息洛相的怒火,风佐又小心的陪了许多的不是,并且一再的保证,才把怒冲冲的洛相哄走。 之后,回到书房,一个人关起了门琢磨…… 雅月轩里,待得所有人离开,风浅幽就让人收拾起守子,自己带着洛慕言去给洛氏请安。 洛氏这会又半晕乎的睡着,既便外面那么大的声音,居然也没有闹腾醒她,看着她两眼紧紧的闭着,风浅幽咬咬唇,下意识的伸手在她的鼻子底下拂过,很清浅的呼吸,几乎是若有若无的。 心里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从洛氏的屋子里出来,风浅幽请了洛慕言到边上的小花厅坐下。 文歌送上茶水之后,便站在了她身边,她身边海棠也乖巧的站着,小半个身子在文歌的身后,着实的不起眼的很。 “方才有劳洛表哥了!”风浅幽站起身,恭敬的身向洛慕言行了一礼客气的笑道。 今天这事环环相扣,而且并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 这药是下在洛氏的药罐里的,半当中风浅幽移花接木,把洛氏的药罐换给了刘氏。 下在洛氏药罐中的药量应当不大,刘氏吃了几天居然也没什么事,但这会急火攻心之下,必然会承受不住。 刘氏一气之下气得吐血,必然心头生疑,再加上于大夫的话,认定刘氏中毒是肯定的。太夫人这会也是焦头烂额,又要处理外面风冲云的事,又遇到刘氏的事情,相比起来刘氏总是比不过风冲云的事上心。 太夫人也就只是草草的说去查一下,也没在意什么封锁消息,于是两个药罐被换过的事就暴发了出来,以刘氏的心性,哪里能吃这样的亏。 平日时没事都要找风浅幽和洛氏的麻烦,更何况她这会觉得她很在理,这么多次交手,刘氏憋屈的很,这会找到这么一个出气口,哪里会放手,必然会让人过来大闹一场,折腾风浅幽和洛氏。 若是能让洛氏一下子被气死才好呢! 所以才有了刘氏派齐嬷嬷过来打砸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风佐必然会过来看看,让齐嬷嬷在纸上按印,就是确认这事是人为的、不是误伤。 这事此事又重新回到了风浅幽的手中。 娘亲的药罐是被下了毒的,既然不是误会,风佐就必然要给出一个答复。 知道自己份量不够,洛相的出现,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这里一环套一环,是在风浅幽上山之前就己经定下的,目地就是为了逼得这事闹大起来,逼得风佐出手。 这里面甚至还考虑到了风冲云的情绪,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风冲云的情绪好得了才怪。 而洛慕言的出现,只是加大自己这会的砝码罢了,风浅幽其实并不确认洛慕言会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所以对洛慕言真心的感谢。 至于提议小厨房的事,是为了让吃食更安全一些。 “幽儿,我们之间其实并不需要客气,你娘可是我的表姑母!”洛慕言伸手虚扶了风浅幽一下,俊美的唇角泛起一股子兴味盎然的样子,待得风浅幽重新坐定,眼角一挑,颇有几分调侃的笑道,“幽儿,莫如我带你离开祈阳侯府,可好?” 第三百八十三章 娶公主的原因是因为嫁妆多 “洛表哥又说笑了!”风浅幽无奈的道,这位长相风流的表哥每每都是把这话挂在口上,到现在风浅幽都觉得这玩笑开的有点多了! “没说笑啊,若是我去向祈阳侯求亲,你不就可以离开了吗!”洛慕言特意的侧过头看了看风浅幽,饶有深意的笑道。 风浅幽不自在的避开了眼睛,微微一笑:“洛表哥,我们这么私下里聊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若是让人知道,怕是我的名节都有亏吧!” “那幽儿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直接去跟表姑说去?”洛慕言手中的折扇合起来,在手背上转了两下,挑起妖妖的桃花眼,笑问道。 “洛表哥,我在跟你说正事哪!”风浅幽羞恼的嗔道。 “好吧,那幽儿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啊,象表哥这样的人可不多啊,不但长得好,而且对幽儿也好,以后也会好好的护着幽儿,若是幽儿不抓住,可就真的可惜了,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了!” 洛慕言不太要脸的自我标榜道,就差直接说,这世上除了他,就没有人更好的了,这么一副调侃的样子,带着几分轻松,倒不象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话,这样一个轻松的模样,倒是让风浅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也因此错过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幽深。 “好,洛表哥最好,这世上就没有更好的了!”风浅幽笑着拿帕子轻轻的捂了捂嘴,顺着他的意思,玩笑的应声道。 洛慕言更是应言,把手中的折扇甩开,一副原就如此的潇洒模样,这回不但惹得风浅幽笑起来,连一边的两个丫环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笑完,风浅幽才诧异的问道:“洛表哥没有去皇庄吗?怎么不去了?” 她是知道洛慕言之前回来的,但看这样子居然是一直不去,这倒是让风浅幽颇为疑惑,若他方才不在京城中,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连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都回来了,我还去干什么!”洛慕言懒洋洋的道。 “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风浅幽愣了一下,她是真的觉得很奇怪,当初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带着一众世家千金,从京城出发,那个规模大,让所有人惊叹,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最神秘的昭阳公主要出行去皇庄避暑了。 “去的时候大张鼓旗,自然是有原因的,而现在吗,你看这一个二个的都回了京,也没那么大的气势了,再闹出当初出去的场面,相形之下就见拙了许多,索性还是大家各回各的好,也免得有了这份比较,让人看轻了!” 洛慕言漫不经心的道,这话说的含糊,但风浅幽却是听懂了,当初万人云集的出去,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公主出行,而另外的一大部分,则是因为昭阳公主。 传言之中昭阳公主美而慧,又得皇上这么大的器重,而且还让三大强国争相求娶,再有当日北寒国太子为了追上昭阳公主的马队,甚至不惜让马车挤堵在路上的情景。 而现在回来的时候,风浅幽觉得至少少了一半的人,不管是家里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位公主再摆不出当初的架势,有了先前的比较,别人甚至还会以为这位昭阳公主名不符实,否则怎么会去时隆重,回来时虎头蛇尾。 况且墨青昭这时候应当也回来了,至于那位晋国的大皇子,风浅幽觉得他应当也不是很想求娶昭阳公主,所剩下的就只有那位北寒国太子的相伴,总的来比,还是比不上原来的气势。 “昭阳公主为什么会得三国皇室争先求娶,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不成?”风浅幽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当然她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并不指望洛慕言会真的知道和回答。 “嫁妆多!”洛慕言手中的折扇在一边的桌角随意的敲了敲,漫不经心的道。 “什么?”风浅幽的水眸蓦地撑大起来,愕然的看着洛慕言,真觉得这个理由荒谬的很! 身份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还会在意嫁妆的事吗?况且这昭阳公主的嫁妆既便是多,一个小国国主的嫁妆,也比不上强国公主的嫁妆吧,怎么着一位小国公主就引来这么多的窥探,甚至这么多人求娶。 但洛慕言下一句话,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的确是嫁妆多,有城池!” “还陪嫁……城池?”风浅幽惊骇的道,虽然她也曾想过是什么原因引得这三大强国竞折腰,但这嫁公主,陪嫁城池的事情,的确还从未听说过,韩皇想干什么?居然会干这样的事情。 “好几座!”洛慕言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惊的呆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了魂。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原本为只是倾国美人,而且还有着霸业的城池,这也怪不得三大强国会这么在意一个小国公主的嫁娶。 韩国的地理位置让三大强国之前谁也没办法伸手强求,不然必然引起其他两国的攻击,也因此造成了韩国的平衡和稳固。 但这也只是三点之中的平和罢了,谁也不认为三国会永远的这样下去,特别是处在当中的韩国,更是小心翼翼的很。 三国都没办法强取韩国的城池,既便之前韩、夏两国之战,三大强国也不便直接插手,这才让韩国独得了利益,把夏国并入了韩国的版图,这块肉很肥,而韩国原本也很肥,现在越来越肥,但三个更强大的国家却没有吃到。 这让三国如何肯歇,这也让韩国越发的不安。 所以,这是借着嫁公主,送城池出去,不管是哪一方得了公主,就能得城池,这是绝大的好处,对于韩国来说,自家的公主嫁出去,也是一个有力的保证,算是两利的事情了。 原本风浅幽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但洛慕言这么一说,却立时想到,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位韩皇果然不简单,而且这事应当是从十几年前就筹备起的。 “那……北寒国是对这位昭阳公主势在必得了?”明白这一点之后,风浅幽觉得自己稍稍能理顺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也怪不得寒子风以北寒国的太子之尊,居然这么迁就昭阳公主。 “好色之徒罢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曾经的图像 “好色……?”风浅幽眨着灵动的水眸,不太明白的看着洛慕言,不是说因为城池吗? “其实我觉得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就是好色,你看看其他人都不是很在意,偏偏他一副在意的不得了的样子,还不是好色是什么!”洛慕言妖妖的桃花眼细眯起一条缝,颇为得意的道。 “所以说,他们还是因为昭阳公主,不是因为陪嫁?”风浅幽想了想问道。 “当然,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江山、美人。”洛慕言手中的折扇又摇了欢快起来,对于讥嘲一位强国当权的太子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为什么其他两国没那么上心?”风浅幽还是没听懂,眼巴巴的看着洛慕言道。 她怎么越听越觉得这里面有事,而且还玄呼的很。 “这个,就不知道那几位是怎么想的,或者有人觉得这位昭阳公主不如意,自己另有心上人,想娶的是自己的心上人。”洛慕言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呼延风浅幽,眼眸一挑,随意的笑道。 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想把自己正室妻子的名份留下,然后不在乎什么江山大业,果然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典型,只是她听着怎么觉得这么玄呼。 这是打算把自己呼悠晕啊! 这三大强国的那几位,谁也不象是这么痴情的人啊! 况且这人都来了,目地不正是为了求娶昭阳公主吗? 风浅幽觉得自己转晕了,而更晕的是看到这位表哥手中的扇子扇的虎虎生风的样子,上面的仕女图绘的极有声色,就这么落在自己面前,莫名的还有几分熟悉。 “表哥,你这上面的是……”风浅幽的注意力落到了他的扇面上。 “好看吧?漂亮不?我画的怎么样?是不是让你觉得眼前一亮?”一听风浅幽问起他的扇面的事情,洛慕言得意洋洋的把手中的折扇摊平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美人问道。 风浅幽抚额,无力的看向上面的美人图,试探着问道:“洛表哥,这上面的美人不会是真的吧?” 她的目光落在边上的字上面,百美图之二十七。 这不是第一个,而且还是第二十七个了。 她这个表哥成天都在干这个事啊! “当然是真的,你看这个,这个据说是水相府的三小姐,曾经的第一美人,我画的怎么样?”洛慕言得意的道。 “不是人都己经死了,你这图哪来的?”风不知幽无语,半响才问道。 “这自然是问来的,认识的水三小姐的人都说很象,我从她们的言论之中,总结出了这位水三小姐的长相,是不是不错!”洛慕言越发的得意了起来,指着上面似是而非的画像对风浅幽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吧!”风浅幽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上面这个似象非象的图形,不过对于洛慕言的画工还是赞赏的,居然从别人的嘴里得出自己上一世的长像,而且还真的颇有几分象,可见画工真的很不错。 “可惜了这位水三小姐啊,这么如花似玉的年纪,居然好生生的就病死了,实在是可惜,不过怎么觉得和幽儿有几分象。”洛慕言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又看了看风浅幽,忽然笑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风浅幽的目光也不由的落向了洛慕言手中的扇面上,也不由的笑了起来,洛慕言画的这个是前世的自己,但不是很象,也就二、三分,但细品之下,却也有二、三分象自己。 他不说倒也看不出来,这么一说,倒还真的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意味在里面。 “估计是表哥没真正见过这位水三小姐,所以想当然的画了!”风浅幽不在意的笑道。 “那表妹让我画一幅怎么样?”这位就是一个顺竿爬的,风浅幽这么一说,立时涎着一张俊脸笑道。 “不要!”风浅幽直接拒绝。 “为什么?”可怜兮兮的表情。 “自然是不要!”风浅幽很肯定的道。 “我画的很好的,而且还可以把幽儿画的特别美,我这百美图的第一还没有哪,莫如让幽儿当这百美图的第一可好?”洛慕言哄道。 无奈风浅幽一再的拒绝,而且非常抵触。 上一世,齐斐玉说是为风浅幽来画图,但其实就是借着这个理由来和水墨密谈罢了,也因此到自己死的时候,那副图还没有画好。 见风浅幽一个劲的拒绝,洛慕言只能无奈的收了心思,之后又和风浅幽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辞了出去,当然在走之前,也让风浅幽没事去看看于绣斋的生意,最近据说生意还不错,风浅幽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去跟李管事说。 说起李管事,风浅幽就又想起那张夏国皇家绣房的名单,当下答应一定会去看的。 祈阳侯府的后院又森严了起来,据说是因为从两位夫人的药罐里都发现了毒药,一时间厨房里许多人被叫去问话,刘氏的明心院和洛氏的雅月轩都有人被带走,整个府里立时间满满的低气压。 一时间甚至连世子的闲话也不敢说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所以这会府外虽然因为风冲云的牵涉入内,闹的沸沸扬扬,整个祈阳侯府却是紧紧张张的,连个说闲话的都没有,外面的事情是外面的事情,下人们现在只关心自己的事情。 齐嬷嬷因为大闹了雅月轩,被风佐赏了二十棒,这会刘氏那边也消停的很,风冲云则是让风佐看管在自己的院子里,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没打算把这个儿子放出门,也杜绝让刘氏和风冲云商量什么。 一天下来,祈阳侯府里的气氛很紧张,时不时的有人被带走,有人杖责,有人赶走,还有人直接发卖。 这样的气氛里,容心阁那边母子两个又坐定下来,在灯下商量事情。 “母亲,洛氏那边就算了吧,总是洛相还看着,如果真的弄出什么事来,怕是不太好,况且她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应当也撑不了多少了!”风佐对太夫人道,他这会只觉得心头烦恼不己。 “府外的事情怎么样?” 第三百八十五章 猜疑,不会是水相吧 太夫人无奈的道,她这会也觉得有心无力的很,只觉得自己岁数实在大了,连这种事管起来也着实的费力气。 她可以不在意洛氏的生死,却不能不在意自己唯一的孙子的事情。 “恐怕不能善了!”风佐的眉头皱起,他今天不只在处理府内的事情,而且还在处理府外的事情,府外的事情很不好了断,这件事闹这么大,己不是自己能随便平息了的。 “不能善了,还能如何,只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象她这样的奴才,不敬自己的主子,而且还暗行狐媚之事,勾引自己的主子,早早的打死就是了,哪里还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况且不过是我们府里的丫环罢了,真的是云儿打死的又如何!” 因为烦燥,太夫人怒冲冲的拍了拍桌子道。 一个卖了死在契的丫环的命,其实不值钱。 “可现在闹这么大,而且还闹到了府外去,这事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风佐觉得头都大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府外,这丫头不是己是埋了吗?”太夫人提出了异议。 “应当是有人暗中想对付我吧1”风佐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会是谁,所以也很犹豫。 “不会是水相吧?”太夫人眼角一竖道,这样的她看起来有几分凶狠,“除了他,我还真的想不出是谁来,他的那个女儿出了事,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他这是想法子给你捅一刀啊!” 太夫人这话说的其实也就是风佐想的,他想来想去,能和自己有仇的,而且还有胆量这么干的,似乎除了水墨还真的没有其他人。 其他的人,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都在拉拢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情,至于另外三国的太子、皇子,这事他们犯不上插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么一想,还真的只剩下水墨了。 想到这里,风佐不由的咬了咬牙,水墨这个老匹夫,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还怪到自己的头上,分明是他自己教女儿没教好,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向他示示弱吧,总是让他先放过云儿,这以后什么事都能商量1”太夫人咬了咬牙对风佐道,她不得不低头,那是她唯一的孙子,也是风佐唯一的继承人。 “他说不知道,这事跟他没关系。”一说起这事,风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今天的确也只想到了水墨,而且还特意的让人去水相府送了一封信,大意当然表示两个一文一武,一张一弛,以后要共同的扶佐皇上,不可以闹内哄,还让水墨暂时放过风冲云一马,这以后自己都会感恩他,有事也可以好好的商量。 但偏偏水墨理也没理他,还了一封信,几乎没几个字,说得意思就是“此事跟他无关”,之后居然连个解释也没有,直接就把此事推开。 这倒是让风佐释了几分疑,水墨这人如果这次真的是他做的,其目地当然不是为了风冲云,肯定是为了自己,但最后的结果,他没有任何表示,那就说明不是他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想到暗中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虎视眈眈的盯着祈阳侯府,太夫人终究有些慌了。 “母亲,暂时还算不得什么大事,必竟只是一个府里死契的丫环罢了。”风佐头大的道,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己,他也不想废了自己的儿子。 “那外面的事,你看着办吧,如果有需要母亲做的事,你就说!”太夫人想了想,也知道这事不易。 “母亲,放心,我会的!”风佐点了点头道,然后话风一转,“府内的事情,母亲如何看待?” 这府外的事情,风佐觉得还有转机,但这府内的事情,却也是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 “那小厨房,她想开设,就开设吧不是什么大事,这以后你既然愿意让洛氏自生自灭了,也就不必再往她的药罐里放东西了,这设个厨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夫人想了想道。 “那,那就依了母亲!”风佐点了点头,“但这谁下的毒,怎么办?” “就说是晴姨娘吧!”太夫人漫不经心的道,“内院的事情就拿她抵罪,反正她总比那两个轻许多!” 现在内院有一部分就是晴姨娘帮着在管事的。 没生下子嗣,而且唯一的一个女儿还是在林侍郎府上为妾的,晴姨娘现在的身份越发的低了起来,太夫人对她很是不在意,这个时候把她推出去顶罪,太夫人觉得很好。 “也只能如此了!”风佐想了想之后,点点头道,晴姨娘岁数大了,他也没什么兴趣。 这事现在只能落在同样管事的晴姨娘身上,而且更巧的是晴姨娘现在还管着厨房那一块,比起其他人来,想动手似乎更方便一些了。 既然己经确定了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先是有人发现厨房间里的一个婆子和晴姨娘之间居然有着亲戚关系,接着又查出药罐边上的一个丫环是晴姨娘为丫环时的,好友的女儿。 这么一丝一缕的关系,居然都往晴姨娘身上推去。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府里己都暗中开始传言,这次两位夫人中毒的事情,似乎和晴姨娘有关。 一说是晴姨娘为了抱负刘氏一直压制着她,所以才会下毒的。 另一说是因为二小姐在刘府欺负三小姐,所以晴姨娘生气,才会对大夫人下手的。 森森总总,这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蔓延开来,慢慢的让听到的下人,都在心里暗暗的觉得的确有这事。 但这事一天没有决断下来,便一天不算水落石出,于是众人都在猜想侯爷是不是在寻找最后的证据,然后直接给晴姨娘定罪。 在这其间,雅月轩的小厨房很快的建好了,风浅幽就让陈嬷嬷和书兰管着小厨房一块,供应着一些点心吃食,方便洛氏随时吃用,也免得再送过来的时候凉掉了,或者让洛氏饿着。 冷嬷嬷的药膳也更方便的炖了起来。 这其间,太夫人也让文嬷嬷来找了风浅幽,说要拿回齐嬷嬷那张按了手印的纸,但是被风不知幽拒绝了,只说这纸现在让洛慕言拿走了,让太夫人找洛慕言去要! 文嬷嬷看风浅幽这边实在拿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回去。 那位洛公子处,可不是随便能要来的,所以太夫人也只能在文嬷嬷面前拍桌子骂风浅幽不孝,其他的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她不能得罪洛氏一族,更不能因此跟洛慕言叫板。 那张纸的存在,使得这件事必定要按有人故意下毒来查,必须有一个替罪鬼出来顶罪…… 那么,会是谁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晴姨娘求救 夜色笼罩了下来,风浅幽服侍完洛氏用完药之后,便坐在灯下,随意的拿起一边的香囊绣了起来。 香囊是很寻常的那种,也没有任何的标志,原本就是消遣用的,再不是当初要拿出外面换钱的样子,于绣斋那边运行的很好,己经有第一批银子送过来了,数量还不少。 李管事那边传来消息,只说风浅幽若是得了闲,绣个一两个香囊或者帕子,也好放在店里当个招牌,暂时并不想出手。 必竟双面绣的绣法现今虽然各有流传,却没有风浅幽绣的精致,也因此风浅幽的这种绣法算得上是绝学了,既然是绝学自然是不能随意的出手,于是李管事才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对于这一点,风浅幽没拒绝,闲瑕的时候不少,有时候绣绣香囊也是一种修闲的方式,既没有催工,又图个自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很多时间就是安安静静的在刺绣,后来和齐斐玉订亲之后。 她便在水心蕊的一再提醒下,专心的绣自己的嫁妆,小到香囊,大到被套,每一样都是自己精心绣制,想着自己带着自己的嫁妆,高高兴兴的嫁进四皇子府。 哪料想,这些绣制的嫁妆,的确是随着水心蕊进了四皇子府,而自己也踏上了死路。 “小姐,晴姨娘派了人来了。”文歌进来的时候,风浅幽正放下手中的香囊,准备上床睡觉。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己算是晚了,府里基本上不会有人走动,晴姨娘这个时候派人来,果然是打算避了别人的耳目来的。 “让她进来吧!”风浅幽慵懒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淡淡的道。 “是!”文歌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婆子进了屋子。 婆子看到风浅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四小姐,我们姨娘真的没有害洛夫人,那些毒不是姨娘下的,姨娘也没有胆子想害大夫人,姨娘自己就生了三小姐,现在三小姐也嫁进了侍郎府,姨娘怎么敢害大夫人。” 婆子抹起眼泪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看风浅幽的神色。 “所以,你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这事不是四小姐引起的吗?奴婢奉了晴姨娘的命令,就是来向四小姐说清楚此事的,也让四小姐不必针对我们姨娘。”婆子抹着眼泪解释道,那副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还真以为是风浅幽干了什么让晴姨娘委屈的事情。 “你们姨娘好大的脸!”风浅幽冷冷一笑,不客气的道。 这么不客气的话,倒是让婆子一愣,一时间应答不上来,这是看起来娇滴滴的四小姐吗? “我们小姐是什么人,你们姨娘是什么人,我们小姐犯得上对付你们姨娘?这么大的阵势,还惊动了洛相,你们姨娘那么大的脸面吗?”一边的海棠在边上冷笑一声道,目光锐利的落在婆子的脸上,直接把风浅幽未语的话说了个清楚明白。 这么清楚打脸的话,说的婆子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起来。 “可……可不是是说四小姐……”婆子结结巴巴的道。 “我如何,和你们姨娘有什么关系?”风浅幽冷笑道,想不到晴姨娘居然也是一个人物,这也怪不得她生下了府里唯一的庶女。 这是打算借着自己来脱身了,先从自己这里下口,左不过是看在自己好蒙骗的份上。 “可……可是事情是四小姐引起的,若四小姐帮姨娘说一说,必然可以洗清姨娘身上的委屈……所以……”婆子是跟着晴姨娘的人,和风浅幽平日里并不结触,实在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四小姐会这么凌利。 一时间更是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原本也是一个伶俐的婆子,方才还在查颜观色,觉得四小姐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哪料想她这里还没有说开话,就被堵了回去,而且还堵的这么严这,这最后一句话也是急了,今天晴姨娘让她过来是务必要说动四小姐,而自己也是打了包票的。 “我若不愿意呢?”风浅幽冷冷的道。 这晴姨娘打的真是好主意, 让自己去说这事不是她,说她是冤枉的,那么风佐就必然会把这事推到自己身上,最后不了了之,既然晴姨娘不是,那么还有谁呢?刘氏不是,自己娘亲不是,似乎除了晴姨娘就不可能是谁了。 风佐会说他查到的是晴姨娘,但自己偏偏站在晴姨娘的一边,为晴姨娘说话,那他真查不了了。 在于祈阳侯府来说,这事闹腾的这么大,但到最后居然连一条小鱼也抓不住,反倒给晴姨娘求了情,这种情形,只会让府里的人笑话自己懦弱,这府里观望的下人多了去的了,有的就是那种,踩低就高的人。 自己蠢成这样,还能不让人踩。 连自己的生母被下了毒这种事都可以草草了事,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反正不管自己这边出了什么事,有太夫人,有侯爷,有大夫人甚至还有晴姨娘都可以摆平。 在祈阳侯府外,对于洛相来说,这事也只是一个笑话,外祖父一辈子的官声名望,可就随着一件他大闹祈阳侯府的事,全部沦为笑谈。 这事闹到后来,不是风佐不查,而是自己这心软了,对于查到的人高高拿起,低低放下,这还让人怎么帮你,所以既便是蠢死也是活该,没人会可怜你。 重生一世,心软的水夕月早就死了,而今天的风浅幽是睚眦必报的。 长睫扑闪了两下,一又水眸幽冷中透着寒意,竟是让跪在地上的婆子有种被看透了内心的心虚感。 “告诉你们姨娘,别想太多了,她的事我帮不了,一切全在父亲和祖母的掌握之中,让晴姨娘好自为之的等着父亲查出来的最后结果吧。”风浅幽冷而缓的道,每一句话都似乎落在婆子心头的冰渣,不但锋利而且寒洌。 “若最后查出来和你们姨娘有关,别说是晴姨娘,就连晴姨娘身边的人都可以没有好下场。” 这最后一句话很轻,也很淡,说完之后风浅幽的唇角甚至勾出了一抹笑意,但这个婆子却吓得跪坐在地,整个人瑟瑟的抖成一团…… 第三百八十七章 出主意,宫里的喜姨娘 “四小姐,我们姨娘真的没有害洛夫人……”婆子还想解释,却被风浅幽不客气的打断了。 “有没有害我娘亲,跟我说有什么用!” “你走吧,我们小姐不想跟你说什么!”文歌过来,一把拉住婆子的手就要往外拖,海棠在边上搭了把手,愣是把个瘫软在地的婆子,直接就往拖。 “四小姐,你的心怎么这么硬,怎么能见死不救啊!”婆子见自己被两个丫头拖着,真的往外去了,急的回过头大叫起来。 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被两个丫环直接拎出了门。 见死不救吗? 风浅幽冷冷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但她却不觉得,不管晴姨娘是有心还是受了别人的挑唆,她都不准备沽息。 “晴姨娘,奴婢去求了四小姐,可四小姐不但没听奴婢的的,而且还把奴婢直接拖了出来,没有半点留情。”婆子跪在晴姨娘面前,低声呐呐的道。 晴姨娘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她对面坐的是喜姨娘就是之前宫里赏下来的那个叫喜阳的宫女,之后成了风佐的姨娘,大家都叫她喜姨娘。 因为是宫里赏下的,再加上刘氏这段时间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在祈阳侯府的后院,倒也算得宠,往日里和晴姨娘走的也近乎。 喝了一口茶之后,她抬眼看了一眼晴姨娘,却没说话。 晴姨娘这会很绝望,如果这事真的落到自己的头上,凭自己一个姨娘的身份,哪里能担谋害两位夫人的罪名,到时候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况且她还有一个女儿,如果真的把害刘氏的名头落到她的头上,自己的女儿在刘侍郎府的日子又岂会好过,不管是刘侍郎府的人,还是原来的二小姐,都不是那么好相于的人,晴姨娘在祈阳侯府这么多年,对这位二小姐也算是了解。 曾经应当送往宫里尊贵无比的二小姐,现在既便是去了侍郎府里,手段也是很多的,自己的女儿又哪里是对手,晴姨娘其实对于刘侍郎府一直很关注,也私下里偷偷让人去看看风瑶华。 听闻风琼茹刚进府的时候,洞房花烛夜,刘清根本连风琼茹的屋门都没去,直接去了风瑶华的住所,可见他对风琼茹的厌恶,既便那个时候风琼茹有心去拦他,但每每看到风琼茹的身影就直接转身。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刘清去了风琼茹的屋子,而且之后一直住在风琼茹那里,风瑶华那边几乎算是失了宠。 以那样的残花败柳的身份进了侍郎府,居然还能哄得刘清回心转意,可见风琼茹的手段,如果自己再担了点陷害刘氏的名头,晴姨娘很清楚,这次糟殃的可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女儿。 “喜姨娘,你去帮我求求侯爷好好不好?你求求他,告诉他这事跟我真的没关系,洛夫人的药罐里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晴姨娘“扑通”一声对着喜姨娘跪了下来,含泪哭道,她真的觉得没有任何可以去求的人了。 “晴姨娘,你先起来!”见她突然跪下,喜姨娘忙站起来,伸手硬把她拉了起来,然后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柳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事……我恐怕在侯爷那边说不上话,必竟那两位都是妻位,而我们……只是一个妾,况且因为之前如黛的事情,侯爷也不大上我这里来坐坐了。” 她这话其实有些推委的意思,现在府里可以说最宠的就是她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是宫里赏下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是宫里赏下的,所以见识各方面和府里其他的姨娘有所不同,再加上年轻貌美,风佐自然是宠着她。 但风佐本身也不算是一个特别好色之人,所以虽然宠,但也不是盛宠,有时候也没有在后院住,直接就在自己的书房住下,再加上也会去其他的姨娘处,倒也不算是把喜姨娘全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所以这话虽然是推委的话,但细想起来,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晴姨娘拿帕子一捂嘴,脸色苍白的哭了起来:“我……我现在要怎么办!” “莫如去求求大夫人,说不定她会帮……你?”喜姨娘看她哭的可怜,迟疑了一下问道,这话说出来,其实她也不太相信。 “大夫人一定不会帮我的……她肯定不会的!”晴姨娘哭道,她以前是刘氏的丫环,对于刘氏的心性当然了解,自己能生下一个女儿己是刘氏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况且自己就算是生了女儿之后,也不得宠。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说府里的姨娘一无所出,自己又怎么可能生下孩子。 只是为了堵众人的悠悠之口罢了。 “她……说不定会帮你!”喜姨娘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尚跪在地上的婆子道。 “你们都下去吧!”晴姨娘心领神会的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喜姨娘只要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晴姨娘郑重其事的道。 “我听说……二小姐现在在侍郎府不错,晴姨娘若是求了二小姐,说不定就可以了,二小姐现在虽然在侍郎府不错,但之前那么不堪的事情总是有过,男子谁不在意这个,这会虽有些情热,但过了之后呢?怕还是会想起这些不堪的事情,所以二小姐应当会想有个帮衬的吧?若三小姐能向二小姐投诚,这事说不定就行!” 喜姨娘的声音压的很低,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几乎是紧紧的靠在一起。 “我……我去找侍郎府找二小姐?”晴姨娘的声音有些结巴,似乎是撞到了牙齿,有咯咯的声音发出来。 “二小姐前几天不是来过吗!”喜姨娘看着晴姨娘似笑非笑的道。 这话说的晴姨娘一阵瑟瑟,怀疑的看向喜姨娘,却没在喜姨娘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二小姐的确是来过,而且还是偷偷来的,打扮成丫环的样子,正巧让晴姨娘的人看到,但她没敢声张,只是这事不管事的喜姨娘怎么知道的? 这原是为了讨好风琼茹和刘氏的意思,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不只是前几天,还有风浅幽不在府里的时候,风琼茹也偷偷来过……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谪仙一般的公子 “晴姨娘你若是相信我,就去做,若是不相信我就算了,你连这种事都帮大夫人和二小姐瞒着,这个时候让她们帮帮你,其实也不算什么,纵然大夫人不乐意,二小姐应当也是乐意的吧!” 喜姨娘笑着继续说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晴姨娘就不必多问了,总是我有也知道的渠道罢了!” 听她这么一分析,晴姨娘的眉心跳了一跳,静默下来。 这么说起来,自己的确是对二小姐有用的,若是换了其他人,不一定会把这事瞒下来,二小姐这么偷偷回府,不说不合规矩,而且还让人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二小姐自然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吧! 原本只是为了向大夫人和二小姐示好个,让二小姐可以善待自己的女儿,这会经喜姨娘一提醒,晴姨娘才突然觉得这事原来还可以这样说,一时间半是犹豫,半是默许起来…… “小姐,婆子回去禀报之后,那个晴姨娘的院子里又走了一个女子,是府里新来的喜姨娘,应当是她和晴姨娘一起商量着听了婆子的话,之后那个婆子还连夜去了库房,说是明天要去侍郎府,要找一些料子给二小姐和三小姐送过去!” 海棠把方才看到的事情和陈嬷嬷之后打听来的消息,一起禀报到风浅幽面前,相比起文歌来说,海棠打探的事情更有条理性,而且知道如何去打探。 墨青昭送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般,就这手段来说己不是文歌所能比拟,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帮手。 喜姨娘? 风浅幽水眸中闪过一丝幽深,这个宫里送来的宫女,风浅幽当然知道,在去皇庄之前,似乎还只是一般般而己,但自己从皇庄回来之后,却发现这位喜姨娘似乎正当宠,算是风佐后院中现在最得宠的一位姨娘。 以为之前另一位宫女的事,风佐心里有些计较,必然连带着看她也不是很顺眼,但是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直接就上位了,这位喜姨娘看起来也不简单。 以她这位宠妾的身份,和晴姨娘的关系还这么好,这倒真是让人意外。 “嬷嬷,你多注意大夫人那边,若二姐那边再有人过来,你要盯着看个清楚,我明天出去一趟!”风浅幽心里己打定了主意,淡淡的吩咐道。 “是,小姐,老奴明白!”陈嬷嬷点了点头,但想起晴姨娘的事情又问道,“晴姨娘那边如何,明天要不要也盯着她?” “晴姨娘那边先不急,但是可以让人去……后门看一看!”风浅幽想了想,忽然心头一动,之前自己还在皇庄的时候,以及自己在皇庄里出了事之后,太夫人派人来看自己表示会查自己被下了七彩散的事情,刘氏居然毫无反应。 以刘氏的心性可不象是这么能熬得住的人。 莫不是听了谁的话不成? 这府里能让刘氏听得进话的人可不多,风冲云虽然也能,但必竟之前因为秋燕的事,早早的被禁了足,应当不会偷偷的跑去看刘氏,那就是有人劝说刘氏了,莫不是这个人是风琼茹? 因为风琼茹出嫁之前的名声并不好,所以出嫁之后也没有回来过一次,这事风浅幽还是知道的,但如果这只是表面上的呢?风琼茹不能明着来,但是可以偷偷的来,母女两个还是可以偷偷的商量事情的。 这么一想,风浅幽立时明白自己疏忽了什么,偷偷的来,后门是最可能的。 她忽然懂了晴姨娘明天打算去看看风琼茹和风瑶华的事情,去看是假,应当是借着这事去求风琼茹了。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倒亏得风琼茹想出用这个法子回府,她也知道失了太夫人和风佐的心,原本是好好的宫妃的配置,到现在居然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侍郎儿子的平妻,这样的身份,太夫人和风佐都是接受不能的。 所以她自嫁之后,便没让她回来过,于是她就偷偷的回府了。 偷偷的……这倒是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风浅幽在向太夫人请安之后,便提出要外面去替洛氏找一个好的药材,看看那些药店里有没有合适的好药材。 太夫人一听是为了洛氏的病情,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而且还特地让文嬷嬷给风浅幽拿了两张银票,让她看到什么合适的药材,就给洛氏买回来,总是以洛氏的身体为重,其他的都不必在意。 这话说的很殷切,一副真心慈爱的模样,只是风浅幽见多了太夫人这副装出来的嘴脸,实在没什么心情和她扮演着慈爱的角色。 只稍稍客气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祈阳侯府的门,的确也先去药店看看,京城里大的几家药铺,风浅幽其实每次出来都会去看看,有一些合适的药材,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有价无市说的就是这种药材。 这次风浅幽去了一家叫做“安福堂”的药店,这家药店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风浅幽之前来过几次。 待得风浅幽报出几个药材的名字,店里的伙计立时就拿出了几份,放在风浅幽面前,笑道:“这位小姐,您看看,这药材都是有大年份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合小姐的意思,小姐若是没看到合适的,以后新来的再挑吧!” 伙计是个伶俐的,看着风浅幽说的这些药材都是好药材,伙计巴结的介绍道。 “还有没有年份更长的?”风浅幽伸手翻看了那几株药材,的确都不错,但是对自己娘亲的沉疴效果还是不大,于大夫说了,这几种药材年份越长对娘亲的病越好,眼前的虽然也不错,但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小姐您来的晚了一些,之前原本是有一株特别上年份的,但后来被一个客人买走了,如果小姐早来一些,怕就能碰上。”伙计很是婉惜的道。 “是什么人买走的?”风浅幽心头一动,急问道。 “好象是一位公子吧,一位长的极好的公子,很温和。”伙计想了想形容道,那位公子极其的出色,既便是见惯了南来北往的客人的伙计也不得不赞叹,甚至还多看了几眼,那样的人竟似如同画中的嫡仙一般。 第三百八十九章 错过,其实就这么简单 “很温和的一位,长相很俊美,身上似乎还有些淡淡的药香?”风浅幽眼眸中泛起一丝激动。 “这……好象有吧!”风浅幽问的太过于详细,以至于伙计结巴了一下,他真的不清楚这位公子身上是不是有药香,他一直在安福堂里,对于别人身上有没有药味,还真的闻不出来。 “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我等着急用药材,如果可以,很想先买下来!”风浅幽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开口道。 那是冰君城吗?莫名的她就猜测是他。 之前在书院里看到他,知道他在这里,但之后便再无消息,既便以洛慕言的神通广大,居然也找不到他,仿佛这个人就突然消息了一般。 他那么出色的人,又岂会泯然众人。 风浅幽原本觉得找他并不是什么难事,既便见不到人,但总应当知道他的住处,但是找到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而那个书院里早己人去楼空,仿佛不曾在那边出现过似的。 “这……恐怕不行,小的并不知道那位公子住在那里,而且那位公子是和一位夫人一起来的,那位夫人似乎就是病人,就算小姐找到这位公子,恐怕这药也用掉了。”伙计为难的道。 “那位夫人多大的年纪?”风浅幽问道,柳眉微蹙,她没听说冰君城以往有谁亲近过。 “不清楚,当时戴着帷帽,听声音岁数不大!”伙计犹豫了一下,道。 这就越发的难找了。 “如果再看到这位公子,还替我们小姐留心一下,或者有好的药材也一样,我们小姐是祈阳侯府的小姐,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文歌拿了一个银锞子赏了伙计,笑道。 伙计一看,居然是银锞子,一个劲的点头,越发的殷勤了起来,又拿了一些药材给风浅幽看。 风浅幽稍稍挑了两样,虽然不是最合心的,但至少也还能用。 上了马车之后,风浅幽往于绣斋而去,她今天还想特意来看看于绣斋。 马车缓缓的从路口行了出去,她的马车经过路边的一家小的药材铺子,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向前行去。 小的药材铺子京中有不少,但风浅幽往往去的都是大的药铺,大的药铺好的药材的可能性大。 一位穿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从小的药铺里背着手走出来,乌黑的秀发只有一根寻常的带子束起,但既便如此他也看起来佼佼不群,五官精致中透着一股温雅。 “公子,这么小的药铺里怎么会有您要找的药。”一个小厮从他身后走出来,嘟嘟囔囔的道。 “只是看看而己,哪那么纠结!”公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 “就知道公子最无所谓,可是公子,那位小姐的事情……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啊!”小厮不解的道。 公子脸上温和的笑容缓缓的退了下去,俊美的容色暗沉了下来:“查的怎么样了?” “公子,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都说是突然之间发病死的,这……真的不好查,没有大夫说看过这样的病了,可能……可能还来不及看!”小厮小心翼翼的答道。 “再查!”公子的声音虽然还温润如玉,但神色却透着几分坚持。 “可是……”小厮还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公子横过来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悦,急忙改口道,“是,公子,奴才一定去查的清楚,既便是急病,但也总得有个因头,那么年轻的小姐,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这也太奇怪了!” 这话说的白衣的公子一阵沉默,抬起头,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边再过去几个街口就是水墨的相府。 “那几个下人找到没有?” “这……也没有找到,似乎都失了踪,但是有一个丫环据说被人讨要走了,去了祈阳侯府,现在成为祈阳侯府四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厮挠了挠头把打探出来的情况说了出来。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公子沉默了一下道。 “对,听说这位小姐也挺悲惨的,好生生的世家嫡女,却从小被戴上了疯傻的名头,这一关就关了八年之久,现在据说是放出来了,而且什么事情也没有,据说见过的人都说这位小姐明明是慧质兰心,又哪里象传言中的疯傻之人!” 小厮答道,对于这位风四小姐自然也是查过去。 疯傻了八年,然后就突然之间好了,甚至还传出了慧质兰心的说法,这意思是她之前的确是疯了,但现在却是好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相信。 现在外面的人都己认定是祈阳侯风佐宠妾灭妻,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把个好生生的嫡女关了起来,以至于这位据说长相出色的四小姐被关到现在。 “再查清楚,如果有机会,见见这位四小姐!”白衣的公子沉凝了一下道。 “这……恐怕有些难度。”小厮无奈的巴了巴嘴道,这种大家闺秀又岂是想见就能见道的。 “公子,这事总是不急的,现在人己经不在了,再查也不定能查到什么,如果那个丫头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会留下性命。”小厮劝道,自家公子的身份可不寻常,若是因为这事有了危险,那可就麻烦了。 他这话说的极合情理,白衣公子想了想,不再说什么,进了一辆驶过来的马车,马车的车帘落下,很是寻常的一辆马车,就和大街上其他的马车一般无二。 错过,其实就这么简单。 风浅幽并不知道自己寻找的人就在自己马车后面出现,她带着人到了于绣斋,于绣斋这边的客人还不少,李管事这会也忙的团团转,风浅幽也没有让人去打扰她,自己带着人转转就是。 随意的上了二楼,想去那边的包间坐坐,再让文歌和海棠却取一些绣品过来。 她方才只看稍稍看了一眼,但看到几件不错的绣品,虽然不是失传的双面绣,倒也是极为难得的佳品,而且还有几件大的绣品,这么大的绣品一个人想完成,时日必定不少。 风浅幽自己正巧有一件屏风想要一个绣面,那那些大的绣品正合适。 因为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进来的时候也戴着帷帽,没人发现她过来了,待到了屋子里才放下帷帽,两个丫环都出去找大件的绣品了,屋子里只留下她一个人。 门忽然打开了,看着外面的人,风浅幽愕然的抬起眼眸,眨了眨,再眨了眨…… 第三百九十章 礼物,九头凤簪 风浅幽想象过在其他地方见到墨青昭,但就是没想过在自己的绣品店里见到墨青昭,所以一时间根本回不了神,只瞪着一双美眸,愕然的看着举步进来的墨青昭,一时间回不了神。 这种绣品店里来的最多的当然是女子,他来干什么!这位还真是神出鬼没。 墨青昭身后的门无声的合了上来。 看着墨青昭极自然的在她面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之后,转向风浅幽时,风浅幽才突然回过神来。 “殿下,怎么会来这里?”风浅幽无奈的问道。 寻常的男子出现在这里己算是显眼,偏偏这位不管放在哪里都这么显眼的,不知道他是顶着什么样的目光上来的。 “这地方本王不能来?”墨青昭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王爷自然是能来的,可这种地方,既便是一般男子……也不常来!”风浅幽不得不含蓄的提醒他道。 “本王自然不是一般的男子!”墨青昭懒洋洋的斜睨了风浅幽一眼,慢条斯理的道。 所以说自己话里的本意又被无视了? 风浅幽无奈的想道,然后看到对面这位傲骄的王爷从怀时取出了一个盒子过来,放到桌上之后,推到了风浅幽的面前,“看看吧!” “这什么?”风浅幽莫若的问道。 还没有打开盒子,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盒盖不但精致,而且还镶着几颗红宝石,风浅幽品了品墨青昭的神色,没发现什么,于是就打了开来。 里面躺着一支华美的凤簪。 凤有九头,每一头都不同,而且还极尽的华美精致,若回头含有一串珍珠,或抬首向天,红宝石闪烁,也有低低府首,金丝药缠出的花朵勾在凤头,每一凤都很美,既便是单独取出一支只是惊人。 更何况这九支凤头缠在一起,最后成一支簪子。 “这……”风浅幽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愕然的看着闪的人眼睛都花的那一片珠光宝气。 “听闻你要过生日了,这是本王送你的礼物,总是本王的人,不能太过于寒酸,否则本王也跟着一起丢脸!”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 寒酸?风浅幽觉得自己的定义跟墨青昭的定义是完全不同的。 眼前的这支九凤簪不但和寒酸搭不上关系,而且正好在寒酸的反面,或者说不但不寒酸,而是极尽华美和权势的代表。 “王爷,这只九凤簪,我不敢收!”风浅幽收回带着惊骇的目光,抬起水眸直言道。 长长的睫毛还在扑扇着,扇了有让人心悸的痕迹,这九凤簪她却是知道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戴的,那是宫闱之物,甚至不只是一般的宫闱之物,唯皇后才可以佩戴起来。 风浅幽不相信墨青昭会真的不知道这只九凤簪的意思。 其实不只是自己不能戴,就算是送,他也不能送的。 能送出皇后九凤簪的人,又岂会是王爷? “为什么不敢收?因为这是皇后佩戴的?”墨青昭挑了挑俊眉,身子往后一靠,悠然的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王爷,这样的簪子不是一般人能带的1”风浅幽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含蓄,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本王不是说过不是一般人吗!”墨青昭却仿佛没听懂她话里面的含义,淡淡的道。 “可是……”风浅幽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觉得这位王爷怎么就这么不能沟通。 “怕了?”看着风浅幽娇俏的鼻子上面都冒出了汗,墨青昭忽然笑了起来,“胆子这么小,之前居然还想去齐斐玉的四皇子府。” “我没有想去四皇子府!”风浅幽脸上泛起怒意道,她是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那之前不是一直和齐斐玉两个拉拉扯扯的吗!听说之前还写了一封信给齐斐玉!”墨青昭道,唇角边勾起一个妖娆的笑意。 “齐斐玉可是皇位最有力的继承者,若将来他登上皇位,他的中宫皇后可不就是能戴九凤簪了吗!” “可我没想跟他扯上关系!”风浅幽无奈的道,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位王爷应当是知道了那封传给齐斐玉的信,但其实她在信上根本没写什么,就只是将计就计而己。 那封信上面最主要的就是那几个字,那几个和自己上一世写的一模一样的字,别人或者不知道,但齐斐玉必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吃准了齐斐玉必然会过府来。 “我不会进四皇子府的,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莫名的想起上一世自己的事情,眼角闪过一丝恨意,唇角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就是来复仇的,她一定要把齐斐玉踩到脚下,让他所求全不能实现,让他也品尝一下一无所有的感觉,为此既便是抛弃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墨青昭静静的看着风浅幽,看着她脸上难掩的恨意,这有些奇怪,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风浅幽和齐斐玉之间其实并没有牵扯,他之前就让人查过,但莫名的就是觉得风浅幽对于齐斐玉有种恨意,莫不是洛氏被关起来的事情和齐斐玉有关?不过想想又不对,当时齐斐玉的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和这事有关。 那就是最近了? 对了,应当是因为齐斐玉让风浅幽一而再的感应到祈阳侯府要把她送给齐斐玉当妾的事情,墨青昭心里替风浅幽这么一解释,立时觉得有理,风浅幽可是说过不为妾的话的,这个小丫头的脾气可是倔的很的。 微微一笑,俊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柔软,伸手把盒子里的九凤簪取了出来,站起身走到风浅幽面前,把手中的九凤簪插入风浅幽乌黑的秀发中,俊美的眸子微微垂下,看着风浅幽道:“放心,他日本王一定会为你报今日这辱!” 风浅幽抬眸,带着几分怔忡的看着墨青昭,咬咬唇,缓缓的压下心头的悸动,放置在两边的拳头狠狠的握起,这一刻,心很乱,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听闻最近府上出事了 水眸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也似乎有些犹豫起来,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以及微咬着的樱唇,都透着几分碍眼。 对,墨青昭就是觉得很碍眼。 手指无声的划过风浅幽的唇角,一个带着淡暖气息的吻缓缓落下,随既身子被拥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这簪子送给你,收起来就是,总有戴的时候!” 声音就在风浅幽的耳边,暖暖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肌肤边上,风浅幽的脸蓦地红了起来,整个人如同烧起来一般,手指下意识的去勾他宽大的袖子,强忍着脸上的羞意,道。 “谢谢王爷的好意,可是……我……” 她白嫩的手指似勾又似在拉,羞的几乎要躲起来一般,这样的颜色可比方才那种带着几分淡漠和茫然的神情好看多了,墨青昭很满意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变得鲜活了起来,也越发的象一个普通的少女。 必竟还只是一个闺中少女罢了。 这样鲜活的粉色,比起她往晶的苍白,可是顺眼多了,于是墨青昭觉得自己还是不为难她了,又紧紧的拥了拥她,待得怀里的风浅幽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使劲的往外推他时,才松开了手。 俊美的唇角勾起:“本王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收下就是!” 说完又伸手在风浅幽的发顶摸了一下,然后在风浅幽又羞又恼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门无声的替她关上了,但既便这个人消失了,风浅幽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是热的,幸好这个时候两个丫环也没有急着回来。 待得风浅幽平静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文歌和海棠才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各带着一件大的绣品,俱是绣工极佳的,不过虽然大,但是和风浅幽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同,只能把两件绣品还上,才带着两个丫环出于绣斋出来。 上了马车,一路回到祈阳侯府。 她这里带着墨青昭送的锦盒回来祈阳侯府,墨青昭那边出了马车却是直接去了齐斐玉的四皇子府、 齐斐玉正在书房里,忽听得外面管事的进来禀报:“齐国的昭王殿下来了!” 齐斐玉愣了一下,他和墨青昭之间并无私下来往,所以以为自己没听清楚,特意的又问了一句:“是谁?” “是齐国的昭王殿下!”管事的又禀报道,“昭王现在己经在府里的客厅里了!” 这话说的管事的都哆嗦了一下,不是他不懂规矩,没在齐斐玉同意的情况下就把这位昭王放进来,实在是这位昭王气势太大,以至于他还没弄清楚状况,人家就直接闯了进来,所以说自家主子这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了。 这要是其他人敢做这样的事情,管事的自己就把人打出去了。 但这位是齐国的昭王,管事的还真不敢动手,甚至看到这位昭王身边那几个威风凛凛的侍卫,都不敢说什么,急忙匆匆来禀报。 那位昭王殿下的目光扫过来时,管事的都觉得自己手脚发冷,控制不住的颤抖,到这会离开这位昭王有一段时间了,尚且还觉得手脚痉挛。 当然这和这位昭王殿下的另一句话也有光,“这皮看起来很厚实,绷一副扇面还不错吧!” 这话一说,这位管事的那里还敢留下来,直接就跑进来禀报齐斐玉了,甚至不管齐斐玉之前有不让人来打扰他的说法。 “走!”齐斐玉放下手中的信纸,道。 不管墨青昭是因为什么时候上门的,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迎出去。 对于这位昭王来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地,齐斐玉都觉得不太舒服,他和墨青昭其实也是交过手的,之前两国之前有了一些磨擦,他做为皇子到了对兵对战之处,却被墨青昭带人包抄后面抓了起来。 之后更是让他穿了小厮的衣当着两国的人换回来的。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屈辱,他是堂堂一国的皇子,居然受这么大的一个委屈,原本自己也没有打的意思,可对方不管自己打不打,就直接把自己截走了,甚至还落下这么羞辱的一幕。 每每想起,齐斐玉就心有不甘。 可再不甘又如何,两国的实力根本不成比例。 齐国是大国,韩国太过于弱小,对上齐国,根本没有喊停的资格。 只是现在墨青昭找上门来了,却不是他想不见就能不见的,带着人来到厅房,才进门就看到当堂的主位上,墨青昭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身子微微的斜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一点也没把自己当个客人来看。 “我不知道昭王过来,倒是有些失礼了!”强按下心中的不悦,齐斐玉上前微微一笑道。 这一点容忍齐斐玉还是有的。 “无碍,本王只是来看望四皇子的,听闻四皇子最近被家里的一些事情,弄得脸面无光,实在是不幸,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安慰四皇子的,顺便也送了两个我们齐国的美人给四皇子,算是对四皇子的一片心意!” 墨青昭待得齐斐玉行完礼,才懒洋洋的道。 一句话说的齐斐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起来,他府上的事情,可不就是说水心蕊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吗? 这种事情他是不相信的,但既然水心蕊遭了这样的事情,那必然也不能再在这四皇子妃的位置上留着,原本齐斐玉就看水心蕊不顺心,又怎么会帮着水心蕊查清楚这件事,于是这事就算是落到了水心蕊的身上。 水心蕊自己不检点,和别的男子之间有了牵扯,让皇室蒙羞,自然不能成为四皇子正妃。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心蕊的,但是这结果却也落到了齐斐玉的身上,一个男人被自己的正室夫人戴了绿帽子,又岂是一件可以诉之以人前的事情。 好在,大家都是知礼的,见到齐斐玉的面,都不会提这样的事情,都只做不知道,纵然不得不提,也小心的避过这话题,仿佛齐斐玉原本就没有娶亲似的,哪有墨青昭这般当着人的面,就往人家伤口上扎刀子的。 一刀直接刺中别人的伤处,而且还搅了搅,齐斐玉的脸色又怎么会不变…… 第三百九十二章 强横,我送你东西,你也要送我 “王爷说笑了!”齐斐玉强忍下心头的怒意,干笑了两下道。 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重新送过茶水,一边装着不在意墨青昭的话。 “这种事岂会说笑,本王是特意来安慰四皇子失妃之痛!”话听起来就不怎么好听,再加上墨青昭更为轻佻的样子,拍了拍手,从他的身后还果真走出来两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娇娇柔柔的样子,看人眼角都是带着媚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地方来的女子。 墨青昭来到韩国的时候,身边并不曾带着这样的女子,但现在却出现两个这样的女子,不用说必然是才去买了来的,他是韩国的四皇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又何需去青楼楚馆找女人。 而且还是韩国的青楼楚馆。 齐斐玉藏在袖中的手,青筋毕露,但是脸上却不得不露出平和的笑意。 他只能忍。 只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别人当着他的肌,说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偷情的事情。 两位美人走过来对着齐斐玉盈盈一拜,可谓是活色生香,只是再活色生香在齐斐玉这里都是刮骨的利刃,从心里泛起来的难受。 忍的他额头处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但他的忍耐向来非常,这时候居然也忍了下来。 “四皇子,本王送的美人可喜欢?这可是我从齐国千幸万苦带来的,原本也不打算送人,只是现如今四皇子遭受如此不幸之事,本王只好忍痛割爱了,说起来四皇子和本王的交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墨青昭的眸子,带着一股子诡谲的冷意,幽深不见意的眸子转了一转,锁住了齐斐玉的脸,削薄的唇角勾出一丝恶意的嘲笑。 这会齐斐玉也算是看清楚了,墨青昭今天就是来嘲笑起来的,鬼的从齐国特意带过来的! 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心头的怒意立时勃发:“多谢昭王殿下!” 这话几乎是从喉咙口挤了出来,齐斐玉向来是个有城腹的人,许多事情都能藏在心里,但这一刻,他几乎藏不住自己的愤怒,有种要把墨青昭生裂了的感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怒意,他必须忍,他不能得罪墨青昭,等将来他成为韩国的皇,再和墨青昭叫板。 但现在,他远远比不上墨青昭。 “四皇子真是太客气了,本王跟四皇子关系莫逆,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比拟的,所以也第一时间来给四皇子送美人了,只是那位水……现在应当叫什么通房丫环,还是侍妾?莫不是你还留着?” 墨青昭慵懒的问道。 水心蕊这个贱人!齐斐玉心中把自己所受之辱,全推到了水心蕊的身上,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又岂会落到现在的这个下场,居然被墨青昭奚落到这种地步,而且还不得不忍。 这一切都是因为水心蕊。 这一刻,齐斐玉把心头所有的不甘全部化作对水心蕊的恨意,甚至觉得水心蕊死了才可以洗清自己的耻辱,但偏偏自己因为水墨,却不得不容忍下来。 “她被关了起来!”咬咬牙,几乎有吐血冲动的齐斐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低缓的道。 “四皇子,我们的关系既然这么莫逆,本王想求四皇子一件事,不知道四皇子可答应本王否?”墨青昭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居然平和了许多,俊美的眉头高挑,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齐斐玉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王爷可有什么事情?” “本王听闻四皇子出了事,急忙送了二个清清白白的美人给四皇子,四皇子是不是也要回报一下?纵然我们关系很好,但这礼尚往来之事也可以更加的增强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只是你也不必太讲究,就把你这个不清白的下了堂的通房丫头送给本王吧!” 墨青昭笑咪咪的道。 一句话气的齐斐玉想一个巴掌扔到墨青昭的脸上,他的气息也不由的粗了几分,带着几分恶恨恨的看着墨青昭。 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说什么清清白白,说什么不清白,明晃晃的又是几个巴掌,那己经不是一个巴掌了,似乎每一句里都带着一些让人无限想象的意思,齐斐玉的脸涨红了起来,手中的拳头越发的握紧,他怕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就砸出去。 “还请昭王原谅,这事恐怕不行,既便她这个样子,但她必竟是水相的女儿,实在不能把她送人,若王爷执意于韩国的美人,我倒是可以另外再送几个给昭王!”这几句听起来客气而且有礼的话,几乎用尽了齐斐玉的力气。 如果不是顾及着墨青昭的身份,他这会哪用得着再忍。 在墨青昭几个人没来之前,他一直是韩国的四皇子,而且还是一位很具有争位潜力的皇子,又有谁会看轻他,纵然是齐俊玉一脉的人,对上他的时候,也都是恭敬有加,何尝受过这样的羞辱。 而且还不得不受着。 “你私下里送我就行,水相又不知道,况且出了这么一个女儿,水相难不成还要留下她败坏整个水相府的名声不成?”墨青昭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弹了弹,勾起显得有几分妖邪的俊眸,意有所指的道。 “必竟……这事如果处置了,我没办法对水相交待!”齐斐玉咬牙道。 他当然不能做这样的事,否则不但会和水墨生分,而且还让人笑话,水心蕊再不济也曾经是他的皇子妃,现在虽然下了堂,就这么把人给送给了别的男人,齐斐玉的脸还要不要? 况且如果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上那边必然也对他失望,甚至会把他从皇权中直接踢除掉。 一个没什么担当,稍有压力,就把自己曾经的妻子都送了人的男人,又有什么能力继承一个国家。 “四皇子,本王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特别在你有事的时候来看你,可不过是跟你要一件小小的东西,都不满足本王,莫不是看不起本王?” 墨青昭的脸色忽然一正,眸色立时变得幽冷起来,那双眼眸落在齐斐玉的脸上,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寒意。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逼迫献舞 “昭王,不是我推三阻四,实在是水心蕊的身份,不是能随便处置的,还望昭王原谅!”见墨青昭动怒,齐斐玉不得不硬着头发道,“昭王若是看上了其他女子,我这里还可以想想其他的法子!” “本王看上其他的女子?”墨青昭挑了挑眉,似乎被说动了,神色之间也安和了许多,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丝诡异的笑意,让齐斐玉的心头一憷,立时又加了一句:“当然这个女子的身份要和皇家无关,否则就父皇那边,我就说不通!” 他怕墨青昭直接向他讨要昭阳公主,所以先把话说的圆过去。 “这么说起来,本王似乎还真的看上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和水家的这位大小姐比起来,本王还是觉得吃了亏。”墨青昭似乎想了一下,有些不豫的道。 比不上水心蕊之前的身份是正常的,除了皇家的公主,水心蕊的身份算是高了,其他能比得上水心蕊的也就没几个了,而且有几位还是皇家的郡主,这么一想,照水墨的地位,不是皇室宗亲的也就只有风佐这么一个祈阳侯可以相当。 不过水心蕊是水墨的嫡长女,风佐的嫡长女不说己经不在了,就说在的话,也是比不得水墨的嫡长女的。 必竟水心蕊是真正的嫡长女,而风琼叶最早的时候不过是外室女罢了,甚至连妾生女都不是,那里能够比得上。 至于现在的这位风四小姐,这身份说起来也是尴尬的很,生下来的时候算得上是嫡长女,但因为后来亲娘成了平妻,她这个嫡字就没那么真实了。 况且还有那么一个疯傻的传言,这身份自然也是降了又降。 这也造成了齐斐玉和齐俊玉都没有想法娶她为正室的意思。 “那王爷的意思是……”既然找不到和水心蕊身份相当的世家小姐,齐斐玉不得不低声下气的道,他这会也想不到和水心蕊相当,但又不是皇室宗亲的世家小姐。 “本王是吃了亏了,那就让你的这个通房给本王舞一曲吧,总算是弥补本王一下!”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斜挑了齐斐玉一眼。 齐斐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连这也不行吗?”墨青昭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嗜血般的戾气,手重重的桌子上一拍,站了起来,“既如此,那本王告辞!” “昭王请慢走,稍等一下!”齐斐玉急忙伸手拦下,墨青昭如果气呼呼的从自己的皇子府离开,那接下来就会惹出许多的事端,对自己争皇位没有半点好处,他不能把墨青昭推到齐俊玉那边去。 反正只是一舞而己,就当水心蕊只是普通的舞姬,反正她现在就只是自己身边一个最下等的侍妾、通房罢了。 这么一想,心头稍安,转身对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去把水心蕊叫来,让她给昭王殿下舞一曲1” 既然是墨青昭一再的逼迫自己,而自己也是一退再退,现在算得上退无可退了,水墨那里也会理解自己的,况且水心蕊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一着废棋了,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面子上的难看,和水墨的意思,就算是送给墨青昭,齐斐玉也不觉得有什么。 小太监听了齐斐玉的命令,转身一溜烟的跑出去传唤水心蕊去了。 水心蕊早己从皇子妃的正院搬了出来,这会正院重新开始修整,是为了准备迎娶新的皇子妃,而她则搬到了偏远的一个院子。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会又病了,正躺在床上养病,身边也就只有她之前的贴身丫环云喜侍候着她。 听闻齐斐玉唤她过去舞一曲,顾不得自己还病着,急忙起来,高高兴兴的让云喜好好侍候她梳洗,齐斐玉这时候能想起她,表示就要原谅她了,她如何不喜。 精心打扮过之后,又特意选了一件比较清透的舞衣,目地自然是诱的齐斐玉能喜欢,她从正院搬来的时候,所有的衣裳齐斐玉都让人给扔了过来。 府里的下人也听闻她的亲妹妹就要进四皇子府了,因此也不敢的在这方向苛于她,所以衣裳还是很多的。 而这件比较清透的舞衣,水心蕊还没穿过,原本就只是为了闺房之乐的时候,穿出来跳给齐翡玉看的,但这会想了想,直接就穿了出来,纵然齐斐玉身边还有太监,但那都不算是得什么男人。 这一次,她一定要勾得齐斐玉心怜、心动。 这衣裳上身的时候,因为清透,几乎可以看到她里面穿着的艳红的肚兜,领子开的也极低,稍稍动一下,就可以看到一些其他诱人的美景,虽然有些脸红这样的衣裳,但水心蕊还是穿着往前面的厅房去。 在她想来,前面当然只有齐斐玉一人,至于太监在水心蕊看起来又不算什么男人。 哪料想,才到厅上,就看到了上面坐着的墨青昭,那双俊美而冰冷的眼眸滑过来,带着几分幽冷。 居然还有外人在,水心蕊的脸立时涨的通红,伸手下意识的想去捂胸口,眼角滑过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得人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嘲讽的。 “这位曾经的四皇子妃果然不同于一般人!这衣打扮……可真眼熟!”墨青昭挑了挑俊眉,带着几分调侃的道。 齐斐玉的脸也红了。 又羞又气,恨不得过去给水心蕊几个大巴掌,纵然她现在只是一个最低等的侍妾,但她也曾经是他的正室皇子妃,居然穿得如同寻常的舞姬一般轻浮,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下等的舞姬了。 她这是想打扮给谁看?墨青昭? 是觉得墨青昭可能把她带走,所以故意穿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让墨青昭看中她? 原本他还真的不相信水心蕊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会一看,忽然觉得这事恐怕还真的是,都这种时候了,水心蕊居然还这么放荡,穿成这么一副样子是来勾引墨青昭的? 这还是自己在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在,还不得什么样子了。 果然是一个下贱的贱人。 “还不快去舞来!”齐斐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警告和敲打 其实齐斐玉这会倒是真的冤枉了水心蕊,她是真的不知情,而带她过来的小太监也没有明说。 这会又羞又慌,捂了这边又捂不住这边。 听得齐斐玉这么吩咐,抬头看到齐斐玉喷火的眼睛,又羞又急,她是高贵的四皇子妃,怎么能穿成这个样子在其他的男人面前露胳膊、露腿,只有那种最下贱的舞姬,才会这么不在乎的。 只是眼前却不得不跳起来,当中坐着的是墨青昭,被他森冷诡谲的眼眸一扫,水心蕊又惊又怕。 缩手缩脚的舞了几下,又因为身子虚,再加上慌乱,终究站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倒,身上的舞衣往下一扯,连着胸口也露出一大片来。 水心蕊几乎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了,整个人伏在了地上,把头低了下来,脸色惨白的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几乎打跨了她所有的自尊。 “真是无趣!下去吧!”墨青昭冷冷的道,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目光落在齐斐玉的身上,对于那位春光乍露的前皇子妃看也没看一眼,仿佛那边是最污垢的东西似的。 听到墨青昭这么一说,齐斐玉急忙挥了挥手,过去两个小太监拉起水心蕊就往外跑。 谁都觉得整个厅房里蓦然冷下来的气氛,不用说这位昭王殿下生气了。 屋子里突然没有任何的声音,齐斐玉觉得压力很大,那双俊美而诡谲的眼睛就这么落在自己的身上,压得齐斐玉心头狂窜,不知道这位昭王接下来又会闹腾什么事,背心处不由的冒出了冷汗。 不得不打破屋子里诡异的宁静,齐斐玉试着问道:“昭王殿下之前说是看中了一个女子,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本王倒是觉得不错,只是……”墨青昭的脸色和缓了几分,看起来果然是问对了,齐斐玉应对的越发小心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还有人不愿意不成?” 这话说的极是巴结。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本王看中的人,其他人也看中了!”墨青昭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脸色又沉了下来。 莫不是说的是昭阳公主?齐斐玉想了想道,墨青昭进京来,原本就是为了求娶昭阳公主,只是这事却不是他能置吻的。 “这……还得看父皇的意思。”齐斐玉道。 “跟韩皇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位世家小姐罢了!”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齐斐玉愣了一下,立时带了几分惊喜的问道:“可知是哪一家千金,既然昭王看中了,那是她的荣幸,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敢跟昭王抢人不成?” 齐斐玉这会想的是如果自己能帮墨青昭把人拿下,对于自己来说,只有好处。 只要不是昭阳公主,其他府上的世家小姐,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墨青昭之前的话,听起来也不象是抱得美人归的意思,那这里面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要是能帮了墨青昭这么一回,好处实在太大了。 “本王看中的人,又岂是他人能抢的。”墨青昭冷哼一声,那双眼睛实在俊美,但又森寒的让齐斐玉不由自主的避开了目光,莫名的觉得心头发虚。 “不知道昭王看中的是那一家的千金?”齐斐玉下意识的问道。 “本王看中的是祈阳侯府的小姐,倒是一个有趣的!”墨青昭在笑,但很冷,目光依旧咄咄的逼视着齐斐玉。 齐斐玉的笑容僵住了,他真的没多想吗? “四皇子,觉得这位小姐如何?”墨青昭似乎没察觉到齐斐玉的僵硬,依然缓缓的开口道。 “风四小姐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她是祈阳侯的女儿!”齐斐玉僵硬着脸提醒墨青昭道。 他这是提醒墨青昭风浅幽的父亲是风佐,必竟不是一般的臣子。 “不过是一位世家小姐罢了!”墨青昭漫不经心的话,几乎让齐斐玉吐血,这话还是他方才说的,只是说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风浅幽,这会再让墨青昭还回来,细品之下,很不是滋味。 “等本王娶了昭阳公主之后,便把这位风四小姐一起带着,虽然婉仪的身份低了点,不太配得上她的身份,但本王回国之后,可以提升她的位份,虽然正室之位不能给她,但侧妃的位置自然是可以给的!” 墨青昭这话几乎就是针对齐斐玉这话中的含义的,风佐的身份放在那里,他女儿的身份当然也算得上尊贵,但再尊贵也比不得昭阳公主,做为韩皇的嫡公主,她算得起未嫁女之中最尊贵的一个。 既然她为正室,那风浅幽为侧妃也算是抬举她了,纵然是以陪嫁的婉仪的名份跟过去的,但之后的名份墨青昭却是可以提升的。 “是,昭王思虑的极是!”齐斐玉低下头,细想了一下,心头蓦地慌乱起来,急忙恭敬的奉迎了一句。 “好了,本王也累了,四皇子你府上的舞姬实在不怎么样,下次本王过来的时候,希望可以看到更好的舞姬!”墨青昭站了起来,意态慵懒的斜睨了齐斐玉一眼,若有深意的笑道,然后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齐斐玉把墨青昭送到了大门口,看着墨青昭上了他那辆宽大华美的马车离开,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眼角跳动出凌厉的怒意,墨青昭真是欺人太甚,居然上门来警告自己! 到这会若是还看不清楚墨青昭的意思,齐斐玉也是傻了,这位昭王必然是知道了自己对风浅幽的意思,居然来敲打自己。 可偏偏他把意思明白的告诉自己之后,自己居然生不出半点阻挠的意思。 他清楚的知道,墨青昭既然摆明了这么说,便不会任由自己有小动作,也断绝了自己和风浅幽的任何可能。 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应当积极的上门,风佐待价而沽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所以故意在晾着风佐,这里面当然也有水墨的意思在里面,但这会却不由的后悔起来。 回到屋子里坐定,眸光冰冷的看着空中的某一点,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半响之后,齐斐玉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放置在上面的青瓷茶具,跳跃了两下,随后落到了地上,破碎在地。 “欺人太甚!” 第三百九十五章 风琼茹的毒计 “四小姐,今天晴姨娘去了刘侍郎府,之后又带了二个刘侍郎府的丫环过来,说是刘侍郎府上送了回礼过来!” 待得风浅幽回来,陈嬷嬷急忙过来禀报道。 风浅幽沉吟了一下,唇角微微的勾起,晴姨娘的这种情况,己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到处乱走,之所以去侍郎府,当然是因为风琼茹吧,所以这两个丫环必然也是风琼茹派来的人。 “陈嬷嬷,你继续让人盯着那里,一会刘侍郎府上的丫环去晴姨娘处的时候,来禀我一声!” “是,小姐,老奴知道!”陈嬷嬷点了点头,应下。 “什么,要救下晴姨娘?凭什么?茹儿有没有搞错。”明心园里,刘氏一听要自己救下晴姨娘,立时就愤了。 到现在,她还觉得这事莫名其妙的很,她被人换了药罐,她中了毒,而她的人还挨了打,之后风佐还直接过来训斥了她一顿。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这会居然闹的似乎是她里外不是人似的。 刘氏早就气狠了,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出气的口子,最近听闻这事居然跟晴姨娘有关,早就想借着晴姨娘的事情,好好的出出气,也让洛氏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场。 可自己这里还没里采取行动,风琼茹就派了人过来,替晴姨娘向自己求情,还要自己到侯爷面前帮着晴姨娘说好话,这让刘氏如何忍受得住,手重重的桌上一拍,大怒。 “侯夫人,我们奶奶说了,这事既然这个样子了,谁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以我们奶奶的意思,总是四小姐那边起的缘故,跟晴姨娘也没多大的关系,况且外面还有世子的事情没有处理,总不能内部先乱起来,是吧!” 风琼茹派来的这个丫环也是一个伶俐的,而她传的话当然是风琼茹的意思,以风琼茹对于刘氏的理解,这几句话自然是抓了重点的。 而且还是打动刘氏重点的话。 “你们奶奶怎么说这事?”一提到风冲云的事,刘氏冷静了下来。 “我们奶奶让侯夫人别急,这个丫环的事,虽然都说和世子有关,于世子的名声肯定有亏,但这个丫环只是侯府里的一个丫环,而且还是一个死契的,如果能把关于世子的传言压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让侯夫人先别乱!” 丫环极伶俐的解释道。 风琼茹这话其实是极有理的,一个丫环死了,而且还是因为风冲云的原因死的,但这个丫环之前就有勾引风冲云的传言,又被太夫人责打过,这时候出了事,似乎也怪不到谁的身上。 而最主要的一点,这个丫环还点出了这件事最关键的一点。 “世子是个男子,名声没有女子那么重要,所以侯夫人尽请放宽心才是,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侯爷抓住消除外面的不好影响,对于府内的事就不必那么大动干戈,一方面免了侯爷的分心,另一方面也算是买晴姨娘一个好,总是世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说不得还会需要她的帮助!” 这话说的刘氏完全冷静了下来,但还是心有不甘的伸手指了指雅月轩方向:“那边,茹儿还说了什么?” 丫环虽然不知道雅月轩在哪里,但是看刘氏咬牙切齿的样子,立时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马上答道:“奶奶让侯夫人不必着急,等过了这段时间,侯夫人怎么处置她都是可以的,但现在时机还没到,侯夫人多忍耐一下!” “告诉你们奶奶,太夫人要把她送给四皇子让侍妾,让她有所准备!”刘氏阴沉着脸道。 “是,奴婢一定回去跟我们奶奶说,那晴姨娘的事情呢?”丫环把话又绕了回来,笑道。 刘氏冷哼一声,不太情愿的道:“既然你们奶奶都答应了下来,这事就暂且这样吧,也是她运气好,知道找你们奶奶说话,你一会再去敲打她一下,让她明白这府里的主子是谁,也让她和她的那个女儿安份一些,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总要有个定数。” “是,是,奴才一会就去,侯夫人的想法和我们奶奶一样,我们奶奶原也是说等奴婢从侯夫人这里出来之后,就去找晴姨娘再说道说道这事情!”丫环笑道。 这话说的刘氏极满意,对于自己的女儿也越发的觉得合心合意,她这段时日因为中毒的,又因为府外风冲云的事情,闹有头疼脑热的,这会经风琼茹这么一分析,立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既然儿子没什么大事,那心就放了下来。 至于名声,儿子现阶段的名声就是会妨碍他的亲事,不过他的亲事之前自己还有些犹豫,现在就确认下来,就是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吧,儿子那天解释的意思,也算是有情有义的,这会把这事宣扬出去,还可以让儿子得个好名声,也解决了儿子因为名声而带来的婚事不协的后果。 “但这事如果不是晴姨娘的,又会是谁下的手呢?”刘氏道。 府里的这事总得有个结果,不是晴姨娘,那又让谁来担这个后果。 “我们奶奶的意思是那位洛夫人身边的人其实也可以,就是那位据说跟着洛夫人有一段时间的陈嬷嬷,送饭送菜送药什么的事情,她都可以经手,如果是她动的手,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丫环把风琼茹的意思说了出来。 既然不是晴姨娘,那自然也有其他顶罪的人,这个人选风琼茹最后落在陈嬷嬷的身上。 如果谁想在洛氏的药罐里下了毒,这个陈嬷嬷必然是可以动手脚的。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落到她的身上?”这想法刘氏当然赞同,但这落到陈嬷嬷的事,也不是随意的指出来的。 “我们奶奶说了,这种事其实也不只是看表面的,表面上陈嬷嬷是个忠仆,但实际呢?可能对洛夫人一直怨恨,听闻很早的时候这位陈嬷嬷就是大的管事嬷嬷,之后因为洛夫人的牵连被贬为普通的嬷嬷,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个普通的嬷嬷,既便现在洛夫人放出来,又重用了她,说不定对洛夫人还是怨恨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到底是哪位小姐的人 刘侍郎府的丫环说的极其的理所当然。 刘氏的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我们奶奶还说了,只要咬定陈嬷嬷心中对洛夫人怨恨这一点就行了,那么下的药什么的就不成问题了!” “可……可是光有这种说法也不行,最好还是有点实证!”刘氏道。 “侯夫人放心,奶奶早己经准备好了,这里是我们奶奶准备好的。”丫环从袖口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小纸包,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刘氏的脸色大变。 “这个应当和那个毒药相类似的毒药,侯夫人只管放心,这是上次侯夫人倒掉的药渣里配制出来的毒,就算不是十分十,但也很象的、”丫环低声的道。 “你先把这个放我这里,一会去跟晴姨娘说,让她想法把东西偷偷送进雅月轩!”刘氏一听便明白了风琼茹的意思,当下点点头道,“既然她想让茹儿救了她,她自己总也得做点什么!” 那个姓陈的婆子是那个贱丫头的左膀右臂,现在断了她的一条胳膊,看那个贱丫头以后还拿什么跟自己横。 她这里打定主意,觉得风冲云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又对刘侍郎府的丫环多吩咐了几句,才让她离开。 这个丫环从刘氏的明心院离开之后,便去了晴姨娘处,之前风浅幽不在府里的时候,这个丫环来过数次,对于晴姨娘的院子倒也熟悉。 祈阳侯府里的主子不多,院子却是不少,晴姨娘生养了风瑶华,所以也分得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倒是比其他的姨娘体面了许多。 转过两个弯口,前面不远处再过一个转弯就是晴姨娘的院子了,丫环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方才在明心院担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去往晴姨娘处倒是要快一些了,奶奶还在府里等着自己回话呢。 正想着,斜刺里忽然冲出了一个丫环,两个人好巧不巧的撞了上去。 那个丫环冲出来的力道极大,撞的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你谁啊,怎么走路的,有没有长眼睛?”对面来的丫环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于的,坐在地上还没起来,就大声怒斥道。 刘侍郎府里的丫环却是风琼茹的心腹,在刘侍郎府里向来也是一个横行的,之前到祈阳侯府来的时候,也因为有刘氏有背后,骄横的可以,这会被个丫环撞了,而且二话不说还指着自己骂,哪里还能忍住。 当下强撑着站起来,扶着一边的树,就想骂人。 却见撞了她的那个丫环,竟然一骨碌爬起来,恨恨的又看了她一眼,居然走了。 就这么走了,而她还没来得斥骂她! 刘侍郎府里的丫环愣住了,觉得这气闷在胸口,就这么撑着,而自己却找不到可以出气的地方。 但也知道这里必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是祈阳侯府,不敢大声声张。 恨恨的跺了跺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只能继续往晴姨娘的院子过去。 等下次再见到这个撞人的丫环,她绝不轻饶她。 只是没走多远,这一次直接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几个气势汹汹的婆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怒冲冲的样子。 当先一个小丫环指着刘侍郎府里的丫环,气愤的道:“就是她,看,就是她偷的,奴婢当时还在想着这到底是哪个府上的派来的手脚不干净的。” 刘侍郎府上的丫环穿着跟祈阳侯府的丫环不一样,从衣着上也能很清楚的看出不同。 “搜!”当先的一个婆子厉声道。 过来两个粗拿使的婆子,一边一个拉着刘侍郎府里的丫环的手固定住她,另一个就往她身上搜东西。 “哎,你们干什么,我是刘侍郎府里的丫环,不是你们府里的,是你们二小姐身边的人!”丫环大怒,一边挣扎一边怒道。 “我们二小姐的人?”当先的婆子冷笑道,“我们府里没什么二小姐。” 这话说的刘侍郎府里的丫环闷闷的气,风琼茹一而再的出事,之后居然连刘清也不愿意娶她为正室,太夫人的确气的发了话,说她不是府里的二小姐,让她不要去丢了祈阳侯府的脸。 这也是风琼茹进了刘侍郎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回祈阳侯府的原因。 太夫人这是极不待见风琼茹才会说这样的话的,这会用这话堵了丫环的嘴,让她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我……我是你们三小姐身边的人!”丫环也算是机灵的,噎了一下之后就立既转了口道。 “我们三小姐那样的人,平时都是温温和和的,什么时候连身边的人都这么放肆起来!”婆子冷哼道,显然是不相信丫环说的话。 “我……” 丫环还想说什么,却被婆子不客气的打断了,上下打量着她,不屑的道:“就算你真的是三小姐的人又如何?我们四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三小姐做主。” 一句话,让丫环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一位庶女当然管不了一位嫡女的事情,况且还是一个给人当了妾室的庶女。 婆子继续拍打着搜她的身,丫环扭了两下没挣开,这会也急了,呛声叫了起来:“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来……看晴姨娘的!” “晴姨娘离这还有些远,你大叫都没用,而且就算是晴姨娘来了又如何,谁让你偷了我们四小姐的东西的!”婆子厉声道。 搜她身的婆子,这时候惊喜的叫了一声,居然从她的身上拿出了一只簪子,高高的举起了人,让周围的人看。 “果然是她偷的,原来还真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居然还敢说是三小姐差使的,又说是来找晴姨娘的,三小姐和晴姨娘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一会让人传个消息给晴姨娘,问问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丫环。” 当然的婆子得意的道。 “还是先去禀报太夫人吧,刘侍郎府里居然派出了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丫环,这以后还不得把侯府都偷光了,一定得告诉太夫人,让太夫人把三小姐叫过来问问清楚!”另有婆子大声的道,似乎一时间决断不了的样子。 丫环大骇,急的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这只簪子哪来的,她怎么没见过,为什么好生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事真的闹大了,对她绝对没有好处,原本她就是借着晴姨娘的名头偷偷来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辩解,说不清楚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急道:“不是我,是方才一个丫环撞的我,是她偷的东西,然后把簪子放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偷簪子。” “没偷,这簪子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一个婆子冷笑道。 “是方才的一个丫环,是她撞了我,然后把簪子偷偷放在我身上的!”丫环大声的辩解道。 “什么丫环?人哪,在哪?什么样子的?”另一个婆子道。 这话立时把丫环问的晕了,她当时正愤怒间,而且这丫环走的还飞快,她当时根本没看清楚长什么样,这会要怎么回答。 “这可是太夫人赏我们四小姐的簪子,而且还是宫里的,你一个小小的丫环不会说是你的吧?还是想说是晴姨娘或者三小姐赏你的?”带着的婆子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的住声,然后看着她厉声道。 不管是晴姨娘还是卫瑶华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簪子,更别说她们的丫环了。 “你既然不是我们府里的丫环,那就直接送衙门吧!”另一个婆子提议道。 “我真的没有偷你们四小姐的簪子,我是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派来看大夫人的,因为怕你们府上的太夫人责怪,所以偷偷的来,但我肯定没有偷你们四小姐的簪子,不信你可以找你们大夫人去问!” 一听要送衙门,丫环挣扎的越发的厉害起来,这会也顾不得刘氏了,直接把她推出来,既然晴姨娘和风瑶华都不管用,她只能找更厉害一些的。 “你是来看大夫人的?”果然当先的婆子脸色一紧,问道。 “对的,我们奶奶就是你们府上的二小姐,不管你们太夫人承认不承认,这总是事实,我们奶奶让我来给你们大小姐带一些东西过来,这当中并没有遇到四小姐,又哪里会偷四小姐的簪子。” 稍稍缓了这么一缓,丫环口齿伶俐的分辩道,既然刘氏管用,这会当然又扯起了刘氏的虎皮,太夫人或者不认风琼茹,但刘氏又怎么会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至于这簪子的事情,丫环觉得还是很好解释的。 原本她一路过来,就没去过那位四小姐的院子,又何谈偷了东西。 “你真的是来看大夫人的?”婆子上下打量着她,怀疑的问道。 “是,我当然是来看你们大夫人的。”丫环保证道,一脸的真诚。 “那你为什么要去晴姨娘的院子,又特意的提起晴姨娘,难不成这事跟晴姨娘还有关系?或者说大夫人让你找晴姨娘干什么?”婆子继续问道。 刘氏有事情不用自己的丫环,婆子,倒是让刘侍郎府里的人去办,这事就必然还牵扯着风琼茹了。 丫环这时候只为了脱身,倒也没听出这话里的其他含义,支吾了一下便道:“我……我只是想从那个地方绕到门口去,方才有些迷路了,其实并不和晴姨娘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没有偷我们小姐的簪子?”婆子尚在怀疑中。 “我发誓,如果偷了你们四小姐的簪子,必不得好死!”丫环急忙发誓道。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走吧!”婆子半信半疑的道。 拉着她手的两个婆子半时放了手,一听可以走了,丫环如蒙大赦,转身拎起裙角返身就跑,生怕跑的慢一些,一会又被抓回来。 祈阳侯府她来过数次,当然知道垂花门在什么地方,其实和晴姨娘的并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她下意识的返身,早己忘记她之前借的理由。 “真的是二小姐派来的丫环?怎么一会找大夫人,一会找晴姨娘的,这路明明是去找晴姨娘的,她还不认,却说走错了路,这会倒是跑的快,直接认路了!”看着丫环跑的一溜烟的背影,陈嬷嬷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但这会丫环也跑了,她也看不出什么,只能挥挥手,雅月轩的几个婆子跟着她一起回去。 一边的墙角处,一个婆子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着,看到了飞奔而去的丫环,也看到了满脸怀疑的陈嬷嬷,待得所有的人都走了,才飞快的转身离开。 她是容心阁的人,看到的事情当然要禀报太夫人…… 雅月轩中,海棠正在向风浅幽禀报方才撞了侍郎府丫环的事情。 “小姐,她身上没有东西,奴婢方才撞上她的时候顺势摸了一下,没发现什么!” 风浅幽水眸转了转,轻轻的咬了咬樱唇,风琼茹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应当是来解决晴姨娘的事情的,但晴姨娘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况且现今这事必然有个顶罪的,不是晴姨娘那还能是谁? 以风琼茹的心性,最有可能的就是把这事陷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上来,如果这样做,光凭说话是不行的,必然是要证据,否则风佐那边的意思己经很明了,晴姨娘就是那只替罪的羔羊。 那个丫环的身上,怎么会没带什么重要的“证据”呢? “小姐,会不会在大夫人那边?”海棠道。 一句话提醒了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点了点头:“应当就在大夫人那边!” 否则解释不通这个丫环身上一无所有的事实了,原本以为有东西也应当送到晴姨娘的手中,必竟现在是为了救晴姨娘,晴姨娘必然会帮着刘氏母亲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但是想不到居然这么谨慎。 那些可以做为证据的东西,居然放在了刘氏的手边。 这是打算先跟晴姨娘通通气,然后再让晴姨娘去刘氏的手中拿“证据”了。 心里这么想着,眼角一挑,对一边的陈嬷嬷道:“陈嬷嬷,你多注意晴姨娘和大夫人之间的事情,应当就在今天吧!” 丫环是去找晴姨娘的,但出了后面的事情,把个侍郎府的丫环吓跑了,这事并不瞒着人,不管是刘氏还是晴姨娘一会就会得到消息,那么她们之间应当会单独有联系。 那份“证据”宜早不宜迟的会送到晴姨娘的手中,这样才可以放便由晴姨娘出面对自己的人下手。 “小姐放心,老奴省得!”陈嬷嬷点了点头。 风浅幽这边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己经了解,虽然不知道风琼茹看中的替罪羔羊是谁,但风浅幽这边己是严阵以待。 果然,傍晚的时候,这事就发出来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陈嬷嬷让人撞了 “四小姐,陈嬷嬷被人撞了,这会正扶着过来,伤了腰了!”文歌急匆匆进来禀报道。 “谁撞的?怎么撞的这么严重?”风浅幽抬起头来,讶然的问道。 “听是一个丫环,陈嬷嬷才想进雅月轩的院门,她就从横处冲了过来,直接就撞了上来,奴婢方才己经看过,陈嬷嬷伤的不轻。”海棠这会也进来禀报道,她比文歌慢些过来,是因为还特地的去查看了一个陈嬷嬷的伤势。 “去请大夫了没?”风浅幽问道。 “去请了,这会应当己经过来!”海棠答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带着两个丫环往陈嬷嬷的屋子而去,陈嬷嬷的屋子里这会围着的人不少,有人在给陈嬷嬷倒水,有人帮陈嬷嬷拿垫子,还有人在问陈嬷嬷的话,一时间里面乱哄哄的。 就在陈嬷嬷的床边站着一个手脚瑟瑟的丫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时不时的帮陈嬷嬷拉了拉被角,这会外面请的跌打大夫还没有来,陈嬷嬷一手扶着腰躺在床上,转身都是困难的。 好在这个丫环看起来也是一个有眼力的,时不时的帮着陈嬷嬷揉一下。 “陈嬷嬷,摔的如何,可还要紧?”风浅幽进来,看到这么多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看到风浅幽进来,一屋子的丫环、婆子立时禁声,有伶俐的急忙端了一把椅子到床前,风浅幽在床前坐定。 “老奴没什么大事,就是被这个丫头撞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居然走的这么急。”陈嬷嬷伸手指了指那个显得有些瑟瑟的丫环。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个有些瑟瑟的丫环的身上,居然不同于一般的丫环纤瘦的身子,这位还是一个有些显胖的丫环,身形不小,这会瑟瑟的样子看起来极是可怜,小心翼翼的看了风浅幽一眼,脸色发白,显然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事了。 “你是哪里的丫环,怎么跑的这么急?”风浅幽上下打量了这个丫环几眼,温声问道。 “禀四小姐,奴婢是厨房的小丫环,方才厨房那边想问问四小姐晚膳可要用新鲜的鱼,因为是才送进来的,中午配菜的时候没有,奴婢怕一会担误了四小姐的晚膳,所以特意的跑的急了,哪料想会撞到陈嬷嬷,真是对不起陈嬷嬷。” 丫环一脸羞愧的道。 陈嬷嬷是雅月轩的管事嬷嬷,府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当然也知道她是风浅幽的心腹,随着刘氏的失势,府里的人对于这位四小姐的心腹自然不敢低看,这会把她撞上了,丫环又是羞愧又是慌张。 雅月轩现在己设了小厨房,原本是不用再到大厨房用餐,但有时候大餐房特意备下来的菜,还是会往各院送的,象鱼这种,之前没送过来,这会大厨房有的,再过来问一声,也是极寻常的一件事。 只是往日问的时候都只是问一下,其实也不一定会用,只是表示对府里的主子一个尊重的态度,原是不用那么急的。 而且之前厨房过来问的都是一个普通的婆子,风浅幽不知道,陈嬷嬷却是知道的,所以这会看了看这个丫环,忽然问道:“之前传话的那个婆子哪里去了?往日里不是都她在传的吗?” 这次若是往日那个婆子来传,必然不会撞上,或者说就算是撞上陈嬷嬷也不可能撞的那么重,当场就撞的摔倒在路上。 “她今日家里有事,请了假没来的,正巧奴婢的菜摘完了,闲着没什么事了,就让奴婢过来问一声!”丫环急忙的道,头垂了下来,看得出很是紧张,一副生怕风浅幽责罚的样子,“四小姐,奴婢留下来照顾陈嬷嬷吧。” “这还是不用吧……我们这里有人侍候陈嬷嬷!”海棠看着这个丫环替风浅幽答道。 雅月轩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这……总是奴婢把陈嬷嬷撞的,可……可怎么好呢?”丫环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抬头怯生生的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陈嬷嬷,道。 “还是不用了,你自己厨房也有事!”海棠摇了摇手。 “那……好吧,奴婢先回去跟厨房的管事说一声,待得空了就来看陈嬷嬷。”丫环又道。 这话是这么说,但一个普通的丫环又岂能三天两头进到雅月轩来,所以这话也就只是说的好听一些的场面话罢了。 “去吧!”风浅幽忽然若有所指的笑了一笑,道。 “是!”既然风浅幽发了话,这个丫环再不敢多说什么,身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才从屋子里离开,之后更离开了雅月轩。 屋子里的其他丫环、婆子也退了下去,就留下风浅幽和两个丫环,细细的问了问陈嬷嬷被撞的事情,风浅幽的柳眉轻轻的皱了起来,让文歌守着门,海棠动手查一下屋子里可有什么碍眼的东西…… 出了这样的事情,丫鬟焉焉的回了厨房,和厨房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她走没多久,海棠便来了厨房,查问了今天丫环过来的事情,管事的婆子不敢隐瞒,就说这个丫环的确是厨房里的三等丫环。 之前的那个婆子上午还在的,下午突然之间有事,回了家,看到她在一边闲着,就让她来雅月轩问一声。 事情的确是真的,只是很巧。 海棠又问了几句之后,就让厨房的人担着几条鱼到小厨房去,说小厨房的人会自己做的。 厨房的管事应命,让人拿几条鱼送去,海棠跟着一起离开,待得海棠离开,外面的墙角处那个丫环也转了出来,她方才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因为看看四小姐那边会不会过来打听什么。 这种事发生的的确是意外,雅月轩那边过来查问也是正常,而海棠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问了一下,之后还顺势让人提了几条鱼过去,看起来也没有怀疑什么,问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在厨房里没花多少时间。 这是没有怀疑什么了! 这个结论让丫环很满意,看着海棠离开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前面的转角处,就立即转身往另一条路过去,她得去回禀一下方才的事情…… 但她却不知道海棠走了,晴玉却在不远处看着她! 第三百九十九章 神秘的冰君城的身世 丫环要去回禀的是晴姨娘,怀里的一大锭银子就是晴姨娘给的,之前就能给这么多的赏,这会事成了,晴姨娘给的赏应当更多吧。 这会也没有转弯,兴冲冲的直接就往晴姨娘处报信。 海棠的确是回了雅月轩,让人把鱼送到小厨房之后,便去了陈嬷嬷的屋子,之前风浅幽还让她一会去问问帮陈嬷嬷看伤的大夫。 风浅幽这会己经回了房。 进来的时候,大夫正在收拾药箱,看起来己诊治完了,一个小丫环留在那里照顾陈嬷嬷。 “大夫,陈嬷嬷伤的如何?”海棠过来行了一礼后,问道。 “伤的的确有点重,这么重的伤,正常情况下还撞不出来,看起来对面的人冲过来的劲头实在是大了一点!”大夫想了想道,方才他己经替陈嬷嬷看过伤了,这样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两个人能撞出来的。 看着倒象是生生的撞上来的。 当然这话大夫也不能直接说,所以这话说的委实含蓄。 文歌又细细的打听了陈嬷嬷的一些状况,之后便让小丫环送到了大夫出去。 “于大夫,这是什么?”风浅幽是在于大夫来替洛氏看病之后,把人截了下来的,指着一包小的药末问道。 那是在陈嬷嬷的床垫底下发现的,压的很平整齐,而且量也不大,就算是有人躺在床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而陈嬷嬷可以肯定的是这以前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于大夫拿过来,放在面前看了看,又吩咐一边的文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温水拿过来之后,于大夫从自己的药箱里取了一个药勺出来,小小的挖了一勺,然后倒入了水中,温水缓缓的漾了开来,透着一股子药味。 于大夫拿到鼻翼边闻了一闻,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 风浅幽的神色有几分激动,但看得出紧紧的压抑下来的,这会看于大夫抬起头,忍不住急问道:“可是七虫七血的毒药?” “是七虫七血的毒药!”于大夫点头肯定的道。 风浅幽蓦的站了起来,樱唇微微张了张,竟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 看到风浅幽这个样子,于大夫却是清楚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这药不一定就是你娘中的毒!七虫七血是有许多种的,若是没弄清楚,冒冒然的用药,甚至可能会出事!”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沉默,手撑住桌子晃了两晃,压下心头翻滚着的希望,水眸缓缓垂下,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就是了。 顿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四小姐你能肯定这药就是从下毒之人手中得来的吗?”于大夫是能体谅风浅幽的心情的,想了一下才道。 “不能!”风浅幽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能! 因为这是从风琼茹那边传来的,风琼茹不是下毒之人,又岂会知道这毒,恐怕也是知道一些线索才会找了一份七虫七血的毒药。 很象,但不一定是! 有时候差之毫厘就可以谬之千里,娘亲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大的波动,她不敢冒这个险,也是不相信风琼茹有真的对症的毒。 风琼茹己经去了刘侍郎府,纵然她会时不时的偷偷派人过来,但也不可能让刘侍郎府的丫环到厨房里去,最近这段时间下毒之人又岂会是她。 “所以,四小姐,我也不敢就着这毒配解药。”于大夫这话说的也极其的无奈,“如果冰君城在,或则还有可能。” 记得当初他的医术就比自己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应当医术更佳了吧! 这话提醒了风浅幽,整了一下思绪问道:“于大夫可知道冰君城的身世?他似乎……有些神秘!” 实在是神秘的过了份,明明知道这个人就在京城,却找不到他,而偏偏他还这么出色,不管是在哪里,都不可能和寻常人相仿。 所谓大隐隐于市,也只是说混在普通人中,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行为、举止罢了,但偏偏他这么一个人似乎一点都不象个普通人,那在普通人中应当是很出彩的。 但洛慕言却没找到。 这己经说明了他的问题,再细想上一世,冰君城给出的一些古的方子,或者让她辩识的药材,似乎都不是一般大夫能拿出来的,况且他当时才多大,医术居然连于大夫都不得不佩服,这里面的意思,决不寻常。 “这个……老夫还真不知道,的确是挺神秘的,老夫都找了他这么久了,居然毫无所查,就算是各地传来一些神医的消息,都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以他的医术,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好多了!”于大夫不屑的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脸上露出淡淡的一丝笑意,之前她初见于大夫的时候,也是冲着他神医的名头去的,现在想起来于大夫这话也有贬低意思的成份。 感应到自己话的错处,于大夫自己也笑了起来,但随既洒脱的挥了挥手:“老夫也想过有名的杏林世家,但想来想去想不出有这么一家,他小小年纪,医术如此了得,必然是家学渊博,可偏偏就没有这么一家姓冰的。” 于大夫原本就有一个好听八卦的嗜好,之后为了打听冰君城的事情,越发的喜欢探听别人家的私密事情,但不管怎么打听,都似乎和冰君城没有关系。 当初之所以留在祈阳侯府,也是乍听到冰君城的这个名字从风浅幽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一个名字,他打听了许久也没有打听到。 “于大夫有没有觉得可能不是杏林世家,或者是其他的世家?”风浅幽柳眉稍稍皱了皱,柔声问道。 这话提点了于大夫,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方向:“不是杏林世家?” 看到过冰君城的人,必然都会觉出他身上的世家子弟的气质,那样一种淡然威严的气势,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他见到冰君城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但既便是那一会,他的气势也不同于一般人,既便衣着再简单,也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贵气。 这也是于大夫猜他出自杏林世家的另一个原因,但这会风浅幽这么一提,心头一动,忽然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第四百章 晴玉的发现 “于大夫可是想到了什么地方?”看于大夫的样子,风浅幽抬起水眸,不动声色的问道。 于大夫没说话,皱着眉头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可能的,可能是我想错了,应当不可能是真的,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说完,生怕风浅幽再问下去,背起药箱直接告辞了出去。 杏林世家,其实还有一家的,但这一家严格意义上算起来并不是杏林世家,应当那是夏国的皇族,夏国的第一代皇帝据说就是出自一个神秘的杏林世家,但之后也隐隐的听闻皇室子弟也会医术。 但这只是传言,必竟谁也没有真的试过。 况且夏国己灭,又何来会行医的夏国皇室子弟。 于大夫是这样想的,免得风浅幽多问,又生出什么事非来,倒是不再说什么,匆匆离开。 看他的这样子,风浅幽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也是白问,索性就不再问了,冰君城的这事她一时也急不来,人找不到再急也没什么用! 不过她也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安福堂那边特地的让那伙计一发现冰君城的消息就过来通知自己。 待得于大夫离开之后,风浅幽又去看了陈嬷嬷,还没说话晴玉就回来了。 她之前是去厨房那边盯着那个撞了陈嬷嬷的丫环的,去的甚至去海棠还早,在几个丫环中,晴玉是最少出现在人前的,也因此有一些府里的人并不认识她,也最不引人注意。 之前去了厨房的时候,她并没有进大厨房,而是在厨房外面找了一处藏了起来,也因此看到那个丫环匆匆的出来,躲在另一个隐敝的墙角,之后看到海棠过来问事之后,厨房的婆子帮她拎着鱼离开。 再之后就看到那个躲起来的丫环匆匆的上了另一条路,她小心的跟了过去,果然是晴姨娘的院子。 “小姐,真的是晴姨娘派来的人!”一进门晴玉就禀报道,这其实原本就是风浅幽的猜测。 “小姐,晴姨娘居然敢存这样的心,她也不想想,若当初不是夫人,哪还有她今天!”陈嬷嬷一听,气的拍了拍床道。 晴姨娘是刘氏的妾室,也是刘氏为了争宠用的,当时刘氏特地挑了几个漂亮的丫环进来,就是为了替她争宠,之后这几个丫环都被抬了姨娘,但之后府里出事的时候,这几个姨娘都没活下来,只留下晴姨娘。 刘氏还曾经因为晴姨娘怀着孩子,算计晴姨娘摔倒,还是洛氏发现,急派人去请了大夫来,才保住晴姨娘和她肚子里孩子,从这里论起来洛氏可是她和风瑶华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一段,陈嬷嬷就气的咬牙。 “陈嬷嬷不必生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再生气也没用,这事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风浅幽淡冷的道。 这事情基本上己经很清楚,事情的背后是风琼茹,直接对风浅幽的人下手的却是晴姨娘。 晴姨娘其实和风瑶华是一路人,最会趋炎附势了!哪边的实力强她们就站在哪边,稍有不对劲,便想逃脱,但若说想收服她们,其实也不难。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冷笑,风琼茹还真的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祈阳侯府的二小姐,还是那个让风佐寄于厚望的风琼茹吗! 居然敢在侍郎府伸手,那自己就不客气的斩断她的手,不只是她的还有刘氏的手,或者更应当称之为刘氏和她的倚仗,既然敢害娘亲,那她就让他们真正的疼。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海棠看出了她的意图问道,她虽然到风浅幽身边侍候的时间最短,但既便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足以让风浅幽对她的能力赞叹有加,必竟是墨青昭训练出来的人手,各方面都很得用。 “海棠有没有法子把这包药送到那个齐嬷嬷的手中,刘氏向来信任她,最心腹的也是她了。” 风浅幽道。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把这药放到那个齐嬷嬷的床上的。”海棠想了想保证道。 “不要偷偷的放进去,要光明正大的‘放’。”风浅幽缓缓的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冷,进一步加大了难度。 “这……有些难度!”海棠为难了一下。 “她之前被打了一顿,这会应当也躺着养伤吧……”风浅幽含笑提醒道,一句话立时让海棠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的容心阁里 坐在榻上的太夫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厉声骂道:“居然是刘侍郎府的人?” “是的,奴婢听的清清楚楚的,就是说刘侍郎府的,一会又说来看大夫人,一会又说找不到门,所以绕到了晴姨娘这边,但之后一放人,她飞也似的跑了,怎么看都不是找不到地方的人,分明是故意跑到晴姨娘这边来的,不知道是二小姐找的晴姨娘还是大夫人找的晴姨娘!” 婆子禀报道。 她之前可是看到了刘侍郎府里的那个丫环被抓住的事情,这事虽然说是误会,但却让这个精明的婆子想到了一些其他,急忙过来禀报太夫人,之前太夫人可是说了,这以后不让二小姐随意的回来,不过是个平妻罢了,有什么脸面回祈阳侯府。 这句话虽然是太夫人私下里说的,但既便是私下里说的,也是当着几个婆子、丫环的面说的,算得上是半公开的,也因此有太夫人不认二小姐的说话。 想想也是,原本千娇百宠养在手心里的女儿,是打算送进宫荣享富贵的,哪料想一朝出了这样的事,最后居然落得一个侍郎府公子的平妻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太夫人哪接受得了,气愤的说这样的话也是应当。 因为有了太夫人这句话,风琼茹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但这回想不到二小姐不但派了人来,而且似乎还认得路,又似乎和府里的大夫人、晴姨娘都有关系。 而偏偏这些事太夫人以前都不知道,一时间听了,如何不生气。 一想到这个,太夫人就气不打一片来,不管是对风琼茹的还是刘氏的,甚至于晴姨娘的,居然一个两个人都瞒着她,是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太夫人,您别生气,小心伤着身子,老奴这边让人盯着大夫人和晴姨娘,如果刘侍郎府的人再来,老奴一定把她带过来。” 文嬷嬷低声劝道,心里却也是怀疑,二小姐这是想干什么?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没那么安生,特别是这里面还牵扯到晴姨娘的事情。 第四百零一章 欢欢喜喜的明翠 厨房里的这个比一般丫环结实或者说胖了一点的丫环叫明翠,她是厨房里的小丫环,所谓的小是等级,倒不是她的岁数和份量,她其实也有些岁数了,但在府里实在得不到重视,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只是一个小丫环罢了。 她其实也算不上是晴姨娘的人,只是之前承过晴姨娘的恩罢了,有一次给风琼叶做一道她喜欢吃的菜,哪料想一不小心被她撞了,当下风琼叶就要把她打死,正巧晴姨娘走过,看她可怜,急让人去通知了太夫人,才留下她的一条性命。 自此,她对晴姨娘就一直感恩戴德的很。 这一次晴姨娘把她叫了去,就让她把陈嬷嬷撞伤,然后让她在扶着陈嬷嬷进屋子的时候,趁乱把一包药放到陈嬷嬷的床垫下面,之后的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为此,晴姨娘特地赏了她的支簪子,当时她高兴的二话不说就接下为这个活。 方才她去晴姨娘处回禀的时候,晴姨娘又给了她一包碎银子,让她偷偷离开祈阳侯府,这么一大包的碎银,再加上之前的簪子,就算是她做一辈子活也不可能有的,所以明翠高高兴兴的离开。 甚至都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收拾,因为晴姨娘让她快些走,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还说外面早有马车在等着她,待得她出了后门就可以上马车离开,不会有人发现。 晴姨娘居然安排的这么好,明翠又是感激就是高兴,从此之后自己就可以离开祈阳侯府,而且还有这么一在笔钱,想去哪儿不行,又何必守在祈阳侯府里,而且还一直不受重视。 这话原是晴姨娘对她说的,她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会就在往后门过去。 “明翠,你要去哪?大夫人那边问过没有?”一个婆子突然从对面的路口转过来,看到明翠问道。 明翠吓了一跳,心里一慌,待得看清楚眼前之人的确是大厨房和她一些共事的婆子,才松了一口气:“我一会就去问” 之前大厨房里的管事也的确是这么说起过的,但她之前只在意雅月轩的事情,哪还在意其他的事情了。 听她这么一说,婆子也没有怀疑,当下点了点头,又教训道:“大夫人虽然现在的景况不如以前,但必竟还是侯府的大夫人,切不可怠慢了,况且还有世子在,只要世子还在,大夫人就不会有事,不过去问大夫人之前还是先问问齐嬷嬷,明心院的事情都是她在主持。” “是,我马上就去!”明翠连声的答应道。 看那个婆子居然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去,无奈只得转向明心院的路,这会天色也还算早,那就过去说一声吧,也免得被大厨房的这个婆子盯上,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看到明翠离开,厨房里的婆子才转身离开。 齐嬷嬷是刘氏身边的心腹嬷嬷,明翠当然知道,也知道象这种晚膳的时候,要不要添一道鱼的事情跟她说是最合适的,关于这种小事,大夫人当然不可能直接见自己,跟自己说要还是不要的事情呢! 所以,她这会到了明心院之后直接就问守门的婆子:“齐嬷嬷在哪里?奴婢是大厨房派来的人,想问问大夫人晚膳的时候需不需添菜,有新鲜的鱼才送进府。” 守门的婆子一听是大厨房的问话来的,想了想只能指着边上的一间屋子道:“齐嬷嬷就在那里休息,你进去问一声可以,只是别打扰到了齐嬷嬷休息,齐嬷嬷的身子不好。” 这话说的很含糊,其实是因为那天的事被责打了,所以齐嬷嬷算得上是在养伤,这会正趴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哼哼唧唧的。 因为这伤,刘氏也免了她去身边侍候,并且还特意的叫了一个小丫环在她身边服侍。 小丫环站在门口,看到明翠过来,上前拦住。 明翠于是又重新说了一下她的来意,小丫环这次倒没敢再把人拦下,让明翠在门口稍等,她到里面向齐嬷嬷禀报。 听闻是大厨房那边的人过来,齐嬷嬷也没在意,直接让小丫环把人放进来,往日也有这种事情。 鱼新鲜了才好吃,下午送来的鱼,晚上若是想吃,才是最新鲜的。 明翠推门进去,转过一架屏风,就看到齐嬷嬷趴在床上,她伤的是臀部,所以只能趴着。 “有什么事?”齐嬷嬷有气无力的道,盖在身上的被子有半条挂了下来,正挂在床边上,明翠忙过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拉也让齐嬷嬷睁开了眼,随意的看了看明翠,对这个丫环的识事务还是很满意的。 “厨房那边问一下大夫人,晚膳的时候要不要吃鱼?才今天下午的时候送进来的。”明翠道。 “挑一尾青蒸,一尾红烧,最好还做一点鱼丸!”齐嬷嬷半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她对刘氏的口味自来是比较熟悉的。 “那奴婢马上就去吩咐厨房做过来!”明翠点头道。 齐嬷嬷挥了挥手,让明翠退下,她这会自己也没什么精神,自然不想多说什么。 明翠于是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跟守在门外的小丫环照了一个面,然后客气的笑了笑,之后便离开了明心院,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大厨房,把刘嬷嬷吩咐的话说了一遍,大厨房的管事嬷嬷急忙应了下来。 这会时间己经不早了,大厨房这边也忙了起来。 明翠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又偷偷的从大厨房出来,在门口想了想转向自己住的地方,既然回来了一次,那还是回住处收拾一下,她虽然没多少银两,但还是有些赏赐到手的,一并带着,谁还会嫌钱多咬手呢! 之前是被晴姨娘催的急了,觉得马上要出事,但这回提心吊胆下来,又什么事也没,想了想还是回屋子收拾一下,至少也是一些钱财,况且还有几件新做的衣裳也一并的带着。 收拾了一个不大的包裹之后,明翠这回倒是没再迟疑,往后门处去了,后门的婆子似乎不在,门半开着,推开门,外面空无一人,正想再看看有没有车辆,一辆普通的青壁小车居然从对面驶了过来,就这么停在了她的面前…… 第四百零二章 搜院子,公平的一起搜 “是明翠姑娘吗?”戴着帽子,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到的马车夫,低声问道。 “是的!”见果然等来了马车,明翠心头一松,也压低了声音道。 “上来吧!”马车夫指了指后面。 知道晴姨娘的确是安排好了的,明翠的心越发的轻松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门,难免有些得意,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祈阳侯府里最低等的丫环了。 提着自己的包裹,爬上了马车,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往车厢上靠去,这会府里再闹腾成什么样子,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马车缓缓的行了出去,起初还算平稳,明翠舒服的几乎要睡着了,忽然之间马车颠簸了起来,几下跳落之间让明翠的头都撞到了车厢上,捂着头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外面居然没有人答复,马车依旧行的飞快而颠簸。 明翠又大声的喊了几句,依旧没人回应,心不由的慌了起来,伸手去拉车厢的门,却发现车厢的门竟是紧紧的锁了起来的,从外面锁起。 一时间脸色大变…… 接下来两天祈阳侯府出事了。 厨房里有人举报一个婆子最近手头特别的有钱,原本家里很困难的,但一时间却有钱买了一进房子。 这么一大笔钱可是从天而降。 因为之前换药的事情,厨房里一直在查,突然之间冒出这样的事情来,又岂能善了。 风佐亲自下手查的这个婆子的事情,但查出来的结果却发现药中的毒和陈嬷嬷有关,是陈嬷嬷要给洛氏下的毒,这毒药还是陈嬷嬷亲手给的这个厨房的婆子,让她往洛氏的药罐里放。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信,陈嬷嬷对洛氏的忠心谁都看得到,以前洛氏为正室的时候,她就是洛氏的管事嬷嬷,现在洛氏重新放出来,她依然是洛氏院子里的管事婆子,这么多年来,始终只有一个主子。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又戏剧性的变化,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陈嬷嬷以往的确是洛氏的管事嬷嬷,那时候她就是府里最体面的下人之一,除了太夫人身边的文嬷嬷就数她最得体面。 但之后却因为洛氏的事,成了最下等的粗使婆子,陈嬷嬷于是就恨上了洛氏,这次洛氏放出来,虽然还是对陈嬷嬷信任有加,但陈嬷嬷却觉得这不过是洛氏对她这么多年成为粗使婆子的补偿而己。 而这么多年,又岂是这么点信任能补偿得了的。 于是,余恨难消,就有了下毒的事情。 这话说的有几分让人相信,但又有几分让人不信,必竟这种事想想虽然无理,但若是有人真的这么想,也不是说不可能。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连太夫人也惊动了,这一次太夫人也没有烦手他人,直接就派了文嬷嬷带了人过来查陈嬷嬷的屋子,想在她屋子里找到证据。 哪料想文嬷嬷在雅月轩的院子里,却被文歌给拦住了。 “文嬷嬷,夫人的命令,若是想查我们雅月轩的人,也请查查明心院的人,否则夫人觉得太夫人处事不公,我们这里也是不让查的。”文歌对着文嬷嬷行了一礼后,大大方方的道。 这话说的文嬷嬷为难了一下,但马上摆出了一副笑脸,“这是太夫人的意思,洛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愿意的,可以跟太夫人去说,我这里其实也是例行公事一下!” “虽然说例行公事,也是怀疑我们雅月轩的人,若是太夫人不公平对待,我们夫人说绝对不会让您过来搜查的,若是嬷嬷一定要搜查,我们夫人说了,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找洛相主持公道。” 文歌不卑不亢的道。 看了看文歌身边站着的几个粗使婆子,一个个脸色凝重,分明是一副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样子,文嬷嬷也为难了,太夫人和洛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维系着面上的平和罢了,这要是真把洛夫人逼急了,还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洛夫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一气一急之下丢了性命,文嬷嬷自付自己还是抗不起这个责任的,纵然自己是太夫人的心腹,但洛相如果逼上来,太夫人也只能拿自己顶罪,而自己又知道太夫人许多秘事,太夫人也不可能直接把自己给了洛相,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自己丢了性命。 这么一想,文嬷嬷还真不敢做出逼迫的意思。 “这……容老奴去禀报太夫人!”文嬷嬷犹豫道,不得不让步,但也不能随便同意下来,必竟明心院那边可是大夫人的院子,也不是谁想看搜就能搜的,这事她还真做不了主。 派了一个小丫环去禀报之后,文嬷嬷就被文歌请到一边的厢房去喝茶,没让她们等多久,太夫人那边便回了信,让她搜完雅月轩就去明心院看看,都从两位夫人最贴身的婆子哪里查起。 这代表了太夫人的公正,必竟这事不只是洛氏一边的事情,连着刘氏也是出了事的,现在查事情当然不能查一边的,要查一起查。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说话,文嬷嬷自然放心了,文歌也急忙去回禀洛氏。 等文歌一走,文嬷嬷又派人去向刘氏打了个招呼,她这会才到雅月轩就被洛氏堵上了,一会如果到了明心院,又被刘氏堵上,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两位夫人一个要搜,一个不让搜,可不就要出事了,还不如趁着现在两边都没有搜的时候,先打个招呼过去,看看大夫人的意思。 当然文嬷嬷也让传话的丫环说清楚,这是太夫人的意思,而太夫人也为了讲究公平,若是明心院不能搜,那这边的雅月轩也是不需要搜的。 要搜一起搜,要不搜一起不搜,这是文嬷嬷让人传给刘氏的意思。 没多久,刘氏那边传消息的人也回来了,当然也表示了刘氏的意思,自然是支持太夫人的举动,搜了雅月轩之后,就请文嬷嬷带着人去她的明心院搜,她还真不怕人搜。 刘氏当然不怕搜,当然也没想过文嬷嬷来搜,说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一会雅月轩那边说了事,谁还想到要搜明心院,况且就算是搜,又能搜出什么来,刘氏这话传的有持无恐。 只是,她没想到的事,纵然千般盘算,算的妥妥贴贴,但最后还是出了事,坏就坏在她这会表示大度的一句话上…… 第四百零三章 发现证据了 接下来自然是查陈嬷嬷的屋子,为了避闲,雅月轩的人都站的远远的,就看文嬷嬷带着人搜查了,可是查来查来,这几个人几乎翻遍了许多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任何意外的东西,一时间倒是让文嬷嬷沉默了起来。 居然……什么也没有…… 文嬷嬷不太相信,又让手下的人翻了一遍,还是没有!之后文嬷嬷不得不让人去翻其他下人的屋子,同样什么也没有查到。 这倒是让文嬷嬷意外起来! 太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这意思也是认定了雅月轩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 只是没有查到就是没有查到,文嬷嬷纵然十分怀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往明心院而去,目地当然是要去例行公事的查一查明心院的人。 文歌跟着一起去了,之所以跟着去,说是洛氏的意思,就是让她去当个见证,这话说的文嬷嬷脸色不好看起来了,这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己对刘氏的事手下留情了。 但文歌只是去看看,倒也不能说不可以,况且她自认是公正的,也不怕文歌看,所以文歌那里一说,文嬷嬷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下来,带着人就往明心院而去。 到了明心院里,文歌就站在院子里,也没有指手划脚的意思,规矩的很,这倒是让文嬷嬷少了几分担心,带着人也是先从刘氏的管事婆子齐嬷嬷那边查起的。 说起陈嬷嬷和齐嬷嬷,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几乎相仿的,都伤了,都趴在床上起不了身,让人扶着齐嬷嬷站起身,有人就过来翻齐嬷嬷的床,这和之前查陈嬷嬷的时候一个样子,必竟压在身上的床是很有可能藏着什么的。 只不过当时没有从陈嬷嬷的床上翻出什么来,照文嬷嬷的想法,这会也不会从齐嬷嬷这边翻了同什么来。 哪料想,她才在门口站定,就看到一个小丫环匆匆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文嬷嬷,这是在齐嬷嬷的床垫下发现的,您看看吧! 文嬷嬷一愣,有些愕然的回头看了看文歌,但见文歌站在院中,一脸的坦然,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接过手中的纸包,打开看了一看,立时一股药味冲上来,而且还隐隐有些刺激的味道,立时脸色大变。 “把齐嬷嬷看管起来,屋子里再不许其他人随意的进去。”文嬷嬷吩咐道,看到纸包的同时就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会善了,忙派了人去禀报太夫人。 原以为会从雅月轩的陈嬷嬷那边查出什么来,哪料想居然会从明心院这边查出来,文嬷嬷是太夫人的心腹,这会当然知道应当怎么做,生怕屋子里搜查的人走露了消息,当然把所有人都封锁在了屋子里。 如果让大夫人知道,纵然她是太夫人面前得力的婆子,这事也恐怕麻烦了,所以文嬷嬷尽可以的减少自己的动作。 她这会变化极小,几乎是看了纸包之后,就立既吩咐的,而后又把纸包合起来,握在手心处。 但文哥却是一直注意着她,看到了文嬷嬷的异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起来文嬷嬷果然是找到了。 去回禀太夫人的下人一会就回来了,不但带来了太夫人的意思,而且还跟着风佐的一个小厮,显然这会风佐正巧在太夫人那边,也听到了这件事。 于是,就直接在齐嬷嬷的屋子里审问了起来。 文歌是在看到风佐的小厮进来的时候,跟文嬷嬷告退的,这个时候她留下来反倒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文歌知趣的告退了出来。 之后便回了雅月轩,禀报她方才看到的事情。 这么一闹腾,天色己晚,屋子里早己点起了灯笼,风浅幽这会正坐在灯下等着她回消息。 “小姐,她们找到了!”一进屋,文歌便压低了声音禀报道。 “谁来了?”风浅幽淡淡的问道。 “太夫人派了人,侯爷也派了人过来,就在明心院那边,大夫人这会应当也知道了!”文歌知道风浅幽是问的什么,低声道。 之前因为文嬷嬷的谨慎小心,既便查出了齐嬷嬷有什么不妥,也只是暗中去请太夫人示意,倒是没让刘氏知道,但这会不但太夫人又派了人过来,连侯爷也派了小厮过来,想瞒也是瞒不住了。 不过这会刘氏就算知道了,也不敢闹。 必竟那两位也是知道了的。 对于文歌的禀报,风浅幽点了点头,以海棠的身手,想把东西放到齐嬷嬷的床下,还是很简单的,现在侍候齐嬷嬷的就只有一个小丫环罢了,晚上这个小丫环就睡在外面的榻上,其余便再没有其他人。 海棠是趁着夜色,翻进明心院,再进到齐嬷嬷的屋子里,把纸包偷偷的放到了齐嬷嬷的床铺下的。。 一个受了伤的婆子,一个尚小的丫环,又有谁会察觉这事情。 “海棠回来了没?”风浅幽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基本上己算是妥当了,这接下来就要看后续了,而这后续自己这里也是准备下的,海棠就是因为这后续方才派了出去的。 “小姐,海棠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晴玉有些担心的道。 正说话间,海棠笑嘻嘻的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文歌也己经回来,笑了起来,看起文歌那边也顺利的很。 “小姐,那个婆子一听说她的纸包现在也出现在齐嬷嬷的身边,立时就改了口了!奴婢还告诉她若是不改口,怕是一家老小都得不了好,必竟污告也是要有证据的,而现在她的证据落在了齐嬷嬷的身上。”海棠禀报道。 她之前是去看厨房里的那个可疑的婆子的,原本是刘氏安排下来的人,但这会毒药并不在陈嬷嬷这里,若她一定说是陈嬷嬷,必然会吃很多苦头。 还不如顺势把这事推到齐嬷嬷身上! 风浅幽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事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怎么改口,那个婆子现在己经被关在了柴房,海棠偷偷的进去,蒙着脸告诉她现在毒药在齐嬷嬷的身边查出来,若再说是陈嬷嬷,不但她自己完了,她那一家子都要完了。 站起身,让两个丫环稍稍替她收拾了一下,风浅幽便带着文歌和海棠往太夫人的容心阁而去,这事既然闹到这个地步了,自然还需要再推一把,否则这事又可能不了了之。 所以,她去推动事情的发展了…… 第四百零四章 太夫人的保证 “求祖母给娘亲做主!”这是风浅幽见到太夫人的第一句话,然后“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太夫人这会己得了消息,只觉得额头上青筋在跳,头痛的发涨,这会基本上都己经查清楚了,所有的事都是刘氏自己造成的,至于为什么会在洛氏的药罐中下了毒,而最后又不小心自己中了毒。 这还用问吗?刘氏对洛氏的嫉妒,几乎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 柴房里关着的婆子这会也松了口,直说这事跟她没有关系,是齐嬷嬷的意思,是齐嬷嬷让她把毒药放在洛夫人的药罐里的,至于之后不小心换了药罐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 所谓的齐嬷嬷下的药,不用说就是刘氏主使的。 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不管是刘氏还是齐嬷嬷都是一口一个喊冤,都说不知道这药是哪里来的,说是有人贼赃陷害她们。 文嬷嬷那边特意的派人查了一下,这几天进出明心院的外人,而且还去了齐嬷嬷屋子的,就只有厨房里的一个丫环,据说是来问刘氏是不是要吃新鲜的鱼的,至于其他的,还真的没有什么。 一个不是晴心院的丫环出现在明心院里,而且还曾经去过齐嬷嬷的屋子,当时屋子里就只有一个伤了的齐嬷嬷,如果她想动一些手脚是最有可能的。 刘氏和齐嬷嬷立时抓住这一点,表示一定是这个丫环的问题,肯定是她特意下的手。 于是就查问了这个丫环的事情,偏偏这个丫环居然不见了,但有人说这个丫环平日里和晴姨娘走的极近。 这个丫环必然是有事情的,突然之间不见了就代表着问题,是晴姨娘指使的吗?太夫人却蓦地想起那日刘侍郎府里的那个丫环,那个原本往晴姨娘处行去的丫环,被发现的时候慌慌张张的找了个理由,跑了回去。 太夫人这么前后一联系,立时想到了风琼茹。 以前她对风琼茹有多么期望,这会对她就有多么厌恶,这事情全是她自甘下贱做下的,最后居然还成了刘清的平妻,太夫人是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会风琼茹居然还敢往祈阳侯府搅风搅雨,虽然太夫人这会也没有明证说明此事和风琼茹有关,但太夫人却己经认定这事必然和风琼茹、晴姨娘,刘氏三个人或者其中几个有关。 因为少了那个叫明翠的丫环,她一时间也查不出来。 但这不妨碍她这会怒火中烧。 “幽丫头,你起来,祖母和你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婆子的。”太夫人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委婉的道。 “多谢祖母!娘亲这会气的连药也不喝了!”风浅幽在丫环的扶持之下站起身,并没有强跪着不起,这让太夫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让你娘好好吃药,好好养病,下毒之人既然找了出来,这事就会有个了断的!”太夫人道,这个时候洛氏可不能出事,原本就查出有人对她下毒,这会真出了事,洛相那边必然会闹上门的。 但真的要处治刘氏吗? 太夫人还是犹豫的,别人不知道,太夫人又岂会不知,刘氏这次是真的冤枉,这事看起来跟她有关,似乎是她下的毒,但其实根本不是,而且她还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这要是真的处治了刘氏,也是不应当的。 况且还有风冲云。 太夫人对于风冲云的重视一直是放在所有事情之前的。 “幽丫头,这事既然是那个婆子下的手,祖母一定不会沽息的,她这一次不但害了你娘,也害了你母亲,一次性的谋害两位主母,这样的下人,我们祈阳侯府还真的不敢留,放心,祖母总不能把这样的人再留着。” 太夫人让风浅幽坐在她边上,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风浅幽的手,疼爱的道。 洛氏最看重的当然是她自己的女儿,当年为了女儿,她可以忍下这口气,那么现在为了风浅幽,当然也可以,所以太夫人把劝说的重点放在风浅幽的身上。 而且还表示刘氏也是一个受害者,她也是一个不知情的,否则不会自己还中了毒。 “祖母,一个下人真的敢干这样的事情吗?她对娘亲就这么恨吗?”风浅幽抬起眼眸,长睫下的水眸扑闪了两下,透着几分清澈和倔强。 “幽丫头,我知道你可能也会怀疑你母亲,但你想想,若这毒真的是她下的,她又岂会不知,后来中了毒之后,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吧?这么看起来,她是真的不知情的!”太夫人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明明是自己给别人下的毒,但之后中毒的却是自己,如果这个人真的下了毒,她这会应当不声不响的藏起这件事情,而不是特意的宣扬出来,闹的满府都知道。 听起来有理,但并不是绝对! “那到底是谁要害娘亲?”风浅幽看着太夫人坚持的道,“这府里还有谁会这么容不下娘亲?” 这话说的几乎是忤逆的,但是少女盈盈的眼眸之间却含着几乎说不清楚的清澈,几乎可以照见人心,一向强势的太夫人竟莫名的有些心虚,眼前那双几乎深幽不见底的水眸,盈盈间带着一些她看不透的凌厉。 但转瞬间这种凌厉既消夫无踪,仿佛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太夫人自己眼花了而己。 “这……事看起来还得好好商量一下!”太夫人犹豫了一下,安抚风浅幽道。 “还要怎么商量?祖母的意思莫不是要慢慢的看着娘亲被毒死吧?”风浅幽幽深的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太夫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幽幽的静等太夫人的答案。 太夫人被自己小孙女看的有几分局促起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己有了主意,毒药是再不能给洛氏下了,不然必然会让人发现端详,反正洛氏的这个身子,也己经破败了,能熬多久是多久。 如果自己这边再轻举枉动的话,很有可能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原本这事没摊开来就算了,但现在摊开来说了,倒是不便再动手。 “幽丫头,你放心,你娘的事,和你的事情,祖母一定会放在心上,也必然会替你娘报仇。”太夫人再一次保证道。 第四百零五章 再送几个铺子 “可是,之前小姐的事还没有解决,这会又拿个婆子顶替,这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往夫人的药罐里下毒!”海棠在风浅幽的身后嘟哝了一句,待得说完立时清醒过来,伸手一捂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夫人,奴婢只是为我们夫人和小姐委屈,望太夫人饶了奴婢这一遭!” 她说的话是极出格的,若是往日,这便是挑衅主子了,但现在原就是委屈着风浅幽,看在风浅幽的份上,太夫人也不能重责海棠。 所以太夫人的脸虽然气的刷白,但却没有立既发火。 “祖母,我娘的药材,以后都由我来买的。”风浅幽却似乎被海棠提醒了,看着太夫人咬了咬唇,认真的道。 这是担心有人直接从药材上动手脚。 这府里能从药材上动手脚的就只有几个主子了。 “好,以后你娘的药材就由你来买!”太夫人现在只想息事宁人,当机立断的道,“那药钱就直接让文嬷嬷给你吧!” “这……不太合规矩吧,每个院子里的数目都是一样的,如果给多了,怕是会惹出许多闲话来,况且这娘亲的药钱还不少!”风浅幽皱起了柳眉,不是很确定的道,“如果让人知道了祖母对我和娘亲不同,怕又会惹出许多风波来。” 洛氏的药大部分都是府里供给的,虽然不是一些特别珍贵的药材,但洛氏是长年用着药的,而且有时候也不得不给一些好一些的药材,这笔钱的确不小,太夫人沉吟了起来,她也不想府里再有什么事。 这会满城都在看祈阳侯府的笑话,太夫人只想着事情越少越好。 当下皱着眉头努力想了起来。 “如果娘亲自己有钱就好了!”风浅幽低低的自语了一句,这一句却提醒了一边的文嬷嬷,急上前两步在太夫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太夫人一听,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有些犹豫。 “祖母,可有好的法子?但不管如何,娘亲的药这次我一定要自己采购,我……实在不放心娘亲的药材,不想再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若祖母不允,我只能求助外祖父和表哥了!”风浅幽低下头,缓缓的道。 这话说的虽然缓,但意思却很明确,太夫人脸上泛起一股子怒意,恨不得想重重的拍一下桌子,表示愤怒,风浅幽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只是岂求,而且还带着几分威胁。 她最不愿意把这种事闹到洛相和洛慕言的面前去了。 一个洛相就己经够让她头疼的了,更何况还有洛慕言。 太夫人很憋屈,但再憋屈也不得不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时候是风浅幽占理的时候,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平息风浅幽的怒火,既便付出一些她往日不愿意的代价也无所谓。 “你娘嫁妆中有几个店铺,我一会就让文嬷嬷给你,其实这原本就是你的,但你现在还小,原想等你再大一些再给你管着,但现在你既然急需用钱,这几个铺子就先给了你,里面的收益足以给你娘买药了。” 太夫人特意放缓了声音,想表示出一种慈和,但这脸色怎么看都透着僵硬。 洛氏倒下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十里红妆,早己被认为是太夫人自己的了,既便后来风浅幽讨要那些嫁妆,对于这些生钱的铺子,太夫人可从来没想给过,但这会却不得不拿出来,这就跟割了她的肉一般,让她特别的难受。 但既便是再难受,这会也不得不给风浅幽,满足风浅幽的要求。 “娘亲的嫁妆?这……还是祖母管着吧!”风浅幽似乎有些犹豫,“我从来没学过管帐,或者管不好。” “无碍,这原本就是你娘亲的嫁妆中的店铺,至于其他的东西,等你出嫁时,祖母都给你添上,这几个铺子就当练练手1”虽然心在滴血,但太夫人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而且还一再的表示对风浅幽的亲和。 连一边跪着的海棠都没有半句责罚之语,甚至冲着她大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她现在必须要安抚风浅幽,这话也是越说越好听起来,只要洛氏和风浅幽那边不闹,这事就算是过了。 “是啊,四小姐,太夫人其实早就想让您自己管着铺子了,必竟这以后还是您的,您就先收下吧。”文嬷嬷也帮着太夫人劝道。 见她们两个都这么说了,风浅幽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了点头:“是,全听祖母的!” 从容心阁出来,风浅幽一直低垂着头,一双水眸落在地面上,脚步虽然在移动,神色却带着几分思虑。 两个丫环对望了一眼,海棠先是上前一步,不解的问道:“小姐,既然己经讨要了那些店铺,何不把夫人的嫁妆全总要出来?” 之前太夫人虽然同意把嫁妆给风浅幽,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口头的答应而己,之后陆陆续续的送过来几件东西,却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罢了。 这话风浅幽还没答,文歌却己接了下来愤愤的道:“海棠,你才进府不知道,太夫人是绝对拿不出所有的嫁妆的,有一些现在还在大夫人那里,还有几件,也被偷偷的送到二小姐处了!” “你们府里的太夫人可真不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贪心1”海堂嘲讽的道。 风浅幽唇角边泛起一丝冷笑,太夫人自然是从来没有想还过,当初把娘亲和自己关起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让自己和娘亲活着出来,当初娘亲嫁进来的十里红妆,早就被太夫人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了,又怎么会舍得拿出来。 但不管太夫人愿意不愿意,这事都不会这么容易的了结的,一个齐嬷嬷再送几个嫁妆铺子就想安抚自己和娘亲,太夫人想的太美了一些…… “想办法套出那个婆子的真话,明阳侯府的大小姐是怎么死的,也查清楚,之前那位二小姐不是还来过吗,相信不多久应当还会来!”风浅幽抬起头,目视着前方,很平和的道,但这话里的意思,却让海棠这个暗卫出身的丫环也不由的心头一悸。 这位娇滴滴的风四小姐,果然不同于一般的世家闺秀,但这样的女子似乎才配得上自己的主子…… 第四百零六章 杖毙齐嬷嬷 毒药的事情最后还是落到了齐嬷嬷的身上,风佐直接命人把齐嬷嬷拉出去杖毙。 听闻这件事,刘氏不顾自己的身体尚弱,冲到外面去求风佐,只是风佐见也没见她,直接让人把她给拖了回来,之后派人把杖毙的齐嬷嬷扔到了乱葬岗。 自己贴身的心腹,整个祈阳侯府仅次于文嬷嬷的齐嬷嬷被杖毙,可以说是狠狠的打了刘氏一个巴掌,连自己最心腹的婆子都没保住,又有谁还一心一意的为着刘氏,一时间明心院里人人自危。 只觉得自己在明心院呆着也是极不安全的。 大夫人己失了侯爷的心,连带着世子也不太如侯爷的意,看起来大夫人是要完了,有的下人是这么想的,但又有下人觉得不管如何,风冲云的这个世子之位在,就代表事情还是有转环的余地的。 既便大夫人不得侯爷的宠,但洛夫人也没得上好,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如何,纵然四小姐争气一些,但也必竟只是一个女孩子,还能跟承起祈阳侯府的世子相提并论吗? 一时间府里的下人各有各的猜疑,但对于明心院里的这位大夫人却没了以往的那种尊崇了。 身边的贴身婆子都被处置了,而且还是以这么不体面的方面,刘氏如何肯歇,听闻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那个叫明翠的丫环的,立时就让人去查,她不相信这事是齐嬷嬷干的,必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这个丫环突然之间不见了,就代表这里面有事。 她不会让人白白的欺负了她的人去的。 从这个丫环入手,还居然真的让她查出了一些事情,这丫环跟晴姨娘有关。 一听跟晴姨娘有关,刘氏越发的怒火中烧,这事原本就是晴姨娘的事情,但最后居然还烧到了自己的头上,刘氏如何不怒。 立时让人把晴姨娘叫了过去。 刘氏虽然现在不得势,但她这个正室夫人的身份放在那里,纵然晴姨娘惊慌也不得不过来,才进门就被刘氏狠狠的打了几个巴掌,直打的晴姨娘满脸是血的晕倒在那里。 想到自己是因为晴姨娘才出的事情,齐嬷嬷因为晴姨娘才死的,刘氏气的是直接上去动的手,两边的丫环、婆子也愣了,谁也没想到刘氏会自己冲上去象上泼妇一般的打晴姨娘的脸。 一个正室夫人,既便要动手,那也是手下人动的,哪里会这么对付小妾。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待得大家反应过来,晴姨娘己被打晕在地。 众人马上上来拉架,一边劝着刘氏,一边让人把晴姨娘送了回去,晴姨娘那边醒过来也是满心的委屈。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是让明翠去给陈嬷嬷那边栽赃的,怎么这药包会出现在齐嬷嬷的床底下,但这话她还真不敢说,只能一个人暗自琢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那个丫环别人不知道,刘氏又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就是二小姐让她把人诓出去,二小姐说之后她会派人处理的。 说只要明翠一死,这事就算是悬在那里了,再查不到任何人的身上。 刘氏现在是什么意思?这是过河拆桥了吗?早知道当初应当留个心眼,把明翠的命保下来,这会也不会让自己说也说不清楚,居然还给刘氏打了一顿。 晴姨娘这里也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郁闷,但又不能拿刘氏怎么办!一个正室之位就不是她一个妾室姨娘可以撼动的! 她这会郁闷,太夫人那边也很郁闷,自己府里的人处置了之后,这口气还是消不下去,越想越觉得这是风琼茹在里面挑事。 以往风琼茹还在祈阳侯府的时候,太夫人是一心一意为她打算,甚至还为她算计过风浅幽的嫁妆,但现在风琼茹的一切,落在太夫人的眼中,都是她自甘堕落造成的,她一点也不可怜她,甚至觉得她现在早己是个外人了,居然还敢插手自家的事情。 太夫人这里越想越生气,连带着风浅幽给她受的气一股脑的都发作到了风琼茹的身上,特意让文嬷嬷带了一些礼物去看风琼茹。 听闻太夫人派了人过来,刘侍郎的夫人秦氏高兴不己,自打风琼茹进了侍郎府,太夫人还从来没有派人过来,而且之前因为表示风琼茹不过是一个妾,算不得是侯府嫡亲的女儿,两家也不必因为她多走动,算是绝了风琼茹的依靠。 对于娶一个没有半点助力,而且还惹来太夫人厌烦,本身又不清白的女人,秦氏是满心怒意的,越看风琼茹越不顺眼。 以往风琼茹还是侯府二小姐的时候,秦氏也是百般的巴结,但现在她失了清白成了自家的媳妇,而且连侯府的太夫人也看不上她,秦氏又如何喜欢得了,有事没事就会为难风琼茹,要不是念在她必竟还是自家侄女的份上,这后院哪里还容得下她。 今天听闻太夫人送礼过来,以为太夫人原谅了风琼茹,倒是很高兴,虽然风琼茹失了清白,但有祈阳侯府在,做为一个平妻,对于刘清的仕途还是有好处的,当下高高兴兴的让人接了文嬷嬷过来。 但是接过来之后文嬷嬷的态度却是不那么友善的,先是对秦氏行了一礼,之后便表现的极其冷落,只说托秦氏把礼物给风琼茹,甚至在秦氏让她自己去看看风琼茹的时候,也只是客客气气的离开。 居然半点没有看到风琼茹的意思。 说是送礼,看起来倒是象来收债的。 这让秦氏很是诧异。 待得文嬷嬷离开之后,秦氏看着眼前的礼盒越想越不对劲,对身边的贴身婆子吩咐道:“去看看风琼茹那边,可有什么事情?” 这是让她去查查最近风琼茹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贴身婆子点点头,匆匆而走,这里必竟是刘侍郎府,风琼茹就算己经收服了一些人,但大多数人都还是听秦氏话的,必竟风琼茹进门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平妻,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正常行礼的平妻。 所以,婆子动作很快,一会便己经打听到了消息,急匆匆的回来禀报了秦氏,秦氏听了脸色发青,恨恨的打开太夫人送的礼物,立时发现居然是一把戒尺…… 第四百零七章 明阳侯二小姐来了 居然是一把戒尺! 太夫人一直不上门,上门了却送风琼茹一把戒尺,秦氏气的手都发抖了。 再听听打听到的消息,就知道风琼茹之前还派人去了祈阳侯府,当然是偷偷的去了,必然是风琼茹又在祈阳侯府去惹出了什么事情,惹来太夫人的厌烦,所以才命人送了这么一把戒尺来。 连亲身的祖母都厌弃到这种程度,可见是真的又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 原本秦氏就一直看不顺眼,这会把手中的戒尺重重的放下之后,吩咐一边的婆子道:“去二门处守着,一边清儿进来,让他先来我这里!”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这不知道又干出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秦氏觉得自己一定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说,也免得自己的儿子又被这个贱人给糊弄了。 原本这几天风琼茹的事情也淡了下来,自己的儿子似乎又和风琼茹好上了,秦氏看在刘侍郎的面上,也不能说什么,但这会,她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是,老奴一会就过去!”婆子应声离开。 “夫人是想拦着公子,不让他去奶奶的房中?”另一个婆子听了她的话,问道。 “必竟只是一个平妻,清儿给的体面太多,以后正妻进门怎么办?况且他现在还有风姨娘,总也是祈阳侯的女儿,一碗水端不平,到时候会闹的家宅不宁的,而那个就是一个搅事精,也不知道嫁了清儿之前,有过多少男人了1” 秦氏冷哼一声,脸色阴沉沉的道。 “这总是公子喜欢的,夫人还是查清楚一点为好,不然公子必然以为是您在挑事,又要和您争执了!”婆子劝道,方才就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却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情,刘清现在的心又向着风琼茹了。 如果秦氏真的不问青红皂白的处置了风琼茹,必然又会引起母子相争。 自打风琼茹进了府之后,母子两个没少为风琼茹的事情争吵,说起这个秦氏就越发的怨恨起风琼茹了。 原本好生生的儿子,现在也变得忤逆不孝了,全是因为风琼如进了自家的侍郎府。 “好,去查清楚,问是哪个丫环去的,把话给撬开,如果撬不开,就一家子全发卖了,这里是侍郎府,不是祈阳侯府,况且就算是祈阳侯府,太夫人不也是送来了戒尺吧!”秦氏咬了咬牙,恨声道。、 她好生生的儿子都让风琼茹给毁了,如何不恨。 之前对付风琼茹必竟要看刘侍郎的脸面,但这会连太夫人都插上手了,她又如何不能说。 于是又派了两个婆子去弄清楚此事,她一定要知道风琼茹到底在祈阳侯府干了什么丑事,以至于太夫人都忍不住斥责她了。 风琼茹这会尚不知道这事因为一系列的意思,己经让她自己惹祸上身了…… 祈阳侯府现在可谓是乱成一团,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个小丫环上门,看了看门上的家人,过来的丫环笑嘻嘻的送了一个荷包道:“我是明阳侯府上的丫环,想见见你们世子,还请通报一声!” “这……侯爷吩咐下来,世子最近忙,不能随便见人!”门上的家人为难的道。 府里,府外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侯爷可是亲自吩咐人给世子禁了足,这事还真的不能随便报进去。 手中的荷包推了出去,这荷包他接不了。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忙的见不了人?”丫环诧异的问道。 “这……总之是不能见人!”祈阳侯府的下人也不能说的太清楚,只能含糊的道。 “可,我们是明阳侯府的人,是明阳侯府的二小姐的人,之前还见过侯夫人,既然见不了世子,那就请你们禀报一声,见见你们侯夫人也行!” 丫环打听不到什么,就转了一个话题道。 “这……恐怕也不行!”下人为难的道,苦笑了一声,这夫人就更在禁足了,之前府里换药罐中毒的事,闹的那么大,据说还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婆子做的,这种事真的只是一个贴身婆子做的吗? 侯夫人就是清白的? 纵然刘氏自己也中了毒,府里怀疑她的声音也不小,贼喊做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丫环也急了,压低了声音问道,又送出去了两个荷包。 “这……”下人为难了,但是这几个荷包一起送过来,可着实的不少,他眼馋的很,稍稍推了一下之后,便收了起来,然后把丫环拉到一边低声道。 “我们府里出事了,大夫人身边的婆子给洛夫人下了毒,之后便杖毙了,这事似乎跟大夫人和世子有关,侯爷正生气着!”下人含糊的说道。 这话说的丫环一慌,扯着帕子急又道:“那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是世子?” 都在说祈阳侯世子居然连妹子的婢女都有脸勾引,而且还始乱终弃,使得这丫环不得不从祈阳侯府逃出来,之后又被人给杀了。 外面流言满天,全是关于风冲云的,风佐能把这流言压到这种地步,己是用了全力。 把丫环的死推在不知名的人身上,只说那丫环因为遭了风冲云的厌恶,就偷偷收拾了一些细软,跑了出去,之后才因为手中的细软被人害了。 但既便是这样,风冲云外面的名声也己经全臭光了,甚至许多人觉得他的品行根本不配当祈阳侯府的世子。 “我们世子……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下人当然不敢说风冲云的坏话,想了想道。 “你们世子的事跟我们府里的大小姐有关,总得让你们世子跟我们府里解释解释这事吧!”丫环眼珠子一转,强拉捆绑的把这两事情扯到了一起。 “怎……怎么会!”下人有些发晕,不明所以的看着丫环。 “我们大小姐原本就是你们世子的未婚妻,现在我们大小姐虽然不在了,但你们世子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当给我们明阳侯府一个交待吗!”丫环一脸的盛气凌人,头高高抬起。 “这……”下人有些说不出话了,这理由还可以这么扯过去吗?如果这位大小姐在的话,的确是需要的,但那位大小姐不是没了吗?难不成世家大户还有这规矩?下人觉得自己真的不懂。 “所以你快去禀报你家世子,哪怕是偷偷的问一声也行!”丫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绕晕了祈阳侯府的下人之个,又诱道。 第四百零八章 焦急的婚事 下人最后还是扭不过那个丫环,偷偷的往风冲云的院子送了信过去。 风冲云听闻是明阳侯府来的人,就把丫环叫了进来。 “世子,二小姐问婚事怎么样?如果再这样让人传下去,我们侯爷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嫁给您的!” 这话风冲云也极不好答,只能含糊的道:“这事不是我做的,那个丫环的事是有人陷害我。”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事。 “是不是您做的,您总得跟二小姐说清楚吧,二小姐这几天为了您的事,上了多少心,都瘦了许多了!”丫环不满的为自家主子生气道,“世子,原本说最近就让你们府上来提亲的,可现在看看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提亲!” “这事……容我再想想!”风冲云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还要怎么想,我们侯爷之前说要为我们二小姐掺择婿了。”丫环急的跺了跺脚,怪不得她这么急。 原本自家小姐和世子的事情,也算是铁板上钉了钉了,上次来祈阳侯府的时候,刘氏这边也同意了这事,只待找个好的日子就上门提亲。 谁料想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再等等就等出了风冲云勾搭妹婢的丑事,而且还是始乱终弃,现在明阳侯府里之前说风冲云不错的人都改了口。 只说他们那位大小姐命不好,居然还瘫上了这么一位未婚夫,甚至还有人说当初大小姐之所以回去之后急怒攻心之下,气的吐血没了性命的原因,就是因为到祈阳侯府看到风冲云和一个下贱的女人抱在一起。 这消息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但却越传越真。 明阳侯府的这位大小姐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也不会一下子吐血就病成这个样子,而且连一天也熬不下去。 而当时这位大小姐也的确是去了祈阳侯府,回来之后才吐血晕过去,没熬到半夜人就没了的。 这消息一经传出来,越发的觉得是了,甚至连明阳侯也亲自查问了此事。 “现在我们府里都在说大小姐当时就是看到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才会气血攻心,死了的!”丫环看风冲云没说话,又继续加了一句。 “谁说的?”风冲云一愣,厉声道。 明阳侯府的大小姐可不是小丫环秋燕,这若是真的联系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不好脱身。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事越查越说的玄乎,我们二小姐害怕死了,世子,您快想想法子吧,先把您和二小姐的事情给订下来吧!”丫环急道,她之所以不管不顾的冲到祈阳侯府来,也是因为自家府里也因为风冲云的事情乱套了。 之前二小姐也曾经暗示夫人,说风冲云品行高洁,大姐去了半年了,他居然还一直守着,从来只听说女的为男的守着,哪听说男的为女的守着的,可见风冲云是位品行高洁的男子,所以她想代姐嫁了。 一方面算是完了自家大姐的姻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的看上他的品行了,说这样有品行的男子,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了自己的。 这话说的夫人心动不己,甚至表示若是祈阳侯府上门求娶的话,她会同意的,可是风冲云的事情一发出来,立时就惹得明阳侯夫人动怒,甚至还把这位二小姐叫过去斥责了一顿,说风冲云并不是什么良婿。 这话说的二小姐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和风冲云早己有了首尾,如果自家不同意,她又能嫁给谁。 所以既便风冲云传出这种不良的反应,她也只能嫁过来,至于敢勾搭风冲云的贱丫头,等她以后嫁进来,自会管束。 “让你们小姐今天晚上出府一次。”风冲云咬了咬牙道,他必须和钱莲蓉当面说清楚,他也想婚事快些成,以他眼下的名声,还有哪家的名门千金愿意嫁给他,原本对于钱莲蓉的那些心思也就变得迫切了起来。 “到哪里去?”丫环大喜问道。 “老地方!”风冲云咬咬牙道。 “好!” 他们这边商量协当,丫环就急匆匆回了明阳侯府去禀报自家的那位二小姐。 她这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似乎并不引人注意,但实际上风浅幽一直关注着明阳侯府的反应,对于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来找风冲云的事也清楚的很。 明阳侯府的事情,原本就是由冷嬷嬷暗示那位大小姐的奶嬷嬷传出来的,这事还据说是真的,据那位大小姐的奶嬷嬷说,自家大小姐就是被大姑爷和二小姐气死的。 说那一日大小姐带着二小姐一起去祈阳侯府,用过午膳之后,大小姐休息了一会,二小姐就自去园子里逛逛,后来大小姐睡醒了,去园子里找二小姐,却看到风冲云和二小姐抱在一起亲嘴。 大小姐大惊失色之下,不小心摔倒在地,被风冲云和钱莲蓉发现,之后钱莲蓉就跪在钱家大小姐面前,求她把风冲云让给她,说她和风冲云之间早己成了夫妻,有了夫妻之实,还说两个人是真心相爱…… 一席话,气的这位钱玉蓉钱大小姐当场就吐了一口气,之后跌跌撞撞的离开,正遇到来找她的奶嬷嬷,扶着她回去。 当时这位钱大小姐还顾及着钱二小姐的脸面,让她一起回府,两个人上了同一辆车,丫环、婆子却是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 奶嬷嬷留了心,听到前面的马车里两个人似乎说了什么,似乎声音有些大。 到了明阳侯府的时候,二小姐就让人来扶大小姐,说大小姐身体不好,得了急病,丫环、婆子匆匆的把人扶进去,一边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之时,大小姐又连连吐血,昏迷不醒,既便是用药也是没多大作用,之后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位大小姐便没了性命。 据这位大小姐的奶嬷嬷说,之前才连回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虽然吐了血,精神还是不错的,但之后从马车上扶下来的时候,却己是气息奄奄,必然是二小姐对这位大小姐又说了什么话,使这位大小姐气的连连吐血,以至于一命呜呼的。 大小姐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奶嬷嬷心疼不己,但她又没什么证据,连风冲云和二小姐幽会的事,她也没看到,只听到大小姐艰难的跟她说了几句。 冷嬷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表示愿意帮她的这位大小姐审冤,这位奶嬷嬷就表示一切听从冷嬷嬷的安排,这网就缓缓的张开了…… 第四百零九章 无耻,老地方幽会 风冲云是在天黑之后,偷偷的离开自己的院子的,他虽然说是禁足,但也没有人真正守着他的门口。 只带了一个小厮,从祈阳侯府的后门偷偷离开的。 离开之后,直接去了离府门不远的地方的一家茶楼。 他虽然小心翼翼,但是还是没察查他身后早己跟上了一个人,墨雷就守在后门处,看着风冲云出来,就跟了上去。 天色虽然黑了下来,街上的人却不少,墨雷混在其中根本就不起眼的很,远远的坠着风冲云,也到了街边的茶楼。 不一会儿,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茶楼的下面,一个蒙的严严实实的女子在丫环的扶持下,也进了茶楼…… “小姐,世子真的出去了!”海棠进门的时候,风浅幽还没有睡,放下手中的书本,身子往后一靠。 “一会去问问墨雷听到了什么!” “是,小姐,可是……”海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小姐,世子的名声己经很差了,既便再差又如何?” 她虽然是个暗卫,但对于眼下的情形却也不是很清楚。 风冲云是个男子,他的名声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以他祈阳侯世子的身份,纵然品行有差,但也不差人嫁给他。 之前秋燕的事情,己经让他蒙了尘,这会再加上这么一桩,其实也不算什么吧。 这话说的风浅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道,“他的名声差一点,再差一点,就不只是一个男子的名声问题了1” “不是名声问题,还是什么?”文歌也不理解了,眨了眨眼睛,放下替风浅幽端进来的茶,接了一声问道。 “他的世子之位!”风浅幽冷冷一笑,不管是刘氏还是风冲云,所依仗的都是风佐唯一的儿子的身份,只要风冲云是风佐的唯一的儿子,不管是太夫人和风佐就必然会站在他的一边。 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手。 这对于风浅幽来说当然是不利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掉他们的依仗,风佐自己是不会动手的,但风冲去连连出事,早己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能把事情强压下去的。 到时候,收不收回世子之位,就不是风佐说了算了! 风琼茹不是一而再的想伸手吗?那她就让风琼茹看看,她这次伸手的后果。 世子之位吗?其实也不是拿不掉的。 风冲云以为是高枕无忧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铁打的。 关于当天晚上风冲云和明阳侯府那位钱二小姐钱莲蓉说的话,风浅幽是在第二天知道的。 一大早,海棠便来向她禀报,昨天晚上两个人说的话。 原来那位明阳侯府二小姐真的是因为这位二小姐和风冲云的事情气死的,或者也不只是气死。 风冲云和这位钱二小姐勾搭上了之后,就想除去这位大小姐,知道她身体不好,经不得气,就特意设计了两个人幽会的场景让她看到,之后钱二小姐的跪求更是往她的心口上扎刀子,钱大小姐气的当场就吐了血。 之后进了马车里,钱二小姐又一口一个她和风冲云两个两情相依,是真心相爱,并说刘氏那里也知道了,还很满意钱二小姐,说是要找个机会退了钱大小姐和风冲云的这门亲事,到时候再求娶钱二小姐。 但又怕一时退不掉,说刘氏还会找个人坏了钱大小姐的名节,而这位钱二小姐表示,她是真心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大姐落到这个地步,所以让钱大小姐自己退出,也免得到时候她的下场更惨,说不定只能嫁一个痞子。 钱大小姐原就气的不轻,之后更是被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这些话剜心,不说风冲云和自己的妹妹有了私情,连自己未来的婆婆都要为了风冲云和自己的妹妹毁了自己的名节,这让原本就身体不好的钱大小姐如何承受得住。 在马车里就连连吐血。 她因为身体虚,原本也是配了一些药丸在身边养身的,她连连吐血的时候,原想服几颗药丸缓一下的,但药丸居然被二小姐藏了起来,使得这位大小姐病上加病,等到了明阳侯府的时候,己是气息奄奄。 这事原本就是风冲云和钱莲蓉两个人一起算计的,目地就是要了这位钱大小姐的性命,而结果也的确是如了他们的意,钱大小姐当天晚上就没了。 之后两人约定等过几个月之后,再议亲。 只说风冲云有情有义,怕自己未婚妻的妹妹担上克夫的名声,所以愿意娶了她,之于这位钱二小姐则说感于祈阳侯府世子的高义,也愿意代替姐姐和他再续前缘。 这话一说,不管是风冲云还是这位钱二小姐都成了品行高洁的人,又有谁想到两个人为了私情,害死了那位钱大小姐。 原本这事两个人都己经算计好,但没想事情拖到差不多的时候,风浅幽被放了出来,之后祈阳侯府连连出事,风冲云根本腾不出手来去向明阳侯府求亲。 这位明阳侯府的二小姐在自家府里一等再等之后,终于忍不住了,那一日直接上门来,以拜访刘氏的名头,之后风冲云过去,两个人一齐跪在刘氏面前求成全,也是说两个人两情依依,但两个人合乎情,发乎礼,没有做任何不规矩的事情。 而且还是在钱大小姐死了之后,这位钱二小姐才看上风冲云的,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不违道义。 这话说的很是清白,刘氏为了自己的儿子,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答应了下来,之后钱二小姐回府去,等着刘氏差人上门。 但是等来等去,这一次等来的却是关于风冲云在外面的传言,这话可是越说越难听,连明阳侯夫人也觉得祈阳侯府的世子不合意起来,想着帮这位二小姐重新再找一门亲事,于是这位二小姐就坐不住了。 “他们想出了什么法子?”待得海棠说完,风浅幽细细的想了想,抬起水眸,问道。 事到如今,这位钱二小姐既然急了,必然是找风冲云来想法子的。 “他们的确是想了一个法子,小姐奴婢跟您说……”海棠的头凑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章 要去拜佛了…… “什么,要去拜佛?”太夫人冷冷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刘氏道。 “母亲,最近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总是……总是得去拜拜佛去去邪气。”刘氏抹起了眼泪,“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媳妇自知自己做的不好,想跟着母亲一起去求求佛祖,保佑我们家宅安宁!” 这话倒是说对了太夫人的心,伸手撑着自己的头揉了揉,最近府里的事情也的确是多,一件接着一件的,让她总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去哪里?”太夫人冷冷的道。 “全凭母亲做主,我只想去拜拜佛!”刘氏低眉垂首道,一副全凭太夫人吩咐的样子。 这么一副模样,倒是刘太夫人心头稍稍顺和了几分,冷哼一声道:“你先下去吧,等我选好了地方就一起去!” “是,母亲!”刘氏抹了抹眼泪,恭敬的道,转身就要走,但才转了一步,突然之间又回过头来,“母亲,把云儿也带上吧,他这段时间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不少,让佛祖给他去去霉气,说不定这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他去干什么!”太夫人闷闷的道,虽然她不能拿风冲云怎么办,但这不代表她还象以往那样喜欢风冲云。 “母亲,云儿年纪尚小,这以后还是可以教的,而且云儿之前也在我面前哭着后悔他最近做的事情,说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会做下这么多不合时宜的事情,母亲,云儿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刘氏今天的眼泪特别近,没说两句就又怯生生的哭了起来,象极了她才进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 太夫人是又看不上,又觉得痛快。 这么多年在祈阳侯的后院,刘氏渐渐的独大了起来,早己不是当初进府之时恭顺的模样了。 这么再看到她这么一副模样,倒是让太夫人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 “他自己越来越不着调,也是你这个当母亲的失职,连个儿子也教不好,平日里就知道沾酸喝醋,哪里象是一个正室夫人!” 太夫人不满的道。 “是,母亲,都是媳妇心眼小,所以才会……”刘氏又哭了,而且还自觉的承认了错误,并没有象往日那样把错误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对此太夫人还算满意:“就让云儿一起去吧,这次你可得告戒他,这以后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既便是他老子也护不住他了!” “是,母亲,媳妇一定会好好的教养云儿,再不会让云儿发生这样的事情!”刘氏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等刘氏回去之后,太夫人就和文嬷嬷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去拜拜佛,去去霉气,顺便让佛祖保佑一府安康。 三天之后的一个早上。 祈阳侯府门口出来了几辆马车,不只是太夫人和刘氏,还有风浅幽和风冲云,都是一起去的。 太夫人一个人上了最前面的马车,刘氏上了第二辆,风浅幽是第三辆,之后便是一些坐不下的下人的马车,风冲云原本是要骑马去的,但最近他的事情还没有消停,他也没脸在外面走,索性就跟着刘氏一起坐了马车。 几辆马车一起往城外走去,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圣光寺,照太夫人的意思,就是说要拜最显灵的寺庙,这皇家寺庙圣光寺,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风浅幽带着海棠和文歌坐在第三辆马车中。 马车一路前行,没多久便到了圣光寺。 下了马车,站定在圣光寺面前,风浅幽目光落在前面的风冲云的身上,就在方才,她看到风冲云身边的一个小厮离开了。 看着小厮离开的方向,风浅幽唇角露出一丝丝的笑意,看起来风冲云还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今天来到圣光寺,当然是风冲云和那位钱二小姐的算计,为了两个人能正式的走到这起来,设了这么一个圈套。 而眼下,应当就是这个圈套在实行了。 似乎觉查到风浅幽在注意着他,风冲云突然之间回过头,却看到站在他不远处的风浅幽目光随意的看着身边的环境,竟似半点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想了想之后,风冲云居然折回身,走到风浅幽面前,深深的一鞠躬:“四妹妹,秋燕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想别了,只是以为母亲受了委屈,却没想过其他,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然后一揖到底,深深一礼,对着自己的妹妹诚心道歉,看起来象是真的悔过了! 风浅幽的身子往边上偏了一偏,避过他的一礼,眸色淡淡的道:“只希望大哥以后不要再做错事情,让祖母和父亲跟着一起难受。” 风冲云把之前陷害风浅幽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为了给刘氏出出气似的,那风浅幽应对的也是云淡风轻,只是让风冲云以后别再犯错。 这话一来一去之间,居然很平和,仿佛两个人一言泯恩仇似的。 太夫人站定在寺门口,也转了转身,看到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样子,心里满意,觉得这次圣光寺之行,果然是不虚此行,才到门口,一向不对付的孙子和孙女就没那么冲动和仇视了,早知道圣光寺的佛这么灵,她早就来拜了。 这一次刘氏倒是真的做了一桩好事。 因为满意,看着刘氏也顺眼了许多。 看太夫人举步往里走,刘氏忙过来扶着,殷勤不己。 风冲云和风浅幽跟在身后,一行人进了圣光寺。 几个人的目地是来参拜佛祖的,当然先去拜佛,风冲云和风浅幽两个跟着太夫人和刘氏,一间间的佛殿参拜过去,竟是一座也没放过,虔诚之极。 这一路过来,己是参拜了数个佛殿,而接下来的这一个,风浅幽进去忽然就看到了一个年青的女子也跪在那里。 拜佛的人不少,其实之前的佛殿里也有人,有年青的,也有年老的,女子居多,看到年青的女子也算不得什么,但海棠第一时间拉了拉风浅幽的衣袖,示意让她看向那个女子的丫环。 风浅幽微微抬眸,一双眸子落到丫环的身上,一个极其平和的丫环,这应当是那天进府找风冲云的丫环了,也就是说这位就是钱二小姐了…… 今天的正头戏来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王巴看绿豆,看对眼了 佛殿里其实还有其他人,但并不多,还空着几个浦团。 太夫人带着祈阳侯府的一众人等上前跪拜祈佛,待得太夫人跪下,风浅幽上前一步,正巧占了靠近那位钱二小姐边上的位置。 侧目看去,正巧看到这位钱二小姐的脸,柳眉微挑,鬓角处发线蓬松,秀发上面一只高挑的簪子,挂落下三串一模一样的珠子,映的人比花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 白净净的一张脸透着红润,风浅幽的目光落下,唇角处涂着淡淡的粉色,虽然不浓,但依然看得清,眼底闪过一丝幽然。 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自己,钱莲蓉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下,却只看到一位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闭着眼晴跪在自己边上。 只一眼,钱莲蓉就不由的惊艳万分,那般的眉眼,配着稍稍浅色的樱唇,既便不施任何脂粉,己美的倾国倾城。 尚未长成的一个小少女的模样,但既便是此,己让人惊艳万分。 跪在佛殿中的少女很安静,长而卷翘的羽睫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但己让人浮想连天,这样的容色下,那双眼眸该是多么的美丽。 这……莫非就是那位风四小姐,被关了八年之久的风四小姐? 这样的容色被关起来,可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颜色,既便自己是个女子,也被惊艳,更何况男人。 听风冲云说这个可还没有订的,到时候如果把她往四皇子府一送,祈阳侯府可就又是几十年的富贵。 想到因为一个风浅幽,又可以让自己富贵几十年,钱莲蓉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看起来自己今天不但心想事成,而且还可以保证几十年后的富贵,心里如何不喜,看着风浅幽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 这眼神更象是在看一件赏心的货物。 风浅幽闭着眼睛没看见,但站在风浅幽身后的文歌却看了个真真的,眼底闪过一阵厌恶。 然后又看到钱莲蓉的目光转身太夫人身边的风冲云的脸上,这时候风冲云似乎也意有所感,睁开了眼睛,两人眼睛对上。 钱莲蓉的眼睛就越发的盈盈透着水光,娇羞的看着风冲云,眼中俱是娇婉的情义,她侧着脸,文歌看的清清的。 微微低下头,唇角泛起一丝鄙夷,这位钱二小姐还真的不要脸,当着佛祖的面,居然和世子眉来眼去。 钱大小姐果然是死的冤。 风冲云和钱莲蓉以为这会大家都在拜佛,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眉来眼去了一会之后,钱莲蓉首先站了起来,娇娇弱弱的扶着丫环的手缓步出了大殿。 大殿外的边上绕过一个弯,可以看到一个不大的湖,做为皇家寺院的圣光寺,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寺院。 不但建筑高大恢宏,而且气势惊人,占地面积也极广,靠近这边佛殿的地方就有这么一个湖,以便于进圣光寺拜佛的人,还可以在这边赏赏湖景,逗逗湖里面放生的红色锦鲤。 一大群一大群的红色锦鲤浮过湖面的时候,是极漂亮的。 边上有鱼食,可以花钱买。 不多的钱,一小罐,钱莲蓉让丫环去买了一小罐过来,坐在湖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块上,把鱼食拿起来,洒入水中,逗的边上的锦鲤一大片的浮过来。 她这里也不是一下子全洒下去的,时不时的洒几粒,看着浮在湖面上的一大片锦鲤逗趣。 这样做的人不少,湖边没有其他的亭子,若想逗趣,都是靠在湖边的大石边上的,好在这样的大石不少。 钱莲蓉这般做也没那么显眼。 她这边才逗弄没多久,忽然过来一个带着小厮的年青男子,长的还算不错,只是脸上有着酒色过度的浮夸,看到一个貌美的佳人靠在大石边逗弄锦鲤,不由的逛了过来。 一边让自己的小厮也去买了一大罐鱼食过来。 之前小厮就跟他说圣光寺里美貌的女子不少,谁知道才过来,就看到这么一位柔媚入骨的,只一眼,便让这位在风月中来往的公子看中了,这种柔媚的女子,正是象他这般出入风月的公子最喜欢的。 当下一眼就相中了。 而且看这位小姐娇娇柔柔的样子,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象是那种端庄的大家闺秀,似乎听到自己这边的声音,抬起那双盈盈的水眸,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居然还带着几分笑意,这应当是也对自己有意了? 这位公子立时整个骨头都酥了。 待得拿了那么一大罐鱼食之后,就往钱莲蓉身边靠过去,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还有什么可以客气的。 看这女子的举止情形也不象是大世家的正经小姐,怕是哪个花魁,或者是教养不够的人家的小姐。 很好勾搭的样子,既然美人入了眼,而且还是很好勾搭的样子,年青公子的心都痒了起来,就着这个笑容就往钱莲蓉的面前凑:“这位小姐跟我真是有缘,我想喂鱼,小姐也在喂鱼?” 这话己是带有调戏的意思,钱莲蓉抬起头,含羞的看着眼前的年青公子,娇滴滴的道:“正是!” 果然是好勾搭。 年青公子大喜,身子越发的凑了过来:“你的鱼食太少了,就用我的吧,看一会把大群的锦鲤招过来。” 说着把手中的鱼食罐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我……不用了!”钱莲蓉含羞拒绝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相逢既是有缘!能看到小姐这般的美人儿,己是三生有幸。”年青公子垂涎欲滴的看着钱莲蓉,这话说的越发的暧昧了起来,透着一股子亲热劲,不但表扬了钱莲莲的美貌,还表现出两个人的亲热。 “还是多谢公子了!”钱莲蓉依旧摇了摇手,羞答答的道,目光却是落向侧边的路口,正看到那边路口转出来的祈阳侯府一行。 当先一个就是风冲云,这会也在探头看过来,看到这边的钱莲蓉,两个人的目光就对上了,风冲云立时就冲着她的方向紧走了几步,甚至把祈阳侯府的一众人等都扔在了身后。 风浅幽对着身边的海棠使了一个眼色,海棠立时紧紧的跟着风冲云上前,只是风冲云这会没注意到他身后海棠跟了上来。 “美人儿谢什么,拿去吧!”那位年青的公子看她娇羞盈盈,但却没有离开,觉得她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做做样子罢了,当下直接伸手似乎要把手中的鱼罐塞入钱莲蓉的手中,但实际上却是一把拉住钱莲蓉的手,狠狠往怀里一拉…… 第四百一十二章 好一个贞节烈女…… 年青的公子轻浮的拉往钱莲蓉的手,就往怀里拉,哪料想钱莲蓉忽然惊叫一声,身子往边上倒去,然后直直的摔倒在湖里。 “你放开我们小姐!”明阳侯府的丫环这会似乎也反应过来,大声的尖叫起来,“你……你这个登徒子,居然……敢调戏我们小姐,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们小姐!” 丫环大声的尖叫起来,立时把湖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到在湖里扑腾的女子,再看看边上看着的那个目瞪口呆,满脸轻浮之色的年青公子,立时就明白过来,这必然又是恶霸公子看中人家女子,调戏人家。 这女子却是一个坚贞的,居然就这么跳了湖,这是打算死节了? 好一个贞节烈女,居然被逼得跳了湖。 就有人想下湖去救。 看到钱莲蓉突然之间跳了湖,年青的公子也愣了一下,这会也反应过来,急忙也跳入了湖里,打算去救钱莲蓉。 看到这个年青的公子居然也跳入了湖中,钱莲蓉大急,她其实也是稍稍有些水性的,这会拼命的往外游去,生怕被这个男人抓住。 另一边风冲云也跳入了水中,正在往钱莲蓉这边游过来,在钱莲蓉还没有掉入水中的时候,他就己经跑了过来,自然比其他人快了许多,但最快也没有就近的快,这位调戏人的年青公子也怕闹出人命,也在往钱莲蓉这边游过去。 这倒是一个让风冲云和钱莲蓉都意外的事故。 原本想着钱莲蓉被人调戏,为了贞节跳入湖中,风冲云英雄救美,把人救了起来,两个的亲事就算是成了。 而且两个人还都能得到好名声。 一个是为了贞节,一个是救人性命,哪料想这个算计来的男子,居然也跳了下去,钱莲容急,风冲云也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往钱莲蓉这边划过去,钱莲蓉这时也往风冲云这边划过来。 她虽然会一些水性,但其实并不厉害,这会心急慌乱之下手忙脚乱的划,居然还有些作用,她的身子往风冲云这会偏近了过来,离那个年青的公子远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一慕,风冲云立时心头一定。 正待再努力的划过去,忽然觉得脚下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力道还挺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狠狠一沉,瞬间喝了几口水,下意识的想努力抓住什么,稳住自己的身子,这一刻风冲云也慌了起来。 幸好脚下的力道立时就松了,似乎是什么方才扯住了自己的脚,但这会倒是松了下来,重新浮起来,正准备往钱莲蓉那边游过去,却见风浅幽身边的那个叫做海棠的丫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了自己的面前,居然就挡在他和钱莲蓉面前。 看那个架势,也是要救钱莲蓉的意思。 风冲云愕然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丫环,手脚一停,差点又沉下去,急忙双手摆动了两下,才稳住身子,下意识的回头往岸上看去,风浅幽的这个丫环什么时候跟着跳下来的? 他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岸上的人不少,他一时间也没看到风浅幽,但这会也不是看风浅幽的时候,急向前游去,但是这一会担误的时间,却看到那位年青的公子己游到了钱莲蓉的身边,把钱莲蓉抱了起来,正努力的往岸边游去。 风冲云大怒,偏了一个方向,想在那个男子游到岸边之前把人截了下来,哪料想海棠也转了一个方向,依然束手束脚的游在他前面,正挡在风冲云的前面,水中有人挡前面,又岂能游得快,所以风冲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子抱着钱莲蓉上了岸。 那个男子的小厮拉了他一把,身边还有其他人助了一把力,让他抱着全身湿透的钱莲蓉从湖里起来。 这会虽然己是晚夏时分,但天气尚热,出行穿着的衣裳又薄透,钱莲蓉几乎是全身尽透的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岸边也有的轻浮男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人还吹了一记口哨,哈哈大笑起来。 钱莲蓉几乎要哭了,整个人都晕了,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被男人抱在怀里,却不敢下来,她身上的衣裳实在轻透,若是这么下来,必然让在场的男子全看光了。 原本就是想让风冲云负责的,她穿的自然更加的轻薄,里面的红色肚兜也清晰可见,方才在湖里一番挣扎,衣襟己松。 庙里的和尚也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立时把两个人请到一边的空屋子里去分开换衣裳。 衣裳却是早早的准备下的,在丫环的服侍下换过衣裳之后,钱莲蓉扑在床上大哭起来,原本是想和风冲云成就一桩美事的,但现在抱住她的却是一个浪荡子,之前为了做到英雄救美的名声更好,也为了让人觉得她更贞烈,她特意挑的就是一个专门往来于勾栏院之中的商户之子。 名声又坏,地位又不高,而且家里还己娶了妻室的,却专门到外面勾三搭四,稍稍有些姿色的女子就可以勾得他心动,上前搭讪,这样的男子正是英雄救美中最出色的浪荡公子的形象。 这样的男子,完全是拿来做反面的,但这会让她跟了这个男人,她如何甘心。 她是堂堂阳侯府的嫡小姐,要嫁的自然是象风冲云这般的翩翩世家公子,又岂会给那样猥琐的男子为妾。 “去,请世子过来!”定了定神,钱莲蓉咬了咬牙道,她不甘心,她如何肯甘心。 “是,小姐,奴婢马上就去!”丫环这会也傻眼了,事情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这让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听了钱莲蓉的话,立时就往外跑,急匆匆的去找风冲云商量这接下来的事情了。 风冲云也己经起来,换过了衣裳,听自己身边的小厮说钱莲蓉派了人过来,急匆匆的就跟着丫环往钱莲蓉那边过去,他这会也是六神无主,但又觉得是风浅幽坏了他的事,这会早己恨不得把风浅幽撕了。 他不相信那个叫海棠的丫环会这么巧跟在他身后,他是在事发之前跑过去的,那个丫环呢?她跟着自己跑过来干什么? 不过这会再急的不是对付风浅幽的事情,他要去和钱莲蓉商量一下,这事要如何处理……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要脸的钱二小姐 “世子,怎么办,怎么办?”看到风冲云过来,钱莲蓉立时就哭着扑了上来,整个人扑进了风冲云的怀里,哭的几乎晕过去。 看到钱莲蓉哭成了一个泪人,一张小脸还带着惊慌失措的苍白,风冲云心头立时怜香惜玉起来,急忙伸手抱住,心疼的安抚她道:“没事,没事了,别怕,别怕!”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啊?我……我不要跟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一个没用的浪荡子!”钱莲蓉哭道,抬起脸一边落泪,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风冲云道。 “都是那个贱丫头!”风冲云咬咬牙,恨声道,抱着钱莲蓉的手狠狠的握起,用力的握紧拳头,如果不是风浅幽的丫环,这会自己早己抱得美人归了,又怎么会让美人这么伤心,又是风浅幽。 他现在几乎己经肯定这事必然是和风浅幽有关。 又是风浅幽坏了自己的好事! 想到自己的满盘算计,到最后却在功成之时,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让风浅幽给破坏了,他如何不恨。 “是……你那个妹妹?”听风冲云这么一说,钱莲蓉才含泪抬头看着他道。 “就是这个贱丫头,一定是她,方才我过来想救你的时候,却被她身边的一个丫头给挡住了,我是在你没有跳下水的时候就跑过来的,她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快过我?分明也是跟着我一起跑过来,之后就扯我腿,让我不得不缓了一下!” 风冲云这时候倒是很清醒,咬了咬牙,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她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她怎么可以这样子!”钱莲蓉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又大哭了起来,她很委屈,她的确委屈,这会也跟着恨上了风浅幽,这是她千方百计从自己亲姐姐手中抢来的亲事,“可是……现在怎么办啊?” 一句话把风冲云也问的闷了一下。 眼下的情境很乱,看到的人也多,原本寺院的地方,三教九流的就多,这会说话有的还算好,有的却怎么听怎么难听。 方才他换过放裳的时候,太夫人也把他叫了过去,一再的吩咐他离这边远一些,在太夫人看来,这个落水的女子的名节算是毁了,方才上岸的时候,那个跳下去救她的男人也没让给女子披上一件外衣。 倒让那个女子紧紧的缠着他。 而且一路过去,看到的人可不少,既便是之前为了自己贞节的名声,这会被这么多人看光了,这贞节的名头也算是毁了。 既便是跟着那个男人,恐怕也当不得是正妻。 虽然为这个女子可惜,但太夫人也一再的或警告自己的孙子,不许再惨合这事情,方才风冲云跳下去救那个女子的时候,太夫人就己经急的上火,幸好最后是被别的男子所救,跟风冲云再没有关系,太夫人才放心下来。 太夫人也一再的告戒他,现在他自己身上的名声并不好,如果再惹上这种事,可就不只是名声的事情了。 之前就有言官上书弹劾风佐纵子为祸,暴虐无常,这会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出来,既便是风佐也护不住他了。 这话之前太夫人并没有对风冲云说起来,所以他也没想起来,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觉得他既然是风佐唯一的儿子,风佐怎么着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纵然是禁足之后还是会放出来,他还是祈阳侯府的世子。 但是听太夫人这么一说,也是慌了。 这会听钱莲蓉这么一问,隐隐间己有了退堂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和钱莲蓉之间己是不可能了,如果再纠缠下去,毁的就是自己了。 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纵然是给自己当妾,祖母和父亲那里都是通不过的,再想想方才这么多人把钱莲蓉看光了,心里莫名的又生出几分嫌恶。 “方才上岸的时候,他怎么没给你搭件衣裳,就这么直直的一路抱到这里来的?”风冲云脸色沉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钱莲蓉哭道,伸手紧紧的抱住风冲云的劲腰,脸上梨花带雨,若是往日,看到这样的钱莲蓉,风冲云骨头也早酥了,两个人之间早有首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这会看到钱莲蓉这个样子,却莫名的没有半点兴趣。 伸手推了推她,想把她推的自己站住:“你哪里找来的浪荡子?怎么无礼成这个样子?” “我……我让人找的,说是家里还有一个妻室,还有四、五个妾室,但依然天天在外面留连花丛,而且最好勾搭,看到美貌的女子便走不动路,一定会过来调戏的,可……可我哪想到会是这么混的一个人!” 钱莲蓉哪里站得住,她这会满心的委屈、惶然,紧紧的抱住风冲云,死也不放手,整个人软在了风冲云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解释道。 人是她特意让人找的。 既然做为成全她和风冲云的反面人物,当然是一个坏的让人觉得十恶不赦的男人,原本这人越坏,人家就越觉得她和风冲云的好,但现在偏偏这个男人却让她陷入了这么两难的境地。 “世子,您带我走吧,我……我就算是给你做妾,也不跟这样的男人。”钱莲蓉又哭道。 “可……可是他抱的你……”风冲云沉默了一下,无奈的道。 这个时候的钱莲蓉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敏感的,听风冲云这么一说,蓦的抬起头,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世子,这是嫌弃我了吗?你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才让自己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可你现在居然嫌弃我了,你……你还让我怎么活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话间,猛的从风冲云的怀里冲出来,似乎就要往一边的床柱上撞去。 风冲云大急,死死的抱住她。 那边钱莲蓉要撞床柱,死命挣扎,这边风冲云紧抱住着她,两个人一挣一扎之间,便往床上倒去。 倒到了床上,钱莲蓉依旧挣扎着要爬起来撞床柱子,风冲云死死压住。 钱莲蓉一边挣扎一边哭:“世子既然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还不让我死了算了,那个浪荡子,我死也不会跟他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又笨又蠢,谁会嫁这样的男人……” 正闹的大声间,门在这时候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脸…… 第四百一十四章 看事情哪怕事大 李海就是方才救了钱莲蓉的浪荡子。 他的确是一个浪荡的纨绔子弟,纵然家里面有一妻几妾,但还是喜欢往风月场所逛,他父亲有的是钱,倒也不会亏着儿子,而且还是老来子,就更疼了,想要什么有什么,倒是让他养成了这么一个浪荡的性子。 只要看到美貌的女子,便走不动路,总是会找机会上来调戏几句。 若是那女子也对他有意思,那就更好了,两下里看对眼,就把人接回了家,他府里的那几房妾室基本上都是这么来的。 这会换过衣裳正得意间,平白得了一个美娇娘,心情很好。 方才他当然是故意的,故意要毁钱莲蓉的名节,他己经娶了正妻,保不定这女子不愿意给他当妾,方才突然之间落进水里,更象是自己跳进去的,而之后别人也在说自己是登徒子。 既如此,李海就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抱着钱莲蓉上了岸之后,也没给她盖一件衣裳,让她不得不紧紧的抱住自己,身子跟自己紧紧的贴在一处,而且一路过来看到的人不少,美人儿的名节毁了,给自己当妾,还是自己怜惜她。 否则这么多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还怎么嫁人。 对于自己的这份想法李海觉得很聪明,这会换过衣裳之后,当然要去看看那个美人儿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美人儿这会应当是心慌意乱的吧,自己这会去安慰安慰她可不就是正好,所以李海高高兴兴的就来找钱莲蓉了。 可到了门口,忽然听到里面还有男子的声音,不由的愣了一下,于是就走到一边的窗边侧耳听了起来,难不成美人儿的父兄来了? 这一听,差点让李海气炸了肺,原来自己今天看到美人儿,不是运气好,而是这对狗男女之间有了奸情,特意拿自己作伐,来成全他们的。 里面的声音不小,正激动之间,两个人也没注意到外面的情景,屋子里原本还有一个丫环,但这会己经离开,看这样子似乎是拿什么东西,独留下屋子里的孤男寡女,这口气李海咽不下去,正想冲进去。 忽然看到外面走过一大群人,说说笑笑之间,看到这边有人,倒是停了下来,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看起来似乎对里面很有兴趣的样子。 李海先是有些不悦,眉头紧紧皱起,但立时大喜,眼角闪过一丝恨意。 他是浪荡,但也不笨,自己这么冒冒然的冲进来,那对狗男女不是让他对照出他们之间的好吗?那他就让别人看看,谁才是好的。 走过去,二话不说,对着经过院门外的一大群人招了招手。 这一大群人的确就是来看热闹的,之前掉水的时候,看到李海抱着衣裳尽湿,而且还没有半点遮掩的钱莲蓉走了进去,他们就在外面指指点点。 都觉得这事应当有后续。 大家于是就留在原地听音,之后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说看到那边有男子过去,似乎就是方才进水里想救那个落水女子的公子。 一时间好奇更甚!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就有一些好事之人闲着没事往这边的院子过来,想看个热闹,这里面有一些是闲人,有一些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主子想看热闹,又不好意思过来,于是就派了自己身边的下人过来。 这么一大群人过来,走过院门口,看到那边窗下的李海,倒也不好意思直接过来,原本想着借故张一眼就走过去的,哪料想李海居然向他们招了招手,这还有不过来的! 看事情哪怕事大的。 一大群人便走了过来,李海于是转身走到门前,狠狠的往里踢了一脚,大声怒骂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原来是早有勾结,居然敢暗害我的声名,看我今天不让大家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门轰的一声被踢了开来,“哐当”一声撞在身后,晃悠了两下,房门大开,众人一起往里一看,立时看到床上紧紧相拥着的一对男女,因为钱莲蓉一副死了算了的样子,挣扎的连她身上的衣襟都散开了,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妥妥的两个人之间有奸情。 看这样子,居然是一刻也不能忍了,就在圣光寺的空屋子里就想行不规之事。 “这不是方才也跳进湖里的那位公子?”有人眼尖的发现。 “可不就是,原来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啊……”有人惊讶。 “果然是一对狗男女!”有人不屑的拿帕子抹鼻子,一副嫌弃到极点的样子。 风冲云真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压在钱莲蓉的身上,一时间居然反应不及。 被人说了几句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推开钱莲蓉,人借势站了起来,往后就退。 钱莲蓉也傻眼了,看到这么多人围着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她,真的慌了,才想起身,被风冲云这么狠狠一推,整个人就往身后撞去,“啊呀”一声,哪里还起得了身,眼泪立时就下来了,转身闷头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这会死的心都有! “两个狗男女,居然早有私情,却想害我的名声。”李海也走了进来,看了看床上的钱莲蓉“呸”了一声,伸手一指钱莲蓉和风冲云骂道。 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算计,李海心头这口气就压不下去,当场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他原就是浪荡子,什么话都骂得出来,只骂得风冲云和钱莲蓉两个头都抬不起来,但既便是这样,还是有人认出了风冲云。 “祈阳侯府的世子?”有人在人群中惊讶的叫了起来 “是那位看中自己妹婢,之后始乱终弃的祈阳侯府世子?”众人立时惊讶起来,实在是这段时间风冲云太有名了,纵然风佐压下了许多流言,但还是有许多流言跟着他,这会听人一说,立时就轰动了起来。 大家都听闻这位世子是个荒淫的性子,却没见过真人,这会看到,哪有不多看两眼的。 “那位不是和祈阳侯府世子有婚约的钱大小姐的妹妹钱二小姐吗?”不知道是谁又说了这么一句。 勾搭自己的妻妹! 众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都闪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这位祈阳侯府的世子,果然是猪狗不如…… 第四百一十五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风冲云和钱莲蓉被抓奸在床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风浅幽正陪在太夫人身边。 原本还要往下再一座座佛殿参拜过去的,哪料想还没有去,就发生了风冲云救人的事情,虽然没有救到人,但身上的衣裳也早己湿了。 风冲云这边虽然早有准备,带了衣裳过来,但这会却不得不停下来,等他换过衣裳。 但换过衣裳之后,风冲云却是匆匆出去了一下,太夫人让人找了找,一时间也没找到,这会正烦心之间,忽然看到文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太夫人耳边低语了两句话,太夫人蓦的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风浅幽平静坐在一边,看到眼前的一幕,唇角微微一勾,应当是风冲云和钱莲蓉之间的事被人发现了。 之前己让海棠安排了几个看热闹的人,鼓动一大群人去看热闹,并且让人点出风冲云和钱莲蓉的身份,这会应当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走,我们去看看!”太夫人强压下吐血的冲动,转身就往外走,她这会也顾不得其他了。 刘氏虽然没听到文嬷嬷和太夫人说什么,但看到太夫人的神色也知道出了事情,这会只有儿子不在身边,立时也慌了,脚下慌张的跟着太夫人就往外走。 风浅幽最后一个站起来,自带着文歌跟在后面,海棠早己在外面守着了,看风浅幽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风浅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跟着太夫人的脚步往外走。 海棠自觉的跟在她身后,身上的衣裳早己经换过了。 钱莲蓉的屋子外己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热闹的越发的多了,听说里面还打了起来,这时候在外面居然还听到声音。 太夫人站定在外围,沉着脸却没有再进去,文嬷嬷知道太夫人的意思,带着两个粗使的婆子挤进了,架起那边正和李海打架的风冲云,就往外走。 李海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风冲云虽然不争气,但他必竟也是风佐的儿子,也练过一段时间,见李海一直骂骂咧咧的,过去直接就把李海打翻在地,李海自然不肯歇,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李海见风冲云被人拉走了,这气越发的冲了起来,从地上坐起来,咬牙走到床前,伸手照着钱莲蓉身上的衣裳就狠狠的扯去。 轻薄的衣裳哪经得起那么狠的撕扯,几下就把衣裳给撕破了。 钱莲蓉惊叫一声,她的丫环这时候己经回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立时就扑了过来,直接把钱莲蓉护在了身后,一边大声的哭着去推李海。 “这位公子,你……你为什么这么恶毒,我们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丫环哭道。 “我恶毒,不是这个贱人找的我,让我做出一副故意调戏她的样子吗?她自己跳进水里,然后让方才的这位祈阳侯府世子抱着救上来,他们两个倒成了一对,而我就是那个调戏人的浪荡子了,把我的名声毁了成全他们两个,这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李海破口大骂道。 他这会越想越气,不但被人算计,方才还被风冲云打了一顿,这口恶气怎么也压不下去,所以才会把这口恶气出在钱莲蓉的身上,他这会也息了想纳钱莲蓉的心思,只觉得这个女人既便进了自己家的府,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看她方才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 他虽然贪恋美色,但没想过给自己戴绿帽子。 美人固然喜欢,但这也是他想捧就捧的时候,否则就只是一个玩意罢了,居然还让他这么丢面子。 名声虽然不重要,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面子丢了,丢不起这个人。 他这么一说,后来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明白了,看向床上还在大哭着的钱莲蓉也鄙夷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是浪荡子欺负良家女子的事情,却想不到是一对奸夫淫妇算计别人的事情,况且听闻这位还是祈阳侯世子的妻妹,这可真是天大的丑闻。 风冲云被两个粗使婆子带了出来,这会风一吹,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面沉似水的太夫人,也不由的瑟瑟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却见太夫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风浅幽和刘氏也紧紧相随,风冲云这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坏事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看热闹的人群,咬咬牙也转身离开,他这会自顾不瑕,当然不会再顾及里面的钱莲蓉了。 太夫人这会也无心再拜佛,出了山门,直接上了马车。 待得马车进了祈阳侯府,太夫人下了马车就往府内行去,风冲云从刘氏的马车上跳下来,只看到太夫人远去的身影,一时间不由的也慌了起来:“母亲,可怎么办?” “去求求你祖母,快去,快去!”方才在车上,刘氏也问清楚了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哪还有心情管钱莲蓉的事情,急推了推风冲云道,声音虽然慌,但还是觉得有所依仗的,自己的儿子是那个老乞婆唯一的孙子,就不相信她会舍了这个唯一的孙子。 刘氏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说的。 看到刘氏尚算平和的声音,风冲云心稍定了一下,冲着刘氏稍点了点头,就往太夫人身后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定要让祖母帮自己,否则父亲回府之后一定饶不了自己,这一点风冲云还是很清楚的。 刘氏定了定神,转过头看向最后一辆马车,看到风浅幽扶着丫环的手缓缓的下来,样子柔和而端庄,不慌不忙的样子和方才儿子慌乱的身子叠加起来,只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走过来照着才下了马车的风浅幽脸上狠狠一个巴掌,跟里骂道。 “贱丫头,是不是你干的?你居然敢害你大哥,你居然这么恶毒。” 手却被风浅幽身后的文歌抬手抓住了,看着刘氏气的脸色狰狞的脸,文歌微微一笑:“大夫人,您又是为了什么事,这么恨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方才一直好生生的呆在太夫人身边,世子和明阳侯府的二小姐有了私情,跟我们小姐有什么关系?大夫人可不能冤枉好人!” 这话说的很平和,仿佛是在劝她又似乎是在解释似的,但偏偏往边上一甩的动作极猛,甩的刘氏差点倒摔出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世子之位被废 她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使得刘氏免于出丑。 “你个贱丫头……”刘氏大怒,伸手就要骂文歌,却被风浅幽轻轻悄悄的打断了,“母亲,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真的一无所知吗?听闻这次去拜佛还是母亲的意思吧?难不成母亲觉得钱大小姐没了,钱二小姐就可以嫁进祈阳府吗?” 一句话噎的刘氏眼睛都瞪了出来,却一个字也辨别不出。 这事她当然知道,也的确是想让钱莲蓉嫁给风冲云。 明阳侯府虽然不如祈阳侯府,但也能成为风佐的一大助力,而且自己儿子也说了和钱莲蓉之间是两情相悦,两个人真心希望在一起,甚至风冲云隐隐表示钱莲蓉好象怀了他的孩子,必须尽早进府。 原想着不是什么大事,风冲云也一再的保证到时候只让她跟太夫人说几句好话就行,而且他的名声不但不受损,甚至还会因此变好,有可能还会抵掉之前因为秋燕的事传出来的坏名声。 因为这些理由,刘氏答应了下来。 哪料想居然出了这么多的意外,儿子不但没救到钱莲蓉,而且还让人发现他和钱莲蓉抱到了床上,这会是想辩也辩不清楚了。 刘氏其实也慌,但方才在风冲云面前却是一字不敢提,儿子或者能逃过门,她这里必然会受儿子的牵累。 又急又慌之下,才会动手打风浅幽。 这会风浅幽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冲上来打风浅幽却再没有了气势,眼睁睁的看着风浅幽离开。 “大夫人,我们现在去哪?”跟在她身边的婆子,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急忙问道。 “走,去容心阁!”刘氏咬咬牙道,这时候不是跟这个小贱人争短长的时候,首先得保自己的儿子去。 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的就往太夫人的容心阁而去。 风浅幽回了雅月轩,待到了雅月轩,先去看了洛氏一眼,洛氏又在睡觉,吩咐了侍候的人几句话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自己的屋子里重新梳洗了一下,待得干净之后,坐在靠窗的榻上。 “小姐,奴婢挑了几个嘴碎的婆子,让她们去说的,这会所有人应当都知道了世子和钱二小姐的事情了!” 海棠过来细致的禀报道,方才在车子里,她只说了之前在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原本她就混在那最早的一大群人里面。 “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文歌不太放心的道。 风浅幽的目光这时候正落在窗外,这时候窗外阳光正好,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笑意,很放松,很惬意,然后声音淡淡的道:“等!” 风冲云这次是逃不过了吧,刘氏母女最大的依仗倒了,她倒是要看看刘氏还能蹦达多久,现在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等…… 容心阁那边的消息紧紧的锁起来的时候,也是很不容易打听到的,只是听闻风佐回来之后,容心阁那边闹的更厉害了,之后看到风冲云被人抬了出去,似乎是狠狠的被风佐收拾了一顿。 之后是刘氏大哭着离开,离开的时候,看到的人都发现这位往日里看起来威严的大夫人,是深一脚,浅一脚走路的,脸上还有硕大的两个巴掌印,不用说必然是被侯爷打了两个巴掌,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夫人。 但这事还没算完,第二天宫里就宣来了旨意,风冲云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接旨,接完旨,他整个人就呆了,木木的坐在地上也没察查。 是宫里下的废了他世子之位的旨意。 说他不但骄嚣无度,而且品行堪忧,和妻妹之间有私情,算计别人,勾搭妹婢,还始乱终弃,这一件件全加起来,皇上那边再忍不下去,直接就废了他祈阳侯府世子之位。 这么一个消息让风冲云如受雷击,他无论也想不到自己的世子之位还会被废除,居然会被废除。 太大的打击,以至于他接完旨,根本就回不了神。 风佐虽然难受,但必竟是大将军,沉着脸让人赏了几两银子给传旨的公公,之后就急匆匆的回了书房,写告罪的奏章,养不教,父之过,纵然皇上废了风冲云的世子之位,但他的侯位还是在的,所以必须进宫面圣自责。 这一件件的事情叠加起来,不说风冲云只是一个世子,就算是算侯爷恐怕也难善了,皇上那边的奏折己厚厚的一大叠,本本都是祈阳侯教儿无方,至于明阳侯当然也遭了弹劾,对上明阳侯,皇上可没那么客气。 直接就让明阳侯自己看着办吧,世家小姐的名声,可让她全毁了。 明阳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回到府里之后,直接就让人给才回来的女儿扔了三尺白绫。 钱莲蓉大哭着去找明阳侯求罪,哭闹之间把所有的事情都翻了出来,把她和风冲云为了在一起,气死了钱大小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一时间明阳侯夫人气的晕了过去。 明阳侯气的直发抖,再不给钱莲蓉任何机会,让人把她三尺白绫了断了,之后便说她回了府里就死节了,算是给钱氏一族的其他小姐正了名声。 这事传到外面,却是人人称好,都说这位钱二小姐生性淫荡,和那位祈阳侯的世子一般,两个人害了那位善良的钱大小姐,而且还意图蒙敝所有人在一起,却不料上天有眼,最后让他们的算计落空。 这也是钱大小姐在天之灵显灵,所以才没让这对狗男女得逞,甚至还有人说钱大小姐死后,她住过的院子到半夜总有夜哭的声音,但现在却没有了,可见是真正的把冤伸了。 传闻越来越多,但陪着这些传言,另有一些传言也跟着掀了起来。 明阳侯府的二小姐,看中自己的姐夫,和姐夫勾搭成奸,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这事天理难容,但是水相府的事呢?听闻水相府的大小姐,原四皇子妃看中了自己的妹夫,为了想嫁给自己的妹夫四皇子,害死了自己的三妹,所以才会遭受报应,落得成为最下贱的妾待的事实。 这个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风冲云和钱莲蓉之间的传言中传了出来,因为两事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一时间居然传得纷纷扬扬,而且还越说越真…… 第四百一十七章 温情生日面 这种事,不说不怎么让人想,越说越让人觉得是真。 最奇妙的是,这两件事还真的是异曲同工似的,一个是姐死之前,妹夺姐婿,气死亲姐;另一个是临嫁之前,妹死姐上花轿。 死的两个都说是急病死的。 如果真要论起来,水相府的这桩婚事更奇妙,临上花轿之前得了急病而死,之后甚至因为冲上撞了四皇子大婚的事情,以至于竟然连葬礼都没办,草草了事,相比起明阳侯府的这桩亲事,更让人觉得诡异,更让人觉得玄乎。 那位己死了的钱大小姐,必竟不是上花轿之时才死的,而这位水三小姐,可是实实在在的临上花轿的时候才没了的,而之前一直没有听闻这位三小姐有什么病,莫不是也是被气死的,而且这事反而还便宜了她的姐姐成了皇子妃。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被人故意气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样的传言随着各种猜测越发的真实了起来,有人甚至去查这位水三小姐的事情,一查之下,发现这位水三小姐死后,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消失了。 首先是她贴身的奶娘没了,之后据说那位生下水三小姐的姨娘也是当场得了急病死的的,身边的丫环也有当天死的,也有后来被折磨死的,还有一个被打的半死的时候,遇到了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才因此得救。 这话传的许多人都觉得是真的了,也越发的觉得四皇子府最近发生的事情真是解气,恶人终究会得恶报,看看这位曾经的四皇子妃现在落得的下场就知道。 只是这位四皇子真的是无辜的吗?还是象这位祈阳侯世子一般,跟别的女人一起谋害了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真的是这样,四皇子的品行又岂堪为帝? 这原本只是一件婚姻之事,但现在谁料想牵扯越发的大了起来,己有人开始在查证这事,当然查证的目地自然不是为了替曾经水夕月伸冤,而是为了把四皇子拉下来。 五皇子齐俊玉一派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又岂会不动手,于此相比较,四皇子一派自然不愿意出这样的事情,于是也暗中下绊,或者让查探的消息转向其他的几个地方。 一时间朝堂上竟也因此变得风云突变,大家都非常小心,生怕牵一线而动全身…… 外面的风风雨雨,把明阳侯府、祈阳侯府甚至于水相府以及四皇子都联系在了一起,大家各种猜测,但在祈阳侯府内都还算平和。 风冲云的世子之位没了,现在被禁闭在院在养伤,刘氏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又吐了血昏过去的,醒来之后居然就这么真的病倒了,据说病的气息奄奄的,差一点都救不回来,好不容易救回来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养病。 这一次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她多年的依仗都没了。 太夫人也病了。 一时间整个府里很安静,或者说安静的死气沉沉的。 雅月轩虽然也安静,但今天倒是热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是风浅幽的生日,洛氏吩咐厨房那边做了一碗长寿面,然后让风浅幽在自己面前吃完,看着女儿脸上露出娇美的笑容,洛氏的心却是宁和了起来。 外面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也觉得解气。 不管她对风佐还有没有情意,当初她是正室夫人,却被一个外室女爬到头上这么多年,心里又如何不郁结,而当初刘氏之所以能顺利的登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因为刘氏生下了风佐唯一的儿子。 但现在这个儿子却是废了! 纵然风冲云还活着,留着他的性命,这以后也只能做一个闲散的人,风佐百年之后,如果还没有儿子,或者没有从族里寄养一个过来,这祈阳侯的爵位算是绝了。 不过就冲当初风佐和太夫人能在主枝断绝的情况下,得到祈阳侯的爵位的事情,就知道风氏一族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大好的爵位的,只是风冲云注定要成为弃子了。 因为这一点,洛氏的心情不错,风浅幽的心情也不错,这会吃起面也越发的觉得香浓了起来。 “幽儿,去看过那几家铺子没?”待得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碗,洛氏才笑咪咪的道。 洛氏说的自然是风浅幽从太夫人手中挖来的那几个店铺的事情。 “娘亲放心,我去看过了,都还不错!”风浅幽拿帕子轻轻的抹了抹嘴,笑道。 “这几家铺子其实还不是最嫌钱的,最嫌钱的那几家,应当还在太夫人的手里,等娘稍稍好一些,就自己去讨要,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有脸把这几个铺子都藏起来。”看到女儿满足的笑容,洛氏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那一双母子是越发的无耻了,原本就是自己的嫁妆,不但吞了这么多年,而且还一副不想还出来的意思,不说自己还没死,就算是自己死了,这些东西都是幽儿的,他们凭什么占着一直不放。 “娘亲,不用你去讨,幽儿会把娘亲的嫁妆全讨要回来的,只要是拿了娘亲的,幽儿都会让她们还回来。”风浅幽摇了摇头,伸手拉住洛氏的手,柔声的笑道,那双幽深的水眸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象太夫人那样的人,又岂会因为娘亲的讨要就给了,有些东西,若是不想给,其实有更多的理由。 如果娘亲强要讨要,倒会显得娘亲无礼。 见风浅幽说的这么坚定,洛氏脸上的沉冷消息,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粉嫩的小脸,轻轻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她的幽儿终究是要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关在高墙之内的小女孩了。 “幽儿,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娘亲也可以告诉你了!”洛氏欣慰的看着风浅幽的脸道,说完冲着一边的冷嬷嬷挥了挥手。 冷嬷嬷对着屋内的人示了一个眼色,当先走了出去,身后的几个丫环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众人一起走到门外,把屋内的空间全部留给这对母女。 待得众人离开,洛氏才又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的秀发,疼惜的问道:“幽儿,你洛表哥可不是一般的商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 洛氏一族的主枝 “不是一般的商人?”风浅幽眨了眨眼睛,乌黑的大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洛氏。 “他不是!”洛氏很肯定的道,身子往后靠了靠,风浅幽急站起来替她拿过一个靠垫垫在身后,让她可以靠的更舒服一些。 然后重新坐在床着的小几子上,伸手拉着洛氏削瘦的手。 “你外祖父其实并不是洛氏一族的主枝,洛氏一族很大!”洛氏的目光抬起,落在空中的某一点上,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没看着什么,目光定定的。 风浅幽的手上稍稍用了用劲,但并没有接话,她知道娘亲这会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说于她听,但并不是想让她回答什么,至于这外祖父应当是自己亲的外祖父吧! “洛氏一族是曾经的一个最久远的世家,但之后各枝分散,我的生父是这样,你的外祖父洛相也是这样,如果真论起来,你的亲外祖父和现在的外祖父洛相,应当也算是兄弟,只是这兄弟隔的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就各论各的。”洛氏继续道。 “但是洛氏有一枝,却是谁也不能忽视的,既便是洛氏各枝之间都没有联系,都是各过各的,甚至在不同的国家,效命的是不同的君皇,但他们都承认那一枝才是洛氏的主枝。” “晋国的皇族?”风浅幽这次倒是接了话,抬起水眸,眼巴巴的看着洛氏。 “你这孩子,就是聪明!”看着女儿一脸求知的样子,洛氏失声笑了起来,低下呆滞的看着空中某一点的目光,柔柔的看着风浅幽。 “洛表哥是晋国皇族的人?”风浅幽的长睫扑闪了两下,问出了一个猜测己久的问题。 “应当是!”洛氏苦笑道,“当初父亲留下了一件东西,跟我说可以向洛氏一族求救一次,原本我以为在高墙内可以保护你,但是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狠心,竟似要把你完全关死在里面,我才想法求了父亲,但又怕不够,于是又去求了晋国的皇族,而后慕言就来了!” 所以说洛慕言应当就是晋国皇族的人,否则不可能会拿以表哥的身份正巧出现在自己身边。 “看到慕言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人,祈阳侯府没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地,那就另外找地方,而晋国的皇族却是最好的地方,既便他日……有晋国的皇族护着,韩国也不能说什么!” 洛氏说到当中,停顿了一下,似乎掩去了其中重要的两个字,但又似乎只是简单的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手在自己女儿的秀发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唇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慕言到了祈阳侯府之后,我也曾暗中观察,觉得他的确对你很不错,甚至一直在护着你,如果你能嫁给他,娘亲也就放心了!”洛氏这话说的很坦诚,在几乎公开了洛慕言的身份之后,算是真正的把风浅幽当成一个大人来看了。 “他真的要娶我?”风浅幽问这话的时候,头稍稍低下,掩去眸中的一丝古怪。 “是的,他曾经跟我说过,说想带你离开,之后也会一直护着你的!”洛氏点了点头,“幽儿,我也不舍得你,但是相比起让你成为礼物,随意的被送出去,成为祈阳侯府的垫脚石,娘亲更愿意让他带你走!” 所以说只是带自己走,没有其他,甚至也没说娘亲的事情? 风浅幽想了想,抬起头来:“娘亲同意了?” “不,娘亲没同意,想让幽儿自己同意,以洛慕言的身份一定可以护住你的,幽儿以后就不必担心那边对你不利了!但最后如何,还是凭幽儿自己想,娘亲的幽儿长大了!”洛氏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洛慕言和她谈过,她想了想真的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至于其他的,她也没计较过,以自己这个破败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独留下女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真的不放心。 不管是风佐还是太夫人都狼子野心,既便洛相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幽儿,必竟风佐可是韩皇最宠信的权臣。 每每想到这一点,洛氏就觉得自己忧思难寐。 她的女儿,她希望她可以过的更好,而不是如自己一般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但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早己不再只是一个需要自己护着的小女孩了,她在护着自己,这个想法让洛氏每每想起都觉得伤心不己。 她原本想千娇百媚的放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落到现有的这个地步。 但既便女儿长的再大,在她的眼中,还是当中那个弱弱的、小小的孩子,所以她既便心力有限,也要为她考虑,但如果女儿真的不愿意,她也还是会听自己女儿的。 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己经长大了。 感应到洛氏全心全意的疼爱,风浅幽心头一片酸涩,娘亲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自己考虑的,所以从不顾及她自己,但自己又岂会真的丢下娘亲,祈阳侯府就不是一个善地,自己一离开,娘亲必然会死。 洛慕言或者很好,对自己也好,但他必竟没有为娘亲考虑过。 况且洛慕言的话里又有几分是真心,他的身份其实己是呼之欲出了吧?以他的身份想娶的必然是天之骄女,而自己什么也不是,带自己走的意思,不过就是多一个陪嫁罢了。 这样的身份,她还真的不想要。 不只是身份带来的卑微,而且还会因为这份卑微护不住自己想护着的人,既然没有办法护着自己想护的人,那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 “娘亲,我会考虑这件事情,但……可能不太会如娘亲的意思!”风浅幽委婉的道。 洛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岂会看不出风浅幽的低触:“幽儿,娘亲对不起你,当年那种情况……或者是娘亲想错了!” 洛氏温软的细语很低很软,若不是风浅幽一直在听,几乎听不到,但里面的苦涩,风浅幽却是听的真真的。 “娘亲,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风浅幽心头一阵冲动,抬眸直言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宫里送来的贴子 “当年之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洛氏叹了一口气道,她并不愿意说什么当年之事,只是不小心把话带了出来。 她只想她的幽儿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并不想她去做什么。 既便不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也不必去背负什么亡国之恨。 这样的秘密自己都可以藏起来,又何况当年之事这种小事,相比起亡国之恨来说,这样的仇怨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很想让幽儿过上安定的生活,忘记所有的悲伤,所有的仇怨,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可以背负得起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总是最好的。 所以当初她才会重新回到祈阳侯府,必竟夏国己灭,做为韩国权臣的风佐是可以护得住幽儿的。 只是没料到刘氏的野心这么大,居然会逼得自己不得不从正室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怪自己当时一心一意的看护着幽儿,倒是忘记了刘氏,反让刘氏坐大。 但之后的事情,自己其实也是顺水推舟的吧,原想着是为了更好的护着幽儿的安全,高墙之内,自己出不来,也就少了别人窥探的目光。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错了…… 听了洛氏的话,再看到洛氏的神情,风浅幽知道洛氏是不会跟她说这事了,也就没有逼问,又和洛氏说了一会闲话,才从洛氏的屋子出来,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想着方才洛氏的话,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自己还从来没猜测到的事情,柳眉不由的蹙了起来,洛慕言的事情,倒是她曾经猜测到的事情,但还有什么事呢?娘亲吞吞吐吐之间代有的意思可不少。 是因为夏国吗? 莫名的觉得娘亲隐藏的事情,应当跟夏国有关,是那个关于夏国宝藏的传说吗? 只是这夏国的宝藏真的存在吗? 风浅幽其实还是有些疑惑的。 文歌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风浅幽还在思绪,听到文歌进来的脚步声,才抬起头。 “小姐,方才文嬷嬷派人过来说是宫里送了贴子过来,请小姐去宫里赴宴!” “宫里的贴子?谁请的?”风浅幽眨了眨眼睫,问道,这个时候宫里有宴会,倒是让她愣了一下,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既便是连齐斐玉也涉及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在举办宴会,就不怕引起齐斐玉一派的不适。 “听闻是昭阳公主的贴子,就是请几位在皇庄谈得来的小姐一起说宫说说话,所谓宴会也就只是说说话的意思,不是什么大的场面!”文歌把文嬷嬷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之前她特意问的文嬷嬷。 谈得来吗? 风浅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她还真不觉得和昭阳公主见了这么几次面,稍稍说上几句就算是说得来的,只是这个时候昭阳公主下了贴子,她却是不能不去。 想想也是,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玩乐的,可不就是昭阳公主,不管是齐斐玉还是齐俊玉登临那个位子,最不相干的就是昭阳公主了,况且以她的身份想办宴会也不必掩着,皇后嫡公主就是有这么一个底气。 况且原本就是要为她选婿的,她若不出来应酬,又怎么选婿。 “什么时候的事情?”风浅幽坐直身子问道。 “说是午后就派马车过来,宫里直接有马车,不必我们府上另派了!”文歌之前问的很清楚,这会风浅幽一问,立时就答道。 “文嬷嬷还说了什么话吗?”虽然觉得这时间上紧了点,但风浅幽还是点了点头,就算是昭阳公主心血来潮,突然之间召唤,她也必须进宫一次。 “文嬷嬷说了,太夫人这几天身体不好,而且还忙的很,恐怕没时候顾及小姐,让小姐自己准备,如果缺什么,就直接去找文嬷嬷去要,若是有不周的方,让小姐也不必委屈着自己!” 文歌道。 所以说,这府里根本就没人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对于这个结论风浅幽没有半点难过,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之所以问一声,不过是心里的一点不甘的执念罢了,现如今连这份执意也没有了。 府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风冲云的事情,太夫人必然是戳心的,可那又如何,如果再来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利用这件事,把风冲云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 对于这位钱大小姐,风浅幽莫名的同情,甚至觉得这么做,也算是为了这位钱大小姐出了事,而她自己也很解气,更意外的是,这桩事也居然让许多人联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悲剧上面去,甚至还引得人怀疑齐斐玉的品行。 齐斐玉的品行,也就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甚至可以让祈阳侯的爵位落入别人的手中,太夫人这会惶然不安,的确是没心情管自己,不过这样更好! 午膳是早早的用的,风浅幽想不到的是太夫人居然还有心情管自己,特意在午膳后把自己叫了过去,一再的叮嘱,只是这话里的意思,着实的让风浅幽不喜。 看起来太夫人还是没息了那份心思。 站定在太夫人的边上,低头似乎细细的在听太夫人让她进宫之后,一定要听昭阳公主的吩咐,不可抢了昭阳公主的风头,甚至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帮昭阳公主一把,至于四皇子,若是见到了,也要好好安慰他一番,总是他之前也曾经来祈阳侯府关心过洛氏。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合乎情理,只是这话里面最深层的意思,风浅幽直接忽略,让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去看齐斐玉,太夫人敢说自己还不敢听了。 倒是太夫人说起水相府的事情,风浅幽特意的听了一耳朵,看起来要去找水心雅去别院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风浅幽坐在一边,拿起笔在纸上随意的涂抹了一张地图,这是水相府别院的地图,虽然不是很象,但大致的方位却是对的,待得画完,想了想之后,又抽出一张信封,把这个涂抹了的地图放了进去! 第四百二十章 听不懂拒绝的五皇子 宫里来的马车在风浅幽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到的,风浅幽这次进宫带的是晴玉和海棠。 她身上的衣裳只是寻常的浅蓝裙装,底下淡荷色的八片长裙,织起的斜金线挑出一朵朵的梅花的形象,使得整件裙子立时美艳了几分,只是这种美并不浓烈,但却消除了衣裳颜色的淡雅带来的素淡。 对于进宫来说,却是正好。 进宫的衣裳,就算不华美,也不能太过素淡。 之前太夫人就跟她说,如果宫里来了马车可以直接走,就不必再去向太夫人辞行了。 所以这会直接去了门口。 府门口宫里的马车己经停在那里,风浅幽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往皇宫行去,待得到了宫门处,下了马车,就换了一顶入宫的软轿。 宫门口的马车不少,看起来昭阳公主和“谈得来”的世家千金不少,但是因为零零落落来的,倒也不觉得看不到人有什么奇怪。 只不过风浅幽进宫的时候,正巧有一辆马车也停在她面前,所以那位小姐的软轿也在风浅幽的前面。 但是转了一个路口,站在外面的海棠却看不到前面的那顶软轿了,又看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海棠警惕的看了看左右,身子稍稍低了下来,对着软轿之中的风浅幽低声道:“小姐,前面的那位小姐不知道那里去了!” 这话说的很轻,但抬轿的两个小太监必然是会听到的,所以说的很含糊,但是再含糊,风浅幽也是听懂了。 “问一下,我们去哪里!”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吩咐外面的海棠道。 海棠点了点头,抬起头来,问着抬软桥的两个小太监道,伸手指了指之前那位小姐的方向道:“公公,我们这里去哪里?为什么之前的那位小姐跟我们行的不一样?” “这边过去更近一些,那边是小路!”小太监的嘴巴挺严实的,开口笑嘻嘻的道。 大道近一些,却还有人要走小路?这理由实在是牵强的很,但是看这两个小太监嘻嘻哈哈的样子,也知道这事怕是问不出来。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路,不管海棠和晴玉两个问什么,说什么,两个小太监的回答还是滴水不漏。 风浅幽身子软软的靠在桥中,耳朵却灵敏的听着外面两个小太监的话,心里暗算思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大路过去,必然不是见什么偷偷摸摸的人。 在宫门口就把自己截了下来,想来这事也是早早的安排的,或者可以说昭阳公主也是知道的。 这宫里还有谁敢截了昭阳公主的客人,除了皇后娘娘就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但皇后娘娘要见自己干什么?而且还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风浅幽想不明白,所以只能静等事态的发展。 果然,轿子停了下来,风浅幽被扶出了轿子,看到眼前恢宏的宫殿,心里己有了底,果然是皇后娘娘截了自己。 皇后娘娘既然要见自己,直接宣了就是,又何以以昭阳公主的名义,把自己邀请进来? 一个宫女从高高的丹阙之上,走了下来,看了看停下的软桥,走过来笑盈盈的问道:“可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 风浅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风四小姐跟奴婢来!”宫女笑盈盈的在前面引路,风浅幽提裙子跟上,只是才走了几步,前面的宫女却是停了下来。 脚步从上而下过来,男子的脚步,沉缓有力,然后脚步停在了前面不远的台阶之上。 风浅幽低头,唯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扑闪了一下。 “五殿下!”宫女在前面唤了一声,然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风浅幽也跟着深深一礼,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是齐俊玉?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皇后的宫中。 这会应当不是问安的时间。 “免!”果然是齐俊玉的声音,简单而温和,脚步一动,看到眼前出现在一双黑色绣金丝的锦靴。 风浅幽不动,依然静静的低头,等着眼前这双靴子的主人离开。 “风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哪料想那双靴子竟然停在了自己面前,风浅幽愕然的听到齐俊玉的声音。 “皇后娘娘还在等臣女进去回话!”风浅幽客气的拒绝道。 “那我等你出来就是!”齐俊玉似乎没听明白风浅幽话中的拒绝,又温和的道。 “可一会臣女还要去昭阳公主……”风浅幽头虽然没抬起来,但话里拒绝的意思越发的明显了。 “无碍,昭阳那边我会去说的!”无奈这位往日里很会听话听音的五皇子,这会似乎真的没听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似的,继续语意温和的道。 这话说到这份上面,风浅幽也看出来这位五皇子是真的有话要和自己说,但自己却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但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有些过于的刻意了。 “是,殿下!”风浅幽低眉顺首的道。 眼前的衣袍一闪,齐俊玉让开了挡着她的路,宫女重新举步,仿佛没听到齐俊玉和风浅幽说的话似的,神态自然,也没有多问一句,甚至也没有多看一下。 待得到了大殿门口,主仆三人站定,宫女进去回话,不一会儿,就看到宫女出来,对风浅幽道:“皇后娘娘宣风四小姐晋见!” 风浅幽忙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跟着宫女进了大殿,海棠和晴玉则留在了大殿门口。 大殿里,风浅幽缓步走了进来,宫门重重,这一路进去也有好几重的宫门,风浅幽规规矩矩的跟在宫女的身后,待得到了大殿中,才停下脚步,闻得宫女回声,忙跪地行礼。 “抬起头来!”皇后娘娘的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风浅幽抬头,却没有多往上窥探一眼。 上面的皇后娘娘似乎在看她,好半响才道:“本宫以往只听闻水相府的三女儿长的极佳,想不到祈阳侯府也藏了这么一位美人!”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赞扬风浅幽的容色,却让风浅幽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缩紧,这事跟自己的容色有关? 虽然听起来只似一句客套的表扬,但是把现在的自己和上一世的自己放在一起,又岂只是一句客套的表扬,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昭阳公主选婿的时候……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合心的姐妹? “多年前,本宫也曾经见过你的母亲,当时她还嫁到给你父亲不久,也还是你父亲的正室夫人,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皇后娘娘接着道,然后稍稍挥了挥手。 立既有太监尖声叫了声“起1” 有宫女过来扶了她一把,把她扶了起来。 “臣女鄙陋,不敢和水三小姐比,娘亲对臣女说起娘娘的时候,总是说娘娘宽厚仁慈。”风浅幽低声答道,目光依旧落在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眼观鼻,鼻观口,很是稳重,半点没有好奇的东张西望。 皇后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觉得还算满意,这倒是一个识规矩的,没有因为被关起来这么多年,失了礼仪教养。 “当年,本宫听闻水相府的三小姐长的极美,原还想着让人去教一下她的礼仪……可惜倒是一个命薄的,居然等不到昭阳及笄,实在是可惜。”皇后提起水夕月,声音里的确带着一股子婉惜的意思。 “皇后娘娘对水三小姐如此之好,水三小姐既便是在泉下,也是高兴的!”风浅幽的声音很温和,但也很客套,水夕月和风浅幽两个人并没有交集,风浅幽不会知道水夕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自然是为了迎合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客套的罢了。 “说起来水三小姐比你的命还好一点,至少得水相重视,是水相府的庶女,却当成了嫡女养大,但是你却是嫡女当成庶女养,或者也不是当成庶女,直接就因为你父亲的妻妾相争,落到眼下的这个地步,让所有人都误会你之前疯傻过。” 皇后娘娘的声音越发的温和了起来,仿佛真的为风浅幽叹惜是的。 如果风浅幽还是之前的风浅幽,也的确会为自己不平,原本就是侯府嫡女,却落得那样的名声,而且还被关了整整八年。 但她必竟不只是风浅幽,虽然因为皇后娘娘的话,心里稍稍有些难过,但她更在意的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说这话。 以皇后娘娘的身份,当然不会是特意把自己叫进来说这么几句话的,原本就和皇后娘娘没什么瓜葛,自然不可能得到皇后娘娘这般关心。 这会她的确猜不出皇后娘娘的意思。 但皇后娘娘既然把自己叫进来,甚至还让自己过来一趟,必然还是有话说的。 所以,风浅幽静等着,神情之间更是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这话更是答的孝顺无比,或者也可以说是恭顺无比,皇后娘娘一直关注着风浅幽的表情,发现她的脸上真的没有半点波动。 若不是她自控能力极佳,就是她是真的对风佐没有半点恨意。 一个小少女能有多少自控能力?皇后娘娘并不相信前者,只不过是一个未长成的小少女罢了,哪里会这么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露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所以皇后娘娘更相信风浅幽对风佐没有半点恨意。 风佐这样对这对母女了,风浅幽居然还不露半点恨意,这样的女子可不就正是自己需要的。 想清楚这一点,皇后娘娘越发的和善了起来。 “你想不想你娘亲重新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想不想重新成为祈阳侯府最尊贵的嫡长女?想不想帮你娘亲伸冤?”皇后娘娘的这些话一句句的抛下来,却让风浅幽脸上不自觉的动容了起来。 先是茫然,而后是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欣然的。 对于风浅幽的这些反应,皇后娘娘很满意,风浅幽眼下的处境,她很清楚,也明白自己抛出的诱惑有多大,一个连长成都没有的小丫头又怎么跟自己相比。 既然有所求,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这些真的可以吗?”风浅幽的是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是极激动的。 “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娘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想要重新翻出来怕是很困难,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本宫答应你,一定帮你娘翻案,让你娘重新回到祈阳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上来。” 皇后娘娘温和的笑道。 祈阳侯府的事情,她当然清楚,洛氏的身体很差,也不知道会熬多久,或者马上就要熬不下去了,待得洛氏死了,这旧案想翻也就不能翻了。 所以,这话听起来好听,其实还是一句空话而己,对于只说一句空话,就让别人感激不己的事情,皇后娘娘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很。 只是眼下听起来,她的话却是情真意切的很。 风浅幽的眼眶微微的红了,咬咬了唇,才让自己眼底的泪意没有滑落下来,恭敬的向着皇后娘娘又福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多谢本宫,只是本宫看你和昭阳还算谈得来,才想帮你一把,况且你娘原本是正室夫人,这也算是内命妇的事情,本宫还是可以插手管一下的。”皇后娘娘仿佛真的是爱屋及乌似的温声道。 “多谢娘娘,多谢昭阳公主!公主和娘娘都善良大义。”风浅幽看起来很激动,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掩去眼中那抹晶莹的颜色。 “昭阳是个心善的,可是终究要离开本宫,这以后虽然荣华不缺,富贵不缺,只是缺几个可以谈得来的姐妹,姐妹同心,其利才会断金,以后不管是去哪一国,都是如此,本宫不在她身边,也实在放心不下的很。” 皇后的神色透着几分伤感,昭阳公主就要远嫁,而且远嫁的还是其他强国,相比起韩国来说,昭阳公主的身份只高不低,但身份有了,尊贵有了,离开亲人的悲伤却是存在的,皇后娘娘这话很是合乎眼前的场景。 风浅幽心头一跳,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头越发的低了下来,合心的姐妹? 谁敢跟昭阳公主称姐妹?其他公主?自然不是,因为这话是跟自己说的,而自己并不是公主。 而这所谓谈得来的姐妹,除了是真正的姐妹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关系也可以姐姐、妹妹的相称。 婉仪,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的名单……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五皇子的暗示 风浅幽己清楚皇后娘娘把自己叫过来敲打的目地了。 是为了昭阳公主。 说什么合心的姐妹,不过是想让自己当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罢了。 以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不应当为公主的陪嫁,在韩国自己这样的身份,除了几位公主,或者皇家的郡主,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排得上的,做为陪嫁婉仪身份太高了点,对朝臣们也交待不过去。 既便是公主陪嫁的婉仪,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但若是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一定要求的话,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所以皇后娘娘这是看中自己了。 垂落在一边的拳头用劲的握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开,什么婉仪夫人,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想为妾,因为这样连自己都不能保全,更何况要护着娘亲。 所以,这会她静默不语,仿佛没听清楚皇后娘娘话中的暗示,既便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一定属意自己,凭风佐的身份,自己也不是必同行的。 “昭阳平日里性子虽然好,对待身边的人也不错,但是谈得来的却不多,往往只是能和别人说上没几句罢了,现在昭阳喜欢和你交往,本宫很是喜欢,所以特地把你叫过来看看,就是想看看昭阳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现在本宫很满意,看在你的份上,也必然还你娘亲一个清白的!” 皇后娘娘娓娓的道,声音很亲切,并且又提出了会给娘亲主持公道的事情,仿佛真的很喜欢风浅幽,喜欢到愿意为风浅幽和洛氏平冤的地步,当然这个喜欢是以昭阳公主的喜欢为喜欢的。 也就是说,她必须为昭阳公主之命是从,否则这所谓的伸冤,也就只是一句笑谈罢了。 因为风浅幽的身份不同于一般,所以皇后想出了利诱这一着,这样才可以让风浅幽心甘情愿的跟在昭阳公主身边,成为昭阳公主的婉仪,一起嫁往别的强国。 风浅幽心头冷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自己和昭阳公主之间谈得来的原因,皇后这会又是敲打,又是利诱的,这才是最终的目地。 “昭阳公主如此善心,臣女也喜欢昭阳公主!”风浅幽柔声道,这话听起来也似乎是同意的意思。 这让皇后娘娘很是满意,又温和的问了她的一些起居问题,忽然一个宫女从斜边走过来,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低语了一下,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身子才往后一靠,一副累了的样子。 “皇后娘娘既然累了,臣女告辞!”风浅幽知趣的道。 皇后娘娘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风浅幽又向着皇后娘娘深深的福了一礼,之后便跟着宫女走了出来。 待到了宫外,发现五皇子齐俊玉居然还在,而那个引路的宫女却也没走开,只是在一边恭敬的站着。 齐俊玉站在宫外的一角,看到风浅幽出来向她大大方方的招了招手,风浅幽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方才可是母后召见风四小姐,是因为昭阳?”看到风浅幽走过来,齐俊玉温和的笑道。 “皇后娘娘说臣女和昭阳公主合得来!”因为在宫内,风浅幽特别的恭敬,往日在宫外都是直说“我”,这会也全部变成了“臣女”。 “和昭阳公主合得来?昭阳公主的脾气的确很好,不只是和你还有其他几位闺秀,母后这是怕她以后出去,找不到合心的姐妹!”齐俊玉一脸认同皇后话的意思,说完目光落在大殿下的台阶之上。 方才风浅幽就是从那里上来的。 风浅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在一位宫女的身后,正一步步的蹬上台阶,恭恭敬敬头也不敢多抬的往大殿而去。 因为她没有抬头,所以也没有看到宫殿一角的风浅幽和齐俊玉。 “皇后娘娘的意思……”风浅幽带着几分懵懂的道,抬起有几分茫然的水眸,看了看齐俊玉,声音却不自觉的压低了下来。 这种似乎猜出来,又似乎没猜出来的表情取悦了齐俊玉,他不由的低声笑了起来,显得很愉悦。 “母后自然是要看看有多少人和昭阳合得来,昭阳以后可得嫁出去,就不能在我们身边了,母后照应着她也是正常。” 所以说不只是自己,而且还有许多,甚至不只是四个,自己也只是备用中的一个罢了。 这么一想,风浅幽的神情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既然不只是自己一个,而且不是必须的一个,那风浅幽就勿需害怕。 争先恐后想当婉仪夫人的可不少。 多一个少一个自己,其实都是无所谓,皇后娘娘这是遍地撒网,到时候一起收网挑几条最合适的意思了。 “母后其实很早就在找和昭阳合得来的人,以前还看中了水相府的三小姐,听闻水相府的三小姐长相出众,并且温柔可亲,所以派了嬷嬷去看看她,原本己是选中了她,并且派出了教养嬷嬷的,但后来昭阳却是不喜欢和母后多有争执,不过最后水三小姐也病死了!” 齐俊玉悠然的回忆往事道,神色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和风浅幽说说闲话罢了。 风浅幽却是心头狠狠的一震。 上一世,她不觉得有皇后插手自己的事情,但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位宫里来的教养嬷嬷的事情。 那位宫里来的教养嬷嬷,她一直以为是水墨替她找来的,华氏当时还想让她一起教养水心蕊和水心雅,但是被水墨拒绝了,她当时只是以为水墨喜欢她才让她独请一位教养嬷嬷,但现在齐俊玉的话,却让她发现自己居然是错了。 那个嬷嬷居然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而且还是皇后娘娘看中自己,昭阳公主没看中自己的意思。 皇后看中自己给昭阳公主当陪嫁的婉仪,而昭阳公主不喜欢? 至于最后一句,则让风浅幽那双绝美的眸子更加幽冷了几分,一个令她惊骇的想法突然之间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这是不是代表皇后娘娘、或者是昭阳公主和自己上一世的死因有关系? 第四百二十三章 拒绝,离开 这个想法太惊骇了,以至于风浅幽的眸色几乎控制不住的惊骇起来。 “既然皇后娘娘看中了水三小姐,但怎么臣女听闻水三小姐之后是和四皇子订了亲的?而且还要嫁给四皇子?”强压下心头的震骇,风浅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瞪大了美眸不解的问道。 纵然她之前没听多水夕月的事情,这几天外面传的这么纷纷扬扬的也知道了。 所以对于风浅幽知道这事,齐俊玉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况且还有另外的一层关系,听风浅幽说完之后,侧目看了看她,竟然似笑非笑的问道:“风四小姐对水三小姐倒是了解的透彻,莫不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这话听起来更象是调侃,但这话由齐俊玉说出来却别有一种含义在内。 风浅幽脸色一正,眸色淡淡的道:“水三小姐的一个丫环现在我身边,所以对于水三小姐的事,算得上知道一些的!” 没理会齐俊玉话中的含义,风浅幽这话说的很直接,她不相信以齐俊玉的耳目会不知道这一点。 “噢,是环儿啊,那倒是她的贴身丫环……”齐俊玉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的笑容淡了许多,几乎只是一个带着笑容的面具似的,笑意不达眼底,而且还把目光落在站在远处的晴玉的身上。 风浅幽水眸落在他的脸上,带了几分恭敬,但却知礼的没有多问。 “你是不是想说皇后娘娘既然看中了水三小姐,为什么四哥还可以和水三小姐结下婚约?”掩去眸中的那一抹沉黑,齐俊玉又恢复了笑容,问道。 风浅幽点点头,水眸微微眯了眯,如同蝶翼一般的长睫闪动了两下,上一世的事情跟这一世的事情,似乎缓缓的重合在一起了,而自己原本认定的事情,似乎出现了偏差,以齐斐玉的为人,可不象是会去跟皇后抢人的。 若皇后表示对自己有意思了,齐斐玉应当不敢和自己正式订亲。 “风四小姐知道夏国吧?”齐俊玉道。 风浅幽又点了点头,“我听说过夏国,但这跟水三小姐有什么关系?” “水三小姐的身份和消失的夏国有些关系,母后之前看中了,知道她的这个身世之后就犹豫了,而昭阳又不喜欢她,所以她后来才和四哥结了缘。”齐俊玉含糊了一下道。 结了缘? 风浅幽微微一笑,眼眸中不起半点波澜,自己和齐斐玉之间可不就是结了缘,而且还是孽缘,偏自己当初还以为是一门好亲事,以为找到了一个情深义切的夫婿,却想不到自己的这门亲事,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场缘而己。 昭阳公主不喜欢自己,所以皇后犹豫了,然后被齐斐玉钻了空子,这一切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切什么,风浅幽愣了一下之后,袖中的手无声的握了握,然后极自然的问道:“不是说昭阳公主以往从未现于人前,听殿下的意思,昭阳公主却是见过水三小姐的,否则又何来不喜之说?” “昭阳的确是见过水三小姐的。”齐俊玉微微一笑道。 “因为皇后娘娘的属意?”风浅幽皱了皱眉头。 “应当是的吧!或者也是四哥帮她看了的吧,反正昭阳看过很不喜,甚至还和母后闹了起来,于是这事就暂且不了了之了,之后四哥就和水三小姐有了一场缘份。”齐俊玉笑道答道。 然后又漫不经心的加了几句:“四哥向来喜欢夏国的女子,他府里的姬妾大多数都是夏国的贵女,夏亡国之后,一些世家千金全部沦为奴律,四哥就从这里面挑出来一部分,既便水三小姐也和夏国有一些关系,四哥自然是最为乐意的!” 这是在说齐斐玉的坏话了? 不过以齐俊玉和齐斐玉的关系,这话说出来也很正常,所以风浅幽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却是平和的后退了一步。 齐俊玉可以说的,她却不便多听,皇家兄弟之前的关系,于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殿下,臣女告退!”风浅幽低头,她到现在还猜不出齐俊玉拦下自己的意思,在皇后的大殿外拦人,只是为了说齐斐玉的坏话?况且就算是说了,自己听了于齐俊玉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之前是因为想听自己上一世的事情,所以才会被引了话题,这会清醒下来,当然知道自己应当离开了。 皇后娘娘的门口,既便看起来没人盯着自己,但暗中必然有许多人看着。 “风四小姐知道四哥为什么要让你进四皇子府吗?”齐俊玉一看风浅幽的样子,知道风浅这是不想听自己的话下,当下狭眸一闪,索性直言道。 风浅幽原想走的,哪料想齐俊玉居然直言了,倒是让她一时进不得退不得,美眸下闪过一丝怒意,不管齐俊玉想和自己说什么,他这样一再的拖着自己说话,就己经极无礼了,况且说的还是这样的话题。 齐斐玉的确有这么一个想法,而且还和风佐之间有互动,但这些事明面上跟自己并无关系,世家小姐的亲事,原本就是父母之言,媒灼之命,又怎么会让女子自己做主的。 况且齐俊玉说的是进,而不是嫁进,或者说齐斐玉要娶她,这意思就是说齐俊玉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妾室,一个玩物,任谁都会知道这是一种羞辱。 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冲着齐俊玉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转身果断离开。 她这会己经猜到了齐俊玉的目地。 是想行和之前齐斐玉对水夕月相同的目地吗? 她不知道当初齐斐玉是怎么让皇后娘娘放弃自己的,但这会显然齐俊玉也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自己并不想配合他。 她不会给昭阳公主当陪嫁,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让皇后误会自己和齐俊玉之间有什么暧昧私情,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嫁进韩国的皇室。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心里隐隐还有了一种猜疑,自己上一世的死,莫不是跟昭阳公主还有关?是因为她的不喜,所以在后面推波助澜? 第四百二十四章 齐斐玉的不甘 有一点风浅幽可以断定,她上一世没见过昭阳公主,但昭阳公主是见过她的。 以昭阳公主那时候神秘的举止,不应当会在外面人多的地方看到自己,况且自己那会也极少出现在人前。 那就是在自己的府里。 昭阳公主的身份想要到自己府里看到自己,必定是跟着齐斐玉或者齐俊玉过来的,只是当时自己没察觉而己,可以她的这份骄傲,应当也不屑于扮成其他人吧? 坐在离开的软轿中,风浅幽柳眉紧紧的蹙起,她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昭阳公主的。 齐斐玉和齐俊玉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带着一个小太监,其他似乎也没带过什么惹眼的人。 没什么惹眼的人吗? 脑海中蓦的闪过一丝什么,风浅幽在软轿中立时坐定了下来,她似乎想起来了。 昭阳公主不悦自己在前,之后才是齐斐玉和自己的订亲,那就是说应当是在齐斐玉见了自己之前的事情,那带昭阳公主进水相府的只能是水相府的人,必竟自己那个时候是没有见过齐斐玉的。 水心雅跟自己关系一直不好,每次见到自己就会欺负自己,因此记忆中,她从来没带过人到自己面前。 水玉寒是男子,不可能带个女子到自己面前来。 那就是水心蕊了。 就是那一次吗? 有一次水心蕊带了一个女子进来,那个女子还戴了帷帽,水心蕊说是她的一个闺蜜,带着她来见自己,并且说她脸上长了几颗小的疤,所以这个女子到离开全程都没有摘下帷帽,而且行容举止高傲,看到自己之后,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看着自己和水心蕊说话。 当时自己只是以为不善言词,或者是羞于脸上长了东西,不愿意对不熟悉的人开口,也就没注意什么,只是和水心蕊说话。 说了一会之后,那个女子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水心蕊马上结束了和自己的说话,陪着那个女子离开。 到最后自己也没再看到过她,之后因为也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慢慢的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真的是疏忽了,能让水心蕊如此恭敬,而且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不就是宫里的公主吗! 偏自己信以为真,以为真的是别人脸上有疤,不好意思开口。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昭阳公主是见过上一世的自己的,而且还厌恶自己,所以不喜皇后娘娘的安排…… “参见四殿下!”轿子忽然停了下来,风浅幽看向薄纱挡住的窗口,正看到一个身影罩住了自己的视线。 今天进宫原以为不过是应付昭阳公主一个,想不到这会一个接着一个。 若说都是偶然,风浅幽还真不相信,低眉垂首坐在轿中,静听外面的声音。 “里面是谁?”齐斐玉站定在轿子前面,正巧拦住了轿子,目光随意的落在两边的丫环身上。 晴玉是他熟悉的,另一个丫环却是新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轿中的就是风浅幽。 “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方才去见过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命奴才们这会带着风四小姐去见昭阳公主!”小太监跪下恭敬的禀报道。 “见过皇后娘娘了?”齐斐玉若有所指的道。 “是,方才己经见过了!”小太监不明白自己方才己经禀报的清楚了,为什么殿下还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重复了一句,但他只是一个奴才,不敢去揣磨齐斐玉的意思,当然是有问就又答了一句。 “既然昭阳还在等着,那就快去吧!”齐斐玉往边上退了一步,背着手缓缓的道。 “是,奴才告退!”两个小太监急忙站起来,又向齐斐玉恭敬的道,然后才转身抬起轿子。 两边的海棠和晴玉也各自向着齐斐玉行了一礼,跟着轿子离开。 齐斐玉站定身子,看着轿子离开的方面,脸色并不好看,就在方才他突然之间有个想法,就是让风浅幽下轿,然后带着她到一边去说话,然后再制造一个意外的事情,让她不得不进他的四皇子府。 这里是皇宫,虽然是皇后的地面,但他的人手也不少,想安排一次意外也算不得什么。 但偏偏他最后什么也不敢做,想到恼怒处,一脚把边上的一棵小的树给踢歪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墨青昭,因为墨青昭己经警告过他了,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做,甚至真的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也不能和风浅幽扯上关系,这种感觉,让向来做什么事都得心应手的齐斐玉很恼火。 如果这个警告自己的人是寒子风,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偏偏这个人是墨青昭,是向来喜怒无常的墨青昭,他还真不敢得罪墨青昭。 这人的做法就诡异莫测,那一日羞辱水心蕊的事,就是对自己的警示。 不管水心蕊曾经做过什么,或者现在是什么,但必竟水心蕊是他八抬大轿抬进府的正室,被墨青昭这么羞辱,其实就相当于打他自己的脸,可他当日却什么也不能做,这还是因为这个人是墨青昭。 想想当日的羞辱和愤怒,齐斐玉的脸上露出几分阴厉。 总有一天,他会站在韩国的最高处,到时候墨青昭还只是齐国的一位王爷,比不上自己。 所以现在自己忍…… 现在墨青昭表示看中风浅幽,那自己暂时就不能做什么,反正自己和水墨还在议正妃的事情,这个时候也不便招惹风佐让水墨忌讳,那自己就暂时先放手,时间还很长,他不能急。 就象当日他对水夕月一样,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就还不是定局的时候。 “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齐斐玉冷声大步离开,以墨青昭的性子对风浅幽,应当也不过是暂时的兴趣,他等得起。 风浅幽是在轿子重新起行的时候放松下来的,齐斐玉居然知趣的没打扰自己,是因为皇后还是因为昭阳公主? 不过不管如何,这倒是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自己这一路行来,遇到的人太多,是非也多,这个时候,她并不愿意沾染任何事非,她现在要去见的是昭阳公主…… 第四百二十五章 秋日的一池荷花 齐斐玉在算计自己,齐俊玉又何尝不是!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是这样,只是上一世自己是以满腔的善意去揣磨的别人,而这一世再不会如此。 唇边的笑意带上了一丝戾气。 才进宫,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事情,接下来,她倒要看看,还有谁对她别有一番心思。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风浅幽扶着晴玉的手,从轿中走了出来,才从轿中出来,眼睛一时不适应,稍稍闭了一下眼睛,才睁开。 一个身穿翠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过来,看清楚风浅幽之后,不由的惊艳了一下。 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但既便见过再多的美人,也不由的为眼前的这位小姐惊艳了一下,这位小姐长的实在不比昭阳公主差劲,既便她的穿着算不得浓艳,但这份绝美却让人不得不心动。 居然还有小姐可以跟昭阳公主相提并论,宫女实在觉得奇怪,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越看越觉得惊艳。 乍看上去风华正好的昭阳公主和她几乎相似,各有各的美丽,但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位小姐的容色应当是更胜昭阳公主,精致的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脸,肤色白晰光滑,如同最上等的玉石打造的。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眸如同潭水,深幽中透着明媚。 若是再大一些,再长开一些,容色更会倾城。 “这位小姐,请跟奴婢过来,两位公主在那边设置了花台,可以观赏、比试。”宫女惊艳之后过来,急忙上前行礼,恭敬的道。 然后走在前面半步,回首看了看风浅幽,欲带路。 风浅幽点了点头,跟着宫女往前走。 还没到地方,就己经远远的看到那个扎的高高的花台了,花台并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人在上面跳舞了,边上放置着一圈花,远远的看过去姹紫嫣红的,很是漂亮。 己到了秋天了,这时候开出这么美的花,倒也不多见,风浅幽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转过几个月洞门口,就临近看到那处花台了。 花台扎在荷花池边,荷花池里居然盛开了满池的荷花,风浅幽几个都愣了一个,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满池的荷花,实在是让人费解,待得再走近,才发现,其实不是真的花,是宫人们用锦绣做的荷花、花瓣,远远望过去,就如同夏日田田的荷叶,粉嫩的荷花。 果然是公主出手,这一池的荷花,应当花费了不少的锦缎。 不过能在秋日里看到这一池的荷花,倒也真的是很赏心悦目。 彩台的前面,左右各放置着一大片的桌子,当中有一排盆景隔开,风浅幽心中一动,原本以为是昭阳公主见“谈得来”的世家千金,现在才发现,应当是设了男席和女席的,也就是说今天来这里的不只是女子。 不过男席那边却没多少位置,应当是人数不多。 时间来的不早了,男席那边却是空无一人,但女席这边却己经来了许多人,都是打扮的极其明艳的世家小姐,三三两两的坐在女席一边,时不时的抬起美目,看看一边的男席,有几分期盼,又有几分羞涩。 风浅幽走过去,在靠在边角离男席较远的位置上坐定,好奇的看向那一池荷花,做的很是别致,风吹过,盈盈间锦绣起伏,居然也如夏日连绵不断的样子。 既便是这一池的荷花就己经煞费了一番心思。 “可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一个宫女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走到风浅幽面前,含笑行了一礼,低声问道。 风浅幽愕然的看向她,稍稍点了点头:“我正是!” 今天这宫里似乎找她的人特别多,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 “风四小姐,我们公主请您过去。”宫女确认了风浅幽之后,再次笑盈盈的道。 “是……哪一位公主?”风浅幽愣了一下,随既小心的问道,这宫里面的公主可不少,况且自己才从皇后那边过来,昭阳公主应当不会马上来找自己的吧? “我们公主是雪月公主,上次去皇庄的时候,和风四小姐说过话,后来虽然没什么机会多说什么,但我们公主还是觉得和风四小姐很谈得来,这会宴会还早,所以想请风四小姐过去叙叙话!” 宫女笑着解释道。 又是一个“谈得来”的,风浅幽还真的不知道居然这么多人和自己谈得来,也不知道给自己请贴的是雪月公主还是昭阳公主了。 看了看周围,看到的只是世家小姐,和一些站在边上侍候的宫人,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或者是齐斐玉和齐俊玉都没有出现,应当是时间还早,看这天色也还早的样子,风浅幽只得无奈的站了起来。 “那就有劳了!” 虽然她不想这个时候离开这里,但雪月公主见召,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只能小心应对,一会见招拆招就是。 况且这个宫女说的话虽然不高,但周围听到的人不少,有几位小姐还羡慕的看向风浅幽。 这样子代表的是雪月公主也没打算瞒着人带自己过去,既如此,自己的安全方面应当没有多大的问题。 脸上看起来平静,大脑却在急速的旋转,这会想清楚之后,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当下跟着这个宫女走了出去。 一路上走的也是大路,路上遇到的宫人也不少。 这种情形让风浅幽越发的放心了下来,她虽然不知道雪月公主对自己有什么图谋,但至少现在还不会涉及自己的安危。 上一世,她对雪月公主的印象很好,但实际上呢,重生一世之后,她想的清楚,雪月公主又岂是表面上的模样,这心机甚至比水心蕊更细密吧。 这一世,她当然不会再让雪月公主白白的算计了去,眼眸虽然落在地面上,眼底却是一片幽然。 接下来,她就见招拆招,看一看上一世表现的极其和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雪月公主这一次又想干什么。 只是不管她想干什么,自己都不会轻易相信她,以雪月公主的算计,没有好处,应当也不会特意的召见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可以让她图谋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雪月公主的赞誉 跟着宫女,一路过去,转了好几个路口,才到了一座幽静的宫殿前,看了宫殿前的几个大字,风浅幽知道这是雪月公主住的地方。 上一世,她虽然没进来看过,但雪月公主说话中带出来过,所以知道她住的便是这里。 只是雪月公主的宫殿虽然大,但必竟还是比不得皇后那边的宫殿恢宏,也没有那么多高大的台阶,风浅幽只站了一会儿,宫女就出来客气的请她进去。 海棠和晴玉同样留在了门口。 还没有到正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语,女子娇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怡人。 果然是公主的宫殿,比起皇后娘娘的宫殿,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活泼,倒是很切合雪月公主的身份,看起来雪月公主还请了其他人。 相比起昭阳公主,雪月公主给人的感觉,和善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傲气,算得上是平易近人的,所以这会听到里面的笑声,风浅幽也没觉得有多大的意外。 走到正殿,笑语声一阵阵的传过来,里面说笑正酣。 雪月公主在,身边还有另外的两位小姐,让风浅幽最意外的是寒子风居然也在,他这个时候不是最应当出现在昭阳公主那里的吗? 目光缓缓的滑过寒子风的脸,最后落在雪月公主的脸上。 雪月公主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会正在娇笑中,唇角含笑,听到门口声音,转过来看到风浅幽之后,也是盈盈一笑,对风浅幽也很和气。 以她公主的身份,能这么和气的对人,算得上平易近人,而且很能给人好感。 只是这样的好感,却进不了风浅幽的心,突然觉得雪月公主和齐斐玉其实很象,只是自己以前没发现罢了。 象的不只是容颜,而且还有行为,都是看起来温和而且平易近人,没有半点皇家的架子,但实际上却在谋害别人,心机恶毒,就如同嗜人的毒蛇只等到最后一刻,才会露出獠牙发出致命的一击。 只是,现在雪月公主还是很柔和的。 收拾起心中的万般思结,风浅幽上前两步,恭敬有礼的身雪月公主深福了一礼。 “风四小姐不必客气,你我也不是初见了,怎么到现在这么讲究起来了,来人,请风四小姐过来。” 雪月公主笑道,一边让人在她身边摆了个桌子,她待客的地方是在台阶之上。 早有伶俐的宫女过来,扶着风浅幽走到台阶之上,一把新搬来的椅子也放到了雪月公主身边,果然是荣宠有加。 待得坐下,才发现两个位置竟是比其他人的位置更靠近几分,这是代表两个人的关系更密切了? 只是那两位小姐看过来的目光却带了几分不善,原本她们两个才是雪月公主最好的闺密,现在被人占了,又岂会高兴! 长睫扑闪了两下,不去理会身边几道灼灼的目光,正想垂头当个听众,却不想雪月公主竟然又对她笑道。 “风四小姐,方才我和太子殿下正说起你的事情,想不到一说你就到了,果然是背后说不得人!”雪月公主调笑道,态度越发的平和了起来。 这话提到了自己,风浅幽既便想在边上看个热闹,也不得不抬起头来回答。 “说臣女?”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这里都是称自己的,大家在一起何必这么拘谨,就象当日在皇庄的时候说话就行了!”雪月公主笑着摇了摇手道,“况且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所,不需要这么拘礼的。” “公主就是大度!” “公主向来就这么和气!”风浅幽还没有说话,边上的两位己经接了话,一个个的称赞道。 “是,多谢公主!”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道。 感觉边上有人在看自己,目光下意识的转过去,正对上寒子风的一双微笑的眼睛,不由的微微一怔。 寒子风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这位太子也算得上是冷面太子了,很少露出笑颜,这会在雪月公主的宫殿中居然笑的这么轻松,实在是让人意外。 就如同他现在原本应当去昭阳公主的宫殿,但却出现在雪月公主这里,寒子风今天的行为,也让人觉得意外。 看起来,应当是雪月公主做了什么吧! 不动声色的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重新恭敬的落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显得有些木愣。 两位世家小姐不屑的撇了撇嘴,真觉得眼前的风浅幽不过是长的好看一些罢了,这行为可真是上不了台面,看这拘谨的样子,哪里象是一位世家小姐,倒象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 果然是被关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本不傻的也要变傻了。 看这反应,又傻又木呐,又哪里能讨男人欢心,雪月公主真的是想多了。 当然这话,她们两个也不敢当着雪月公主和寒子风的面说,这会相互之间对了一眼,露出一个会心而又得意的笑容。 “方才的确是在说风四小姐,以往大家都觉得水相府的三小姐是第一美人,谁料想现在才发现,最美的还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如果水三小姐还活着,怕也是要被风四小姐比下去了吧!” 雪月公主夸奖道,话里的意思很直白,让风浅幽的脸红了起来。 但话里的意思也让她越发的警惕了起来,提了水夕月,也提了自己,却没有提她那位现在丰华正盛的妹妹昭阳公主,雪月公主这夸奖的意思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在寒子风面前说这样的话。 手微微握紧帕子,然后缓缓的松开,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一双盈盈的水眸含羞抬起,却只看着雪月公主,不敢往边上撇上一撇:“雪月公主太客气了,我……哪敢当公主这样的赞誉,其实我是比不得水三小姐的!更比不得昭阳公主!” 这话要是传到昭阳公主那边,自己算是得罪了那位昭阳公主吧! 或者不只是昭阳公主,还有皇后娘娘,甚至于皇上,为昭阳公主造势的不只是皇后。 一个臣子之女,也敢破坏皇上多年的谋划,这里面的意思足以让人后背发凉……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机智,泼茶解危 风浅幽不想成为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争斗的那一着废棋。 “风四小姐可真是谦虚,太子殿下,您觉得我说的可对!”雪月公主越发的笑了起来,转向寒子风求证道。 微微低下的脸上泛起怒意,雪月公主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件货物,眼底闪过一丝厉意,侧目看到一个宫女正在送茶水,风浅幽一脸恭顺的去接,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或者其他的原因,手竟然哆嗦一下,杯子的水洒了下来。 浇湿了风浅幽自己的裙角,和边上另外一位小姐的裙角。 “你怎么回事?连个茶杯都接不住,看,这浇了我一身!”那位小姐蓦的站了起来,尖声的叫道,手往风浅幽的手中一推,立时那大半杯水就这么斜着浇了出去。 雪月公主一看她们这边的情况,立时知道不好,急往边上闪,但她的反应再快,也被洒上了水,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 “扑通”送茶的宫女吓得脸色惨白,立时跪了下来,急叫道:“公主恕罪!” 风浅幽也跟着跪了下来,顾不得拭自己的裙角。 那位尖叫的小姐,也只能跟着恨恨的跪了下来,她不得不跪,这最后的事情还是她弄出来的,原本只是她和风浅幽和自己两个人的事情。 最后却反浇了雪月公主一身。 这茶还有些烫,风浅幽和那位小姐都是洒的裙角,没烫到身上,雪月公主却因为浇了大半上来,既便避让及时也烫到了一些,这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露出怒意。 在寒子风面前出了这么一个丑,她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抽宫女几个耳光。 她城腹再深必竟也只是一位未出阁的少女,这时候面对寒子风似笑非笑的脸,强忍了许久,才压下心头的那股子怒意。 她不能生气,否则她温和、娴静的名声就要毁了。 “你们……先起来吧,无碍!”这几个字几乎压着舌根吐出来的。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水洒到了雪月公主身上的!”那位也被洒了水的小姐,这会还怨恼的抖着身上的裙上,怒瞪着风浅幽道。 “对不起,方才太烫了,我……我一时没接住。”风浅幽微微低下头道。 除开雪月公主的事情,其实她只是往自己和这位小姐的身上洒了水而己,至于雪月公主身上的茶水,却不是她自己闯得祸。 “你怎么这么毛手丢脚的,还把水洒到公主的身上,幸好公主大度,否则你这会哪里还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另一位没被洒上水的小姐,过来虚扶了雪月公主一把,一边恭维的道。 雪月公主找的这两位小姐,可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恭维她。 “公主,要不要换过衣裳?”这位小姐说完之后又向着雪月公主建议道。 “都下去换一下吧!”雪月公主的确是烫到了,这会又恼又怒,虽然强压下去,脸上却不再有笑容,强忍下去后半响才借着她的话道。 “是!”借着她的话,风浅幽也站了起身,转身往外走,她是带了衣裳的,就在海棠的手中,之所以带了两个丫环进宫,就是一个带着她的另外一套衣裳。 象进宫赴宴的事情,多带一套是必然的,往日里可以放在马车上,但这会连马车也是宫里的,所以这套衣裳便在两个丫环那里。 宫女带她去了偏殿,然后又让两个丫环叫了进来,让她们侍候风浅幽换过衣裳。 换过衣裳之后,风浅幽坐在妆台前,晴玉替她梳发,海棠站在一边侍候。 “小姐,是雪月公主把水洒到您身上的?”海棠低声问道,方才她己经到外面看了一下,这会并没有什么惹眼的人过来,雪月公主带着另外的一位小姐去了其他地方换衣裳。 “不是她,是我把水洒到她们身上了!”风浅幽摇了摇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脸色苍白,但看得出很安和,唇角甚至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很满意这个结果,雪月公主的话题很危险,如果再谈下去,怕是有什么更不好的话出现,这种话对于自己来说,危害更加的大。 她和寒子风能说得,自己却是不便听的。 “雪月公主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海棠的反应很快,她原本就是墨青昭派出的暗卫,在这方面特别的灵敏。 “雪月公主应当是想拉拢这位北寒国的太子吧!”风浅幽猜测道,脸上的笑意缓缓的退去,眸中露出一丝沉凝。 昭阳公主和寒子风不错,甚至觉得昭阳公主可能会选寒子风,那雪月公主又在表示什么? 而且在寒子风面前一再的表扬自己的容色,甚至把昭阳公主压下去,莫不是她在拿自己讨好寒子风?可是,这里似乎有些不对…… “雪月公主拉拢这位北寒国的太子?不是说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求娶的是昭阳公主吗?雪月公主就算是讨好了又如何?况且还是拿小姐做伐?”晴玉不解的问道,一边替风浅幽梳理着乌黑的秀发,一边把疑惑问出了口。 “难不成雪月公主也看中了北寒国的太子?”海棠在晴玉说完之后,想了想,接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立时让风浅幽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 拿自己讨好寒子风,或者说让寒子风觉得自己比昭阳公主更出色,而她雪月公主也做的很大度,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雪月公主的目地。 她果然在跟昭阳公主在争,争一个好的夫婿,甚至不惜拿别的女子诱惑寒子风。 公主出嫁,若是嫁往那三国,还可以带四个陪嫁的婉仪,所以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一样,雪月公主也是看中了自己。 昭阳公主既然以容色著称,她自己比不上昭阳公主,就另外再挑选一些美貌的女子做为自己的筹码,而她刚是一副大度的正室一般,表现得特别的贤惠,特别的温和,就是给寒子风看的。 “想让小姐当陪婉的婉仪?”晴玉也不是一个笨的,这会细细一品,立时脸色大变,“小姐,那可怎么办?这……这雪月公主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打算?” 如果这想法是真的,风浅幽的处境可越发的艰难起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侍郎千金左小姐 皇后娘娘看中风浅幽,是想让她当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 雪月公主看中风浅幽,是想让她当自己陪嫁的婉仪。 但不管是谁,目地都是让风浅幽成为一名婉仪。 风浅幽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雪月公主想找一个长相出色的小姐,当陪嫁的婉仪,以此来相比昭阳公主的容色,至于昭阳公主的嫡公主地位,雪月公主其实并不逊色,必竟她还有一个哥哥,四皇子据说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韩皇。” 海棠冷静的分析道,眼角微微一闪,方才的事前后一串联,雪月公主的算计立时就看清楚了。 “那可怎么办?”晴玉有些慌了,手一歪,梳子差点从顺滑的秀发上滑下来。 “那位北寒国的太子,应当也不是那么容易入套的人!”风浅幽这会倒是不慌了,想了想道。 寒子风之前是和昭阳公主极好的,照往日的情形,他进宫赴宴,应当也是赴的昭阳公主的宴,这会应当在昭阳公主的宫殿里。 但他却跑到了雪月公主这边,这应当是左右逢源的意思了,或者也可以说他现在摇摆不定,在他的天平上,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的价值是等同的,所以这会来了雪月公主这边,宁可让昭阳公主知道生气。 他既然是一个摇摆不定的性子,那自然不会随便的入了套。 雪月公主想在寒子风的身上,得一段好的姻缘,但寒子风那里,又岂不是会挑选更有利的公主,所以他们两个其实现在算起来都在审视阶段,雪月公主的这种想法,寒子风应当也是一目了然的吧。 但自己却是要如何从这局里出来,这婉仪不管是谁的,她都不愿意。 大脑急速的旋转,风浅幽柳眉微微蹙起,一时间却没有说话,看到她的样子,两个丫环也明白这事难解的很,一位公主尚且难以拒绝,更何况现在是两位公主都看上了自家小姐,要想破局的确不容易。 “小姐……”晴玉的眼睛红了起来,两生两世了,小姐都被迫和皇家联系在一起,但不管是齐斐玉还是齐俊玉,晴玉都不愿意自家小姐再和他们有关系。 可现在不但和他们之间有了关系,而且还和两位公主牵扯上,小姐这一世,会不会如同上一世那样,又是悲剧收场? 晴玉很担心,因此想了想带着几分惶乱的道。 “风四小姐,您衣裳换好了没?我们公主请您过去说话!”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一个宫女催促的声音。 “先把头发梳起来,一会走一步,看一步。”风浅幽定了定神,对着明显看起来慌乱的晴玉道。 看到风浅幽重新冰冷下来的美眸,晴玉的心也不由的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手上稍稍加了一些速度。 “稍稍等一下,我们小姐马上好了!”海棠得了风浅幽的暗示,走到门口打开门道。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宫女。 稍稍再整理了一下,风浅幽就跟着宫女去了另外一处偏殿,雪月公主和那两位小姐也在。 看到风浅幽进来,雪月公主己是关心的问道:“烫的怎么样,可有烫伤,要不要叫个太医过来看看?” 之前的尴尬愤怒,这时候早己全部消失了。 仿佛她依然是那个还没有被洒上水的那个温和的雪月公主似的,这会没有寒子风在,想不到雪月公主还是表现的这么温和、大度。 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和的摇了摇头,稍稍低下了头,但随既又抬起了头,笑容带着几分不安:“公主可曾伤着,方才我……没拿稳,之后,这位小姐又撞了我一下……让我……倒是害得公主跟我一起去换了裙子!” 风浅幽指的是那位也被洒了水的小姐,这事真论起来,还是这位小姐大惊小怪,才会让雪月公主也跟着受了牵连。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听风浅幽这么一说,那位小姐脸上露出怒容,抬眼就尖声道。 这位小姐说的平和的时候还不发现她的嗓音居然这么尖锐,偏殿里很安静,这么尖锐的声音传出来,立时让人觉得颇多不舒服。 “好了,这两位是刑部侍郎府的千金左蓉佳,诚国公府的许燕秋。”雪月公主脸色微微沉了一沉,点着那位尖叫着的小姐对风浅幽介绍道,又向另一位小姐介绍了一下。 “风四小姐,你方才真的是烫到了吗?还是其他的原因,怎么会突然之间失了手?”许燕秋看了看风浅幽,神色还算平静的问道。 “只是烫了所以手稍稍的歪了一下,是我的错!”风浅幽不安的道,并没有把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相比起那位尖叫着的左蓉佳,她看起来很平静,也很平和。 “就是你这么歪了一下却把雪月公主伤了,你赔得起吗你!”左蓉佳大声的道,她当然一肚子火气,在那位俊秀的太子殿下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心里如何不怒。 她这里大声的怪风浅幽,却没想过如果不是她那么用力一推,雪月公主的身上也不可能会被洒上水的,这么说起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风浅幽只是手烫了一下,而她相当于是直接泼了雪月公主一身,这会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反而高声喧哗,看起来很是让人不喜。 既便她的容色也很不错,被雪月公主看上了,这会也让雪月公主生出一些不悦。 “好了,都过去了,算不得什么小事,只是稍稍烫了一下罢了。”看着依然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左蓉佳,雪月公主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挑错人了,如果以左蓉佳这样的性子,成了自己陪嫁的婉仪,不但不会给自己带来助力,而且还会让自己给她收拾烂摊子。 想起方才自己被茶水洒了之后,不经意间看到寒子风脸上闪过的一丝嫌恶,而当时寒子风看着的正是左蓉佳。 看起来左蓉佳是用不上了,心里这么想的,脸色也淡然了起来,对左蓉佳也没有之前的亲热。 “公主怎么会没事,洒那么多的水,这不知道烫成什么样子了,公主心善,但也不能惯着别人,否则还真的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左蓉佳这会还没看出雪月公主对她的冷淡,依旧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就是看不惯风浅幽这副淡然无波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是小事,倒是自己过激了,她这里一心一意的跟风浅幽争风,却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雪月公主的青眸却是没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昭王殿下生气了 “雪月公主,方才是真的是我失礼了,若是不当之处还请公主原谅,公主现在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风浅幽仿佛没听到左蓉佳的尖声大叫似的,对着雪月公主又是恭敬的一礼,然后又转向了左蓉佳。 “若是左小姐也伤着了,那我们现在就去看伤,我府里正巧有一位大夫,医术不错,我一定请得父亲的同意,让他帮你看看!” 不管是对雪月公主还是对这位一看就失了礼的左蓉佳小姐说的话,风浅幽的神色都是淡而大方,没有因为左蓉佳之前说的话气急败坏,行事得体。 雪月公主点了点头,对于风浅幽的应对还是很满意的。 左蓉佳的脸色却涨红了起来,这要是真闹起来,那可就要闹到祈阳侯府了,她在雪月公主面前虽然得了脸,但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远远的比不上祈阳侯的,这要是真闹到最后,怕还是自己没脸。 说不定父亲还会狠狠的斥责自己一顿。 所以,她真不敢把这事闹的那么大,但这会又觉得心口的气压不下去,气哼哼的脸都黑了。 “好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过了吧。”许燕秋出来打圆场道,她和雪月公主还是表姐妹的关系,倩妃说起来也算是出自诚国公府上的,是诚国公许氏的族女,面且许燕秋很会察言观色,知道雪月公主这会也对左蓉佳不满意了。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雪月公主禀报道:“公主,昭阳公主请您过去,说这会时间差不多了!” “昭王和晋国的大皇子去了哪?”雪月公主点了点头问道。 “昭王和晋国的大皇子在路上都遇上了昭阳公主,这会应当己经和昭阳公主一起过去了。” 宫女伶俐的禀报道,显然是早早的打听过了的。 对于这个回答,雪月公主还算满意,自己能请到北寒国的太子,而昭阳一向自诩了不起,最后却是一个人也没请到。 雪月公主知道昭阳公主之前是请了人的,而且这个人是昭王,所以她才会去请北寒国的太子,并且告诉她昭阳公主请的人不是他,因为这句话,寒子风才直接到了她的宫殿,而没有去昭阳公主那边。 现在昭阳公主是两头脱空了? 对此,雪月公主当然高兴。 她在心里当然是不服昭阳公主的,也想跟昭阳公主争一争,倩妃也告诉过她,若是争赢了,保不定皇上那边也给她和昭阳公主同样的待遇。 那她也就可以嫁给三大强国中的一位了,这以后甚至比之昭阳更好,况且自己还有哥哥,若哥哥得了自己的助力,一举成为太子,然后又成为自己的助力。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只要自己能从昭阳公主手里抢到一位当夫婿。 当然也不一定要抢到,或者是说能让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个看中自己,自己和哥哥的一切就可以成定局。 昭阳公主只有一个,看起来她属意的是昭王,那自己就抢北寒国的太子。 雪月公主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也就这么做的,况且她有种感觉,这位阴晴不定的昭王纵然俊美的吸引她的目光,但她恐怕真的吸引不了他。 退而求其次,她觉得寒子风很好。 虽然人是冷了一点,但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她和昭阳比起来唯一不如她的就是容貌,但她可以找容色倾城的女子当婉仪。 这天下不是没有另外容色倾城的,但长的好,而且还是世家小姐出身好的,看遍整个京城,就真的只有祈阳侯府的风浅幽了。 所以,雪月公主看中了风浅幽,比起昭阳公主的盛气凌人来,雪月公主觉得风浅幽更能吸引人,而且容貌更出众。 唯一不好的是她的出身太好,风佐的女儿都能当皇子妃了,又何必去给她当婉仪,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个,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自有办法让风浅幽不得不跟着她嫁过去。 女子若是毁了名节的话,什么样的身份都是没用的。 而自己那时候的示好,就至关重要了。 雪月公主不是昭阳公主,看着倩妃的谋划,心里早有了计较,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和风浅幽在寒子风面前亲密有加的戏。 只是这戏最后让左蓉佳给破坏了,雪月公主心里又岂会不怒。 但脸上却是显不出来,听宫女禀报之后,转过身对着三人道:“我们一起过去吧,免得姐姐在那边催人了!” 她言笑盈盈,仿佛根本没在意方才的事情一般。 雪月公主既然这么说了,三个人当然不会拒绝,到了宫外一看,才发现,外面居然暗了下来,有风吹过,带来淡淡的凉意。 夏日一过,秋日的时候,白天还很热,到了傍晚时分,却冷的很,温差有些大,特别是才从暖和的宫殿里出来,风浅幽身子不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是什么事?”墨青昭坐在亭子边上,手随意的摆弄着自己手边的一盆花,那盆娇美的花原本是枝繁叶茂的,只一会时候却己经是光突突的了,偏这位王爷似乎还没看到,继续往下摘着留下来的光突突的枝叉。 夜色是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透着一股子让人寒戾的气息,莫名的让这亭子里的温度又生生的降下了几度。 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位王爷是不高兴了,于是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了这位王爷的眼。 唯有报信的侍卫跪在他面前恭敬的禀报:“北寒国的太子在雪月公主那里,之后雪月公主把风四小姐请了过去,风四小姐接茶杯的时候洒了水,洒到了雪月公主身上,之后北寒国太子才离开的。” 侍卫的话中规中矩的很。 把风浅幽带着寒子风面前让他相看?墨青昭嘿嘿的冷笑一声,伸手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瑞安招了招手:“过来!” “是,殿下!”小太监瑞安急忙过来。 “去找点东西,也给雪月公主开开眼,免得她因为一杯茶大惊小怪的!”清朗的声音在夜色中居然透着一股子生寒的诡异。 而在他面前的那盆花也被他连根拔了起来,然后随意的扔在一边,又从瑞安手中接过一块帕子,细致的擦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章 颜色新鲜的帕子 雪月公主带着几个人往宴会的地方过去,她和许燕秋走在前面,左蓉佳紧紧相随,风浅幽却退后两步,离她们几个远了一些,之后便是宫女、太监以及各自的丫环一大堆人。 才走过一个路口,正准备转弯,忽然斜角处冲出了一个小太监。 雪月公主几个走的并不快,看见有人从斜角处冲出来,急忙站定脚步。 哪料想这个小太监居然就这么视而不见的撞了过来,而且还正巧撞到了雪月公主。 雪月公主被撞的倒退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站在她身边的左蓉佳急忙上前两步,去扶她,却不料雪月公主被撞的太厉害,以至于她现在跟着雪月公主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宫女、太监吓了一大跳,有人过去扶雪月公主,有人就过来训斥小太监。 “大胆,哪里来的奴才,居然敢撞雪月公主,还不跪下!”一个大宫女上前一步,对着有些木愣的小太监,厉声喝道。 风浅幽原本是站在左蓉佳的身后的,看左蓉佳冲上去扶雪月公主,她没上前,倒是没连牵累道,这会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小太监,暮色有些浓,小太监也是半低着头,但风浅幽还是立既就认出了这个小太监是谁。 脚往后又退了两步,那位妖孽王爷的人,怪不得敢这么冲撞雪月公主。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我们王爷要奴才拿东西急了点,所以才会冲撞雪月公主,奴才下次一定不敢了!”小太监声音慌乱的道,但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磕头谢罪,吓得惊慌失措,以至于雪月公主被扶起来之后,也不由的抬头恼怒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 一看之下,竟是有几分熟悉。 “放肆,冲撞了雪月公主,还敢多言,来人,把他拉下去!”雪月公主的大宫女也没认出是谁,但看到这个小太监的行为不甚恭敬,不由的大怒起来。 边上过来两个小太监,伸手就想去拉这个小太监。 “你们放手,我们王爷还等着奴才,要是去慢了,奴才的性命可就不保了。”见有人过来拉他,小太监也真的慌了,挣扎了起来,袖口处一块大红色的帕子飘了出来,那样的红色,既便在墓色中,还是看的很清楚。 风浅幽又往后退了一步,墨青昭的人,怎么可能掉落一块无缘无故的帕子,这样的颜色,红的惨人。 这么大红的颜色,却没有半点绣纹…… “你们王爷是谁?”雪月公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冷声问道,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到掉落在地上的帕子,实在是这块大红颜色的帕子,太少见了。 “我们王爷是昭王殿下,方才王爷让奴才去取的这块帕子,让奴才快点过去,若是失了这新鲜劲,一会又不好了,我们王爷到时候必然会斥罚奴才,奴才怕王爷的斥罚,所以才会跑这么快的!” 小太监委屈的用头示意众人看地上,表示他之所以这么莽撞,就是因为这块帕子。 “这……这帕子怎么这么红?”左蓉佳下意识的问道,蹲下身子伸出手捡起帕子,拿起来抖了抖,想给雪月公主看个端详。 她这么一抖,众人鼻翼间都散过一种诡异的腥气。 “这……是什么颜色?为什么要新鲜的?”许燕秋没那么莽撞,闻到这味,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昭王的东西,又岂是简单的东西,而且这腥味…… “这是在人血中浸染成的颜色,所以必须要新鲜,若是不新鲜了,这味道就没了……”小太监的话说到这里,左蓉佳己明白自己手中的帕子是什么了,帕子瞬间从手中掉落下来,身子一软,倒在就近的雪月公主身上,张嘴就吐了出来。 垢物全喷在了雪月公主的裙角上。 雪月公主只觉得腿脚处一热,低头一看,她自己也控制不住,急回头拿帕子捂住嘴。 这只是她一个人,其余的几个人听到小太监所说的话,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块重新缓缓掉落下来的帕子,好几个控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这会谁也没心再去追究这个小太监冲撞的责任了,雪月公主是被几个脸色苍白的几乎要晕过去的太监、宫女扶走的,随便他们也帮着把吐的倒在地上的左蓉佳也弄走了,剩下的人也跟着一轰而散。 谁还愿意呆在这里看这块掉落下来的血红帕子,那可是真的在鲜血中浸过的,而且听小太监的意思,这会还是“新鲜”的,这让她们如何承受得住。 这么一大群人都走了,唯有留下的就是风浅幽主仆。 “风四小姐,我们王爷有请!”小太监这会也从方才的呆滞状态恢复过来,依旧是墨青昭身边伶伶俐俐的人,伸手一指边上的一条小路,笑嘻嘻的道,至于那条帕子就被他随手捡了起来,顺势还抖了抖。 风浅幽转身带着人往小路过去,没走多久,就看到墨青昭坐在前面的亭子里,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两个丫头停下脚步,她自己举步往亭子走去。 “你跟哪位公主谈得来?”墨青昭慵懒的坐在亭子里,看到风浅幽过来,俊美的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问道。 只是那双俊眸既便笑起来,也莫名的让人觉得多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没有和谁谈得来,和谁也谈不来!”风浅幽摇了摇头,在一边的围栏处坐下,原本以为是昭阳公主出的面,但现在看看雪月公主对她同样有想法,她这会倒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跟她“谈得来”了。 “用不用本王送你出去?”墨青昭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斜睨了风浅幽一眼道。 “王爷用什么法子送我出去?”风浅幽心头一动,颇有几分意动的道。 “简单,吓晕了怎么样?”墨青昭居然还以商量的口吻对风浅幽道,这意思是和风浅幽商量了,可风浅幽看他的意思,可半点没有商量的意思。 想想那块把雪月公主都吓吐了的帕子,风浅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可不愿意因这块帕子被吓晕了回去,况且就算这次不来,下次还会找自己进宫,还不如自己这次见机行事,反正皇后娘娘那边算是过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嫁妆,强大的骇人 “多谢王爷,既来之则安之!”风浅幽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墨青昭的法子是有用,而且简单粗暴之极,不但左佳蓉而且雪月公主一大群美人都吓成那个样子,估计这位心中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说法。 拒绝了这位爷,风浅幽又左右看了看,扯开了话题:“怎么不见昭阳公主?不是说昭阳公主也一起过来了吗?还有那位神秘的大皇子呢?” “你是关心昭阳公主还是关心那位神秘的大皇子?”墨青昭的俊脸一沉,冷哼一声道。 这是又生气了? 风浅幽无奈的解释道:“方才过来的时候,有宫女禀报雪月公主,说是王爷和昭阳公主和以及那位晋国的大皇子一起过来的,这会只看到王爷一个人,所以颇为奇怪!” “本王和女子私会,当然怕人看到,怎么可能还带着其他人一起!”对于风浅幽的这个解释,墨青昭还算接受,这会又意态慵懒了起来。 私会?风浅幽转了头看了看左右,正巧看到自己的两个丫环和墨青昭身边的小太监远远的站在亭外,而且还是侧身低头站着。 这样子若是有心人来看,还真的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私情吧! 风浅幽无奈的想了想,索性不去关注这一点了,“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为什么要办这个宴会?” 既然碰上了墨青昭就好好的问问这事。 到这会,她还是有些迷惑想不通的地方。 “自然是好好挑挑谈得来的人了,待得落定人手之后,便可以直接选人了。”墨青昭这话说的含糊,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这心情是真的不错了! 看他心情不错,风浅幽又多问了一句:“昭阳公主的嫁妆,真的那么……诱人吗?” “的确诱人,好几座城池,而且还不是小的城池!”墨青昭这次倒是没有故做神秘,微微一笑道。 “好几座大的城池?”风浅幽的水眸蓦的瞪大,韩皇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怪不得墨青昭几个千里迢迢的过来,美人的诱惑固然大,但是对应于墨青昭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这才是昭阳公主选婿如此高调得起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美人如玉,但似他们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怜香惜玉,就看方才墨青昭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把几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吓得丑态百出就知道了。 “韩皇真舍得!”风浅幽不得不感叹了一声,为了自己的女儿,韩皇也真是很拼的,这要是多几位这样的公主,韩国都不要人打,直接就自己灭了国了。 “韩国从夏国得来的城池那么多,他一个小小的韩国也不怕吃撑了,以韩国的实力别说独得一份,就算是什么也不得,又如何?”墨青昭侧过头斜睨了风浅幽一眼,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诡谲起来。 但又带着一些往日没有的霸气。 “所以说,韩国吃不下这么多的城池,才借着昭阳公主的名头,往外送?”风浅幽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韩国是三国中的小国,三国因为对方两国的威慑,所以谁也没有动手,所以眼睁睁的看着夏国被灭了国,他们都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得不到,这心里又岂会甘愿。 “有这点意思!”墨青昭点了点头,懒洋洋的道。 “可昭阳公主只有一个,韩国既便嫁了一个,送出了几个城池,其他两国以又如何?不是会吃亏吗?”既然墨青昭愿意说,风浅幽就自然而然的问了下去。 “都有补偿,不过娶了昭阳的得到最多,不过这也是原本协议好的,谁也怪不得谁,大家各凭本事,谁娶到昭阳谁就得最大的好处,不动刀兵,就能白得一些利处,也不错!”墨青昭眼角带着几分牙邪气,漫不经心的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沉默,上一世,齐斐玉偶尔也会跟她说起其他几国的事情,但每每说起此事的时候,都会觉得气愤,觉得三国就是压在韩国身上的三座大山,总有一天,他会想法把这三座大山给搬了。 这其中自然也说起了三国之间相互的关系,也表示韩国虽然弱,但三国都不会动韩国的意思。 夏国灭对三国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但也没什么好处。 夏国灭国快,一夕之间便己经被攻进了都城,三国虽然想插手,但己经来不及,再想动手,互相牵制之下,谁也不敢先动手,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现在能得到一些好处,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僵持的局面上,三国必然是愿意的,至于谁能成为昭阳公主的入幕之宾,那就是各凭手段的事情,得不到也怨不得他人。 “那雪月公主呢?她又想干什么?”虽然有所猜测,风浅幽还是直接问道,这事她猜的和墨青昭说的,总是有些差异。 “幽儿觉得呢?”墨青昭这次没回答她,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我觉得雪月公主也想嫁给你们几个!”既然他这么问了,风浅幽也就直言道,“同样是公主,她必不甘心让昭阳公主这么占先,况且她还有亲哥哥四皇子,如果她真的嫁了你们中的一位,对于四皇子来说也是助力,五皇子可没什么姐妹。” 风浅幽细细的分析道,一边说一边看墨青昭的反应。 墨青昭这会看似没什么反应,懒洋洋的看着风浅幽,手指在围栏上轻轻的弹动了几下,一副无聊之极的样子,身上华美的锦袍在风中扬了扬,颇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样子。 “幽儿分析的不错!”这话听起来似赞赏,只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看不出里面有几分真心的,只是往日看起来森冷的俊眸,这会倒是透着几分悠然,微微一笑,眸色潋滟竟让人生出几分多情含睇的感觉。 看他这么一副惫赖的模样,风浅幽心头蓦的跳乱了节奏,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急转过头,在暮色中掩去微红的小脸。 但她必竟心志坚定,缓缓的低下了头,又重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所以雪月公主想要几个陪嫁的婉仪,突破昭阳公主的优势?” 第四百三十二章 绝不当陪嫁 墨青昭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邪气的挑了挑眉头,“皇后看上你了,雪月也看上你了,看起来你是必然要成为陪嫁的婉仪了,莫如你说说想当谁的婉仪,本王就娶了谁,也算是帮了你一把!” “我才不要当陪嫁的婉仪!”风浅幽冷哼一声,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 陪嫁的婉仪,陪嫁的妾室,这让她想起自己屈死的上一世。 “本王的婉仪其实也不错的,本王这会还没有妾室,若是当了本王的婉仪,不但可以在本王的府内横着走,就算是在齐国横着走也没事!”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看着她又羞又气的小脸道。 “我不要横着走!”风浅幽下意识的还了一句,觉得这话说起来很是危险,看了看自己的来路,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雪月公主这会换过衣裳没?不知道有没有去宴会那边,王爷,是不是时间不早了?” 她这明确的推托之意立时让墨青昭的好心情散失殆尽,那张俊美的脸立时森冷起来,眼角微微吊起,带着一股子狠戾:“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当雪月陪嫁的婉仪了,既如此,不如本王直接带你过去,就说本王看中你了。” 墨青昭说完,竟是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拉起风浅幽,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半拥着她入怀:“走,本王现在就带你过去,也免得你这会费尽心思的讨好雪月,其实讨好雪月还不如讨好本王!” 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要是真走出去让人看到,可就出大事了,他或者不过是多添一句风流的名声,而对于自己却是灭顶之灾,风浅幽如何不惊慌,一把拉住慕青昭的衣袖,另一手去抱住他的劲腰,这位可就是一个混不吝的,还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殿下,我不要当雪月公主的婉仪!” “那是要当昭阳的陪嫁了?”墨青昭低头看着她,意味不明,昏暗的暮色中,他的神色幽深森冷。 但脚下却是不动,让风浅幽稍稍心安了几分。 她是真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昭王了,原本说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居然生这么大的气。 而且还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莫名的有几分委屈,手从他的劲腰上不自觉的松开,伸手去拉他环住她纤腰的手,无奈那手如同坚硬的铁条似的,竟似怎么扯也扯不开。 委屈来的莫名其妙,风浅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执拗,低头居然就跟他的手拗上了,一个劲的拉着他的手,使劲的去扳他的手指。 莫名的想起上一世的羞辱,有眼泪突然之间不受控的滑落了下来。 墨青昭继续低着头,看着她,高高的身影几乎把纤小的她全部笼在了里面,任凭她使粗拉扳着他的手指,就是一动不动。 他也在生气,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之前表示不给人当妾,这会居然和雪月走这么近,看这样子还真的要给雪月当陪嫁的婉仪不成。 手被她拉到了身前,然后用力的推开,墨青昭原想着再把手伸过去,扼制住她的纤腰,却觉得手背上突然有了凉凉的雨滴的湿意,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脸上的森寒缓缓的退了下去,只余下冷意。 “我不当陪嫁的婉仪!”这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风浅幽依旧低着头,心头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几乎把她整个淹没在里面。 陪嫁的妾室,上一世最后的执着,受着“爱护”自己的大姐和“情深义重”的未婚夫婿的双重背叛,甚至连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性命,这样的痛苦宛如午夜后的恶梦,蓦然之间冲破了她所有的冷静。 若不是她还有一分理智,知道这里是皇宫,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昭王,她甚至有种大哭的冲动。 但或者也因为眼前的这人是昭王,她才会落泪吧。 这会连着意识和所有的思想,都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本能,风浅幽又觉得愤怒,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 “真的不当!”声音似乎有此温和了,但她听不清楚,只下意识的咬着牙答道,“是,死也不当!” 她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陷入到那样绝望的境地。 有吻轻轻的落下,落在她的眉心处,带着几分温柔和怜惜,似乎方才的怒气一下子全消失不变了似的。 风浅幽几乎是愕然的抬起湿漉漉的水眸,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颗欲滴未滴的泪水,这样的她既便在暮色中,也美的让人心动,苍白的小脸透着一股子茫然,有股少女的娇憨和可怜。 她不知自己眼下的这个样子,让人心疼,只怔怔的看着方才似乎魔化的墨青昭,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俊美的男子,真的是那位昭王吗? 墨青昭低下头,这一次吻落在她瞪大的水眸边,一颗泪水也随之被含了过去。 风浅幽脸色大红,伸手想推开他,无奈他的手又紧紧的抱住了她,但是没有方才的狠意,虽然依旧坚硬,但举止之间似乎也温和了许多。 “不要去当婉仪!”墨青昭抱着风浅幽在一边的围栏处重新坐下,看着似乎有些呆傻风浅幽微微一笑,那张俊美的如同雕塑一般的脸绽开着看不清楚的温柔,少了嗜血和戾气,这一刻,居然让人觉得他是温柔的。 风浅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我没想当婉仪!”似乎被蛊惑了,风浅幽下意识的答道,待得答完,忙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只觉得心跳也在重重的加速。 被墨青昭半拥在怀里的她,甚至觉得晚风吹来也是热乎乎的。 “雪月和昭阳之间,必然会有一番争执,昭阳身后有皇后,雪月身后和齐斐玉,她们之间的争斗,不只是闺阁之间的争斗,你还是离她们远一些,更不要和她们牵扯到婉仪里去!” 墨青昭的声音就在耳边,他放松了对风浅幽的挟制,身子往后一靠,慵懒的侧着看着风浅幽道。 那双魅眸落在风浅幽菲红的小脸上,削薄的唇角微微一勾。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昭阳公主毒蛇一般的嫉妒 “我尽量不牵扯进去!”风浅幽一愣之后,马上知道这是墨青昭对她的提点,虽然慢了半拍,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会她也清醒过来了,下意识的低头,不敢去看墨青昭的脸,以前墨青昭也曾经在她的闺房中强抱过她,但这会是光天化日之下,风浅幽甚至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有宫里的人走过看到。 “有事让海棠去做,外面的去还有墨雷、墨电,她们两个虽然是公主,但你的身份也不差,若是不出意外,你绝不应当为婉仪!”墨青昭轻笑一声,伸手在小姑娘菲红的小脸上轻轻弹了一下,道。 “她们想坏我名节?”风浅幽立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所以,你要更加的小心!”墨青昭道。 “我会小心的,我不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风浅幽点了点头,咬咬唇答道,激动过后,她这会有点不敢看墨青昭的脸。 “既知道了,就不要让本王担心,你先跟着瑞安过去吧!”墨青昭笑道,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这会声音很平和,应当是心情不错的,风浅幽判断道。 听他这么说了,就要站起来,只是还没有站直,却又被墨青昭拉了下来,而后他微凉的指腹滑过她粉嫩的脸腮,竟然替她抹去方才滑落的泪痕。 “本王可没有欺负你,若是让你这么出去,让人看到还以为本王怎么你了,到时候逼婚上门,本王可是不认的1” 调侃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让风浅幽整个人都觉得烧了起来,推开他修长的手,这次直接转身,果断的离开,只是手中的帕子却不由自主的往脸上拭去,这要是让人看到她哭过,可真的不好。 背后是墨青昭意味不明的清朗笑声,竟似乎会笑的她心乱似的。 看到风浅幽过来,瑞安规规矩矩的行礼,也没有偷窥风浅幽脸上的神情的意思,这让风浅幽稍稍的平和了一起,之后便跟着瑞安,带着两个丫环往花台而去。 风浅幽到了花台的时候,昭阳公主己经来了,但雪月公主还没有来,应当是还没有重新梳洗好。 只不过昭阳公主没坐在女席这边,反而是坐在另一席。 看了看眼下的位置布置,风浅幽这才品出来,不是分男席和女席的,而是分了普通的和贵宾级别的。 那边单独隔开的一桌,应当是给几位公主,皇子以及那几位贵客准备的。 依旧找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却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对上昭阳公主那双带着几分高傲的眼睛,她正在上下审视着她,带着几分蔑视和不屑,看她的目光更象是在看一件货物。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风浅幽微微一笑,然后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转了开去,仿佛根本没在意什么似的,但既便是转开去,却依然能感应到这位公主灼灼的目光。 脸色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这里己经点起了灯光,灯下看美人,越发的觉得盈润,娇艳,特别是象风浅幽这样的容色,既便是昭阳公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是唯一让她觉得危险的对手,但那又如何,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而她不过是祈阳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 拿什么跟自己比。 只是虽然明知道这一点,昭阳公主还是觉得厌恶,目光厌恶而挑剔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仔细审视,就如同当年看着那个同样有着美名的水夕月一般。 什么韩国第一美人,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居然也敢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初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昭阳公主就觉得不喜欢那个女子。 那张脸让她看了就厌恶,就象眼前的风浅幽一样,那是一种于生俱来的厌恶。 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们是什么身份,居然长的能跟自己媲美,这原本就是对皇室的不敬,这样的女子,她怎么会要让她们当陪嫁的婉仪。 在初看到水夕月的时候,她就想划画她那张娇美的脸,她才是整个韩国最美的女子,但偏偏在水夕月和风浅幽面前,说不出这样的话,这种憋屈感让她愤怒的几个晚上没睡好,更别提让她们跟着她。 她不会要她们当陪嫁的婉仪的,她长的己经足够美貌了,不需要其他的女子来分她的宠爱,特别是象水夕月、风浅幽这样的。 缓缓收回目光,唇角一股冷笑,当初母后也是一再的让她选水夕月,但她偏不愿意,母后起初是不同意的,但看她一再的坚持,就表示看看吧,反正当时她还没长大。 母后的意思一松动,她立时就在四哥背后推波助澜,第一次说起水夕月的美貌,就是她的人,知道四哥居心不良,不可能真正的会娶一个庶女,她当时还让人在水心蕊和齐斐玉之间穿针引线。 水夕月的舅家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自己查到了四哥的一些事情,于是四哥就借势把凌家推了出来。 凌府上下灭门,虽然是四哥原本的意思,但也有自己在后面的推动。 她不希望水夕月活下来,水夕月就活不下来,除了母后,她就是韩国最尊贵的女子,一个庶女凭什么跟她相提并论,她的容色当然是天下第一,当之无愧的天之娇女。 一个小庶女敢和自己的容色相比美,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让昭阳公主没想到的是,死了一个水夕月,居然还来了一个更要出色的风浅幽,昭阳公主如何甘心。 母后再希望风浅幽当自己陪嫁的婉仪又如何,她不愿意。 看起来,自己也得使个法子处理了风浅幽才是,目光缓缓的落在了正走过来的水心雅身上,唇角无声的勾起,这又是一个蠢货…… 水心雅正在走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父亲和四皇子己经有了协议,待得之前的事情稍稍冷落了一番之后,自己就可以嫁进四皇子府,成为新的四皇子妃。 曾经让她羡慕不己的大姐,这会不过是四皇子府里一个最低等的侍妾,而且还是生不出孩子的那种。 只要想到这一点,水心雅就觉得扬眉吐气的很,看什么都觉得心情不错,目光随意的一转,远远的到风浅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眉目处立时闪过一丝嫉恨,但立时压了下去,笑盈盈的向风浅幽走了过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二小姐可记得我之前说的事 她可是听说风浅幽和四皇子两个不清不楚的传言的,听说四皇子还有意想求娶风浅幽,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后,水心雅对风浅幽再无好感,甚至想着找机会狠狠的教训风浅幽一顿,这会看到风浅幽如何能忍得下去,但这里是皇宫,况且她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四皇子妃,最主要的一点是,母亲说了要对付风浅幽不能再莽撞。 所以,眼睛阴冷的一转,便往风浅幽这边凑了过去。 反正到现在她还没有和风浅幽真正撕破脸。 “水二小姐不喜欢风四小姐?”昭阳公主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问道,她虽然很少出现在人前,但这并不妨碍皇后娘娘给她备了几个心腹,而且这几个心腹都特别的机灵。 “应当是不喜欢的,之前四皇子妃的事情,听说跟风四小姐有关,就是因为风四小姐的原因,四皇子妃才倒那么大霉的!”宫女恭敬的答道,自家公主不喜欢风四小姐,她也是早早的知道的,所以关于风浅幽的一切,也调查过,也因此查过这位水二小姐。 “不是说这位水二小姐也是一个不守妇道的,之前就早早的和四哥有了首尾,还是在她大姐尚是四皇子妃的时候的事情!水相自身倒是不错,养的这几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下贱!”昭阳公主不屑的道。 “她们哪里能跟公主相比,公主就是天上的明月,她们连明月边上的星星都算不上!”宫女奉承道,她在昭阳公主身边侍候日久,当然知道昭阳公主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再不能忍受的就是长的比她好的女子。 不过昭阳公主自己长的极美,也很少有女子可以越过她。 除了以前的那位水三小姐,就只有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这就足够让昭阳公主对这位风四小姐极大的厌恶了。 “去听听水心雅和风浅幽说什么,也随便让水心雅听听风浅幽和四哥的事情!”昭阳公主漫不经心的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安排!”宫女点了点头,离开。 水心雅己经快走到风浅幽之前了,但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她听到有人说“四皇子妃”,于是便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她这会的位置正巧是要踏入宴席的位置,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不少,有太监和宫女,周围的一圈盆花,也挡住了一些视线。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若不是因为其中的几个字关系到自己,水心雅也没听清楚。 这会细细的一听,果然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这位就是新的四皇子妃?”一个女子很低的声音。 “可不就是,不过这位也是不得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她的姐姐一个样子,四皇子喜欢的可是风四小姐,那位才是美人,为了她四皇子才迁怒于前四皇子妃,说什么有男人,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高,水心雅听了却有些脸色发青,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握紧,看了看挡住视线的花盆,她看不到人,但是看得到衣裳,那是宫里宫女的衣裳,可她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能过去责罚,因为她也看到了斜对面昭阳公主带着几分傲然的眼睛。 那双傲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让她清楚的知道这里是皇宫,就算是个宫女也不是现在的她能训斥得了的,而且两个宫女说话的声音又极低,说不定就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既便自己把她们揪出来,她们也可以矢口否认。 进宫之前,母亲可是一再的叮嘱自己,绝对不能惹气,更不能意气用事,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再不能象以前那般冲动。 要懂得用脑子。 所以,水心雅忍了下来,见昭阳公主不再看她了,她也没有转身看边上的宫女,而是选择向风浅幽走去,心里却越发的嫉恨起风浅幽了。 宫女私下里的话,和母亲的话里的意思不谋而合,原本她就是要去找风浅幽麻烦的,这会当然更加的认定了她。 看到水心雅眼光往边上一撇,但随后还是往风浅幽行去,昭阳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一会如果水心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人帮她一下!”对着一边的宫女吩咐道。 这所谓的“帮忙”,当然不只是帮忙而己,昭阳公主身边的宫女心领神会,应声点头离开去安排。 这里是皇宫,原本就是昭阳公主的天下,想安排人盯着这位水二小姐和风四小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风浅幽在水心雅转过来的时候,就己经看到了她,而后看到水心雅往她这边过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只是还没走到自己面前,水心雅居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阴冷的看了自己一眼,但随后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居然还是朝自己走过来。 居然没有愤怒的冲过来,果然是要当四皇子妃的人,看起来华氏教了她许多卫。 “风四小姐居然来的这么早?早知道你也要来,不如我们一起过来!”水心雅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己露出笑意,在风浅幽的身边亲热的坐下。 “我也不知道水二小姐要过来,若是早知道,必然是早早的通知水二小姐!”风浅幽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道。 华氏回到府里,必然会在水心雅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而水心雅这会看到自己,居然依然这么亲亲热热,原本就说明了问题。 过犹不及,以水心雅的心情能忍到这样,对自己必有所图。 “听闻风四小姐去皇庄的时候还病的特别严重,现在好了没有?”水心雅笑道,之后居然又站了起来,冲着风浅幽深深一礼,“当初在皇庄的时候,大姐对风四小姐多有得罪,我这里代大姐和四皇子给风四小姐陪礼了!” 这一刻,水心雅是以四皇子府未来的女主人自居的。,虽然是陪礼,但脸上却带了几分得意和倨傲,比起自己能以四皇子妃的身份嫁进四皇子府,风浅幽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但是看到风浅幽那张绝美的脸时,又不由的露出几分嫉恨。 “水二小姐客气了,二小姐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风浅幽微微一笑,仿佛没看到水心雅强压下的嫉恨。 第四百三十五章 指路的热心宫女 “什么事?”水心雅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去你府上别院的事情!”风浅幽笑着提醒道。 “你真的能找到那张画?”水心雅怀疑的问道。 “应当是可以的,听说就在那里,还请二小姐相助。”风浅幽站起身,冲着水心雅盈盈一礼。 “你要这张画像……”水心雅原想问的是风浅幽要这张画像真的是为了五皇子齐俊玉?还是因为和想四皇子藕断丝连,但看了看眼下的环境知道也不是细说这个的时候,当下话风一转。 “风四小姐太客气了,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那就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下贴子邀请你过去一起玩,最近我们府上和四皇子府在议亲,父亲把我拘得很紧,天天在家绣嫁妆,再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水心雅一副羞涩的待嫁新娘的样子。 只是说话间眼神里满是得意,一边看着风浅幽的举止,她就不相信风浅幽不羡慕,以前以为风浅幽是对五皇子有意,现在看起来风浅幽应当是喜欢四皇子的。 别院之行,或者她可以仔细看看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当然那副画水心雅也不会让风浅幽拿走的。 水夕月的真容画像,如果落在自己的手中,或者四皇子对自己更怜惜,她虽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水夕月对四皇子是不同的。 况且这里面还关乎五皇子,不管是不是真的,水心雅觉得还是放在自己手中为好,或者还可以讨好四皇子,自己大姐为什么不得四皇子喜欢,就是因为她直接导致了水夕月的死,有这么一个疙瘩在,四皇子又岂会真的对大姐好。 而自己不同,不但和水夕月的死毫无关系,而且还帮他找到水夕月留下的画像,四皇子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宽顾大度的女子,对自己也会更好的。 水心雅得意洋洋的打着这么一个主意,却忘记了她才是在那个一直欺负水夕月的人,但凡看到她那么往死里整水夕月的样子,又有哪个男子喜欢这种恶毒的女子。 自己的妹妹尚且这么容不得,更何况别的女人。 “恭喜二小姐了!”风浅幽道,眸色平静淡然,只是这样的淡然落在水心雅的眼中,却觉得浓浓的刺眼,风浅幽不应当又嫉又恨的看着自己的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平淡,这种平淡,让水心雅心头生起一起怒意,眼睛转了转,忽然看了看左右对风浅幽笑道 “这会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主人家来的还只有昭阳公主,其他的人一个都没到,看起来的确是早了点,风浅幽当下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目光却是落在水心雅身边的一个宫女身上,这个宫女看起来似乎在忙着做什么,一直在水心雅身后的位置,但水心雅说了这么久时间,那个宫女居然一直在边上忙乎,可边上也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盆花。 这盆花既不需要修枝,也不需要搬动,这个宫女就面朝着这盆花,背对着她们,手中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一个花盆有多大,从边上就可以看出来了,但这个宫女却擦了不少的时候,而且一直擦,连头也不回。 这会听到水心雅邀请风浅幽去走走,宫女很巧转过身来,客气的上前行了一礼道:“两位小姐可是要走走?可以往那边去,那边比较幽静,风景也不错!” 宫女伸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是一排高高大大的树木。 “那就去那边走走!”水心雅一看那个方向,心头大喜,原本她还想找个什么理由往那边过去的,想不到立时就有宫女过来指路,当下强按下得意,急忙应声道。 那个方向是冷宫的方向,既然是冷宫,当然是整个皇宫最冷静而且破败的地方,而她还知道冷宫那边有一个疯女人。 这还是她一次跟着水心蕊和华氏进宫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之后被华氏知道了训斥了几句,并且警告她不许去那边。 风浅幽看了看那个热心的宫女,再看了看水心雅的脸色,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和水心雅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自然看得出水心雅平静的脸下那层得意和喜色,只是走一走而己,需要这么高兴吗? 一个似乎在“帮忙”的宫女,在自己和水心雅需要走走的时候,随意的给了一个最好的方向。 这个方向有什么,风浅幽并不清楚,但她知道绝对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但自己今天进宫是偶然的,而且这里是皇宫,水心雅不可能早早的布置了什么对付自己,那么必然是原来就存在皇宫里的。 不管是什么,风浅幽可以确定的事,水心雅也不能控制。 既然不能控制,那她就去看看,相信有海棠在,自己对付一个水心雅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宫女,风浅幽更相信和那位昭阳公主有关,以这位昭阳公主的身份,应当是想渔翁得利了吧。 她现在还不能和水心雅真的撕破脸,既然水心雅都能和自己表面上维持着亲和的态度,那自己这会当然不便反对。 “好!”风浅幽点了点头,跟着水心雅就要转身。 “四小姐进宫带了两个丫环?”水心雅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风浅幽身后的海棠和晴玉,脸色一冷问道。 “祖母放心不下,特意让我多带了一个!”风浅幽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推到了太夫人的身上。 进宫基本上都带着一个丫环,但若是多带一个也是可以的,况且象今天的这种情况,其实也可以算是特殊的情况,马车是皇宫里派来的,多带的一套衣裳放在一个丫环手里,另一个丫环贴身侍候,也算不得违制。 但话是这么说的,真的敢进宫带两个丫环的还真不多,水心雅就是看不得风浅幽比自己多带一个丫环,这话听起来更象是问罪一般。 听风浅幽这么一解释,心头越发的觉得不舒服,想想风浅幽一个侯府的弃女都能带两个,而自己却还只是带了一个,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觉得生生的被风浅幽压了一头,目光带着几分挑衅的看向风浅幽身后的两个丫环。 海棠她不认识,但晴玉却是认识的,当下脸色一冷,点了点头,冲着晴玉道:“你,过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 妥协 不能说风浅幽,丫环总能说的吧。 水心雅向来嚣张惯了,这会早己忘记晴玉不是水相府的人了,点手之间还是把晴玉当成自己府上的下人。 无奈晴玉眼睛都不扫她一下,继续站在风浅幽的身后,微微低头,竟是理也不理她。 “放肆,看到本小姐居然敢不理会,去,打她两个巴掌,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水心雅骄横的道。 站在她身边的原就是她的大丫环,平日里没少帮着水心雅教训人,听水心雅这么一说,立时上前两步,就想动手,却被海棠伸手拦了下来。 “二小姐,她现在是我的丫环。”风浅幽站定在水心雅身边,大大方方的道。 这知说的水心雅一噎,但随既干笑了一下道,“我问问她三妹妹的事情!” “贵府三小姐的事情?晴玉在府上那么久,难不成还没问清楚?莫不是水三姐的事情另有玄机?” 风浅幽看了看水心雅,又看了看晴玉,忽然笑道。 这话说的水心雅心头咯噔一下,蓦的想起今天出门之时母亲的叮嘱,最近外面纷纷扬扬的全是在传水心蕊抢了四皇子的事情,并暗示四皇子和水心蕊有了私情,两个人一起下手害了水夕月。 “三妹妹的事情怎么可能另有玄机,只是方才想起风四小姐的话,我突然之间有几句话想问问……”水心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晴玉!”风浅幽提示她道。 “对,想问问晴玉几句话!”水心雅道,强压下心头的不悦,这个丫环当然还是自己送给风浅幽的,这会倒真的在自己面前摆主子的谱了,不但改了她的名字而且还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么随意。 当初以为这个丫环必死无疑,想不到却是一个命大的,不但活了下来,居然还服侍了风浅幽。 “晴玉,过来。”风浅幽冲着站在那边恭敬的晴玉道。 晴玉上前两步,来到风浅幽面前。 “二小姐,问吧!”风浅幽大度的道,但却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一双明媚的水眸微微露出几分笑意,一副就在边上听的样子。 她是晴玉的主子,她不愿意走开,水心雅也不能真的赶走她,心里又气又恼。 “三妹妹留下了一幅画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一口气不能出在风浅幽的身上,就喷到了晴玉的身上,水心雅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大姐之前不帮你,你这才的奴婢对主子没半点上心的,要来何用!” 她这是怪晴玉把画像的事情告诉了风浅幽,而没有告诉她。 “禀水二小姐,奴婢不知道你说什么!”见水心雅几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晴玉才在风浅幽的暗示下抬起了头,对水心雅道。 她方才低下头的时候,显得很恭敬,这会抬起头来,才发现那双眸子带着几分恨意,就这么直直的瞪着水心雅,竟是半点都没有把她当成主子看的意思。 “你,放肆!”水心雅大怒。 “还不下去!”风浅幽斥责道,晴玉重新低下头,恭敬的退在一边,对风浅幽和水心雅完全是两个态度。 “二小姐不必生气,这丫头只要一搭上和贵府三小姐的事情,就桀骜不驯,口口声声喊冤,也总和我说贵府的三小姐是被害死的,还说当时贵府的三小姐没有病死在水相府,而是上了花轿抬到四皇子府的……” 风浅幽转身对水心雅笑着解释道,只是这话越说越让水心雅心惊,待得说水夕月当时上了花轿的,水心雅脸色惨白如雪,急伸手拉着风浅幽的道,强笑了笑,指着路道:“走,不需理会这个丫头胡说八道,三妹死了之后她就一直胡说,有时候还会说看到三妹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三妹之死,犯了痰症,四小姐可要小心一些!” 她这会哪里还敢跟晴玉争什么,这话要是真的传出去,可不不只是一点点的小问题了,原本没有风冲云的事情带偏,大家或者不会多想,但这会事情己经被带到了过来,如果再让人知道晴玉是水夕月的丫环,而且水夕月当天晚上是上花轿去了四皇子府的,那之前所有的借口可都成了空谈了。 水心雅虽然嚣张跋扈,但也知道这话在这里说不得。 “那……不罚她了?”风浅幽有些迟疑的问道,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晴玉。 “算了,人都给四小姐了,这会我说什么都是一个外人了,总是四小姐才是她的主子,她能听四小姐就行。”水心雅假装不在意的道,心里却是恨不得撕了晴玉,早知道这个丫头能活下来,当时自己怎么能也不能把人给留下来。 可现在要怎么办? 这要是让四皇子知道,必然觉得自己坏事,自己还没进府就让四皇子不喜,可就麻烦了。 “我会注意的!”风浅幽微微一笑,跟上水心雅的脚步,但手却缓缓从水心雅的手中抽出。 见风浅幽从自己的手中抽出,水心雅也没在意,世家小姐端庄得体,她方才拉着风浅幽走就己是失礼,这也是因为心急慌乱之下,没注意到。 这个叫晴玉的丫环如果乱说什么办?水心雅现在心里只担心这件事,看了看风浅幽身后看起来恭敬异常的晴玉,又看了看脸色平静的风浅幽,焦急的心忽然一定,转尔露出几分得意。 脸色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晴玉现在是风浅幽的人,她所说的话当然都是风浅幽的意思,不管晴玉说了什么,都代表风浅幽的想法,如果晴玉这么说了,就代表风浅幽的意思。 敢说这样的话连累到四皇子,四皇子喜欢她才怪! 这么一想,方才的惶乱立时都消除了,她现在还真不怕晴玉乱说,但这种事还是不要挑开来好,所以她也没再逼迫晴玉。 “四小姐,你真的知道我三妹妹的那张画像?这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之前我们府上,那边的别院都寻过,就是没找到!” 自打听过这个传言之后,水心雅还真的是去翻过,但是翻来找去都没有发现。 “有的,到时候我会找出来给二小姐看的!”风浅幽神秘一笑,目光却是落在越来越幽静的路上,皇宫里有这么幽静的大路,可真不多……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连接冷宫的桥 两个人一路闲谈着过来,远远的看到有一座轿,一座掩在树影下的桥。 桥对面有几排屋子,相比起宫里的其他建筑,这一些屋子看起来低矮了许多,虽然数量不少,但就整个气势来说,远远不是其他的宫殿所能比拟。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些屋子里,心头一动,这里莫不就是冷宫? 所谓冷宫其实并不算是宫殿,只是处在偏远地方的几间屋子罢了,上一世,她曾经好奇宫里的冷宫是什么样子?罪妃们获罪之后,住的宫殿是什么样的,为此还特地的问过齐斐玉。 齐斐玉为此还笑了起来,说既然获罪了又怎么还会住宫殿,所以这所谓的冷宫不过是一些相对来说较为低矮的屋子罢了。 谈到了冷宫,他还跟他谈起一位冷宫里住着的宫妃,当时还出了一件事故,为此还死了几个宫女、太监。 这原本只是一件趣事,风浅幽听过就忘记了,但这会再看到这类似的地方,心头立时警觉起来,这莫不是就是那座通往冷宫的桥…… “风四小姐前面有座桥,我们不如过去休息一下?”水心雅也看到了那座桥,指着桥面对风浅幽笑道,她们这一路过来,的确走了一会了。 “那边……是什么地方?怎么不象是一般的宫殿?”风浅幽没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只是伸手指了指桥对面,好奇的问道,这一路过来,远远的都是一座座宫殿,这么几排相对来说轿矮小的房子,很是扎眼。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些闲置的房间,专门放什么东西的吧,我们还是不要过去,这里是皇宫,要是不小心探到了什么,总是不好,在轿上看看,我们就回来吧!”水心雅顺着风浅幽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想了想道。 看起来,她也没有要过去看一看的好奇心。 这里是皇宫,是最不应当有好奇心的地方,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就麻烦了。 不知名的东西,往往会惹起人的注意,她们不敢过去,但是远远的站在桥上观望一下却是没事,这种感觉最是勾人。 风浅幽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去轿上看看再回去!” 两个人于是一起往轿前行去。 海棠走了几步之后,不动声色的往后转了转,之前风浅幽就曾经暗示她背后可能有人会跟来,她特意小心的看着后面,果不出自家小姐的预料,有人在她们走了之后,就一直的跟着,错步转弯之间,海棠早己看清楚,那个跟着过来的就是之前指路的宫女。 果然是不怀好意的。 好在海棠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小姐,都己经警惕了,所以这会倒也没在意什么,只是总在转弯的时候,身子往边上偏一偏,借着文歌的肩膀错位看一下后面,那个宫女还在。 宫女的确在看着水心雅和风浅幽两个人去了自己指引的方向后跟了下来的,她脚步放的低轻,也很谨慎,而且对地形相对来说熟悉一些,所以每每的走到一个可以隐藏起来的地方,就稍稍的躲一下,她自信不可能会有人看到自己的。 远远的看到了那座桥,也看到了水心雅和风浅幽的意思是要上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果然,这位水二小姐被人一激就要对付风四小姐了,自家公主当然可以躲在一边看好戏,或者推波助澜一下。 这和公主的想法是一样的,果然这位水二小姐是知道那件密事的。 宫女的眼睛转了转,远远的看到斜路上过来一个小太监,急忙伸手向他招了招,往日里这里不会有一个人过来,但这次公主的宴会办在这边不远的地方,边上倒是时不时的走过走动,但都不是往冷宫的方向而去。 小太监看她鬼鬼祟祟的,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小心的转了过来,只不过没有靠近过来,只是警惕的看着她,在宫里的人,谁也不是笨人。 “我是昭阳公主的人,让你传个信……” 但待得宫女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太监立时就凑了过来,宫里的公主最尊贵的就是昭阳公主,或者说除了皇后娘娘,连皇上对上昭阳公主疼爱有加,他自然也要好好的巴结一番。 风浅幽己看到那座桥的大半了,不是很大,但是雕刻精美,桥下微波荡漾,桥头有二盏灯笼,己经挑了起来,比起其他轿面上的灯笼,这里的灯笼实在太少了,好在看得还算清楚。 桥的对面应当也有灯笼,照有桥下的湖面也看得清。 桥上居然有个女子,半靠在一边的围栏处,似乎在赏景,从她们这边过去,只看到一个背影,一件极简单的白色衣裳,一个纤瘦而美好的身影,许是因为晚上,那女子的秀发居然也披散了下来,却发的让人觉得那边的身影透着一股子安和宁静。 这样的衣饰,这样的举止,应当不是一个宫女。 待得再走近一些,那女子依旧没转身,身上的衣裳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是一套宫裙,但不是那种宫女统一的装束。 但若说她不是宫女,身边又没有一个侍候着的人,几个人疑惑的上前停下了脚步,稍稍迟疑了些来。 “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来宫里参加晚宴的小姐,特意来这里走走看看吧!”水心雅看了看左右,道。 这理由其实很解释得通,必竟她们两个就是这么过来的,至于身边的丫环可能在对岸,或者是有事,稍稍走开一些。 只不过这位小姐,倒是个高傲的,居然听到后面有人声过来,依然连头也没转。 “走吧!”水心雅解释完,手一指桥面对风浅幽道。 “好。”风浅幽点了点头。 两个人原本是一起走的,但才要踏上轿面,水心雅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捂住了腿,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风浅幽也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扭了,疼!”水心雅捂住自己的腿,脸色痛苦的道。 “那……要不要在边上休息一下?”风浅幽关心的道,一边举目四顾,找找有没有休息的地方,但这儿却是连一个休息的亭子也看不到。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抢位置,疯了的宫妃 “我没什么事,你先上去吧!”水心雅一边捏着腿,一边道,头也低了下来,似乎专注于自己的腿了。 她的丫环也跟着蹲了下来,想要帮着她捏腿,但水心雅摇了摇头,显见就方才扭的时候特别疼,这会倒是缓了过来,也不要丫环帮忙。 丫环只能站了起来,看了看,在边上扶着她。 “风四小姐,你先过去,我捏两下就过来!”见风浅幽还在她身边,水心雅又催促道。 风浅幽看了看桥面上依然只能看到背影的女子,点了点头,带着海棠和晴玉,就要上桥面。 看到风浅幽真的要走上去了,水心雅微微抬起的脸上一阵恶毒的得意,果然这冷宫是有一个疯女人的。 据说这个疯女人曾经还是一个得宠的宫妃,似乎还是盛宠什么的,但具体是什么,以水心雅的岁数还真的不知道,而她之后被打入了冷宫。 据说她有一个特点,喜欢在这里候着皇上过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守着,这似乎是跟她当初是和皇上在一座桥上相识有关,而今她疯了,但这执念却越发的深了起来,天天在桥边守着。 凡是有其他女子上了这桥面,若她看到,必会冲过来,把人推下河。 桥的两边最外面是两个雕成上古神兽的桥墩,和桥面之间有一个不大的空隙,而这个女子会把人往这个空隙里推下去。 原本只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宫妃,但是疯了之后,却是力量惊人,不只把宫女推下过河过,连一位得宠的宫妃也被推了下去。 这位宫妃也是一个不信邪的,偏偏就在那个女子在桥上的时候踏上了桥面,那个女子就疯冲过来,两个在前面守着的宫女都拦不住,直接就把那个宫妃推进了河里。 大冬天的时候,那个宫妃后来虽然被救了起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了,可是皇上却没有对这个疯了的宫妃多做处治,甚至还把那个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到他面前来告状的宫妃也给打入了冷宫。 之后没多久就抑郁而终。 众人都觉得皇上对那个女人是旧情难忘,纵然现在因为疯了进了冷宫,也不愿意别人委屈了她,所以既便是肚子里的皇嗣没了,也只能没了,那个宫妃死了就死了,在于皇上来说,都没有那个疯了的女人重要。 自此之后,这宫里再也没人敢不信这事,也再没有女人敢在这个宫妃站在桥上的时候,踏上这个桥面。 而现在在桥上的女子,水心雅虽然没看到脸,但依她的推断也就只有那个疯了的女人了,这会虽然不是大冬天,但秋日的晚上还是很凉的,若是掉进去,对女子的身体很不好。 当然若是风浅幽直接毙命,那也和她无关,只是那个疯女人所为。 不管是哪一种后果,水心雅都觉得自己可以致身事外,而且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敢勾引四皇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水心雅看着风浅幽,手虽然捏着,其实注意力全在风浅幽的身上,看她抬腿,踩上了桥面,笑容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小姐,您等一下!”海棠蓦在大声的叫了起来,吓得风浅幽把脚从桥面上收了回来,回头愕然的张望,却因为收脚太快,一时站不住,手在半蹲的水心雅的身上撑了一下,水心雅被撑的也晃了一晃。 她原本就了取信风浅幽,一只脚斜斜的错开,并不是很稳当的样子,这会被风浅幽一撑,越发的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她的丫环急忙来拉她,却不知道腰被谁撞了一下,她的拉就变成了推。 狠狠的往水心雅身上一推,水心雅整个人都倒到了桥面上,吓得惊慌的大叫一起,急忙站起身,想回来。 那边桥上的女子己惊动了,猛的转过身来,一张脸虽然很是秀美,看得出曾经的美丽,但这会却带着呆滞和木纳,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她居然冲向了水心雅。 水心雅这里也算是反应快,才倒下去,急忙站起身,那个女人就冲到了,狠狠的往桥墩边上推了水心雅一把,水心雅踉跄着往那个空隙里倒去。 风浅幽似乎想拉她,但是只拉到了她手里紧紧握着的一块帕子,水心雅几乎是翻滚着掉入桥的。 “扑通”一声就落入了湖中,湖面冰凉上水色冰凉,立时把水心雅浸在了里面。 水心雅的丫环呆住了,她的手还伸在外面,到现在还没有缩回来,吓傻了。 倒是海棠和晴玉反应的最快,拉着风浅幽退后两步,大声的叫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水二小姐救湖里去了,快来人啊!” 听到她们两个这么一叫,水心雅的丫环这时候也醒悟了过来,也跟着尖声大叫了起来。 在她们身后,一直跟着她们的宫女立时从隐敝的地方跑出来,跟着叫了起来。 若是风浅幽掉进河里,宫女也不会慌,原本就是算计的风浅幽,况且知道风浅幽在风佐的心目中实在算不得什么,若是真的出了事,也不会怎么样。 但水心雅不同,她现在基本上己算是订下的四皇子妃,况且还是水墨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女儿,这要是真出了事情,就可能联想到昭阳公主和皇后娘娘的身上,若是再打听清楚,这事情有昭阳公主插了一手的话,说不定会引出轩然大波。 必竟和皇位牵扯上了,小事也就变成了大事。 不过,幸好她之前己经传了话,把风浅幽和水心雅两个往这边过来的事情向昭阳公主禀报了,并且请昭阳公主派几个太监过来,怕事情一会不可收拾的时候,可以让太监把那个疯女人拉拉开。 算算时间,这会应当也过来了吧! 看着突然之间从她们身后跳出来的宫女,风浅幽唇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事发突然,这黄雀应当另有准备吧,昭阳公主的意思,应当不是在这里要了自己的性命,必竟这宴会可是她和雪月公主举办的,若是出了事,或多或少和她总有些关系吧! 虽然没有和昭阳公主多说几句话,但从上一世的事情想起来,昭阳公主对付人的时候,会让人更加的查不到踪迹…… 她们这边疯狂大叫,有几个太监出现在路口,听到这里的声音,急跑了过来,听闻有人掉到了河里,有两个太监立时就跳进了河里!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一口恶气出不了 水心雅是喝了好几口水才被拉上来的,拉上来的时候己是奄奄一息,幸好过来救她的太监中有一个懂得救助的法子。 把她拉起来,按在他的膝盖上顶着她的肚子,用力的按了两下,水心雅吐出了一大堆的水后,缓缓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她的丫环吓得惊慌失魂,见她醒来才象是回了神似的,过来一把抱住她,又是哭又是叫的。 “水二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过来?”宫女也过来蹲下身子问道。 水心雅难受的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我没事……麻烦带我去换件衣裳!” 咬了咬牙,这话说的很困难,她不能让人看到她这么狼狈,而且还是被一个疯女人推下河去的,今天宴会上来的人不少,不但有大家闺秀,还有四皇子,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进宫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出来,说不定自己的亲事就要黄了。 但她又不甘心,明明当时踏入桥面的是风浅幽,为什么会是自己。 转过头,冲着她身边的丫环狠狠的一个巴掌,厉声道:“说,为什么和风四小姐一起推我?” “小姐,奴婢没有推你!”丫环吓得哆嗦成一团,双手乱摇,急道。 “水二小姐,我没有推你下河,当时被谁推下河的,水二小姐不会不清楚吗?我还想拉着你的,只是只拉到了你的一块帕子!”风浅幽平静的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一脸的疑惑。 “我……我说的是谁把我推上桥的?”水心雅道,目光恶狠狠的在风浅幽的脸上转了转。 “推上桥?为什么要推上桥?水二小姐不想上轿,要人推的吗?”风浅幽不解的问道,问题一个接一个。 问的水心雅又气又恨,偏偏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当时的情况很乱,她其实也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会上轿面的,似乎是自己的丫环推了自己一下,又似乎是风浅幽按了自己一下,但是按一下又不会倒到桥面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丫环推了一下。 推自己上桥又不是推自己下河,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偏偏桥上还有一个疯女人,专推才踏上桥面的人下河。 风浅幽必定是居心不良的,可偏偏水心雅又不能解释说她知道,所以这会被风浅幽问的哑口无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丫环,又是狠狠的二个巴掌,把自己所受的郁闷憋屈全出在这个丫环的身上。 “水二小姐,可要随奴婢去换衣裳?”宫女帮着扶着全身是水的水心雅,问道,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昭阳公主的意思,表示的是如果这会是风浅幽,那就是尽量闹大,但现在是水心雅,昭阳公主也不想惹出其他的麻烦来。 水心雅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扶着宫女的手站直之后,目光一直冷冷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她想指证风浅幽把她推下河的,这么好一个机会,她真的不甘心。 “风四小姐,你为什么推我?”咬了咬牙,实在是不甘心,水心雅对着风浅幽冷声问道。 “水二小姐,你是不是晕了?我比你先上的轿面,怎么可能是我推你?”风浅幽柳眉微微蹙了起来,露出几分不悦,但神色之间还是很平静,和狼狈不堪的水心雅正巧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 “水二小姐,原本就是你提议到这里来的,上桥赏会景也是你说的,到了这边,你说你脚歪了,让我先上去,我才上去,你就冲过来,然后摔倒在地,之后又爬了起来,最后被桥上的人给推到了河里,我回身想拉你,但也只是拉到你的一块帕子,水二小姐又怎么会觉得是我在害你,若水二小姐不信,我们可以去皇后娘娘那里辩驳!” 风浅幽不慌不忙的道,甚至把当时的情景说的清清楚楚,神色从容而镇定。 这样的风浅幽,让水心雅越发的嫉恨,但偏偏风浅幽说的极是仔细,几乎把当时的情景再现了一般,如果她再坚持的话,只会把那个疯女人的事情给扯出来,到时候必然必定会知道是她想害风浅幽。 但最后却是自食其果。 不但没害到风浅幽,而且还落个蠢笨的名声,水心雅怎么敢去皇后娘娘处辩驳。 牙齿咬得几乎陷进肉里,水心雅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抓花风浅幽那张精美而平静的小脸,但她也知道,她攀扯不上风浅幽,不但攀扯不上,说起来风浅幽还是想救她的,看风浅幽手中的帕子就知道。 可,她真的不甘心,目光想从风浅幽的脸上困难的移开,却蓦的发现她唇角似乎闪过一丝嘲讽,心头的愤怒立时炸裂开来,伸手一推边上的宫女,指着依旧站在桥面上呆呆的看着产的那个女人疯狂的叫道。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推下河去!” 她不能把风浅幽拖进来,但这个疯女人总是真的推了她的,她要她的命! 水心雅这会是真的被风浅幽气晕了,再加上这会在水里爬起来,整个人又冷又惶然,脑海中只想找人出气,找不到风浅幽,就找最直接的,不管如何,她今天不能白白的摔到河里,连个对应的人都不敢动手。 若是正常的情况下,水心雅也不会这么冲动,她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多,但却知道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好惹,只是眼下又气又恨,让她失了理智,哪还想得起这些,所以直接指着宫女发令道。 看着她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头发歪了,花脂乱沾在她的脸上,脸色狰狞,哪还有半点秀丽的样子,况且还直指自己去把人推下去,宫女嫌恶的退开了一步,眼中难掩嘲讽,她就不知道这位水二小姐哪里来的底气在宫里呦三喝四。 既便她这会真的成了四皇子妃,也不够格可以在宫里这么随意的指使人,更何况把这个女人给推下河去。 如果不是她方才己经现身了,这会怕是理也不会理这个跟疯婆子一般的水二小姐,看起来将来的四皇子妃会更蠢。 “这位小姐说的可是我家娘娘?是要把我家娘娘给推下河去?”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出现在众人的耳中,一个女子从桥顶上冲着她们走了过来。 第四百四十章 宫里奇怪的女人 一个女子,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从桥顶走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个比一般女子高了点的宫女,穿着的衣裳和之前扶着水心雅的宫女一模一样,看得出她的身份是宫女,但仔细一看,年岁却己经不小了,应当有二十几岁的年纪,或者更大一些,目光凌然的落在水心雅身上。 这话是对水心雅说的。 水心雅先是一愣,然后是勃然大怒,她对付不了风浅幽,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宫女。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一个疯女人居然也敢枉称娘娘,还不把她给推下去。”水心雅暴怒。 只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居然都呆呆的看着她,仿佛水心雅说了什么他们听不懂的话似的。 “疯女人?这位小姐,你的这个样子确定不是疯了吗?想把我们娘娘推下水淹死,也不看你够不够格?”对面的宫女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屑的道,脸上的轻蔑之意,激得水心雅几乎控制不住。 整个人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的,瑟瑟发抖起来。 “水二小姐,我们走吧,您还是先跟奴婢回去换件衣裳,这要是让人看到,终究是不太好吧!”昭阳公主派来的宫女虽然也看不起她,但这会却上前好声好气的道。 “把她给……”水心雅哪里就肯这么歇了,怒冲冲的指着桥上的宫女道。 只是这话却被昭阳公主派来的宫女打断了:“水二小姐,两位公主和四皇子、五皇子还在那边等着,马上就要开宴了,水二小姐确定还在这里跟娘娘争吗?” 宫女的话很不耐烦,看着水心雅的脸,脸上的嘲讽明明白白,唇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被一个宫女这么明明白白的嘲讽,要照水心雅往日的脾气,必是不肯歇的,但这会她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只是这个宫女,还有边上的几个太监。 “我们走!”水心雅终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脸色惨白若雪,唇角哆嗦了两下道,手缓缓的扶在自己的丫环的胳膊上,缓缓的使劲用力压下心头的窒息一般的恨怒。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母仪天下,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女子,到时候所有这些人,都会让他们永远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但现在,她忽然清楚的记起自己的身份,只是水相府的二小姐罢了,纵然在外面还有一些体面,但这里是皇宫,她现在使唤不动谁,既便被那个疯女人推下去,她也不能做什么…… 水心雅跟着几个太监和宫女走了,桥上的那个女子也被后面来的宫女扶着从桥的另一边离开,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几乎连走路都带着几分犹豫的女子,很难相信方才她会突然之间发狂,把水心雅推入了河中。 这女人其实有些奇怪! “水二小姐可真是机关算尽,不过到现在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活该!”晴玉高兴的道,看到水心雅掉入河中,她特别的觉得解气,当初水心雅可就是把自家的主子推入河中,差一点点淹死的。 想不到,这会报应就来了。 而更让晴玉觉得解气的是,那个宫女和太监看水心雅的眼神,可都是带着嘲讽的。 往日里在水相府骄横无礼的水心雅在宫中,其实什么也不是。 “水二小姐真是恶毒,听说之前还跟小姐关系很好。”海棠冷冷一笑,看着水心雅的背影道,然后目光又转身桥头,桥头的这对主仆这会己经消失了,“小姐,方才的这个是哪宫的娘,一个落入冷宫的娘娘居然这么硬气?” 海棠说完皱了皱眉头。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对啊,小姐,一个冷宫的妃子,纵然以前得宠,但现在必竟己经失了宠,怎么连身边的一个老宫女都有底气呵斥。”晴玉这时假也醒悟过来,忍不住顺着海棠的目光看向桥头,“奴婢没听说过这是什么宫的娘娘啊!” “一个冷宫的妃子疯了,疯了之后很居然可以时不时的到这边来走走,听闻之前还发生过一些事情,可这位娘娘身边的宫女还是这么有底气,是谁给她撑的腰?又是谁给了她的底气?” 海棠顺着晴玉的话,又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应当是宫里的皇上吧!”风浅幽微微一笑,目光收了回来,这位疯了的宫妃真的和寻常的宫妃不同,这样子分明不象是住在冷宫的妃子,倒象是依然得宠的宫妃。 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是诧异。 但既便是再诧异,这会也不觉得跟自己有关,所以稍稍看了看之后,风浅幽便带着两个丫环往回走,这会天色己经全暗下来了,好在一路上都挂着宫灯,虽然有些暗淡,但还是能看得清路的。 待得她们离开,桥顶上居然又出现了方才的两个女子,一个疯了的宫妃,一个年老的宫女,远远的站在桥上,看着风浅幽一行的背影。 许久未动,就仿佛是两个站在桥头的雕塑,等着风浅幽的身影完全的消失,桥面上的两个人,才缓缓消失在桥的另一边。 风浅幽回来的倒是正好,这会的位置几乎己经坐满,应当是全来了,对面那一席边,一眼对上的就是那双妖孽般的俊眸,下意识的转头,才发现那几位贵客以及雪月公主等人都己在在座了。 “风四小姐,过来,到我这里来坐!”有人客气的招呼风浅幽道。 风浅幽侧头一看,居然是诚国公府的许燕秋,她应当是和雪月公主一起过来的,当下脚步轻移,走了过去。 “呦,风四小姐可来了,公主她们都等了你好久了!”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边上传过来,那是左蓉佳的声音,她这会正坐在许燕秋的另一面,看到风浅幽过来,冷笑一声,脸拉了下来。 风浅幽微微一笑,冲着脸色微微不正常的左蓉佳落落大方的冲她笑了笑,但却没再理她,只对着一边的许燕秋道:“许小姐,我去那边坐着吧,就不打扰你了!” 她指的是边上一处僻静的地方,原本她己经走过来了,却因为左蓉佳的一句话,改了心意,可见对左蓉佳的不喜。 左蓉佳气的差点站起来拍桌子,但这会也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敢太过的放肆,只是咬了咬牙,怒瞪着风浅幽。 第四百四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难题 “风四小姐是嫌弃我了?”这话虽然是怒气冲冲的,但声音压的很低,只有周围的几个人听到。 方才那呕吐的一幕,让左蓉佳这会都觉得羞愤欲死。 她不但吐了,而且还吐在了雪月公主的脸上,引得雪月公主也跟着吐了,回去之后还被雪月公主甩了一个巴裳,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痛。 想到当时和自己在一起的风浅幽,却没这么狼狈,左蓉佳这是把自己的事情牵怒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这会一看风浅幽话也不多跟她说一句,立时觉得她在暗示自己方才吐了一身的意思。 不管是心理的还是真的,她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身上隐隐就散发着一股怪味,这让她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越发的迁怒起风浅幽来。 只是风浅幽却没理会她,只含笑看着许燕秋,见她一时无语,就淡淡的福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她既然不想做雪月公主的陪嫁婉仪,自然不能给雪月公主什么想法,或者让外人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意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许燕秋的行为,让她无可挑剔,似乎也不便于拒绝,但幸好还有左蓉佳,对上左蓉佳那个愤怒的眼神,以及那句冲口而出的话,都很好的解释了她和左蓉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关系。 既如此,自己借此不和许燕秋亲近也就没什么了。 这位左蓉佳在闺秀中的名声并不好,跟她关系亲密的人也很少,既如此,她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并且借此离开,相对来说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因此风浅幽大大方方的走向那处偏僻的地方。 许燕秋虽然想留人,但看风浅幽走的果断,不由的恨恨的瞪了左蓉佳一眼,早知道和左蓉佳在一起会坏事,她当时就不和左佳蓉坐在一起。 雪月公主可是吩咐她一定要和风浅幽关系处好,可偏偏被左蓉佳坏了事,但现在风浅幽人也走了,她也不能太过急燥的追过去,只能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和风浅幽表示亲热的关系。 昭阳公主的目光隔着几个花盆,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眸色闪过一丝幽深,方才己有人来禀报过她,出事的不是风浅幽,反而是故意把人引过去的水心雅,这位水相府的二女儿还能怎么蠢。 不过对于她能成为四皇子妃这位事情,昭阳公主却觉得不错,有这么一位王妃在,既便将来四哥成了太子,太子妃是这么一个,母后那里也是容易拿捏的。 这原本就是自己的临时起意罢了,不成就不成了,又不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看看到的人差不多了,一队打扮的亮丽的舞姬,从台后过来,缓缓的走上台阶,然后在台上且歌且舞,台两边的乐师,早己奏成了乐器。 一时间乐音飘飘,舞姿翩跹。 台下的荷叶阵阵,荷花在荷叶中忽隐忽现,和着台上的舞姬美人,越发的让人觉得此情此景应是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有一个宫女手里拿着一个号筒过来,走过的时候,让小姐们纷纷伸手,从号筒里面取一张号码,一会众位小姐就是按照这个号码上台表演。 这是昭阳公主原本就安排下来的。 看着宫女越来越近的过来,风浅幽才知道这事,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一双明媚的水眸在灯光下泛起淡淡的波澜。 这事,自己不知道。 “小姐,她们说这是原订下的计划,宫里派人下贴子的时候就向各府说清楚了。”海棠才打听完事情的经过,低低的对风浅幽道。 “会不会是府里有人故意没跟小姐说?”晴玉着急的道,风浅幽这次进宫什么也没带,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 这会一时间却不知道一会上去表演什么。 想到这里,晴玉如何不急,“小姐,要不要去借一把琴过来?” 相比起舞衣之类的东西,似乎琴最简单了。 “小姐,您觉得如何?”海棠想了想道,“若是您觉得合适,奴婢去借!”她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带着琴具之类乐器的不少,而且一些小姐这会正离开,似乎去换舞衣了。 象舞衣这类的东西,一般情况是不借人的,况且也不太方便,大小也不一定合身,琴具之类的倒是简单的很。 “是啊,小姐,您想表演什么?”晴玉道,她这会也顾不得想到底是谁想害小姐的,眼看着那个拿着号筒的宫女缓步走过来,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风浅幽皱了皱眉头,有人故意想让自己出丑?这么多人在,如果出丑,必然是没脸见人的,况且公主的吩咐,可是让人上去才艺表演,世家小姐多会乐器,或弹或吹,于舞这一道也很不错。 基本上都会采用这两点。 但自己偏偏什么也没带,从没人通知自己,可是这会说这个也是解释不通的,到时候必有人觉得自己是强辩,甚至有人觉得自己轻慢了公主。 以昭阳公主现在如日中天的身份,轻慢了公主,甚至可以引发更大的事情,风浅幽自不愿意成为风暴的中心点。 但她没有舞衣,也没有琴具。 借一把?那也得相熟的,这里纵然有些见过面的,但也没说过话的小姐,想借又去哪里借。 至于方才对自己亲热的许燕秋,有雪月公主在她背后,她还真不敢借。 脑袋急剧的在想,脸上却没显露分毫,看着宫女走过来,缓缓的伸手拿出一张纸条,宫女接过替她拆开来,是“五号”,居然是五号,也就是说给她的时间却不多了,现场这么多人,排在她前面的只有四个人。 这号码可真是比较靠前的。 宫女在自己另外的一只手上的本子上记下了这个号码,然后恭敬的问道:“请问小姐是?” “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晴玉答道。 宫女连忙记下,记下之后又向风浅幽行了一礼,然后又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请问,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在吗?”海棠正待再问风浅幽,却耳尖的听到一边有人在问,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送上门的琴匣子 灯光的昏暗的灯影下,站着一个太监,正在低声的问着那边的宫女,有人似乎给他指了路,他就举步走了过来。 “去看看!”风浅幽也看到这边的太监。 海棠回过身去,迎了上去。 “我们小姐正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你有什么事情?”海棠把太监拦了下来,问道。 “方才宫门外送来一把琴,说是祈阳侯府送来的,让奴才给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送过来,说是之前忘记跟四小姐说表演的事情了!”太监笑嘻嘻的道,顺手把背在身后的琴匣子取了出来,恭敬的放在手中。 居然是忘记了?这种事居然也会忘记,海棠只觉得这府里的那位太夫人也真是极品,该是多么的不在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进宫的事情都没在意,对这个孙女又有什么在意的? 这会倒又眼巴巴的把东西送过来,这是怕自家小姐在宫里出丑,连累出她来了吗?笑容越发的清冷,透着一股子嘲讽。 “我们府上来的人还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奴才把琴拿过来!”太监道。 “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风浅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太监几眼问道。 一个很寻常的太监,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不起眼了,原本她们的位置就在边角处,没有当中那么灯光强烈,况且现在上面正在表演歌舞,乐声袅袅,人影翩翩,自然是极美的,谁会在意这边的事情。 怕吵到别人,太监的声音很低,就风浅幽几个听到。 “送来有一阵子了吧,应当是风四小姐才进来不久,就送过来的,可能守宫门的太监送过来慢了一点,送到奴才手中就刚才,奴才拿了急忙过来给四小姐。”太监伶俐的答道,话说的极是合情合理。 “这琴,是……祖母为我准备的?”风浅幽的目光又转到了那个琴匣上,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这难道就是之前祖母答应给我,但没有拿给我的哪把?” “这个奴才不知道,或者是吧。”太监答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海棠伸手去接,太监大喜,正想把琴匣放在海棠手中,海堂的手却停了下来。 “会不会送错人了?”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忽然又生几分犹豫。 海棠的手收了回来,也跟着犹豫了起来,“小姐,今天来的世家小姐不少,还真的可能也有其他的小姐忘记了!” 这就是暗示风浅幽暂时不接这琴匣,她的目力是极好的,既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看到太监的脸僵了一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四小姐,怎么会送错呢,这种事说起来不会有人忘记的,也不知道你们府上是怎么回事,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忘记,若不是祈阳侯深受皇上的宠信,奴才们也不敢往宫里替你们府上送东西,这会东西拿进来了,您却说有可能不是您的,这……这不是太……” 太监的话透着几分不乐意,看得出这事让这个太监不喜了。 “那就谢谢你了!”风浅幽道,但却没有让海堂去接,只是伸手指了指边上,太监看了看风浅幽身边的两个丫环,一个也没有接的意思,只能无奈的放在一边。 “风四小姐,琴匣既然送到了,奴才就要去忙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慢着!”风浅幽的声音虽然低,但却是带着几分凌厉,可以看到前面的太监身子晃了一晃,但立时顿住,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几乎带着怒容,看着风浅幽,却没说什么,只等着风浅幽发话。 “替我送琴匣的是我们府上的什么人?”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太监脸上的怒意,笑盈盈的问道。 “奴才不知道,奴才并不是守在宫门处的太监,这琴匣也是别人传过来的,若是有事也跟奴才无关,风四小姐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妨一会回府好好问问清楚!”太监不悦的道,看得出他因为风浅幽的出尔反尔,己然动怒。 “那你去吧!”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是,风四小姐,那奴才可以离开吗?”太监再次问道。 “可不可以麻烦公公一件事情。”风浅幽不答反问道。 “恐怕不行,奴才这会还有事情要去做,原本是正巧过来,就顺路带了过来,这会却是不能再担误了!”太监犹豫了一下拒绝道,也看到了海棠手里要拿出来的荷包。 这样的荷包应当是要赏人的。 但他这会却是不敢拿,所以匆匆的说了一句之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海棠手里的荷包,离开了。 “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去做?”海棠诧异的道,之前风浅幽并没有表示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奇怪!”风浅幽微微一笑,转过身往之前的地方走回去。 她们原先的地方就己经算是很角落了,到了这里就越发的没人注意了,看了看那把放置在角落里的琴,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可不会真的觉得太夫人会这么关心她,特意让人送了一把琴过来。 况且送琴过来的太监虽然回答的滴水不漏,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但走的也太急了点,甚至连荷包也不敢拿,就是怕自己让他做点事。 来来去去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还这么匆忙,匆忙到连赏也不敢拿,只是为了给自己送一把琴吗? 她可以肯定这琴来路不明,但却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下手,唇角微微一勾,心里己有了主意。 从袖口中无声的掏出一件东西,递给海棠,指了指那个角落的琴匣,轻声的道,“放进去!” 说着身子往回走了走,正巧挡住了前面的灯光,晴玉一看也急忙跟在后面,转了一下,和风浅幽一起把海棠挡了个严实。 海棠伸手极快的把东西放进了琴匣之后,然后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不过是她蹲下理了理自己的裙角罢了。 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坐定,看到台上的舞姬们正在收拢挥洒的舞衣,缓缓的退了下来,第一位小姐这时候己经登台上面表演了,上面架上了一架这位小姐带来的古琴。 坐在琴边的小姐,伸手轻抚了起来,一时间琴声悠扬的传了过来,极是怡人。 看看周围,去换衣裳的小姐并不多,想来大家都觉得极其的麻烦,还是弹琴比较好,接下来就要轮到的几位小姐,于是就在那里检查起自己的琴具来。 若不整理好,一会若是有什么事,上了台,可就丢人了。 “咦,我们小姐的琴呢?”有人在低低的嘀咕,但这声音却让身边的人都听到了,正巧,风浅幽也听到了,水眸微扬,看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三章 众人的怀疑 “你快找找看!”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焦急的道。 “是,奴婢再找!”丫环吓的几乎要哭了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全听到了,有人在问发生了什么事,有人似乎在帮着找,一时间这边的反应有些大了起来。 “这种东西怎么会丢,这么大一件!”有人在低低的嘀咕,琴可不是什么小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的那种。 “不会是有人拿错了吧!”又有人在低语,台上在表演,大家都知道要声音低一些。 “拿错也有另外一架琴啊,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还是有人觉得不解,就算是换错了琴,至少换错的琴还在吧,怎么这会连琴也没了。 “这……这可怎么办,一会我要表演的。”女子焦急无助的声音,越发的让人觉得她此时惶然的心情。 “发生什么事了?”对面的席上,雪月公主第一个发现了这里的骚动,皱了皱眉头对着一边的宫女道,“去,看看!” “你也去看看吧!”昭阳公主转过头,指着自己身边的宫女道。 于是两个宫女一起往女席这边过来问话,打听清楚这里丢了一把琴之后,两个宫女一起回来复命。 “带几个灯笼过去,帮着找找!”昭阳公主冷冷的道,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觉得丢脸。 “你们一起帮着去找找看吧!”雪月公主对着两个宫女吩咐道,但只是她身边的宫女应命走了。 昭阳公主不再说什么,也挥了挥手,她的那个宫女得了她的命令,也转身离开。 两个人再次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两盏灯笼,把那位小姐那一带照的通明了起来。 许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虽然不便跑过来亲自查看,但这会都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在宴会演出的时候丢了一把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进宫的时候,特地带进来的,是我们家祖上传来的一把古琴,这要是真丢了……可……可怎么办?”灯光下那位丢了琴的小姐,眼泪都落了下来,拿帕子捂着脸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看得出是真的急慌了。 “小姐带来的时候放在哪里的?”昭阳公主身边的宫女看了一眼雪月公主身边的宫女一眼,先上前一步,问道。 雪月公主身边的宫女看她上去了,也就没再上去问话。 “是放在这里的,我坐的偏,就放在了一边,原本想着用的时候再拿就是,这么一个琴具也挺大的,可是……谁知道,居然不在了!”丢了琴的小姐委屈的道,抬起一张娇娇弱弱的小脸,灯光下越发的可怜起来。 不远处,墨青昭的目光从风浅幽的脸上,转到了这位丢了琴的小姐的脸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瞳仁转了几转,露出一股子森冷的笑意,伸手一点,站在他身边的小太监瑞安急忙上前两步。 墨青昭低低的吩咐了两句话,小太监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走到宴席边上,对着外面站着的一个墨青昭的侍卫说了一句,侍卫匆匆的离开。 寒子风的也在看这眼前的一幕,眼光扫到墨青昭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想看看墨青昭这边有什么事,却正对上一双诡谲的俊眸,一时间两个人目光对上了,然后大家又不动声色的转了开去。 虽然好奇墨青昭方才吩咐了什么,但寒子风也知道自己打探不出来,索性继续看着女席那边的热闹。 戴着面具的大皇子侧手搭着头,身姿也坐的极随意,注意力也被那边引了过去,既便墨青昭这边有所动作,他也没转过头来,显然看得极是专心,连身边这样的小动作也没有发现。 墨青昭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目光随意的扫过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唇角笑容一勾,无声的勾起一抹幽寒的笑意,这份笑意落在齐斐玉的眼中,只觉得这位昭王的确是太诡谲难测了,他方才做了什么? 不过既便是再怀疑,齐斐玉也不敢直视墨青昭,所以见他的目光转过来,急忙避开,目光也落向那边的女席,仿佛那边的动静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似的。 有了之前墨青昭去了他的四皇子府的事情,他这会哪里还敢和墨青昭对上,什么事都仅量避开才是,免得又惹来这位昭王殿下的不悦,又跑自己的皇子府来做妖,想想当时的自己,他可半点也不希望墨青昭再找上门来。 也正是因为之个,之前在路上遇到风浅幽的软桥的时候,他也没请风浅幽下轿。 他可不想招这个煞星。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忍,一个女人罢了,当初自己可以舍了水夕月,现在这个毕竟比不得水夕月,既便是自己喜欢,也没有象水夕月一般,连水夕月自己都可以舍去,又何况是别的女人。 况且,只要自己登上高位,一个玩物一般的女人,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要回来。 他们几处看起来都在看热闹,其实暗潮涌动。 只不过现在他们这里注意的全是女席这边的热闹。 “还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可得好好找找!”听了丢了琴的小姐说的话,有人低语道,又有人帮着她一起找了起来。 丢有琴的小姐虽然也在偏角的地方,和风浅幽在的角落正巧是相反的,虽然两个人的地方都偏,但却并不在一处。 “我……我方才好象看到风四小姐身边的丫环过来过一次……不知道……看的是不是……准……”有人迟疑的道,说话的这位小姐很巧,正坐在风浅幽和丢琴的这位小姐当中的位置。 她怯生生的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众人都在看她,立时脸红了起来,“我……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但好象……风四小姐站起来过,她的丫环也站起来过!” 方才风浅幽带着海棠和晴玉走过来的时候,她必然是看到的。 “好象,我也看到了。” “对,风四小姐动过,就是方才上面在跳舞的时候,大家都在看上面的舞。”她这么一说,立时有人应了她,而且还不只一个。 众人的目光缓缓的都疑聚在了风浅幽的脸上。 迎着这么多的目光,风浅幽的脸上没有一点慌张,只是稍稍抬起了头,她这会己想清楚了对方的谋算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被招来的老太监 “风四小姐,是你抱着别人的琴的?噢,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没看到你带着琴,原来是有这样的想法啊!”左蓉佳是最见不得风浅幽好的,这会先于众人开口,嘲讽道,这声音之大,别说就近的人听到,既便是昭阳公主他们那一席,也听得个清清楚楚。 这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了! 风浅幽暗暗冷笑,说起来左蓉佳可真是一条疯狗,就是因为之前被自己不小心洒了点水,就咬着自己不放,看这样子居然还是恨上了自己,甚至恨不得自己毁了才好。 抬起眼,眸色平稳而清和,和左蓉佳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正好相反,也越发的让人觉得左蓉佳的刻意张扬:“左小姐,怎么就这么快替我定了罪,就凭别人的片面之语,就觉得别人说的都对的,而且还抢在两位公主派来的人之前说话,左小姐还真的是很正义!” 不但嚣张,而且还抢在众人面前说话,这是所有人对左蓉佳此时的看法,更因为风浅幽的话,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鄙夷起来,原本左蓉佳的名声就不好,这会更是让人觉得看不起她。 感应到身边众人的目光,左蓉佳的脸红了起来,而后是勃然大怒,伸手一指风浅幽怒声道:“明明是你行为不端,还说什么其他,这琴是你拿的,怎么就成了给你定罪,你自己拿了别人的琴,还有理了不成!” “我拿了别人的琴?左小姐看到了?”见她居然还敢争,风浅幽冷冷的道,甚至还上前一步。 “有人看到了!”左蓉佳这会当然是输人不输阵,咬牙道。 “谁看到我的人拿琴了?”风浅幽的目光从左蓉佳的身上转身众人,平和的道。 这样的神色,没有半点心虚的颜色,纵然之前有人觉得风浅幽带着两个丫环的确过来过,但也只是过来一下罢了,其余的并没有做什么。 或者说根本没人看到风浅幽或者她手下的两个丫环去拿过什么东西,当时风浅幽就存了一个心眼,没让海棠去接琴。 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会看到。 “如果不是你……那她的琴怎么会丢了?”左蓉佳慌了,伸手一指到现在还在哭着的那位小姐,道。 “她的琴不见了,就肯定是我拿的吗?或者是因为这架琴有些不同,被别人拿了呢!”风浅幽微微一笑,目光也落到了那位尚在落泪的小姐身上,唇角无声的滑过一丝冷笑,想不到居然又见到她了。 上一世的时候,这位就没少在自己面前装可怜,这一世,原本以为不太可能见到她了,却想不到在皇宫里,她居然又出现了。 而且还算计上了自己。 “琴里会有什么不同,分明就是你狡辩!”左佳蓉说不过风浅幽,倒是被她一步步的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气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 “我若是狡辩,你又怎知你不是,左小姐,你这口口声声的和我过不去,不过是因为之前我不小心把杯中的水洒到你衣裙上吧,不过那么一小点的水,倒是让你这么恨毒,实在是让我想不到!” 风浅幽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毫不客气的把她和左蓉佳之间的恩怨扯了出来。 只是因为洒了一点水在衣裙上,就结了这么大的仇,知道左蓉佳性子的一些小姐,拿帕子抿嘴笑了,另有一些不知道的则是窃窃私语起来。 左蓉佳的脸红了,又青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的下不了台,张口结舌了一下,正想说话,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这架琴是谁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全回头看去。 一个瘦削的太监站在她们身后,很瘦,瘦的是那种几乎见骨的样子,不同于一般的太监那么透着笑脸,和气,这位一出现,身边就带着鬼影一般,那双半袖在袖中的手,也如鸡爪相仿。 年岁己经不小了,这么老的太监,而且还这么瘦,既便只是站着都很扎眼。 就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太监,让众人不由的都倒退了两步。 “这琴是她偷的!是她居心不良偷了别的小姐的琴,这会还死不承认!”左蓉佳正丢脸间,看到一个太监过来查问,立时得意起来,顾不得害怕,伸手一指风浅幽大声的道。 雪月公主这时候也看到了这个太监,一时间居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也不认识这个太监,但她见过这个老太监,而且还是在父皇的御书房里,那一日,她特意做了糕点想送给父皇品尝一下,那料想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没看到父皇,却看到这个瘦老的太监在整理奏章。 若只是整理奏章也就罢了,这个老太监还特意的翻看了起来。 没有父皇的命令,居然敢翻看父皇的这些奏章,雪月公主当时大怒,让人进来把这个老太监绑起来,哪料想她竟使唤不动守在门卫的侍卫,她带着的宫女又少,自不能派人亲自上前去把老太监绑了。 正巧父皇回来了,自己急忙上去告状,却被父皇告知这事他知道了,让自己不必管,之后就让人把自己送了回去。 之后和自己的母妃合计了一下,就知道这个老太监应当是父皇的心腹,而且并不一直在父皇面前侍候,所以自己并不认识,也就是说这个老瘦的太监,应当是替父亲做一些暗中的事情,所以很少在明面上露面的。 后来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应当是父亲心腹中的心腹。 那这个时候,他出来干什么?雪月公主心中有些慌乱。 昭阳公主却是不识这个老太监,这会也在皱眉,不悦的看着这个老太监,如果离的近,她这会早就派人过去把老太监早过来了,这事她己经插了手,这个老太监又是谁的人,居然还敢插手。 墨青昭眼眸细眯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老太监,修长的手指在椅栏上轻轻的弹了一弹,意外之喜! “这是你拿的琴?”老瘦的太监看着风浅幽道,那双眼睛似乎是一双死鱼眼一般,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惨白。 风浅幽的心不由的跳了两下,但随既平和了下来,大大方方的道:“这位公公,这琴不是我拿的,我和我的人都没有碰过这琴,若公公不信,可以细查!” 第四百四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刺杀 “那是你的琴?”老太监盯着风浅幽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又问着左蓉佳道,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左蓉佳。 左蓉佳可没有风浅幽那么好的定性,被看的有些慌了神,急忙摇头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那是你拿的琴!”老太监不象是在问话,倒象是在复述一个事实,那双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左蓉佳,看得左蓉佳整个人慌了,下意识的双手乱摇,急道,“不是我拿的,我坐的远,不可能是我拿的!” “既不是你拿的,也不是你的,那你是看到这位小姐拿了?”老太监对左蓉佳的问话还没有完,一个相对薄弱的人,是很好的突破口。 一看左蓉佳就是那种好的突破口,自然就多问了几句。 “我……我……”左蓉佳迟疑的想说“是”,但是偷偷抬眼看到老太监大半个眼睛都是眼白的脸,再不敢说的那么定论。 “是还是不是?”老太监嘿嘿冷笑一声道。 “我……我没看到,听……听她们说的!”左蓉佳害怕了,真不敢这么冒险,想了想急道。 原本她是想参合这事的,把事情推到风浅幽的身上,但这会看到风浅幽能不能染上还不知道,但自己这里必然是脱不了身的,这种事任谁沾上都没好事,左蓉佳虽然刻薄恶毒,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牵扯进去,只能摇了摇手道。 “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在这里嚷嚷什么!”老太监没有什么收获,立时脸色一沉,呵斥道。 左蓉佳的脸都绿了,又羞又愤,正待还想开口,忽然看到老太监的手一挥,正巧挥在她的胳膊上,踉跄了两步,身子不由自主的冲撞了出去,正扎在一边的灌木丛中,立时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声。 有几根害出的枝叉扎到了她的脸,脸上立时觉得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伸手一看,竟是鲜红的血,左蓉佳又是惨叫一声。 事发突然,站在她一边的几位小姐全愣住了,待得回味过来,却发现两个宫女手中提着的宫灯却暗了下来。而更在她们恍神之间,宴会周围的灯居然一盏盏的灭了下去,一群黑衣的蒙面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竟全往侧边的一席过去。 那一席上任何一个人都是尊贵的人。 这是刺杀? 许多小姐哆哆嗦嗦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全尖声叫了起来。 黑衣人是从她们这边过去的,要到昭阳公主那一桌,必然要经过她们这边,有几个尖叫的女子立时被刺中了,鲜血喷洒了出来,尖叫声更是此起彼伏。 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尖叫,风浅幽甚至看到那个花台都在摇摇欲坠,宫灯一盏盏的灭去,黑暗中也辩不清方向,辩不清人,许多人都在奔跑,宛如没头的苍蝇一般。 尖叫声,惨叫声,还有绝望的嘶吼声…… 就在乱起的时候,海棠就伸手拉住了风浅幽的手,就往一边跑,那边有几个大的花盆,而且离她们又近,方才乱起的时候,海棠就己经看好了位置,这会自然拉着风浅幽往那边过去。 晴玉也害怕,但晴玉没叫,知道这会叫起来不但没什么用,而且还会暴露目标,连累小姐。 黑暗中风浅幽的手伸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的心为之一定。 三个人手牵着牵躲到了大的花盆后面。 待得蹲下花盆之后的暗影中,风浅幽看了看地势,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不远处还有一座假山,倒是看了个明白,伸手拉了拉海棠:“去那边如何?那边可能更加安全一些!” 假山处必然有山洞,若是能进到洞里躲着,其实应当比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的。 看了看那块地方,想了想两者之间的距离,海棠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相比起这里来,假山处应当是更安全的。 “小姐拉着我的走,别松手!”海棠叮嘱道。 黑暗中她看的比其他人清楚一些,生怕风浅幽一个不小心走失了,又叮嘱道。 “好,我拉的很紧!”风浅幽点了点头,两边的手都紧紧的拉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拉着往假山处,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待得到了近前,海棠才想拉着风浅幽躲进面前的假山洞,忽然在洞门处被人推了一把,也幸好这人是海棠,稍稍后退一步便避开了对面人的手。 “什么人?”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两位公主殿下都在这里,你们让开!”洞口的人蛮横的道。 “就让我们小姐一个人躲进去就行,我们在门外!”海棠低声的道。 “不行。”里面的人厉声拒绝道。 “你们里面空间那么大,为什么不行,我们就进来我们小姐一个人,求求你们让我们小姐躲一躲,我们小姐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晴玉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假山的暗影,低声的恳求道。 “不行就是不行!”假山里的人不耐烦起来。 “可是外面这会太乱,我们不敢乱走,若是我们小姐出了事,可……可怎么办!”晴玉也是真的急了,伸手想去拉洞口看不到的人的手。 “请风四小姐让开一下吧,这里己经很挤了,进不来了!”里面忽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是之前一直紧紧的跟着雪月公主的许燕秋。 之后便是一声轻蔑的嘲讽声音。 原来不只是雪月公主在,她身边的人也在,连左蓉佳也在,这会必然都在里面嘲笑自己。 “我们走!”拉了拉海棠的手,风浅幽淡淡的道。 这两位公主在人前表示的如何大度,如何得体,都只是假象罢了,自私自利的令人发指,既然她们不让进,风浅幽也不想再进了。 女子中身份最高的便是两位公主,她们这会躲在这里,未必就是安全的,若是有人的目标就是她们,必然会看到当时过来的一大群人。 相比之下,风浅幽觉得还是外面安全一些。 风浅幽的这个想法和海棠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不谋而合的,原本只是两位公主的话,海棠也想让风浅幽躲进去,但这会听到里面不但有公主,而且还有其他的小姐,这目标就太大了,说不定早就有人注意到这里了。 听风浅幽这么一说,便拉着风浅幽重新回到之前的花盆后面,到少这里也暂时是安全的。 “小姐,您别怕,殿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是他就好 为了怕风浅幽害怕,海棠低声道,“方才奴婢己经发出信号了,一会一定有人过来的!” 她是墨青昭放在风浅幽身边的暗卫,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自家主子这么上心过。 “我没事,不管那些人是谁,必不是为了对付我的,我不过是受池鱼之祸罢了!”风浅幽平和的答道,黑暗中之中拉了拉海棠的手,她的手很干净,微微带着些暖意,却没有出汗,显然她现在的心情和她现在的话一样平和。 自家王爷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海棠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她原本就是暗卫,见过的刀光剑影不少,哪里会受惊,所担心的就是风浅幽,必竟是祈阳侯府里的深闺少女,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纵然不和其他女子一般惊慌的乱叫,也必定是吓的一身冷汗。 怎么也想不到风浅幽会这么镇定。 自家小姐果然不是那种一般的闺阁小姐,也怪不得自家主子会对她不同,海棠心里隐隐生出自豪感。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风浅幽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就安在那暗影中似的,忽然一道剑光从对面的花盆处扑面而来,风浅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冷静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防止自己干扰了海棠。 那剑光看似近,其实就是劈在面前的花盆上。 剑光落在花盆上,发出金石撞地的声音,花盆倒地,风浅幽的手被海棠拉了一下,身子踉跄着冲了出去,之后,便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还没来得及伸手推,便听到一个狠戾的声音,就在耳边。 “杀无赦!” 带着阴寒而嗜血的声音,并不高,但是落在风浅幽的耳中,却觉得心重重的放了下来,莫名的心安。 “是,奴婢知道!”海棠精神大震,看到自家主子出现在面前护住了小姐,再不担心小姐的安危,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往对面的人影直刺过去,血光中,那个人影手中的剑尚没收回,更重重的摔了下去。 风浅幽被墨青昭抱在怀中,下意识的低下头,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他的锦裳,似乎之前没什么怕的,但这个时候居然后怕起来,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就在身前,既便没看到,也听到了这个人临死之前的惨叫。 “晴玉!”风浅幽低低的道。 “海棠会照顾她的!”墨青昭冷哼一声,伸手抱住了她,拉着晴玉的一只手被狠狠一拽,拽的她的手一松,晴玉的手从她的手中滑去。 身子猛的被抱起,黑暗中,墨青昭带着她腾挪跳跃了几个地方,风浅幽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抓紧他的锦裳。 待得再次站定,忽然听到耳边居然传来雪月公主的声音,不由的微微愣了一下,回到假山里了? 但立时又明白过来,这里应当不是假山里,而是在假山边上,或者是假山上面,声音传过来有些闷闷的,不太清楚,但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出来是谁的。 “走了没?”雪月公主的声音,有些冷意,和她往日平和的样子是不同的。 “早己经走了,公主放心,绝对不会让她进来的,两位公主都是千尊百贵的身份,她是谁,也有脸挤进来,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刻薄的声音不用说就是左蓉佳的。 “这里真的己经挤了这么多人了,再多的确不行!”雪月公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真心的,“再进来一个人,恐怕还会引得人进来,到时候谁也逃不了!” 她关注的当然不是风浅幽一个人,她更关注的是假山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她才会不让风浅幽进来,顿时假山内所有的人都对雪月公主感激不己。 唯有昭阳公主在黑暗中冷冷一笑,雪月越来越会收拢人心了,不过这事跟她无关,她是昭阳公主,不需要自降身份,去干这一些,纵然她也不喜欢风浅幽,但她更喜欢借别人的刀,要了风浅幽的性命! 至于收买人心,她还真的不那么在意,凭她嫡公主的身份,哪需要跟雪月一样。 假山上的台阶上,风浅幽站定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雪月公主还真是任何时候不忘收敛人心,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她无害,是齐斐玉温温柔柔的妹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打趣自己和齐斐玉。 若不是她和周围的人一再的强调,自己又何至于陷于这么深,以至于到最后落的那样的一个下场。 “想不想本王替你出气?”似乎感应到风浅幽的分心,墨青昭的头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冷哼一声,待得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冷声问道。 “这里……还是不要了吧!”风浅幽看了看不远处的杀戮,道,这会乱成一团,敌我不分,若是冒冒然出手,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攻击。 “这里……不是最好吗!”带着嗜血笑意的声音还在耳边,风浅幽便被墨青昭拉到了一块岩石后面,假山上怪石林立,影影丛丛中,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有没有人。 风浅幽被墨青昭按在一块石头后,便看到他忽然拉开自己紧紧的拉着他衣裳的手,然后从假山上跳了下去,竟是直接跳到假山下面的暗影中,那里应当就是假山的山洞,也不知道他撞到了哪里。 还没有下去,便带起了重重的撞击声。 风浅幽惊的水眸蓦的瞪大,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些黑衣人是很有可能会暗中下手,或者不只是那些黑衣人,其他人也有可能混水摸鱼往他这里射箭。 果然,下一刻,尖锐的声音从划破空气的声音,风浅幽的眼角紧张的盯着那支对着假山口处射过来的箭。 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应当是方才守在洞门处,把风浅幽推出去的宫女中的一个。 听到这个女子惨叫的声音,风浅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握着的拳头稍稍放松了下来,不是他! 不是他就好! 第四百四十七章 雪月公主落水 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原本以为在假山洞处是安全的,这会听到守在洞门处的宫女惨叫一声,居然中了箭,立时间原本在里面的人全沸腾了起来,全准备往外冲。 如果这个时候再多来几支箭,怕是里面的人谁也活不下去。 几个宫女太监分别护着两位公主往外逃,还有几位原本跟着这两位公主的小姐,这个时候也分头逃窜。 女子惊叫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假山处。 居然又有几支箭射过来,又有一个女子惨叫的声音,显然又有人中箭了。 黑暗中所有人都在奔逃,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也被裹在人群里不自自主的往前,这地方原本就是荷花池。 秋日的荷花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枝叶,但水却依然在,雪月公主不知道怎么会逃到了荷池边上。 也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脚下站立不稳,身子重重的冲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从风浅幽的这个角度,居然可以看到水中的雪月公主拼命的挣扎,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可解气!”耳边传来一丝低暖的声音,听清楚是墨青昭的声音,风浅幽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她压低了声音道。 这会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冲出了假山洞,这里倒是最安全了。 “我能有什么事!”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在这样的一个激烈的情况下,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方才那箭……是冲着你的?”风浅幽又问道,黑暗中虽然知道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脸,但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手指缠绕着手中的帕子,转了两圈。 “的确是冲着本王的。”墨青昭点了点头,手指似乎有所觉的抚上了风浅幽带着几分烫意的小脸,“怎么,害怕了?” “我不怕!”风浅幽咬咬唇,伸手推开他抚上自己脸的手,有些羞恼的道。 黑暗中“哧哧”的笑声,听得出墨青昭的心情不错,他的手也从她的脸上被顺势拉了下来,但随既把她拥入怀中。 风浅幽正想挣扎,却被他抱起,然后抱着她跳到一边的一棵大树上,大树离荷塘边更近了一些,也看到有人跳下去救雪月公主。 但是有人更快,也不知是谁从哪里找到了一个灯笼,灯笼之下,看到一个年青的侍卫从湖里把雪月公主救了起来,这会正半抱着把雪月公主送到了岸边。 岸上灯光下,雪月公主浑身是水的衣裳,把她整个人美好的曲线也给显露无疑,但看到的人却不只是一个,而且她还是被一个侍卫搂在怀里的。 寒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岸边,伸手去拉雪月公主的手,把雪月公主从侍卫的手中接了过来,而且还风度极佳的让人找了一件披风,把全身湿透的雪月公主护在了怀里。 一边的昭阳公主看的又嫉又恨,不管她有没有嫁给寒子风的意思,至少寒子风是为了娶她才到这里来的,现在她还没有定下人选,寒子风却己经跟雪月之间有了关系,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紧咬着牙,才忍住。 雪月这个贱人,果然象母后所说的,想谋夺自己的亲事。 寒子风的身后,晋国的那位大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那里,但是看着雪月公主掉湖里却是没有伸手。 仿佛雪月公主的事情跟她并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但之前的那个从湖里爬上来的侍卫却站到了他的身后,显见得这个侍卫并不是寒子风的人,而是他的人。 “北寒国的太子是想娶昭阳公主,还是想娶雪月公主?”风浅幽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低声问道。 她有点看不懂眼下的这种情况了,这般温柔的呵护着雪月公主,看起来更象是中意于雪月公主,可那日自己和墨青昭看到的又是另外的一种场景,寒子风明明示好的是昭阳公主啊! “最好两个都娶!”墨青昭微微一笑,在风浅幽的耳边低语道。 风浅幽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耳边再听到他带着几分暧昧的声音,才消下去的脸蓦的又烫了起来。 急忙转移注意力道:“他有这么大的野心?” “为什么没有,不过是两个韩国的公主罢了,弹丸之地!”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这话让风浅幽一阵无语,应当只是墨青昭对韩国这么一个想法,不管是寒子风还是晋国的那位大皇子应当都是这个想法吧! 所以寒子风才会既对昭阳公主示好,又和雪月公主牵扯不清,甚至还和后宫的宫妃之间有了私情,这一切原本就源于对韩国的轻视。 风浅幽倒是不觉得这份轻视有什么不好,源于自己上一世诡异的身份,和这一世娘亲真正的娘家,风浅幽对于韩国也没什么好感的,所以不觉得墨青昭的轻慢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想想那两位自视甚高的公主,唇角不由的嫣然。 那两位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天之骄女,高高临于众女之上,若是知道自己在墨青昭等人眼中的看法,不知道还傲得起来吗? 还会以为她们才是真正配得上那几位的人吗! 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莫名的觉得解气,特别是之前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的人还把自己拦在假山洞外。 “那你们……就任他这么想了?”想了想,风浅幽又低声的问道。 “他有这个想法又如何,也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韩国是不顶什么用,但齐国和晋国也不是北寒国能做得了主的!”墨青昭对着风浅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道。 暖暖的气息顺着风浅幽的耳朵传入她的心中,让她莫名的战悚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左耳边的肌肤,都在一颗颗小的颗粒。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暧昧。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正待想说什么,却蓦的住了嘴,看向不远处的人群中。 人群那边雪月公主己经被寒子风半护半抱着下去,而昭阳公主站在一群宫女、太监中,脸色阴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寒子风和雪月公主之间的关系的确看起来有些过份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都有嫌疑 虽然说方才事急从权。 但这会雪月公主自有自己的宫女、太监随侍,也纷纷跑了过来,但寒子风居然就这么大大洌洌的扶着雪月,半抱着雪月,甚至没有放手的意思,昭阳又如何看得下去。 如果雪月以这事要求寒子风负责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 不过要是雪月真的敢这么说,自己就让人说她失了名节,是晋国的一个普通的侍卫把她先救起来的,若是以这个取姻缘的话,那个侍卫才是应当和雪月两个成一对的,她倒要看看,雪月到时候嫁还是不嫁。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昭阳公主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带着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也跟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雪月一会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 这时候杀戮似乎己经消退,灯光一座座被点了起来,整个场地己是零乱不堪,甚至连花台也半塌了。 清点一下后,死的人居然不少,不但有宫女的还有太监的,甚至还有几个小姐也死在了这次事故里面。 齐斐玉和齐俊玉也出现在灯下,这个时候开始清点人数,并且救治伤了但没丢命的人。 “王爷,您要不要出去?”风浅幽推了推墨青昭道,这会大家都出现了,他再不出来倒是会让人怀疑。 “你要和本王一起出去?”感应到风浅幽是真的关心他,墨青昭笑道。 这会要是跟着墨青昭真的往外一走,她的名节还要不要! “您先出去我……再出去!”风浅幽低声道。 “那我先下去了!”墨青昭低低笑了一声,竟似要松开风浅幽的纤腰,感应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风浅幽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他,耳边是墨青昭带着恶意的轻笑声。 “殿下把我先带下去!” “带哪里去?”墨青昭显得有几分无赖,居然还问风浅幽。 “就随便找一个地方,先下去再说。”风浅幽咬咬牙,知道墨青昭这是故意的,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调笑,着实的让风浅幽又羞又恨。 却也不敢真的让他下去,把自己独留在这里。 “那就一起下去吧!”感应到风浅幽的手紧紧的拉着自己,墨青昭低声笑道,伸手把风浅幽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看准一个依然暗黑的地方,跳了下去。 暗影中居然海棠也在,看到墨青昭的身影落地,急忙往后退了退,恭敬的低声道:“殿下!” “护着你们小姐!”墨青昭吩咐道,手从风浅幽的纤腰下落下,然后身子一闪便消失在风浅幽的面前。 “晴玉呢?”扶着海棠的手平缓了一下,风浅幽才急道。 “小姐,奴婢就在这边!”耳边细细的声音,风浅幽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晴玉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不远的地方,这会看到风浅幽,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 她方才是一直被海棠带在身边的,也因此知道海棠的不简单,原本还在担心风浅幽的处境,也因为海棠的几句话打消了。 但这会看到风浅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会合之后,便从暗影中走了出来,风浅幽身子软软的倒在海棠的身上,晴玉则是一脸焦急的搀扶着她的另一只手。 风浅幽的样子看起来还不算狼狈,海棠和晴玉的样子就有点不妥。 好在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主仆三个人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灯光下,也算是一种幸运,既便是两个丫环的情形狼狈了一些,也是正常,这会又有几个人不狼狈,两个丫环护主心切,把自己的主子紧紧护住,自己有些不妥当,也不算什么。 有三三、两两的女子从暗影中出现,方才慌乱之下,什么地方能藏人就藏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看没什么危险了,自然都走了出来。 自有一些安置好的宫人也在齐斐玉和齐俊玉的调度下,出来帮忙。 风浅幽散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看到墨青昭居然不出现,齐斐玉又是怀疑又是高兴,他虽然不知道方才的黑衣人是哪来的,但如果真的伤了墨青昭可是太好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想法罢了,看到墨青昭安然的出现在场中,心里只能叹惜,好在,原本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墨青昭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现在最让他烦燥的事,今天这事还没了,方才就有人过来禀报他,有几位世家小姐死了,居然在参加宫宴的时候死了,怎么着都得给朝臣们一个解释。 明天的朝堂上怕又是一番争执,想起因为太子之位高悬,自己的地位不稳,朝堂上有一大批人都不是站在自己这边,又会有人趁着这次机会攻击自己,齐斐玉就觉得脑门发疼。 边上的齐俊玉也同样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会父皇必然还会查问,他们两个又是首当其冲。 “四哥,你看这事,会是谁?”齐俊玉含蓄的看了看那三位分布在不同地方的贵客道。 齐斐玉的头也很疼,看了看周围的场景,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五弟觉得可能是谁?” 两个人虽然没有明指,但这意思己是很清楚。 “都有可能!”齐俊玉这会也没有藏私,压低了声音道。 齐斐玉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怎么办?”齐俊玉没碰到过这种事情,看了看远处两个宫人正在抬一具尸体,道,那具尸体身上穿着华美,显然不是一般的宫女,应当就是参加宴会的世家千金。 “这……我也不知道,恐怕一会父皇就会斥责我们!”齐斐玉苦笑道,他也看到了那具尸体。 这己经是抬下去的第三具了,还有一些受伤的就更多了,而这些受伤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自己撞伤了,摔倒了,少数的是受了剑伤,箭伤。 这事看起来还真的不好解决。 “四哥,我们要怎么说?”齐俊玉问计道。 “怎么说?还能怎么样,实话实说!”齐斐玉无奈的道,目光再次扫过那几位贵客,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可疑,但自己偏偏没什么证据,甚至连自己的妹妹方才也掉下了荷塘,这名节算是有了亏损了,最主要的是救她的还是一个侍卫。 心里莫名的越发烦燥起来,雪月和他的关系可不只是一般的兄妹关系,而且还是相互依持的兄妹。 雪月若是好了,对他的助力是极大的。 “难不成,北寒国的太子想娶的不是昭阳,而是雪月?”耳边传来齐俊玉带着几分好奇的疑问。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八字不合的左蓉佳 “不要胡说,还是让父皇判断吧!”齐斐玉打断了齐俊玉的探询,没好气的道。 说话间,寒子风几个人居然各自带着几个侍卫,向齐斐玉走了过来。 “四皇子、五皇子,本王方才才到假山处,想进去避避,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差一点要了本王的性命,请四皇子、五皇子给个说法吧!”墨青昭人还没走到两个人面前,带着阴鸷的声音就己经传了过来。 “王爷放心,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想害王爷的!”齐斐玉脸上不得不堆出笑容,呼延墨青昭道。 “太子殿下方才倒是英雄救美了,看起来又是一段佳话!”晋国大皇子,声音悠然的道。 “雪月公主不是我救的,是殿下的侍卫吧!”寒子风的目光扫了扫一边的晋国大皇子,微微带些不耐烦的道。 “我的侍卫怎么能配得上雪月公主!”晋国大皇子的笑道。 这话有些扎心,齐斐玉的眉头越发的紧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位大皇子,只是这位大皇子似乎没发现齐斐玉的不悦,依然和寒子风调笑道。 “身份的高低,其实也不一定是表面上看到的!”寒子风的这一句话,让齐斐玉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雪月配一个侍卫差不多,还是说雪月这一次有失名节,配不上她的公主身份? 但不管是哪一样,都让齐斐玉觉得不悦,只是他再不悦,也没办法,说雪月闲话的是他们两个。 “两位殿下可有什么损失,伤了没有?”齐斐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上前两步,关心的问道,借势扯开话题。 “我只是伤了两个侍卫,死了二个侍卫,其他的倒还算好,四皇子,韩国的皇宫里居然也这么不安全?早知道我进宫的时候应当多带几个侍卫,也免得差一点点被人射成刺猬。”温温和和的声音,自然是那位神秘的晋国大皇子。 齐斐玉其实一直觉得奇怪,这位大皇子给他的感觉其实一直算是平易近人的,甚至是这几位贵客中最好说话的一个,但偏偏他掩起了脸,倒是让他多出几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神秘感。 这位大皇子为什么要一直蒙着脸?齐斐玉可是听闻这位晋国的大皇子是一位俊美风流的人物,怎么就这么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样子? 莫不是此人并不是真正的晋国大皇子? 这个念头在齐斐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立时象生了根一般的扎在那里,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齐斐玉带着歉意的道:“这次一定会给几位贵客一个解释的,总是会抓住刺客,问清楚原委,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管父皇一会怎么审,怎么问,这种场面话,必是要说的。 “我这里也伤了三个侍卫,死了二个侍卫,四皇子、五皇子,似乎应当说的更诚心一点?”寒子风冷笑一声道。 “本王这里也死了四个!”墨青昭道,目光阴沉沉的落在齐斐玉的脸上,只看得齐斐玉不由的侧过头过。 “王爷的侍卫没有受伤的?”干笑了一下,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受伤不行的,还不如死了!”墨青昭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嗜血的意思,细品之下,齐斐玉和齐俊玉的脸色立时不好看了。 这位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早听说这位昭王下手狠戾,不会连自己受伤的手下都不放过吧?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没敢再往下问。 他们这里话语间暗藏杀气,风浅幽那边也不太平,她混在一群散乱的世家小姐中,看着宫人们过来整理,问话,并且察看每一位小姐,以备一会查问事情。 有几位小姐因为害怕、慌乱,己在低低的哭了起来,这哭声仿佛是会传染似的,时不时的听到这里,或者那里有人也开始哭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方才还坐在一起说笑的女子,现在己经死了,这种感觉,闺秀们哪里会想到过,或者这其中也有人心性恶毒,但必竟都是背后行事,还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现场,一时间又是难受,又是委屈。 细碎的哭声里,风浅幽抱膝而坐,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她身边是被宫女们安置过来的其他小姐们,好几位在那里低低的哭,哭的周围的人都在抹眼泪,风浅幽闭着眼坐着,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大脑急剧的旋转。 她猜不出黑衣人是谁,但这会主要的几个人都没有事,甚至连受伤也没有,那之前的举动更象只是为了捣乱,是什么人故意来捣乱的呢? 死的最多的应当还是宫女、太监,以及丫环这种人吧,方才听人传了过来,死的小姐必竟是少数的。 黑暗之中居然分的这么清晰,更觉得这事不象是为了图谋那几位。 柳眉微微的蹙起,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双愤怒的眼睛,居然是那位左小姐左蓉佳的。 不由的暗叹了一声,这个左蓉佳似乎天生跟自己不合,但又偏偏总是遇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也走到了这里。 左蓉佳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脸上似乎被人打了,一边高高的肿起,看得出摔过,裙角都撕破了,如果是往日,她的一番名节也保不住了,但现在大家都这么狼狈,倒也不觉得有失名节。 只是她这半张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着实的乍眼。 左蓉佳原本也有张秀美出色的脸,否则雪月公主也不会看上她,但这会高高有肿起了半张脸后,竟是让人觉得狰狞起来,有几位胆小的小姐,特意坐的离她远远的,看到她的脸,都不由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风浅幽眸色闪了闪,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没想理会左蓉佳,她们两个的关系也是不睦的,犯不上这个时候跟她搭讪什么。 只是她不想跟左蓉佳搭讪,左蓉佳却不愿意风浅幽好过,看到风浅幽好生生的坐在那里,只是衣衫稍稍有些零乱,那一双盈盈的水眸却依然平静,越发的显得人似玉,美如花,而且还端庄优雅。 而自己却弄成了这个样子,这让原本一直看风浅幽不顺眼的左蓉佳,怎么忍得下去。 “是你把人引过来的,对不对?”左蓉佳恶狠狠的咬着牙厉声问道。 第四百五十章 血口喷人,其心可诛 一句话引得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风浅幽的身上,左蓉佳的话,分明是话里有话的,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左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懂!”风浅幽看着左蓉佳,半响才缓缓挑了挑唇,道,这行为既轻慢又气人,特别左蓉佳现在的这种情形之下,更是被激的想扑过来。 “你没听懂,你怎么会没听懂,不是你先来探路,然后发现两位公主就躲在里面,所以才引人往假山的洞口射了一箭的吗!你是故意想害两位公主的!”左蓉佳咬着牙道。 她脸上的红肿是被雪月公主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之所以打了一个巴掌,是雪月公主觉得就是左蓉佳把她推下水的,当时在她身边最近的就是左蓉佳,不是她还有谁。 被一个侍卫救起来,又羞又愤的雪月公主在稍稍安定了之后,就狠狠的打了左蓉佳一个巴掌,然后让她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风浅幽,如果风浅幽不是来到那个假山处,或者那支箭就不会射到假山处来,一定是风浅幽,之前她们躲的好好的都没事,为什么风浅幽走后没多久,就有人往这里射过来一箭。 如果不是那一箭,自己不会跟着雪月公主一起苍惶的跑出去,雪月公主也不会掉进荷花池,而自己也不会被冤枉,左蓉佳这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这会看到风浅幽居然毫发无伤的样子,就越发的气恼起来。 也越发的认定都是风浅幽故意害的人。 “左小姐,你自己受了伤,就怪到别人的身上?假山处的箭射过来的时候,我己经离开了吧,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是有人暗害两位公主,左小姐直管报上去就是,又何必学着疯狗一般,在这里乱咬人,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应当和左小姐一样狼狈,左小姐才会觉得无辜?” 风浅幽冷声道,对于左蓉佳没有半点客气。 这个左蓉佳还真的象个疯狗似的,看到自己就象是疯了似的上来咬自己一口,这会更是把要陷害公主的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 “左小姐,你们刑部侍郎府要和我们祈阳侯府打擂台,那我们祈阳侯府接着就是,又何必把公主们牵扯进来!” 风浅幽又凌厉的道,下巴微微抬起,带着几分不屑看着左蓉佳。 左蓉佳自持跟着雪月公主,颇有狐假虎威的样子,却没想过一个侍郎府还真的不是祈阳侯府的对手,她的这个侍郎千金,在自己面前原本就是低了一头的。 “你……”左蓉佳被风浅幽犀利的话,说的一时间连话也回不出来。 “左小姐,自打在雪月公主的宫中见过一面之后,你一直咄咄逼人,我和你是初见,能有什么恩怨,既然不是你和我,那便是你父亲和我父亲的恩怨了,也就是你们侍郎府看我们祈阳侯府不顺眼了,否则这会也不会把这样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左小姐的眼了。” 风浅幽继续冷声呛着左蓉佳道。 她是真的看不懂左蓉佳对自己的恶意是哪来的,但不管是哪来的,左蓉佳方才的话,可是把她往万劫不复的地方推去,她当然不会担下这样的罪名。 “不是你父亲……”被风浅幽这么一说,左蓉佳也有些急了,张了张嘴,想解释,只是又被风浅幽打断了。 “不是我的父亲,那便是我了?左小姐,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之前把水倒在我身上,现在又……”被风浅幽逼问,左蓉佳下意识的答道,她其实最想说的还是后半段话,只是风浅幽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只是不小心把水洒在你的身上,左小姐就这么恨我?我记得雪月公主都说没什么事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这样的深仇大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不是害死了左小姐府上什么人了!” 风浅幽冷声道。 平和的声音和左蓉佳气急败坏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发的让人觉得左蓉佳行为可恶起来。 原本大家都是劫后余生,也没心情再管这种闲事,只是看左蓉佳一副闹的不休的样子,有几位小姐就狠狠的白了她几眼。 这种时候,大家都心情不好,闺仪也就没那么规矩了。 甚至还有人冲着左蓉佳低声骂了一句:“下贱!” 又是恶毒又是下贱,况且以一个侍郎府,也不知道左蓉佳哪来的底气对上祈阳侯府,也不怕给自己的父兄招灾。 左蓉佳又是闷屈,又是愤怒,这会听到居然还有小姐直言的骂她,只气的身子不由的瑟瑟发抖起来,气不过,伸手一指风浅幽尖声道:“是你害的雪月公主掉河里去的!” 她因为又气又急,直接把其他事情全跳跃过去,扯到了她自以为是的最后结果上面去。 提到这事,风浅幽越发的不慌不忙起来,拉了拉零乱的裙角,才缓缓的道:“方才在雪月公主身边的应当有左小姐的吧?左小姐这脸上的巴掌不会就是雪月公主打的吧?看起来雪月公主也是知道左小姐把她推下荷花池的!” 方才远远的望过去,看到寒子风把雪月公主扶到一边之后便离开了,之后会便看到雪月公主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子狠狠的一个巴掌,只是人多,又离的远,风浅幽并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是看到左蓉佳高高肿起的脸,立时就猜到了她。 若是她还得雪月公主的宠信,这会应当围在雪月公主的身边,又何致于现在她一个人落单在这里。 “你……都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左蓉佳大叫了起来。 “你这是觉得雪月公主打的不对了?”风浅幽斜睨了她一眼,不屑之意明显。 “你……”左蓉佳哪里敢说雪月公主的不对,脸上那一块又痛又肿,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感应到当时雪月公主下手的狠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之所以受了这么大的罪,还不是因为风浅幽。 但这事一时间还真的扯不上风浅幽,又不甘心被风浅幽压制,左右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伸手一指,理直气壮的厉声道:“你偷了她的琴总是真的吧?” 第四百五十一章 做假证的刘月儿 “是你……偷了我的琴吗?”一个含泪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之意的声音,极是突兀的插了进来,却是很好的挺了左蓉佳一下。 风浅幽顺着声音,看到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不是说她长的绝美,只是一番清秀的模样,但眼神哀婉,神情惶然,这会又是受了惊吓,越发的让人觉得她脸色苍白,坐在一边瑟瑟的样子很是招人怜。 这就是之前丢琴了的那位小姐,也是风浅幽认识的一个熟人。 当时她和风浅幽隔的有些远,也没有主动和风浅幽对上话,这一会却是主动接了左蓉佳的话,怯生生的看着风浅幽,察觉到她的注意,竟有些慌乱的低下头,一副怕生生的样子,但又给人一种柔媚入骨的感觉。 这个人,风浅幽上一世认识。 养在水墨府上的表小姐刘月儿。 据说刘月儿的生母和水墨是青梅竹马的亲表兄妹,两人之间似乎还有婚约的,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竟然各奔了东西,算是没结成亲,之后刘月儿的生母似乎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于是就独留下这位表的有些远了的表小姐。 后来水墨怜惜她失了生母,父亲又娶了继室,就在她十岁的时候把她接了回来,养在身边,这一养就是多年,现今己经有十八岁了吧! 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没说婚事,居然还是住在水相府上,倒是一件奇事,以前林嬷嬷也曾经跟她说起这件事里的疑惑,当时她也没在意,只是觉得这位表小姐也是可怜,这么大了居然连个可以帮她订亲的长辈都没有。 只是这份可怜,在刘月儿一再的帮着水心雅欺负自己之后,便荡然无存。 更何况这其间还出了一件事情。 那一次,齐斐玉来到水墨的相府,刘月儿正巧也出来,两个人在回廊下碰了头,刘月儿居然脚一软,往齐斐玉身上倒去,以齐斐玉那时的想法,又怎么会看上刘月儿,倒是避在了一边,让刘月儿生生的倒在了地上,之后看也不看便扬长而去。 这一幕,正巧让林嬷嬷看到。 刘月儿的品性可见一斑。 “这位小姐,你真的丢了琴?”风浅幽抬眸看着刘月儿,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水眸清正,比起一直往左蓉佳身边躲的刘月儿看起来正气多了。 “是……是我丢了,那是我祖母给我的,我……我一直放在身边……很少用,每每思念祖母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刘月儿怯怯的道,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让人觉得可怜,说着眼眶也红了起来,拿帕子抹起了眼泪,“我……我祖母早早的就没了!” 立时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光同情起来,若只是一味的装可怜,其实并不会让人多么觉得同情,但若是真的可怜,特别是象她这样的,祖母早早的离世,自然一提起就会伤心的,对于祖母留下的琴也特别的珍惜。 既便不是什么好的古琴,就冲着己逝的祖母留下的这一点,也足以让人不愿意放弃,所以才会一再的提起这架琴的。 “这是水相府上的刘小姐,她身世可怜,水相才会特意的把她接了过来的,这琴原本就是她祖母留给她的。”左蓉佳拍了拍她的肩头一副义正辞严的道,这种熟悉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应是早早的便不错了。 “如果真的只是一架普通的琴,刘小姐怎么会一再的追寻,既便是送了人也没什么,只是因为这琴对于刘小姐的意义不同,风四小姐,你又何必拿她的琴。” 左蓉佳说完又看着,越发的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头也跟着抬了起来。 刘月儿的祖母早逝了吗?风浅幽并不知道,原本就没在意过这位表小姐的事情,当时在府里的时候,刘月儿充当的角色就是水心雅的跟班,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的奉承,刘月儿居然跟水心雅很合得来。 每每水心雅欺负风浅幽,事情闹到水墨面前,或者齐斐玉面前的时候,刘月儿就充当着证人的作用,而这个怯生生的证人,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断章取义的结果就是水心雅基本上也没什么大错。 不过是姐妹们之间的玩闹罢了。 不过风浅幽虽然不记得刘月儿的祖母是不是早逝,但却知道听说刘月儿当初上门的时候,身边就一个侍候的小丫环,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据说是很小的一个,而后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和自家府上再有联系。 却不知道这架所谓祖母留下的古琴,是什么时候送进府来的!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刘月儿的这种样子很眼熟,就象当初她跟在水心雅身后的模样,只不过现在水心雅变成了左蓉佳。 想来以她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宴会上,应当也是左蓉佳的帮助吧,以水心雅的性子,虽然在府里跟齐月儿合得来,但也觉得把刘月儿带出门,丢的是她的脸,必竟这么一副样子,可不象是什么大家闺秀。 “风四小姐,您……您把琴还给我吧。”听左蓉佳这么一说,刘月儿忽然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到了风浅幽面前,捂着帕子哭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看向风浅幽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怀疑。 世家小姐的脸面都多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月儿居然为了一架琴给风浅幽下跪,可见是真的因为这琴是她祖母遗留下来的,原本还对这事抱着几分怀疑态度的人都不由的看向风浅幽,想从风浅幽的脸上看出几分端详来。 难不成,风四小姐真的拿了人家的琴?逼得别人不得不下跪。 如果真的是这样,祈阳侯府的这位风四小姐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品性正直的人。 “刘小姐的琴上有什么标记?”风浅幽不慌不忙的看着刘月儿,也没人来过去搀扶她,只缓缓的问道。 “有……有一个标记,琴匣上雕刻着一朵梅花,是……是当初祖母让人给雕刻的,因为我喜欢梅花!”刘月儿抽泣着答道。 风浅幽的神色怪异了起来:“雕在什么地方?” “雕在琴匣的右上方,而且还染了色的,梅花染的特别的鲜艳,一眼就能认出来!”刘月儿说的越发的详细了起来。 风浅幽的眸色却在瞬间变得冰冷,她知道刘月儿的琴是哪一架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这把琴倒底是谁的 雕有梅花的琴匣,整个水相府唯有一架,那就是她生前的最喜欢的那架古琴。 上一次去自己的旧院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荒败了,许多好的东西也全搬走了,包括上一世自己最喜欢的那架古琴,上面的雕花不是别人雕的,而是自己慢慢的雕上去的,虽然并不显得太好,但至少是自己最喜欢的。 喜欢梅花,因为那是自己。 现在风浅幽哪里还不清楚这一架古琴就是当初自己的那一架,居然分到了刘月儿的手中,而且还成为了她祖母遗留给她的了。 刘月儿分明是伙同左蓉佳一起在害她。 抬起莹莹的水眸,目光冰冷的落在刘月儿的脸上:“刘小姐说那架刻有梅花的古琴是你的祖母留给你当念想的?” “是的!还请风四小姐还给我,若风四小姐喜欢古琴,我一定想法再送一架更好的,只是请风四小姐先还给我。”刘月儿哭道,她身边的丫环过来拉她,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只得陪着她一起跪着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哭的都成一个泪人一般。 关于那梅花图案也说的越发的真实了起来。 “梅花共有三朵?”风浅幽问道。 “是,一共有三朵!”刘月儿哭着点头。 “风浅幽,你居然还说不是你偷的,看,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左蓉佳大喜,指着风浅幽大声的道。 风浅幽理也没理她,继续问道:“第三朵梅花长在枝干的最上面,蕊色为黄、枣红色两色调的,以黄转向枣红色,但是在最后的边上,却染上了一丝浅绿色,很细小的一点,不知道刘小姐可曾看到?” “是……是的!”刘月儿不知道那朵花是不是象风浅幽说的这个样子,但既然风浅幽说的这么清楚,自然是真的。 “刘小姐知道那朵花是怎么染上这么一点浅绿色的吗?”风浅幽盯着刘月儿的眼睛问道。 “我……我不知道……都是祖母让人染好的。”刘月儿眼巴巴的道,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手中的帕子越发的拧的紧了起来。 “风浅幽你还敢狡辩……”左蓉佳又忍不住插声道。 “你闭嘴!”风浅幽冷声斥道,目光依旧落在刘月儿的脸上,唇角微微一扬,带着几分嘲讽,“刘小姐的这琴应当不是你的祖母遗留的吧!” “是……是我祖母的……”刘月儿己觉得不好,但这话说到这里,不得不往下说,一双眼睛被风浅幽盯的几乎不敢再看她。 那种灼灼中透着冰寒的眼神,几乎可以穿透她的内心。 “你胡说,那是水三小姐以前的琴,那上面雕的梅花是我们三小姐以往一点点自己雕起来的,既便上面的染色,也是我们小姐自己染的,之所以染上了一点不衬的浅绿色,那也是因为四殿下的原因。”晴玉站了出来,气愤的指着刘月儿大声的道。 “你如果还敢故说,就让四殿下来做证!” 晴玉的话立时激起了波澜,所有的人都愕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月儿。 “我这个丫环就是之前在水相府上救来的,她曾经是水三小姐的贴身丫环。”风浅幽低缓的道,脸色平静。 晴玉被救回来那天的事情,看到的小姐不只一位,而那事也正是她和水心蕊争锋的第一件事情,现在水心蕊己经从四皇子正妃的位置上滑落了下来,但每每说起这位曾经的四皇子妃,大家都会说起风浅幽,更会提起两个人结怨最初的事情。 那就是因为水三小姐身边的一个丫环要被水相府的人打死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位就是水三小姐曾经的丫环,那必然也是知道这位水三小姐的事情,何况晴玉还提出了齐斐玉可以做证,立时让所有人明白过来,这个刘月儿说谎了,这架所谓的祖母遗留下来的古琴的话,根本就是骗人的。 原来是水三小姐的古琴,只不过现在落到了刘月儿的手里罢了。 既然这事是假的,那所谓的琴不见了,自然也是假的,这原本就是一个陷害风四小姐的局罢了。 “你胡说,这分明就是刘小姐的琴!”左蓉佳一看情形不好,急忙大声的道,特意的避开了刘月儿祖母的说话。 左蓉佳这会也气的要死,原本只要刘月儿一口咬定风浅幽拿了她的琴,让风浅幽还琴就行,这会又弄什么祖母留下的,还偏偏撞上了风浅幽居然从一个丫环的口中知道这事,刘月儿真是一个没用的货色,早知道自己就不抬举她了。 但这会只能淡化这个祖母遗留的问题,把重点放在丢了的琴上面。 “是水三小姐的琴,不过现在落到了刘小姐的手中,刘小姐不知道又出于什么目地,说成是她祖母遗留下来的,还一个劲的让人还。”风浅幽冷笑道,直接把这事给揭了开来。 跪在地上的刘月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事情到了现在,就算是真的落定风浅幽拿了那架琴,她这里己是说了谎,这名节可就是亏损了,想想她自己原本就没什么名声,连个亲事也没人在意,这会落的没了名声,这以后可就真的嫁不掉了。 想到委屈处,一时间哭了起来。 “刘小姐,你说我拿了你的琴,当时那么黑的情况下,你又是怎么看到的?拿着水三小姐的琴,却说是自己的琴,自己的琴或者一直在那边,却又说是我拿的,刘小姐你虽然是水相府的表小姐,但若是想踩着我们祈阳侯府的上线,那恐怕也是不能如愿的吧!” 风浅幽冷冷的道,她并没有辩解说这琴是被人送了过来的,这事肯定是查不出来了,不管是谁都不会说曾经有这么一件事,所以她提也不想提。 反正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碰那架琴,况且这琴以前没什么事,这会可是有事了,那个瘦削的老太监正往这边走过来,她只要撇清这琴跟自己的关系就行,接下来就让她自作自受吧! 己被揭穿了真面目刘月儿这会再不敢这么执意的说琴是自己拿了。 提到了水相府想踩祈阳侯府的份上,别说刘月儿不敢说什么,就算水心雅在这里也不敢说。 “可……可我的琴真的不见了,是……是谁拿的!”刘月儿不敢再吃定风浅幽了,被风浅幽连老底都揭了出来,她这时候又慌又怕,哪还敢说什么硬气的话。 第四百五十三章 左蓉佳的下场 “这把琴是谁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都不由的回头,正看到那个瘦削的老太监抱着一个琴匣过来,有眼尖的立时看到琴匣上面,果然是雕刻着梅花的,立时都看向了刘月儿,这应当就是刘月儿骗人说是她祖母遗留下来的那架古琴吧。 可以说有了这个骗人的前提在这里,刘月儿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觉得很假。 谁家的后院没点糟心事,这里大多数都是嫡女,对于那种娇滴滴的姨娘着实的不喜欢,动不动的就哭的哭天抢地的悲伤样子,男子看了或者觉得怜惜,女人看了还真的觉得特别的犯恶心。 特别是象刘月儿这样的。 哪里是什么世家小姐的模样,分明就是那种后院里争宠的姨娘玩物做的姿态。 这会小姐们怎么看刘月儿怎么不顺眼。 “这琴是这位刘小姐的!”好几个人纷纷指向刘月儿。 “既然是你的,跟我走一趟!”老太监阴森森的道,手一挥,过来两个小太监,从地上拉起刘月儿就往外拖。 “不是……不是我的,以前是水三小姐的,真的不是我的!”刘月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的一边挣扎,一边哭叫道,见没什么效果,急转身看向一边的左蓉佳,“左小姐救我,你说了,只要我说风四小姐偷了我的琴,就一定会帮的!” 刘月儿这也再顾不得事实的直相,看着左蓉佳哭道。 “你胡说,你的琴跟我有什么关系!”左蓉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见刘月儿把自己攀扯了出来,急忙大声辩解道,只是这神色之间多了几分心虚,一看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这琴是你的?”老太监阴森森的看向左蓉佳。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左蓉佳双手乱摇,只觉得老太监的目光闪过来,竟让人有种被恶鬼盯上的感觉。 “既不是你的,你又大叫大嚷的干什么?”老太监冷声道,说完看也没看左蓉佳,转身离去。 大叫大嚷,那可不是世家闺秀所为,一句话说左蓉佳怔愣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蔑视的目光,脸色青了起来。 方才刘月儿最后一句话,可是直指左蓉佳和她一起算计风浅幽的事实,现在还有谁不明白的。 一支箭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正巧插在左蓉佳的头发上,打碎了她插在发上的簪子,立时头发披散了下来,零乱的笼在她肿着的脸上,甚至有种让人觉得鬼样的既视感,居然没有同情她,许多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不远处,一个侍卫木然的收回手中的箭,看也没看吓得摔倒在地的左蓉佳,转身离去,那样的侍卫衣裳颜色,落在风浅幽的眼中,立时就认出是墨青昭身边的侍卫。 看着侍卫回到墨青昭身边,恭敬的站着,唇角一丝嫣然。 “怎么了?”寒子风也看到了那个射箭的侍卫的一幕,不过没伤到人,对于他这样的人还真的不觉得什么,只诧异的问了一句,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左蓉佳一眼。 “试箭!”墨青昭扬了扬眉毛,淡淡的道,目光随意的往周围转了转,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侍卫方才差点射伤了韩国重臣的女儿。 对于这个答案,寒子风竟觉得无言以对。 目光调了调,忽然看到了站在左蓉佳边上的风浅幽,莫名的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联系,但细想之下,又没发现什么。 墨青昭的侍卫真的在试箭?这话他当然不相信,眉头皱了皱,又看了看左蓉佳身边的几位小姐。 不过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几位小姐有什么异常,不应当引起墨青昭的注意,倒是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子,看起来不但狼狈,而且人缘极差,这会倒在地上,居然没有一位小姐过来扶她,只有一个丫环在拼命的把她拉起来。 这女子似乎吓着了,这会软倒在地上,竟是拉也拉不起来的样子。 再加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特别的让人觉得可笑。 寒子风当然不地道的笑了起来,伸手一指左蓉佳,“这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居然弄成这么一副鬼样。” 极轻慢的一句话,连身边的一些宫女、太监也听到了,都看向左蓉佳这边,倒是把左蓉佳的丑态看了个实实的。 一个个看了准备回去说于自家的主子听。 左蓉佳这边好不容易爬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这次嫉妒风浅幽做下的事,成了她终身的污点,并且被许多人传了出去,以致于她自此失了名节,雪月公主那里更是直接拒绝了她,表示不看好她为自己陪嫁的婉仪。 说她不但名节己失,而且还恶毒的陷害才见过一面的风四小姐。 雪月公主的拒绝让左蓉佳心慌失措,想着让原本就对她不错的表哥娶了她,可那位原本对她极好,甚至一再的表示要娶她的表哥,也听说了这事,立时就拒了侍郎府的意思,并且表示娶妻娶贤,如果左蓉佳不在意的话,倒是可以为妾。 当然既便是为妾,这心性还得好好养养,否则就算是为妾也没人要。 左蓉佳听了这话当然大怒,但偏偏自此再没人给她提亲,只能天天在自家府里以泪洗面,恨不得当时自己没听雪月公主的话。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左蓉佳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落到那种无人求娶,甚至连为妾室都被人嫌弃的地步,最后不得不草草的远嫁了个人商人为续弦。 爬起来后,恶狠狠的瞪了风浅幽一眼,却不敢再上为寻事为难风浅幽,只咬咬牙,狠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想着一会去找雪月公主,让雪月公主为自己报仇。 皇上的御书房里,齐斐玉和齐俊玉兄弟正站在韩皇的书案前,低头被斥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却居然什么也查不出来,皇上恨得把手中的杯子也砸在地上,把兄弟两个狠狠的骂了一通。 “就没有发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韩皇还不死心,再次冷声问道。 “父皇……”齐斐玉上前一步,迟疑的道。 “说!”韩皇冷着脸道,目光带着几分幽深,对于两个儿子,他其实也是不太相信的,皇家的兄弟情向来淡薄的很,这兄弟两争自己这个皇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莫不是想弄出什么事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皇室的父子兄弟 “父皇,我觉得可能是晋国的大皇子!”齐斐玉也知道自己在父皇面前,也不是全让他相信的,所以说话小心翼翼的很。 “为什么是他?”韩皇回转身,重新坐在书案前,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看他依然一片平静,才问道。 “儿臣觉得这一次求娶,晋国大皇子是最不诚心的,儿臣闻说晋国的大皇子是位英俊风流的人物,这次为什么会掩上面具,而且还从不示于人前?”齐斐玉分析道,这原本就是他对于这位晋国大皇子一直以来的疑惑。 明明是来相看求娶的,为什么连个脸都不露,分明是别有所图。 “所以,你认为他有问题?”韩皇看着儿子沉声道,他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精神也不错,眼角冷凝起来,很有威势。 “之前他站在儿臣身边,但之后突然不见了,而后雪月掉下池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下去救的雪月,并且把雪月捞了起来,自打他出现之后,黑衣人便开始消失了。”齐斐玉道,他倒也不是无凭无据。 有些事细想之下,总是有迹可寻。 “父皇,儿臣觉得不是大皇子!”齐俊玉反驳齐斐玉道,他当然不能让齐斐玉专美于前,让他在父皇面前显得自己有多无能。 “你怎么说?”韩皇看着齐俊玉道。 “当时消失的不只是大皇子,还有太子和昭王,几乎就在灯光灭了之后,这几位全消失了,但既便是消失也不能说明这事跟他们肯定有关,当时那么乱的情况下,他们也必然会回到自己的侍卫的守护中,大家都互相疑心,还不如早早的散开,既便儿臣和四哥也是分散了的。” 齐俊玉分析道:“之后雪月掉到池里,是大皇子的侍卫救的他,但第一个出现在池边的却不是大皇子,而是寒太子,如果说可疑,寒太子也是很可疑,那么暗,他怎么就看到雪月掉到水里,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在池边接了雪月,至于那位昭王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也很可疑!” “那就是说他们三个都可疑?”韩皇脸色微冷的道。 “儿臣是……这么觉得的!”齐俊玉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道。 “父皇,儿臣觉得五弟这跟没说一个样,他们三个原本就不象是安安份份来求娶的样子!”齐斐玉颇为疑惑的道。 韩皇沉默了起来,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对于两个儿子之间波涛汹涌的暗潮,当然看得懂。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干一点,否则弹丸之地的小国,又怎么能在几个大国之间保存,所以他并不制止两个儿子之间的争斗,但这个争斗是的被压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的,并不能真的伤到筋骨。 甚至他还会故意制造一点小麻烦,训练两个儿子。 但现在,他却不喜欢两个儿子之间互相拖后腿的举动,没什么实用性,也没查出什么,倒是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仔细查一下他们三个人,但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轻举枉动,就算是查到什么,也先送到朕这里来,切莫让他们发现你们在查他们!”韩皇沉默了一会后,冷声道,对于两个儿子看似条理清晰的分析,听而不见。 “是,父皇,那几位死了的世家小姐怎么办?”齐斐玉点头应声后问道。 “多给抚恤。”韩皇道。 “可……有好几位还关乎朝中的重臣!”齐俊玉也聪明的不提之前的话题。 “既是朝中的重臣,那就更应当以朝庭为主,让他们也多留心,如果发现这些黑衣人,一定会给他们府上的小姐报仇的!”韩皇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 这话其实就是一个空话,但不说又不说,现在都在看他的一个态度。 不管这黑衣人是哪国的人,韩皇都觉得他就算是知道也只能当做不知道,那几位就没有一个好惹的。 齐俊玉的有一句话,韩皇还是赞同的,不管是谁,他都不相信,那三个人都是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而在皇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声势,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想到他们居然在自己的皇宫里也能闹刺客,韩皇觉得自己也不甚安全。 看起来自己身边的侍卫应当要更多一些,对于皇宫的守卫也要更加的严格。 挥了挥手,齐俊玉和齐斐玉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下来,都知道这会韩皇心情烦闷的很,他们再在这里呆着,恐怕会惹来韩皇的不悦。 这会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两个人一起往后宫行去。 看到两个儿子离开,韩皇才把身子往后一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连眼睛也闭了起来,“会不会是他们?” 他的两个儿子会不会不省心的,给自己演这么一出戏。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但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御书房边侧的一个小门开了,一个又老又瘦的太监出现在那边,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的门前,把开着的门稍稍的合了起来。 这点动静并没有惊到韩皇,他依然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那里。 “皇上,奴才觉得不应当是四皇子和五皇子。”老太监重新走到书案前,带着几分森寒的声音低声的答道。 “为什么?”韩皇没有睁眼,仿佛早就知道这个从暗门里出来的人是谁似的。 “奴才觉得有那三位贵客在,不应当是两位殿下,不管是误伤了谁,两位殿下都难辞其疚。” 老太监替韩皇分析道。 “等他们都出宫之后,你再查一下,务必要把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查一遍。”韩皇冷厉的道。 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让韩皇极大的不安,不管这些黑衣人是谁的,都代表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宫里来要自己的性命。 “奴才一定把人都查个遍,这些人不可能平空出现的,总是会有人看到,或者听到!”老太监答道。 “查的时候,别让人发现,就在暗中查!”韩皇想了想,又谨慎的吩咐道 “是,奴才知道!”老太监点头应下。 “你找的那架琴里到底有什么?”韩皇吩咐完这件事之后,睁开了眼睛,看着站立在下面的老太监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藏起来的地图 “琴里有封信,信里的就是夏国的地图,但这架琴是水相府的一个侄女的,听闻还是以往的水三小姐留下的,这个女子说,她自得了这架琴之后,便没有碰过这架琴,所以并不知道琴匣里有东西!” 老太监禀报道。 他方才己询问过了刘月儿,刘月儿这回哪里还敢说这琴是她的,急忙全招了,至于这琴是水夕月的事,也说了个一清二楚。 为了怕自己惹祸上身,刘月儿更是一口咬定,这琴自打送到自己手里之后,并没有打开琴匣,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皇宫里的事情不少,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但暗中什么事都有,韩皇于是命自己的心腹太监总理这些暗中发生的事,象琴匣这种长形的东西是很容易装点什么东西进来的,比如刺杀之类的凶器。 一架有争议的琴,立时就引起了老太监的注意,之所以这么注意,特别是这架琴居然不在自己主人的手里,还藏在一边的暗影中。 之后因为黑衣人刺杀的出现,老太监来不及问,但却把那架藏在暗影中的琴带走了,之后掀开来一看,并没有什么匕首之类的凶器,但却有半张夏国的地图。 半张似乎是被烧毁了一半的夏国地图,而且还很陈旧。 “奴才不知道这是不是夏国藏宝的地方!”老太监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呈到了韩皇的书案前。 纸的确只有半张,而且很旧,一看就知道有些年份了,最上面并没有写字,但上面的地名都是曾经夏国的地名,对于灭了夏国的韩皇来说,还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夏国的一张破地图又怎么会被好好的收拾在这里,如果真的只是一张破旧的地图,又何需收藏。 韩皇沉默了一下,眉心打结,半响才缓缓的道:“说从来没打开过,那就是之前的水三小姐所有的?” “说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道,他是韩皇的心腹,当然明白韩皇现在顾忌的是什么。 “有可能是四皇子吗?”韩皇冷声道,眼眸里一抹幽深。 “奴才不知道!”老太监不敢冒然回答,也知道这种事,自己一个外人是说不清楚的,有的时候还不如不说,至于结果如何,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知道水墨的这个女儿的事情吗?”韩皇问道。 “这是水相的三女儿,是之前凌将军的妹妹凌姨娘所生,当初凌姨娘之所以给水相为妾,听闻是因为坏了名节,不得不为妾,之后一直没生下孩子,后来有了这个女儿爱若珍宝,时不时的会带着回凌将军府,很得凌将军的疼爱,这位水三小姐后来遇难,四皇下英雄救美,两个才得以结缘!” 老太监想了想道。 这些事,有些是他不经意查到的,有些是大家都知道的,算不得什么秘事。 说起这位凌开凌将军,老太监也是一言带过。 “和夏国没有关系?”韩皇这次沉吟的时间更长一些,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才问道,“当初凌开的事情,没有半点疑问?” “没觉得这位水三小姐和夏国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得凌将军的疼爱是真的,当初四皇子之所以看中这位水三小姐,应当也是和这个理由有关,只是后来凌将军府上出了事情……”老太监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顿过之后,没听到韩皇的回应,知道他还在等自己回话,当下越发的小心了起来:“四皇子后来没娶这位水三小姐,反而娶了那位水大小姐,这里面似乎也和这事有关,水三小姐不堪受辱,所以才会和水大小姐争执,出了意外死的。” 这事别人不知道,老太监还是知道的。 所谓的病死,不过只是一个托词罢了,哪里会真的突然之间病死,而且还在临上花轿的时候。 “老四也太功利了!”韩皇冷哼一声,不悦的道。 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两个之间也算是订了亲的,自己这里也是同意的,临了居然因为凌开的事连累了个弱女子,对此韩皇其实是很不喜的,但这件亲事韩皇原本也是不喜的,必竟一个庶女又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纵然水墨也说将来会把这个庶女寄在嫡妻的名下。 但是庶女必竟是庶女,这份教养就比嫡女差许多。 也因后后来说是发生了意外,齐斐玉娶的是水墨的嫡长女,韩皇也没有多问一句,必竟比一个庶女好许多。 当然齐斐玉自己没处理好,出卫那么多的意外,不但水夕月死了,还让水心蕊受伤,以至于伤及子嗣,韩皇还是很不满意的。 “去查一下水墨的这个三女儿!”韩皇心里己有了定论,转身重新坐在书案前,“再查查水墨的这个侄女……” 这话说到这里韩皇自己突然停了一下,不管是水墨的女儿,还是水墨的这个侄女,都和水墨有关,难道有事的不是这些女子,而是水墨本身。 “去查水墨!”韩皇当既变换了对象。 “是,老奴明白!”老太监立时心领神会的道,之后抬头看了看书案上的那半张图,小心的问道,“皇上,您看这图是不是夏国的那份?” “先放在一起,再慢慢的查。”韩皇道。 “是,皇上!”老太监点头,转身从一边的书架最底部取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放到韩皇的书案前。 韩皇打开,里面是一大堆的废纸,看起来更象是一些完全散乱的纸屑,但这些纸屑都有一个特点,似乎都是地图,上面条条框框的都是地理环境。 这些都是线索,都是寻找夏国传国宝藏的线索。 韩皇把半张地图折了一下,放在里面,把盒子合了起来,老太监小心的接过,然后又归置在原来的地方。 “把水墨府上的女子也放了,先盯着水墨看看有什么情况!”韩皇低缓的道,伸手又揉了揉额头,那里跳跃着什么似的,很涨。 “那祈阳侯府要不要盯着?”老太监归置好之后,又垂首落肩的站在书案前问道。 “不用盯着风佐那边,先盯着水墨,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韩皇摇了摇头,相比起水墨来,他更相信风佐。 第四百五十六章 窗外烟火灿烂时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几位小姐死在了宫里,这宴会自然是开不下去了,齐斐玉和齐俊玉两个稍稍整理了一番之后,便派人把这些到会的小姐们都送出了宫。 坐在马车里,晴玉担心的道:“小姐,您放在琴匣里的纸条,没什么大碍吧1” 她并不知道风浅幽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只依稀的似乎是一张纸条,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证据,这会见没人了,急问道。 “没事!”,风浅幽摇了摇头,头靠在车厢的边上,闭目养神。 那张破旧的地图,当然是她事先准备的,目地就是让她上一世的事情,慢慢的进入别人的视线,既然今天有这么一个诡异的琴匣送进来,她当然利用了一下。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曾从齐斐玉的口中知道皇上别有心腹太监,处理宫里一些隐密的事情,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防止暗杀之类的事情。 而暗杀的兵器往往是被人偷偷送进宫来的,对于一些诡异的送东西的事,宫里特别敏感,所以风浅幽才会在里面放了东西进去。 一方面也是让陷害自己的人吃吃苦头。 “小姐,王爷请您慢些回去!”海棠凑过来在风浅幽耳边低声道,这是方才墨青昭让人告诉她的。 “还有事?”风浅幽皱了皱眉,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她方才还在宫里,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也受了一番惊吓,这会只想回去。 “说是有一些要紧的事,奴婢也不太清楚,但时间不会长,王爷那边都安排好了!”海棠道。 所以说,全安排好了,还问自己干什么! 风浅幽有些不悦的想,但既便不悦,也不得不应了下来,马车走到半道的时候,风浅幽就让海棠让马车停了下来,说是她要去一家店里拿些药材给自己的娘亲,让宫里的马车可以先走。 马车于是停了下来,风浅幽主仆下了马车,之后马车重新回了皇宫。 海棠侍风浅幽拉下了外套披风上的帽沿,整个人都笼在了帽沿下,之前进宫的时候,知道回来的晚,晴玉特地给风浅幽带了一件外披的披风,这时候正巧可以用上。 三个人转过了一个路上,进了一座茶楼前面。 海棠和晴玉护着风浅幽往茶楼上行去。 这会虽然是夜间,但茶楼上灯火通明的,倒是热闹非常,看到她们几个过来,小二急迎了上来,还没有说话,却被海棠冷冷的打断了。 “己经有了订好了!” 既然己经订好了,小二自不会拦着,忙笑嘻嘻的退在一边,好在晚上出行的女子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稍稍看了两眼,不觉得扎眼,小二就另外招呼其他客人了。 上到二楼,跟着海棠进到一个靠边的包间,推开门,发现墨青昭己站在靠窗的地方,正背着手往外赏景。 这一处茶楼的景致郅却是极佳的,后面正巧有条河,河面上影火点点,似乎有船在上面行驶,风中还传来乐器的声音。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扬起他紫色的锦袍。 “王爷可有事?”风浅幽头上的帽子也没的取下来,站定在他身后道,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其实最好早些回去,也免得太夫人得到消息过来查问。 “过来!”墨青昭头也没回道。 风浅幽无奈上前,身后的门无声的关了上来。 “再过来一点!”墨青昭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伸手过来,背后仿佛长了双眼睛似的,居然拉住了风浅幽的手,往窗前带去。 风浅幽被拉到了窗前。 走的近了,才发现外面不只有湖水,还有星空,天上繁星点点,和着飘渺的乐声,居然让人生出几分天上人间的感慨。 往日这个时候,她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的,纵然也会看到这一片星空,但似乎和眼前看到的并不相同,水眸眨了眨,正待说话,忽然看到远处升腾而起的烟火,一时间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烟火腾空,一朵朵如同盛开的花,直冲上云宵,却又灿烂夺目在瞬间。 漫天的星空下烟火朵朵,天幕成了背景,一朵接着一朵的烟火,美的如梦如幻,风浅幽静静的看着天空中腾起来的烟火,竟似忘记了自己之前要说的话。 腰际一暖,身子不由自主的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风浅幽蓦的一惊,却发现腰际的大手,坚如磐石,竟似挣扎不开。 而窗外漫天的烟火朵朵,这一刻,似乎连心都是软的。 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依旧注示着窗外的星空和烟火,抬高眼,眼睛里也是灿烂的烟火。 之前在宫里的那番紧张、慌乱,也似乎因为这烟火变得淡薄了起来。 烟火一个接一个,然后化为星空中漫天的星星,纷纷洒洒的从空中落下,让人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一点点闪亮的光泽。 烟火明灭之间,风浅幽樱唇微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透着一股子女孩子自然的喜悦。 墨青昭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落在风浅幽那张亦嗔亦喜的小脸上,看着她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往日诡谲的眸底多了一丝往日绝没有的温柔,放在纤腰上的手越发的收拢了一些,仿佛要把她镶进自己的怀里。 有些事,他以前从未想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份调侃的心思变成了一种叫做思念的想法,以往从不在意的人,居然会挂到了心上, 起初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捉弄她,待得发现所有人中,她是不同的时,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己是上了心。 他从来就是一个行动派的人,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就再不会拖下去。 不过他也不会急,他有很大的耐心,走进自己的猎物,让她也把自己装进心里。 他向来霸道惯了,若是认定了人,娶回来就是! 她是他的,这一点不会改变,谁也改变不了! “漂亮吗?”待得烟火燃尽,墨青昭的手才松了下来,顺势摸了摸风浅幽的秀发,懒洋洋的道。 “很漂亮!”风浅幽言犹未尽的点了点头,是真的很漂亮,因为外面的烟火漂亮,所以连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祈阳侯府的秘道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水眸眨了眨,风浅幽不解的道。 今天不但称不上一个节日,甚至还称不上一个好日子吧?方才在宫里的时候,还发生了血案,这会整个京城的许多人都睡不着,心里难受着。 耳边是一个冷嗤的声音:“本王乐意,想放自然就放了!”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无语,觉得这位爷恐怕不是很高兴,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告退的好。 “王爷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一会到府里怕是还会派人来问今天宫里的情形!”风浅幽含蓄的道。 “宫里乱成一团,谁送出宫了,谁没送出宫,也不一定清楚,又谁来关心你!”墨青昭慵懒的笑道,转回身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风浅幽无奈转身,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 “风佐这会正忙着,没时间管你!” “我们府里发生什么事了?”风浅幽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水眸转悠了两下,还是落在墨青昭的脸上。 “你们府里的那条地道,虽然是由来己久,但风佐和韩皇想来却是知道的,甚至还是被利用上了的,可见风佐不一定要大大方方的才能进宫,这会宫里乱成一团,你父亲应当是早早的得了消息,甚至可以己经偷偷进宫了!” 墨青昭眯起眼,眸色一片幽冷。 不是说可能,基本上是己经肯定,在未到韩国之前,他以为韩皇最器重的是水墨,水墨的女儿甚至还嫁给了他最有望继承皇位的齐斐玉,但是到了韩国才发现,其实最得韩皇信任的应当是风佐吧。 这倒真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王爷是想这个时候去探地道?”风浅幽品了两下,发现这话中的意思颇有几分不同,疑惑的问道,“可这个时候,如果父亲也去了宫里,如果两下遇上,可就真的不好了!” 风浅幽其实也己经肯定风佐应当是己经进宫了,自己之前的顾虑倒是真的多了。 “这时候不去!”墨青昭摇了摇头。 “父亲和皇上为什么会用上这条密道?”知道现在是不能去的,但风浅幽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象今天发生的意外的事情,必竟不多,但那条秘道却是利用己久。 自己上次和墨青昭进去的时候,听到的片言只语就可以判断得出。 “最主要的当然是为了逃生。”墨青昭微微一笑,俊美的眸子在灯光下闪了闪,越发的让人觉得潋滟起来。 这话,风浅幽一时不懂,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祈阳侯府的主枝早早的就没了,这就使得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这对韩皇很有利,风佐是新承继的祈阳侯,现在这府里知道这条秘道的应当都是风佐的心腹,而且人很少,这就保证了这条秘道的隐密性,将来若是有什么,韩皇逃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查觉。” 墨青昭难得心情不错的娓娓道来。 “可……如果只是逃生用的,平日里应当绝对不能用!”风浅幽不解的道。 墨青昭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现在用的这么多,说明韩皇也在关注夏国宝藏的事情,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或者将来找到了夏国的宝藏,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运进宫,那么利用这条密道可就正好了!”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讶然,但随既却明白过来了。 原本的确是为了逃生做准备的,韩国的位置虽然看起来牢固,但是谁也不知道三国某一位当权者,会不会突然之间想打破平衡了,所以准备逃生的密道是势在必行的。 甚至还不只是这么一条。 但现在这一条这般利用,当然是因为风佐和韩皇之间另有秘事,而这件秘事当然以夏国的宝藏为主。 宝藏动人心,韩皇可不保证那三大强国知道了消息,不会伸手。 到时候既便自己取得了宝藏,说不得也得拿出来,甚至到最后可能忙乱了一场,什么也得不到。 宝藏必竟不是土地,可以直接拿走,而不会破坏平衡。 “王爷,您觉得这事是真的吗?”风浅幽看了一眼墨青昭问道。 “本王觉得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如果韩皇找到了,那就是真的,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假的!”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 风浅幽一阵无语,所以这位王爷是打算当那只最后的黄雀了。 “你在府里多注意点,如果风佐有大笔的财物进帐,就查清楚。”墨青昭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的道。 “大笔的财物进帐,我也不一定知道!”风浅幽低吟了一下,据实而言。 祈阳侯府的内院不是自己管的,这帐面上的走动,其实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甚至查也没办法查。 “不是帐面上的,是一些箱笼之类的物件,如果韩皇找到,必然会先分批送进祈阳侯府,然后再偷偷的送进皇宫。” 墨青昭坐直之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风浅幽白嫩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之前看着是个聪明的,现在才发现是个笨的,本王觉得亏了!” 风浅幽被他的手指突然一弹,疼的伸手一捂额头,身子往后避了避:“王爷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她之前一下子没想到,以为自己能看到的就只是帐本有关的事情,倒是忘记了,既然是让那么多人动心的宝藏,又岂会少,必然是大批大批的运进府的。 “那父亲就是韩皇派出去查找宝藏的那个人了!”风浅幽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很肯定的道。 “到现在才知道!真是够笨的!”墨青昭站了起来,伸手抖了抖锦袍,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浅幽道。 风浅幽咬咬唇,假装自己听不到他的鄙夷的话,看他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王爷放心,我会注意着府里大规矩的箱笼之类的事情的!” 如果有大规矩的箱笼运进府,风浅幽必然是知道的,况且听墨青昭的意思,应当不只是一批。 “走吧,我送你回去!”墨青昭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傲骄道。 “等一下,王爷,您要送我回去?”风浅幽的脚己经动了,但立时醒悟过来,一把拉住墨青昭的锦袍,她没听错吧? 第四百五十八章 疑是故人来 “怎么,不愿意让本王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连宫里都出过刺客,你就不怕这会在大街上遇到?” 墨青昭回眸。 听他这么一说,风浅幽忽然觉得很有道理,水眸眨了两下,手放松了下来,侧身对着墨青昭福了一礼:“有劳王爷1” 皇宫里都乱成了一团,这时候大街上还真的不一定平安,再想想自己己经打发了宫里送的马车,这会时辰不早,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马车,更何况这会回府己晚。 所虑者就是墨青昭的马车太招摇了,送到府门口怕是会被人发现,不过跟安全比起来,这种麻烦似乎没那么大了,反正墨青昭不是一直在人前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就利用一次这个救命恩人解释吧。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放开了。 “走吧!”墨青昭大步往外走。 待到了外面,风浅幽才外面停着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极其普通的马车,很是简单。 墨青昭先上了马车,之后风浅幽也跟着上了马车,两个丫环跟马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 马车缓缓起行。 风浅幽坐在马车的边上,生怕这位爷又伸手拉自己,这位就不是一个知礼的。 不过这次墨青昭居然没伸手,就这么半闭着俊眸养神,却是免了风浅幽心中的惴惴,没多久,马车到了祈阳侯府门口停了下来。 外面两个丫环己跟着先后跳下了马车,风浅幽看了看还微闭着眼眸靠在一边的墨青昭,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墨青昭,正准备轻手轻脚的下马车,不料才抬腿,却听到身后一个冷森的声音:“怎么,想逃走?” 风浅幽转过身,看向那双微微睁开的凤眸:“王爷,我到了!” “到了,就不告而别?”墨青眸挑了挑眉毛,问道。 “原想跟王爷说一声的,但怕打扰到王爷的休息!”风浅幽干巴巴的解释道。 “本王不觉得打扰!”墨青昭的眼眸透着意味不明的深幽。 “那……王爷,我到了,现在下去了?”风浅幽无奈的咬了咬唇道,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裙角,相比起今天的其他小姐,她其实并不算零乱。 “去吧!以后别替本王自作主张!”墨青昭道,俊美的脸在窗外透进来的灯光下,越发的如雕如琢,颇有几分风浅幽看不懂的温和。 其实要下车了,打不打扰,都算是一件小事吧!这么镇重其事的跟自己说,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心里不懂。 “是!”风浅幽低头,然后才起身掀起车帘。 外面海棠早己守在车下,伸手扶着风浅幽下了马车下面的小几子,马车于是转身往外行去。 门上的一看是风浅幽回府了,忙迎了过来。 回到屋子,稍稍梳洗了一下,正准备休息,晴玉忽然走了进来。 “小姐……” “怎么了?”看到晴玉的样子,风浅幽问道。 “小姐,奴婢……今天在宫里好象看到一个人,就在小姐和王爷离开之后,奴婢……好象看到了一个人,那时候灯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晴玉迟疑的道,她实在也拿不准,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跟小姐说。 但终究觉得更象一此地,所以临睡了还忍不住过来禀报。 “林嬷嬷?”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缓缓的问道。 “是的,奴婢真的看到了林嬷嬷……不是,是好象看到了林嬷嬷,真的很象,那时候很乱,也很暗,只看到一个背影,好多宫人都在乱跑,奴婢正巧在那个时候看到!”晴玉有些激动,话显得零乱。 但风浅幽却全懂了。 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她方才能猜出林嬷嬷,就是觉得林嬷嬷现在跟宫里似乎真的有些关系,晴玉被抓的那一次,皇家的物件,又岂是谁都能拿到的。 自重生之后,自己一再的找寻林嬷嬷,却踪迹全无。 若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藏得住踪迹,那就是皇宫了,也只有皇宫才无迹可寻,况且还有晴玉那次的事情。 晴玉和林嬷嬷自然是熟悉的,既便是在那么暗的时候,风浅幽也相信晴玉看的应当很准,其实她这次带进晴玉进宫,就是存着这种万分之一的想法,如果有一丝丝的可能,她都想见到林嬷嬷问清楚。 “她在干什么?”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 虽然心底己确定,但还是心头微微激动,林嬷嬷终于可以找到了吗?林嬷嬷到底隐瞒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在宫中? 上一世,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连自己身边最亲密的奶嬷嬷都不知她是何方人氏,又为什么隐在自己的身边。 “奴婢觉得她当时也在逃,好象之前应当站在外面,那会很乱,就近的灯也全灭了,奴婢那会又慌又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晴玉这会越发的不自信了起来,她没办法相信小姐的奶嬷嬷居然会和宫里有关系。 怎么可能? 别说林嬷嬷了,就算是小姐那会也没进过宫,林嬷嬷又凭什么在宫里? 风浅幽定了定神,缓缓的道:“下次进宫的时候,你多注意宫里的人,应当不会就近侍候的那种!”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林嬷嬷,那绝对不是就在宴会边上的宫人,那些就近侍候的宫女都是年轻的。 她是正巧经过,还是原本就在外围侍候? 林嬷嬷能那么简单的进了宫,必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一个人能在宫里伸手,这个人在宫里的身份必然不低,甚至还可能是一个主子。 从来没听说过林嬷嬷有认识的宫里的人,甚至以往就没听林嬷嬷说过她和谁熟悉,林嬷嬷身上肯定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是关于自己上一世的。 “是,小姐,奴婢下次一定注意!”晴玉点了点头,咬了咬唇,又道,“小姐,奴婢觉得林嬷嬷不会那么神通广大的进了宫的,如果……如果林嬷嬷当时真的这么厉害,必然会救小姐的,林嬷嬷对小姐……以前也是一片真心的!” 林嬷嬷对自家小姐的好,晴玉几个丫环都一直看在眼中,从来没觉得林嬷嬷有异心,所以到这会晴玉还是不太相信林嬷嬷会在那种情况下一个人偷偷的跑了。 “你觉得林嬷嬷是个怎么样的人?”风浅幽看着眼前微微闪动的灯光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太夫人动怒 “林嬷嬷是一个看重小姐,一切以小姐为主的嬷嬷,一直护着小姐的嬷嬷!”晴玉毫不犹豫的道。 风浅幽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眸底更是一片苦涩,她其实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可事实呢,在她还没命丧的时候,林嬷嬷就走了,而且走的毫无踪迹,一去不复返。 她倒不是想让林嬷嬷来救她,那个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 但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一回事,更何况现在林嬷嬷似乎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没什么力量的林嬷嬷了。 “小姐,奴婢觉得……说不定有人在林嬷嬷的身后。”晴玉看着风浅幽,不安的提醒道,她知道自家小姐很难过,任谁发现一个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信的人,都会难过。 更何况林嬷嬷对于小姐又不是一般的奶嬷嬷的关系。 “是有人在她身后!”风浅幽点了点头,肯定的道,看晴玉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安抚的笑意。 “不管林嬷嬷的背后是谁,必然是和我上一世有关,但我现在是风浅幽,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不再是上一世的水三小姐了,林嬷嬷要如何,现在或者更容易查到!” 不同的身份,带来的是不一样的结果。 上一世,她是全心全意信任林嬷嬷的水夕月,而现在她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站的远了,可能看得更清楚,上一世自己没看到的全景,正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是难过,但这份难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或者早在林嬷嬷突然之间不见了之后,就己没有太多的期望了。 太夫人是在第二天一早就派人来让风浅幽过去问话的。 风浅幽也知道太夫人着急,起的也比往日早,所以走在半道上就遇上太夫人派来的婆子。 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死了几位世家小姐,太夫人必然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种事,太夫人是最敏感的。 来到容心阁的时候,风浅幽发现太夫人果然是早早的起身了,这会居然连早膳也用过了,正坐在正屋等着她。 看到她进来行过礼之后,点头让她在自己边上的位置上坐定,直接开口道:“幽丫头,昨天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还有世家小姐死了?是谁的人下的手?” 太夫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风浅幽一时无语,这么多的问题,还是这么深的问题,她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看到风浅幽的样子,太夫人也知道自己急燥了点,皱了皱眉才放缓了口气道:“昨天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昨天己是早早的睡下的,所以不知道宫里夜里发生的事情,但今天一大早,己有许多人都在传言,问一下风浅幽昨天己经回府,而且还没什么大事,太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风浅幽多得太夫人的喜欢,只是因为现在祈阳侯府拿得出的小姐,就只有风浅幽一个了。 听太夫人没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全甩出来,风浅幽才抬起美眸道:“祖母,昨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正巧在和水相府的表小姐说一把古琴的事情,后来就突然之间有黑衣人出现!” “水相府的表小姐?什么古琴?”对于水相府几个字,太夫人是特别敏感的,这会听风浅幽一说,直接就提了出来。 “祖母,昨天宫里来人的时候,有没有说要什么东西?”风浅幽问道。 太夫人转头看向一边的文嬷嬷,文嬷嬷摇了摇头:“四小姐,昨天宫里来的人只说请四小姐进宫,其他并没有说什么!” “那就怪了,昨天我什么也不知道进宫了,到了后来,突然说是要小姐上台表演,并且说早早的己经通知了各府的小姐的,我正着急的时候,又有太监说祖母替我送了一把琴进来,要我接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给你送琴!”太夫人大怒,己知道这里面有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祖母最是细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必然会早早的通知我的,哪里会临了忘记了,所以我就觉得奇怪,因此不敢收,哪想到才坐下,水相府的表小姐刘小姐就说她的琴不见了,然后又有人说是被我偷了!” 风浅幽道。 “放肆,水相府还真的把我们府上当成软柿子了!”太夫人的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立时她就想到了是水墨府上来故意找茬。 “那你后来怎么做的?” “我自然是不会认,况且当时我也没让人接琴,连两个丫环都没接,又何来拿了她的琴的说法!”风浅幽道。 这话说的太夫人连连点头。 “之后还没有辩清楚,黑衣人就出现了,现场乱成一团,有几位小姐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死的,我带着海棠、晴玉躲在一边,才逃过了这劫。”风浅幽现在说起来,还一脸的惊慌,看了看她苍白的小脸,太夫人嘴角抿了一下,必竟是未出阁的年青姑娘,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先躲起来。 “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但太夫人还是问了一句。 “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风浅幽肯定了一句。 “之后,你的琴的事情呢?”太夫人的话题又转了回来,既然这会风浅幽没什么大事,她自然更关注水墨府上和祈阳侯府的恩怨。 “黑衣人退了之后,宫里来了一个太监,查问了这事,查出是这位表小姐陷害的我,之后就把这位表小姐带走了,不过,这会应当己经回了水相府了!”风浅幽侧着头想了想猜测道。 “就这么的把人放了!”太夫人怒声道。 “这……应当放了吧,必竟是水相府的人!”风浅幽顿了顿,看起来也颇多不悦。 “一会派人送一架琴给那位表小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落户,居然也敢作践祈阳侯府的面子,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太夫人虽然不知道刘月儿是什么人,但是想来表小姐,而且还没有听说过的,必然不是什么好出身,仗着这事,她可就不客气了。 “是,太夫人,老奴一会就去准备!”文嬷嬷知道太夫人这是气不过,当下点头应下。 琴是古琴,而且还是一把不错的琴,从太夫人自己的私库里找出来的,而且还派了十几个人,挂上琴匣,大张旗鼓的把琴送到了水相府上的。 因为是大张旗鼓,一路上看的人不少…… 第四百六十章 刘月儿罚跪斗心机 刘月儿己经回府了,这会才起来不多久,便被华夫人唤了过去。 来到华夫人的屋子,却看到正位上坐着的华夫人,看她的目光冰冷厌恶。 “这是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让人送给你的琴,听说昨天晚上,你跟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为了一架琴,起了争执,甚至还闹到了皇上那里,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觉得你既然丢了琴,之后又攀到了祈阳侯府的头上,虽然后来证明和风四小姐没关系,但这琴却可以送你一把,也免得你再攀咬人!” 华氏冷冷的道,伸手指了指放置在桌上的琴。 她向来不喜欢刘月儿,甚至想把刘月儿草草嫁掉,但每每都被水墨拦下来,听自己身边的人说还看到刘月儿特意穿着轻薄的去水墨的书房,而且呆很久才出来,华氏气的肺都要炸了。 但是想抓住他们,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自己找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一直规规矩矩的很。 顺着她的目光,刘月儿也看到了一架琴,一架看起来极是古朴的琴,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一架好琴。 “这位就是府上的刘小姐啊,果然是位伶俐的美人儿,倒是我们四小姐笨拙了一些,让刘小姐跟着费心了!” 祈阳侯府送琴过来的婆子还没有走,这会上下打量了刘月儿一眼,道。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鄙夷,这位所谓的表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这样子分明就是那种不值当多少的破落户罢了,居然还敢和水相府一起对付祈阳侯府,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脸。 刘月儿的脸色白了,嘴唇哆嗦了两下,想假装听不出祈阳侯府的婆子话里的讽刺意思,把这事推过。 但是被一个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还从来没遇到过,一时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多谢你们太夫人!”华氏冷冷的截了话道。 刘月儿再不是,现在也是顶着自家府上的名头。 “华夫人,琴我们己经送到了,这以后希望你们府上的这位表小姐,就不要再用这样的话羞辱我们四小姐了,我们四小姐虽然不得宠,但一架琴还是有的,也不会去拿了别人的琴,女孩子家的名节有多重要,相信华夫人也懂!” 太夫人这次派来的婆子特别会说话,这嘴里的意思当然是说刘月儿,但细想之下又何尝不是在说女子重名节的事情,水心蕊的事情大家还在传说中,这话里的意思,可是直指水心蕊。 华氏哪里会听不出,一时间又气又恨,但这话又不得不收下,必竟昨天刘月儿的确在宫里羞辱了风浅幽,而且这事最后还水落石出了,分明是刘月儿故意陷害。 祈阳侯府的太夫人今天有这么一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水相府和祈阳侯府向来不合。 没事的时候也会找点事出来,更何况这还是有事,最重要的是刘月儿还让人家拿住了话柄,刘月儿的名声是没了,但这些都不在华夫人的考虑之中,必竟她对刘月儿也不关心。 可现在刘月儿还顶着自家府上表小姐的名头,这必然会连累自己的女儿,不管是名声有亏,不得不下堂的水心蕊,还是正准备嫁进四皇子妃的二女儿水心雅,都会成为别人的话柄和笑柄。 想到这里,华夫人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挥手让自己身边的管事婆子把祈阳侯府的婆子客气的请了出去,然后冲着刘月儿冷声斥道:“谁给了你这么一个胆子,居然敢暗算祈阳侯府的小姐?你不会真的以为就是我们府上的小姐吧1”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刘月儿脸色惨白如雪,身子摇摇欲坠,再站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舅母,这事……是左小姐让我这么做的,是……听说是雪月公主吩咐的,我……我不敢不听!” 说完便抹起了眼泪。 “左小姐,哪个左小姐?”华氏冷哼一声道,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么挑自己府上和祈阳侯府的事情。 “是刑部侍郎府的左小姐!”刘月儿这会只会哭了,一边哭一边道。 “一个刑部侍郎就让你把祈阳侯府给得罪的这么狠,而且还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倒是真的高看你了!”华夫人一听就知道是谁,心头的火腾腾的就冲了上来,她是水墨的夫人,侍郎府当然是不够看的。 “可……可还有雪月公主……”刘月儿害怕的哭道。 “雪月公主亲自吩咐你了?”华夫人冷笑一声,问道。 “没……是……是左小姐说的。”刘月儿哭的越发的伤心了起来,整个人都委迤在地。 “她说是,你就是,你以为雪月公主也跟你这么蠢!”华夫人怒声道,她当然知道这事必然是雪月公主插手了,但那又如何,这事扯不到雪月公主的头上,最多扯到那个姓左的小姐身上。 而出手的却是刘月儿,带累了自己女儿的名声,华夫人如何不怒。 “舅母……真的是左小姐……说是雪月公主……”刘月儿还想辩解,却见华夫人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 “闭嘴,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攀附雪月公主,还真的当我们相府会为了你去问雪月公主不成?看看你的身份,再看看雪月公主的身份,你算什么!” 因为气愤,华氏这会也没给刘月儿脸面,直接斥道。 斥完之后,对着身边的人冷声道:“让表小姐去跪祠堂。” 过来两个粗壮的婆子,拉着刘月儿就往下拖,丝毫不象是对一位小姐,反倒是象对付一些普通的丫环、婆子。 “舅母,舅母!”刘月儿急的一边哭一边叫,但她生来就柔弱之极,哪里会是两个粗使婆子的对手,直接就被拖了出去。 待得到了外面,两个婆子的手一松,冷声道:“表小姐是想自己走过去,还是想让奴婢们搭把手!” 这要是真的一路拖过去,刘月儿哪还有脸在府里呆着,这时候也不敢再犟,一边哭着一边起身,扶着同样哭哭啼啼的丫环,往后面的祠堂而去。 她不敢不去!但她又不甘心。 待得在祠堂里跪下之后,看了看两个粗使的婆子没有紧跟着自己,连忙对自己的丫环道:“去看看表哥来了没,让他来救我!” “可大公子一向不管这种事的,跟小姐您也不亲!”丫环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提醒刘月儿道。 刘月儿虽然对水玉寒有心思,奈何水玉寒理也没理过她,这会也不可能有多怜惜她。 “去看看舅舅回来没,回来后,请他过来!”刘月儿知道丫环说的是事实,可她真的怕华氏让她跪残了,只能咬了咬牙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 能不能让洛表哥帮忙 皇宫里发生的事,第二天便传遍了京城。 这事虽然发生在宫里,但是死了好几位世家千金,有的府上虽然小姐没事,但随着过去的丫环出事的很多,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紧张了起来。 至于这其中因琴而闹出的事情,也随着传了出来,有人打听丢了琴的是谁,有人打听左蓉佳是被谁打的,也因此连雪月公主掉到荷塘里,被一个侍卫救起来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皇家公主虽然不可能嫁给一个普通的侍卫,而且还是一个别国的侍卫,但同为女子,既便是公主也不能免俗,一时间各种不好听的话也满天飞。 对于这位公主的名节,也颇多让人怀疑。 至于侍郎府的那位左小姐,传言中更是恶毒的令人发指,居然只是因为一杯茶不小心洒到身上的缘故,居然恶毒的对付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甚至还伙同了水相府的一位表小姐,当然,这位表小姐一下子就同意了这事,其原因还是因为水相和祈阳侯不合。 两家的人找到机会必然会对上。 一时间京中传言和各种猜测满天飞,这里面当然还有曾经的四皇子妃和风浅幽的那段恩怨,也有风佐和水墨之间多年来的互相对峙。 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话连公主的身份都挡不住。 风浅幽这几天很平静,她除了去给太夫人晨昏定醒,就一直在自己的雅月轩服侍着洛氏的汤药。 有时候还让大厨房帮着煎点药,说小厨房这边忙不过来。 雅月轩现在己经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和以前简单的药炉子不同,是可以在自己这边煎药的,但风浅幽这里为了照顾洛氏的吃食,时不时的会让小厨房里做一点可口的小点心,有时候还会半当中烧点吃的给洛氏,有时候这药就来不及在小厨房这边煎了。 于是依旧放置在大厨房那边。 大厨房对于洛氏的药现在不敢不上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出什么事来,有单独的人煎着洛氏的药,和刘氏的药分的很开,生怕再混在一起。 风浅幽己经几天没见到风佐了,听说这几天风佐很忙,应当是为了宫里的这次刺杀的事情,忙的天天早出晚归,连在太夫人那边都看不到人。 他也没派人问风浅幽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显然是早己经知道事情的经过。 一大早,风浅幽又去向太夫人问安,到太夫人的容心阁,时辰尚早,就带着海棠在廊下候着,文嬷嬷闻信走了出来,笑道请风浅幽去一边的厢房坐一下,说太夫人马上就要起身了。 风浅幽推持了一下,依然在廊下守着。 文嬷嬷见风浅幽依旧守在廊下,就进去服侍太夫人起身。 风浅幽又在廊下站了一会之后,太夫人那边梳洗毕,却没让风浅幽马上进去,反而让另一个守在外面的婆子走了进去,之后婆子笑嘻嘻的离开。 竟是一个没见到过的婆子,不是太夫人院子里的人! “四小姐,您快进来吧,太夫人请您!”文嬷嬷笑着走出来,一边让丫环挑帘子一边道。 风浅幽于是举步走了进去,太夫人己坐在当中的榻上,看到风浅幽向她行了一礼,也只是懒懒的抬眼。 “幽丫头陪祖母一起用膳吧!”太夫人道。 风浅幽在外面己经守了一会,这会也的确是饿了,当下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一时间下人把太夫人的早膳送了进来,风浅幽陪着稍稍用了点粥。 太夫人用的不多,风浅幽用的更少,所以没多久,两个人就用完了,文嬷嬷令人把早膳撤了下去。 “人老了,有些困,所以睡的晚了一些!”太夫人一边拿帕子擦着脸,一边道。 “祖母的确应当多睡会,幽儿今天来的早了!”风浅幽柔声笑道,眼眸处闪了一闪,她其实来的并不早,往日的时候,太夫人己经起了,今天太夫人的确是晚了点。 “幽儿是不是等的急了?”太夫人今天看起来很和气,笑着对风浅幽看了一眼。 “也没多久!才一会时间!”风浅幽乖巧的道,太夫人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这一大早的难不成有什么好事不成? 蓦地想起那个不认识的婆子,这个婆子是谁的,带了什么好消息给太夫人? “你娘的身子怎么样了?好些了没?”太夫人今天还真是一个合适的祖母,不但关心风浅幽,而且还关心洛氏,主动提到了洛氏的身体,这倒是一个很意外的事情,往日对于洛氏的一切,太夫人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 “娘的身体还是那个样子,一直也没好,总是……身体里有毒素!”风浅幽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戾气,这毒别人不知道,太夫人又岂会不知,到现在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只不过,那对母子会演戏罢了。 “你娘的身子还真是……幸好那个恶婆子己经被发现,而且处治了,否则你娘亲这里怕是更加的不好了。”太夫人一脸愤怒的道,这意思当然是把责任全推在了齐嬷嬷的身上,反正人都死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话说跟白说一个样,就是面上好听。 想到下毒知情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偏偏自己一时间不能从她手里拿到解药,风浅幽眼中的戾气就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解药,她一定要想法逼出来。 “祖母,幽儿想禀报您一件事,能不能让洛表哥帮忙,洛表哥说他会找到解毒的圣手,帮娘亲解毒的,说不定还真的能解了娘亲身上的毒!” 风浅幽不太确定的道。 “你又去求你表哥了?”太夫人的脸色一沉,直接就拒绝了,“幽儿,你和慕言只是表兄妹,而且还是比较远的那种,你这么一再的麻烦人家,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府上?你洛表哥也是一个面薄的,纵然不愿意,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况且所谓的圣手神医,我们府里不就有一个,可是看看行不行?” “四小姐,传言不可信!”文嬷嬷也在一边笑着帮腔道。 “这如果不行,洛表哥还想到了其他法子,既然这毒药是那个婆子下的,她身上自然是沾染了毒药的东西,如果让专门训练过的犬来闻,可能会找到这些下的毒,然后再根据这几种配出解药来,洛表哥说,他们族中有这种专门的犬!” 一句话,太夫人脸色大变!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太夫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色白了起来,这要是真的查出来自己和风佐给洛氏下的毒,这事绝对不会善了。 如果闹大了,甚至还会陪上整个祈阳侯府,况且还有洛慕言,如果他真的插手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晋国的界入。 想到这样的后果,太夫人如果不慌。 强自镇定了一下,板起了脸厉声呵斥道:“胡闹,都是自家府内的事,如果真的闹到外人的手中,我们还有没有脸见人!” 看着太夫人这种色厉内荏的样子,风浅幽越发的肯定这里面有太夫人的事。 “祖母,可是洛表哥说很有效果的,况且洛表哥总是我的表哥,也算不得是外人,如果能查出什么来,说不定可以救娘亲一命!象表哥那么能干的人,可能真的有法子。”风浅幽一脸期待的道。 她要逼得太夫人藏不住。 洛慕言的身份,必然会逼得太夫人和风佐坐不住,洛慕言到祈阳侯府也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了,太夫人和风佐却是丝毫的口风也不露,这原本也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既然他们不说,自己也不会揭穿,但是可以借着洛慕言来逼迫太夫人和风佐。 “你表哥那有那么大的能力,他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有些事也只是说说罢了!”太夫人含糊的道,想糊弄过去。 “祖母,听说一些传承了上百年的世家,都自有一套奇异的手段,祖母就让洛表哥试一试吧,说不定有用,反正洛表哥就算是找不出也不碍事,但如果能找出来,可就太好了!”风浅幽既然开口了,自然不会让太夫人这么含糊着过了门,当下又道。 一些百年的世家,自有别人不知的手段,不管是查事还是做事,都自有法子,的确是有很效的。 洛氏一族有没有这样的手段,太夫人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洛慕言插了手,这事必然会查出来,当下脸色越发的沉冷了下来,对着一边的文嬷嬷使了个眼色,。 文嬷嬷明白太夫人的意思,挥手让屋内的其他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到了门外,甚至还帮太夫人把门合上了。 “幽儿,你可知道洛氏一族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上门?”太夫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皱着眉头把茶杯放到了桌面上,问道。 “幽儿不知!”风浅幽摇了摇头,茫然的道。 “这话,幽儿,原本祖母也不想跟你说的,必竟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过大,但眼下却发现,如果不跟你说,怕你又要误会了,洛氏一族,洛氏一族……”太夫人说到这里沉吟了起来,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洛氏一族怎么了?”风浅幽不解的眨着明媚的水眸问道。 “洛氏一族很神秘,祖母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你这位洛表哥,是哪一脉的,族人太多,支脉更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实在是……”太夫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温和的问道,“你娘可跟你说起过,你这位洛表哥是哪一支脉的吗?” “娘亲没说过!”风浅幽摇了摇头,眸色越发的茫然,似乎也被太夫人这么一个说法惊道了,叫了这么久的表哥,居然连这是那一脉的表哥都不知道。 听洛氏没说过,太夫人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和缓了起来,虽然依旧皱着眉头:“幽丫头,洛氏一脉,其实也是有主脉的,他的主脉可能跟晋国有些关系,而晋国和韩国向来不对付,如果让人知道你洛表哥和晋国有关,怕是实在不妥。” 太夫人一副全心全意的为风浅幽考虑的样子。 “我们祈阳侯府是韩国的重臣之府,你洛表哥或者还是晋国人,这要是太过于牵扯上,会引起皇上的忌惮的,甚至还会为我们府里引来杀身之祸,祖母不是不担心你娘的身体,但同样也不能让整个祈阳侯府陷入危险的境地!” 太夫人这话说的越来越真诚的。 仿佛真的是无可奈何似的,连眼眶也红了起来。 这么做作的一番话语行为,看起来洛慕言的身份,太夫人的确也是猜想过的,甚至也是猜想得到的,所以不愿意洛慕言插手府里的事情,但却没有对外说明洛慕言的身份,甚至对于洛慕言一直很恭敬。 太夫人可真是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想查查娘亲的事情,就会引起韩皇的忌惮,而洛慕言一直随意的出入祈阳侯府,倒是不会引起韩皇的注意? “可……可是听说洛表哥己经写信回去,要那条犬了啊!”风浅幽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不显,扭捏了两下,不安的道。 笑意僵硬在太夫人的脸上,她的脸上几乎抽搐了两下,才僵下来:“信己经发出了?” “应当是己经发出去,祖母,现在可怎么办啊?表哥如果一定要插手,幽儿也拦不下来,这可怎么办啊!”风浅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如果真的这样,韩皇是不是会治我们的罪啊!” “幽儿,看来还得你去求求你表哥,让他罢了这事吧,否则可真的要出事了!”太夫人脸色沉黑一片,想了想咬了咬牙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事是风浅幽惹出来的,当然也得让风浅幽自己消融这事。 “可是我不一定能劝到表哥的!”风浅幽为难的道。 “尽量去劝,一定要劝住,或者我们整个祈阳侯府可能都会危险,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太夫人安抚风浅幽道。 “那……我试试。”风浅幽犹豫的道。 “对,一会就去试试!”太夫人拉着风浅幽的手,安抚的拍了两下,一脸的慈和笑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祈阳侯府的善良的老妇人似的。 既然太夫人都这么说了,风浅幽无奈只得点头,表示一定会跟洛慕言说的,祖孙两个又说了一会话,待得两个人话说的差不多了,风浅幽才告辞了出去。 文嬷嬷把风浅幽送到了门口,待得转身回来,看到太夫人脸色青黑的坐在椅子上,神色之间有些苍白。 “太夫人,现在怎么办?”文嬷嬷方才在门口,也低低的听到里面的声音,这会忍不住低声问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风琼茹光明正大的回府了…… “洛氏一族不会插手的,只是一个小女子的事情,祈阳侯府纵然能进了别人的眼,但进不了他们的眼。”太夫人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象在解释在文嬷嬷听,但这声音低的更象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或者说更象是在安自己的心。 “太夫人,表少爷真的是那边的人?”文嬷嬷自小便服侍着太夫人,对于太夫人这句有着头不着尾的话,却是听得懂的,也正是因为听得懂,这话也不自觉的放低了下来,而且带了几分颤因。 “应当是的!”既便再希望不是,太夫人也骗不了自己,脸色阴沉若水。 她也希望不是,但是从洛慕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让风佐去暗中查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也越发的让她认定洛慕言就是晋国人,就是晋国皇室之人。 况且正巧晋国也派了使团陪着那位大皇子过来,洛慕言必也是使团中的一人。 晋国皇族的人当然是不能得罪的。 风佐当时还没有继承祈阳侯爵位的时候,就是晋国的人,对于晋国皇室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如果真的是晋国皇室插手的话,就绝对不能善了。 “那……那怎么办?”文嬷嬷慌道。 “先看看吧,一会去找侯爷,问问他手里还有多少解药,给刘氏吃一部分之后,就全扔了,别留下一点,纵然洛氏一族想插手,一时也不会找到什么,况且他们还不一定会真的插手!”太夫人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阴狠。 不管洛慕言是不是真的要替风浅幽出头,风佐那边的解药都不能留。 至于为什么要给刘氏解药,自然是不想引起别人更多的注意,一个洛氏己经“病”的起不了身了,再加上一个刘氏,还不得让人怀疑祈阳侯府。 为今之计,当然是要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太夫人不会冒险,也不敢冒险。 “是,老奴知道!”文嬷嬷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当下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上次的事情,要不要先把二小姐请回来商量一下?”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就让她先回来一次吧!” 刘侍郎府上 “要回府?”侍郎夫人秦氏冷冷的横了一眼风琼茹,淡淡的道。 “是,之前己经回过公公了,现在特地来回母亲!”风琼茹小心翼翼的道,站在秦氏面前微微低头,一副怯生生小媳妇的样子。 居然己经回过刘清岩了,秦氏冷哼一声,直接不把悦宣之于口:“既然己经跟老爷说过,又何况再来跟我说!” “公公说,这事必须跟您说一声,父亲特地派的人来!”风玉茹柔声答道。 “呦,祈阳侯居然又让你回去了?这个时候回去干什么?你那位大哥现在连世子都不是了,好生生的把个世子也弄没了,而且还没人抢,可真是第一次听到过这样的笑话!”秦氏嘲讽道。 风琼茹狠狠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咬了咬牙,咽下了这个羞辱。 “叫你回去干什么啊?”看风琼茹不言不动,仿佛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秦氏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道。 “不知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风琼茹依旧低头柔声答道,声音不有半丝的波动,似乎不觉得秦氏方才是在羞辱她似的。 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秦氏稍稍满意了一些,斜眼看了看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去祈阳侯府其实也无碍,就是不要再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了,要知道你现在是侍郎公子的平妻,早己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了,连你的亲祖母也不待见了,不要还不识抬举的去搞风搞雨!” 这说的是之前太夫人给风琼茹“送礼”的事情。 “是!”风琼茹头越发的低了下来,垂落下来的脸泛起又羞又愤的红晕。 如果她还是曾经那个侯府嫡女,秦氏哪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可偏偏自己的一切都让风浅幽害了,这让她如何能歇。 “去吧!”看她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秦氏觉得很解气,对风琼茹挥了挥手道,“早点去早点回,免得清儿回来的时候,没人侍候,他这个岁数,其实也应当有一位正室夫人了,总是弄些妾不象妾,妻不象妻的货色来干什么!” 秦氏的帕子按在自己的嘴角,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在风琼茹的脚要跨出门的时候,咕哝了一句。 顿时风琼茹脸上尚算平和的面具立时破碎,幸好这个时候她是背对着秦氏的,否则她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 秦氏这是又来威胁自己了! 咬咬牙,再次咽下秦氏的羞辱,抬脚出了门,带着两个丫环转身往大门而去。 大门外的马车早己备下了,而且还是祈阳侯府的马车,之前风琼茹己让人把礼物送上了马车,这会扶着丫环上了马车风琼茹在里面坐定,马车缓缓起行。 这还是风琼茹进了刘侍郎府之后,第一次正式回家。 之所以能让祈阳侯府主动来接,自然是她花费了很大一番心思。 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风琼茹扶着丫环的手下了马车,然后进了祈阳侯府,到了府里看了看方向,带着丫环直往垂花门而来,她要先去见见太夫人。 才进垂花门不久,居然和风浅幽打了一个照面。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四妹妹,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可好?”风琼茹是早有准备的,虽然才进门遇到风浅幽有些意外,但立时反应过来,盈盈一笑,看着风浅幽温温柔柔的道,仿佛好还是当初那个最受重视的二小姐似的。 “见过二姐!”风浅幽虽然惊讶,但脸上却是不显,落落大方的过来,冲着风琼茹行了一礼道。 两个人的行止都极自然,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撕破脸似的,谁也不能从她们的礼仪上找到一丝的错处。 风琼茹居然堂而皇之的到祈阳侯府来了,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既然风琼茹敢来,必然也是得了风佐或者是太夫人的意思了,看她过来的方向,应当是从府门直接去太夫人的容心阁了。 平静的脸色下,心思百转,这是想又想弄妖娥子了…… “既然遇上了四妹,正巧要给四妹送礼,遇上了,就免得我多跑一趟了!”风琼茹笑道,回过头让身上的丫环给风浅幽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第四百六十四章 用在刀口上的耳坠 风琼茹身后的丫环送上几块锦缎。 “多谢二姐!”风浅幽的目光扫过那几块精美的锦缎,微微一笑道。 风琼茹回了她一个大礼,然后抬起头,看着风浅幽苦笑了道:“四妹妹,以前的事情是我想差了,我这里给四妹妹道个谦,嫁人了才知道以前在府里的不过是姐妹们淘气的小事罢了,真嫁出去,才知道这些事都不值一提,还望四妹妹能原谅我!” 风琼茹一脸诚恳的道。 以往的事都是姐妹们的淘气事?风浅幽心中冷事,这所谓的淘气事每次都是要毁了自己,也居然只是小事? 脸上却是不显,只淡淡的应声道:“二姐,客气了!” 说完也不和她多说什么,转身冷淡的离去,把风琼茹想要表示的姐妹情,当成最浅薄的面子情罢了。 甚至连面子情也不过是很淡的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之间有隔骇。 风琼茹气的咬牙,落在风浅幽背影上的眼睛露出恨毒,如果不是风浅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只是恨毒的目光在看到风浅幽突然之间转身之后,变得僵硬,一时间竟然来不及收敛起眼中的恨意。 “二姐,大哥现在不是世子了,听祖母的意思,似乎想替父亲另外再娶几房妾室,二姐此来莫不是因为这个?”风浅幽含笑道,目光清凛凛的落在风琼茹身上,唇角微微勾起,神色甚至称得上是愉悦的。 那样的笑容,比起方才清淡的几乎没有的笑意,可谓是强烈的对比。 风琼茹眼中的恨毒越发的炽烈起来,垂落在两边的手用力的握紧,这样才可以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那种目光如果是实质的,风浅幽早己被千刀万剐了。 好半响,风琼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欲冲出的那股子恨毒,脸上居然还扯出了一丝笑容:“居然还有这种事?倒是谢谢四妹妹先告诉我一声!” “自家姐妹,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风浅幽道,然后转身带着人继续离开,竟是丝毫没顾及恨毒的几乎要发作的风琼茹。 风冲云的世子之位一直是刘氏母女的掌中之物,现在居然被削了,而且还是因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想到自己被秦氏一再的奚落这件事,风琼茹就气的发狂,也越发的恨风浅幽,她不信这里面没有风浅幽的事情。 必定是风浅幽查察了什么,才捅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恨风浅幽,恨不得风浅幽这时候就死在她面前才好。 咬了咬牙,再一次咽下这口气,僵硬的举步,她现在还不能生气,也不能让风浅幽发现什么,否则不但前功尽弃,甚至还会被风浅幽抓住把柄。 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要了这个贱人的性命,毁了这个贱人所有的一切,她让那个贱人尝尝被万人唾弃的感觉。 “小姐,二小姐是自己上门的还是太夫人叫回来的?”文歌一直跟在风浅幽身后,自然也看到了方才的一幕,这时候提醒风浅幽道。 她们几个丫环是看着风琼茹风光过来的,也知道这位二小姐是极不好惹的,生怕她又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叫回来的!”风浅幽很肯定的道,以太夫人的心性,如果风琼茹不请自己回来,她绝对不会给风琼茹留面子。 “太夫人把二小姐叫回来干什么?之前不是表示不再认二小姐了吗?现在又把人叫回来,是打算又把她认回来,当侯府的二小姐了?”文歌不解的问道,趁着转弯的时候,眼睛往身后瞟了瞟,看着身后己没了人。 “只要她还有价值,太夫人就不会不认!”风浅幽冷笑道,一双清澈的眼睛透着几分寒意,对于太夫人的心性,她现在己经把握的很清楚。 谁有用,或者说她能用上谁,那就会认。 反过来,既便你做的再好,不能为她所用,那都是虚的,太夫人是完完全全的功利之人,所谓的亲情其实还不如一点点利益来得牢靠。 “这料子你一会拿一块给晴姨娘去,就说是我送给她做衣裳的!”风浅幽道。 “这两块料子的颜色是不是太鲜亮了一些?晴姨娘可能不太合适!”文歌看了看手中的那两块锦缎,提醒风浅幽道。 大红的颜色,不但鲜艳,而且还犯忌,一个妾室,穿出这么大红的颜色,的确是不太贫下中适合的。 “她不能穿没关系,但可以送给可以穿的!”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把上次那个丫环的耳环也送一个过去!” 那双耳环可不象是丫环之物,而更巧的是她还曾经在晴姨娘的耳朵上见到过。 “哪个丫环?”文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个陷害陈嬷嬷的丫环!”海棠倒在听懂了,在一边提醒道。 “是,小姐,奴婢一会就自己送去。”文歌这次听懂了,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晴姨娘插手了?”海棠接了她的话,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一个姨娘,既便她插了手,也没什么大用吧?” 晴姨娘只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一个有些岁数的姨娘,甚至算不得府里最得宠的姨娘,海棠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琼茹以前是看不上一个姨娘的,但现在她却是想和晴姨娘交好的,晴姨娘在府里虽然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物,但那边病了之后,后院的事务有许多是她在管着,这样的一个人,风琼茹又怎么会不拉拢过来。” 风浅幽缓缓的开口答道,水眸中闪过一丝深幽。 风琼茹今天进府是肯定有事的,具体是什么事,风浅幽一时猜不出来,但是晴姨娘管着后院的事情,是最容易察觉的,如果让她和风琼茹真心的勾结起来,对自己来说绝对没有好处。 至于风琼茹为什么能和晴姨娘勾结起来,自然是因为风瑶华。 有风瑶华在刘侍郎府,晴姨娘必然不敢得罪风琼茹,而风琼茹用起晴姨娘来也少了几分顾忌。 刘氏病着,太夫人岁数大了,精力也有限,这个时候一向不显的晴姨娘在祈阳侯府其实是最得用的了。 那个叫明翠的丫环的耳环,是风浅幽早早的让人送过来的,风琼茹想一了百了,要了那个丫环的命,自己这里却不会任由那个丫环真的死了! 有些人,要用在刀口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喜欢四皇子妃,也不喜欢四皇子 洛相府居然来了贴子。 下贴子的是表姐洛彩玲。 向太夫人告了假之后,太夫人也一再的暗示风浅幽不要随便乱说话,之后便坐着马车去了洛相府。 才下马车,洛相府的管家就迎到了门口,急忙让丫环扶着风浅幽下了马车。 “表姐的身体怎么样了?”风浅幽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管家。 洛彩玲的身体还是没有好全,所以一应聚会都看不到她的人,这会突然之间下贴子来,风浅幽还是很担心的。 “表小姐,我们小姐没什么大事,就是乏了想找表小姐过来说说话!”管家笑道。 听说洛彩玲没什么事,风浅幽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神情己放松了下来,跟着管家来到垂花门前,管家回去,她另外再跟着引路的管事婆子往后院行去。 管事的婆子没有把风浅幽引到洛彩玲的屋子,反而去了后院的一个阁楼上面。 那是一片枫叶林中的阁楼,有个很雅致的名字“枫楼”,上一世的时候,做为洛彩玲的蜜友,她是来过这里。 这里种的全是枫树,小径弯弯曲曲的在枫林中,秋天的时候,满天的枫叶,或黄色,或红色,落在小径处,不但美而且很飘逸,甚至让人有种出尘的心境。 阁楼就在枫林深处,小径弯弯曲曲的通到阁林前面,上了二楼,就看到洛彩玲坐在临窗的椅子上。 桌上放置着茶水点心,洛彩玲的脸色也不错。 风浅幽上前行礼,之后便在洛彩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丫环重新送上茶水,洛彩玲挥了挥手,丫环们都退了下去。 “海棠你也到门外去候着吧!”风浅幽看了看海棠,柔声吩咐道。 “是,小姐!”海棠应命退到了二楼的门口,并且细致的替她们把门微微的合上。 “表姐找我可是有事?”一看这情形,风浅幽哪里还会不明白,当下笑着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说说你的吧,你们府上的那位世子之位都废了,可真是大快人心!”洛彩玲悄悄忸怩了一下,就把话题引到了风冲云的身上。 “的确是大快人心!”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两个人对于刘氏母子都没有好感,这会也没什么外人,当然不必端着一副大度、贤惠的样子给人看。 “明阳侯府的这位钱二小姐也是一个恶毒的,居然为了风冲云,就把自己的亲姐姐给害了,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就该让他们有这样的下场,钱大小姐泉下有知,也算得彻底的出了气了!” 洛彩玲不屑的道。 “的确是自作自受。”风浅幽手中的茶杯落下,浅色的唇角一勾,对于风冲云和钱二小姐,她不会有半点的同情。 “妹夺姐婿,这样的人就该这样的下场!”洛彩玲道,眼睛瞟了瞟风浅幽,头凑了过来,咬了咬唇,低声问道,“表妹,你觉得……水三小姐的事是不是也这样?” 所谓的水夕月的事情,当然不只是水夕月一个人的事情,甚至不只是风冲云这种类型的事情,而且还关乎到皇族,关乎到四皇子齐斐玉。 这事就不是什么小事了,甚至算得上国事。 “表姐怎么看?”风浅幽眨了眨水眸,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又把话推到了洛彩玲的身上,看起来今天自家表姐的目地和这个有关了,这倒是她愿意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就是!”洛彩玲的声音更低了,脸上露出怒容,眼角却不自觉的掉落下两滴眼泪。 “早就觉得这事不简单,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之前还是好好的,虽然那个时候我己经去外面养病了,但书信还是有来往的,之前一直好好的,说生病就生病,说没了就没了,而且那两个还欢欢喜喜的成了亲,怎么看这事都不对!” 这话说的极心腹,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洛彩玲相信自己的表妹不是那样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她因为风冲云引起的感觉,找不到可以诉说心事的人,想来想去也唯有风浅幽最合适听自己的倾诉。 还可以帮自己想想法子。 她虽然相信风浅幽,但风浅幽必竟只是一个闺阁少女,有些事,她也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所以先拿出这事来提。 “表姐之前和水三小姐一直有通信?”风浅幽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提起往事,总是有种心疼的感觉,对于齐斐玉她虽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对于上一世自己在意的人,还是会心痛。 “是的,我们一直有通信,夕月很喜欢四皇子,也对嫁入四皇子府很期待,甚至还说等进了四皇子府,会……会帮着凌大将军府平反,说凌大将军就是被冤枉的!”洛彩玲压低了声音恨恨的道。 “凌大将军府是冤枉的?表姐怎么知道?”风浅幽一愣,似乎听出了些什么,眼角微微跳了一跳,脸上却是不显,声音也特意的压低了起来。 “这个……很多人都在说,而且当时夕月也跟我一再的说起这事,说一定会帮着凌大将军平反的。”洛彩玲咬咬牙道,“表妹,你觉得会不会是她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死了的?” 想起印象中温柔可亲的水夕月,洛彩玲就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表姐是不是还知道什么?”风浅幽小声的问道,今天的洛彩玲有些奇怪,她当然不会为了这点闲话,特意把自己叫来的。 “我……”洛彩玲看了看风浅幽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外面都在传,说我跟这位前四皇子妃之前有冲突的吧?”风浅幽抬起水眸,灵动的一笑,问道。 “是……是有这样的传言,表妹你不必在意这些,她最后是自甘下贱,跟别的男人厮混,才从四皇子妃的位置上掉落下来,而且你们之前的事,我也听说了,她心性恶毒,一心想害你,到最后反露出了自身的狐狸尾巴,要怪也只能怪她,你们之间的事,跟你并没有半点关系!” 洛彩玲以为风浅幽提起这事会难过,急忙安慰她道。 “表姐,我不喜欢这位四皇子妃,也不喜欢这位四皇子。”风浅幽含笑看着洛彩玲,坦然的直言道,仿佛不知道她方才这样的话,极是有违闺训,若是让人听到,怕是还会有人怀疑水心蕊的事情是不是和她有关。 但这样的话却是极推心置腹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推敲,表哥来信了 洛彩玲愣了一下。 “表姐,我不喜欢这位四皇子妃,之前她在皇庄一而再的害我,我其实也的确是动了一番手脚,所以才让她自作自受,作萤自缚的!”看洛彩玲愣在那里,风浅幽微微一笑,又暴出了自己的秘密。 “你……居然跟你……有关?”洛彩玲是真的惊到了,惊呼了一声之后,忙压低了语气,激动不己,她是一直看水心蕊不顺眼的。 “对,她一再的要害我,我又何必跟她客气!”风浅幽淡然自若的拿起手边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才放下。 经过最初的惊愕,洛彩玲这时候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大拇指:“表妹,好样的,干的好,如果夕月能象你这样聪明,就不会落得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 风浅幽鼻翼间闪过一丝涩意,不是她当时不聪明,只是想不到自己最相信的人,会那么恶毒,所谓的真相,不过都是利用,而自己却被那些感情蒙憋了双眼,所以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不只是自己,还连累了自己的亲人。 “水三小姐若是泉下有知,怕也是不甘心的吧!”风浅幽的长睫扑闪了两下,眼眸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茶杯才放下,上面的茶水还在微微波动,就如她此刻不能平静的心。 “夕月绝对不会甘心的,我觉得一定是水心蕊和……害了夕月,也害了凌大将军府。”洛彩玲点了点头,忽然站了起来,把自己的椅子往风浅幽这边拉了一下,然后又把头凑到风浅幽面前,很真诚的道。 “表妹,如果我想给凌将军府上平反,查出水三小姐当时身亡的真相,还水三小姐一个公道,会怎么样?” 因为风浅幽方才的话,洛彩玲越发的相信她了,也就没再犹豫!这原本就是她这次请风浅幽过府的目地。 查清楚自己当身身死的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也还自己舅舅家一个公道?风浅幽咬咬牙,压仰下几乎冲出口的痛楚,心象被刀狠狠绞了一般,那是她心底最不能触摸的地方。 她想,她怎么会不想! 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也不便把洛彩玲拉进来,外祖父虽然曾经为相,但必竟现在没什么权势,而且就只有洛彩玲这么一个孙女,她不能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伸手拉住洛彩玲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提醒她道:“表姐,这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水三小姐是我的闺中蜜友,还有凌大将军府上,上……”洛彩玲一听风浅幽反对,急忙辩解道,但这话说到这里,却一时间说不下去了,她和凌风之间必竟没有正式的名份,有些话的确是不方便说的。 “表姐是不是和凌大将军的公子关系很不一般?”风浅幽定定的看着洛彩玲,问道。 “我……”一位闺中少女是很难讲两个人曾经差点订婚的事情的,洛彩玲的脸红了起来,但随既咬了咬牙,不顾自己现在又羞又燥的样子,点了点头,“两家差一点议亲,如果再晚一点……我们两府之间的亲事就订下了。” 她今天就是特意来问表妹的意思的,所以她原就不想瞒着风浅幽,这时候虽然觉得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但还是直言以告。 为了自己心上人,就算是再难言,她也要说。 “表姐要这么做,外祖父知道吗?”风浅幽却是冷静了下来,看着洛彩玲问道。 “我……我没说!”洛彩玲摇了摇头,她不敢去找自己的祖父直言,祖父一定不会同意的,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祖父也没让自己管,这时候就更不会同意了。 “表姐没说,是因为觉得外祖父不会同意的吗?”风浅幽却是没让洛彩玲回避,话也说的越发的直了起来。 洛彩玲现在己有了这样的心思,甚至还把自己找了过来,如果自己不帮着她出主意,是不是就会去找别人,这样最后必然会把祸害引到洛相府的,风浅幽不得不提醒洛彩玲。 “祖父不会同意的!”提到洛相,洛彩玲头越发的低了下来,有眼泪落在她放置在膝盖上的绣帕上。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祖父都没有伸手,更何况现在,可明明是冤枉的,祖父怎么可以这样,什么也不管!” “祖父去向谁说?”风浅幽却极其的冷静,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帕子,问道。 “向皇上去说啊,让皇上去查啊,一定可以查出来的,一定能查到的!”洛彩玲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抬起头来。 “皇上没有查吗?”风浅幽冷静的问道。 这话说的洛彩玲一时间回不了话,只压抑的哭了起来。 “查是查了,可是什么也没查到。” “表姐,既然是查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到,这会再查也一个样子,证据,没有证据,你说的再好也不会有人相信的。”风浅幽低声劝道,把洛彩玲的茶水往她手边推了推。 洛彩玲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脸色缓缓的冷静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之后,看着风浅幽苦笑了一下:“表妹,我是不是魔怔了?” “表姐很好!”风浅幽摇了摇头,柔和的答道,“只是表姐太过于冲动了一些,如果表姐真的要帮凌大将军府平反,缺少证据!” “到哪里去找证据?”洛彩玲这时候己经被风浅幽折服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看着风浅幽问道。 “暂时还得找,你先别急,是不是凌大公子来了消息?” “是,他有信来……”洛彩玲的话六神无主的答道,但这话没说完,立时拿帕子捂住嘴,惊愕的看着风浅幽,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表姐,你别怕,听闻当时这位凌大公子逃掉了,看表姐现在这么惶乱,怕是凌大公子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吧,表姐若是信得过我,就把这事详详细细的跟我说一遍,我再给你分析一下。”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风浅幽听到自己以一个完全局外人的样子,平静的道。 表哥来信了,表哥居然来信了,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一个人,心里己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滚…… 这个消息对于风浅幽来说,的确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第四百六十七章 齐俊玉的突然出现 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凌风去了边关,到现在也是音信全无。 她不能直接去问,也没处可以问,虽然担心凌风,却只能放在心中,况且这里面还有她重生的秘密。 虽然,她也一直担心着。 现在想不到,居然在洛彩玲这里得到了凌风的消息,如何不激动! 但又怕吓着了洛彩玲,才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低缓而平静的道。 洛彩玲也很犹豫,但方才风浅幽对她说的话,也是掏心掏肺的,甚至不惜自暴其短,一时间倒也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风浅幽,脸红红的道:“你看一下吧!” 虽然这里面其实并没有写什么过份的话,但两个人之间必竟没有名份,这么传递书信过来,其实也是不可以的。 风浅幽接过信看了起来,起初的话只是报平安,只说让洛彩玲如果打听到一些关于凌将军府,或者自己表妹水夕月的事情,也或者四皇子的事情,就让洛彩玲写信过去告诉他,他会派人在下个月的十五这天,过来取信。 信风浅幽看了三遍,然后才还给洛彩玲,水眸闪动了两下,才抬起头看着洛彩玲,“表姐,这些事你只要把打听到的事,告诉凌公子就行,不用特意的去打听什么,否则倒可能引起大的祸端,甚至还可以坏了凌公子的事情!” “我……主动去打听,去做什么会坏了他的事?”洛彩玲接过信,小心的放入自己的衣袖中道不解的道。 “表姐,你想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让人发现,如果你去打听,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有可能让人发现他,那么他就不安全了!”风浅幽提醒她道。 洛彩玲也是笨的,之前实在是因为太激动了,这么久才得到凌风的一封信,而且还是一封平安的信,高高提起的心就落了下来,但接下来却是一种想为他出气,想为他伸冤的冲动,风浅幽这么一解释,也知道自己之前是过于的冲动了。 这样冲动不但不能帮着凌风,而且还可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当下就谨慎了起来。 “表妹,你放心,我不会特意去打听什么的,我一会回去就把信给销毁了。” 见她听得进劝,风浅幽才放心下来,凌风表哥现在应当是安全的,甚至还有人手可以在下个月的十五那天来取信,这代表着他在军中混的不错,这对风浅幽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了。 她在内,凌风在外,两个人配合起来,将来一定可以报大仇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凌风的安全,他去往军中没多久,纵然有些小的势力,但也不足支撼动齐斐玉,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或者还可以暗中收集一些有用的消息,但也只是暗中而己,不需要太过的刻意,否则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果只是收集一些消息,洛彩玲的确是比自己合适。 洛相府的后院干净的很,洛彩玲又是洛相最宠的孙女,而且名声又好,若不是因为她病着,那些贴子必然都会送上门的,想得到什么消息也比自己简单,至少那些世家小姐对她没有排外性。 至于凌风给洛彩玲信,而不给自己信,这意思当然也解释得通,比起洛彩玲来说,自己纵然对他有恩,但也不能让他全信。 他更信的自然是洛彩玲。 陪着洛彩玲又说了一回话,风浅幽就和洛彩玲从阁楼上下来,洛彩玲因为要着急回去销毁那封信,倒也没有再陪着风浅幽。 风浅幽也不急着回去,就在枫林中随意的走了走,海棠跟在她身边服侍。 漫天的枫叶落了下来,飘飘荡荡的,象极了春日的繁花。 繁花固然美丽,但这秋日的落叶,也别有一番韵味,一片片的枫叶从树上飘落下来,层层叠叠的红色,黄色,演绎了秋天最美丽的颜,映的一边的树干、地面,也别有一番风味出来。 风浅幽站定在树下,抬头看了看那棵高高的笔挺的树。 这棵树很眼熟,那是因为,她每次到洛相府的这片枫林之中,都会站在这里,抬眼看看这棵树,或者站在这树下,比划一下身高。 只是,现如今,她是以风浅幽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往日在这里和洛彩玲的嘻笑似乎就在耳边,不过而今己是物是人非了。 又一片树叶从空中落下,一只手忽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一把抓住这片飘落下来的枫叶:“风四小姐怎么在这里?” 声音就在身边,风浅幽急退后一步,眼角的余光居然看到齐俊玉的身影。 “五殿下!”风浅幽福了一礼,这才抬头。 齐俊玉身边居然没什么其他人,就只有一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似乎并不敢打扰到他的宁静似的,而他手中正笑吟吟的捏着一片树叶,这片树叶离风浅幽的发顶并不远。 海棠警惕的看着齐俊玉,但却并没有动手。 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而己。 虽然担心,但在齐俊玉的面前,还是不敢有任何动作的。 “五殿下怎么会在这里?”风浅幽看了看左右,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外祖父呢?” 这是内院,让齐俊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总是有些不合时宜。 “洛相正陪着父皇在下棋!”齐俊玉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枫叶收起,意态潇洒的抖了抖自己的袍袖道。 “皇上在这里?”风浅幽愣了一下。 “是的,父皇悄悄出宫来看洛相!”齐俊玉点了点头,示意风浅幽跟上,然后举步往前行去。 “皇上这个时候找外祖父,可有什么事?”风浅幽小步跟上,不安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父皇想起洛相了,所以出宫来看看他!”齐俊玉随意的道,回头又看了看风浅幽之前站的那棵枫树,“风四小姐在这里干什么?” “表姐让我过来陪她说话,这会她有事走开一下!”风浅幽极平静的答道,心里却翻涌了起来,韩皇这是什么意思?偷偷出宫找外祖父,真的只是想外祖父?为什么不把外祖父传进宫,却要出宫来见。 这必然是有大事了。 书房内,洛相这时候也的确被一句话震的手中的棋子都不由的落了下来,既便是几十年的宦海深浮,这时候也难掩脸上的惊容。 第四百六十八章 私访,谁能得传承? “洛相,你觉得谁为诸君合适!”直接的没有半点掩饰的话。 洛相手中的棋子一时间仿佛有千斤之重,深深有吸了一口气,手中凝聚的棋子才会再一次落下:“皇上,草民现在只是一个乡野之民,这些重要的庙堂之事,皇上似乎更应当和左、右两位丞相商议!” 这些事,早己不是他现在该管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大事。 “洛相,你就不必客气了,朕之所以问你,也是相信你,现在的左、右二相虽然能力不错,但各有心思,终究比不得老相爷更加的公正。”韩皇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来,正好拦断了洛相的一步退路。 一时间洛相的几颗棋子被吃掉了。 “皇上的棋路还是这么独特,草民实在羞愧!”看着自己被吃掉的一块地方,洛相无奈的道,手中的棋子虽然还是落在了另一处,但一看就是回天无力,不过是在那边角的地方,垂死挣扎罢了。 “老相爷客气了,老相爷说说,到底是老四还是老五合适?”韩皇微微一笑,对于眼前的棋局很满意,这让他有种可以操控一切的感觉。 但这也仅只是满意而己,他并不愿意洛相把话题扯开,所以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这个……草民还真不好说……必竟草民离朝堂上也有一段时间了!”洛相婉转的道,这皇位的承继问题可是大问题,既便他还在朝上为官,也不敢冒冒然的说他中意谁为未来的诸君。 诸君可是国之根本,稍有不甚,就是灭国毁家的大事。 “老相爷就直言吧,出老相爷之口,入朕之耳,之后再不可能让人听了去,老相爷直管说就是!” 韩皇也知道洛相担心的是什么,当下微微一笑,摆了摆袖子,居然取了自己落在棋盘上面的棋子,一副大度的让洛相悔棋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洛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这表示什么,看起来今天自己不说也得说了。 手中的棋没有再落下,反而放置在一边,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屋内侍候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边韩皇一个眼色,他身边的人也全退了出去,并且替他们把门也合上了。 “皇上,四皇子颇有手段,而且娶的还是水相府的千金,如果将来……必然可以坐稳这个位置。”洛相踌躇了一下,缓缓的分析道,“五皇子天性聪慧,虽然现在还没有娶亲,但若想娶一门靠得住的亲事也可以,但恐怕这方面还是比不得四皇子!” 他这话说的含蓄,朝中最有权势的当然是水墨和风佐,而两个人一文一武,算得上相得益彰,至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合,一方面固然由于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的心性的确是合不起来,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帝王心术。 两大臣子相互之间看不顺眼,处事不可能和到一起来,对于帝皇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而他们两个也因为对手的存在,越发的得到皇上的信任,皇上也不会猜忌他们两个联合起来。 齐斐玉娶的是水墨的女儿,自然是背靠了水墨,而齐俊玉现在不管要娶谁,这岳家都比水墨势弱了点,纵然风佐现在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也是嫡女,但是名份上终究稍稍是差了一点。 况且风浅幽还有疯傻的传言。 寻常人家尚且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正室,更何况是皇家,况且洛相也知道五皇子的生母之前也有疯傻的传言,皇上对此很是忌讳。 虽然当时柔妃之所以疯傻,其实是因为被人灌了药的。 况且那时候柔妃己经到了皇上身边,算不得是疯了之后才送过去的。 但不管如何,柔妃的事让皇上心生不悦,对于疯傻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乐意,而洛相这里也不喜欢风浅幽进到皇家。 齐斐玉和齐俊玉之间的关系,接下来会越来越势成水火,不管是谁挤到他们当中,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洛相向来疼爱风浅幽,哪里容她出这样的事情,所以这话语之间,便隐隐的点明了风浅幽的身份。 表示既便齐俊玉对风浅幽有什么想法,这正妃的身份上面,还是落了齐斐玉正妃的下面。 “老四的媳妇也不是个好的!”韩皇想了想道。 “听闻皇上还有和水相再续亲缘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洛相笑着把话扯开问道。 “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应当也差不多了!”韩皇笑了起来,对于这事,他还算满意,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却不知道这次水墨的这个二女儿靠不靠谱。” “这个为草民还真不知道!”洛相无奈的道,之前水墨那个大女儿的行事,对于皇室来说就是一桩丑事,好好的四皇子,居然被戴了绿帽子,这事怎么着都不象能善了的样子。 之所以最后没有连累水墨,最主要的一个方面是四皇子出面求情了,做为苦主的四皇子都觉得水心蕊不可能干这事,水心蕊是被人冤枉的,那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还是太过于谨慎啊!”韩皇摇了摇头笑道,他当然知道洛相这么说。 这会也没什么外人,索性直言以对:“若是朕为老五聘了你外孙女,怎么样?” 洛相这次再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惶恐。” “不愿意?”韩皇笑问道,只是这神色有些冷。 他看得上看不上没关系,但若是别人看不上,就不乐意了。 “皇上,草民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怕那丫头羞辱了五皇子,若是五皇子真的娶了这丫头,到时候皇上这皇位也就别犹豫了,怕是所有人都觉得皇上属意的是四皇子。”洛相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当跟皇上说什么,这么多年的臣属也不是装假了的。 心里却是一阵黯然,多年的臣属,他当然明白韩皇的意思,心头一阵苦笑,两个多年的情义,终究是没什么大用! 果然,这话说的韩皇的脸色立时缓和了下来,伸出手把洛相扶了起来,笑道:“洛相说那里的话,朕不过是跟洛相开开玩笑,洛相怎么就当真了,其实说起洛相的这个外孙女,原本的确是不错的,只是风佐却是个糊涂的,把个好生生的嫡女关成这个样子。” 这话颇为感叹,这意思洛相当然听得懂,心底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这心却困为韩皇的一句话又蓦地提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书房说心意 “若是让你的这个外孙女当侧妃如何?” “请皇上收回成命!”洛相重新又跪了下来,低头恳请道。 “为什么?”韩皇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君王之恩,向来翻脸无情! “幽丫头也是个命苦的,这也是草民没什么力度,才让她生母遭此劫难,草民那个女儿曾经跟草民说过,不求幽丫头将来有多富贵,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为人正室,为人妾室的苦,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受,况且还有她的身份,纵然皇上宽宏大量,但这却是……解不了的!” 洛相道。 这话说的韩皇一阵沉默,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风佐的女儿的确是适合嫁入皇家。 有着夏国重臣血脉的风浅幽,如果生下子嗣,这将来可就不好说了,虽然韩皇不计较洛氏这么一个己经嫁给风佐的女子,但却不能不在意风浅幽这个身份。 “老相爷还是起来吧,朕也就是说说笑话罢了!”韩皇再次伸手,虚扶了洛相一把。 洛相起身,背心处汗渍浸浸,他明白韩皇说的不是笑话,如果自己方才一个答不上来,自己的外孙女恐怕就只能是一个侧妃的下场了,这应当也是韩皇来之前谋算过的。 “老相爷,我们还是下棋吧!还是和老相爷下棋最舒适。”韩皇笑道,指了指棋面,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知道自己方才的话管用了,洛相的心才重重的放下,暗中抹了一把汗,把手中的棋子再一次落下。 方才韩皇的确是有意要让风浅幽进皇子府的,但却不是正室的身份,必竟有了疯傻的传言,风浅幽纵然是风佐的女儿,也不能成为正式的皇子妃,但她背后又有风佐,或者说还有自己,这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所以韩皇才会把脑筋动到她身上。 目地自然是想利用她身后的助力。 但这是忽略了洛氏的身世的情况下的。 之所以提到洛氏,就是为了提醒洛氏的身份,夏国的贵女,甚至还可能和夏国的皇室也有血脉的关系,曾经有夏国的公主下嫁给洛氏的娘家,洛氏和当时的那位夏皇也算是表兄妹的关系。 这层关系己经过去很久过,韩皇可能暂时忘记了,但洛相可不会忘记,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为了消除韩皇的想法。 这一场棋局并没有下太久,不一会儿五皇子进来,静静的站在韩皇的身后,笑着看他们下棋,待得一棋己毕,韩皇才站了起来告辞。 洛相把这对父子送到了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里走。 “老爷,方才表小姐来了,正在陪小姐说话。”管家上前两步,低声道,方才风浅幽来的时候,洛相正在和韩皇下棋,管家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自家老爷对这个恭恭敬敬,知道不是一般人,况且五皇子居然还跟在这个人后面,那就更加坐实了管家的想法。 所以这事也没有禀报给洛相。 “什么时候的事情?”洛相一愣,站定脚步。 “就是方才老爷和方才的这位大人下棋的时候!”管家答道。 因为洛相没跟他说这是谁,所以他只能用“大人”来尊称。 “五皇子出来的时候,知不知道?”洛相皱了皱眉头,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五皇子原本不知道,就只是在外面逛逛,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跟着的人赶走了,自己内院去走走。”管家禀报道。 他是见过齐俊玉的,所以知道齐俊玉的身份,能够让齐俊玉安安份份的跟在身边,甚至一副恭敬的模样,管家心里其实己有了猜测。 “去把表小姐叫到我书房来!”洛相眉头越发的紧皱了起来,皇上今天来的突然,似乎是由心而起,但这么出宫偷偷上自己府上来的事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况且还带着五皇子。 之前话里的意思也是替五皇子求娶幽儿,应当是有意为之?但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洛相倒有些猜不透了。 在书房里坐定,不一会儿风浅幽便跟着管家来到书房。 看到洛相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皱着眉头,忙上前过来行礼。 洛相摆了摆手,示意她在一边坐下,待得她坐定,丫环送上茶水之后,洛相挥了挥手,身边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风浅幽知道洛相要跟自己有话说,也让海棠退了出去。 “方才五皇子见过你了?”待得所有人离开,洛相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是的,方才在枫林那边陪着表姐说了会话,表姐稍稍有事离了之后,五皇子就出现在那里了,之后陪着说了一会话,表姐就来了,然后五皇子也就离开了!”风浅幽很坦然的道,她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位五皇子怎么到枫林这边来了。 这里己经算得上是很里面的内院了,齐俊玉往日不是很知礼的吗?怎么会做出这么明显不知礼的事情来。 不过幸好齐俊玉也只是稍稍问了几句话,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算不上对风浅幽造成很大的困惑。 “方才皇上也在这里,甚至向我求娶你,是侧妃之位!”洛相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风浅幽,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为什么?”风浅幽一愣,水眸蓦的瞪大,是真的很惊讶的表情。 “你不知道?”洛相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愿意!”看着洛相的目光,风浅幽立时懂了,当下肯定的摇了摇头,目光不闪不避的看着洛相。 “不想进宫为妃?”洛相又问道。 “不想,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风浅幽再次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管是齐斐玉还是齐俊玉,她都没有半点想法。 “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见风浅幽是真心不愿意,洛相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也缓缓的消退了,不管五皇子是不是有意遇见风浅幽,风浅幽自己不愿意就是太好了,她这样的身份,纵然真的进了宫,嫁给五皇子,那怕五皇子将来继了位,对她都不是好事。 韩国的皇室不会希望生下一个夏国皇族血脉的子嗣。 “外祖父放心,既便太夫人和父亲有这个想法,我也不会有!我不愿意嫁入皇室,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 风浅幽水眸清凛凛的落在洛相的脸上,眸色平和而淡然,原本她就想找一个机会跟洛相说说此事,以便于风佐和太夫人想算计自己的时候,找到一个助力,只是她是女儿家,有些事终究不能开口直言。 但既然现在洛相提起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好,好,幽儿这么一说,外祖父是真的放心了!”看到风浅幽平静但坚定的目光,洛相不由的笑了起来,老怀大慰。 第四百七十章 所谓特殊的宫女 洛相最担心的就是让风浅搅入这储君的事情中,稍有不甚,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事情,到时候自己既便是想护着也是护不了的。 况且还有洛氏这么一个硬伤在。 既便韩皇现在看在风佐和自己的份上,让风浅幽进了五皇子府,但以后也不会让风浅幽生下子嗣,虽便洛相不是后院的女子,但也知道若是一个侧室,如果没生下子嗣,这将来如何,都是为他人做嫁裳。 不说是侧室,就连洛氏,明明是个正室,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子嗣的关系。 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风浅幽进皇家是一件不适合的事情。 但他是这么想的,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宦海浮沉经验所得,却不能保证自己的外孙女儿也这么看的清醒和透彻。 五皇子生来英俊风流,落在象风浅幽这样的小丫头眼中,可不就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不说五皇子长相出色,就提他的身份,也是尊贵无比,况且这将来说不定还更加尊贵,这让洛相担心风浅幽会被眼前的人和富贵迷了眼,风浅幽再如何聪慧,也不过是一个才满十四的小姑娘罢了。 所以这时候看到风浅幽清醒而冷静的样子,心里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幽儿放心,若是你不愿意,外祖父一定会帮你的,祈阳侯府可一直还欠我一个说法!”洛相安抚风浅幽道。 他是外祖父,的确不能直接干预风浅幽的亲事,但因为洛氏当年被贬下正室,成为平妻,这也算是祈阳侯府对洛府的一个亏欠,如果自己以这个借口,一定要插手,纵然有些不妥当,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如果风浅幽不是嫁入皇家,洛相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插手的,这么一想,心头微定,自己方才所言,应当是可以消除皇上的一部分想法了,但是不是完全消除,洛相自己也没什么底。 “多谢外祖父!”风浅幽咬咬唇,压下心底的酸涩,抬起头慕孺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比起太夫人来说,洛相才是真正的亲人,对自己和娘亲也是一心一意的护着。 看到风浅幽含泪的眼神,洛相叹了一口气,比起自己的亲孙女,风浅幽才是真懂事的那个,可是想到这种懂事是因为什么,洛相就觉得心头难过。 若不是受过太多的搓磨,又何至于让一个尚在闺中的女孩,这般懂事,明智。 “玲儿找你过来,可有什么事?”洛相慈和的问道,自家孙女身体不太好,其实更多的是心病,这心病的起缘,洛相当然也清楚,可是既便是再清楚,又如何。 有些事,根本不是他这么一个退下来的前宰相应当可以管的。 “表姐就是找我说说话,问问我大哥的事是不是真的!”风浅幽很随意的答道,在一边的椅子上重新坐定。 “你这位大哥也是个纨绔,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也怪不得受到言官的弹劾,风佐的这个儿子,生了跟不生一个样,当初居然为了这么一个货,把个妾室提上来,这回是遭报应了!”洛相呵呵冷笑道。 对于风冲云的事情,他听了之后还是很觉得解气的。 风冲云从世子之位上被生生的拉了下来,其实就相当于绝了他的富贵之路,怕是以后从政都难。 祈阳侯府在风佐的手里发扬光大,但在风冲云的手里必然败落。 风佐如果想不认命,除非先让他的这个儿子想法出头,做出什么大功的事情,当然这很困难,除非风冲云站队成功。 只是现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难分轩辕,若冒冒然的站队,很有可能把整个祈阳侯府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风佐应当还不会这么孤注一掷吧! 但如果不是,那就有只能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只是这生儿子的事情,可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风佐纵然再在意,也是不能强求的,况且他强求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倒真是让人奇怪。 想到这里,莫名的心头一动。 “幽儿,自打你出生之后,你们府里就再没有其他的妾室生下子女了?”洛相问道。 “应当没有了吧,我没有听说过!”风浅幽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事她从来没注意过,只知道这府里她是四小姐,之后便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一直没有!”洛相这话说的很低,带着一些怀疑。 风浅幽耳朵尖,立时就听到了,细品之下,眼眸蓦的深幽了起来,娘亲被关起来,刘氏成为正室,这么久的时间,风佐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来? 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很! 府里的妾室也有几位,虽然大多数都不得宠,生下庶女的唯有一个晴姨娘,而且还是在自己出生之前生下的风瑶华,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不成。 “去查一查!”洛相暗示道。 “外祖父,幽儿明白!”风浅幽点了点头,对于洛相话中的含义心领神会,看起来这事的确要查上一查,但随既话题又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外祖父,宫里会给官员赐下宫女吗?” “很少!而且这是后宫之事,属于皇后娘娘管制的!”洛相没明白风浅幽的意思,但还是答道。 “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宫女,会送出宫?”,风浅幽想了想措词道,她想起的是那位叫喜阳的姨娘,这位喜姨娘现在跟晴姨娘走的很近,这看起来并没什么,但当时晴姨娘帮着风琼茹算计自己的时候,这位喜姨娘应当也是知道一些的吧。 可是不管是事后还是事前,这位喜姨娘似乎片叶不沾身,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一个宫里送来的宫女,原本只是赐下来给墨青昭身边的宫女,有这么稳吗?总觉得这个叫喜阳的女子不简单。 和她一起送进府的如黛己经被证明是一个不长脑子的,那么她呢?她又代表了什么? 送给墨青昭的宫女,如果全是不长脑子的,又送过来干什么! “宫里有也一些聪慧特殊的宫女,会送给一些官员!”洛相想了想,虽然不明白风浅幽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答道。 所以说,喜阳可能是一个特殊的宫女,但这份特殊并不是针对风佐,而是针对墨青昭的。 风浅幽立时就懂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秘密,洛氏的无能为力 风浅幽回来的时候替洛氏带了一些松软的糕点回来。 洛氏向来喜欢这种松软的糕点,风浅幽特地找了京城中最有名的王记做的糕点过来。 洛氏用的不多,但看到洛氏用的高兴,风浅幽的唇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 “幽儿,下次不必带这么好的糕点,这太贵了!”洛氏拿帕子轻轻的抹了抹唇角,对风浅幽柔声的道。 王记的糕点很好,但也很贵,往往一小合价格就是外面其他同类的十倍。 “娘放心,我有钱,我之前开了绣品铺子的,现在还赚的不错,娘不会吃穷我的!”风浅幽笑道,“况且之前太夫人那边也给了我几个铺子。” 太夫人给的那几个铺子其实生意都不怎么样,不过幸好她自己的于绣斋还是嫌钱的,对于这一点风浅幽也不得不佩服洛慕言。 “那几个铺子是不是不怎么样?”洛氏冷哼一声,拉着风浅幽的手道,对于太夫人,她怎么会不了解,她那样的心性,又怎么会真的把好东西拿出来给幽儿。 自己是十里红妆嫁进来的,自己的东西当然也是要留给女儿的,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留给刘氏他们。 祈阳侯府的人也不配得到自己的东西。 “幽儿,娘亲是有嫁妆的,你之前也曾经问过娘亲,娘亲的嫁妆铺子当然不只是她给你的那几个,而是有几十个!” “这么多!”风浅幽虽然知道洛氏的嫁妆是丰厚的,但是没想到就铺子就有几十个,一时间倒是愣了一下。 京城里的铺子不少,但在京城中能站稳铺子的又岂会便宜,别人家小姐出嫁,最多也就那么几个铺子,想不到娘亲居然有几十个这么多,也怪不得提起娘亲的嫁妆,既便是太夫人也是满脸羡慕。 “之前我不跟你说这些事,也是有些顾忌的,怕你撑不住,现在看你这个样子,知道我是多虑了。”洛氏叹了一口气道,脸上多了几分凄凉,“当初夏国亡,府里的一些旧仆,我全带回了京,之后便偷偷安置在我的嫁妆铺子里。” 故国破灭,家园沦丧,洛氏当时的心情必然是能保几个是几个了,对于她的这种做法,风浅幽还是很能理解的。 一个弱女子,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些了,况且那个时候风佐也是不待见她的吧! 风浅幽感同身受的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表示对她当时处境的理解。 所有人都觉得洛氏是个傻的,或者也是个不聪明的,但谁又能想到洛氏其实己经保全了许多人,不只是她方才说的人,还在陈嬷嬷她们。 夏国一灭,洛氏最大的倚仗便不见了,这种情况下能保全一个是一个,洛氏自己的处境尚且不安,又何况他人。 “娘,您放心,我会把您所有的嫁妆都要出来的!”风浅幽看着洛氏,一双美眸透着一股子和她年龄不符的坚冷。 洛氏反手拉住她,低低的叮嘱道:“好,如果你有需要,娘亲会帮你找那些人的,他们现在散布在娘亲的嫁妆铺子里,虽然不是掌柜的,但都是多年的人,忠心有,用处也有。” 洛氏这话很低,低的只有风浅幽能听得见,她的手紧紧的抓住风浅幽的手,有些话她不知道要不要对风浅幽,似乎是不该的,应当从根上截断,幽儿只需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就行,但有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就如同现在一样。 这话被幽儿一带就带了出来。 她的幽儿生来便不该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可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晴姨娘,这是我们小姐送给您的,是二小姐带过来的缎子,这样的颜色,我们小姐觉得还是送给晴姨娘比较合适!”文歌笑嘻嘻的把手中大红色的锦缎送到了对面小丫环的手中,仿佛没有看到晴姨娘立时变得僵硬的脸。 而在锦缎放过去的时候,还特意的打开上面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珍珠耳环。 很精致,珍珠虽然不是特别珍贵的,但加上这精致的做工,应当可以说是极其的出色,下面挂着的两颗泪形珍珠,为这对珍珠耳环更添色几分。 托着珍珠耳环的耳托还雕成了绿叶形状,让人一眼看过去,立时就觉得喜欢。 但晴姨娘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喜欢的样子,脸色惨白如雪,既便是坐着,文歌还是能感应到她脸上的灰败。 这对耳环是晴姨娘送给明翠的,她如何不识。 只是明翠不是己经死了吗?这对耳环又是哪来的,况且还是由四小姐送过来,这里面的意思再加上大红的她根本不能穿的锦缎,无端的让晴姨娘品出许多不安来,牵涉的太深,以至于晴姨娘一时间慌了神。 “姨娘可知道厨房里那个出了事的明翠?”文歌笑盈盈的道,极自然的把小丫环往晴姨娘面前推了推,让她可以更清楚的看到盒子里的耳环。 “听……说过!”晴姨娘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她这会整颗心都在颤抖,四小姐不是查到了什么吧? 这会是故意拿她不能穿的缎子来讽刺她,还有这对耳环? “那个叫明翠的丫环差一点被处置了,幸好我们小姐发现的早,就把人救了下来,明翠因此对我们小姐千恩百谢的,跟小姐说不管让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愿意的!”文歌一副闲聊的样子,笑嘻嘻的道。 “听说有人要谋害明翠,要把她连人带马一起推入河里,真是可怜了,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居然这么容不得她,难不成还是夫人身边的那个齐嬷嬷干的?” 晴姨娘的额头上己经开始冒汗了,这样的天气,其实并不热,甚至还有些热意,但晴姨娘却觉得一会冷一会热的。 “那……她人呢?”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 四小姐这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人是没什么事,但这耳环我们小姐觉得在晴姨娘处看到过,晴姨娘必定是喜欢的,所以让奴婢取下来给您送过来,晴翠听闻是给您的,当时就二话不说的给了。”文歌的笑容越发的亲切了起来。 只是落在晴姨娘的眼中,却几乎让她浑身寒凉,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四小姐知道了?这是四小姐知道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热心的太夫人 那天的事,说起来晴姨娘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悚,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结果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雅月轩的陈嬷嬷没什么事,反倒是刘氏的明心院里的齐嬷嬷出了事,事情变化的太快,以至于晴姨娘应接不瑕,她那日吓的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就没敢出门,之后太夫人派人过来问事,她是强打着精神回答的。 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她这会也算是看清楚了,大夫人和二小姐固然心狠手辣,但是洛夫人和四小姐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柔弱的。 那药怎么就进了大夫人的明心院的呢?连那个叫明翠的丫环都查了出来,之后还派人找,当时她还庆幸这个丫环让二小姐处理掉了,哪料想不但没处理掉,这还是落到了四小姐的手中了。 看着眼前的珍珠耳环,晴姨娘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这是四小姐在警示自己呢。 心里又慌,脸色也越发的惨白了起来,僵着一张根本笑不出来的脸,却还偏偏提着一丝笑意,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这料子这么好,四小姐居然还送给我,这……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晴姨娘的笑容很僵硬! “这料子的确鲜亮,姨娘如果穿不出去,可以送给三小姐穿!”文歌笑嘻嘻的道。 这是鲜亮吗?这分明就是大红色,这么大红的颜色,她一个妾室怎么能穿,至于风瑶华,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妾室,同样也是不能穿的。 “是,那……那我送给三小姐!”晴姨娘结巴了一下道,把柄捏在四小姐的手中,她想不听话都不成,“我一会派人去送给三小姐。” “姨娘是不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三小姐了?怎么不亲自去看看,不知道三小姐在林侍郎府上过的可好?这料子就先给三小姐吧,说不定有朝一日在,三小姐可以穿呢!”文歌伶俐的接话道。 这话说的晴姨娘僵硬的脸色蓦的松动了起来,微带着几分愕然的看着文歌,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姨娘怎么了?可是不觉得三小姐能穿?其实三小姐的身份又不差,是我们侯府的三小姐,凭什么就不能为正室了,总是我们三小姐是清清白白进的侍郎府,难不成侍郎府还真的喜欢不清白的,只要三小姐有个依仗,这事难道不不成?” 文歌看了看晴姨娘带着几分渴望的眼神,话越发的伶俐起来。 “这……这可能吗?”晴姨娘激动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动心的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总是有可能的吧!”文歌的话一句进一句出,颇有几分抓不住她到底想什么的意思,但晴姨娘必竟是个能在刘氏的眼皮底下生下女儿的人,眼睛己是亮了起来,再不是方才又是惊慌又是忌讳的样子。 只要能让自己女儿成为正室夫人,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不应也得应了。 “我一会就去看三小姐送料子,这么久了,我们母女也没见过,不知道三小姐过的好不好,再怎么样,她也是侯爷的女儿,而且还是莫名其妙遭了殃的。”晴姨娘心领神会的抹起眼泪来。 看晴姨娘懂了,文歌忽然上前两不,压低了声音问道:“姨娘有没有觉得侯府的子嗣少了点?自打我们小姐出生之后就再没有子嗣出生,是不是很怪?” “我……我一定想法子查一下的!”晴姨娘捏着帕子的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期待姨娘的好消息,不管是府里的还是侍郎府的。”文歌见自己今天来的目地达到了,当下笑着向晴姨娘告辞,晴姨娘想送她一下,却被她拦住了,而后走的时候,又特意的加了一句,“姨娘若想好,就不要把这事跟任何人说,包括这位新来的喜姨娘!” “是,绝对不会说的!”晴姨娘连连点头,她其实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之所以和喜姨娘走的这么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喜姨娘正当宠,正一方面也是因为喜姨娘的主动示好,而且还帮过她的忙。 但这忙帮的再多也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 文歌回到雅月轩的时候,风浅幽正打算出行,晴玉正在替她梳理秀发,文歌上来禀告之后,风浅幽点了点头。 “小姐,您这是要出去?”禀报完,文歌诧异的问道,方才出去的时候还没见自家小姐有出门的意思。 “方才太夫人吩咐小姐去找表少爷。”晴玉接了话题道。 “太夫人有什么事?”文歌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居然特意的让小姐跑一趟。 “没什么事,就是替太夫人送几份府里新做的点心给表少爷,说是表少爷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太方便,让我们小姐走一趟,送过去。”晴玉不满的道。 就只是几份点心,让下人送就是,又何必劳动自家小姐,但这话她也不便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前,必竟这位表少爷倒是好的,而且还帮着小姐撑过腰,只是这么送东西,实在是不怎么适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姐自己私下送的。 “无碍的,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巧去看看洛表哥住的地方,洛表哥来京城这么久了,我还没去看过他一次。”风浅幽倒是没在意,微微一笑道。 对于洛慕言,她的确有些好奇,那样身份的他,怎么就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身份过来,是对祈阳侯府另有所图?还是有其他原因。 “小姐,会不会有人觉得你是私下送表少爷东西的?”晴玉还是有些不放心,咕哝了一句。 “不会,太夫人吩咐厨房特意做的,况且我们也就是走这么一次,又不是一直去!”风浅幽笑道,她知道晴玉担心什么,上辈子,她是水墨的女儿,但却被管的死死的,一言一行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又是一通教训。 这种事情多了,以至于晴玉跟在自己身边也习惯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有半点失规的地方。 但自己现在不是水夕月,自己是风浅幽,而且还不是才放出来的风浅幽,这些小的地方其实无须太过注意,况且祈阳侯府也不是水相府,武将的府邸自然比文臣的府邸少一些明面上的规矩。 这事又是太夫人吩咐的,这府里自不会有人多言。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己打扮妥当,风浅幽站起身来,“文歌你跟我走一趟!” 带着文歌不带海棠,就是怕洛慕言发现一些什么,她倒要看看洛慕言的住处有没有珠丝马迹可寻……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去,却去了自己的一个伤心地……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旧地重游,摔倒 洛慕言是在京城卖了府邸的,但风浅幽一次都没上过门,好在送她过去的马车夫倒是认识的,待风浅幽上了马车,便往洛慕言的府邸而去。 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熟悉的府门,风浅幽的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捏紧文歌的肩膀。 眼前的府邸,很熟悉,之所以这么熟悉,因为这是上一世,她最多来的地方。 凌大将军旧宅,心仿佛要跳出胸口,带着绞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耳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唯有正门处那几个大字。 金色的牌匾之上的字,曾经是将军府,而现在成了洛府。 少了一个字,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字而己,对于风浅幽来说,却是上一辈子最缺失的一处。 “月丫头长的越来越漂亮了,来,给舅舅看看!” “表妹,你看这风筝好看吧?我们一起去放!” “来,给舅母看看,这簪子插上去好不好看?”…… 曾经的话犹在耳边,似乎连时空都停顿在那些温馨的时刻,而现在却变成了血淋淋的一片,那种血色迷蔓的感觉,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心中缺失一块,到处都是冰寒的血色,那是至亲之人的鲜血。 那么多,多的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她的亲人,就这么被灭了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水墨和齐斐玉,恨意带着冰冷的嗜血之意从明媚的水眸中映出。 那双水眸幽深的几乎沁了冰似的。 “小姐,小姐。”文歌立时感应到风浅幽的异常,急伸手推了推她道。 风浅幽茫然的回头看她,却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文歌又道。 这一次风浅幽缓缓的从嗜血一般的场景中醒过来,脚下微微一绊,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撑在地上的两手,立时传来痛意,但这样的痛意又岂和心底的痛意相提并论,而她也是故意摔的。 趁着摔倒的一瞬,她的头重重的低了一下,双手伏地,眼泪不自觉的迷漫到眼帘上。 纵然她此时心志坚定,看到舅舅家的旧府还是难掩心头狂乱的痛楚,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落在府门前的地面上。 文歌一看她居然摔了,急忙过来扶起她,却见她眼泪落了下来,立时也慌了,自家小姐向来聪慧,也很少有这么软弱的时候,居然摔了一跤,倒是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风浅幽在哭,控制不住的哭,却还强自想镇定下来,但还是发出无声的呜咽,两生两世了,再见到亲人的旧居,如何不伤心,这伤心伴随着心头之痛,一时间居然就这么暴发了出来。 “那我们现在……”文歌其实想问风浅幽这个时候是回去还是在进府,现在这个样子的风浅幽看起来极其的可怜,也极其的惶然,似乎往日的镇定也跟着她无声的呜咽一并的消失了。 “先上马车!”风浅幽咬咬牙,强压下心头的痛楚,扶着文歌的手,重新回到了马车上,这里必竟是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况且她方才还摔了一跤,样子看起来极其的狼狈,纵然没有摔破衣裳,但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了,也是不端庄的。 府门前的下人早己看到祈阳府的马车,见马车才停下,下来的一位小姐模样的女子就摔了,似乎还摔的不轻,自家主子和祈阳侯府的关系,门前的下人自然是知道的,一个机灵的小厮急进门去禀报了。 “小姐,您的手流血了!”坐定在马车中,文歌惊叫了一声。 方才摔倒的时候,风浅幽的手在地面上重重的按了一下,当时手就破了皮,这时候被文歌翻开,上面有好几道血痕,破皮的地方很明显。 怪不得小姐要哭,居然摔成这个样子,文歌也很着急,但这会又没什么药末在身边。 “小姐,要不要先去药店,上了药再过来?” 坐在车里,没有再看到那块牌匾,风浅幽倒是平静了下来,拿帕子抹了抹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破皮和血痕,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确不宜进去找洛慕言,况且这回她心潮涌动,一时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文歌见风浅幽同意,掀起帘子,正要吩咐马车夫,却见车门前洛慕言正在走来,不由的愣了一下。 “幽儿可是在马车里?”洛慕言方才正要外出,遇到小厮过来禀报,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到文歌在马车中探了头,知道里面的必是风浅幽,温和的问道。 “表少爷,我们小姐正在车里!”文歌道。 “幽儿可是摔了,进来,我府里有药。”洛慕言笑着对马车里的风浅幽道。 风浅幽想了想,对文歌点了点头,文歌扶着她重新下了马车,这一次文歌越发的小心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风浅幽给摔了。 “摔伤了?”看着风浅幽下车,洛慕言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目光落在她手中裹着的帕子上,这是方才文歌替她裹上的。 “不小心,方才!”风浅幽低下头,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又会落泪。 “怎么这么不小心,先进来吧!”洛慕言怪责道,然后转身带着风浅幽往里走。 里面的一草一木其实很熟悉,基本上没怎么动,风浅幽这时候己经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只低着头沉默的往里走。 路上洛慕言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这会真的疼的不想说话,也就没有和她多说。 领她到了花厅,让人取了药过来,文歌侍候风浅幽重新洗过伤口,上了药之后,才拿帕子重新扎上。 待得一切收拾停当,风浅幽也己经完全恢复过来,待抬起头,己是一片沉静,仿佛方才的失控不过是过眼的云烟。 “幽儿,方才是怎么回事?”见她这里收拾妥当了,洛慕言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倒是让洛表哥见笑了,祖母吩咐我送几点心过来,没料想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风浅幽眼眶微红的道,但神色看起来和往日没有多大的分别。 “真的没什么事?”洛慕言偏头,看了看她,笑容带着几分一惯的妖炽。 第四百七十四章 洛慕言的借力 “的确是没什么,就是我自己不小心!”风浅幽不好意思的道。 “好吧,既然幽儿这么想我,又特意替我送了点心过来,那这次伤了,也怪我,幽儿想要什么补偿?”洛慕言那张俊美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这事都是我自己的,怪不到表哥身上,而且祖母之命,我也不敢违背。”风浅幽没理会他话中的其他含义,大大方方的道。 “你啊……”洛慕言拿起手边的扇子往风浅幽的头上轻轻的敲了敲,一脸的无奈,然后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子开处,一张美人含笑似嗔的脸出现在他的扇面上:“幽儿就不能说是想见我了,特意接了太夫人的差使的!” “好吧,表哥,是我和我娘都想表哥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仿佛因为洛慕言的胡搅蛮缠很无奈的风浅幽,接了他的话。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谁都看得出是在调侃,当不得真。 那双明媚的水眸,此时还含着一丝红色,虽然美却让人觉得有种压抑着的脆弱。 风浅幽虽然是一个看起来极柔婉的女子,但很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脆弱,洛慕言不自觉的又皱了皱眉头,甚至觉得心情莫名的不好起来,但随既脸上依旧堆起了妖炽的笑意:“幽儿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若幽儿能天天这么说,我的心情恐怕会一直很好!” 这话听起来是笑谈,但是伴着那双脉脉流转的俊眸,忽然给人一种很真的感觉。 但这种很真的感觉在风浅幽的脑海中也是一闪既逝,“表哥的这府邸可不错,里面的风景也雅致。” 她说的是方才一路走过来的景致。 “这原本是将军府,听说还是被抄了家的将军府,我托四皇子卖了下来,就当做在此地的府宅,这府里的一切其实全是旧时的主人留下的,我也没时间变更什么,若幽儿有意,倒是可以帮着我变更一下!” 洛慕言随意的道。 “这……己经不错了,还是不必了吧,这府邸是四皇子帮你选的?”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唯有她自己知道,握着茶杯的手有多么的用力。 居然是齐斐玉,居然又是齐斐玉。 “是的,我来京中,也没什么住的地方,就托四皇子帮找了这一处,据说这一处住的比较大,虽然我是一个人,但保不准以后还会多一些人过来。”洛慕言身子往后一靠,笑着答道。 洛慕言其实并没说真话,这是齐俊玉帮他选的。 “表哥和四皇子的关系这么好?”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的,带着一丝丝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怨气。 待得说完,也查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了一些,又笑着加了一句,“这么好的府邸居然也留给了表哥!” “四皇子为人不错,况且他将来说不定还……表哥自然不能得罪了他,要交好他是必然的!” 洛慕言似乎没发现她前一句话中的怨气,笑着解释道,手中的折扇摇的越发的潇洒了起来,“怎么幽儿也想要另立府邸?莫如你也搬我这里来,反正我这里的院子很空,就算你和表姑一起来,也还是绰绰有余!” “那还是算了。”风浅幽含笑拒绝,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表姑的身子怎么样了?”被风浅幽拒绝惯了,洛慕言也没真拿她的绝当回事,这时候提到了洛氏,倒是神色一正,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柔声问道。 “还是那么回事!”风浅幽苦笑着低下头。 “你别急,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表姑以后会没事的,前几日正巧有人来禀报我,说有一个和幽儿之前提到的人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幽儿要找的人!”洛慕言安慰她道。 风浅幽愣了一下,蓦地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洛慕言,眸色激动:“那个人找到了?在哪?” 冰君城找到了吗?这可是太好了! 这么一个消息对于风浅幽来说,当然是个大喜讯,一时间水眸激动的潋滟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实也不太准,必竟只是按你说的描述说的,而且也不在书院那边!”洛慕言表现的却没那么自信,特意又提点了几处疑点。 “可能是,到底在哪?表哥带我去看看!”风浅幽却是极激动,冰君城原本就是神出鬼没的,早己不在书院在其他地方,也是很有可能的,甚至风浅幽觉得不在书院发现,更有可能是。 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有消息了,更何况冰君城是极有可能救洛氏,这让风浅幽如何不激动。 “如果真的是表妹要找的这个人,我是不是帮了幽儿一个大忙?那样的大忙,幽儿是不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洛慕言却是不慌不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居然跟她讨价还价了起来。 “表哥要我答应什么事?不过可说好了,我是身无长物的!”风浅幽难得的也调笑了起来。 “放心,我若是想要的,必然是幽儿所有的,若幽儿没有,就当我是白说了!”洛慕言状似玩笑的道,然后站起身,“跟我来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不过,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这心里可得想清楚了!” “不管是不是,我总得去看看!”风浅幽欣然的起身,跟着洛慕言往府外行去。 风浅幽和文歌上了马车,洛慕言没骑马,也上了他自己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洛府,往外行去。 洛慕言的马车在前,风浅幽的马车在后。 马车里洛慕言脸上的笑意缓缓的退了下去,手中的扇子在桌面上敲了敲,跟着他上车的小厮急忙从一边的暗格里拿出取出一壶酒和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恭敬的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洛慕言手中的扇子放下,拿起手边的酒,细细的品了一口,眸色微微的深敛了起来,透着一股子往日没有的幽色。 忽然之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削薄的唇角一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却透着一股子犹豫,似乎是有什么事未尽似的,犹豫了一下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稍稍借用一下她的这个名头罢了,其实算不得骗她的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这人是真的找到了吗? 洛慕言的马车是先停下来的,之后祈阳府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文歌先跳下马车,之后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也下了马车。 这是一处偏僻的院子,狭窄而且小,也很安静,但既便是安静狭小的,也依然是在城中,方才一路过来,虽然绕了几个圈,但风浅幽知道这里还没有出城。 应当是在城墙边的光景了。 “就是这里?”风浅幽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院门,院门紧紧的闭着,只有几根竹子冒出了头,使得这个小院子增添了几分古雅的气息,这里会是冰君城住的地方?莫名的有些觉得怪异。 “应当是这里,年纪不大,医术高明,而且还不是本地人,才来这里不久,左邻右舍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高明的大夫!” 洛慕言恢复了他往日的风流形态,意态悠然的伸手指了指院门,“不过,我可不保证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位大夫,只知道年青的大夫,医术高明,又不是本地人,最近才到韩都,这几个方面符合!” “洛表哥怎么知道这个人的?”风浅幽的水眸灵动的眨了两下问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的,噢,还有一点跟幽儿说的不同,他不姓冰,姓越”洛慕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扇子在自己的头上点了点补充道。 改名了?或者是为了掩人耳目。 稍稍沉吟了一下之后,风浅幽便对文歌示意,既然来了,她当然要看到真人,洛慕言必竟是没见过冰君城的。 文歌上前去敲门,门开处,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厮站在门内,看到门外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后问道:“你们是谁,来找谁的?” “请问越公子在不在?”洛慕言身边的小厮极伶俐的上前,答道。 “我们公子在,请问公子和小姐是谁?”门口的小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风浅幽和洛慕言,又问道。 “我们公子听闻越公子医术高明,所以特意带着小姐过来求见。”小厮从袖口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笑道。 门内的小厮推开了洛慕言小厮递过来的碎银子,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洛慕言,并且特意的多看了风浅幽几眼,最后才犹豫的道:“你们稍待,我去问问我们公子。” 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院门重重的合上了,直接就把几个人不客气的拦在了门外。 这傲性还真的有几分象,风浅幽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再一次打开了,这一次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一身雪色的锦袍,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那张脸透着几分英俊,虽然比不得洛慕言这种带着几分倾国倾城容色的妖孽,但也算得上很出色。 只是,这个人,却不是风浅幽认识的冰君城。 风浅幽的眼中不免露出失望,居然不是冰君城。 “你们有什么事?”年轻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方才的小厮,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洛慕言的身上。 “听闻越公子医术高明,不知道能不能请越公子替我姑母看看病?”洛慕言上前一步,微笑着拱手为礼。 “我不出诊!”越公子似乎并不愿意提起他会医的事情,脸色一冷,转身就要离开。 “越公子既然是大夫,当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越公子见死不救不成?”洛慕言脸色也冷了下来,缓缓的道。 “见死不救?这世上这么多人都有事,难道都怨我见死不救?”越公子停下脚步,不悦的冷哼一声道。 “世人太多,难解多少,但不管多少,难道越公子都可以视而不见吗?那越公子这医术学来为何?”洛慕言扬声道,伸手一指站立在一边的风浅幽,“这是我表妹,是我表姑的唯一的女儿,我表姑身体不好,若不能解救,我这表妹便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身世何其孤苦!” “没有父亲?”越公子的目光顺着洛慕言的手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有跟没有一个样!差一点点把自己的女儿关死。”洛慕言道。 这话说的越公子一阵沉默,看了看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的风浅幽,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什么病?” “具体什么病也不太清楚,请过好多的大夫,越公子莫如去看看,不管成于不成,都无碍,而且也不会向外人透露公子此处的住址!”洛慕言道,目光看了看这个狭小的院子,暗示道。 眼前之人这般行径,己让人看出他是不愿意别人打扰他平静的。 风浅幽默默的垂眸,现在这事让洛慕言出面是最好的了。 “我这里也有一个病人,一时走不开!”越公子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道。 “可以一并接到我的住处,我的住处很清幽,也适合越公子住下,比起这里或者更加的清静几分!而且你的这位病人,也可以得到更好的医治。”洛慕言邀请道,言行之间透着一股子不把人带走就不罢休的样子。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洛慕言,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但今天恐怕来不及了,还是明日!” “好,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我过来帮着越公子搬到我的住处去。”洛慕言一言敲定此事。 既便两人之间都己经说好,但这位越公子似乎也没有意思让他们进去坐一坐的想法,向着风浅幽和洛慕言拱了拱手之后,回到院子,小厮重新合上了院门。 “幽儿,这位越大夫不是你找的人?”待得院门合上,洛慕言才回身笑问道,方才风浅幽的举止己说明了这门内的越大夫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并不是,但还是多谢表哥!”风浅幽摇了摇头,道。 “谢我干什么,这位虽然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打听下来医术很好,就让他先住在我这里,找时间给表姑看一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洛慕言眯了眯眼睛,一双桃花眼笑的越发的风情万种了起来。 “多谢洛表哥!”风浅幽再次诚心的道谦,她也看出方才洛慕言之所以把人请回去,就是为了替娘亲治病,不管是成于不成,这份心意还是让她感动的。 “那我们回去吧!”洛慕言道。 “去于绣斋吧!”风浅幽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出来了,就去绣楼看看。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洛慕言欣然同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幽儿若是留,我说不定就留了 两辆马车于是一前一后的往主要的大街而来,于绣斋那边正是京城主要的大街。 洛慕言的马车在前。 祈阳侯府的马车在后面,往于绣斋一路行去。 高楼处,华美的玄色锦袍一展,坐在窗前俊美中带着妖娆寒意的墨青昭,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这笑意让身边的人觉得绝对是狞笑,不知道谁又惹了这位爷,侍候着的瑞安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说自己也看到下面祈阳侯府的马车,和那位祈阳侯府表少爷的马车一起,正巧路过方才的楼下。 之所以记得这马车是那位表少爷的,是因为之前端安看到自家爷让人查过这位表少爷,对于这位表少爷的马车边一个不大的暗记,记得很清楚。 “去,让罗青雅去给洛慕言找点事做!”墨青昭冷冷的道,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下。 “是!”边上的一个侍卫急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至于做什么事,自然是去找罗公子了。 风浅幽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之间,又惹到了那位傲骄的王爷了,马车停了下来,正待要下马车,洛慕言走了过来。 “幽儿,你先进去看看吧,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怎么了?”风浅幽愣了一下,眨了眨闪动的水眸问道。 “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这会陪不了你了,下去你出门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再陪着你一起过来,至于那个大夫我就请他到我府里去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祈阳侯府给表姑看病!” 洛慕言道。 “好!”风浅幽点了点头,拎起裙角想下马车,无奈下面的小几子被洛慕言一脚踩住,一时间下也下不来。 “幽儿,我就这么走了,你也不留我一下!”洛慕言俊美的脸微抬,看着风浅幽笑的极有风情。 只是这股子风情里含着一丝淡淡的期待。 风浅幽没注意到这些,她是见惯了他这样勾人的笑容,所以侧头往边上看了看,果然一边有几位女子,看的忍不住含羞拿帕子捂了捂脸。 如花般俊美的男子,居然用那般情义绵绵的目光看着马上的女子,还真的让人嫉妒不己。 “表哥,你又想干什么!我留你,你会留下吗!”感应上边上射过来的目光,风浅幽知道这位又把这万种风情散了满天了,这不又惹得别的女子看自己的眼神,象是嗖嗖的放冷箭。 “幽儿若是留,我说不定就留了!”洛慕言笑道,手中的扇子越发的摇了起来,仿佛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在扇扇子是极不合时宜的。 “那洛表哥留下吧,反正那边好几位姑娘看的都走不动脚了!”风浅幽果然的伸手往边上一指道。 那边的确有几位女子,看得停住脚步,见洛慕言也转了过来,一时间忙转向身后,一个个仿佛没注意到这边似的,但脸上己泛起羞容,既便隔的远,也可以感到少女们的羞涩。 “那还是算了吧!”洛慕言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脚从风浅幽的小几子上让了出来,风浅幽这才扶着文歌下了马车。 “幽儿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让人通知我!”洛慕言伸手虚扶了她一下,见她没什么事,稳稳的站在地上,才用扇子在马车壁上敲了敲。 “好,洛表哥先去吧!”风浅幽挥了挥手道。 洛慕言于是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马车里那张带着几分倾城之意的笑脸缓缓的冷了下来:“是什么人动的手?”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间报过来,说是我们的一处地方被人挑了。”边上的小厮低声的禀报道。 “没找到人?”洛慕言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冷意。 “没找到!”小厮低声道。 手中的折扇在桌面上敲了敲,唇角的冷意化成一丝冰寒,“既然不知道是谁挑的,那就把别人的也挑了,大家都乱了就好!” “这……”小厮想不到自家主子这么儿戏的做出决择,一时间犹豫了一下。 “这京城中除了那几个,还有谁敢挑我的人,况且我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洛慕言冷哼一声,扇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是,奴才知道,奴才马上去办!”小厮会意,看得出自家主子这是很不高兴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风四小姐离开的方向,终究什么话也不敢说! 风浅幽在于绣斋里呆的时间并不长,和李管事稍稍说了几句,打听了现在的一些生意情况之后,便带着人出了于绣斋,往太夫人指给她的那几家铺子去看看。 相比起于绣斋的生意,那几家的生意差的不只是一点点,简直是天地之别,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她这次出来训查最主要的就是一家酒楼,而且还是一个地段很不错的酒楼,站在酒楼前,风浅幽看的清楚,三开间的门前,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算得上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了。 看看外面的装修,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也很有几分韵味在里面。 风浅幽之所以特意来探这一家的底,就是因为这一家有一个洛氏的人,以前是洛氏娘家的一个管事,之后跟着洛氏到了韩国之后,就被安排进了这家酒楼里面做一个普通的帐房先生。 这个帐房先生不但人精明,而且对洛氏也忠心,这么多年洛氏被关起来,就是这位帐房先生时不时的暗中支持陈嬷嬷,有时候偷偷的给陈嬷嬷一些好的吃食,让她带给被关起来的风浅幽母女。 而且每一次都很小心,不会让人发现。 既然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人,风浅幽就拿这里开刀,当成突破口了。 况且今天这位掌柜的还不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进到店里,客人并不多,伙计看到她带着帷帽进来,立时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马上殷勤的跑了过来。 “这位小姐楼上请!” “楼上可还有包间?”文歌拦在风浅幽面前,生怕别人冲撞了她。 “有,有,还有一间,正巧才空出来,小姐请!”伙计点头哈腰的笑道,然后在前面引路,象这样的世家小姐过来,基本上都是上楼要包间的。 风浅幽带着文歌跟在后面,进到一间包间里。 第四百七十七章 看到本王真是太热情了 包间不大,但很干净,边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书架上没有放书,但是放着几分盛开的菊花,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也很是雅致。 这样的包间在风浅幽看起来,应当算是好的。 稍稍点了几个菜之后,伙计退下,不一会儿伙计便把菜送上来,菜色不错,味道也还好,这样的酒店似乎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是不错的,怎么都是赚钱的生意,但为什么报上来的时候,利润很少,或者近乎没有呢! “伙计,你们这里的菜不错,环境也很好,东家可是很赚钱的吧!”文歌笑着对伙计道,一副赞不绝口的样子。 “我们这里赚的钱不多,也就是几个辛苦钱!”伙计很会说话,笑的满脸是花。 “你们东家是谁?”风浅幽抬起一双美眸,似乎也对他们的谈话感了兴趣,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们东家……”伙计很为难,关于东家之事,也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好了,不问你们东家了,就问问你们掌柜吧,你们掌柜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正巧我们小姐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想跟你们掌柜说一说,打听一下!”文歌笑着接过风浅幽的话道,一副大家小姐身边伶俐丫环的模样。 居然不是世家小姐,却是商户家的小姐,伙计上下打量了风浅幽两眼,惊讶的想道,看这小姐的气度,行色,都象是大的世家出来的,怎么只是商户家的小姐。 既然是有事问掌柜的,在伙计眼中自然就成了商户家的小姐。 商户自然是比不得大的世家小姐,但做为一个小小的伙计,却是没资格看不起这种商户人家的大小姐的。 “今天我们掌柜的不在,恐怕来不了!”伙计为难的道。 这事风浅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今天要过来一趟。 “掌柜的如果不在,就找你们帐房先生,不会你们帐房先生也正巧不在吧!”文歌想了想,看了看风浅幽的脸色,伶俐的对伙计道。 这话伙计还真不敢再拒了。 不管有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他不过是一个小伙计罢了,当下点了点头,下楼去找帐房先生,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帐房先生便被请进了风浅幽的包厢,两个人在里面没说多少话,这位帐房先生便有礼的退了出来。 “先生,这里面的小姐是哪家的小姐?”一个伙计跟帐房先生很熟,这时候正巧空下来,忍不住指了指帐房先生方才退出来的房间问道。 “也没问清楚!”帐房先生有些尴尬。 “那说了什么?”伙计很好奇,又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我们这里的收益情况,说也想开一家酒楼。”帐房先生放下手中的算盘,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那你可不能把这事告诉她!”伙计急忙道,“她开了酒楼,肯定要跟我们竞争,教了徒弟,饿死师傅的事,绝对不能做!” “自然是不可能会做的,只是随意的说了一些,并且告诉这位小姐酒楼的生意不好!”,帐房先生胡诌道。 “那就好,不然一会掌柜的回来,一定要生气的!”伙计心有余悸的道,一边又忙了起来,赶紧跑过去帮忙,这生意其实是很好的。 待得伙计离开,帐房先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了看一边的伙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方才小姐可是己经吩咐自己了,那接下来就看这事怎么收场了。 想到自家小姐是这么一个机敏的人,帐房先生还是很高兴的,手指在算盘上灵活的拨了两下之后,又开始认真的算起了帐。 既然小姐要出手了,他自然是全力配合小姐。 风浅幽也没有包间上面等多久,待得稍稍用了一些,便带着文歌从包间上走了出来,之后下了楼,来到酒楼门口。 站在酒楼门口张了张,立时就看到自家的马车停在边上最角落的地方,那个地方应当是一个小的巷子,虽然看不清楚,但依稀是的。 马车夫也看到了风浅幽,急伸手用力的招了招,大声的叫了几句“四小姐,在这里!” 知道自己的马车就在那边,风浅幽带着文歌走了过去,只是才到马车面前。 风浅幽扶着文歌的手上了马车,手一掀帘子,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往里一拉,蓦的摔了进去,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察觉到风浅幽的不对,文歌脸色一变,正要上马车,却看到马车的一边出现瑞安,正对着她挤眉弄眼,一时间颇为无奈,自家小姐可是告戒过自己,绝对不能惹了这位王爷的。 瑞安向她招了招手,文歌无奈的跟着瑞安一起转到了马车的后面。 马车里,风浅幽的惊呼差一点出手,嘴却被捂上了,抬眼惊愕的看着那张俊美不可万物的脸,水眸眨了眨,那种瞬间的慌乱,让她看起来更象是茫然,慌张的小兽一般。 她现在是直直的跌进了墨青昭的怀里。 风浅幽是真的愣神,墨青昭却是假装没注意,软玉温香抱满怀,有理由推开吗? 两个人眨巴着眼睛,对望了几眼之后,风浅幽才反应过来,用力的推了推墨青昭,示意他把自己放开,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怎么会在我的车上?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其实王爷可以另外找地方约我的!” 祈阳侯府的马车不大,空间那么小,这么摔进来,比之往日更加的让人觉得莫名的不安,嫩白的小脸微微的红了起来,既便她装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连神色也透着几分强装出来的一本正经,但扑闪的长睫和微红的脸颊却越发的显示她的欲盖弥张。 只是风浅幽大力的推搡在墨青昭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看到风浅幽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的泛红的小脸,华美的羽睫扑闪了两下,魅眸中闪过一丝慵懒,之前不太好的心情,立时觉得圆满了。 “幽儿看到本王,真是太热情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那嫁给本王吧 风浅幽觉得自己眼花了,她居然从这位一向冷戾的让人看不出表情的王爷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而且还是那种洋洋自得的意思,就因为在言语上占了自己一头,居然这么得意,这位变得幼稚了的昭王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吗! 往日深沉阴冷的昭王可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洋洋自得的吧! 呆了两下之后,风浅幽才干笑了两声:“王爷说笑了,王爷这个时候藏在我马车可有什么急事?” 没事藏在她的马车里干什么! 当然这话,风浅幽也只敢在心里说。 “说说洛慕言是怎么回事,他跟着你干什么?”墨青昭的手还放在风浅幽的纤腰上,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邪魅的眸子睨了她一眼,这一眼,莫名的竟然让风浅幽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心虚的感觉一生出来,便被风浅幽直接拍掉。 洛慕言是自己的表哥,自己和他见面,算不得什么,况且还是太夫人特意让自己送了糕点过去! “不是跟着我,是我跟着他,帮我娘找一个大夫!”风浅幽解释道,身子动了一动,却还是挣扎不开,一双明媚的水眸不由的泛起了一丝水汽,颇有不忿的瞪着墨青昭。 看着这个被迫趴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那么娇小柔弱,几乎是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脸,嫩白着透着微红,着实的让人觉得可爱。 的确很可爱,而且还可人疼的样子。 纵然她的样子看起来气呼呼的,有点象炸了毛的小猫,但还是很可爱。 这个样子,挺不错的!墨青昭在心里自发的给眼下的状况定下了不错的定义。 “洛慕言能找到什么好的大夫?那个冰君城是吧,本王帮你找就是,洛慕言能找到什么人!”墨青昭懒洋洋的道,关于冰君城的事情,他早己从风浅幽的嘴里问了出来,“和他少来往一些,他这个人可不象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无害!这心坏着哪1” 洛慕言的心坏吗?风浅幽其实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更坏,他难道不知道两个人现在这种情况让人看到,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推了推他,无奈墨青昭的手一点也没松开的意思,“多谢王爷的好意,只是现在洛表哥那边找到了一位不错的大夫,我先借来给娘亲看看!我其实和洛表哥走的并不近。” 风浅幽这话倒不是推托之言,洛慕言的身份对于风浅幽来说,也是呼之欲出,而随着他身份的一步步揭示出来,风浅幽和他的联系越发的少了起来。 这个人既然惹不起,那她就不去惹。 反正也不是一定要惹的。 “洛慕言既然找到人替你娘看病,就先看着吧,反正看总比不看的好!”听了风浅幽有些生分的话,墨青昭满意了,大大方方的道,一副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那……王爷可以可以先松手?”风浅幽道。 “急什么,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人。”墨青昭道,他其实没想放手,话题忽然一转,“听说祈阳侯府对于他还是很欢迎的,是你娘的意思还是府上太夫人的意思?” 什么意思?风浅幽一时反应不过来,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对上那双一下子又变得阴鸷的眼睛,忽然懂了。 “没有的事,没有对他很欢迎。”风浅幽这次是真的心虚了,洛氏的心思她一直很清楚。 看到风浅幽有些躲闪的眼睛,墨青昭原本的怀疑立时变得肯定,俊脸蓦的拉了下来,“不会是你父母真的看中他了吧!他们的眼光还真的很好!” “怎么可能,况且这种事,我也不会听我娘的一面之言的。”一看他的脸,就知道墨青昭怒了,风浅幽急忙摇头道。 “你不听你娘的?”墨青昭的眼眸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带着几分幽冷。 “这种事,我当然不会随意的听从娘亲的话,不说娘亲对洛表哥知道的不多,就说真的了解,那么多年过去了,洛氏一族对于娘亲也没多在乎,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人!”风浅幽眼帘缓缓的垂了下来。 洛慕言或者很厉害,但这种厉害并不能帮她什么,或者说不但不能帮她什么,甚至还在以她为饵,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直钓着,没松开,但却根本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这样的他让人看不透的同时,也让人觉得不可信,或者他对自己稍有些不同,但也仅此而己。 有些事,不经想,细想之下还是疑点重重的。 之前的那位越公子,说是替自己找的冰君城,但是一位原本不太理事的大夫,居然就凭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就愿意跟着洛慕言走了。 而洛慕言也一反常态二话不说,就把人带到他自己的府里。 若说这全为了自己,往日也不见他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或者说从来没有见他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么果断,这一次居然直接把人带进他的府里,以洛慕言那么谨慎性子,怎么会随意的带个陌生人。 这原本就说明了另外的一种可能,一种让风浅幽觉得心寒的可能。 她虽然没有肖想洛慕言,但必竟洛慕言帮了她许多,也曾是想一心一意对这位表哥,想报他的恩情。 一桩别有目地的亲事,她不要,也要不起,上一世,她就是为了那桩别有目地的亲事不但自己身死,还害得自己的亲人也跟着殒命,这一次,她再不会重蹈覆辙。 “不想嫁给洛慕言?”耳边是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她听不懂的阴晦。 果断的摇了摇头,眸色平静不起半点波澜,她对洛慕言没有半点想法。 “那嫁给本王吧!”墨青昭的声音突然变得明快起来,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方才还俊面上满布阴鸷,立时就绽出了笑意,而且还是那种从心里泛出来的笑意,伸出手轻轻的理了理她的秀发。 “王爷,我不做婉仪!”风浅幽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很沉静的看着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再次平静的重申道。 神色带了几分黯然和难过,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本王决定娶你为妃如何!这下该满意了吧!”墨青昭目光灼灼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手上微微用力,他不喜欢风浅幽这种平静中带着黯然的表情,这让她看起来没有多少的生气。 他的小狐狸可以伸尖锐的爪子去挠人,不可以这么无力……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吃醋了? 这种干巴巴的平静,墨青昭不愿意看到。 唇角泛起一抹幽冷的笑意,阴寒直透眼底,这个小丫头看似柔弱无力,但实际上又倔又强,这样的人如果是他以前看上,他必然会毫不在意的折下她的翅膀,可偏偏这个人现在他放在了心上,再下不去心。 他甚至想折了那些让她无力和茫然的人。 “王爷,我只是祈阳侯府里最不得宠的一个女儿,还担着疯傻的名声,说不定哪一天……而你要娶的是公主。”风浅幽抬起水眸,平静的诉说着这个事实。 她连嫁给齐斐玉都不配,更何况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是天遥地远的吧! 更何况他要娶的是公主,要娶的是昭阳公主,目地当然不只是昭阳公主本人,还有随嫁的城池,这样的墨青昭既便是权倾朝野,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他娶昭阳公主的这件事,早己不是他一个人的私事,而且还关系到整个齐国了,从来帝皇家的兄弟情淡薄,关系到这种政事,既便齐国的皇上是他的亲哥哥,对他向来恩宠,恐怕也会容不下他。 这不是她自卑,而是局势如此,但看齐斐玉、齐俊玉兄弟似乎一个个表明对她有意,但实际上最多给出一个侧妃的位置,这还是看在风佐对他们有助力的份上,而风佐是不可能对墨青昭有半点助力的。 她是想离开祈阳侯府,带着娘亲一起离开,墨青昭愿意帮她,她很高兴,但也不敢太过奢求。 这一世,她其实觉得不嫁人也挺好的,能报了自己的仇,然后带着洛氏离开,从此安安稳稳的过最平淡的日子。 “你看不上本王?”墨青昭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戾气,冰寒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 “只是觉得王爷可以娶昭阳公主,又何必委曲求全!”风浅幽一脸认真的道,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 “你吃醋了?”墨青昭的脸色先是阴冷,随后突然之间细细的眯起眼眸,轻笑着替风浅幽下了一个让她自己也目瞪口呆的决定:“你别急,至于什么公主都跟你无关,只是你娘那里,可得说清楚,切莫让你娘给你订了洛慕言!” 他这也算是预先给风浅幽上一课,防止洛慕言那里又生变,他虽然派人盯着洛慕言,一边扯他后腿,但洛慕言必竟也不是一般人,若是让他发现自己,怕也不是好相于的,甚至还可能生出一些风波来。 墨青昭以往倒是不怕事的,甚至事越大越好,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说完,心情不错的把风浅幽又往怀里搂了搂。 “王爷,我……”风浅幽其实想说不急的,但是对上那双俊美而狭长的眼眸,立时就哑了,看他的眸色可不象是要跟自己好好说说的模样。 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一丝悸动,这话就卡在了嘴里,忽然觉得心跳的有些狂乱,一时间似乎难以控制自己似的,下意识的拉着他的一角衣袖,嫩白的小脸在墨青昭的注示之下,越来越红。 那抹樱红,配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越发的美不胜收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听说还要找掌柜和帐房先生!”墨青昭很满意风浅幽现在的样子,决定放她一马,话题一转,问道。 风浅幽之前进到店里之后的事情,他早己让人打听清楚了。 “这店面是我娘的嫁妆,我准备收回来!”见他不再提之前的事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忙道。 “也行,那你就收吧,到时候嫁妆多一些,对你也有好处,不过收回来之后就处理了吧,嫁了本王之后,又不可能让你留在这里!”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这事你自己办还是本王帮着你办?” 这是一副两个人己经商量好了嫁事的样子,风浅幽无奈的不去纠缠这事,这事现在只是墨青昭方才冲动说的,相信过段时间他就明白过来了。 “王爷,祈阳侯府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风浅幽含蓄的道,这话说的很有几分生分的意思。 “行,那就这么办!如果对付不了,就跟本王说。”墨青昭这次答的爽快,甚至没有半点为难风浅幽的意思。 头一低,在风浅幽的唇角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心情不错的站了起来,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离洛慕言远一点,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之后掀帘子离开,只留下车子里脸涨的通红的风浅幽,心跳的太过于狂乱,以至于她一时之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甚至觉得在车子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自己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果然,妖孽一般俊美的墨青昭,既便是以自己的定力,也会一时为之所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怪只怪墨青昭长的太过俊美。 不过,他今天来把自己堵在车里,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风浅幽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一边想着方才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有重点,而这个重点就是洛慕言,跟洛慕言有关。 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对于洛慕言,她今天也越发的看清楚了,也越加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对的,不管洛慕言的身份是谁,他为什么故意隐藏身份到自己身边来,其目地怕都是对自己有几分利用。 或者说最佳的利用他和祈阳侯府的这层亲戚关系。 这么一想,心里也越发的认定,以后离洛慕言要远一些,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和娘带来灭顶之灾。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成,那以往的点点滴滴,都可能疯狂的生长。 不用墨青昭特意的说明,她也不会和洛慕言再多亲近,至于娘亲那里,她也不会任娘亲把她和洛慕言拉到一起。 至于娘亲的嫁妆,风浅幽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还是可能要回来的,至于墨青昭的话,她觉得自己只需听听就是,有些事,当不得真。 但既便这样想的,小脸又不由的红了起来,咬咬唇,低下了头,任何一个深闺少女,被一个年青的男子一再的拥入怀里,都会有这种感觉的,肯定是的。 “小姐,您没事吧?”车帘再一次被掀开,文歌探头往里看了看,车内暗,她一时看不到风浅幽的表情。 “你上车,我们回去吧!”风浅幽吩咐道。 文歌应了一声,爬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夫回府。 她们这边正在往回行,风佐在书房里却迎来了太夫人身边一脸沉重的文嬷嬷…… 第四百八十章 再配一锅汤 “侯爷,您怎么还没有决断,太夫人让您快一些!”文嬷嬷把书房的门关上,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之前她己经把太夫人的意思传给了侯爷,但是看侯爷的样子却是没什么举动,太夫人这也是心急了,生怕洛慕言真的插手。 “侯爷,洛表少爷,您知道的,这代表的是什么!”她再一次提醒风佐道,但也只是提配,文嬷嬷能活到现在,可不只是因为她是太夫人的心腹,还是因为她向来谨慎,不会随意的动作。 既便是传话,也是安安份份,一字不差的传过来。 “洛慕言会真的插手这件事情?”风佐其实还有些不信,所以一直没有动作。 “自然是会的,侯爷难道不觉得表少爷对四小姐是不同的,今天太夫人还让四小姐给表少爷去送糕点,送之前也曾经向表少爷暗中示意过,表少爷当时的回答居然说很好,很不错!这要是四小姐再说点什么,表少爷一定会插手的!” 文嬷嬷急道,她是个知道内情的人,所以对于此事跟太夫人一样的着急。 这要是真的洛慕言发了话,可就不好办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这几天太夫人连饭也吃不下,就是因为这事,让四小姐送东西去,也只是为了探探表少爷的口风,现在看起来表少爷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跟太夫人说,我一会就去处理!”风佐皱着眉头道,原先他是不太相信的,但现在却不得不信。 听风佐松了口,文嬷嬷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背心处冷汗渍渍,恭敬的向风佐行了一礼之后,退到了门外,抹了抹额头上的一丝冷汗,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别人只觉得她是太夫人的心腹,在祈阳侯府,既便是风佐也敬着她,却不知道她成为太夫人的心腹,也是担着性命的。 太夫人做的那些事,如果掀出来,自己第一个就得送了性命。 不管是太夫人还是侯爷,都不会容忍一个知道许多的人留在世上,所以她必须对太夫人言听计从,而且努力帮着太夫人走下去,不能让太夫人和侯爷的事情,被人发现。 站定在门口,稍稍的平缓了一下气息,文嬷嬷匆匆的往后院去,准备找太夫人说说这事,侯爷同意了,这事就算是洛表少爷想查也查不到了,心里这么一想,整个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 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她这里一心想向太夫人报这个好消息,却没注意到一棵大树后面,海棠正躲在那里,看着她离开,而后才皱了皱眉头从树后面站了出来。 看了看风佐的书房,再想了想方才文嬷嬷的表情,这己经是文嬷嬷第四次来找风佐了,而之前的每一次文嬷嬷看起来都是心事重重,眉头紧紧的锁起,唯有这一次,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看起来这事是成了。 果然如小姐料想的一个样子了。 想了想,也没走,重新躲到了树后,也没再跟着文嬷嬷,不一会时间,一个小厮被叫进了风佐的书房,而后便看到小厮匆匆的从书房出来,海棠小心翼翼的跟上,她原本就是暗卫出身,跟踪一个茫然不知情的小厮当然不在话下。 小厮去了大厨房,吩咐大厨房的人给刘氏炖一锅补汤。 风冲云废了世子之位,刘氏的身子更似乎垮了,现在府里还真的没把刘氏这个大夫人当回事,都觉得刘氏这回是真的没什么用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侯爷居然还会关心大夫人,倒是让厨房里的下人都惊讶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侯爷吩咐的,谁也不敢怠慢,当下便手脚麻利的把一锅补汤炖上了。 传信的小厮也没走,一直和炖汤的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时候还会自己动手看看锅里的汤是不是钝好了,一副闲着没事干的样子。 一会又让婆子去帮他看看厨上蒸着的包子好了没有。 象他这样的小厮其实正是爱吃的时候,想吃个包子也是正常,而且他还是侯爷身边的小厮,谁也不敢得罪了他,既然他想吃,婆子自然是先顾着他,乐呵呵的去帮他拿包子去了。 待得婆子一个转身,小厮又重新把盖子掀了起来,似乎又在看看炖好了没,只有窗外树上的海棠看得清楚,小厮疾快的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把小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全倒在了汤里面,然后还拿筷子搅了搅。 待得一切做完,又把锅盖盖上了。 等婆子拿了包子过来,小厮就接过包子,一边道谢,一边吃着包子笑嘻嘻的离开。 所做的事情,没有留下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 至多不过一个小厮想吃包子,故意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会罢了。 等小厮一走,海棠就走了进去。 刘氏失势,风浅幽自然算得上得势了,况且风浅幽手里有了银钱之后,也很大方,时不时的给厨房里的人赏一些,所以对于风浅幽身边的丫环,厨房里的人现在很巴结,看到海棠过来,认出是四小姐的丫环,立时有管事的婆子过来。 “海棠姑娘,可是四小姐想要点什么?” 海棠在厨房里张了一下,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什么,但突然之间提了提鼻子:“好香,你们在煮什么?” “这是侯爷吩咐给大夫人炖的汤,说一会就给大夫人端过去,据说是很补身子的,味道也很好!”管事的婆子笑嘻嘻的道,侯爷特地让人炖的,当然是很补身体的,这会香味极浓,应当是汤快好了的样子。 “侯爷方才炖汤用的是什么料,你们知道吗?”海棠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想想她的主子是洛夫人和四小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知道,知道,这还是我帮着配的!”管事的婆子连声道,洛夫人虽然不怎么争气,但是四小姐看起来倒是一个历害的,她可不敢得罪,况且再配一锅汤也算不得什么,食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 “那就给我们夫人也这么来一份吧,我们夫人的身子不好,的确要好好的补补!” 海棠笑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听信,隔墙有耳 海棠既然说了,管事的婆子当然马上去做,不一会儿又一锅相同的汤料配好了,也同样的炖了起来。 海棠也没有走,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还说四小姐出府去了,她回去也没什么事,就等着这锅汤好了吧。 管事的婆子为了巴结她,也特意的去拿了两个包子过来请她吃,海棠一边吃一边表示好,和婆子说的很热烈。 没多久,两锅汤都差不多了,婆子熄了火,海棠把自己钝的拿走了,婆子这里自然是找人给刘氏送过去,既然是侯爷特意让人给大夫人炖的,这事就不能马虎。 原本婆子只是想叫厨房里帮忙的丫环送的,但海棠之前跟她闲聊的时候,特意的提到了之前在厨房里帮忙的明翠,并且说明翠死的不明不白,到最后也不知道明翠是真的做了什么,还是被冤枉的。 还说在厨房里帮人送东西也不安全。 婆子想了想,没敢用自己厨房里的人,特意的让人去请刘氏院子里的人过来自己提,之前就出了中毒的事情,如果厨房里再出这样的事情,整个厨房都会受牵连,管事的婆子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海棠提着汤走了。 不一会儿,刘氏院子里的一个丫环也过来了。 来的居然是刘氏身边的大丫环玉蓉,往日里厨房的人看到刘氏身边的大丫环,哪个不是奉迎巴结着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刘氏最大的依仗风冲云的世子之位都没了,再加上刘氏自己生的女儿,没一个落得好的,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被人轻视。 最近厨房里要东西,也是有时候有,有时候没的。 听闻这一次特意来拿汤,而且还是侯爷吩咐的,玉蓉觉得很是扬眉吐气,就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管事的婆子倒是没在意是玉蓉过来的,只冷淡的说这汤是侯爷吩咐的,就让玉蓉给送去。 当然也特意的表明,这汤还是侯爷让小厮看着炖完的,也就是说有什么事,跟厨房也没什么关系。 玉蓉虽然在意管事的婆子的态度,但更让她惊喜的是侯爷的态度,这是不是代表侯爷又要宠自家夫人了?否则侯爷怎么会提点下人给夫人炖汤,这可真是好消息,玉蓉眉开眼笑的接过汤,笑嘻嘻的接了。 大厨房到刘氏的明心院还有一段距离,玉蓉兴冲冲的提着食篮往明心院而去,哪料想才走了没多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带着一些轻慢。 原本这事跟她没关系,她这会也是满心满脑的高兴,也不想管府里的其他事,但偏偏她耳朵里听到了一句话,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看了看身边的高墙,她在墙的这一边,声音是从墙的那一边传过来的。 这堵墙有些远,要走过前面一大段距离才可以转过来。 “真的是侯爷给夫人炖的汤?”婆子的笑声轻慢,连声音也是轻慢的。 这话既然提到了这事,玉蓉当然停下脚步来听,心里却有几分得意,这府里都是那起子个小人,以往夫人管事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往明心院贴上来,现在夫人出了点事,一个个都离的远远的,似乎生怕人知道她们和明心院有关系。 现在,可是侯爷给夫人做脸,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瞧了夫人。 “那当然,也不看看夫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当然有什么也得先紧着我们夫人,到于大夫人那边,也就是侯爷怕太难看了,才给她随便也炖了一点送过去的,怕这会还真的以为侯爷对大夫人上心哪!” 嘻嘻的笑声里的那种不屑让玉蓉气的脸都红了。 她这时候也算是听清楚原来这个夫人,不是自家大夫人,而是雅月轩的夫人。 她方才也光顾着高兴了,没有问这汤是不是洛夫人有没有,难道真的是给洛夫人炖的,自家夫人这里只是顺便而己,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搅着手站墙角处,一动不动,继续听了起来。 “大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这似乎是另一个婆子的声音。 “她生什么气,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敢生气不成?况且这事也她也不会知道,那边派来的是那个叫玉蓉的丫环,以前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现在可笨多了,问也没问就端走了,还高高兴兴的,莫不是真的以为她们夫人会翻身!” 嘲讽的声音伴着一阵阵笑声,让玉蓉气的差点踢了放在地上的食篮。 居然连自己也顺带着骂了,这让她如何气得过来。 不行,她现在不能生气,一会就把事情告诉大夫人去,让大夫人想法子出气,大夫人纵然现在不得宠,但也还是侯爷的正室夫人,况且还有大公子,大公子再不是,也是侯爷唯一的儿子,这整个侯府以后都是大公子的,难不成侯爷还有另外的儿子不成。 这么一想,心里又有底气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真是让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另一个婆子有些小心,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起来。 “怕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还不是侯爷说了算,况且之前这位还不过是一个妾而己,总是我们夫人才是正室夫人,她算什么。”嘲讽的婆子声音越发的讥嘲了起来,玉蓉相信如果自己看到那张脸,必然会忍不住冲上去狠狠的给她一个巴掌。 自家夫人再不是,那也是生下侯爷唯一子嗣的一位,雅月轩想超越夫人是不可能的。 “可……要是被听到了终究不太好吧!”另一个婆子还是有些不安。 “你怕什么,现在不管是太夫人还是侯爷,对四小姐那才真叫好,太夫人把那几个铺子给了四小姐,让四小姐好好管着,如果四小姐管好了,洛夫人的那些嫁妆可就全归四小姐了,听说这些还有好多在大夫人手里,不过不管她拿了多少,以后就让她成倍的吐出来。” 得意的笑意,清晰的落在了玉蓉的耳中,直刺的她耳中疼 铺子,不只是铺子,还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四小姐,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夫人己经偷偷的送到刘侍郎府上,贴补二小姐去了。 玉蓉咬了咬牙,听的越发的仔细起来,一会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夫人。 第四百八十二章 激怒,献计 “那如果小姐没管好那几个铺子呢?”另一个婆子的声音有些犹豫,听着不太确定的样子。 玉蓉的眼睛一亮。 “这不可能的,四小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管不好帐呢,听说今天小姐出府,一方面是为了替太夫人送糕点给表少爷,另一方面就是去看店铺的,听说还是一家酒楼,就是我们出去转两个弯的地方,听说这家酒楼位置不错,地方也大,但就是不赚钱,只要四小姐稍稍用些手段,立时就会赚好多,到时候这可就全是功劳,而且还会证明四小姐会管帐…… 嘴碎的婆子似乎怕另一个婆子不相信,的巴的巴的说了一大堆。 听得那边的婆子连连称是,并且一个劲的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去四小姐面前献殷勤,一看现在四小姐就得势的很,这以后要是拿回洛夫人全部的嫁妆,那还不得发了。 “好了,快走吧,把汤给洛夫人和四小姐送过去,四小姐要是一个高兴,又会重重的赏我们,哪里会象大夫人这般,现在这个样子连个妾室也不如,听说侯爷就没再去看过她!” “好的,那我们快点,从这边抄个近路过去吧!” 两个婆子越说越巴结,而声音也渐渐的远去了,玉蓉知道那边的确是有一条道可以斜过去,更近的到雅月轩的。 耳边的声音近了下来,但这话里的意思,玉蓉却是听得真真的,这时候还没有走,只是稍稍平息一下自己的怒气。 那个酒楼是吧,她知道,大夫人也知道,以前这些帐都是大夫人管着的。 平了平气之后,玉蓉才提起手边的食篮急匆匆的往明心院而去,她要去告诉夫人,她一定要去告诉夫人,那些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这么作贱大夫人,居然没有把大夫人当成祈阳侯府的主子了。 玉蓉这里匆匆走了,两个婆子却没有离开,听得对面的脚肯声远了,两个婆子脸上才露出笑容,这事算是成了,一会去跟陈嬷嬷禀报就是。 刘氏的气色很不好,原本她的身子就不大好,这回经过了风冲云的事,就气色可就更差了,但是精神还不错,主要是之前风琼茹来看过她,对于风琼茹说的话,很是满意,所以这会脸色不好,精神却还可以。 她之前用的药中的毒素并不多,这几天虽然不是对症的药下来,但调剂的药也吃了不少,不过现在她自己也知道府里的人越来越怠慢她了,想着等以后她重新掌权之后,一定把这起子不长眼的奴才全打残了了事。 这会半躺要床上正闭止养神,忽然听得脚步声过来,稍稍闭开眼睛,看到玉蓉提着一个食篮进来。 才进来便一股子逍浓香,倒是让她一时觉得饿了。 “什么东西?”刘氏问道。 “是新炖的汤!”玉蓉答道,“夫人现在可要用一碗?” 玉蓉说着把食篮提到了桌面上,掀开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大碗的汤来,香味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先来个一碗吧!”刘氏坐直了身子道。 “是,奴婢马上帮你盛一碗!”玉蓉应声,从边上抽了一张小几子过来,搭在床上,然后盛了一小碗的汤,放到了小几子上面。 刘氏喝了一口汤,觉得味道很鲜美,拿起勺子多喝了几口。 玉蓉看了看汤里的作料,果然只是一些简单的作料,算不得什么珍贵的,往日里夫人可没少喝这样的汤,甚至比这更珍贵的,夫人也喝了不少。 再想想方才两个婆子的话,说只是侯爷为了给洛夫人煮汤时候,顺便给大夫人带的,一时间又气又恼,捏着帕子愤恨不己,往日里从来只有大夫人的份,哪有洛夫人什么事情。 正在纠结要不要说,却看到刘氏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抬眼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玉蓉在她边上站着都不安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事情。 “大夫人……”玉蓉迟疑了一下。 “说!”刘氏冷声道,手在几子上重重的一拍,差点把碗都拍翻。 玉蓉吓了一跳,再不敢隐瞒,急忙把方才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刘氏说了。 刘氏起初不明白,但随着慢慢的听懂,一时间气的脸色铁青,拿起手边的碗,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小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刘氏这口邪气不敢发在风佐的身上,自然就全出在风浅幽的身上。 “大夫人,还不只这个哪,奴婢还听说太夫人给了四小姐好几个铺子练手,如果四小姐能把这几个铺子的事情管过来,太夫人和侯爷就把洛夫人当初所有的嫁妆全给四小姐,还让大夫人把曾经拿了的,也翻几倍拿回去。” 玉蓉气愤的道,一次性把之前听到的话全吐了出来,有一些当然也是她自己理所应当的想法。 “居然要把这些东西全给那小贱人,凭什么!”刘氏大怒,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骂,两眼瞪的血色,“那些东西都是云儿的,凭什么全给那个贱丫头,那个贱丫头到时候也不定落到谁的手里当妾。还送什么嫁妆,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这么多年的把持,在刘氏看来,这祈阳侯府的所有东西都是风冲云的,这会听说风浅幽居然真的要得到那些嫁妆,就如同要割了她的肉一般,这让她怎么不怒。 之前虽然也听说过太夫人要把嫁妆还给风浅幽,但也只是说说而己,并不是真的,哪料想太夫人和侯爷那边还真的算计上了。 不行,她绝对不会同意的,那是她儿子的。 “走,我们去看太夫人!”刘氏坐不定了,怒冲冲的道,说着把床上面的小几子推开,就想要起身。 “大夫人,您别冲动,您现在还在禁足中,可不能再惹太夫人生气了,之前二小姐回来的时候,不是也让您别再轻举枉动了吗!”一看刘氏的脸色,玉蓉就知道不好,急过来扶着刘氏劝道,“奴婢方才还听到了一些话,大夫人其实不必要去找太夫人闹也可以让四小姐拿不到东西的!” 来的路上,玉蓉就想好了该怎么跟刘氏说了,这时候当然要献计,以往大夫人身边最心腹的是齐嬷嬷,现在大夫人身边最心腹的可就是自己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有用的汤药 “什么事,说?”刘氏也知道自己真的冲到太夫人那里去闹的话,可能得不了好,当下点了点头,重新在床沿边坐定,恨毒的道。 “之前奴婢听说四小姐今天出去就是去看铺子的,看的还是那家离我们府不远的酒楼,说是地段位置也好,地方也大,怎么可能不嫌钱,说四小姐先去管好这家,如果管好了这家,太夫人和侯爷也就认同了四小姐,洛夫人所有的嫁妆就全给四小姐。” 玉蓉道。 “哪一家酒楼?”刘氏咬了咬牙问道。 “奴婢觉得那个位置应当是水一酒楼,大夫人您觉得呢?”玉蓉道。 她是刘氏的心腹,对于刘氏以前管过的店铺也是稍稍有些印象的,特别是这家水一酒楼,赚的银子可真是不少。 “应当是这一家!”刘氏想了想道,她记得比玉蓉更清楚一些,这时候心里也是肯定了这一家的。 风浅幽想管好这一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这家的生意好,刘氏特地把自己的心腹也放了过去,“你一会偷偷出府一次,把水一酒楼的楼掌柜给我叫来。” 风浅幽想管好酒楼,想借着这个酒楼让太夫人和侯爷认同她,她想的太好了,也不看看自己乐不乐意让她得了好。 这酒楼明面上赚的不多,其中的理由当然是这里面的银子全流入了刘氏的腰包,她可不能让那个贱丫头得了好。 想抢自己和云儿的东西,这贱丫头是做梦哪。 “是,奴婢一会就出去!”玉蓉心道。 刘氏不放心,又对玉蓉细细的说了一些话,玉蓉听了连连点头,最后心领神会的离开。 风浅幽回到雅月轩的时候,洛氏才用了汤睡下。 这一次睡的特别的沉,风浅幽过来看的时候,她依然睡着,而且睡的似乎比往日舒服一些。 风浅幽看了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海棠和陈嬷嬷都来禀报这事,一时间两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知道洛氏方才服下的汤里是有解药的,果然小姐的计谋还是成功了,侯爷不得不拿出了解药,虽然不是给自家夫人的,但小姐这里早己算计好了,轻轻松松的就把这放着解药的汤给换了过来。 夫人用过之后,连睡眠都比往日的深了许多,但并不是那种无意识的昏睡,而是一种很深层的入眠。 “小姐,于大夫说这里的确有解药,但这解药的量太少,而且还全融在了汤里,一时间查不出什么来,但对夫人肯定是好的,说不定夫人体内的毒可以慢慢的消除掉。”陈嬷嬷喜滋滋的道。 果然,这毒是风佐下的,所以在他的手里才会有解药,水眸中泛起一股子厉色和愤怒,娘亲的身子,风浅幽很清楚,既便是解了毒,恐怕这身体也不会好了。 甚至依然不能保全娘亲,必竟娘亲的身体原本就弱,再加上被下了毒,这会纵然解了毒,这身体可能就要废了,如果得不到好好的治疗,怕是同样活不了多久。 风佐实在是太恶毒了,居然连这么病弱的人都不放心。 “小姐,老奴觉得调理身体的药还得吃着,夫人的身体己经虚了!”冷嬷嬷看的要更远一些,所以没那么乐观,想了一下,提醒风浅幽道。 这想法倒是和风浅幽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当下点了点头:“有劳嬷嬷了,调剂的药膳还是要吃的,娘亲的身体好起来,毒素也会排的更快。” 话是这么说,但风浅幽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有一点她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虚弱下去。 “晴玉,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全了没?”风浅幽点了点头,让其他人下去,问留下来的晴玉道。 “小姐放心,那张方子上的东西,奴婢己经找全了!”晴玉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的小柜子里,抽出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一看,带着淡淡的香味,一种极清怡的香味。 上一世,水夕月最喜欢的一种香味,不同于一般芬芳的其他香型,这种带着清冷的香型是最怡人的。 上一世的时候,齐斐玉得了这么一个方子,特意送给了自己,之后水心蕊和水心雅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向他讨要,但后来她也没有从水心蕊和水心雅的身上闻到这种香味,可见当时齐斐玉的确是没有给了她们两个的。 当时自己极感动,还说会分一些给她们姐妹,但齐斐玉却让自己不要分出去,说以后自己既便远远的过来,他没看到人,也能猜到是她。 还说他不喜欢别人用她用的香。 为此,她当时深深的感动,甚至觉得齐斐玉果然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哪料想这所谓的一心一意,其实还是只是算计罢了。 用一个制香的方子,得到自己的信任,而后再踩着自己上位,这可是多么合算的一件事情啊! 唇边的笑容带了几分讽刺,精致的眉头皱了皱,不再拘泥于往事。 “晴玉,你怕吗?”风浅幽拿起那个小包裹里的东西,翻了一翻之后心不在焉的道。 “奴婢不怕,只要跟着小姐,奴婢就不怕,奴婢一定会帮着小姐报仇的!”晴玉咬了咬牙,眼泪在眼睛中滚了滚,却没有再落下来。 小姐变得坚强了起来,她也早己不是当初那个环儿了,会跟着小姐一步步的把仇怨报了,不只是自己的,还有己经死了的珠儿的。 那些人欠了小姐的,她一定会帮着小姐讨回,纵然是死也不怕。 在知道小姐重生之后,晴玉就己经抱着这样的想法。 “小姐,奴婢前天晚上还梦到珠儿,她让奴婢帮着她报仇。”晴玉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却很坚韧,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看到这样的晴玉,风浅幽脸上不由的露出欣慰的表情,她是重生的,自然看透了生死,但晴玉不是,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柔弱的丫环,但现在却居然可以毫不柔弱的说出这么坚韧的话来。 她重生了,许多东西不一样了,她身边的人也不能过多的软弱。 所以不只是她连她身边的人都变得坚强了起来,而这就是她需要的。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自己重蹈覆辙,也不会再连累身边的人。 大红的请贴己经放在桌边,伸手接过,笑容越发的婉转了起来,等了许多的这张贴子,终于来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物是,人却己非 贴子是水心雅发出的,邀请风浅幽去水相府的别院玩。 那天在宫里发生事故的时候,水心雅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水心雅居然早早的回去了,也使得她当时幸免于难。 不过,当时在桥上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己是不善,这个时候水心雅也还没忘记请风浅幽去别院的事情,可见她是另存了心思的。 不过,风浅幽也猜中了她的心思,所以当时和她在桥上有这么一出,也不觉得会坏自己的事情。 现在既然这贴子来了,自然是接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浅幽便坐着马车去往水相府的别院。 这里有一段路要走,所以去的早了一些。 但是到了别院的门口,风浅幽才发现,早己有人来了,而且看起来来的不少,水心雅这么大张旗鼓的请自己,当然不会是单请自己一个。 站定在别院的门口,看了看别院大门上的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深,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重新站在这里。 “可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抬眼看去,弱不经心的娇怯模样,风浅幽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刘月儿。 水心雅居然让刘月儿也过来了。 “风四小姐那天……”刘月儿两眼含泪,看着风浅幽仿佛立既就要哭出来似的,手中的帕子拧着,头微微的抬着,这样子看起来着实的可怜。 风浅幽却从她的身边不顾而去,对于这个惺惺作态的刘月儿,她实在没什么想法跟她在大门口演一场温柔、亲切的大戏。 对于刘月儿惯会做的这种表情,她并不想理会,以前她是水夕月,所以不得不理会,但现在她是风浅幽,完全不必去理会水墨的这个惺惺作态的表侄女。 所以,理也没理她,就从她身边走过。 刘月儿没想到风浅幽会这么无视她,一时想到的满腹的话,竟是连说也没地方说去,看着风浅幽纤瘦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和风浅幽和好,在皇宫中发生的一幕,对于她来说也是极伤名份的。 她是水墨的表侄女,这个身份虽然在府内什么也不是,但在府外的时候,别人还是会看在水墨的份上,高看她一眼的,也偶有小姐会邀请她过府闲聊,但自打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竟然再没有人上门。 就算是她主动上门去找,别的府上也推说那位小姐不在。 这让她又恨又怒。 这次来,当然是因为水墨的指点,才特意的迎在了门口,但水墨还是低估了风浅幽对刘月儿的厌恶程度,原想着她一位闺中小姐,既便是不喜欢刘月儿,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在门口就在刘月儿不善。 在刘月儿自己看起来,也觉得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偏偏风浅幽当着门口几个仆役的面,就给了她没脸,以至于她一时间下不了台,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攥紧,咬了咬牙,眼中的阴鸷几乎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风浅幽,她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表哥!”忽然眼角闪过一个修长而熟悉的身影,刘月儿急忙含泪道,眼泪似乎不要钱似的,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整个表情立时就变得楚楚可怜了起来。 比起水墨来,她当然更喜欢水玉寒了,无奈水玉寒很少理她。 “什么事?”水玉寒眸色淡冷的看着刘月儿,脚步微停。 “表哥,我……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我……不熟,方才想和风四小姐一起的……她……她没理我!”刘月儿委屈巴巴的看着水玉寒道,一双眼眸看起来更象是被人欺负了似的,眼泪汪汪,还有脸颊上尚没来得及擦掉的眼痕,都在诉说着她方才正被人欺负的事实。 言语里虽然没有告状,但这神色的表情以及泪痕,己生生的演绎了满腹的委屈。 “我还有事!”水玉寒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刘月儿的身上,那种寒冷的味道,让刘月儿的眼神不自觉的撇了开去,心里不由的惶惶然起来,而后冰冷的话就落在她的耳中。 还没待她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水玉寒己是转身大步离开,竟是理也没理她。 “表哥,表哥……”刘月儿回过神来,便追了过去,无奈才转过一个弯,水玉寒就不见了。 狠狠的跺了跺脚,这一切都是风浅幽害的。 以前表哥虽然对自己也是不怎么亲热的,但是象这样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自己撇下的事,还从来没有过。 这一切都是风浅幽,她回去后一定跟相爷说,一定要让相爷帮自己报仇,怎么着也不能让风浅幽舒心了才是。 咬咬牙,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把眼睛也擦的红红的,依旧娇滴滴的走了起来,依然是一副看起来楚楚可怜,而且还是刚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的样子,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自己这么一幅模样吗! 不说别人,连相爷也是这么认为的…… 风浅幽进到别院,随意的走到一条小路,其实看似随意,却并不是真的随意,她的目地就在这里。 小路种着一株株白玉兰,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开花,但很整齐,也很清翠,踏上去别有一种安静的感觉。 就如同当年自己走过这条小路时一样的感觉。 不过当年她是水夕月,而今她是风浅幽,物是人非,但有些东西却是不会变的,脚下虽然在移动,但脚步却不快,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滑过,带起往日她己经按下的痛楚…… “这里可以种白玉兰,小路不大,种了树,就把小路埋起来了,还不如种一些百合,开花的时候和不开花的时候,都雅治的很。”一个清朗的声音就在身后,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如当日阳光下的少年,清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含笑问着她的意思,然后和她一起在这里种下了一排玉兰花。 风浅幽愣了一下,这声音就在耳边,不似自己想象出来的声音。 回过头,看到身后转角处一个素净的少年就这么站定在她身后,含笑看着她,声音和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是,物是,人却己非……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扯了扯自己手中的衣袖,风浅幽恍若无事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水玉寒:“水公子,见笑了,我们祈阳侯府从来不种这样的白玉兰花,花色太小了,不够浓艳,还是菊花很衬这秋日的美景!” “只要你愿意,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水玉寒声音越发的温和起来,几步走过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风浅幽不客气的打断了。 “水公子,相信那日我己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两府之间是不可能有关系的,既便是有了关系,那也是因为一府压制了另一府,显然我父亲一定不愿意。”收敛起心头的波澜,风浅幽平静的抬起了美眸,淡淡的看着水玉寒直言道。 “难道你想进四皇子府?”水玉寒的脸色微变。 “进四皇子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风浅幽上下打量了水玉寒一眼,仿佛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水玉寒似的,只打量的水玉寒不由的拘促了起来,“这话是令尊让问的还是四皇子让问的?” “都不是,是我……”水玉寒以为风浅幽误会了,急忙摇手道。 “令尊要问的话,让他去问我父亲便是,他们这么多年的老对手了,现在还支撑着这么一个不赢不输的局面,着实的不容易,至于四皇子要问,那就更和我没有关系了,四皇子是谁,我又是谁,我不觉得我们两个应当有关系!” 风浅幽直接打断了水玉寒的话,毫不留情的道。 “我……只是自己想问!”水玉寒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那就更不要问,水公子难道不知道两家势成水火,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风浅幽说的越发的无情了,说完转身就走,她不愿意再和水玉寒有任何的联系。 这样对她或者对水玉寒都有好处。 她和水府上下,必然会有个博命之时,不想水玉寒牵扯在内,水玉寒是水府上下唯一一个没有直接伤害过她的人,甚至在之前一直护着她,但到最后他的远离,其实还是把她深深的伤了。 但不管上一世如何,她的命最后终究是被算计的没了。 这一世嗜血而来的她,最主要的一个目地就是复仇。 “你不愿意进四皇子府,我帮你,我帮你逃离这里,我们可以去其他的地方,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过的快快乐乐的,忘记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相府的祈阳侯府的事情都跟我们无关,那都是我们两家父亲闹出来的,并不是我们两个的错!” 这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水玉寒上前两步,伸手极不合礼仪的拦下了风浅幽,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 这是他想了又想才想到的法子。 他放弃一切带着风浅幽离开,从此再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再不会有那么多的难过,所谓的两府之间的恩怨,也跟两个人没有关系。 说完话,水玉寒渴望的看着风浅幽,手微微有此颤抖,告诉自己,风浅幽一定会喜欢的,当初月儿在的时候,就不喜欢过这种生活,只想过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生活,既然她喜欢,自己带着她走就是。 这一次,他一定会护着她的,再不会让人抢了她去。 “水公子,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很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几分不屑。 风浅幽其实并不高,和水玉寒说话的时候也要微微抬头,但既便是抬头,这一刻她的气势也没有弱半分,水眸不带一丝波澜的看着水玉寒,声音很低,但语意很重,重的让水玉寒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心口那股子隐隐的痛楚,如同扎心一般的清晰。 “月儿,你……你不是最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吗?现在我愿意带你过这样的生活,你这么美好的女子,值得这样平静而美好的生活!”这话几乎是冲口而去,伴随着水玉寒极致的狂热。 他站定之后,手激动的来抓风浅幽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风浅幽明白自己的心意。 风浅幽退后两步,避开水玉寒的手,声音强势而冷厉:“水公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不管你说的是谁,我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的那个三妹妹也早已经死了,水公子难道到现在还不敢认清事实吗?如果水公子认不清楚,可以去找找你那位三妹的坟,这会怕坟上的草都枯了吧地!” 这话冷静而绝情,没有给水玉寒留半点面子,甚至直接就揭开了水玉寒的心。 “你和你们府上那位三小姐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我娘亲虽然是个平妻,但也真正是个嫡女,别拿你们府上的其他人来跟我相提并论,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风浅幽毫不留情的打击着水玉寒。 “幽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水玉寒被打击的倒退两步,脸色惨白如雪,月儿的坟他的确去看过,也的确如风浅幽所说的,这个时候坟上的草也黄了,月儿真的己经死了吗?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温温柔柔的月儿了吗? “事实是如何,只是你们府上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况且水公子也着实的奇怪,水公子的亲妹妹应当是水大小姐和水二小姐才是,怎么就对一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这么好!” 风浅幽继续以一个局面人的样子打击着水玉寒道。 “我……我是情非得己,我……”看到风浅幽冰冷的脸,水玉寒不自觉的解释道。 “好一个情非得己,所以水三小姐死了。”风浅幽冷哼一声,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水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是真的不想跟你们府上的任何人有太多的关系,之所以今天来,也是因为早的时候跟二小姐关系尚好,否则这个时候,我也是不会来的!” 风浅幽直接就把她和水心雅之间面和心不和的事情给揭了出来。 然后对着水玉寒侧身一礼,之后便转向了别一条小路,把水玉寒留在了身后。 水玉寒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却发现自己几乎无力发声,没法想象那么温柔的她,现在变得这么凌厉,但这想起来却越发的让他难过,眼底一片苦涩。 如果不是被逼成这个样子,一个柔弱的女子又何须变得这么凌厉…… 他或者真的可以放手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从床后找到的东西 风浅幽带着海棠转出了小路。 前面一个丫环正在东张西望,看到她们过来,急忙笑着迎了过来:“可是风四小姐,我们小姐派奴婢过来迎接风四小姐!” “你们小姐是水二小姐?”风浅幽站定脚步,看了看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丫环问道。 “我们小姐是水二小姐,我们小姐请风四小姐过去,小姐正在那边等着您!”丫环笑着伸手往边上指了指。 “走吧!”风浅幽看了看路,淡淡的道。 水心雅这是怕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取了自己画的画像,早早的派人来看着自己了。 不过她的目地从来就不是那一张画像,当然不在意这所谓的画像。 跟在丫环的后面,往前走。 这里其实她很熟,曾经这里许多的花花草草都是她伺弄的,在相府里受了欺负的时候,她也愿意一个人来这里,安安静静的种种花,养养草。 因为这里偏远一些,水心雅并不喜欢来这里。 在这里,她也有一个不大的院子,转了几个弯,她们就来到了那个不大的院子前面。 一架绿萝的花架,这个时候只剩下一些残破的花藤,算不上很美,但每当花开之时,这里其实是极美的。 夏日的时候,还可以在绿萝下面乘凉,有风吹过,也有笑容绽放。 水心雅正站在那架绿萝下面,看着风浅幽过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亲切,仿佛没有了皇宫里发生的不快似的。 “风四小姐,你过来了,我在这里己经等了你很久了!”水心雅笑着迎了上来。 既然水心雅不提,风浅幽自然也不会提,微微一笑,上前见礼,却见水心雅往她身后看了又看,“那个丫头怎么没来?” 风浅幽知道她说的是晴玉,眸色淡淡的道:“晴玉没来,她不太想来这个地方,但是她把藏的地方告诉我了!” 做为水夕月的丫环,不喜欢来这个地方,也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况且水心雅关注的重点只在于晴玉说的水夕月藏画像的地方,当下也没有多问,转着风浅幽进到院子里,推开正屋的门。 “你到底放哪了,我可没发现什么!”水心雅一边把风浅幽往里带,一边道。 风浅幽的目光却落在这个看起来零乱、破败的屋子。 好的东西全搬走了,剩下的有些还被拆散了,有些乱扔在地上,甚至还有椅子倒在地上也没人扶起来。 连那架屏风也被推倒在地。 这里的东西,就是一个被查了又查的地方,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冷笑,水心雅果然早己经找过。 无奈现在这屋子里的东西几乎全查过了,还是没有查出来。 站定在那张很寻常的床前面,风浅幽柳眉微微皱了皱,在前面看了又看之后,还伸手在床洞上敲了几下。 这床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木头,但看起来还是很重的样子,敲了两下之后,发出“冬冬”的声音。 没敲出什么,之后又转到了床后,但床后面就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人根本挤不进去。 “来,搬一下这以上!”风浅幽回头道。 “谁……谁搬?”水心雅看了看左右,有些傻眼了。 “水二小姐可以去外面叫几个人过来,晴玉说东西就藏在这里。”风浅幽抬眸道。 要到外面去叫人,这动静可就大了,水心雅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这里是被她毁成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于她的名声不好。 那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她就早早的回去了,之后还被水墨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告诉她如果想好好的嫁进四皇子府,这名声绝不能亏。 “能不能钻进去拿?”水心雅看了看这张,眼睛转了转道。 “水二小姐钻进去?”风浅幽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让了出来,伸手一指床下。 床沿不但低,而且看这样子还全是灰尘,这可比床后面更脏了许多。 “你挤进去抬!”水心雅当然不愿意自己爬到床底下去,看风浅幽也没这个意思,只能一指身边的丫环道。 床后面有一条不大的缝,一个人侧身还是能挤一下的。 丫环苦着脸,无奈的往里挤进去,但是挤到后面又不能动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水心雅。 “你去!”水心雅一指风浅幽身后的海棠道,既然一个丫环不行,那就再换一个丫环就是。 其实这个缝隙还是可以挤人的,在场的人中,就水心雅的这个丫环胖了一点,所以才会卡在那里动不了了,水心雅自己不愿意过去,这会当然指使海棠了。 “不行,我的丫环没带衣裳,一会脏了没有换。”风浅幽摇了摇头拒绝道。 海棠站在风浅幽身边,对于水心雅的吩咐也没有理会,她是祈阳侯府的丫环,不听水心雅的话,也很正常,所以这会仿佛没听到水心雅的话似的,一动也不动。 “那怎么办?”水心雅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自己使唤不动祈阳侯府的丫环。 “水二小姐在这里有换的衣裳吧?”风浅幽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水心雅一眼道,“其实现在只要稍稍再进去一下就行了,两个人合力,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的,但我这丫环没衣服换,实在不便动手!” 那地方的确因为进去了一个人挤的有点大了,水心雅看了看,咬了咬牙,“我去!” 其实也不一定弄脏衣裳,自己小心一点就是。 既然己经过去,水心雅就自己挤了进去,和前面的丫环一起,用力的把床往外推了推,待得推到外面之后,又在风浅幽的指示下,在靠里面的床沿边摸到一个小的夹缝,心里暗暗骂一声水夕月果然狡猾,居然藏的这么好,害自己一直没找到。 从里面找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找开看一眼,果然是水夕月那张让她嫉恨的脸,这张脸是她最讨厌的,也一心想毁了她,但现在看到这张画,却不由的眉开言笑起来,这张画现在用处可大了。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给了风浅幽。 “风四小姐,这画像先放我这里,等我看过之后再还你!”水心雅道,嘴里说的客气,但实际上就没打算还。 在自家别院里发现的东西,凭什么给风浅幽,她也就只是利用一下风浅幽找到这东西罢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小姐,你身后脏了! 早料到水心雅是这么一个无赖的想法,风浅幽眸色只冷了一下:“水二小姐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马上吧,我先拿回去看看,顺便再换件衣裳,一会给你!”东西拿到了,水心雅可就没心思留在这里了,心情不错的笑道,脸上难掩得意。 风浅幽也是个蠢的,她怎么就会认定自己一定会把东西还给她。 “水二小姐,你确定现在要出去?”风浅幽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心雅,一只手伸了出来,“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 见风浅幽伸手,水心雅越发的要离开,转身就要走。 “小……小姐,您……您身后脏了!”她的丫环伸手一指她后面,结巴了一下道。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稍稍脏一下罢了,跟我走!”水心雅不耐烦的道,手中的裙子稍稍拎了一下,满不在乎的道。 虽然脏了有失体统,但自己这会是马上去换的,纵然路上见到人,只要稍稍解释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她这会一心一意的想把画吞了,哪里还想留在这里。 “可……可是小姐……”丫环结结巴巴的指着水心雅身后的一块暗红的印记道,这地方巧好是臀部位置,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觉得那是水心雅来了天葵,这可不只是不体面,而且还会没脸见人的。 可水心雅这时候只想拿了画走,哪里会顾及其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看着水心雅的离开,风浅幽唇角微微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看今天这个别院的人不少,方才在门外的时候就看到了几辆马车。 从这里到水心雅的园子,应当要经过好几条路的。 水心蕊真的很倒霉,好死不死的居然遇到几位少年公子,水心雅匆匆而过的时候,几位少年公子回过头,居然冲着水心雅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的水心雅一阵茫然,没反应过来什么,继续又走了几步。 哪料想这几个就是混不吝的,有人居然还特意的扬了一声:“水二小姐,你衣裙后面的红色的是什么?” 水心雅停下脚步,先是听不懂,而后看到那几个人笑的前俯后仰,把这句话在脑海中再转了几圈之后,水心雅急回头拉了拉自己的裙角。 在看到那一抹脏兮兮的红色之时,只觉得眼前发昏,差一点就晕倒了。 怪不得一路上过来看到的几个丫环、下人,无不把头低下,枉自己还以为他们是对自己恭敬,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恭敬,而是在低头嘲笑自己,脸色暴红。 “你……你们……”她想解释什么,却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 “我们怎么了?啊,水二小姐,我们可真不应当看,这要是脏了眼睛的……哈哈哈!”又一个纨绔夸张的大笑,伸手还指着水心雅。 也怪不得他们笑成这个样子,象这种世家小姐,平日里出行,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哪里会出现一点的错误,更何况这种事。 于是一众人等越发的起哄起来。 这声音可真不轻,齐斐玉下了马车,远远的听到这哄笑声,以及夹着“水二小姐”的话,脚步不由的往这里过来。 “你们放肆!”水心雅又羞又恨,大声斥道。 往日里她斥个丫环、婆子倒是没什么事,但现在的这里可不是丫环、婆子,根本没人理她,继续看她的笑话。 “水二小姐,放肆?谁啊,我们可没发现,倒是水二小姐是放了什么啊?”这话可是越说越难听,偏偏这些人还认识水心雅。 水心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把这些人撕了。 但她也知道,这些人她撕不了。 “水二小姐可真是雅致,这口不但涂到了脸上,而且还涂到了衣裙上面,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又有人调笑水心雅道,这话说的没有半点对世家小姐的尊重,仿佛在调戏一个粉头似的。 “你……你们……”水心雅往日纵然泼辣,但必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时候说的面红耳赤,又气又恨,却又不能拿这些人怎么办,恨不得把自己府上的人叫过来,把这几个纨绔打死了了事。 “发生了什么事?”淡冷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中,路边出现了脸色阴沉的齐斐玉。 看到齐斐玉,几个纨绔子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急记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向齐斐玉行了一礼。 “没什么事就退吧,这里是水相府的别院!”齐斐玉冷声道。 既然齐斐玉发了话,那些人也就不敢多留,急忙转身离去。 看到齐斐玉过来把几个纨绔吓跑了,水心雅松了一口气,两眼脉脉含情的看向齐斐玉,咬了咬唇,方才的羞愤,只留下羞意,眼看着齐斐玉缓步走了过来,眼眸不由的低了下来,呼吸也不由的放轻了起来。 四皇子对自己可真好。 看到自己被几个纨绔欺负,立时就站了出来,心里甜甜的等着齐斐玉安慰她,到时候还可以装着委屈扑到心上的人怀里。 因为激动,水心雅甚至连自己裙上沾了污迹都忘记了。 眼巴巴的等着齐斐玉来安慰,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捏了起来,准备一会可以哭着诉委屈,让四皇子好好的教训这几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 “你怎么回事?”齐斐玉目光阴冷的落在水心雅的身上,问道,他其实方才己过来了一阵,也听清楚了纨绔们说话的意思,这时候定定的看着水心雅,眼中有意味不明的浓黑滚动。 “我……他们欺负人!”水心雅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安慰,却听到齐斐玉的冷声斥问,心头一惊,忙委屈的抹了一下眼泪。 “他们怎么欺负你?”看着一副娇娇可怜的水心雅,齐斐玉继续冷声道。 “这……”水心雅傻眼了,她还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下意识的去拎身后的裙摆,立时想起来自己裙角上的污迹,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这……让她怎么开口说这么羞燥人的事情。 “没事?”齐斐玉问道。 “没……没什么事!”水心雅结结巴巴的道。 “既然没什么事,就回去吧!”齐斐玉道。 “好……那……那我先回去了!”水心雅这时候也察觉到这些不妥,结巴了一下,拎起裙角转身就往边上的小路跑去,这样子几乎算得上是狼狈逃窜,但既便是这样,齐斐玉还是看到了她裙角中的那一抹红色…… 第四百八十八章 重现当年临死的场景 齐斐玉觉得自己的自控能力还真的很强,如果不那么强的话,他这时候掐死水心雅的心都有。 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人,居然出这样的丑,那几个纨绔纵然被自己惊走了,这会必然也闹腾的许多人都知道。 他方才出来的时候是假装不知道的,所以也不能派人去跟几个纨绔说什么,如果让几个纨绔知道他在一边听,却没有马上出来,就又有闲话了。 到时候让人怎么看他,他又怎么解释,水墨那里也不好交待,最近父皇的身体不好,定储君的事情,越发的急了起来,自己在这个时候,不应当有半点亏欠,否则这皇位就可能从自己的手中生生的滑过。 自己其他的事情上都做的不错,唯有和水墨的几个女儿的纠缠上,似乎一直不顺,现在马上要娶水心雅了,才觉得水心雅果然是最不适合的一个。 但水墨再没有其他女儿了! 他不娶也得娶,为了安水墨的心,也为了让水墨一直站在自己这边,这个水心雅自己只能要定了。 想到这里,心里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过,阴冷的看着水心雅消失的方向,莫名的想起了水夕月,脚下一转,往水夕月以前住过的院子而来。 这地方,他也熟,知道水夕月的院子在什么地方。 院子很冷清。 绿萝下却站着一个低头垂眸的少女,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一只手拉着绿萝的一根垂落下来的枝蔓。 早上的阳光透过绿萝斑驳的落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子清雅的气息。 既便只是一眼,便己经让齐斐玉沉静的心狂跳不己。 “月儿……”话语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惊喜,但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到了那个绿萝下的少女似的。 如果是幻觉,他其实也愿意看到的。 绿萝下的少女缓缓的抬起头,一张精致倾城的小脸,嫩白的小脸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没听出齐斐玉话中的激动,水眸平静的落在齐斐玉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淡冷和疏离。 齐斐玉眨了一眨眼睛,才发现眼前的不是自己梦中的水夕月,而是风浅幽。 “风四小姐怎么在这里?”定了定神,齐斐玉上前两步,脸色一正问道。 “在这里想一些事情!”风浅幽眸色淡淡的看了看他,侧身福了一礼道。 “什么事情?”看着那张旁人难以乞及的小脸,齐斐玉的声音不由的温和了几分。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方才水二小姐离开之后,靠在边上休息的时候,突然睡着了。”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似乎看到一个女子。” “什么女子?”齐斐玉的声音不由的抽紧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一个长的很美的女子,在这绿萝架下起舞,还……还跟我说了几句话!”风浅幽不太肯定的道,她方才的确是在沉思,倒是对应得上她说的话了。 极美的女子,又是在绿萝架下起舞? 齐斐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你见到月儿了?她……她说了什么吗?” “月儿?水相府的三小姐?”风浅幽皱起柳眉,带着几分茫然的道,“好象是说是水三小姐,殿下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方才自己说的!” “她……她还说了什么?”齐斐玉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说……”风浅幽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齐斐玉,似乎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齐斐玉深吸了一口气道。 “她说,从此生生世世不相见!好象看到她突然之间撞在门框上,不知道是门框还是绿萝架上!”风浅幽的眉头越发的紧蹙了起来,仿佛真的记不清楚之前看到的一幕。 但这话却如同惊雷一般的炸在了齐斐玉的心头,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怀疑的话,这时候己经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水夕月死的一幕,除了少数的几个人看道,其余的连水墨也是后来知道的,又怎么会说清楚她是撞在了门框上死的。 “生生世世不相见?”齐斐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这句话真实的含义,那一次,两个人聊起这诗的时候说的,当时齐斐玉还深情的表示永远不会辜负水夕月。 如今诗词依旧,而且还被她托梦送来,但人却己经远去。 水夕月死了之后,齐斐玉很少梦到她,也从来没想过她会托梦过来,而且还是以这么诀绝的方式。 打破了齐斐玉一直以为的自以为是。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水心蕊和水墨的身上,以及水夕月自己的身上,从来都不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 分明是水心蕊自己心顾恶毒,分明是水墨为了更好的拉拢自己,分明是水夕月自己想不开,冲动了些,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的话,这事还闹不成这个样子,她也不会损命。 但这会经风浅幽的嘴,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才惊觉死去的水夕月是恨他的,恨的从此生生世世都不打算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这种疼,几乎己经抵得上水夕月死时的锥心之痛。 手紧紧的握起,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又似笑非笑,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月儿,你何必固执至此!如果不是这样子,你也不会没了性命1” 这话是喃喃自语的,但却偏执的落在风浅幽的耳中,对于听到的一切,风浅幽只是稍稍扯了扯耳朵,当自己没听到。 这么自私的言论,果然是齐斐玉才能说的出来。 “殿下,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告退了!”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齐斐玉的失常,说完之前的话后,便侧身一礼,低缓而有礼的道,之后便带着丫环离开。 她要打碎齐斐玉的自以为是,也打破齐斐玉的想当然,她要让齐斐玉根本没脸在众人面前,和己死的她表现的这么情义绵绵。 水夕月己经死了,但既便是死,也不想和齐斐玉扯到任何关系……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上一世,消除的执念 风浅幽转身果断的离开。 她要和齐斐玉之间断开所有的联系,再不要看到齐斐玉明知道自己是死在他的手上,却依旧做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 “小姐,水二小姐拿的东西,对小姐有没有影响?”海棠从后面跟了上来,看身边没人,才担心的问道。 “无碍!”风浅幽摇了摇头,这原本就是她的一个借口。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随手涂鸦之作。 她今天要来找的也不是这个,水心雅拿走或者不拿走都对自己没影响,一张画而己,还真的会天真的以为一张画能勾起别人的愧疚不成! 前面一个一个三叉路口,站定脚步,看了看左右没人,风浅幽才转向了左边的那条小路,没有多做停留,这一次她直接往小路深处而去。 和之前的小路相仿,这里也种了白玉兰花,两排白玉兰花,抽出细嫩的叶片,虽然没什么花,但看起来依然让人觉得心怡。 风浅幽却是没心思看这些,站定在下一个路口对身后的海棠道:“你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人过来,提醒我一下!” “是,小姐!”海棠应声站定,转向身后,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风浅幽依旧向前走了一小段路,最后停留在三棵靠的紧紧的白玉兰花边上。 这一路过来,小路两边的白玉兰花都排列的很整齐,隔一段距离一棵,再隔一段又一棵。 这原本就是她上一世种下的。 但这里不是,三颗白玉兰花成三角形在路的左边,其实就是多了一棵白玉兰花,而那棵白玉兰花就在那一排的外面,但这里还长着草,一时间也看不起眼,不仔细看的话谁也不会发现这里多了一棵白玉兰花,以至于造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型的地面。 拉起多出来的那棵白玉兰花,使劲的往外拽,白玉兰花连根拔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泥洞。 风浅幽近前,用帕子裹着自己的手,伸手进泥洞里挖了起来,但左挖右挖,伸出来的手还是什么也没有。 看了看一边的一块半人大小的岩石,风浅幽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但方才的确没有挖到什么。 里面的东西果然不见了。 浅色的樱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果然,林嬷嬷来过,在自己死了之后来过,把东西挖走了。 埋在这里的东西,唯有自己的林嬷嬷知道。 当初林嬷嬷一再的让自己小心齐斐玉,风浅幽虽然不相信齐斐玉会对自己是虚情假意,但林嬷嬷也不是外人,是一心护着自己的奶嬷嬷,怀着这样的一个想法,她偷偷藏了一些东西在这里。 那是她带着齐嬷嬷偷偷过来藏的,除了林嬷嬷就连珠儿和环儿也不知道,但现在东西不在了,林嬷嬷也不见了。 裹着帕子的手再次落下,仔细的在洞里挖了一下,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东西还是不见了! 下面的空洞没有上面看起来那么小,但里面都是空的。 想了想,沉静的站起来,把手中的帕子缓缓的从手中解了下来,帕子上自己上一世染过的香味也缓缓飘散出去,很淡,不熟悉的人不会知道! 风浅幽觉得自己应当是愤怒的,但现在却平静的让自己都不相信。 自己上一世做人何其失败,以为一心一意对自己的未婚夫是虚情假义的,最后甚至要了自己的性命,而往日一直护着自己的奶嬷嬷,居然也是不可信的。 连林嬷嬷也背叛了自己?这个想法既便再难以接受,风浅幽也压制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又一次背叛,是因为有了之前齐斐玉的背叛,所以对于林嬷嬷的背叛,没觉得那么痛了吗? 果然,这种事,也是需要适应的。 第一次不能接受,第二次就可能接受了…… 那块帕子无声的落在白玉兰花丛中,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帕子,是从几个丫环手里拿来的没有标志性的帕子。 现在就无声无息的躺在花丛中。 风浅幽脸色平静的转身离去,这一次的确是死心了,再不会对林嬷嬷抱有过多的幻想,也让她更看清楚自己。 其实埋在这里的东西,她现在也不是很需要,但她需要知道林嬷嬷对自己是不是忠诚,眼下这一切都有了答案了! 那么有些想法,她可以更清晰的去做了…… 宴会摆在别院的一座楼阁上面,这座楼阁建的极其的出色,不是很高,但视野很开阔,而且面对着别院中的一条湖,假山流水,再配上一池的清亮湖水,既便只是在楼阁上看着,就己经觉得心旷神怡。 二楼的花厅里面,客来的不多,全是女客,男席不在这边。 今天是水相府的二小姐和大公子做东,来的客人还真不少。 风浅幽就坐在靠窗的一处围栏边,随意的斜靠着,看前窗外的风景,这也是她上一世最喜欢坐的地方,每每到别院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但这会却坐的不那么舒坦了,因为有一个人的眼睛一直恨恨的瞪着她。 那是琉璃郡主齐琉璃,对于这位恨恨的瞪大眼睛盯着她的琉璃郡主,风浅幽视而不见,水眸稍稍撇了一眼她之后,便转了开来,她不想和这位琉璃郡主起纠纷,但也不会软弱的任她欺负。 不过这位琉璃郡主却不是一个心宽的人,见风浅幽居然没理会她,心里大怒,站起身,直接走了过来,怒冲冲的看着风浅幽,一副找茬的样子。 “郡主可有事?”被那么强烈的目光看着,风浅幽只能缓缓的转过目光,淡淡的问道。 “你……你无耻!”琉璃郡主似乎也怕人听到,蓦地在风浅幽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恨声道。 “郡主说的什么意思?”风浅幽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 “你……你……你居然和水公子……你……”琉璃郡主看起来是气极了,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全,手中的帕子拧成一团,两只眼睛瞪的极大,气乎乎的看着风浅幽道。 “水公子?我和他有什么关系?”风浅幽撇了撇她手中的帕子,问道,对于琉璃郡主的心事,她当然知道。 “你……是不是勾引他,让他娶你!”琉璃郡主看起来是气狠了,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风浅幽道。 风浅幽挑了挑眉,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郡主是哪里听来的谣言,这样的话你也相信,我是什么身份,水公子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会有事吗?” 第四百九十章 不许你喜欢他 “你……不是说水公子去向水相说要娶你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琉璃郡主的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咬牙切齿兴师问罪的样子,倒是让风浅幽嫣然一笑。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风浅幽道。 眼前的这个琉璃郡主,她倒没多大的恶意,既便之前她也挑衅过自己,但现在看她的样子,却只是象是一个正啮牙咧嘴的想凶自己的小狼狗,虽然气性很大,但也没有真的咬人。 “这还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水公子怎么会……”看风浅幽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琉璃郡主越发的生气了。 “郡主知道我是祈阳侯府的吧?”风浅幽忽然问道。 “我知道你父亲是祈阳侯,你不必跟我说这个!”琉璃郡主咬牙道,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传递她的气愤。 祈阳侯是重臣,甚至比自己父亲更得器重,但那又如何,自己的宗室身份可是比风浅幽高的,所以风浅幽不必在自己面前摆弄她父亲的身份。 “水公子是水相府的,郡主难不成以为水相会跟我父亲和解?”风浅幽微微一笑,越发的平静起来。 这话说的琉璃公主眼睛一亮,方才高高鼓起的气,似乎一下子扁了下来。 “那……就是说你们不可能?” “郡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是谁这么挑拨郡主的?”风浅幽不动声色的还击了一句。 “这……”琉璃郡主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当下结巴了一下,但随既眼眸又瞪了起来,“如果水相和祈阳侯之间关系不错的话,你们就可能了?” “还是不可能!”风浅幽果断的道。 “为什么?”这下琉璃郡主真的不懂了。 “不为什么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还要一定勉强自己喜欢不成?”风浅幽扬了折柳眉,大大方方的道。 这话把琉璃郡主噎住了,一时间觉得说不出的感觉,有点高兴,但又有点不高兴,在她看来水玉寒自然是顶顶好的,居然还有女子不喜欢他,这实在是让她觉得不高兴,但若风浅幽喜欢水玉寒,似乎就更让她不高兴了。 所以这会说不出什么,只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风浅幽。 “你真的不喜欢水公子?”过了一会,有些回味过来的琉璃郡主又低声的问了一句。 “不喜欢!”风浅纲再次肯定的道,没有半点犹豫。 “那……”琉璃郡主忽然低下了头,一副黯然的模样,手也不由自主的扭了起来,“那是不是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水公子也太可怜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着说着,琉璃郡主的头又抬了起来,带着几分愤怒看着风浅幽,仿佛风浅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样子,让风浅幽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那郡主觉得我应当喜欢他?” 这话把琉璃郡主问住了,眨了眨明媚的眼睛,立时果断的道:“不许你喜欢他!” “郡主不许我喜欢他,而我也正好不喜欢他,至于他求娶我之事,估计和水相有关,当然也可能只是一句没根据的闲话!” 风浅幽笑道,一副闲散的模样,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样子,倒是让琉璃郡主放松了下来,看了看左右,没发现有人过来,头靠近了风浅幽,问道:“水相不喜欢你父亲,所以不会允许水公子娶你,水公子这么做,是故意的?” 风浅幽差点笑了出来,这姑娘居然给水玉寒找了这么一个理由,不过听起来这理由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当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估计就是为了迎合他父亲,才这么做的,也就只是说说罢了,水公子和我又没见过几面,两家又向来不对付,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 理由听起来很充分,琉璃郡主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真的,立时放下了心来。 脸色立时就好看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还真可怜,这婚事还没成,就被人乱说,而且还有可能被当成你父亲的软肋来说。” “可不就是!”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 “你的亲事是不是有些困难,要不要我帮你?”琉璃郡主解决了自己心头的事,立时就热心了起来,还因为风浅幽不惜暴露自己的短处,让她心生好感,这会居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似乎要和风浅幽好好说道说道她的亲事。 “这事虽然家里的大人们不许我们说,但关系到我们的终身幸福,怎么可能不说,如果有看中的,自然是要努力一下,你要不要我帮你?” 琉璃郡主越发的推心置腹起来,几乎立时就叠定了风浅幽好闺蜜的地位,这倒是让原本只是呼延她的风浅幽多了几分好感。 这位琉璃郡主也不过是稍微骄横了一些罢了,倒不是心机恶毒之辈。 “郡主,风四小姐你们两个说什么,说的这么亲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边上传过来,声音很是爽利,一听就知道和普通的闺秀不同。 风浅幽抬头,看到眼前一个圆圆脸的少女,正笑咪咪的看着她们两个。 居然还是一个熟人秦茹施,说起这个秦茹施,是秦将军府上的,和当时凌将军府来往甚密。 大家都是武将一系,性子也都豪爽,自然两府就走的近。 风浅幽曾经不只一次的遇到这位秦茹施小姐,只是当时她还是水三小姐,因为水相的吩咐,让她们出外的时候不必和武将一系的走的多近。 水墨虽然一直想把武将一系抓住在自己的手里,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超然的状态,好象一点也不希望跟武将结交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也因此既便凌将军也和他有亲,他也很少过来,但私底下却是让水夕月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她的舅舅,但也叮嘱她如果遇到其他武将一系的,不能过于的亲热。 所以,当时水夕月虽然也觉得这个豪爽的秦大小姐看起来很好相处,却也没有真的交往。 “茹施,你也坐吧,我和风四小姐在说心里话呢!”琉璃郡主看起来和秦茹施很熟,伸手拉了她一下,一边介绍向风浅幽介绍道,“这位是秦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叫茹施。” 然后又向秦茹施道,“这位我不用介绍了吧!这就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 第四百九十一章 手段不凡的许大小姐 “你们说什么,这么高兴?”秦茹施在琉璃郡主的身边坐下,好奇的问道。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问问风四小姐平日里在府里做什么!”琉璃郡主虽然大方,但这个时候也不好意再说一遍,当下对风浅幽使了一个眼色,笑道。 风浅幽含笑点头,算是把这茬给扯了过去。 “风四小姐,你长的可真好看,不过你好象很少出来,难不成你们祈阳侯府也打算学昭阳公主,一直藏着不让人看!”秦茹施笑道,一边凑过头来,声音不高,但足以让三个人都听得清楚。 这里面调侃的意思,让风浅幽也不由的嫣然。 风浅幽被关起来,而且还一关八年的事情,原本是一件极不好的事情,但现在落在这位秦小姐的嘴里,就只是象昭阳公主一般被深藏起来,不让外人看到罢了。 这么一说,立时把风浅幽从不受宠的女儿变成最受宠的女儿,而且还是因为这个女儿的容色,才不现于人前的。 关于风浅幽被风佐一关八年的事情,而且还是以疯傻的名义的事情,风浅幽从来不会忌讳这一点,这事瞒不了人,大家都知道,而且还在风浅幽有心的引导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风佐这是一种宠妾灭妻的行为。 只不过既便大多数人是这样想的,还是有些人觉得这事和风浅幽有关,还觉得这事是风浅幽的耻辱,当然继续有一部分人认为风浅幽以前的确是有病的。 但不管大家是什么样的想法,统一的一点就是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偏偏这时候在秦茹施嘴里,居然成了一件好事,而且还是比同于昭阳公主的一件好事。 大家都知道昭阳公主深藏深宫十数年,一朝现世,名闻天下,三大强国的皇子竞相折腰。 如果从事件的等同性上来看,两件事还真的有异曲同工之处,对于秦茹施这么善意的笑谈,风浅幽自然很是感谢。 正想说话,忽然听得耳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都什么人啊,居然拿昭阳公主开玩笑,跟昭阳公主相提并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昭阳公主是皇上深藏起来的,祈阳侯府是以什么名义关起来的,不会不知道吧?” 一个极是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几个人一起转过头,看到居然看到一对姐妹话,长的都是那种典型的美人,瘦骨优雅,长相也极其的相象,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一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另一个就看起来多了几分刻薄,而说话的就是方才那个刻薄的。 那个温柔的,风浅幽倒是认识,之前伴在三公主身边的那位诚国公府的许燕秋许大小姐,至于她身边的这个,风浅幽不认识,但看她们相似的容色,应当是她的姐妹吧。 “许倩月,你什么意思?”秦茹施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直言道。 “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呢?皇室的公主,也能拿来和一起上不了台面的货相比的吗!”许倩月不屑的拿眼睛撇了撇风浅幽问道,脸带嘲讽。 风浅幽抬起头来,目光在这位许倩月小姐的脸上转了转,浅色的樱唇微勾:“这些不过是祈阳侯府的家事,倒是让许小姐费心了!如果许小姐有什么不满,可以找家父去说。” 风佐的身份放在那里,既便他府上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闺秀女子可以轻易的嘲讽的,更何况让她去说。 不说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也不是她能管的,况且风浅幽还让她去见风佐自己说,这让许倩月的脸色涨红了起来,怒瞪着风浅幽,气愤的道:“你……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风浅幽抬起清澈的水眸,精致的小脸带着几分悠然,一点看不出有半分被气到的地方,长睫扑闪了两下,无惧于许倩月的恼羞成怒,诚国公府纵然身份不凡,但她身后是祈阳侯府,原就不必对这些世家小姐退让的。 对于这种刻薄别人的世家小姐,有着祈阳侯府底气的她,不必太过忍让,否则这些人只会当你好欺负。 然后一边欺负你,一边嘲讽你。 “风四小姐,我们二小姐可是诚国公府的嫡小姐!”站在许倩月身后的一个丫环站了出来,护住许倩月道。 一脸的护主忠心的模样,傲然的抬起头。 “你这个丫环,说话可真是可笑的紧,谁家还不是嫡小姐不成,你们二小姐是诚国公府的嫡小姐,我们四小姐还是祈阳侯府的嫡小姐,难不成,我们祈阳侯府还不如你们诚国公府不成?” 海棠从风浅幽的身后转了出来,微微侧头,看着对面的丫环道。 海棠当然不是一般的丫环,这话说的极是凌厉,早己从简单的闺阁之争,转到了诚国公和祈阳侯之争上去。 虽然诚国公的爵位高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个闲置的郧爵罢了,怎么能跟风佐相提并论,两个人放在一起,就不是一个等同的地位。 更何况这诚国公的爵位,还是有一部分是因为宫里的倩妃,是因为说起来也算是倩妃的娘家,才提了爵位的,原本就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所以这话一说,不但许倩月的脸色变了,连着她身边的许燕秋的脸色也变了。 一位普通的都己经没落了的诚国公,哪里能和权臣相提并论。 许倩月的丫环虽然是个下人,也知道自家府上是不能跟祈阳侯府相比的,当下气的一时噎住,顿了一下之后,怒不可歇的准备还嘴,却被站在一边的许燕秋给伸手制止住了。 许燕秋向着风浅幽微微一福,笑容温和,说的话很诚恳:“风四小姐,舍妹一向是心直口快,倒是让风四小姐见笑了!” 她这话说的仿佛许倩月只是一时的气盛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而风浅幽身边的丫环,却一本正经的斥责许倩月,倒是有些小提大作了点。 相比起来,这位许燕秋才是真的厉害! 微微一笑,风浅幽也站起来侧身一礼,然后含笑的眸子扫过一边气呼呼的许倩月:“不妨,许二小姐只是天真年少罢了!” 一句话,瞬间一句话,让许倩月的脸上多了几分几乎称得上狰狞的表情。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明显,风浅幽可能比她小,这话从风浅幽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嘲讽。 秦茹施一向看刻薄的许倩月不顺眼,一听之后,立时就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第四百九十二章 梗直,我才不怕她! “许二小姐己经及笄了吧!”秦茹施的话,更象是火上浇油,气的许倩月当场就要发作,却被一边的许燕秋拉住了。 对于这位长姐,许倩月是服气的,这时候纵然气的恨不得上来给风浅幽一个巴掌,这时候也只能忍了下来,但心里的不忿却让所有人看得清楚。 一边的琉璃郡主一副不偏不倚的架势,倒是谁也不偏帮,但这看笑话的样子,却是摆了个十足十的,以至于连着许燕秋的脸色都红了起来。 拉了拉似乎还想闹腾的许倩月,把她拉到了一边去。 秦茹施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风四小姐,倒是很合自己的心意,果然是武将府邸出来的小姐,跟那些动不动就阴阳怪气的折腾别人的世家小姐是不同的,说话也爽快,不舒服怼回去就是。 站起身,转到了风浅幽的身边,拉了拉风浅幽的衣袖,把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然后用极其不宵的语气道:“别理她,她就是这个样子,看谁都觉得不如她,除了公主,就只有她最尊贵,见了不如她的人使劲欺负人,见了公主又使劲的巴结。” 这话说的风浅幽和琉璃郡主都笑了起来。 琉璃郡主伸手在秦茹施的额头上点了点,笑道:“你这个捉狭鬼,看她下次会不会借着雪月公主的势,折腾你!” “我才不怕她!”秦茹施仰了仰头道。 这个样子还颇有几分象许倩月的,一时间三个人都不由的笑了起来。 三个人虽然见的时候不多,说的话也不多,但方才三个人心领神会的笑,一时间拉近了距离,倒是象许多年未见的闺蜜似的。 “郡主,我们二小姐有请!”水府的一个丫环出现在她们面前,向琉璃郡主行了一礼道。 “现在?”琉璃郡主眨了眨眼睛。 “对,就是这个时候。”丫环笑答道。 琉璃郡主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看了看风浅幽,见她没发现什么,才咬了咬唇道:“我去见见水二小姐,之前我们就有约的。”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和风四小姐说话。”秦茹施笑着挥了挥手道。 风浅幽也含笑点头。 琉璃郡主于是站了起来,跟在水相府丫环的后面,一脸庄重的走了出去。 风浅幽的眸色带了几份笑意,看到琉璃郡主这种强装出来的端庄和她脸上不自觉的绯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其实是应当是借着水心雅的名头,想见见水玉寒去了吧。 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正看到边上的秦茹施也笑着转了过来,两个人眼光对上,大家都不由的会心一笑。 “别管她,我们两个说话,听说你娘的身体不好,现在好些了没?有没有别人传言中的不好啊?”秦茹施真的觉得风浅幽很合心意,笑过之后,压低了声音,特意关心的问道,“我娘还想着你娘能不能出来,如果能出来,就想过府来看看!” “你娘认识我娘亲?”风浅幽倒是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还有这事。 “当然认识了,听我娘说,她以前跟你娘亲还是闺中蜜友,而且还是很不错的那种,只是这么多年,你娘被关起来了,我娘上过门,但都被婉拒了。”秦茹施头低了下来,有些焉巴焉巴的。 秦将军的夫人居然和娘亲是闺中蜜友,那就是说秦将军夫人也是夏国的世家小姐了? 风浅幽讶然的看着眼前爽利的秦茹施,眼角闪过一丝难过。 同样是夏因的贵女,秦茹施的母亲可以活的这么自在,从来没听说过秦大将军把她的夫人给监管起来,外面都在传言这位秦大将军对他的夫人是极好的,娶了这位夫人之后,身边甚至没有再抬什么姨娘、妾室,可谓是一往情深。 原以为是因为秦将军夫人娘家势力大,现在看起来秦将军是真的爱惜这位夫人,护着这位夫人了,否则以这位夫人的身份,纵然不象娘亲一般被关起来,也不可能随意在外面交际,更何况还让祈阳侯府的门,想看一看被关起来的娘亲。 这种事,如果落在有心的人眼中,甚至可能成为对付秦将军的利刃,但既便是这样,这位秦将军夫人,还是可以活的这么随意,也生出这么爽利大方的女儿来,可见日子是过的极好的。 相比起来娘亲的日子,过的就不能算是日子了,只是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命罢了。 或者这命也要被人算计了去! 这么一眼,水眸处一片幽深。 见风浅幽突然之间停下了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秦茹施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转移了话题道:“听说你们府上的那位夫人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生出的女儿、儿子也是一个样,之前那位祈阳侯府的世子也出了事,居然做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风冲云的事出的太大,象这种郧爵的世子之位,要么就是一直定不下来,但既然定了下来,就很难有再废除的,更何况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整个京城的人都在鄙夷风冲云,对于风冲云的世子之位被废掉,几乎没有人觉得同情的。 因此也传出了刘氏并不是风佐正室夫人的传言,甚至生下风冲云的时候,刘氏不过是一个外室,连个正经的身份都算不上。 这么一说,风冲云的身份就被贴上了“下贱”两个字了,这样出身的他不过是一个外室子,或者算是奸生子罢了,哪里能够得上世子的身份。 “小姐,您又胡说什么,一会回去夫人又要训斥你了!”一边的丫环实在看不过自家小姐跳脱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怕什么,我又没说错话,原本就是事实,母亲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况且我也算是守着闺训,你看我都没有大声的说话,而且只要你不说,母亲哪里会知道什么,看看人家的丫环,还会帮自家小姐出头,你倒好,还拉我后腿!” 秦茹施委屈巴拉的伸手一指风浅幽身后的海棠,一脸的羡慕。 这话说的极是心直口快,而且对身边的贴身丫环的感觉,也很亲切,风浅幽不由的露出了笑意,这位秦茹施小姐还真是一个爽快而大度的人,有心和她交好,当下微微侧头问道:“下次,我得空,请你过府来玩!”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听说,她要进五皇子府 “好啊,好啊,那可太好了,你记得一定要请我啊,也免得我娘一直拘着我让我学什么针线,我哪里是那块料啊!”秦茹施也有心和风浅幽交好,一听风浅幽的话,立时就笑开了一朵花。 两个人这会有心有笑,氛围极好。 倒是坐在她们斜对角的许氏姐妹的脸色都不太好。 许燕秋倒还算平静,只是偶尔落在风浅幽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探许,而许倩月就有些控制不住,时不时的狠狠的瞪了风浅幽几眼,只不过每每两个人目光对上的时候,风浅幽只微微一笑,目光平和的转开。 这让许倩月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一口气憋着,喘又喘不出来,很难受。 水心雅从花厅外走了进来,她己经重新梳洗过了,不但衣裳换过,连妆容也重新打理过了,看起来很漂亮,也很端庄,很符合她马上要得到的那个四皇子正妃的身份。 但这个端庄的架子在看到风浅幽的时候,立时就消失了,暗中阴恨的看了风浅幽几眼,把之前自己被人羞耻的事全怪到风浅幽的身上。 如果不是风浅幽让自己进去抬床,自己不会把裙子弄脏,也不会落的那么难堪的地方,甚至还让四皇子看到了。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方才出丑的风浅幽才对。 水心雅是过来请人入席的,这时候也不便过多的看着风浅幽,让丫环请花厅的几位小姐起身,一起往楼下过去。 宴席摆在楼下的厅房里。 很大的一个厅房,分成两隔,一边是男席,一边是女席,有置在半当中的隔板隔开,上面摆放了几盆盆景,看起来雅致的很。 但又可以看得到对面。 今天来的都是年青人,大家都不愿意被拘的厉害,分隔开,是顾及男女不同席的体面,但又分隔的不是太开,还是可以看到对面,或者说说话的,这样的场景,更适合这种年轻的子弟。 况且客厅够大。 今天来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过是男两席,女两席,而且还分置在分隔开的两边,当中还空了一大片地方。 说话轻一点是听不到的。 风浅幽的坐位很巧,一边是秦茹施,另一边却是对她颇有恶意的那位诚国公计的二小姐许倩月。 这时候正拿眼睛狠狠的瞪着风浅幽,毫不掩饰她对风浅幽的不喜。 这么一个愤怒的眼神,当然也落在了水心雅的眼中,水心雅觉得很满意,如果两个人能吵起来,或者打起来就更好了,对面不远处可就是男席,如果真的闹出这种事,风浅幽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甚至会冲淡自己今天丢丑的事情。 这倒是她乐见其成的事情,她甚至还想着有没有办法可以挑事,让两个人真的就这么吵起来。 “许二小姐,你手边的这个菜,是风四小姐最爱吃的,你能不能替风四小姐取一下,就放在她这边,也免得她伸手过来,不太方便!”水心雅笑着,一副主人家关心客人的样子,举止从容。 都是年青的小姐,更喜欢自己动手,所以除了很远的菜,会让丫环过去夹过来,就近的都是自己夹的。 “这个我也爱吃,风四小姐那边的菜都这么多了,难道还不够?看不出风四小姐倒是一个霸道的性子,这也要,那也要的!”许倩月原本没事也想找事,更何况水心雅这是主动把事递到她的手上。 当下冷笑一声道,话更是说的极难听,坐在风浅幽身边的秦茹施也要坐不住了,正待站起来和许倩月辩个清楚,却被风浅幽伸手拉住。 “许二小姐若是喜欢吃就放在那边吧,其实我也不是喜欢吃,倒是水二小姐客气了!”风浅幽温温和和的道,仿佛没听出许倩月话中的挑衅嘲讽意思,稍稍抬了抬眸,话说的极其的平和。 但这种平和,却衬出了许倩月的骄横和蛮不讲理。 一拳头又砸在了棉花上,许倩月的脸都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她就是觉得风浅幽故意的。 一个被关起来这么多年的人,有什么脸跟自己争。 但这会偏偏却让别人觉得她比自己大度,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许倩月的脸就很难看,当下脸色一冷,又想说话,却被许燕秋给拦了下来。 “二妹妹不可无礼,大家难得来水相府的别院,原是姐妹们为了玩过来的,也算是一种缘份,不可淘气!” 风浅幽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这位许大小姐的身上,之前在宫里陪着雪月公主的时候,这位许大小姐也是温柔得体的很,出了事的是左蓉佳,而现在有事的是许倩月,似乎这位许大小姐不管在哪里,都是极好的,而且这话说的也温和。 这是打算把许倩月失了体统的话,给圆过去了。 不过很明显,这位许大小姐,对许二小姐是很有震摄力的,待得她说完,许倩月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还是气愤愤的低下头。 既然许倩月不闹事了,风浅幽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和她闹起来,白白的让水心雅看了热闹过去。 因为有许燕秋在这里,接下来的宴会倒是很平和,纵然许倩月时不时的把不屑的目光看着风浅幽,风浅幽也视而不见。 小姐们吃的并不多,况且边上还有男席在那边,大家也不可能真的放开了吃,一边顾及礼仪,一边顾着那边的目光,大家吃的都不多。 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菜肴收了下去,丫环们送上了一盆盆的水果,每一位小姐面前都有一盆,然后退到了身后。 “听说她要进五皇子府为侧妃!”秦茹施的头凑过来,低声在风浅幽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目光往许倩月的身上瞟了瞟,话里虽然没有提谁,但这意思却很明了。 风浅幽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怪不得之前在雪月公主的身边看不到这位许二小姐,原来这位许二小姐另有缘份。 “什么时候的事情?”风浅幽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据说还定不下了,好象是宫里的柔妃不太满意!”秦茹施答道,声音越发的轻了起来,边上的许倩月似乎察觉到两个人在说话,抬起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为什么?”风浅幽不由的好奇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猜不出身份的女子 “听说柔妃娘娘不喜欢,好象更喜欢另外一位小位,似乎是……跟晋国有关!”秦茹施低声道,故意朝着对面的许倩月微微一笑,只气的许倩月的脸色都白了,但偏偏她听不到两个人说什么。 “晋国的?”风浅幽一愣。 “对啊,你不知道吧,柔妃其实是晋国人,而且还是晋国的世家小姐,听说是破落的世家小姐,然后流落到韩国来,之后便遇上了皇上,才结了这么一段良缘的!”因为在说皇家的密事,秦茹施的声音很轻。 轻的若不是风浅幽一直在听,怕自己也听不清楚。 但这会听清楚了之后,眸色却突然一怔,蓦的想起一件事情,曾经在药店里她看到的柔妃以及另外的一个身份神秘的女子,那个女子的身份甚至看起来在柔妃之上,难不成自己当时想错了。 这个女子不是韩国的人,而是晋国的人? 以柔妃的身份,除了皇后娘娘,似乎不比其他的女子身份差一些,更何况既便是皇后娘娘,对于柔妃也是客气的,必竟皇上的两个长成的儿子,除了四皇子就只有五皇子,五皇子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上。 有这么一个儿子在,柔妃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是有身份的。 但那个女子不是皇后娘娘,比皇后娘娘年轻了许多。 想起皇后娘娘,风浅幽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那个女子的气势真的不比皇后娘娘小,既便不在宫内,那种气势怎么都不可能是普通的女子。 可是,还是解释不通,别国的皇后会到韩国来?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皇后的身份,那最应当的就是晋国,这个理论实在是太过于荒缪了,好生生的皇后不在宫里,却往别国跑,怎么看都不可能。 所以说,这个女子的身份,风浅幽还是猜想不出来。 “两位妹妹在说什么话,可以让我听一听吗?若是好玩的也让我跟着笑一笑。”许燕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温婉笑意,很让人产生好感,比起那位一直对她们怒目瞪着的许二小姐,这位许大小姐可真的是良善的很。 但这话细想之下,却不太友善。 水心雅设的宴会,大家都大大方方的说说笑笑,唯有她们两个在一边低声私语,而且还一点也不让边上的人听到,倒象是在说人笑话似的,这其实是极不合体统的。 “也不是说什么笑话,就是请秦小姐跟我说说几位小姐都是哪个府上的,我平日里并不出来,倒是对许多小姐只是一个眼熟而己!” 风浅幽的话说的极合情理,她的确很少出外,有时候就算是看到过,没人介绍也是不认识的,这时候秦茹施和她谈得来,帮她介绍一下也是应当。 “原来是说这个啊,其实就这么几位,如果风四小姐想知道,我可以一一的向风四小姐介绍!” 许燕秋笑道,越发的显得大度起来,手一按桌子,似乎真的要站起身来,替风浅幽介绍似的。 “许大小姐客气了,方才秦小姐己经向我介绍过了,倒是不用再麻烦许大小姐了!”风浅幽微微一笑道,对于许燕秋的示好,表示的很从容得体,甚至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并没有因为许燕秋的亲近,而露出太过高兴的表情。 “若是风四小姐还想认识谁,就和我说一声,我一定帮风四小姐介绍,原本我也是闲着。”许燕秋笑道,重新坐了下来,手指划拉过桌上的人,最后落在了风浅幽对面的刘月儿的身上,仿佛只是闲散的发现刘月儿似的。 “这位刘小姐,风四小姐在宫里应当认识吧!” 一句话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风浅幽和刘月儿的身上。 刘月儿以前是什么人,许多人都是不知道的,但自打宫里的事出来,大家就几乎都听说过这位污陷人的水相府上的表小姐了。 方才她坐在边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大家倒也没多在意,以为只是一位没见过的世家小姐罢了,这会听许燕秋这么一说,立时明白过来,这位就是在宫里有风浅幽发生事故的那位表小姐了。 宫里发生的事情,现在京城里流传了许多的版本,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位刘月儿小姐,之所以说她,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她只是水墨的表侄女罢了,这样的身份比起其他人来都低了许多,更何况这事她搅和在里面,也的确是污陷了风浅幽。 这样的人,不说她说谁。 想不到这会居然看到了真人,一时间,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人立时就多了起来。 刘月儿的眼眶红了,低下了头,捏着帕子,一脸被欺负了的样子。 水心雅的脸色不悦的沉了下来,她是想让许倩月对上风浅幽的,现在被许燕秋这么一拉扯,倒象是让刘月儿对上风浅幽似的。 刘月儿纵然没什么身份,但大家说起来总是带着自家,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自家的名声必然会牵扯上,而且父亲之前也叮嘱自己照顾一下刘月儿的! 想不到这位许大小姐这么狡猾。 “水二小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可是抢了你这个主人家的话,水二小姐不会生气吧?”许燕秋说完之后,转头笑盈盈的看着水心雅道,一副温和亲呢的样子,倒是让人越发的觉得她气质不凡,而且得体端庄。 四皇子府和五皇子府果然是天生的不对付。 风浅幽微微一笑,拿起一小块苹果,吃了起来,既然这事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必太过在意就是。 这话说的水心雅越发的气闷起来,目光扫过一边看起来委屈的都己经在落泪的刘月儿,越发的觉得厌烦了起来,如果不是父亲让自己一定带着刘月儿,她今天怎么着也不能带着刘月儿出来丢人现眼。 看这个样子,哪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把她从母亲的手下救出来,不但救出来,甚至还让自己带着她和人交往,这副小家子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就象是姨娘的作派。 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再听到边上的嘲讽的声音,水心雅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承受着这么多嘲讽的目光,再看到水心雅毫不掩饰的厌恶,刘月儿经不住了,拿帕子一捂脸,竟是哭着跑了下去,身后一阵阵奚落的笑声。 第四百九十五章 谁和昭阳公主般配? 大家这么奚落刘月儿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么一个身份,居然还敢陷害风浅幽这样的权臣之女,原本就是找死的行为。 这位不自量力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让这些小姐们也大为观之。 不过,既然刘月儿跑了,众人也就不再关注她,一个跟她们的身份完全配不上的女子,原本就不应当出现在这个席面上。 对于刘月儿的离开,水心雅当然不在意,甚至觉得原本就应当这样。 刘月儿站定在门口,回首凄然的看了一下身后,见没有一个人过来拉她,立时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 风浅幽却看的清楚,刘月儿眼中一抹恨毒,方才那一眼看的也是水心雅的,看起来应当是恨上了水心雅。 唇角无声的勾起,水心雅觉得刘月儿在她眼中不值的一提,在她眼中一直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但其实刘月儿又岂会简单。 早在她还是水夕月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一件事,由此就可以见刘月儿的心机,那一次,她看到刘月儿是和水墨在一起的,水墨似乎喝多了,拉着刘月儿叫着“表妹”,而刘月儿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和水墨拉拉扯扯。 当时的自己乍见之下,又慌又羞,匆匆的离开。 之后再看到刘月儿的时候,依旧如常,而水墨看到她的时候,也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据说当时刘月儿是在说亲的,但那门亲事过两天却是吹了,而之后府里似乎再没有提起这位表小姐的亲事。 但既便如此,水墨对这个表侄女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刘月儿能这么快的被放出来,甚至还让她参加水心雅办的宴会,不用说和水墨有关了。 水墨和他的这个表侄女间有事!这是风浅幽可以肯定的! “昭阳公主的及笄礼是什么时候?”水心雅没在意刘月儿,不过是一个跟着自己的玩意罢了,走了就走了,况且她也不是很想她跟着,特别是刘月儿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水心雅更是不喜她的很。 “基本上己经办妥了吧,雪月公主说,己经办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那里似乎还想办的更完善一些,昭阳公主可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公主,自然和别的公主不同!”许燕秋见问的是自己,微微一笑答道。 这话说的边上的几位小姐都眨着眼睛好奇了起来。 昭阳公主的及笄礼,当然不只是及笄这么简单,及笄礼之后,应当就是昭阳公主选婿了,想想昭阳公主那几个可选的人选,一众小姐们全心热了起来,顾不得这话听起来脸热心跳,己有小姐忍不下问道。 “昭阳公主会选那一位呢?” 她问的自然是许燕秋,这里自然是许燕秋和公主最为接近,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和雪月公主是表姐妹,另一方面也是她跟雪月公主合得来,好多时候,雪月公主都是让她作陪的,自然也知道宫里的消息。 “应当是齐国的昭王!”看着这么多人渴望的看着自家姐姐,特别是这里面还有风浅幽,许倩月得意起来,头微微抬起。 “昭王殿下,可……可是北寒国的太子也很好啊!”有一位小姐红着脸问道。 昭王的气势太盛,虽然长的最为出色,俊美的五官仿佛是玉石雕出来的,但那样的阴寒、冷洌的气势,可不是一个深闺娇养的小姐能承受得住的,既便是远远的看到他一眼,那些世家小姐们也一个个缩着头。 那般俊美无双的容色,落在她们的眼中,自然也是失了色的。 晋国大皇子藏头露尾的,大家也觉得不好,唯一正常的便是那位北寒国的太子,虽然也冷了一些,但是比起那位昭王可不是同日而语的。 “对啊,北寒国的太子和昭阳公主很配啊!”又有人小声的道,引得一众人等连连点头。 风浅幽低下了头,掩去脸上的一抹笑意,如果墨青昭知道这么多的世家小姐这么嫌弃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象着那张俊美妖娆的脸上露出的神情,风浅幽笑容不由自主的深了起来,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竟不由自主的嫣然起来。 “那位晋国的大皇子为什么一直戴着一个面具,真的那么难看吗?”又有小姐关注起晋国的那位神秘的大皇子起来了。 这当然缘于这位大皇子虽然一直戴着面具,但举止温文尔雅,说话也温和,算得上三个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个,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戴上了面具,怎么不让这一群春心微动的小姐好奇。 “我听说晋国的大皇子长的极俊美!”有一位小姐脸红着小声的道,“这还是听我父亲在跟我哥哥说的,我当时偷偷听到的。” “真的,会长的很俊美的?”一听晋国的大皇子长的好,立时又引了几位小姐的兴趣,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希望可以听到更多的事情。 “才的好才怪,一天天的都戴着面具,要是长的好,怎么会不取下来,我看啊,估计长的不但不好看,而且还难看很。”许倩月撇了撇嘴道,她在宫里也见过这位大皇子数次的,不过这位大皇子看起来温和,但其实也很疏冷。 “二妹,你别胡说!”许燕秋脸色一冷,低声的呵斥道,“皇家之事又岂是你能说的!” 被许燕秋呵斥了一句,许倩月不得不住了嘴,有些闷闷的转头看向风浅幽,正看到风浅幽嘴角一丝笑意,立既大怒,但也知道这会在场的人不少,还有对面的男席,轻声说话可能听不清,但如果真的吵起来,必然会看到。 咬咬牙,恨恨的低下头,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团,她真的很讨厌风浅幽。 因为许倩月的喝斥,大家倒也清醒过来,再不敢议论昭阳公主的婚事,只是说说一些女孩子家的笑语,一时间倒也热络了起来。 正说话间,一个丫环,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额头上见了汗,到厅上看了看左右,急往男席那边过去,那边是水玉寒待客。 水玉寒似乎立既站了起来,对丫环说了几句之后,丫环又匆匆的往女席这边过来,在水心雅的耳边也低语了几句,水心雅的脸色大变,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没来得及和在场的其他小姐说几句场面话,便往外走。 另一边水玉寒一脸严谨的也往外走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恶客?还是贵客? 奢华到极致的马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停在别院门口,马车后面两排黑衣的侍卫,剑藏匣中,但剑气依然凌人,劲装的衣衫,凌厉的眼神,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肃杀之意,气势惊人。 马车的周围垂落下黑色的鲛纱,在鲛纱之下,垂落着一颗颗的东珠。 最前面的鲛纱高高的挑起,精致的璎珞从顶上挂落。 斜靠在马车上的俊美男子,几乎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乌黑的秀发束起,紫金色的发冠,紫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金黄色的团纹,这样的颜色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子可以穿戴起,这也让人想象这位王爷在齐国的身份是何等的高。 锦袍上重瓣的樱花,于华美中透着一股子妖娆。 那双一向让人不敢逼视的妖邪魅眸,敛去了往日里的深黑和嗜血,竟然有种让人极致的丽色。 “昭王殿下!”水玉寒不得不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不知道昭王殿下到别院来可有事?” 墨青昭的魅眸落在水玉寒的身上,那股子穿透的感觉让水玉寒不自觉的往边上皱了皱眉头。 “听闻水公子在这里待客。”半响墨青昭才缓缓的道。 “正是,舍妹的一些朋友和我的一些朋友,今天来这里散散心!”水玉寒收拾起心头的想法,恭敬的应付道。 对于这位昭王的突然来访,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所为何来。 往日水相府和这位齐国的昭王也没什么联系,对于这几位来求娶昭阳公主的贵客,水相府一直是敬着,但并不亲近,却不知道这位昭王今天来这里的目地,看到马车后面的两排侍卫,怎么看,也不象是偶然路过的样子。 “能进去坐坐?”墨青昭在马车上缓缓的的坐直了身子,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黑色的幽色,那种浓黑的颜色让人分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请!”水玉寒道,身子往边上退了退。 既便再不愿意,墨青昭的身份放在这里,他也必须请他进去,水玉寒有种感觉,墨青昭今天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水心雅有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水玉寒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暗示她要小心,对上这位昭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水玉寒比水心雅更知道这位昭王的狠戾,那可是一个从来不按理出牌的角色,杀罚凌厉,从来就不会客气。 一行众人来到花厅之上,正巧在男席和女席中间的位置,两边重新排下位置,墨青昭坐在高高的首位之上,众人在两边落坐,一个个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昭王到这里来干什么。 谁都不会天真的以为墨青昭今天来就是为了闲逛来了。 看着那张妖美到极致的俊脸,女子那排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一起不认识的闺秀看着眼前这张俊美而冷肃的脸,竟生出几分红晕出来,娇羞的扯着手中的帕子,一时间竟觉得眼前的人居然可以俊美如斯,而为什么她居然不知道。 风浅幽无语的跟着众人坐在一边,看了看墨青昭,又看了看斜对面的水玉寒,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怎么看都不象是水玉寒把人请来的。 “这是谁啊,居然长的这么俊美!”坐在风浅幽一边的秦茹施压低了声音,激动的道。 “这是齐国的昭王殿下!”回答这话的不是风浅幽,而是许燕秋,她在宫里跟着雪月公主,自然是见过这位昭王殿下的,想起那一日小太监手中的血红色的帕子,以及说的话,许燕秋不由的一阵胆寒。 脸色不由的苍白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位昭王不是善茬,所以不会往这位面前去凑,连昭阳公主,这位都不怎么理会,更何况自己,许燕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这么俊美如斯的男子,既便不敢肖想,既便害怕,许燕秋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果这位将来娶的是雪月公主,自己是不是也不是没有机会的,这么一想脸色又有些泛起红晕,她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吧? 许燕秋这里只是稍稍想一想,并不敢多说什么,在她身边的许倩月这会却是看呆了,几乎是呆愣愣的看着高座上的男子,那样的容色,既便是在梦中也不可能出现,许倩月自付看到的男子不少,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是常见的。 但何尝见过这么尊贵而又俊美的男子,心里莫名的生出渴望,脸色一片绯红起来,甚至没听到许燕秋方才说的话,整个人注意力全在墨青昭的身上,这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下那个俊美无双的身影。 其他的都是虚的。 “昭王,这位就是昭王!”惊呼声是从秦茹施的口中发出的很低,而且一惊觉,马上捂了嘴。 而上面那道冰冷中带着嗜血的目光也成功的让她把嘴巴闭的越发的紧了,但待得墨青昭的目光从她面前扫过,她又忍不住心头的激动,趴到风浅幽的耳边低声的道:“你知道吗?听说这位有时候就会驻守在我们韩国和齐国的交界边关处,那个关口是最重要的,听说从那里可以直接往京城而来,路线最短!” 秦茹施是秦将军的女儿,又素来喜欢听这样的事情,对这种战事上的事情,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她这会倒不是被墨青昭的容色所惑,而是想到这位驻守在边关,可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煞神。 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这位可是齐国的战神啊,而这个战神之名也不只是齐国闻名,算得上是天下闻名,祈阳侯风佐虽然也有战神之名,但这也只是在韩国本土,之所以有这个名声,是因为当时夏国的灭亡,速度很快,所以才有这名。 但风佐之名,也就只是在韩国说说,比起眼前这位,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最短的?”风浅幽莫名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柳眉微微挑了挑。 “对啊,三大强国中,离我们京城最近的敌国的城就是齐国的,而且这位昭王有时候就亲自守在那里,那可是最短的,有人说如果三国一起强攻韩国,齐国一定最早到达,你想想,这是不是很让人激动!” 秦茹施激动不己的道,而换来的却是风浅幽的无语,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激动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没用的四皇子妃 “想想这位昭王这样的容色站在站场中,四周一片荒寂,全是枯骨,枯败的枝干上着着乌鸦,月升当空,这该是何等的场景!不行,我回去就画一幅图,就画这样的。”秦茹施整个人依旧处在激动中。 只是这样的激动风浅幽理解不了,感应到上面凛列的目光又转了下来,急忙伸手一把拉住秦茹施的手,如果再让她这么说下去,风浅幽估计她就会成为那画面下躺在地上的那片枯骨中的一根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的心怎么这么大,看到这位昭王殿下的不是害羞的情义绵绵的,就是那种怕的脸色惨白的,怎么会有这么心大的姑娘,还真的跟其他的姑娘不同,这胆子可真不小,居然还敢肖想那样的场面。 感应到上面的那道狠戾的目光,秦茹施也急忙闭了嘴,她虽然想象这么一幅场景很激动,但也没有失了理智,忘记上面的那位可以算得上是凶兽中的凶兽,可不能让他发现她有这么一个想法,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殿下,都带过来了,可有什么事?”水玉寒看了看坐在两旁的公子小姐们,对墨青昭拱手道。 “也没什么大事情,但本王府里的一个丫环跑了,据说是跑到了相府的别院,所以本王带了人过来,倒是想不到四皇子居然也在!”墨青昭的目光扫过齐斐玉的脸,微微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得让人心头一寒。 齐斐玉后悔今天自己居然也来别院的事情了。 早知道墨青昭会来,自己今天怎么也不会过来,他现在看到墨青昭都会退避三舍。 这时候听墨青昭提到自己,只能站了出来,拱手行了一礼:“昭王殿下!” “四皇子客气了,还请坐下,本王只想问问水公子,请水公子把别院中的丫环都带过来吧,让本王的人看看!”墨青昭优雅的挥了挥手。 别院平日里都是空着的,其实没几个人,这次宴会倒进带来了许多的下人,但内院现在归水心雅管。 听墨青昭说完,水玉寒就道:“昭王殿下,丫环的事情是二妹管理的,请昭王殿下稍待!” 看到墨青昭的目光转了过来,水心雅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帕子,觉得浑身发凉,对于这位嗜血寒戾的昭王殿下,她也没有半点旖念。 “水二小姐,可知道别院中现在有多少丫环?”墨青昭淡淡的问道。 水心雅站了起来,带着几分瑟瑟的意思,下意识的往齐斐玉身边避了避,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安,墨青昭的气势太盛,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哆嗦,声音更是低的几乎听不清楚:“内院……没多少人的……” 齐斐玉眼中的厌恶有些藏不住,这真的是自己想象中大方、得体的四皇子妃吗? 自己将来的这个四皇子妃还可能母仪天下,这样的女子当得起自己母仪天下的模样吗! “听闻水二小姐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本王看来,右相大人的女儿果然一个比一个漂亮,个个都是难得的美人,才让四皇子对右相大人的千金们一个个都极中意!”墨青昭似乎对水心雅突然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压了压,饶有兴趣的看着水心雅那张因为紧张、害怕而显得过于苍白的脸。 这话说有极轻佻,而且对应上的还是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水心雅,这件事虽然没有正真公布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水心雅将会成为下一任的四皇子妃,原本这事也算不得什么,水墨想把自己二女儿也捧上四皇子妃的位置,算不得很特别。 但这话还提到了己死了的水夕月,倒是让人觉得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大家不知道,否则怎么可能会一个接一个女儿,接二连三的送进四皇子府。 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一个没了再送一个,这种事也偶有发生,但一个接一个的送,就让人推敲起来颇觉得怪异,况且前一个听闻还有可能是因为水大小姐相中了这位四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人一起算暗了当时的水三小姐,就如同祈阳侯府世子和那位己定了亲的明阳侯大小姐的事情一样。 这种事有了参照,就很容易让大家多想的,这时候看了看水心雅又看了看一边脸色板的铁青的齐斐玉,在场的突然觉得这事恐怕也不是什么传言,或者应当是真的吧? “昭王说笑了!”齐斐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暗中狠狠的咬牙。 “水二小姐是真的漂亮!”墨青昭哈哈笑道,慵懒的往后一靠,手指在桌面上轻弹了一下,低缓的把话题带了回来:“还请四皇子协助水二小姐把内院的丫环都叫出来!” 他这话题带的极正常,但偏偏多了前面一句,似乎水心雅就只是一个没用的花瓶似的,齐斐玉带着几分阴沉的眸色落在了水心雅的脸上,心里莫加的愤怒。 往日在水相府的后院,水心雅也算是一个极嚣张跋扈的,想不到遇上了事,就成了这么一副瑟瑟的样子,原还想着水心雅纵然上不了台面,生性也放荡了一些,但至少嚣张的时候还是镇得住场子的。 现在看起来,又是一个没用的! 水心雅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表现,她和齐斐玉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在齐斐玉的心目中,她也己经只是一个摆饰而己,待得他日一飞冲天,第一件事就要把她从正室的位置上推下去。 “王爷,这么多的丫环……全叫出来?”收拾起心头对水心雅的怒意,齐斐玉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只是丫环,连婆子也叫出来吧!本王的侍卫会跟着殿下的侍卫一起去查看外院的人。”墨青昭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话说的极凌厉,俊美的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立时整个花厅的气温都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见墨青昭势在必行的样子,齐斐玉也没再阻拦,把内院今天在的所有的丫环和婆子全叫了出来。 墨青昭派出两个侍卫跟着齐斐玉的人去外院,查外面的小厮和管事。 丫环、婆子一个个带了上来,除掉各位小姐带来的丫环跟在各位小姐的身后,水相府的内院的下人都带了过来。 风浅幽坐在众位小姐中间,看了看这一大群的丫环、婆子,又看了看坐在上面似乎沉着脸的墨青昭,一时间还真的猜不出他的意思,这看起来象是真的找人? 这么巧,居然跑到水墨的别院来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联姻最大的遗漏 不是说风浅幽不相信墨青昭,实在是这位有时候就是一个不怎么着调的,看着高冷的很,实际上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还真的并不算高冷的。 待得所有的丫环、婆子忐忑不安的站定在花厅当中,墨青昭派了侍卫下去,一个个的清点认人。 坐在上面的墨青昭,这时候倒象是极无聊了似的,修长的手指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向齐斐玉问道:“四殿下,什么时候再大婚一次?” 这话说的极其的气人,特别这种懒洋洋的语气,让齐斐玉听了有种吐血的冲动,但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丝笑意,推托道:“这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怎么还没有定下来,这都多久了,若是他日本王还在这里,到时候一定会奉上一份大礼,之前四殿下成亲的时候,本王还在齐国,难得遇上这种好事。”墨青昭淡淡的道,但这话说的既便是齐斐玉涵养功夫好,也差不住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意。 这亲结了一次又一次,又算不得什么光荣的事情。 特别是他之前还有水夕月新婚之时死了的事情,细算起来不说晦气就己经不错了! “昭王客气了,昭王大婚的事情,我一定会送上大礼的!”齐斐玉觉得自己的涵养的确是很好,这种情况下还没有拍案而起,而且还能咬牙还了这么一句。 “本王的大婚啊!本王的大婚应当不会太快,层层选下去,总得过一段时间才是!”墨青昭懒散的道,俊美的眸子居然还泛起了一丝笑意,倒是让齐斐玉一愣,随既急忙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快?” 如果墨青昭要娶的是昭阳,怎么会不快?难不成墨青昭居然真的对昭阳没什么想法,不想娶昭阳? “本王皇兄一定要替本王再选一位王妃,所以现在齐国马上要选秀了吧!”墨青昭淡淡的道,这话说的极含糊,没说和昭阳公主的事情。 “王爷的意思是和昭阳……”齐斐玉的脸色沉了下来。 “本王什么也没说,不管和昭阳的事情成不成,但本王还是要选妃的,相信不只是本王这样,晋国和北寒国也是这个,之前还跟寒太子说起这事,说北寒国己经选好了!”墨青昭挑了挑俊眸,漫不经心的道。 齐斐玉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突然觉得自己的父皇是不是估错了什么,昭阳固然是佳人难求,还有她身后以城池为代价的嫁妆,但似乎也仅此而己,并不能真的把这几个人绑住。 父皇还想着这些强国下一任的主宰会带着韩国皇室的血统,现在看起来,似乎就算是昭阳嫁过去,也不一定能生下皇位的继承人。 在这三国之中,早己经各自选妃了。 “昭阳的名份……”齐斐玉阴沉着脸道,想到这个可能,他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甚至不顾及这会在的人不少,这话说起来也是极伤昭阳公主的名声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三国的贵客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但必竟现在这事还没成行,况且也没有决定到底是谁娶的昭阳,这个时候把昭阳公主和其中一个紧紧的拉扯在一起在公开场所讨论,是极不妥当的。 况且这个人还是齐斐玉,韩国的四皇子。 不过齐斐玉这时候心头大乱,竟没有顾及这个,这么大一个漏洞,不但他没发现,连父皇也没有发现,怎么不让他心乱成一团。 “这个四皇子放心,若是娶了昭阳公主,自然是正室的名份。”墨青昭的话让齐斐玉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才浮上来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了,“只是这正室之位恐怕不只有一位!本王这里还没有定,那两位恐怕己经定了人吧!” 墨青昭说着这话的时候,俊眸往下看了看,却对上风浅幽的水眸,然后稍稍扬了扬眉,带着几分妖娆的挑逗一般的笑意。 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两下,急忙低下头,咬了咬唇,不知道墨青昭说这话的时候看自己干什么。 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捏了捏,光滑的缎面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乱了几分,柳眉微微的颦了起来,不怎么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看到齐斐玉的原因! “这……都己经定下了?”齐斐玉这时候满心满脑的这件大事,倒是没注意墨青昭方才眼眸间的不同,沉着眉头问道。 “应当是定了,不信四皇子可以直接问他们!”墨青昭仿佛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会引起的轩然大波,微微一笑,神情倒是悠然了起来。 这种悠然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那种嗜血的气息一退,就颇有几分妖娆之意,坐在下面的许倩月看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整个人痴痴的看着墨青昭,几乎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边上的许燕秋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狠狠的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的许倩月立时回了神,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委屈起来。 “那是昭王殿下!”许燕秋压低了声音提醒她道,这样的男子又岂是别人随意能肖想的。 “昭王殿下啊,不但俊美而且尊贵,姐……”许倩月的目光又带着几分痴迷的落在上面的墨青昭的脸上,但下一刻,那双带着嗜血一般的俊眸转了过来,让她瞬间呆怔在那里,这一刻不是痴呆,而是一种被凶兽盯上了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立时吞没了许倩月闺中少女的心思,粉红的脸立时煞白起来,从墨青昭眼眸中,她看到了杀意,明明白白的杀意。 这一刻,再多的旖旎想法,全化为灰烬,吓的急忙低头,把身子藏到了许燕秋的边上,挡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这位就是昭王,齐国的昭王?这时候她也听清楚了上面这一位是谁的,想起往日里说起的这位昭王的事情,脸色惨白若雪。 “王爷,就是这个人!”在下面查看的侍卫突然之间道,伸手一指站在风浅幽身侧后方的一个丫环,风浅幽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可还没待她看清楚,眼前一道寒光,竟是扑面而来,想避开己是不能够,只能身子往边上斜了一下,借着斜出去的身子摔出去。 以此来避让这道寒光,只是她的动作还是稍嫌慢了点…… 第四百九十九章 这是谁的丫环? 寒光就要临身,坐着的椅子忽然一歪,风浅幽的身子来不及反应,重重的摔了出去,手按在了地上,掌心一片刺痛,而那道寒光也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接着就是女子的惨叫声,再抬起,看到海棠己挡在了她的面前,而地上摔着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许燕秋和许倩月。 墨青昭的侍卫己经动手,把一个丫环模样的人抓住了,这个人不是在前面的众丫环中抓住的,而是从风浅幽后方抓住的。 后方站着的都是各府的小姐们自己带来的丫环。 “小姐,您怎么样?”海棠见人己被抓住,才蹲下来扶风浅幽,一边道。 谁也没想到那个丫环不在厅房当中,而是在跟着小姐身后的丫环中,海棠反应过来时,只能踹了风浅幽的椅子一角,让风浅幽的身子摔出去,避开那把扔出去的匕首。 当然,紧急之下,谁会顾着力道,连带着许氏姐妹一起被撞翻了出去。 不过,海棠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自家小姐摔下来没那么显眼了。 “我还好吧!”风浅幽的手虽然有些疼,看了看手上,稍稍有些破皮,但并不严重,把手藏在了手中,低声道。 许氏姐妹也被丫环扶了起来。 脸色一个个惨白如雪,又惊又吓,两个人这时候也算是劫后余生,这时候站起来,早己没了方才的机灵模样。 这种事情,对于闺秀小姐来说,还真的不是一件心理能承受得住的事情。 三个人几乎是一起摔倒在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撞了谁的。 墨青昭的目光,邪肆的滑过风浅幽的脸,似笑非笑的落在被押着的那个丫环的身上,这个丫环是许倩月的丫环中的一个,她今天也算是盛气而来,所以带了两个丫环,之前都站在她身后。 “来人,把她的手给剁了!”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渺,声音也不大,但立时整个厅房里的人都安静了起来,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众人瞬间剧烈的心跳声。 “不问我……拿走了什么?”被抓住的丫环挣扎了起来,愕然的看向高座上的墨青昭,做为一个密探,被抓住的第一件事,不应当是问自己拿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送给了谁吗! 墨青昭森冷的挑了挑眉,然后弹了弹自己宽大的袖子,看着那个丫环的目光象看着一个死人:“本王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是一步废棋罢了1” 手一挥,侍卫会意,拉着丫环就往外拖。 “你不想知道……”丫环大急,尖声叫了起来,只是才说了几个字,嘴就被堵了起来,顺便还被打了几个巴掌,只打的满嘴是血,一时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静止了似的。 但是仔细看过去,还是可以看到许多公子和小姐两股战战,都在颤抖,眼前的这种架势,又岂是这些往日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和娇滴滴养在深闺的小姐们所知道的。 这一幕,越发的让人觉得上面的这位俊美的王爷,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王吧! 许倩月缩在自己另一个丫环的怀里,抖成了一团,那种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就近的几个人耳边,清晰的很。 谁也不知道这事接下来会如何的收场,许倩月再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份是如何的高贵,如果这位昭王真的要杀了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人会为自己多说一句话,这里面包括自己的亲姐姐。 以齐国的实力,杀一个韩国的世家小姐,真的不算什么事情。 这种想法在其余的世家公子和小姐脑海中闪现,现在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着,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上面的那个煞星。 齐斐玉往上看了看,偷偷的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这煞星现在很生气,而且还是特别生气的样子,那种诡谲的眼眸落下的方向,正是那个丫环被抓出来的位置。 那里还坐着几位方才跟着一起摔出来的小姐,许氏姐妹的风四小姐。 风四小姐?莫不是跟她有关? 那把掉落的匕首还在地方,那个方位应当是风浅幽的方位,莫不是因为那把匕首差一点刺中了前面的风浅幽,如果这么一想,墨青昭对风浅幽还真的很不同。 在墨青昭上他四皇子府之后,齐斐玉就想清楚了这一点,但还是觉得不太相信,只是这回看起来,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还真的让墨青昭看中了,这事对于昭阳的婚事是好还是坏? 或者昭阳不可能,那么雪月呢? 陪嫁的婉仪可以是风浅幽,是不是就可以让墨青昭娶了雪月,这对自己来说好处太大了,想到激动处,齐斐玉的目光也跟着探了过去,他吃不准墨青昭到底对风浅幽在乎到什么程度,但会不会是墨青昭故意让自己这么想呢? 齐斐玉又犹豫了起来。 “这丫环是谁……的?”墨青昭冷寒的声音现在落在许倩月的耳中,透着一股子狠戾,许倩月很害怕,但感应到周围那么多人的目光转过来,却又不得不回答。 “是……是前几天路上救……救的一个孤女,说……说投亲不遇,所以……所以留了下来!”许倩月惊慌失措的答道。 这话当然是往好里说的,实际是许倩月看这个女子长的不错,而且还会奉迎人,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这以后进到五皇子府,就当个陪嫁的人,如果合适,还可以把她送上五皇子的床,为自己固宠,当然这还得查看一段时间,是不是忠心! 所以这丫环就带在了她的身边,准备调治之后才再给这个丫环定位,哪料想这个丫环居然是这么一个身份。 墨青昭挑了挑眉,眸色阴寒,只看得许倩月整个人软了下来,而扶着她的丫环也在瑟瑟发抖,两个人就在众人的眼光中,“扑通”,“扑通”先后软倒在地。 “喜欢帮助孤女?本王这里倒是有许多类似的孤女,不如多送给你一些!”带着嗜血一般的气息,伴随着阴寒的笑意直冲许倩月的耳朵,对上那双原本俊美的让她脸热心眼的眼眸,这时候己如血海地狱一般的眸色。 许倩月原还想解释,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声,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五百章 趁乱进府的婆子 外面突然传来的尖利的惨叫声,让在场的许多公子、小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一时间厅房又静了下来,连齐斐玉也感应到了那份浓浓的压力,头也不由的稍稍的低了下来。 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红漆的托盘送了进来,上面血淋淋的一只手,那种白嫩的颜色还是方才在人身上的感觉,鲜血横流中,那种颜色极端的诡异。 这一次不用说什么,又有几位小姐身子一软,一声不吭晕了过去。 这种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谁人的梦中都不曾有过。 墨青昭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衣袍,眼眸邪冷的落在齐斐玉的身上:“既然人找到了,四皇子,本王就告辞了,不打扰各位游玩。” 这时候谁还有游玩的心思,风浅幽心里暗骂,这人就是来搅局的,而且还是来狠狠搅局的。 和众人一样低下头,站了起来。 “昭王,请!”齐斐玉伸手肃客道,手往外一引,他当然也没有留墨青昭的意思。 水玉寒脸色淡冷的跟在他身后,虽然他是这里的主人,但身份上自然是以齐斐玉为主的。 墨青昭笑着抬步,走了出去,却在风浅幽面前停了下来:“方才还真是唐突了三位小姐,害得三位小姐一起摔了,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风浅幽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看到一片紫色的锦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无语的很,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留了下来。 这所谓的三位小姐,除了风浅幽就是许氏姐妹,只不过许倩月这时候己晕倒在地,许燕秋看了看风浅幽没有答话的意思,只能侧身恭敬的福了一礼:“无碍的……原本……王爷也是公事。” 这话说的极不利落,和她往日利落大方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位许大小姐也是真的吓坏了,后院的勾心斗角,她会的不少,但这么直面这么鲜血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如果几位要陪偿,本王其实还是可以的!”墨青昭的态度越发的好了起来,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种笑意在方才的场景中也变得阴寒起来,鬼畜一般的邪气。 任谁看到那只似乎还在狰狞的手,心情都不会好。 “我……我们没事!”许燕秋结巴了一下道,她这时候当然也希望这位昭王越早离开越好。 “风四小姐可有事?”墨青昭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在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风浅幽的身上,“你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若是吓到了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这么一说,立时有许多人想起了这事,目光有些怪异的偷偷的落在风浅幽和他的身上,这事难道是真的? 风浅幽暗中咬了咬牙,不知道这个妖孽这会又在闹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过多的说什么,抬起头,笑容干巴巴的很,也侧身一福:“多谢王爷的好意,我和两位许小姐都没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事?”墨青昭似乎不太相信,又笑问了一句,声音几乎还算得上和善,这和方才问案的时候的口吻是完全不同的。 血腥的修罗王变得温和了?在场的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一点。 “真的没有!”风浅幽一口咬定。 “既然没事,本王可要走了!”墨青昭似乎满意于她的顺服,说了这句之后,便转身继续往前走,仿佛方才的一幕真的只是路过看到,突然想起罢了。 当那个看起来暗黑,森冷的背影消失在客厅的时候,厅内的众人才缓过这么一口气来,许燕秋急忙去扶自己的妹妹,一边低声的叫道,另外几个晕了的小姐身边的丫环,也跟着把自家小姐唤醒。 方才的一幕,留在众人的眼中,那就是浓浓的血腥,谁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吃吃喝喝,甚至觉得之前美味的食味也跟着恶心起来,不管看什么都觉得有些象那只被托盘送进来的手。 别说那些小姐们,就连公子们也没什么心情了。 于是大家就各自散了。 客人们匆匆忙忙的离开,大门口有些乱,原本这里就是别院,平时在的下人也不多,今天过来水氏兄妹带来的下人倒是不少,但是因为不太熟悉,倒使得这里的一切越发的乱了起来。 有一个婆子悄无声息的趁着乱意,进了水墨的这个别院,而且还没有被门口的人察觉。 门口乱,里面也乱,水心雅被吓的这会还没有力气管事,下人们几乎是凭着各自的本能在招呼客人,把客人引出去,根本没注意到多出来的这个婆子。 那个婆子见没人注意到她,熟悉的走上一条小路,转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了那几株白玉兰花的边,三角型的三株白玉兰花,这时候最后一株被拔了起来,随意的甩在一边,跟着掉落下来的还有一块帕子,一块极其简单,而且还没有标志的帕子。 可既便是这样,婆子看了看拔起来的白玉兰花株,再捡起那块帕子,放在鼻翼间闻了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吹来的风中,缓缓的听到几个近乎呢喃的字:“三小姐!”…… 风浅幽扶着海棠往外走,方才摔的那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还是伤到了一些,特别是手上破了皮的地上,疼的越发的明显了。 “小姐,奴婢去向水二小姐要一些擦伤的药来!”海棠没带药,看了看风浅幽的手,提议道。 “不用了,我们回府再找吧!”风浅幽摇了摇头,这会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东西没拿到,却探明了这么一个事实,也让她心絮不宁的很。 马车就停在前面,水玉寒在送客,男客们走的快,这时候几乎己经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零零落落出来的是女眷,原本应当由水心雅送客的,但这会水心雅自顾不瑕,当然不可能在这里送客。 水玉寒于是就守在门口,看着一位位小姐离开,看到风浅幽从里面出来,水玉寒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但在看到风浅幽淡冷的水眸时,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苦涩的低下头,掩去自己眼中的黯然。 但是下一刻,他又重新抬起头,大步的走向风浅幽,然后停在了风浅幽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递了过来:“风四小姐,请留步!” 第五百零一章 故意布下的局 “风四小姐,方才仿佛看到四小姐的手伤了,正巧我这里有一瓶药,送于四小姐。”水玉寒有礼的道,手中的玉瓶在阳光下带着润泽的光彩,这么润泽的光彩和颜色,可不是一般普普通通的东西。 “多谢水公子,只是稍稍有些疼,其实并不厉害。”风浅幽的手缩在袖中,神情温和而疏离,虽然在有礼的笑,但这笑容也带着几分客套,仿佛只是一个面具罢了。 “那……好吧!”水玉寒只得让开。 风浅幽侧身向他福了一礼,然后带着海棠上了马车。 看到风浅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别院门口时,水玉寒脸上的笑容缓缓的退了下去,手中的玉瓶,一时间似乎有千金之重,其实他方才眼尖的很,早在风浅幽被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手掌应当是伤了,有血迹…… 只是,如今,她连他的药也不要了吗! 马车上,海棠拿帕子小心的清理着风浅幽掌中的伤口,雪白的手掌上那么几个磨蹭出来的血口子,清晰可见。 “小姐,方才就应当先拿了水公子的药,到时候再送谢礼就是!”海棠怕风浅幽疼,清理的越发的小心起来,一边清理一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海棠觉得水相府的那几个女儿的确是不怎么样的,甚至水相的夫人也很不好,但这位水相的公子却是一个极佳的人,看得出是很真心对人的,所以既便不喜欢水相一家,但对于这位水公子,海棠还是觉得人品可以的。 “不需要他们好心,不想和水相府有牵连!”风浅幽眸色垂落下来,看着自己掌心的伤痕,语气平淡的道,只在海棠不小心碰到她伤口痛处的时候,才皱了皱好看的柳眉。 不想和水相府再有什么感情上的牵连,这一世,注定只是对手! 这一点,在重生之后,风浅幽就一直很清楚明白,也照着这思路这么走下去。 “小姐,您找到东西了吗?”见风浅幽的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劝也没用,海棠就换了一个话题好奇的问,之前风浅幽让她守在那上的时候,也没看到自家小姐有没有拿到什么,之后风浅幽也一直没有提起。 所以到现在海棠也不知道风浅幽拿到了什么。 关于重生秘密海棠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晴玉说起那件东西,似乎关系到水相府那位早死的三小姐,而那位早死了的三小姐身边的一位奶嬷嬷也奇异的消失了,这里面有水相府三小姐死去之谜。 也似乎和水相府三小姐的舅家有关系。 至于这为什么会和自家小姐有关系了,海棠不清楚,或者是因为自家小姐和水相府不和的原因吧,所以才会想到来找水三小姐当时留下的东西。 “己经没了!”风浅幽轻轻的咬了咬浅色的唇角,平和的道。 林嬷嬷的变故己经不再让她觉得难过了。 “怎么可能没有,不是说知道的就那几个人,现在就剩下晴玉了吗?”海棠好奇的道。 “还有水三小姐当时留下的一个奶嬷嬷知道,那位林嬷嬷是知情人!”风浅幽低着头道。 “不是说那位林嬷嬷不见了吗?况且就算是在,也不可能跑是进水相府的别院,那地方既然是水相府的,应当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吧!”海棠觉得有些想不通,她是暗卫,对于这些事看的很细致。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被拿走的?”风浅幽一脸正色的道,也觉得这方面海棠说的应当更有经验一些。 “要么就是这位林嬷嬷的手段不凡,混进去过,要么就是当初那位水三小姐埋下不久,就己经被挖走了,不过这样有一点想不通,林嬷嬷难道早知道这位水三小姐命不久也,所以才敢挖自家主子留下来的东西?” 海棠侧头想了想,有条理的替风浅幽分析道。 早早的便知道自己的命不久了?风浅幽的手一哆嗦,忍不住痛叫一声,海棠原本细致的抹在伤口边的帕子,直接抹上了她的伤口,疼的她不由的低低的叫出了声。 “小姐,奴婢没注意,这……奴婢接下来会更小心点的!”海棠急忙请罪。 “不怪你,怪我自己不小心动了手!”风浅幽痛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好在疼劲过了,倒也没那么疼了,让海棠重新给自己裹了一块帕子,就靠在一边的车厢上,准备回去之后再上药。 见风浅幽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海棠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风浅幽的眼睛虽然闭着,但脑海中却急剧的旋转着,她可以接受林嬷嬷现在背弃了她,但无法接受林嬷嬷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了二心,如果这样,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义又算得了什么,或者不只是主仆的情义,林嬷嬷对于风浅幽也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 早早的便在风浅幽身边服侍,甚至比她成为凌姨娘的养女还要早,而且林嬷嬷也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她,她能感受到得林嬷嬷的真意,感受得到林嬷嬷是真心为她着想的,可现在突然有种可能是林嬷嬷早早的便背弃了她,甚至是对她见死不救。 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往事一遍遍的在脑海中转过,每一幅场景中都是林嬷嬷护着自己的模样,她怎么也不相信林嬷嬷是当初就背判了自己的。 当时她被齐斐玉迷惑,也是林嬷嬷一再的提醒自己,只是自己对齐斐玉心意过坚,太过相信他的为人,最后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事说起来也是自己蠢笨,但林嬷嬷的提议却是不错的,就如同自己藏起来的那些东西,也是林嬷嬷让自己做的。 林嬷嬷当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特意让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所以,她更相信林嬷嬷是在自己死了之后,才会另投主人的。 联系前后的一些事情,风浅幽觉得林嬷嬷在宫里,这个人现在就站在林嬷嬷的身后,或者林嬷嬷之所以拿走那些东西,也是为了那个人,但那个人是谁呢? 倩妃还是柔妃?风浅幽都觉得不是! 而且她还隐隐有种直觉,这个人是个女子,一个在宫里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韩皇的妃子,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时她没有取到东西,鬼使神差的却把那块帕子扔了,一块很普通的没有标记的帕子,但却沾染了自己用着的熏香,往日风浅幽是不用的,但这一次她却用了自己上一世爱用的熏香…… “啊!”手被人拉住,伤口处被重重的按了一下,风浅幽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急忙睁开眼睛…… 第五百零二章 他的人何须别人上心 墨青昭俊美阴寒的脸就在眼前,看了看周围,海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下了马车。 不大的车厢里,看着墨青昭越发的觉得气势逼人。 “疼不疼?”墨青昭伸手握着她纤瘦的手,还恶意的把她的拳头握起,捏了捏,掌心立时一片火炽般的痛意。 美眸疼的泛起一股子水意,如同微波滑过的波澜,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看着可怜巴巴的,整个人都在演绎着“疼”,却比实实在在的话,更让人觉得这姑娘是真的很疼。 墨青昭的手不由的松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暗紫色的玉瓶,拉开她纤细的小手,一根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温和的掰直了,然后在她的掌心伤口处倒出了一些液体,立时清凉舒爽的感觉从掌心延伸上来。 方才尖锐的刺疼,再没有那么炽热了。 “方才在里面的时候不是说没事吗?这会怎么倒是有事了,连个手都握不起来了!”墨青昭一边细致的替风浅幽上药,一边冷声道,脸上的神色一看就知道不怎么舒心的那种,修长的手指细致的替风浅幽把药液揉开。 但既便是这样,有些地方还是被揉疼了。 “王爷,你轻一点!”风浅幽手心起先觉得凉凉的很舒服,但在揉的时候,不免又生出疼意,这时候眼泪汪汪的看着墨青昭,觉得方才其实如果他不捏那么一下的话,也不是那么疼的,就是被他这么一捏,才疼起来的。 因为觉得疼,往日里带着几分疏离的水眸蒙上了淡淡的氤氲,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越发的显得小脸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而白嫩的额头上己是微微疼的见了汗。 墨青昭抬眸看了看她,脸上的阴霾不减,但手指却越发的轻了起来,冷哼一声,没理会她。 “王爷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之前回去了?马车夫呢?”风浅幽觉得两个人这么紧靠在一起,手拉着拉不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忙顾左右而言其他道,马车应当还在行驶,可是马车夫却并不是上次那个,总不能说祈阳侯府的马车夫都让墨青昭收买了吧! 上次那一个马车夫,海棠说是墨青昭的人! “那个没用的打晕了,本王的侍卫在替你赶车,放心,不会再让你摔着的!”墨青昭头低着,声音漫不经心,但手下却很细致,替风浅幽把药液揉开了之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帛,帮她把手掌小心的扎了起来。 没人发现就好,风浅幽的心头一松,唇角愉悦的勾了勾,但在看到墨青昭那双俊美的眸子幽深起来时,立时一脸正色。 “王爷考虑的真周到!”风浅幽一本正经的道。 如果不是看到这丫头方才一脸调皮的笑,墨青昭觉得自己也要被这个丫头骗过了,果然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见他的眼眸越发的危险的眯了起来,风浅幽决定还是先撇开这个话题为好,“王爷,之前的那个丫环是谁派来的?在你的昭王府里传了什么消息出来?你的昭王府是怎么让她混进来的?” 一边说,那双青凌凌的美目眼巴巴的看着墨青昭,似乎是真的关心墨青昭府上的事情似的。 这个狡猾的小丫头,分明是怕自己再拎着之前的事情不忘记,而且这眼神虽然看起来眼巴巴的,但那眼底闪过的那丝笑意是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没看到,这是兴灾乐祸吧? 墨青昭觉得这小丫头太可恶了! 恶劣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墨青昭忽然森寒的笑了起来:“本王现在想去你们祈阳侯府,看看你们府里的那条暗道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风浅幽的脸色僵硬了起来,好半响,这丫头才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低下头,果然看人有祸,兴灾乐祸是不好的,这不,才一会时间才引祸上身,这个时候带着墨青昭回府去看那条地道,这不是找虐是什么。 没伤着的手捏着一块帕子,揉了揉,才想说的委婉一些,手中的帕子便被墨青昭理所当然的扯走了,看着他把自己的帕子随手放在自己的袖口中,风浅幽那只跟出去的手无力的僵在半空中,伸了伸。 “怎么了?”看着风浅幽无语却又憋屈的把手伸在那里,那种感觉,仿佛是被惹恼了的小兽,想动手,却又实在没什么胆子,墨青昭挑了挑眉,方才的阴霾仿佛一下子消散了似的,脸上居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什么!”风浅幽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己经被墨青昭拿走的帕子,风浅幽知道自己是要不回来的。 “今天怎么去了水相府的别院?”墨青昭冷哼一声道,原本因为风浅幽没有过来抢夺帕子而变得高兴的脸,立时又变了。 这位可真的是喜怒无常啊!前一刻,看起来似乎要风平浪静了,下一刻,居然又暗含着惊涛骇浪,感觉到自己如果答的不好,这位王爷可就又要暴燥了。 当然这话风浅幽也就只是在心里说,“是水二小姐请我去的,正巧,我听晴玉说起水三小姐,就去看看水三小姐曾经在这个别院里埋了什么!” 风浅幽低声的道。 重生的话题,她并不想提起,所以这就成了她最好的理由,有晴玉在,自己就算是跟上一世有联系,也算不得什么。 “不是其他的原因?”墨青昭的神色又和善了几分,身子往后一靠,慵懒的斜着头看了风浅幽一眼,问道。 “其他还有什么原因?”风浅幽茫然的抬起头,她去别院的目地,真的只是去挖当日留下的那些东西,只不过被林嬷嬷捷足先登了。 “齐斐玉怎么也过来了?既然是水二小姐请的客,怎么还请了那么多的男子,水玉寒也跟着自己妹妹一起请的客?”墨青昭挑了挑眉问道,把不顺心的人一个个都拉了出来。 齐斐玉当然是个不顺心的,今天看到水玉寒,似乎又看到一个不顺心的,做为昭王殿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人或者事,就直接怼不上去就是。 他的人,何须别人上心。 第五百零三章 再次出现在侯府的风琼茹 “这……我就不知道了,原本说是水二小姐请的客,不知道为什么水公子也来了,而且还请了这么多客,甚至还把四皇子也请了来!”风浅幽眨了眨眼眸,带着几分不解的道,她也不知道这事。 原本以为水心雅就请了一些小姐们过来,哪料想还来了这许多男客,水玉寒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在那天请客。 见风浅幽茫然的样子,墨青昭觉得很满意,既然风浅幽不知道他也不会提醒,水玉寒的样子看起来可不象是真的偶然。 如果只有水墨的二女儿请客,他既便是主人家,也是不必出面的,但如果他也是请了客的,那么在别院中,也没什么长辈,远远的看着,偶尔还能说几句话,其实也没多大的难度。 在看到水玉寒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之时,这位昭王就觉得自己很不喜欢,特别不喜欢,而昭王大人如果生气,自然也会做点什么的。 那个丫环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追查的,原本还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当然现在既便这里钓不到,他还有其他方面留了手的。 “下次别人邀请的时候,看看清楚,别让不长眼的给害了!”墨青昭伸手在风浅幽的小脸上又轻轻的捏了一下,觉得手感真的好极了,目光随势落在她浅色的樱唇上。 她的樱唇原就比别人的更浅淡一些,但这也让人更觉得她的樱唇柔嫩,眼眸危险的半闭起来,带着几分炽意。 “是,下次我会看清楚的!”风浅幽乖巧的道,“王爷不回去处理事情?那个丫环的事情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吧?何不回去再查一下昭王府,必竟现在不是在齐国!”风浅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墨青昭不说话,目光缓缓的从她的樱唇上移上去,然后落在她柔美的脸上,那张精致的小脸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很。 而她的话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墨青昭觉得还算满意,也就不再难为她了:“秘道的事,本王这会抽不出时间,等本王得空了,我们再去探一下,你先回去吧!”说完在风浅幽的发顶按了一下,只按得风浅幽的梳起的发髻歪了一下,上面插着的一支簪子就这么华丽丽的从上面滑落下来。 衬着风浅幽那张又气又恼的小脸,生动而漂亮。 墨青昭心情极好的伸手掀了车帘子,转身离去,待得风浅幽捡起挂落下来的簪子,己是人影不见。 “喂,你方才在干什么,怎么突然之间把车开成这个样子,打瞌睡了不成?”外面传来海棠气乎乎的声音,似乎真的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就看到海棠从车帘外进来,风浅幽急忙低下头,有种仿佛被人抓住了干什么坏事的感觉。 小脸不由的烧了起来。 “是,是……方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迷糊了起来,可能真的是昨天睡晚了,接下来再不会了!” 马车夫迷迷登登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鞭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迷糊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之前自己记起来的地方,但幸好这里还算是在往祈阳侯府去的路上,心里稍稍松了起来。 一边陪着笑脸,一边重新提起精神架驶着马车往祈阳侯府而去,再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看起来今天晚上的确是要早点睡了,睡的早一点,才可以休息好,也不会在驾驶马车的时候打瞌睡,这可是要命的。 马车夫接下来的一段路,精神百倍,没一会时间,便回了祈阳府。 待到了府里,风浅幽先去容心阁见过太夫人,想不到风琼茹居然也在,这己经是她自上次来过之后的第二次了。 太夫人这是原谅风琼茹了? 当初那么决绝的样子,想不到现在就原谅了她,看起来风琼茹是干了什么让太夫人高兴的事情了,能让太夫人高兴的事情,必然是对侯府有利的事情。 风琼茹现在的这个样子,还能帮得了太夫人什么忙,而且这个忙帮的居然还让太夫人觉得那么满意,甚至还让太夫人忘记了风琼茹以往做的事情。 看起来,这事真的不会小! “四妹妹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要好好的在水二小姐处玩玩的吗?这才多少时间,居然就回来了!”待风浅幽向太夫人行礼毕,风琼茹才一脸笑意的上前道,这样子不管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和风浅幽没有丝毫的芥蒂。 仿佛两个人还是当初那对表面上维和的好姐妹似的。 “出了点事,昭王过来抓个奸细,居然躲到了水相府的别院,这会大家也没什么心思,早早的散了!”风浅幽淡淡的道,神色之间也极是和婉。 既然风琼茹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她倒要看看这一次风琼茹又想干什么。 “昭王府出了奸细?居然还跑到了水相府的别院?”太夫人也感起兴趣来了,能让水墨不高兴,对于太夫人来说,就是一件高兴的好事,那怕听个热闹也开心。 两家之间的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好象是一个丫环,这个丫环是个奸细,然后在别院里找了出来,昭王还命人砍了她一只手,当时这么血乎乎的送上来……大家都吃不下饭了!”风浅幽似乎也不太清楚,一边想一边解释。 这话说的太夫人一阵恶心,因为正巧边上的果盆里放着一个才开了口的红红的石榴,大红的颜色,方才太夫人觉得吃的还很甜,但一下子又没吃完,红红的石榴子从里面滑了出来,方才很好看,这会太夫人觉得有点恶心。 脸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风琼茹也觉得有些恶心,干笑了两下,忙着帮太夫人扯开话题:“祖母,这种丫环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侯府的,只有水相府才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个丫环进门也不查清楚,最后还出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这个丫环是水相府别院的。 对于她的这个误会,风浅幽也没想去解释,只微微一笑,她想到的是另一个方面,我们侯府?风琼茹那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看起来太夫人还真的原谅风琼茹了,居然允许她当着自己的面说这句话。 “的确,我们府里的每一个下人,都是查清楚再用的,绝对不会有什么来历不明,或者行为诡异的人。”太夫人得意的道。 “听说四皇子今天也去了水相府的别院,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太夫人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风浅幽的眸色幽深了几分…… 第五百零四章 其实,都是我的错 太夫人是到现在还死性不改啊! 居然还枉想着把自己塞进四皇子府去。 唇角的笑容泛起一丝很浅淡的苍白,然后消失在唇色之后,抬起头,平淡的道:“我和四皇子分设在男席和女席,怎么可能随便说话!” 这话说的极是有礼,一时间倒是让太夫人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象拳头打在棉花上,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却还要弄出那样的想法来做面子。 “男席女席之间,连一句话也没说吗?既便是宴会设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走园子里总能遇上的吧?”太夫人不说话了,风琼茹倒是笑着提示道。 这话说的极符合太夫人的心思,太夫人连连点头。 “宴会倒是设在一起,只是到坐下的时候,才看到四皇子,之后昭王殿下就带着侍卫过来找人,最后大家就各自回府了!” 风浅幽假装没看到太夫人在点头,按照最官面的说法说道。 也就是说被昭王搅了局,如果不是昭王,说不定四皇子会想法和风浅幽说几句话的,太夫人是这么理解的,当下脸色一松。 最近四皇子对祈阳府的示好似乎没那么在意了,特别是扯上风浅幽的话题,更是没什么回应,让太夫人和风佐很是不解。 照之前的样子,四皇子分明是心仪风浅幽的,怎么最近都没什么反应了,一时间对齐斐玉猜测颇多,但不管什么猜测,都让他们心里不安。 “有几位小姐还吓晕了过去!”风浅幽假装没看到太夫人眼中的渴望,又加了一句。 “昭王殿下……这么可怕?”风茹琼惊讶的道。 “昭王殿下迁怒水相府了吗?”太夫人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个方面,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是她太过小心,实在是这位齐国的昭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自家儿子还跟这位昭王打过几次交道,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怎么看这位都不是好相于的。 这事其实只跟水墨府上有关,太夫人觉得看个热闹也好的,但当时风浅幽也在,又怕牵连到祈阳侯府,所以太夫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似乎没有吧!”风浅幽不确定的道,必竟她只是一个客人,所做的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只是当时昭王殿下很生气,所以直接剁了手,几位小姐吓的晕过去了!” “那四皇子有说什么吗?”太夫人这话又绕到了齐斐玉的身上。 “似乎没什么吧,我只是远远的看到四皇子和水公子把昭王给送上了马车!”对于齐斐玉的这个话题,风浅幽真的不喜欢,所以淡淡的道。 见再问风浅幽也问不出什么,太夫人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休息。 风琼茹正巧也要离开,也就跟着一起告辞了出去,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四妹妹,母体的身体还是不怎么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风琼茹满脸的担心,提议道。 风浅幽侧目看了看一脸担心的风琼茹,眼底闪过一丝幽深,明心院和雅月轩向来不对付,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知道两位夫人这样子是很难相安于室的,这所谓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也早己扯去。 虽然刘氏还是风佐的正室夫人,做为女儿的风浅幽的确应当过去探病,甚至还应当伺候在床前,但因为风浅幽自己的生母也是风佐的正室,虽然平妻的位份低了一点,但必竟也是妻,况且她还是十里红妆嫁进祈阳侯府的。 从正真意义上算起来,这位才是真正的正室夫人。 但这事又说不清楚了,若是照嫁进门的,自然是以洛氏为主,但现在当家的却是刘氏,而且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 况且洛氏自己也一直病的,而且还病的那么重,没有道理让风浅幽舍了自己的生母,却去伺候刘氏的理。 于是,在太夫人这里就模糊处理了这事,没让风浅幽去刘氏那里问安,或者伺病,既便之前刘氏一再的表示有这种想法,也让太夫人呵斥了回去。 刘氏和洛氏之间,原本就是一笔糊涂帐,既然扯不清楚就不要扯了。 所以刘氏这所谓的病了之后,风浅幽很少去,大家都知道两位夫人的纠葛,府里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但风琼茹这么当面说了出来,风浅幽却是不能随意的回绝的,必竟刘氏现在的名份总是占着正室的位置。 “正想去看看母亲,那就一起去吧!”这话说的极其的假惺惺,偏偏风琼茹还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既如此,那就一起去吧,母亲要是知道你去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话说的好象是真的似的!连风浅幽差点都信了! 风浅幽跟着风琼茹转了方向,一边往明心院而去,一边猜风琼茹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既然要把自己诓过去,那就看看这一对母女又整出什么事来。 “母亲上次中了毒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心情也很差,谁能知道这么多年的下人,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哎,母亲也着实难过了很,不过最近母亲似乎倒想开了许多,二娘的身体自打上次之后,还好吧?” 风琼茹关心的道,似乎一心一意想弥补两者之间的关系,真心想和洛氏、风浅幽和好似的。 当初那个八面玲珑,温和大度的风琼茹似乎又回来了。 “四妹妹,我现在也想通了,我当时的确是不好,想的差了一些,觉得自己才是侯府的嫡女,觉得自己不能被你压下去,所以才有了一个糊涂的念头,但现在呢,嫁进侍郎府才知道,我当时是错的多么的离谱,是我自己心胸太过狭隘了一些!我现在在侍郎府其实很不好!” 风琼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带着一种无法言斥的伤感,对风浅幽越发的推心置腹了起来,甚至不惜自暴自己在侍郎府过的并不如意。 一边说着眼眶也红了起来,低下头,似乎还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再抬起头强拉出一丝笑容:“总是我自己得了报应,现在才会落得这个一个下场,也怪我自己以往想差了,不但害了三妹妹,而且还害了自己!” 这话说的可以算是极其的剖析内心,几乎是毫不保留的表示都是自己错了,再加上她现在的这种态度,若是稍稍心软的人,必然会觉得风琼茹是真心的悔过,而她现在也过的不好,算得上遭了报应。 再苛责她似乎都觉得可怜了! 第五百零五章 一位进京的族妹 风浅幽又岂是会这么简单被风琼茹骗过的人,水眸缓缓的扫了风琼茹一眼,却问了一个出乎风琼茹意外的话题,“三姐也过的不太好?” 脸僵硬了一下,但风琼茹还是立时反应过来,神色黯然了下来:“三妹那里也不太好,她现在是夫君的妾,更是比不得我,而且夫君似乎也不太喜欢她,我们两个都不好过,现在就在侍郎府相伴度日。” 两人说话间,己是到了明心院门口,守门的婆子看到两位小姐一起过来的,急忙进去禀报刘氏,不一会儿就有丫环出来恭敬的请她们两个进去。 两个人进到屋子里,刘氏正无力的坐在床上,头上还戴着一条抹额,脸色很苍白,比起风浅幽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大了十几岁,早己不是当初那个意气愤发的祈阳侯夫人了。 风浅幽也是许久没见她了,这会看到她,表面上的作为还是需要的,恭敬的上前福了一礼。 刘氏虚弱的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指着一边的椅子让她们坐下。 丫环们送上茶水。 待得她们稍稍喝了一口,刘氏才叹了一口气,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幽丫头啊,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才知道你娘这么多年受的苦,总是……我也对不住她,当年你父亲要把你们母女关起来,我劝了一次后,也就没深劝,想不到,这会倒是……” 说话间,和风琼茹似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拿帕子抹起眼泪来了。 这样子似乎也在忏悔似的。 这是大病了一场,又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一时间顿悟了?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一下,心头冷笑,不管这对心性恶毒,奸滑的母女怎么演,她都是不信的。 “母亲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想,要好好休养才是!”风浅幽柔声道,却并没有接她下面的话。 “哎,我是想好好休息,可是你看这府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让我怎么好好休息,府里现在还是晴姨娘管着家,还让新扶上来的喜姨娘帮着,硕大的府居然连个正室管家的人都没有!”刘氏的声音很低,虚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以前是晴姨娘给刘氏打下手,现在是喜姨娘给晴姨娘打下手,但最后决策的还是太夫人,算起来也不算是晴姨娘完全管着家。 风浅幽不知道刘氏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是干什么,莫不是想让自己帮着管家? “母亲好好休息就是,这府里有祖母,坏不了事的。”风浅幽脸色平静的劝道。 “我也想好好休息,可是这些事,大的小的这么多,让我一时之间那里会休息得下来,接下来就是要快过年的时候了,到时候出了乱子可怎么办!”刘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然后对风浅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幽丫头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帮着你祖母管管家,总是你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 “这事祖母那边应当有定议的!”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道,这会才是秋季,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刘氏这是拿这话题提什么吧! 不过,不管她们怎么说,她自有想法放在那里。 “姨娘管府上总是不太安心,总是会让人觉得轻慢,这以后的迎来客往,也没有一个正室的主子,你祖母终究是年纪大了,不可能事事都记得,到时候出了一点差错,必然会让人说了闲话去!”刘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又累又无力,声音越发的低弱了起来。 这样的刘氏很难让人相信,当初那个嚣张跋扈一心想害死风浅幽的当家主母就是她了。 似乎她最近受的打击过于的多了,所以一时间竟然连锐气也没了,整个人呈现出迟暮一般的感觉。 很是示弱。 “母亲,我还要照顾娘,分不出心来管家!”风浅幽摇头拒绝道。 刘氏想不到自己都这么示弱了,风浅幽居然油盐不进,依然没答应下为,眼底不由的显过一丝恨毒,但随既被压在了眼底。 “四妹妹,我们府里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管内院,父亲不可能管内院,祖母那么大的年纪还担着这府里的内务也着实的不好,至于姨娘总是姨娘吧!”风琼茹也在一边劝道,“祖母方才也在说起此事,只是说还要等等,恐怕到时候四妹妹想躲个清闲也是不能够的!” 风琼茹笑道。 “祖母也这么说?”风浅幽皱了皱柳眉。 “方才是这样跟我说的,但祖母那边考虑的还有多一些,恐怕一时之间祖母也决断不了,如果四妹妹自己主动去说,祖母一定会感受到四妹妹的孝心,一定会很高兴的!”风琼茹笑着解释道。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认定不说就是不孝了! 风浅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这是逼着自己管事了。 “我到时候和娘亲商量一下!”风浅幽掩去眸中的寒意,缓缓的道,就是没有直接松口答应下来。 “相信二娘也会答应的吧,二娘还是祖母的亲侄女,对祖母也更当有孝心,接下来临近过年的事情会很多,二叔的二位二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到,听说路上出了点事情,二位妹妹病着了,一时上不得路,倒是陪着她们一起回来的一位族妹马上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还得安排院子,准备好服侍的下人,又是一团子乱事!” 风琼茹无奈的道。 “族妹?”风浅幽细细的眯起水眸,她怎么没听说还要来一位族妹。 “对啊,之前是陪着二位妹妹一起过来的,但两位妹妹病了,在路上担误的时候长了一些,就让这位族妹自己先过来,那边另有人照顾着,有一些节礼也一并先带过来,免得呆的时候长了,全坏了!” 风琼茹解释道。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如果真的带了一些土仪的话,还真的会因为呆在某一处时间长坏掉,提前送过来也是应当,只是这一位陪同的族妹,风浅幽却是从来没听太夫人说起过,否则也不可能在府里只准备了两位小姐的院子。 莫不是,这事就出在这位要提前进京的族妹身上? 第五百零六章 居然要住到雅月轩附近 “这事我也是才听祖母说的,听说这位族妹之所以进京来,还是为了看病,得了一种怪病,脸上长了一些东西,总不见好,女儿家的容色有多重要,所以这次跟着两位妹妹进京,也是为了想进京请好的大夫看看。” 风琼茹又解释道。 “之前没听说多了一个人?”风浅幽想了想,问道。 “这事应当也是突然的吧,不过现在人马上就要进京了,事情就就多了起来。”风琼茹提点她道,“之前也没给她准备什么院子,到时候就安置在雅月轩的边上吧,四妹妹就顺便看顾一下就行!” 送来的也是一个病人,洛氏也病着,风浅幽因为要看顾洛氏,当然不能舍了洛氏去看顾这位新来的族姐还是族妹,但如果让风浅幽稍稍关注一下还是可以的,那么安置在风浅幽的雅月轩边上,也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比起让风浅幽管家,这事说的原就是风浅幽份内之事了。 “什么时候可以到?”风浅幽想了想问道。 “应当快了吧,祖母说就住在雅月轩的边上,方才祖母说起,我还觉得好,待四妹妹同意之后,就麻烦四妹妹布置起来,总是不能低了我们风氏一族主家的面子。”风琼茹笑盈盈的道。 那意思,当然是让风浅幽全权安排了。 “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切以舒适为主,必竟这位小姐还病着,身体很弱!”风琼茹细致的叮嘱道,看这样子还真的对这位族妹很上心。 刘氏半闭着眼帘仿佛睡着了似的,但其实一直拉着耳朵在听,听风琼茹一步步的把这位族妹的事情,推到风浅幽的身上去,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还是自己的女儿会说话,既便风浅幽不愿意管家,但这三言两语之间,就己经把这事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 这和管家其实己没多大的区别了。 “那……我一会去问问文嬷嬷!”风浅幽这算是应了下来,风琼茹和刘氏对望了一眼,都不由的露出一丝喜意。 之后风琼茹对风浅幽就越发的亲热了起来,但也知道风浅幽在刘氏这里不太顺心,和刘氏说了几句之后,便让风浅幽先回来。 并且还特意的送到门口,在门口的时候对风浅幽诚挚的道:“我母亲是个糊涂的,以前听了别人的馋言对四妹妹不好,还请四妹妹原谅她年老糊涂的份上,不再计较那么多!” 说完对着风浅幽深深的一礼,然后抬起头叹了一口道,“我娘现在也算是被报应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这话里的遗憾,浓浓的扑面而来。 “二姐客气了,我就不和二姐说了,我还要回去给我娘亲喂药!”风浅幽柔声道,对于风琼茹话里另一层意思,似乎没听明白似的,并没有马上应答下来。 风琼茹的态度很好,送风浅幽离开明心院,看着她离开便特意的站了一会儿,只等她的背影消失,才回了明心院。 风浅幽带着海棠往雅月轩走了回去。 “小姐,二小姐是什么意思?说什么舒适为主?那床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不成?”海棠方才对于风琼茹说的话,听得真真的,这时候不解的问道。 风浅幽摇了摇头,虽然风琼茹说的很简单,但风浅幽还是品出几分不寻常,这位族妹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怎么听这里面都有事情。 这位族姐的事情,虽然是最后提出来的,但风浅幽还是敏锐的感应到这才是刘氏母女今天说话的重点。 之前所有的话都是为这件事垫底来的。 甚至一再的提让自己管家,而后又不再强求,只让自己管着这位来看病的族妹的事情,这以退为进的法子,可不象是刘氏能想得出来的,不用说,这又是风茹琼的手笔了。 有了之前管家自己不同意的说法,如果自己不伸手管这位有病的族姐的事,就有些不近人情的。 相比起刘氏来,风茹琼果然是更可怕的美人蛇。 “无关乎舒适不舒适,只是让我照顾这位生病了的小姐!”风浅幽道。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太夫人那边说不管这事?”海棠想了想,提议道。 “既然她们找上了我,这事我一时也推不到,况且我若是管着这事,对于一些人事用起来也方便,马上就要到月底了!”风浅幽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刘氏这也算是给她大开了方便之门。 月底都是盘帐的时候,自己上次去的酒楼也会盘点,这帐本会在这段时间送进府的吧! 刘氏知道自己现在对于这事的重视,必然会破坏,至不济也会让那个掌柜的拖自己的后腿。 不过,这却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平日里这帐本也不是自己想看就能看到的。 “你一会去晴姨娘那里打听一位这位进京看病的族中小姐的事情,问问要准备什么,需要什么,既然太夫人己经跟风琼茹这么说了,晴姨娘那边必然也知道了,这位小姐的一切务必要打听清楚,能让风琼茹放下身段,和我做戏,这位小姐必不简单!” 风浅幽细致的分析道,一位既病且弱的族中小姐真的能让太夫人这么重视,重视到连风琼茹也跟着一起有了动作,莫不是这位会对祈阳侯府有什么大好处不成? 如果不是病着的,风浅幽还会猜想是不是太夫人打算另外找族中的女子送给四皇子或者五皇子,但既然病着,那就不一样了,到底有什么,风浅幽这时候也猜不透,看起来还得等这位族中的小姐进了京才知道。 “是,小姐,奴婢一会就去找晴姨娘,晴姨娘这次从侍郎府回来之后,对我们园子里的人一直很客气,有时候还会主动讨好我们这边,但对大夫人这边也是讨好的。”海棠禀报道。 对于这话,风浅幽不置可否,晴姨娘这是想左右逢源了,不过这种事又哪里能做到得心应手,恐怕到了最后,晴姨娘也会落得跟她女儿的下场,两边一个都讨好不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就去吧!”站定在路口,风浅幽想了想突然转身吩咐海棠道。 “小姐也跟奴婢一起去?”海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道,“二小姐这会还在府里吧!” “无碍,就是要让她知道!” 第五百零七章 想让三姐成为正室夫人吗 风浅幽来到晴姨娘院子的时候,那位喜姨娘居然也在,听闻风浅幽过来,两个人一起迎了出来。 各自恭敬的向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由晴姨娘带路,往厅房而来。 上台阶的时候,风浅幽的目光落在比她稍晚半步的喜姨娘的身上,她自己上一世曾经请嬷嬷特意教过宫规、礼仪,所以一言一行极是标准,但眼前的这一位喜姨娘,所行举止,居然也规矩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她站在风浅幽身后半步左右,身子微侧,不管风浅幽走的快慢,她一直跟在半步左右,决不逾越。 身上的打扮,也极清雅,透着一股子世家小姐的气息。 完全不象一个普通的宫女。 风浅幽还记得当初那个和风冲云有了私情的如黛,两个人都是从宫里来的,而那个如黛和风冲云幽会的时候,往往都是这位喜姨娘在外面散步的时候。 所以最后出了事,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旁人只觉得如黛是趁着喜姨娘外出散步的时候才和风冲云勾搭上的,但如果换一种想法呢?这个喜姨娘是故意的在他们幽会的时候出去的呢?而后时间长了,那两个幽会的也摸清了她的规律,也会自动的找她不在的时间。 事发之后,风浅幽也曾经打听过,据说这位喜姨娘闲逛这事极有规矩,几乎都会在那个时候出去,而且又会在另一个时刻回来,其实有一个时辰左右。 内院女子向来体弱,喜姨娘每天逛一个小时左右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更何况既便是在大太阳下面,她也会照着这个时刻出去。 如黛和风冲云出了事之后,据说这位喜娘娘也很难过,两个人一同进的祈阳侯府,但一个人却折在了这里,又惊又怕之下一下子病倒了,而且再好起来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去闲逛过,那个原本风雨无阻的闲逛,之后就再没有过。 这事明面上想,似乎没什么异常,但细想起来却是疑惑重重,现在看这位喜姨娘规矩、进退礼仪没有半点失礼的地方,风浅幽越发的认定这个喜姨娘是有秘密的人。 联想到当初她其实并不是送给风佐的,就越发的清楚了。 但不管这位喜姨娘当初进府的目地是什么,现在却只是风佐的姨娘,如果有和自己对上的时候,风浅幽绝对不会手软。 待得到了里面,晴姨娘请风浅幽坐定,喜姨娘笑着上来又福了一礼,向风浅幽告退道:“四小姐,方才针线房的管事的过来,说是快过年了,要给下人们做冬装了,让婢妾去看看料子,婢妾就先行一步了,若四小姐要找婢妾,就打发人再过来唤婢妾一声就是!” 风浅幽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喜姨娘知道自己是来找晴姨娘的,很是知趣。 喜姨娘于是带着一个小丫环离开,晴姨娘站在一边倒是忐忑起来,让丫环送上茶水之后,看风浅幽只是拿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倒是急了起来。 挥手让屋内的其他丫环退了下去,晴姨娘不得不开口:“四小姐找婢妾可有什么吩咐。” “三姐姐在侍郎府过的怎么样?”风浅幽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拿帕子轻轻的抹了抹嘴角,问道。 “三小姐不怎么好!”晴姨娘苦笑着低下头。 “刘公子不喜欢三姐?”风浅幽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请晴姨娘坐下。 晴姨娘侧身向风浅幽福了一礼之后,才在椅子上坐定,“刘公子以前就喜欢二小姐,对三小姐向来不怎么喜欢的,三小姐以往也不敢在二小姐面前说什么,况且侍郎府还是大夫人的娘家。” 晴姨娘想起那日自己去侍郎府看到的情景,不由的抹起了眼泪,自己的女儿纵然只是一个庶女,但必竟是祈阳侯的庶女,这样的身份,嫁于侍郎府公子为正室也是可以的,刘清又不是一个多有出息的人。 但现在却只能成为一个委委曲曲的妾。 想到当日看到风瑶华住的院子,一时间悲从中来,那院子比之祈阳侯府的院子更小几分,而风瑶华见到自己也是越发的畏畏缩缩,比起府里的大丫环都不如。 “二姐姐没有照顾三姐姐?”风浅幽随和的问道。 “之前才进府的时候,因为二小姐有那样的事情,刘公子对她并不好,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刘公子把这事翻过了,之后便日日的在二小姐那边,对于三小姐越发的冷落了起来,府里的人觉得三小姐是个不得宠的,处处克扣她,也没人理会!” 晴姨娘眼眶红了起来,自己的女儿再有不是,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况且风瑶华又是府里唯一的庶女,刘氏当初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对于风瑶华,面上的配置还是有的,有风瑶华在,也能体现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大度,何乐而不为。 “三姐姐就不会想想办法?”风浅幽水眸扑闪了一下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二小姐手段多厉害,既便刘大人的夫人不喜欢二小姐,还不是让二小姐把刘公子抓的牵牵的。” 晴姨娘原本只是因为风浅幽的吩咐去侍郎府的,哪料想去了之后居然看到自己女儿委屈的生活在侍郎府的后院,完全不是二小姐暗示的说会照顾她的样子,立时气愤不己。 “刘侍郎夫人不喜欢二姐?”风浅幽沉默了一下问道。 “自然是不喜欢的,二小姐可是失了贞才进了侍郎府,进去之后又拉着刘公子,听说弄的刘公子在夫人面前闹,说不再娶正妻,要把二小姐扶正成为正室,二小姐这么一个心性,三小姐这接下来要怎么熬啊!” 晴姨娘自己就是姨娘出身的,也在刘氏手下这么多年,但是风佐也不是刘氏可以随便拿捏的,刘氏纵然不喜也不能随意的处置几个妾室,最多暗中下手,但风琼茹不同,她现在算是拿捏住了刘清。 刘侍郎府的后院,除了那位夫人,风茹琼还不是想处置谁就处置谁的。 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姨娘,又是在刘氏手下生活的一个姨娘,风瑶华受了委屈,自己也没办法给她出气,帮她撑腰,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都掉下来了。 早知这样,她是死也不会让三小姐进侍郎府的。 “晴姨娘想不到让三姐姐成为正室夫人,当家作主!”风浅幽轻柔的一句话让晴姨娘蓦的抬起头,惊喜站了起来…… 第五百零八章 嚣张跋扈的丫环 “请四小姐教婢妾!”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着从晴姨娘的嘴里溢出。 虽然害怕,但她不能不去想,如果没有风琼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可以借着侯府的势力,成为刘清的正室夫人,只要成为了正室夫人,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过得这么难了。 当初的事情,晴姨娘其实也不是全懂的,只是不管自己怎么问,女儿就是哭,却是什么也不说,之后就被抬进了侍郎府为妾。 事情发生的太快,晴姨娘就算是想再留也留不住,之后想查的时候,又发现许多人消失了,动手的隐隐还是大夫人那一脉的人。 晴姨娘不敢再查了。 “四小姐,您说什么是什么,婢妾一定会照办的!”这话晴姨娘说的很坚决,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晴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当说什么…… 楼掌柜是水一酒楼的掌柜,在楼掌柜的心里,水一酒楼的东家从来都是刘夫人一人,至于那位曾经的东家,那位据说把水一酒楼陪嫁过来的洛夫人,那早己是昨日黄花,至少他当上大掌柜开始,这东家就一直是刘夫人。 他是刘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当然只对刘夫人一人忠心,就算现在这水一酒楼己经份属风四小姐了,但也只是挂个名头罢了,刘夫人早早的就派人来通知过他。 自打知道这酒楼现在归风四小姐了之后,楼掌柜起初也是很惶然的,但接到了刘夫人的信之后,便又舒展了开来,一个久处深闺,不知世事的小姐,想糊弄她还是很简单的。 而且这位四小姐以前还被关了起来这么久,既便是正常的人,从幼时被关到现在再放出来,脑海里恐怕也是一片空白,能知道多少世事,又能分得清哪些好,哪些不好? 楼掌柜于是没拿自己现在是份属四小姐这件事当回事,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而且刘夫人也己经答应他,这以后会想法把水一酒楼重新要回来的,现在不过是一个过渡罢了,最后的东家还是刘夫人,刘夫人还是会重用他的。 有了刘夫人的这些话,楼掌柜觉得很安心,而且这么久过来,也不见祈阳侯府有人来找他,看起来这位四小姐也就只是一个纸糊的罢了。 月底了,往日的时候,楼掌柜都会拿着帐本给刘夫人掌掌眼的,其实这帐本是有不同的,是有两套的。 明面上一套,暗中一套。 明面上一直没什么嫌钱,但偶尔也还有点,算不上有多少,但至少还没到亏钱亏的要开不下去的地步,这个度,楼掌柜掌握的很好,也因此在这么多年里,一直得刘氏的器重。 另一套暗帐,才是真实的收支情况,上面的赢利一直不错,那部分赢利的钱,就被楼掌柜悄悄的存了起来,存成银票给刘氏送进来,当然这里面刘氏也会另外的赏了他一大笔的幸苦钱的。 水一酒楼的生意一直很好,赚的钱也不少,既便楼掌柜只拿了一个零头,也己经不少,相比起其他的掌柜,楼掌柜算得上是一个有钱的掌柜,他的几个儿子,每一个儿子名下都有一套房子,甚至还有其他的地产。 因为自己得到的好处不少,楼掌柜对于刘氏就越发的忠心了起来。 前几日,楼掌柜得了刘氏传出来的消息,对于这月的帐就记得越发的不堪了起来,有几笔呆帐和欠帐都没人还,而且数额还很大,使得原本就己有不怎么赚钱的利润,亏损了起来,而且亏损的部分还挺大的。 也就是说看这个月的帐,比之前更加的亏。 这个月就是风浅幽拿到酒楼的一个月。 楼掌柜今天上门带了两本帐本,之前明面上的那本己经向雅月轩呈过去了,月底是报帐的时候,所有的背后有东家的店铺都是这样的惯例。 至于另外一本真实的,楼掌柜藏在自己的袖中,熟门熟路的往刘氏的明心院而去。 到了明心院,早有婆子进去禀报刘氏,刘氏让他进去,仔细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帐本,又问了问那本帐本的情况,当下满意的赏了他一个大的分红,而楼掌柜也把手里的一些银票呈给刘氏。 这是当月的利润,利润的数目还不少。 刘氏看了眉开眼笑,又让人上了果盘,让楼掌柜接下来要更细致的记帐,然后才差了人把他送了出去。 待得楼掌柜走后,刘氏满意的进里屋躺下,照这样下去,不消几个月,这个水一酒楼在帐面上就赔光了,到时候这个水一酒楼就亏损处理了,自己再暗中出手,把酒楼接下来就是,至于那个贱丫头,这么没用,短短几个月,就把一家酒楼给赔光了,她看那个老婆子还怎么信任她,把其他的铺子也给她。 心里得意,拿出一大叠的银票,清点了一下之后,让丫环收了起来。 只要有钱,她终有再拿捏那个贱丫头的一天,茹儿让她再忍忍,她就先忍一阵再说,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蠢笨的,待得一飞冲天的时候,便是那个贱丫头命丧的时候,茹儿也说了,到时候自己想怎么处置这个丫头都行。 想到得意处,刘氏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楼掌柜得了刘氏的赏,心情愉快的往外走,在明心院的门口向送他的人告辞,然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才转过一个弯口,却看到斜边上冲过来一个丫环,就这么撞到了他身上。 楼掌柜是个大胖子,平日里就算是撞人,也都是他撞翻了别人,但今天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丫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劲,还是他自己正巧站在月洞门门口还没站稳,居然就这么生生的被撞翻在地。 楼掌柜疼的“吱噢”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这哪来的莽撞丫环。 丫环撞了人,似乎也害怕了,拉着他的衣袖想把他拖起来,就着她的手,楼掌柜就着她的手中的力,扶着月洞门缓缓的爬了起来,一时间气的脸色铁青,在外面,他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 没等他发怒,对面一个嚣张之极的声音让楼掌柜的脸不由的僵了一下。 “大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我们侯府的内院来?是不是想做什么不规的事!”丫环横眉立目的看着楼掌柜,气愤的伸手指着他道,声音还挺大。 第五百零九章 我 不识字的 这副气势嚣张的样子,倒是让楼掌柜立时清醒了过来,这是祈阳侯府,自己是偷偷来见大夫人的。 现在不比以往,以往自己光明正大的来向大夫人报帐,而现在自己要报帐的是风四小姐,方才出来的时候,大夫人也叮嘱自己,让自己悄悄的离开,切莫让四小姐知道,否则又要生出什么意外来。 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对四小姐很戒备的样子。 楼掌柜虽然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情,但既便大夫人这么表示了,他当然不敢违逆大夫人的意思,这会看这个莽撞的丫环居然还这么嚣张,当下就不敢再生气了。 “我是水一酒楼的掌柜,是进府来报帐的,你又是谁?”楼掌柜压下心头的怒意,决定心平气和的把这件事处理掉,今时不同于往日,总是不能把事情往大里闹就是,待得以后自己光明正大的找大夫人报帐,再来报今日之仇也不算过。 “水一酒楼的掌柜,来报帐?”丫环细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了看他来的方向,忽然冷哼一声,头一仰,“我不信,大夫人病的很严重,这时候那里还有精神看帐本,一定是你胡说,分明是你胡意偷偷进府,要图谋不规,走,我们去见太夫人,让太夫人问问情况!” 丫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一只手还拉着楼掌柜的袖子,就是没打算让他走出门的样子,甚至还用力往里扯。 楼掌柜是个胖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胖子,可这个丫头居然力气不小,猛的一拉,拉的楼掌柜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一拉扯住自己的衣袖,楼掌柜的声音越发的虚了起来:“我真的是报帐的掌柜,是你们府上的铺子,现在是月底了,我进来报帐,大夫人有没有精神看帐本我不知道,但这帐本我总是要报进来的!” 他当然不敢去见太夫人,大夫人可是一再的表示这事不能让太夫人知道,又说太夫人现在偏心的很,如果让太夫人知道,连大夫人也护不住自己。 想起大夫人的这些话,楼掌柜哪里敢去太夫人面前,现在为了证明自己,急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本帐本,递给了对面的丫环。 他自知来的方向是明心院,不敢说他是来找风四小姐报帐的。 “你看,你看,这就是我拿来的帐本,天一酒楼的帐本,你是府里的丫环,应当也知道这天一酒楼就是府上的铺子吧!” 楼掌柜现在只希望这个丫环是听说过这件事的,而不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小丫环,否则看这丫环的架势,自己今天还真的走不了了。 “真的是府里的掌柜?”丫环接过帐本,随意的翻了一下,似乎也翻不出什么来,拿一双眼睛怀疑的看着楼掌柜,一副他如果说了谎话,就完了的样子。 “当然是的,你看这上面写的就是天一酒楼四个字。”楼掌柜不得不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道。 “我不识字!”丫环道。 楼掌柜气的想吐血,感情自己拿出来的帐本还是白拿了。 “但我知道这是一本帐本!” 好在丫环下一句话,倒是让他一时间安心了不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苦笑道:“姑娘这下知道我是真的了吧!” “你说说,从这里往大夫人的明心院怎么走?”丫环侧头看了看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尽信,又问道,这帐本一时间也没有还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从这里过去,右转,走两个路口再左转,接下来又是二个左转,就到了大夫人的明心院。”楼掌柜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实,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了几下。 “看起来……象是真的了……”丫环听了之后,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道。 “本来就是真的!”楼掌柜道。 “那还给你吧,下次注意点,别没事又撞到人了,撞到我算了,如果撞到了其他娇弱一些的姐妹,看看你这个样子,还不得把人给撞死!”丫环把手中的帐本递了过来,一边嫌弃的看着楼掌柜的身材道。 “是,是,下次会注意,下次一定会注意!”楼掌柜憋屈的接过帐本,还不得不陪着笑脸,心里暗自生气。 明明是这个丫头自己不长眼晴撞过来,还说是自己不小心撞上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这一点楼掌柜还是很清楚的,当下一再的陪着小心,等着丫环趾高气扬的离开。 把手中的帐本赛在自己手中,看也来不及看,只想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匆匆的出了垂花门,去了前院。 看到他歪了的衣冠,侯府前面认识他的小厮还打趣了他,楼掌柜正了正衣冠,呵呵干笑着把这事扯过,从侯府的侧门离开。 内院里,文歌拿着从楼掌柜得得来的帐本,送到了风浅幽的面前。 风浅幽正在看一本书,看到这帐本,放下手中的书,翻起帐本,一页页的看了起来,越看眉头却皱,水眸露出一丝冷凝,果然这帐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本帐本。 楼掌柜进门的事情,晴姨娘早早的就派人了过来通知风浅幽,文歌于是也早早的候在路口,待得楼掌柜到了才冲出去的。 合上帐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刘氏还真的煞费苦心,早就在一点点的挖空娘亲的嫁妆,她相信这样的掌柜还不少,那一日和娘亲的心腹,那位曲帐房先生也谈过,这几个帐本都是他做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给自己的是一本很严实的一本帐,很周密,似乎没有一点错处,既便是那些呆帐也是有迹可寻的,之所以不赢利,也是因为各种物价凑在一起,再遇上呆帐,才会使得这么大的一家子酒楼亏损了起来。 进货方,供货方都是楼掌柜的老客户,这么多年,口径早己统一,既便是想查也查不到什么,既如此,想从这个方面着手就不易了。 水眸扑闪了一下,目光落在这本帐本上,这本帐本是换过了的,自己手里的这本是楼掌柜拿进府呈给刘氏的,而自己方才让文歌换过的却是一本新的帐本,也是曲先生写的,字迹上面不会错。 那么这个时候,应当会有意外发生了吧。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第五百一十章 出事了,银票全撒光了 搂掌柜真的很倒霉,他觉得自己如果早知道自己出外,会这么流年不利的话,他一定不会出府的。 才从祈阳侯府出来,走在大街上,天气不错,楼掌柜也没有着急的想回去,怀里还有方才大夫人给的银票,比之以前的几个月更多了一些,想起来都是美滋滋的。 正巧他也新纳了一房妾室,正是娇滴滴的年龄,上次还跟自己说要一个簪子,顺路去金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楼掌柜是这么想的,也就转了个方向,往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去,那边有一家金楼,偷钱公道,货还不错,做为一个在京城中住了这么多年的人,楼掌柜当然知道哪些货好价钱公道的地方。 只是还没出祈阳侯府所在的街口,楼掌柜被人撞了一下,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却看到自己拉住的那只手中还拿着一叠银票,而银票上面的字迹很熟悉,可不就是方才大夫人给自己的那叠银票吗! “有人偷东西了,快抓住他!”楼掌柜立明白撞自己的是什么人,一边死命的拉着那只手,一边大声的叫了起来。 那个被抓住的偷儿是个很寻常的年青人,似乎没意识到楼掌柜会这么敏锐,一时间愣了一下,但随既拼命挣扎,一边狠狠的拿脚踢楼掌柜。 在楼掌柜身边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急忙过来帮着楼掌柜。 偷儿一看情况不妙,狠狠的往楼掌柜身上踹了一脚,直踹的楼掌柜身子倒扬,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身上剩余的银票和帐本全部摔了出来,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偷儿手中的银票一洒,乱成一团的银票,引得边上的路人都伸起手来。 趁着一团混乱,偷儿跑了! 现在一片混乱。 “让开,让开。”几个侍卫当先开道,把乱成一团的众人分开,一顶官轿出现在众人面前,停下官桥,看到从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官员,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百姓,向两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立时两边的侍卫把现场的人都推到了一尺开外,当中独留下半趴在地上,找着自己银票的楼掌柜。 “发生了什么事?”官员问道。 “这是京兆尹秦大人!”有侍卫在边上一声厉喝。 楼掌柜看着自己手中拿到的银票,正六神无主,这时候听到眼前的这位官人是京兆尹秦大人,立时跪直了身子,大声喊冤了起来:“秦大人,小人是水一酒楼的掌柜,方才遇到了偷儿,偷儿偷小人的银票,被小人发现,偷儿吓跑了,把手中的银票也洒了,现在银票被别人捡走了许多,一定是方才在小人周围的几个人干的!” 楼掌柜举着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几张银票大声的道。 “你胡说,我没拿。” “我也没拿,我方才还帮着你抓小偷的!”他的话才说完,人群中立时有人气愤的道,那几个原本站在他身边,还帮了他一把的几个人立时大叫了起来,挤着身子就要往前来申辩,他们方才一门心思的帮着楼掌柜,并没有拿那些飞洒出来的银票。 原本是做了一桩好事,这会却被人指着鼻子冤枉,任谁都忍不下去。 “方才就看到你们几个了。”楼掌柜也不知道是谁拿的,人多混乱,这时候只能咬定他们几个,至少这几个自己方才看过一眼,还是有些眼熟的。 “你丢了多少银票?”秦大人问道,目光落在掉落在地上的一本帐本上,上面水一酒楼的字样很清楚,也同样在证明着楼大掌柜的话,他的确是水一酒楼的掌柜。 “有二千两,一共有二千两!”楼掌柜的目光随着秦大人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帐本上,他原本就是精明人,看到秦大人的目光落在帐本上,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身份,立时理直气壮的道。 这是方才大夫人给他的银票,而且为了方才取用,都是一百两一张面额的,足有二十张,但现在手里却只有五、六张,楼掌柜怎么肯歇。 居然少了这么多银两,被楼掌柜指认在边上的几个人都慌了。 “你胡说,怎么可能这么多!” “肯定是故意多说的!”……人群里有人小导的在嘀咕,似乎在为这几个人打抱不平。 “一个酒楼的掌柜怎么这么多钱?你手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一个被提醒了的人大声的叫了起来,觉得楼掌柜一定是故意的。 “我没有胡说,就是有这么多,这是……这是我们东家给的,让我……去购货的。”楼掌柜结巴了一下,但马上续了上去。 “你们东家不把钱送到柜台帐面上,送到你手上算怎么回事?” “酒楼又不是什么运货的码头,要把钱这么支付出去,只需要酒楼里送菜上门的时候支付就行了。” “肯定有问题,不会是自己贪污了这么多吧1” “看他吃的这么胖,就知道平日里没少捞油水!”有人这么一说,这话就自然的往那个方向引了,而且方才楼掌柜看也看没清楚,直接指认别人拿了他银票的话,也得罪了一些人,这时候自然在人群里愤愤不平的道。 秦大人的目光落在那本帐本上,走过去捡起那本帐本,随意的翻了几翻,只是才翻了几下,脸色立时大变。 “来人,把这个人绑起来!” 过来两个侍卫拉着楼掌柜就绑了起来。 “秦大人,秦大人,是别人抢了小的的银票,您怎么绑小的,小的是苦主啊!”楼掌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时尖声大叫起来。 “你的东家是谁?”秦大人沉声道,这事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毛贼的事情,想不到却和祈阳侯府有关。 帐本的边角上有祈阳侯的字迹。 “我们东家是祈阳侯,秦大人,这是我们侯府的酒楼,小的今天就是去找大夫人报帐的,难道这还有错,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派人去侯府跟我们东家夫人对一下,我们东家夫人一定会为小的做主的!” 楼掌柜用力挣扎道,大声的报出了名号,眼前的这位京兆尹虽然是官,但怎么也比不得祈阳侯吧。 这会把祈阳侯的名号一报,他倒是平静了下来。 “祈阳侯府的下人,就这么做假帐期瞒自己主子的吗!”秦大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楼掌柜,淡淡的道。 第五百一十一章 既然背熟了,总是要见见的! 风浅幽虽然出府晚,但用的是马车,所以过来的时候,楼掌柜正在大声的斥责着那几个帮他抓偷儿的人,把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家店门口,把窗纱稍稍挑了挑,倒是把这事看了个清楚。 这时候楼掌柜己经被带走了,但是楼掌柜做假帐欺瞒自家主子的事情,却己经闹的纷纷扬扬,就这么一块地方,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 也不知道谁这么神通广大,才一会时间,居然把水一酒楼的底子也查清楚了,知道这水一酒楼是祈阳侯的原配夫人的陪嫁的嫁妆,但之后那位原配夫人成了平妻,而且还把祈阳侯关了起来之后,这水一酒楼的帐又是由贵妾升上来的刘氏管着的。 但听闻现在这帐要给原配所生的四小姐了。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偏了原本的话题,特别是这里面还关系到原配、贵妾,以及祈阳侯把妾当妻,把妻当妾的事情。 一个掌柜的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假帐吗? 不太敢吧!或者既便是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人发现,纵然那位刘氏不善当家,但身边总有几个明白人吧,一查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任一个掌柜的期瞒这么久,所以最可能的是这位刘夫人让这个掌柜做了假帐。 为什么要做假帐? 想想祈阳侯府里那复杂的关系就知道了,这位刘氏原本只是一个贵妾,管了原配夫人的嫁妆,还不得偷偷落点好处,但看祈阳侯府连这种妻妾相易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就知道这位刘氏可不是一般人。 手段什么的都不会缺,那么再做点换个帐本什么的,期瞒府里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意外。 必竟这位刘氏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外面的议论被无声的引导到了刘氏的身上,风浅幽微微一笑,正想吩咐守在马车外面的海棠上车离开,却见海棠己上了马车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小姐,王爷就在那边的楼上,看到小姐的马车了,请您过去!”海棠压低了声音道。 “他怎么这么巧?”风浅幽愕然的眨了眨眼睛,道。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王爷身边的瑞安公公过来说的,这会正等在外面。”海棠禀报道。 既然碰上了,那就只能下去了,风浅幽拿起帷帽戴在手上,扶着海棠的手下了马车,果然看到马车边瑞安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主子就在上面!”瑞安过来低声道,手稍稍指了指上面。 风浅幽抬头,正对上二楼窗口看下来的那双俊美而阴沉的眸子,一时真的很无语,自己随意找一个地方,遇上墨青昭己是很巧的事情了,更巧的是,他居然就在自己马车上面的茶楼上。 跟着瑞安顺着堂口上了二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墨青昭己坐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看着进来的风浅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风浅幽原还想行礼的,但他手这么一指,再行礼就有些牵强了下,稍稍侧了侧身,算是行过礼,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包间的门关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墨青昭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子带着几分探究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跟下面的事情有关!” 被他这么直言一说,风浅幽既便早有准备,这时候也觉得脸一红,“有点关系!” “有一点关系,还是全部?”墨青昭却没打算放过她,依然看着她幽幽的道,似乎没发现她的脸红尴尬似的。 “是,跟我全部有关系!”风浅幽咬了咬唇,莫名的生出几分怒意,水眸瞪大看着墨青昭。 见小狐狸开始伸爪子了,墨青昭忽然笑了起来:“想干什么?” “拿回我娘亲的嫁妆!”风浅幽小脸微微鼓着,带着几分羞恼的道,反正这个人把自己看的很清楚,自己也不必再费心的表示自己和这事没有关系了。 “这个法子不错,不过其实可以闹的更大一些的,比如说当街杀人什么的!”墨青昭轻笑道,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邪魅,帮着风浅幽支招道,“如果你人手不够的话,本王其实还是可能帮你的。” “王爷,怎么这么巧?”风浅幽觉得还是扯开话题为好。 “本王说故意来找你的,信不信?”墨青昭一双俊美的眸子忽然冷凝了下来,几乎要凝成冰一般的感觉。 “当然相信,只是王爷这般忙,怎么还要寻我?”风浅幽也觉得这个理由可信,否则可真是太巧了一些。 “怎么,怕本王来找你?”墨青昭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妖娆的看着风浅幽道。 “王爷不怕被人发现我和你在一起,传回齐国对你不利吗?”风浅幽苦着小脸道,古来君王就没有不猜忌的,而最猜忌的就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血统。 “你担心本王?”墨青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道。 “王爷……”风浅幽的脸红了起来,有些接不下这样的话,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对?”墨青昭似乎疑惑了起来。 “王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风浅幽决定不去管这样王爷的事了,菲红着一张粉嫩的小脸,看着墨青昭,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上次的罗氏一族的家族背下来没有?”见她羞窘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墨青昭决定看在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关心自己一下的份上,放过她。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顺着风浅幽的话题道。 罗氏的家谱在风浅幽看清楚之后,还是很让她惊讶的,果然是齐国的大世家之一,史上不但出过后妃,而且还出过皇后,爵位数度来回之后,还能回到最初的地位,着实的不容易。 富不过三代,维牵了这么多代的罗氏一族,就底蕴来说就己经不容小窥。 这样的家族,真的可以给自己一个容身的地方?风浅幽虽然背了,但其实一直觉得怀疑,但聊胜于无,背自然是背过的。 “昭王殿下,我己经背熟了,只是……”风浅幽犹豫着却不知道怎么措词,当日她很激动,但激动过后,总是有些不太相信,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拿捏她和墨青昭之间的关系。 “既然是背熟了,总是要见见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秦大人的烦恼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愣。 “见……见见谁?”她下意识的问道,心里却蓦的升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族人啊,既然你看了族谱,也背了个清楚,现在当然是要让你见见族人了,总得让你名正言顺才是!”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 “真的要……见?”风浅幽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自然是要见的,本王既然答应把你和你娘带走,就总得给你一个名份,不明不白的跟着着本王,你不委屈!”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 风浅幽觉得特别想骂人,想她也是一位世家闺秀,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世家闺秀,可她现在就想不合规矩的骂人。 “放心,本王知道女子的名节大如天,不会让你丢了名节的!”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眼眸邪魅中透着几分慵懒,看着风浅幽那张绯红的小脸,心情莫名的觉得不错,看着她因为愤怒而越发黑白分明的水眸,虽然还有几分青涩,却因为氤氲透着一股子诱人的妩媚。 那种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心头上爬过,酥酥的,麻麻的,既便是一向自制力超强的墨青昭也觉得忍不住了。 手一伸,直接把风浅幽从椅子上拉了过来,拥入了怀里,声音虽然依旧邪冷,脸色却温和了下来:“放心,本王会负责的!” 风浅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下意识的想推他,无奈纤腰处的手牵牵的锁住,哪里是她那么点力气可以推得开的。 既便没有按住自己的胸口,也知道自己心跳的几乎要飞了出来。鼻翼间全是男子的气息,那种感觉早己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殿下,我……没让您一定要负责!”推不开人,风浅幽决定好好的说话,咬了咬牙,闷声道。 “你这种样子……难道还可以嫁给别人?”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然后伴随着轻微的笑意,感应到他的胸口的震动,风浅幽越发的低下了头。 娇小的她这会几乎是埋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其实还可以……”这声音闷闷的,低低的,下意识的想辩解,自己其实也可以不嫁人的,上一世的亲事,毁了她和她亲人的性命,这一次,其实嫁不嫁真的没那么重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接不下去。 “还可以什么?”带着几分阴鸷的声音从耳后低低的传来。 风浅幽有着小兽一般的灵敏,莫名的知道这位王爷恐怕不高兴了,这话还是不能说下去。 “不可以怎样!”话说的虽然低,但很果断。 果然,抱着她纤腰的手稍稍松了一下,“你准备一下,明天本王陪你去见见罗氏一族的族人,特意从齐国赶过来的,既然担着罗氏一族失踪了的嫡小姐的名头,自然得让他们认同。” 不管这小丫头怎么想的,或害怕,或惶恐,或乖巧还是狡猾,她只能是自己的,决不会任她逃离自己的身边。 认清了自己的心,墨青昭的行动从来不会慢。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丫环少是不留在自己身边,也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秦大人很烦恼,看着面前摊着的帐本,紧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这位秦大人是文官,而且出身也是郧贵之家,在郧贵之家中算得上是有出息的子弟,虽然现在官阶不是太高,但管理着京城治安的京兆尹,却是一个实权人物。 而这个实权人物却是超然于水墨和风佐的,既不是水墨的人,也不是风佐的人,或者说他不弄派别,只忠于皇上,对于接下来的皇位是谁,也没有想从龙之功,只求一个稳字,只对坐在皇位上的人忠心。 这样的人,在朝中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官职不是很高,但都是实权人物。 不过,既便是实权人物,这位秦大人现在也觉得很烦,一本祈阳侯府的掌柜流出来的帐本,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这事还是洛氏的嫁妆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 他还是洛相的弟子,当初考中的时候洛相为主考,所以洛相就是他的恩师,对于己致休的恩师,他自然有一份恭敬,而且也知道恩师的小姐就是风佐的原配,之后成为平妻的那一位夫人。 那位夫人当初十里红妆嫁进祈阳侯府的,而眼前的这帐本上的酒楼就是恩师女儿的嫁妆,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之前皇上曾经让他暗中查过这位夫人,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查到,倒是让秦大夫发现这位洛夫人的嫁妆铺子的确不少。 而这家酒楼就是其中比较大的铺子了。 陪嫁的帐本,有那些奸滑的掌柜就是对东家这么隐瞒着,开两本帐本的,可问题是这里面怎么看都象是牵扯到祈阳侯府的另一位夫人,后来才上位的那位刘夫人,也就是现在刘侍郎的妹子。 早知道这事这么棘手,他当时不会想起自己的恩师,接了这帐本。 秦大人的府上和祈阳侯府的府上,其实不在同一条路,但却在同一个方向,而且就在那个路口有一点小小的交结,往日里都是没什么事的,想不到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是让秦大人很烦恼。 帐本上记的很清楚,一条条都这样,是一本赢利的帐本,但问题是边角上还写着一些小字,注明了可以另外的写法,而在另外的写法中,这个月不但没利润,而且还是亏损的。 特别是有几笔大的银子的出项,更是直接提取,但在另外的注释中却是写了呆帐,或者是坏帐,甚至还有一些进货的材料,而价格高的离谱。 提起的大额银子下面写着给“给大夫人提银票”的字样。 这样的一个帐本,一眼就能看得出有问题,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下面的小小的注释,这己经不是一个掌柜的问题了。 这事要跟谁先通个气吗?否则这事闹出来,可就是祈阳侯府的一件丑闻了,秦大人虽然不是水墨一派人,但因为洛相的女儿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对风佐也没什么好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站起身吩咐一边的小厮道:“来人,侍候更衣,去洛相府!” 他得去问问自己的恩师,这事要怎么处理!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风浅幽到洛相府的时候,洛相正在书房,听闻风浅幽过来,让管家直接把她带了过来。 待得风浅幽进来,向他行过礼之后,洛相就笑吟吟的扯着自己雪白的胡须笑问道;“今天怎么有时候过来看我?” “正巧今天没事,就来看看外祖父!”风浅幽乖巧的道。 “跟外祖父还玩心眼,说吧,是不是风佐又欺负你们母女了?”洛相虽然喜欢外孙女这么甜蜜蜜的来看自己,但也知道祈阳侯府可不是什么善地,自己这个外孙女恐怕想出来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话虽然是打趣,但也是真话。 洛相其实很想护着这娘两,但偏偏他老了,也没有权势从风佐的手中把娘两个夺回来,每每想到这柔弱的娘两在祈阳侯府的后院受苦,这心就觉得很不是那个味,当初洛氏嫁过来的时候,自己还一再的跟她的父亲保证,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可偏偏事情变化那么大。 最主要的夏国都没了,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想起往事,洛相心里不由的一阵叹息,但又怕外孙女看出来,努力在脸上堆出笑意。 风浅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书案前,替洛相亲自倒了一点水,笑盈盈的把茶杯举到了洛相面前:“外祖父,这次可真的用到您了!” “什么事?说出来外祖父一定帮你!”洛相接过风浅幽的茶水,脸色沉重了起来,自己这个外孙女虽然小,但却是一个有主见的,似乎事事都不愿意自己过多的相助,这时候她能提出来,看得出是真的要用上自己了。 这个外孙女,他是真心疼爱的,风浅幽这里还没有说什么事,他己经一口答应下来。 对于洛相的这种无条件的疼爱,风浅幽脸上咬咬樱唇,这种有亲人护着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酸涩,但马上整整了心绪,笑着在书桌是爱娇的轻拍了一下:“外祖父,我还没说哪,你怎么就敢答应,就不怕我提个让外祖父完不成的条件!” 她小巧的琼鼻皱了皱,看起来象个小小的动物,在洛相看起来越发的可爱,之前绷住的沉重情绪立时退了下去,洛相无奈的伸手在小姑娘的发顶拍了拍,慈爱的道:“你这小丫头,你有事,外祖父自然是偏帮着,既便是不能帮,也一定要帮,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女呢!” 他是真心想帮着这个小姑娘,当然也不希望这个小姑娘跟当年的洛氏一样,使劲把他推开,否则他就算是想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就知道外祖父最疼我了,外祖父,我说一件事,您可别生气,您岁数大了,娘亲说不能让您气着,要天天开开心心的!” 风浅幽特意提前把话说上前,就怕一会真的把老爷子给气着了。 “行,我听幽儿的,说吧,是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又想干宠妾灭妻的勾当了!”看着这尚小的小姑娘,居然还一副老成持重的关心自己的样子,洛相老怀大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外祖父,刘氏想吞没我娘的嫁妆,让掌柜的做两本帐,一本是赚的,另一本是亏损的……”风浅幽趴在洛相的桌上,缓缓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 洛相一直听着,眉眼间也是越听越怒,不过幸好他自控能力也强,但既便这样,待得风浅幽说完,洛相己气的脸色铁青。 “幽儿打算怎么办?”不过洛相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知道这丫头这会说给自己听,必然是己经有了主意。 “外祖父应当认识那位京兆尹秦大人吧?”风浅幽侧头骄笑着问道,这个样子,洛相忽然又觉得这丫头象狐狸,而且还是一只灵动的狐狸。 比起她那个没出息,却倔强的娘好多了。 洛相觉得看得很顺眼。 “是我的学生!” “一会秦大人可能会来问您,得麻烦外祖父说几句话了!”风浅幽笑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得意。 这种孩童似的得意让洛相的神色也好看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还真的胸有成竹了。 “要说什么?” “就说要替我娘鸣不平,让秦大人公开审案!”风浅幽水眨扑闪了两下道。 有外祖父的话,这位秦大人必然会公开审理此案,这事就不是祈阳侯府能包得住了,况且这位秦大人也不是风佐一派的。 之所以选中这位秦大人,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位置是京兆尹,原本就是管理京城治安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位秦大人回府的时间很有规律,基本上都在这个点,只要稍稍的设计一下,就可以让楼掌柜撞到这位秦大人的面前。 当然,还有一点风浅幽也是早早的考虑在内的,这个人绝不能是风佐一派的,否则就算发现了什么异常,也会把这事捂起来的。 “公开审,把这事闹大?”洛相扬了扬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外孙女,这么小小的,看起来苍白中带着瘦弱的小女孩,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有心计,实属难得。 这若是一个男孩子,这朝堂上恐怕也没几个人及得了她的,不过想想她原本只是闺阁弱女,现在却不得不站出来算计这份心思,纠其原因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不得不感叹祈阳侯府原本就是虎狼之窝。 想想洛氏现在的处境,若再没人在府内护着,就算自己在府外想护也没办法。 幸好,幸好,这丫头是个有心计的。 “好,外祖父就听你的,你让外祖父说什么,外祖父就说什么!”洛相的眼眸中露出怜惜,又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的秀发,正色道,但马上又有了新的担忧,“不过,他也不一定会来找我,莫如我想个法子让他主动找上我?” “外祖父,秦大人会来的,这个时候说不定己经在来的路上了!”风浅幽笑着肯定道。 “为什么?”洛相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外孙女自打自己把她接来之后,就显示出过人的智慧。 “听闻这位秦大人可是最忠心于皇上的人,而且又是您的学生,这事从祈阳侯府来说,并不喜欢张扬,但秦大人和祈阳侯府可走的不近,忠臣、孤臣当然要公正,如果这份公正能得到外祖父的支持,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听闻外祖父时不时的还会进宫和皇上下棋!” 风浅幽狡黠的道。 至休之后还能见到皇上,代表的就是皇恩还在,这里面的意思细品之后,就会发现许多事情。 至休之后还能得到这样的皇恩的,就只有洛相一人。 而洛相也是不偏风佐不偏水墨的。 洛相先是一愣,而后大声的笑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桌案,正想表扬这丫头,忽然看到管家出现在门口。 当下问道:“什么事?” “京兆尹秦大人来了,老爷您要不要见?”管家其实也拿不准,往日是应当见的,但这会表小姐在,就不一定了。 “请进来吧!”洛相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风浅幽道。 风浅幽细美的水眸也弯了起来,点点头。 老管家看着这一对心情不错的祖孙两退了出去,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表小姐虽然和自家老爷没有真的血缘关系,可是方才的样子可就象是一家人。 这一大一小的,看起来就象是两只狐狸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 过来?是福还是祸? 风浅幽从洛相府出来,就直接回了祈阳侯府,之后便呆在雅月轩没有出来,待得楼掌柜的事情传到祈阳侯府,己是午膳时候了。 “什么?楼掌柜被抓了起来?”刘氏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惊,蓦的坐直了身子。 “外面是这么说的,都说楼掌柜是在我们祈阳侯府出去后不久就抓了起来的,好象起因是有人偷楼掌柜的东西!”玉蓉方才去厨房拿午膳,就听得那边的人三三两两的正在说这事,而且这话说起来很难听,玉蓉不知道要不要跟刘氏说。 “既然有人偷楼掌柜的东西,为什么又把楼掌柜抓起来?是底下人传错话了?”刘氏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隐隐觉得不安,细想起来却不是什么大人,最多衙门里让他去做个证明,丢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刘氏的脸色一白,手中的帕子狠狠一拧:“他丢了什么东西?” “据说是银票,许多银票……说……说是大夫人给的……”玉蓉不知道要怎么说,头低了下来,害怕的道。 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刘氏急问道:“我给了他许多银票,这是谁说的?为什么我要给他这么多银票?” “这个……这个奴婢听外面都在传……传夫人让楼掌柜做假帐,吞没洛夫人的嫁妆,所以才给了楼掌柜大笔的银票,封楼掌柜的口。”玉蓉小声的禀报道,脸色也惨白一片。 外人或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做为刘氏的心腹当然清楚这事是真的,刘氏的确是这个意思,而且也的确因为这个意思给了楼掌柜一大笔钱,这要是真的查出来,可就了不得了,甚至还会牵出所有的帐本的事情。 做这种帐本的可不只是水一酒楼一家,不过是因为现在四小姐关注了水一酒楼,并且想管好水一酒楼,大夫人才特别的吩咐了楼掌柜。 “都在传这话?”刘氏的手按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之后,急的眉眼倒竖。 “是……是的,府里都在偷偷的传,但府外都说……传的比较厉害……”玉蓉道。 这话说的刘氏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连着在窗口连转了好几圈,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里暗骂楼掌柜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好好的居然还闹出这事情来,小偷偷了就偷了,犯得上闹到衙门里去,这会想掩住就难了。 “大夫人,要不要找二小姐想想法子?”玉蓉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刘氏身边的人对于风琼茹向来信服。 “去,马上去,就说我病的很重,让二小姐快点过府来,直接去找我大哥让二小姐来!”刘氏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后道。 她也知道自家那个嫂子,自打自己失势后,对自己就一般般了,甚至隐隐的恨自己把茹儿嫁进侍郎府去。 直接去求自己哥哥比较快。 “大夫人,您上次也是这个理由把二小姐请来的,要不要换个理由?”玉蓉提醒刘氏道。 每次都是这个理由,每次那位侍郎夫人都是不阴不阳的暗讽,甚至还会故意为难上门去请二小姐的自己,玉蓉觉得还是最好再换一个理由,虽然是找的侍郎大人,但侍郎夫人最后还是会知道的不是。 说不定到时候被斥责的就是自己。 “换什么换,这个理由不是很好吗?我生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大哥一定会放人的,还不快去!”刘氏烦燥的道,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想得出其他的理由,只觉得心乱成一团,整个人都慌的变了脸色。 这事不会传到侯爷和太夫人耳中吧? 得赶快把这事处理了。 一见刘氏发火,玉蓉再不敢停留,急忙应了一声:“是,大夫人,奴婢现在就去!” 说完匆匆的就掀帘子走了出去,大夫人的脾气现在越来越不好了,稍不如意,就会惩罚下人,既便自己是大夫人的心腹,也没少吃苦头。 请二小姐是经常的事情,二小姐来了,大夫人的心情也好许多,就是请二小姐会让侍郎夫人不高兴,不过这个不高兴比起大夫人的惩罚,真的不算什么。 抹了一把方才急匆匆跑回来禀报的汗,玉蓉就往明心院外走去,没多久就到了垂花门外,只是还没有出垂花门,却被人叫了下来。 “玉蓉姐姐,大夫人起身了没有?没出明心院吧?” 玉蓉站定脚步,回头一看,居然是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厮,往日里经常跟在侯爷的身边,她也算是熟悉的。 当下连忙点头愁眉苦脸的道:“大夫人今天身体稍安,己经起身了,这会正在明心院里休息,只是大夫人身体还是不大好。” “起来了就好,侯爷一会就要到明心晚午膳,你让厨房多备几个侯爷喜欢的菜,送到明心院去,让大夫人一会小心一些,别到时候又跟侯爷闹,侯爷这会正心情不好的很!”小厮提醒她道。 往日里风佐身边的小厮和刘氏身边的大丫环关系一直是不错的,双方也算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而且刘氏为了讨好风佐,对风佐的人出手也大方。 “是,我马上去向大夫人禀报!”玉蓉忧心忡忡的道,往日里如果听到风佐过来,明心院上下都很高兴,但这个时候来,玉蓉真的高兴不起来,特别小厮这话里的意思,让她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侯爷这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可是……大夫人方才还吩咐我出去一次!”玉蓉迟疑了一下道。 “这会还有什么事比侯爷的事情还重要?要是真的是什么急的事。我帮你去传就是。”小厮不太耐烦的道,觉得玉蓉也算是个大丫环的,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吗?侯爷这会正不高兴着哪。 “算了,不是什么急事,那我先回去禀报大夫人,谢谢你!”玉蓉道, 不管侯爷来干什么的,都比大夫人现在的事情重要许多,玉蓉觉得还是先去禀报大夫人才是,侯爷己经好久没来明心院了,这个当口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在明心院用午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两个嚣张的丫环 “什么?侯爷这时候要来用膳?”刘氏脸色并不太好,往日如果听到风佐会过来,就算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会抛之脑后,但今天不行,才出了楼掌柜的事情,她这会心里还疑神疑鬼的,总觉得风佐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事。 “大夫人,奴婢去厨房要了几个菜,您看看还缺什么?”玉蓉把几个菜名报了一下,问道。 跟在刘氏身边的人,对于风佐的爱好,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再添个糖醋排骨和一个香菇菜心。”刘氏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烦乱,又添了两个菜。 茹儿说了,有什么事先坐下来想想才是,切不可冲动,外面知道的,侯爷也不一定知道,必竟这种传来的八卦消息,侯爷日理万机,也不一定有时间听,况且也没人会主动去侯爷面前说这样的事情。 这么一想,刘氏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突然又觉得这样或者算是一件好事。 侯爷那边还不知道这事,自己到时候先暗示的说一下,让侯爷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再把这事说成是雅月轩故意闹出来的事情,要使侯府家宅不宁,再提提当年洛氏和侯爷一直不和的事情,一定可以使侯爷把火气都发在雅月轩那边。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刘氏松了一口气,坐在妆台前,让一个丫环替她重新梳洗一番。 玉蓉这里匆匆的往大厨房而去,刘氏这边也是有小厨房的,但小厨房的食材不多,许多时候还是会去大厨房拿菜。 午膳的菜方才己经拿过了,玉蓉不知道大厨房还有没有大夫人方才点的这几样,所以脚步匆忙。 待到了大厨房那边,拉过一个婆子问了一声,知道这里还有,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吩咐婆子去准备这几个菜,并且带着几分得意的说侯爷一会会在明心院用午膳。 侯爷对明心院的冷落,己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刘氏自己病倒,世子之位被除,原本两个趾高气扬的小姐,一个被送走,一个成了侍郎府的平妻,可以说刘氏一脉在祈阳侯府越来越不受重视。 侯爷去明心院,也没有再正正经经的吃过饭,不是吵架就是闹起来了。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表示侯爷会心平气和的过来吃饭,玉蓉当然不会放过显摆一下,总得让大厨房的那些小人们看看清楚,侯爷还是宠着大夫人的,大夫人还是侯府的正室夫人,不是谁想小瞧就能小瞧了的。 婆子往日里或者敢怠慢,但今天知道是侯爷要用,哪里还敢说什么,就立时去准备了,玉蓉脚步一顿,想趁着这时候去侍郎府请二小姐,但又怕时间太急,怕厨房的人没把自己的话当话,就守在了厨房。 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放在一个精致的食篮中,一个婆子笑嘻嘻的递给了玉蓉:“玉蓉姑娘,这菜做好了,趁着烫快送去吧,别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看着婆子笑的象朵花一样的脸,玉蓉只觉得一股神情气爽。 往日的时候,她来拿个菜,大厨房这里可没这么一个好脸色,有时候甚至说没食材了,或者说食材不新鲜了,如果没钱,还真的使唤不动这些人。 “别啰嗦了!让人送吧,大夫人还吩咐我有事情出去。”玉蓉不耐烦的道,拿眼睛撇了婆子一眼,头一抬仰首走了出去,很有一股子扬眉吐气的感觉。 当初大夫人得宠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做的,府里上上下下谁敢看轻她,见了她谁不叫一声玉蓉姑娘,哪想到大夫人一着失了势,整个府里的人都看不起明华院的人,连带着自己这个当初高高在上的大丫环,也得看厨房里那起子小人的脸色。 鼓着这股子得意,没理会身后婆子僵硬了的笑脸,玉蓉匆匆往厨房外走,自己动作快一点,甚至还可以在午膳没有结束的时候把二小姐请来。 二小姐向来是个聪明的,趁着侯爷也在,多说几句,一定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 心里这么想的,脚步加快起来。 那料想才出厨房门转到一条路上,对面就冲出来一个人,“哎,你长不长眼睛,怎么走路的!” 怒斥声传来的时候,玉蓉己觉得不好,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罐子油腻腻的汤就倒翻在她的衣裳上,而且还很巧的,全倒在了胸前。 “喂,你谁啊,你自己没长眼睛怪得了谁,居然还把汤全倒在我身上,你赔我衣裳!”这身衣裳还是新做的,祈阳侯府的下人们做的衣裳也是有定数的,既便是大丫环也是一样,玉蓉身上的这套衣裳还是今天才上身的。 这么大一块污迹,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以后恐怕也穿不成了。 这让玉蓉如何不怒,一把拉着眼前的这个丫环就不肯放手。 这丫环她虽然没跟她交往过,但却知道是四小姐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听说身世还挺可怜的,但不管可不可怜,现在她撞到了自己,弄脏了自己的衣裳,就得赔。 “是你不会走路,我赔什么赔!看看把我们小姐要喝的汤都洒了,你才是要赔的,快赔!否则一会我告诉我们小姐,把你拉出来重重的打个几大板,让你认识认识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了!”海棠带着几分骄横的叉着腰指着玉蓉道。 气势一点也不输玉蓉。 说出来的话更是气人,嘴巴的的的,就仿佛所有的理都在她那边,最让玉蓉生气的是她最后一句话,说什么府里的主子是谁?当然是自家大夫人了,难不成还是四小姐不成。 这份委屈玉蓉还从来没受过,以前只有她让别人受委屈,拿着大夫人的名头在外面说话的,什么时候被四小姐的人压制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放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府里谁才是主子!”玉蓉一边拿帕子擦着衣襟上的汤水,一边气的脸色绯红,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海棠,几乎忍不住要扑过过狠狠的把海棠撕了,一个小贱蹄子,居然也跟对她这么说话。 明心院纵然不受宠了,那还是府里的正室夫人,还是府里的正经主子。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第五百一十六章 柴房也是看戏的地方 “我们四小姐当然是这府里的主子,难道你觉得不是,所以故意把罐子撞翻,就是不想让我们夫人好起来,原来你这个丫头心眼这么坏啊,这心都黑了,而且还敢这么犯上,谁给了你这么一个胆子,说!” 海棠眼珠子一转,这话说的更加的利落了起来,大声的道。 很有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玉蓉却气的浑身发抖了起来,这话说的字字诛心而且还强词夺理,只这罐汤上面,就能引到自己对洛夫人和四小姐不敬,而且还故意要害她们的上面去,这个死贱丫头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污陷自己。 “你……你个贱丫头,你含血喷人!”玉蓉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气不过,伸手就想给海棠一个巴掌。 海棠伶俐的避了过去,气势却越发的足了:“看看,心虚了吧,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夫人小姐好,才会这么撞过来的,明明知道我们夫人还在等着这罐汤,怎么有你这么蛮横恶毒的人,被我说中,还恼羞成怒的想打我,门都没有,我们雅月轩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海棠越发的理直气壮了起来,口口声声不离玉蓉要暗害洛夫人的事。 暗害洛氏的事,明心院没少干,不说远的,就近的,刘氏身边的那位势大滔天的贴身大嬷嬷齐嬷嬷可就是因为这事不明不白的死了的,到现在府里的人还是觉得搞不清楚这事情,怎么看这事都透着一股子玄乎。 但不管有没有搞清楚,这位齐嬷嬷现在早己经死了。 府里的人都暗暗的警告自己,生怕再有这种暗算扯到自己身上,对于雅月轩的那位洛夫人的事情,就越发的上心了起来。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这样的事情,那可是要命的。 海棠这时候提起这话,玉蓉就想起齐嬷嬷的事情,一时间又气又恨,想到一个才进府不久的丫环,就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怒火中烧,真的忍不下去了。 猛的冲着海棠扑了过去,一把拉住海棠的衣襟,就想给她狠狠的几个巴掌,方才想打海棠的时候没打到,这一次玉蓉也学乖了,先扯住海棠的衣襟,这样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手才拉住海棠的衣襟,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脚下一软,身子居然直直的冲着海棠扑了上去,一下子把海棠给压到了地上,厨房里正巧路过的两个丫环,吓得停下了脚步,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玉蓉不是要打这个丫头吧?看她扑过去的气势直接就把人给压到了地上。 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而且还是玉蓉压着海棠,但反应快的却是海棠,手中的罐子早就扔了出去,抱着玉蓉一个转身,就压到了玉蓉的身上,然后就撕打了起来。 玉蓉吃了几个拳头之后,也醒悟过来,翻身也打了起来。 两个人扭成一团。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大厨房,出来几个婆子拉人的拉人,拦架的拦架,一边方去通知管着大厨房的管事。 这事牵扯到明心院和雅月轩,也不是一个厨房的管事可以瞒得下的,当下去向管着大厨房这一块的晴姨娘禀报。 晴姨娘自己没来,但是请了一个内院的管事过来拦架。 内院的管事过来的时候,海棠的玉蓉两个人己经被分了开来,但依然气势汹汹的怒瞪着对方,似乎还想扑过来扭成一团。 两个人眼前的样子都是极其的狼狈的,身上的衣裳不但扭成一团,而且都沾染了油腻,那个罐子被扔在不远处的泥地上,没碎,但里面的汤可全洒在了地上,而那地方又被两个人扭打的时候滚成了一团。 这事闹到现在,其实已不是晴姨娘能处理的了,更何况一个内院的管事,这其实也是晴姨娘没有亲自过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不管是明心院还是雅月轩,都不是一个姨娘可以插手的地方。 不过她虽然没来,却让一个内院的管事来,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这个内院管事是太夫人的人。 内院的管事是个聪明人,这时候当然是以劝为主,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觉得自己没错,都认为是对方故意挑衅的自己,害自己完不成主子吩咐的事情。 虽然衣衫零乱,但瞪着对方的眼神,都跟斗鸡似的,似乎只要这些人稍稍离开,就准备又斗在一起。 内院的管事很头疼,但闹到这种程度,怎么着也得惩罚一下,否则这以后没办法服众,当下两个人各自被斥责了一顿之后,全被关进了柴房。 内院管事是太夫人的人,不管是海棠还是玉蓉都不敢违命,于是两个人一起被关进了柴房,因为怕她们两个再打起来,这一次关的不是同一间柴房,而是隔壁。 正巧两人一人一间,这样打不起来也吵不起来。 海棠被拉走的时候还算服气,让内院管事很满意,但玉蓉却觉得自己吃了亏,虽然不敢违命,但还是扭着不让人拉进去,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再听到大厨房的人说是玉蓉先打人闹事的,内院的管事很不喜欢。 把人都关起来之后,就去向文嬷嬷禀报了。 说起来这事还是大夫人那边的玉蓉给闹起来的,一定是玉蓉这个丫环故意的撞翻了海棠的罐子,想想明心院和雅月轩的恩怨,内院的管事觉得肯定是这样子的。 不说内院管事的去向文嬷嬷告状,玉蓉这时候倒是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侍郎府去请二小姐,这会却被锁起来,这是要误了大夫人的事情啊。 急的拍着门大叫了起来。 外面守着的两个婆子看了看那扇被拍的哐哐的门,再看看边上那扇安安静静的门,对玉蓉越发的厌恶了起来,原本这个时候也是婆子们吃饭的时间,被拉过来守柴门,这两个婆子也是满心的恼火。 连饭也都不好好的吃,随意的扒了两口就得守在这里,听里面玉蓉还在闹腾,这话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海棠坐在柴房里,安安静静的听着外面闹腾,一边拿帕子抹脸,一边笑了起来,这关起来还有戏可看,倒真是意外。 她不急,她今天的目地就是拦下玉蓉,不让她去请二小姐,这目地达到了,这会自然是靠在柴房里一边听外面的闹腾一边很悠闲的坐着。 原本以为柴房里会很闷,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争吵,一份衙门送过来的行文 刘氏在明心院忐忑的等着风佐过来,左思右想觉得风佐不可能知道楼掌柜的事情。 那些都是下人在传的,而且也没什么根据,应当不可能会有人闹到他那里去,自己只需抓紧时间先跟侯爷说清楚,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大厨房那边送来了菜,但没跟她说起玉蓉的事情。 刘氏这会也没想起玉蓉,只满心不安的在屋子里转圈,一忽儿喜一忽儿慌的。 风佐来的很快,几乎就在大厨房的菜才送过来的时候,就己经怒冲冲的过来。 他自然是带着怒意来的,之所以带着怒意来,是因为方才京兆尹传了一封文案过来,这种例行公事的文案让风佐一看,就气的脸色铁青。 京兆尹的官职虽然也算是武将的官系,但基本上是文官一脉在担任,而这位任了京兆尹的秦大人,却是真正的皇上的人,虽然官职比自己低,风佐也是绝对不会去得罪的,况且两个人往日见面的时候,这位京兆尹见了风佐一向很客气。 当然这份客气也不只是对着他的,对水墨他也是同样的客气。 但对方是皇上的人,风佐就算是有心也没办法左右他的做法,这么一份公案送到风佐的面前,并不是表示让风佐看着办,而是表示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说是要公开审理此事,问问风佐可还有什么要通知的。 话说的虽然客气,似乎风佐通知自己一声,自己就会尽量顾及风佐的面子,但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可半点没有商量的意思,也就只是行文告知自己一下。 行文的内容很清楚,几乎己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推断了个清楚,至于有些地方,这位京兆尹还特地的加上了注释,表示是自己的推断,到现在也没有证实。 手里捏着这封行文,风佐怒匆匆的进了明心院,守门的婆子一看风佐过来,急忙行礼,却被他狠狠的一甩袖子,甩到了脸上,吓得婆子倒退了两步,再不敢上前。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一看风佐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今天侯爷来势不善,一个个悄无声息的往外躲,这种事多了,下人们也就明白了,谁也不会在侯爷不高兴的时候往上凑,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风佐的手一掀帘子,大步进了屋子。 屋子里刘氏正在里面转悠,一桌子菜己经放置在桌面上,两把椅子也排在那里,但她心里不安宁,也就坐不定,就站起来转来转去。 忽听到帘子的声音,急抬头,看到风佐进来,马上露出笑容迎了上来:“参见侯爷,侯爷今天怎么有时候来,妾身让人做了几个侯爷爱吃的菜过来,侯爷请坐,一会妾身陪侯爷用个几杯酒。” 她这里摆出一副温柔得体的巴结样子,笑盈盈的道。 这种温柔小意,是她当时还是风佐外室的时候,最习惯做的一件事,但后来成了祈阳侯夫人之后,她这个贴心贴意的样子倒是少拿出来了。 “吃,吃,吃,你还就知道吃,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又恶毒又眼睛小的,我当时就不会把你提为正室,姨娘出身的果然是下贱上不了台面!”风佐的目光落在刘氏的脸上,那张脸既便用了再多的脂粉,也掩不住颓废的样子。 越看看觉得尖嘴猴腮的,难看的很。 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居然觉得刘氏不错,风佐这会是越想越觉得憋屈,这话直接就冲口而出。 这么凌厉的话,几乎不可能出自风佐这种世家出身的人的嘴里,这话难听的让刘氏的脸色蓦的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冲的那张上了许多脂粉的脸,立时的多了两道泪痕,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刘氏以前当然也是个秀美的佳人,长相出色,但现在岁数大了,最加上现在缠绵病榻,儿女们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身子骨早就跨了,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这粉冲开之后,越发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侯爷,您这话不是在戳妾身的心窝子吗?妾身再有不是,也生了云儿和茹儿几个,总是为侯爷生儿育女了,又一心一意的为着侯爷,纵然有什么不对之处,侯爷好生的说就是,妾身哪里有不应的,怎么就让侯爷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这让妾身……” 刘氏拿帕子在一边大哭了起来。 她的出身一直是她忌讳的地方,这种忌讳在过去的几年中,几乎没人再提起,她是祈阳侯夫人,是风佐的正室,纵然有些人暗中说什么,但是明面上再没人敢提她曾经为风佐的外室,为风佐妾室的事情。 这也让刘氏很是洋洋得意了一阵子。 但自打风浅幽和洛氏放出来之后,刘氏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会让人提起自己的往事,所以才会不惜一切的想害了风浅幽和洛氏,只要洛氏和风浅幽死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自己的根上也算是清净了。 再不会有人拿这个话题议论自己。 哪料想风浅幽居然逃过了死局,而且半步不让,到现在自己的子女和自己沦落成这个样子,雅月轩那边反倒是看起来兴旺的很。 这让刘氏如何能承受得住,但再承受不住,她也得忍,她不傻,知道自己现在不得风佐的心,只能听女儿的话,慢慢来。 到时候对雅月轩那边一击毙命,祈阳侯府的一切还都是自己的。 这忍字是以风佐不提起为基础的,风佐这么一提,刘氏立时觉得满腹的委屈,当然大声的哭了起来。 “侯爷,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就算是出身好了一点,但现在夏国己经灭了,她一个亡国之女,侯爷没送她去下贱的地方,己经是顾着她的体面,可她偏偏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侯爷,妾身是一心一意的为着侯爷,那个女人才是下贱的!” 刘氏一边哭一边愤愤的道,这大半是她的心里话,另一小半就是气愤之言,这气愤她压了许久了,一直没机会说,这会得了机会,当然是怎么爽快怎么说。 但说完之后,她的脸色就变了,当初的事情,可是风佐的忌讳,自己只顾说的痛快,倒是忘记了。 “啪!”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得刘氏踉跄了两下,倒在地上。 “侯爷!”刘氏捂着脸,红着眼眶看着风佐哭道。 “她再有不是,那也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玩物罢了,我抬举你,你就是尊贵的,我若不抬举你,你就只是一个玩物,居然还敢说她,当初的事,你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风佐一边说一边蹲下,逼近刘氏的耳边带着几分戾气道,“我会不知道幽儿是不是我的女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全相信你的话吧!” “侯爷……”刘氏惊叫着想往后退,无奈衣襟被风佐一把抓住,竟是想退也退不成,只能倒腾着两条腿哆嗦成一团。 她和风佐是夫妻,对风佐也了解,这时候看出风佐眼中居然有杀气,吓的整个人哆嗦成一团。 第五百一十八章 探听,当年的事情 狄氏方才口不择言的话说完,就知道要坏了,这时候连还嘴也不敢,只哆哆嗦嗦的看着风佐,满脸的哀求。 “侯……侯爷……妾……妾身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妾身吧……” 风佐的手一把捏住了刘氏的脖子,喉咙处憋闷的感觉让刘氏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一边伸手去拉风佐的手,脸上因为憋闷立时涨红了起来。 “你知道错了?贱人,你知道错了,你还一再的提这件事情。”风佐咬着牙道。 当初的事情,虽然是他看到的,但细想之下,却知道这是刘氏所为,但当时的形势之下,为了不想让洛氏依旧成为自己的正室,引起皇上的猜忌,他也就是因势引势的把这事推到洛氏的身上。 让洛氏百口莫辩之后,风佐甚至还暗中威协洛氏,如果洛氏不服找洛相来查此事,他也就不客气的对付尚小的风浅幽,但其实刘氏当时的手脚并不干净,蛛丝马迹很多! 以尚小的风浅幽要挟洛氏,让她自请下堂,成为平妻,在一向觉得自己没错且自负的风佐心中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而眼前的刘氏让他想起当时的一幕,当时他就是把手捏在幼小的风浅幽的脖子上的。 那一刻,一向高高在上的洛氏哭了,而后便同意了他的说法,之后洛相来问原因,也被洛氏拒了他的好意,也因此把洛相气走。 洛氏和风浅幽关了起来,刘氏成为正室夫人,当时的几个姨娘在刘氏的暗示之下,传洛氏和人私通的话,风佐原本就积着火,一下子大暴发了,打死了许多人,这里面甚至包括怀着孕的姨娘。 他把洛氏从正室的位置上以那样的名目拉下来,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否则他这位堂堂的祈阳侯要被人怎么看? 所以既便是怀了孕的妾室,他也处理了,就是忘记这件事,忘记自己为了荣华富贵所做的事情。 低下头,瞪着刘氏那张因为窒息而变得扭屈的脸,鼻子边一股子怪异的味道,手一松,站起身来,嫌弃的往后退了几处,看到刘氏裙底下露出来的湿意,眼中的厌恶更甚,若早知现在,当初他就会另娶名门淑女,又怎么会使得合府上下这么难堪。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口,祈阳侯府正在风头浪尖上,风佐真的杀了刘氏的心都有,心里怒意不消,手一推,放着菜肴的桌子被推在了地上,有几盆还砸在了一边吓得失了禁的刘氏身上。 转身大步离去,这事他还得想法子处理去。 他身后,刘氏这才还过神来,号啕大哭了起来,好久才看到门口一个怯生生的婆子进来叫了一声:“大夫人!” 侯爷和大夫人生气,谁也不敢进来,待风佐离开,才有胆大的过来望望,待得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切,立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风佐大闹了明心院的事情,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祈阳侯府。 风浅幽己经用完了午膳,涑过口之后,拿帕子擦了擦唇角,在一边的窗口榻上坐下。 翻着窗口的那本家谱,罗氏一族的家谱,很厚,可以看得出世家的底蕴不小,正会正想再看一遍,忽看到文歌高高兴兴的走了进来。 “小姐,侯爷果然去明心院闹了,听说把大夫人掐的快要掐死了,都掐的失了禁,还打翻了一桌菜!” 风佐去明心院跟刘氏闹,这是肯定的,那位京兆尹秦大人,得了外祖父的意思,下手不会软,应当是直接跟风佐说了什么,风佐忍得住才怪。 只是没想到风佐差一点掐死刘氏,让刘氏如此狼狈不堪! 想来也是明心院现在不得风佐的心,下人们各有主意,既便是刘氏也不能掌控了,所以才会连这样的话都传了出来,这种话一传出来,刘氏这个祈阳侯正室夫人算得上颜面俱无。 不过,真的只是为了楼掌柜的帐本?风浅幽放下手中的家谱,看着窗外缓缓的道:“让陈嬷嬷去探探当时大夫人到底说了什么才激怒的侯爷?” 照理说这帐本的事让风佐很生气是肯定的,但也不会让刘氏狼狈成这个样子,居然差一点点掐死刘氏? 莫名的觉得这里面或者跟自己有关。 刘氏一定是说了什么风佐忌讳的话,而能让风佐忌讳的事情,就风浅幽猜想当初娘亲从正室位置上沦落成了平妻,这事应当是风佐极为忌讳的,否则当时的几个姨娘不会因为嘴碎而死。 这事她在洛氏这里查不到,洛氏的嘴很严,什么也不愿意说,既便其他事情都依着风浅幽,就这事,她不想多说,这应当也是洛氏的一个心结,不愿意女儿看到自己当初的难过和伤心。 但风浅幽想知道真相。 往日里明心院在刘氏以及齐嬷嬷的掌控下,虽然不说是铁桶似的,想打听到明心院里面的事情很难,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因为齐嬷嬷的事情,刘氏身边的心腹也不敢再相信刘氏,刘氏自己自保都不能,又哪能护得住别人。 今天的事情就更让明心院的人看清楚了,这个时候打听是最能得手的时候。 明心院的人心早就散了,能攀高枝的谁不想攀个高枝。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找陈嬷嬷。”文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时间陈嬷嬷就转了回来。 “小姐,老奴去打听过了,说是大夫人说了什么夫人做出什么那样的事情,之后侯爷才发的火,直接掐的大夫人,当时屋子里就只有大夫人和侯爷在,服侍的人都不在,但大夫人这句话说的极响,之后便没有声音了,侯爷的话说的轻,没人听清楚。” 陈嬷嬷禀报道。 风佐进明心院的样子就不对,下人们不敢靠过去,只远远的站在院子里,但里面争吵的大的声音还是听到的,之前一直听侯爷和大夫人一人一句的话,但后来大夫人没了声音,侯爷似乎也没了声音,但有耳朵尖的似乎听到大夫人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想想应当是大夫人被侯爷掐着脖子,一时说不出话,才传出那么怪异的声音。 之后桌子被掀翻的声音,而后侯爷大步离开,屋子里传出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有大着胆子过去的婆子就看到了刘氏不堪的一幕。 陈嬷嬷去转了一圈之后,便把整个过程都探了出来。 “当年的事情!”风浅幽沉吟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第五百一十九章 所谓的早产到底跟谁有关 “小姐,要不要老奴再跑一趟问问?”看风浅幽的模样,陈嬷嬷以为自己没打听清楚,让自家小姐猜不准了,当下又自告奋勇的道。 “不用再去了,我们雅月轩的人打听一下事情还说的过去,若一再的打听,怕是不太好!”风浅幽摇了摇头,风佐既然这么在意这件事,这事当然不喜欢让人知道,一而再的打听,倒是会惹来风佐的注意。 还不如慢慢的来。 “是,那老奴不再去了!”陈嬷嬷点了点头道,正想退下,忽然想起海棠的事情,“小姐,海棠现在还关着,这会还不能放出来,可她还没用午膳……” “你去给她送一些过去,让她安心的等在柴房里,慢慢吃着,顺便再给她拿一点瓜子过去,吃完了饭,一边没事,还可以嗑嗑瓜子。” 风浅幽知道陈嬷嬷这话的意思,微微一笑道。 “还拿瓜子?”陈嬷嬷一愣,这可是被关起来的人,怎么给人一种躲悠闲的意思。 “听说关的时间不少,那么长的时间,海棠也无聊,既然送了饭,再送点瓜子也算不得什么!” 风浅幽漫不经心的笑了,送了饭就代表自己己经知道了。 太夫人手下的内院管事决定的事情,自己也不便多说,但自己的人,必要的照顾还是要的。 要让府里的人看看,自己对自己的人向来是关心的,相比起来刘氏那边自顾不瑕,不会有人在意玉蓉。 送瓜子或者午膳给出的是自己的态度。 “是,小姐,那老奴自己去送!”陈嬷嬷是个精明人,风浅幽这么一说,立时就懂了,当下笑咪咪的道,既然小姐有意表示会维护着雅月轩的人,陈嬷嬷觉得自己这个雅月轩的管事婆子去一趟更表示小姐的重视。 知道陈嬷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风浅幽含笑点了点头。 陈嬷嬷退了下去。 风浅幽拿起手边的家谱重新看了起来,只不过眼睛虽然落在这本家谱上,心里却想着方才的事情,在刘氏这里闹过一场之后,事情还是没有解决,照以往的惯例,风佐这会应当去找太夫人了。 这种事,也算得上是内院的事,而这件事上能有插手能力的除了太夫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那她就静等着事态的发展了…… 风佐的确是在容心阁和太夫人商量此事,京兆尹秦大人的那个文本就摊在太夫人面前的案几上。 太夫人坐在榻上,看着放在案几上的文本,脸色阴沉若水,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文嬷嬷让人送上茶水之后,小心翼翼的站在边上伺候,大气也没敢出。 屋内除了风佐母子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母亲,您看这事怎么办?”好半响风佐等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问道。 “你方才差一点掐死了刘氏?”太夫人答非所问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那个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风佐气愤的道,但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当初的事,既便在亲生母亲面前他也不想提,似乎一提就让他发现自己卑劣的心事似的。 “是不是刘氏嘴里不干净,又说起当初的事情!”太夫人却是了解风佐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 风佐的脸红了起来,拿起手边的茶杯挡了一下脸,含糊的道:“这个贱人自己给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倒让我跟着一起丢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混说。” “当年的事情……” “母亲,我们现在说的是这铺子的事情,怎么办?要公开审的话,必然让许多人都知道,我们侯府脸面也要被这个贱人丢光了!”风佐不愿意说当年的事,打断了太夫人的话,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他似乎和你不同心,也和水墨不同心?”太夫人听风佐说起过朝堂上的事情,对于这位京兆尹也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这才难办,他应当是皇上的人,只忠心皇上!”风佐眉头打结。 “你方才没问刘氏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出来的?”太夫人也觉得难办,虽然风佐的权势不小,但忠于皇上的人,却不是能随便动的。 “方才那个贱人乱说话,我气不过……之后,就离开了!”风佐横眉立目的道。 “你啊,都这么久了,还怕人说吗?幽丫头自然是你的女儿,否则怎么能留她到现在,刘氏这个蠢的,也真的是蠢到家了,还老是拿这话来说。”对于刘氏的蠢笨,太夫人也实在看不过。 风浅幽是早产了,这个早产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刘氏不知道,风佐和太夫人却是清楚的! 这哪里是洛氏与人私通之后生下风浅幽的罪证,分明是和风佐在关。 风佐拿这事当成一件真事,用风浅幽要挟洛氏的事情,风佐清楚,太夫人也清楚。 刘氏当时之所以算计成功,只能说她当时运气好,而且又生了风冲云这个儿子,风佐也就将计就计罢了。 其实是也不是,太夫人和风佐都很清楚。 “你一会去敲打敲打刘氏,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我和侯爷就是好糊弄的,让她以后想清楚再说话,再问问楼掌柜的事情是怎么样的,怎么会闹起来的。”太夫人头疼的道。 当年的事是不能翻出来的。 “是,老奴明白,现在就去问吗?”文嬷嬷是知道当初的事情的,忙低头恭敬的道。 她是个谨慎的,没有太夫人的吩咐不敢多说一句话,也因此才能安安全全的成为太夫人的心腹。 呵斥大夫人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想做,虽然大夫人现在失了势,但这府里唯一的公子是大夫人生的,这将来终究会让大夫人当家作主的,文嬷嬷觉得这种得罪主子的事,她不想干,所以方才一言不发,装听不懂,站在那里。 现在太夫人发话了,却也不敢不听。 “算了,你一会找个其他的婆子去呵斥她吧,顺便让她说说清楚这事。”太夫人想了想又转了念头,吩咐完回头问风佐,“什么时候公开审理?” “说……就在这几天,到时候会通知我们府上的,可能……还要刘氏出去”风佐觉得这事难办,刘氏代表的也是祈阳侯府的体面,如果上了大堂,还不得连着祈阳侯府的脸面都一起丢光。 “她不是病了吗?方才也受了惊吓,恐怕一时半会也起不了床了!”太夫人冷声道。 “好!”风佐听出了太夫人的意思,眼睛一亮,点头赞同。 第五百二十章 百口莫辩,楼掌柜的证词 京兆尹秦大人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而且动作还迅速,风佐和太夫人那边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跟他扯上关系,把这事往后压下压,这案件就公审了。 不但公审了,而且听的人还特别多。 之所以来这么多人,当然是因为祈阳侯府的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居然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还没审大家都己经知道这事跟祈阳侯府的内院之争有关系。 当初祈阳侯府的妻妾宜位让所有人都觉得这里面太玄妙了,上位的还是一位外室,下位的背后还有洛相,这事是怎么办的周详的? 许多人都好奇,但都不知道缘由! 这会有机会看个全场,大家当然兴趣很浓,于是不只是普通的百姓来看热闹,许多世家的夫人也来了。 公堂外面的那一溜马车里,就有许多仿佛不小心途经此地的世家夫人和小姐在里面。 风浅幽也来了,她也在最外面的马车里,下车的是文歌和冷嬷嬷,她们两个只是普通人的打扮,挤到了人群的侧边处,这个地方不错,有一根大的柱子,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但她们却可以挤在那里,看清楚大堂上的情景。 里三层,外三层的公审案件,还真的很少见到了。 秦大人升堂,把楼掌柜带了上来,在大牢里呆过之后,楼掌柜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似的,再没有当初走路也虎虎生风的样子。 上来之后,起初只是咬死他只是丢了银子,是小偷害他丢银子的,其他事情他什么也不知道。 被抓进来之后,楼掌柜也想了许多,也想起了那本帐本,但那本帐本也就是正常的赢利的帐本而己,而且还是真实的赢利的那本,亏损的那本假帐己经被送到了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面前。 这一本是真的。 楼掌柜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一本真的帐,秦大人有什么可问的,也没有什么可查。 理由似乎很充分,楼掌柜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就算他在路上看到这么一个帐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就算请专业的人来看,这本也是真的。 可他还是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当初秦大人是看到这本帐本,才翻脸让人把自己抓起来的,就这么一本帐本,为什么要把自己抓起来?这种事本不应当发生的,可偏偏发生了,必然是有了什么变化。 但楼掌柜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那本真的帐本早就被风浅幽让丫环换过了,换上了一本是同个人做的,但把一真一假帐本合算在一起的一本,而且还多写了刘氏提取了银子的说法,甚至于特意的加了注释。 这样的一本帐本,早己和楼掌柜心里的真的帐本,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虽然时间短,但秦大人把所有的情况也预料到了,楼掌柜抵死不认之后,他就让人把水一酒楼的伙计和帐房都传上了堂。 楼掌柜家的经济情况也打听到了,他家里的人以及家里的房产证明全送到了堂上。 一个掌柜的居然这么多钱,不但自己有房产,而且家里人都有房产,当堂上把这个房产以及楼掌柜偷偷置下的店面明示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轰动了。 这样的家产不可能是正规渠道得来的。 之后帐房先生曲先生也表明这帐本是他做的,是楼掌柜让他这么做的,同时做的还有一本假的,那本假的应当己经送到了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手中,说是四小姐这个月开始管帐了,这假的帐本就是糊弄四小姐。 而之前的帐本都是送给祈阳侯府大夫人的,假的那本也是送进祈阳侯府,但当时应当是送到太夫人那边去的。 又有伙计上来做证,说楼掌柜一再的告戒的他们,东家是祈阳侯府的大夫人,不是祈阳侯府的其他人,这所谓的之前的嫁妆,现在早就是祈阳侯府大夫人的铺子了…… 听着一个个人的证词,楼掌柜的脸色变了,整个人哆嗦起来,当所有的证据都扔到他面前的时候,楼掌柜己瘫软在地,才说了一句,“小的不知!” 便被拉下去上刑,没打两下楼掌柜大叫着招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围观了这个过程,听到楼掌柜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立时轰动了。 这位祈阳侯府大夫人的果然是个手狠手辣,而且还很有手段的女人,不但把当时还在正室位置上的洛氏拉下来,而且还慢慢的侵吞洛氏的嫁妆。 洛氏嫁进祈阳侯府的事情,到现在还被许多夫人暗中称道,那真的是不同一般的贵女,就当时她的嫁妆来看,既便是公主也不过如此,还有人隐隐传言,说洛氏和当时的夏国的皇后在闺中的时候,关系就很好,她嫁到韩国的祈阳侯府,那位皇后还给她添了好几担嫁妆。 洛氏有女,这嫁妆原本应当留给女儿,想不到落到了这位大夫人刘氏的手中,慢慢的侵吞了起来,而这样的铺子可不只是一间。 楼掌柜为了赎罪,有什么说什么,既便没问,他也说出来了,然后一溜的供出好几个店铺的名单。 听着这一溜的名单,所有的人都为这位洛氏夫人愤怒。 一个女子安身立命的嫁妆,代表的是自家父母对女儿的爱护,别说是其他女人,就算是自己的夫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暗算自己妻子的嫁妆,可偏偏祈阳侯府不但干了,而且还干的这么冠冕堂皇,甚至还一干这么多年。 最恶毒的是,一方面这么干了,另一方面还把那对可怜的母女关了起来,这种事情简直是有背人伦的。 为了表示公正,秦大人特意派人去请这位祈阳侯夫人,但得到的消息却说这位祈阳侯夫人病的很重,现在都起不了床了。 这事居然还是真的,这位祈阳侯夫人病的可不是一天两天。 刘氏既然不来,这事也算是落到她的身上,人证人赃俱毁,又调到了楼掌柜给刘氏送的银票,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铁证如山。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把之前暗中流传的那些个传言,再次轰轰烈烈的演示了一遍,连那桩被埋没了八、九年的往事也一并提起。 当初那位洛氏夫人被刘氏从妻位上拉下来,必然也是一个圈套,一个恶毒的圈套。 而许多人又重新回忆起最初的一个问题:风四小姐疯没疯过? 第五百二十一章 最亲的孙女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这位风四小姐从来没疯过! 以往见过风浅幽的人更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傻,这位风四小姐不但不疯,而且还是一位绝美而聪慧的少女,怎么可能是疯的。 但祈阳侯府就是以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她从幼时关到了少女时期。 连同着那位当时的贵夫人洛氏,也被关的整个身子坏掉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一直没好,甚至还有传言说,怕是情况不太妙。 祈阳侯风佐是位权臣,平日里看着也很厉害,但府里却发生这么大的事,真的是刘氏一个女人干的? 再想想祈阳侯府那位被废了的世子可是刘氏所生,这唯一的子嗣是刘氏生下的,风佐对他唯一的儿子维护之意已经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为了这个儿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登上世子之位,居然把发妻、幼女全关了起来,这样的行为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 御史们纷纷上折子指责风佐,一时间皇上面前的书案上,全是弹劾风佐的奏章,本本都在说风佐不是个东西,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容忍这么一个下贱、恶毒的女子残害自己的发妻幼女。 更有御史言词剧烈的给风佐罗列了几大罪,那样的罪证下,风佐就算是百死也难辞其纠。 这样的丑事,再联系着之前他那位被废了世子之位的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觉得看了一个大笑话,象刘氏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好的,风佐居然还想把他立为世子,这笑话大家就看定了。 风佐被几本奏章砸到了头上,之后便是罚俸一年,再就是让他暂停了公务,先回家处理自己的家务事。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当时皇上狠狠骂他的话。 祈阳侯府门口依然守卫森严,但既便再森严,也阻碍不了别人说闲话的热情,许多人还是远远的看着祈阳侯府指指点点。 以往看起来严肃的祈阳侯府,现在时不时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人群。 事情的起因早己被人淡化了,关于那个偷儿的事情,哪里比起上现在的事情劲暴。 明心院内,刘氏慌成一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等着风琼茹救场,可偏偏那一日玉蓉没出门就关了起来,之后又因为风佐下了命令,不让她身边的人出去,一时间连消息也没传给风琼茹。 少了风琼茹的主意,刘氏心慌意乱,不知道接下来风佐要怎么对她。 那一日后,风佐再没来过院子,这府里的风向不太对劲,刘氏还是能感应得到的,这时候早己慌成一团,可偏偏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后来没办法了,让人偷偷去找了风冲云,让风冲云去找太夫人哭诉,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刘氏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只希望风冲云在太夫人面前还能说得上话。 一大早,风浅幽去给太夫人请安,进门就看到文嬷嬷笑成了一朵花似的。 不动声色的低垂下眼眸。 “四小姐,您可来了,今天太夫人早早的便起来了,让老奴在这里守着,看看四小姐是不是过来了,老奴还说四小姐往日这个时候还没来的,这个时候必不可能到,哪料想出来一看,四小姐还真的来了。” 文嬷嬷笑着往里迎着风浅幽。 “有劳文嬷嬷了!”风浅幽柔声道,“早知道文嬷嬷在这里等着,我一定早早的过来,害文嬷嬷在这风口时等着!” “四小姐真是又心善又孝顺!”文嬷嬷赞道,“老奴其实也没等多久,才出来就看到四小姐过来的,太夫念叨着四小姐,这府里现在就剩下四小姐了!” 文嬷嬷这话说的很体贴,而且还有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能让太夫人的心腹说这样的话,怎么样都是太夫人的心里话了。 只不过这样的亲热和推心,落在风浅幽的眼中,只惹来她眸中的冷意,这是想让自己“受宠若惊”了?不过宠倒是没有,这惊到是有了,不过不是惊喜,而是惊吓,看起来太夫人这边又要有事了。 每每太夫人这边有事的时候,态度总是特别的好。 说话间,丫环掀了帘子,两个人进了太夫人的屋子,屋子里坐在榻上的太夫人看到风浅幽进来,脸上立时笑开了,甚至还挥了挥手,示意正要行礼的风浅幽不必多礼,“幽丫头,看起来似乎又瘦了,怎么不多吃点饭,喜欢吃什么菜,就让厨房做,如果没有,就让购货的多进一些喜欢的食材就是!” 太夫人一脸的心疼,拉着风浅幽的手道:“衣裳是不是不够,怎么穿的这么少?都冰成这个样子了。” 说完转回身问一边的文嬷嬷道:“我的私库里还没有又好又厚的料子,给幽丫头再做几身衣裳,现在府里就她这么一个小姐,这种衣料不给她给谁,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就这么一个丫头,不疼她疼谁!” “太夫人对四小姐可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最亲的孙女,老奴一会就给四小姐挑几块好的料子,让针线房给四小姐先做几身衣裳,太夫人您也别这么挂心了,若真是担心的病了,四小姐这又得着急了!” 文嬷嬷不动声色的奉承着太夫人道。 所谓最亲的孙女,自然是因为风浅幽的血缘和太夫人最接近,可那又怎么样,想关起来的时候还是关起来,而且还是存了心要关死的孙女。 之后,既便是放出来,也任凭刘氏害死自己,对于这一点,风浅幽看的很清楚。 祈阳侯府的后院之前的确是刘氏掌家的,但以太夫人的心性又岂会全放心,许多事情最后决定的还是她,她的人还分布在祈阳侯府的各个部位,连刘氏也不敢随便动人。 刘氏的事固然做的秘密,但太夫人又岂会一无所知。 知道但没有出手救助自己,其实也只是冷眼看刘氏把自己母女折腾死罢了,然后心理上不担一丝的愧疚。 对于这位一个冷心冷情的太夫人,这个所谓的最亲的孙女的说法,其实就是一个笑话,别说风浅幽不相信,就连太夫人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吧!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是太夫人最亲的孙女,太夫人最疼爱的孙女……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第五百二十二章 无耻恶毒的谋算 “太夫人,侯爷来了!”一个丫环进来禀报道。 “请他进来吧,他今天倒是来的早,正巧幽丫头也在,不如一起陪着我用早膳吧!”太夫人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一脸的笑意道,看不出外面的事对她有什么影响。 相比起来,风佐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进来之后看了看风浅幽,脸色阴沉沉的,眼角处闪过一丝怀疑,刘氏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暴发出来,似乎和风浅幽没有任何关系,但风佐还是下意识的怀疑风浅幽。 这事最后的得利者肯定是洛氏母女,这事真的跟洛氏母女没有关系? 其实风佐最怀疑的还是洛氏,比起洛氏来,风浅幽必竟还是太小,但洛氏的身体似乎又没那么大的精力布置这么一局。 风佐一时间倒不确定这事是偶尔还是别人的算计。 但不管怎么想的,他总是觉得洛氏母女值得怀疑。 见风佐进来,风浅幽站起身向着他恭敬的一礼,风佐挥了挥手,风浅幽退在一边,低头垂首看着眼前的地面,一副恭敬的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怎么了?”太夫人看了看风佐问道。 “幽丫头,你先回去,我和你祖母有话说!”风佐语调不起一丝波澜,直接开口打发风浅幽道。 “这……”太夫人愣了一下,她方才这么热情,当然是有事找风浅幽说。 “母亲,我有事情说!”风佐抬眼看着太夫人直言道。 一看风佐的样子,太夫人只能先把自己的事情搁一搁,挥了挥手,示意风浅幽离开。 风浅幽上前给太夫人和风佐行了礼之后,退了出去,在帘子外站了一下,转身往院门外走去。 看起来外祖父那边的人可以动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过来了,不是说书房那边还有事?”待风浅幽离开,太夫人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之前强装着的笑容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方才皇上又命人送来几个奏本,都是弹劾我的,皇上让我快点把家务事处理好,否则可能影响我以后的仕途!”风佐的脸阴森森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在一边的椅子上大刀金马的坐定之后,冷声道。 这几天,他虽然没上朝,但皇上天天有奏折送过来,一本本虽然没砸在他头上,却是砸在了他的心上,这是皇上对他的不满意了,甚至隐隐暗示他如果不快点处理掉,会让皇上觉得他没什么能力。 “这……这可怎么办?”太夫人的手抖了一下,她对于风佐的仕途是最看重的。 风佐没说话,头疼的用手撑着头,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你看现在怎么办?”太夫人迟疑了一下问道,“刘氏虽然什么也不是,但她总是云儿的母亲,总不能就这么真的把她推出去吧!” 想起这会还在隔壁间里的孙子,太夫人也是心乱如麻,一方面她是恨不得把刘氏推出去,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唯一的孙子犹豫的很。 “母亲,我再想一下!莫如让洛氏再回到正室之位,让刘氏当平妻?”风佐也拿不定主意,这个拿不定主意,当然也是因为风冲云,所以这两天他就呆在书房里,前思后想,想不出现在要如何解决。 “咚”的一声,太夫人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洛氏是个可以回正室之位的人吗?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我们岂会不知道,她当初跟夏国的那位的关系……可实在不同寻常,又岂是一般的贵女可以比拟的,皇上现在是不查,如果往深里一查,你让皇上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你故意隐瞒了这件事情,况且刘侍郎手里还有东西,这些东西说不得会让整个祈阳侯府都毁了!” 太夫厉声道。 这话说的有些地方是含糊的,但既便是含糊,风佐也懂了,一时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静的几乎可以听见风佐急促的呼吸声。 “这事,我替你想过了,现在外面虽然都在传这件事,都说刘氏不贤,都觉得洛氏最好,说你宠妾灭妻,但如果洛氏自己说是她自己自请下堂的呢?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而你顾及着她的脸面,才让她成为平妻的呢?” 太夫人又开口道,这话里的诱惑意思极大。 “你想想,如果洛氏自己为你声明,表明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么这一切都怪不得你,至于这次的事,也说洛氏自己曾经表示她行为不检点,但让你看在女儿的份上,让她成为平妻,这样女儿还可以成为嫡女,为此愿意把一部分的嫁妆送出来,这铺子现在既然是刘氏的,她怎么处理,虽然对我们府里不利,但也不一定要把她从正室的位置上赶下来的!” 这话说的风佐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但随既想了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母亲,洛氏不会这么说的!” 洛氏不是傻的,不会干这种自损的事情。 “怎么会不同意?她当初不都是同意了吗?如果她不同意,我们还是以幽丫头要挟,看她要自己的名声,还是要幽丫头的名声。” 太夫人教唆道。 当初风佐掐着风浅幽的脖子让洛氏认下所有的错,这个主意就是太夫人替风佐想的。 当年可以这么做,现在当然也能这么做,太夫人胸有成竹的道。 “可是……”风佐还是犹豫,不是顾及洛氏当年的情份,而是怕风浅幽不再是当年那个幼小的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小孩子。 “你还可是什么,方才我把幽丫头留下来,就是想让幽丫头去劝洛氏,可以帮幽丫头挑一门好的亲事,既便是五皇子的正室皇子妃的身份也可以帮她去争取,只要洛氏能认下这些事情!” 太夫人咬了咬牙道,方才她那么亲热的对风浅幽,自然是有目地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阴狠,这话说的更是无耻之极,直接戳心窝子了:“如果不同意,就拿幽丫头早产的事情说,就说幽丫头不是你亲生的,看她认还是不认?” “母亲!”风佐脸色变得扭屈起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解决问题的两个选择 风浅幽回到雅月轩之后,便派人去请洛慕言,让他带着上次帮自己寻到的大夫过来一次,请那位大夫看看娘亲的病。 之后又派人再次向外祖父说了一次,让外祖父一会过来一下。 外面传言那么难听,风佐又被勒令在家,方才太夫人一副亲热不己的样子,无不说明这事,他们等不下去。 解决眼前这个僵局其实法子有两个。 一个是推出刘氏,一个是推出娘亲。 有了风冲云这个儿子在,太夫人那里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和娘亲,方才她出院子的时候,还特地的稍稍站了站,那边厢房处,看到风冲云的一个小厮一闪而过,不用说风冲云己早早的求到了太夫人面前。 对于太夫人的这种做法,风浅幽心里冷笑不己,眼角挑起一股子戾气,太夫人这是又打算卖娘亲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象太夫人和风佐这样的所谓亲人,其实比豺狼更恶毒。 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场场冷血的算计罢了,这种人把亲情踩到了最污浊的泥里,既如此,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翻出来闹一场吧 待得所有的事情安排好,风浅幽去了洛氏的屋子。 洛氏己用完了早膳,书兰收拾着碗筷,一边的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洛氏的药要在饭后才用。 见风浅幽进来,书兰先向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退在一边。 她是服侍风浅幽和洛氏的老人,对洛氏照顾的特别的细致,对于书兰,风浅幽很放心。 风浅幽的手在桌面上的药碗边上碰了碰,发现不是很烫了,就端着碗坐到了床前的小几子上,拿汤勺在药里翻了翻,然后舀起来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送到了洛氏的唇边,洛氏轻轻一口含住咽下。 洛氏的精神还算不错,风佐吩咐人给刘氏炖的补汤都进了洛氏的嘴里,己经连着炖了几天了。 不过于大夫也说洛氏的身体机能己经破坏的差不多了,中毒日久,而且身体又差,几乎把身体毁了个八八、九九,现在虽然用的药对症了,但量还是不够,这药是以调治为主的,但调治的如何,也不一定。 而一切,都是风佐和太夫人造成的,风浅幽如何不恨。 这会看到洛氏带着几分温和的瘦弱的脸,心头又酸又涩,这一对狠毒的母子这么害娘亲,到现在居然还没放过娘亲。 两生两世,她的亲人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就算是付出再多,她也会护着娘亲。 女子向来柔弱,都说为母则钢,但做女儿的,在母亲被人弱势的时候,也同样会厉害起来。 小的时候是娘亲护着,长大了自然是自己护着娘亲。 药一口口的喂了下来,每一次风浅幽都会细致的吹吹凉,然后才喂入洛氏的嘴中,洛氏没有说法,只笑着看着风浅幽,看起来没什么颜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子安宁的笑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风浅幽。 屋子里很安静,这种安静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安的慈爱,母女两个一躺一坐,看起来极是温馨,想起母女两个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眼前的情景曾经无数次的看到,书兰的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待得药喂完,风浅幽从一边的蜜罐子里取了一颗蜜枣喂入洛氏的嘴里。 拿着手中的帕子,替洛氏擦去嘴角边的药迹,风浅幽一边低声的道:“娘亲,这几天闹起来了!上次您说的帐房先生很好用,刘氏暗中把持娘亲的嫁妆,而且还做两笔帐,把娘亲的嫁妆贪墨掉的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听说皇上那边也问起这件事。” 之前的事情,风浅幽早就跟洛氏说过,对于眼下的事情发展,洛氏也很清楚。 她虽然没多少精神为女儿筹划,但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聪慧的,心里很高兴,也出言帮着风浅幽谋划了几句。 听了风浅幽的话,洛氏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现在接下来,应当是来找我了吧?” 跟风浅幽一样,洛氏也很清楚太夫人和风佐的想法。 “娘,您什么都不要答应!”风浅幽重新坐下,拉着洛氏的手,道。 洛氏反手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幽儿放心,他们还真的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洛氏,还会傻的相信他们所谓的保证。” 不管是太夫人和风佐都是豺狼的性子,不是说你做了让步,他们就会放过你的,你不死,他们永远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洛氏在他们打算把风浅幽关到死之后,就明白过来了。 “娘亲,既便是他们拿我威胁你,您也不能够同意!”风浅幽怕洛氏心软,再一次道,“娘,我己让人去请了表哥和他的那位大夫过来,这个人看起来是表哥的人,表哥之前借着我的名头把人弄进了他的府,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应当是会点医术的。” 有些话不管洛氏怎么打算的,自己的意思还得说清楚! 这个人既然是会点医术的,这个时候当成借口把洛慕言叫过来正好,不是要求洛慕言为自己做什么,只是让洛慕言当个见证,或者威摄一下风佐母子。 “你表哥……或者自己有秘密,但也不一定会对你有害,幽儿……你真的不考虑他吗?”提到洛慕言,洛氏又觉得遗憾,她是真心觉得风浅幽跟了洛慕言是极不错的,至少太夫人和风佐想伤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况且她看洛慕言那个孩子对风浅幽也算上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早早的便被风浅幽疏离了开去,方才这话说的又别有深意,洛氏当然听得懂! “娘亲,不管洛表哥是谁,三国现在正在求娶昭阳公主的关键时候,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否则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晋国可不是韩国,连韩国都不会容忍有阻碍昭阳公主亲事的人存在,更何况晋国1” 风浅幽道,她这话说的很含蓄,也没有直言洛慕言的身份,有些事,她不想洛氏过多的担心,洛氏对洛慕言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单纯的只是想让看起来势力不小的洛慕言护着自己罢了。 而她看的更多。 “什么昭阳公主,不过是拿着夏国的城池当嫁妆,她也配第一美人!”洛氏的手在被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气愤的道,“韩皇用鄙夷的手段抢了皇国的一切,到现在居然还拿夏国的东西讨好其他国家,果然是下贱之极!”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到底该猜忌谁 洛氏气愤的道。 这话是大逆不道的,但这屋子里没其他人,洛氏说了也就说了。 看着洛氏气的脸色越发苍白的脸,风浅幽摇了摇洛氏的手:“娘亲,这事我们先不管,也不必理会昭阳公主,只是洛表哥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相信他是真心的,娘亲,我和洛表哥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提了!” 洛慕言再厉害,看起来也不真实。 所谓空中楼阁的喜欢,其实什么也不是,上一世,风浅幽己经用生命付出这种误会的代价。 齐斐玉也有权势,但这份权势不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是把自己生生的送上了死路。 洛氏沉默了下来,看着风浅幽白嫩的小脸,唇角泛起一丝苦涩。 风浅幽的意思她明白,她的幽儿比别的闺秀更坚强,知道要靠自己,抬起头咽下眼底的酸涩,她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目标她一直很明确,可以说接到风浅幽的时候,这个目标就明确的超过任何目的,风佐在她的心中早死了,她不会再为风佐和太夫人伤心,伤情,她所有的心力全要护着幽儿。 为此她可以让出一切! 但当她发现这让出的一切,没有半点的价值之后,洛氏己不再相信风佐和太夫人所谓的话 为了幽儿,她可以做的更绝。 这原本就是祈阳侯府欠自己母女的。 太夫人来的很急,急的风浅幽还坐在床前跟洛氏说话的时候,她就带着文嬷嬷来的,看着太夫人一脸的焦急,却偏偏还拿出之前的亲热态度,风浅幽眼底就只剩下冷笑了。 为了刘氏母子,太夫人也真的拼了,居然亲自上雅月轩来讨好娘亲。 当然这所谓的讨好也只是一种看似退让的态度罢了,到最后太夫人还是会威胁娘亲,让娘亲退步。 太夫人来的时候还带了针线房的人过来,文嬷嬷把几块料子给了针线房,针线房的人过来替风浅幽量体裁衣了。 其实这个过程根本就不必走,之前才量过的衣裳,不到十几天,又何须量身,不过是太夫人使了个法子把风浅幽赶出去罢了。 风浅幽对洛氏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之后,缓缓的退了下去,一边让人去府门口等人,不管是洛慕言的人还是外祖父的人,她希望他们来的时候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而且最好是快一些来。 自己当时派去的人也说的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们或者己经到,或者己经在来的路上了吧,特别是外祖父,人都己早早的备下了。 那个自己才重生时,谋害自己的丫环书儿,这时候也要来了! 眼下走到这一步,她其实早己筹谋好了。 见风浅幽离开,太夫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站在床边的海棠的身上,海棠是风浅幽故意留下来的丫环,比起书兰来,风浅幽更相信海棠的身手。 虽然觉得太夫人也不太可能会动手,但狗急跳墙的事情,太夫人人也可能做,她不允许娘亲受到一点的伤害。 太夫人看了看文嬷嬷,文嬷嬷走到海棠的面前,低低的道:“你……先出去,太夫人和洛夫人有重要的话说!” 海棠一直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听得文嬷嬷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眼睛有些茫茫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洛氏,又看了看文嬷嬷,极其死板的摇了摇头:“奴婢要在这里陪着夫人,四小姐让奴婢一直陪着夫人,夫人的身体不好,很容易晕过去,奴婢得在这里守着!” 这话说的一板一眼,似乎没一点错处,太夫人气的却是鼻子也歪了,什么时候自己想让一个下人出去都不行。 “如果嬷嬷一定让奴婢出去,奴婢就去把小姐请进来!”海棠仿佛没看到太夫人脸上孕育的风暴,继续道。 让风浅幽进来?太夫人直觉的否认了,但一个小丫环居然敢违逆自己的话,这个事实实在让太夫人觉得自己没面子,当下冷哼一声,就想发作海棠。 “太夫人有事就请说吧,不过是一个侍候我的小丫环罢了,太夫人不会连这么一个人都容不下吧!”洛氏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目光微微眯起,淡冷的看着满脸怒意,正准备大怒的太夫人。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色,让太夫人心头一窒,心头的怒意更甚,但这次不是对海棠,而是对着洛氏。 不过太夫人也知道这次是来让洛氏让步的,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在文嬷嬷拉过来的一把椅子上坐定。 压了压脸色,脸上缓缓的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元珍啊,你看看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硬性,你怎么就不能稍微软和一下的呢?如果你当年能软和一点,你和佐儿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年,你被关在高墙内,佐儿也难过的很!” 太夫人说着,似乎想起了往事,眼眶都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这样的情份又岂是别的女人可以比的,可你……怎么就总是这么硬绑绑的,夫妻两,又是表兄妹,还有谁比你和佐儿更亲的!” 太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泪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冤家,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服个软,服一个软真的那么难吗?再难也比不得亲情吧!” 太夫人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你原本是夏国的贵女,但现在夏国没了,夏国的贵女的身份一落再落,你纵然被关起来,也好过被遣下堂吧,或者被皇上忌讳,甚至连性命也不保吧!佐儿纵有千般不是,也护着你们母女,让幽丫头顺利的长大了!” “太夫人还记得夏国!我记得太夫人也曾经是夏国人吧,怎么太夫人就不被皇上忌讳?”洛氏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太夫人,不卑不亢地道,“皇上会忌讳我这个没生下子嗣的夏国贵女,却不忌讳您这么一个生下祈阳侯的夏国贵女!” 这话洛氏说的毫不留情,眼眸中的平静,变成毫不掩饰的鄙夷,直接就把太夫人接下来的长遍大论给堵了起来。 场面随着太夫人僵硬的脸,阴冷了下来,空气中隐隐的有种让人窒息一般的冷意,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似乎一触即发…… 第五百二十五章 洛公子是我招来的 洛氏毫不留情的讥嘲的话,把太夫人堵的脸色铁青,差点没忍住大骂洛氏,好在她还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今天来的目地,强压下心头的这口气,只脸色阴鸷的看着洛氏,好半响才平了气。 “元珍,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看势的呢?当时你小,也年轻,听不太懂我的话就算了,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是这个暴脾气,你纵然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幽丫头想想啊,你是她的亲娘,你不为她考虑,谁为她才虑!” 文嬷嬷在边上低头,一动不动的站着,两只手搅和在一起,静静的听这对姑侄说话,曾经几时,这对曾经看起来最亲密的姑侄变成了眼下的这副模样。 有些事,她看在眼中,却没有立场说什么,甚至会一心一意的为着自己的主子,委屈另一位,但不管如何,文嬷嬷最初就是洛府上的下人,是洛夫人的父亲吩咐自己去服侍的太夫人,从此之后就成了太夫人的心腹。 但过往的一切,文嬷嬷觉得都不重要,知道了太夫人太多的秘密,若是想活下来,就得好好的依靠着太夫人。 “为了幽儿?”洛氏深陷的眼眶中,一双眼眸如同着了火一般的透着一股子灼热,但这股子灼热又让太夫人莫名的心头一寒,“太夫人还想让祈阳侯把幽儿掐死?还想说幽儿不是祈阳侯的女儿?以此来要挟我?” 洛氏的身子往后一靠,她没有太多的精神,但既便如此,这时候心头也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这是一个女子悔恨莫及的怒火。 “元珍,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幽丫头是佐儿的骨血,如果不是,这府里又岂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只是我们相信,外人就不一定相信了,对吧?想想幽儿出生的时间,那一个月的时间,会让人误会幽儿不是。” “是不是,你让风佐来说,他不是最清楚吗?”洛氏脸带嘲讽的道,手微微挥了挥,似乎在赶苍蝇一般。 “我为什么会早产,他不是最知道吗?他害得我早产了,却又不敢认,甚至于在别人怀疑孩子身世的时候,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那种嘴脸我现在想起,也会让我觉得恶心,早知道祈阳侯府是这样的人家,我就算是为夏国殉了,也不会回到韩国。” “你……放肆,这种话说出来要招至灭族的。”太夫人吓的脸色也白了,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道。文嬷嬷忙走到门前听了听,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才向太夫人摇了摇手。 太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再训斥洛氏,却见洛氏居然笑了起来,那张瘦的几乎见骨的脸上,露出的笑意,让太夫人居然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太夫人,我记得我和你的家族,应当都己经灭绝了吧?对于我们两个己经被灭绝了家族的人来说,还真的不怕什么,也不担心别人听到什么!”洛氏说着,看了看屋子的周围,撇了撇唇角,“噢,对了,这里是祈阳侯府,是风氏一族的家,但却不是我们的,太夫人不会忘记风佐承继了这祈阳侯还是我父亲帮你使了法子的吧!” 当初风佐从旁枝变成主枝,的确是洛氏的父亲帮了大忙的。 “不过,现在父亲若是地下有知,必然悔不当初。”洛氏以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了自己的说话,眼睛疲倦的闭了起来,竟似不再理会太夫人。 “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太夫人气的发抖,她虽然知道洛氏的脾气不好,但没想到洛氏居然会有直接过来撕破脸的趋势。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我说错了吗?如果说错了,还望太夫人教我,也让我学学这韩国贵女的风尚,和我夏国贵女这种知恩图报的行为,相别在什么地方!”洛氏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这话说的却句句寒凌,不带一丝的客气。 所谓夏国的贵族,知恩图报,反过来就是说太夫人这等女人忘恩负义。 这话说的极其的刁钻,太夫人品了几下之后,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从来不知道顾全大局,这么牙尖嘴利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幽丫头有什么好处?原来不是幽丫头疯了,而是你有病。” 太夫人气的颤抖,话冲口而出。 “我的确有病,太夫人不知道吗?”洛氏冷哼一声道,“太夫人是不是又想对付我们母女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什么意思?”这的确是太夫人的想法,软的不行就硬的,当年行的,现在当然也还是行的。 但这时候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太夫人早忘记了洛氏一族的身份,可我没忘记,而我们洛氏一族也没有完全灭绝,夏国的洛氏纵然没有,但还有主枝在,只要主枝还在,我洛氏一族就不算全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太夫人从晋国到韩国的时候,似乎也受了主枝的帮助,也不全是我父亲的功劳,否则这天大的富贵也落到不太夫人的身上。” 一句话说的太夫人哆嗦了起来,这一次不是气的而是害怕的,她想伸手骂洛氏,但偏偏手伸出来,却没了之前的气势。 “你……你胡说什么!”太夫人脸色惊惶的站了起来,厉声道。 “是不是胡说,太夫人自己心里清楚!”洛氏冷冷一笑,不闪不避的看着太夫人,“太夫人纵有千万种法子叫我闭嘴,我虽然可以闭上,也得看别人愿意不愿意,太夫人恐怕不知道吧,洛公子是我招来的。” “什么?”太夫人心头翻起涛天的巨浪,差一点点把她自己压沉在巨浪中,但随既摇了摇头,“不是的,肯定不是的,不过是个巧合,你怎么有本事把洛氏主枝的人招来,别说你父亲己在不在,就算是你父亲在,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旁枝罢了。” 太夫人摇着头,仿佛在给自己信心,待得话说完,脸色才稍稍好转,显然己经说服了自己,但既便如此,她的眼睛还是凌利的落在洛氏的身上,这一刻,杀气满满。 洛氏主枝是晋国的皇室,这样的主枝不是谁都能攀得上的…… 第五百二十六章 证据活着来了! “太夫人这是想杀了我灭口?”洛氏冷冷的看着眼前脸色狰狞起来的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幽深,“太夫人可想过,为什么洛公子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真的这么巧吗?” “他……到底是谁?”太夫人困难的问道,对于洛慕言是晋国皇族一脉,她和风佐早就猜想到了,但没想到是洛氏主动招来的,他们还以为不过是巧过,正巧昭阳公主要选婿,晋国的大皇子过来,自然也带了一部分人。 猜想洛慕言应当是晋国的大皇子带来的人中,比较重要的一个。 那种沉淀了百年的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的形象,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可以装得过来的。 “他自然是皇族中人,如果洛公子成了幽儿的夫婿,不知道太夫人这里还会不会拿幽儿的身世做文章?”洛氏削瘦的手在被面上伸展开来,落下的眼眸带着几分柔和,只是这样的柔和落在太夫人的眼中,就成了胸有成竹。 太夫人真的慌了。 “这不可能!”太夫人厉声斥道。 “为什么不可能?觉得身份不配?太夫人什么时候这么重规矩,讲身份了?一个外室女都可以扶正为侯府正室夫人,一个奸生子都能为侯府世子,这样的身份都是配的,太夫人眼中还有什么配不配!” 洛氏抬起头,看着慌乱起来的太夫人,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毫不留情的打击她道, “你……你怎么敢……”太夫人被激得脸色大变,伸手一指洛氏,几乎站了起来。 “太夫人,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们拿尚小的幽儿要挟我,明明是刘氏陷害我在先,那么多的蛛丝马迹可以查,却不查,直接就把人处理了,然后就是逼我认下此事,现在又打算故计重演了!” 洛氏的声音很虚弱,但话却是咄咄逼人,文嬷嬷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夫人,想说什么,但在洛氏凌厉的目光的逼视下,居然不自觉的低垂下眼睛。 往日是洛夫人总是病病弱弱的,一直躺在床上,几乎所有人都己经忘记了当年那个明艳张扬的少女,是如何的张扬行事的。 一袭火烈的红衣,曾经让多少少年为之折腰。 这样的风彩又岂是她一个洛氏旧仆能比拟的,这一刻,从这个虚弱的几乎坐不住的女子身上,文嬷嬷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那位张扬而美丽的世家少女飞扬的风彩。 “你……你不要太过份?”太夫人身子抖了抖,踉跄着起身,色厉内荏的伸手指着洛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自己不守妇道,还要怪别人,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拿出证据来,我还你清白!” 当年刘氏没处理干净的人,这时候早就处理掉了,太夫人就不相信洛氏还能真的翻出往事来。 “证据吗?太夫人跟老夫好好说道说道!”紧闭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一脸愤怒的洛相。 他身后风浅幽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一张小脸紧紧的绷着,目光不带半点暖意的从太夫人身上滑过,然后落在洛氏的身上。 “证……证据?”太夫人想不到洛相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惊的脸色大变,但立时又醒悟过来,目光阴森森的从风浅幽和洛氏的脸上滑过。 这么巧,当然是早早的请来了的,不知道是洛氏还是风浅幽干的。 “太夫人想要证据是吧,来人把那个丫环带上来!”洛相凌厉的道,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挥了挥手道。 风浅幽往边上退了一退,把跟在她身后的洛慕言让了进来。 丫环搬过椅子,请洛慕言坐下,洛慕言点了点头,很随意的坐了下来,拿扇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眼下的情形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让自己当个见证了,所以他只需当个好的见证就行了。 目光含蓄的从风浅幽那张紧紧绷起的小脸上滑过,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眼眸中所有的情绪。 一个丫环被带了上来,来到太夫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夫人,请太夫人饶命!” “你……你是谁?”太夫人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丫环,道。 “奴……奴婢是大夫人送给四小姐,侍候四小姐去庵堂的丫环。”丫环书儿惊慌失措的道,还没等太夫人问,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太夫人,是大夫人和二小姐想要四小姐的命,命奴婢把四小姐从马车上推下来的。” “你说什么?”太夫人一惊,骇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环,放置在一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其实己经想起了这件事了,风浅幽去进香祈福的时候出了事情,说是被个丫环推下了马车,事后刘氏也表示要处置这个丫环,但这个丫环却不见了。 刘氏的人说是庵堂那边就不见了的。 “你是……书儿?”文嬷嬷倒是认出了这个丫环,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是的,奴婢就是书儿,当时是大夫人和二小姐容不下四小姐,特意吩咐奴婢这么做的,还说奴婢只要这么做,之后就给奴婢一大笔钱,让奴婢脱了奴籍,太夫人,奴婢的奴籍捏在大夫人的手中,奴婢不敢不做!” 书儿瘫在地上哭着,她之前被洛相的人带走,这么久一直养在别院,有些话,风浅幽也早己通过洛相的人吩咐过。 当初算计她的可不只是刘氏还有齐斐玉,但这个时候却不便把齐斐玉牵扯进来。 “太夫人您若不信,奴婢这里还有当时大夫人赏奴婢的银票,还有几件首饰。”书儿见太夫人久久不发一语,以为她不相信,伸手往怀里又掏出了几件东西,放在自己的掌心,恭敬的呈给太夫人。 “你……”太夫人气的眼前发黑,这种事,她一听就知道真的是刘氏做的,刘氏做就做了,可偏偏还留下了把柄在洛相的手中,真是一个蠢货! “太夫人,要不要请你们这位大夫人来辩解一番,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和她有关,当时庵堂那边,看到这事的人可不少,还有好些世家的夫人也在!”洛相冷声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逼退太夫人 把刘氏叫过来? 这个主意,太夫人立时拍出了自己的脑海,刘氏就是一个没用的,特别对上的还是洛相,估计不用几句话,就能把这事证明清楚,到时候刘氏百口莫辩,自己也跟着一起丢脸。 “相爷,这事必竟只是一个丫环的片面之词!”定了定神,太夫人低缓的道. “太夫人的意思是,一个丫环的话当不得真了?”洛慕言手中的折扇轻灵的在指间转了两下,斜睨了一下太夫人,脸上露出一个俊美悠然的笑容,在场的众人,唯有他看起来最为清闲。 “一个丫环,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太夫人虽然忌讳洛慕言,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咬牙挺了下来。 她就不相信自己一口咬定,他们能拿她怎么办! 一个下人的主,她还是可以做的。 “这种谋财害命的丫环留下来干什么,不如送到官府去吧,连自家的主子小姐都可以陷害,还有什么事不能做!”洛慕言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落在书儿的耳中,却吓得她手中捧着的几个物件也拿不住,就势扑到了太夫人的膝盖下,一把拉住太夫人的裙角:“太夫人,真的是大夫人吩咐的,太夫人不相信,可以再叫几个人过来,当时奴婢怕大夫人说话不算数,特意把这事跟其他几个人说了!” “你居然还跟其他人说了此事!”太夫人撑不下去了。 “太夫人请吧,今天我们两府就去公堂上辩驳一番,看看刘氏这么恶心肠的要杀了前正室夫人和她的女儿,是不是有理!”洛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太夫人道。 “我……”一看洛相的这个架势,居然真的要闹上公堂,太夫人慌乱的站了起来,“这事总得问清楚再说吧1” “问清楚,还要怎么问清楚?难道现在还没有清楚?太夫人是打算依旧包庇你府上的这位侯夫人了!”洛相抬起眼眸看着太夫人道。 “我不是……” “既然不是,就给表姑和表妹一个交待吧!”洛慕言懒洋洋的起身,斜睨了跪在地上的书儿一眼,“其实我们晋国有千万种的刑法,可以让人说真话,太夫人莫如我帮您审着如何?” “我……”洛慕言的话虽然不凶,但态度摆的很清楚,如果太夫人没什么表示,他不介意自己动手。 看了看气愤的冷着脸的洛相,又看了看仿佛只是看个热闹的洛慕言,以及站在边上低垂着头,却看不清任何眸色的风浅幽,太夫人用力的跺了跺脚,“罢,罢,罢,你们放心,我们侯府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一个交待?以往也总是这么说,却总是没有回应,之前幽儿还被人下了毒,这事也是府里做的,太夫人查了这么久,应当也查清楚了吧!”洛相冷笑道,他今天就是来算帐的,自己的外孙女是个聪明的,知道之前隐忍不发。 前因后果,到现在,洛相哪里还会不明白,当年的事,分明也是洛氏受了委屈,最让他觉得齿冷的是,当初祈阳侯府似乎以年幼的风浅幽逼得洛氏不得不从正室的位置上退下来,而后还被关了这么多年。 想想这对母女这么多年受的苦楚,洛相气的胡子一根根都要翘起来了,“去,把祈阳侯叫过来,老夫和他去宫里说说此事,看看这祈阳侯府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食。” 如果眼前的太夫人是个男子,老爷子都想过来狠狠的打她一顿。 “老相爷,这一次侯府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太夫人是识事务的,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这时候己定下心来,咬了咬牙道,“就在这几天,还请老相爷宽恕一下!” 这事不能再闹大了,会影响儿子的仕途,况且宫里的皇上也让儿子早早的解决这事,既然拖不下去,就不能再拖了。 心里拿定主意之后,太夫人也就不再推拖了。 “就这几天?”洛相冷声逼问了一句。 “就这几天!”太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那就静待太夫人的佳音了!”洛相冷哼一声道,大袍一展,转身离去,他身边的小厮拉着书儿一起跟了出去。 这个丫环在自己的手中,就代表了证据在自己的手里,他就不怕太夫人敢反悔。 果然,看着洛相把个丫环也带走了,太夫人又恨又恼,但又无可奈何,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她这时候也没脸呆着了,阴沉着脸连句场面话也没说,带着她自己的人,也转身走了,这事她还得跟风佐商量一下。 虽然己经确定下来,但要如何操作,还是有一定的技巧性的。 风浅幽有礼的把一脸阴沉的太夫人送到了院门口,之后才返身回到洛氏的屋子。 屋子里,洛慕言和洛氏在说什么,气氛很融洽,看到风浅幽进来,两个人居然同时闭上了嘴。 “表哥,我现在能请越公子进来给娘亲诊治吗?”风浅幽道,方才洛慕言进来的时候是带着那位越公子进来的,这时候让他等在厢房。 “去请吧!”洛慕言点了点头。 书兰应命,去请了越公子过来,不一会儿那位清俊的越公子就走了过来。 风浅幽替洛氏重新整理了一下,拿书垫了她的手,让越公子帮着诊脉。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风浅幽看着越公子熟悉的伸手,知道他于医术上应当不错的,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寄于很大的希望,但一点希望也是希望。 两只手全换过,又看了看洛氏的舌苔、气色,越公子被带到一边的厢房去开药方,洛慕言也跟了过去。 风浅幽没有着急着离开,她把洛氏的手放进被子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床前的小几子上坐定:“娘亲,当年他们真的是拿我威胁您的吗?” 方才在门外,她也听到了片言只语,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幽儿,都过去了,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你……也不必太过于恨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起的……娘亲只想护着你,其他什么也不想!”洛氏其实很累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伸手替风浅幽拂开额前的一缕秀发,温和的道。 这话,风浅幽听不太懂! 第五百二十八章 殿下的心上人是谁? 风浅幽的水眸懵懂的看着洛氏,眨了两眨,把洛氏的心都眨的软成一团。 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己经长大了,己经懂得护着自己了,而原本自己答应的事情却没有做到,心头一片酸涩。 “孩子,你要记住,你是娘的女儿,不需要背负太多,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就行,家国天下,那种事跟你一个弱女子没关系,你一个弱女子无力改变些什么!”洛氏的声音很低,脸色却很沉重。 今天的洛氏很怪,这话风浅幽一点没听懂,她只是一个深闺弱质,其实什么也不懂,又哪里来什么家国天下,但是莫名的又觉得娘亲这话里有话,似乎含着一些她暂时听不懂,但今后会有关的东西。 “娘……”风浅幽还想问清楚。 “我累了,幽儿你先出去吧!”洛氏的眼睛合了起来,疲倦的道。 看到洛氏脸上难掩的倦意,风浅幽扶着洛氏重新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站在床前,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洛氏一眼,才柳眉微蹙的离开。 总觉得方才娘亲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里面有着极深的含意,可她还是没听懂。 厢房里,越公子拿起手中的笔,却没有落笔,看一边的洛慕言坐在窗前悠然的喝着茶,索性也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饶有兴趣的道:“这就是那位前夏国的世家小姐?洛氏在前夏国的旁枝?” “的确是旁枝?”洛慕言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转了两下,带着几分随意的道。 “所以,是为了她的那封信而来?”越公子不相信的问道,他是洛慕言的人,当然也是晋国的人,怕引人注意,才以帮风浅幽找大夫的名目带到洛慕言的府邸的。 “那封信……”洛慕言唇角微微勾起,“其实不重要,原本我就是要过来的,只不过原本是明着过来,现在是暗着过来罢了!” 那封信,对于洛氏来说很重要,而且还是在最重要的关口发出的,接到这封信的洛氏本家,也很上心,原本是要过来的,但这封信被他截了,于是他就成了到韩国祈阳侯府的表少爷。 而他来的目地,当然不是给洛氏撑腰。 “既然不重要,为何还在这里?”越公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洛慕言,忽然笑了起来,“昭阳公主那边,应当比这里更重要吧。” 这话问的洛慕言灼灼的桃花眼一闪,忽然冷凝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微微弹了弹:“你不会是来打听这个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想看看您的意思!”越公子的头低了下来。 “这种事,跟你没有关系,记得我让你过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吗!”洛慕言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份笑意带着几分凛洌,手中的扇子在桌角上轻轻的拍了拍。 越公子心不由的震颤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那些警告的话,他当然记得,但他又为另一个女子不忿,觉得那个女子才是可怜之人。 “去开药方吧!”洛慕言己是不耐烦的的道。 越公子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叹了一口气,重新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开药方。 自家这位对祈阳侯府是不是太热心了? 风浅幽带着海棠过来的,进门先看到洛慕言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脚下不由的一停。 “幽儿,过来!”看到风浅幽站定在门口,洛慕言抬头,脸上露出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灼灼笑意,那双桃花眼仿佛泛起涟漪的波光似的。 不得不说洛慕言的这张脸真的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风浅幽举步走了进来,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看了看书案前正在认真开方子的越公子,抿了抿嘴角,她想问娘亲的病,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娘亲的病,她其实很清楚。 “表姑的病,恐怕还是以调治为主,病的太久,身体的机能都差了许多!”洛慕言伸手替风浅幽倒了一杯茶,把茶推到了风浅幽面前,柔声安慰她道。 “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吗?”一听洛慕言的话,风浅幽知道这表示这位越公子也没什么法子。 一张小脸不由的低了下来,纵然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会让她振奋,但是同样,少了那一点点希望,也会让她觉得心头战栗。 她其实是怕的,她一直怕洛氏就这么真的离开了她,那她就真的只剩下孤身一人了。 “慢慢找,那个叫冰君城的,我还在让人找,只要有这么一个人,总是会找到的。”洛慕言看不清楚风浅幽的表情,但是从她虚软的声音里,却能听出她的伤心,声音越发的温和了起来。 站在书案前面的越公子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洛慕言,眉头皱了皱,自家的这位主子虽然一直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似乎很好接触的样子,但其实他的温和从来不达眼底。 晋国有多少美丽的世家千金,想接近他,但无论是谁,似乎都走不到他的心里,唯有那么一个女子,对于他来说不同的,但也唯有那么一个,原本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哪料想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现在成了眼下的光景。 越公子只能说天意弄人。 但是想不到,现在居然还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可以让自家这位温面冷心的主子不同,甚至放下身段来劝慰着她,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提起笔,有些犹豫,但随后还是落笔滔滔,不一会儿一张药方就写好了,稍稍晾了晾干,拿起转过身,递给一边的海棠。 风浅幽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越公子福了一礼,虽然眉宇间愁绪难解,但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 越公子借着还礼,又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精致的找不到一丝瑕庇的五官,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柔婉,但又有些疏冷,除了脸色和唇色过于的苍白了一些,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殿下,这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因为宫里的那位,故布的疑阵? 越公子猜不透,又特意去看洛慕言,却见洛慕言那双看似笑莹莹的眼睛也正在转过来,两个人对上之后,那股刺骨的寒意,刺的越公子急忙避开,心里不由的苦笑了起来,自己这也算是多费这心了。 这位的心思就不是自己能猜的,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甚至自己以为的那位,怕都没有真正上殿下的心吧…… 第五百二十九章 降刘氏,抬洛氏 风浅幽没有多留洛慕言和越公子,看了看药方,只问越公子,这张药房可不可以给一直替娘亲看病的于大夫看,越公子大方的表示可以看。 之后洛慕言和越公子就告辞了。 看着洛慕言带着人离开,风浅幽的目光落到了海棠递过来的那张药方上面,这张药方很保守,基本上都是以保守治疗为主的,风浅幽自己也懂一些医理,知道这药方的功效不大。 “给于大夫送过去。”风浅幽把药方重新放入海棠的手中,吩咐道。 “是,小姐,奴婢马上就去!”海棠应声退了下来。 屋子里独留下风浅幽,坐在椅子里,呆呆的看着空间某一点不知名的地方,唇角缓缓的露出一丝狠戾的笑意。 当初,风佐和太夫人居然是拿自己威胁的娘亲…… 风佐的书房,风佐也在发呆,对面太夫人的手放在桌子上,也是默不作声。 “母亲,洛氏说的不可能是真的,洛慕言不可能看上幽儿,或者说就算是看上幽儿,也不会许她正室之位,否则怕是早早的便会说了!”好半响,风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的道。 方才震惊太大,以至于他一时间居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洛氏说她特意送了一封去,洛慕言就是因为那信才来的!”太夫人眉心打结,看着风佐道。 她方才没有回容心轩,而是直接来了风佐的书房,把方才洛氏的话大意说了一遍之后,两个人便沉默到现在。 “母亲,您别慌。”风佐安抚太夫人道,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几圈,自己却是平静不下来。 “现在这事你看怎么办?还有刘氏那个害人的丫环,现在还在洛相的手中,这要是真的闹到朝堂上,可怎么办?” 太夫人忧心忡忡的道,方才她在雅月轩的时候,应变的还算机智,也算是把洛相暂时安抚了下来,但这时候心里还觉得虚的很。 “刘氏贬为妾侍!”风佐咬了咬牙道。 太夫人蓦的站了起来,惊道:“那可不行,云儿怎么办,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难不成还让他成为庶子不成。” “他这个不成器的,看看现在的样子,还有谁把他当回事,祈阳侯府落在他手里也没得个好!” 一提起风冲云,风佐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头苍蝇一般的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才停下脚步,怒道。 如果自己这个儿子争气的,也不会弄到现在的这个地步,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风佐早就把他给废了。 “云儿不行,还可以给他娶妻生一个好的,到时候立孙子为世孙也是可以的,但如果是庶出的,这个世子之位恐怕就有些颁不下来!” 太夫人的脸色阴阴的道,想的更久远了一些。 请立世子是各府郧爵之家的常事,往往都立的是子嗣,很少有越过子嗣立孙儿辈的,但少不代表没有,只不过请立的时候,理由要充分,而且往往都是嫡系的。 “洛相不会罢手的,还有洛慕言,不管他来的目地是什么,明面上他就是洛氏的侄子,就是来为洛氏撑腰的,惹恼了他……恐怕更不好!”风佐沉声道,今天洛相进门,没有来找他,直接去了内院,这原本也说明了洛相的态度。 况且之后那个丫环还是落在洛相的手中,就代表着证据捏在洛相的手中,而证明人就是洛慕言。 晋国皇室血统的世家公子,或者也是晋国的郧贵之子,这样的身份在韩国几乎可以和皇子相比拟了。 “那就……真的推出刘氏?”太夫人还是有顾忌,“可刘侍郎手里的那些东西怎么办?当初刘氏这个不贤的可是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侍郎府了!” “那些东西,或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皇上也不一定要查,就只是一些女子间的书信罢了,况且刘侍郎如果真的这么做的,就和我们祈阳侯府完全撕破脸皮了,这对他没有半点好处!”风佐冷声道,对于吏部侍郎刘岩,风佐自问还是拿捏得住的。 虽然有这么一些东西在刘岩的手里,他很是不放心,但再不放心,眼下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那……也只能这样子了,你私下里跟刘侍郎说清楚,告诉他这侯府以后终究是云儿一脉的,让他不可以只顾眼前的利益,刘氏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是她自己纠由自取!不过妾侍不行,让她当平妻,洛氏为正室,压了刘氏提了洛氏,也算是给洛相一个交待了。”太夫人无奈的道。 推出刘氏,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眼下唯有推出刘氏挡了所有的罪,才可以平息这些事情。 太夫人人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又沉默了下来,风佐脸色很难看,转了几圈之后,回到桌子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憋屈的坐了下来。 这些事情己经完全脱离了他之前的算计,心里莫名的烦燥,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禀侯爷,齐国的昭王殿下求见!”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站在屋门口,向着微合的门恭敬的禀报道。 齐国的昭王? 风佐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和太夫人对望了一眼,显然都没料到这个时候,这位昭王殿下来祈阳侯府干什么。 又一个小厮奔了进来,还没到门口就己经禀报了:“侯爷,昭王殿下直接就进门了,府里的人不敢拦他,这时候正引着他往客厅过去!” 居然就这么直冲进主人家来? 风佐气的猛的站了起来。 “侯爷,那位可是齐国的昭王,你可看清楚了说话!”怕他一时冲动坏了事,太夫人急忙劝道,跟着也站了起来。 “母亲放心,我会小心的!”风佐压了压心头的气,转身大步往外面的客厅走去。 祈阳侯府的客厅里,墨青昭己然在坐,那双俊美的眼眸,森森的看着风佐从门口走进来,既便风佐也是从军中杀出来的将军,这一段路也走的头上冒冷汗,那双阴鸷的目光,几乎是天生带着戾气的。 那样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住了似的,想堆个和缓的笑容出来都难得很…… 从门口到客厅里,一步步都让风佐失了心头方才涌动的火气,变得冷静了起来,这位昭王应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到底来干什么了? 风佐可不认为这位就只是闲着路过自己的祈阳侯府,然后进来瞧瞧自己的…… 第五百三十章 本王看中你府上的楼了 墨青昭就这么目光阴冷的看着风佐从门口进来,一只手斜撑着自己的头,眼睛阴霾却不平静,仿佛翻滚着滔天的墨色浪潮似的。 “王爷!”风佐站定,脸上露出一丝强拉出来的笑容,恭敬的向着墨青昭行了一礼道,“不知道王爷驾到,方才有事担误了一会,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风佐虽然不知道墨青昭的来意是什么,但眼下的这种情势,却让他不得不提着一万个小心,这位王爷现在看起来就不是一副心气很顺的样子。 “祈阳侯真是贵人多事啊!”墨青昭冷冷的道,手中随意的拿着一件东西翻转着,风佐一看,正是给他上茶的茶盖子。 “哪里,王爷说笑了!”风佐老脸一红,他最近真的没什么事忙的,发生了楼掌柜的事情,连带着他也被斥责了,这时候正在府里领罚,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忙的。 这事现在许多人都知道,风佐不相信以墨青昭的神通广大会不知道这事。 “既然不忙,可以麻烦祈阳侯一件事吗?”墨青昭慵懒的道,斜睨了风佐一眼,那眼里的意思,风佐没看清楚,但这也足以让他提起精神应对。 “王爷请讲!” “本王上次来你府上的时候,看中了你府上的一座楼,想在本王的府里也造这么一座楼,不知道祈阳侯能不能行个方便!” 墨青昭懒洋洋的道,完全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只是他的神色再随意,风佐也不敢真的当成没什么事,甚至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说的是哪一幢楼?” “就是本王上次来住的那座,本王觉得很不错,里面的布局,还是外面的建筑,都很合本王的意思。”墨青昭缓缓的坐直了起来,把手中的茶杯的盖子往边上放了放,发出清脆的声音。 很是悦耳。 风佐却在这悦耳的声音中,笑容僵住了。 “王爷说的是……是那一幢?”顿了一下,风佐的声音有些结巴。 “就是你们府里,上次我住进去的那个楼阁,当时宫里还送了二个宫女过来,本王看都没看,就直接赏了你了,怎么样,现在祈阳侯可想起来了吗?” 这话说的极是直白,甚至不象是一位天皇贵胄的王爷说出来的,想起当初原本要送给墨青昭的两个宫女,现在一个还在自己府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说起来,本王和祈阳侯也算是有些缘份的,那本王的这个要求,祈阳侯应当同意吧!”墨青昭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王爷,这星云阁是祖辈留下的东西,上一次让王爷留宿也是没奈何的事情,若再生其他心念,怕是会被祖辈怪罪!”风佐收敛起满腹的心事,一脸正色的道。 “祖上留下的星云阁?那本王越发的好奇起来了,走,带本王去外面转转!”墨青昭站了起来,很有兴趣的道。 “王爷,不是我不带你去,实在是不太方便!”风佐背心处开始冒冷汗了,上一次墨青昭住进去的时候,他就一晚没睡好,就怕墨青昭发现了那里面的密道,想着以后再不敢多嘴让墨青昭拿住话头,不得不把他留宿在星云阁。 墨青昭停下脚步,转过头不悦的问道:“怎么又不太方便了?” “这……星云阁年久失修,上次我也是喝多了,才会同意让王爷住在里面,若真的因此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风佐拱拱手道。 “年久失修?不会啊,上次本王住进去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很好,回去之后越发的觉得本王府上的不成样子,所以这次还带了测量的人过来。”墨青昭手往门口一招,几个工匠模样的人立时出现在客厅门口。 看着这几个工匠模样的人手里拿着的工具,风佐心口喷喷的气,这都是准备好了的,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看这架势是一定要量的了。 “王爷,这祖辈留下的东西,有些地方,实在是不便让人测量,总是家族的一些秘密。”风佐不得不陪着笑脸道。 “风氏一族的家族秘密?”墨青昭兴趣浓浓的问道,脚下却是不停,背着手走到了客厅的门口,风佐急忙跟在后面。 “对,正是我们这一族的。”风佐应道。 墨青昭站定在客厅门口,望了望那座星云阁,那位置比之一般建筑更高几分,而且离这里也不远,站在客厅门口也能看到。 “祈阳侯说的是秘密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墨青昭慵懒的问道,狭长的凤眸微同眯起,一抹子幽冷的寒光就这么落在风佐的身上。 “应……应当在里面。”风佐干笑了一下,道。 他不敢说他自己知道,怕墨青昭一会逼着他说出来。 “应当在里面啊……”墨青昭背着手又悠然的望了望星云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准了方向,就往星云阁走去,“那本王的就在外面量一下就是,祈阳侯这样总不会让你有违家训了吧!” 说完也不待风佐回应,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去。 见他居然就这么真的带了人过去,风佐急的追了下去,正想告诫暗示几句,却见墨青昭蓦地站定脚步,回身看了看他,唇角勾起一抹邪冷的森寒,而那种森寒几乎是不带一丝活气的,风佐僵住了。 “祈阳侯这是亲自过来陪本王了?”墨青昭俊美的眼眸高高的挑起! “是,陪王爷去外面测量一下。”风佐的脚重新落地,袖底的拳头狠狠的握紧,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往墨青昭的脸上挥去。 早知道墨青昭是个嚣张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跋扈至此。 自己也算是个百战的将军,从来只有别人在自己面前手足无策,什么时候,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让自己有种地狱森寒的感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风佐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但他也知道,若论对手,他恐怕真的不是墨青昭的对手,更何况墨青昭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齐国。 他拒绝不了,只能顺从:“王爷喜欢,就……就派人测量吧!” 第五百三十一章 震惊,昭王的意思? 风佐突然想起一件事,据说这位昭王在齐国也是霸道无比,说是看上了某一个府上的祖传的东西,那户人家不舍,他就带着人直接上门,把人家府上翻了个地朝天,甚至有些地方还翻地三尺,到最后还是把东西找到,然后仰长而去。 那户人家也是一个世家,当既家主就哭到了宫里去。 无奈这位齐皇却是个护短的,对于自己的弟弟一心护着,只叫过来稍稍呵斥了几句,然后又补偿了一些金银给这户人家,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又岂是可以用金银来衡量的,无奈天大地大,皇权最大。 最后这家人只能自认倒霉。 这位齐皇护短护的还真是令人发指。 星云阁前面,墨青昭己摆开架势,一张茶几上摆满了瓜果点心,两把宽大的楠木椅子放在茶几两边,坐在椅子上的墨青昭悠然的抬头看看星云阁,和坐在另一边的风佐闲聊了起来,这样子可比方才亲近多了! 可风佐的心里没有半点亲近的意思! “祈阳侯府的这座楼年份可不小了,大约多少年了?” “这个……应当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风佐一时摸不着这位昭王的思路,当下小心翼翼的答道。 “应当?祈阳侯莫不是不太清楚?”墨青昭一边看着匠人在丈量,一边很随意的道。 “这……原本我不是风氏一族的主枝!”风佐陪着笑脸道。 这事瞒不了人,他不相信墨青昭会不知道。 “噢,那祈阳侯原本不是韩国的人?”墨青昭似乎来了兴趣,眸子妖娆的撇了一下风佐,身子往他这里偏了一偏。 “是,我本来不是韩国的人!”风佐一板一眼的答道。 “却不知道祈阳侯原本是哪个国家的人?居然有这份机缘,而且还成了韩国的重臣。”墨青昭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弹了两下,头凑的越发的近了起来。 风佐身子坐的笔直,谨慎的看着墨青昭,容不得他不谨慎,这话题关系重大,他以一个别国人的身份,能得到韩皇如此重视,当然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这……是机缘巧合罢了。”他含糊的道。 只是墨青昭却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祈阳侯之前是哪一国的人?” “我……是晋国乡野之人!”风佐硬着头皮答道。 “晋国人?那这一次的晋国大皇子,祈阳侯可熟悉?”墨青昭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风佐,这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聊一般。 但那幽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蕴含着一些寒洌的意味,让风佐莫名的心头一紧。 “大皇子那般的人物,又岂是我当时能见到的。”风佐的回答越发的小心了起来,他现在是韩国的重臣,既便以往有什么联系,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会说什么。 “方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从祈阳侯府出来,看着倒是挺华丽的,这风格和晋地的风格颇为想象,莫不是祈阳侯少时的朋友过来探望?”墨青昭道。 一句话,让风佐生生的惊出了一声冷汗,忙不迭的道:“没有,没有,我当时一心只想读书,考功名,倒也没什么旧友。” “真没有?那方才离府的是谁?是本王看错了吗?”墨青昭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缓缓的道。 方才离府的,有晋地风格的?风佐的心咯噔一下,他想起是谁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应当是洛慕言吧,他是洛氏的表侄子,应当是晋地的人。” “洛慕言?”墨青昭重复了一句,眼底有风佐看不清楚的阴鸷,“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莫不是府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没什么大事,他来看看洛氏!洛氏身体不好!”风佐解释道,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暗指他和晋地有联系都没事。 他现在是皇上的重臣,但这是基于他忠心的份上的,如果让皇上怀疑他的忠心,那么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成空,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关于这一点,风佐不敢冒任何的险。 “他不会是来看贵府上的四小姐的吧!”墨青昭神态之间越发的清闲起来,声音不高,但足以让风佐听得清楚。 风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时间不明白墨青昭的意思。 “府上的四小姐,仙露明珠一般的存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温柔闺秀,本王见过的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象四小姐一般让本王刻骨铭心的!”墨青昭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袍袖,意态优雅的道。 只这一句话,却让风佐心猛的一抽。 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墨青昭,他想说的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风佐那种被吓到了的样子,墨青昭觉得心情很愉悦,伸手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拿起来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温柔?那丫头不惹恼的时候,看起来的确是温温柔柔的,但若是恼了她,就象是张牙舞爪的小兽,挠起人来绝不含糊。 当然,自己家养的,自然不能给人随便欺负了去,挠人是正常的。 风佐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了:“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没什么意思,本王只是觉得你们府上的星云阁不错,今天只是丈量外面,若他日有机会,祈阳侯一定要记得让本王把里面也全部丈量了。”墨青昭淡冷的扬了扬眸子,“至于风四小姐,不知道祈阳侯想把她嫁给谁?” 前一句,说的只是星云阁,似乎毫无关系,但后一句,马上又搭上了风浅幽,这话里的意思推敲了几下之后,便能够品出许多的不同。 嫁给谁?风佐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来,他没想过让风浅幽嫁给谁,只是想把风浅幽送给谁。 但这话又不能当面说,再怎么样,风浅幽也是他的嫡女,凭他嫡女的身份,正室皇子妃都是做得的,又怎么能说送人这样的话。 “听闻,祈阳侯看中的是四皇子?”见风佐一直不说话,墨青昭的声音越发的森冷起来,那又落在风佐身上的俊眸,明明白白的透着戾气。 “王爷何出此言!”风佐脸色大变,袖中的手不由的痉挛了一下,身子立时绷紧。 第五百三十二章 所谓相谈甚欢 不管他私下里对着四皇子是不是另有想法,表面上,他不敢过多的表示。 否则必然会遭到皇上的猜忌。 “祈阳侯想跟四皇子府结亲?”墨青昭冷笑道。 “这……并没有!”风佐这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觉得自己额头处密密的都是汗,这位昭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既然这位昭王知道,皇上那里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暗中的一些动作,原本他就不是韩国人,皇上能重用他,就是因为信任,还有当初灭了夏国之事,如果让皇上知道他暗中那么多的小动作,会不会认为他的心己经不忠? 这么一想,风佐怎么还坐得住。 “四皇子那边的确是说没有,上次本王去四皇子府的时候,四皇子也向本王表示过!”墨青昭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给风佐造成了巨大的震憾,继续冷笑道。 那张俊美的笑容,在风佐的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戾气。 到这个时候,既便风佐的头脑再昏愕,这时候也己经明白过来,顾不得再想皇上那边是不是怀疑自己,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墨青昭。 这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而眼前这位昭王甚至还去过四皇子府警告过四皇子了?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怪不得四皇子最近和自己越发的平淡了起来,既便自己一些暗示的话说过去,四皇子也没多少反应,这和自己之前的想法完全不同。 还以为是水墨那里逼的厉害,四皇子不能明面上和自己有什么约定,却想不到这里面墨青昭竟然插了手。 那个所谓的救命之恩,似乎也有了解释,根本没有什么救命之恩,原就是墨青昭想接近自己的女儿罢了,可墨青昭现在什么意思? 以墨青昭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会求娶女儿,而他现在到韩国的目地,是求娶昭阳公主,那他现在跟自己挑明了说,是什么意思? 风佐的脑海急速的旋转,但在没弄明白墨青昭的意思之前,他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祈阳侯,府上的四小姐以前真的是疯过吗?”墨青昭看着风佐,唇角弯出一个更加邪冷的笑意。 “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过!”风佐急忙摇头。 “本王想着也是,只是好好的正室夫人从正室的位置上被拉了下来,又把事情全推在一个弱小的女孩子的身上,象这种事,在本王的齐国,那就是宠妾灭妻,对于这种宠妾灭妻的行为,祈阳侯知道会怎么处理吗?” 墨青昭阴森森的道,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让人看了心头发凉。 风佐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含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硬着头皮,含糊的道,“王爷真的是说笑了!” “是啊,本王就是爱说话,下次到韩皇那边也去说说这样的笑话!”墨青昭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的道,只是一双眸子依旧紧紧的锁住风佐,那里面的嗜血气息锁的风佐一动也不敢乱动。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防护,仿佛只有这个样子,才可以让自己安心,这位昭王的气势实在太惊人,被他盯着的感觉如同被一头嗜血的凶兽盯上了似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外人看起来似乎很融洽,几个匠人认真的丈量着,不一会儿便丈量完了,回来向墨青昭禀报。 “多谢祈阳侯,那本王今日就打扰了!”墨青昭站了起来,优雅的抖了抖袍幅,微微一笑道。 “昭王客气了!”见他终于要走了,风佐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站起身来送客。 “既如此,下次如还有打扰到祈阳侯的地方,本王就不客气了!”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仿佛没听出风佐的话只是客套的话一般,说完也不看风佐显得有些僵硬的脸,转身大步离去。 他带来的一大群人,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着墨青昭离去的背影,风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站了一会之后,转身往书房而去,太夫人还在书房那边等着。 回到书房里,在书案后面坐下,拿起桌上己经凉了的茶水,一下子就灌下了半杯,然后重重的放了下来,果断的道:“母亲,刘氏的这正室之位必不能保了。” 方才这一路走来,他也想清楚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论起来,刘氏他是保不住。 “刘侍郎那边你要先打点好!”太夫人忧心忡忡的道。 “母亲放心,刘侍郎那边只要不坏及根本,不会有事的!”风佐点了点头道。 墨青昭到府里的消息,风浅幽是从丫环嘴里知道的,听说这位王爷大张旗鼓的冲进了祈阳侯府,目地就是为了丈量星云阁,风浅幽只能表示无语。 这位恐怕就不知道“收敛”为何物。 不过除了这个,风浅幽也没打听到其他,只说侯爷和这位昭王相谈甚欢,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看着匠人丈量完了所有的地方! 对于这个相谈甚欢的结论,风浅幽可真的不敢苟同,以墨青昭的个性,风佐就不可能得了好,那里还欢得起来。 不过,具体的来意,风浅幽还真的猜不出来。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下!”陈嬷嬷走了进来,禀报道。 “娘醒了?”风浅幽站了起来,一边问道。 “是的,才醒,刚用了药,稍稍好一些,就请小姐过去!”陈嬷嬷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跟着陈嬷嬷往洛氏的屋子而去,往日里都是自己主动去找娘的,这一次娘让自己过去,又为了什么? 是因为娘之前和太夫人之间的谈话吗? 当时在屋内的还有海棠,方才海棠己经一五一十的把之前两个人的谈话都禀报了风浅幽。 来到洛氏的屋子,风浅幽上前行了一礼,洛氏挥了挥手,书兰退了下去,风浅幽对海棠示意之后,海棠也恭敬的跟在书兰后面退了出去。 这代表洛氏有话要跟她说,而且这事情还不想让别人听到。 屋门无声的轻轻的合了起来。 屋内洛氏伸手拍了拍床头,柔声道:“幽儿,过来,到娘亲这边来坐!” 第五百三十三章 真相,夏国灭亡的真相! “是!”风浅幽乖巧的道,在一边的床沿上坐定,笑容温温柔柔,乖巧的让人心疼,还细心的伸手把搁在洛氏身后的一个垫子拎上了一些,让洛氏可以靠的更舒服。 洛氏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当说还是不当说。 但是想了想这府里一对吃人的母子,洛氏的两只手在被面上搅和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幽儿,你知道夏国是怎么灭亡的吗?” 风浅幽心头一震,抬起明媚的水眸愕然的看着洛氏,低声问道:“娘,幽儿不知道,娘您说说看!” 她虽然不知道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洛氏这么郑重的神色,风浅幽自然放在心上,洛氏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夏国和韩国两国原本都是小国,两国之间互有盟约,约定两国之间共同进退,可最后是韩国撕破了盟约,风佐借着来接我回府的时机,直接就把守夏都的将军斩杀,然后又趁着夏国不备的时候,攻下了皇城,几乎是一夜之间,曾经的夏国就灰飞烟灭了,而风佐也有了战神的名称。” 想起当初的一幕,洛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从两眼间滑落下来,不只是痛,还有恨。 她如何不恨,风佐居然假借这样的理由,毁了整个夏国,而自己就是夏国的罪人,自己的亲人们也全部葬身在这场战乱之中。 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有护着自己的大哥,还有年幼的小侄子,所有的一切都毁在这场由韩国单方面掀起的战乱中。 想到痛处,洛氏心如刀绞。 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因为怀孕了和风佐吵架,就不会任性的回夏国的娘家,路上还遇到了流匪,差一点出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风佐也没有理由带着一部分精骑追着自己来到夏国,更不可能长驱直入直达夏国的都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也是因为韩国的算计,一步一步算计了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那一个晚上,皇宫的火起,曾经华美的一切全部付之火,那火烧了三天三夜。 “娘亲,不是说夏国毁约,暗袭了韩国,却被韩国识破,最后才灭了夏国的吗?”对于洛氏的话,风浅幽虽然震惊,但还是有条理的问道。 “夏国没了,他们怎么说……都可以了!”洛氏苍白的脸上露出嘲讽,唇角微微的掀起,“风佐这个战神的名义,才是最可鄙的,夏国那么多平民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仕途。” 所以,这才是夏国灭亡的真相,原本就是韩国卑鄙,才灭了夏国,而风佐的这个战神,其实更是一个谎言,一个不择手段,甚至利用自己的妻女,为了达到自己目地的男人,一举成了韩国的大英雄。 所谓的保卫家园,原就只是一个笑话。 “所以,他就把娘亲关了起来?”强忍住心头的震骇,风浅幽伸手拉着洛氏的手,缓缓的把她紧紧握紧的手指一根根的拉松。 洛氏的手很冷,冷的几乎如同寒冰。 风浅幽的手虽然也没什么温度,但是比起这样的洛氏来说,她的手还是暖的,把洛氏的手握在手心里,想通过手中的温度捂暖她的心。 “怕我说出他丑恶的嘴脸,怕别人知道他这个所谓的战神,其实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所谓的军功,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将士,只是一些无辜的百姓罢了,那么多的百姓,成全了他祈阳侯府的荣华,也成全了他在韩皇心中忠臣的形象!” 洛氏反手捏住风浅幽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想拉住些什么,但最终力量还是散了。 “自打夏国灭了之后,他其实一直想把我关起来,怕我说出事实,无奈我一直很小心,没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只是我再小心,也架不住他和刘氏一心要把我关起来,借着刘氏的一次污陷,他拿你早产的事情当成事情,说你不是他的女儿,要把你掐死!” 这些往事都深深的锁在洛氏的心里,原本洛氏想一直让这些事情都烂在心底的,可没料到自己还有出口的一天,抹去腮边的泪水,冷冷一笑,俱是嘲讽和讥诮,“当日我怀有身孕,原本还未产子,得知他到夏都心怀不规之后,想去劝助他,却被他推了一把,孩子于是早产了!” 所以,这才是孩子早产的真相? “娘亲是为了护着我,才自甘从正室上滑落下来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联系,风浅幽便全明白了,越发的心疼起洛氏来。 遭受到夫婿的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全死了,而孩子也差一点点没了,对于风佐,她如何不恨。 风浅幽相信当时如果没有自己,以洛氏的心性,怕是绝对不会让风佐能毫发无伤的回到韩国的。 “他的这个正室的位置……还以为谁会稀罕不成!”洛氏轻蔑的笑道,手轻柔的在女儿的手上滑过,如果不是因为要护着幽儿,她当时就会和风佐做个了断,既便是死,她也不会让风佐好过的。 但,她还有幽儿,不能做一时的冲动。 这个她要护着长大的孩子,可不只是她的希望,这也是她当初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她一定会信守诺言的。 手缓缓的摸过自己的肚子,那里其实还有一道暗伤,那个时候风佐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她的肚子撞到了一边的桌角上,那个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己经没了。 那才是她亲生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一个马上就要生下来的男孩,却生生的被他的父亲折了。 洛氏的头缓缓的低下,掩去眸中所有的怨恨,她的孩子,她亲生的那个孩子,早己经死了,她和风佐之间早己没有任何联系,若有,那也只有恨意了。 那种恨意,如果不是因为幽儿,早就毁天灭地了。 感应到洛氏那种无声的悲伤,风浅幽伸手搂过洛氏的肩膀,把自己的头靠了过去,一边伸手象个大人一般的轻轻的拍着洛氏的后背,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那双明媚的水眸中己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她的担心和关切。 看着女儿乖巧、干净的眼睛,洛氏生生的吸了口气,把胸腹中的那口血腥之气,又重重的压回了内腹之中。 幽儿是无辜的,她要护着幽儿,绝不能冲动! 之所以把一部分事实说出来,就是怕有朝一日太夫人和风佐蒙敝了女儿,把女儿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原本她还有些期待,期待他们看在血缘的亲情上,会对幽儿好的,但现在看起来,这对恶毒的母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正式皇子妃的派头 祈阳侯府的事情,又成了京城中最热闹的事情。 八年前,正室的侯夫人成为了平妻,而原本只是一个外室迎进府变贵妾的女子,却成了一位正室夫人。 这件事,足足让京城的人暗中嘲笑了八年,风佐也成为宠妾灭妻的典型。 时隔八年,这次居然又翻了个头,正妻和平妻又换了一个个,之前的侯夫人成了平妻,之前的平妻又成了侯夫人。 这种突然之间重新把事情推到原来路段上的事情,立时间又把祈阳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家对于这位祈阳侯,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说好了,只暗暗的给了他一个“蠢”字。 可不就是蠢吗?他这么翻来翻去,最后还是落在他原本的发妻身上,原本的发妻还是他的正室侯夫人,而之前那个当了八年的侯夫人,其实什么也不是,而她生下的那个风佐的唯一的儿子,就是一个笑话。 连世子之位都保不住的浪荡子罢了。 祈阳侯府是真的不堪大用了!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现在的风佐虽然风头正盛,但多年之后,没了后续子嗣的祈阳侯府不过是最普通的郧贵罢了,或者连最普通的也算不上,这样的祈阳侯府还真的不足为虑。 风光也就这么几年罢了。 水墨是在自己的府中听着下人的传言的,听到这个传言,心里很是满意,整个人轻松了起来,原本他一直把风佐当成对手,但是少了子嗣的风佐,就象没了牙齿的老虎似的,根本不算什么大敌。 想到子嗣,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儿子,当下问边上的小厮道:“大公子在府里吗?” “大公子没在府里,说是和朋友有个聚会,去谈诗论文去了!”小厮含蓄的道。 水墨的手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方才的好心情立时荡然无存,冷笑一声道,“说什么谈诗论文,不过又是去喝酒喝个天昏地暗去了,一会大公子来,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守着!”小厮应道,急忙退了下去,才到门边,就被匆匆而来的水心雅撞上,撞的两个人差点都摔倒。 “狗奴才,还不让开!”丫环扶着的水心雅好不容易站定脚步,伸手就给小厮一个耳光,一边骂道。 小厮原本没站稳,被水心雅打的直接倒到了地上,而后水心雅踩着他的衣裳趾高气扬的走了进去。 小厮一边捂嘴一边起身,只拍了拍身上的衣裳,不敢多说一句,忙跑了出去。 在水相府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二小姐,什么狠毒的招都有。 “父亲,听说祈阳侯府又出事情了,风浅幽的生母又成了祈阳侯夫人了?”水心雅一进门,礼也顾不得行,就气喘吁吁的问道。 “怎么了?”水墨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很失体统,看起来得请宫里的嬷嬷教养她一段时间,这个样子,怎么能入主四皇子府呢! “风浅幽的身份是不是提高了?”水心雅没发现水墨眼中的不悦,继续大声的问道。 “是,她是祈阳侯府真正的嫡女了,而且还是唯一的嫡女!”水墨冷声道。 “那她是不是也嫁给四殿下了?”水心雅急道。 “不可能!”水墨脸色沉了下来,“这种事,你一个闺阁女儿多问什么,还是早些回去,多跟你娘学学针线,别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父亲,这事当然跟我有关系,我就要嫁进四皇子府了,当然不能让她也嫁进四皇子府去!”水心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四皇子府里,这种下贱的妾室己经不少了,再多一个身份尊贵的,我到时候怎么处理。” 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她觉得她必然就是四皇子妃了,这时候就己经摆出了正室皇子妃的派头。 “放肆!”水墨大怒,拿起手边的茶杯重重的把桌上一放,厉声道。 水心雅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父亲”,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看着满脸严厉的水墨,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你还知道叫我父亲。”水墨冷道,脸色阴沉似水,“你和四皇子的事情,只是两家的约定,许多事还没有公开,甚至连走礼也还没走,你这里倒是先充上了四皇子妃,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脸,居然还要处置四皇子后院里的人!” “可是父亲,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水心雅低下头,玩弄着手边的衣角,不服的道,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两家的亲事己经是铁板上钉钉了。 “再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也不是,况且你嫁的是皇家,是第一体面的人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非议的人家,就算你现在嫁进四皇子府去,对于四皇子后院的女子,也要看护有加,而不是处理她们!” 水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 但是看水心雅那双茫然的眼睛,知道她必然是没有听进去,一时间气从中来,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找你母亲去,让她多教教你为女之道,多学学那种品性端方的女子,她们是如何处置这种事情的!” 水墨这会看到水心雅就头疼,可他现在又拿不出其他可以出手的女儿。 “父亲,您说的不会是大姐吧?大姐是品性端方,可看看最后怎么样?不过是一个让人讥嘲的笑话罢了,居然还敢给四皇子戴绿帽子,她哪来的胆子。”水心雅对于水心蕊一直是不服气的,这时候听水墨的意思,居然是夸水心雅。 话就忍不住了,当下酸溜溜的道。 “来人,把二小姐带到夫人房中,让她把二小姐看管起来,先抄个十几遍女戒、女训,让她想明白什么是女子的德容言功,如果连这些都想不通,这门亲事不要也罢!”水墨气的脸都青了。 做妹妹的居然这么嘲讽自己的姐姐,不顾及丝毫姐妹的情义,而这样的话,也不是一位闺秀小姐能说出来的,水墨只觉得往日里对这个二女儿管教太少,以致于她不但没姐妹情义,而且还说出这种不得体的话。 这种话,既便是乡野村妇,也知道是污言秽语。 “父亲,父亲……”见两个婆子过来拉自己,水心雅真的害怕了,急叫着想挣扎,但在看到水墨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时,吓得再不敢动,让两个婆子顺利的把她拉了下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受牵连的刘氏女 祈阳侯府一夕之间,又翻了个身,府外的人纵然议论纷纷,府内的人却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原本许多下人以为,有风冲云在,洛氏一个病弱的几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的人,是不可能争得过刘氏的,哪料想事情会发生这么一个大的变化,以至于祈阳侯府的众下人们也都看晕了。 但之后大家都在传言,刘氏不但暗中想抢洛氏的嫁妆,而且还给四小姐下碍了子嗣的药,这个药还在四小姐去皇庄,陪着两位公主避暑的时候发现的。 这也是这次刘氏之所以从正室成为平妻的原因。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说原本要把刘氏贬为贵妾的,之所以给她一个平妻的位份,还是因为看在她生了祈阳侯府唯一的子嗣的份上。 不管这最后的结果是平妻还是贵妾,有一点可以证明,刘氏女不识体统,小家败气,而且还恶毒。 这所谓的刘氏女当然不只是刘氏一个人了,刘雅儿这时候正在议亲,听到这个传言,原本要和她相亲的那家子直接就拒了这门亲事,当时就把刘侍郎的夫人秦氏气的差点吐血,怒匆匆的带着正准备去相亲的刘雅儿回了府。 对于这门亲事,刘雅事倒是没看中,看着坐在马车里的秦氏劝道:“母亲,他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们,这事跟姑姑有什么关系,都是风浅幽那个贱丫头跟她的那个病鬼娘不好,要死不死的,怎么就不能早早的死了,让大家都太平呢!” 她一边说,一边嫌弃的拿帕子在自己鼻子前面摇了摇,一副很看不上风浅幽母女的样子。 她倾心的是水玉寒,现在水玉寒还没有议亲,她哪有什么心思议亲,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想法子坏了秦氏看中的这门所谓的“好亲”,想不到刘氏的这个意外,倒是助了她一臂之力,立时大喜,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刘雅儿凉薄的心性里可没考虑到刘氏接下来的日子会多么难过。 “你这个笨丫头,你是不是也被风琼茹给收卖了,你得笨成什么样子啊!”对于两个子女对风琼茹都言听计从的样子,秦氏打心里不乐意,这时候见自己闺女居然还这么一副大度的样子,立时恨铁不成钢的伸手点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不想想,刘氏自己不顶用,还败坏了你的名声,她自己生的两个女儿倒没什么事,现在有事的是你,你的名声因为刘氏女而坏了,看这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我的名声要坏了?”刘雅儿愣了一下之后,也反应过来急道,她的名声可不能坏,她还想嫁给水玉寒水公子呢,他那么高洁的人,必然要娶一个品行极佳的女子。 “对啊,你还蒙在鼓里啊,你这个姑姑就是一个害人不浅的,看看眼下干的什么事,她自己出了事也就罢了,我的儿,你以后的婚事可怎么办,这不是生生的把你拖累死吗!”想到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秦夫人不由的哭了起来,也越发的恨起刘氏来。 刘雅儿也听明白了,立时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姑姑带累了名声,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拉着秦氏的手急道:“母亲,您有什么法子,我不要嫁给其他人,我想嫁给水相的大公子,我不要坏了名声!” “你……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嫁,你姑姑……害人不浅!”秦氏其实知道刘雅儿根本是配不上水玉寒的,但这会看到女儿因急切而变得苍白的脸色,自然的把这事情推到了刘氏的身上。 并且安抚刘雅儿道:“如果你姑姑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者你还有可能,但现在……雅儿你死了这份心吧!” 秦氏叹息道,自己女儿喜欢水相府大公子的事情,秦氏当然知道,也知道水相府看不上自家,况且水相和祈阳侯之前算是对头,怎么也不可能娶了对方阵营中的女子。 原本都看不上,更何况现在,想想自己女儿接下来的婚事,恐怕都会因为刘氏变得困难,或者自己唯一的这个女儿还不得不远嫁,低嫁,想到这里,秦氏脸色又铁青起来,她不能拿刘氏怎么样,但能对付风琼茹。 想到风琼茹前一阵子有事没事就往祈阳侯府跑,每一次去都带了许多礼物过去,秦氏就气的肝痛。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凭什么好处没有,反让刘氏处处拖累,甚至还把一个嫁不掉的,失了贞洁的女子嫁给自己的儿子,还没成亲,就让自己的儿子头上顶了绿帽子,儿子己经被拖累了,连唯一的女儿也因为刘氏亲事不协。 秦氏如何能忍得下去。 待得马车停下,拉着惶然失措的刘雅儿下了马车之后,便急匆匆的往风琼茹的院子而去。 原本她安排给风琼茹的是一个极偏远的院子,但后来父子两都要求她给风琼茹换一处,秦氏无奈才把一个主院分给了风琼茹。 主院的位置离垂花门不远,秦氏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往风琼茹的院子而来,还没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丫环探了探头,似乎看到了秦氏,回身就想跑。 秦氏对身边的一个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婆子领命冲上去,厉声道:“那个丫头,站住,夫人在这里,还不来见礼!” 这个丫环是风琼茹的人,看到秦氏带那么一大帮子人来,知道不好,所以想去给风琼茹报信,哪料想居然被发现,叫住之后,只能停下脚步,站在一边,等着秦氏一行过来,恭敬的向秦氏行礼。 “一个贱丫头,看到我就往里跑,莫不是你主子没在干好事,你就是去通风报信的?”秦氏憋着一肚子的火,看着这个丫环,厉声骂道。 “夫人,奴婢……”丫环想解释。 无奈秦氏这时候火气正大,根本不容得人解释,对着身边的两个婆子道:“居然还敢还嘴,来人,掌嘴!” 过来两个婆子,一个拉住她,另一个扇起蒲扇大的手掌,照着丫环的脸上就是狠狠的几个正反巴掌,立时就把丫环给打的嘴角破裂。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婆子把打晕的丫环推在路边,跟着秦氏气势汹汹的往里走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受责难,伤上加伤 “母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得了消息的风琼茹匆匆过来,正对上秦氏,急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哼,你养的好丫头!”秦氏冷声道,也没等风琼茹,直接就往屋里走。 “表妹,这是……”风琼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拉了拉跟在秦氏身后的刘雅儿的衣袖,低声道。 “放手,不要碰我!”刘雅儿尖叫着把她的手往外狠狠一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名声被刘氏毁了,自己和水玉寒几乎没什么可能了,这口恶气就全出在了风琼茹的身上。 风琼茹没提防,被推的往边上倒退了两步,丫环扶着才站住脚。 “还不进来!”走在前面的秦氏冷冷的道。 一大群人忽拉拉的进了当中的正屋。 风琼茹只能一起跟着进来,进门的时候,秦氏的丫环原本是高高挑起的帘子,看到她进来,手中的帘子突然之间放了下来。 风琼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垂落下来的帘子,伸的急了些,那只手原本就伤着,乍伸了一下之后,痛叫一声,另一只手急捂着受伤的手,差点站不住。 跟在她身后的落霞急上前一步,扶住她,才一会时间她己是脸色惨白,额头冒汗。 “奶奶,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清儿现在也不在,你也不必装腔作势的给谁看。”秦氏己经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定,看到眼前的一幕,冷笑一声道,“还真当自己是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啊,不过是一个平妻罢了,等我儿的正室夫人进门,还不得靠边站!” “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风琼茹这会己稍稍缓过了一些,轻轻推了推落霞,进门柔顺的对秦氏道,仿佛没听到秦氏阴阳怪气的话。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你们祈阳侯府又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着实的让人觉得可笑,说什么侯府体面,竟是比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都不如,实在是让人觉得丢了面子!”秦氏冷冷的道。 风琼茹己知道不好,往日秦氏虽然也看她不顺眼,但很少有这么说的直白的,况且一边的刘雅儿,看她的目光也是带着几分愤恨,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吃了亏的事情。 两个人表姐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刘雅儿心性最是狭小。 “侯府出了什么事情?”风琼茹抬头急问道。 “发生了一件平妻变正室,正室变平妻的事情,不过这事多年前侯府就发生过,实在算不得什么!”秦氏嫌恶的冷哼一声道。 由正室变成平妻?这个消息如同巨雷一般的砸在了风琼茹的心头,震的她几乎站立不住,急伸手拉住一边的椅栏,脸色大变。 这几日,她一直没有出去,也不知道侯府发生了许多事情,至于外面的一些传言,也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母亲,您……您说的可是真的?”风琼茹惶乱的看着秦氏,急问道。 秦氏拿帕子在自己的唇边按了按,嘲讽道:“这还有假的,我倒希望这是假的,你娘自己立身不正,带歪了刘氏女的名声,雅儿因为你娘做下的这种恶毒的事情,现在连婚事都让人推了。” 秦氏一肚子的火气,看着风琼茹越发的不顺眼,只觉得眼前的风琼茹就是一个霉星,自打惹上她之后,好事一件没有,坏事一大堆,现在连儿女的亲事都被连累,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家老爷一再的叮嘱,秦氏恐怕忍不住要把风琼茹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没带来滔天的富贵,倒是等来了整个刘氏一族跟着丢了这么大的脸。 “我……我母亲干了什么?”风琼茹强压下心头的战悚,问道。 “你娘干了什么?你娘干的可多了,听说强占人家正室的嫁妆,而且还给人家嫡女下毒,这一切可都是真的,而且还查了出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娘可真是下贱而且恶毒。”秦氏毫不留情的打击着风琼茹,完全忘记了往日自己是如何在刘氏面前奉承的。 风琼茹强忍住颤抖,手扶着一边的椅栏,缓缓的坐了下来,她怕自己再站着会摔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往日里的词句,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你娘年青的时候,也是一个心气傲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下贱,给人当外室都愿意,甚至还生下了奸生子和奸生女,果然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跟你下贱的娘是一路货,当年还看不上我们清儿,想嫁给皇子,看看现在,连平妻也愿意的,啧,还一副清高样,看看自己配吗!” 秦氏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着风琼茹,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让风琼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秦氏自然不会留手。 “我母亲不会的……”这事情太大,以致于风琼茹有些缓不过来,一时间喃喃自语道,她不是怀疑刘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甚至知道的很清楚,刘氏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瞒她,她只是不相信短短数日,这许事怎么就闹的满城皆知,而母亲居然被逼下了正妻之位。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不对,一定是风浅幽,肯定是风浅幽干的。 就算发现真的是娘亲做的,祖母也会考虑大哥,也会给大哥留一份面子,绝对不会真的这么对付母亲的,一定是风浅幽。 心里这么想着,蓦的站了起来,风琼茹转身就往外跑,她要去祈阳侯府,她要去问清楚,她一定会不让风浅幽好过的。 看到风琼茹蓦的站了起来,秦氏吓了一跳,但立时反应过来,站起来厉声道:“拉住她,别让她跑!” 秦氏以为风琼茹要去前面找刘岩告状。 两个守在门口的婆子一边一个就来拉风琼茹的手,手下没个力度,只想拉住要奔出去的风琼茹。 一个婆子搭在了她伤着的手上,稍稍用力,风琼茹便疼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萎靡在地,竟是立时就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落霞慌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脸色惨白若雪的风琼茹。 “怎么回事?”帘子忽然挑了起来,一个人站在门口冷声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装娇弱,风琼茹再设谋 门口站的是刘清,背着光,看起来整个人带着一些阴冷,透着一股子黯意,以前那个带着阳光的少年变成这么一副阴郁的模样,秦氏心疼不己,眼眶一红,眼泪都要下来了。 “母亲,您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刘清看了看晕倒在地的风琼茹,又看了看屋内的情景,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道。 自从风琼茹进门,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 “你自己处理吧,祈阳侯那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娘知道你委屈,等……过段时日,娘一定挑一位名门的淑女进门,总是不能让你这么……过了!”秦氏这时候的怒气退了下去,挥挥手,让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下,自己走过来,温和的道。 “母亲,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刘清温顺的点头应下。 秦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这么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话噎在喉咙口,一时说不出来,无奈拉着一把也想说几句的刘雅儿的手,出了屋门。 自己的儿子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好好的侍郎公子,纵然比不得那些百年的世家,但想娶一个清白人家的世家闺秀也不是很难的,现在摊上风琼茹,不但背后被人嘲笑,这正室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娶的。 平妻的背后娘家是祈阳侯府,谁家嫁进来的正室不势弱啊,况且风琼茹和刘清还是青梅竹马的情份,这嫁进来的正室,还不得是个摆设。 屋内安静了下来,刘清脸色冷厉的看了一眼落霞,挥了挥手,落霞忙站起来,慌不迭的退了下去。 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风琼茹身上,刘清蹲了下去,把她抱了起来,往里屋走去,正准备把她放到床上,风琼茹的眼睛睁了开来,看到眼前的刘清先是一喜,而后眼眶红了起来,眼泪无声的往下流,看起来柔弱之极。 “表哥……我母亲真的出了事了吗?”她拉着刘清的手似乎想用点力,但疼的脸色一白,整个人软了下去。 刘清把她放到了床上,看着她一时黯然无语。 “表哥,你……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风琼茹用那只好的手拉着刘清的衣袖,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也跟父亲一般……不要我了……” 看着风琼茹这般柔弱无依的样子,刘清的神色终究缓了下来,对风琼茹那么多年的感情总是真的。 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安抚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所做的一切,父亲又岂会不知……洛氏……洛氏的一切又岂只是我母亲一个人图谋的!”风琼茹含泪盈盈的哭着,一边偷偷看着刘清的脸色。 她不知道祈阳侯府有什么变故,看方才秦氏的意思,也不可能再平白的放她出府,现在唯一能求的就是刘清,这时候当然表现的越柔弱越好,看着眼前的刘清脸上的痛惜之色越发的明显,风琼茹整个人偎在刘清的怀里,泣不成声。 “你放心,我一会去看看,外面传的不一定是真的,所谓的嫁妆,这事的确也不只是跟姑姑有关,但这会全发作在姑姑的身上!” 看风琼茹哭的这么可怜,刘清想了想安抚她道。 “表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救救母亲!”风琼茹抬起脸,看着刘清哭的越发的伤心了起来。 整个人偎进了刘清的怀里,几乎把刘清当成她唯一的依靠,看着这样的风琼茹,刘清的心软成一团,纵然有太多的怒气,这时候也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表妹放心,你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刘清同意了自己的要求,风琼茹埋在刘清怀里的脸上露出狠毒,她不会就这么让风浅幽母女如愿的,纵然她现在身在刘府,也不是不能伸手到祈阳侯府的…… 刘清到祈阳侯府的事,没多少人在意,往日里刘清没少来祈阳侯府,都是直接就进来的,既便没人领着,到什么地方都很熟悉。 今天,他也是这么进来的。 但是和往日不同的是,往日里看到他对他亲热不己的下人们,现在一个个看到他,都避之不及,既便不小心和他直接对上,也只是匆匆的行了一礼,之后便远远的跑开了,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不好的病似的。 刘清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他其实也的确想问问自己的姑姑,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象外面传言的那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真的不觉得都是刘氏的错,自己的姑父真的是一无所知的吗?那些嫁妆铺子的事,早多年前就听说姑父不想再把那些铺子留给风浅幽,说那个丫头也会被直接关死在高墙内。 况且自己的姑姑,一个女人贪墨的有多少?还不是全贴补给了祈阳侯府以及几个子女,但几个子女不是姑父的吗? 刘清觉得自己很不懂,明明这也是姑父暗中属意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月洞门,几个丫环、婆子忙忙碌碌的在搬东西,很巧的,挡了他前行的路。 刘清于是停下脚步,准备等他们抬着这些大的物件过去自己再走。 那些物件的确大,有大架的屏风,还有拔步床,以及一些箱柜之类的东西,几个人抬的小心翼翼的走的不快。 一个他没见过的丫环走了过来,催几个搬东西的丫环、婆子:“你们还不快一点,夫人还在那里等着哪,这可全是夫人嫁妆里的东西,小姐从里面选出来的,放置到太夫人那边却是正好,这可是小姐的一片孝心,你们可不能弄坏了!” 小姐?这府里现在能称小姐的就只有那位四小姐了。 刘清的眉头皱了起来,站在他的立场真的很不喜欢这位风四小姐,感觉自己表妹的所有不幸就是这个风四小姐造成的。 表妹一再的表示,这次姑姑出事,一定也是风浅幽做的,而以往的许多事情,也和这位风四小姐有关,都是她算计的,最让刘清相信的就是当初那场原本算计风浅幽的事情,最后却落到了风瑶华的身上。 不用说,这里面必然是风浅幽在捣鬼。 想起记忆中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还真的看不出有这么恶毒的心思,有机会,他一定会揭穿这位风四小姐恶毒的真面目,还表妹一个清白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风琼茹的影子 “海棠姐姐,不是我们不够快,实在是以前刘夫人把这些东西都藏的太好了,我们这找也找了一段时间,又重新清理了一番又化了大力气,所以才会晚了,幸好四小姐大方,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要是象刘夫人这样的,再放一段时间,可都要放坏了!” 有婆子巴结的道,手中的柜子和另一个婆子稍稍放了一下,拿帕子擦了擦脸。 “可不是,府里谁不知道四小姐大方,之前还多发了一个月的例银,可真是好主子,哪象以前一样,不但不发,而且还会扣一些!”另一个婆子也是个会来事的,急忙跟了一句。 接下来又有几个争先恐后的说话,这个时候谁不巴结着四小姐,府里的人都不是笨的,刘夫人看起来是没什么用了,两个女儿,一个接一个的出事,最大的依仗大公子,居然连世子之位都剥夺了。 看这样子,还有什么出息。 这次的事后,太夫人说身体不好,让四小姐帮着管家,两个姨娘为辅,至于洛夫人的嫁妆,就让四小姐自己整理、清理出来送到雅月轩。 这给了四小姐多大的权势,几乎把整个祈阳侯府的后院都送到了四小姐的手中,以往刘氏也管家,但基本上太夫人没有放权,哪象现在这样,太夫人几乎就把权全送到了四小姐的手中。 这会看到四小姐身边的大丫环,当然是渴着劲的巴结。 至于那边看到的刘侍郎的公子,或者也可以叫二小姐的夫婿,大家假装看不到就是,至于他是不是气的脸色铁青,也没人在意。 刘清的确很生气,气的差点控制不住,但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压下心头的怒意,主动转了道,从另一边绕路往明心院而去。 他这里怒匆匆的离开,没注意到他身后海棠对着他的身影微微一笑,挑了挑眉,然后也没再理会那些抬东西的丫环、婆子,转身往回走。 这些东西的确是从刘氏的私库里找来的,风浅幽挑一些大的,看起来华丽的物件给太夫人送过去,自然是表现自己的一份“孝”心。 这些东西是洛氏嫁妆里的东西,原本是等生下女儿之后,给女儿布置屋子的,后来便宜了刘氏,都到了刘氏的私库里,刘氏却不想拿出来给女儿,想着等儿子娶媳妇的时候,给儿子布置屋子用的。 突然之间被贬为平妻,之后还听说自己的私库被风浅幽打开,把里面的大多数东西全拿走了,刘氏气的差点从床上爬起来找风浅幽理论,却被身边的几个婆子、丫环给紧紧的按了下来。 刘氏这时候去闹,不但没理,而且还会引来侯爷和太夫人的怒意,这会谁也不敢让她真的跑出来。 听到刘清来了,刘氏平了平气也不闹了,让人唤刘清到了跟前。 刘清才到眼前,刘氏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起事情,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洛氏和风浅幽身上,只说洛氏母女恶毒,故意算计她,才使得她落到现在的地步。 “姑母,你也别这么生气,表妹让我跟您说说,这事您先消消气,别急,太夫人不是很喜欢参佛吗?姑母您就多陪陪她,您现在低调一些,也更好,让别人觉得您这会没什么气性了才好!” 听刘氏说完,刘清低声劝道道。 其实他也很生气,若是照以往的性子,他当时就忍不住了,但想起风琼茹的交待,只能隐忍下来,这时候更是劝刘氏忍一时之气。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刘氏必不能忍,但风琼茹说的,刘氏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的,以往风琼茹还没有嫁之前,刘氏对风琼茹就是言听计从的。 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大的让刘氏一时间承受不住,所以虽然决定忍下来,但还是愤恨不己,想寻着机会让风浅幽好看,见刘氏的这个态度,刘清越发的觉得烦闷不己,知道刘氏嘴里说同意,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听进去自己的话。 想想她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连累表妹也跟着一起,也就是因为她这个态度。 看着刘氏翻来翻去就这么几句话,这样子更象是泼妇骂街,刘清把风琼茹的其他意思转达之后,再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和刘氏告辞了一声,打算去找风冲云问问情况。 刘清在风冲云那里呆了一盏茶的时候,最后才离开的。 而他的行踪也早己呈到了风浅幽面前。 风浅幽坐在窗前,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那本书,一边听文歌的禀报。 “刘公子从刘夫人的院子出来之后,又去了大公子的院子,呆了一盏茶左右,是让下人都退下了说话的,所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大公子似乎很激动,时不时的听到他震怒的声音!” 文歌细致的回禀道,陈嬷嬷的腰还没有全好,打探消息的事情就落到了文歌的身上,幸好往日文歌专门跟着陈嬷嬷,这种事算得上得心应手的很。 况且现在雅月轩的气势水涨船高,打探消息更是方便了许多。 “刘夫人没生气?”听完文歌的话,风浅幽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往刘氏的私库里搬东西,刘氏知道了居然不出来闹事? “说是原本要闹的,正巧刘公子来了,劝了一会儿,就不闹了,之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骂人,但最后消停了下来!刘公子出府的时候,刘夫人正准备去向太夫人请罪!”文歌一五一十的答道。 从刘氏的私库里拿东西给太夫人,就是为了惹恼刘氏,想不到刘清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但劝住了刘氏,而且还让刘氏主动去向太夫人请罪。 这一件事后面,风浅幽看到的可不只是刘清,还有风茹琼的身影,若说还有人能让这个时候的刘氏冷静下来,除了风琼茹还真的不会有其他人。 刘氏贬为平妻,洛氏再度成为正室这事是风佐特意上了折子的,也因为这个折子,风佐现在重新回到朝堂上了,说明这件事办的还是很和皇上的意思的。 从正室降为平妻,既便是个冷静的夫人,这时候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刘氏这种暴虐性子的,但现在刘氏的反应很奇怪。 这么能忍? 反常既妖,风浅幽长睫扑闪了一下,蓦的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冷嬷嬷在不在?” 第五百三十九章 弯弯道道,礼部主管的事务 “冷嬷嬷应当在的吧,之前奴婢去看的时候就看到嬷嬷在夫人那边,和书兰一起伺候夫人用药!” “去把冷嬷嬷请过来!”风浅幽想了想吩咐道。 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必然有猫腻,但一时间查不出来,所以请见多识广的冷嬷嬷来问问。 冷嬷嬷果然在雅月轩,风浅幽使人一唤,她就过来了,听了风浅幽的怀疑,冷嬷嬷想了想问道:“小姐是不是觉得洛夫人现在就是府里的正室夫人了?侯爷己经上了折了,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风浅幽皱了皱眉头,直觉这里面有事。 “小姐,其实夫人现在还不是侯府的正室夫人,侯府的正室夫人还是刘夫人!”冷嬷嬷很肯定的回答道。 这话一说完,不但两个丫环愣了,连风浅幽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既然己经上了折子了,皇上那边也知道了,太夫人也让府里的人重新给娘亲排了名份,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娘亲就是侯府的正室夫人,难道不是昭告天下了吗?”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风浅幽并不理解。 “小姐,您看,这是一本家谱吧?”冷嬷嬷看了看,向风浅幽的书案走去,把她往日里看的那本罗氏家族找了出来,推到风浅幽面前。 风浅幽接过,懵懂的看了一眼冷嬷嬷,伸手翻了翻,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她这几日对这本家谱也算上心,几乎是背熟了的。 只翻了翻,便放下,摇了摇头,表示她还是没懂。 “小姐,所有的事情都是以家谱为主的,既便外面传的再如何,太夫人表示的怎么样,都是以家谱为主的,只要在家谱上没落下笔,那就不能算是正式的,但是家谱上落笔这种事,是要开祠堂的,可不是说人云也云的!” “在没有重订家谱之前,这所有的一切还是照常的!”陈嬷嬷仔细的解释道。 “所以,现在家谱上还是刘氏为正室,我娘依旧只是一个平妻?”风浅幽听懂了,沉默了一下,好半响才低缓的问道。 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事很奇怪,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照家谱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而且这也是实际上的事实,没有重订家谱,现在说的都是虚的。” 冷嬷嬷再一次肯定的道。 她是从宫里来的,还侍候过先太后,懂的自然比较多,象这样的事情,内宅的妇人不经手是不知道的,而且也很容易被忽略,但冷嬷嬷不同,她经的事多,看问题,更容易看最实质的东西。 “侯爷不是己经上折奏了,难道还不成?”风浅幽又重新问了一句。 “小姐,就算是侯爷己经上了奏折,有了这个名头,但那也是需要一个流程的,象侯夫人这种身份的人,是皇室的诰命,又岂是谁想废就能废的,还能经过皇家的同意,同样还有礼部的考核,如果属实了,礼部那边才会重新议定,才会得出结论。” 冷嬷嬷怕风浅幽没听懂,特意把这套子流程也说了出来。 六部之中的礼部,就是管着这些礼仪方面的事情的,关乎着国家的吉、嘉、军、兵、凶五礼之备,管理着全国的学校事务以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往来之事,而这诰命夫人一事,正是五礼之中的“嘉”礼,是嘉奖大臣们的夫人以及将来的世子承继之用。 “上折子,才是第一部,考核才是关键,之后才能开祠堂,请族中的老少过来当见证!所以说现在才不过是开始罢了!”风浅幽沿着冷嬷嬷给出的思路,一步步的往下说。 “的确是这么认定的!”冷嬷嬷点了点头。 “那世子之位……”风浅幽蓦的站了起来,瞪大着一双灵动的水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冷嬷嬷。 “世子之位倒是不可能再是大公子了,因为皇上那边直接就给认定了,世子必竟是关乎郧爵之位,皇上直接免除了,再给礼部那边下了通令,就己经是成定局了,那本家谱应当也己经呈到御案前,由御案那边盖了章了!”冷嬷嬷道。 “家谱上世子之位己由皇上直接免除,所以不用再开祠堂公布,但这正室夫人易位之事,皇上没插手,就得按正式流程来做!”风浅幽想了想分析道。 皇权自然是最大的,既然皇上开了金口,那些规矩条理自然都落到了后面,但这正室夫人易位之事,说起来也是极荒唐的,皇上绝不会直接插手。 “小姐聪明,的确是这样的!”冷嬷嬷赞道,这种事内宅妇人几乎是不可知的,既便是在宫里的侍候的人,许多也不清楚,自家小姐能听自己这么三两句,便明白过来,的确是让冷嬷嬷更高看一眼。 内宅关乎朝廷,朝廷又关乎内宅,这种事情可不只是一个内宅的女子能理解的。 风浅幽沉静了下来,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放下,目光看着微微晃动的水杯面沉吟了一下,问道:“礼部要多久才能议定出结果来?”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小姐,礼部商议的事情,可就没个准了,有可能才个把月,也有可能要拖个一、两年,老奴听说过一件事情,也是关于郧贵夫人的,听说有位郧贵夫人想补个诰命下来,那位夫人的夫婿,上了整整十个折子,而礼部因为有人跟他过不去,特意的一拖再拖,整个拖了七、八年!” 这事当时觉得是一个笑谈,但现在在冷嬷嬷看起来,洛夫人的前景也不是很乐观。 但看这位侯爷的心根本就不在洛夫人的身上就知道。 这话,风浅幽听明白了,“是不是还要侯爷再上奏折?” 既然一本不行,那就多本,以表示这事的必然性。 冷嬷嬷点了点头:“小姐,这是必然要的,总是要让礼部的人看到侯爷的诚心!” 对于这种官面上的事情,冷嬷嬷还是能提点风浅幽的,不只要一个过程,而且还要看到风佐的诚心,否则礼部的事情,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文歌,替我梳理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找太夫人和侯爷,替娘亲表达对他们的谢意!”风浅幽己想清楚一切,从书案前起身,走到妆台前坐下,吩咐一边听傻了的文歌道。 第五百四十章 还是不是“母亲”? 表达谢意是一部分,提点太夫人和风佐给娘亲再请命又是另外一部分。 倒不是在意这个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要压着刘氏一头,让她翻不了身。 况且刘氏也在太夫人的容心阁,她正想去看看。 早上风浅幽是去给太夫人请过安的,原本这个时候没事是不需要过去的,但洛氏病着,代替娘亲去给太夫人谢恩,自然也是一件大事,自己再特意的跑一趟,也是对太夫人表示尊重。 文歌手脚利落的替风浅幽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珠钗,又服侍风浅幽换过一件衣裳,就跟着风浅幽往容心阁而去。 容心阁里这时候很热闹。 刘氏跪在太夫人的榻前,一脸的后悔和难后,“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想着当初侯爷跟我说的,说洛氏的身体不行,四小姐的身体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到时候说不定就……所以我才贪了心的!” 刘氏哭的几乎昏倒过来,拿帕子使劲的抹眼泪,把眼睛都抹的红红的。 “那你谋害幽丫头是怎么回事?”太夫人冷冷的道。 “那也是儿媳一时糊涂,母亲,您要怎么罚我都行,但云儿他们都没错啊,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儿女,才遭了这样的祸事,可他们也是祈阳侯府的子嗣,也是侯爷的血脉,太夫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嘲笑、排挤吗!” 刘氏哭诉道。 这些话说的直掏太夫人的心窝子,不说风琼叶、风琼茹几个,风冲云可是太夫人的宝贝疙瘩,自小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主,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居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想这些事情都是刘氏闹出来的,这让太夫人如何不恼,但是看刘氏这么一个没用的样子,又觉得这口气一时间发不出来,闷在胸口,又闷又难受。 “你起来吧!”太夫人没好气的道,觉得刘氏笨了一些,做下这种事,居然还闹的满城风雨,害了自己不说,最主要的是害了自己最嫡亲的孙子。 想起那日风冲云在自己这里哭诉的事情,只觉得心口都疼。 文嬷嬷把刘氏扶了起来,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定,一边让丫环送茶,一边安抚她道:“夫人您也先别难过,这事先等等再说,好好照顾好大公子,既便真的到了那个地位,您还是侯府的夫人,难不成太夫人和侯爷不管您了吗!” 这话说的刘氏一阵窃喜,果然茹儿说的不错,示太夫人以弱,总是比自己以前强势的好许多。 茹儿也说了,这祈阳侯府最后的一切必然都是云儿的,就冲侯爷就云儿一个儿子就知道,纵然现在让那对贱人母女暂时占了上风也没什么关系。 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贱人,拿什么跟自己争。 至于那个小丫头,虽然说长的漂亮,可自己的叶儿也漂亮,比这么一个瘦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小丫环,好看许多。 这份尊荣,也不是这个小丫头可以比拟的。 “以前叶儿和琼儿在的时候,都可以开导开导我,可现在,她们一个两个都不在我身边了,纵然我再想着她们,也……也见不到她们,只希望她们日后可以过的好,如果有实力,也希望她们可以帮着祈阳侯府一把,总是她们的骨肉至亲!” 刘氏坐下之后,依旧拿帕子捂着眼睛,哭道。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冷着脸的太夫人脸色和缓了几分:“好了,你也别哭了,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还真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有自己的儿女,总是有后福的!” 太夫人冷冷的道,这话听起来不太客气,甚至有些不耐烦,但却奇异的安抚了刘氏的心,她差一点就露出笑脸来,急把手中的帕子往脸上一捂,又呜咽了两声,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帘子外小丫环禀报。 “太夫人,四小姐来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刘氏止住了哭声,红着眼眶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眼中却闪过一丝恨毒,小贱人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莫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特意的跑自己面前来张扬了? 太夫人让风浅幽进来。 跟着丫环进来的风浅幽,先是给太夫人行了一礼,之后转过身向刘氏也行了一礼,并且大大方方的冲着刘氏叫了一声“母亲”1 这所谓的“母亲”,刘氏以前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坦然受之,但现在却说不出的怨恨,只不过稍露一些,马上忍住,手中的帕子差点揉成一团,如果这会自己忍不下来,方才的做作可就全泡汤了。 “四小姐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我现在只是……四小姐……四小姐还是唤我二娘吗!”刘氏惶恐的站起来,一脸不敢受礼的样子,带着几分慌乱的道,看这样子,仿佛是真的因为风浅幽的这一句母亲感觉到惶然似的。 实际上,刘氏暗中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几乎把后槽牙都咬碎,小贱人实在刁钻恶毒,只一句简单的“母亲”,就逼得自己不得不自下面子,表示自己己是下堂妻。 这让一向在祈阳侯府横行了这么久的刘氏怎么能忍得下去。 可这会形势比人强,纵然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母亲别客气了,礼部的议程,还没有过,这府里也没有开祠堂,母亲还是侯府的正室夫人,怎么可能叫二娘呢!” 风浅幽仿佛没看到刘氏隐晦的怨恨似的,大大方方的行礼解释道。 “幽丫头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自打风浅丝幽进来之后,一直表现的很无语的太夫人忽然之间开口道。 “幽儿也不懂,但是外祖父懂啊,是外祖父托人告诉幽儿,其实娘亲还算不得是侯府的正室夫人,总是入礼部的流程之后,再开了祠堂才可以算是定论,在此之前,也就是大家传言说说罢了,当不得真。” 风浅幽微笑着解释道,举止行容之间带着一丝娇憨,“听说以前有一位大人诚心为其妻上折子,但礼部却整整拖了数十年,可见这礼部的速度是比较慢的,特别是这种不催的情况下,这些事我都不懂的,但外祖父都懂。” 第五百四十一章 以后称呼刘夫人什么? 这样的娇憨也很符合她的身份,内宅女子又岂会知道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更何况风浅幽还被关起来整整八年,那么久的时候,既便是内宅的事情也不一定能理顺,更何况是外面官场上的事情。 但太夫人也不敢太小看自己的这个孙女,能站到最后,留下的是洛氏和她,原本就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当初只是死局的母女两个,不但走出了一条生路,而且把当时风光无比的刘氏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在洛氏母女才放出来的时候,有人这么告诉太夫人,太夫人必然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不算刘氏,就算是她,是风佐,也不可能看着风冲云从世子之位上掉下来,看着刘氏牵累到风冲云。 太夫人重视祈阳侯府,也重视祈阳侯府的未来,而风冲云就是祈阳侯府的未来。 可眼下,偏偏结果就是这个样子,容不得太夫人不相信,当然在太夫人的心目中,她更重视的是洛氏,风浅幽必竟还是一个孩子。 眼下风浅幽表现出来的状态也的确是个孩子,可风浅幽话里的意思,却让太夫人心头突突的跳了起来,洛相知道了,而且洛相插手了? 太夫人心里莫名的慌乱,她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风佐仔细的对她说过的,那风浅幽如何知道,是洛相? 而且还有一些方面的事情,让她顾及洛慕言的身份,原本洛相和洛慕言背后的势力己经很让太夫人难为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墨青昭,这位齐国的昭王似乎更难缠,二话不说就直接冲进府里来,甚至不顾及祈阳侯府是韩国的重臣。 他的目地,太夫人和风佐也没弄清楚,不知道是为了风浅幽,还是故意借事针对祈阳侯府。 在这些事未了之前,对于重修家谱的事情,太夫人和风佐也是有一日拖一日,其实也不是有意要帮着刘氏。 刘氏在一边欣喜若狂,若不是用帕子捂着脸,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这时候几乎控制不住的笑出来,她关注的重点就是礼部居然可以插手这件事情,那让自己的兄长去礼部说一声就是。 六部本就相互制约、互通有无的关系,凭自己哥哥吏部侍郎的人脉,难道还摆不平这件事情?吏部可是考验各官员每年等第的部门,任谁都不敢得罪。 她早就知道上面这个老乞婆不会真的把自己从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不顾及自己,她难道还不顾及自己唯一的孙子,那可是自己肚子里生下来的。 刘氏洋洋得意的撇了太夫人一眼,拿帕子抹了抹脸,正想调弄出一副感恩的表情和太夫人说话,却在听到太夫人下一句话时,脸色立时僵硬了下来。 “幽儿,此事还没有正式的旨意下来,所以我们不能私自开祠堂,请族人,但你父亲会多上几道奏折,表示诚意,既便这事己成定论,总得让礼部的人先帮我们确认下来,你娘亲和你受的委屈,总不能让你们白白的受着,现在不过是走流程,等时间!” 太夫人温和的向风浅幽表示着自己的善意,甚至保证会让风佐一而再的上折子,务必要尽快的把事情办妥为止。 这当然是婉转的表示,她和风佐一定不会故意拖延此事的。 刘氏的脸僵硬了,捏着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揉在了一起,头低了下来,掩去自己恨毒的咬牙。 她忍,茹儿说了,她不用忍多久,到时候一定可以把那对贱人母女重新踩到脚下的,至于这个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几年活头了,看她还能威风几年,等这个老婆子躺床上起不来了,她看谁敢照顾她。 活活的折磨死她。 太夫人不知道刘氏这时候把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只关注的看着风浅幽。 “多谢祖母!”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道,然后转向刘氏一边,“既便母亲现在还是父亲的正室夫人,这大夫人的名份,还是等所有的事务都了断了再变吧,否则传到皇上那边,还以为父亲私自乱传便不好了!” 私自乱传这种事放在别人的身上,最多是人品不济,但如果跟皇上扯上关系,可就不只是人品问题,甚至有可能牵连到整个家族。 太夫人面色一变,犹豫了一下,吩咐一边的文嬷嬷道:“让府里上下人等只呼刘夫人和洛夫人便是,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论。” 原本只是在府里先叫起来,给洛氏母女吃一颗定心丸,至于其他的则慢慢来,现在看起来这颗定心丸是吃不成了。 两个人都称呼为夫人,暂时没有大小之分,似乎更合适。 “是,老奴知道!”文嬷嬷应命。 “祖母,幽儿以后称呼刘夫人什么?”风浅幽似乎弄不清楚自己眼下该当是什么称呼,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问太夫人道。 她当然不会让太夫人和风佐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这正室之位原本就是娘亲的,不是娘亲多在意这个位置,只是这个位置掉落下来,代表的是耻辱和污陷,她要让刘氏重新尝尝这种滋味。 也为真正屈死的风浅幽报仇。 叫什么?太夫人犹豫了一下,叫“母亲”自然是不合适了,刘氏马上就要不是了,但现在刘氏还是,在同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光见面不叫似乎又不太好,但如果不见面呢? 太夫人看了看一边的刘氏,又看了看风浅幽。 刘氏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跟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了,刘氏是什么品性太夫人一猜就能猜到,这时候恐怕连自己也恨上了,所以头也不敢抬起来,忍不住心头冷哼一声。 风浅幽倒是很平和,小脸微微露着笑意,不慌不忙,看到太夫人看过去,也不闪不避,自然而大方,一双灵动的水眸很灵动,但对上太夫人的时候,还是看得出很恭敬。 太夫人没回答,屋内安静了下来,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宁和。 太夫人的目光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滑来滑去,似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风浅幽很平静,仿佛真的不是故意提这个话题似的,刘氏很紧张,她虽然没有抬头,但也知道太夫人在看她,手心处不由的握起了一手的冷汗,下意识的觉得不好…… 第五百四十二章 抢先机,看谁快! 干笑了两声,刘氏上前两步,正想说话,她不能任由这个贱丫头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占了自己的先机。 只是才抬起脸,嘴还没张,却被太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太夫人的目光落在刘氏的脸上,阴沉而平静,这个样子,往往是太夫人己做了决定的样子,而太夫人摆出这么一个样子,就不是让人反驳的。 “刘氏,你以后就跟着我在小佛堂里礼佛吧,没事不必出去,也不会撞到幽丫头,也免得为了一个称号多做繁琐,你的身子也没有大好,正好也以修养为主,小佛堂里清静,适合你休养!” 太夫人淡淡的道。 刘氏的脸色青了,然后呈现出一种狰狞之色,困难的看着坐在上面的太夫人,而后几乎是僵硬的转过来看了一眼风浅幽。 如果不是还幸存着一丝理智,她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冲到风浅幽面前,狠狠的给她几个巴掌,为了让这个贱丫头可以顺理成章的在府里作威作福,不必担心和她两个之间不好称呼,这个死老太婆居然把自己拘了起来。 虽然茹儿的确有让自己奉迎一下太夫人,主动和太夫人一起礼佛,表明自己真心忏悔的意思,但这也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己,况且就算是和太夫人一起礼佛,也只是每天过来走个过场罢了,每天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哪是会如太夫人现在这话里的意思。 这分明是把自己拘在了小佛堂。 这和之前茹儿表述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主动和强制,完全超出了刘氏的想象,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一回合,居然又让贱丫头得了好,早知如此,方才过来的时候,她应当直接先把来意说了,而不是想着先和这个死老太婆先聊聊,再在说的最亲密的时候把这事提出来。 原想着自己主动找时机提出来,老乞婆就算有最多的怒,也会看在云儿的份上,饶恕自己一二,况且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原就代表了自己赎罪的心理。 只是没想到自己想在这老乞婆面前讨个巧,却让这个贱丫头得了时机,给了自己重重的一击。 刘氏又悔又恨,又恨得咬牙切齿,眼中的狠厉怨恨几乎控制不住,忙低头掩去,强压了压心头的怨毒,不得不应了下来:“是,媳妇全凭母亲作主!” 这么一副乖巧的小媳妇的模样下,其实是恨毒的几乎挠心挠肺。 早知道现在会被这个贱丫头搓磨到这种地步,当初她又怎么会顾及名声,没有对关起来的洛氏母女下毒手。 说起来,她当初也是认为洛氏母女不可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才会对关起来的她们不闻不问,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倒是让这对母女把自己母子逼到这种地步,刘氏这时候只恨不得时光倒转。 那么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把风浅幽和洛氏弄死。 在当初的那种情况下,弄死洛氏母女,还不是一句放的事。 刘氏这里恨天恨地,只恨自己心软,却没想过,她当初为了个正室之位算计了洛氏,把洛氏从正室之位上拉下来,又看着风佐把母女两个关起来,其心何曾有半点良善,只所以不下手,是因为断定这母女二人必死罢了。 至于之后洛氏母女才放出来,她就伙同风琼茹一起下手,而风浅幽这个原身就是死在刘氏最初的算计上,之后更是屡屡的算计风浅幽的性命,其心性之恶毒卑劣无与伦比。 “好了,你回去休息一下,一会收拾过来,小佛堂那边自有一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备的,你收拾好了,就带一个丫环过去,那地方小,也清静,人多了不好!”太夫人抬起水泡眼,道。 她既然心里己经有了决定,自然不会以刘氏的想法为转移。 “是,母亲,媳妇告退!”刘氏忍的眼睛都红了,但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柔顺的样子,礼数没有半点缺欠,特意的走到太夫人身边,恭敬的道,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看着这样的刘氏,风浅幽微微一笑,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对于她一番恭敬的举止只瞟了一眼,显出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幽丫头,刘氏就去佛堂那边礼佛了,这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也少,说不定等你娘亲的名份正式下来,你都没见到她,所以这所谓的称呼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太夫人看向风浅幽的脸色倒是稍稍平和了几分。 这是偏帮着风浅幽压制了刘氏。 “要进佛堂吗?这……天气渐渐的凉了起来,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佛堂那边会不会太冷?夫人的身体可受得住?” 既然太夫人表示好意,风浅幽投梨报桃,马上也对刘氏表示了关心,因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就称了夫人。 虽然不是很准确,但也是可以这么称呼的。 小佛堂就在太夫人的容心阁的后面,是一个小的单独的院子,从容心阁的后门可以直接过去,但也可以绕过容心阁到小佛堂,因为那个地方是礼佛的,而府里礼佛的基本上都是太夫人,所以小佛堂那边很安静。 至于外面绕过去的那道门有时候甚至都不开了,只开对着容心阁的那道后门。 从这后门到小佛堂,太夫人来去也方便。 刘氏放在小佛堂,几乎可以说是放置在太夫人的眼皮底下,但这眼皮底下能放多久,风浅幽却不太相信太夫人的话。 这时候提出来,自然是另有理由,请君入瓮也得抢个先机。 风浅幽的这句话一说,太夫人尚未说话,刘氏却是大喜,控制不住的急忙道:“母亲,媳妇的身体的确不好……之前还用着药,现在还在用,不知道会不会碍着母亲清静的礼佛?如果真的因此冲撞了佛祖,那媳妇可就万死难辞其疚了!” 刘氏压下心头的喜悦,装出一脸的困惑和愧疚的样子道。 真是意外之喜,贱丫头居然说错话了,自己怎么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呢…… 第五百四十三章 罗氏一族来人了 “无碍,只是用药,不会冲撞佛祖的,佛祖向来与人为善,就算是被你的药味冲撞了也会怪罪你的,只要你诚心向佛,又何罪之有,至于天冷了,就让人早早的备床被子,你再不济,还是祈阳侯府的夫人。” 太夫人冷冷的道,毫不留情的打消了刘氏的念头。 刘氏方才的话,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为了不想去小佛堂,只是太夫人方才才答应风浅幽要为风浅幽做主,这当然有一大部分是做戏给人看的。 但既便是做戏,也得做全套,怎么可能才出这个主意,就马上反悔。 风浅幽也是断定了太夫人的这个想法,才会特意的这个时候说,知道这个时候刘氏说什么都没用,但如果这个理由留下来,让风琼茹一合计,很可能找到借口,还不如趁时机不对的时候,先把这个理由用掉。 见太夫人再一次拒绝了自己,刘氏心里大恨,但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和太夫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回去收拾。 刘氏还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太夫人特意命一个婆子跟着刘氏过去,说是帮刘氏收拾东西,实际上就是监督刘氏,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示好风浅幽,当然最主要的是示好风浅幽身后那几股看不清楚的势力。 刘氏走后,风浅幽又陪着太夫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太夫人便打发她回去了。 风浅幽于是回了自己的雅月轩,继续整理洛氏的一些嫁妆,这几天陆陆续续的,一些东西送到了雅月轩,风浅幽一边整理,一边入册、对帐,忙的很。 因为水一酒楼的事情,太夫人不便再紧紧的抓着洛氏的嫁妆,一部分己经缓缓的还了回来,但其实早己有一部分己经被刘氏和太夫人吞没了,现在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这嫁妆其实己经不可能再凑全了。 太夫人之所以现在把府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风浅幽,也是不愿意处理烂摊子的意思,做出那些东西找的到就找,找不到,她也没办法的无赖样子。 所以雅月轩上上下下,这几天都很忙,都在处理这一档子事。 不过,她明天却是有事要出去,方才她也跟太夫人说了一声,管家的事务落在她手上之后,出去也比之前方便了许多,出门只需和太夫人报备一下就是,甚至不必多说什么理由,太夫人表示自己年纪大了,管事力不从心了。 这当然是太夫人怕风浅幽问一部分陪嫁的嫁妆去了哪里的借口,但现在却成了风浅幽自由的出祈阳侯府最好的方便之门。 明天,她不只是去看铺子,而且还要去见一下罗氏一族的族老,这是之前墨青昭传过来的消息。 “世子,小姐什么时候来?不是说马上就要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莫不是哄我们不成?”两个岁数不小的老头,这时候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坐在边上悠然的喝着茶的罗青雅急燥的道。 不怪他们急燥,这事实在太大,让他们不得不急燥。 “二堂叔祖,三堂叔祖,你们急什么,这么大的事,青雅怎么敢哄你们,况且这里面还有殿下的意思,殿下的意思又岂会拿来当做哄人的?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罗青雅其实也觉得这两个叔叔烦了点,这时候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杯,祭出墨青昭这个好用的法宝。 一听墨青昭的名头,两老头只能静了下来,看了看罗青雅,索性也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只是这喝法可跟罗青雅的喝法大相径庭,拿起来,一下子就喝了半杯,然后再放下,看了看依旧没有半点表示的罗青雅。 两老头就在那里转圈子,心急如焚的样子。 看了这老哥两的样子,罗青雅笑了起来,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头,这两个老头都是他父亲的堂叔叔,也是罗氏一族这一次派来的族老,看起来罗氏一族是真的急了。 当然这份急,可不只是因为找到了一位失落了的本家小姐,而是因为昭王殿下。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其实现在也说不准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既然自己忠心的是昭王,这事似乎也由不得他不做了。 “世子,四小姐长的怎么样?是不是极出色?”二堂叔祖忍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涵养真的没那么好,但其实千里迢迢的过来,既便是再好的涵养也没了,这事对于罗氏一族来说,可真的是大事。 “两位叔祖,四妹当然是极出色的,否则……也不会,对吧!”罗青雅冲着两老爷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的道。 这样子越发的让两个老头心痒不己,他们两个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年纪又这么大了,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也知道这位昭王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以前齐国多少美人,这位殿下也没多看一眼。 或者多看了一眼,也是因为其他事务,而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容色。 想不到这才到了韩国没多少天,找到了这位罗青雅的妹妹,这就上了心了?这让整个齐国的美人情何以堪,所以到现在,两老头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如果说墨青昭是看中了罗氏一族的实力,也不对,罗氏一族的美女不少,就罗青雅自己来说,他还有其他姐妹,之前也想往宫里送的,但这位昭王却是一个都没看上。 既然不是为了罗氏一族,那就是这位才找到的罗四小姐真的很出色,出色的让昭王殿下一见倾心,是怎么样的美人才可以让昭王这么倾心呢? 说到底,两老头就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事是真的,觉得是罗青雅夸大其词一些。 很巧的是,那位小时候丢失的罗氏小姐,排行也是四。 “两位叔祖,等有急了,是我的不是。”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柔婉的声音,声音不高,但很清雅,既便只听到声音,己觉得动人心魄。 待得两位罗氏族老转目看去,立时就倒吸一口冷气,互想望了一眼,各自惊讶不己。 眼前少女虽然带着几分稚气,但这清雅绝丽的五官,却己是罕见,这样的美人,当得起倾国倾城一说,更何况这少女乍看起来带着几分疏冷,但仔细一看又有一种柔媚。 这两种几乎算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出现在同一位少女的身上,也越发的让人觉得眼前的少女既如空谷幽兰一般出尘,又似华美牡丹灼灼。 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整个人看起来太过苍白,似乎带着几分天然的病弱,但这也越发的让人觉得此女娇怜动人。 这样的少女,出落的青涩但又绝美,若风华再盛,应是何等的殊色。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一切都是为了选秀 “你就是罗氏一族国公府丢失的四小姐?”两位叔祖惊艳了,惊艳之后,还是二叔祖稳重,返过神来,瞪大了眼睛问道。 罗国公是罗氏一族的族长,虽然辈份上比不上两位族老,但尊崇程度可不是两个族老能比拟的,提起来,自然也是国公二字。 “这当然是我四妹妹了,四妹妹快进来,这是族里派来的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特地来查证一下的,无须惊慌,就只是问几句话而己。”罗青雅这时候己经站了起来,很熟络的张罗着让风浅幽在他边上的椅子上坐定。 对于两位叔祖,也是一再的推崇,这让两位叔祖很满意,对望了一眼,返身在原先的座位上坐定,然后目光重新落在风浅幽的身上,上下打量。 罗氏一族的嫡女身份,纵然己经由罗青雅这位兄长认定,甚至连温国公也承认了下来,但罗氏一族也是要派人来考证的。 其实也不只是这嫡女的身份,而是由墨青昭引发出来的一系列的认证问题,必须得公正、严明,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两位叔祖都觉得很满意。 至少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错! 不只是长像,举止之间也是大大方方的,配得上世家小姐的出生的名头,也就是说这位四小姐虽然失落了,但底子好,稍稍训练一下,就己经象一个一直这么调教的世家小姐的模样了。 这么一想,两位叔祖就觉得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接着便是对风浅幽的考问了,问她离散在什么地方,当时是什么情况,周围又有什么特殊的标志,以及离散之后她在那里…… 这一系列的话,当然都是套好的,所以不管两位族老问什么,风浅幽这里都是从容以对,就只是在说起一些过久的往事之时,想了许久,表示记不清楚,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必竟有些事,她也只是听抱着她的奶娘说的。 一问一答之间,两位族老越发的满意了起来,来之前,他们两个去问过温国公详细的情况,知道风浅幽答的都对得上。 但就是有一点让他们觉得遗憾,就是那位奶娘,居然在几年前死了。 如果有这么一位奶娘在,风浅幽的身份就不容置疑了,但偏偏这位奶娘己经没了,但既便是如此,两位族老也不过多的为难风浅幽,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既然四小姐找到了,那就跟我们一齐加齐国吧,总不能让我们罗氏一族的嫡女落在韩国这样的小国中吧。” 这是两位叔祖一起给出的意思。 风浅幽的柳眉蹙了一下,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居然这么快就让她去齐国,一时间倒是没办法应对,侧目看了看罗青雅。 “四妹妹,你先回去,我和两位叔祖好好商量一下这事!”罗青雅站了起来,笑着对风浅幽道。 “是!”风浅幽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事罗青雅担了下去,那自己这里就不必费心了。 离开韩国是最好的,但不是现在。 扶着海棠的手退了出去,但并没有离开这地方,她既然表示的是住在这里,这里自然有一个园子是她住的,海棠扶着她去她“住”的院子里休息一下,等待罗青雅那边最后的答复。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罗公子可能还要等一会。”海棠出去叫了一个小丫环过来,替风浅幽送上茶水,然后道。 风浅幽点了点头,对于如此顺利的过关,也挺意外的,还以为罗氏一族的来人,必然把自己盘问的清清楚楚,现在看起来更象是例行公事。 原本觉得不太可能的事,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遥远了,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放了下来,看了看靠窗的软榻,习惯性的走了过去,然后拿起手边的书,随意放在榻上的案几上,翻看了起来。 待得看到眼前熟悉的书页,蓦的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这一屋的摆饰,发现自己方才这么自然熟悉,不是没有道理的。 屋子里布置的一切,似乎跟自己住的屋子极其的想象,所以乍一眼看上去,自己就不觉得陌生,动作就自然了起来。 手边的这本书,只是一个闲散的游记,的确是她这几天在看的,心底一处莫名的柔软,或者……也是可能的吧! 就如同这罗氏一族的嫡小姐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是一件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最后,似乎也是可以的。 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头低了下来,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她白晰的脸上,让她苍白的脸,居然多了一份红晕,也让她多了几分生动起来的美。 海棠站到门口去,没打扰到她的一室安宁。 风浅幽这里很安静,罗青雅那边却不安宁。 待得风浅幽一离开,罗青雅才站起身对两位叔祖拱手道:“两位叔祖,四妹妹这个时候还不能离开,昭王殿下这里还不希望四妹妹离开。” 这话说的很直接,两位叔祖对望了一眼,脸上的神色也沉凝了下来,好半响,二叔祖才一脸不悦的道:“世子,族中的安排你难道不知道,四小姐既然的确是您的妹妹,国公府的嫡小姐,那自然是可以送进宫里去的,这会选秀更是参加的名正言顺。” 齐国马上就要选秀了,各大世家都准备好了秀女的入宫人选,风浅幽现在的身份是罗氏一族的嫡女,况且还长的这么出色,两位叔祖觉得怎么都可以占一个秀女的名额。 这一次秀女的事关重大,很有可以产生高位的嫔妃,皇上虽有中宫,但并无子嗣,若是得了恩宠,或者还能生下下一代的子嗣,两位叔祖这时候心头是火热的。 甚至开始枉想了,而这种枉想是超过了昭王的,之前他们想的最多是墨青昭,但现在想的却是宫里的那位齐皇。 如果让齐皇看中自家的女儿,说不定下一任皇上就可以有罗氏一族的血脉,这么一想,两位叔祖越发的心热了起来。 看到自家两位叔祖的表现,罗青雅在心里冷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就打算惹恼昭王了,看起来罗氏一族中有许多人的心还是太大,完全没看清楚局势。 第五百四十五章 人到底带不带走? “二位叔祖,这是昭王殿下找到的人!”罗青雅提醒道,脸色微微有些不悦,别人不明白昭王的性子,他又岂会不明白,甚至他还隐隐查察到宫里那位皇上的意思。 “昭王殿下固然尊贵,但有皇上尊贵吗!”三叔祖觉得罗青雅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特意的提点了他一下道。 如果没有看到这位四小姐,他们不会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看到这位四小姐的容色之后,还有什么不敢肖想的,这样的容色,再加上她身后的罗氏一族,成为中宫皇后也是可以的,况且现在只是进宫成为高位妃嫔罢了。 如果争气,生下皇长子,这以后必然是一国之后,纵然皇上不废后,但将来的太后之份总是逃不了的。 “王爷会生气的!”罗青雅真的对两位叔祖觉得无语,他己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这两位怎么就听不懂的呢。 看这两位族老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想什么好事了,送进宫不是得宠不得宠的事情,而是能不能产下子嗣,宫里的女子不少,但到现在居然一个都没有生下来,可见这里面有问题。 而当初这位皇上没有登基之前,是有过子嗣的,只不过那场惊变中,都死了,而这位皇上定位之后,宫里就没有再生下孩子来,这里面的意思,许多人都在猜疑,但偏偏这两位居然没听懂的样子。 “这……王爷不会真的看中她吧?王爷不是要迎娶昭阳公主的吗?”两位族老尚不死心,虽然对于墨青昭很惊惧,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昭王殿下的事情,何尝轮到别人议论,昭王殿下看中了四妹妹,四妹妹必不会嫁给其他任何人,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皇上,殿下早早的就己经把这件事报于宫中了,皇上对殿下的手足之情,你们也不是没听说过吧!” 罗青雅脸色沉了下来,对于这两个脑筋僵化的族老生了气。 这事昭王殿下那里早己有了定论,这两位居然还在出馊主意,这要是让昭王知道,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罗青雅的话说的两个族老紧张起来,只觉得背心处有些发凉,昭王的名声,既便他们不在朝,也清楚的知道,这位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而皇上还特别的爱护自己的这个幼弟。 “可……可罗氏一族的族女,怎么能为王爷的妾室,侧妃也只是一个妾!”二叔祖脖子一缩,不安的道。 “谁说为妾,王爷要娶四妹妹!”。罗青雅不得不再次提点这两位脑子有些僵化的族老道。 “娶?昭王殿下要娶四小姐?”三叔祖急插嘴问道,“那昭阳公主如何?” 昭王到韩国来是娶昭阳公主的,这整个齐国都知道。 “且不说殿下不一定娶昭阳公主,就算是娶了昭阳公主,殿下要同样的娶四妹妹,难道韩皇还会反对不成!”罗青雅道。 这种事,几个大的世家主都知道,但其他人却是不清楚的。 韩国的昭阳公主,最大的吸引力当然不在于她容貌倾城之处,而是在于她所谓的嫁妆,对于这部分嫁妆,三国都想得到,所以也都想娶这位昭阳公主。 但对外是这么说的,其实大的世家主都知道,在本国必然也会娶同样地位的一位正室,韩国公主可以娶,但她生下的子嗣,必不能在将来继承昭王的爵位。 而这些这两位叔祖是不知道的。 罗青雅这么一解释,两位叔祖忽然明白了过来,二叔祖眼睛都亮了:“昭王殿下会娶我们四小姐当正室王妃?” “是的!”罗青雅含笑点头道。 “皇上……皇上那边同意吗?”三叔祖虽然惊喜,但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必竟这正妃之位可不只是昭王一个人的事情,皇上就这么一个幼弟,而且还在皇上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有些事大家都在暗中猜想,但既便是猜想也令人激动。 “皇上的意思,当然是以殿下的意思为主,只要殿下能好好的娶妻,皇上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罗青雅含蓄的道。 昭王殿下的岁数可不小了,可往常皇上送过来的女人,全被他扔在了后院的角落,就跟府上的粗使丫环一样,让昭王选合适的世家小姐,昭王也没同意,这亲事就担误了下来,而且还担误成了皇上的一件大心事。 连皇上也同意。 罗氏一族的两位叔祖真正激动了,比起替皇下生下子嗣这事来,嫁给昭王殿下似乎更靠谱一些。 明白过来之后,两人不由的笑出了声。 “既然……殿下的意思,那四小姐就留在这里,陪着昭王殿下就是!”二叔祖首先反过来,表了态,既然皇上也是乐见其成的,再拿男女大防之事说事,就没那么重要了。 昭王殿下留下四小姐,当然是为了增加感情,这对罗氏一族只有好处。 “四妹妹现在的身份,在韩国也是不同的,对于昭王殿下在韩国的目地也有所帮助,所以殿下才会留下四妹妹!”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里面的好处,但必然的解释还是需要的,罗青雅低咳一声道。 “行,世子放心,我们明白要怎么说!”两位叔祖也是人精,罗青雅这么一说,立时明白过来。 这是要对族中的其他族老们解释的话了!至少场面上要这么说,否则将来被其他人知道,会看轻了她去,甚至会看轻整个罗氏一族的女子。 “二位叔祖,我方才说的其实只须跟我父亲说就行了,其他人不必解释!”罗青雅笑道。 这话说的有些玄妙,两位叔祖也体会不了,对望了一眼之后,看向罗青雅:“如果不向别人解释,怕人对我们罗氏一族的女子说闲话。” “说闲话?为什么会说闲话?”罗青雅意有所指的笑道。 “四小姐现在跟昭王两个无声无份的在一起,总是会让人说闲话的吧!”三叔祖看了一眼同样不明白的二叔祖,忍不住问道。 “四妹妹会回去的啊!父亲难道没和两位叔祖说,要把四妹妹带回去参加选秀?”罗青雅这句话算是彻底把两个族老给弄晕了,眨眨眼睛,看着罗青雅,一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让带人走的是他,让带人走的也是他。、 还有这选秀,不是说不用参加的吗,怎么又闹出选秀的事情来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会给祈阳侯府陪葬 “选秀之后才能赐婚,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赐婚,这选秀当然得选。”罗青雅笑道,再次提点这两个被自己绕晕了的族老。 “昭王殿下不管娶不娶昭阳公主,国内必然会给他挑选一位正妃,和娶来的昭阳公主,自然是没有大小之分,当然之后有没有大小之分不知道,至少现在没有!而我们国内赐下的必然是一位身份不同的贵女,皇上一定会从选秀中找出来,这样更公正,更合理!” 这话说的己经相当直接了。 昭阳公主可以娶,这当然是看在她嫁妆的份上,否则一个小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嫁为最得势的皇子为正妃。 但娶到之后该当如何处置,自然就要看昭阳公主的魅力,而自家王爷对这位昭阳公主是没什么好感的,到时候往府里的一个角落一塞,让她的地位低几分,成为平妃,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平妃也相同于正妃,但必竟不是正妃,不过也算得上用个娶字,对于韩国之言也不算是失信。 而韩国也不可能敢来打齐国的麻烦。 其实不只是齐国这么一个想法,其他三国也都各有这种类似的想法。 昭阳公主其实不管是嫁到哪一国去,也最多就是一个平妃的位置,三国都不愿意生下韩国血脉的继承人。 “那……四小姐既然在这里,又怎么去选秀?”二叔祖觉得自己其他都能理解,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操作。、 来之前,温国公的确把他们两个都叫到了书房,把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也说了如果是,就把人给接过来,并且还要到了这里要听昭王殿下的安排。 可现在安排和他们想的对不上,两位族老既便是人精,这时候也觉得绕得头晕。 “人自然是不能带走的,选秀也肯定要参加的,父亲那边会有人的,皇上那边自有殿下说话。”罗青雅道。 “以四小姐的名议参选,但不是四小姐本人?”二叔祖眼睛一亮,立时想到了。 “对,以四妹妹的名义选秀,有皇上的意思在里面,不可能会有人说什么的,到时候添上四妹妹的名字既可。” 罗青雅点头。 真的罗四小姐留在这里和昭王殿下增进感情,假的罗四小姐进宫选秀,这种事原本是欺君之罪,但因为这事是昭王殿下和皇上说过的,于是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两位叔祖明白过来之后,立时越发的激动了。 连皇上都知道,进宫选的女子低调一些,平日不出现就行了,到时候昭王殿下回国,再把人换过来,那可就是妥妥的昭王妃了,再进一步说,将来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么一个位置。 这可比起皇上原有的皇后要好多了。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很好,而且还没有后顾之忧,两个老头商量了一下,立时同意了,之后便和罗青雅商量一路行止。 虽然没有带着真的回去,但先照一个假的先带去选秀,占个名头。 当然为了更周密一些,两个老头又兴致勃勃的拉着罗青雅在客厅里就计划的详细方面,又加了一些意见。 风浅幽还在等着,久等罗青雅不来,不由的也多了几分心烦气燥,手中的话本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入迷了。 随意的把话本放在边上,才想抬头把海棠叫过来问问,愕然对上墨青昭那双俊美而妖娆的眼眸,一时不由的愣了一下。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风浅幽水眸眨了两下,觉得墨青昭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祈阳侯府,他都可以来去无踪,觉得那块地方就是他的,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地盘。 “王爷,请坐!”看了看门口,海棠早己不在了,不用说被这位王爷给指使了下去,风浅幽不得不坐正身子,客气的笑道。 墨青昭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往边上的椅子坐过去,就在风浅幽榻上案几对面坐下,拿起案几上的茶杯,顺手给自己倒了一下,袍袖微扬,优雅的喝了一口,看得出这位爷这会感觉很不错。 风浅幽无奈的看着他手中的茶杯,脸色莫名的泛起一丝红晕。 这茶杯分明是自己的,而自己之前己经喝了半杯,这位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走,而且还倒了茶喝了起来。 “听说风佐要让你娘重新回到祈阳侯正室夫人的位置上?看起来祈阳侯对你娘和你,也是有情有义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给了你娘和你一份公平和公正。”墨青昭挑了挑俊眉,意有所指的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给一份公平和公正? 不说这是不是风佐真心的,就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的风浅幽都死了,这份迟来的所谓公正,又值几个钱。 唇角微微掀起,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他只对对于他有利的东西有情义!” 所谓情义,在祈阳侯府根本感受不到。 无关乎情义,只是利益。 这种情况下,风佐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措,但既便做出,也很甘心,所以一直在拖。 “幽儿,真的不在意祈阳侯府?”墨青昭对风浅幽的表现很满意,甚至连风浅幽脸上的嘲讽,都觉得有趣极了,那么清雅的一张小脸,也学着别人故做一副刻薄嘲讽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可爱。 比起往日的冷漠、清淡多了几分活力。 “不会在意!”风浅幽毫不犹豫的道。 “如果,他日祈阳侯府没了呢?”墨青昭继续循循善诱的往下引着她的话。 “我和娘亲不会给祈阳侯府陪葬的!”风浅幽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对于风佐以及整个祈阳侯府,她不会有半点留恋。 除了洛氏是自己的娘,她不承认和祈阳侯府的其他人,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谓亲情,也只有娘亲一个人。 墨青昭没有说话,身子往后一靠,唇角微微勾起,阳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越发的让人觉得俊美无双,而那份慵懒也为他平时的冷洌,平添了几分生动的妖娆,这个时候的墨青昭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没有狠戾,还有嗜血的煞气,也没有阴寒,有的只是一个俊美的风雅男子,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很难相信榻上这么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就是那位能吓的小儿不敢夜啼的齐国煞神昭王墨青昭! 第五百四十七章 风佐在不在意,跟本王无关 墨青昭心情真的很好,俊美的眸子在阳光下微微的眯起,专注的落在风浅幽的身上,做为行动派的墨青昭,从来就只为了自己的目地而行动,既然认准了风浅幽,那他就不会再放手。 别人不稀罕才好!最好别人不稀罕,只要他一个人稀罕就行。 也免得别人也跟着稀罕了,要跟自己来抢。 当然既便是抢,他也是不给的,谁抢也不给,风佐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好,那就让自己来包容她所有的好就是。 风佐还是当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为好。 “那个什么掌柜的事情,本王让人给你绝了后窜!”墨青昭唇角微扬,笑道。 风浅幽一愣,但立时明白过来,愕然的问道:“楼掌柜?” 水一酒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牵出了刘氏,之后连刘氏也挨了罚,这位掌柜自然也受了罚,被判了刑,之后风浅幽便不再让人打听他的事情,却不知道他己经被处理了。 水一酒楼早己换了新的掌柜,还是之前的帐房先生。 “如果有人利用他,怕是又会给你带来麻烦,心慈手软了一些!”墨青昭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悦的道。 风浅幽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墨青昭的意思,自己这次的确手软了一些,象楼掌柜那样的人,的确是应当斩草除根的,不然说不定会落在其他有心人的手里,到时候又是对付自己的利刃。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恐怕也是因为墨青昭动手太快,以致于那些有想法的人,一时间也还没来得及动作。 “多谢王爷!”风浅幽正了正身子,恭敬的受教道。 “本王现在这样,是不是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总应当谢谢本王吗?”墨青昭笑眯眯的道,一双俊眸越发的透着几分温雅和气。 阳光下的墨青昭比之往日,看起来更多了几分阳气,笑容邪魅而妖娆。 “王爷想要什么?”风浅幽低咳一声,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势弱,就又低声的提醒道,“之前王爷也说我是你救命恩人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风浅幽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提出来,怕是会被他说的自己招架不住的,所以这救命之恩就当他存在吧,反正墨青昭也是一直这么说的。 这是打着救命之恩相抵的意思了?墨青昭斜睨了风浅幽一眼,觉得这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行,你救了本王,本王以身相许,本王救了你,你对本王以身相许,倒是正好,谁也不欠谁了!”墨青昭一本正经的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道,“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风浅幽的脸蓦的烧了起来,脸上几乎滴出血来,贝齿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冲着墨青昭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 “王爷……您来韩国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而且……我不为妾!”低咳一声,风浅幽又坐正了一下,压下心头的悸动,微微低着道。 说完之后蓦的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两手不由的搅和在了一起,头越发的低了下来。 她甚至不知道这话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许是方才的气氛太好,以致于她一时间忘记了许多的东西,甚至会在这么清醒、自然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话,又岂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儿家该说的。 墨青昭笑了起来,笑的眉眼俱扬,似乎眼前的风浅幽这种羞冏的状态,极其的可乐似的。 风浅幽在他清越的笑声中,头越发的低了下来,手中的帕子使劲的揉起,真恨不得手中揉的是墨青昭可恶的俊脸。 “本王不会娶昭阳,你放心就是!”待得笑够,看风浅幽恨不得把头整个都埋下去,墨青昭才温和的道,“本王觉得寒子风不错,他既然那么想娶昭阳,就让他娶了就是,也免得他肖想一些不该当的!” “王爷不想娶昭阳公主?”风浅幽咬咬唇,强忍住心头的羞恼,低声问道。 “不想,不过本王既然来了韩国,虽然没娶昭阳公主,但怎么着也得娶一位还算过得去的贵女吧,否则本王可就白来了,韩皇也没办法对本王交待不是!”墨青昭心情极佳的笑道。 “王爷是要娶雪月公主?”风浅幽手中的帕子扭了两下,道。 “不用,本王不喜欢娶公主,喜欢娶一些有用的,比如说你就不错,你父亲风佐说不定对本王的作用更大一些!”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仿佛不觉得这种话对一个闺中少女说是极不合时宜的,唇角微勾,笑容很是邪气。 风佐是韩国的将军,管着韩国的兵马,而且还和齐国相对,如果就这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作用非常大。 但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风佐是真心的把风浅幽当成女儿,关心着她的一切,在意她才可行的。 这话的跳跃度极大,而话里的意思却让才缓缓退去红晕的小脸,立时又烫了起来,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心头莫名的一荡,咬咬唇,压的唇色泛起一丝苍白之色,心跳很乱,而更乱的是觉得对面的目光几乎是灼然而烫人的。 被这么灼灼的盯着,既便什么也不说,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烫,屋内似乎有种怪异的气氛,让风浅幽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一些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王爷,祈阳侯并不在意我和娘亲!” “风佐在不在意,跟本王无关!”墨青昭满不在乎的道。 “王爷若是说要娶亲,自有高门贵女,对王爷帮助更大的世家会嫁女儿。”风浅幽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发烫的小脸,定了定神,缓缓的抬起头来,诧异的问道。 “本王既不喜欢娶公主,也不喜欢娶其他的贵女!好了,本王如何,只是通知你一声,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不管如何,自有本王会处理!”墨青昭的俊眉挑了挑,颇为轻狂的道。 但风浅幽却知道他这话不是轻狂,这就是不管任何人的意思,他都是势在必行! “王爷,真的不想要昭阳公主,以及昭阳公主背后的嫁妆?”想了想,风浅幽再一次问道,水眸清澈的映出对面的墨青昭那张俊美而妖娆的脸。 感情这位王爷到韩国来,就是为了凑热闹来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献身迷惑韩王的人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商量的!”墨青昭忽然笑了,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恶和妖异。 风浅幽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对面这位己呛声道:“公主出嫁他国,带了四位陪嫁的婉仪,若是幽儿愿意以婉仪的名义,陪嫁过来,本王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昭阳公主的。” 咬咬唇,风浅幽这次直接给了墨青昭一个白眼,颇为恼火的恼了他一眼,羞恼的道,“王爷想的可真好!” “本王向来算的清楚,这么一算,本王觉得还真是赚了,不但可以拥有自己想拥有的女子,而且还可以得到陪嫁的城池,至于多余的那位公主,到时候放置在王府一角就可以了,王府那么大,养个一两个闲人还是可以的!” 墨青昭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风浅幽的身边,忽然邪气的一挑她的下巴,在风浅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削薄的唇角己落在她粉嫩的樱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声音低哑的落在她的耳中。 “本王这会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有什么事你跟罗青雅说1” 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子暧昧的暖意,冲过风浅幽的耳边,原本就是绯色的耳朵立时变变成了大红色。 风浅幽伸手想去拍墨青昭的手,无奈他的手极快的从她的下巴处闪开,然后伴随着一阵大笑声,墨青昭得意的走了出去。 待得那张扬锦袍消失在自己的眼角,风浅幽脸色还是菲红如血,不用看,风浅幽就知道自己这样子一看就知道被人欺负了。 水眸怒瞪着门口,仿佛那边还有墨青昭修长的身影似的。 门外,海棠托着一盘子点心站在那里,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这会主子正是恼羞成怒的时候,这点心还是一会再送吧。 看了一下托盘,都是小姐往日爱吃的点心,这里也是早早的备下了的,王爷看起来是真的对自家小姐上心了。 海棠是乐见其成的。 她是齐国的暗卫,自然知道自家王爷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高看一眼过,虽然慑于殿下的煞气名声,但想嫁殿下的女子还真的不少,往往只要一看到殿下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就让那些世家女放下之前听闻的所有恐惧,一心一意的想嫁给殿下。 不只是尊贵,还有那般俊美的脸。 可是除了小姐,王爷什么时候对女子这么上心,既便有女子故意不小心冲撞了过来,也是毫不留情的让人拎了出去。 所以殿下对小姐是真心的,看了看墨青昭消失的方向,海棠心情愉悦的想。 墨青昭出了风浅幽的屋子,转了个方向,直接往罗青雅的屋子而去,这个时候罗青雅己经和两位叔祖讨论完事情,在自己的屋子里喝着茶,等着墨青昭上门。 墨青昭门后,罗青雅笑着抬头,桌前放着两杯茶,茶香袅袅,“王爷,我还在想,是不是要等着茶凉了,王爷才舍得出来!” 墨青昭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温度正好:“安排的怎么样了?” “己经按王爷的意思,安排妥当了,现在就算是说我四妹妹是昭阳公主都没事了!”罗青雅调笑道。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不但他看好,连皇上那边也来了消息,一定要搓合了这件好事,这可是王爷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示要娶亲,皇上那边激动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来表达了。 想起那封皇上加急送来的信,罗青雅笑的越发的灿烂了起来,那个渠道往往是军事的渠道,现在却成了皇上向自己打探消息,发布关于王爷一切新动态的八卦渠道。 “皇兄那边说了什么?”墨青昭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然的问道,一双俊眸落在罗青雅的身上,带着一丝傲然的邪气和靡艳。 “皇上啊,皇上自然是让王爷看着办吧,但不管怎么样,这成亲是头等的大事,让王爷自己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至于国内的声音,皇上会帮着您的!”罗青雅道,皇上对于昭王殿下可真是爱护有加,这会恨不得亲自过来看一看风四小姐。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实在尊贵,这位皇上恐怕真的会这么干,皇上对于昭王这位幼弟真的是爱护有加,两人之间差的岁数不小,这莫不是真的把兄弟当成儿子养的,甚至不顾及国内对于昭王殿下娶昭阳公主的期望。 “王爷,其实王爷可以娶了昭阳公主的,这样不是一切都可以完美解决吗,而且还可以多得城池,至于四小姐,一个侧妃之位其实也很好,或者可以给个平妃之位,不必一定不娶昭阳公主?” 罗青雅对于这绕了一大圈的事情,觉得很不理解,虽然帮着墨青昭做事,但总觉得有些事根本不必那么麻烦的,把昭阳公主娶了,再以自己亲妹妹的身份娶了风四小姐,同样可以答到目地,不过在后院多一个女人罢了,罗青雅真的不觉得这是什么事。 况且风浅幽有墨青昭又有地位,也不算差。 不过是多昭阳公主这么一个平放着的摆设罢了。 “多一座城池,少一座城池,又不是韩皇能决定的,他当初以迅雷之势得了夏国,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独吞了吧?这一次不过是想分散些压力罢了,到时候如何,还是得看最后的结果!”墨青昭意有所指的道,唇角笑容森寒阴冷,“最后谁得到的城池多,不是以一个女人为代价的。” “王爷的意思我懂,可如果不走这么一步,不是更能能迷惑韩皇吗?”对于墨青昭的布置,罗青雅当然知道,他到韩国就是来帮着墨青昭布置的,甚至是在墨青昭人不在的时候,搭手装一下。 “有人己经愿意献身迷惑韩皇,又何需要本王!”墨青昭的笑容越发的阴冷起来,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喜欢的女人何需与别的女人平等。 “王爷是说北寒国的太子?”罗青雅心领神会的道,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凑近了点,原本翩翩佳公子,立时之间让人觉得猥琐了几分,连往日优雅的笑容都透着几分暧昧。 第五百四十九章 本家小姐到了! 看着一脸想听八卦的罗青雅,墨青昭诡异的一笑,手指往罗青雅这边勾了一勾,俊美的眸子微微眯起:“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罗青雅忽然觉得,他还是不想的好。 听这位妖孽的修罗王八卦,也得有命来享。 当下脸色一正,身子也跟着坐正了:“王爷,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很忙,有好多事情要帮着王爷和皇上去做。” “这么忙?”墨青昭斜睨着他,挑了挑眉。 “当然,为了王爷和皇上,再忙也不觉得累!”罗青雅急忙表忠心,看这位王爷眼眸幽深诡异的样子,他要是再没点眼力劲,不是找死是什么。 自小和墨青昭一起长大,温国公世子觉得打小就是一把辛酸泪,在大多数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这位爷就忒坏忒坏的,绝对是先天的,不知道因此吃过多少苦的温国公世子觉得自己足以明白,有些人就是在先天上占了优势的。 风浅幽从罗青雅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回祈阳侯府,自打太夫人把一些店铺陆陆续续的还出来之后,她就时不时的会出来查看店铺。 楼掌柜的事情暴发出来,之后又引发了刘氏从祈阳侯正室夫人的位置上落下来,最后还有人隐隐说楼掌柜连命都没保住,一时间洛氏当初的店铺里,许多掌柜都吓得连夜跑掉了,这跑掉的一部分就是和刘氏一起同流合污的。 好在洛氏当初都有自己的人手暗中留在店铺里,纵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职位,但是因为是熟手,重掌上来也简单快速的多了,风浅幽又雷厉风行的处治了一部分和之前的掌柜一起帮着刘氏做事的人。 一时间,店铺里人手少了许多,但却精干了许多。 慢慢的几个店铺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流程。 风浅幽这一路看过去,几乎不敢有掌柜敢小瞧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也不敢隐瞒状况。 风浅幽一路过去,回到祈阳侯府的时候,午膳也过了,冷嬷嬷让人在小厨房里给风浅幽重新做了几个热的菜过来。 菜式虽然简单,但都是热的,而且都是挑风浅幽喜难色的菜式做的,风浅幽今天跑的地方多,的确也是累了,多用了小半碗饭,让冷嬷嬷几个都眉开眼笑的。 等用风浅幽用完,丫环们伶俐的把席面把撤了下来,文歌就向风浅幽禀报今天府里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位据说陪着风佐二弟家的二个女儿过来的本家小姐己经到了。 “小姐,那位风氏一族的本家小姐,现在就住在我们最隔壁的院子里,说是身体不好,之前还到外面请了一位大夫过去看病,那边煎药的味道极浓,丫环们来来往往也极忙,似乎真的病的不轻,自打进了府,这位小姐就没露过面,文嬷嬷奉了太夫人的命令,己经跑了两次了!” 冷嬷嬷提醒风浅幽道。 这位所谓的风氏一族的本家小姐是什么来路,现在谁也拿捏不定,说是陪着风浅幽二叔家的二位姐妹过来的,但这会却是比她们两个先过来了,而且一来便躲进了屋子,而太夫人又特别看顾。 以太夫人的心性,可是无利不起早的。 只是一个本家的小姐,风浅幽不相信太夫人会这么上心。 “怎么安排的这么近?”风浅幽皱了皱柳眉,淡淡的问道,之前虽然有说起过会安排到自己的雅月轩附近,可现在居然安排的这么近,不是说这院子之前要给二叔家的姐妹留着的? “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特地去打听过,说是太夫人的意思,说这里离我们雅月轩最近,那位小姐病着,小姐您现在又掌管着内务,有什么也可以就近调配,至于那两位小姐,反正还没有到,不是很急的。” 听风浅幽这么一问,冷嬷嬷答道。 “有没有去见太夫人?”风浅幽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但一时又想不清楚,索性问的更清楚一些。 “应当是没有吧,老奴之前还特地的跟文嬷嬷答上了几句话,听文嬷嬷的意思,这位小姐进门的时候就是强撑着过来的,似乎用了软轿,老奴那时候没注意,待得注意人己经进去了。” 冷嬷嬷想了想道,当时她正在服侍洛夫人用药,没想到这位小姐就这么进来了,而且还这么快的就进到园子里,看这样子居然连主人也没拜访。 风浅幽的目光静静的落在窗外,从这里望过去,其实是看不到边上的那个院子里的情景的,但那个院子一直是空着的,和风浅幽这个雅月轩隔着几排树木,算是整个祈阳侯府跟雅月轩最近的一个园子。 这个园子的风景也很不错,面积也大。 据说刘氏原本也想把自己从明心院搬到这个院子里来的,自己的雅月轩住的是她的儿子风冲云,那边就住着她、 从这点上可以看出,这个院子是极其不错的。 但现在这个院子却成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本家的女儿住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病的起不了身的,太夫人也不嫌霉气? 这可真是少见的很!太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大度过?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既然就在边上?”冷嬷嬷看风浅幽一直沉吟不语,忍不住问道。 “依礼,应当去?”风浅幽的目光收回,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忽然笑问道。 “对,依礼当去,小姐是主人,太夫人虽然也是主人,但是长辈!”冷嬷嬷想了想,确认道。 “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风浅幽水眸闪过一丝幽深问道。 “那位小姐病了,而且还病的很严重,进门的时候都不能走进来,于情于理,都不能过来拜访小姐,所以小姐当去看看!”冷嬷嬷答道。 “我要带礼物去吗?”风浅幽忽然之间好象什么也不懂了似的,只问冷嬷嬷拿主意。 冷嬷嬷觉得今天自家的小姐就好象一个完全没有主意的人似的,一时间觉得很怪异,但风浅幽问,她还是尽职的答道:“老奴觉得要带的,总是第一次上门,必要的礼仪总是要的,况且之前太夫人也让小姐多照顾一下这位小姐。” “送什么东西为佳?”风浅幽又问道。 “这位小姐病着,当送一些珍贵的药材才是,夫人一直病着,药材什么倒是有很多,带一些过去也方便!”冷嬷嬷尽心尽责的答道,这是一些主人家必要的礼节,也是最正常的一种规矩,基本上都是这么行事的。 风浅幽却是沉默了,好半响唇角才泛起一丝幽冷的笑意,却在冷嬷嬷不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第五百五十章 一个推不掉的麻烦 “不必送什么,既然来了我们府上,今天又是第一天,我过去看看就是!”风浅幽站起身来道。 “小姐,真的什么都不带?这初次见面?”文歌不解的问道。 “不用,只是去看看。”风浅幽摇了摇头。 “那就先不用了,是老奴考虑不周,小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冷嬷嬷这时候倒是谨慎了起来,想了想道。 既然连冷嬷嬷都这么说了,文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和海棠两个一起跟着风浅幽去了隔壁的院子。 守门的婆子一看风浅幽过来,急忙过来行礼。 “你是……府里的?”风浅幽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婆子,问道。 “奴婢是跟着我们小姐过来的,是我们小姐身边的人!”守门的婆子恭敬的道。 风浅幽深深的看了这个婆子一眼,问道,“你们小姐的身体还好吧?” “我们小姐的身体不是很好,方才用了药,这会正在休息,脸上长了一些东西,恐怕也不太方便见客,原想着身体好一些再去见四小姐和洛夫人的,反累得四小姐先上门,是我们小姐的不是!” 婆子居然是个伶俐的,一张嘴把事情说的详细,而且还替自家主子表示了歉意。 “不能见我?”风浅幽问道。 “这个……奴婢也做不了主,四小姐请等一下,奴婢这就去问!”守门的婆子为难的道。 风浅幽点点头,站定脚步。 婆子急回身走到正屋门口,和一个丫环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那丫环看了看风浅幽这会,掀帘子进了正屋,不一会儿从屋子里面出来,笑嘻嘻的迎了过来。 “奴婢拜见四小姐!”丫环到风浅幽面前行礼道。 “你们小姐可能见人?”文歌替风浅幽问道。 “我们小姐现在恐怕不能见……才喝了药睡下,等我们小姐醒了,奴婢再告诉她,可行?”丫环客气的道,这话说的也极婉转,原本就病着,强拉起来见客也是不应当,纵然风浅幽是主人家,也是不应当做这样的事情。 “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待你们小姐什么时醒来无事,再过来!”风浅幽看着丫环,微微一笑道。 说完转身带着两个丫环果断的回来,竟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甚至也没有任何表示。 院子里的丫环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谁也没想到风浅幽过来,就真的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不但没有要求见到这位本家小姐,而且连一点礼也没送,完全就是一副不在意的呼延的态度。 看到院子里祈阳侯府里送过来伺候的粗使丫环,笑嘻嘻的看热闹的情景,丫环的脸红了起来,不忿的看了看风浅幽的背影,转身扭着身子进了正屋,正屋的帘子落下安安静静的,似乎里面的人真的睡着了。 风浅幽回到自己的屋子,重新在椅子上坐定,拿起晴玉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细眯起一双明媚的水眸,琢磨起来。 “小姐,奴婢觉得奇怪,其他的下人若是用自己带来的也就罢了,为什么一个守门的婆子,也用的是自己带来的,莫不是不相信我们府里的婆子给她守门不成?”海棠方才虽然没有说话,但看的清楚,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小姐,奴婢也觉得奇怪,婆子说话极是伶俐,丫环也说话伶俐,但这么伶俐的人,怎么就不觉得主人第一次上门,就拒了,是多么的不合时宜,纵然她们家小姐真的病了,而且还病的很重,但也不差这一会半会时间休息吧?” 文歌也提出了第二个疑问,她方才是跟丫环搭话的人,对这个丫环也看得清楚。 两个丫环的话,让风浅幽水眸稍稍睁开一些,唇角一勾,转向了一边的冷嬷嬷,虽然冷嬷嬷方才没去,但风浅幽相信冷嬷嬷必然也从两个丫环的疑惑中得出一些其他的结论。 “冷嬷嬷,你觉得我接下来要如何?” 冷嬷嬷听风浅幽这么一问,想了想,建议道,“小姐,奴婢觉得您还是远着这位小姐,不必跟她过于的亲近,既然她在您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婉拒了您,那我们接下来就以这样的借口,表示不打扰到这位小姐的休息!” 之前冷嬷嬷只是用一般的礼节来表态,这时候也从这位本家小姐的种种异常中品出许多问题,虽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近鬼神而远之是肯定的,对于风浅幽没直接送礼,表示冷落也觉得很赞同。 既然觉得这位本家小姐有问题,那还是不要过近的好。 “可如果太夫人一定要让我照顾这位本家小姐呢?我能坐视不理?”风浅幽拿起手边的茶杯,细细的摩挲着道。 这话说的冷嬷嬷也皱起了眉头,这种可能还真的很大。 现在府里主事的就是自家小姐,刘氏在佛堂,洛夫人病着,晴姨娘只是一个姨娘罢了,这么算起来,还真是让自家小姐照顾着这位小姐的可能性很大,况且又多是未嫁女,在别人看起来,也有同样的话题可以说。 看起来这事还真的麻烦,而且还是一个推不掉的麻烦。 冷嬷嬷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事就这么简单。 “小姐,如果您也病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照顾这位小姐了?”文歌想了想,在边上提议道。 “没用的,小姐还要照顾洛夫人,如果病了,就连洛夫人也照顾不了,那边又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妖娥子来!”文嬷嬷否定了文歌的想法,直接就摇了头。 “可不可以说小姐一心照顾洛夫人的病,没时间去支应那边的人?”海棠也开口道。 “就在隔壁,如果她病了,闹起来,我这里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既然住进了我们府里,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就近也不管!”风浅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幽冷,这是连自己身边的事都算计到了。 这么完善的算计,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算计得出来的。 莫不是这跟风琼茹有关? 想想之前风琼茹数次示好,连风冲云的世子之位没了,也没有多说什么,那眼下的这种情形,是不是跟她有关? “冷嬷嬷,你让人多关注那边的事情,但如果她们有事找到我面前,尽量把这事推到容心阁的文嬷嬷那边去,文嬷嬷帮着太夫人管了这么久的祈阳侯府,许多事情都是知道的,而我不过才管了没几天罢了,真的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处理的好!” 风浅幽道,水眸处冷幽一片,不管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最好不是来算计自己的。 “小姐,文嬷嬷来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及笄礼,大幅的双面绣 屋外忽然传来书兰的声音。 屋内几个人对望了一下,两个丫环往风浅幽的身后一退,冷嬷嬷站定在风浅幽斜前面,垂首低头,一副正在听风浅幽说话的样子。 晴玉走上前去挑了帘子,帘外一脸和善笑意的文嬷嬷就站在院子当中,看到晴玉挑了帘子,才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四小姐,老奴带了一些礼物过来,您挑一些,过几天昭阳公主的及笄宴,许多小姐都会送了礼过去,我们府上就只有四小姐会过去!”文嬷嬷进来后,往边上站了站,立时一溜四个小丫环捧着精致的礼盒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太夫人为风浅幽挑出来的礼物,是要送给昭阳公主的。 古来女子及笄,自有及笄礼,但宫里的宫女,其实并没有这种大肆办及笄礼的说法。 公主的身份尊贵,就算是办及笄礼,也只是在宫里举行,基本上就只请一些直系亲戚臣属,而有一些不得宠的,就只是在宫里和自己宫里的人吃吃饭罢了。 昭阳公主的身份不同,她的及笄礼之后,就是挑选夫婿这个环节,最主要的是夫婿的身份还是不同寻常,所以这及笄礼就办的至关重大了。 三品以上官员,以及郧爵的世家小姐都参加了这次宴会。 还没举办,许多世家小姐就己经在准备礼物。 所以说昭阳公主的这场及笄礼,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之前雪月公主也及笄过,也就只是请了几个亲近的人吃了一次饭,宫外的人甚至不知道。 “这是……”风浅幽看着第三个丫环手中的那方裙子,愕然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拿起那条裙子,抖了抖,立时精美的刺绣,耀花了众人的眼睛。 “双面绣!”冷嬷嬷先看出了这副刺绣的不同,立时惊的瞪大了眼睛。 双面绣己经失传了,夏国就是以双面绣闻名的,而许多夏国闻名的双面绣的绣娘,也因此被送进了夏国的皇家绣坊,还有一些流落民间的,都没有夏国皇家绣坊中的绣娘绣的好。 夏国灭,皇宫火起,那些精通手艺的绣娘们也全死在宫里,民间绣娘或者也有,但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的也只是略通罢了。 之后虽然也偶有一些双面绣流出来,但不管是精美程度还是花色,早己比不得当初夏国在时的情景。 而且往往绣的只是小幅的,只是一个绣帕,香囊之类的,但既便是这些小型的,只要出现在市场上,无一不是别人追捧的对象,一时间有价无市。 风浅幽自己更是会这种双面绣的,之前也在自己的于绣斋里绣过一些小玩艺,但是没有这种大型的刺绣。 这条裙子上的刺绣,精美异常,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绣出来的,甚至也不象是一个人能绣出来的,这么一幅双面绣,所花的时间,绝对是以年计的。 “四小姐也看出来这条裙子的不同了吧?这是双面绣,这条裙子还是太夫人当初一直留着的,现在就让四小姐当成礼物,送给昭阳公主当及笄礼,这样的一份礼物,应当是特别体面的吧!” 文嬷嬷颇有几分自得的笑道,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图案道:“小姐,您看,这上面还有凤凰于飞的图案,配上昭阳公主,可不正好!” “这……裙子是哪来的,真漂亮!”风浅幽的手缓缓的滑过裙面上的精美的凤凰图案,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看得出真的是极喜欢这裙子的。 “这个是太夫人从别人手里高价得来的,很难得的,整个韩国应当也就这么一条了,而且配昭阳公主正好。”文嬷嬷颇为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裙子道,裙角的凤凰图案在她的手扬动之下,精美华丽,流泻着一些灵动和艳丽。 任谁看了这么一条裙子都会喜欢。 特别是象昭阳公主这般的贵女,对于这种华美而显示身份的裙子更会觉得喜欢。 “夏国……不是早早的便没了吗?”风浅幽的声音很轻,更象是自言自语,整个人仿佛真的被眼前的这条裙子给迷住了似的,水眸紧紧的贴在这条裙子上,目不转晴。 文嬷嬷原本是被风浅幽的这话说的有几分尴尬,但看风浅幽自己也没在意自己的这句话,嘴巴也闭了起来,假装自己根本没看到,目光笑嘻嘻的瞟向了一边。 “文嬷嬷,这绣的真是太好看了,太夫人这是哪里找来的?”冷嬷嬷不动声色的往文嬷嬷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们小姐最喜欢这种绣品了,既便稍稍品鉴一定也是喜欢的,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华美的裙子!” 有些话,风浅幽问了就过于的慎重了点,但冷嬷嬷问,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同样文嬷嬷回答文嬷嬷的话,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是宫里得来的!”文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宫里怎么还有这种?不是早几年便赏完了吗?”冷嬷嬷不解的问道,她在宫里服侍了太后娘娘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宫里原本的一些存货,早早的便没有了,连先太后的宫里都没有,更何况其他地方。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太夫人使了许多法子才得到的!”文嬷嬷突然觉得自己失了口,推托道,说完往风浅幽的方向走了走,显然是不打算和冷嬷嬷再说什么。 原本只是随意的推托之言,一时间忘记了冷嬷嬷的身份,多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文嬷嬷也觉得后悔,生怕冷嬷嬷再问,特意的离冷嬷嬷远了一些。 好在冷嬷嬷也是一个识趣的,没有再追过来问。 “多谢嬷嬷,替我也多谢祖母,我会把这裙子呈给昭阳公主当及笄礼的!”风浅幽转过身,柔声对文嬷嬷道。 “四小姐客气了,那老奴现在回去了!”文嬷嬷客气的笑道,转身让身后的四个丫环把手中的礼盒都放了下来,然后带着人离开。 “小姐,宫里肯定己经没了这种大幅的双面绣的绣品!”待得文嬷嬷离开,冷嬷嬷很肯定的对风浅幽道。 “有没有可能在宫里的某个地方,还藏着一两幅?”风浅幽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条裙子上,猜测道。 “这……应当不大可能吧,谁有了,还不得拿出来,藏那么久干什么!”冷嬷嬷不解的道。 “会不会有人是故意藏着的?”海棠忽然开口道,“藏在一个不易让人知道的地方。” 皇宫里不易让人知道的地方,风浅幽和冷嬷嬷一起皱起了眉头,而后蓦地一起想到了什么,对望了一眼,脸色惊骇起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抛售,一扫而空 若说皇宫里让人不易知道,让人不易查的地方,的确有一个,那就是冷宫。 不过把绣品藏在冷宫的想法,太过惊骇,风浅幽一时想不出这种可能,所以冲着冷嬷嬷摇了摇头。 冷嬷嬷方才也是想到了冷宫这一处地方,风浅幽这么一摇头,也觉得不可能,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当下无奈的笑了笑,也就不多说什么。 “小姐,这真的要送进宫给昭阳公主?”文歌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这时候忧心忡忡的道,“会不会太华丽,太出挑了一点?” 这么华美的衣裙,又是失传了的双面绣,而且还是送给女子,任哪一个女子看到了都会觉得喜欢,只是这份喜欢在其他送礼的小姐中实在太突出了,必然会引起其他于会的小姐们的不悦。 有时候太出彩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于绣斋那边是不是也有几件小的双面绣的绣品?”风浅幽转向冷嬷嬷问道,没时间出去的时候,风浅幽会让冷嬷嬷出府去看看与绣斋的生意。 这必竟是她自己的第一个生意。 “是有,李管事之前按照小姐的绣法,让那几位绣娘绣了一些,虽然不大,但胜在件件都是精品。”冷嬷嬷和那位绣房的李管事现在很熟悉,所以对于里面的绣品也了解的很清楚。 “既如此,让李管事把那些绣品都放出来!”风浅幽点了点头,原本这批绣品是暂时不售的。 “小姐不是原打算在更合适的时候抛售吧,这个时候……?”冷嬷嬷对于风浅幽之前的想法还是很赞同的,风浅幽这时候改了计划,让她颇为不解。 “这个时候正好,那些绣品虽然小,但必竟也是双面绣,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找送给昭阳公主及笄礼的东西,绣品这种是最好的。”风浅幽想了想又道,“那架小型的屏风也拿出来售了。” 那架小型的桌屏是四幅的,上面也是双面绣,春夏秋冬四季栩栩如生,是几个绣娘按风浅幽的绣法,绣了二个月才得到的,算得上是于绣斋的镇店之宝,风浅幽之前并没有打算售出。 “小姐是打算售出那架桌屏,分担一下这条裙子的华美出色?”冷嬷嬷先是不懂的,但看到风浅幽的注意力一直在那条裙子上,立时就明白过来。 “是的,既然昭阳公主喜欢双面绣,那就多一些双面绣,有了那么几件双面绣,再加上一些世家自己珍藏着的,还有那架小的桌屏,这衣裳也就没那么出彩了。”风浅幽点了点头,太夫人拿出这条双面绣的裙子,实在太让她惊奇了。 李管事以前也跟她介绍过,象那种大型的绣品,必然是夏国的皇家绣坊出品的,特别是这种龙凤图案的,也只有宫里的人会用。 象这样的珍品,本不应当出现在祈阳侯府,但却被自己献了上去,风浅幽直觉这里面有些不妥当。 既然自己的有些不妥当的,那就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在送给昭阳公主及笄礼上,风浅幽并不想显眼,皇后之后的暗示让她越发的谨慎起来,昭阳公主应当是没什么想法让自己当她的陪嫁,但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显,是看中自己的,那一日,她还看到了韩文霞也去拜见皇后娘娘,不用说皇后娘娘也看中了韩文霞,或者说韩文霞因此某些事情,早早的便是皇后看中的人了。 之前的皇庄上发生的事情,最后韩文霞去而复返的时候,风浅幽就己经怀疑韩文霞背后有人,现在看起来那个人应当就是皇后,或者说是昭阳公主,否则在那种时候,韩文霞不可能出现在皇庄中。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也让风浅幽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行为要谨慎一些,当时韩文霞可是没按好心,也就是不管她背后的人是谁。 但是对于陪嫁一事,风浅幽比以前多了几分底气,以前自己虽然也是嫡女,但必竟是平妻所生,刘氏的事情暴发出来之后,虽然在家谱上还没有正式的更改,但外面的人都己经在说自己娘是正室夫人。 祈阳侯的正室夫人生下的嫡女,纵然名声稍稍有些亏损,但是做一位公主的陪嫁,还是身份低了点。 不过风浅幽也知道,这个所谓的身份低了点,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自己这边出了事,那个所谓的正常情况,可就不正常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谨言慎行就行,不需要出彩,也不需要别人多注意到她,太夫人的这条裙子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大家都想用双面绣博彩,水心雅那边如果有又岂会不是,那一块帕子既应景又出彩,她猜这块帕子在水心雅手里,而水心雅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的…… 果然,情况和风浅幽预料的差不多,于绣斋的双面绣一售出来,立时被抢购一空,那架小型的桌屏更是卖出了一个高价,也使得双面绣成了众人口中议论的话题。 这段时间出售的双面绣,大家都心里有数,应当是要送给昭阳公主的,那些没抢到的府邸,也想方设法的找寻双面绣,倒使得一些当时被珍藏起来的双面绣重现于人前,有几家绣品店也各自拿出了镇店之宝。 昭阳公主的及笄代表的可不只是一个国家的体面,而且还在三大强国中的体面,这是许多世家愿意看到的,况且皇上如果看到自家的礼物在三大强国的贵客面前出彩,必然也是高兴的。 大家都憋着这么股子劲,整个京中都掀起了一股子寻找双面绣的热情。 而在这种热情中,昭阳公主的及笄之日到了。 一大早,几个丫环就把还睡着迷迷糊糊的风浅幽叫了起来,坐在妆台前,风浅幽的眼睛还微微的闭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文歌替她梳理着秀发,海棠去给她准备今天要穿的衣饰。 衣裳是早早的备下的,上身是浅蓝色的浣沙云锦衫子,斜襟的衣角上,绣着一朵梅花,不多,但清淡中透着艳美,下身是同色,但深了一些的孔雀蓝,裙分八幅,绣的也是梅花,但梅花点缀在裙摆的上部,错落有致,稍稍展开便让人觉得有中孔雀开屏一般的错觉。 既清雅又美丽,特别是行走之间,梅花朵朵,红蓝交织。 第五百五十三章 前世今生,脸,相似? 风浅幽梳洗完,海棠几个就扶着她试穿了一下,腰际收拢处,同色的腰带束起纤腰,越发的衬的缓腰如素,娇娇柔美。 “小姐,真是太美了!”晴玉忍不住道,眼眶却微微的红了起来。 当初小姐也是这么出色的。 风浅幽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住晴玉的手,她知道晴玉想起来了,轻轻的捏了一下晴玉的手,便放了开来,笑容温温和和,却让心头悲恸的晴玉平静了下来。 “小姐,的确美,这衣裳很衬小姐!”海棠退后两步,看了看风浅幽的衣裳,上下打量了几眼,很满意的道。 风浅幽现在己经渐渐长开了,早己不是当初才放出来身量都没有长足的样子,青涩缓缓推开,那就是极致的美,如雪一般的肌肤,吹弹可破,既便没用粉霜,脸上也没有半点瑕疵,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似的。 浓密而卷翘的长睫下扑闪了几下,如同一把长长的刷子,刷过粉嫩的肌肤,长睫下,一双眼睛明目善眸,似水盈盈,微微一扫,动人心魄,所谓的绝色佳人,必当如此。 她们几个都是见过那位昭阳公主的,昭阳公主或者也是很美的,但是和自家小姐在一起,还是差了一些,相比起来风浅幽的艳美更出色。 “小姐……”晴玉也退后了两步,这会突然眼睛直直的喃喃的叫了一声,方才己经平静下来的眼睛居然又红了起来。 风浅幽侧目看了她一眼,觉得晴玉的这个状态有些不对。 “小姐!”晴玉又喃喃的叫了一声,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很是激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手直直的伸过来,看这情形倒和往日的平和不同。 几个丫环中,晴玉因为保有风浅幽上一世的秘密,再加上她自己之前在相府的遭遇,相比起其他的几个丫环要不爱说话,虽然几个丫环年纪相仿,但她是最庄重的一个,平日里也最稳重。 可现在却生生的看着眼前的风浅幽,似乎失了神。 “你们先下去!”发现晴玉的异常,风浅幽对海棠和文歌道。 两个丫环恭敬的退了下去。 “晴玉,你怎么了?”风浅幽过来拉着晴玉的手不解的问道。 “小姐,您……您回来了!”晴玉的声音很轻,看着风浅幽的样子似乎喜不自禁,拉着风浅幽的手,激动不己。 “晴玉,你怎么了?魔怔了吗?”风浅幽的手稍稍用了用轻,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晴玉这话问的奇怪,而更奇怪的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似乎在看着她,但又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人。 这种感觉很怪。 “小姐,您……”手被风浅幽用力一捏,晴玉的眼角恢复了一丝清明,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头往左右转了过去,看了看又看了看,似乎在找着什么,嘴里不由自主的道,“小姐,我方才看到您了,是之前的那个您!” 这话说的风浅幽茫然一头雾水,但随既明白过来,拉着晴玉让她正视着自己:“晴玉,你方才看到的就是我,没有其他人,就只是我一个人!” “可……可我方才明明看到小姐了!”晴玉的头低了下来,喃喃的道。 “这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晴玉你看清楚!”风浅幽又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晴玉在风浅幽的催促下,抬起了头,静默的看了风浅幽一眼,然后停在了那里,她往日对风浅幽是极尊敬的,既便对上风浅幽的目光,也是一闪既逝,还从来没有这么正视过风浅幽,特别是现在这种打扮好之后。 她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似乎意识到什么,蓦地伸手挡在了风浅幽的眼帘下面,正巧把风浅幽的下半部脸挡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明媚的水眸。 待得做完这一切,晴玉才低低的惊呼一声:“小姐……这样看,真的很象!” 眼前的小姐和自己记忆中的小姐,居然因为被遮住了下半部分脸,奇异的重合了起来,晴玉自己也吓了一跳,手蓦的落了下来。 再看时,小姐和记忆中的小姐就没那么相象了。 “小姐,真的很象,真的很象!”晴玉受惊了一般,喃喃的道,方才她就是看在风浅幽眼睛部分看呆了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小姐的上一世。 她以前从来没发现,小姐和前生的自己有着一双相似的眼睛,很想象,只不过现在的小姐神情中多了几分疏冷,往日里并不看得清。 不过现在小姐方才看着自己只有温和的关怀,那双眼睛奇异的和记忆中的重合了起来。 “我和自己很象?”风浅幽这会也听明白了晴玉的话,伸出手按着晴玉方才的做法,挡住了自己的下半部脸。 “对,很象,真的很象,如果只露出一双眼睛,特别是现在的这个表情,很象!”晴玉激动的道。 “平日里象不象?”风浅幽的手重新落了下来。 “平日日里不怎么象!”晴玉失神的看着风浅幽的手落下,答道。 “不必多想,可能只是一个偶然罢了!”忽略心中那丝奇异的感觉,风浅幽道,“晴玉,我现在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我不希望听到一个怪力乱神之说。” 重生是秘密,这个秘密如果暴露出来,风浅幽不知道有没有人敢接受,必竟这种事也是从未听说过的。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小姐,您放心,我不会再失态了!”晴玉也明白风浅幽的这个顾虑,也清醒了过来,点头保证道。 安抚了晴玉之后,风浅幽又让海棠和文歌进来。 整理好一切,就先去容心阁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一再的叮嘱她在宫里要小心行事,然后才让她离开。 马车早己停在了门口,风浅幽带着丫环上了马车,前往皇宫,转出祈阳侯府的路口,就看到不少的马车往皇宫而去。 都是来参加昭阳公主宴会的世家小姐的马车。 祈阳侯府的马车跟着众位小姐的马车,一起进了皇宫,在皇宫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之后小姐们都进了内宫,早有软桥停在那里,小姐们上了软桥,丫环跟在轿旁,一路往宫里行去。 第五百五十四章 再见秦茹施 昭阳公主的及笄礼是放在御花园里的一角一个叫桂园的地方。 软桥才进华美的桂园的门,就闻到桂花的清香飘了过来,错落在叶子后面的桂花,虽然纤小,但却极有韵味。 一叶过去,桂香阵阵,而随着桂香的,还有掉落在地面上的枫叶,一片片既便是落叶,也透着一种花的妖娆,和着这满院子的清雅桂香,既使还没到里面,己觉得这一处是极佳的地方。 众位小姐在桂园门口的停轿场下了轿,一个个和丫环沿着落满枫叶的石子路,往里走。 景色优美,飘香阵阵,心旷神怡。 风浅幽这一次进宫带的就只有晴玉,昭阳公主的及笄宴,是以昭阳公主为主的,所有的小姐都只带了一个丫环进门。 之所以带晴玉,自然是因为林嬷嬷的事情,总觉得林嬷嬷如果真的进了宫,必不是为了养老,肯定会有所事情,带了晴玉进来的目地就是为了遇到林嬷嬷。 昭阳公主的及笄宴这么盛大的事情,如果林嬷嬷身后有人,而且这个人还有目地,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昭阳公主的及笄宴上。 桂园的中间,一大的空地上,早己铺上了大红的地毯,坐在最高处的,应当是皇后娘娘的位置,接下来还有几个位置在她的下首一些,这里面应当有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的位置,但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人是谁。 边上两排长长的椅子,每把椅子之前还有一个不大的案几,应当是给各府的小姐们按先后的顺序坐下的,这时候因为人没到齐,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的小姐们,倒也没在意这先后的位置。 皇后娘娘的位置前面也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比其他桌子都大了许多的桌子。 同样那几把在她下面稍偏一点的椅子前面,也有案几,比其他的小姐们面前的稍大,比皇后娘娘那张桌子小了许多。 风浅幽水眸转了几转,就看到了坐在靠前面的水心雅,她坐在一堆小姐的中意,看得出她微微抬起的头,颇有一种洋洋自得的意思,而身边的那几位小姐应当是在奉迎她,水心雅因此笑得很高兴,很得意。 风浅幽看过去,她正巧也把目光转过来,看到风浅幽唇角一勾,居然站了起来,拎起裙角,缓步走到风浅幽的面前,脸上露出几分关怀:“风四小姐,你没什么事吧?听闻你们府上又闹腾开了?这叫什么事,这三天两头的有事情,没吓到你吧?” 水心雅这话听起来象是在关怀风浅幽,但话里的意思却让许多听到这话的小姐看向风浅幽的目光,带着几分鄙夷,祈阳侯府丑事多,这己经是京中人私底下暗中流传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比起水心蕊的事情,祈阳侯府最近丑事真的没断过,这话引得一些没怎么在意到风浅幽身份的小姐们都笑了起来。 “多谢水二小姐的关心,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长辈们的事情,再有不是,也是长辈们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总不能因此嘲笑长辈的行事,还没有恭喜水二小姐,我这里先给水二小姐道喜了!” 风浅幽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冲着水心雅行了一礼道。 水心雅和齐斐玉的事情,就在这几天定了下来,并且宣扬了出去。 水心雅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原本她的确是想拿自己的这门亲事刺激刺激风浅幽的,哪料想风浅幽只是把她的这门亲事放在最后,顺带着恭喜了一句,而最重要的却是前面的话,什么叫做小辈的,不能嘲笑长辈的行事,她方才说的话,听起来可不就是嘲笑祈阳侯府的行事。 而偏偏不管是风佐还是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说起来的确是长辈。 风浅幽这一句软绵绵的恭喜,倒是让人把话题带到了水心雅的身上,而这个所谓的恭喜是要建立在水心雅的姐姐成为四皇子身边最下贱的贱妾的身上的。 如果摊开来说,水心雅的这桩亲事,何尝不是一件丑事。 而且还隐隐有传闻,说这位水二小姐早早的便喜欢上了四皇子,和四皇子之间颇有联系,而这个联系,甚至还早在她那位大小姐嫁进四皇子府之前。 之所以有这样的传言,是从水相府的一些下人们嘴里传出来的,说水二小姐一直嫉妒水三小姐,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水三小姐嫁了四皇子,让水二小姐嫉恨不己,所以才会事事和水三小姐作对,甚至处处欺负水三小姐。 这个传言在水心雅的亲事被传出来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沸沸扬扬起来,一时间许多人都觉得水心雅这位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女子,甚至还比不上之前的。 水心雅在嘲笑别人府上的事情的时候,却没想过自己身边也是不干净的。 有人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又有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水心雅听清楚,听明白之后,水心雅的脸红了起来,不只是红,而且还是涨红了起来。 外面的传言传的那么厉害,她岂能不知。 府里上下也让人查过多次,但是就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 “谢谢风四小姐!”水心雅强忍下这口气,恨声道。 这里是皇宫,她现在还不是四皇子妃,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如果真的和风浅幽闹起来,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和水心雅阴冷的几乎控制不住的表情比起来,风浅幽的就自然多了,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冲着水心雅又福了一礼,之后便往一边的椅子上随意的坐下,并没有再挑衅水心雅的意思。 水心雅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定。 这会又过来几位小姐,随意的在水心雅和风浅幽之间的位置上坐定,大家都看起来很高兴。 “风四小姐!”风浅幽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风浅幽回头一看,正看到秦将军府上的秦茹施。 “秦小姐!”风浅幽笑道,对于这位豪爽的秦小姐,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叫我名字,我也叫你名字,可好?”秦茹施在风浅幽的身边的椅子上坐定,爽利的道。 “好!”风浅幽笑着点头。 “知道那位的事情了吗?”秦茹施伸手在风浅幽的腰里轻轻的推了推,示意她看向水心雅,“听说这位自打她姐下位之后,就要成为新一任的四皇子妃了,水相府上就这么看好四皇子,一个女儿不行,就二个女儿,二个不行,就三个!” 第五百五十五章 真相,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秦茹施说的声音很低,但眼角的鄙夷怎么也压不住。 风浅幽笑了,拿起案几上宫女才送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眸色微潋,原本水心蕊替水夕月嫁了齐斐玉的事情并不扎眼,这会让人当成是一个意外,但现在水心蕊出了事,水心雅又嫁进去,纵然水墨再手眼通天,这事也压不下去了。 水墨对于齐斐玉的确有种异乎寻常的执着,只不知道韩皇会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这么执着于自己的一个儿子。 “浅幽你听过没,听说她早早的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不对是妹夫!”秦茹施是那种养在将门的闺秀,比之一般的大家闺秀,性子直爽了许多,觉得和风浅幽和得来,就没有过多的客套,反而把风浅幽当成交心的蜜友,这话也就顺口而出了。 “似乎是这么听说过!”风浅幽含蓄的点了点头,然后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个时候别说这些话,被人听到了不好!” “怕什么,就我们两个说说又没关系,而且现在外面都在说,她的亲事,和你们府上的那位被废的世子的事情一联系,大家都觉得水相府的三小姐死的可怜,一定也是被害死的,她虽然之前和四皇子订亲,但最后成亲的可是水大小姐,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冤情!” 秦茹施压低了声音,在风浅幽的耳边低语道。 “有冤情?”风浅幽的耳朵动了一下。 “都这么说的,你看看这事跟你们府上那位被废的世子的事情,是不是很象?一定是水大小姐看中自己的妹婿,然后勾搭了四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一起狼狈为奸,害了水三小姐,之后水心蕊才能嫁进四皇子府!” 秦茹施觉得自己想到了整个过程,得意的道。 风浅幽一阵无语,有时候真相的一角就是来的这么突然,随口一猜就猜到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着秦茹施的手紧紧的按住,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回头看了看身后左右,见没人注意到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姑娘可真是实诚,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不但涉及到权臣,而且还涉及到齐斐玉,这要是传出来,还不得惹祸。 “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慢慢静等着就是,如果真的做了那种卖良心的事,一定会遭报应的,看看苍天饶过谁了!”风浅幽压低了声音含糊的道。 既便苍天饶过他们,她也不会! 稍稍垂落下来的眼帘掩去眸底的一片幽寒。 “好吧,好吧,那我们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府上给昭阳公主准备了什么礼物?”秦茹施笑道,撇开了这个话题,拉着风浅幽道,并且把自己府上准备的东西,一件件的报给风浅幽听。 见她对自己这么热诚,风浅幽也就报以同样的热诚和她闲聊起来…… 一位位小姐坐着软轿过来,之后便缓步走入了这片红毯的范围之内,而后聊天说笑,这一切其实都落在一处高楼上的几个人的眼中。 这一处高楼正对着那一片红毯的桌面,二楼处,齐斐玉和齐俊玉都在,陪着贵客坐在里面,他们的位置极佳,阁楼下,就是几棵枫树,片片枫树飘落下来,谁也不会在意这树后的楼阁里是不是有人。 但在阁楼上的人却对下面看了个清楚。 齐斐玉站在阁楼的窗前,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既便她现在坐在那群小姐的中间,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种感觉并不好,所以齐斐玉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江山大业,是夺得自己父皇留下来的江山,而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特别是这位风四小姐,在眼下也算是有主了,而且还是一位自己惹不得的一个主,如果真的因为她起了风波,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管之后墨青昭会不会真的把风浅幽带走,至少现在他不能和她有纠葛,对于这一点齐斐玉还是很认得清的。 等以后墨青昭离开,把风浅幽留下之后,那时候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反抗了自己不成。 江山、美人,他可以全部揽入怀中,不在乎时间的早晚。 这么一想,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强硬的拧转了自己的目光,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水心雅的身上。 之所以一眼认出水心雅,是因为水心雅身边的人着实的太多了些,一眼看过去便己经看到。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齐斐玉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 莫名的想起水夕月,如果这个人是水夕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高调的在众人面前显摆?水心雅和自己的亲事,其实并不光彩,特别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水心雅的名声如果坏了,自己的名声也好不了。 拿风冲云的事情影射自己,风冲云可是连世子之位都没保住,是不是说自己可能也要被废,跟太子之位无缘,这么一想,立时觉得这事跟齐俊玉有关系。 当初水夕月的身份若是再高一些,自己又何至于因为这亲事,一再的落到这种地步,眉头狠狠的打起结来。 “下面好象是水相府的二小姐,四皇子在看她?”耳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让齐斐玉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回过头,看到墨青昭斜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手随意的把玩着手边的一只吞天兽纸镇,笑容邪佞而优雅。 “四皇子马上就要新娶佳人了,居然又是水相的女儿,看起来水相的女儿果然一个个天姿国色!” 寒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齐斐玉的脸不由的僵硬了起来,他心里有鬼,这时候谁提就觉得谁是故意的,但偏偏这两个都不是他能斥责的。 “太子殿下说笑了!”齐斐玉脸色微僵之后,立时恢复了往日的清雅,微微一笑,道。 墨青昭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然后落在窗口,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之后便把注意力落下了下面。 听到下面“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阁楼上的几个人都走到了窗前,看着楼下的一幕场景。 第五百五十六章 来自倩妃的挑衅 听到太监尖利的声音传过来,小姐们一起站起身,就近跪在了红毯上面。 在一大群的宫女,太监的众星捧月之下,皇后娘娘缓步而来,华美的衣裙,微微昂起的头,都显得雍容华贵,坐定之后,端庄的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世家小姐们,柔声道:“都平身吧!” 小姐们于是站起,一个个显得有些拘紧,看着下面的这一幕,皇后笑容越发的亲和起来:“请坐!” 小姐们依言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们中有许多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这时候发现皇后娘娘虽然气势很盛,但为人和蔼。 风浅幽坐在众位小姐中,偷眼看去,发现皇后之下的几个位置己经坐了人,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自然是认识的,而另外两位岁数稍稍大一些的美妇人,居然也是认识的,是倩妃娘娘和柔妃娘娘。 这两位居然也来了。 倩妃一如既往的虽然媚丽多彩,既便身上的衣裳没有皇后的华美,就精致程度来看,一点也不亚于皇后娘娘。 柔妃看起来倒是简仆多了,身上的衣裳并不偏重于华美,和皇后以及倩妃不是同一个路数,但却显得柔妃温柔大方,看起来竟似乎比倩妃还有顺眼一些,而且也少了倩妃咄咄逼人的媚气,很有时下世家小姐的端庄。 不管是柔妃还是倩妃,两个人的脸色都不错,而和这两位妃子比起来,皇后娘娘的气色却是不太好,看这样子,比这两位妃子大了至少有五、六岁。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和气,但眼底有难消的郁气,脸色也很暗沉,虽然五官长的极好,但这层暗沉之色,以及眼底的郁气,让她在倩妃和柔妃面前,并不显出色,甚至觉得平淡无奇。 做为一个没能生下中宫嫡子的皇后,眼中的阴郁之气有足够的理由产生。 待得所有人坐定,接下来就是昭阳公主的及笄礼,倩妃和柔妃两个居然是来主持昭阳公主的及笄礼的,而雪月公主还是昭阳公主的赞者。 以昭阳公主的身份,这及笄礼的规模又这么大,当然不是一般的夫人可以当得起的,而皇后娘娘做为亲生母亲是不能亲自主持自己女儿的及笄礼的。 所有的世家小姐都是观礼的佳宾。 最后的一步,昭阳公主穿着一袭长长的掩地的长裙,由两个宫女扶地,缓步过来,对着皇后娘娘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华美的衣裳下,绝美的少女明目善眸,美眸盈盈间透着一股子傲气,但是以她的身份,这股傲气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所有人为此时的昭阳公主的美而惊艳,既便是阁楼上的几个,一时间也看得呆住了。 寒子风的目光落在昭阳公主的脸上,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目光转向一边的墨青昭,他觉得自己最大的对手还是墨青昭。 不过往日墨青昭的目光很少为昭阳公主停留,现在居然也象他一样,看着下面的一幕,竟似回不了神,心中暗暗警惕。 昭阳公主只有一个,自己如需下手就要快一些,别让墨青昭抢了先,心里这么想着目光扫向雪月公主,心里暗暗思量,如果不讲容色,雪月公主也可以算是自己的一步后棋,如果昭阳公主真的不选自己,那雪月公主这里,自己也不会吃亏。 削薄的唇角泛起一抹笑意,韩国的那几座城池,他势在必得。 不管是嫁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结果都是一样,他暗中己经打探出了许多的消息,寒子风自付自己设计的很周详,不管是哪一位公主,他该得的一样不会缺,既便韩皇不给,他也会逼着他给的。 以北寒国的实力,韩皇那个老头敢不给! 抿了抿唇角,见没人注意到他,寒子风的目光又落了下去,跟众人一起往下看,他在意的只有墨青昭和那位晋国的大皇子,不过他相信自己对于这两位公主和城池的算计,比他们两个都快了一步。 自己在宫中也是有秘探的,得到的消息可比那两个精确多了。 那个打入韩皇宫的女人,现在可是韩皇的女人,想得到些消息还是很方便的,由此也知道那两位根本没有比自己快,至少比自己慢了好几步。 对于这一点,寒子风当然很得意,不过他素来城腹深,这会故意和众人一样,装着对下面的场景很在意的样子。 下面很热闹,当然热闹的是上面那几位贵人,其他的小姐还是一个个微微低着头,一个个闺仪极佳的坐在那里。 看到自己的女儿华美不可万物,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色,比起一边的雪月公主出色的太多,想起倩妃还想让雪月跟自己的女儿有等同的待遇,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也更得意。 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谁可以让皇上这么重视,小小年纪便珍藏了起来。 “皇后娘娘,昭阳公主实在是太美了,既便是妾身,也一时被惊艳住了。”柔妃的话说的很好听,皇后娘娘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既便是没有生下子嗣,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联姻三大强国,又有谁会小看自己这个中宫嫡母,既便以后皇子继位,也不敢不敬着自己。 “柔妃妹妹可真会说话,昭阳公主的确是美的惊人,任谁看了都不由的惊艳万分,但是妾突然又想起另一位来,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皇后娘娘请看,那样的容色,是不是也很美?既便比不得昭阳公主的牡丹艳美,也是灼灼梅花出俗!” 倩妃拿帕子一掩唇,也笑着凑趣,并且拿风浅幽出来和昭阳公主相提交论,听起来似乎很象是为了捧昭阳公主。 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目光顺着倩妃的手指看向了风浅幽。 坐在那里的风浅幽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却是不显,依旧和诸位小姐一起,微垂着头,仿佛没听到倩妃话中的挑衅之意,乌黑卷翘的长睫扑闪了几下,掩去眸底的那抹幽色。 风浅幽的衣裳虽然不及昭阳公主的华美,但那种素淡的颜色中的那抹红梅之色,既便在一众打扮华美的小姐中也是极出色的,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这柔媚之色比起昭阳公主的盛气凌人的美,似乎更加的动人。 那如果真的长开了之后呢,皇后落在风浅幽侧脸上的目光带了几分冰冷的审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无惊,混进去了 尚未长开,还没有精心打扮,便己觉得不比自己的女儿差,那若是精心打扮了之后呢,皇后这时候倒是犹豫了起来。 想起自己女儿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原想着挑几位出色的放在昭阳的身边,随着昭阳陪嫁过去,也可以固宠,这样才可以更大可能的把男人留住。 皇后之所以为皇后,位列中宫,对许多事也觉得自己看得很清楚,觉得自己替女儿考虑的是最好的。 可眼下这位祈阳侯府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太出色了,以致于会抢了昭阳的风彩,就如同水墨的那个三女儿一般,容色出彩,昭阳站在她边上,几乎不再有半点优势,甚至就温柔的气势来说,比盛气的昭阳更能讨男人喜欢。 这也是当初皇后听了昭阳公主的意思,不再把水夕月引为陪嫁的一个重要原因,否则以水夕月当时的身份,倒是差不多,一个庶女,总是比不得一个嫡女。 不过,水夕月虽然不能给女儿当陪嫁,但她也不能看着有人容色比自己的女儿更倾城,目光缓缓的收回,落在一边的倩妃的脸上,唇角微微一掀,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倩妃母子一个劲的上窜下跳,为的就是这个皇位,她当时在后面稍稍推了一下,水墨的那个三女儿就死于非命,之后嫁给齐斐玉的就是水墨的大女儿了。 容色太过出彩的女子,她其实并不喜欢,第一美人,当然只能留给自己的女儿。 不过眼下的这个风浅幽现在却是风佐的嫡女,自己暂时也动不了手脚,但等他日有机会再说,至于要让风浅幽给昭阳公主当陪嫁的婉仪的心思,倒是没有了。 太过出色的女子,留在自己女儿身边未必是福,原本还以为昭阳长的是最美的,既便这风浅幽长的也出色,自己的女儿还是更胜一筹的,但这会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精心盛装,一个淡雅素衣,但是比起来,居然让风佐的女儿隐隐占了上风。 皇后心里如何喜欢。 风浅幽那里依旧平心静气,小心谨慎的等着皇后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阴差阳错之下,因为倩妃的一句话,皇后虽然把她从给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的名单上去掉,但却对她起了杀心。 在高楼上的墨青昭的目光追随着皇后的目光的收回,眸底闪过一丝森寒,象他这样的人是最能感应到别人的杀意的,纵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而且也听不到倩妃之前跟皇后说了什么才引得皇后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 但这不妨碍墨青昭清楚的体会到皇后收回的目光时的杀意,俊美的唇角一勾,笑容靡艳中透着阴鸷。 齐斐玉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让了让,离墨青昭稍稍远了一些。 寒子风看了看下面,又斜睨了墨青昭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齐俊玉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下面的热闹。 昭阳公主叩拜完,早有宫女过来扶起她,请她在一边入座,接下来就是各位与会的小姐献礼的时候。 昭阳公主的身份是皇上的嫡公主,而且还是最疼爱的一个,想想她以后的夫家,又会是三大强国中的一个,甚至她的孩子还有可能是三大强国中的下一任皇帝,这么一个身份在,什么样的珍宝没见过,所以这礼送起来,还真的很让人不好挑。 想着既体面,又出彩,大家想到的几乎差不多。 夏国消失了的双面绣,既然是己经消失了的东西,当然是出彩的很,于是几乎所有的世家都对这个双面绣动上了脑筋。 看着一位位小姐奉上的或大或小的双面绣的物件,风浅幽不得不感叹这些世家的实力都是不容小窥的,但看往日一小块帕子都看不到,眼下却是一块块的往上呈,似乎最起码的也有一个小小的双面绣的帕子或香囊。 这么多的双面绣呈上来,这几乎己经把当时夏国流落在民间的所有的双面绣都聚齐了,当然也有一些是新绣的,虽然对应起真正的双面绣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好在花样更新鲜,更时尚一些,倒出让人觉得很是出彩。 这批新绣出来的双面绣中,风浅幽看到了自家店里的几件珍品,比起其他的仿品更精致了许多,特别是自家的那架桌屏,才一送上来,便让皇后和昭阳公主都赞叹不己,并且还特意的问了一声,是哪个府上的。 祈阳侯府送的那套衣裳也在里面,很漂亮也很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双面绣看得多了,倒也没见得有多出彩,虽然大是大了点,但大家的重点都在精致程度上,虽然引了许多目光过来,但也没有引起皇后娘娘特意问一声。 看到自己的礼物安然的送过,被昭阳公主身后的宫女接了过去,风浅幽松了口气,她不需要出彩,也不需要让皇后和昭阳公主问一声,这礼物是谁的,现在这么混在大家的礼物当中,安然的过去,是最好的。 心头一松,目光正要收回,突然看到一块帕子,一块很是眼熟的帕子,立时目光追着这块帕子而去。 “小姐……”晴玉在她身后低声道。 风浅幽无声的摇了摇头,水眸微微幽冷。 帕子放在一个锦盒的上面,锦盒里面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闪闪发光,但众人的目光却落在那方帕子之上,方才看到的帕子不少,但似乎都没有这块华美,这上面绣的什么,大家隔的远,有些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吹过,捧着锦盒的太监手稍稍的动了一下,锦盒上的帕子无声的滑落了下来,他似乎着急了想去抢,但动作还是太慢,帕子无声的掉落了下来,正好落到了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的面前。 有淡淡的香味从帕子上散发出来,桂花香,竟是比这园子里的桂花香更浓郁了许多。 这方帕子飘落在地上,一半掀起,露出下面的双面绣。 上面的绣的是一丛牡丹,金丝勾边,银丝为线,花色红润,似若宝石流转,而另外半面看不清楚,似乎有一轮月亮在高空之中,这翻起的一半,正巧看到一轮月影,也使得正面图案一半折掉了。 牡丹与星月图,果然是牡丹与星月图,风浅幽袖底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握紧…… 第五百五十八章 冷月孤星图 风浅幽咬咬唇,缓慢的低下头,掩去眼中那一刻暴激出来的戾气。 果然,这块帕子在水心雅的手中! 果然,所谓舅舅一家的冤屈是被水墨所害,袖中的手狠狠握紧,手指尖锐的扎在自己的掌心,但她却感应不到。 她果然是猜对了,这块帕子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上一世的事情,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刺激着她几乎凝窒的鲜血,这一刻连身上流动着的血都是狂燥而寒戾的…… 这块帕子其实是齐斐玉花重金找来送给自己的,那一日,自己正巧在舅舅府上,齐斐玉偷偷来见自己,送了自己这么一块帕子,并且让自己把一本书放到舅舅的书房去,说是之前在舅舅的书房里借的书。 见过自己之后,齐斐玉有事离开,并没有进将军府,而自己则去了舅舅的书房,没看到舅舅在,顺手就把这本书放在书案上,之后便急匆匆去了后院。 那帕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回到相府自己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帕子不见了,想着最有可能的就是舅舅的书房,当时为了把书放在书架上,特意的踮了脚的。 但当时己晚,决定明天再去舅舅家找寻,那料想当天晚上舅舅家就出事了。 自打重生之后,风浅幽一遍遍的回想这个场景,总觉得那本书才是关键,那块所谓重金找来,让自己高兴的帕子原就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己,舅舅家之所以被满门抄斩,就是因为在书房里找到一些证据。 而奉旨抄舅舅的将军府的就是齐斐玉。 所以,这一块可能当时落在舅舅书房的帕子,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而后自己忙着向水墨和齐斐玉求助,早己忘记了这块帕子。 用帕子为由,让自己把书放进舅舅的书房,当天晚上事发,齐斐玉搜将军府,掉落在将军府内的帕子不见了,而现在,这块帕子出现在水心雅的手中。 眼睛闭了一下,掩去眸底的冰寒碎屑,一抹血色消失在弯曲的长睫后。 再抬头,水眸己一片冰冷沉静,目光幽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水心雅故意让她送的帕子落地,就是想出彩。 不过,眼下她的这份应时的礼物,绝对不会出彩!昭阳公主往日的衣裙和方才及笄才穿的那件华美的衣裳上面,都绣着牡丹图案,虽然只是在衣角暗纹,以及袖口,下摆处绣着,但对于牡丹的爱好显而易见。 以昭阳公主的身份,也当得起国色牡丹一说,看起来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昭阳公主本身,都是这么认为的。 牡丹既昭阳公主,昭阳公主既牡丹。 尊贵华美,冠盖群芳。 象昭阳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从来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眼里更是揉不得一点沙子,既便这沙子其实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己。 风浅幽的目光从帕子到一边的倩妃和柔妃身上,这两位从来就是面和心不和的,两个儿子争抢皇位,注定了这两位娘娘必然会卷入其中。 柔妃看起来柔弱,而且对人也温和,往日里也只见倩妃的风彩,但若是柔妃真的一无作为,也不会从一个被害得疯傻的妃嫔,重拾皇上的恩情,依旧位列众妃之首,和倩妃势均力敌。 “这是哪位小姐呈上来的帕子,倒是精美的很!”皇后娘娘也看到了掉落到地上的帕子,眼底露出几分兴味,那份牡丹的图案让她很感兴趣。 听皇后娘娘这么一说,早有机灵的宫女过去捡起那块帕子呈了上来,另有太监查看了一下礼单,尖声禀报道:“是水相府的三小姐呈上的这块蝶戏牡丹的帕子!” “蝶戏牡丹?不错,很应景,也很漂亮。”皇后娘娘接过帕子,一面放平,看了看上面绣的富贵牡丹以及上面两只栩栩如生的彩蝶,赞叹道。 昭阳公主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看得出极是满意,当下看了边上的水心雅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水心雅心头大喜,羞答答正想起身表示一番,却看到皇后娘娘的手一翻,看到了双面绣帕子的另一面,微笑的脸蓦的冷了下来,头上华美的凤簪晃动了两下,目光凌利的落在水心雅身上,竟似乎刺人一般。 把才想起身的水心雅吓的不敢再动。 “水二小姐呈上来的帕子可真漂亮,也醒得上我们昭阳公主,看这满园的小姐们就象这盛开的花朵,而昭阳公主就是万花之王,牡丹国色天下,当得起天下第一花,昭阳公主自然是这天下第一美人。” 倩妃凑过来笑嘻嘻的道,这话说的极动听,昭阳公主听了带了几分娇羞的低下头,难得没有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帕子是水心雅送的,做为未来婆婆的倩妃当然要为水心雅说一些好话了。 “这牡丹虽美,可这冷月孤星图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说这牡丹终究会落得冷月孤星一般的下场?”柔妃偏了偏头,柳眉微微蹙起,似乎颇为不解的道。 这话说的皇后娘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水心雅的脸色大变,骇然的看着柔妃,吓得脸色苍白。 “柔妃妹妹这话说的好没意思,不过是一块帕子罢了,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只是一番小孩子家的心意。”倩妃脸色也沉了下来。 “倩妃姐姐说只是一块帕子啊!我还真的以为是以牡丹喻意昭阳公主,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昭阳公主是最好的,不但皇后娘娘疼宠,皇上更是把昭阳公主放在心上,这皇宫上下那个不知道,既便是说牡丹真国色,也比不得昭阳公主,在我看来,牡丹就是昭阳公主,不过倩妃姐姐说不是就不是了!” 柔妃漫不经心的笑道,似乎真的只是闲话几句罢了。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昭阳公主的脸色冷洌了起来,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自己是牡丹国色,偏偏水心雅不知道? 既便她不知道,倩妃又岂会不知?这是故意拿帕子来折辱自己,让自己在及笄礼上难堪! 想到这会正在阁楼上看着自己及笄礼的几位贵客,昭阳公主眼眸阴冷的扫向水心雅和一边的雪月公主,隐隐间己要发作! 第五百五十九章 黑锅,推给一个己死的人! “水相教的好女儿,居然知道昭阳以后会落得冷月孤星的下场!”皇后娘娘手中的帕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掀,对着水心雅拧眉冷目道。 虽然柔妃的话颇有几分牵强,但今天是昭阳公主的及策笄礼,皇后娘娘不愿意见任何对昭阳公主不好的喻意。 做为一个母亲,在女儿的及笄礼上,看到影射女儿孤苦下场的东西,又有谁会忍得下去,况且这还是四皇子未来的正室所送,皇后娘娘越发的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这宫里只有一个皇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纵然自己没有生下儿子,也是以后的嫡母皇太后。 就算四皇子以后承继了皇位,倩妃也是不能和自己相比的。 凭着倩妃的儿媳妇,也敢打自己的脸。 皇后娘娘的一句话,令下面所有的小姐都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她们对于水心雅那张绣帕被风吹落,之后皇后问起,一个个觉得不服,都知道这是水心雅使了手段,否则不可能这么巧,那帕子好生生的就落了下来,似乎就等着这个时机似的。 水心雅要成为四皇子正妃,原就让许多小姐嫉恨不己,这会见她又要得到皇后娘娘的赞赏,越发的嫉妒起来,她以前的那些不好的传言,也会因为皇后娘娘的赞赏再无人敢议起。 哪料想峰回路转,讨好的帕子居然暗喻了昭阳公主,惹来皇后娘娘的怒气,许多小姐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暗中称快,这时候虽然面面相窥,有几个机灵的还是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种情形,她们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但也怕皇后娘娘迁怒她们,一个个马上正襟危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只耳朵依然听着上面的说话。 被皇后娘娘这么喝斥,水心雅早己坐不住了,站起身“扑通”一声冲着皇后娘娘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女并没想到这里面的这么多喻意,只是觉得这牡丹和昭阳公主最配,所以才特意找来献上来的!” 她这时候也暗恨,早知道这块帕子会让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这么不高兴,她当时怎么着也不敢往上送。 这块帕子她是从齐斐玉的手中得到的,而且还是最近得来的。 昭阳公主及笄,许多世家都在暗中找寻双面绣,都想着在昭阳公主的及笄礼上出彩一下,水心雅也打听到这个消息,当然也派了人去找。 无奈,她一个深闺女子,还真的没什么门路找这样的东西。 去求了水墨,水墨却对她说不必花那么大的心思找什么双面绣,只要送一些大众化的礼物就行,她马上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不必再那么出彩。 对于水墨的话,水心雅很不认同,她觉得凭自己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身份,这个时候更应当出彩,让皇后娘娘赏识自己。 但父亲不相助自己,自己能力又有限,所以才着请齐斐玉帮助。 齐斐玉那边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她上午去说了,下午齐斐玉就派人送来这么一块帕子,让水心雅又是感动,又是高兴。 觉得齐斐玉果然是把她放在身上,自己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四皇子一下子就找到,可见是花费了不少的心。 于是这块帕子就喜气洋洋的成了水心雅送给昭阳公主的及笄礼,甚至怕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没发现,特地买通了送上来的宫人,让他们故意闹这么一出,帕子正巧落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 “水二小姐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出昭阳和这块帕子这么配!”皇后娘娘冷笑一声问道,她这是故意把水心雅话里说的牡丹,和眼前的帕子混为一谈。 “臣女……臣女眼拙!”水心雅战战兢兢的道。 “眼拙?恐怕不见得吧,听闻水二小姐慧质兰心,怎么会眼拙!”皇后娘娘没打算就这么放水心雅过门,依然冷冷的道。 强大的气势压得水心雅头上不由的冒出了冷汗,眼神乱晃间,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道:“禀报皇后娘娘,这帕子其实以前也不是臣女的,是臣女的妹妹的,臣女的妹妹是第一美人,那时候有人送了臣女的妹妹,说这帕子就是配这第一美人的。” 水心雅这会也有点小聪明了,知道昭阳公主最在意的就是这第一美人的说法,这时候当然尽心的想贴切的恭维,想借着恭维让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都放过她。 水夕月的第一美人之称,可是得到大家公认的。 昭阳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虽然也有这么恭维她的,但必竟水夕月己经死了,是不是比水夕月漂亮也无从考证,没人见到她们两个站在一起时的场景,所以昭阳公主这第一美人之说,真正认同的并不多。 那帕子既然是送给第一美人的,水心雅想现在送给昭阳公主,代表的就是对昭阳公主容色的认同,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一定是喜欢的。 坐在一边的风浅幽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眸底一丝冰冷的嘲讽,以往自己活着的时候,没少给水心雅背黑锅,有什么不好的,水心雅总是千方百计的扯到自己的身上,现如今死了,居然还能成为水心雅推脱的理由。 可见水心雅心里,自己就是一个替她背黑锅的。 只是可惜了,今天水心雅既便是舌绽莲花,这责任也是推脱不了的,而且还会因为把事情推给自己,越发的惹得皇后和昭阳公主动怒。 一个己死之人,有什么福气! 纵然是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号,曾经风光一时,现在也不过是一把枯骨,又有何福气可言,这所谓的推给水夕月更象是一个故意的讥嘲,讥嘲昭阳公主有朝一日,也会落得象水夕月一样的下场。 如果说皇后娘娘之前生了五、六分的气,这时候己是勃然大怒,拿起手边的茶杯,照着水心雅面前就狠狠的砸过来:“一个死人的东西,你居然也敢拿过来献给昭阳,你是安了什么样的恶毒心思,居然敢这么诅咒本宫的昭阳!” 如果不是还有一分理智,皇后娘娘几乎想把手中的茶杯,砸到水心雅那张看着都让人生气的脸上。 第五百六十章 皇后娘娘,奴婢去扔了! 皇后娘娘一边说,一边恨恨的斜睨了倩妃一眼。 谅一个还没嫁给齐斐玉的小姑娘不懂什么,这里面必然有倩妃的意思在,想要最近在皇上那边软磨硬泡着的倩妃母女,皇后娘娘就觉得一口恶气直冲顶门。 也想让雪月嫁给三大强国中的一位,也想让雪月嫁妆中有陪嫁的城池,想和昭阳分庭抗礼,自己的儿子还没当上太子,就想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这一刻,皇后娘娘觉得就算是让五皇子当上太子,也比让四皇子当太子强,但看柔妃就是比倩妃顺眼多了。 水心雅说这块帕子和己死的水夕月有关之时,倩妃己觉得不好,才想阻止,但水心雅话己出口,之后便看到皇后娘娘阴冷的目光转向自己,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又气又恨的看着水心雅。 倩妃哪里会不明白,皇后的怒火己从水心雅的身上转到了自己身上。 娶个媳妇不但没能帮儿子成事,看这样子还要坏儿子的事,倩妃这时候也恨不得过来打水心雅一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柔媚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还没有成为自己的正式儿媳就己经这么坏事,这若是真的成了,怕是比水心蕊还不如,看起来四皇子的这个婚事,还是先拖一拖再说。 水心雅不知道自己习惯性的把责任推卸给水夕月,不但惹来皇后娘娘的怒火,而且还招来倩妃的怒意。 “好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看看这话说的惹得皇后娘娘如此动怒,还不向皇后娘娘道歉。” 水心雅被皇后娘娘斥责,吓得又想解释,却被倩妃不客气的打断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水心雅,这一次水心雅也算是难得的福至心灵,立时向皇后娘娘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没有辩解:“禀娘娘,这条帕子的确是三妹妹的,但之后三妹妹觉得这帕子精美异常,觉得能得到是一种福气,特地拿到圣光寺的佛堂里供奉过,之后拿回来后就献给了我母亲。” 这是说这条帕子就跟那种平安符一般,开过光,受佛祖保佑过的,这么算起来,这帕子还是一条受佛祖保佑的帕子,自然不会霉气,而且之后这块帕子落在了水相夫人的手中,并不是什么死人的东西。 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的脸色稍稍的和缓了几分。 虽然不是很喜后面的孤月图,但至少也是一番心情,倒是不能说什么,冷哼一声,道:“既如此,水二小姐起吧,以后送礼的时候,多想想!” 这意思就是说水心雅不长脑子了。 有几位坐在下面的小姐偷偷的笑了起来,水心雅这阵子得了势,越发的拿鼻子看人,再加上她原本就刻薄的性子,有很多人乐意看到她被斥责。 水心雅不敢再多起,羞红着脸站起身,被宫女引到原来的椅子上坐定之后,捏着手中的帕子,头都抬不起来。 不用说,从明天之后,自己说不得就会多一个蠢笨的名声,但这话是皇后娘娘提起的,她也不敢多说,只恨恨的咬牙揉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暗恨,一定是水夕月那个贱丫头身上染的霉气。 她这里一口恶气又喷到了己死的水夕月的身上,明明是她自己扯上了别人,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仿佛是别人故意让她攀扯似的。 这要是水夕月还活着,水心雅必然又是拿这么一番理由去她那里大闹一场。 看清楚水心雅的表现,风浅幽唇角处无声的冷意,越发的深了起来,然后目光转向皇后。 “把帕子绞了!”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过来一个宫女,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对着绣的精美的帕子,狠狠的扎进去,搅了几下,立时方才那块帕子就毁了。 又有宫女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小剪子,过来照着帕子就狠狠的剪了几刀,帕子几乎是三分五裂,只有最后的几根针线吊着,才看得出之前是一块帕子。 “皇后娘娘,奴婢去扔了!”后来拿剪刀过来的宫女显然是个伶俐的,剪完之后,恭敬的对着皇后娘娘行了一礼道。 皇后娘娘挥了挥手,宫女拿着己经剪了的帕子退了下去。 一时间,现场很安静,许多小姐捏着自己手中的小手帕一动也不动。 虽然说水心雅送的帕子的确是喻意不太好,但方才水心雅也解释了,这块帕子是在佛前供过的,而且还是在圣光寺的佛前,皇后娘娘再让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剪了,而且还直接扔掉的行为,还是过了点。 这相当于直接打了水心雅的脸。 甚至不只是水心雅,还有倩妃和雪月公主的脸,以及隐藏在她们后面的齐斐玉的脸。 水心雅和齐斐玉之间的亲事,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就算是顾着齐斐玉的面子,皇后娘娘都不应当做这样的事,在场的众人立时觉得整个场地的气氛立时沉闷了起来。 秋高气爽的天气,又是在园子里,但偏偏这一切,大家的心头都是闷闷的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坐在一边的倩妃和雪月公主的脸色可都不好看,甚至于倩妃的手都己经按到了桌面上,这是打算蓦地站起来,和皇后娘娘对上了? 现在诡异的安静下来。 “七妹妹,别生气,不过是一块帕子,这以后我一定找几块更漂亮的帕子送给你!”雪月公主忽然笑了,打破了这个沉闷而诡异的气氛,亲自站起来,给昭阳公主倒了一下茶,然后把茶推到昭阳公主面前,调笑道。 “今天可是七妹妹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因为一块帕子坏了心情,否则父皇那边也是要跟着生气的!” 她这话一说,皇后娘娘的脸色缓缓的平和了起来,再不是方才剑拔弩张的样子,看了看一边的倩妃,居然也笑了:“倩妃,你的这个媳妇,可要好好教一教了!” “还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倩妃居然也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气氛居然一下子平和了下来,甚至于之前水心雅犯的错,也被缩小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稍稍抬头看了看那几位娘娘和公主的脸色。 风浅幽也跟众人一般抬起了头,只是这眼睛却落到了笑盈盈的雪月公主的脸上,微微眯起,居然是雪月公主…… 第五百六十一章 要失控的齐斐玉 雪月公主果然善于四两拔千金! 方才雪月公主的话,听起来似乎是调笑,但实际上可不只是调笑,能一句话让皇后娘娘暂时放下心中的隔骇,当然是因为这里面提到了皇上。 昭阳公主的及笄,可不是一般的事,风浅幽猜测可能那几位也在看着。 如果皇后娘娘做的实在过份的,可是会惹来皇上的不悦的。 所以皇后才会对倩妃示好了一下,大度的回应了之前的事情,算是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了一颗糖。 不过既便在表面上粉饰太平,这皇后心里的结,可就是结下了,但看皇后娘娘方才控制不住的发了火,不给倩妃和雪月公主以及齐斐玉任何面子的样子就知道。 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从雪月公主的身上悄无声息的离开,和其他众人小姐一般,又偷瞧了几眼皇后娘娘的脸色。 皇后娘娘虽然在笑,但笑容不达眼底,看起来是真的记恨上了。 高楼之上,墨青昭的目光也落在风浅幽的身上,狭长的俊眸微微的眯着,若这会有人看了风浅幽,再看这位,必会发现这两位的眼睛虽然长得不象,但这细眯起来看人的模样,可是象了个十成十。 也不知道是谁象了谁的。 小丫头这样子又是在算计谁了,这副精力充沛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极顺眼,墨青昭眯着眼睛,唇色勾起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过他的心情不错和边上那位四皇子带着几分僵硬的笑容是相反的。 齐斐玉的心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美丽,自己的未婚妻被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蠢,他心里又恨又恼,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水心雅丢光了。 这块帕子是他送给水心雅的,原本这块帕子就扔在他的书案下面,既然水心雅要,就给了她就是,也免得自己看到这块帕子烦心。 说起来这块帕子,还是他当初从凌开的书房找到的,为了怕人联想到水夕月以及自己的身上,他特意的把帕子收了起来,没让人发现之后便带回了自己的府里,扔在书案的下面抽屉里。 之后虽然也曾经想起过,但他再没有拿出来看过,但也不觉得要扔掉。 水心雅既然想送双面绣给昭阳,他就想起了这块帕子,看也没看就给了水心雅。 齐斐玉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当然不明白这种绣品后面的弯弯道道,但水心雅是个女人,难道也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不成! 居然看也不看就这么把礼物送上来,不是蠢是什么,居然还被皇后娘娘发作了,齐斐玉越看水心雅越觉得不顺眼。 “昭王殿下在看什么?”寒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墨青昭身边,顺着墨青昭的目光往下看去,难得看到墨青昭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自然要看看清楚是哪一位让这个修罗王心情好起来的。 “看韩后如何处理问题,四皇子,听闻水相府上的这位二小姐,就要成为你新的正妃了,果然是聪慧的紧,居然把韩后气的脸都白了。”墨青昭懒洋洋的调整了视线,头也不回的笑道。 齐斐玉的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手在自己的袖底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皇后方才直言水心雅蠢笨,墨青昭这会却表扬她聪慧,原本是想给昭阳公主送得体的礼物,让她高兴的,这会好,不但昭阳公主不高兴,连皇后在心里也记挂上了,虽然有雪月打了圆场,皇后也顾及到皇上的面子不再说什么。 但之前说出去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是收不回来的。 水心雅是个极蠢的,而墨青昭的话里还提到了一个“新”字,这让人想起他之前的那位旧王妃,那可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一位。 一个男子,无论身份贵贱,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带来的羞辱也比任何事情更伤男人的体面和自尊。 强忍着额头上暴出来的青筋,齐斐玉平了一会气,才终于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了许多,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昭王说笑了!” “水相府的二小姐长的似乎比大小姐漂亮一些?”寒子风也好奇的把目光落在下面的水心雅身上,方才那一幕,大家在上面看的清楚,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比起那位曾经的第一美人,水相府的三小姐如何?” “水三小姐自然是最美的一个,而且性子温柔,为人也善良,和水二小姐自然是大不相同的,听闻水二小姐在府里的时候,当初没少欺负过水三小姐,既便那个时候四哥己经跟水三小姐定亲!” 听到他们这边说话的声音,齐俊玉缓步走了过来,闲话似的笑道。 己经和齐斐玉订了亲,这位水二小姐还敢那么欺负水三小姐,不知道是说齐斐玉太没用,还是这位水二小姐太过嚣张,但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足以大家用男人都懂的目光含笑的看着齐斐玉。 这让齐斐玉又气又恼,又一次差点绷不住脸上的平和。 “第一美人有昭阳公主那么美吗?”寒子风突然问道,他的目光这时候转到了昭阳公主娇美的脸上,对于昭阳公主的容色,他还是很满意的,这样的美人,既便没有城池做嫁妆,他也觉得很不错。 当然如果另一个能当陪嫁的婉仪,他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了。 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又转向了一边的风浅幽,脸上露出一番意味深长的把玩表情,雪月跟自己说过,只要自己娶她,她一定想法子让风浅幽当陪嫁的婉仪,既便她现在是风佐的嫡女也无所谓。 这么一对比,似乎雪月的条件也不错。 再加上自己如果强势一些,从韩皇那里得到和昭阳等同的嫁妆,也不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觉得昭阳公主最美?”墨青昭的目光斜睨了一眼寒子风,眼中露出阴鸷,那种冰寒的目光如同实质,立时把寒子风的目光拉了回来,严阵以待的看着墨青昭,品了品之后,却没有马上回答。 昭阳公主美则美亦,但是比起风佐的四女儿似乎并没有出色,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小少女以后长成了,必然是比昭阳更美更出色。 他这么一停顿,其实己不用他说了,在场的人都明白。 “应当是那位第一美人更美吧,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子,竟然就这么没了!”墨青昭懒洋洋的道,只是这目光却是很直白的落在齐斐玉的身上。 第五百六十二章 再见林嬷嬷 “有什么可惜的,听说这位水三小姐品行不好,我还听闻说她身为下贱,心比天高,落得那么一个下场,还是自找的!”寒子风没答前面这句话,却答了后面的这句话,看着齐斐玉调侃的意思明显。 这当然是因为齐斐玉最早的未婚妻其实是这位水三小姐。 这样的调侃听起来似乎只是玩笑罢了,但这样的话说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己死的女子,其实是极无礼和轻蔑的,甚至于连齐斐玉也被连累着被人看轻。 齐斐玉的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 “太子殿下,还请口下留德,水三小姐是极温柔的一个女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什么人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但是因为生病原因,红颜薄命了些,但既便是这样,和太子殿下听来的传言没有半点对应得上的。” 因为水心雅带来的羞辱,再加上水夕月无端的被人污陷,齐斐玉心头那根弦蓦地断了开来,眼底一片阴冷怒气。 这一片怒气却不是对着寒子风的,而是对上了水相府的人,这里面当然包括水心蕊和水心雅的亲生母亲,水相夫人华氏。 外面之所以有这样对水夕月不好的传言,不用说必然也是因为这位华夫人所传。 为了这种传言,齐斐玉己经暗中处置过几个人,但既便这样,还是有这样的传言传了出去,而他又不能真的上门到华氏面前为水夕月正名。 纵然水夕月己经死了,那也是他心底最不容亵渎的地方,他可以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但不能听任别人这么污陷她。 那样美好的她,又岂能让人口舌如此轻薄诬蔑,华氏真是该死! 墨青昭看了一眼齐斐玉,看到了齐斐玉强压着的暴虐,俊美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笑了笑,齐斐玉这个样子看起来还真的象个情圣,仿佛那位水三小姐就是他心头永远的白月光似的。 谁能想到,这位水三小姐的死居然和齐斐玉有关系! 有些事,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查找一些,再猜想一些,事实还是很容易找出来的。 听齐斐玉这么一说,寒子风的脸色一沉,似乎想发怒的样子,但随既却平和的笑了起来:“原来都是假的,倒是我唐突了这位水三小姐。” 寒子风也很意外,看齐斐玉一个接一个的娶水墨的女儿,原想着水墨的女儿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这会才发现,原来居然有一个是上了心的。 可惜这个上了心的却是己死了的,否则倒是可以用来要挟齐斐玉。 看寒子风脸色一沉,齐斐玉其实己觉得不好,幸好寒子风没有当场发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纠结此事,当下笑的很客气:“怪不得太子,是外面一些人居心不良,总是用一些不好的传言混淆视听。” 一边的齐俊玉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若无其事的转了开来,大家的目光一起落在了下面。 下面送给昭阳公主的礼物,依旧一个个送上来,只不过都是双面绣,也使得下面的礼物让昭阳公主再没那么多的期待,也就只是走过过场罢了。 不一会儿礼物送完了,皇后娘娘首先和两位后妃离开,之后昭阳公主下去换衣裳,现场暂时就只有雪月公主一个人。 雪月公主也不拘着众人,待得皇后她们离开,她自己先娇笑着站了起来,笑着让大家放松一下,说宴会还没有开始。 这话说的很是平易近人,而话里的含义更是让人觉得似乎只要那几位不在,大家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根本不必在意她的,很是平易近人! 大家挺直了身子坐了这么久,也的确很累了,听说这会可以松动松动,一个个都笑了起来从位置上下来。 三天两两的走动起来,这里的风景不错,不管那一处,都觉得风景如画,既便己是秋日的景象,依然让人觉得美不胜收,更何况鼻翼间桂香阵阵。 雪月公主和几位要关系极佳的小姐,也站着聊天,看得出她的态度极是和善,既便这里面有一位身份不高的小姐,雪月公主也似乎是一视同仁的。 风浅幽这时候也和着众人站了起来,她是想去边上休息一下的,忽看到雪月公主的目光似乎转了过来,急转身装做什么也没注意的,往边上的小路而去。 雪月公主的城腹之深,从今天她的应对中就能发现。 雪月公主的野心,也随着昭阳公主之事,慢慢的浮现了出来,她不甘心昭阳公主有这么好的资源,所以也想和昭阳公主博一博,抢一抢。 纵然她的身份不如昭阳公主,但她必竟也是一位公主,而且还是有一位得力亲长兄的公主,就这么一点上来论,她其实比昭阳公主也没差多少, 所差者只不过是容色,现在倒是最主要的了。 风浅幽并不想和明显在打自己主意的雪月公主走的很近,自己现在的身份其实并不适合雪月公主,除非自己名节毁了。 上一世的悲剧里,就有雪月公主在后面推波助澜,说起来,自己当时跟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厉害关系。 水眸一片幽冷,举步随意的走着,袖子忽然被晴玉一把拉住,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小姐,奴婢看到林嬷嬷了!” “在哪?”风浅幽的脚步一停,但却没有回头,低声问道,只从特意压低了的声音里能听出她此时心情也是激动的。 居然真的有林嬷嬷的消息了! 居然真的就在宫里! 既便之前有很大的猜测是这个结果,但真的遇上了,还是让她一时间心潮澎湃,几乎控制不住的露出些端详。 “就在……奴婢右手边……那边路上,那边站着好几个太监和嬷嬷,从奴婢这里望过去,有一个是,虽然看不到全部的脸,但奴婢认定了就是林嬷嬷!”晴玉激动的道,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跟在风浅幽的身后低声道。 只目光斜睨出去,就着眼角的视线,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 那么多年在一起又岂会认错了人,那就是林嬷嬷!林嬷嬷居然真的象小姐说的一般,在宫里…… 第五百六十三章 挑几个忠心的奴才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斜了一下身子,那边有一小条小径,小径的路口站着几个服侍的太监和嬷嬷,因为有些远,风浅幽望过去看的并不太真,但既便是如此,她也和晴玉一样,立时就看到了那个人影。 她上一世的奶嬷嬷林嬷嬷,就这么清清楚楚的站在那里。 袖中的手立时握了起来,但随既缓缓放松了下来。 重生一世,居然又让她找到林嬷嬷了,原本应是一桩喜悦的事情,但现在却因为水相府别院的事情,染上了不一样的心情。 而此时林嬷嬷正打算离开,却被一个太监叫住了。 “林嬷嬷,你先别走,一会说不得还有事,你若是走了,有事的话可就麻烦了!” “这里反正人挺多的,差我一个不我,但我们娘娘那里可得去看着,若是出了事,我这命也就没了。”林嬷嬷笑道,看起来很和善,这让她进宫没多久,就跟许多人和得来。 这一次的事原本也和她没有关系,但因为有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嬷嬷让她也过来帮帮忙,还说可能会得赏,让她也得得好处,林嬷嬷于是就来了。 这时候看看天色不早,就想回去。 “那好吧……可这样一会公主若有赏,你就没了!”叫住她的太监人不错,看她这个时候离开,免不了有些可惜。 之前都忙着昭阳公主的及笄礼,都没时间赏下人,但一会可不一样,今天是公主大好的日子,宴会上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都可能会赏人。 今天与会的小姐们也不少,这些来宫里的小姐们往往也会给那些引路的,帮着带路的,说句话的宫里的人给点赏赐,因为是宫里的人,她们出手也大方,这算起来也是宫里的太监、嬷嬷以及宫女们的一笔收入。 林嬷嬷这个时候离开,可就什么都没了。 但太监也不敢真的拦着林嬷嬷,必竟那位娘娘虽然现在这个样子了,但看起来在皇上心目中还是不同的,前几天发生的事,让宫里的人重新认识到了这位娘娘的不同。 “如果有什么事叫我,就麻烦公公派个人过来。”林嬷嬷笑道,说完似乎要走,但又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的凑到太监面前,低声道,“方才那个被皇后娘娘斥责的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你说的是水二小姐吧?是水相府上的二小姐,马上还要成为四皇子妃了,这身份可是极尊贵的!”太监起初没明白她说的是谁,稍稍想了想之后便明白过来,笑道。 太监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四皇子可是皇位最可能的竞争者,如果四皇子当了太子,那这位水二小姐将来可就是一国之后了,那样的身份当然是极尊贵的,虽然方才看到水心雅被皇后娘娘斥责,但太监提起水心雅来还是极尊重的。 他们这里虽然远了些,但并不妨碍他们看和听到一言半语。 那时候皇后娘娘是生气的,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提高了许多。 “就是吓到我们娘娘的那位小姐?”林嬷嬷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候越发的想到打听个清楚了。 “呃……对!”太监眨了两下眼睛,觉得还真是,但怕林嬷嬷跟这事对上,低声的劝道,“这事跟你一个下人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的,若皇后觉得水二小姐错了,自会斥责。” 这是怕林嬷嬷才进宫,冒冒然的对上这位前途无量的水二小姐,到时候惹出大事来。 “把我们娘娘吓的……到现在都还会慌!”林嬷嬷脸色闷闷的道,但却也没表示她要替主子做些什么。 “你们娘娘的事情,自会皇上做主,放心!就算你们娘娘现在这个样子,皇上也是放在心上的!”太监笑嘻嘻的安慰她道。 林嬷嬷之所以能快速的融入到皇宫里,她自身的和善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却是因为她身后服侍的那位娘娘。 这个太监岁数不大,他进宫的时候,那位娘娘早己过了盛宠的时候,所以只听到过那位娘娘的一些传言,只说那位娘娘当时的盛宠是谁也比不上的,既便是在冷宫这么多年,皇上那边也未曾亏待她。 疯了又如何?住在冷宫又如何? 这宫里受宠的女子不少,但是谁又能宠成这样,连不正常的样子都宠着呢! 当然这些只是太监以往听来的,而前几天皇上盛怒的样子,却是太监亲正好看到的,四皇子只是皇位的继承人,但在没有确定下太子之位时,他的四皇子妃比起宫里的这位娘娘还是身份轻了一点。 “我们娘娘现在新搬了一座宫殿,离皇上更近了一些,现在人手可能还缺,如果再缺人手,我一定跟我们娘娘禀报,挑几个合适的,再挑一个老实忠心的,刘公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意向!” 林嬷嬷笑嘻嘻的道。 “那我就多谢嬷嬷了!”刘公公大喜,这位娘娘现在听说虽然情绪还很不稳定,但既便如此,还能得到皇上如此的眷顾,如果自己跟在她身边,可不就有大出息了,所以急忙弯腰感谢。 他原本是昭阳公主宫里的,但昭阳公主眼看着就要远嫁,虽然刘公公家里也没什么人,但故土难离,更何况离开了生活这么久的皇宫,去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刘公公不是公主,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没那么多的想象空间,只觉得昭阳公主既便嫁到三大强国去,这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迎娶的这几位,哪一个不是龙子凤孙,这后院里的女人还会少吗?不说将来,就现在都是一个小型的后宫,但看皇后娘娘熬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如何?还不同无宠又无子。 这几天昭阳公主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宫人都在想另投门户,林嬷嬷这句话可真是及时雨,太监高兴的眉眼都笑开了花,对林嬷嬷自是更加的恭敬不己。 “那我先走了,娘娘最想要的是忠心之人!”林嬷嬷笑着告辞道,但特意的又加了一声,目光还顺势看了一边这会还呆呆的坐着的水心雅,然后才举步离开。 刘公公随着林嬷嬷的目光,也落到了水心雅的身上,愣了一愣之后,眼睛一亮,蓦地大喜起来,他突然懂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斥责,实情是什么? 林嬷嬷是特意暗示之后才离开的,她相信刘公公是看懂了。 现在想到自己主子宫里的人不少,而且一个个打着能在主子娘娘面前露脸的机会来的,想表忠心,想在娘娘面前露脸,眼下的不就是一个机会。 投名状送的好,可就是一辈子的机会,在宫里的那一个不是人精,谁又会不明白。 林嬷嬷转身往回去,在路上才转向另一条小径,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林……林嬷嬷,真的是你!” 这声音熟悉而禀报。 林嬷嬷顿住了,头困难的回过来,立时看到了一脸激动,微微带着几分颤抖之意的晴玉,一时间,百感交集,上前两步,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手伸出去后,却在碰到晴玉的时候,无力的落了下来。 最后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多了一分淡冷,眉目疏淡。 “林嬷嬷,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可知道,小姐……小姐她……她被害死了!” 晴玉仿佛没有看到林嬷嬷的疏离之意,含泪控诉道。 林嬷嬷的眼中涌上一股痛意,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小女孩,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如何不让她伤心,愤怒,袖口处的手微微颤抖。 “林嬷嬷,你真的忘记了小姐了吗?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你跟小姐说的话,小姐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却……你却……”晴玉眼泪落下来了,一时泣不成声,两眼看着林嬷嬷,无声的谴责。 然后后退几步和林嬷嬷拉开了距离:“林嬷嬷,我知道了……就当小姐看错了你……你另攀了高枝就是……” 晴玉说完这话,似乎心己是极痛,再难承受得住,转身就要跑开。 “晴玉,我没有背弃小姐。”林嬷嬷忍不住出声道,手又虚伸了伸,似乎想拉住晴玉的手。 “没有?林嬷嬷,我记得当日小姐出嫁之时,只说让你去外面躲躲,如果不象你猜的那样,你原本第二天就要进四皇子府的,可是你实际上却是早早的离开了吧?”晴玉转过身,悲恸的问道。 当日,林嬷嬷之所以离开,也是大家一起商量好的。 水夕月成亲当日林嬷嬷没在相府,去了水夕月为她购置的小院,如果水夕月嫁过去,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有人在外面想法周旋,可实际上呢,林嬷嬷却是一去不复返,晴玉之后,也曾经偷偷的找过林嬷嬷,只是和风浅幽一样,无劳而返。 而起初的时候,水夕月的死是被严密的压了下来的,待得三日回门之后,才公布天下的。 但在之前,林嬷嬷早己音信皆无。 “林嬷嬷,小姐死了,小姐死了,你应当知道的了吧!你一直护着小姐,几乎是你说什么,小姐就信什么,小姐那么相信你,既便到死,小姐也不会想到,背叛她的居然是你,居然是你这个她当之为亲人一样的人。” 晴玉含恨看着林嬷嬷,眼角泪水一颗颗的掉下来。 她是真的想起以前的事,她服侍小姐的时候,年岁尚小,许多事不太懂,林嬷嬷总是很耐心的教她,因此,晴玉对林嬷嬷也是心存一份感激的,之后又共同在右相府的后院生活了那么多年,又岂没有感情。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林嬷嬷可能会背叛了小姐的事实。 “我没有,晴玉,我没有背叛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以为……以为……”林嬷嬷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来,这会含着眼泪低声跟晴玉解释道。 纵然她想装着不认识晴玉,怕给晴玉带来麻烦,这时候也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她是真不知道事情会到这个地步,而她更想不到的是小姐会因此命丧在那里,如果,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或者就不会这么做了。 小姐是她一手养大的,看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女孩子,变成一位温柔的少女,她心里很欣慰,总觉得自己没有负了主人的托付,虽然小姐在右相府处于弱势,一再的被人欺负,可她觉得这些都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小姐是会离开右相府的! 那次进四皇子府,说是有可能是一个契机,可事实呢?谁料想会是这个样子! “林嬷嬷,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大小姐和四皇子算计小姐?是不是知道相爷根本没拿小姐当亲生女儿看待?”晴玉拭了拭眼睛,看着林嬷嬷认真的道。 “我……我当时就这么说过,但小姐不相信!”林嬷嬷拿帕子抹了抹眼泪道。 “小姐不相信吗?”晴玉失望的看着林嬷嬷,难掩心头的痛意,“如果小姐真的一点也不相信,会让你这个最贴心的奶娘早早的候在府外,而没有跟着小姐一起进四皇子府?那一刻,林嬷嬷为什么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告诉小姐,你拿出了事实的证明,难道小姐还会不相信,还会自踏入死路吗?” “我……我当时没什么证据……”林嬷嬷的这话说的很虚弱,虚弱的让她自己也不太自信。 “你没什么证据吗?林嬷嬷,小姐死了,死的很不甘,她是生生的撞死在门框之上的,她死之前,眼睛都没有闭上,她不甘心啊,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瞒着她,瞒着她把她缓缓的推入绝命的深渊,而这里面,居然还有她认为最亲的亲人!” 晴玉哭的泣不成声,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带着对林嬷嬷的失望。 林嬷嬷只是猜想四皇子和大小姐要对她不利吗?既便小姐不说,晴玉也不相信。 林嬷嬷在她的感觉中就是一个极精明的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在那样的环境中护着小姐,可林嬷嬷却在最后的时刻,也没有对小姐坦诚,她自己逃离了那个死地,却没有对小姐多说一句。 如果没有实证林嬷嬷不会这么做,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拿给小姐看! “林嬷嬷,你别说,你不是夏国皇宫里的人,你别说你不是夏国皇家绣坊双面绣的负责人,这样的你,又岂会只是随意的就给人当个奶嬷嬷,小姐是谁?林嬷嬷你现在总可以说实话了吧?” 晴玉抬起哭的红红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林嬷嬷。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佳话,两兄弟迎接两姐妹 晴玉的话并不高声,但却如字字击打在林嬷嬷的身上,林嬷嬷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脸色惨白如雪的看着晴玉,这一刻,她连唇色也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这件事,她早己深深的埋进了心里,也不打算再说出来。 夏国的一切,原就是她记忆深处的东西,而随着水夕月的死去,这一切也都己经死去,她甚至忘记了最初带着那个小女孩逃亡出去的意思,因为人都己经没了,再讨论这个己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不知道晴玉是怎么知道的,或者知道什么,只觉得心头翻涌起滔天的巨浪几乎把她整个人压的窒息。 “我……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我不能说,我不能随便说……”林嬷嬷的挣扎道,想挣扎出心底最深处的痛苦。 知道小姐死了后,她痛苦的几乎要死去,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孩子,她待之如亲生女儿一般,怎么会不心痛,不难过,现在也是,只要一想起自家小姐,她就痛苦不己,内心更是挣扎。 看她的样子,晴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走到林嬷嬷近上,抹了抹眼泪,压低了声音问道:“林嬷嬷,小姐是不是真的是夏国皇室的人,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林嬷嬷,我们一起去告诉小姐,让她泉下有知,也不会再在地狱中挣扎,号哭!” 晴玉的这些话都是风浅幽特地吩咐她问的,至于之前对林嬷嬷的那些猜想,也是风浅幽自己猜出来的,既便没有得到林嬷嬷的考证,风浅幽也确信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目地就是要她在林嬷嬷心神不宁的时候问出来,而这时候,显然是最好的时机。 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自己有可能是夏国皇室血脉的事情,这事不知道水相府是如何知道的? 风浅幽分析过,能真正知道她身世的,唯有林嬷嬷一人,因为只有她是一直伴着自己的,而她似乎还不是水墨为她请的奶娘,是一直跟着水夕月的奶娘。 这府里上下,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身世的就只有林嬷嬷了,以风浅幽的分析,林嬷嬷应当比水墨更清楚自己的身世,甚至风浅幽还隐隐有种猜测,自己出身于夏国皇室的传闻,是不是就是林嬷嬷放出去的…… 小径的一棵大树后,风浅幽站在那棵巨大的树后,背着手,颇为冷漠的听着这边的动静,眸色中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曾经,她想一心一意供奉着的奶娘,原来,真的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慈和的,一心为着自己的样子。 她的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在宫中!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在自己的悲剧中扮演着什么样的成份,而这个人的目地又是什么?把心腹林嬷嬷放在自己身边,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推上死路,这……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苦心积虑多年,卧薪尝胆的目地,当然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完全不懂世事的闺中弱女了! 听晴玉一问,林嬷嬷立时不哭了,惶然的伸过手来,一把捂住晴玉的嘴,低声斥道:“小祖宗,这话是能说的吗!这里是韩国的皇宫。” 晴玉用力的挣脱了林嬷嬷的手,然后愤声道:“说了又如何,小姐现在己经死了,你就算说小姐是夏国皇室的公主,也没有人再在意了,我……我只是想让小姐能在九泉之下,求个安心而己,听说那些孤苦无依的魂魄,又是冤死,如果找不到家,会魂魄无依,入不了轮回的。” 这话说到后来,晴玉的声音稍稍颤抖,己是悲难自禁,看着林嬷嬷喘了两口大声,努力的压下心头的悲意:“林嬷嬷难道希望小姐,落到那种九幽地狱中,还要号呼辗转,连死也逃脱不了那种悲苦无依的命运,林嬷嬷,小姐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落到这种地步的。” 她恨恨的瞪着林嬷嬷,红红的两只眼睛又大又圆,看得清眼中滚动着的眼泪。 看着这样的晴玉,再想起小姐以往温柔可人的样子,想想这么温和善良的小姐,最后连死也那么悲惨,林嬷嬷的伤心哪里还忍得住,这时候也顾不得去捂晴玉的嘴了,低声的泣道:“小姐是夏国果郡王的女儿,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若不是……若不是,小姐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林嬷嬷这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几分,站在暗处的风浅幽听了个正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 两生两世,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生父,生母的消息,如何不让她心头激荡,但是随即却震惊的紧紧捏紧自己手中的帕子。 果郡王?夏国的果郡王? 她知道这位果郡王是谁了,咬咬唇压下心头的悲恸。 为了查自己上一世的身世,她去找过一些资料,知道己灭的夏国皇室的一些事情。 这位果郡王这么有名,不只是因为他是夏国国皇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还因为两兄弟迎娶了一对姐妹花。 兄弟两娶的是一对姐妹,而且这对姐妹又是一对长的很美的姐妹,据说早的时候,就有夏国双璧之说,年轻的时候,名闻天下,还有其他国家的皇子求娶,最后,一个成了夏国的王妃,一位则成了夏国的皇后。 姐妹两嫁给兄弟两,这事算得上是天下的美谈。 听闻这位果郡王对权势并不眷恋,所以封的王位并不高,和那位妹妹游山玩水,算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另有一说,说夏国灭亡的时候,果郡王并不在王城之中,所以并没有出事,只不过是隐于民间,侍机而动。 可现在,居然从林嬷嬷的口中,听说自己是果郡王的女儿,如何不让风浅幽心惊。 但是此情此景下,林嬷嬷说的又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当初果郡王应当也在王城了,跟着王城的覆灭一起覆灭在那场兵灾之中,独留下自己一个孤女,和林嬷嬷一起逃了出去,可林嬷嬷的身份是夏国皇家绣坊的主要人物,并不是奶嬷嬷? 第五百六十六章 这局是从哪里结起的? “果郡王,夏国的果郡王是小姐的亲生父亲,那小姐的母亲就是……”晴玉低低的惊叫一声,眼眸蓦地瞪大。 因为这对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妻,在韩国的传言中一直存在,所以晴玉也是知道的,之前她半是演戏,半是真心的逼林嬷嬷说出事实来,这时候听了,却是真的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姐竟然会真的是夏国皇室的贵女。 听说当年乱起,夏国皇后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葬身火海,而之前那位夏皇并无子嗣儿女,照这么算起来,小姐应当是夏国皇室,和当年的夏皇血脉最相近的人了。 既然己经说了,林嬷嬷这时候也不再隐瞒,拉着晴玉叹了口气,又抹了抹眼泪,声音越发的低了起来:“小姐的确是果郡王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当时乱起的时候,王妃把小郡主托付给了我,我带着小郡主逃出了王城,后来一路到了韩国的都城,遇到了水相,水相看小姐长的玉雪可爱,就把小姐给收为女儿,放在后院,之后还为小姐找了凌姨娘当娘。” “我想着,如果能在右相府长大也好,免得小姐被人发现,右相府的庶女是最不起眼的,于是就只说是夏国的富家小姐,父母死于战乱,又与其他家人失散。”林嬷嬷整理了整理思绪,道。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隐瞒身份,只说是普通的夏国富家的孩子是最好的,战乱己起,夏国灭亡,这己不是一家一室的恩怨了,既便是家国为韩国所灭,一个普通富家的贵族女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右相收下小姐后,隐瞒了小姐的真实身份,可为什么后来又传出小姐和夏国皇室有关系的传闻的呢?”晴玉敏锐的发现了问题,问道。 “这……这恐怕……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右相大人查到了什么。”林嬷嬷咽了一下口水,避开晴玉的眼睛,迟疑了一下道。 “那时候小姐尚小,而且还是以普通富家女儿的名义进的右相府的,过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能查到清小姐的真实身份?听说夏国灭亡的那一天,风云突变,一下子国破家亡,多少小孩子失散在其间,全是查无可证,怎么就传出小姐是夏国皇室的传言的?还有什么夏国皇室宝藏的问题,小姐一直在后院深闺,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为什么别人都觉得小姐是知道的呢?” 晴玉一句句,追问道。 这话说的字字在理,原就是风浅幽一直想问的话,她久处深闺,接触的人就这么几个,如果不是后来一步步查证,她是一点也不知道所谓的夏国宝藏。 似乎其他人都知道,只有她什么也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而她到死才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死局,而这个死局,既便是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既便自己是果郡王的女儿,难道就要因为这个被人算计吗? 可她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上一世,死的何其的无辜,可怜,既便是到死,也没弄清楚,这局是从哪里结起的! 伸出的手抓住树干,任树干处粗糙的树皮,扎在自己的掌心,很疼,很疼…… “晴玉,都己经过去了,小姐现在……你,你若是真心心疼小姐,就多给小姐上上香,总……总不负你们主仆的一番情意。”林嬷嬷拉着晴玉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 晴玉冷冷的看着林嬷嬷,缓缓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林嬷嬷的意思,小姐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不成?” “不会!”林嬷嬷坚定的摇了摇头,脸色阴冷的道,“小姐绝不会白白的死的,我一定不会让小姐白白死的,那些欠了小姐的,会让她们一个个还回来的。” 晴玉心头一动:“林嬷嬷,你为什么会进宫?你现在哪个宫里?怎么能避开右相的追寻的?自打小姐出了事后,右相派出了许多人在找你,可找来找到,就是找不到。难不成,你离开了小姐,就立既进了宫的?没有等在府外?” 虽然见到了林嬷嬷,林嬷嬷也说出了小姐的身世,可是晴玉还是觉得有万千的疑问在心头,仿佛有些事一直缠绕着,层层叠叠,让人喘不过气来,却又找不到一个出口的地方,有些话还是直接问出口的好! “晴玉,你别多问了,问多了对你没好处,好了,我要先走了,这是宫里,我不能和你多说话,否则只会给你招来祸事。”林嬷嬷用力的咬咬牙,感应到自己嘴里的一片苦腥之气,强扯出一丝笑意,拍了拍晴玉的手道。 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事发生,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小姐就这么死去,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啊…… 晴玉没有出手阻拦,看着林嬷嬷带着几分踉跄的脚步,脸色哀伤难过。 这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维护着小姐的林嬷嬷吗?那时候对小姐一心一意的林嬷嬷,真的是假的吗?她以前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嬷嬷眼中的慈和,只要对上小姐,林嬷嬷眼中的慈爱瞒不了人,那种全心全意的疼爱,现在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脚步声从身后轻轻的传来,晴玉知道是风浅幽过来了,咬咬唇,压下眼中的泪意,低声道:“小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您……您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会背叛您?” 事实摆在眼前,林嬷嬷是在当日离开小姐的时候,就进的宫,所谓在府外等小姐的消息,全是假的,林嬷嬷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就这么踏入死地。 晴玉不敢多想,再多想,她会忍不住觉得林嬷嬷是跟在小姐身边,是一心一意的图谋,可是小姐有什么,既便是顶着右相府女儿的身份,那也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而己,怎么会有人对小姐图谋呢! “晴玉,林嬷嬷没有背叛我,她只是背后还有人。”耳后传来风浅幽冷静的声音,经历了方才那种天翻地覆的痛楚后,风浅幽这时候己重新冷静了下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取走破碎的锦帕 风浅幽苍白的小脸这时候己经恢复了平静。 有些事,破碎了就己经回不到从前了,就比如说亲情。 再见林嬷嬷的样子,乍一眼望过去,几乎苍老了十年左右。 那个永远看起来笑嘻嘻的,疼爱着自己的林嬷嬷消失了,换成了方才看到的那个,有几分阴沉的林嬷嬷,不再是记忆中的善良的林嬷嬷了。 没见林嬷嬷之前,风浅幽一直是怀疑林嬷嬷的,这会看到林嬷嬷,却让她更清楚认识到,林嬷嬷的背后还有人,那个人,应当是让林嬷嬷轻松进宫的人,而这个人,应当和自己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林嬷嬷对自己的好,她是能感受得到的,十几年如一日,一心一意的跟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在何时何地,都护着自己,有几次还甚至因为要护着自己,被水心雅和华氏责罚,但是每次后,既便她又伤又疼,看到自己还是一脸慈爱和心疼。 那个样子,是装不出来的!而现在这个悲伤欲绝的样子,更是装不出来的! 手掌处,被扎破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是更痛的是她的心,眼眸处闪过一丝狠决,她一定会查出,林嬷嬷背后的那个人…… “我们去哪边走走!”定了定心神,风浅幽低声道。 晴玉点了点头,侧过身抹了抹眼睛,平静了一下情绪跟在风浅幽的后面。 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不能保证一定没人看到,两个人进宫,自然是处处小心一些才是。 风浅幽往另一个路口转过去,她走的路,绕过了方才红地毯的地方,转向了另一条路,这一条路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个拿着破碎的绣帕的宫女下去的方向。 这绣帕皇后娘娘既然是不待见的,那自然是扔了的。 果不其然,走到那边的路口,站着一个太监,边上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些瓜果之类的拼盘,应当是一会要送到宴会上去的,方才她们一路过来,看到好几个路口,有这样的桌子。 就近放置在边上,等到一叫开宴,可以快速的把瓜果点心之类的送过去。 除了热菜是厨房那边直接送过来,其他的一些,都是这么设置的,同样这里也放着一些才收下来的东西,或者一些不要的东西,而那块破碎的帕子就扔在那堆不要的东西里面,颜色鲜艳的远远的就看到了。 “把那个太监叫过来,我问问。”风浅幽远远的站定脚步,对晴玉道,“你把那帕子拿了!” “小姐要那块帕子干什么?”晴玉愣了一下,没明白风浅幽的意思,愕然的问道。 “我需要那块帕子,你去取就是!”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那块破碎的帕子上,眸色流转,幽冷而带着血色。 齐斐玉送这块帕子的时候,是在将军府,当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后来帕子丢了,又因为将军府出了事,这事就再没有提起,所以晴玉也是不知道的。 这块帕子她要! “是,小姐,那小姐只要和太监稍稍说几句话就行,奴婢动作很快的!”既然风浅幽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晴玉当然不会反对,看了看那堆东西放的角度,正巧有几棵树挡住,若不是颜色太过鲜艳,其实并不易让人发现。 风浅幽点了点头:“小心一点!” “奴婢知道!” 晴玉转身走向那边守着的太监,走到他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太监迟疑的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晴玉,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留下晴玉站在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正巧是那堆杂乱的东西的边上。 “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太监过来向风浅幽行了一礼道,看这个太监的样子,应当是宫里最普通的那种太监,岁数也不大,但看起来还是极伶俐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姐是谁,但是能在宫里唤自己过来,而且还不是骄横的模样,应当是有底气的那种世家小姐,这种有底气的世家小姐,当然不是一个小太监敢得罪的。 “你这里有普洱吗?”风浅幽微微一笑,温和的道,目光穿过小太监,看到晴玉这时候己缓步走了过来。 “禀小姐,奴才这里没有备普洱,如果小姐需要,要去找总管公公!”小太监道。 普洱这么好的茶叶,可不是他这边一个备役在边上的小太监手里可以有的,他以为风浅幽喝不习惯之前喝的茶叶,来讨要普洱。 “既没有,就算了!”风浅幽淡淡的道,也没有表示出迫切的意思,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晴玉,两个人换了一条路,随意的走了过去。 小太监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也就重新回来站在桌边,对于桌上那堆原本要扔掉的东西,自然看也没看,所以也没发现那上面少了一块破碎了的帕子…… “跪下!”倩妃冷冷的瞪着水心雅,脸色再不象方向那么温和,这里是她的宫殿,她带着未来的媳妇过来,也不会有人觉得失礼,这时候没外人,倩妃脸上平和的笑脸立时消失殆尽。 水心雅不敢怠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含泪委屈的道:“娘娘!” 她不知道倩妃娘娘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把她叫过来,而且还是一脸愤怒的样子,说起来今天的事,她也着实是冤枉,这帕子还是四皇子送给她的,怎么就惹出了皇后娘娘那么大的火气。 方才她在皇后娘娘面前不敢解释,但这会却很想解释清楚:“娘娘,那帕子是四皇子……” “闭嘴,你居然还敢狡辩!”一看水心雅不服气的样子,倩妃气的差点倒仰,儿子居然要娶这么蠢笨的女人,真的能帮到儿子吗? 水心蕊至少还让她觉得满意,私底下有手段,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温柔大方,往日里也知道对错,但这位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想想儿子的大业,倩妃真的觉得水心雅除了水墨给了她的身份,其他什么也不是。 但这个身份却是自己儿子现在必须要的。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倩妃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水心雅,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半响才厉声说道。 “是……是臣女错了。”水心雅咬了咬唇低下了头,虽然还是不服,但不敢真的顶撞倩妃。这话听起来也还算懂事,但是看到她的委屈化为愤愤不平,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啪”,重重的一击,拍在桌上,拍的才放到桌面上的一杯茶,跳了一下,滚烫的水溅到了桌上。 殿内所有人俱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第五百六十八章 你三妹妹现在在哪? “你错了,你错在哪了?把责任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去,水二小姐,我还真不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倩妃气的一指水心雅,冷笑道。 水心雅也被吓了一跳,想不到传说中从来不生气,一直柔柔弱弱的倩妃,会生那么大的气,而且还是对着自己,说起来水心雅是真的不觉得自己错了,原本就是皇后娘娘自己想多了。 至于把事情推到水夕月身上,这也是多年的习惯,就算是说错了,那也是替她儿子隐瞒的。 “倩妃娘娘,这帕子,是四皇子给的臣女,让臣女给昭阳公主送的及笄礼,其实并不是臣女自己找来的。”水心雅不是一个吃了闷亏不说的主,方才在皇后娘娘不便说的话,这时候自然说了出来。 这黑锅不是她的,她不背。 看到水心雅依然一个劲的狡辩这事跟她没有关系,甚至把自己儿子也推了出来,倩妃的怒气再控制不住,伸手照着水心雅的脸上狠狠的就是一个巴掌,厉声骂道:“斐儿是四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你居然还敢把责任推给他。” 倩妃如何不怒,她娶儿媳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是想帮着儿子抢到那个位置,就算是儿子出了什么事,能让媳妇顶的时候,绝不应当扯到儿子的身上。 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儿子更获圣心和民心。 哪料想眼前的一个蠢货出了事之后,不思如何补救,反而一心把责任往这个身上推,又往那个身上推,最让倩妃生气的是,她居然还敢推到自己儿子的身上,也不怕牵累了自己的儿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水心雅闷了,手一捂脸,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倩妃娘娘,可……可是真的是四殿下给臣女的,娘娘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殿下!” 水心雅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她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委屈的事情,明明这帕子不是自己要送给昭阳公主的,但这会都怪到自己的头上,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那边看自己不顺眼也就罢了,倩妃娘娘居然还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到现在水心雅也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从来只有她冤枉别人的,哪里有别人冤枉她的时候,这种有口也说不清的憋屈感,以前她只在水夕月的身上看到,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步,想到自己还没嫁给四皇子就让倩妃打了,水心雅忍不住大哭起来。 “你还不知错?”倩妃这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的。 “娘娘,真的不是臣女的错!”水心雅手捂在脸上,哭的越发的大声了,之前跪在地上,这时候也散掉了,直接就跪坐在了地上。 这个样子落在倩妃的眼中,浓浓的厌恶。 世家小姐,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端庄得体,看看水心雅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象一位尊贵的世家千金,就象是宫里犯错的最下等的宫女一般。 一门心思只想着攀咬别人,却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不同,可以更庄重的保持自己的体面。 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倩妃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一字一顿的道。 “娘娘,真的不是臣女的错,这……这帕子或者也不是四殿下有心的,但……但是总不是臣女自己要拿的,而且之后臣女也不敢推到四殿下的身上,只说我三妹妹所有,皇后娘娘要怪,也只是怪到我三妹妹的头上,跟四殿下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水心雅还算是保持着一份清醒,一边哭一边道,向倩妃表示自己的委屈,她方才在皇后娘娘面前什么也不说,还被皇后娘娘训斥,这一切都是因为四皇子,所有她是有功而无过的。 “推到你三妹妹的身上,你三妹妹现在在哪?”倩妃觉得自己和水心雅的想法,完全不在同一条思路上。 “臣女的……三妹妹死了!”水心雅不懂倩妃问这话的意思,想了想怯生生的道,心里捉摸难道倩妃娘娘真的不知道水夕月的事情?不太可能吧! “她死了,你还拿她来当理由!”倩妃眼角跳动了两下,眼神阴鸷,“我还听人说是你害死了水三小姐,说水三小姐是被你气死,被你害死的。” 这话说的水心雅大骇,顾不得再哭,急忙伸手乱摇:“倩妃娘娘,这是没有的事情,是三妹妹自己不检点,肖想殿下……所以……所以就病了,跟臣女没有半点关系!” 这事说起来水心雅真的觉得冤,害死水夕月的明明是水心蕊,自己也没落得半点好处不说,外面居然还真的有流言这么说,但父亲又让她不必辩解,说大家说一阵就过去了,还告诉她如果有人这么说,她就这么解释。 这会听倩妃这么一说,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待得回答完,才觉得不妥,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难道倩妃还不知道吗! “臣……臣女……”结结巴巴的想补救,却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待看到倩妃眼中的阴鸷,吓得往后靠了靠,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脸,眼神惊惧慌乱。 倩妃真的是要气炸了,什么时候跟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居然连这个都不懂,这个女人娶来对自己的儿子真的有用吗! 倩妃再一次怀疑自己儿子的决定。 当初水夕月和自己儿子的事情,倩妃当然知道,最早的时候水墨那只老狐狸是用一个庶女引得自己儿子动心,这事她是极其反对的,不过是一个庶女,居然也想嫁给儿子为正室,不过这个庶女身后的凌将军府的实力倒是让倩妃动心了。 所以表面上倩妃对水夕月表示满意,礼物一件件的送过去,但其实她从来没有满意过,也不觉得这个庶女会真的成为齐斐玉的正室皇子妃,水墨又岂会只嫁一个庶女进来,如果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了皇位,这个庶女可顶不起皇后的位置。 而且一个庶女,身份太浅了一些,不足以把水墨紧紧的绑在儿子的战车之上,于是倩妃就召了水墨的夫人华氏进宫,两人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就合计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算计。 第五百六十九章 蠢的怎么教也教不会 华氏回府去向水墨提出要求让嫡长女换这个庶女的要求,至于倩妃这里,也表示看中的是水大小姐,水墨那边没有动摇几日,就表示愿意把嫡长女嫁给齐斐玉,至于原本要订为四皇子妃的水三小姐,就当是陪嫁的妾。 总得安安儿子的心,况且水墨那边也提到了,他的这个庶女并不是他的亲身女儿,是夏国的皇室之女,和夏国传说中的宝藏有关系,那样就更好了。 不但拉近了和水墨之间的联系,又得了一位据说能找到夏国宝藏的夏国皇室之女,而且她也是一并跟着水心蕊嫁过来的,也算是安了儿子的心,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事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件最合适的,倩妃相信以自己儿子的才智,没有看不透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己,难不成,还真能左右自己儿子的心不成! 之后齐斐玉和水墨的动作过于大了一些,使得皇上有了一份怀疑和猜忌,齐斐玉和水墨两个就想出了一条计策,把凌将军推了出去,暗示这些动作都是凌开的自作主张,又往凌开的书房藏了一些通敌的东西。 于是凌将军府被抄,水夕月的价值少了许多,原本水夕月以妻为妾的事情闹出来,凌开必然会阻止,甚至会闹到皇上面前,现在凌开死了,也就不再存在这种顾及,之后齐斐玉大婚,新婚易主,甚至当天晚上水夕月死在四皇子府里。 这一切发生之后,因为少了凌开凌将军,也就没人多加探询,所有的一切,都埋在了浓重的黑暗之中,除了象倩妃这样的少数几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其他人都只是听了传闻而己。 水夕月死,水心蕊成了最大有赢家,成了四皇子妃。 倩妃一直暗中关注关四皇子府和水墨府上,对于这些事还算满意,水心蕊这个媳妇虽然被水夕月临死刺了一剑,害得她暂时不能生,但也只是暂时而己,倩妃不觉得真的不能生了,况且就算是真的不能生了,自己儿子还会少女人帮他生儿子吗! 倩妃当时一点都不急,但现在却是急了。 水心蕊换成了水心雅,而这个水心雅让她极度的失望,如果不是怕得罪了水墨,倩妃这时候悔婚的心事都有,但这会却只能咬牙认下,等将来自己的儿子继承了皇位,水心雅也是不能让她当皇后的。 到时候大权在掌,想废了水心雅,水墨纵然想阻挡又如何。 阴冷的看着水心雅,倩妃觉得自己根本无话可说,蠢并不可怕,最怕的是蠢的怎么教也教不会。 “你……下去吧!”倩妃冷冷的道。 “是……那……那臣女下去了!”一听倩妃居然让她下去,水心雅心头一松,觉得脸上也没那么疼了,急忙跪直向倩妃行了一礼之后,站起来匆匆就往外走,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她似的。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倩妃的脸色一直是青的。 水心雅匆匆的走到倩妃的宫门外,站定在宫门口,回头看了看身后高大的宫门,冷哼一声,暗中撇了撇嘴,说什么倩妃娘娘温柔端庄,果然都是骗人的,就是和自己的大姐一个模样,都是给人看的,矫情! 等自己位列中宫之后,就让这个老女子到偏安的一角去,她才不要看到倩妃在人前温柔,在人后对自己凶恶的面容。 “小姐,那边还有娘娘宫里的人!”随行的丫环小心翼翼的提醒她道。 被丫环这么一提醒,水心雅心头一哆嗦,觉得方才被倩妃打的一巴掌又隐隐的疼了起来,特别守在门口的一个太监还真的往这里看过来,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水心雅心里有鬼,生怕人家听到,再不敢在门口呆着,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转过几个路口,忽然迎面看到一个太监,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态度还很恭敬:“水二小姐,您往这边走,我们公主找您有事,想跟您说说帕子的事。” 这个太监是昭阳公主的人,水心雅认识他,之前他就站在昭阳公主的身边,愣了一下之后,不解的道:“是昭阳公主吗?” “对,我们公主就是昭阳公主,想问问那块帕子的事情,水二小姐跟奴才走一下吧!”太监态度亲和的道。 水心雅却不由的一哆嗦,方才昭阳公主虽然没说话,但怎么看也不是高兴的样子,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干什么。 左右看了看,有些慌乱的道:“我……我这时候还有事。” “水二小姐还能有什么事?这次进宫不是来参加我们公主的及笄礼的吗?难不成只是顺便参加我们公主的及笄?”刚才还笑的团团的太监脸色一沉,立时显得阴冷了起来。 “我……我不是……”水心雅慌了。 “水二小姐,请吧!”太监往边上让了让,话虽然客气,但这脸色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浅幽,我们也去赏赏景,听说这桂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桂树,还有那种年份很久的,我们一起去瞧瞧。” 秦茹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逛回来的风浅幽的身边,跳脱的道,她其实方才就想和风浅幽说话,不过是被几个相熟的小姐拉住了,而一回头,风浅幽就不见了,这时候再看到风浅幽,急忙跑了过来亲热的道。 风浅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赏景去。” 听她这么一说,秦茹施也就放心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和风浅幽一起,一路逛过去,两个丫环跟在她们身后。 桂园的路有很多条,呈现一种棋盘样的走势,交错互连,树于树之间,也并不是只有桂树,还种着些平整的灌木,居然还让她们发现了一盆又一盆的菊花,菊花形态各异,有妖娆多姿的,也有淡雅芬芳的,还有一些含苞欲放间,越发的娇艳动人的。 桂香阵阵,菊韵雅致,时不时看到的假山,流水,精心布置的花圃,还有能看到的高挑的宫檐的一角。 “真是漂亮,这处桂园,比上一次我进宫的时候,看到的那处园子更漂亮。”秦茹施由衷的赞叹道。 风浅幽也仔细的观赏着这园中的景色,点头微笑,的确这处园子很美,而且设计的也别置,占地面积应当也很多,这么多位世家小姐,进入其中,基本上没有碰到其他人。 第五百七十章 鬼鬼祟祟的丫环 她们两个是挑了一条小路进去的,进去后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身边就只有两个丫环跟着,极是安静,真是一处极佳的能让人安静得下心来的地方。 “的确很美!”风浅幽也由衷的赞叹道。 见风浅幽赞同自己的话,秦茹施越发觉得自己和风浅幽心意相合了,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方才看到没,不过是一块帕子,又闹出那么多的事务来,不过是些不确定的猜想罢了,这么精美的双面绣就没了!” 秦茹施真的觉得可惜,那帕子那么漂亮的,居然就这么毁了,而且还为了什么牡丹、什么孤月的隐喻,在秦茹施看来,这都叫什么事啊,不过是大家瞎想想想出来的事情罢了,皇后娘娘也是大惊小怪的紧。 “茹施,不可枉言!”风浅幽低声警告道,并且无声的冲着秦茹施摇了摇头。 秦茹施立既明白过来,马上一捂嘴,用力的点点头,表示她明白,现在可是在宫里,虽然说这些小道上走了那么久,也没看到人,但是谁能保证肯定没人听到她们的说话。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往身后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常,才和秦茹施就近进了一个亭子,亭子周围空出一块空地,只在丈外有桂树种着,亭子的边上种着些菊花,再远处一点,有一片不大的,修剪平整的灌木,倒是一个眼目开宽的地方。 看到风浅幽这么谨慎,秦茹施又想起自己之前的鲁莽,想想自己的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是自己,就算是风浅幽也会被带累,顿时觉得满心的过意不过,带着几分歉意的道:“浅幽,对不起,方才我失言了!” “没事,方才没人,但是在这宫里,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才是。”风浅幽柔声道,在一边的围栏处坐下,清幽的水眸透着几分笑意,很是柔婉。 看到风浅幽没有半分怪责自己的意思,秦茹施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觉得风浅幽很合心意,没有那些闺中小姐,一副假惺惺的面具样,性子特别合自己的心意。 原本以为被关了八年放出来的女子,不管是什么原因,放出来后必然是懦弱的,阴郁的。 可偏偏这位风四小姐给她一种温和大气的感觉,完全没有被这八年的囚禁生活给压倒,依然是位温温柔柔,得体娴静的大家闺秀,比那些个娇滴滴,一副走两步就要晕倒的,假娇假样的娇小姐,要好太多了。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秦茹施从善如流的道,亲亲热热的在风浅幽边上坐上,坐下后还替风浅幽扫落了头上的一片落叶。 这一路走来,总有几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秋风乍起,还有一些桂花,飘落在头顶。 风浅幽也顺势替秦茹施从发上摘了几朵桂花,却在替秦茹施摘桂花的时候,看到秦茹施背后处的灌木丛后面闪过一道鬼祟的身影,看那衣裳的料子,应当不是宫里的宫女,但又不象是小姐那种华美的锦缎的颜色,这应当是个丫环吧? 谁的丫环跟在自己身后,风浅幽微微蹙了蹙眉头,水心雅之前是被倩妃叫走了,而且水心雅也只是带了一个丫环过来,她不觉得这个时候,水心雅会把丫环留在这里盯着她,那么这个丫环是谁的,就很不容易让人猜到了。 灌木远,离自己这边又不近,一时很难看到。 可是除了水心雅还有谁对自己不忿呢?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个身影,许二小姐许倩月,方才似乎也是坐在水心雅的边上,很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莫不是是她整出来的? 心思百转之间,己尘埃落地,风浅幽微微皱了皱眉头,向一边的晴玉暗中使了一个眼色,晴玉点头会意。 “小姐,奴婢方才掉了一只耳环,想去找找。”晴玉顺口道。 从方才的路过去,倒是可以看到躲在灌木丛后面的这个人。 “去吧!”风浅幽点头应下,没有惊动秦茹施主仆二个人。 晴玉转身离开,一边低头做着寻找的样子,一边往来路过去,待得到了灌木的旁边,原是要往外走的,却突然之间停下身子,转向了灌木后面的另一处,立时看到一个丫环,惊愕的看着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晴玉。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窥到宫里来参加宴会的贵女!”晴玉一把扯住丫环的手,把她从灌木丛中拉了出来。 风浅幽一看,果然是那位许二小姐的丫环,之前在相府别院的时候见过,因为墨青昭抓住的那个奸细就是许二小姐带来的,因此对于她的丫环,风浅幽当时特意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位正巧就是。 方才风浅幽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也看到她紧紧的跟在林四小姐身边。 秦茹施这时候也认出了这个丫环,蓦地站起来惊道:“这不是许二小姐的丫环吗!她为什么跟在我们后面。” “奴……奴婢哪里偷窥了,奴婢只是路过。”丫环不提防被晴玉一下子拉了出来,用力挣脱晴玉的手,红着脸强辩道。 “路过,这一片地方,就这么一个灌木丛,既然是路过,为什么要躲起来,难不成,你们许二小姐,就是爱这灌木丛,所以让人来摘几枝,带回府里去?”晴玉盯着那个丫环,用手一指低矮的灌木丛,语气不善的冷笑道。 灌木又矮又低,上面还长了些刺,又没有花,只几片叶子,怎么看都不是可以放到花盆中赏玩之物,丫环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但是这丫环也是个机智的,立时偏了个方向道。 “我只是走到这里的时候,丢了一件耳环,就许你丢东西,不许我丢东西啊!” 她方才是听到晴玉这么跟风浅幽开口的,这时候也就顺口拿出来应答道,并且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来,仿佛是真的被冤枉了似的,“我真的只是路过,来捡耳环的,难不成我还不能丢东西了吗?” 丫环对着晴玉挑衅道,她虽然怕风浅幽和秦茹施,但对于晴玉却是不怕,大家都是丫环,又都是掉耳坠,谁还怕谁不成! “你真的丢了耳环了?”晴玉冷笑再次问道,她对于这位林四小姐没有半点好感,鬼鬼祟祟的派人跟在自己小姐后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的争吵声音过大,引起几位之前跟在她们身后走过来的小姐停下了脚步…… 第五百七十一章 藏起来的耳环 “是,我就是丢了耳环了!”丫环理直气壮的道,自觉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声音也大了起来,头仰了一仰,颇为不屑的道,“怎么你能丢耳环,我就丢不得耳环了?” “晴玉,什么事?”风浅幽这时候己拎着裙角,缓步走了过来,水眸不动声的落在丫环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虽然在对着晴玉说话,手指仿佛无意识的滑过耳畔,那双绿宝石的耳坠晃悠出一道悠亮的闪光。 “小姐,我说掉了耳环,她也就说掉了耳环,分明就是故意学我的样子,奴婢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偷窥小姐和秦小姐,这可是皇宫里,她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敢干这种监视贵女的事,实在是胆大包天,罪己致死。” 晴玉愤怒的道,为了说的更清楚一些,特意走到丫环之前走出来的地方,仿造丫环蹲下身子,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没人注意到她蹲下的时候,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出来,把自己一边的那只耳环取了下来。 方才就只是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她的耳环并没有真正的取下来。 所以那个丫环才会挑衅的这么说话,晴玉起初想不明白,这个丫环被自己抓住了,居然还敢有持无恐的说这句话,待得看到自家小姐晃动闪亮的绿宝石耳坠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耳坠也在耳朵上,才让这个丫环拿同样的借口挑衅自己。 耳环无声无息的滑入袖口,有几楼秀发被不小心的扯落了一缕,正巧挡在了小巧的耳垂边,如果不撩起来的,谁也不会发现,她的耳环是真的掉了一只的。 众人只见她愤怒的演示了一遍,谁也不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掩饰的动作而己。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她之前的动作上,只有风浅幽一直注意着晴玉,才看到她快速的卸下了耳坠,唇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丝笑意,既便隔了一世,她和晴玉之间的默契还是一直存在的,稍稍动作,晴玉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那么接下来的戏,应当会更热闹起来了…… “唉,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拦着我的丫环,风四小姐,难不成,你对我有意见,现在连个丫环也不放过了?”果然,一个极为清脆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风浅幽和秦茹施抬头,正看到几位小姐往这边走过来,领头的正是这位盛气凌人的许二小姐许倩月,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几位贵小姐,看这几位小姐,之前就曾经围在了水心雅身边的。 “许二小姐,你的丫环在宫里偷窥我们,不知道是奉了哪宫娘娘的命令,正巧这里离皇后娘娘的宫殿并不远,莫如我们一起去皇后娘娘那边,问问娘娘,为什么要监视我们祈阳侯府和秦将军府上的人?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不成?” 很巧的是,风浅幽的祈阳侯府和秦茹施府上的将军府,都是武将。 宫里派人监视武将家的小姐,这话里面的意思,绝对让人足以在心头转了数转,许二小姐虽然莽撞,却也不是真的蠢笨到极处的人,立时脸色大变,这种事,她哪里敢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 原本就是自己故意派了人过来,想看看风浅幽和秦茹施搞什么鬼,这时候被戴上了这么大的帽子,更加不敢闹大。 但是又不甘自己这么吃亏,色厉内荏的对着风浅幽怒道:“风四小姐,只是一个小丫环而己,哪里能当得起那么大的罪名,我想问问风四小姐,可给我的丫环解释了吗?怎么你出现的地方,别人不能出现?莫不是风四小姐比公主还要威风不成!” 许二小姐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理,头又仰了起来,对着一边的丫环怒道:“过来,给风四小姐解释解释,你方才为什么会在这里?也免得风四小姐总觉得是我想害她似的,这里是皇宫,这路也是皇宫里的,皇后娘娘既然下令让大家赏玩,那就是谁都可以走了,凭什么你祈阳侯府的人走的,我们诚国公府府的人,就走不得了!” “就是,这路可是宫里的,不是祈阳侯府上。” “难不成风四小姐看错了,把这里当成祈阳侯府上了?” “看不出来,风四小姐竟然这么霸道。”边上的几位小姐,是跟着许二小姐过来的,这时候当然也站在了许二小姐这边,对着风浅幽冷嘲热讽的道。 风浅幽没理会这些人,目光静冷的落在那个丫环身上,水眸处露出淡冷的寒意,淡淡的道:“说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让我查实了你跟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的监视我和秦小姐,你一个丫环的命,还真的会落在这里!” “那是自然,一个小小的丫环,就敢在宫里行临视之责,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不过,既便是有人派来的,这时候也不敢认的,你一个丫环,看起来最多就是替主人顶罪的命。”秦茹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自己觉得是和风浅幽站在一边的,这时候当然是帮着风浅幽一起恐吓那个丫环。 果然,听了两个人的话,丫环的脸色立时苍白起来,无论如何她也不敢说她跟在这两位小姐后面,就是来打探她们两个在干什么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说不出理由,小姐一定不会保下自己。 她无论如何也要说出一个理由,让人相信,把眼前的场面支付过去。 “快说!”见她眼神游移,风浅幽突然厉声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丫环一哆嗦,生怕风浅幽再说什么,想也不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急道,理由当然还是之前的理由:“我的耳坠不见了,之前曾经走过这里的路,所以想来找找开,起先并不知道两位小姐在这里的,等我在地上找了一会后,再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两位小姐的。” “这时候出来怕两位小姐生疑,所以才躲了一会,想等两位小姐走了后,奴婢再出来,哪想,这个丫环居然借着耳环不见了,奸诈的到奴婢身后,把奴婢拉了出来,而后就污陷我。” 这话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到最后丫环几乎是直如下晴玉,把晴玉给拖下了水。 第五百七十二章 加重的责罚,到底是谁说了慌 反正大家的理由一样,为什么祈阳侯府的丫环可以找这个理由,自己不能找。 见自己的丫环表示的一清二楚,许二小姐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冲着风浅幽冷笑一声道:“风四小姐,我的丫环解释的可清楚?你现在是不是听明白了,我的丫环,只是偶尔到这里来,倒是你的丫环是怎么一回来,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闹着把我拖下水,是什么意思?” 她一早就看风浅幽那张明明疏冷,但又长的那般漂亮的脸不顺眼了,有机会羞辱一下风浅幽绝对不会放过。 “奴婢的耳坠不见了,说要来找,想不到风四小姐身边的这个丫环,也用这个理由,而且还一副这个理由,她能用的,奴婢却不能用的的样子。”丫环一见许二小姐认同她的话,更是得意起来,抬手指着晴玉,越发的高声了起来,一副生怕人家听不到的样子。 远远的又有几位小姐被引了过来。 “是啊,风四小姐,这是什么理由?凭什么你的丫环能用得的理由,我的丫环就不能用得!”许二小姐一听,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那种得意而一脸嘲讽的样子和她身边的这个丫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相比起来风浅幽就淡定的多了。 “许二小姐,你的这个丫环说慌了!”风浅幽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道。 因为她说的太过镇定,立时许多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丫环的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我没有!”一看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许倩月的丫环大急,尖叫起来。 “风四小姐是从哪里看出我的丫环是说谎了?难道不能是你的丫环说慌了?大家说了同样的一个理由,风四小姐又怎么能判断是我的丫环说慌,而不是你的丫环?”一听风浅幽居然还指着自己的人说事,许二小姐冷笑道。 她是诚国公府的小姐,是倩妃娘家的侄女,在这宫里也算是常客了,别说是那些个世家小姐,就算是宫里的宫妃,有时候看在倩妃的份上,也不敢来惹她,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慢待过,而且这意思,竟然是很瞧不起自己。 看着风浅幽平静而绝丽的小脸,许二小姐愤怒不己。 “许二小姐要看理由?”风浅幽微微一笑,问道。 “是,当然要理由,风四小姐只要能说得出理由,让我心服口服,我一定会认错!不就是一个丫环吗,到时候,我一定重重罚她,给风四小姐出气。”许二小姐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丝毫不给风浅幽留情面。 她就不相信,这种事还能有证据,就算是丫环说不小心过来的,又能什么证据,因此这话说的很硬气。 站在她一边的丫环,却觉得不太好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脚,不安的看向自家小姐,以及对面那位怎么看怎么胸有成竹的风四小姐。 但她只是一个丫环,又在这种时候,牵连的也是她,她纵然觉得不好,也不敢随意的乱说话,只得紧紧的皱着眉头,惶惶然的双手交握在胸前,再不敢胡乱开言,整个人看起来早己没有了方才的气势。 这躲躲闪闪的模样,倒招得几位小姐多看了她几眼。 “许二小姐说话可是算话?”风浅幽笑问道。 “自然是算话,有这么多小姐在这里看着,难道本小姐说话还会不算话不成,但是如果风四小姐的丫环污陷了我的丫环,又怎么说?”许二小姐手一伸,把所有的小姐全划拉在里面了,这是要在场的小姐全做证。 这种情况下,不是谁想赖就能赖得掉了。 秦茹施不安的靠近风浅幽,压低了声音,低声的问道:“看清楚了没?” 她方才过来的晚了点,而且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会替风浅幽担心,忍不住低声过来问,如果真的是晴玉看错了,秦茹施觉得实在是不必要把事情闹的这么僵。 到现在,大家都很克制的把事情推在丫环身上。 也没有直接牵扯到许倩月和风浅幽两个人,这就代表还没有完全撕破脸,还有一定的转回余地。 风浅幽无声的摇摇头,示意她放心,然后问许二小姐道:“如果我的丫环弄错了,许二小姐觉得如何处置,你才能出气?” “把这个丫环带到昭阳公主的宴席那边去,当着众位小姐的面,责打她。一边打,一边还让她说,对不起,二小姐,我是故意陷害你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许二小姐恶狠狠的道,她要好好的下下风浅幽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横。 这种事其实己经算是闹的很大了。 所以这话一出,几位原本要跟着起哄的小姐,全不说话了,一时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把事情闹到宴席那里去,也就是所有在场的小姐都可能会看到,或者说既便看不到,也必然会知道。 而且说的话,还是说故意陷害许二小姐,一个丫环,哪里可能会陷害许二小姐,这也就是间接的承认了风浅幽陷害了许二小姐。 打不打一个丫环,己在其次了,这己经是羞辱了风四小姐,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是谁的丫环,一边被责打,一边说这种话,这脸面可就真的没了,必然会沦落成整个京城贵女圈子中最大的笑闻,这以后哪还有脸出席京中的宴会。 有性子刚烈的,回去以后恐怕就自投死路,也说不定! “风四小姐,怎么样,敢不敢这么做?”许二小姐得意洋洋的道,在她看来,自己这是稳赢的局面,而且话说到这种份上,风浅幽也不能不答应了。 “许二小姐,那我的丫环如果指出你的丫环说了谎,是不是你也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呢?”风浅幽想不到许二小姐居然这么恶毒,竟有隐隐要了自己性命的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冷洌的笑意,脸色沉了下来。 “当然也是!”许二小姐果断的道,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是不能退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想要一个平手 事到如今,其他人也不敢再参乎到里面来了,这己经不是小女儿的意气之争了,各自站在一处,算是给她们做证。 两个人既然己经做了决定,这时候再说其他也没有什么益处。 两个丫环被带到了对面,晴玉的神色看起来尚算平和,诚国公府的那个丫环己经看起来有些不妥,交握起的两只手微微有些颤抖,脸色苍白,神色紧张,一看就知道己是惊惧到极处,相比起晴玉的平和,立时就落了下风。 只是许倩月这个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身上,所以没发现她的异常。 “我之前耳坠掉了,然后来找耳垫的时候看到你躲在那处,鬼鬼祟祟的偷听,把你从那丛灌木中拉出来,难道不应当吗?”晴玉首先说道,唇角扬起一抹讥嘲的笑意,仿佛在笑这个丫环的不自量力。 这笑意带着几分挑衅,落在许倩月的眼中,就是浓浓的嘲讽,一个丫环居然也敢嘲讽她,许倩月气的把自己的丫环往前推了推,下巴高高的仰了一下,示意丫环接话。 “我之前找过来的时候,就己经跟我家小姐说了,是丢了耳坠的,怎么现在听起来是你先说的,分明是我先,至于你说我鬼鬼祟祟的,谁找东西,不是低着头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是偷听了。” 许二小姐的丫环这时也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上前一步,咬咬牙不甘示弱的道,她虽然心里害怕,但也不相信晴玉能抓住她什么把柄,只要她一口咬死,自己就是来找耳坠的,就算行为鬼祟一点,又如何,难道谁还能规定找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大摇大摆的找的吧。 “你说耳坠不见了,可有什么为证?”晴玉追问了一句。 “我们小姐可以做证。”丫环理直气壮的道。 “是,我的丫环走之前,曾经跟我说过,要去找耳坠,难道本小姐的证明,还不够吗!”许二小姐得意的一扬头,接了丫环的话答道,她就说她知道了,难道还有人能证明她说了慌不成。 “许二小姐做证,我的丫环当然会相信,只是我想告诉许二小姐,你被骗了。”风浅幽悠然的接了一句,低低的咳嗽一声,拿帕子慢条斯理的在唇边轻轻拭了一拭,柔声道。 她这种悠然的态度,和许倩月的这种颇象是找茬的态度放在一起,很是让人怀疑许倩月。 “我的丫环不会骗我,风四小姐真是多虑了。”许二小姐恼道。 风浅幽这次没有接口,反而微微一笑,相比起许二小姐的气急败坏,风浅幽不管是从气度,还是从其他方面,都高了许多。 “你丢了耳坠?”晴玉又问了一句。 “是,我丢了耳坠!”许二小姐的丫环,不耐烦的道,她不明白晴玉一个劲的问这个是什么原因。 “你肯定自己丢了耳坠?”晴玉微微一笑,又盯着她问了一句。 “是,我肯定自己丢了,如果不丢,我为什么来找,也不会碰到你污陷我的事,连累我们家小姐也跟着受累。”丫环说着倒俐落了起来,顺便还替站在许二小姐这边说了一句话。 许二小姐很满意,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得意,对于晴玉一个劲的追问耳坠的事,她只觉得风浅幽的丫环,没什么可问的了,就盯着这个问题,一问再问,分明就是黔驴技穷,她倒要看这事风浅幽怎么收场。 到时候,她绝不会给风浅幽留一点面子,一定逼着风浅幽当众责打自己的丫环,那些话当然也得说,看以后风浅幽还有没有脸出来,听说祈阳侯一直不喜欢这个女儿,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件事,把她永远给囚禁起来,或者逼她自我了断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就是讨厌那张精致的脸,不管穿着怎么样,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而其他人在她的身边,无端的成了衬托。 “你骗人,你的耳坠一直在你的耳朵上,怎么会丢,那是什么?”晴玉忽然指着丫环的耳朵大声道。 她这么大声一喊,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丫环的耳上,立时看到了她耳上细细的一对金圈,可不是,耳坠分明在她的耳朵上,又哪来掉了耳坠一说,所以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也就是说许二小姐果然是让自己的丫环,鬼鬼祟祟的跟着风四小姐了。 被抓住后,才突然之间拿自己的耳坠说事情。 许二小姐也看到了自家丫环耳朵上的耳垫,一时间的脸色变的苍白,手指哆嗦了一下,她这时候才想起这事自己如果输了的后果。 原本她觉得这事是十拿九稳的,根本不存在自己会输。 许二小姐的丫环被晴玉这么一指,下意识的伸手一摸,也摸到了自己耳朵上的耳坠,立时又惊又愤,这才想起,她当初说耳坠丢了的原因,就是故意挑衅晴玉的,那时候看到晴玉是用这样的借口来说事的,立时也故意拿这个说事。 至于后来,一直这么说下去,完全是顺了口,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没丢耳坠,这耳坠现在还好生生的挂在自己的耳朵上,众目睽睽之下,这时候想摘掉己是不可能,脸色立时就变青了。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伸手也一指晴玉急道:“她……她也骗人,她也没丢耳坠,耳坠在她耳朵上挂着的。” 许二小姐的丫环,这时候也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故意挑衅晴玉,就是因为当时看到她耳朵上分明挂着耳坠,却以这个拿来当借口,于是她就顺口也这么一说,而且还有持无恐的很,这时候被逼了一下,立时想起这件事。 之前她下意识的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也是有着这么一个原因的。 自己纵然骗了人,祈阳侯府的丫环也是骗了人的,最多就是一个两平的局面,谁也不能奈何谁。 “对,她也戴着耳坠,祈阳侯府的丫环也说了谎的。”一听丫环理直气壮的指责,许二小姐定了定神,苍白着脸,咬着牙道,心头稍稍松了下来,如果两个丫环都说了谎,这事就不能说是自己的错,最多一个平手。 第五百七十四章 真相之后的摔倒 诚国公府的丫环现在也不想有功,只想着无过就行。 许倩月想到自己的丫环居然蠢成这个样子,没把耳坠拉下来,就敢说自己丢了耳坠,气的当场就想狠狠的给她几个巴掌,如果不是她,自己何至于落到这种两难的境地。 当着那么多人责打自己的丫环,还要让她说出那样的话,许二小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幸好风浅幽的丫环也是一个蠢的,这么一想许倩月的心情好多了。 听她们主仆一起指责晴玉,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晴玉的耳朵上,只见她有几缕头发落下来,看不到另一只耳朵,但是看到的那只耳朵上,分明是挂着耳坠的,难不成,真的两只耳坠都在? 众人疑惑。 “晴玉,把头发撩起来,让各位小姐看看。”风浅幽淡淡的道。 “是,奴婢知道。”晴玉点头,伸出手,把自己挂落下来的几缕秀发撩起,众人望过去,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她的那只耳朵上是没有耳坠的。 “我是真的掉了耳坠的。”晴玉大大方方的对着许二小姐的丫环道。 “不……不可能……我……我之前看到的,你……你有耳坠的。”许二小姐的丫环,惊的连话也不利落了,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之前是真的看到晴玉耳朵边有耳坠的,怎么才一会时间,就成这个样子了。 “许二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风浅幽没理会那个丫环,微微一笑,冲着站在一边大惊失色的许二小姐道。 许二小姐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来,脸色白了,又青了,握在手里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几乎抓烂,然后两眼一翻,身子往后一倒,便晕了过去。 她的丫环不在身边,离她最近的一位小姐,没提防她会突然之间晕倒,没来得及扶住,立时让许二小姐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声,便不动了。 对于许二小姐的反应,众人吓了一大跳,待得醒悟过来,许二小姐身边的那位小姐,马上蹲下身子扶着许二小姐,又过来两个人,一起帮着把人扶起,一群人急匆匆,就要带着许二小姐去找太医。 “哎,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愿赌就服输,怎么输不起就装晕了?想不到世家的贵族小姐,都是这种能赢不能输的样子。”一看她们都要走,秦茹施不愿意了,她起初也很急,但是看到风浅幽脸上温和平静的笑意,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所以方才就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结果,这时候见风浅幽果然赢了,都兴奋的快跳起来了,她是大将军的孙女,自小并不在京城长大,来京城也没多少年,对于京城中那种看上去娇娇弱弱,仿佛一碰就晕的娇小姐,很是看不上眼。 分明内心恶毒的很,却偏偏一副那个娇柔的模样。 这时候一看许二小姐的样子,就猜她是装晕,虽然许二小姐没把握住度,倒把自己真的摔了,很让她高兴,但是看到她们二话没说,居然想走,哪里会乐意,这时候不待风浅幽开口,就跳了出来。 她可是清楚的看到许二摔倒在地的时候,分明是醒着的,那时候她疼的还一裂嘴,被秦茹施看了个正着。 被秦茹施这么一拦,那几位小姐倒是不能一声都不交待的走了,立时有一位小姐对着风浅幽盈盈一福笑道。 “风四小姐,大家都看开一步,都是京中有数的贵女,真的闹到那一步,大家都不好看,莫如就这样吧,等许二小姐醒来,让她私下里给你陪罪就是。” 这话说的可真好听,但之前为什么没说呢?风浅幽心头冷笑,分明是这几位小姐也都认为许倩月不会输,而只有晴玉和自己丢脸的份,到现在却拿什么大家都不好看来解释,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话听起来好象是不偏不倚,实际上这心己给完全偏的不能再偏了,她今天如果真的放过了许二,别人不会夸她仁慈,只会说她傻,只会说她懦弱,既便自己今天赢了,也会让人看不起,让别人嘲笑,这以后不管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懦弱,无能的名声。 “如果许二小姐赢了,我就要带着我人丫环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许二小姐道歉,我的丫环会被责打,我会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谈,怎么到了许二小姐这里,就只要许二小姐私下里向我说一声就是,难不成,我们祈阳侯府的面子,就是来成全诚国公府的吗?”风浅幽冷冷一笑,扬起水眸的,看着那几位小姐一字一顿的道。 祈阳侯府和右相府是韩国的两大权臣的府邸,两位重臣,一为文,一为武,可以说是韩国的两大支柱,既便他们两个不合,但也不能动摇他们两个的地位。 诚国公府是倩妃的娘家,听起来似乎势力滔天,但是真要论起来,却也是虚枉的很,诚国公府,并没有出什么惊才绝艳形的人物,根本不能和右相府和祈阳侯府相提并论,况且倩妃也不是皇后,诚国公府并不算是皇家正式的国亲。 这种种加起来,使得诚国府的影响力远远比祈阳侯府小了许多。 现在风浅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么一句话,便没有人再敢答下去了,这己经不是闺中女子之争了,上升到两个府邸的面子之争上,许二小姐根本不占优势,而且还让人劝也没办法劝,难道让人劝风浅幽说,就让祈阳侯府的面子,给诚国公府踩踩吧。 在场的都是世家小姐,平日里暗中争斗不少,但这时候也知道这种惹祸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场面倒是冷了下来。 但不说,看这架势一时也走不了。 停下来之后有几位小姐的反应还算快,走到许倩月的身边,叫的叫、喊的喊,想把许倩月弄醒,让她自己看着办! 必竟这事,她们都只旁观者,这真出事的也不是她们能承受得住的,虽然她们和许倩月一向交好,也不敢得罪倩妃娘娘,但事情到这个地步上,祈阳侯府也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啊。 原本想着这位风四小姐是个好欺负的,她们就顺势帮许倩月一把,倩妃那里能讨个好,可谁能想到事情居然来了个大翻转,而这回大家还让风浅幽把话拿住。 这下可怎么办,在场的许多小姐都有些傻眼了! 许倩月虽然闭着眼,但是能清楚的听到风浅幽的话,恨的差点直接坐起来,给风浅幽两个巴掌,居然敢对她这么不依不饶。 一时间只觉得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第五百七十五章 强势的雪月 许倩月方才当然不是真的晕,原本就想着装晕过去。 之前的话说到那份上,自己直接否认己是不可能了,所以想晕到身边的一位小姐身上,蒙混过关,想不到那位小姐居然正巧在这个时候偏了偏身,和另位的一位小姐说话,倒是让许倩月摔了个正着。 若不是还想着自己装晕,不能说话,许倩月差点疼的当场就叫出来。 好不容易压下刺心的痛楚,想着这会可以走了,却不料风浅幽竟然跳出来,不让她走,如何不让她恨怒难消。 这会感应到有两位小姐为了叫她,还有一位居然伸手过来掐她,想把她掐醒,气得整个人都有些哆嗦,枉自己平日里跟她们交好,真遇到一点事,就一个个没了担当,居然还真的想把自己给弄醒。 不,她绝不醒来! 醒来后要面对什么,许二小姐清楚的知道,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诚国公府是最要面子的,因为这里面还关系着倩妃娘娘的面子、四皇子的面子,许二小姐这时候也想起,自己平日里并不讨倩妃的喜欢,要是真出了这种事,连倩妃和四皇子的面子一起下了,自己可真的说不定要“暴毙”了。 世家大族中,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因为这样哪样的,死于这上面的人,还少吗! 许倩月之前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对付风浅幽的,这时候要落到自己身上,才真的惊慌失措了,她不要“暴毙”,她花一般的年纪,怎么愿意“暴毙”,所以,她今天就算是死也不会醒来。 那位小姐下手也不轻,就这么掐着她,痛的许倩月几乎想控制不住的尖叫,但是想到后果,她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两只手狠狠的握紧。 许倩月方才过来的时候,曾经看到雪月公主身边一个宫女就在自己身后,如果看到自己这边有事,一定会把雪月公主请过来的,在雪月公主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得忍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从众人身后传过来。 然后就听到太监尖利的声音:“雪月公主驾到!” 风浅幽一直看着被掐的有些熬不住的许倩月,这时候见她虽然紧闭着眼睛,但脸上却露出一个放松的神色,唇角弯起一抹冰冷的幅度,看起来,这是许倩月心中地的救兵了? 听得雪月公主来了,所有人都退在一边行礼,露出当中平躺在地上的许二小姐。 雪月公主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许二小姐,对着一边的宫女吩咐道:“来人,许二小姐晕过去了,快扶着到一边去休息,然后把太医请过来,今天可是昭阳公主大好的日子,谁也不许无是生非,冲撞了昭阳公主的喜事。” 听到她的吩咐,过来两个宫女,小心的从地上搀扶起许二小姐,就要扶下去。 风浅幽静静的看着雪月公主强势的要把许倩月扶下去,眼底露出一丝戾气,方才自己被许倩月逼迫的时候,雪月公主没有出现,待得许倩月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雪月公主很巧的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问也不问情由,直接把人带走。 这是明欺自己,强压自己了! 真的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着的相府庶女吗! 眼眸转处,看到许倩月的那个丫环,这时候见没人注意到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眼,脚步一动,就想跟着许倩月一起离开。 这要是真的离开,再提起这个话题,可就不能够了,到时候别人只会取笑风浅幽懦弱,却不会拿许倩月怎么办。 风浅幽怎么会让她这么简单的离开,朝着身边的晴玉使了个眼色,她是小姐是主子,不能直接和个丫环答话,既如此,那就让晴玉上。 “喂,你等一下,方才你们小姐己经答应过了,既然这么多小姐都看到你骗人,你就要被责罚,要说你们小姐认下的那些话。”晴玉之前就跟那个丫环站的近,这会一伸手,直接把人拉住,不客气的道。 诚国公府的丫环被拉了个正着,一听居然还是这茬,用力挣了两下没挣掉,慌得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这时候全场肃穆,居然有个丫环跳出来说话,雪月公主不悦扬了扬眉毛,看着晴玉道:“哪时的丫环,这么不懂规矩,来人,把她拉下去,责打十杖,教一教这宫里面的规矩!” 她的话一说完,过来两个太监就要来拉晴玉。 风浅幽深吸一口气,上前伸手护住晴玉,然后抬眸看向雪月公主,先是盈盈一拜。 之前自己不能说话,是因为雪月公主没问她,但这时候关系到了自己府上的丫环,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可以开口说话的。 既然说的名正言顺,那又为什么不说,自己一开口,就把事情往两府的恩怨上去拖,既然是两府的恩怨,雪月公主就不能以简单的后院之急来平息此事,公主固然尊贵,但朝臣们的脸面也不是想踩就踩的,况且还是重要的权臣。 “诚国公府要踩着我们祈阳侯府的脸,借势故意强压我们祈阳侯府一筹,还请雪月公主为臣女和父亲做主,丫环无状,也只是忠心伺主而己。”风浅幽一口气流利的把话说完,边上的晴玉这时候也放了那个丫环的手,“扑通”一声恭敬的跪了下来。 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既看到了风浅幽的愤怒,又看到了丫环因为雪月公主的呵斥,立时慌乱请罪的样子,很恭顺,没有丝毫不敬。 雪月公主不想看到许倩月闹出这样的事情,必竟许倩月的背后是诚国公府。 原想着风浅幽就算是出面,最多就是替丫环求求情,自己再拿捏个几句,敲打敲打一番,这事就算是过了,必竟这事的缘由,她的宫女也己经向她禀报过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风浅幽上来先不是替丫环求情,而是说诚国公府要强压祈阳侯府这样的话。 特别还让她给她和祈阳侯风佐做主。 这话让她怎么答,她纵然是位公主,但也只是后宫属眷而己,特别这诚国公府,大家都知道是她的舅家。 雪月公主脸色有些发青,但现在不处治又不行,脸色冷郁的看着风浅幽,半响才冷声道:“这些事,还得禀过母妃,还是先帮许二小姐看过伤再说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丢人现眼的许倩月 既然不能再明着帮许倩月,那就先拖着吧,等拖到母妃那里声码入。 心里这么打定主意,脸色稍稍和缓了几分,目光却应势落在了晴玉的身上,之前没怎么注意,这时候看清楚,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番惊容。 这丫头居然是水夕月的丫环,当年她曾经在水夕月的身边看到过,想不到现在居然在风浅幽的身边,而且和风浅幽居然搭配的这么和谐。 这份和谐几乎是刺眼的,让雪月公主心头震颤了一下,心里莫名的一动,似乎有什么从自己的心头飘过,但一下子又没抓住。 很怪异的感觉。 “想不到昭阳公主的及笄礼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来人,让那位晕了的小姐醒醒,把事情处理完,让本王痛痛快快的看个热闹。”一个带着妖娆寒戾的声音,很突兀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众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从众人眼前闪过,原本被两个宫女扶着的许倩月,突然被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拎着衣领子,猛的往前一扔。 众人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扔出去的弧线,最后呆愣愣的看着被挂到了一棵桂树上的许倩月,满头大汗!很巧的是,许倩月的腰带似乎正挂在那棵桂树的枝叉上,她整个人就这么颤微微的悬着,让人看了心头发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枝叉会断 “啊,救命,救命,快救命!”许倩月早就顾不得装晕,狂乱的大叫了起来,手脚并用的乱晃。 在听到雪月公主出场的时候,许倩月很是得意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任凭两个宫女把她扶起来,她就不相信风浅幽敢跟雪月公主斗。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起了变化,当她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睁开眼,正看到自己飞舞中空中,哪有不尖声惊叫起来的,而后身后的衣衬虽然被挂住,但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形势下,许二如何还镇定得起来。 惊慌失措的大声叫起“救命”! 她这时候只感觉到自己摇摇晃晃的身子,哪里还能管得了形象。 “看看,这多清醒,把她给拎下来吧!”妖娆的笑声拖的长长的尾音,极是好听,甚至有种靡艳的清雅,只是此时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仿佛是来自鬼狱地府似的鬼枭似的,一个个甚至不敢直面那张俊美到极致,也阴冷到极致的脸。 许多人认出了他,齐国的昭王。 “是!”一个紫衣的侍卫飞身而起,上去就把许倩月给拎了下来,而且还真的毫不客气的拎着她的衣领,从树上飞下,待得到了地面,直接把人往雪月公主面前一推。 许倩月这时候吓得腿都软了,被人一松手,哪里还站得住,立时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跪坐了下来,一股子诡异的味道。 众人先是不明白,之后都拿帕子捂住了鼻,往后退开几步,嘲讽的看着许倩月,居然是吓得失了禁。 这场景让雪月公主气的差点忍不住当场给许倩月两个巴掌,胆子这么小,居然也敢去挑衅别人,往日里只会借着自己母妃和四哥的势,到处欺负人,母妃之前还说有意思让她进四哥的府,看这样子,脸都被她丢光了。 “昭王殿下,四哥。”雪月公主深吸了几口气,没理会许倩月转过身,冲着过来的墨青昭和齐斐玉,盈盈一拜,她记得昭王和太子殿下虽然一起进宫来为昭阳公主祝贺,但是并不在这桂园一片,为什么突然之间昭王和四哥会出现在桂园? 雪月公主都行礼了,那么身边的小姐们,自然也跟着一起行了礼,然后一个个垂手落肩的站在一边,静观事态的变化,话说起来,大家都不懂为什么这位昭王殿下会插手? 风浅幽也是讶然的看了一眼墨青昭,不明白他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这时候也不是问这话的时间,往后退了退,和众小姐一起站在两边,乖顺的样子,还真不象方才出言故意顶撞雪月公主的样子。 墨青昭俊眸微眯,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觉得有趣,看她还特意拉了拉自己的衣裙,一副她其实什么也没干过的无辜样子,实在是很招人乐,当然,他的人,他自己欺负着就行了,别人想欺负,也得问他答应不答应。 “太子殿下和五弟到那边去逛逛,我陪着昭王殿下就往这边来走走。”齐斐玉也想不到会看到这么一幕,含糊其词的道,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桂园的原因了。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走到这里来,他还真不知道,之前寒子风跟着齐俊玉说是要去闲逛一下的时候,墨青昭原本是不走的,后来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居然叫自己陪着他走走,这一走两走,就走到了桂园来。 原本齐斐玉想提醒墨青昭这里是桂园,今天又是昭阳公主及笄的日子,来的都是女眷,但是想起这位根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也不可能怀着粉色的心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想来也不会有不开眼的过来惹他和自己。 但是想不到,还真的让他看到这么一出了,而且这位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昭王,居然还强势的介入,一副一定要把热闹看出个究竟的样子,这让齐斐玉觉得很不好办,诚国公府纵然败落,但必竟是自己母妃的娘家。 可墨青昭插了手了,他就算是想不管也不行,目光落到了风浅幽脸上,这位脸色平静,没看出什么异常,心头蓦地一动,莫不是墨青昭真的是因为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难道自己想的是真的? 既便墨青昭曾经来府里暗中警告过他一番,齐斐玉也一直觉得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原因,因为风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现在呢?又是怎么回事? 墨青昭是因为风浅幽这个人,还是因为风佐本身?齐斐玉拿不定主意,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风浅幽。 娇柔的少女,就这么平静的站在那里,那样的容色绝美而恬静,仿佛根本没有方才许倩月的事情被纷扰了似的,但这样的容色,让他心中莫名的烦燥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压抑在胸口,想推又推不开,很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四皇子不问问?”幽冷的声音很具有穿透性,就这么出现在他耳边,让他之前还压抑着的心狠狠的震颤了一把,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墨青昭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管墨青昭的目地倒底是什么,至少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肖想风浅幽。 “雪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齐斐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把目光从风浅幽的身上拉回,落在自己对面的雪月公主的身上。 这话雪月公主还真不好答,如果说不知道,她这处理事情也有一段时间了,居然还不知道,实在让人怀疑她的能力,特别是现在墨青昭还在这里,雪月公主自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但如果说是知道,那么她方才的处理方式,就是明着偏向诚国公府了,美眸一转,立时有了主意…… 第五百七十七章 见机不妙,走了 “我听说两位小姐起了争执,就来看看,然后准备把晕了的许二小姐带走,请太医来,至于其他什么事,还是请母后解决比较好。”雪月公主想了想道,她不是蠢笨之人,这时候当然不会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所以说的话也是含糊其词的。 “原来雪月公主也不清楚啊,但是本王却己是清楚的很了,愿赌服输,想不到本王还能看到这么乐呵的事,这一次来韩国,真是来对了。”墨青昭幽冷的目光,落在昭阳公主身上,俊美的唇角一勾,这话说起来,可是没给雪月公主留半分情面。 仿佛他这次来韩国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就是看了风浅幽和许倩月的这场好戏似的。 或者是说韩国没什么好的事让他看到,就只有这种事了! 这话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思,让雪月公主越品越觉的有事,怀疑的看了看一边的风浅幽,莫不是昭王也对风浅幽有意思?她之前一心想用风浅幽勾着寒子风,但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昭王怎么会管闲事? 怎么看昭王都不象是会管闲事的人,目光移向一边的齐斐玉,雪月公主忽然觉得懂了,这是自己哥哥的意思,所以才请了昭王发话?之前自己的哥哥有意想纳风浅幽为侧妃的事,雪月公主自然是知道的。 皱了皱眉头,虽然雪月公主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如愿,但既然墨青昭说了话,她在人前可一向是很温婉的,这个时候也知道了取舍,当下脸色微愠的看向许倩月:“许二小姐,原来是你愿赌服输啊!好吧,既然这事是你自己认下的,那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吧!” 只是一个许倩月而己,诚国公府的小姐应当不少吧。 一听雪月公主让自己认下此事,许倩月是真的慌了,顾不得自己眼下的狼狈,急抬起苍白失色的脸,就想苦求。 无奈雪月公主这时候心意己定,看着她就觉得自己也跟着丢人,根本就不想听她的解释,叫了个太监过来把个羞愤欲死的许倩月给拉了下去,许倩月身上的那股子怪味,就算她隔得远,也闻得动。 再不下去,一会昭阳公主过来,雪月公主觉得自己都没脸在昭阳面前说话了。 把许倩月拉下去之后,雪月公主又让人把许倩月的丫环拉了过去,按在石凳上就打。 打一下,还必须让她喊一声:“对不起,风四小姐,奴婢是故意陷害你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们这边一阵喧闹,惊动的人可不少,特别看到不但雪月公主在,连四皇子殿下,还有那么俊美高冷的宛如天上的冷月一般的昭王殿下都在,怎么不跟着过来,一起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桂园的路,星罗密布,但是这声音太大,这么传过去,一路跟过来的,几乎所有的小姐都到场了,也就是说所有的小姐都眼睁睁的看着诚国公府的那个丫环挨罚,后面来的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前在场的小姐就偷偷的把事情说了个完整。 这己经不是一个“蠢”字能形容得了的,许倩月的意思,在场的小姐,只要不蠢笨,都看得懂,分明是许倩月自己居心叵测,但最后却又自食其果,着实让人觉得可笑,这诚国公府就是这么养女儿的? 怪不得诚国公府自打出了一位偏枝的倩妃之后,再没有什么出色的女儿,原来在根上,诚国公府教出来的女儿,就是有问题的。 一时间诚国公府小姐的名声,也跟着被踩到了地上,而最后走过来的许燕秋许大小姐,听清楚这话里的意思,嫉恨的在场外看了风浅幽一眼,却急急的离开。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再留下来,徒让人嘲讽,许燕秋从来就是一个识事务的人,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帮着许倩月站出来说什么,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风浅幽的,雪月公主不是看中风浅幽吗! 那就好,她一定让雪月公主出嫁的时候,带上风浅幽,一个败坏了名节的祈阳侯府的小姐,也只不过是一个陪嫁的婉仪罢了。 墨青昭和齐斐玉没有走,反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个全场,当然津津有味的是墨青昭,齐斐玉不会说他现在的情况是如坐针毡。 整个场地除了小姐们的窃窃私语,就是那个丫环鬼哭狼嚎的声音,其实打的并不重,所以那个丫环还有力气大叫大嚷。 打了数下后,风浅幽站了出来,恭敬的冲着雪月公主行了一礼,为许倩月的丫环求情道:“既然己经罚过,还请雪月公主饶了许二小姐的丫环,纵然许二小姐身边的丫环,在宫里行为鬼祟,但终究没有酿成什么大错,还是请公主饶命。” 罚既然也罚了,许倩月的名声也算是坏了,风浅幽这时候再说这话,只会让人觉得大方,得体,而且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显得很有度量,相比起之前许倩月小家子气的耍赖,高的实在不是一点两点。 这事既然己经惩罚,表示风浅幽也不是被人随随便便欺到头上之人,现在事情也算是圆满,不在于打的数量多少,只要打了,只要丫环喊了,就代表了她是对的,是正确的,同时也代表了她的态度。 这时候,自然是见好就收。 风浅幽主动出来说了,其他的小姐们也就一起呼拉拉跟着求情,这个时候大家都要表示温柔善良,表示这种刑法打的丫环太可怜了,而且也有讨好雪月公主和四皇子的意思。 在场的小姐可清楚的记得,之前雪月公主一出场的时候是维护着许倩月的,既然现在风浅幽表示不追究了,这顺水人情,大家就一起送了,讨个好也是好的。 雪月公主是一点也不愿意这事闹大的人,昭阳可马上就要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自己在她面前就更加落了势,听这么多小姐跟着风浅幽一求情,当然也就点了点头,示意那些人可以起来,此事到这里算是作罢了。 于是,众位小姐一起起身。 那边诚国公府的丫环,被打了几下,这时候随意的扔在地上,侍候刑法的宫人也下去了,许多原本看热闹的小姐,看了看高位上的几位,开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太对劲。 秦茹施在风浅幽身后,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也可以离开了,风浅幽点点头,正想随着秦茹施无声的退下,忽然听到耳后传来一个公主带着几分盛气的声音: “风四小姐,请留一下。” 第五百七十八章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昭阳公主来了! 这一刻,雪月公主保持着笑意的脸不由的有几分抽动和僵硬,她这个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昭阳公主。 人群向两边散去,无声的看着一身华美的昭阳公主带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缓步走了进来。 方才那一身掩地的长裙己经换去了,这个时候换上了另外一套宫装。 大片的粉色牡丹的刺绣,绽放在衣裳上,金丝勾边,粉色为线,最当中黄色的花蕊衬的牡丹越发的娇艳动人,微微飘扬着的宫裙称得上是绝妙无双,裙下绣花鞋在行走之间,纤小玲珑。 往上看,美艳动人的小脸,乌发微垂,挂落下来的凤簪处,高挑着的珍珠分九串,既便微微带着几分盛气之意,也让人不得不赞叹这位昭阳公主,果然是美艳动人,不只是她的身份对男子有吸引力,就她这样的容色,也会让男子一眼看过去,深深迷恋。 关于这一点,昭阳公主自己还是很确信的。 她确信墨青昭之所以对自己表示出一副冷落的样子,好象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似的,纠起原因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还有其他强有力的追求者,比如说寒子风,这也是她最近在周围的人的提醒下顿悟出来的。 许倩月和风浅幽起冲突,她还是很愿意看到的,但墨青昭插手,就让她很不舒服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早在她过来的时候,便己经有人向她禀报过了,这时候是特意的叫住风浅幽的。 走进人群之后,她向先墨青昭盈盈一礼,笑容温柔而美丽,抬起大眼睛,含羞看了墨青昭俊美无铸的脸,心头立时狂乱的跳了起来,眼中也露出势在必得的兴趣,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更喜欢墨青昭一些。 想到那般俊美的男子,居然也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心里就激动不己,同时也越发的觉得风浅幽那张疏冷中却透着娇媚的脸看不顺眼。 昭阳公主又向齐斐玉行了一礼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风浅幽。 秦茹施不安的拉了拉风浅幽的衣袖,总觉得昭阳公主来者不善,而且似乎是对着风浅幽来的。 风浅幽朝秦茹施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走到这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面前,深深的一礼,昭阳公主这次是没打算让自己这就么离开了。 秦茹施焦急的站在原地,很不放心风浅幽,昭阳公主对这位齐国昭王的心意,其实早己在闺秀圈中传了开去,但听闻这位昭王对于这位美名满天下的昭阳公主却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眼下这位昭阳公主不会因为昭王方才帮着风浅幽说几句话,就对付风浅幽吧?秦茹施真的很不放心,眉头皱着,紧紧的看着昭阳公主的举止。 韩国的人,谁都知道昭王可不是一个能得罪的,下手狠戾,不会因为女子而怜香惜玉。 昭阳公主纵然不满意昭王的插手,却也不能说什么。 但风浅幽不同,祈阳侯再是权臣,对上昭阳公主,也就只是一个臣而己,更何况风浅幽还只是祈阳侯府不得宠的女儿而己。 “风四小姐,为什么要和许二小姐赌约,难道不知道一个有礼数的闺中小姐,要知书达理,更要与人为善。”昭阳公主这几句话,很是不善,她秀美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冷意,高高在上的看着风浅幽。 话里面的斥责之意明显。 墨青昭依旧是慵懒的背着手站在一边,看不出他俊美的脸上有什么不同的表现,齐斐玉的目光落在风浅幽身上,带着几分温和,反倒是雪月公主表现的最明显,居然是关切的看着风浅幽,眉头皱了皱,显得对于昭阳公主的话,有些不满。 这和方才雪月公主表现出来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想到她和昭阳公主暗中的那种竞争关系,似乎一切又解释得通了。 风浅幽暗中撇了撇嘴,昭阳公主对于许倩月那边,没有半句责罚,对自己却是一副要大力训斥的样子,这似乎是在为许倩月找场子,仿佛自己就是故意设套给许倩月似的。 当然,风浅幽也不相信昭阳公主会真的对倩妃的娘家侄女有这么好,昭阳公主现如今做的不过是找茬而己。 目光扫过一边的墨青昭那张俊美中透着妖娆魅惑的脸,忽然之间懂了! “回禀公主,非是臣女要和许二小姐斗气,实在是许二小姐对着臣女不依不饶,如果那种情况下,臣女还不应下,整个祈阳侯府都会因臣女而丢脸,为了祈阳侯府的名誉,臣女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风浅幽不卑不亢的恭敬回禀道,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气的昭阳公主想吐血。 什么叫为了祈阳侯府,什么叫不得不为之!虽然说事情的起因,的确是许倩月这个蠢货挑起的,但是上升到两府层面上,自己如果再怪风浅幽,仿佛就是看不上祈阳侯府似的,昭阳公主一向只会让人憋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憋屈过。 而且还是一个她看不上的女人,脸上不由的就升起了几分怒火。 “风四小姐,我这里好心好意的告诉你,怎么就引出你这许多话来,祈阳侯府是什么所在?又岂是你一个女儿可以代替的,我之前虽然很少出宫,但也听说祈阳侯府有一双出色的女儿,应当不是风四小姐的吧!” 恼怒之下,昭阳公主的话,不由的带了几分讽刺,看这脸色,竟是气的不轻。 昭阳公主今天就是来挑刺的,现在居然还提起风琼茹和风琼叶的事,分明就是在嘲笑她被关起来的那八年,长长的睫毛下,风浅幽的声音带着几分讶然。 “公主说的是被送到庵堂里的大姐和现在刘侍郎儿子的平妻,我的二姐吗?” 这话说的昭阳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方才她还说出色的女儿,可最后一个不得不进了庵堂,另一个连个侍郎府儿子的正妻都没得到,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的,况且昭阳公主这时候,也突然想起来,方才只顾着嘲讽风浅幽了,忘记了那两位的名声可不好。 自己这么大力的表扬她们,却被风浅幽这么一句话堵回来,如何不恼,越发的看着风浅幽那张柔美的脸,生出几分嫉恨,她真的特别不喜欢这张长的这么出色的脸,真的很想毁了这张脸…… “风四小姐,你们祈阳侯府的教养可真不差,本公主这里说一句,你就顶一句,来人,去把祈阳侯请来,让他自己教养教养自己的女儿,看看他们祈阳侯府上的小姐,竟然是比宫里的公主还要尊贵。” 昭阳公主也是真怒了,自觉风浅幽在墨青昭面前顶撞自己,让自己很没脸,秀美的脸上全是怒意,她不是雪月公主,向来在皇上面前得宠,她可是皇上娇养在后宫这么多年的昭阳公主,可不是一个祈阳侯府的女儿可以比拟的,因为得宠,她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昭阳公主居然真的要把这事闹大,在场的人面面相窥,连雪月公主脸上装着的温柔关心也消失了,昭阳这是动真格的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齐斐玉是被逼的 一个太监听了昭阳公主的话,就要离开去找风佐。 这时候虽然己经下朝,但是皇上往往会留几位重臣在宫里,处理一些事务,也就是说在宫里能找到风佐的。 “风四小姐,到本王这里来。”带着森冷的声音从昭阳公主背后传出,一脸愤怒的昭阳公主和满怀心思的雪月公主俱愣了一下,谁也想不到墨青昭会在这个关口跟风浅幽说话,这是在替风浅幽说话? 齐斐玉看了看墨青昭,眉眼微动,但没说什么。 昭阳公主的手动了动,示意太监等一下。 风浅幽不知道墨青昭这时候又横叉一脚干什么,以他昭王的身份,自己当然不能怠慢,几步过来,冲着墨青昭盈盈一拜:“参见昭王殿下。” “起吧!”墨青昭懒洋洋的道,几乎是纯黑色的眼眸落在风浅幽身上,显得邪魅而妖娆。 风浅幽应声站起,静静的等着他发话,长长的羽睫闪了一下,眼眸灵动的转了转,不知道他这是又打算整出那一出,但不管是哪一出,只要是墨青昭整出来的,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小心应对。 墨青昭接下来却没和风浅幽说话,反转向了齐斐玉,邪邪一笑:“四皇子,韩国的美人可真不少,之前据说右相府的那位三小姐是韩国的第一美人,现在本王看这位风四小姐也不错,虽然现在还小了一点……” 女子,最经不起别人说其他的女子漂亮,特别是象昭阳公主这么自负的美人,自她出现后,韩国的第一美人,早就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她的头上,而现在,墨青昭居然把这个美人的头衔移到了风浅幽身上,而完全忽略了她,这让昭阳公主如何承受得住。 昭阳公主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的神色控制不住的阴冷恨怒,目光如同尖锐的匕首一般扎在风浅幽的身上。 风浅幽觉得如果这目光是实质的,自己这时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容貌是昭阳公主最自傲的事,连中宫嫡女的身份,都没让她这么自傲,但是在自己最自傲的这件事上,居然被自己心仪的男子否决,昭阳公主只恨不得风浅幽现在就消失才好,手底尖利的指尖绻起。 风浅幽水眸扬起,几乎是愤怒的瞪了一眼墨青昭,他这么一说,可把她真正的逼到了昭阳公主的对立面去了。 虽然之前昭阳公主对自己也很恼火,甚至有意思去把风佐叫过来,让风佐管教自己一番,但是风佐暂时不会拿自己怎么办,所以也就是口头上教训两句而己,这以后自己少往昭阳公主面前凑和就行。 反正昭阳公主及笄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几乎就是代表了昭阳公主马上就要远嫁,那么这以后,自己和昭阳公主几乎也就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过一段时间,昭阳公主就会忙着自己出嫁的事,不再盯着自己了。 但是现在,墨青昭在拿昭阳公主最骄傲的事打击她,而自己又是那个被打出的拳头,看昭阳公主阴冷的几乎控制不住的眼神,风浅幽就知道这回昭阳公主是真的恨上自己,而且还是那种绝不罢休的样子。 自己只是风佐不看重的女儿,而昭阳公主不但身份上比自己高了一大截,而且还是韩皇最得宠的女儿,担负着与强国联姻的使命,可现在这位是怎么回事,这是生生的把自己往死路上坑啊! 风浅幽就算是脾气再好,再忌惮墨青昭,这时候也忍不住真的怒了。 齐斐玉的目光也落到了风浅幽身上,同样也看到了风浅幽愤怒的眼眸,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有一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但是随即感应到身边冰冷的寒意,回过头,对上墨青昭阴森诡谲的俊眸,话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换上了另外一句,顺着墨青昭的话。 “风四小姐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于以前的水三小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斐玉的一句话更是承认了韩国第一美人是风浅幽,而不是昭阳公主。 齐斐玉是谁?那是水夕月之前的未婚夫,他的话当然是做得了准的。 之前虽然大家都在说昭阳公主是韩国的第一美人,但大家也就是在私下里传言而己,甚至于水夕月生前的韩国第一美人之说,也只是私下的传言,并当不得真。 但是现在不同,齐斐玉和墨青昭的认同,使得这韩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妥妥的落到了风浅幽身上,几乎算是上是官方的承认了。 反过来就是否认了昭阳公主的美貌,认为昭阳公主不及风浅幽。 一个女子,又是一位最富容色的女子,不管她的身份地位如何,既然这是她最自傲的地方,那么被别人这么直白的打脸,都会受不住。 昭阳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脸色都气的铁青了,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脸面,这时候早就拂袖而走了。 雪月公主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墨青昭和齐斐玉,又看了看下面,明显眸中有愤怒之色的风浅幽,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解。 她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参合进来,虽然她也喜欢看到昭阳公主吃瘪,但哥哥这个时候插手进来,很容易引起皇后娘娘以及父皇的不喜。 父皇不能拿墨青昭怎么办,但是必然会训斥哥哥,哥哥怎么这么就这么轻率的介入! 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风浅幽?雪月公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四哥对风浅幽还没有死心不成? 这对雪月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也看中了风浅幽。 其实雪月公主也是误会了齐斐玉了,不是齐斐玉想说出这么得罪昭阳公主的话,实在是话被逼到了这份上,看到墨青昭那丝阴森威胁的笑意,蓦地想起当日,他在四皇子府的做为,以及他当时表示的意思,齐斐玉不能装不知道。 不得不顺着墨青昭的话说下去,否则这位王爷,又不知道会在自己府上闹出什么事来。 一句话就是,齐斐玉完全是被逼的! 第五百八十章 一对玉佩中的一个 齐斐玉其实冤的很,话赶话,让他不得不说。 特别是墨青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种靡艳至极的笑意,总让他想起当时水心蕊被逼着不得不献舞的事情。 让自己的前王妃下场跳舞,供他嬉戏,这事如果传出去,自己的脸都不要了!齐斐玉把暴起青筋的手掩在垂落的袖口下,脸上的神色看起自若而温和,仿佛真的只是自己也是这么感觉的而己。 “去,把这块玉佩送给风四小姐。”墨青昭满意的一笑,俊眸流转出万种的潋滟,显见得心情极佳,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放在瑞安的手里。 看到这块玉佩,昭阳公主和齐斐玉的脸色都变了。 瑞安恭敬的接下后,后退两步,然后才转身,走到风浅幽面前,把手中的玉佩呈上,微笑着客气的道。 “风四小姐,这是我们王爷赏您的玉佩,请求下。” 收还是不收?风浅幽呆了一下,大脑里急速的旋转,在这样的一种场合,这种情况下,墨青昭是齐国的昭王,他赏赐下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不收? 但如果真的收下,又似乎有些不妥,特别是看到这块玉佩上,飞旋的凤纹之时,风浅幽整个人不好了,这块玉佩,不管是颜色,还是形状,甚至是花纹,都代表着华丽和权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怎么风四小姐不喜欢?”冷哼声带着些阴森和戾气,仿佛风浅幽只要一个不收,他就会勃然大怒似的,立时整片地方的温度,都仿佛生生的低了几度似的。 几位站在边上旁听的小姐,这时候根本不敢再抬头多看一眼,之前她们一直在偷看俊美的昭王,被美色所迷,一个个情不自禁的看了又看,纵然顾及着自己的闺名,也实在没忍住。 这时候这位殿下冷哼一声,才让那几位小姐清醒过来,这位可不是别人,据说美人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人而己,从来不会高看一眼,或者怜香惜玉一点。 这么一想,个个战战兢兢起来,再不敢往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转过去。 昭阳公主的目光也落在了这块凤纹的玉佩上,呼吸不由的急促了几分,她也看出来了,这块凤纹的玉佩,不是寻常之物。 昭王是什么意思? “风四小姐,既然昭王殿下赏下的,那你就收了吧!”雪月公主估量了一下形势,觉得这个时候只能自己开口,昭阳公主现在根本不可能开口说什么话了。 “是!”风浅幽应了一声,伸出了双手,恭敬的接过,然后后退两步,向着墨青昭行了一个大礼。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真的不能不收下了,况且连雪月公主都这么说了,再不收下,就显得矫情了点。 “好了,都没事了,走吧!”墨青昭挥了挥手,转身欲往来路而去,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太监立既也跟着动身。 齐斐玉是陪着他过来的,既然这时候他要走了,自然也得陪同着一起往桂园外面行去。 风浅幽继续保持着恭敬的样子,低眉顺首之间,一边想着墨青昭走了之后自己该怎么办的事,这原本不是一件大的事,现在被墨青昭搅和成这个样子,心头着实有些恼意,但眼前显然不是生恼的时候,她还得想着墨青昭走了后,自己要如何应对昭阳公主。 看昭阳公主的样子,显然己是恼怒之极,一会必然要把火气发到自己身上。 正想着,眼前一双黑色的锦靴停在了自己面前,从她低垂着头的角度,正看到一抹绣着紫樱花的袍角,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墨青昭?他还不走,怎么又回来了,想干什么? “本王己送了玉佩给你,风四小姐可要记得还礼,用不着什么贵重的东西了,就也还个玉佩吧!”墨青昭懒洋洋的看着风浅幽道,仿佛有幽深的水流出他的眼眸,唇角微勾。 说完也不待风浅幽说什么,转身离开。 风浅幽慢了一拍,愕然的抬头,正看到他的背影,一时间更是气直往上冲,还有回礼?居然还要个玉佩当回礼?他还真以为这是什么聘礼不成? 风浅幽都快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了! “风四小姐,这是我们王爷的信物,原本是一对,是不能随便送人的,所以,还请风四小姐妥善保存好这信物。”瑞安在风浅幽面前停下脚步,低声的解释了一句,这话不轻不重,但是在这沉静的当场,却让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全听了个正着。 居然是一对,而且还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两位公主的脸色全变了。 风浅幽还在因为墨青昭的话愤怒着,这时候也没反应过来,冲着瑞安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待得冷静下来,才觉得这话里极有疑意,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握紧玉佩,胸口处跳的很快,有几分不知所措,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甚至隐隐觉得,似乎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接下来的事,想象不到的顺利,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居然都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昭阳公主只是阴郁的看了她几眼,就转身带着人离开,雪月公主倒是很热情,拉着她说长说短的,比之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差一点翻脸的时候,更是亲热了许多,完全就拿她当成闺中好姐妹一般。 若不是风浅幽上一世,曾经当过雪月公主的“好姐妹”,这一次必然也会交付出一颗真心,以为没有架子的雪月公主,是真心对她好的。 既便出了诚国公府许倩月的事情,雪月公主还这么真心对人,这人品可真的是太好了。 只不过风浅幽不是水夕月。 有了上一世的缘由在,风浅幽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雪月公主有什么真心的,稍稍呼延了两句后,风浅幽便不动声色的告退,和秦茹施两个继续去逛桂园去了。 宴会举行的时候,还是放在桂园,大家都是年轻的小姐,都放得很开,主持宴会的依然是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只不过昭阳公主稍稍露了个脸,就离开了,倒是雪月公主全程留了下来,主持了整个宴会。 第五百八十一章 自傲!父皇动怒又如何! 相比起昭阳公主,雪月公主又是和气,又是温和,实在是让那些小姐们很满意。 风浅幽和秦茹施坐在一边,她的眼眸不动声色的往高坐上的雪月公主扫了一扫,长睫落下,掩去眸底的幽冷,对于这位名声很好的雪月公主,风浅幽觉得更象是没出事之前的水心蕊,那时候别人也只说水心蕊是最温柔、最可人的大家闺秀。 但实际上呢?有谁知道水心蕊居然恶毒至此。 有着和她相同性子的雪月公主,甚至在“装”这一点上更甚于水心蕊,而且她还很谨慎,上一世的时候,如果自己不是从众多的蛛丝马迹中得出雪月公主也参于了谋害自己的事,她是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位温和忧雅的公主,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既便是方才雪月公主一出场的时候就帮着许倩月,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护着自己的表姐妹而己,却并不会看出太大的恶毒心理。 有了前尘往事的记忆,雪月公主对风浅幽越亲热,越让风浅幽谨慎,不管雪月公主图谋什么,风浅幽都不愿意参合在里面。 昭阳公主的及笄礼,并不是那么顺利的,因为不只是发生了诚国公府的四小姐,不自量力的挑衅祈阳侯府的四小姐,最后反惹和一身骚的事,还发生了另一件,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 右相府的水二小姐,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府的那位,居然又掉到了河里,据说是昭阳公主派人害得她,被救起来后,大哭大闹着要请昭阳公主原谅她,送绣帕不过是无心之过,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这事据说昭阳公主也觉得莫名其妙,她是派人把水心雅叫过去斥责了几句,但是看在齐斐玉的份上,也没太过份。 之后便让水心雅回去,然后过来的时候,正遇上风浅幽和许倩月的事情。 再之后的事情,昭阳公主说自己也不知道。 但水心雅却一个劲的哭,说一定是昭阳公主派了宫里的太监推她下河的,当时她才从昭阳公主的宫里出来,正往桂园过来,哪料想才转过一个靠着湖边的路口,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太监撞到了湖里。 跟着她的丫环吓得大叫,那个小太监就逃跑了。 水心雅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昭阳公主并不认,并且让她指认出哪个小太监,宫里的小太监这么多,况且当时水心雅心慌意乱之下,根本没看清楚,这时候让她指认也指认不出来,据说只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大哭。 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纵然满心的怨恨水心雅,却也不能真的拿她怎么办,而倩妃过来,更是一口一个水心雅不对,似乎是一心一意的斥责水心雅,更是让皇后娘娘气炸了肺,事情没辩清楚,倩妃就一口一个水心雅错了,这是在皇上面前示弱表示对自己这个皇后的尊重。 可偏偏是在这样没理的情况下。 但皇后娘娘又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女儿,当下拉长了脸,看着倩妃做戏,也看着皇上满心愧疚的看着倩妃,之后更是让人把水心雅送出了宫,皇上就去陪着哭的伤心不己的倩妃去了她的宫殿。 独留下皇后和昭阳公主母女。 气的昭阳公主当时就想追出去,却被皇后一把拉住。 这个时候,既便昭阳公主再得宠也没用,倩妃那个贱人可是深知怎么样才可以得到皇上最大的愧疚,并用来满足自己的要求。 而她的要求就是雪月公主的亲事。 “母后,您让我去跟父皇说清楚,这事跟我没关系,分明是水心雅那个贱人胡说,自己跳进湖里污陷的我,就是想让我的及笄礼不好过。”昭阳公主眼眶红红的,气愤的道。 原本高高兴兴的及笄礼,被水心雅和风浅幽两个坏了心情,水心雅更是当面污陷她,这让昭阳公主如何忍得下去。 她是正宫嫡女,她是皇上最器重的女儿,她不能忍,也不想忍。 齐斐玉的正妃又如何?有自己尊贵吗? 这韩国除了母后就只有自己才最尊贵,以后嫁到其他国家,自己同样也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对此,昭阳公主从来就是深信不疑的。 “昭阳,你父皇生气了,再过去闹,一定会惹得你父皇动怒!”皇后拉着昭阳公主的手,脸色阴沉的道,大殿内没有其他人,母女两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父皇动怒又如何?父皇若还想着结好其他强国,就不能跟我真的生气!”昭阳公主使劲的挣扎了一下,不服的道。 她其实并不莽撞,因为她明白自己的价值的,在三大强国的贵客还没有来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价值,这个价值在父皇的心目中,甚至超过自己的哥哥。 为此她很自傲。 “你没看出来,你父皇其实对于雪月也有了想法?”皇后娘娘拉着蠢蠢欲动的昭阳,把她拉到自己座位边上的椅子上坐定,自己也随着坐了下来,脸色阴沉沉的黑色。 “那又如何?人家又看不上雪月,雪月和倩妃再蹦跶的厉害,有什么用!”昭阳公主虽然不服,但这个时候也知道再追不去,倒失了自己的体面,听皇后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我才是父皇养了那么多年,才现于人前的女儿,雪月算什么。” 对于自己女儿这般自大的模样,皇后娘娘忽然觉得头痛了,自己听从皇上的意思,把自己的女儿生生的拘在深宫这么多年,原以为一朝出现在众人面前,必然是艳惊天下,但想不到似乎连性子也被养的不知高低了。 这要是真的放到其他强国的后宫真的能生下带着韩国血脉的子嗣吗? 第一次, 皇后娘娘怀疑了韩皇之前的决定。 “昭阳,你说说人家为什么看不上雪月,要看上你?雪月再不济也是你父皇的女儿,而且在外面的名声也极好!”皇后娘娘平息了心头的一口怒气,问道。 “因为我比雪月长的美!”昭阳公主也不是没脑子的,雪月纵然是庶公主,但对于其他强国来说,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既便不承认,她也还是咬了咬牙道。 “美人虽然不多得,但雪月如果想找一个陪嫁的绝色美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皇后娘娘暗示道。 第五百八十二章 皇后的再次召见 “母亲的意思是?”昭阳公主眼神阴鸷的转了转,一时转到了风佐的身上,“祈阳侯的四女儿?” “其实也不一定是她,但还有其他人,天下之大,美人何其多。”皇后娘娘语重心长的道,既便她疼爱女儿,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的美人不少,也不是只有自己女儿一个人。 纵然当初生下来的昭阳便己经玉雪可爱,让皇上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但必竟这个想法还得衬着昭阳的身份,再加上她身后的嫁妆,那才是独一无二的可以引那些强国的枭雄上门求娶的最大的依仗。 “雪月如果向你父亲争取到了同等的资源,那么她就有可能和你一样成为那几位的求娶对象,纵然她长的不如你,但她可以在陪嫁的婉仪上面下手,可以挑选那种容色绝丽的美女当婉仪,那么从这个方面来说,她同样也就不差于你了!” 皇后点拨昭阳公主道:“你以前总是不理解母后的心思,总觉得有你一个人在,便可以拉住男人的心,但你看看雪月,早早的便存了这么一个心思在,到时候挑选天下的美人固宠,她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的,你看你父皇的后宫,得宠的美人不少,但谁又可以一直盛宠不衰!” “雪月跟倩妃一样的下贱!”昭阳公主气的咬紧了牙齿。 “你啊,以后就别再自作主张了,当初水夕月多好的人选,你居然不要,现在后悔了吧!”见自己女儿听懂了,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道。 “当初水夕月有什么好的,而且她那个舅舅也不会让她给我陪嫁的,虽然她的身份挺合适的。”昭阳公主撇了撇嘴,不服气的道。 “好了,好了,现在这事也算是过了,你不要太任性就是,以后都听母后的。”皇后知道昭阳公主的任性性子,哄道。 说起这个水夕月,她是真的觉得可惜了,比起风浅幽来,皇后觉得水夕月更适合给自己的女儿当个陪嫁的婉仪,必竟当初的水夕月的性子,怎么看都是温软的,而不象现在风佐的这个女儿,看起来倒不象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 自己女儿当时在后面推波助澜的事情,皇后也知道,但那时候她想着既然女儿不喜欢就算了,水墨的女儿死不死的,都跟她没有关系。 甚至觉得水墨的这个三女儿死了也不错,谁让她容色这么过人,甚至压住了昭阳,这么美的人不能收为己用,就毁了吧。 “是,母后,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多加考虑,母后就放心吧!”昭阳公主拉着皇后娘娘的手,撒娇着表示着自己的顺从,只是眼中却没太多顺从的意思,雪月想抢了自己的资源,没那么容易。 “你一会先回去休息吧,就说被委屈了,这下午的赏菊也取消吧!”皇后摸了摸昭阳公主的头,吩咐道。 “为什么?”昭阳公主不乐意了,如果只是些世家小姐,她当然无所谓,可是为了她及笄进宫的还有其他的三位贵客,方才己有人来报,晋国的那位大皇子这个时候也带着礼物进宫来了。 “你这个时候不委屈一些,怎么能让你父皇怜惜,让你父皇相信你受了冤枉?”皇后娘娘指点道。 “可是……他们都来了!”昭阳公主很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这个时候就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及笄礼,她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看到那些女子既羡慕又嫉妒,但偏偏比不上自己,昭阳公主很满意!特别这里面还有雪月隐晦的目光,昭阳公主就更满意了。 “这以后还有机会,接下来就看他们几个的意思了,你现在算是及笄了,但看他们几个谁想娶你了!”皇后低声道,目光心疼的落在昭阳公主娇美的小脸上,女儿长大了,这以后就要远嫁出去,既便嫁的再好,皇后想着以后女儿远离,也是会心疼的。 “雪月,我不会放过她的!”昭阳公主其实也明白今天的局势,咬了咬牙,恨声道,倩妃之所以弄出这么一番事情来,必也是为了雪月。 “好了,你回去吧,我让人把风佐的女儿引过来再问问!”皇后道,风浅幽和许倩月的事情,相比起水心雅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皇后觉得自己还是再见一见风浅幽为好。 昭王给出的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觉得很不安,所以等昭阳公主离开之后,一边吩咐人去桂园让小姐们都回府,一边又让人把风浅幽去暗中请过来。 一听母后要找风浅幽,昭阳公主很愿意留下来旁听,但也知道皇后不会同意,眼珠一转,忽然抱着肚子,眉头紧皱了起来。 “母后,我肚子疼!”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先请太医!”皇后急了,慌忙站起身来,扬声就要唤殿门外的贴身宫女进来。 昭阳公主伸手拉了拉皇后的衣袖,脸红红的道:“母后没什么大事,就是……不方便,才有点肚子疼。” 看昭阳公主这个样子,皇后立既懂了,无奈的伸出手指在昭阳公主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骂道:“是不是又不注意喝了什么冷的,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母后,您一会再斥责她们吧,我先在您的偏殿躺一下!”昭阳公主捂着肚子,一脸难过的道。 “好,来人,快扶公主去休息!”看昭阳公主疼的连腰都弯了下来,皇后急忙高声唤人进来伺候,这会当然也不会再把昭阳公主送回去了。 到宫里参加昭阳公主及笄礼的小姐们在宴会结束之后,就离开了皇宫。 原本据说还有下午的节目,也一并的取消了,风浅幽和许倩月的事情,固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水心雅指证昭阳公主的事情,可就是大事了。 两个人的身份放在那里,而且水心雅很明显的吃了亏。 算上上一次在宫里被一个疯了的宫妃推下水,水心雅这己经是第二次落了水了,而且这一次惹上的还是昭阳公主。 于会的小姐们都不知道这位水二小姐是走了什么霉运,居然接二连三的在宫里出事。 甚至因为让昭阳公主气的把下午的余兴节日也消除了,水心雅这可是把昭阳公主气的不轻吧? 但不管大家暗中的猜想如何,一位位小姐还是坐着一顶顶软桥离开了桂园,往宫门口而去。 只有风浅幽的软轿不但不往宫外去,而且是往宫内行去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我要毁了她的脸 坐在软桥中的风浅幽柳眉微颦,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去,是因为墨青昭当着众人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现在就捏在她的手中,玉质细腻光滑,玉色透亮,再加上边角上金质的挂饰以及挂饰中的凤纹,风浅幽直觉得烫手的很。 果然在自己的手中还没呆满一个时辰,连皇后娘娘也惊动了,一会自己应对起来要越发的小心才是。 软桥走了一会,然后在皇后娘娘的宫殿台阶之下落了轿,晴玉上前掀起轿帘,扶着风浅幽下了轿,早有一名宫女候在一边,看到风浅幽下轿之后,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向风浅幽行过一礼之后,往侧边上退了退,手往前一引:“风四小姐,请跟奴婢来吧!” 说完率先在前面引路。 看了看高高的台阶,风浅幽压下心头的惴惴,眸色缓缓平静了下来,让晴玉等在台阶之下,她跟着宫女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上的宫门行去…… 高殿内,皇后娘娘端庄的坐在上面,目光从风浅幽进宫门之后,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眸色淡冷。 风浅幽恭敬的给坐在上面的皇后娘娘行过礼后,被安排在一边的位子上坐定。 “风四小姐和昭王殿下很熟?”皇后在上面审视的看着风浅幽,见她只是柔顺的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才淡淡的问道。 “昭王殿来来府中拜会父亲的时候,有一次在园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下面就是一个水池,臣女见着,怕昭王殿下掉下去,特意使人把昭王殿下叫醒,为这些昭王殿下还赏赐了臣女一些饰物,此外,并不熟悉!” 风浅幽知道皇后问话的意思,坦然的道,之前墨青昭的确是用这个借口,说自己救了他的性命,赏了自己些饰物,这些事瞒不了人,虽然墨青昭的这个理由很烂,身手高强的昭王,会掉到水池里去?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自己也就这么回答。 反正墨青昭一再的送自己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个理由。 如果不相信,那也是墨青昭的事,让她们直接去问墨青昭就是,风浅幽到现在对于墨青昭,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推到火山口烤的事,还是很恼火,这回顺着墨青昭之前那个荒谬的“救命恩人”的理由就说出,就是把事都推回到他身上。 免得这些人不敢直接去问他,一个两个的来烦自己。 那块玉佩,风浅幽一看就知道是个麻烦,可是在当时当地,她还不能不接。 皇后不说话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风浅幽,眼眸中几分怀疑,这事,她之前也知道,来的三位贵客,那些明面上的举动,皇后也收集到面前过,当时只觉得这位昭王殿下,不知又在闹什么事,反正这事也无关紧问,也就没在意。 想不到这事,现在居然还有下文! 那么就要好好想想这位昭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了? 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的少女救了昭王一说,原本就是一个笑话,现在看起来,可不只是笑话那么简单,难道昭王真的相中了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出玉佩,那里面的意思,绝对让皇后心思转了几转。 如果昭王那时候就看中风浅幽,那么之前说什么“救命恩人”一说,也就说得过去了,分明是这位昭王故意拉拢关系,特意编出来的事,或者这事也不是完全编出来的。 至于现在的玉佩问题,就表示昭王的意思了,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只觉得头也疼了。 “风四小姐除了这事,没有和昭王殿下再有其他私下里的联系?”皇后的目光冷冷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又问了一句。 自己女儿对昭王的意思,皇后如何不明白。 “绝对没有。”风浅幽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一丝的犹豫。 和一个外男私下里来往,那就是私相授受,风浅幽不觉得皇后这时候问这种话很得体。 “风四小姐,昭王殿下是韩国的贵客,这次来韩国主要是来干什么的,相信风四小姐也有耳闻吧。”皇后也觉察出自己话中的不适,也就没有在私情这条线上再往下追问下去,只是脸色一冷,正色道。 “是,臣女知道。”风浅幽头微微的垂了下来。看起来既恭顺又得体,墨青昭几个来到韩国,当然是为了求娶才及笄的昭阳公主,美人城池,两相得,既便是大国的皇子,又有谁受得了诱惑! “眼下看起来,昭王对风四小姐多有喜欢,这以后还希望风四小姐和昭阳要亲亲密密,切记以家国为念。”皇后娘娘道。 “是!”风浅幽低眉顺首,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她就说拿了那个玉佩就没好事,果然! 昭阳公主相中墨青昭的事,当日在皇庄的时候她就知道,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给墨青昭当婉仪夫人,所谓的和昭阳公主亲亲密密,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了,去吧!”皇后娘娘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情和风浅幽多说,敲打了这么两句,也就让她下去了。 待得风浅幽重新行过礼后,退了下去,皇后身后的一处纱帘被卷了起来,露出了昭阳公主那张极为恼怒的脸。 “母后,我不要她跟着我一起嫁过去,我不喜欢她那张脸。”这里虽然有几个宫女在,但昭阳公主毫不掩饰她的厌恶,看到那张精致的脸,昭阳公主就觉得自己想毁了那张脸,这种感觉,她以前就只在水夕月的身上感应过。 几个宫女头紧紧的低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了,别闹了,昭王殿下今天的这个行动,就是告诉我们,他属意这位风四小姐,原本她也是母后给你看好的陪嫁之人,这样却是正好。”皇后虽然对墨青昭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风浅幽是韩国第一美人,给女儿难堪的事不喜,但这会却也不能够说什么。 “母后,我不要!我不要这种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看着就让人讨厌,当年的水夕月是这样,现在的风浅幽也是这样,都不是女儿喜欢的类型,母后,我不许她跟着我一起嫁过去。”昭阳公主撇了撇嘴,眸色阴狠的道,“如果她敢肖想昭王,我就毁了她的脸!” 第五百八十四章 皇后娘娘的算计 这话把皇后说的脸色大变了,手一挥,冷声道:“都退下去吧!” 殿内的宫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心腹的宫人,守在宫门处。 “胡闹,昭阳,水夕月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再提干什么!水相府和四皇子府把那个女人害死了,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有事没事的就提起这女人了。”皇后眉宇间有了一股冷意,警告昭阳公主道。 纵然这位水夕月只是一位庶女,但必竟是右相的庶女,而且听说齐斐玉那里,对这位水三小姐很不一般,如果真的听说此事和昭阳有关,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成亲之前,昭阳特意把水心蕊偷偷叫进宫的事情,皇后怎么会不知道。 “我哪里有胡闹啊!母后,我真的没说错,你看看她的样子,就是一个勾人的模样,这要是跟着我一起嫁过去,母后啊,女儿到时候不定吃什么样的亏!您看看,现在这个样子,昭王就己经不把我当回事,这要是真的离开母后,还不定发生什么样的事。” 昭阳公主不满的看着皇后娘娘,恨恨的跺了跺脚。 这娇纵的样子,皇后娘娘气的脸色都青了,头疼不己,她不知道自己娇生惯养在深宫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副自以为是,不可理喻的模样。 其实昭阳公主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皇后娘娘和韩皇的纵容,这才使得昭阳公主养成这么一副自大,骄横的样子,纵然在人前还能保持着她公主的大度,但实际上,完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而且还任性的看不到别人的长处。 以往皇后看中的几位女子,原本从小时候都打算陪养起来的,这以后跟着昭阳公主嫁过去的时候,也可以照应一番,但是这几位自小陪养起来的女子,最后都这么样、那样的出了事,甚至还有人摔倒了腿的,这里面当然都是昭阳公主的手笔。 而皇后知道后,也一笑置之,根本没当回事,所以,这么多年来,昭阳公主的脾气当然是被纵的越发的见涨了。 今天被墨青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个韩国第一美人的名声,安在了风浅幽身上,如何不让她气愤的差点当场命人毁了风浅幽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但是因为墨青昭在,她不敢公然这么做,既便她是娇纵的,也知道不能把墨青昭看中的女人给公然害了。 否则,以墨青昭那个修罗王的性子,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况且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把握住墨青昭,这时候动他看中的人不合适。 但这口气,她真的忍不下去,纵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个风浅幽毁了,那么事后,她也会把她毁了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如果真的要其他人,她只要几个随意的、长的普通的女人随侍就行,凭自己的容色,昭阳公主觉得根本不需要象娘说的,要人帮衬。 “母后,我要毁了风浅幽的脸,还要把那个水心雅给丢到最下贱的地方去,这两个人,我就恨得不行,连女儿的及笄礼,她们两个都敢破坏,其心可诛,根本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昭阳公主愤愤的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呈现出一种尖锐的破音,和她平日的柔美极不相符。 “不行,你绝不能这样做!”皇后脸色一板,绝不妥协的道。 一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一位是右相府的嫡女,这里面的后果引发出来,既便昭阳公主得皇上宠爱又如何,皇后看得清楚,皇上之所以宠爱昭阳公主,是因为昭阳长的出色,如果再带着城池嫁过去,必然可以让对方高看一眼,这以后位列中宫,对于韩国来说,就是一个助力。 但如果昭阳不但不能成为助力,还有可能拖后腿,皇上那里势必毫不犹豫的放弃昭阳,倩妃所生的雪月,虽然长的不如昭阳,但是在宫中名声甚好,前儿她还听说皇上那里,也想给雪月好好谋划了一番。 也就是说昭阳如果不争气,完全可能给雪月代替,所以皇后娘娘绝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中,闹出事来。 方才倩妃己经踩了她一脚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昭阳坏了事。 “母后,为什么?难不成母后喜欢她们两个,而不喜欢我不成?”看皇后一再的阻拦,昭阳公主委屈落下眼泪来,退去了眼中的阴冷,昭阳公主多了几分娇柔和天真,原来还只是一个孩子,皇后娘娘的心一软,声音不自觉的也放缓了下来。 “昭阳,你要懂事,水心雅是右相府的嫡女,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那个风浅幽之前的身份虽然不受重视,但是现在马上就要成为了祈阳侯府唯一的真正嫡女,既便祈阳侯不怎么在乎,但明面上必竟是他的女儿,容不得你随意行事,所以暂时,你都动不得。” 两位都是朝堂上的重臣,如果真的因为昭阳对他们府里的嫡女一起动手,别说是昭阳,就连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暂时动不了,并不是不动,昭阳公主的气稍稍顺了点,拿起桌边的茶,喝了一口,平了平自己的怒气道:“母后,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动她们了?” “如果你真的和风浅幽一起嫁过去,你就是正室王妃,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婉仪,难道还能越得过你吗?况且你还是以城池为嫁妆,她一个臣属之女比得了吗?如果那时候,她还算安份,你就留着她也无事,如果她不安份,你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你的事,而且你还可以用药断了她的子嗣,一个生不下孩子的女儿,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玩物罢了!” 皇后娘娘心里己有了主意,安抚昭阳公主道。 在皇后娘娘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小事,昭阳嫁过去,是两国之前的联姻,既便韩国势弱,这种两国之间联姻的婚事,也不是想废就能废的,只要没废,风浅幽就永远只是一个妾,远离故国,又只是一个妾,而且还生不下孩子,既便是祈阳侯府嫡女又如何! 第五百八十五章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那,水心雅呢?”昭阳公主想了想,不悦的道。 虽然对风浅幽的处置还是很不满意,但也必竟不糊涂,知道自己现在和墨青昭的亲事,还不稳的时候,的确不能因为风浅幽这么一个女人,起风波,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于是就想起了水心雅冤枉她的事了。 在这么重要的关口,居然敢坏她的名声,在昭阳公主这里,当时就恨不得把才上岸的水心雅又给推到水里去,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贱人,居然一口一个,是自己派人把她引出来,然后故意算计她,把她推到水里去的。 莫名其妙,背了这么一个黑锅,这口气,昭阳公主如何忍得下去。 “好了,这事现在也压下了,只要你平时表现的大度一些,多跟雪月学学,别人自然就觉得不是真的,所以母后让你表现的大度一点,别人只会觉得水心雅蠢笨,不知道被什么人陷害,却推到了你身上。” 皇后劝道,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她的确要好好查一查,这事当然不算完,这里面得利的可是倩妃母女,只是没想到为了女儿的亲事,倩妃连自己儿子订下的媳妇都能牺牲,果然是心狠手辣的,自己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皇后娘娘总觉得这里面有那一对母女的手笔在里面,雪月那边可是紧紧的盯着昭阳的嫁妆,很想抢了昭阳的亲事。 她劝阻昭阳是怕她胡乱行为,做出莽撞之事,但并不是打算就此了事,居然敢在昭阳的及笄宴上,坏昭阳的名声,而且还做出一副委屈的嘴脸,让皇上过去安慰她,然后再撒娇提要求,倩妃这个贱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 这边皇后和昭阳公主在生气,风浅幽那边气也不打一处来,特别是看到墨青昭那张俊美到勾心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出现时,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咬牙。 原本她只须低调的出席昭阳公主的及笄宴就行,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高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妖孽,让自己再次陷入皇后的算计中,婉仪夫人?做梦,他想也别想。 粉嫩的小脸板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媚的水睫就这么愤愤的看着眼前的人。 风浅幽肯定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完全又是被墨青昭给算计了。 皇宫,居然还是在皇宫中被墨青昭算计了,这里可是韩皇的皇宫,这会一而再的被墨青昭算计,风浅幽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齐国的皇宫了,墨青昭怎么就能在韩皇的皇宫里这么来去自如! 风浅幽是跟着皇后的宫女出来的,然后就上了停在一边的软轿,但是三拐两拐之后,便拐到了这么的一个院子里,看这幽然的水榭小阁,应当是一处休闲的地方。 轿子停下,风浅幽还特意谨慎的看了看才下的软轿,可还没待问清楚这里哪里,抬轿的两个小太监先是退了下去,然后她就看到大树后面,那袭张扬的紫色紫服,上面扬起的重瓣紫樱花,就这么铺陈在自己面前,想让她不注意都不行。 风浅幽向一边的晴玉摆摆手,示意她在这里等着,然后怒冲冲的走上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果然看到树后的水榭围栏处,墨青昭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酒茶,很是惬意的微眯起俊眸,看到风浅幽过来,手中的酒杯朝她仰了一下,一口酒滑入喉口。 看得出心情不错。 风浅幽看了,越发的郁气,只觉得心头的火腾腾的往上冲,咬咬唇,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水眸怒目瞪着他,表示着自己的愤怒,既便再小心翼翼的人,也有火气控制不住的时候,她之前就因为墨青昭突然把她架到火山口生气,这会更因为皇后话里的暗示,气的小脸刷白。 现在他倒是悠闲了,自己却被架到火上烤了。 蹬蹬蹬,风浅幽三步两步走到墨青昭面前,气鼓鼓的板起粉嫩的小脸,从怀里拿出那个玉佩:“王爷的玉佩,我不敢收。” 她这会又气又恼,还莫名的觉得难受的很,这时候看到墨青昭,更觉得满肚子的委屈。 自己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刚刚让自己从昭阳公主的陪嫁中,缓缓脱身出来,被他这么一闹,自己现在势必会绑到昭阳公主的身上,成为她嫁妆中的一部分,重生一世,她求的就是再不成为别人陪嫁的附属品。 可到最后,所有的图谋,居然都落了空,她依然摆脱不了当陪嫁的妾室的命运,如何不让她愤怒之余,又是心灰意冷。 看着她粉嫩的小脸气的发白,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那种被人欺负了的感觉,越发的让人爱怜。 墨青昭觉得这么可怜的风浅幽,看起来更象是一只炸毛的猫儿,真是想让人好好的再欺负欺负! “怎么,生气了?”墨青昭心情极好扬了扬眉,伸手拍了拍一边的围栏处的垫子,示意她坐下。 “不敢,只是受不起王爷的玉佩而己。”风浅幽冷冷的道,咬了咬唇,莫名的就是觉得心里突突的难受,平时不出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力的瞪了瞪眼,才使得眼泪不那么软弱的掉下来。 但眼眶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本王的玉佩怎么还说受得起受不起,难不成,幽儿还想还给本王?”慕归轩阴魅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笑容靡艳诱人,一伸手,直接拉着风浅幽在自己身边坐下,拿起几案上的酒盏,倒了一杯酒,递给风浅幽。 风浅幽把玉佩先暂时放在石桌上,接过酒杯,带着几分负气,直接扬起袍袖,一饮而尽! 她心头火烧火撩的难受,这一杯酒下去,只觉得喉咙处的辣意,竟能减少自己心头的难受似的。 重重的放下酒杯,风浅幽觉得自己必须开诚布公的跟墨青昭说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杯酒下去的原因,胆色也比平日壮了许多,居然不觉得平日里那双阴森的眼眸,少了平日里的森寒冷意,而且还在笑? 眨了眨眼睛,这种情况下,墨青昭在笑?看错了吧! “王爷,我不当妾,您的妾也不当。”风浅幽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表示自己说的是正事,而不是赌气的话。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或者男人不在意,但是风浅幽在意,她可以为了复仇做很多事,但是不包括这个,既便不嫁,她也不愿意为妾。 “不为妾?”墨青昭细眯起眼睛,懒洋洋的扯了扯风浅幽掉落在耳畔的一缕秀发,在手指上绕了绕,恶劣的问道。 第五百八十六章 王爷,你立个字据给我 “是,绝不为妾!”风浅幽被他恶劣的小动作,扯的痒痒的,似疼非疼,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定,风浅幽愣是没有动,带着几分酒劲的水眸少了几分灵动,依旧直愣愣的看着墨青昭,仿佛一定要说出个三、五、六来似的。 在她想来这是很有气势的动作,以昭王之威,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直视他,只是方才她喝了一杯酒,这时候酒意上来,红晕染上雪嫩的脸颊,一双原就带着几分水意的眼眸,越发的如同蒙着一层雾气。 长睫扑闪了两下,小脸显得可怜又动人,她所谓的气势,在他面前其实什么也不是,俊美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柔色。 “放心,本王不让你为妾。”墨青昭邪魅的一笑。 风浅幽原本还准备着一大堆解释的话,必竟是直接推了这位王爷的面子,以这位王爷的性子,绝不会好声好气的,所以风浅幽一直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的同时,也表示对他的忠心。 可现在,自己还没有说,他怎么就一句话解决了自己的所有的困惑,让风浅幽有种重重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时间游疑的看着墨青昭,竟然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说起。 被酒意晕染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玉佩原是一对,凤纹玉佩也是本王择妃所用,龙凤呈祥,今天本王给你的是凤佩,那块龙佩,还在本王这里。”墨青昭细眯着俊眸,把风浅幽的一缕不听话掉落下来的秀发,在自己修长的小指上缠绕了两圈。 然后抬起头,斜睨了一眼还愣着,看起来呆呆笨笨少了往日机灵的风浅幽,俊魅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捉狭的笑意,放下缠绕着的秀发,拿起桌上的酒杯,又悠然的替风浅幽倒了一杯,送入风浅幽放在一边的手中。 风浅幽接过,依然是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酒味甘甜,她方才喝的时候,就己经感受到,而这时候她觉得也的确需要再喝一杯,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仿佛有什么,又仿佛没什么,一时总没轩法抓住,但是有一点,她觉得自己很清楚。 墨青昭没让自己当妾,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就觉得是可信的,有些混混厄厄的脑袋里有些晕沉,似乎好象听过,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能平静下来,所以一杯酒就这么再被饮入喉中。 放下酒杯,手往栏上撑了撑,柳眉微微颦起,颇有些困惑的侧头看了看那么俊美而慵懒的脸,一时间,觉得似乎有许多话,但似乎又没有话,只是觉得心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似自己所有的疑难都解决了一样。 “王爷是说不让我为妾?”风浅幽抿了抿因为酒气变得绯红起来的樱唇,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问一句,不会是自己因为太过于执着,出现幻听了。 “本王何曾说过,要让你为妾?龙凤玉佩成趣,凤佩既然在你手中,你自然是本王的王妃,又怎么可能为妾?” 看着脸带红晕的风浅幽,似乎有些弄不明白的睁着那双雾蒙蒙的水眸,懵懂之极也生动之极,墨青昭好心情的多解释了一句,挑了挑眉,眸光中仿佛有流光飞逝,手指颇为亲呢的又拉她的秀发。 王妃?风浅幽觉得自己有脑袋有些不能用了,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觉得墨青昭莫不是,真的有些醉了。 “王爷,你醉了!”风浅幽一脸正色的道,只是潋滟的眼神,以及粉嫩的带着红晕的小脸,无论如何也摆放不出她想象中的正色。 “本王没醉,是幽儿醉了。”墨青昭笑的极是悠然,那双狭长的眸子,在风浅幽的眼中,有那么一刻,仿佛是一种素以狡猾著称的动物的眼。 “我没醉!”风浅幽摇了摇头,决定要和墨青昭说的更清楚一些,也象怕他醒来不认帐。 “王爷,您是要娶昭阳公主的,您特意千里迢迢的从齐国到韩国来,不是为了迎娶昭阳公主,难不成还是为了其他公主?但不管王爷想娶什么公主,我都请王爷保证,绝不能让我为妾,我此生绝不为妾,除了这个,王爷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话说的极是坚决,己是她重生后的一种心结,只要想到自己上一世,风浅幽眼中迷离的雾气中,就闪过一抹委屈。 那抹没有任何掩饰的委屈,是她往日在人前坚硬的外表下,从很少让人能窥探得到的本真,在这种醉意涌上来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呈现在她的脸上,这让人看起来更象是一只委委屈屈,却又努力想伸出利爪的小兽。 “要本王立字据?”墨青昭颇为好笑的看着风浅幽,明明有些醉意,却还要表示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韩皇宫里,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美酒,据说这应当是原夏皇宫里的配方,想不到居然一并的归了韩国。 看起来夏国一灭,韩国得利实在是不少啊,光拿出一两座城池,就想堵了三国的缺口,韩皇的主意,打的实在是妙极了! “好,王爷,您立个字据给我。”听得字据,风浅幽醺醺然的小脑袋下意思的点点头,细眯了眯,有些迷离的眸子,伸出一只手,毫无负担的把墨青昭一直拉着她秀发的那只手,给一把扯了下来。 “本王给你立了字据,幽儿是不是也要给本王立个字据。”看着风浅幽醉的眼睛都快迷起来了,却还偏要做出一副没醉,很清醒的样子,慕归轩脸上的笑意更甚,见她摇摇晃晃的,似乎有些坐不住。 手一伸,用力一拉,风浅幽的身子就半靠在他的怀里。 风浅幽对这个提议觉得很公平,想想这位昭王能做到这一点,己是极不错了,向来这位昭王,就是嚣霸的人。 “好,我也给王爷立个字据。”在酒意的涌动下,风浅幽对于这种建议觉得很公平,绯红的小脸稍稍绷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一式两份吧!”墨青昭俊美的眼角一舒,向着站在角落里的瑞安道。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两国会谈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瑞安,眼观鼻,鼻观口的从角落里走了出去,进水榭的里屋去拿了墨纸砚,低着头,铺到了他们面前的案几上,然后又垂首退在一边,但是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显得有些迷离的风浅幽,心里暗暗为自家主子的腹黑叹气。 话说,自家王爷,这么做真的好吗! 不过,说起来自家主子现在脾气可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说,如果能让自家主子觉得高兴,风四小姐的作用可是很明显的,腹黑什么的,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想到冷硬的昭王府马上就要有女主子了,而且还是主子第一次真正上心的女子,瑞安还是很高兴的。 墨青昭半拥着现在连坐都有些坐不直的风浅幽,神情极温和的拿起一支毛笔,在摊开的纸上面,刷刷的写了起来,一式两份,然后拿起一张给风浅幽。 风浅幽眸色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纸,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但是为了表示自己一直是醒着的,所以特意装模作样的拿起了一张,仔细的看了看,长睫使劲的扑闪了两下,眨了眨,再眨了眨,眼前的字似乎在晃。 “看清楚了没,本王可是在上面写了,永不娶你为妾的。”墨青昭把手中的笔塞在风浅幽的手中,狭长绝丽的眸子勾起一抹笑意,一边扶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摔倒,一边道。 “我看清楚了。”风浅幽用力的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早己着了这个妖孽的道,眼前的几个字,似乎有几个认识,但是总拼不出什么意思,但既然墨青昭这么说了,那就是这个意思,接过墨青昭塞过来的笔,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全也没忘记把笔递给墨青昭:“王爷,该你了!” 水眸抬起,明澈中带着些雾蒙蒙的迷醉,双颊绯红如同上了最好的胭脂。 “好,我当然要签,怎么着也不能负了幽儿才是!”墨青昭的笑容离风浅幽仿佛有些远,但是看到他接过笔,一挥而就,风浅幽还是很高兴的,于是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而后身子摇了摇,便倒在墨青昭的怀中,放心的合上了! 总算不用给人做妾了! 这句话居然是这一刻,风浅幽心里最明确的想法和执念。 怀中的少女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平日里总显得素净的脸,此时带着绯色的红晕,乌黑的秀发,因为方才他的捣乱,有几缕滑落下来,越发让人觉得清丽如莲,纤长浓密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安静的垂落,娇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若含丹一般的樱唇。 少了平日里的清冷,也少了方才睁着水眸中的柔媚,睡着的少女,单薄的让人心疼,削薄的唇轻轻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似的,而后微微一分,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凌厉,眸色中的光芒带着浓浓的戾气。 抱着风浅幽起身,走向庭院,一袭华丽的袍子随风轻荡,上面的重瓣紫樱花,虽然美,却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冰凉刺骨的寒意。 晴玉警惕的退在轿旁,看到那位暗黑邪戾的昭王一路抱着小姐走过来,想过去接,却被一边的瑞安轻声拦下。 “风四小姐醉了,我们主子会把小姐抱上轿的。” 晴玉的目光落到风浅幽脸上,果然发现她只是醉酒而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退在一边,看着昭王把小姐抱进轿中,还小心的替她拂起轿窗边的帘子,眼眸一动。 风浅幽身边的几个贴身丫环,当然知道这位昭王对自家小姐是不同的,看到他这样的男子,会做出这么贴心的动作,晴玉又不由的偷偷的打量了墨青昭几眼,心下微安。 “直接带你们小姐出宫!”墨青昭淡冷的扫了一眼晴玉道。 “王爷,我们这样出宫,会不会有人问起?”晴玉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低头问道,她在墨青昭面前看起来还是瑟瑟的,但是却没有后退。 小姐现在这种状况,被人看到了,又是一番风言风语,晴玉觉得自己有必要问的更清楚一些。 “来人,送她出宫。”墨青昭转过身,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的道。 “是!”一个侍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跪下接令。 看到墨青昭的侍卫,晴玉的心更是放松了下来,有昭王的侍卫在边上护着,出宫的路上应当不会有人再敢多问! 墨青昭退开一步,软桥起行,缓缓离开,看到软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墨青昭才带着瑞安离开。 重新回到水榭围栏之处坐下的的墨青昭,身子慵懒的往后一靠,华丽的紫袍逶迤的铺散开来:“瑞安。” “奴才在。”瑞安马上转过来答道。 “寒子风还没有来吗?” “太子之前己派人来问过,奴才让他等一等,这时候应当就在不远的地方,王爷如果想见他,奴才马上让人去请。”瑞安答道,这位太子的确是己经到了,但他怕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特意让人跟这位太子殿下说,自家主子有事,让他稍等。 这会应当就在不远处。 “去请吧!”墨青昭懒洋洋的靠在后面的围栏处,长腿随意的往边上一搁,很是悠然的道,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魅惑,只眸中的阴冷,黑暗让人觉得心头发憷,总觉得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有着一片无尽的阴暗似的。 这就是寒子风过来,看到的一幕!忍不住俊眉微微皱起,墨青昭这个时候找他来干什么?自打进了韩京,两个人之间也算是竞争对手,这里面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但却没有开诚布公的当面说过。 之前自己虽然也有要和墨青昭谈一谈的意思,但这话传到墨青昭那边,却是一直没有反应,但这会还在皇宫,墨青昭居然传话让自己过来。 莫不是墨青昭忍不住了,要跟自己摊牌了? 如果摊牌自己要怎么说?要昭阳公主还是要城池?关于这一点,寒子风一时间想不好,而且之前也没有想过墨青昭会这么直接的找自己谈。 三大强国之间是一直有协议的,三国互相牵制,互有利益,这里面的关系,没有韩皇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以一位昭阳公主乱了各家的心,其实没那么简单。 所以这会墨青昭找寒子风,让寒子风的心不由自主的拎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 国与国之间的交易 想起之前自己手下探明的那一幕,寒子风实在不相信这样一个修罗一般冷心绝情的墨青昭,会真的对一个女人动情,这情形,怎么也不象是和女人柔情倦怠的幽会过的样子,难不成,这是另有一番用意? 或者说用这番用意来掩盖他的另一个真实的目地! 那么,墨青昭真实的目地又是什么呢?寒子风细致的分析着,脸上却不显,在墨青昭的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想自己倒一杯。 酒杯蓦地落到了墨青昭的手中,那么妖美的眸子时带着深深浅浅的幽暗,仿佛有什么盈亮滑过夜空,但也就是那么一抹,然后依旧是冰寒的阴鸷。 “怎么能用用过的酒杯招待太子,瑞安,换过酒杯。” 手中的酒杯优雅的在空中滑了一个抛物线,然后落在空地间,碎成片片,寒子风的眼眸一缩,他看的清楚,那酒杯应当就在还没有扔出的时候,就己经被墨青昭捏碎,墨青昭这是在向自己示威? 瑞安己伶俐的换过了酒杯,重新替他们两个各倒一杯,然后和寒子风身边的小太监,一起垂手落肩,退在一边缩了缩脖子,哭丧着脸,方才自己只顾着禀报王爷了,却忘记把之前风四小姐用过的杯子撤了下去。 “太子殿下,之前你传话要找本王?”墨青昭斜睨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酒杯,在自己手中转了转,颇有几分无聊的问道。 寒子风传话要私下里会会墨青昭,己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但是墨青昭一直没回应,寒子风还以为墨青昭不想和自己私下里谈谈,但现在是在宫里,墨青昭居然传话过来,这是寒子风怎么也想不到的,所以一时间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好在,他在想和墨青昭私下里会会的时候,就己经想过这问题。 “昭王,这次是真的来迎娶昭阳公主的吗?”大家都是明月白人,寒子风平静了一下,觉得不必说的太过玄乎,所以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太子殿下想娶昭阳公主?”墨青昭没有回答寒子风的问题,妖美的俊眸一闪,反问寒子风道。 “是,我想迎娶昭阳公主,我对昭阳公主一见倾心,很想娶之为妻,不知道昭王能不能成全。”寒子风没的掩盖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坦然的道,提起昭阳公主的时候,眼眸之间饱含深情,仿佛是真的因为昭阳公主本身,而求娶的她似的。 “本王为什么要让你?”墨青昭冷睨了他一眼,没有因为他脉脉含情的神色有什么反应,直接妖娆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 “昭王不是喜欢风佐的女儿吗?如果我助昭王一臂之力,昭王是不是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寒子风拿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提出了条件。 今天墨青昭在宫里对这位风四小姐的不同,可是让他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墨青昭会把一块玉佩,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风四小姐,这玉佩别人没看懂,他却是看懂了,这样的玉佩,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会送给一个女子。 况且方才,墨青昭还和那位风四小姐在这里相会了一遭。 怎么看,墨青昭对这位风四小姐的意思,都很明显!可这么明显,是真的吗?寒子风现在也吃不准,所以既便嘴里说的象是很吃准的样子,眼睛都注意着墨青昭的举动,一边试探着墨青昭的意思, “虽说本王相中了风四小姐,但是昭阳公主那里,似乎也不会介意。”墨青昭眯起俊眸,漫不经心的道,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带着几分妖艳的魅惑,既便寒子风看了,也不由的暗中赞叹,齐国的这位昭王,光看这张脸,还真看不出他的狠戾和阴鸷。 所以有说昭阳公主一早相中的便是墨青昭,寒子风还是很相信的。 况且之前几个人也相处过,昭阳公主的心意还是很好理解的,至于昭阳公主和他两个人私下之间的交往,寒子风更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备用的,这种感觉让寒子风眼神不由的森冷了一下。 墨青昭有多了不起,居然让个女人把自己当成他的备用。 他是北寒国的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用,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用这么欲擒故纵的手段钓着他。 既便这个女人价值不小也不行! “昭王今天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了风四小姐,贬低了昭阳公主,昭王就不怕昭阳公主,听了不高兴吗?女人最是介意自己的容色,特别是风四小姐长的原就比昭阳公主美上一些,昭王你觉得昭阳公主会愿意有这么一个陪嫁的婉仪夫人?” 寒子风以为墨青昭要让风浅幽当陪嫁的婉仪夫人,就顺着墨青昭的话往下说道,神色之间看起来并无半分急燥,与他之前说的,与昭阳公主一见倾心的话,完全没有半点相合,此时说起来,更只是分析利害关系。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心知肚明,所以这些推脱的话,只是一个理由,也只是一个理由而己,没必要追根究底了。 国与国之间,利益才是永恒的话题! “昭阳公主不会在意,之前韩国皇后也向本王暗示过这一些。”墨青昭慢悠悠的道,“太子莫不会不知道昭阳公主的心意!难道太子实际上一见钟情的并不是昭阳公主,而是雪月公主?” 这话一说,寒子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和雪月公主私下里一直在接触,但这些事是瞒着别人的,算得上是隐密,想不到墨青昭对此,居然这么清楚。 如果昭阳公主不行,他的确是备下了雪月公主的后着的。 但后着必竟是后着,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雪月公主没有突出的表现,能够让韩皇上心的话,寒子风不觉得自己有投资的必要,两个虽然都是公主,但是相比起来昭阳公主贵重的多了,况且比起雪月公主来,昭阳公主可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象他这样的英雄,又怎么会拒绝娶一位美人呢! “昭王需要我做什么?”寒子风决定不再绕圈子,抬起头看着墨青昭咬咬牙道。 第五百八十九章 熟练转手,嫌疑是大皇子的 寒子风知道自己如果不下血本,是很难从狡猾阴险的墨青昭这里捞到好处的,所以这一次,他也做了痛下血本的意思,这次到了韩国,虽然自己暗布的一些先手己经在动,但是见效甚差。 特别是其他两国,他更是难以把握,三个人心里都有数,看的就是谁抢了先着而己。 “好,太子真是爽快,既然太子这么爽快,本王这里当然也是投梨报桃的,昭阳公主那边,本王暂时不会理会,太子可以自行动作,只是本王要告诉太子的是,那位大皇子,似乎对昭阳公主的意思也不小,太子可要小心了,当然这个消息,本王可以当做诚意,送给太子。” 墨青昭淡冷的挑了挑眉,优雅的拿起手边的酒杯,仰起头,喝了一口,浓香的酒液衬得他的唇色越发的靡艳,魅惑。 “不会吧,那位大皇子看起来对昭阳公主并无半点好感,从来没主动往昭阳公主身边凑过。”寒子风也拿起来喝了一口,表示诚意,然后不太确定的问道。 “然而因为这一些所谓的‘事实’,太子就相信了?”墨青昭不置可否的斜睨了寒子风一眼,邪冷问道。 这话问的极是轻佻,寒子风却不由的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晋国的那位大皇子,连脸也蒙上了,却还来选亲,明知道选不上,就是白跑一趟了! 可如果是真的白跑一趟,他还真不相信这位大皇子特意跑这么一趟没什么目的。 韩国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位大皇子,但是寒子风可是听说这位大皇子,长的俊美倾城,曾有传言,这位大皇子风流美颜,容色俊丽,不同凡俗。 如果真的长的那么俊美,那么为什么要掩起脸来选亲?寒子风不相信,也因此对他的举动不太相信,觉得这位大皇子怎么看都象是在暗中谋算着什么,而自己看到的应当是他想让人看到的,就象是他自己的容貌。 “他不会不是晋国的那位吧?”寒子风忍不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安的问道。 “他是!”墨青昭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几下,带着一鼓子惬意,仿佛他现在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是两大强国之间的会唔。 寒子风再一次沉默了,注意力己经不知不觉的从墨青昭的身上转到了这位神秘的晋国大皇子的身上。 墨青昭也是默然无语,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仿佛留给寒子风思索的时间。 “请昭王赐教?”把所有的怀疑在心里一转,寒子风己是打定主意,抬头看着墨青昭,一副诚心诚意的求教的样子,那位神秘的大皇子不知所为,但至少这位昭王对风四小姐的事,还是有迹可寻的…… 国与国之间,其实还是可以结盟的,只要自己拿出足够的诚意,当然这份诚意寒子风也知道不会便宜。 而且这个结盟的时间长短,是不那么一定了,利益足够的情况下,在任何时候,任何时间,都有可能把这份结盟的盟约撕毁。 不过,眼下,寒子风觉得结盟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但比起那位明显要和自己竞争的神秘大皇子,寒子风还是觉得墨青昭可靠一些,至少墨青昭现在感兴趣的是祈阳侯风佐的四女儿,不是吗? 风浅幽醒过来的时候,己是晚膳时分,摸了摸还有些发晕的头,望着高高挂起的帐顶,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幸好那时候也不是全然无知觉,柳眉微微蹙起,想了想,便想起了些首尾,只是觉得墨青昭今天似乎特别好说话,居然还会听从自己的话,立什么字据什么的,莫名的觉得怪异,转头看了看边上燃烧着的烛心,坐了起来。 衣裳己换过,秀发也己被舒适的散落了下来,犹豫的看着放在桌前的一张叠的很好的纸,起身走过来,打开,但在看清楚上面所写的时候,脸蓦地如同烧起来似的,烫手一般的把纸丢在一边。 那上面的签字,虽然有一个看起来歪歪斜斜的,但依稀是自己的笔迹,原来这还是真的,她居然还真的和墨青昭立了字据了,可是为什么上面写的内容,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再次拿起,翻开,这次她看得仔细,那上面,真的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方才晃过自己眼睛的几个字,果然,墨青昭好说话什么的不可信,又被他戏弄了一回,风浅幽拿着纸,闷闷的回到床前,重新躺下。 而那块凤形玉佩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边。 咬咬唇,想了想,拿着纸和玉佩回到床前重新躺了下来。 许是在外面听到了声音,晴玉走了进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姐,可是醒了?” “什么时候了?”风浅幽下意识的把纸和玉佩藏到了枕下,定了定神,柔声问道。 “酉时一刻,厨房那边热着饭菜,小姐可要用一些?”晴玉过来,替她挑了挑纱帐,关心的问道,“小姐的身体可有不适,奴婢之前请于大夫来看过,说无碍,就是有些醉酒而己,而且这酒也不烈,不会伤了身子的。” 也就是因为有于大夫的话,风浅幽的那几个贴身丫环才没有惊慌失措。 “先等一下,不是很想吃。”风浅幽就着晴玉的手,重新坐起,却没有直接起身,靠在床头,问道,“我是怎么出宫的?” 她那时后来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觉得心事己了,才醉的睡过去的,以她平日的警惕,又是在宫中,既便是真的醉了,也不可能这么安安份份的睡过去的。 她的话虽然问的简单,但晴玉还是知道风浅幽问的是什么,笑道:“小姐放心,没人注意到您醉酒了,有昭王殿下的侍卫在一边护着,虽然也有宫里的人想过来问,但是看到侍卫身上的衣饰,就没有一个人敢多管闲事了,后来又是直接上的马车,到了府里,文嬷嬷也过来了一下,但是知道护着您回来的侍卫是昭王的人,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吩咐奴婢,让奴婢好好照顾着小姐。” “那个侍卫现在还在?”风浅幽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 第五百九十章 诡异的邻居 “没有,侍卫把小姐送到院子里又等了会,文嬷嬷走了之后,他才离开的。”晴玉笑道。 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太夫人那边的反应,实是太平静了,平静的仿佛不起一点波澜似的,可是怎么会不起波澜,墨青昭今天在宫里送自己玉佩的行为,这时候必然己经全传了出来,至于后来的事,太夫人不可能不打听到。 况且还有墨青昭的侍卫堂而皇之的送自己回府,太夫人怎么可能平静? 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是宫里的消息没传出来,还是太夫人那边有什么应变?风浅幽一时也猜不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无意识的往枕下摸去,却在碰到那纸角的时候,蓦地象是被烫着了似的,立时收回手。 “摆饭吧,我饿了!”为了掩饰脸上升起的红晕,风浅幽站起身,背着晴玉道。 “是,奴婢马上让人给小姐送饭过来。”晴玉点点头,没察觉到风浅幽不自在。 小厨房那边一直等着,闻着风浅幽这边要开饭,不一会时间就把饭菜摆了上来,风浅幽心中有事,况且也过了饭点,着实也不太饿,只稍稍的用了点,就放下了碗,晴玉和文歌把碗筷收拾了下去。 海棠过来禀报道:“小姐,那边园子里一天也没出来人,那位小姐好象是真的病了似的,连个面也不露,太夫人那边倒是派人去看了看她,而且还送了许多东西过去,之后是刘夫人和大公子也往那边送了些物件过去。” 海棠留下来是监视着风浅幽那位新来的邻居的,那位神神秘秘的,仿佛从不在人前出现的邻居,实在是让风浅幽觉得诡异。 而现在,更让风浅幽觉的这里面必然有问题,不但是刘氏,而且连风冲云对这位风氏一族的族女,都关心的过了份了。 府里才翻出刘氏的旧事来,刘氏现在的身份,虽然在家谱上,还算是祈阳侯府正室夫人,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这位正室夫人马上就要下堂了,就等着朝廷有正式的公文下来,风氏一族就要开祠堂。 所以,刘氏现在的身份也是妾身不明,而且还被太夫人送到了小佛堂里,清心寡欲的休养着,自顾尚且不瑕。 这时候却她还这么热心的关注着这位风氏一族族女,只能说明这位风氏一族的族女身份不同寻常,或者跟刘氏的关系不同寻常。 只是风浅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风氏一族中,还有哪一家的身份可以高过风佐的! 想当初风氏嫡系断绝的时候,之所的选了风佐承继嫡枝,也是因为那时候风佐在风氏一族中,算是比较有出息的,再加上背后势力出力不小,所以才能承继了这风氏的嫡枝,相比起其他的风氏族人,在风浅幽的思想中,并没有任何一个出色,全是一些普通的人。 既便家里有些财物,也不能跟风佐相比,那么刘氏又是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位住进来,据说病的连起身都困难的风氏一族的族女? “侯爷那边有没有派人过来?”看着幽然跳动的烛光,风浅幽淡淡的问道。 “侯爷那边倒是没有派人过来。”海棠摇了摇头,“但是外面居然送了些东西,说是怕这位小姐在我们府里住不惯,特意使人差来的,奴婢看着领头的那个丫环,气势惊人,怎么着也不象是普通人家的丫环。” 海棠想起上午的时候,那带着四个小丫环过来,送东西的大丫环,那样的气度,和周身的打扮,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可以养得出的,甚至有那么一刻,这种气质还让海棠,感觉到很熟悉,但是也就是一闪而过,海棠清楚的知道,那个大丫环,自己是没见过的。 否则以她的记忆,怎么着,都得有点印象而己。 那种熟悉的感觉,应当是一种气质,或者是一种待人接物的感觉,也或者是一种做事的态度。 总之海棠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肯定自己是没见过那个大丫环的。 这会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这种感觉说了出来:“姑娘,奴婢觉得那个大丫环,待人接物的样子,有些眼熟,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一点奴婢可以肯定,这个大丫环,奴婢是真的没见过。” 海棠是隐卫,既便这种感觉很玄,却也知道有时候,说不定就是凭这种感觉,可以救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海棠就是这样感觉的,而且还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风浅幽也相信她的这种感觉。 细细的想了想后,目光才从跳跃着的烛火中,转到海棠身上,唇角微微一勾,泛起淡淡的冷意:“海棠你以后还是盯着刘氏那边好了,不管这位神秘的小姐想干什么,想做什么,既然那些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想起来,她只要一有举动,其他人那边,也会有些异动。” 太夫人,风冲云,或者还是风佐,相比起刘氏,不是要奸猾的多,就是离自己太远,不便于伸手,只有刘氏,原本说不定还不容易让人抓住什么把柄,但现在不同,刘氏自身难保,难免会心浮气燥,是最容易出错,让人探到事情。 既便是被关在佛堂又如何,刘氏又岂是那种被关住了,就能认命的人,甚至于象刘氏这种人,既便是被关了起来,也绝对不会消停,但看她现在依然能派人来给这位本家小姐送礼,就知道太夫人那边,对她的看管并不严。 最多她自己不能出行,但是她手下的人还是可以出来的。 所以,风浅幽觉得还是把自己关注的重心放在刘氏身上为好。 刘氏之前和风琼茹就曾经闹那么一出,让自己照顾这位本家小姐,那时候风琼茹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祈阳侯府,但是现在,必然不方便再到祈阳侯府来了。 但既然当初风琼茹也把目光,投注到这位本家小姐的身上,以风琼茹的心性,也不会半途而废,就算是现在,刘氏出了这样的事,风琼茹不方便回家,但是她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关注这件事。 而自己只须让人盯着,必然会看出几分端详来。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太夫人的谋算 就以上次刘清出现在祈阳侯府为例,风琼茹如果想知道事情,还是会伸手过来的。 而且风琼茹的手如果伸过来,第一件事,必是会联系刘氏,佛堂里,刘氏那边派人盯着,才最容易发现什么。 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海棠想了想也觉得很好,于是点头应下。 风浅幽又去看了看洛氏,书兰告诉她,洛氏己经睡了,风浅幽也就没有去打扰洛氏,自带着人回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亮,起身,文歌和晴玉替她梳洗一番,草草的用了一点早膳,就往太夫人那边去请安,走到容心阁的时候,文嬷嬷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看到风浅幽,笑道:“四小姐来了?太夫人方才正说起你呢,你先进去吧,老奴这时候有事出去一趟。” “文嬷嬷这时候要去哪里?这天色可尚早!”风浅幽站定身子,柔声问道。 “也不是哪里,去刘夫人那边看看,听人说刘夫人昨天晕过去了,太夫人让老奴跑一趟去看看。”文嬷嬷笑道。 “刘夫人……还没有去祖母的小佛堂?”风浅幽水眸扑闪了一下,诧异的问道。 “原本是早早的过来的,但是刘夫人那边收拾的东西多,一时间还没搬好,所以暂时白天在小佛堂,晚上还在明心院。”文嬷嬷笑道。 所以说太夫人那天的话,说的似乎凌厉无比,但其实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幽深。 随意的点点头,水眸若有似无的滑过文嬷嬷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太夫人什么时候,这么热心关注过刘氏是不是病了,而且文嬷嬷的样子,笑的很高兴的样子,可着实不象是去探病的。 以文嬷嬷谨慎的性子,就算是跟太夫人一样,不喜刘氏,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看太夫人那边的样子,分明是要把刘氏看管起来,再不让她现于人前的意思,怎么就放了这么大一个空子给刘氏钻。 以太夫人的精明可不象是会犯这样错误的人! 心里怀疑,脸上却是不显,往太夫人的正屋行去,早有小丫环看到风浅幽过来,高高的挑起了帘子。 进到屋子里,太夫人斜靠在榻上,神色之间还算平和,看到风浅幽过来,向她招了招手:“幽儿过来,我听说昨天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还关系到你身上的,怎么样?进宫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嫡女,欺负你就是打我们祈阳侯府的脸,不必害怕,打回去,就是了!” 这是一心一意,要为风浅幽出头的样子。 风浅幽现在能肯定的是宫里的消息,太夫人这边己经全知道了,水眸不动声色的眨了眨,露出几分乖巧的笑意。 “祖母放心,诚国公府的许二小姐,之前派了丫环,故意的跟在幽儿后面,被幽儿发现后,还不承认,想硬压幽儿一次,但是最后也是自食了其果,我们祈阳侯府的的威名,岂是别人随随便便能硬压得住的。” 风浅幽笑道,水眸中滑过一丝幽冷,太夫人是最喜欢把祈阳侯府的利益放在首位的。 为了祈阳侯府的这个利益,既便牺牲了娘和自己,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果然,太夫人看风浅幽提到祈阳侯府的威名,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和善了起来,伸过手来,拉着风浅幽在自己的榻边坐定,亲热的拍了拍她的手道。 “是啊,我们祈阳侯府的威名,又岂是诚国公侯所能比拟的,以后啊,不管幽儿嫁到哪里,只要有祈阳侯府在,幽儿就不可能被人欺负了,只要祈阳侯府不倒,幽儿就无须担心被欺负了没人给你出头。” 这是向风浅幽表示,祈阳侯府的重要性,也是要让风浅幽认清楚,祈阳侯府对于她的重要性,暗示她,如果没有祈阳侯府,她既便是出嫁了,以后也是寸步难行。 这是又开始利诱了? “幽儿,听说昭王还送了枚玉佩给你,是不是真的?”待得场面话说完,太夫人的话风一转,就转到了玉佩上面,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平和中透着慈爱,看起来仿佛真的因为关心风浅幽,随意的提一提。 “是的,祖母,还没有禀报过祖母,昨天在宫里的时候昭王殿下,忽然塞给幽儿一枚玉佩,幽儿想还回去,又不敢,祖母,您看,莫如您把这玉佩还给昭王殿下吧,幽儿跟他真的不熟!” 风浅幽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给太夫人,知道太夫人必然会问,她特意带着过来的。 太夫人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先不说这玉佩晶莹剔透,就看这上面刻了一个“凤”字,就可见这玉佩的价值和意义都惊人的很。 龙、凤玉佩不是一般人能戴的起的。 昨天晚上她就和风佐两个商量了许久,只得出这位昭王殿下,恐怕是真的看上了风浅幽,这让一心想把风浅幽送进四皇子府的风佐和太夫人两个很是为难,纠结的很,很是左右为难。 太夫人和风佐一直想把风浅幽送给齐斐玉或者齐俊玉,但的确没有让风浅幽给昭阳公主当陪嫁的意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远嫁他方,而且还是一个妾,对于祈阳侯府没有任何直接的好处,而且风浅幽还是嫡女,当一个陪嫁的婉仪,实在有些丢祈阳侯府的面子,既丢了面子,又没有实质性的好处,风佐和太夫人从来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但如果是皇上的意思,风佐和太夫人也没有什么办法,相比起其他人,风佐的根基浅,更依附于皇上。 依他们的想法,四皇子府和五皇子府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只是眼下的形势,却己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特别现在还有墨青昭的强势介入。 对上墨青昭,太夫人和风佐都无能为力,如果真的是墨青昭看上了风浅幽,一定要让风浅幽当陪嫁的婉仪,太夫人和风佐也想过,他们似乎无能为力…… 第五百九十二章 猜测,昭王的意思? 那种无力感让太夫人和风佐也很憋屈,但是再憋屈也没办法,墨青昭的身份又岂是他们两个可以推却的,就算是皇上那里,只要墨青昭一定坚持,也必然会成全墨青昭的。 谁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闺秀女子,真的得罪到齐国的这位昭王。 这一点太夫人清楚,风佐也清楚。 墨青昭的侍卫从宫里护着风浅幽回府,这代表的就是墨青昭的介入。 送玉佩算是墨青昭当着宫里那么多人表态了,他们不敢真的反对,思前想后,也只能随了墨青昭的意思,如果风浅幽跟着昭阳公主一起嫁过去,并且一心一意的为着昭阳公主,皇后那边自然也会高看祈阳侯府一眼,这么看起来,对祈阳侯府还是有好处的。 虽然说,这好处是比之前少了一些,但是比起对上墨青昭的强势来说,太夫人和风佐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凤”字玉佩,太夫人脸上的伪装出来的慈爱和关心早己震惊的消失了。 “这……就是昭王殿下,送给你的玉佩?”这样的玉佩又怎么可能随意的送出。 “是的,祖母,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当时昭王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风浅幽一副茫然的样子,抬起灵动的眼眸,懵懂不解的看着太夫人道。 “听说当时,四皇子、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当时也在,他们看清楚了这玉佩吗?”太夫人只觉得太阳穴发疼,一阵阵的跳,事情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让她震惊几分,昭王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玉佩,不是应当代表着正室王妃吗? 不是应当送给昭阳公主的吗?难道自己理解的错误了?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含义? 这个“凤”字,不是普通的人能用得起的,一个小小的婉仪夫人,怎么配得起。 一位王爷的王妃纵然也可以说成凤,但是在王府,最多也就这么一位正妃,勉强算得上是凤,又怎么还有其他的女人可以拿到这块凤佩。 昭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太夫人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起来,齐国的这位昭王权倾齐国,莫不是他有想法抢那个皇位,如果他能抢到这么一个皇位,成了齐国的皇上,那他的女人赏个凤佩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可现在必竟不是,想到自己可能会落到齐国的这种皇权夺位中,太夫人觉得自己的头也疼了起来,隐隐间一阵阵发麻。 这种事,一个小国的臣子参合进去,可就是死路一条,可偏偏她就算是有什么猜想,也不得不按着墨青昭的思路走下去。 风浅幽不知道才一会时候,太夫人己经想的这么远,这时候顺着自己的思路,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当时四皇子和两位公主都在,不过有没有看清楚这个玉佩,幽儿就不知道了,或者那个给幽儿送玉佩过来的小太监正挡着了他们的视线,也说不定。” “幽儿,这玉佩,以后不管是谁来看,都不给。”太夫人又把玉佩翻来翻去,看了一会,才小心的还给风浅幽,并且叮嘱道。 “为什么?”风浅幽一脸的茫然,一双盈盈的美眸,看着太夫人。 “不为什么,这……接下来,就看昭王的意思了。”太夫人叹了口气,她这时候心里也乱的很,昭王这是表示要娶风浅幽为正妃了?还是表示他要抢皇位的意思? 不管是哪种情况,太夫人其实都不想参合。 但这事的决定权不在她身上,如果是其他的人,纵然是四皇子殿下,如果和祈阳侯府的利益不符,求娶的时候,太夫人也能说得出一个理由拒绝,但是齐国的这位昭王,太夫人耳中最多听到的就是他嗜血狠戾,而且横行嚣张。 这样的人,真的是可以拒绝的吗! 会不会因为拒绝,真的惹出什么大事,太夫人就算是有百个胆,也不敢明着拒绝这位。 太夫人清楚的知道,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皇上那里绝对会把她和风佐推出来顶罪。 “是,幽儿知道!”风浅幽仿佛没有注意到太夫人的脸色,接过玉佩,放进怀里,然后抬眸,带着几分困惑的问道:“祖母,那接下来怎么办?” “没什么办的,就等着昭王殿下的意思吧!”太夫人无奈的道,这事的决定权真的不在祈阳侯府上,太夫人就算是想图谋什么,现在也只能看墨青昭的意思了,而他这么高调的把玉佩给了风浅幽,这里面就是代表了他的意思。 现在要看的是,接下来这位昭王到底是想让风浅幽当昭阳公主的陪嫁,还是其他意思,太夫人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现在有些不够用了,这时候也没心思和风浅幽说什么,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我有些头疼,你先回去吧!” “祖母头疼,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替祖母开两贴药?”风浅幽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休息一会就好。”太夫人靠在一边,垂着头,连眼皮也没抬。 见她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风浅幽站起,行礼告辞,却又在要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祖母,幽儿想去小佛堂里给祖母上一支香,给祖母祈福。” “去吧,去吧!”太夫人现在心头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做,才对祈阳侯府最好,这时候只想着风浅幽离开。 “是!”风浅幽没有犹豫,转身出了屋子。 佛堂连在容心阁的后面,几乎是紧靠着容心阁的,风浅幽跟着丫环从这后门处直接去了小佛堂。 这还是风浅幽第一次来到太夫人的这个佛堂。 小佛堂里很安静,只有一个侍候香火的婆子,而且岁数还不小,看样子耳朵还有些背,需大声说话才可以听得清楚,风浅幽要来了一把新的佛香,点在了小佛堂的香炉上,拜了几下之后,目光落在了小佛堂上面的那尊佛像上,没看清楚之前,还没注意,待得看清楚,脸色变了…… 这佛像,她居然见过……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佛像底座上的字 这是一尊不大的佛像,很小,但很精致,慈眉善目之间当中一根手指微微的竖起,透着一股子庄严。 闪闪的金身佛像,不同于外面一般的佛像。 风浅幽清楚的知道那上面镀的是真金,只有里面的蕊子不是,但她却看不出是什么造的,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佛像原本就是她的。 不对,也或者说是这佛像是凌姨娘的。 上一世,凌姨娘对她如亲女,而她又是一个性子安宁的,虽然进了水墨的右相府,但并不想跟华氏以及其他的妾室争宠,于是在她的院子里就有这么一个小佛堂,上面供着的就是这个佛像。 所以只看了一眼,风浅幽便己经认出了这个佛像。 这是凌姨娘小佛堂里一直供着的那个,凌姨娘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姨娘,在水墨的相府是有个单独的院子的,在她的这个院子里,便设了一个很小的佛堂,据说这尊小佛像,还是舅舅替她寻来的,特意金身加持。 “小姐……”今天跟着她的是晴玉,看到眼前的小佛像,脸色也跟着大变,伸手指了指这尊佛像,手指都在颤抖。 风浅幽伸手把她的手缓缓的压住,同时压下的也有她心头的震骇,“去问问这尊佛像哪来的?” “是,奴婢马上去问!”晴玉是水夕月的贴身丫环,当然也知道这尊佛像,急转身去一边的屋子里找那个耳背的婆子,方才拿了佛香之后,这个婆子便去一边打扫了,说是刘氏马上就要住进来。 小佛堂安静了下来,风浅幽困难的举步走向一边的椅子,然后缓缓的坐定,目光几乎凝在这尊小佛像上面,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几乎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这尊佛像居然落在了太夫人的小佛堂里,这……真的只是偶尔吗? 脑海中有什么在忽忽的响,几乎让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仿佛血都在往上冲上来,以致于她分不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伸出,摸向佛像的边角,往日凌氏在自己的小佛堂里拜佛的时候,风浅幽有时候出会过去,甚至还会趁着凌氏不在的时候摸一摸,就在风浅幽现在坐的这个位置的边角上,底座的边上有一个字。 一个她早早的偷偷摸出来的字,但是不理解这个字是什么。 现如果,她的手伸过去,果然又摸到了一个字,一个形状怪异的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风浅幽都不认识这个字,只觉得这字体摸起来极不简单,或者是梵文,风浅幽对梵文并不懂。 但这不妨碍她觉得那是一个字。 如今,熟悉的字体入手,依然是那个位置,依然是不认识的,心里翻起的巨浪和着直往上冲的血,让她的手颤抖起来,眼前的一切只有这尊金光闪闪的佛像。 “小姐……小姐……”晴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风浅幽愣愣的坐在那里的样子,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是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立时慌了,急伸手推了推风浅幽,一脸惶然的道。 “我没事……”风浅幽是在晴玉推了几下之后,缓缓恢复过来的,手缩回,拿起手边帕子在眼角稍稍拭了一拭,身子往后一靠,以减轻自己头上面的涨疼,“怎么说?” “说是就大半年左右送来的,之前不是这个佛像,送来之后太夫人觉得这个好,就把之前的佛像给送走了!”晴玉知道风浅幽问的是什么,急忙禀报道。 大半年左右,眼睛狠狠的闭了起来,好半响才哑声道:“这是姨娘的佛像!” “是,这是姨娘的佛像,是将军府送过来的,特意送给姨娘的。”晴玉点了点头,拳头紧紧的握紧,带着几分激动的道。 在祈阳侯府看到这尊佛像,是她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有这尊佛像,为什么水墨会把这尊佛像送到这里来?是水墨送的还是风佐自己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 当初姨娘死了之后,她所有的一切当然都归了水墨府上,华氏并不是一个向佛之人,平日里也没有这种喜好,所以这尊佛像是华氏送给太夫人的? 如果真的是华氏送给太夫人的,似乎两个人不应当一无交集?…… 太多的疑惑,让风浅幽缓缓的恢复了平静,站起身走到佛像前,伸手又摸了摸,熟悉的感觉,但却在另外的一个地方,抬起头佛像庄严而肃穆,透着一股子和众生不同的慈悲,金身加持,也让这尊佛像看起来更象是西方真正的佛祖。 “当初的这尊佛像是舅舅家送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风浅幽抬头,看着这尊佛像,低缓的道。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这佛像奴婢就随着小姐过去的时候才会去看,但有一个人……对这个佛像应当是很了解的!”晴玉迟疑了一下道。 “什么人?”风浅幽头也没回的问道。 “林嬷嬷,那时候凌姨娘迎回了佛像,最高兴的就是林嬷嬷,她有事没事也会跟着凌姨娘一起参拜,而且还是特别诚心的那种,有一次宫里的昭仪娘娘派人过来赏了小姐,小姐找林嬷嬷拿箱笼的钥匙,但一时没找到,二小姐过来故意生事把东西砸了,害得小姐挨了罚的事情,小姐还记得吗?” 晴玉提醒她道。 风浅幽沉默了一下,这事她还真的记得,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水墨的这个妹妹在宫里也不得宠,所以送回来的东西不多,但那一次送来,却让自己挨了罚,水心雅借故生事,把赏下的琉璃盏砸了,又让自己背锅。 那一天似乎还在下着雨,自己就被罚跪在院子里。 林嬷嬷是之后匆匆赶回来的,还陪着水夕月一起跪了院子,说是她特意去拜佛,所以回来的晚了,如果早一些来,把东西都收了,既便水心雅再来生事,也不会砸了珍贵的琉璃盏。 “林嬷嬷或者应当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晴玉又加了一句道。 “走,我们回去!”风浅幽沉默了半响,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果断的离开,有一些事,她觉得或者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第五百九十四章 怀疑,是狂信还是不信 回到雅月轩,风浅幽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斜靠在窗前的榻上,手指无序的翻转着手边的一本书,柳眉微微蹙起,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晴玉进来送了一杯茶,便没有出去,对其他的几个丫头说风浅幽想静一静,方才去了太夫人的小佛堂,刘夫人并不在。 晴玉知道这个时候自家小姐的确是想静一静,她虽然没自家小姐那么聪慧,但也是直觉得这里面有事。 右相府上的小佛像,不可能到祈阳侯府。 两府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右相和祈阳侯是多年的冤家,还是那种站在对立面那么久的,这佛像不可能是右相府送的,那这个偶然到祈阳侯府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几个丫环见风浅幽的确是一脸沉思的样子,应声退了下去。 屋子里很安静,主仆两个都受了惊吓,一个斜靠在榻上,一个站在榻前都在想方才的事情。 好半响,风浅幽放下在的中玩弄的书,抬头问道:“晴玉,你觉得这佛像怪不怪?” “不觉得怪啊,奴婢觉得很正常,以前在凌姨娘那里的时候,就这么一座,和现在的一个样子,凌姨娘清净无为,很信佛,所以供奉的很好!”晴玉摇了摇头想了想道。 “你觉得林嬷嬷信佛吗?”风浅幽又问道。 “林嬷嬷自然是信的,您看当初凌姨娘设了一个小佛堂,林嬷嬷是最高兴的,有时候还会放下手边的活计,特意去帮着凌姨娘伺候香烛,探拭佛像。”晴玉理所当然的道。 林嬷嬷当初的行为,其实并不偏差,大家都觉得她是信佛的,否则不会那么高兴,有事没事喜欢陪着凌姨娘礼佛,那尊佛像的事情,绝不转手于他人,既便再忙,她也会帮着凌姨娘清理佛像上的灰尘。 端的是虔诚无比。 那一次水心雅砸了风浅幽的琉璃盏,也是因为当时林嬷嬷在擦拭那尊佛像,所以才会回来晚的。 “晴玉,你以前陪着林嬷嬷到那种寺院去礼过佛吗?”风浅幽头微微垂落下来,长睫扑闪了两下,道。 “这个奴婢没有过……林嬷嬷不太爱出门,就算是小姐要去将军府上……她也不出去,可能是……怕人家认出她的身份吧!”晴玉不安的猜测道。 这事风浅幽没瞒她,所以她现在也知道林嬷嬷应当是当年夏国皇家绣坊的一个负责人,夏国己灭,她带着当时的小郡主水夕月离开之后,便避进了水墨的府里。 而这个身份,之前风浅幽的怀疑让晴玉从林嬷嬷处炸了出来。 “皇家绣坊的人,会有很多人认识?”风浅幽顺着思路问道,她脑海里现在若隐若现着什么,但却总是抓不住,索性借着和晴玉说话的机会,看看自己能不能明晰点什么,总觉得答案就在眼前,但就是想伸手的时候,又没了。 “奴婢……觉得绣坊,而且还是在皇宫里……应当认识的人不多吧,就象,就象……”晴玉想说的更形象一些,好帮着自家小姐想明白。 “就象是我们府上的针线房?” “对,对,就是我们府上的针线房,小姐您看,府上的针线房能知道的就只有府里的人,外面的人又岂会知道,更何况皇宫那么大,接触到的就那么几个人吧?”风浅幽的话一矢中的,晴玉激动的跳了起来,连连点头。 “不对,夏国的皇家绣坊也很大,里面的绣品都是珍品,皇家绣坊没了,所以双面绣成为天下之绝响,这么重要的绣坊,自然是放在心腹的手中,所以林嬷嬷是宫里某个重要的人心腹!” 风浅幽缓缓的道,这话说的很低,并不是说给晴玉听的,只是借着喃喃自语,把心里的事理清楚。 自己上一世照林嬷嬷的话说,是夏国的果郡王的女儿,但果郡王生性悠然,并不是手握权柄之人,喜好游山玩水,所以当初大家都猜想着他们夫妻和他们的孩子是不在夏国都城,所以幸免于难的。 皇家绣坊的双面绣那么重要,特意把全国的双面绣归笼到一起,必然是最心腹的人护着,这么心腹的人,而这个心腹忠于的人,似乎不应当是惯于游山玩水的果郡王,那林嬷嬷当时为什么会护着自己出逃。 况且自己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有着皇室的血脉,一个女陔子有什么用? “林嬷嬷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不出外礼佛,但在看到凌姨娘的这尊佛像的时候,又表示的特别喜欢礼佛。” “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小姐,奴婢觉得有点怪!”晴玉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眉头也和风浅幽一般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觉得事情似乎是越弄越糊涂了。 风浅幽从榻上坐起,正想让晴玉去拿一支笔过来,她随意的划拉一下,忽然看到一边的布袋子,脑海中灵光一闪。 手蓦地按在榻上,沉声道:“林嬷嬷不那么信佛!” “为什么?”晴玉没明白,顺着风浅幽定定的目光转向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布袋,一时没明白过来,但随既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道:“之前林嬷嬷约我见时,有人找她,问我她的去处,就是用这个布袋的?” “林嬷嬷如果真的那么诚心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在圣光寺搞事情,她可是诚心的连佛像上的一点点灰尘也不假手她人的人!”风浅幽点了点头,抬起灵动的水眸,道。 这事再加上晴玉说林嬷嬷以前也没有在外面礼过佛的事情,这狂信或者不信,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走,我们再去看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风浅幽站了起来。 “去哪?”晴玉一时没跟上风浅幽的思路。 “去小佛堂!”风浅幽道,她这会心急如焚。 “小姐,您这个时候不能去,您方才己经去过,这会再去会让太夫人怀疑的!”晴玉一把拉住风浅幽的衣袖,急劝道。 这话说的极是有理,风浅幽看了看晴玉紧紧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停下了脚步,太夫人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这个时候自己应当更谨慎才是。 “让冷嬷嬷过来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着的激动,脸色缓缓的平复下来,再一次在榻上坐下,水眸幽深起来。 林嬷嬷的这根线似乎把水墨和风佐也缠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堵五皇子门口去 风浅幽让冷嬷嬷过来并不是向她打听林嬷嬷的消息,对于冷嬷嬷来说,林嬷嬷就是一个陌生人。 手中的锦帕早己不复漂亮,上面的双面绣己经被剪破撕裂,早己不复往日的清雅、美丽,就如同被生生扯烂了的一副美人画一般。 风浅幽拿起手中的剪刀,把这块绣帕一剪为二。 “冷嬷嬷,能不能把这块半块帕子送到四皇子府去,但又不能让人发现?”放下手中的剪刀,风浅幽抬起盈动的水眸,柔声问道。 “这……是哪来的?”冷嬷嬷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这块原本应当秀美的双面绣的帕子,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今天水相府二小姐呈给昭阳公主及笄礼时的帕子,被皇后娘娘斥责影射不好的兆头,然后被扯烂了,扔在一边的。”风浅幽平静的解释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冷嬷嬷不解的抬头看着风浅幽,不明白这跟自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让晴玉偷偷拿过来的,你偷偷的送到四皇子府上,就直接送给那位四皇子,看四皇子对此事有什么反应。”风浅幽含糊的道。 “小姐是想让四皇子也知道此事?”冷嬷嬷问道。 “算是吧!”风浅幽微微一笑,没有多加解释。 她是要送给齐斐玉,但却不是因为想把水心雅的事情抖出来,齐斐玉当时既然在宫里,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根本不用自己去抖,她为的是自己上一世的舅舅凌将军。 冷嬷嬷现在对风浅幽言听计从的很,既然风浅幽这么说了,也立时就这么去办了。 偷偷的把东西送进四皇子府其实也不难,把装着帕子的信封转了好几个手,之后落在了齐斐玉的桌面上。 看着桌面上的帕子。 齐斐玉坐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目光落在那块被绞了的帕子上,眼神幽然。 好半响,才把自己的侍卫叫进来。 “查清楚这帕子是哪来的吗?”齐斐玉脸色沉沉的道。 “没查到,送进府的是一个小乞丐,之后便不见了影。”侍卫之前就己经在查了。 “然后就这么没了影?”齐斐玉冷声道,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然后站定下来,“去查一下今天皇宫里,那块帕子丢在什么地方,是被什么人拿走的?” 当时在楼阁上的他,也看到了皇后的处置,但接下来却没注意,而今这块帕子却出现在自己的案前,怎么不让齐斐玉心惊。 水心雅被斥责的事情,对于齐斐玉来说无关紧要。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水心雅抱着一些好好的坐稳这四皇子妃位置的想法,现在他早己没了这种想法,水心雅太蠢,根本坐不稳自己正妃之位,不过眼下却也只能如此了,水墨那边的助力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 在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之前,水墨那边的联系不能断,而水心雅就担负着这样的责任,至于以后,那就再看吧。 水墨那么狡猾的一个人,居然生下这么蠢笨的女儿,实在也太让人想不到,这种时候,齐斐玉又莫名的想起水夕月,那个温柔聪明,又对自己情深似海的女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头好疼。 也因此看到这块帕子的时候,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水夕月还活着。 而第二个感觉,立时明悟起来,水夕月是不可能活着的,必是有人利用了水夕月的事情,想让自己不安。 这块帕子最让自己不安的地方,不是因为自己对水夕月的心意,而是因为当时就是借着这块帕子把污陷凌开的证据送进将军府的。 把水夕月偷偷的从将军府里叫出来,说是才得到的双面绣的精美帕子,知道她喜欢这种,一得到,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她,想让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先是去了水相府,知道她在将军府之后,就让人把她从后门唤出来。 这只是一个借口,最主要的目地就是把那些证据送进凌开的书房。 之后查抄将军府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藏匿了这块帕子,就是担心有人会顺着这块帕子找到自己。 现如今,这帕子却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如何不让齐斐玉心惊。 “是,属下马上就派人去查!”听说要查的是宫里,侍卫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经营了这么久,宫里自然也有齐斐玉的人在。 “你先派人去查,然后……去五皇子府!”齐斐玉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想了想转身大步往外走。 他现在最怀疑的这个人就是五皇子齐俊玉。 如果自己不得好,得到好的肯定是齐俊玉。 “殿下这个时候去五皇子府?”侍卫也跟了出来,方才四皇子和五皇子才在宫门口分手,这时候马上过去,会不会显得刻意了一些。 “对,就是这个时候!”齐斐玉冷着脸道。 如果有谁想对付自己,那么齐俊玉是最有可能的,想抢皇位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他了,把这块帕子送到自己的案前,是知道什么了吗?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一点什么,又有什么用,知道的人都死了。 齐俊玉的五皇子府跟齐斐玉的四皇子府并不近,两府之间绕了好几条主要的街道,之所以布置的这么远,据说是因为齐俊玉的娘柔妃的意思。 说柔妃喜欢齐俊玉现在住的那个房子,那边风景更好。 马车在齐俊玉的皇子府门前停了下来,早有人拿了贴子送过去,听闻是四皇子过来了,门上的人不敢怠慢,急往里送进去。 齐俊玉的书房里,洛慕言坐在客位上,笑容谦和,听到齐斐玉这个时候过来,灼美的桃花眸一闪,闪出几分意外。 “请四哥去花厅相见!”齐俊玉也意外,想了想道,然后站起来对着洛慕言客气的一拱手道,“四哥这个时候来不知道是干什么,殿下稍等,我去去就来1” “五皇子请自便!”洛慕言微微一笑,眸色流转,一派的温雅,虽然齐斐玉突然出现在五皇子府让他意外,但这份意外还不足以让他受惊。 齐俊玉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之后便往大门外迎了进去。 送贴子的小厮这时候早己奔到了门外,引着齐斐玉的马车进了门,停在了五皇子府的停车场。 齐斐玉下了马车,看了看停在边上的一辆马车,眼神闪了闪。 “你们殿下这里有客人?”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但没有五皇子府的标记,往日里或者齐斐玉不会看的那么清楚,但他今天就是怀着来查看齐俊玉反应的目地来的,自然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很仔细。 第五百九十六章 各逞机巧,互有动作 “是,殿下有客人在。”门上的小厮点头哈腰的巴结齐斐玉道。 “什么人!”齐斐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边往里走。 “是洛公子,今天来瞧我们殿下,方才还在一起喝茶聊天!”小厮听齐斐玉这么一问,急忙答道。 “洛公子?哪位洛公子?”齐斐玉皱了皱眉头,脚下却是不停。 引路的小厮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这位洛公子是谁,只能结结巴巴的道:“听说是开商铺的……生意……做的特别的好,之前有东西送到……殿下这里,一来二去之间就成了殿下的好友!” 这些说法当然是府里的其他人传言出来的,小厮其实并不知实情。 “他现在还在府里?”齐斐玉眉头跳了跳,他突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想不到洛慕言不但跟自己交好,而且跟齐俊玉的关系也这么好,心底莫名的不悦。 “还没走哪!”小厮笑道。 说话间,齐俊玉的身影己出现在转弯的回廊下,齐斐玉停住卫脚步,目光落在齐俊玉的脸上,看得出齐俊玉出来的很匆忙,大步走过来,几乎是虎虎生风的,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幽深,齐俊玉这是在慌什么? “四哥这会怎么有空过来?”齐俊玉转过回廊走到齐斐玉面前,笑道。 “正巧没什么事,突然之间想起宫里的一件事,特意过来问问五弟!”齐斐玉沉声道,这么突然的过来,自然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既如此,四哥,我们去不远处的花厅说话吧!”齐俊玉笑道,伸手虚虚一指右方,而他方才过来的却是左方。 右方是花厅,左方是书房。 “不去你的书房说话?说不定一会还要让你写点什么?”齐斐玉微微一笑道。 “这……好吧,不过要麻烦四哥多走几步,这外书房正巧在搬置东西,一时间不方便待客,四哥跟我去内书房吧!”齐俊玉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 五皇子府还没有正式的主子,这所谓的内书房和外书房其实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但一般齐俊玉待客都在外书房,因为离大门口近,另一个内书房,就是靠近在垂花门之处,离前院远了一些。 但齐俊玉的话这么说了,齐斐玉自然也不能强求。 当下点头称是。 兄弟两个相携着一起往内书房而去,待到了内书房,两个人分宾主坐下,下人送上茶水,齐斐玉喝了一口茶。 “四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匆匆而来!还要到书房里说话?”齐俊玉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脸色沉凝了下来。 “五弟还记得凌开的事情吗?”齐斐玉一边细细的观察着齐俊玉的表情,一边缓缓问道,手中的杯子也落到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凌开的事情?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齐俊玉愣了一下,抬起头愕然的看着齐斐玉,“凌开的儿子找到了?” 当时将军府满门抄斩,只有凌开的儿子凌风没找到,而且还一直没找到。 “没找到,但是……”齐斐玉犹豫了两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齐俊玉的表现,“有人说曾经看到过他,但之后便一直没有踪迹!” “既然过去这么久都没消息了,那现在还有什么事跟凌开府上的事情有关?”齐俊玉讶然的问道。 这其他原本只是推托之言,但是突然之间齐斐玉脑海中一闪,立时想到了一个新的理由,头往齐俊玉那边凑过来,“五弟可听人说凌将军的事,似乎是冤枉的!” “这……竟然还有这种事!”齐俊玉目瞪口呆。 “我只是听到这样的传言,也不知道是谁在传,如果有心人在传的话,恐怕也得跟父皇禀报一下,让父皇再查一下凌府也是好的!”齐斐玉一脸无奈的道。 “让父皇再查这事?可现在这事己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齐俊玉反对道。 “总是查一下放心点,说不定那个凌风己经逃回到自己的府里,将军府现在也被封着,藏身在里面其实是最不易让人找到的!”齐斐玉颇有几分无奈的道,“这事,父皇那边其实挺在意的,如果真的把人找到,也可以让父皇放一下心。” “藏身在将军府?”齐俊玉惊讶的道,“那是不可能的,将军府将几日不是己经售出去了吗?” “出售了?谁买的?” “就是和四哥之前关系极佳的那位洛公子,四哥难道不知道?”齐俊玉扬了扬眉,讶然的问道,仿佛真的觉得这事很奇怪似的。 “洛公子?你说的是风佐的那个表侄吗?你这么一说,好象是有点印象,但不是说还有一段时日,怎么动作这么快就成了?”齐斐玉饶有其事的想了想,做出一副悟然的表情。 “应当是使了一些手段的吧,不过这事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至少凌风不可能在那边藏着!”齐俊玉摇了摇头,话题随意一带,又带回到凌风的身上。 所以说,齐俊玉和洛慕言的关系不一般,而自己却偏偏不知道! 齐斐玉一直仔细观察着齐俊玉,哪里看不出他的推托之言,但他今日来就是证实自己案头的那块绣帕和齐俊玉有关的。 现在看齐俊玉这样的表现,自然是觉得己有眉目,为了怕齐俊玉发现自己的异常,他也就没有再特意的提起洛慕言,之后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之后,齐斐玉就告辞离开,至于他方才说的那个到书房来的借口,却似乎忘记再提了。 待得离开齐俊玉的府上,坐在马车里,齐斐玉的头往后一靠,眼眸中露出阴沉,洛慕言明明在齐俊玉的府上,齐俊玉却只字未提,再想想洛慕言那么快就把原本的将军府买了下来,只凭着洛慕言的实力,哪里能够。 看起来齐俊玉和洛慕言的关系不一般,而且还瞒着自己。 洛慕言之前能得齐斐玉这么高看一眼,实在是因为齐斐玉查出来洛慕言应当出身于晋国的皇族。 齐俊玉什么时候跟洛氏的皇族走的这么近了? 齐斐玉现在很肯定自己手里的那被剪了的锦帕和齐俊玉有关,齐俊玉想干什么?马车里的齐斐玉脸色更沉了。 “走,去水相府!”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上赶着来帮忙的…… 风浅幽不知道自己的半条绣帕把齐斐玉引到了齐俊玉那边,而且还让他看到了洛慕言的马车,并因此怀疑齐俊玉和洛慕言之间另有联系,以至于迫不及待的去找水墨商量事情。 风浅幽这时候正在洛氏的屋子里,陪着洛氏说了会话,却看到海棠走了进来,冲着她行了一礼之后,便站到了她身后。 知道她有话要说,风浅幽和洛氏又说了几句之后,便退了出来。 海棠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一起退了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风浅幽的屋子,等风浅幽坐定下来,海棠才上前禀报:“小姐,刘夫人今天收拾了一下,去了佛堂!” “没闹?”风浅幽侧头想了想问道。 “没闹,据说身体还不是很好,但己经坚持着过去,太夫人那边很满意,特意让文嬷嬷去问了问她的身体。” 海棠禀报道。 刘氏居然安安份份的去了小佛堂,没闹出任何不妥当的事情,倒是真的很出乎风浅幽的意外,之前刘氏的架势一看就是要闹事的样子,晕倒了,当然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有人去劝过她?”风浅幽道。 “大公子偷偷过去看过她一次,小姐,要不要把大公子偷偷出去看刘夫人的事情捅给太夫人和侯爷知道!” 海棠提议道。 “不必,他们不会管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小事!”风浅幽摇了摇头,“不必做什么,先盯着刘夫人就是,我过两天去看看她!” 相比起来,刘氏还是一个最好的切入点,况且佛堂那里,她还想去看看。 “你们四小姐在里面吗?”两个人正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风浅幽愕然了一下,洛慕言怎么直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小姐,洛公子来了!”一个小丫环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在帘子外禀报道。 “请洛表哥进来!”风浅幽手一扫,把放置在案几上的那本罗氏家谱扫到了案几下面,海棠眼疾手快的把家谱拿起,拿进了里屋。 帘子挑处,洛慕言微笑着走了进来,手中的那把折扇扇的越发的妖娆起来。 “表哥怎么突然之间来了?”风浅幽笑着站了起来。 这几日洛慕言都没有来过。 “好几日没见到表妹了,甚是想念,特意过来看看!”洛慕言笑道,不客气的在榻上的案几对面坐下,把手中的折扇放了下来。 “幽儿不知道有没有想我?” 这话说的甚是轻浮,但偏偏他这般俊美倾城的人儿这么一说,却无端的让人觉得风雅了几分,似乎也没那么不让人接受了。 风浅幽示意从里面出来的海棠去奉茶,然后也在洛慕言的对面坐定。 “多谢洛表哥挂念,娘亲这时候才用了药,正准备休息,洛表哥要不要见一见?” “那还是算了,不打扰表姑的休息了,表姑的身体最近还好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幽儿说的,我是赴汤蹈火,在乎不辞!” 洛慕言微笑着调侃道,那双透着笑意的桃花眼,莫名的让人觉得深情脉脉。 好在风浅幽见多了这位表哥的温情脉脉,倒是没有被他这般灼灼的注视烧红了脸,“洛表哥真是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原本我就是和幽儿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最近祈阳侯府没什么事吧?”洛慕言又拿起手中的折扇用力的摇了摇,似乎想摇去空气中的那丝热度,可偏偏这种天气,其实并不热。 风浅幽往后退了退,避开了忽忽的风,无奈的问道:“表哥很冷!” “有点,心冷!”洛慕言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扇子无力的放了下来,极是无奈的道,这样子看起来还象是真的。 “怎么会心冷?莫不是表哥身体不好?”风浅幽眨了眨扑闪的眸子,笑问道。 “身体没什么不好,就是被人伤了心!”洛慕言夸张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一双美眸就这么灼灼的看着风浅幽,那张倾国倾城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却带着几分痛苦,再一次重复道,“幽儿,我被人伤了!” “表哥喝茶了!”看着明显是调侃样子的洛慕言,风浅幽笑着把海棠送上来的茶水推了过去,水眸盈盈。 “都受伤了,幽儿都不救我!”洛慕言苦着一张俊脸,一边伸手接过茶,一边控诉着风浅幽道,那双桃花眼眨啊眨的瞟向风浅幽,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他这么大一个人,坐在那边,用畏惧可怜的目光看着风浅幽,纵然风浅幽有着满腹的心事,这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无奈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洛表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么看我,我还真的会以为是不是委屈你了!” “可不就是你委屈我了!”洛慕言越发的委屈起来,殷红的唇角一勾,颇为伤心的道,只是那双桃花眼中满溢笑意,让人看出来,他还是在开玩笑。 “洛表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风浅幽也笑了问道。 “主要是来看看你有表姑,然后顺便问问表姑这里可有我的信,我现在的住的地方变了,如果有什么信件是我的,就送到我府里来。”洛慕言漫不经心的笑道。 “表哥有信件要送到这里来?”风浅幽眨了眨明媚的水眸问道。 “有啊,之前怕找不到我的住址,就给了府上的住址,或者最近就有信要过来,如果有信,直接帮我拿过来就是!”洛慕言空着的手一伸,把放置在案几上的茶杯拿起,喝了一口之后,才优雅的放了下来。 “洛表哥放心,如果真的有信件过来,我一定让人给你拿过来。”风浅幽点了点头,以为洛慕言就是为了这事特地过来的,那封要送过来的信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一封信。 “那就麻烦幽儿了!”洛慕言笑眯眯的道,“最近府上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最近倒是……没什么事!”风浅幽笑道。 “那边安份了?”洛慕言斜睨了风浅幽一眼,笑道。 他说的当然是刘氏那边。 “最近还算安份!”风浅幽摇了摇头道。 “那好吧!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幽儿如果有事,一定过来跟我说,能帮你的,我总是会帮你的!”洛慕言站起身来告辞,嘴里的笑语显得特另蝗温柔,一双桃花美眸更似乎象是盛满了柔情一般。 他站起,风浅幽还没有站起,所以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暗和凝窒…… 第五百九十八章 就是来挑衅的 风浅幽把洛慕言送到了院门口,看着洛慕言离开,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和,风浅幽甚至觉得是风平浪静的,这一日去向太夫人请安之后,就又去了小佛堂。 风浅幽进到佛堂的时候,刘氏就坐在一边的屋子里休息,闻说风浅幽过来,说是要为太夫人和洛氏点香祈福,气的脸色愤怒,若不是想起自己儿子一再叮嘱的话,差点就控制不住。 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连回自己院子都不行,都是这个小贱人给害的。 “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玉蓉是看到风浅幽进来的,这时候在窗口看了一下,低声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刘氏脸上泛起怒意,想到自己居然被个小贱人害到这种程度,心头就火烧火撩的恨。 就算不能做什么,她也会在贱丫头祈福的时候,跟菩萨说一定不能让她如愿。 “夫人,您还是先别去了,二小姐上次不是让您先别生气,等一下,就快了!”玉蓉其实并不清楚风琼茹话里的等一下,就快了就快了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她清楚的看到自家夫人脸上的怒气平和了下来。 现在的情形不是以前,如果夫人真的和四小姐在这里起了争执,不一定是夫人能赢,玉蓉想起文嬷嬷的敲打,心头也是瑟瑟的,自家夫人身边那几个贴心的,一个两个都出事,怎么不让她想起来就发虚。 这时候生怕刘氏和风浅幽争起来,劝道。 “我不生气,我为什么生气,不过她既然来了,而我这个长辈又在这里,总得让她见见才是。”刘氏脸上露出一丝恨毒的笑容,不再听玉蓉的劝,大步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见刘氏己经出去,玉蓉只能跟在后面,一起出来。 小佛堂那边,风浅幽己点上香,正待把香插入香炉中,文歌跟在她身后,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刘氏出现了。 “小姐,刘夫人来了。”文歌中规中矩的道。 这样子还算恭敬,但是和刘氏以往走到哪,下人们都低头躬身,连头也不敢抬的时候,差的太多了。 想起这个丫头还是风浅幽的,刘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好在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生气,所以只冷哼一声,就往里走。 风浅幽慢悠悠的把香插入炉中,仿佛没听到刘氏的冷哼声,待得把香插上,转过头,才好象看到刘氏一样,叫了一声:“刘夫人每天这个时候都来礼佛的?祖母这里礼佛终是清静了一些,刘夫人这几天颇有心得吧。” 听风浅幽一口一个刘夫人,听着让人刺心,话语虽然还算客气,但是这笑盈盈的样子,落在刘氏眼中,又岂是“嘲讽”可以解释,脸上强压的怒气,就有些控制不住。 特别这“心得”二字,激得刘氏眼角发厉。 “我是不是这个时候,到这里礼佛,四小姐似乎不必知道,倒是很好奇四小姐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也被太夫人给押到这里来,陪我一起礼佛了!”刘氏阴阳怪气的撇了一眼风浅幽道。 风浅幽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唇角微勾:“怎么会,祖母说这里有刘夫人在此礼佛,就己经够了,我身体不太好,怕是不能陪着刘夫人一起礼佛了,对了,刘夫人,二姐姐那边没事吧?今天我进宫,听说刘侍郎府里,出了点事,二姐姐还伤着了。” “茹儿怎么了?”刘氏一听风琼茹出事了,大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应当是说侍郎夫人觉得刘公子只娶了一位平妻,有些不适合,想再让刘公子娶一位正妻,后来不知怎么的,说二姐姐那边善妒什么,说只是一个妾而己,还真把自己当成正妻,之后应当是刘夫人罚了二姐姐,二姐姐晕了!” 风浅幽笑盈盈的道,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话给刘氏带来的冲击力有多大,一副就是随便谈谈的样子。 这事其实并不是真的,但是想想那位侍郎夫人也是一个不好惹的性子,想想风琼茹这阵子好久没回府就知道,风琼茹必然是挨罚了。 “贱人,贱人!”想到自己的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居然被秦氏责罚,刘氏就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府去,找秦氏算帐。 她千娇百媚养大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责骂一句,现在不但跟了刘清那个没出息的,而且还不是正室之位,现在自己出了事,居然又把气撒到茹儿的身上,怎么不让刘氏气的咬碎钢牙。 “刘夫人,还是不要骂人的好,二姐姐现在在侍郎府,可全在秦夫人的掌心里,这以后生的孩子,也跟刘夫人生的一样,算不得是真正的嫡系了,可惜了大哥的世子身份,父亲当年可是以庶枝承继了嫡系的,别到时候,我们祈阳侯府又是嫡系子嗣断绝的局面。” 风浅幽微微摇了摇头,意似叹息的道,留下这么几句嘲讽的话之后,扶着边上文歌的手,就往外走,完全没有多看一眼,气得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的刘氏。 待得风浅幽离开,刘氏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咬牙把边上的一个蒲团给一脚,踢到一边。 “夫人,您别生气,四小姐不是说您,她只是跟您说一些二小姐的事而己。”玉蓉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刘氏是真被四小姐给气到了,怕她情绪再失控,又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急忙上来劝道。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打的玉蓉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贱丫头,不是挺能说的吗!方才怎么不见你护着我?怎么不上去把那个死丫头给大骂一顿,这会倒是来卖我的好了,贱人!” 刘氏冲着玉蓉恶狠狠的道,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吐不出也压不下来,生生的让她暴燥不己,这会正在火头上,看什么都不顺眼,眼见着眼前就玉蓉这么一个服侍的人,想想以往,自己走到哪儿不是前呼后涌一大堆人的。 越发的气的眼角发颤,刘氏咬着牙道:“去,去把大公子请来!” 第五百九十九章 柔媚若水的病美人 被风浅幽这么一挑衅,刘氏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不行,她要等不下去了,只要一想到这个贱丫头,现在居然可以大大咧咧,堂而皇之的叫自己刘夫人,可以这么公然的讽刺自己,刘氏就觉得这心头的火,一直在熊熊的烧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夫人忘记了……大公子说夫人最近最好不要去找他……会让侯爷和太夫人不喜的,大公子让夫人一定安心在小佛堂,他会救您的!”玉蓉被骂的怯生生的往角落里躲,这时候才吞吞吐吐的道。 就在刘氏不想进小佛堂,想借着自己的身体大闹一场的时候,大公子就特意偷偷的过来一次,劝过夫人。 这话让刘氏的眼睛又阴沉了几分,虽然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有理,这个时候自己也的确不能替他添麻烦,但这口被贱丫头激上来的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后,她突然眼睛一亮,云儿上次也说了,自己现在还是祈阳侯府的正室夫人,还不算是平妻,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说的最多也是枉然,当然,她是绝不允许洛氏那个贱人,踩着自己重新回到正室夫人的位置的。 其实,她现在也不是全然无助的,自己大哥那边靠不往,祈阳侯府的人又不用能,但是有一个人,她还是可能用的,只不过,多年以来,这层关系一直被隐藏起来,生怕风佐知道会生气,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一会出去一趟,去府外找一个人……”刘氏心里有了主意,脸色阴狠的站定在玉蓉面前。 “夫……夫人,要不要跟二姑娘说说?”玉蓉脸色紧张的问道,她不敢担事,生怕到时候也了事,以刘氏的为人,说不得又会推到自己的身上。 “我会说的,你先去办就是。”刘氏冷声道,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洛氏和这个小贱人,踩着自己母子上位,云儿那边也必须吩咐要快一些了。 这会心里有了主意,倒是没想之前那么急迫了。 风浅幽从佛堂出来后,就直接回了雅月轩,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丫环,等在门口,看到她带着文歌过来。 丫环过来就给她行礼,风浅幽挥挥手示意她起身。 “是风四小姐吗?奴婢明心,我们小姐身子稍好了一些,想见见风四小姐,只是我们小姐的身子实在太弱,可能不方便过来,能不能请四小姐空的话,移驾到我们院子里去,也好让我们小姐跟四小姐亲近亲近。” 明心伶俐的说道,这话说的虽然让人觉得这位小姐架子大了些,但是想想她的身子,或者也实在是不适合扑了风,但是这一片拳拳之心,想和风浅幽亲近的意思,却是传到了,仔细想想,对这位还未谋面的本家小姐,还是能产生好感的。 “早就想过来打扰你们小姐了,但是怕你们小姐病着不方便,既在如此,那走吧!”风浅幽想了想,点点头,很好说话的微微一笑。 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见到这位神秘的本家小姐,现在看起来这位神秘的本家小姐坐不住了,自己要见自己,那巧了,她也原本有这样的想法。 本家的这位小姐的院子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本家小姐是个赢弱的人,所以不能发出大的声音来,以免吵到了这位一直病着的小姐。 明心引着风浅幽进到屋子里,一进屋子,便是一股浓浓的药味,方才在廊下的时候,风浅幽也看到了一个小丫环在煎着的药罐子,可见这位本家小姐是真的病的不轻。 这药味,里屋的味道更浓,闻着这种药味,风浅幽稍稍站定,细微的辩认了一下,水眸处闪过一丝幽然,药味很浓,浓的让人一闻就知道这屋子里的人在用药,似乎显得有些刻意了! 待得一挑帘子,便听到女子娇弱的,低低的咳嗽,而后是一个柔的几乎能滴得出水来的声音,温柔的问道:“是四小姐吗?” 屋子里还熏着熏香,原本是淡淡的花香的味道,但是被这浓浓的中药的味道一中和,实在说不清楚,这味闻着不是好闻的。 转过屏风,风浅幽就看到一张挂着纱帘的大床,大床上隐隐便传来女子娇弱的声音,看起来这位本家小姐,身子弱的很,见人的时候,也不得不在床上,只是身子这么弱,却还要来见自己,风浅幽眸中闪过一丝幽冷。 “四小姐,实在是抱歉,如意脸上有恙,实在不便直接和四小姐见面,但又想和四小姐亲近一下,打扰到四小姐,如意实在过意不去。”帐中的女子柔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似乎无力的压抑。 似乎真的虚弱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话说的却是极客气,连她床上的纱帘放下来的原因也解释的很清楚。 丫环明心替风浅幽搬过一把椅子,就放在床对面,的那张桌子边上,然后出去替风浅幽倒茶,文歌自站立在一边。 “如意小姐客气了,原本浅幽早就想过来探望如意小姐,但是想着如意小姐的身子不适,实在不便,如意小姐这脸上……大夫怎么说?” 做为一个主人,关心一位客人的伤势,原就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脸上长了什么,对于一位姑娘家来说,那就是致命的伤害,世家小姐的脸面有多重要,这关系着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们那边的大夫说,到京城里说不定会有好的大夫,可以看看,所以就来打扰到四小姐了。”帐内传出如意小姐如水一般柔婉的声音。 “到府里去请过大夫看过没有?”风浅幽抬眼看了看纱帐右后方的一抹艳丽的红色,眸色闪了闪,温和的问道。 于大夫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看的,虽然住在祈阳侯府里。 “有请大夫看过,请了好几个,但是没什么用……”帐内的那位如意小姐低低的咳嗽了几声,似乎拿帕子捂着唇,声音越发的低弱了起来,“都说如果能请动宫里的太医……说不定就能治了,恐怕还要劳累族伯出面一次!” 第六百章 喜极而泣的主仆 “如意小姐真是太客气了,风氏一族,原本就是同气连枝的事情,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父亲那边请的怎么样了?可有说要过来?”风浅幽问道,以风佐的身,请一位太医过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倒也没说要过来,就是说不一定能请得到。”如意小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越发的透着几分哀怨难过。 年纪小的少女,任谁碰上这样的事,都会难过伤心,况且这样子,还象是很难治的那种,如何不让人心头郁结,或者这位如意小姐身体上的病,就是因为心头郁结产生的。 “一定能请到的,如意小姐放心就是,听说宫里有一位太医,对于调治容色,很有一套,父亲如果把他请来,如意小姐的病,必然会好起来的。” 风浅幽柔声安抚她道,宫里的确是位太医的,而且这位太医也的确有名,皇宫里的娘娘们,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容色看起来倾城绝色,所以对于这位调治容色的陈太医,很是器重,也因此名声外显。 上一世的时候,水心蕊和水心雅就曾经数次跟她说起过这位陈太医,说他如何的医术高超,如何的得宫里娘娘们的器重,那些世家府第,也会时不时的请他过去,开个美容养颜的方子吃吃,这位如意小姐既然伤的是脸,请的也必然是这位陈太医了。 “小姐,小姐。”明心激动的跑了进来,声音不自觉的放大,“小姐,陈太医来了,侯爷把陈太医请来了,您的脸有救了。” “真……真的吗?”帐内传出如意小姐,喜极而泣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如意小姐性子实在慢,既便是激动的情况下,这声音还是悠慢的很。 “是真的,小姐,就在院门口了,侯爷去请了大公子陪着一起过来的,您看,是不是马上请进来?”明心也替自家小姐高兴,这时候也顾不得风浅幽就坐在一边,兴奋的问道。 风冲云居然允许出来走动了,风浅幽的水眸缓缓的落在地面上,脸色平静若水。 “请,请……请,马上请进来。”如意小姐这时候也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一个劲的连说“请”字。 试想一个女子,原本容貌无望,这时候突然之间有了希望,如何不欣喜若狂。 所以如意小姐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却忘记了现在还有风浅幽在,风浅幽做为未嫁的小姐,也是不便见外人的,太医虽然是个大夫,是来看病的,但风浅幽终究不是病人,总是要回避一二,只是眼前,这屋里,能避的似乎就只有这张床了。 而这床上既然己经有如意小姐,她却是不便再躲进去的。 这激动的主仆两个,似乎根本就忘记了屋内,还有不方便在内的风浅幽,一个己飞奔着出去请人了,另一个这会也不再说话,似乎是喜不自禁,一时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风浅幽眼眸微微眯起来,缓缓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意小姐这边来了太医,那我就告辞,等有空的时候,再来和如意小姐闲聊。” “啊呀,对不起,四小姐,我方才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了四小姐还在这里,四小姐,你这时候出去也是多有不便的,不如拿了那顶帷帽戴着吧,四小姐放心,那顶帷帽是新的,我还没有戴过。” 如意小姐仿佛这时候也发现风浅幽在这里多有不便。 她说的那顶帷帽就放在一边的窗口,的确是新的,因为上面还挂着一根针,似乎是才做好,还没有用,针线放在那里,己打了结,挂在上面,一时没来得及取下来而己。 而且实际说起来,帷帽离脸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也不是紧紧的贴到脸上去,上面帽沿处撑开的地方有一段空隙,不可能会碰到脸。 屋外走进来一个极伶俐的小丫环,拿下放在窗口的帷帽,极是自然的拉断了线,恭敬的把帷帽递到了风浅幽面前,这时候外面己传来了脚步声,听这脚步的声音,应当就是那位富有盛名的陈太医了。 这种情况下,再走怎么也来不及,戴一下帷帽避避嫌,是最好的法子了。 鼻翼间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若无,但在这满是香味的屋子里,还真是清淡的几乎不存在,风浅幽眸中闪过一丝幽冷,淡淡的示意文歌接过帷帽,小丫环愣了一下,但还是退在一边。 “四小姐,你先戴着,休息一下……”帐内,如意小姐带着几分焦急的催促道。 风浅幽这会倒是不急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冲着帐内的如意小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如意小姐放心,无碍的,我这里正巧也想让太医看看,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帐内的如意小姐似乎想不到风浅幽会大大方方的坐着等太医进来,稍稍顿了一下之后,马上又焦急的道:“风四小姐,你这样子坐在外面,又没什么病,却和太医在屋内相见,传出去恐怕于名声有碍,风四小姐,你还是……” 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如意小姐,太过焦急,以致于连这话的轻重都分不清了,文歌极不满的瞪了一眼那边的床,原还想着这位如意小姐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又是个会说话的,这会一听,觉得这位也不过如此,看看这话说的,仿佛小姐不出去,就有私会外男的意思。 什么叫在屋内相见?太医看病不在屋内,难道还在屋外不成。 “多谢如意小姐的关心,只是我是真的有事要找陈太医,这戴着帷帽实在是不方便。”风浅幽心头冷笑,她现在己确定这位如意小姐是不怀好意的,那抹若有若无的香味,是从帷帽的垂下的绢纱处传来的。 如果是别人,就算是闻到,也不一定知道什么,但是,巧的很,风浅幽却是偏偏知道的。 手指在袖底轻轻的痉挛了一下,墨色的眸子闪过几分凌利! 所谓名声,她现在还真不是那么在乎,上一世,她自己的名声一直很好,可等她死了的时候呢,被水心蕊母女泼脏水的时候,又有谁会记得她曾经的好,所以说,这名声,也得有命来享才是。 今天这事,可真是巧的很。 第六百零一章 大事,跟昭阳公主的脸面有关 先是说这位如意小姐要见自己,守在自己院门口等着自己,而后就把自己引到园子里来,而更巧的是,风佐替如意小姐请的陈太医也来了,原本自己也可以躲出去的,但是因为这位如意小姐太过激动,忘记了自己还在屋内。 也不等自己避开,直接就让这位陈太医进来,自己既便是想避,这时候也来不及了。 于是一顶挂在窗口的,才缝制完成的帷帽,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上面还挂着的针,就是表明这帷帽的确是新的,还从来没有戴过,也不用担心这位如意小姐是不是用过,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正常情况下,任哪家小姐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戴上帷帽,必竟自己又没病,和人无亲无故的男人,在屋内相见,总是不太好,怎么着也得避避嫌才是。 这当然是正常人的思维,而风浅幽这会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任文歌拿着帷帽站在一边,自己却大大方方的坐下,一副不但要坐下来看个全场,而且还另有问题,向陈太医大大方方请教的样子。 这样子,帐内的如意小姐是绝对没想到的,愕然的怔了怔,一时间倒是想不出,还应当怎么做,只恨风浅幽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还真的坐在那里,等太医过来,手中的帕子差一点要揉碎。 正这时,门被推了开来,听到外面有一个男子低低的咳嗽声,听脚步,还不只是一个男人,风浅幽眼角闪过一丝寒意,脸上却不显,依旧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这接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如意小姐打的是什么主意…… 脚步移动,风浅幽大大方方的往门口看去,正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太医出现在门口,看到门里面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少女,坐在边上,也是微微愣了一愣,但这位陈太医必竟是专替女子调治的圣手,也不是没见过一些胆大的小姐的面的。 所以只稍稍的看了一眼,便有礼的低下了头。 明心带着到他到床的近前,替他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请他坐下。 帐内,这位如意小姐这时候也不便说什么了,从帐中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明心替她在上面垫上帕子,让太医疹脉。 陈太医的手搭上了如意小姐的脉门,微微闭眼,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浅幽淡淡的扫了那只露在外面的手,洁白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世家小姐们对于手的保养,不下于自己的脸面。 从一双手上就可以看出,有没有真心的护理过。 但是风浅幽却敏锐的发现,如意小姐的这双手,很美,也护养的极好,但是从风浅幽这个角度望过去,却看到她小指上有一块地方,颜色比其他的地方更白一些,这样子象是曾经伤过,后来一直上药,才使得跟周围的的肤色稍稍有一丝差异。 或者说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必然跟周围的肤色,完全一模一样了。 那么纤细的手指,第二节关节处的那一块,其实对于整根手指来说,范围也算是大的了,但是就一只手来说,那处地方真的不大,而且也就只是比周围的稍稍白了一些,再仔细一看,手上的纹路也稍微的光滑了一些。 从这微微的痕迹来看,这伤的时间还不长,不是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伤的,以如意小姐的岁数,怎么样都应当己级及笄了,这样的岁数是不可能不小心把自己伤到的,但如果不是,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上伤到了手呢? “小姐,你自母体便带着些胎毒过来,因此小的时候,便容易在脸上,生出些东西来。”陈太医放下答脉的手,想了想道。 “是……是,我们小姐就是这样的,这次又是突然之间发了一身,太医您看看,要怎么开药,才可能治了我们小姐的病?”站在一边的丫环明心一听陈太医说的对,一个劲的点头道。 “你们小姐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陈太医,皱了皱眉头,颇为为难的道。 既然是从胎里带来的病,的确不是宜治的那种,看这位如意小姐现在包的这么严乎,脸上应当长了许多,实在不便于见人。 “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一听陈太医的话,明心急道。 任谁听他这个说法,都觉得没了希望似的,如何不让人觉得害怕,慌张。 “也不是全没有办法……”陈太医看起来犹豫的很。 “请太医救救我们小姐……我们小姐……这个样子……可,可怎么办?”明心是个忠心的丫环,一听还有希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陈太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哽咽的道。 “陈……陈太医,我真的还有希望吗?”纱帐内传出如意小姐,带着几分激动,却依然柔弱的声音。 声音很轻、很慢也很弱。 “这位小姐……你的病,也不是真的不能治了,但这治起来,的确是很难的,这宫里有一种药,可以治小姐的病,只是这种药,却是极少数的,怕是不容易拿到手。”看她们主仆两个这个样子,陈太医也忍不得叹了一口气道。 风浅幽目光掠过这位陈太医,眼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 “是什么人手里有药?”一听真的有药,明心眼睛蓦地瞪大,急问道。 “皇后娘娘手里有药,但这种药不多,是特地给昭阳公主调治容色用的,因为数量不多,昭阳公主自己用的也很少。”陈太医道。 “那能不能请皇后娘娘赐药?”明心心眼极多,立时跟上去道。 “这……恐怕很困难……昭阳公主身份,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况昭阳公主就要择婿大婚!”陈太医低咳一声,委婉的解释道。 这话帐里的如意小姐不知道听没听懂,但风浅幽却是懂了,长睫扑闪了一下,眸色悠悠转冷。 皇后娘娘手里的药,而且还是让昭阳公主调治容色用的,昭阳公主的重要性,可不只是她身为嫡公主的身份,若不是没有她那张美丽的脸,皇上也不可能用她来联姻,并且以城池为嫁妆,来增加她的份量。 所以,昭阳公主这张脸,是至关重要的! 凡是对昭阳公主脸面有关的事,都是大事,更何况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多,帐内的如意小姐沉默了……。 第六百零二章 成功了一大半? “如果真的想跟皇后娘娘要药,必须是一个份量够得上的人,才能让皇后娘娘松口,这位小姐,你如果是祈阳侯府的嫡女,说不定皇后娘娘,还会看在祈阳侯的份上,赐一些药下来,但如果不是……” 陈太医这句话,说的太有意味了,如果是祈阳侯府的嫡女,就有希望,反过来说,如果不是,那就是身份不够,完全没有半点希望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果然是扯到自己身上了,祈阳侯府的嫡女,这位陈太医纵然是没有见过自己,但是必然也知道,他今天来治的这位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这话说的可实在让人不舒服。 什么叫如果是祈阳侯府的嫡女?那么反过来说,如果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这脸就算是毁了,一辈子也治不了了? 这火,算是无声无息的往自己这边烧了过来了! 只不过烧到什么程度,风浅幽还暂时不知道,唇角无声的勾了勾,静默在一边不说话,仿佛陈太医嘴里的这个祈阳侯的嫡女不是她似的。 明心在听了陈太医的话后,似乎被提醒了似的,蓦地眼睛一亮,也没起身,直接就往风浅幽这边膝行过来,才两步就移到了风浅幽面前,含着眼泪,对着风浅幽哀求道:“四小姐,请您救救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会一辈子感谢您的。” 说完,又是重重的磕头,这丫头磕头磕的比较实在,才两下,就把额头都给磕的青了,眼泪更是一颗颗往下落,帐内传来如意小姐,低低的呜咽声,带着几分绝望。 这一对主仆的样子,着实的可怜。 一个哭的伤心绝望,一个磕的实诚感人,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由的心软。 宫里来的陈太医都忍不住祈求的看着风浅幽,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意思己经表示的很明白。 风浅幽朝着文歌看了看,文歌会意,上前把扶着明心,想让她起身,无奈明心那边也是死拉着不想起身,两个人倒是拉拉扯扯上了。 “明心姑娘,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如果想找药,难道不应当找我们太夫人吗?我们小姐有什么身份,可以求得皇后娘娘?但是太夫人不同,太夫人身份贵重,以往和宫里的娘娘也熟,太夫人去请求,才是最好的,这药也十拿九稳的拿回来。” 文歌一边拉着明心,一边劝道。 “现在,你们不去求太夫人,却逼着我们小姐是什么意思,让别人看了,还误以为你们是故意设套子,逼我们小姐去做什么似的。” 文歌这下一句话,可就不怎么客气,说完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陈太医。 看病就看病,说什么祈阳侯府嫡女的话,文歌站在一边早就很生气了,明明是给这位如意小姐治病的,怎么这话题就引到了自家小姐身上,谁不知道,现在祈阳侯府内,就只有自家小姐一位嫡小姐。 明心的样子原本是不想起来的,应当是想一直哭求着风浅幽的,但这时候被文歌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再一个劲的求着风浅幽了,否则还真的有逼迫的架势。 于是哭的泣不成声的重新跪到了床前,半趴在床上,伸手一把拉住从床上半露出来的自家小姐的手,哭着把脸都埋到了床上。 “明心,你起来,这……这些都是命,如果真的没办法好了……也是天意!”帐内传出如意小姐压抑着的,微微抽泣的声音,任谁知还有希望,但这一丝希望都几乎没有的时候,都会觉得伤心绝望。 “小姐,可是,我们可以去求太夫人的……太夫人慈悲心肠,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小姐没有生路的,小姐,我们一定能求得太夫人同意的。”明心抬起头,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哭道。 这话说听起来似乎很有信心,但眼下她们的模样,再加上两个人的举止,其实都说明明心的话只是内强中干罢了。 “明心你别哭了,那……我们一会去求……求太夫人就是。”看自己的丫环哭成这个样子,如意小姐在帐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稍稍冷静了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哭泣的颤音,极是可怜,“陈太医,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其他的法子,基本上都不可能,实在是小姐体内的胎毒,由来己久,不是简单症治一下,就可以的,而且还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才是。”陈太医似乎也很同情如意小姐的遭遇,无奈他的实力也有限,对于能从皇后娘娘手里拿到药,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真的只能去求太夫人了吗?”明心红着眼眶,转向陈太医,问道。 “太夫人那边……”陈太医沉吟了一下,颇有几分为难,但是在看到如意小姐主仆那个可怜绝望的样子时,看了一边的风浅幽,才无奈的道:“这位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吗?前阵子去给皇后娘娘调治身子的时候,听皇后娘娘提起风四小姐,颇多赞赏,如果风四小姐有心,或者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话又巧妙的转到了风浅幽身上,似乎只要风浅幽出马,必然会马到成功,皇后娘娘既然这么青眸风浅幽,那么风浅幽说什么,她也是听得进去的。 皇后娘娘之前的确对风浅幽破多关注,上次昭阳公主宴会的时候,也特意的把风浅幽带了过去,其目地,当然是因为皇后娘娘中意风浅幽,想让她当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夫人,但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是才发生的事,或者有些人,还不知道…… 风浅幽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位陈太医,那双清澈眼眸中的冰冷笑意,如同寒洌一般,扎得陈太医不由自主的偏了偏头,不敢去对上那对绝美而冰冷的眸子。 似乎这位风四小姐并不象传说中的那么温柔,那眼光凌厉的让人心头战悚,这气势竟比宫里的皇后娘娘也不差。 “陈太医是觉得我去求皇后娘娘的效果,比较好一些?”风浅幽微微一笑,幽冷的看着陈太医问道。 “风四小姐得皇后的器重,如果能开口,这事算是成了一大半。”陈太医似乎是在斟酌一下词句,手指在自己的胡须上轻轻撸了一下,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气质道。 “那还有一小半呢?”风浅幽仿佛预料到陈太医的话似的,待他一说完,又添了一句,笑问道。 冰冷的笑容变得嘲讽…… 第六百零三章 气走陈太医 一大半是可能的,还是做不到百分百的可能,也就是说,只要此事有一点点的不可能,但做不到百分百的完成。 所以这话隐晦的含认问的陈太医,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太医以往帮许多世家小姐看过病吧?”笑完,风浅幽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问道。 “是,我是替许多世家小姐看过病,调治过容色,也替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看过。”以为风浅幽是看不起自己手段,陈太医挺了挺脖子很有几分得意的炫耀道。 “上次在宫里宴会的时候,我也听数位世家小姐,说起陈太医,说陈太医是个医术高明的人,而且还因为帮昭阳公主调治的很好,很得昭阳公主的喜欢。” 风浅幽顺着陈太医的话说道。 陈太医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微微眯了眯眼,风浅幽唇角勾出一抹悠然的笑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既然陈太医有悲天悯人的心思,又诚心诚意的替如意小姐治病,何不如请陈太医去求求皇后娘娘,以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对陈太医的信任,求皇后娘娘,几乎是必然同意的,医者父母心,不知陈太医意下如何?” 风浅幽只是臣属之女,见过皇后也就这么一两次而己,这真的要说起来,陈太医比风浅幽更得皇后娘娘器重。 “老夫……老夫和这位小姐,并无任何关系,这如何能去得。”陈太医想不到这事会转到自己身上,急忙摇了摇头,断然的拒绝道。 “医者父母心,陈大医,怎么能说和如意小姐,没有关系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陈太医帮着如意小姐,求一求皇后娘娘,如能成功,祈阳侯府必不会忘记了陈太医的好处。” 风浅幽义正辞严的道,一副诚心诚意替如意小姐求药的样子,最后还把对陈太医的谢意,拉到了祈阳侯府上。 不管这位如意小姐是哪来的,但必竟不是真正的祈阳侯府的嫡女,风浅幽以祈阳侯府小姐的身份,相谢于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也算得上是整个祈阳侯府的仁义了。 陈太医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而且还这么机敏,一时有些慌了! 这么几句,立时把事情推到自己面前,如果自己不答应,就不能拿这事说事,自己之前说的那些祈阳侯府小姐帮着去求的话,就不太成立。 相比起来,自己的确是比这位风四小姐要得皇后娘娘的器重,也更容易见到皇后娘娘,如果说起这些药来,自己也容易比这位风四小姐容易出口。 “明心,你还是求求陈太医吧,陈太医一定能想法救好你们小姐的。”文歌也在一边跟着风浅幽,一脸关心的帮腔道。 她是丫环,当然是帮着同样是丫环的明心,这话说的不突兀。 “陈,陈太医,请……请救救我们小姐。”明心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陈太医,最后目光落在陈太医身上,眼泪又掉落了下来,低声哀求道。 “好了,老夫开一张药方吧,但是不一定能有用,如果有法子,你们自己想法子进宫去求皇后娘娘。”陈太医那边也皱着眉头,想退场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屋去开方子去。 “陈太医,如意小姐会不会不是病,是中毒了?”风浅幽淡淡的问道,一句话,却是成功的拉住了陈太医的脚步。 “风四小姐不是大夫,怎么枉出此言,如意小姐只是受了母体的胎毒,怎么能说是中了毒了,好生生的女儿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了毒,风四小姐虽然年纪小,但也不可以如此枉言。” 陈太医方才受了风浅幽的奚落,现在听得风浅幽说出这么不通的话来,立时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副风浅幽蠢笨无比的样子,教训着风浅幽道。 “不是中毒吗?噢,原来方才是我听错了,还以为陈太医说胎毒的时候,说如意小姐是有可能中了毒了。” 风浅幽仿佛没有没听出陈太医的话中说她少不更事的样子,微微一笑,算是认下了这事,倒也没有就此事,多做纠缠,反而话风一转,态度温和的问道,“陈太医对毒药了解多少?” 陈太医以为风浅幽是不相信他的医术,气的胡子也翘了起来,这时候倒不想走了,一脸正色的道:“风四小姐说哪里话来,老夫虽然不专于毒药的研究,但是对于这些方面也是稍有涉及的,风四小姐莫不是怀疑老夫的医术!” 医术,一向是陈太医最为自傲的地方,这京城中许多世家,都想方设法的请过他,特别对于女子养颜排毒这么一块,更是很有心得,而现在风浅幽居然在这一块上挑战于他,如何不让他愤怒不己。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还没有人这么说过他,而且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陈太医这口气有些忍不下去。 “原本是我想错了,陈太医,请去开药方吧!”风浅幽水眸一转,漫不经心的道。 这样子实在是闲适之极,又是极不上心的样子,让陈太医越发的生气了,不但胡搅蛮缠,而且还轻慢自己的医术到这种程度,枉他之前还觉得这位四小姐看似柔弱却是个精明的,现在才发现根就是一个一个草包,什么都不懂还在装懂。 但必竟是祈阳侯府的小姐,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世家千金,他虽然是宫里的太医,也是不便得罪的,这时候只能愤怒的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文歌很有眼力劲的跟了出去,看到这位陈太医气呼呼的,居然打算直接就往外走,马上笑着提醒道。 “陈太医,还请替我们如意小姐开个药方。” 陈太医正心情不好间,站定脚步,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写了几味药之后,手中的笔砸到了桌上。 愤愤然的道:“我现在就算是开了药方,也是不对症的,用的再多也没用,还是请府上另请高明,或者再请宫里的其他太医看看,当然也可以直接去求了皇后娘娘,把给昭阳公主的药给了这位小姐。” 说完之后,看也没看文歌一眼,怒哼一声转身就走,竟是真的被风浅幽给气到了似的。 第六百零四章 藏起来,浓艳的艳色 文歌拿起手边的那张方子看了看,转身给才走出来的明心,细心的叮嘱道:“这是给如意小姐的,你一会快些派人去抓药,然后和如意小姐一起去求求太夫人,既然这位陈太医也是见死不治的,那只能去求太夫人了,太夫人再不济,也是有诰命的,可以想法子求见皇后娘娘。”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关心人的,但却给人一种看人说话不腰痛的憋屈感。 “求……求太夫人?”明心结巴了一下,伸手接过药方。 “当然了,不然还能求谁?这位陈太医也是个不着调的,你想想我家小姐只是一位未出阁的小姐而己,能不能进宫,全得看宫里娘娘和公主有没有旨意,哪有太夫人方便!太夫人又是一个心善的,必然不能看着本家的如意小姐,就这么一辈子毁了,所以求太夫人是最好的。” 文歌热情的替明心释疑道,态度和善,分析的也合理。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传进里屋,里屋很安静,不管是坐在椅子上的风浅幽,还是躲在纱帐之后的如意小姐,都听得个清楚。 文歌说完这话,也就走了进来,往风浅幽背后一站,又是一副贴心贴意好丫环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她之前的话有多扎心似的。 “如意小姐,如果陈太医的药吃了还不好,就另外再想法子,这京城里的太医也有许多,让父亲想法子多请几位才是,总是要想办法替如意小姐治好的。” 风浅幽冲着纱帐内的如意小姐,柔声的道。 “多谢四小姐,恐怕,我这病是好不了了!”床上又传来这位如意小姐嘤嘤的哭泣和低柔若水的声音。 这位如意小姐给风浅幽的感觉,仿佛就是水做的似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其他,都透着一股软棉棉的感觉,声音特柔特缓。 生病着的娇柔小姐,素净清淡,这种感觉原也是正常,只是这娇滴滴的声音,还是让风浅幽生出些不适的感觉,仿佛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但真要说出有哪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好在风浅幽也不是纠结这些个方面的人,这时候场面话己说到,也就不再多留,站起身向这位娇弱的如意小姐起身告辞了。 听说她要走,如意小姐也没多留,只让明心把她们送到了院门口。 风浅幽带着文歌施施然的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情绪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方才如意小姐的事情,影响心情。 明心重新回到屋子里时间,才进屋子,就听得屋子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大惊,急忙把门关上,然后转到里屋,果然看到床帐己被零乱的挑在一边,坐在床上的红衣女子,横眉立目,气的一张秀美的脸,铁青一片,牙根紧咬。 “小姐,您别生气,没关系的,这事不急。”知道小姐因为风四小姐的拒绝,己是气急,这时候正在发怒,马上安抚道。 “贱人,贱人!”女子美丽的脸,因为恨意,扭屈的狰狞起来,目光落在墙角的那个被扔在一边的帷帽,脸上露出几分阴毒,“居然运气这么好,没戴那顶帷帽,贱人,等以后……以后……” “是,小姐,您别急,等以后,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定会把这位风四小姐踩在脚下的,想要了她的命,也很简单的事,小姐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让风四小姐戴上那顶帷帽。”明心顺着女子的话,再次安抚她道。 这话说的女子稍稍平静了一些,脸上露出恨怒的阴冷:“好,我忍,我忍,等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小贱人扔到最下贱的地方去,让她被下最贱的人践踏!” 是的,她忍,现在的她,早己不是当初的她,总有一天,那个小贱人会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晚上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候,天气瑟瑟了下来。 风浅幽就是在用好晚膳后,听得风冲云去了如意小姐院子里的事了。 之前陪着陈太医没有进来,这个时候倒是特意去了一趟。 推开窗户,望了望窗外暗沉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得出这位娇滴滴的如意小姐,果然是来者不善的,风冲云对这位如意小姐,也的确是好的过了份。 既便是本家小姐,但也是要避避嫌的,特别是这么晚的时候,当然风冲云进院子的理由,也还算是充分,说是奉太夫人的命令,送了些药材过去,让如意小姐那边挑一挑,如果还需要什么,也跟他说,必竟内院的小姐,又是病着。 只不过再充分的理由,对于一个年青男子进了一位同样年轻小姐的院子,也是不可取的,又不是真正的亲兄妹,实在是不便。 “小姐,那个如意小姐到底是哪来的,奴婢看她就是一心想害你,也不知道这人是生了怎么样的心肠,自己病的都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害别人。”文歌替风浅幽倒了一杯茶过来,不屑的哼了一声。 当时她就在小姐身边,看得清楚,那位如意小姐,之前先让小姐戴上那个帷帽,然后又想逼着小姐去给她到皇后娘娘的讨什么药,那副娇娇弱弱,仿佛小姐不帮她,她就马上要死掉的样子,文歌觉得特别的讨人嫌。 真不知道这位来投亲的本家如意小姐,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可以要求祈阳侯府的小姐,替她去宫里求皇后娘娘。 风浅幽接过文歌奉上的茶水,低下头,优雅的喝了一口,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轻笑,水眸中含着意味不明的幽深:“一个病成这样样子的人,居然还有心来害我!” 一个女子,又特别是因为这种容色上的大问题,连人也不愿意见,却还有心想害她,的确是让人觉得奇怪,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放在帐后的那的抹不同于平常的艳色。 素淡的纱帐,素淡的房中的摆饰,还有素淡的屏风,可以说这一整屋子的东西,以及透着浓浓的药味的屋子,都代表着屋内之人是个生病的人,所以并不会张扬。 但是就在这样的素淡中,风浅幽却发现了那一抹浓烈的艳色,那是一件外裳,挂的地方偏后面,但是因为素淡的纱帐透视的关系,那一抹浓烈的艳色,并没有真正隐藏起来,从风浅幽那边,正巧可以看到一点点。 第六百零五章 怀疑,冰君城给的方子 如意小姐病成这样子,居然还有心穿那么张扬,那般浓烈的红色,可不象是一个久病之人喜欢穿的。 久病之人,连用餐都喜欢素淡一些,更何况衣着。 至于挂的位置更象是藏起来的意思。 之前因为自己没有戴上帷帽,甚至连陈太医进门,都没那么高兴,之后更是因为自己没答应替她去求药,对自己的药方也漠不关心。 看起来这位如意小姐的病情,实在是很让值得推敲。 其实不只是这些,还有满院子的药味,那么多的药味,乍闻上去似乎真的住在里面的人病的很重,一直在用药的样子,实际上呢,有几种药风浅幽闻了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应当在同一味药中出现的药,现在却因为味道浓郁都被拿了出来熏了。 当然,若风浅幽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世家闺秀,的确是不应当闻出什么的,但偏偏上一世,对于一些药材,她还是知道的。 至于那顶帷帽,引起风浅幽关注的是那一抹很淡很淡,几乎是不存在的香味,掩在浓浓的药味和屋子原有喷洒的香味中的这抹香味,几乎是让人闻不出来的,但是很巧,这一抹香味,风浅幽也是知道的。 那张配方,曾经是冰君城找来送给她的,重生后她自己也亲手调制过,用一些花粉和一些药末,混在一起,作用是慢慢的毁人容色。 这种毁人容色的方法,虽然不是立竿见影,但是胜在无声无息,只要经常接触到,这脸最后就会毁的无声无息,而且还查不出原因。 想到这里风浅幽眸色浓郁了起来,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苦苦追索冰君城都一直没找到过他,想不到会在最不经意间,发现他的踪迹,如何不让风浅幽心头百感交集。 是不是她可以这样认为,那张配方是冰君城的,那么现在这位如意小姐必然是有冰君城存在着某种关系,原以为冰君城藏的见不到影了,却想不到,他现在似乎就在眼前,而且还似乎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上一世,自己心目中如同亲哥哥一般的冰君城,这一世,要和自己对上了吗?风浅幽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艰难。 有冰君城在,那位如意小姐,还要找宫里的其他太医看病吗?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反常,风浅幽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如意小姐并不象似说中的病入膏肓,再想想她柔缓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苦笑从唇边退去,眸色又幽冷起来。 这位如意小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逼自己进宫去给她向皇后娘娘要药?她的目地又是什么? 而冰君城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其实真的不相和冰君城对上…… “小姐,刘夫人那边说是派了玉蓉出了府去,奴婢托墨雷在府外盯着,这时候还没有回信来。”海棠方才己经向风浅幽说了那位小姐的事,这时候顺便也提了提刘氏的事。 刘氏自打小姐走了后,就派了玉蓉出府去了,海棠一时不方便跟着出去,就使法子,让墨雷在府外跟着走一趟,只不过玉蓉是以家中老母病着,探病的原因回去的,所以这时候也还没有回来。 今天应当是不回府的,所以墨雷那边也还没消息。 “等玉蓉回来,继续盯着刘氏那边,至于如意小姐,先静观其变吧。”风浅幽看着窗外那一角暗沉的天空道,这位如意小姐来者不善,自己现在己经清楚的很,但到现在如意小姐的具体意思还不明。 被自己激怒了的刘氏,更容易得手一些。 刘氏被单独的被关在佛堂,如果风冲云不主动去见她,基本上她现在也见不到其他人,玉蓉又不是以前的那个齐嬷嬷,总是没经过大事,是最易挑动的一环。 玉蓉的这次出外,应当是刘氏那边忍不下去了! 那样更好,她倒要看看刘氏这一次,又会使什么招数。 “是,奴婢知道。”海棠点点头刚想退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停了下来,“小姐,王爷说今天晚上会过来。” 墨青昭今天晚上会过来?风浅幽愣了愣,转过头,讶然的问道:“殿下这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水眸弯出一丝不自在,这让她想起在宫里的那件事,咬咬唇,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见墨青昭。 “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有要事吧。”海棠含糊其词的答道,说起来,她也真的不知道这位王爷在这么一个还有着零星小雨的日子,来干什么。 做为一个以前保护着墨青昭的隐卫,海棠还真觉得这是一件危险的事,而这位殿下把这位危险的事,做的这么流畅和自然,她一个当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至于这位殿下来是做什么,她一个下人,当然就更不知道。 心里这么想的,所以海棠回答的也是很想当然。 当然罗世子说的话,她也觉得不应当说给风浅幽听,殿下久未娶王妃,对齐国皇室的子嗣传承很不好,这话可不是一般的话,原本不是她一个当下人的可以置吻的地方。 风浅幽轻抚了眉头,一时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文歌和海棠都下去,对于墨青昭这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仿佛这是他自己家的嚣张做法,风浅幽也不知道怎么表示,这位王爷,就不是一个能听得进自己劝的人。 夜色很幽暗,外面的雨声己停了下来,风浅幽却还是没有睡,衣裳穿的不但严严实实的,而且连榻也没上,就坐在桌边的椅子前面,等着墨青昭过来,手中的书己翻看了有一阵了,这时候也等得心烦气燥起来。 平时这时候,她都是己经早早的睡了下来,但是这时候,却不得不守在这里,免得这位傲娇的昭王,一会又弄出什么事来。 天气己是转凉,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淡淡的寒意,风浅幽虽然穿得严实,却并不多,倒是平添了几分冷意。 放下手中的书,转过身,走到妆台前坐下,想从里面取自己一向放着醒神的药油,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响。 急忙警觉的偏头去看。 第六百零六章 所谓的始乱终弃 风浅幽一偏头就看到华丽张扬的墨色锦袍,颀长的身影就这么站在挂着轻纱的窗帘处,绣在上面的是更张扬靡艳的重瓣紫樱花。 这种紫樱花,如果不重瓣的时候,其实并不张扬,花色也不大,但是这重瓣的品种,却立时使得那种花色张扬出艳色,再有上面挑出来的金丝线勾勒,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靡艳中透着诡异的妖娆。 只需一眼,风浅幽就认出了来人。 心中莫名的叹气,还有几分不自在,一时间只是偏过头,重新低头在的抽屉里找着自己需要的药油,恍若未见墨青昭己经进了屋子。 墨青昭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妆镜中的她,绝丽的唇角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一般的光丽:“怎么,在等本王?” 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他一贯好听的冰冷靡艳,让人听了欲罢不能,这也是虽然知道这位昭王殿下的凶名,但还是有女子,忍不住倾心于他的原因。 谁都觉得自己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足以当得起这位俊美妖娆的王爷的心头朱砂。 风浅幽拿起药油,并没有直接涂,她觉得,这时候醒神的药油也是救不了他了,想了想,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药油,起身走到床前,从枕下取出一张纸,脸色淡淡的,把手中的纸递到了墨青昭面前。 “王爷,之前在宫里我实在无状,还是请王爷收回吧!” 屋子里的烛光跳跃了两下,让风浅幽的心跟着一阵跳跃,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做法,原本只需含笑,以玩笑带过就行,可事实上,她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还做的这么理所当然,特别是当自己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容色越发的清淡。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跳的狂乱,根本就静不下来。 “这不是你逼着本王写的吗?怎么现在转身就不认人了!”邪魅的声线挑了挑,墨青昭大大方方的在风浅幽方才坐的椅子上坐定,伸手过来,似乎要从风浅幽手中接过纸条,风浅幽也下意识的往前递了递! 墨青昭的手重重的一拉,风浅幽原本就没提防,而且就算她提防了,也提防不过墨青昭的力度,自然就被他扯的坐到了他的腿上,待得风浅幽还想挣扎,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那双有力的胳膊,就这么紧紧的锁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王爷,你放手,这里是祈阳侯府!”风浅幽脸上泛起浅色的红晕,挣了挣,见不能挣脱,索性也就不再挣扎了,只能暗中咬牙,这妖孽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那又如何,本王抱自己的王妃,难道还碍着别人不成!”墨青昭挑了挑眉,颇为自得的,伸出一只手,把风浅幽手中的纸条接过,单手拆开,“看看上面写的清楚,还签了字的,难不成,幽儿还想抵赖不成!” 纸上面写的字,其实不多,“风浅幽自愿成为昭王妃!”就这么几个字,却是生生的烫的风浅幽几乎不敢再看,长睫使劲的扑扇,仿佛不扑扇就怕这几个字挤到自己的眼前。 而下面,就是她歪歪斜斜的签名,以及墨青昭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王爷,这是酒醉之后的戏作,当不得真。”风浅幽一本正经的看着墨青昭道,无奈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太过艳丽,使得她这句原本还有些气势的话,气势实在不那么足了。 “幽儿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呢,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哭着喊着,要跟本王在一起,而且还一定要求本王娶你,不能把你当做妾室,现在本王也答应你了,而且还和你一起签了字,怎么就闹出来,不承认了。” 墨青昭慢悠悠的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脸上的一本正经挂不住,心头突突的跳着怒气,水眸狠狠的瞪着墨青昭,怎么可以有人脸皮这么厚的,当面说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她什么时候哭着喊着,让墨青昭娶她了。 “王爷,我没有。”风浅幽又羞又愤,也顾不得多想了,伸手就想去扯这张纸,早知道这张纸被他这么一通解释,她当时就应当直接把这张纸给销毁了才是。 “这纸既然你看过了,也认证过了,现在就归本王了,过几天,本王就去向祈阳侯提亲,总是不能让你担了虚名才是。”墨青昭的手比风浅幽的手可长的多了,稍稍偏了偏,便转了一个地方,然后当着风浅幽的面,施施然的收进了怀里。 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他这番指鹿为马的事无可奈何,憋屈的压下心头的羞怒,再一次提醒他道:“王爷,你要娶的是昭阳公主。” “本王怎么不知道?”墨青昭颇不以为然的问道,斜冷的俊眸挑了挑,落在风浅幽脸上。 居然还说他不知道,估计现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来韩国的目地,就是求娶昭阳公主,为他们齐国的版图,再添新的城池的。 这婚事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得了的,对于整个齐国来说,兵不刃血就能开缰扩土,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就算他愿意,他的那位亲兄长齐皇也不会愿意! “王爷,莫要开玩笑,风浅幽可没有那种富可敌国陪嫁。”风浅幽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有富可敌国的陪嫁,只要来个人就行。”墨青昭思量了一下,仿佛考虑了得失后,才懒洋洋的道。 风浅幽看着他幽幽的眸色,咬咬唇,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柳眉蹙起,她真的从没有想过真的有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墨青昭,两个人仿佛有天远地别的差异,是无论如何也站不到一起去的。 这几天,她也想了许多,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既然没可能,还是好好的说清楚,免得到最后越陷越深,咬咬唇,压下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平和。 “王爷,我不能嫁给你,我要服侍我娘,我不能离开我娘。”风浅幽觉得自己必须说的更明白一些,否则有些事,只会越绕越歪,完全偏离了自己原有的意图。 她真的有太多的顾忌! “那又如何?你可以带娘,到时候本王带着你们一起离开韩国就是!”墨青昭的目光落在风浅幽身上,带着些俊美的妖娆,他精致的五官少了往日的森寒,竟有种让人感动的温和,话虽然说的极是浅淡,但这语意,却让风浅幽心中不由的一跳。 带着洛氏一起离开?这个想法,仿佛有了自主意思似的进驻到了风浅幽的心里。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清醒的时候墨青昭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第六百零七章 下手“狠”“准”“快” 娘对风佐早己没了感情,而风浅幽一直想着的,也是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祈阳侯府。 刘氏母女、母子,拼了命的要抢来的东西,其实她和娘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只不过,对于那些想害她们的人,风浅幽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抢了自己和娘的东西,最后还想害了娘和自己的性命。 只要是属于她和娘的,她全会拿回来,而后对于不屑的,毫不犹豫的扔掉,这里面当然就包括自己的嫡女身份,以及娘的这个祈阳侯府的正室夫人的位置。 当然,既便是离开,她也想和娘光明正大的离开的,所以,她接下来会想法让娘和祈阳侯府和离。 想和风佐和离,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风浅幽一时也没想出什么法子,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想到,如果和离成功后,接下来的退路。 但是,现在墨青昭仿佛却是再次给她指出了一条路,一条可以带着娘一起离开的路,而且很正式的表示这事将是事实! 之前墨青昭让她背熟罗氏家谱的时候,她其实就有这种想法,虽然墨青昭也有表示这意思,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心里万种纠结,却又不由自主的配合墨青昭和罗氏家族派来的人周旋。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的确是这么希望的,虽然觉得这希望其实很渺茫! 而今墨青昭的凤佩送到了她的手上,而且还当着昭阳公主的面,之后又再次重审了这个意思,这让她很震动! 这……应当是真的了! “我……可以跟娘一齐离开?”心似乎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有些疼,风浅幽迟疑了一下,抬起盈动的水眸不太确定的问道。 “当然,本王的齐国,就可以。”墨青昭唇角一挑,摄人魂魄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妖娆的笑意,白玉般的手指握住了风浅幽的手,把她纤小的手掌握在了手心,明白到自己的心意后,这位傲娇的修罗王,下手从来就只有“狠”“快”“准”几个字。 对于这位凶名在外的修罗王,所有人都知道嗜血,寒戾,阴鸷,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冷血的王爷是极其护食的,对于自己看中的东西,从来都快速的打上自己的印记,免得手慢了没有。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墨青昭下起手来,绝对比任何一个人要快。 皇宫里当着众人的面,送出玉佩,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这是自己看中的女人,谁也不许再染指。 不管是寒子风,还是晋地的那位大皇子,都不许跟自己抢人。 当然昭阳公主,那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来没想过要娶这么一个女人来妻,纯粹就是来韩国看个热闹的,至于别人是不是误解,当然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齐国的昭王!从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什么时候要跟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风浅幽看着那双带着几分森冷的眼眸,仿佛幽深的不见底一般的黑瞳,里面总是带着莫名的寒意,既便是只看人一眼,便能让人从心头寒悚到脸上,但是此时,莫名的她竟是能看出几分不一样的柔和。 是的,柔和? 这个人是齐国的昭王,名震天下的嗜血修罗王,镇守在韩国对面的边境,韩国的兵马提起这位嗜血阴狠的王爷,无不是战战兢兢的。 她相信,不只是韩国的兵马,还有其他国家的兵马也一样,但看他这么嚣张、霸道,却无人触其锋芒,就知道其人绝不只是自己所看到的深度。 他这样的人,如果要什么,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迂回,如果他真的去向风佐讨要了自己,以风佐的为人,根本不会犹豫,可现在,他许自己的是王妃之位,既便是以这种游戏的方式,风浅幽还是能觉察出其间的不同。 一时莫名的心悸! 很难过,想哭,但又很想笑…… “你不是不喜欢祈阳侯府吗?相信你娘对于一个把她一关就关了那么多年的夫婿,应当也不会存着什么样的感觉,那么就来齐国,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理所应当的出身,和体面的身份。” 墨青昭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眸色幽远而专注,专注的让风浅幽想漠视也无法漠视。 今天的墨青昭仿佛在挑开什么,不容许风浅幽有半分的躲藏,一如他平日的嚣烈张狂。 一个正正经经的出身,一个体面的身份? 风浅幽咬咬唇,微微低垂下头,长长的眼睫闪动了两下,感应到了自己的心动,心动于这个想法对她的吸引力。 她讨厌祈阳侯府,也讨厌右相府,甚至连带着韩国也是讨厌的,想带着娘离开,她真的是需要更有力的助力,否则在韩国,说不定只有韩皇才能让娘和风佐和离。 但是韩皇,又怎么会让娘和风佐和离了。 对于这个不可能的事,风浅幽一直在想,怎么走出一条活路来,可既便她想空了智计,却总是不能做到两全。 但是现在,墨青昭却明明白白的把一条光明大路,铺展在了她面前,她相信,有了墨青昭的这个助力,自己和娘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祈阳侯府,而且也让祈阳侯府欠自己和娘的,一起付清。 重生后,她着力着报仇,和护着自己想护着的人,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怎么会不令她心动,这份力,她到底该不该借呢…… 见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纠结和不安,水眸扬起,蒙着层淡淡雾气的眼眸,却让墨青昭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茫然和无措,这让她看起来,象是无辜的小兽一般的可怜,心里叹了口气,伸过手来,把她的头按在怀里,柔和的轻轻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你放心,祈阳侯府不能给你庇护,本王给你庇护,不但是你,而且还把你娘也庇护在里面,只要有本王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低沉的声音,在风浅幽耳边缓缓的流淌,有什么慢慢的镶入自己的心中,风浅幽不知道,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拉紧他的袍袖,身子没有半点挣扎的被他紧紧的拥着,深埋在他紧硬的胸口的脸上,眼眶红了…… 象他这样的人,以他这样的性子,根本无需要向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保证。 第六百零八章 桃华宫新的主人 眨眨眼,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交易,既便是自己嫁了他也不能说明什么,为了自己和娘,自己做出这样的交易,也很正常,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象这种话说出来亵渎了什么似的。 他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的就是不份不同寻常,况且她方才还从他眼中看到的那一丝柔软,还有他轻柔而生硬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感觉。 重生后,她一直在算计中穿行,却从来没有觉得象现在这么软弱过,紧咬着的唇角,己不能压制自己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落下来的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有些事,不是没看到,只是没想过,但是仔细这么一想,才发现,原来一切也不是无迹可寻的,有一些事情,往往早早的露出了玄机,只是自己,一直在忽略,或者故意在忽略…… 她知道,方才的提议如果是别人说的,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或者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使的自己很难相信人,重生后的她,步步小心,对于许多人都怀着深深的戒心,既便洛慕言还是自己表哥的身份,也的确是助过自己。 可莫名的居然就这么相信墨青昭。 还有一个方面,心头居然生出了几分期待,因为这个人是墨青昭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己经到了心里。 感应到怀中之人的颤抖,墨青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发现这种无奈的情绪,自打认识到自己的心后,他就多了这种他以往从来没有的感觉,推开风浅幽紧紧靠着他的身子,看着她瞪大着美眸,却任由晶莹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伸出手,替她抹了抹腮边的眼泪,唇轻轻落下,吻去了她一颗颗继续滑落下来的泪痕。 暧昧的呼吸就在两个人的脸上,风浅幽蓦地清醒过来,脸羞的通红,一时间想用手去推开他的胸膛,却在他柔和的吻中,不能自拟的只想着落泪,从无声的到有声的呜咽,到最后哭的不能自拟的。 躺在外面的海棠早己被惊醒,这时候却保存着自己僵硬的睡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扰了里面两位主子,唇角却露出无声的笑意,看起来皇上不必再担心齐王殿下的婚事了,这位殿下,终于懂得了怜香惜玉。 听得里面带着几分轻沉的声音,温和的传出来,就知道这位殿下现在的样子必然温和,而不再是以往妖娆阴冷的样子。 海棠翻了个身,卷了卷被子,索性当自己睡死过去了,这个时候进去,还不得被轰出来,做为一个贴身丫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风浅幽总算是停下了哭泣,头枕在墨青昭的怀里,实在是不好意思抬头,她也不知道一向理智的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仿佛一下子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伤心似的。 可实际上想想,重生后步步为营,既便艰难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么失态的痛哭过,这时候再想抬起头来,又不知道如何面前,所以在墨青昭抱着她的时候,故意紧紧的闭着眼,把脸贴在他胸口,假装没听到。 “好了,本王今天再带你去探桃林,可好?”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就在耳边,好在没有提方才让她觉得羞恼的事,也没再提那张藏起来的纸。 “王爷,这时候要去桃华宫?经过星云阁?”风浅幽怔了怔,原不好意思说话的,但这会也忍不住了,还是闷闷的开了口。 看到她依然是一副,这个样子你看不到的样子,墨青昭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当然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他养的这只爱伸出利爪的小兽,这时候懂得羞涩了。 当然这个时候,再往下逗弄下去,是不合适的,所以适可而止,墨青昭觉得还是说些正事,比较好调剂。 至于这是不是正事,当然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是,现在就去,本王听说韩皇的桃花林里的那个宫殿里,现在重新住上了一个妃子。”墨青昭拍了拍风浅幽的背,眸色淡淡的泛起一丝幽冷和阴鸷,这阵子,他可没听说韩皇新纳了什么妃子入宫。 “那个桃华宫,有新的主人了?”风浅幽愕然,忍不住抬起头来,灵动的水眸才被泪水洗涤过,清澈诱人,她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和寒子风混在一起的宫妃,莫不是那位就是现在桃华宫新的女主人。 “幽儿陪本王一起去看看。”墨青昭拥着风浅幽站起身来,然后放开她,伸手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风浅幽的一件披风,细心的替风浅幽围了上来,然后便拥着她从窗口跳了出去。 星云阁是在外院的,整个星云阁比其他的建筑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墨青昭抱着风浅幽几个起落之间,目标明确,不一会,便到了星云阁,然后停在了黑暗的楼宇处。 今天夜里根本没有星光,零星的还着几滴小雨,幸好风浅幽围着披风,又被墨青昭紧紧的拥在怀里,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寒意。 这时候进入到星云阁里面,墨青昭也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之前他们来过的机关处,打开机关,带着风浅幽一起进入了地道后,依旧是半环着风浅幽,避开了一切可能存在的机关,来到宫里的暗道外。 依旧的那棵大树,周围的一切还很安静,这里的一切,就是风浅幽在宫里初遇寒子风,被寒子风和那位宫妃,追杀的地方、。 己是秋日,艳美的桃花己谢了,只剩下渐渐开始落叶的桃树林。 少了艳美的花美的衬饰,这片桃花林,现在给人的是一种衰败的景象。 “王爷……”风浅幽指了指那一条路,低声的提醒墨青昭,从那边可以过去,应当能直接到那个桃华宫。 话没说完,却被他蓦地按住樱唇,下意识的瞪大眼睛,却看墨青昭狭长的眼眸,朝边上扫了扫,风浅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一排长长的灯笼往这边过来,映着灯光,还有金吾卫闪亮的盔甲,这是皇上过来了,嘴巴立刻紧紧的闭了上来。 第六百零九章 早不弄死这个小贱人 墨青昭放下按着她唇角的手,抱起她,两个人稳稳的落在一间亭子上,树木间,虽然隐密性大,但是今天下过雨的,树上呆着并不安适,墨青昭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风浅幽身子弱,如果真的被雨水淋了,恐怕会对身子不好。 闪亮的灯光在往这里过来,风浅幽紧紧的闭着嘴,偷偷的看着下面走过的人,果然是皇上的车辇,这个时候,皇上居然还往这桃华宫来,又是下雨天,可见这位桃华宫的新住进来的这位娘娘,是如何得宠了。 但是最近,并没有听说有那位新人,得了宠,进宫! 否则那天宴会的时候,不可能无人论起!但如果不是新的宫妃,哪又是谁,没听说皇上对哪位娘娘宠的很,虽然说倩妃和柔妃也算得上是宠妃,但是这两位基本上不可能再迁宫的,至少在没有升位份之前,这两位娘娘暂时都不可能搬。 可如果不是,这位桃华宫的娘娘又是谁? 一时间,还真让人猜不出来,这宫里除了倩妃和柔妃两位娘娘还有谁风头这么盛? 虽然这一世,风浅幽和宫里的人接触不多,但上一世,齐斐玉和雪月公主时不时的都会到右相府来,也总是会带出一些宫里的话题,可他们说的话里,似乎也没有这么一位在宫里,但很得皇上宠爱的宫妃。 那现在新住进桃华宫的到底是哪位? 风浅幽的水眸无声的落在那一排人上,却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时,心里狠狠的跳了两下,樱唇无声的张了张身子绷紧了起来,林嬷嬷?怎么会是林嬷嬷? 难不成隐在林嬷嬷背后的那位主子,就是宫里的这位宠妃?那这位宠妃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感应到风浅幽的紧张,紧拥着她的墨青昭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遇到认识的人了?”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上,可这种时候,实在不是暧昧的时候,风浅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反手去捂他的嘴,他们就在上面,离下面的人并不远,这要是让下面的人听到,可就越惹出大事来了。 无奈才捂上他的嘴,手心处突然而来的软软湿意,让风浅幽脸象烫到了似的,立时就红了起来,手立时如同烫着了似的,收了回来,脸红如血。 他居然还舔了她的掌心。 “没事,本王在此,就算是来宫里偷香窃玉,韩皇也不能说什么。”墨青昭带着几分靡艳阴寒的笑意,往下斜睨了一眼,垂落下的华丽的睫羽,掩住了他幽幽的眸色。 风浅幽没接话,红着脸恨恨的在他手上掐了一把,羞恼之极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墨青昭被人发现,或者真的没什么,但是自己呢,发现自己和他两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祈阳侯府那边还不闹翻了天,况且还跑到这深宫的屋顶上来了,这得多大的心,多大的胆,多厚的脸,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无奈这所谓的羞恼之极,在墨青昭的眼中看起来更象是娇嗔,没有半点杀伤力。 皇上的銮架缓缓的走了过去,然后慢慢的消失在风浅幽的眼中,风浅幽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之前屏心静气的时间太久,以致于一时间发出的声音过于大了一些,她却不自觉。 脸上的红晕这时候己退去,柳眉间闪过一丝幽冷。 上一世,林嬷嬷隐瞒了许多自己的消息,但最后,自己的死却和这些消息,有着莫大的联系,再加上林嬷嬷现在有了新的主子,如果说这些和林嬷嬷,以及林嬷嬷背后的这位主子一点关系都没,实在是让人不可信的很。 风浅幽心里隐隐有种猜测,林嬷嬷的主子,莫不是夏国人? “怎么了?”感应到风浅幽的异常,墨青昭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奇怪!”风浅幽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总觉得有什么压在自己的心头,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那就先回去吧!”墨青昭当然看出风浅幽的异常,但却没多问,伸手把风浅幽拥入怀里,转身离开皇宫。 回到祈阳侯府的雅月轩,墨青昭的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过来向他禀报了几句话之后,墨青昭便匆匆离开了。 风浅幽这边跑来跑去,一时间也是真累了,也就早早的休息了。 而隔壁园子里的那位如意小姐,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之前风冲云让她再忍忍的话,却觉得自己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凭什么要让自己一忍再忍,说什么让风浅幽那个小贱人出面,可这个小贱人实在是太奸滑了,象根泥鳅一样,滑不溜手,不管做什么,都不沾一丝,连自己送出去的那顶看似新的,从没人戴过的帷帽,都没碰一下。 更何况替自己求到皇后娘娘面前,明明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可以惩罚那个小贱人,甚至可以硬压她,可他们却让她忍,她不要再忍下去。 “小姐,您睡不着,可是要喝水吗?”睡在她脚踏上的明心,听到床上翻来过覆去的声音,低低的问道, “不喝!”如意小姐不耐烦的道,声音听起来既暴燥又尖利,完全没有之前在风浅幽面前表现出来的柔婉和低缓。 “小姐您放心,大公子己经答应过您,明天一定会让四小姐应下那事的,有太夫人出面,四小姐如果不应下前去,那就是不孝了,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谁也担不起。”明心这会也听出了如意小姐的意思,低低的劝道。 之前,风冲云来的时候,她就在边上听的清楚,这时候正巧拿出风冲云的话,来劝如意小姐。 “哼,她的话如果那个小贱人真的听,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居然连正室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要是有我在,早不弄死这个小贱人了。” 如意小姐这会跟娇滴滴可是没扯上半点关系,越劝还越来劲,这会直接就是破口大骂起来,既便是没看到床上如意小姐的表情,也知道,这时候她必然是脸色狰狞而恨毒。 第六百一十章 最无辜、最可怜的女人 明心不敢再说话了,摸了摸手腕上火辣辣的烫处,瑟瑟了一下,那里是之前如意小姐,狠狠的拿簪子扎出来的伤。 她再怎么也只是一个伺候人的,而且还是伺候这么一位难弄的主,她可是亲眼看到另一个和她一起过来伺候的丫环,被如意小姐抓的连脸都毁了,而后又被发卖到那种最下贱的地方去。 说起来明心也不愿意再在祈阳侯府待下去,还不如直接进了那里,如了这位如意小姐的心思,至少真的进到那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意小姐必不会象现在这么作践自己。 “小姐……是……是想快些进去?”明心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要快一些,到时候凭我得的宠爱,想到风浅幽的性命,有什么难的。”如意小姐骄傲的冷哼一声道。 “那……小姐是……”这话说的口气极大,躺在踏脚上的明心,却不由的露出几分苦笑,如意小姐自持美貌,可是,这天下漂亮的女子何其多,如果真的那么上心的话,怎么着也早早的弄进去了,又何必现在走这么大的一个弯路。 这里面固然有小姐自己的一番心思,但是对于那个人呢?或者也很愿意省却这么一番麻烦吧!或者说成就了他自己的名声。 必竟随随便便的带一个女人进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而小姐的眼界又好,普通的位份,必然也是不愿意的。 但是她不敢再劝,也不想再劝了,索性就由着如意小姐自己,反正自己就是一个丫环,到哪不是服侍人呢!手握在腕上的疼处,之前疼的她晚饭也没吃,现在那里也肿的象个馒头似的。 “先看看明天吧,如果明天那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办法,我就自己想法子,别跟我说什么忍不忍的,忍得再多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反过来倒要求我,要是听我的话,当初就直接把那个贱丫头,套麻袋里,直接拎出侯府,卖了了事,如果怕人知道,就偷偷打死,哪里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如意小姐阴森森的道。 这说的仿佛不是侯府的嫡小姐,倒象是外面的一条野狗似的。 “是,小姐说的是!”虽然觉得如意小姐形容的不妥,但明心还是低声附和道,再不敢有一点异声。 同样的话题,在刘侍郎府上也在进行,灯下风琼茹含悲带恨的抬起眼,看着刘清道:“表哥,四妹妹为什么这么恶毒,害了我和大姐还不够,居然连大哥都要赶尽杀绝,还有母亲,这……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一点点活路了。” 风琼茹哭的可怜,拿帕子擦的眼眶都红了,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看的刘清心都疼了,茹儿都说了,就是因为风浅幽陷害,她才弄得这么身败名裂,对于风浅幽也是越发的疼恨起来,觉得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四小姐,的确是天下最恶毒的人。 表妹这么娇弱,她居然也下得了手,伸过手来把风琼茹搂在怀里,怜惜的拍了拍她道:“没事的,大表哥只要按茹儿说的去做,一定会破了那个女人的毒计的,茹儿安心就是,等以后事情都了了,我一定让母亲把你提为正室,我谁也不想娶,就只想娶你。” 刘清哄道,也觉得自己是真心的对风琼茹的,但心里却又忍不住一阵烦燥,他娘这几天一直在张罗他的亲事,他不是不知道,可任凭他百般的反对,他娘也不消停,再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刘清有时候甚至也觉得再娶一个正妻为好。 至少妾室总是妾室,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话,有正室这么一压,也算不得特别丢自己男人的面子。 但他必竟和风琼茹是青梅竹马的情份,每每看到风琼茹哭的可怜,又忍不住心疼。 今天他就是听了风琼茹的话,特意在府外,见了风冲云一面,把风琼茹的话传给了风冲云,在刘清看来,风琼茹现在的一切,都是不得不做的,都是被逼的。 在他的心中,风琼茹就是一个被人害了的可怜的女子,但他还是莫名的不舒服,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娶个正妻。 “表哥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居然……居然去算计四妹妹。”风琼茹依然哭的伤心,可怜的巴着刘清的衣袖,眼中闪现出的泪花,仿佛要得到刘清的认同,想从刘清这里获得支持似的。 甚至让刘清有种感觉,自己如果不支持的话,风琼茹就撑不下去了,这让刘清无端的生出几分怜惜,暂时的忘记了自己的烦燥:“放心,茹儿不恶毒,恶毒的是你的四妹妹!自打她放出来,看看祈阳侯府上,整个都快被她拆毁了,象她这样的人,才是最恶毒的,你放心,茹儿,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就不相信,一个女人,还能强得过男人不成。” 刘清是真的讨厌风浅幽!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风琼茹都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说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风浅幽害的,手是被风浅幽害残的,清白是被风浅幽害没的! 风琼茹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风浅幽的身上,而她当然就是那个最无辜,最可怜的女子。 刘清听了风琼茹的话之后,更是恨不得马上拿把刀子把风浅幽给剐了,这会当然是一心一意的站在风琼茹身边。 风琼茹现在出行不方便,但刘清是方便的啊,所以就由他暗中向风冲云传递风琼茹的消息。 “我今天跟你大哥也说了,昭王既便是相中你四妹,那也只是一个婉仪夫人而己,难道还能越得过昭阳公主不成?况且昭阳公主可是最不喜欢那种长的狐媚的女人,你四妹这以后跟着去了齐国,还不定怎么个下场,根本用不着巴结她,让他跟太夫人这么说,太夫人那边就自会有公断。” “我……大哥怎么说?”风琼茹抹了抹眼泪,问道。 “你大哥也觉得你说有有道理,既便昭王再凶霸又如何,你们府上又不是不给他人,既然人必然是会给他的,昭王怎么可能会找你们麻烦,再说到了齐国,你四妹是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不是嫡女,都只是一个婉仪而己,而且还那么远,你祖母想指望她,可是一辈子也指望不上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原本要送进宫的人! 风浅幽了解太夫人,风琼茹同样了解。 没有利益在太夫人眼中就是没有价值的,当然也是可以舍去的。 风琼茹伏在刘清的怀里,听声音还是哽哽咽咽的,似乎在哭,没人看到,她脸上带着的几分阴冷的怨毒,风浅幽那个小贱人以为和昭王扯上关系,以为昭王送了她一个玉佩,就高枕无忧了。 她,想也别想! 自己会一步步让她万劫不复,让她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让风浅幽母女成为最下贱的娼妓,让她们被万人践踏…… 只要大哥把自己的话,跟祖母一说,祖母那边必然会偏向自己这边,有些事自己只须顺水推舟就是,她要慢慢的,慢慢的玩死那个小贱人。 刘清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现在自己必定要紧紧的拉着他,否则就秦氏那关,自己就过不了,那个死老婆子,等自己重新成为祈阳侯府的嫡女,等自己大哥真正执掌祈阳侯府的时候,看这个死老婆子,如何巴结自己。 “大公子,大公子,您……您快去看看吧,姨娘晕过去了。”一个丫环忽然在外面哭喊道,声音很大,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听得见,风琼茹正说到关键处,还想问问刘清接下来的话,这时候,一听外面丫环的喊叫,气的差点让人把那个丫环,拉出去打死了事。 风瑶华那个贱人,也是个不安份的,三番两次,都想把刘清给拉走,来日,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室后,绝不会让风瑶华好过。 用力咬咬牙,抬起头,却依然一副盈盈的娇柔样,伸手推了推刘清:“表哥,你去看看三妹妹吧,她这阵子身体实在不好,这个月,都己经晕过去数次了。” 一听风瑶华晕了,刘清皱皱眉头,的确是想去看看,但看到风琼茹梨花带雨的样子,又听她娇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立时心中生出几分怒意,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是,风瑶华这个月也太娇弱了点,有事没事就晕,而且每次还都是自己在茹儿房间里的时候。 “去请大夫,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干什么。”刘清没好气的道,只觉得风瑶华,也是一个不省心的。 “是,奴婢马上去跟风姨娘说。”边上的丫环是个伶俐的,马上接了话,转身就走…… 风浅幽第二天早上起来,梳洗过后,草草的用了些早膳,而后就先去看了看洛氏,洛氏现在的病情看起来不好也不坏,但实际上中毒己深,己是很难医治,幸好之前服了一些解药,否则这时候早就撑不下去。 风浅幽去的早,洛氏还没有用早膳,和洛氏说了几句后,风浅幽就去了太夫人的容心阁请安,每天这个时候,基本上她都会往太夫人那边去的。 太夫人今天应当起的算早的,风浅幽到的时候,居然己经在用早膳,风浅幽就站在一边,要服侍她用早膳,文嬷嬷己抢了她手中的碗筷,推到她在一边坐下。 “四小姐,还是老奴来吧,四小姐身体原就娇弱,怎么能干这种事,莫如陪着太夫人用些早膳,这会天气冷了,四小姐这一路走过来,怕己是很冷了吧,再喝点汤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文嬷嬷,我不冷,我己用过早膳了。”风浅幽柔声推辞道。 “幽儿,听文嬷嬷的,坐下喝点汤吧,现在天气这么冷了,你也不必这么早就过来,总是自己身体要紧,我们府里这一个两个的,全身体不好,倒剩下我老婆子一个人,有什么用。”太夫人叹了口气,阻止风浅幽道。 边上早己有丫环给风浅幽送了一小碗米粥过来,很薄,几乎就只有一些汤,但米粥的营养,几乎都在这汤里,特别是这种天气,早上更是冷的很,既便是肚子不饿,能喝上这么一碗米汤,对身体也是极好的。 “祖母身体好,才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大家都只有高兴的份。”风浅幽笑道,这会也不便再推辞,重新坐了下来,接过米汤,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哎,光我一个老的好有什么用,这一个两个的,本家的那位如意,幽儿看到没有?”太夫人又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露出几分难过,“哎,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又长成那么漂亮的一副颜色,居然成这个样子,如何不让人心疼啊。” 居然扯到了如意小姐,看起来昨天风冲云不止去了如意小姐的园子,太夫人这边也是来通过气了,眸色微微一冷,脸上却不显,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拿帕子大唇角上抹了抹,表示自己吃饱了。 “祖母,如意小姐很漂亮吗?” 既然太夫人煞费苦心的把话带过来,她也就不偏题,倒要看看太夫人,又打算整出什么事来,她原就想探探这位如意小姐的底,能和冰君城扯上关系的人,她到现在只发现这位如意小姐一个,又怎么会简简单单就让她过门呢! “当然漂亮,是个绝色的美人,而且不但绝色,还个性温柔,性子也好,可是天不从人愿,得了这种胎毒,稍有不适,就发个一脸,根本没办法见人,特别是最近,到现在己经有一段时间消不下去了,才着急的送过来,原本,如意是要马上送入宫的人。” 太夫人一脸的愁苦,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意小姐要送进宫?”风浅幽抓住重点,愕然的问道,心头微微一动,忽然想起的确,前儿宫里是传出要选秀的话题,难不成这位如意小姐,就是这次风氏一族送进宫的秀女?这也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太夫人和风佐会这么重视这位如意小姐的原因了。 可是,这位如意小姐对自己那么仇恨,又是怎么回事?风浅幽不觉得自己和这位如意小姐有任何关联。 “可不是,原就是要送进宫的,虽说如意的父亲官职不是很大,而且还是那种偏远的地方,但是如意长的好,这要是真送进宫,如果得了圣宠,对我们整个风氏一族,都是有好处的,可现在,你看看,脸上居然……好生生的把脸都毁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皇后娘娘传来的消息 太夫人愁的一脸吃不下饭的样子,稍稍用了点早膳便站起身来,见太夫人用完了,风浅幽自然也跟着一起起身,文嬷嬷指使丫环,把早膳给撤了下去。 “昨儿我就递了贴子过去,求见皇后娘娘,今天一早,宫里就传出消息,说皇后娘娘会传见我,幽儿就陪着我一起去吧。”太夫人在一边的榻上坐下,拿起茶喝了一口道,眉头皱的都圈了起来。 风浅幽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太夫人是一身大妆,听她这么一说,眸底露出一丝了然,果然,太夫人这是打算亲自出马,然后把自己带上,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扯到如意小姐的这件事里。 就好象不把自己扯进去就绝不罢休是的。 不管是那位如意小姐,还是太夫人,都显得刻意的很。 “祖母是去替如意小姐求皇后娘娘的?”风浅幽带着几分诧异问道,没人注意到她唇角的一抹嘲讽,昨天那场戏,今天又是一场戏,风浅幽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位如意小姐的具体目地,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看太夫人这情况,自己也不能不答应,只是带着自己一起去而己,又没说什么其他,自己如果拒绝,就是大不孝,太夫人又可以拿此事说事。 “是啊,总要是去试试,如果实在不行,那也是没办法,是天意了。”太夫人眉头紧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偏头看了看风浅幽,对着一边的文嬷嬷道,“去拿一套象样点的头面出来,给四小姐打扮打扮,总是这么清淡,可不象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小姐。” “是,老奴知道。”文嬷嬷笑嘻嘻的让人取了一套华美的头面过来,然后让人给风浅幽打扮,倒是把风浅幽带着的海棠给挤到了外面,仿佛太夫人身边的那几个丫环,才是风浅幽的贴身丫环似的。 这一套打扮下来,动作还是极快的,这许多的东西,似乎是早就准备下的。 看着镜中打扮妥当的自己,风浅幽长睫闪了闪,一抹讥嘲染上眸底,看起来,太夫人这边是就等着自己过来了,但看这套极适合自己的头面,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得到的,太夫人这边虽然首饰多,但大部分还是适合她自己的。 一些不适合的,或者适合年轻人的,都藏的很里面,绝不会是太夫人这么一说,文嬷嬷马上能拿到的。 太夫人私库里的东西不少,可不是想找什么就能立时找到的。 “看看这样子,果然一打扮就是不一样。”太夫人笑咪咪的看着风浅幽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血脉,四小姐和太夫人的血脉最近,老奴看着倒是有几分象太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太夫人年轻的时候,可不就是象四小姐这么一个美人样。”文嬷嬷凑趣的说道,顺便当然把太夫人狠狠的夸了一顿。 至于真的象不象,那都没什么问题,四小姐的血脉真实在的摆在这里,当然是跟太夫人血脉最近,长的最象,也是应当。 果然,太夫人看着风浅幽娇美的样子,心头大悦,也不由的笑了出来。 太夫人那边也稍稍又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带着风浅幽一起出去,外面早己准备了马车,太夫人并没有和风浅幽坐同一辆马车,风浅幽先是扶太夫人上了马车,然后才回到后面一辆马车处,水眸看向自己这辆马车的后一辆,眼眸中闪过一丝沉冷。 马车居然有三辆,太夫人一辆,自己一辆,太夫人也是带着丫环的,但方才的丫环,跟着太夫人一起上了马车,而自己和海棠也是坐在一起的,根本不需要再准备一辆,可偏偏,那辆马车,己早早的停在那里。 车门关着,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风浅幽这会也没看到人往后面去,但是坐在上面的马车夫己摆出一副起行的样子,也就是说,马车里面己早早的有了人进去,向海棠使了一个眼色,海棠机敏的走到第三辆马车处,似乎到那马车后面去张了张,然后又重新回到风浅幽面前。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扶着海棠的车上去,然后海棠也上了马车,车帘拉下,马车缓缓起行。 “小姐,后面有人,有两个人。”坐定后,海棠低声在风浅幽的耳边道,“奴婢方才走过去的时候,特意听了一下,马车里有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奴婢一时也辩不出是谁,但是太夫人自带的下人,应当就在前面,进宫太夫人也不可能多下人的。” 风浅幽点点头,就算是太夫人是有着超品的诰命在,在宫里也不能讲什么排场,这还能大过宫里的皇后娘娘不成。 特别是象风佐,位高权重,更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多带几个丫环,婆子进宫,说不定会被认为有所意思,所以这种事,风浅幽相信太夫人绝对不会干,她这诰命夫人,也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平时也很少出去,算得上低调。 这回也不可能高调到宫里去。 但,如果不是下人,那车子里面的又是谁? 祈阳侯府里现在的女主子,可没几个。 太夫人自己是去的,自己也是去的,刘氏在佛堂,不可能出来,太夫人更不可能带着刘氏进宫,娘也病着,也不会进宫,况且娘进宫,也不会瞒着自己,算来算去,这满府上下,能称得上是女主子的,就还剩下那么一个…… 可问题是,太夫人进宫,为什么还带着她?既便是为她去求药,她一个并无太多身份的小姐,而且还病着,进宫去干什么? 昨天自己去看的时候,可是连人也见不了,怎么这会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去宫里了? 这位如意小姐不但身份神秘,而且行为神秘,甚至于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很神秘,这种神秘给风浅幽一种很不安心的直觉。 仿佛危险就在她身边,但一进间却找不到缘头…… “小姐,要不要奴婢把后面的那辆马车给弄成惊马?”海棠见风浅幽在沉思,以为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替她出了一个主意道。 第六百一十三章 心偏的没道理 “不必,且看下去,她们到底想怎么样。”风浅幽摇了摇头,在事情没有完全明了之前,她并不打算轻举枉动,不管这马车里面是不是那位如意小姐,既然上了马车,终究会出来。 因为之前太夫人己经递了贴子进宫去,皇后娘娘那边己得了信,所以进宫很顺利,问清楚是祈阳侯府太夫人来晋见皇后娘娘的,宫门口便放行,让马车进来,停到宫内的一处空地上。 风浅幽扶着海棠的手下来,看到另一边太夫人也扶着一个丫环的手缓缓走下来,作势上前要去扶太夫人的另一边,脸上笑道:“祖母,我们今天就来了两个人,看看这宫里居然还准备了三顶软桥,难不成,以为我们府上,还有其他主子过来不曾。” 宫门处的软桥的确有三顶,显见着太夫人报到宫里去的名额,就是三个人,风浅幽心头冷笑,果然是都安排好的,就等着自己进坑了。 “这……我们府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小姐的。”太夫人低咳了一声道。 “太夫人是说府里的如意小姐?可她不是一位普通小吏的女儿吗?为什么现在也跟太夫人一起进宫来?”海棠一脸诧异的跟着,问了一句。 太夫人被她一问,一时倒有些说不出话来,以如意的身份,虽然是打算送进宫里去选秀的,但现在必竟还没有选,而且就算是参选了,也不能保证肯定会留下来,所以,如意的确是不能晋见皇后娘娘的。 当然,如果有太夫人带着,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太夫人为什么会带着她一起进来。 “她的脸伤着,进宫再顺便让其他太医看看,总是多问几个才是。”这是太夫人之前就想好的理由,但是被风浅幽抢了先机,这时候听起来,就多了几分呼延的意思,一边站着的一个太监,目光顺着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最后一辆马车上。 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一个太监,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许久不进宫来了,这次难得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那边自然给足了太夫人的脸面,特意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太监,早早的到门口来候着。 这时候站在一边听到她们的话,也有几分好奇的看着最后一辆车里,正下来的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听祈阳侯府太夫人和四小姐的话,这位小姐的身份可不高,而且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似乎也不知道这位小姐要跟着过来,倒是奇了怪了。 太监的目光落在这位如意小姐的身上,脸色不满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连晋见皇后娘娘都没资格的女子,难不成还真的以为自己身份尊贵不成。 宫里面到处都是贵人,贵人出行,尚且没有遮着脸,这位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能高得过宫里的贵人不成。 真是矫情的很! 如意小姐,这时候正扶着明心的手在下来,听到风浅幽和太夫人的对话,手狠狠的在明心手上拧了一把,疼的腕上原有伤的明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呼痛。 “明心姑娘,你怎么了?莫不是撞到了什么,看你的样子,好象给伤到了似的。”海棠眼最尖,立时发现了明心的不妥,当下关切的问道。 明心在扶如意小姐下车,能撞到什么?除了是如意小姐撞到她了,但如意小姐又没什么反应,这就很让人想到,是不是如意小姐把明心怎么着了。 “明心,可是之前撞到车门了,你小心一些。”如意小姐柔柔的开了口,算是解释了明心之前为什么痛叫一声。 “是,奴婢会小心的,小姐有没有撞疼?”明心马上知事的,顺着如意小姐的话说下去。 “我没事,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如意小姐摇了摇头,这时候,明心己扶着如意小姐,到了地面上。 “祖母,如意小姐今天要到宫里来请其他太医看病?这……不大好吧!昨天陈太医己经看过了,而且也开了药方,这时候如果再让其他太医看看,会不会让陈太医觉得我们不相信他的医术。” 风浅幽微微蹙了蹙眉头,带着几分不安的低声问道,仿佛是真的担心那位陈太医,不开心似的。 昨天可是说要用皇后娘娘手里给昭阳公主配制的药的,太夫人这是进宫直接向皇后讨要了? 太夫人对这位如意小姐居然好成这个样子,甚至比她以前对自己最喜欢的孙女风琼叶还要好,什么时候太夫人如此重情重义! “不会的,怎么会,只是如意的这脸,实在是拖不得,多让几位太医诊治诊治,总是没有坏处,难得进一趟宫来,总是要帮着如意才是。”太夫人这时候对风浅幽生出几分不悦,觉得她这会故意让个丫头这么说事,就是下自己的面子,所以话语有些转冷。 “这宫里的太医,都是归皇后娘娘和皇上管着的,也不是一般人想请就能请的,祖母就一定能确定太医那边肯定会给如意小姐医治的?”风浅幽看起来是一脸的担忧。 她这边身子一转,正巧把太夫人也拦在了那里,害得太夫人想走也不行。 原还想着好声好气的跟风浅幽说的,但是看风浅幽这会不依不饶,还挡着自己路的样子,太夫人心中生出一股子气,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道:“又不是让你去求皇后娘娘,你担心什么,这还是本家姐妹呢,连一点的姐妹情义都没有。” 太夫人这会想起风冲云跟她说的话,说当时如意怎么求风浅幽,风浅幽都没答应,如意的丫环甚至还给风浅幽跪了下来,苦求风浅幽救如意一救,风浅幽就只是转身离开,居然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 虽然只是一个本家的小姐,但是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风浅幽果然是没有什么情义,太夫人再想想风浅幽和洛氏被关起来那么多年,对自己也是没什么感情的,看起来果然就是一个靠不住的。 云儿的话,还是说的对,比起其他的孙女来说,风浅幽必竟没有养在她膝下,那几年,洛氏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 这姐妹情义,真是淡薄的很。 太夫人这会只怪风浅幽是个冷情的,这以后也不会靠得住,还是其他两个孙女有用,却没想过,她是怎么对待她们母女的,不但把人给关了起来,而且还要害死洛氏,风浅幽这时候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跟她说话,己是不错了。 听到太夫人这么斥责的话,风浅幽委屈的低下头,退在一边,一副不敢再多说什么的样子。 想想这位四小姐在祈阳侯府的处境,再看看眼下这位太夫人咄咄逼人的样子,皇后娘娘宫里的太监都懂了,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风浅幽。 太夫人这心很偏,而且还偏有没有道理。 第六百一十四章 受宠的本家小姐 一个本家的小姐,也就只是风氏一族的族女罢了,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族女,怎么就能让太夫人青眸有加,居然就么在人前生生的打自己嫡亲孙女的脸。 太夫人尚如此,也怪不得祈阳侯这么多年宠妾灭妻。 早听说这位四小姐在祈阳侯府太夫人面前是不得脸的,这会看起来可不真就是,连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子都可以让太夫人这么上心,却偏偏对于自己亲生的完全不在意。 太监暗中撇了撇嘴,觉得这位太夫人也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且不说她亲近外人、疏远自己的亲孙女,就说这在宫里蒙着脸,也不看这位风氏一族的族女受得住,还是受不住,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脸? 以前听说祈阳侯府的太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现在嘛,却是老了! 不说太监看到眼前这一幕,暗暗嘲讽,如意小姐这时候盈盈的过来,先是冲着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又冲着风浅幽,低声柔和的道:“又麻烦四小姐了。” 她这话说的很柔婉,如果风浅幽之前没被太夫人斥责,倒是应该亲亲热热的上前,和如意小姐说几句客套话。 但是现在,也只是没精打彩的抬头,干巴巴的笑了一笑,却不再说什么,跟着太夫人身后,就上了后面的一顶软桥,谁都看得出这位风四小姐,心情很不好,和这位如意小姐也真的关系一般般,而且这次这位如意小姐进宫的事,她还是一点也不知情的。 太监看着她们三个人上了软轿,在前面开路,眼角闪动了两下,收拾起自己心里的想法,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皇后娘娘对祈阳侯府太夫人突然之间递贴子进来的事,很诧异,让他来接太夫人的时候,顺便看看情况,现在看起来,太夫人进宫,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孙女,倒是为了这位什么如意小姐的事。 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斥责了一顿,这位如意小姐在太夫人的心目中,还真是不一样,一会皇后娘娘问起的时候,自己可得如实禀报,也免得皇后娘娘弄错了太夫人的意图,总是祈阳侯的母亲,想请什么太医给这位如意小姐看看,皇后娘娘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软轿到了皇后宫门口,太夫人带着风浅幽进到宫里,独留下如意小姐留在软桥中,一位普通的官家小姐,当然是没资格直接去见皇后娘娘的,这原就是规矩,没人注意到,坐在软桥中的如意小姐,透着轿帘,盯着风浅幽的背影,目光阴森而怨毒。 这原本是她的尊荣,现在却落到风浅幽这个贱人的身上,而自己却只能憋屈的等在宫外。 大殿里,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都在,听得宫人来报,皇后娘娘笑着让她们进去。 风浅幽跟在太夫人的身后,恭恭敬敬的一起走了进去,这己经不是她第一次来皇后娘娘的宫殿了,相比起上二次,风浅幽淡定的多了,必竟这接下来的主角不是她。 行过礼后,皇后娘娘赐她们坐下,太夫人坐在前面,风浅幽坐在后面,依旧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低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太夫人,今天可是实在难得,之前皇上还跟本宫说,太夫人己许久没进宫了,让本宫找时间,请太夫人过来叙叙话,想不到,太夫人也正巧进宫来了。”皇后娘娘笑道。 “皇后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臣妇此时进宫,一是为了见见昭阳公主,以往看到昭阳公主的时候,还是幼时,现在都这么大,又长成这么一个端庄、绝丽的样子,皇后娘娘可真是有福之人,臣妾这里有一份礼,要送于皇后娘娘,也算是贺公主及笄之礼。” 太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笑嘻嘻的递了上去。 皇后使人接过,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不管是太夫人的话,还是太夫人现在所表达的意思,都让皇后觉得满意,果然这位祈阳侯府的太夫人是最会做人,这会是来讨好昭阳的了。 看起来,太夫人这次特意进宫应当有一些私房话要跟自己说,正巧自己这里也想敲打敲打这位风四小姐,因为墨青昭那块玉佩的事情,皇后娘娘对风浅幽又生出了一些心思,但这些事,却是不便当面说的,所以皇后转头对着昭阳公主道。 “昭阳,你带着风四小姐一起去外面逛逛,本宫和太夫人还有话要说。” “是,母后,我现在就带四小姐去园子时逛逛,四小姐前几次都是匆匆而来,还没有好好的园子里逛过吧!” 昭阳公主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冲着风浅幽点点头,一点也看不出,她私下里和皇后说话时的娇纵的、那副恨不得风浅幽死了才好的样子。 显见着皇后的教训有了功效。 “有劳公主了!”风浅幽站起身,柔和的应道。 皇后娘娘都下了令了,她怎么还能坐下听她们说什么话,好在方才在宫门口的时候,那位看起来气度不一般的太监,她正巧在皇后娘娘的宫里见过,有了宫门口的那一段,一会那个来意不善的如意,就算是做了什么事,也和自己扯不上特别大关系。 当然,这并不代表风浅幽不需要小心谨慎。 不管是太夫人,还是那位莫名其妙跟着太夫人一起进宫的如意小姐,还有身边笑盈盈的这位昭阳公主,以及皇后娘娘,都不是好应付的。 皇后娘娘含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昭阳公主在前,风浅幽在后,两个人一起出了大殿。 看着两个人离开,皇后娘娘才笑着对太夫人道:“太夫人也是有福气的,风四小姐仙露明珠一般的人物,一看就是个讨人喜欢聪慧的,这以后跟昭阳一起,更应当合力,才能家国两安。” 皇后这话里面的意思,是让风浅幽以后一心一意的跟着昭阳公主,否则想安也是安不了的,对于皇后的这话,太夫人当然心知肚明,马上点头,表示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幽儿的性子,就是个温和的,平日里也没什么主见,有昭阳公主在,当然是最好了,想做什么,听昭阳公主的就是。” 第六百一十五章 长的很象? 太夫人这是在替风浅幽表忠心,也表示风浅幽以后跟着昭阳公主到了齐国后,一定会以昭阳公主的马首是瞻。 这话说的皇后很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几分,对着太夫人也越发的和气起来,有太夫人的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许多,不管祈阳侯府上的这个风浅幽是什么样的心性,没有祈阳侯府的支持,她还能翻得了天。 太夫人这会与其说是替风浅幽表忠心,还不是说是向皇后娘娘表示祈阳侯府的忠心。 如果风浅幽真的有什么异动,祈阳侯府是不会站在风浅幽这边的,这也是太夫人想让皇后娘娘放心的地方。 两个人都是老谋深算的,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皇后这里对太夫人的识趣,越发的满意起来,投梨报桃,于是顺口问道:“方才,宫人来回禀本宫说,太夫人还带了一位小姐过来,怎么不一起进来。” 皇后娘娘说的宫人,是指之前迎接太夫人到宫门口的那个太监,早在太夫人进门的时候,那个太监己经先向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报告过宫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了,而且还说这位风四小姐似乎和那位如意小姐不太和睦。 这次太夫人把这位身份低下的如意小姐带进来的事,似乎风四小姐并不知情,并且为此,还在宫门口受了太夫人的责难。 再就是这位如意小姐似乎有病,脸上还带着纱巾,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有病。 太夫人的理解,跟皇后娘娘出现了一些偏差,太夫人以为是皇后宫殿门口的宫人,看到自己带了三顶软桥过来,听到自己吩咐如意在门口等着的话,所以才提起此事的。 原本她就在找机会提这事,皇后娘娘这么一提,可不正好。 当下笑道:“是还带了一个丫头过来,只是不宜带给皇后娘娘过目。” “为何?”皇后娘娘诧异的问道,以往有夫人带着小姐进来,哪一个不是拼命往自己身前引来,这位什么小姐,倒是个意外,却引得皇后娘娘多了三分注意。 “其实也不是不能带来给皇后娘娘看,实在是那个丫环脸上生了些东西,一时去不掉,之前陈太医来看过,也说没法子,幽丫头说宫里的太医多,法子也多,极力让臣妇把如意带进宫来,所以这次顺便把她带来,也想麻烦麻烦皇后娘娘,再请几位太医过来。” 太夫人只是要一个风浅幽让如意进宫的理由而己,昨天陈太医进府的事,瞒不了人,索性这时候大大方方的提出来,只说陈太医也是力所不逮,今天特地再跑一次罢了。 “再请几位太医看看?”皇后一听这话,暗中皱了皱眉头,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之前自己身边的太监,可是回禀过的。 风四小姐和这个叫如意的关系,一看就知道不好,但现在到了太夫人跟里,怎么就变成了两个人相亲相爱的很,而这次这个如意进宫,还是这位风四小姐一力应承的。 相比起太夫人,皇后更愿意相信的是自己的心腹太监。 那现在太夫人这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皇后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然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的确还得麻烦其他太医,女儿家颜面的问题,虽然说陈太医是最在行的,但他当时也说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这次正巧臣妇进宫,就把她给带了过来,麻烦皇后娘娘有太医院那边叮嘱一声,一会让幽丫头陪着如意过去。” 太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宫门处的几句话,己暴露了如意和风浅幽的不和,这时候还笑道。 “不麻烦,太夫人既便再找几个太医,本宫这里也不麻烦,难得太夫人求到本宫面前,本宫那里还会不尽心的,本宫一会就找个地方,让太医过去,给诊治一番。” 太医院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地方,皇后娘娘略一沉吟,便己经想好让这个如意去一处空着的庭院,再多叫几个太医一起去诊治就是。 打定主意之后皇后娘娘又笑着探问道,“说起来这位小姐,到底是祈阳侯府的什么人,怎么就叫太夫人还特地跑了一趟?” “多谢皇后娘娘,那一会就让幽丫头带着如意去找一个地方休息。”一听皇后说的话,太夫人大喜,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菊花似的,这些话原本是她想说的,想不到皇后娘娘居然说了,怎么不让太夫人满心欢喜。 这事,今天看起来,真是顺的不得了。 “如意原是本家的一位小姐,是风氏一族的族亲,但是她父亲小的时候,跟佐儿,却是情同兄弟,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父亲还曾经救济过我们家,但是后来,佐儿进了京,承了爵之后,如意的父亲原本也要来的,只是不巧居然生了病,又拖了几年后,就死了,如意的母亲,生下遗腹的她不久也撒了手。” 说起如意的身世,太夫人叹了口气,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这次她进京来,一方面也是要根治自己脸上的这个旧病,虽然不大,但是时不时的发一些出来,女孩子家的脸面伤不起,至于另一件事,就是找个正正经经的人家,嫁了,这也是她和她祖母的意思。” “要挑一户正经人家嫁了?”皇后娘娘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特意又问了一句。 说起祈阳侯府的事,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风佐原本并不是风氏一族的嫡枝,但是原来的嫡枝死绝了,后来风氏一族中便挑了他上来,听说之前还有传言,没进京之前的确家境不是很好的,那时候有族里人帮衬,现在想起来应当都是真的。 “是啊,虽然说是小门小户的,但也是江南的富足之家,而且和我家也很有缘,小的时候,她父亲虽然和佐儿隔了点,但是两个人居然长的还很象,倒跟亲兄弟似的,这次如意进京,臣妇这么一看,居然觉得跟臣妇的孙女长的也很象,也不知道这缘份是哪长来的,明明己经是出了五服的兄弟的了。” 太夫人对着皇后娘娘笑着解释道。 “长的真的很象?”皇后娘娘来了几分兴趣。 第六百一十六章 嫉火,长的也很漂亮? “的确是很象,等如意的脸好了,臣妇一定再把她带过来,让皇后娘娘看看,顺利也要麻烦皇后娘娘了,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也给臣妇掌掌眼,不要求人家如何的好,只要自己长进,家里基本不差就行,但是不能是妾,她祖母和她,都是这个心思。” 太夫人一脸赞叹的道:“原本以为,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想不到居然教得这么好,她自己是个长进的,臣妇也觉得好。看在她父亲和祖母的份上,臣妇也不能让她委屈了,虽然说她的身份,或者也只能给一个高贵的公子当妾,但她的志向当正妻,当小户人家的正妻,臣妾也觉得她是个好的。不象那种狐媚的,一门心思,就想着给人为妾。” 太夫人这会只顾着说得高兴,却没想过风琼茹,现在就是刘清的妾,风瑶华也是,而现在风浅幽如果真的跟着昭阳公主陪嫁过去,那就也是一个妾了,相比起这位虽然小户人家出身,却志气不输于世家嫡女的如意,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既便是那户人家是真的对太夫人和风佐有恩,这么贬低自家孙女,抬高别人家的女儿的事,实在是太过于让人不能相信。 皇后娘娘眼底己多了几分怀疑,太夫人这事、这话,到底是想干什么?真的是对旧恩人感恩戴德?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 太夫人是这样的人吗? 眼眸眨了眨,对着方才进来禀报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会意退了下去! 昭阳公主带着风浅幽走到门外,抬眼看了看放在台阶之下,右侧处的那顶软轿,唇角微弯:“风四小姐,不知道你府上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小姐?让风太夫人还这么重视,巴巴的往宫里送过来。” 昭阳公主的身份比其他公主高的多了,生性更是骄傲,最是看不起别人家的女儿,就算是风浅幽,她也是看不上的,更何况只是一个风氏族女,竟然也敢进宫来,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不喜欢。 若不是方才母后在面前,她不便说什么,早让人把这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的女人,给赶走了。 “是,听说是我们本家的一位小姐。”风浅幽顺着昭阳公主的手,看了看那顶,静静的仿佛里面什么人也没有的小轿,淡淡的道。 “听说?难道这里面的小姐,进了祈阳侯府,风四小姐还没有见过不成?”昭阳公主转过头,看了一眼风浅幽,眼底的神色变幻莫测,带着一丝不屑。 “见是见过的,但是没见过脸,听说如意小姐的脸上长了些东西,可能一时之间不便见人,这次祖母带她进宫,就是来找几位太医,一起帮着看看,之前陈太医,己经看过了,可能药不太对症。” 风浅幽微微一笑,回答道,神态安和。 脸上长了东西,一时之间不能见人?昭阳公主怀疑的看着风浅幽,那张脸精致娇美的让她只想毁了她,她真的很不喜欢这张娇美的脸,特别想到有着这张脸的女子,最后居然会跟她一起嫁到齐国去。 会和墨青昭在一起,这心就火烧火撩的难受。 “怎么,祈阳侯府又要往这里送一位娇媚的风氏一族的女子?难不成当皇宫,是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不成?一个小小的风氏一族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有脸想让太医看病,那张脸毁了就毁了,难不成,还要劳动宫里的太医,一看再看。” 昭阳公主眼光闪烁的看着风浅幽,头高高仰起,讥嘲的道。 只要想到这位风四小姐是祈阳侯府的女儿,她就心头火起,父皇把自己深藏宫里多年,母后说,就是为了来个一鸣惊人,让三大强国的贵客,对自己惊艳,而后自己也可以挑出条件最好的嫁了。 可是呢!结果却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除了寒子风,似乎那两位对自己一直是淡淡的。 祈阳侯府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正巧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这位风四小姐也横空出世,正巧和自己几乎是脚前脚后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她精致的让自己也嫉妒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祈阳侯府,还藏着这么一个女儿。 这么出色的女儿,不早早的现于世人面前,偏偏也藏了起来,是不是和父皇一个想法,想着来个一鸣惊人,而且还暗中有和自己比较的意思。 这么个想法一经想起,昭阳公主看风浅幽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连带着对祈阳侯府也没有什么好感,因此对于祈阳侯太夫人带着又一位风氏一族的小姐进宫,昭阳公主反感的很,总觉得祈阳侯府是不是又打算送一位娇媚的小姐过来,和自己别风头。 这时候又没有皇后在身边,这话怎么也好听不了。 她这声音不小,既冷又厉,别说是风浅幽,就算是坐在轿中的如意小姐也听了个清楚,一时又羞又恨的捏着手中的帕子,要把块帕子都揉碎了。 “如意小姐长的什么样,臣女是真的不知道,可能会很漂亮吧!”风浅幽看了昭阳公主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仿佛没听懂昭阳公主话中的贬低之意,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那样子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可能很漂亮?一句话说昭阳公主心中最注重的一根弦,警惕的咯答了一下。 自小到大,昭阳公主听的最多的就是对她容貌的表扬和称赞,长的绝美而且身份尊贵,这是昭阳公主最得意的地方,为此,她觉得这天下所有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都是低下的,和自己是云泥之别。 对于这一点,昭阳公主有种异乎执拗的骄傲。 这也是她看风浅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原因,而现在,听说祈阳侯府这次进宫的女子,也长的容色绝丽,立时就生出几分恼意。 冷冷的撇了风浅幽一眼,顺着台阶往下走去,风浅幽见她下去,微微勾了勾唇角,跟在她后面,一起走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摘下帷帽来看看 见昭阳公主下来,站在软轿外的明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紧靠到了软桥边上,紧张的看着昭阳公主。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出来行礼。”昭阳公主后面,一个宫女快走两步,走到轿前,厉声喝道。 明心又慌又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低下,恭敬的跪在地上。 轿子里的如意小姐也坐不住了,急忙从轿中下来,看了一眼昭阳公主,身子弯了弯,想要行一个福礼,却在要行福礼的时候,想到有些不妥当,急忙也跟着明心一样,跪了下来,娇滴滴的缓声道。 “臣女参见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站定在如意小姐面前,脸色淡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意小姐,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浓浓的嘲讽。 “这位就是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带进来的如意小姐了?如意小姐的声音,可真是柔婉,我还从来没听过,任何一位小姐象如意小姐这么娇柔的。” 风浅幽站定在昭阳公主的身后,眸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如意小姐,之前说病的连起床也起不了,所以不能给娘去请安,现在倒是健健康康的跪在昭阳公主面前,如果不是戴着帷帽,说是脸上长了一些东西。 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如意小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是……臣女,的性子比较缓,所以这话,说的有几分缓。”如意小姐低着头恭敬的解释道, “这声音……可真好听,就算是我听了,也觉得心要软成一团了,这倒是让我想起这宫里的一位美人,似乎位份很低,却也是这么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而且还特别喜欢往我父皇身边靠过去,不过,最后却不知道怎么得,没得了好,反而还落了一个自缢的下场。” 昭阳公主仿佛没查觉到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似的,打量了如意小姐两下,不冷不热的道。 这话说的极是无礼,就差指着这位如意小姐,骂她狐狸精了! 而且还告诉她,狐狸精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昭阳公主面上,算是答应了皇后娘娘,不难为风浅幽,所以这时候把口恶气,全出在跟风浅幽本家的这位如意小姐身上,而且她的确也觉得这位如意小姐矫揉造作的很,声音虽然甜美,但总觉得是刻意了点。 实在是让同身为女子的昭阳公主厌恶。 风浅幽站在昭阳公主一边,水眸微微挑了挑,如意小姐这种刻意,真是想让人不注意到她的声音都不行。 这时候只有昭阳公主和自己,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心头莫名的一动! “是,公主。”如意小姐脸红了起来,又羞又愤,但是对方是昭阳公主,她不能怎么样,只得羞愤的应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听说你进宫是来看脸的?”昭阳公主仿佛没看到如意小姐还一直站着似的,淡冷的问道。 “是,臣女,脸上长了些东西……求太夫人想想法子。”如意小姐低着头,帷帽下的脸色,泛起一股愤怒,但却不得不回答道。 “长了些东西啊?那可真是一件麻烦事,不过,你一个低级官吏的女儿,怎么也了求到侯府太夫人面前?而且还想到太夫人一定会为你,进宫求母后,倒真是一个有福的。”昭阳公主必竟还是自持身份,特别皇后娘娘也一再告诫她。 在她的亲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之前,切记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否则她的亲事,可能就起变化。 父皇、母后看中的是萧太子,而她自己喜欢的却是昭王,最后实在拗不过她,皇后才同意她嫁到齐国去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的商量妥当,如果这时候传出自己苛待臣女的事,也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昭阳公主,见好就收,也没有强拉着如意小姐,要取下她的面纱,只冷言冷语的讥嘲她自己身份下贱,不得不狐假虎威,求到祈阳侯府的太夫人面前。 “是,臣女是个有福的。”如意小姐忍气吞声的道,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但是一会……事成后,她就不只是一个低级官吏的女儿了,到时候,既便是昭阳公主在她面前,也不可能再这么毫无保留的羞辱她。 “如意小姐的确是个有福的,长的也漂亮,为了她,祖母还特地跑了一趟宫里,这……可实在不能伤着的。”风浅幽也是一脸的赞同。 “风四小姐,我这会还有事,就不陪风四小姐了,风四小姐如果想逛逛,就自己在园子里逛逛吧,不过这里不是祈阳侯府,如果逛的远了,碰上什么其他的事,既便是母后,也帮不了你。” 见如意小姐这么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昭阳公主没心情再和如意小姐说话了,当然,她也绝没有心真的想陪风浅幽,去什么园子里逛逛,但是听了风浅幽的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幽冷,这位如意小姐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听这意思,那位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对这位小姐的看重,居然超过自己的亲孙女,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把别人家的女儿,看得超过自己的亲孙女?恩情?昭阳公主觉得这根本不可信。 她虽然和这位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并不怎么交往,但是最近祈阳侯府可是发生了许多事,闹的整个京城都是沸沸扬扬的,看这位祈阳侯府太夫人的行事,就知道不是个易与之辈,利益,才是最可能的。 那么是什么样的利益,让这位太夫人特地进宫来求母后?这个风氏一族的女人,真的长的绝好,连风浅幽都称赞不己? 这么一说,昭阳公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她想看看地上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居然可以让风浅幽都称颂不己,那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有的容颜。 “把帷帽摘下来,我看看!”昭阳公主冷声道。 “臣女……”被昭阳公主意外的话,惊的声音都变得有几分尖锐的如意小姐慌道,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应当是又慌又害怕的。 女孩子家的脸多重要,如意小姐进宫是来看脸的,帷帽遮起来也是情有可原,昭阳公主让她摘了帷帽,这是让她把最不堪的一幕暴露到众人的面前,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甚至可以比命还大,也怪不得这位如意小姐要大惊失色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相看两相厌 这行为既便是昭阳公主是公主的身份,也是不妥当的。 “公主!”昭阳公主身边一个嬷嬷轻轻的提醒了昭阳公主一句。 “走吧!”昭阳公主转过身,往外行去,仿佛方才要揭了如意小姐的帷帽的话不是她说的。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想看看这个让风浅幽都赞扬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但必竟她并不笨,稍稍定了定神就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做可能会引发的后果。 一个小小的臣属之女并不算得了什么。 但如果在这个当口冒出自己不好的传言,就可能坏了自己看中的亲事,说起来,她其实最不喜欢的还是风浅幽。 墨青昭居然看中了风浅幽,还当着自己的面送了玉佩,这事一想起来,昭阳公主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头血都往上冲。 她看中的人,凭什么分给其他女人,凭什么分给风浅幽。 但是现在,也的确不是处置风浅幽的时候,等将来去了齐国,自己就除了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自己堂堂一国的公主,又有那么多的陪嫁过去,难不成昭王还会因为一个婉仪,跟自己生气不成。 心里打着这么一个主意,这时候,也就不想再理会风浅幽,反正风浅幽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她又何必花心力去陪一个死人呢,只要面上过去,母后那边自己也算是交了差了的。至于接下来,她让人盯着这位藏的脸也看不到的如意小姐就是。 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得一个简单的! 因为心里己有了打算,所以昭阳公主也没有对如意小姐有下一步的举动,带着自己的人,众星捧月一般,扬长而去,既然母后是让自己去御花园,那她就去园子里逛逛就是。 当然走之前,她也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暗示了一下,看到宫女从队伍里出列,才冷笑一声离开。 风浅幽和这个叫如意的女人,今天进宫一看就知道有事,她得让人盯着点,看看有没有把柄可以抓。 “如意小姐,你还是起来吧,昭阳公主走了。”风浅幽微微福身,恭敬的冲着昭阳公主行了一礼,然后看着她走远,走的没了影,才对着一边,依然还跪在地上看起来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如意小姐,温和的道。 如意心头暗恨,却又不能拿风浅幽怎么办,扶着明心的手站起来,还得敝屈的向风浅幽道谢:“多谢四小姐。” “无碍,都是风氏一族,如意小姐太客气了。”风浅幽淡淡的道。 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风浅幽语气中的疏淡和冷漠,任谁都听得出来,两个站在一边的太监无意识的朝她们这边看了看,然后依旧笔立的站立在两边,眼观鼻,鼻观口,仿佛没听她们两个说话似的,但是两只耳朵却都是竖得起起的,仔细的听着。 他们这些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平日里根本就凑不到贵人们面前,如果能听到个一耳朵什么至关重要的,也是晋身的步骤,谁想一辈子当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看着宫门,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看这样子,这位风四小姐和那位看不出容色的小姐,两个人的关系可真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连表面上的呼延都不愿意做的。 风浅幽这话说完,居然也想学昭阳公主的样子,冷淡的走开。 如意小姐气的身子都颤抖起来了,这是宫里,对上一个得宠的公主,她知道自己没法子反抗,所以不管昭阳公主讽刺她什么,既便暗中罚她跪了那么久,她都忍了。受了那些罪之后,她早己不是当初的那个娇气万分的大小姐了。 可,她最不能忍的就是风浅幽,看着风浅幽居然学着昭阳公主,一副傲然的样子,就从自己面前走过,她就气的不能自拟,这个贱丫头,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做威作福,凭什么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帷帽下秀美的脸狰狞起来,呼吸也不由的粗重了起来。 “小姐。”感应到她的不对劲,明心用力拉了拉她的袖子,低低的道。 如意用力的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恨意,怨毒的看了一眼风浅幽,终究是没有发作,现在不合适,等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搓磨她。 “风四小姐,请慢走。”台阶上忽然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 风浅幽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台阶处,见是一个圆脸的宫女,笑盈盈的出现在上面,之前在皇后宫里,她是见过这位宫女,就站在皇后娘娘的身后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风浅幽问道。 “皇后娘娘请风四小姐陪着如意小姐,一起去看病,让两位小姐一起做个伴。”圆脸宫女,态度温和的笑道。 “要去看病?”风浅幽微带着几分讶然的看了看如意小姐,好象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是,昨天才看过吗!” 她的话的确不高,但这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这句自言自语的话,就让走近的宫女也听了个正着,这话里很明显的厌烦之意,颇有诧异的看了一看风浅幽和站在一边的如意,从两个人的位置,可以看出这位风四小姐正要离开,而这位如意小姐却是侧着身子。 看不出两个人之前有什么亲密的互动,倒象是这位风四小姐不想理睬这位如意小姐的样子,太夫人方才不是说风四小姐和这位如意小姐,两个人关系亲密,甚至还特意的想法子,使太夫人为这位如意小姐求情什么的…… 这样子,真的是亲密无间吗? “我们现在过去,还是再等祖母一起去?”风浅幽也发现自己的失语,笑着抬脸问宫女道。 “就现在去吧!找一个地方两位小姐休息一下,奴婢去请太医过来,太夫人现还在宫里陪着皇后娘娘说会话,就不一起过去了,等如意小姐的病看过后,两位小姐还要到皇后娘娘这里来谢恩。”宫女道,这意思是说一会还要回来,所以不必先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那,就走吧!”风浅幽微笑着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太夫人自己留下了,却把个来意不善的如意小姐留给自己,看起来,自己接下来应当更谨慎些,不管是谁的算计,如果是想算计自己,那么接下来倒是最好的机会。 但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六百一十九章 脸都遮起来了,为谁容? 如意身体不好,自然依旧是上了软轿,明心在轿边随侍。 宫女在前面引路,风浅幽带着海棠跟在后面,一行人一起往御花园行去。 御花园那边休息的地方最多,随便找一个地方,就可以把太医请过来诊治,必竟这位如意小姐的身份不高,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能够在御花园里请来太医,己是皇后娘娘看在祈阳侯府太夫人的面子上了。 几个人绕过几个路口的进了御花园,又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一处院子,这是从皇后娘娘的宫里,才转进御花园的第二个路口处的一处院子,从外面看,也算是精巧的很,这时候尚早,御花园里也很冷清。 这里没什么盛开的花,只有一片又是一片林子,估计宫里的娘娘们,也不喜欢这么清冷的地方。 明心退后两步,悄无声息的走到风浅幽身边,对风浅幽低声道:“四小姐,就在这里吧,跑太远了总是不好,只要找个屋子,能让小姐下轿来看病就成,实在不需要跑太远。” 这话说的极是有礼,她们这次进御花园并不是来赏景的,找到一处空的院子,停下来就是。 “那……就这里吧!”风浅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对着前面不远处的宫女道。 宫女应声,让软桥停了下来,明心从软桥里,把如意小姐扶了出来,轿子退在一边。 “风四小姐,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这院子平日都是空关着的,如果有宫里的娘娘,走得累了,也可以休息一下,你们现在进去也行,或者也可以在这里赏赏景,奴婢去请了太医过来。” 宫女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人,但是言谈举止,很是客气,一说话也是笑盈盈的,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风浅幽和如意都点了点头,各自感应了一句,看着宫女离开。 “四小姐,我们现在……”如意小姐带着几分虚弱的问道,一副惶然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莫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息,那个亭子不错,在这里休息,也不用进院子,一会太医来了,就直接在这里诊治。” 风浅幽指了指,院门处的一个亭子,笑着对如意小姐建议道。 那个亭子并不大,但正巧在园门口,从风浅幽这里望过去,八角的亭子错落有致,外面的树林虽然少了些花朵,显得有些冷清,但是衬着月洞一般的门口,粉白的墙,以及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还有很有几番意味的。 “四小姐,这……不太好吧,我们小姐的身子,还病着,实在不能多吹风。”明心迟疑了一下,道。 如意小姐适时的低低咳嗽了两声,身子有些无力的靠在一边的明心身上,身上的衣裳在风里看起来有些单薄,她之前坐在软桥中倒不觉得,这时候却不免有些瑟瑟了,既便看不到脸,也可以觉察出这位明心小姐,是如何的虚弱。 她原本就是进宫看病的,这个样子也的确过得去。 风浅幽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如意小姐的身上,乍一眼看上去,便觉得衣饰极美,每一个细节似乎都注意到了,可谓是精心打扮了的。 华美的流纱织成的袄子,精美的刺绣在颈边、袖口处,八片的孔雀蓝的裙子,束的腰身纤细,使得这位如意小姐既便没看到她的脸,也觉得她必然是楚楚可怜的。 这样的天气,如意小姐的衣着其实并不很合适,虽然看起来很美,但还是少了,这一番进宫,这位如意小姐看起来也是极重视的。 只是女为悦己者容,这位如意小姐连脸都遮了起来,又是为谁容? “那,莫如如意小姐先进去,我在外面看看,等太医过来的时候,我再陪着一起进去?”风浅幽的目光中泛起一股幽深,脸上却是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强人所难的,拉着如意小姐一起看景了。 “不了,我还是陪四小姐在外面坐会,没事的,总是在外面也能休息。”如意小姐竟然拒绝了,看了看眼前的亭子,似乎对亭子很感兴趣,也没待风浅幽再拒绝,就带着明心往亭子而去,一副跟着风浅幽共进退的样子。 这态度,让也跟着风浅幽一起怀疑这位如意小姐有鬼的海棠,愣了一下,居然不领情?真不知道这位如意小姐到底打算干什么,但她反应是几个丫环中最快的,忙扶了风浅幽一把,也带着风浅幽进了那个亭子。 两个人一起亭中的石桌前面坐下。 之前抬轿的一个小太监,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壶热水过来,替她们倒了两杯茶,恭敬的往她们两个身后一转,一副留下来恭恭敬敬的服侍她们的样子。 “四小姐,之前太夫人要把我带进宫,我也是不知道的,想不到太夫人居然如此念旧,总是我们家现在己败落,却还让太夫人这么费心费力。”如意小姐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很有几分黯然的道。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门口的,几道重重的痕迹上面,看起来象是脚印。 昨天晚上是下了雨的,今天早晨却是没下雨,这几个脚印,看起来也新鲜,但是因为来的不只是一个人,所以后面的脚印,踩了前面的脚印,却也看不出这些脚印是谁的,但是有一点,她看的清楚,这些脚印有些大。 男人的脚印…… 宫里,一大清早,男人的脚印,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笑,这实在是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皇宫里,这么一大早出现在宫里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又是通往皇后的宫殿的…… “如意小姐实在太客气了,据说如意小姐家里跟我们祈阳侯府,颇有渊源,如意小姐也是家学渊博之人。”风浅幽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道,长长的眼睫闪了闪,掩去眸中的那一抹冷意。 这位如意小姐既然住进了祈阳侯府,当然是用的和祈阳侯府颇有渊源的理由,否则就算是风氏一族的本家,也是没有底气住到祈阳侯府来的,而且住进祈阳侯府后,又连娘也没来拜会,可见这位如意小姐是如何的有底气了。 却不知道这份底气是哪来的…… 第六百二十章 有自己陷害自己的事吗? “四小姐太客气了,昨天……昨天麻烦四小姐了,如意在这里给四小姐陪不是。”如意小姐微笑着站起来,起身似乎想给风浅幽倒茶。 她的身子这么凑过来,注意力全在风浅幽身上,这话说的也委婉的很,仿佛之前和风浅幽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似的,抬手间,拿起茶壶,就要往风浅幽的茶杯中倒。 风浅幽那杯水原是满了的,见她抬手还要倒水,下意识的往边上偏了偏。 这位如意小姐似乎也是拿起来倒的时候,发现风浅幽的杯子是满的,想收回手,却己是不能够,勉力的把茶壶转了转,身子往前探了探,想使上点劲,虽然茶壶被她用力一提,算是回到她那一边。 但是茶壶中的水却是倒了下来,巧的很,站在一边的明心也只顾着风浅幽这边,没注意水倒下来,有一些倒在了如意小姐的身上,一时间,这位如意小姐只低低的痛叫了一声,手中的茶壶,就这么摔在在地上。 水壶中的热水四溅。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可伤到没有?”明心大急,过来一边扶着如意小姐,一边去拎她的裙角。 还真是有一块水迹,但并不大,但是看如意小姐这边疼的弯下腰去,应当是烫的很厉害。 “好疼。”如意小姐低声道,听得出她的声音很压仰,风浅幽的目光移到一边碎在地上的茶壶上,腾起的水汽水上,看得出这水应当是极烫的,也怪不得如意小姐才烫这么一点,就痛成这个样子。。 如果当时如意小姐没把茶壶使劲往边上移一下,这会烫到的应当是风浅幽,所以这事也算是如意小姐为风浅幽担上的。 “明心,扶你们小姐到里面去休息,到里面脱下外面这件衣裳,放下帐子,等太医过来的时候,请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宫女,帮着去找件衣裳过来。”风浅幽当机立断的道,自己上去扶着这位娇滴滴的如意小姐的另一边。 这样子,就算是太医来了也是不能见人的。 这次她们进宫也不是赴宴来的,所以不可能带着衣裳过来,如意小姐就算是想换衣裳,也是换不了的。 唯一的办法,也的确是想风浅幽说的,等那位去请太医的宫女过来,让她想想法子,总是先取一件衣裳换上,才是。 至于太医看病,倒是可以下了帐子看的。 “那……那就这样吧。”明心也很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急忙点点头,也知道这个法子最稳妥。 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守着,但是可以看得出,这里既便是没有人,平日里也是收拾的很好,花木整齐,台阶处也干干净净,数间厢房,都关着门,唯有当中一间,稍稍开着,应当是那位宫女特意留下的。 “风四小姐,奴婢扶我们小姐先进去换衣裳,四小姐就在外面,如果太医来了,让海棠姐姐,先来通知我们小姐一声,我们小姐也可以先放下纱帐。” 看到虚掩着的门口,明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停下脚步,客气的对扶着如意小姐另一边的风浅幽道。 “这……还是我跟你一起进去,顺便也好帮你个忙,也免得一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风浅幽摇了摇头,有几分担心的道。 这意思,就是要跟着一起进去。 如意小姐和明心没注意到的是,另一条路口,在她们亭子稍稍前面一些的地方,一个宫女看到了她们这边的一幕,也眼尖的看到了这位如意小姐把水洒到自己身上的一幕,想了想,急匆匆的路了过去。 “四小姐,不是奴婢不让您进去,实在是我们小姐不愿意这张脸被人看到,等他日,小姐的脸好了,一定会和四小姐亲亲热热的。” 明心犹豫了一下,低声的解释道,为难的看着风浅幽。 这就是说,如意小姐和这个丫环,绝不希望自己进去,风浅幽看着眼前的一切,柳眉蹙起,她真的很好奇,这位如意小姐是在闹那一出,原本还以为她会把水洒在自己身上,想不到,最后她却把水洒到她身上了! 那接下来,她就要去换衣裳了! 如果是自己被迫去换衣裳,风浅幽几乎能猜得出接下来的剧情,可如果进去的是如意小姐,而且如意小姐还一脸不许别人一起进去的样子,她费这么大的劲,难不成就是陷害自己不成。 不可能!再傻的人,也不可能自己陷害自己。 但如果不是自己陷害自己,那就是这位如意小姐想害自己,却不小心把水倒在自己身上,不得己,才进去换衣裳的? 可这么一想,也觉得不对,如果是这样,这位如意小姐也不必把自己撇开,生怕自己跟进屋子去了。 虚掩着的院门口的地方,一堆男人的脚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她方才走进门的时候,看了看这堆因为昨天下雨,显现在泥地上的脚印,可以清楚的看得出,这些脚印都走在当中,没有半点偏斜。 可见这几位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但是进到里面,却没见到一个人,所以风浅幽能确定的是,这几个人应当就在里面,而现在,如意小姐一副着急着进去换衣裳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怀疑的很。 院子里面是青石板铺到的路面,纵然有些泥泞,也看不到什么具体的。 水眸动了动,却也没有再拦着要进去,放开如意小姐的手,身子侧过一边,对着如意小姐笑了笑,点点头同意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忙不过来,有需要帮忙的也不须客气,一会太医来了,我会让海棠通知你们一声的。” “多谢四小姐。”明心扶着几乎软在她身上的如意小姐,困难的往当中的台阶过去,一步步的走向当中那道虚掩着的门口,眼中难掩激动和得意。 只要进了这道门,小姐的身份就可以一步登天,而自己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服侍一位旁支小姐的丫环了。 “等一下。”就在两个人要进屋门的那一刻,风浅幽忽然开口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沁园,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要跨进门的如意小姐和明心的身子都僵了僵,但是却不得不回过头来,明心看着风浅幽,带着几分慌乱的问道:“风四小姐,还有没有事?” 虽然强自镇定着,但眼角的余光有些躲闪,可以看出她这时候慌乱的很,甚至不敢直视风浅幽的眼睛。 “你先等一下,莫如让那两个抬轿的小太监,去一个人禀报皇后娘娘,等皇后娘娘来了,再定夺,这宫里换衣裳……如果出了事……” 风浅幽这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这宫里如果出了这种事,谁也担当不起。 “四小姐,等皇后娘娘那边派了人过来,我们小姐的身子也伤着了,还是先把外面的衣裳换下,再叫人吧!”明心一脸焦急的道,因为担心自家小姐的身子,也没和风浅幽多说什么,转过身,依旧扶着如意小姐往屋子前过去。 看样子,既便风浅幽说的很有理,这位忠心的丫环,也不打算听风浅幽的话,一定要扶着如意小姐往屋子里去。 这行为是极无礼的。 一个丫环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居然敢对主子这么说话,甚至违逆风浅幽的意思。 “如意小姐……”可她才转身,身后又传来风浅幽的声音,而且还十分大声,听得那位被烫到的如意小姐,暗恨不己。 但既然风浅幽开了口了,她又没晕倒,就没有道理不停下。 稳了稳心头的强烈恨意,如意小姐扶着明心转过身子,带着几分虚弱,问道:“四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事,也请等如意换过衣裳后,再说行吗?我……我现在实在疼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话说的娇弱之极,甚至把个被人欺负的弱女子的形象演的淋漓尽致,若是有男子在这里听到这么几句,必然觉得风浅幽嚣张阴损,故意拉着被湿了衣裳的女子,不让她去换,目地当然不良善。 “那……那好吧!那我一会跟你说一件事,说不定对如意小姐,还很重要。”风浅幽似乎也不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话,看到如意小姐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再扯着人家说话是极不妥当的,脸上露出几分愧疚的道。 “多谢四小姐的好意。”如意几乎是咬着牙道,她这会是真的有些疼。 水是真的烫的,用力往自己这么转的过于生硬了些,她是真的拿捏不住这个度,而且也怕把水真的洒到风浅幽身上,一会风浅幽跟着自己进去一起换衣裳,就坏了自己的计划了,所以转的快了些,还真的烫到了自己的腿,这会腿部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有没有烫开,这要是留了疤,可就麻烦了。 她迫切的想看看自己伤到没有,心里气恼的很,这水怎么这么烫,不是说不太烫的水吗! 而更让她恼火的是风浅幽,居然缠着自己,拖延自己的时间,不让自己去去脱了衣裳看看,这时候早没什么耐心,听得风浅幽不再纠缠自己,扶着明心的手,就推开了之前一直虚掩着的门。 手按在门上,最后看了一眼风浅幽,透过帷帽的纱巾,唇角阴冷的勾起,那接下来一切,就是自己说了算的。 当时当地,除了自己就是风浅幽,两个丫环,自然是各自站在自己主子这边说话的,可自己必竟是“受害者”,而且还有那个人护着,这次风浅幽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明心扶着如意走了进去,而后门无声无息的关了上来。 一片安静! 昭阳公主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她之所以赶过来,当然是听到自己留下来监视那个风浅幽和如意的宫女,发现了问题,急找到她禀报的,在宫里的人,谁不是七窍玲珑心一颗,有些事在宫外看不到,但在宫内,几乎是时常看到,还真的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那位神神秘秘,把脸也挡起来的如意小姐,故意把水撒在自己身上,然后要进一边的院子里去换衣裳。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想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那个宫女回去禀报的快,回来的的也快,因为昭阳公主原本就在她们前面不远处,从皇后娘娘的宫里到御花园,也就那么一条道,昭阳公主虽然比她们早走了会,但是走的并不快,堪堪过了她们之前的那个亭子而己。 对于那个叫如意的女人,把水洒在自己身上的行为,昭阳公主一时也没想通,于是又详细的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待得宫女说出风氏的两位小姐,进的是哪个园子时,忽然之间勃然变色。 哪还有心情逛园子,急匆匆带着人就往回赶。 没料想走了几步,居然还遇上了也到园子里逛的雪月公主和一位宫妃,昭阳公主因为心里有事,这时候也顾不得和雪月公主两个说什么,只淡淡的招呼了一声,就带着自己的人,往“沁园”赶过来。 沁园,就是风浅幽和玉如意之前要进去休息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原本也没什么特殊的,御花园里,象这样让宫里的娘娘们休息的,不大的院子有许多,昭阳公主之所以记得这个沁园,实在是因为这个沁园实在特殊。 这个特殊就特殊在沁园是皇上偶尔休息的地方,虽然说这偶尔是很少的情况,但是在御花园中,就只有这个沁园,皇上会时不时的过去休息一下,因为在宫里的人心目中,这沁园,可不是普通的园子,而是皇上专用的,既便平时不用,偶尔用用,那也是皇上的。 既便是宫里的娘娘,平时走的累了,也不敢上沁园去休息,没有皇上的传召,谁也不敢自己进去,既便皇上不在,那也是不行的。 而沁园之所以受皇上青睐,还有一个原因,是正巧处在皇上退朝后到御书园去的地方。 从沁园往皇后的宫是不远的,从沁园到皇上的御书房,也是不远的,就这么一个地理位置,注定了沁园在宫里的一个重要位置,有时候皇上退朝,就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再去御书房处理事务。 或者也可以先在这里稍事休息,再去皇后的宫殿看看。 在宫里,这个院子,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串引着的一根无形的线 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就只是在宫里而己。 这个时候,天色虽然还早,但皇上必然己经下朝,如果这时候皇上正巧在沁园休息,可不就让那对不要脸的风氏姐妹给算计了吗! 昭阳公主这会算是想清楚,为什么祈阳侯府的太夫人会把一个蒙上脸的女人,以那样的借口送进宫来,分明就是来算计自己的父皇,昭阳公主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父皇多一个女人,反正这宫里面的女人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可她不能忍受祈阳侯府居然就这么赤-裸-裸的,把主意打到了母后和自己面前,而且还是用那样的借口,送到了母后的宫门前,如果最后闹出来,父亲要纳了那个风氏一族的女人,还不让别人笑话母后,这是明晃晃的往母后脸上打巴掌。 最主要的是,她们还是打着探望自己母女的旗帜进的宫,给这位如意小姐看病也是母后同意的,这事若是成了,以后这后宫里的人还不得怎么暗中嘲笑母后了。 一方面觉得母后没能力管理后宫,另一方面也会觉得母后其蠢无比。 这口气昭阳公主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风浅幽…… 祈阳侯府的风浅幽,己经想抢自己的夫婿,现在祈阳侯府又不知道哪里找了一个贱人来,居然敢算计父皇的母后,她绝不能让母后和父皇,白白的让人算计了。 想到恨处,连跟雪月公主招呼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怒气,之后也没什么场面话,带着一大群人,急匆匆的赶过去,她一定要揭穿那对贱人的真面目,两个一吹一唱,倒是弄出了什么衣裳湿的把戏。 昭阳公主甚至有种感觉,父皇今天一定在那里,否则这一出戏,风氏一族那边怎么也不会弄出来。 雪月公主看到昭阳公主气的发白的脸,先是一愣,尔后就招呼着那位宫妃,一起跟了过去,想看看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妃子原本就想巴结着昭阳公主,现在看昭阳公主气成这个样子,当然也跟着过去。 于是,一大群人,就这么呼拉拉的,一起进了沁园。 才到里面,还没等昭阳公主跟站在园子里愕然回首的风浅幽说话,那边屋子里己传来尖叫声。 尔后,两边紧闭着的厢房里,忽然之间涌出了一大群的太监,侍卫,一踢门就要往当中的那间进去。 “朕没事!”冷喝声从门里面传出,外面的一大群下人,再不敢动作,全部跪了下来。 才进来的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几个全傻了眼。 然后是“嘤嘤”的女子,娇弱的哭声传出来,带着几分惊惧,慌张:“您……您别过来,我……我不知道您在屋子里,是……是四小姐让我进来换衣裳的,不是我……我……我不知道。” “四小姐?”带着几分沉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长年在高位的人,自有一股子的威严,既便是在这种情形下,也依然透着几分凌利。 “是……是的,是四小姐,风四小姐,她……她让我进来的,四小姐不小心把水洒到我身上,看……看这边有院子,就让我进来换的。”女子泣不成声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和娇弱,一种慌乱娇弱女儿的样子扑面而来。 院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几乎有种诡异的宁和。 风浅幽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掩去眸中的冷笑,原来这位如意小姐是想进宫当娘娘,而且还顺便把一盆脏水,扣在自己身上。 说什么要选秀,恐怕不是想选秀,而是直接进宫当妃子吧! 她就说这阵子,并没有听说皇上要选妃的事,只说要选秀女,这秀女进宫,可不一定为妃,还可以为宫女。 但既便说是选秀女也只是一个传言而己,并没有正式的行文下来,怎么就突然之间风氏一族有本家小姐进京,甚至于先于那两位堂姐妹,而且进门之后便得太夫人喜欢,既便与礼不合,没有拜见祈阳侯府的主人,太夫人那边也没说什么。 果然这里面是有猫腻的。 这位如意小姐的脸上长了东西的事,应当也是假的吧,否则一位满脸是疮的小姐,既便五官再精致,也是引不起皇上的注意的吧! 不过,这么一想,倒是让风浅幽又生出几分疑惑,太夫人一直在府里,这位如意小姐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人,她们是怎么知道皇上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也着实奇怪的很,之前进门的时候,她也曾经往四周看了看,就是没发现一个人影,现在却看到许多的人,都从左右两个厢房出来,皇上在这里休息,怎么可能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况且还有陈太医的事,这位如意小姐既然没病,那位医术精通的陈太医,怎么就看出来这位如意小姐,从身体里带了胎毒,而且还表示要治好这位如意小姐,就得向皇后娘娘求药,这一环套一环的,如果没有一根线串着,是不可能成事的。 风浅幽现在肯定的是,这根无形的线是来自宫里的,而且这根线还不是一根普通的线。 但问题是风浅幽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根不普通的线,到底是宫里的哪位,虽然心头也闪过一丝怀疑,不过暂时,她只是一种想法而己,好在,对于风浅幽来说,既便只是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风浅幽还是会小心谨慎的注意的。 这会,什么也没有做,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如意小姐自己把衣裳弄湿,送到皇上屋子里,衣衫不整的和皇上在一起,而皇上看起来也颇有维护之意,让那个太监侍卫,不要进去,就可以看得出! 况且如意小姐自身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必竟她是风氏一族的女儿,又是太夫人带进宫的,既便是给风佐和太夫人一个面子,皇上也要是给这位如意小姐一个名份的,这计划,可真好! 送了美人进宫,完全是个意外,祈阳侯府也不用担奉迎的恶名,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或者说既便不是误会,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这位如意小姐,也只是一个受害人而己,那个有心要陷害如意小姐的,当然就是自己了! 听如意小姐的这话,到现在还似乎在维护着自己,倒是一个可怜又柔弱的女子,而自己当然就是那个用心恶毒,而且还毁人名节的女人了! 这扣的可真准…… 第六百二十三章 图穷匕现,最后的目地 风浅幽心头冷笑,看起来太夫人和风佐是觉得这位如意小姐,带给祈阳侯府的利益更大一些,所以对于牺牲自己,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却不知道太夫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位本家的如意小姐,一定会知恩戴德。 以后一心一意的站在祈阳侯府这边的! “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带你到这里来,弄湿了你的衣裳,还让你进来换衣裳的?她现在自己在哪?”屋子里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凌厉,几句话之间,却把事情都推在了风浅幽的身上,这意思是,这事不管从哪里论起来,都是风浅幽下的手。 “不是四小姐,皇上,不可能是四小姐……我……我和四小姐,情同姐妹……她……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那个抽泣着的娇弱的声音,这时候忽然明白过来,带了几分张惶的声音,仿佛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姐妹背弃了自己似的。 “皇上,臣女正在外面,只是关于是臣女带着如意小姐进到这里来的事,臣女很有几分想申诉的地方,不知道皇上能否听臣女一言,况且这会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也在这里,臣女请皇上一并相见,并让她们做个见证。” 风浅幽跪了下来,冲着屋子里面恭敬而平静的道,清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能再让里面的如意小姐,说出更多表面上看起来娇弱,实际上恶毒的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的话。 否则,既便是没事,人家也会怀疑自己。 “父皇,昭阳有话说。”昭阳公主这时候也从怔愣中醒过来,也跪倒在庭院中的青石地上,暗中恨的咬牙,风氏一族,果然是尽出狐狸精。 昭阳公主跪了下来,雪月公主和那位宫妃,看了看,也跟着跪了下来。 屋门开了,一身黄色衣袍的皇上出现在门口,脸色沉凝冰寒,任谁都高兴不了,好好的在这里休息,突然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他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沉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皇上,并不是臣女带着如意小姐过来的,今天进宫的事臣女并不知情,祖母在宫门口的时候,才告诉臣女的,而后是皇后娘娘打发臣女和如意小姐过来,到要求这里停下来的是如意小姐,方才在亭子里把水洒到自己身上的,同样也是如意小姐,至于到一边的园子里休息,换衣裳,虽然是我提议的,可是在当时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没人的院子,都会想到。” 风浅幽抬起头,极有条理的分析道,一双美眸透着几分超过她年龄的睿智和平和。 “四小姐……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我怎么会自己陷害自己,自己把水洒到自己身上,难道我不怕疼吗!”屋子里闪过如意小姐,娇柔伤心的声音,和隐隐的哭泣声。 “小姐,您别哭,皇上在这里,皇上必然会有公断,断没有让人白白的被人陷害了去的道理。”明心低声相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肃穆的园子里,还是让许多人听了个清楚。 “如意小姐,如果是我陷害你,那我的目地是什么?”风浅幽微微一笑,对于屋子内如意主仆的无声指责,采取了直接进攻的手段。 既然事情落到这个地步了,她不介意再把这事闹的更大一些,相信一会太夫人和皇后一定会赶过来,既然布了这么一个局,怎么着也得让如意有个娘家人撑腰才是,太夫人完全够得上格。 “你就是祈阳侯府的四女儿,果然是牙尖嘴利,想不到风佐还生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女儿。”皇上暗沉沉的看着风浅幽,忽然冷声道,一句话,给风浅幽定了罪。 风浅幽愣了一下,她想不到皇上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如意小姐那边,眼中闪过一丝凌利,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只是今天,他们想把这件事的责任全推在自己身上,想让自己被皇后和昭阳公主恨上,想使自己声名尽丧,并因此影响到娘,想也别想。 她是有些急,但更急的不是她! “皇上,臣女只是实话实说,皇后娘娘让人叫了祖母进宫,祖母只是顺便带上我们,而现在也是皇后娘娘派人带我们过来的,之前皇后娘娘也说可以在院子里休息,说一会太医过来,可以找一处地方,让太医替如意小姐诊治,难不成,皇上觉得臣女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以思虑到这么周全。” 风浅幽理直气壮的抬眸看着皇上,眸色平静,语气恭敬而条理清晰,没有半点迟疑。 皇上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风浅幽这么一个纤弱的女子,居然还能如此平静的抓住事情的重点,并且分析的头头是道,相比起来,里面的这位如意小姐,不管是气势上,还是气度上都落了下乘。 上下仔细的打量了风浅幽几眼,却没说话。 “风四小姐,我们小姐是第一次进宫,总是你领到这里来休息的,出了这么样的事,你如果不给我们小姐一个说法,我们小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四小姐,求求您,您给我们小姐证明,我们小姐真的是不得己,才进来换的。” 屋子内明心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求着风浅幽,仿佛风浅幽如果不说此事跟她有关,起因全都是风浅幽,里面的如意小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屋子里其实如意小姐和明心跪在一起。 如意小姐还没有换完衣裳,半披着的衣衫零乱而不整齐,天色己有些转寒,她之前淋湿的衣裙,下摆处粘在腿上,又冷又不舒服,但是想到风浅幽这次就算把理说到天边,也没有用,心里还得有几分得意的。 自己在这里出了事,而且还遇到了皇上,应当全是风浅幽的过错。、 如意小姐很得意,眼中难掩激动和得意的神色。 她是因为皇后才进的宫,之前也是因为皇后的命令才到的御花园,更是因为皇后的意思,才进园子休息,虽然说把衣裙淋湿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如果没有皇后的这些意思,也就不成为意外。 这事直指皇后娘娘,但最后的目地却是对付风浅幽…… 图穷匕现的时候到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撒手不管了! 如果皇上真的因此纳了如意进宫,就相当于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她带来的人,居然出了这样的丑事,但这事皇上也牵扯在内,皇后就算是有气,也不能冲着皇上发,如意小姐进了宫,就算是宫妃了,皇后那边也要摆出大度的正室脸面。 于是,这一口邪火似乎除了风浅幽就没地方发了。 而且这事说起来,风浅幽的确是有责任的,如果她没和如意小姐在亭子里休息喝水,就不会把水洒到如意小姐的衣裙上;如果她没有让如意小姐进来换衣裳,这接下来的一切,就不可能会发生。 被皇后娘娘这么认定的风浅幽,怎么会有好果子吃,这名声毁了不说,礼部那边,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原因,认为洛氏教女无方,这祈阳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也就不一定能回到洛氏手中…… 再有昭阳公主必然也会恨上风浅幽,这以后风浅幽跟着昭阳公主嫁过去,怎么着都是死路一条。 没了风浅幽,一个病的快死的女人,要了她的命,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到那个时候,谁还会想起祈阳侯府还曾经有过这对母女,风琼茹的话果然没错,今天这局,风浅幽沾上,不管脱不脱得了身,都己是一身烂泥了。 所以如意小姐这会听声音似乎很悲切,实际上脸上露出怨毒而得意的笑容,就这么一下,风浅幽母女,最后的退路,就只是一个死,而自己也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受荣富贵,从此走上青云之路。 既便现在自己的名字是如意,只是祈阳侯府的一个本家女儿,但只要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以后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己这边,等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皇上现在也是春秋鼎盛,自己以后未免没有成为皇后、太后的福份。 当然那个时候,风浅幽坟头的草都要枯了几次了吧!到时候自己没有机会让这个贱丫环看到自己的盛况,实在是一种遗憾。 只是,下一刻,她的得意的笑脸忽然僵住了,因为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那位高傲的昭阳公主的声音。 “父皇,儿臣可以做证,这水是里面的这位如意小姐自己洒在身上的,当时儿臣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休息,因为听到这里有人声,以为是宫里的其他姐妹,特地让宫女过来看看,正巧看到如意小姐,把水洒到自己身上,据说是如意小姐给风四小姐倒水的时候,不小心倒在自己身上的。” 昭阳公主愤怒的瞪着半合的屋子,气的脸色发白,想到这里面的这个贱女人,居然利用母后让她进宫的机会,闹了这么一出,让母后难堪,就气的想让人杖毙了那个如意,祈阳侯府果然是不怀好意,居然想把这么一个女人送进宫来。 且不说这个女人长的如何,进宫又是踩着母后的脸面进的,就以这个女人的心性,进了宫,还不得把整个后宫给搅的乱成一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或者说不会让祈阳侯府得逞。 在昭阳公主眼中,母后是高高在上的,母后的颜面,决不是那些狐狸精可以抵毁的。 居然让昭阳公主看到了?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是一心一意娇养的,对她也比之其他女儿,更关心几分,这里面纵然有他的考虑在内,但是这么养着,自然也比其他女儿要心疼几分。 见她气的脸色发白,知道是真的看到了,否则不会这么生气,一时顿了一下,看了看园内的人,眉头皱了起来,觉得有点难办。 这事还真的是个意外,让自己最娇养的女儿居然看了个正着,而且这个女儿还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祈阳侯府的女儿、自己的两个女儿、以及一个宫妃,还有跟着的一大群宫人! 现在的情形完全出乎皇上的意料,最让人他意外的就是风佐的这个四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自然平静而有条理的说出那样的话,然后是昭阳,想不到昭阳的宫女,居然看到了如意倒茶水的事。 皇上原以为不过是一件小事,眼下的情形,这事还小不起来,到了这个时候,皇上心头己生出几分烦意,只想快速了解了此事,说起来宫里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不过是因为意外而己,犯不上生那么多的心思。 正想强压下这事,忽然听到院外面又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太监高声尖利的声音。 院门再一次打开,皇后娘娘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进了院子,后面跟着祈阳侯府的太夫人。 看到院子里呼拉拉的跪了一大群,皇后娘娘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来到皇上面前,福了一礼。 “皇后来的正好,这事就你看着办吧!”皇上这时候正烦着,他是一国之皇,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那耐烦这时候跟几个女人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的,皇后来的正好,所以免了皇后的礼后,脸色沉冷的道。 “朕在里面休息,想不到风佐一族的女子到里面来换衣裳……现在还在里面,就由皇后处治,朕御书房还有事。” 皇上说完就想走。 “皇上,是让臣妾来处治了?”皇后娘娘抬起头,脸色虽然阴沉但看起来还算平静。 “自然是你处治,朕还有事情!”皇上伸手按了按头,“朕相信你会处置的很好的!” “皇上,臣妾怕处治的不好!”皇后娘娘居然没有直接应承皇上的话。 皇上转头看了看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朕相信皇后!” 说完也不待皇后再说什么,转身带着自己身边的一大群人离开。 屋子内的如意,还没有从昭阳公主的作证中明白过来,又闻得皇上要离开的话,一时大急,娇声乞求的叫了一声:“皇上……” 无奈这话叫了没什么反应,皇上连脚步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如意小姐这时候真的慌了! 事到如今闹成这样,这时候皇上离开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如意小姐也觉得莫名其妙,特别是昭阳公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不是早早的走了,怎么会看到自己! 风琼茹不是说,不需要太复杂,只须自己把事情含蓄的推到风浅幽身上就行,反正那时候不会有人看到,可这位昭阳公主是怎么回事,而皇上……他,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如意小姐这时候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皇宫,算计的不只是风浅幽,还有皇后,一时间脸色惨白如雪…… 第六百二十五章 真相,原来竟是她! 皇上离开了。 皇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离开,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但她死死的压仰着自己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就算是昭阳公主想说,也马上住了嘴,任谁都看得出皇后娘娘这个时候的心情不太好。 风浅幽眼观鼻、鼻观口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感应到皇后略微有种沉重和压仰的呼吸,院子里一时间诡异的安静,安静的似乎有什么重重的辗压在别人的心口上。 好半响,皇后娘娘才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缓慢而有沉稳的先让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以及那位跟过来的宫妃和风浅幽起身。 然后带着太夫人进了屋子,众人跟着一起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如意小姐和明心两个。 而在看到这位如意小姐的这张脸时,风浅幽愣了一下,然后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怪不得她会那么恶毒的害自己,会那么柔婉的和自己说话,每次都会让人觉得有种做作的温柔,原来也是迫不得己啊,怕自己听出她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女子,长的极漂亮,一张娇美的脸,特别是在右边的眉眼处,还纹了一朵盛开的极艳的红花,这花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带着几分惊人的妖媚,再加上她原本就长的美丽的脸,越发的让人心怜。 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绝代尤物。 但让风浅幽如此明白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张脸她看的很熟悉,风琼叶!居然是风琼叶,说什么如意小姐,说什么本家最重视的小姐,连风佐和风冲云的都对她照顾有加,风冲云甚至还不避嫌的晚上去看她。 原本答案只有一个,因为这原本就是风琼叶,是祈阳侯府最受宠爱的女儿。 那眉眼处的极艳的红花,应当是当初她被狗咬伤的最厉害的地方吧? 唇角无声的弯出一丝冷笑,如果眼前的这位如意小姐是风琼叶,那就能解释得通所有的事了,风琼茹的故布疑阵,刘氏的欲拒还迎,以及风琼叶手上的伤痕,应当是当初留在家庙里干活的时候留下的。 据说清修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跟以往娇生惯养一样,也因此风琼叶扮的这位本家如意小姐,手上会多了那么一块伤疤,至于风琼茹对自己的陷害,果然也是有缘由的。 只是想不到,风琼叶居然还能从家庙里出来,毁了的容色,纹上那么一朵花,居然更添几分妩媚,而那伤口,看起来也极淡,就只是眼角花朵上的一丝皱褶而己。 一丝不大的皱褶,风浅幽心头一动,风琼叶这伤还真是看不大出来,既便是没纹上这朵红花,也是不太明显的,有了这么朵花,基本上算是天衣无缝,很巧妙的构思,也很独特的做法,而且还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能有这么一份手笔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她之前暗害自己的那种香,风浅幽心头激动的跳了跳,慢慢的定了定神。 风琼叶长的原本就漂亮,纹上的花朵又极艳,越发的衬的肌肤如雪,娇媚可人,眼眸转处,透着一丝丝媚人之意,这应当也是方才皇上出言维护她的原因吧! 至于这个柔缓的声音,当然是怕熟悉她的人听出来,所以时时刻意的放缓,放柔…… “皇后娘娘,您要为我们小姐做主,我们小姐是真的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挑了间院子休息,根本不知道皇上会在这里,如果知道皇上在这里,我们小姐怎么着也不可能闯进来,而且,而且还……” 明心反应极快,这时候,拉着风琼叶,伏下身子,哀求起来。这话虽然没说完,里面的意思,却己经表达的很明白,这事说起来,跳开风琼叶自己洒水到身上这一节,还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意外,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己。 “如意,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惊的脸都白了,呐呐自语了一句,身子一软,就要晕倒,幸好站在太夫人身边的太监,是个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太夫人,才没使她真个晕了,摔倒在地。 “太夫人,太夫人,如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进来……想换件衣裳,衣裳湿了,如意不能穿着这件衣裳见人,所以才听了四小姐的话进去换衣裳的,太夫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风琼茹这时候也清醒过来,看到皇后凌厉的眼神,再不敢说风浅幽拿水洒了自己,她这会也真的慌了,只是到现在她还没忘记要拉风浅幽下水,眼前的一切,跟她预想的完全不同,现在,居然连皇上也走了,皇后娘娘会不会对付她,要了她的性命。 “皇后娘娘,此事……此事,也是臣妇的错,望皇后娘娘责罚。”太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皇后娘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身子颤抖的道。 “太夫人,此事与你何干,你在宫里陪着本宫说话,哪里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本宫的疏忽,想着帮这位如意小姐看看伤,却不料生了祸患。”皇后这时候己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从容,亲自扶起太夫人,温和的安抚她道。 这话听起来象是安抚太夫人,可话里面的意思,让人一推敲,实在是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叫哪里会想到发生这种事,好象是说太夫人完全无辜似的! 但如果真的无辜,怎么会好生生的带了这么一个本家小姐进来,至于后来求皇后娘娘恩典,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让太医帮着诊治,怎么就无声无息的跑到了皇上休息的地方来了?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玄乎。 丝丝相扣,得利的是谁,皇后娘娘还是很看得清楚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而冰冷的嘲讽。 “皇后娘娘仁慈!”太夫人一脸的愧疚,而后转过头,对着站在一边的风浅幽厉声斥道,“不是让你看着如意一会,怎么就这么一会立时闹出这样的事来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才第一次进宫,哪里懂得那么多的规矩,你不帮着她,反而和她一起闹出那么大的事来。” 这话又愤又恨,一头把事情全泼在了风浅幽的身上! 第六百二十六章 难不成,她就是大姐姐? 这是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和风琼茹方才的话说的一个样子,果然是早就串通好了的,如果没有昭阳公主的证词,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连自己的亲祖母都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对呢! “祖母,是如意小姐自己往身上洒水,跟我没关系。”风浅幽抬头,柳眉微动,脸上表情淡淡而从容。 “胡说,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谁会那么傻,往自己身上洒水,而且还把自己折到这事情里,你……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居然把你教成这么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如意虽然不是祈阳侯府的小姐,但总是你本家的小姐,到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可以这么说她,你……你怎么恶毒的连个偶然住到家里来的小姐,都容不下。” 太夫人似乎被风浅幽的话气到了,用力的跺了跺腿,愤怒的道。 “祖母,您……您说什么话,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啊!”听太夫人不但扯到了自己,而且还暗指洛氏恶毒,风浅幽脸色冷了下,水眸中滑过一丝幽深,果然表面上和自己说什么血缘亲情,一旦到了厉害相关的时候,太夫人那里还讲半点血缘情份。 这是拼了命的要把自己推出去,给风琼茹铺路之用。 “祖母,如意小姐虽然长的象大姐姐,但她必竟不是大姐姐,您既便是再疼她,她也只是本家的如意小姐,而且这次,祖母,如意小姐是真的把水洒到自己身上了,昭阳公主的宫女看到了。” 如意长的象风琼叶! 一句话说的太夫人打心眼里一哆嗦,这是不能说的事,但想到只要自己和府里的人咬死不是风琼叶,再加上叶儿现在长的跟以前有些不同,既便是认识的人,最多也以为相似而己,根本想不到这是叶儿。 况且之前太夫人也往皇后娘娘面前垫过话。 但既便心里早有准备,正想回话的太夫人还是因为风浅幽的下一句话,心底狠狠的战悚了一下。 “难不成,她就是大姐姐?” “太夫人,我的确是看到你这位本家的好小姐,污陷风四小姐,难不成太夫人的心中,风四小姐还真的比不上这位本家小姐,而且我也觉得奇怪,这位如意小姐,好生生的要看什么太医。” 昭阳公主在一边冷然的接了话,看着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心里也是一股子怨气,她这会看祈阳侯府的任何人都生气,想到祈阳侯府的人居然敢踩母后的脸面,这火就腾腾的上来,对于太夫人,也没那么尊重了,这话听起来,就是夹枪夹棒的,极不让人舒服。 “太夫人,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风氏一族的同宗女儿而己,难不成太夫人真的觉得比风四小姐更重要?”皇后淡淡的柔和的声音,落在太夫人耳中,也多了几分凌利,既便以太夫人的心智,这时候也有些慌了神。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昭阳公主居然看到了风琼叶的小动作,而且还力排众议的做了证,不应当把这个口气全出在风浅幽的身上的吗! “皇后娘娘,臣女……臣女没有,臣女真的没有把茶水故意倒在身上,真的是不小心,臣女是要给四小姐倒水,但因为怕倒到四小姐身上,才洒到自己身上的,臣女害怕,臣女害怕出了这样的事,才……慌乱之中,说风四小姐,求皇后娘娘饶命。” 风琼叶伏地大哭起来,她也知道再把事情推到风浅幽身上己是不适,有昭阳公主的证辞在,自己就算是说翻了天去,皇后娘娘那边也不会相信,这时候也算是灵机一动,立时不再推卸责任,装出一副胆小懦弱,而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以她的身份,一个小官吏的女儿,遇到这种事,说不定也会慌了神,顺便把边上的风浅幽拉过来挡一挡,也说的过去,特别是她这会一脸的惶恐,怎么看怎么惊惧,落在皇后娘娘眼中,皇后娘娘的神色倒是好了几分。 虽然脸色还是阴沉着,却松动了起来,往一边的榻上一坐,看这样子,己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皇后娘娘,请责罚臣妇,是臣妇教导无方,忘记了她出生乡野,胆小懦弱,一遇上事,居然会乱成这个样子。”太夫人颤微微的跪了下来,看了看一边的风琼叶,一脸的后悔,愧疚,仿佛现在顶着如意名头的风琼叶,真的是自己没教好似的。 可是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位风氏一族本家的小姐,才进京没多久,就算真的没教好,跟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风浅幽站在边上,冷眼旁观,看着太夫人唱作俱佳的在皇后面前表演,事到如今,她倒是要看看太夫人如何自圆其说,对于太夫人和风琼叶一再表示懦弱无能这一点,眸底闪过一丝嘲讽。 太夫人不愧是后院争斗的高手,这么两句话,让皇后的脸色平和了许多,完全不似方才进院子里的那股子凉洌的气势。 懦弱,无能,再加上心慌失措,没有主见,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最需要的人了。 “风四小姐,你们府上的这位如意小姐,长的跟之前的大小姐,还真象,如果少了这眼角上纹着的花纹,脸再稍稍胖一些,再黑一些,跟府上的大小姐,长的还真象。”耳边传来温和的笑语声,很低,但正巧可以让风浅幽清楚的听见。 回过头,看到雪月公主友善的站在自己身边,虽然在和自己说话,但是注意力,却全在跪着的风琼叶,现在的如意小姐身上。 这是雪月公主也来了兴趣了? 雪月公主不是昭阳公主,虽然以前一般的宴会也见不到她,但是和风琼叶还是见过数次面,这会生出几分疑惑也是应当的,只不过这疑惑,特地跑过来跟风浅幽说,却是让人觉得奇怪,而且还让人觉得这位雪月公主,实在是一个很和善,很好说话的人。 “我看着也有些象,之前这位如意小姐可是一直遮着脸的。”风浅幽微微一笑,迎合了雪月公主一句,然后柳眉微蹙,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起这位如意小姐似的,只看得如意小姐如坠冰窖…… 第六百二十七章 狡辩 一直关注着风浅幽反应的雪月公主,这时候是真的生起疑惑来的,这真的不是风琼叶,但为什么这么象?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风琼叶以前是京城中有名的世家小姐,雪月公主又岂会没见过,方才一眼之间没认出来,也只是因为风琼茹变化太大,特别是她眼角纹着的这朵花,生生的让人觉得她的五官和以前不同。 过份的柔媚,失了往日里世家小姐的气度,再加上现在的风琼叶和以前的风琼叶气质也完全不同。 祈阳侯府的事,之前也闹的沸沸扬扬的,纵然祈阳侯府瞒的很好,对于府上之前大小姐的事情,还是透露出许多的消息,听说毁了容,被送走了。 那眼前之人真的是风琼叶吗?纵然以前和风琼叶很熟的雪月公主,这时候也拿捏不准! “看现在的这个样子,说不定会让这位如意小姐入宫,风四小姐你方才也算是得罪了这位如意小姐,不担心她秋后算帐?”雪月公主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实在很难让人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雪月公主的声音不高,她现在就站在风浅幽的身旁,却足以让风浅幽听了个真切。 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风琼叶上位,对自己来说,绝不是什么幸事!如果不是上一世看透了这位温温和和,又一向替人着想的雪月公主,自己说不定也会觉得这位雪月公主,是真心想和自己交好。 这位雪月公主,对自己这么友善,看起来是意有所图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脸上却是不显:“总是我们风氏一脉的族人,既便真的进了宫,看在祖母和父亲的份上,如意小姐应当也不会为难我吧,而且我之前说的也是实话,要不是如意小姐实在过份了点,我哪里会生那么大的气,当着皇上的面揭穿她。” 事情到现在,基本上和风浅幽己没了关系,如果真查起来,风浅幽也不怕了。 太夫人说自己和如意小姐交好,特地今天让玉意小姐跟自己一起进宫,可是在宫门口的时候,自己就己经表示不知道如意小姐今天会出现,甚至自己激得太夫人怒斥了自己几句,听到太夫人那些话的不只是自己的人,还有皇后娘娘宫里的一个太监。 所以安排如意小姐进宫的很明显就是太夫人的主意,如果真的有人要以此来想暗中算计什么,那也不可能是自己,必然是太夫人,况且事情到最后,眼前的如意小姐,可是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只不过后来被昭阳公主揭穿了而己。 “风四小姐脾气真好,果然不愧是祈阳侯府的真正嫡女,有气度,我就喜欢象风四小姐这样的人,以后风四小姐若是有空,就来宫里看看我,我们私下里说说话、聊聊天。”雪月公主嘴角的弧度拉的越高,笑意满满眼带真诚的看着风浅幽。 一副很欣赏风浅幽的样子。 相比起昭阳公主的傲然目下无尘,雪月公主真的是一位让人觉得心生好感的公主,何况她现在姿态还放的这么低,根本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势,反倒只是以一副平常世家小姐的样子,欲和风浅幽交好似的。 这可比上次风浅幽到雪月公主宫里的时候,态度放的更低,可见自己在雪月公主心目中的价值,更高了几分。 “谢谢雪月公主,如果有空,一定会来打扰雪月公主。”这样的橄榄枝,谁都会接,因此风浅幽微微一笑,冲着雪月公主低声道。 这种时候,她不会去得罪雪月公主,既然雪月公主表示想拉拢她,适当的总要做出一番姿态和自己亲近吧! 而眼下,自己正需要! “好,那我以后有空,也来找你玩。”见风浅幽答应下来,而不是象之前的态度不明,雪月公主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还捉狭的冲着她眨了眨眼,很有一种两个人现在就是闺蜜的感觉。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高,况且这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如意小姐的身上,倒是没注意到她们两个之间的互动。 “母后,她这会说的好象真的很无辜似的,我记得方才来的时候,她可是口口声声的说风四小姐害了她,死咬着风四小姐不放,仿佛风四小姐是她杀母仇人似的,如果不是我看人看的清楚,这会说不定风四小姐早就给她抵罪,抵命了。” 昭阳公主是越看眼前的这位柔媚之极的如意小姐,很不顺眼。 一方面是那张脸,让她不喜欢,特别因为纹了朵红花,看起来显得几分媚意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再想起之前,那个女人在屋子里娇滴滴的哭,自己一位堂堂公主,却跪在了园子里。 自己在园子里,大庭广众之下下跪在青石阶的地面上,还因为昨天的雨,湿漉漉的难受,自己的裙脚那块都浸湿了,可这个女人却是跪在屋子里,只要想到这点,昭阳公主就有种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感觉。 她才是皇上最看中的公主,宫里除了母后,又有哪一个女人,能高贵得过自己,可那个女人居然比自己跪的舒服,冲这一点昭阳公主就觉得自己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安安份份的进宫。 当时那么多人,这个女人娇滴滴的哭着跟父皇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公主,臣女没有,臣女真的是害怕极了,臣女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才拉着四小姐,四小姐在京城里长大,又是祈阳侯府的嫡女,一定会有法子的。”风琼叶这时候己在太夫人的暗示中,明白自己要抓住的重点。 这时候越发的露出怯意,解释,也试图以自己不懂事所以才拉着风浅幽,来混淆这件事。 听得风琼叶的解释,太夫人暗中松了一口气,事发突然,想不到会起了这么大的变化,但是幸好,这事还没有到最坏,叶儿在外面一段时间,居然聪明了起来,这话答的必然对上皇后的心,可心可意的很。 “如意小姐这话可不对,如意小姐既便出身不好,也应当知道欺君之罪,那是要杀头的,当时父皇也在这里,如意小姐难道不知道你的话一说,风四小姐就成了居心叵测的人了,父皇如果一怒,风四小姐哪还有命在!如意小姐现在这么说,是在表明你的无知呢,还是想把风四小姐差点因你没命这事给消了。” 这话直击重点…… 第六百二十八章 极是时候的“闺蜜礼” 清雅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温和,很是犀利。 一直在边上静默不语的雪月公主,这时候居然说了话了。 而且这话里对眼前的这位如意小姐,没有表示并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咄咄逼人的。 风浅幽眼眸一闪,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很喜欢雪月公主这份来的极巧的“闺蜜礼”! “如意小姐既便只是一个山野之女,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蒙敝了父皇,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如意小姐,怎么就那么恶毒的把这宗欺君的大罪,推到风四小姐身上去了呢?”昭阳公主冷笑道。 不是昭阳公主喜欢风浅幽,所以帮风浅幽出头,实在是两相对比,这时候让她更厌恶的是这位如意小姐。 不仅算计自己,而且还敢算计母后,是谁给了这个贱女人那么大的胆的! 不管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出于什么目地,至少现在两个人似乎都站在了风浅幽的一边。 两位公主一起发话,而且目标还直指风琼叶,太夫人心头突突跳了一下,这两位公主,其实和这件事,真的没有多大关系,既便是昭阳公主,也只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脸面受损,而受了些影响而己。 怎么就这么紧咬着不松口。 她不知道风琼叶跪在里面的时候,昭阳公主不得不跪在外面还带着湿意的青石板上,而且还得听着里面风琼叶娇滴滴的告状,这种感觉让这位天之骄女恨不得眼下就把风琼叶让人打死了了事。 一个下贱卑微的女人,也敢爬到她的头上来。 就冲这一点,昭阳公主就不会让这个女人白白的如愿了。 风浅幽站在一边脸色平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知道现在这事烧不到自己头上,长睫扑闪了两下,隐去眸中的一抹疑惑。 太夫人既便是舍了自己也要把风琼叶送进宫,她怎么就那么肯定风琼叶一定能入宫,一定有进了皇上的眼?虽说风琼叶的确漂亮,但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太夫人这么费尽心机的把风琼叶送进宫,甚至为了她算计自己,隐隐有讨好风琼叶的意思。 风琼叶进宫,就一定能得皇上的宠爱,一定能带给祈阳侯府的富贵? 今天这事,说起来实在是蹊跷的很,而更蹊跷的是太夫人的心思,以太夫人无利不起早的心性,风琼叶的事,如果不是十拿九稳的把握,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自己。 那,这事就是真的了? 水眸眨了眨,心里己有了主意,既如此,自己就再烧上一把火吧! “请皇后娘娘看在我祖母的份上,就饶了如意小姐的年少不懂事了,如意小姐长的酷似大姐,祖母心里舍不得大姐,才会……才会把她……”风浅幽上前两步站出来为风琼叶求情,眼角却带着几分悲意,到后面,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十指伸出来都有个长短,祈阳侯府的太夫人偏心,也不是什么难解释的奇事,但奇就奇在,居然偏心到这种程度,而且还偏的是个外人,外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有自家的孙女那么重要吗? 对于祈阳侯府太夫人,皇后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想到自己,自家的女儿总是最好的,怎么在祈阳侯府太夫人的眼中,自家孩子的性命倒是可以舍得,而别人家的孩子,却要保留下来。 当初也不过是一饭之恩,祈阳侯府太夫人真的如此知恩图报,甚至为了别人家的女儿,连性命也不顾了? 这一点上,皇后娘娘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听风浅幽这么一说,心里莫名一动,目光再次落在跪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如意小姐的身上,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祈阳侯府的大小姐,那位长的漂亮的韩大小姐,皇后娘娘当然见过,但时间长了,具体长什么样子,她一时也没想起来,这会经风浅幽一说,再仔细看跪在脚下的女子一眼,不由的暗中皱了皱眉,再这么一看,还真的很象。 早就听说祈阳侯府的太夫人是最宠那位风氏一族的大小姐的,但是听说后来这位大小姐闹的实在不象话,和好几个男人之前还有牵扯,名节有亏,而后又说什么脸被伤到了,最后被祈阳侯府悄悄的送到了家庙里去了。 难不成,还真的是眼前这位。 那朵花纹的可真是地方。 “太夫人,这位不会真的是你们府上的大小姐吧?”看了半响,皇后娘娘突然微微一笑,神色温和的问道。 “不是,怎么会是叶儿,叶儿在家庙里,要一心青灯古佛的拜菩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太夫人被皇后娘娘突然其来的话,吓得脸色一白,急忙摇手否认道。 且不说风琼叶的名声己毁,就算是眼下这个欺君之罪,他们也担不去啊,现在又弄成这么一个样子,太夫人怎么敢应下。 “太夫人,本宫记得四小姐,现在才是你们府上的嫡女吧?太夫人怎么会拿四小姐的性命,交换这位名不见经见的如意小姐的性命,难不成,这里面不只是太夫人之前说的这个原因?” 刘氏和洛氏的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走完程序,但基本上就是这么订下来的,相比起刘氏来说,洛氏的确才是名正方顺的正室嫡妻,那么在祈阳侯府上,也只有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才是真正的嫡女。 但是太夫人对这位真正的、唯一的嫡女不顾惜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觉得反常。 反常既妖,皇后怎么会不认真的多问几句。 皇后的态度很温和,温和的近乎让别人觉得,此时此刻,就是在大殿内,和诰命夫人们闲逛,只是配上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头发憷。 太夫人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现在回答的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皇后娘娘,不是臣妇要以幽丫头的性命,抵了如意的性命,实在是之前并不知情,以为幽丫头是真的调皮,把水洒到了如意身上,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滑不溜手的太夫人 感应到皇后娘娘的审视,太夫人这时候也不敢再多为风琼叶说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把事情推到几个小女儿之间的调笑,生生的拉下了罪名的档次,而且也表示了之前,她是不知情的,情急之下,才斥责的风浅幽。 并不是有心想把这么大的罪推在孙女身上,以求救出别人家的女儿。 太夫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太夫人,风浅幽心中冷笑,果然,论起奸滑来,还得数这位祈阳侯府的太夫人。 皇上走了,风琼叶自然是慌张的。 但是看到太夫人的时候,心头还是松了起来,有太夫人,这事情就不算最坏,所以一边嘤嘤的哭,一边看着太夫人喝斥风浅幽,心头觉得很是解气,能在进宫的同时,顺便让那个小贱人顶罪,或者既便不顶罪,也让她和皇后娘娘结上仇,这原就是她的目地。 可是,为什么两位公主,都看她不顺眼,纷纷出言刺太夫人,而后就看到太夫人似乎要把她自己摘出去,风琼叶立时大急,眼泪就开始真的落了下来。 “皇后娘娘,臣女……臣女有罪……害怕担罪,才和四小姐胡闹,真的不是故意的,请……请皇后娘娘赐罪,臣女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风琼叶说完哀哀的哭了起来,己是伤心委屈的不能自拟的样子,和太夫人这样的心思一样,她这个时候也不敢再想其他,对付风浅幽,她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如此这次不能趁机进宫,她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所以这会把自己的话里的重点,放在最后,把和风浅幽之间的恩怨,轻轻带过。 就事实论,她和皇上衣衫不整的呆在一起,己是事实,寻常人家的世家子,遇到这种情况,己是不得不娶了,更何况皇家!皇上和一个臣属之女出了这样的事,既便这个臣属之女,只是一个很低的官员,皇上都要给她一个交待。 更别提因为此事,让她一个人青灯古佛。 而这里面还关乎着皇上信任的祈阳侯府的名声。 风琼叶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虽然害怕、惊惧,但依然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 看起来,风琼叶这段时间,没少吃过苦头,再不是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祈阳侯府的大小姐了。 风浅幽侧过头,水眸扫了一眼风琼叶,相比起以前的鲁莽,风琼叶现在的举止,可是得体的多了,而且还说到了关键之处!的确,今天这事就己经发生了,皇上和风琼叶两个人己在一起,不管皇后娘娘是如何的不乐意,总得给风琼叶一个交待。 况且方才皇上离开的时候,也己经用言语敲打了皇后。 至于皇上离开,把事情全交给皇后娘娘,这实际上,就是皇上的一种态度,一种让皇后不得不认下此事的态度。 否则皇上那边,如果真的想处治了风琼叶,当时就派人直接以冲撞圣驾的罪名把人杖毙了,就什么事也没有。 皇上的不语,代表的也是一种态度,所以风琼叶才会有持无恐的拿这事说事,只是风琼叶纵然说到了关键之处,但在这个时候,提醒皇后娘娘想起皇上的态度,只会让皇后娘娘更生气。 一宫的皇后,皇上的正室,纵然不能把风琼叶这么处治,但是其他方面想拿捏风琼叶,还是有法子的。 况且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让皇后拿捏到了,昭阳公主可是说她亲眼看到这位如意小姐陷害了风浅幽的。 就这心思不正这一点,也足以让皇后在劣势中站定脚步,扳回一些之前的憋屈。 看着风琼叶哭的让人觉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昭阳公主只觉得做作的厌恶,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昭阳,你和雪月先回去,这事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公主,还是不要管的好。”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制止住了昭阳公主,对她和雪月公主柔和的道。 不管这事怎么处理,自己的女儿在这里也是不合适的。 皇后这会己下定决心,她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这位如意小姐进宫的,皇上那边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但是明白又如何? 皇上现在对之前的那个女人,看的很重,有事没事都往那边跑,这宫里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还真的没什么区别。 但前提是不能暗算了自己,想踩着自己上位,更不能身有强势靠山,自己的地位不容任何女人踩上自己。 很不巧,眼前的这个女人两点都占据了,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祈阳侯府的那位嫡长女,就太夫人的态度也有问题,那就说明这事有可能是真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放任娘家如此强盛的人在后宫,取得高位。 既便这真的是风琼叶,她也要压得她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正巧昭阳公主看到的这事,足以把此事压下去。 她就不相信,既没有皇上的宠爱,又没有明面上的娘家可以支持,这位看起来居心叵测的如意小姐,会讨得了好。 “母后,我……”昭阳公主还想说话,却被雪月公主轻轻的拉了拉,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然后拉着昭阳公主的手一起跟她退了出去,那位宫妃的目光落在风琼叶的脸上,也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一丝讥嘲。 大家都是聪明人,祈阳侯府太夫人这会用那么大的心力,甚至愿意舍弃了自己的亲孙女,还不是想把这位风氏一族的小姐,给送进宫,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吏的女儿,也能进宫当主子了。 这位宫妃虽然在宫里不得宠,但是以前也是世家闺秀,对于眼前的一幕,她觉得有些象自家母亲以往在家里时处治爬床的丫环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下贱。 想进宫当皇上的女人不是不可以,但别人都是正正经经的选秀选进来的,但是眼前这一位呢? 宫妃讥诮着退了下去,她可得跟宫里的其他姐妹们说说,有这么一位不要脸的进来了,让她们整体的脸面,都丢光了。 风琼叶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进宫,这宫里上上下下就都厌恶上她了,这里面还包括那位一走了之的皇上。 谁能想到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而且还被自己女儿看上,韩皇那边也是极没脸的…… 第六百三十章 最末等的九品采女 看到两位公主都退了下去,风琼叶松了一口气,以为皇后娘娘是不责罚自己了,打算认下这事了!否则也不会让可以当证人的两位公主先走,必竟这接下来是为皇上纳妃的事,总不能让两个女儿管父亲纳妃的事情吧! 自己现在虽然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但总是祈阳侯府一族的族女,再加上太夫人对自己的看重,还有这事,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皇后娘娘就算是补偿自己,也会给自己一个高位份的位置。 风琼叶这会满心算计,当然没看到,之前一直站在两位公主身边半句话也没说过的宫妃,临出门的时候,那个讥嘲的目光。 风琼叶没看到,风浅幽却是看到了,能够跟着两位公主一起进来的妃子,怎么着也不会是低等的嫔妃,长睫闪了闪,微微收敛下自己盈盈的美目,继续静静的看下去,看这幕闹剧要如何收场。 这事闹到这儿,基本上己算是很清楚了。 接下来最主要、最关键的就是对风琼叶的处治。 不过,风琼叶看起来估计的太好了,或者也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皇上同意了,皇后娘娘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太夫人,既然这事发生在宫中,总得本宫处治了,太夫人和风四小姐先请回府,如意小姐,本宫就先留下来。”皇后娘娘眸子幽幽的看向太夫人,道。 “是,任凭皇后娘娘吩咐。”见皇后娘娘没有再追查下去,太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几分笑意,这接下来,应当就是入宫的事,果然如茹儿说的,叶儿己得了皇上的青眸,进宫根本不成问题。 至于风浅幽能不牵连,当然是不牵连的好。 太夫人不是风琼茹,对风浅幽虽然有算计,但也不想要了她的性命,总是祈阳侯府的嫡女,又有昭王的事在内。 但是想让风琼叶进宫,总得有个人担点责任,太夫人自己是绝对不愿意担责任的,所以这事就推到了风浅幽身上,既便是让风浅幽担罪,得罪皇后娘娘,太夫人也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风浅幽没有得罪皇后娘娘,却让风琼叶顺利入宫。 太夫人还算觉得满意。 至于风琼叶进宫后,会不会被皇后厌恶、为难,太夫人觉得并不需要多忧虑,茹儿和云儿他们都说了,皇上是一心一意的想把叶儿带进宫,所以才同意叶儿以这样的方式进宫的,有皇上的宠爱在,皇后娘娘不敢做的太过份。 风琼叶怎么和皇勾搭上的,太夫人并不想追究,总是把一个当成废棋的孙女重新启用,能为家族努力,太夫人觉得很值,如果风琼叶以后真的能为皇上生下皇子,这以后祈阳侯府全力支持叶儿,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是,皇后娘娘。”收拾起满腹的心事,太夫人恭敬的行了礼后,扶着风浅幽的手,缓缓的退了出去。 待到了宫门外,才伸出手拍了拍风浅幽,慈和的道:“幽儿,祖母方才也是心急,才会冤枉了你的,在祖母心中,幽儿当然是最重要的。哎,谁想到如意是这么不经事的,居然慌乱中,把幽儿也扯了进来,让幽儿受委屈了。” “祖母不必说了,幽儿明白。”风浅幽微微一笑,淡淡的道。 太夫人见自己没事,这会又想跟自己表达这份慈爱的心情了,可惜,一个人的手就这么大,她想左右都抓住,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风琼叶敢行那么大的事,逼得皇上不得不纳了她,而且太夫人还居然同意了,再看今天这宫里,连皇上的行居都猜得到,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原本就是知情人,或者说这事是经过皇上同意的。 眸底无声的滑过一丝嘲讽。 风琼叶倒真是本事,那样的处境了,居然还能勾上皇上,而且还想出这么一个入宫的法子,实在是胆大枉为。 不过皇上和一个女人,早早在宫外勾搭上了,而且那个时候风琼叶还在家庙静修吧,这种事也算得上是皇上的丑闻,所以才会同情风琼叶用这样的法子进宫的吧? 有今天这么一出,皇后足够有证据拿捏住风琼叶,风琼叶眼中的得宠,恐怕最后就只是镜花水月,皇上也会因为昭阳公主看到那么一幕,不能过多的干预皇后娘娘的出手吧! 昭阳公主的话虽然不能当之为真正的证据,但架不住皇后娘娘相信,况且还有自己的提醒,一个有娘家支持的宫妃和一个没娘家支持的宫妃,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软轿早己备下,这会直接送到了宫门口,依旧是那个送她们进宫时的太监,只不过来的时候,太监笑嘻嘻的一脸的和气,出去的时候脸沉了下来,阴阴的看着太夫人和风浅幽,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寒意。 接下来的几日很平静,太夫人天天在自己的容心阁等着宫里的旨意,但最后等来的并不是宫里的旨意,而只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一个太监的传话。 风氏一族的如意,被纳为采女。 采女,皇上的女人中最低的一阶,为九品。 而且采女,还算不得皇上真正的女人,几乎就跟个宫女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那些得宠宫妃身边的大宫女。 这个结果,是太夫人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既便风琼叶是顶着风如意的名头进宫的,但是之前自己也向皇后娘娘表示了自己对风如意一家的感谢,也表示了自己看重风如意的心思。 有祈阳侯府当后盾,再加上茹儿和云儿之前也一再保证过,皇上对叶儿是一心一意的宠爱的,这次进宫,又是皇上的意思,怎么着也能为个四品的美人,或者以上的婕妤之类的宫妃。 怎么会等同于无名无份的采女,这实在是太出太夫人和风佐的意料之外了。 因为只是一个采女,所以宫里也没有下什么旨意,直接派人来通知祈阳侯府一声,还是看在祈阳侯府的份上,来的那个太监,太夫人看着还眼熟,看了数眼后,才想起,是之前接了自己进宫的那个太监。 “这位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是一个采女?” 太夫人觉得自己是耳背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 富贵梦断,慌了! 太夫人一边问,一边让文嬷嬷给太监递过一个红包。 宫里这几天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所以太夫人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成了采女,难道叶儿说的,皇上的宠爱根本是不存在的? 这么一想,太夫人的心慌了起来。 花那么大劲,才得了一个最下等的采女,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太夫人,奴才也不知道这位如意小姐是怎么回事,虽然说皇上的意思也纳了她,但是皇家是不允许不干净的女人,生下子嗣的,所以……”太监笑咪咪的道,可这意思,却让太夫人心惊肉跳,脸上失色。 “不干净的女人?” “太夫人恐怕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让人给风采女查了查,发现她居然不干净,后来和皇上商量了一下,给了风采女下了一碗药,断了她的子嗣,这会正乖乖的在宫里当采女,太夫人放心,皇上那边对风采女,还是很怜惜的,有几个太医传到了风采女那里。” 不干净?是说叶儿和皇上早在进宫的时候,就有了首尾吗?为了这个,还给叶儿一碗药,断了叶儿的子嗣,这是说叶儿永不可能生下皇子了?太夫人脸色惨白,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文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太夫人!” 太夫人定了定神,清醒过来,让文嬷嬷送了太监出去,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榻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什么叫不干净,明明是因为皇上才这个样子,否则皇上那边绝不会留下叶儿,可既然是因为皇上,皇上为什么会给叶儿断了子嗣,太夫人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是说皇上宠爱叶儿的吗?不是说因为皇上宠爱叶儿,所以特意想了这样的法子让叶儿入宫,可为什么最后弄到这种地步,不但只封了最低位的采女,还绝了她的子嗣。 一个被绝了子嗣,而且还只是采女,这还有什么盼头。 太夫人这会清醒的意识道,风琼叶是真的毁了!眼前一阵模糊,只觉得整个天地都翻转了起来…… “太夫人,太夫人,您怎么样了,可要奴婢去叫个大夫。”耳边传来文嬷嬷惊慌的声音,手被人扶住。 “不用,我没事。”太夫人闭上眼晴,重新定了定神,然后才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扶着她的是文嬷嬷,摇了摇头,眼前的一切还在时远时近,让她头脑发晕。 “怎么会没事,您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太夫人,还是请大夫来看看,那位于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的。” 文嬷嬷看她的神色,实在不是很好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 “不必了,我坐一会就好。”太夫人固执的摇了摇头,再次定了定神,这一次终于好了许多,“怎么会这样?茹儿和云儿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说叶儿己经得了皇上的宠,进宫,就只是进进过场的。皇上那边己经同意,一进宫就给叶儿封高位嫔妃?” 这话是之前风琼茹和风冲云私下里跟太夫人说的,当时文嬷嬷也站在一边,同样看到了太夫人惊喜的脸,当时连她都觉得大小姐是个有福的,这以后进了宫,生下皇子,对于祈阳侯府来说,这富贵说不定会更远、更大。 但事实证明,大小姐还是枉想了。 根本没得皇上的宠,或者说宠爱根本就只是说说的而己,否则皇上那里,怎么会同意皇后娘娘真的断了大小姐的子嗣,没有子嗣,又担着这样的名声,连个太监都知道,可见宫里是议论的如何纷纷扬扬。 “太夫人,这……说不定大小姐那边,还有后续,太夫人您先别急,这事急不得,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这以后才可以让太夫人更好的享福。” 文嬷嬷这话,其实也只是呼延太夫人了,她既便只是一个下人,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大小姐算是废了,而对于二小姐和大公子之前说的话,除了表示无语,还只是无语。 事实摆在眼前,哪里如他们之前说的天花乱坠的样子,还说让四小姐担了罪也无所谓,祈阳侯府多一个四小姐不多,少一个四小姐不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四小姐的时候,大家也就是这么过来的。 等以后大小姐当上皇妃,生下皇子,必然会保得祈阳侯府更安稳如山。 可现在呢?文嬷嬷不敢提二小姐和大公子的错,只能劝太夫人,也因此这话显得过于的苍白,并不能进到太夫人的心里。 “啪”太夫人的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说什么,让我高枕无忧,说什么以后祈阳侯府只会越来越好,皇上也会看在叶儿的份上,对祈阳侯府很关注,更重视。什么也不懂,居然就敢说这样的话,果然是蠢货生出来的蠢货,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皇上的宠妃了。” 太夫人这会恨不得找到风琼茹,狠狠的给她几个巴掌。 当时说这话的主要就是风琼茹,原本她也是心存怀疑的,可是最后却因为风琼茹说的实在对了她的心,于是就决定一切按风琼茹说的做,至于云儿也一定是受了这对蠢货姐妹的蒙敝的。 怎么蠢成这个样子,皇上那边什么也没表示,就以为得了皇上的心意,太夫人这会是又气又恨,特别是对于游说她的风琼茹,更是恨的只咬牙,要不是风琼茹说的那么有理,而且还拿出了皇上赐给叶儿的信物,她也不会那么相信。 更不会帮着叶儿筹谋进宫的事,甚至搭上风浅幽。 早知如此,她怎么也不会掺和到这事里面去。 现在好了,不但没得到什么好处,甚至还连皇后娘娘都隐隐得罪了,至于风浅幽那日回来之后,也再没有往日的亲和了。 以往风浅幽亲不亲和,太夫人根本不在意,但这个时候太夫人却觉得风浅幽对自己的亲和很重要。 之前,她一门心思想着风琼叶进宫的好事,对于跟着昭阳公主嫁给昭王的风浅幽,觉得就算她抵了罪,也没什么,命是会留下的,纵然皇后娘娘不看在祈阳侯府的份上,也会看在昭王的份上。 留下一条命,把人送给昭王就行了。 至于名声其他的,太夫人都觉得无所谓。 一个上位的妃嫔,比起远嫁的婉仪,这里面的作用,大的不是一点两点,根本是不成比例。 但是现在,太夫人突然想起,昭王既然当着昭阳公主的面,把玉佩给了风浅幽的,那就表示对风浅幽高看一眼,昭王为人嗜血狠戾,还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看上一个女人,而现在风浅幽得了他的玉佩,是不是表示他对幽儿和其他女人,真心不一样。 那风浅幽如果真的跟着昭阳公主嫁过去,倒是真有可能得了宠,强大的齐国,强大的昭王,如果幽儿真的在意这件事,对于祈阳侯府来说,绝对没好处。 之前还听风佐说起,昭王为了个星云阁,上府里来折腾一天的事,这要是他真的对风浅幽上心,听说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会不会上自己府里来闹。 这么一想,太夫人坐不住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打草惊蛇,惊起! 一想到这里,太夫人顾不得再想风琼茹欺骗了她的事,拉着文嬷嬷急道:“你一会去看看幽丫头,再从我库房里翻几块好的料子过去,就说给幽儿做几套衣裳,让她压压惊,总是在宫里的时候,我受了蒙敝,一时间委屈了她。” 只是一个采女的位份,表示的就是无声无息的入了宫,如果不是皇后派了太监过来,自己也不知道,风浅幽这会必然也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是因为那天的事,才对她那么好的,这口气应当会散下去了吧。 “是,老奴知道。”文嬷嬷点点头,知道太夫人想补救和四小姐这间的关系,放开了太夫人的手,自去库房取了几匹太夫人珍藏着的料子,拿了出去。 让太夫人看过,觉得满意之后,才亲自送往雅月轩。 风浅幽这几天过得很平和,自打回到院子里后,她就一直清清静静的,太夫人那边一再的表示她身子弱,用不着天天去请安。 看到文嬷嬷拿了几块料子过来赏她,对太夫人表示了感谢后,就让书兰送文嬷嬷回去了。 “小姐,太夫人是什么意思?对那天的事表示歉意?不过太夫人怎么就觉得小姐的性命,就可以用这么几块料子相抵?” 海棠翻了翻放在一边的料子,不屑的冷笑道。 那天,她是跟着风浅幽一起进宫的,所以对于太夫人的做法,看的真真的,当时若不是风浅幽使劲拉了拉她,她差点就控制不住冲出去,凭什么这位装着如意小姐的风琼叶,为了上位,踩着小姐,太夫人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个女人,装出一副娇娇媚媚的样子,是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据小姐说,她的话说的那么低缓。是怕熟悉的人听出她的声音,可既便是这样,那种娇滴滴的,仿佛软的没了骨头的样子,也是为了怕人认出来? 海棠特意问过文歌,听文歌说起以往的事,越发觉得这位大小姐,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太夫人居然这么对待自家小姐,海棠很不服气。 “她没打算要了我的性命,只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而己。”风浅幽微微一笑,唇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漠然。 “有什么不一样吗?太夫人这心可真狠,小姐,要不要让王爷替您查一查,这太夫人真的是您的亲祖母吗?那有这么狠毒的人,为了荣华富贵,居然连自己孙女的性命都不要,实在是太恶毒了。” 海棠利落的道。 风浅幽笑着摇了摇头扯开话题:“不必了,今天宫里来了人的?” 太夫人是不是她的亲祖母,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甚至隐隐的希望太夫人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才好。 对于风佐和太夫人的血脉,她没有半点兴趣。 “是宫里来的人,奴婢还特地偷偷跑去看了一下,果然是宫里的,还是上次接我们进宫的那个太监,小姐不是说这个太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之前晴姨娘传信说宫里来了人后,风浅幽就让海棠去探探情况,这时候一个太监进府,不带一个从人,当然不是来宣旨的,但既然不是来宣旨的,这时候到祈阳侯府来干什么? 不过还没等她们打听清楚,太夫人那边就有了赏赐,风浅幽立时明白,必然是风琼叶在宫里过的不好,而且位份低,否则太夫人不会一声不吭的转头来讨好自己了。 而太监应当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目地应当也是通知太夫人一声。 位份很低的话,是不会有旨意下来的,特别是那种不但位份低,而且还算得上是皇家丑闻的事情。 “风琼叶恐怕没得到她自己理想中的高位,皇宫对祈阳侯府也没有半点表示,所以太夫人这会就想到我了。”风浅幽淡淡的道,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块凤佩,眸色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小姐,呸!”海棠朝着容心阁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对于容心阁的那位太夫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放着好好的如同美玉一般的四小姐不宠,却去宠爱那对连心肝都是毒黑了的姐妹,甚至为了这对姐妹,还想害小姐,海棠只觉得祈阳侯府的这位太夫人是眼瞎了,真的瞎了。 “风琼茹和风琼叶是她的亲孙女,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当然和我不一样。”风浅幽拿起玉佩,对着窗口照了起来,慢条斯理的道,窗口的日光照在玉佩上,玉佩清透的没有一丝杂质,果然是块好玉。 “小姐难道就不是她的亲孙女?奴婢想了想,发现小姐跟太夫人的血脉才是最亲近的,她不亲近自己人,反而对别的女人生的疼爱有加,奴婢就是觉得她不长眼。”海棠不客气的道,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这话里的意思,对太夫人可没有半点恭敬之处。 “我不是!”风浅幽摇了摇头。 在她的心里,她一直就不觉得是太夫人的亲孙女,对于成为太夫人的亲孙女,心里很抵触,在这个问题时,她觉得自己是水夕月,和太夫人没有半点关系,当然对上洛氏的时候,她自然是风浅幽,一个重生的风浅幽。 当然对于风浅幽的这种心理,海棠是不能理解的,这会眨了眨眼,想想可能小姐对祈阳侯府的这位太夫人实在不喜欢,所以连带着也不想跟这位太夫人有什么血缘关系,那正巧了,不正是顺了王爷的心。 海棠觉得小姐这个想法很好,也就不再追问,眼眸骨碌碌一转,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 “小姐,玉蓉那边还要不要看着点?” 玉蓉这几天,可是出出进进,很忙的,而且一去就是大半天,都是以她家里母亲病着为由,墨雷在外面跟着,起初的几天的确是去看她的母亲,但这两天玉蓉出去却转了方向。 “多盯着她点,暂时不要动,就看她怎么动作。”风浅幽放下手中的玉佩,长长的眼睫颤动了两下,淡淡的道。 打草惊蛇,既然己经惊起,那接下来但看这蛇要如何举动,自己这边盯着她就是…… 第六百三十三章 幽儿怎么知道我开玩笑 曾经的凌大将军府,如今己经成了洛慕言的府邸。 不过这偌大的地方,现在只住了洛慕言一个主人,显得很冷清。 洛慕言对于这个将军府,也只是稍稍让人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再动工整治,一切都似乎维护着旧貌。 风浅幽过来的时候,站定在洛慕言的书房外面,久久未言。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曾经热热闹闹的将军府,现在变成了冷冷清清的洛府。 她今天是奉了太夫人之命来的,特意替太夫人送些东西给洛慕言。 最近似乎太夫人对洛慕言越发的看重了起来,而眼下的这包东西,就在文歌的手中,是几套特意为洛慕言做的衣裳,据说是当时洛慕言到祈阳侯府的时候,太夫人让人给洛慕言量过的,然后让针线房那边配置做下的。 太夫人对洛慕言的关心,现在甚至超过了她对祈阳侯府的任何孙子孙女。 那种慈爱的心意,既便是隔着很远也很感受得到。 就象这次不只是送来了衣裳,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都是让大厨房那边连夜做起来的,这个时候还热火着,说是怕洛慕言一个人出门在外,没个人照应,做为长辈的太夫人不能不经心一点。 不过这份经心过于的刻意了一些。 刻意的让风浅幽觉得自己今天上门就是来代替太夫人巴结洛慕言的似的,这种感觉怪怪的,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况且这来的地方还是曾经的凌将军府,旧地重游,风浅幽自己心头酸疼,一时间倒是在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风四小姐,我们公子就在里面,请!”引路过来的小厮,笑着指着微开着的书房门道。 风浅幽定了定神,点了点头,走进去。 书房里,洛慕言放下手中的书,似乎正想走出来,看到风浅幽进来,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抬起眼眸,潋滟生辉。 “难得幽儿来看我,怎么又磨磨蹭蹭的不进来?” “这偌大的府里,就只有洛表哥一人,不觉得太过冷清吗?”风浅幽上前两步,侧身一福之后,站起身笑道。 一张素面朝天的脸,配一套寻常的家居打扮,其实并不起眼,但是配上她粉白的小脸,清若泓泉一般的水眸,立时就让人觉得素雅可人,令人眼睛一亮。 “是有些冷清,所以幽儿没事多来看看我,也免得我一个人这么冷清的住在这么大的一个府里。”洛慕言笑道,让风浅幽在一边的客位上坐下。 小厮伶俐的送上茶水糕点之后,退在了一边。 风浅幽让文歌把太夫人让她带过来的衣物之类的东西呈到洛慕言的书案前,然后自己亲自过去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细心的分开。 “洛表哥,祖母让我给你带了些衣物过来,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个照应的人,平时里东西可能都不怎么在意,祖母实在放心不下你,所以让我特地走这么一趟,把这些东西都给你送过来!” 风浅幽一边把东西分开,一边按着太夫人的话说道。 “你们府上的太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居然还特意送这么些东西过来,等过两天,我到你府上去谢谢她。”洛慕言笑道,伸手拿起一件衣裳抖了一抖,笑容满意。 对于太夫人,洛慕言大多数都是以侯府太夫人的身份称呼她的。 这不能说是不对,但显得并不亲近,而他叫洛氏一直是叫表姑的,这么论起来,他对太夫人应当称呼的更亲热一点。 这样才更正常。 但偏偏洛慕言似乎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称呼上的错误,而太夫人和风佐也似乎没在意这些。 于是这种比较疏远的称呼就一直的留了下来。 对于洛慕言说的感谢的话,风浅幽并没多放在心上,洛慕言要感谢的是太夫人,而太夫人看起来又是别有目地的,一再的表示洛慕言这里没有一个贴心贴肺的人照应着,她这个做长辈的接下来似乎另有安排! 只是这安排跟风浅幽无关,也相信洛慕言会很好的处理这种事情。 “洛表哥实在是太客气了,祖母说不过是一些小礼物罢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表哥身边没有一个知疼知热的人。”风浅幽不动声色的把太夫人让她转达的话含糊的转达了过来。 至于太夫人当时说的自然是更露骨了一些。 风浅幽觉得自己真做不到太夫人那种厚着脸皮也有往上撞的做法。 含糊一些,自然是大家都好过一些。 其实对于太夫人的想法,风浅幽很是不屑,洛慕言又岂是一个能容易掌控的人,太夫人这是打算慢慢的介入洛慕言的身边,其目地具体是什么,风浅幽并不清楚,但是想来必定是和太夫人最重视的事情有关。 祈阳侯府,又是为了祈阳侯府的兴盛! “知疼知热的人?”洛慕言似笑非笑起来,看着风浅幽的目光灼灼中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意有所指,“太夫人这是打算替我找一个了?” “或者是吧!”风浅幽含糊道,被他这种笑意笑的莫名其妙。 “那着实不错。”洛慕言放下手中的衣裳,拿起一边的折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颇有几分玩笑的道,“不需要象其他人,只需象幽儿这样的就行!” “洛表哥又开玩笑了!”风浅幽微微一笑,掩去脸上的尴尬。 这话大家都当玩笑话,但是莫名的却让风浅幽多了一份尴尬,其实往日里洛慕言也不是没开过类似的玩笑,但今天似乎更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幽儿怎么知道我开玩笑?”洛慕言脸上的笑容忽然顿住,唇角微勾,那一丝还没有退尽的笑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细眯起他的那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风浅幽,似乎想看出风浅幽最真实的想法似的。 “幽儿就没想过这样的玩笑?听闻幽儿之前收到了墨青昭的一块玉佩,表哥这里倒也是有一块,莫如也送给幽儿。” 洛慕言幽墨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风浅幽,一边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这样的神色比起往日的不正经,多了几分诡异的压力,风浅幽的身子不由的紧绷起来,两手紧握起来…… 第六百三十四章 洛慕言府里的美人 “幽儿,我的这块玉佩其实更好,莫如拿墨青昭的那块来换?”洛慕言把玉佩在手中掂了两下,看着风浅幽唇角微笑,笑意更浓了起来。 “洛表哥……”风浅幽无奈的道。 “怎么?觉得墨青昭的玉佩更好?”洛慕言斜睨着她,虽然在笑,但却让风浅幽莫名的寒意,握紧的手心不由的微微见汗…… 有些事,以前都猜到了,但是没说穿罢了,但眼下或者也是一个很好的说穿的机会吧,对洛慕言,风浅幽自有一份感激在心头! 在最初的时候,洛慕言帮了她很多! “表哥,我……”风浅幽站起身来缓缓的斟酌措词道。 往日的时候,洛慕言只是玩笑,她当然不在意,但眼下看起来,可不只是玩笑了,既如此,那就说开好了。 空气里有种几乎算得上凝重的感觉。 “公子……后……后院有事!”一个小厮站在外面战战兢兢的道。 洛慕言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小厮的身上,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无踪,这一刻的洛慕言在风浅幽的眼中是陌生的。 冰冷的几乎恐怖的气势就这么压制不住的冲了出去,整个屋子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心口撞击的声音。 只不过这个声音是凝窒的。 小厮在门口早己软了腿,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他身后的人,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一只手扶在个丫环的身上。 “表哥,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感应到里面的气氛不对,美人皱了皱眉头,放下扶着丫环的手,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一边才站起来的风浅幽,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之后,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这位就是幽儿表妹吗?果然长的天姿国色,我早早的就听表哥说起过你,想不到这会居然就见到了。” 美人笑道,看起来很和善,而且还带着几分羞怯之意,年纪大约十六、七岁,正是女子盛世华美的时候,一张含羞带怯的脸,行走之间如弱柳扶风,眼角眉梢带着万种的风情,就这模样来说,己不比昭阳公主差了。 洛慕言的府里居然藏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而且还身份不凡。 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的放了下来,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声向着这位美人侧身一礼,她不知道这美人的身份,但不妨碍她知道方才书房里那股子诡异的感觉消失了。 “我叫陈星儿,你可以叫我星儿表姐,我是洛表哥的表妹,不过比起幽儿表妹来,我应当算是大的吧!” 陈星儿柔声笑道,看起来倒是一个温和的性子,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样子倒是和风浅幽有几分相象,只一眼风浅幽便己经觉得眼前的这位陈星儿小姐,应当也是有不足之症的。 这身体似乎也不怎么好。 看她和善的介绍自己,一双眼睛看起来人,也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没有半点压力的样子,风浅幽客套的一笑,又福了一礼:“陈表姐!” 其实这所谓的表姐是不是还是两议,连洛慕言都和风浅幽的这个表亲,都有十万八千里之远,更何况陈星儿的。 “一起坐下吧,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表哥一会要用什么,怕下人们记不住,所以特地来跑一趟!”陈星儿笑道,温温柔柔的拉着风浅幽在椅子上坐定,然后才抬头看向洛慕言。 “表哥,你午膳的时候还用不用粉蒸排骨?如果用,我这会就让他们先腌制起来,免得一会时间不够不入味,表哥不喜欢!” 陈星儿娴熟的道,仿佛说的是往日里最寻常的一些事,照顾起洛慕言来也是头头是道,看得出她对洛慕言还真的是很了解。 “你过来干什么?”洛慕言妖灼的桃花眼这一刻几乎是狠戾的,脸上笑容早己退去,冷冷的看着陈星儿,声音暗哑的问道。 “表哥我……我就是来问问你午膳的事情……难道打扰了表哥吗?”陈星儿眼眶红了起来,伸手捂了捂胸口,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我的午膳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洛慕言却不为所动的看着陈星儿道,那双往日里极尽妖美的桃花眼睛,早己没了半点温情,几乎是厌恶的看着眼前的陈星儿,“我不管你来是什么目地,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我这里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表哥……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我也是怕你一个人在外,没人照顾……”陈星儿的眼泪己忍不住,这时候己经落了下来,美人含泪,该当是多么让人心疼的一幕,更何况陈星儿既便不含泪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会眼眶红着,落下眼泪,越发的让人觉得娇娇可怜,只觉得让这样的美人委屈成这样,实在是太过份的一件事情。 风浅幽眼观鼻、鼻观口的坐定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眼前的这一幕戏,这是一幕专门演给自己看的戏吧! 其实,她真的不是自己想来找洛慕言的。 自打猜到洛慕言的身份之后,她就想着远离洛慕言,根本没想着再往上靠。 眼前的这位陈星儿小姐,若不是对自己早有了解,也不会一进门就认出了自己,甚至还说洛慕言在她面前多次提到过自己,以表示她和洛慕言关系的不同。 而眼下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象是被自己欺负了似的,风浅幽觉得自己还是看戏的比较好,虽然自己没有和洛慕言扯上什么关系的意思,但眼下这位显然是误会了。 看着自己放置在膝盖上的手,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樱唇,其实她还得感谢陈星儿小姐,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自己这个时候怕是要和洛慕言直接扯开来说话了,洛慕言到时候如果强索墨青昭的玉佩,那场景其实也并不美妙吧! “够了没?够了就可以回去!你以为你跟你姐一样?”洛慕言冷声道,眉宇紧蹙,看得出他这会的心情很不好,伸手一指外面,“过几天就回去,在这里也没用!” “表哥,你……你怎么这么说,我知道我不是我姐,可我姐嫁了,己经嫁人,跟你的身份更是不一样了,你……你怎么可以还为着她……你这么说我……”听完洛慕言的话,陈星儿大哭了起来,这次没有任何犹豫,掩面哭着离开…… 风浅幽低垂的小脸抽了抽,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六百三十五章 来人,把她送回国 这是表示洛慕言喜欢是这位陈星儿小姐的姐姐,但因为那位小姐己经嫁人了,所以洛慕言才这么暴燥的? 听起来倒象是故事。 对于这种故事一般的笑谈,风浅幽完全以一种旁听的身份在听,这时候只觉得好笑。 她其实并不认为洛慕言是这样的人。 喜欢的女子嫁人了,而洛慕言一直心心念念的往不下,甚至以游戏风尘的方式来解压,而他眼中见到的任何女子,都比不过洛慕言心头的那个白月光,这位陈星儿小姐的姐姐? 对于这位陈星儿小姐暗中透露出来的消息,风浅幽是半点没信,不但没信,甚至觉得好笑,洛慕言的为人又岂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喜欢了,应当不会搞什么孽恋情深这种,应当是直接把美人带回家,而不是任美人再嫁他人。 洛慕言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在晋国之中,应当没有人敢抢他看中的女人。 除非他根本没看中。 “幽儿相信?”看到陈星儿离开,洛慕言脸上的冷意缓缓退去,这时候居然又笑了,似乎在陈星儿离开之后,立时就恢复了往日花花公子的形象,桃花眼脉脉的看着风浅幽,问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话题。 “洛表哥,我相信什么?当然不相信,而且我没看到什么啊!”风浅幽抬起头,落落大方的笑了笑,一脸的装傻。 偏偏这一脸的装傻还装的极其的自然。 洛慕言笑了,是真的笑了! 身子往后一靠,不急不燥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来,虽然知道风浅幽是故意装傻,但她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表示相信自己的话,让他方才浓浓的郁结在心头的郁气一时间,居然消散了。 “幽儿,要不要我解释一下?”洛慕言笑道,这种风流的样子使得方才的那一幕,真的让人觉得好象是假的。 “洛表哥,还是不要了吧!我又不认识陈星儿小姐!”风浅幽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想介入洛慕言的这种事里。 直觉上就觉得危险。 “真的不需要?”洛慕言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风浅幽白嫩的小脸上,其实看起来脸色过于苍白的风浅幽和陈星儿还是有一些象的,至少看起来都是弱不禁风加楚楚可怜。 任谁看到她,都觉得她必然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但洛慕言却知道风浅幽和陈星儿最大的一个不同就是,风浅幽的这种楚楚可怜,只是她的表现罢了,私底下这丫头的手段可不少。 陈星儿不过是一个皮相上有些象罢了,还真的以为自己什么样的赝品也要! “真的不需要!”风浅幽一本正经的确认道。 “那这块玉佩呢?”洛慕言把手中的玉佩拎了拎,让风浅幽可以看清楚玉佩的模样。 果然又是一块凤佩,风浅幽心中哀叹。 虽然和墨青昭送的玉佩不同,但可以看到串着玉佩的挂饰上面,也雕着一只凤。 “表哥,玉佩是你的,自然留给表哥自己。”风浅幽收回落在玉佩上的目光,柔声道。 “那墨青昭的玉佩为什么幽儿留下了?”洛慕言笑道,声音柔声和清朗,却有一种迫人的威压! “这……当时的情况下,那么多人看着……”风浅幽咬咬唇,道。 墨青昭的那块玉佩当时风浅幽也的确是不想要的,但当时当地,那样的情况下,她不接也不行,之后,她也是想还的。 所以这话她说的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坦然。 洛慕言不说话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风浅幽,半响之后,把玉佩收了起来:“好了,不为难幽儿了,以后若是墨青昭的玉佩不要了,幽儿可以来找我,我帮你还!” 这意思是打算替风浅幽包揽下这事了。 “那到时候就有劳表哥了!”风浅幽微微一笑。 “好说!”见风浅幽答应的爽快,洛慕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起来。 “洛表哥,我出来的时间不少,还要去绣坊看看,就不打扰到洛表哥了!”太夫人吩咐自己的事情己经妥当,风浅幽站起身来告辞道。 “好,跟太夫人说,过几日我到府上答谢!”洛慕言也不为难风浅幽,站起身道。 风浅幽到了书房门口,对着送到她门口的洛慕言又是深深一礼,然后带着文歌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洛慕言笑容温雅,眼眸中有控制不住的深情,不同于往日的灼灼桃花,这一刻,他看起来更真。 不过风浅幽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这一刻看起来真实无比的洛慕言,也没有看到洛慕言眼中不加掩饰的温柔和深情。 “表哥……”风浅幽走了,怯生生的声音从一边的廊下传过来,那位方才哭的不能自拟的陈星儿小姐,就这么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那边是个风口,风有点大,吹起她的衣裙,让她看起来越发的单薄可怜,再加上微红的眼眶,怎么看都让男人冷不下心来。 但偏偏洛慕言就是这么一个冷心的,冷冷的看了一眼陈星儿之后,转身回了书房,在书案后面坐下。 “来人,把她送回国!”洛慕言冷冷的吩道。 这么冷声的话,让才走到门口的陈星儿眼眶又红了起来,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一手捂着胸口处,很是难受的样子:“表哥,我们的亲事,是皇后娘娘同意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同意的,让她娶了你就是!”洛慕言不为所动的道,唇角勾起一片妖灼的桃花,“难不成你们姐妹两个之间互有情义,所以你这一言一行,都是比照着你的那位姐姐来的,现在连我的亲事,也想管了!” “殿下,您……您怎么可以这么想,您和大姐之间……”陈星儿的眼睛蓦的瞪大,她没想到洛慕言会说这样的话。 “我和皇后之前,没有任何关系。”洛慕言冷笑道,眼中难掩浓浓的厌恶,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早知道她会一而再的搅自己的局,当初就不应当看在母后的份上,手软了一次,等这次韩国的事了之后,自己回去绝不会再沽息这个女人。 他讨厌手伸的太长的女人,也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当初她偷偷的跟着自己过来不算,现在还想把她的妹妹推给自己。 这个女人,哪来那么大的脸。 “来人,把人送走!”带着戾气的声音毫不留情,这一刻洛慕言不再只是桃花灼灼的倾城公子…… 第六百三十六章 需要一个公主的位份 高大的宫殿外,一群人簇拥着两个人正在缓步而行。左边的一个正是墨青昭,右边的是寒子风,两个人进宫,是因为韩皇有事相请,这会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掉了,两个人自然就一起往外走。 两个人走的位置靠前了一些,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只有各自的贴身小太监,至于身后的那一大群的侍卫,更是自觉的落后了几步,把这片空间,让给这两位。 “昭王,上次我的建议,觉得如何?”又走了几步,寒子风忍不住问道。 那天提议之后,他一直在等墨青昭的消息,但墨青昭似乎忘记了这事一般,寒子风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就条件而言,寒子风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墨青昭是还在犹豫?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昭阳公主及笄己过,这人选应当会很快的定下来。 “好!”墨青昭俊美的唇角一勾,露出几分懒散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气息还算平和,原本这种平和,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让人心惊。 但是落在墨青昭身上,怎么看寒子风都觉得心头发憷,这位方才可是在这份难得一见的平和中轻易的要了数万人的生命。 “既然太子殿下看中了昭阳公主,本王自然有成人之美,就让于殿下又如何。只是,本王要的人,这身份,总是太低了点。”墨青昭仿佛没看到寒子风带着忌惮的目光,俊眸妖娆的挑了挑,那种艳美张扬的感觉,让寒子风也不得不赞叹。 “这其实并不难,让韩皇给她封一个公主的位份就行。”寒子风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想法,他早就有的,必竟以墨青昭的身份,只娶一位世家千金,实在是不可能。 “公主的位份?说的有理,那就拜托太子给弄一个公主的位份过来,也免得本王到时候只娶了一位小姐回去,皇兄那边不乐意。” 墨青昭点点头,顺手就把这事给推到了寒子风面前。 寒子风知道自己该推却的,墨青昭娶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连他想娶的人,还要自己给他去求个位份,韩国虽然是个小国,但这公主的份位,也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而且这里面还关系到墨青昭,他必须得好好想想。 可是听到他提到齐皇,寒子风却不得不多考虑几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墨青昭表示,如果他不能娶一位公主回去,就不能让齐皇满意,墨青昭不满意,就也不会让自己满意不成。 深层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帮他要一个公主的份位,给那位风四小姐,他就不会让自己如愿。 想到这个,寒子风很有一种自己被人威胁的感觉,想他早早的成为北寒国的太子,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的生母就是北寒国的皇后,另一方面却也是他自己的才干让父皇满意,才得以早早的订下太子之位。 所以,他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时候,什么时候,居然会被人威胁,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被人威胁。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却是露出几分为难:“昭王,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说的,韩皇自己除了昭阳公主之外,还有其他公主,如果你想娶,只要开口,都不会有问题,再让韩国找一个干女儿给你,恐怕……” 不说昭阳公主,还有那位时不时的跟着昭阳公主出来露脸的雪月公主,她的打算虽然隐密,但是对于他和墨青昭这样的人来说,还真的不够看,雪月公主恨嫁之意明显,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本王只觉得祈阳侯府的那个,合了本王的心意,当然如果太子殿下不帮忙的话,本王让那个小丫头做个婉仪,也是没问题的,总是会跟着本王就是,来的时候,皇兄可一再的言明,让本王娶了一位公主回去。” 墨青昭慵懒的道,仿佛对什么也不在乎似的,寒子风一时又抓不住他是真的对这位风四小姐上心,还是就只是觉得顺了眼,想带回齐国,至于位份不位份的,就看顺不顺便了。 这么一想,寒子风又觉得有必要帮墨青昭一把,怎么着都得让风四小姐占了墨青昭正妃之位,也免得昭阳公主那边,又另外起什么事,对于能不能娶到昭阳公主,有没有那几座城池当陪嫁,寒子风觉得很重要。 他是势必要娶公主的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城池。 北寒国不是齐国和晋,离韩国太远,真的起了变故,北寒的兵马赶过来也实在太远,鞭长莫及了点,但是昭阳公主的那几座城池不一样,就算离韩国远了点,但还是比北寒国近许多,自己的兵马如果驻扎到那儿。 就可以和齐国与韩国边境那边的兵马景况相似了,对于韩国的挟制力也更大。 所以,昭阳公主和陪嫁的城池,他势在必得,为此,他还动用了以往在韩国的一些暗中势力,让这些人有机会就说他的好话,以期能顺利的娶到昭阳公主。 当然如果雪月公主有能力,把这些陪嫁从昭阳公主手中抢过来,他也是无所谓的,那就娶雪月公主好了,一个聪明的公主,和一个愚蠢的公主,对于寒子风来说是一个样的,他在北寒国那边早就定了一位太子妃。 虽然现在没有正式娶过来,但只要昭阳公主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北寒国,那边就大婚,正式把名份订下来,将来北寒国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从小国公主的肚子里爬出来呢。 为此,北寒那边己经给自己娶妻订下了新的章程,昭阳公主嫁过去,虽然也是正妻,但是相比起自己原本的未婚妻,还是要低一些的。 现在万事俱备,就能公主嫁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纰漏! “昭王,本王会帮你的。”这么一想,寒子风心里己有了决定。 “那就多谢太子了。”墨青昭微微勾起唇角,眸中滑过一丝幽深,漫不经心的指了指,一条隐在暗中的小路,“本王这会还有事,太子就先自己出宫吧。” 看了看那条隐在树木之后的小路,寒子风抽了抽嘴角,那个位置,如果不是特意去看,还真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小的一条路,墨青昭往这么偏、这么小的一条路去干什么?莫不是墨青昭要去做什么隐密的事。 第六百三十七章 墨青昭私下暗会何人? “昭王自便,我现在也不着急着出宫,还是先去看看昭阳公主才是。”寒子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本王先走了。”墨青昭点点头,华丽的紫樱花在锦袍上,闪了闪,带着自己的几个人,大大方方的往小路上而去,这样子不象是走的偏小惹人怀疑的小路,反倒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道似的。 看着他的背影,寒子风细眯起了眼,墨青昭在这宫里除了两位公主,还能去见什么人?这故意走的堂而皇之的样子,又是给谁看的? 待得墨青昭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帘处,寒子风己做了决定,对上墨青昭,他实在觉得有些拿捏不住,很有一种处于下风、事事被他占了先机的感觉,但如果能捏住他的一个把柄,那么在接下来的交锋上,自己就可以占据有利的位置了。 手稍稍往后一甩,几个侍卫悄无声息的隐在了暗中,寒子风自己则带着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走入了小径,不过他走的不快,生怕前面的墨青昭发觉。 他倒要看看墨青昭去见谁! “主子,您请喝药,这是皇上特地吩咐太医送来的好药,主子只需要再喝几碗,身子就完全调理好了。” 明心把手中的药碗端到了风琼叶的面前,怯声声的劝道。 “啪”药碗蓦地被打翻,明心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躲开,有一小半的药洒在她的衣裙上,但这时候也顾不得疼了,“扑通”一声跪到了风琼叶面前,吓得脸色惨白。 风琼叶坐在床上,伸手照着明心那张秀丽的脸上,狠狠的挥了两个巴掌,只打得明心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眼泪立时就落了下来。 “贱丫头,不是让你去找皇上过来,为什么皇上没过来,皇上不是说要对我很好的吗?不是说会一直宠我、疼我,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风琼叶恶狠狠的道,脸色狰狞,眼角的红色花朵突突的跳了几下。 这时候的红花,没有半点妩媚,反让人觉得有种妖邪的恐怖。 原本说好的,进宫就封自己为婕妤,为什么最后只能当采女?皇后那天居然还让人来检查她的身子,检查了又如何,她跟皇上之前早就有了事情,有皇上的话在,难不成皇后还不让她进宫不成。 而且这几天的药又是怎么回事,她又没病,却被皇后说成有病,这是皇后故意不让她见皇上吗?怕皇上宠爱自己,立时把自己的位份提了不成? 皇后故意这么害自己,不过是见不得自己的花容月貌,一个老女人,居然还敢跟自己争宠,居然见不得自己得宠,她偏偏不如她的意,让明心去找皇上,势必要把皇上请过来,她就娇滴滴的在这里装病。 反正皇后说她病了,还特意让人熬了汤药给她,她就吃给皇上看,让皇上知道,自己娶的这位皇后是怎样的嫉妒,不但没给自己相应的位份,而且还把自己扔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 风琼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很,所以一心躺在床上等皇上过来哭诉,自打那天皇上离开后,她就一直没有再见过皇上,她相信只要见了皇上,什么事都好谈,不就是位份吗?皇上一定会给自己提的。 皇上给自己提了位份,皇后那个老女人拦得住吗! 可是,明心居然告诉她皇上不来,如何不让她愤怒,这会狠狠的两个巴掌,打得明心摔在地上,一定是明心这个贱人没有尽心去找皇上,否则皇上怎么会不来看她。 正愤怒间,门被重重的推了开来,站在门口的人逆着光,她一时没看清,却立时在脸上装出柔婉的表情,急切的看着明心:“明心,你怎么了,别打自己了,我不怪你。” 不管来的是谁,她表现出来的柔弱、善良总是没错的! 这句话不是她自己品味出来的,而是有人教她的,教她的这个人了也是搓合了她和韩皇之前这份情缘的人。 同样,那个人也替她治好了脸上的伤,而最大的一块伤,也替她巧妙的纹上了一朵花掩饰。 那现在,就照着那人的话做…… “皇上,方风玉采女身边的人来说,风采女病的很重,想见皇上最后一面,说恐怕以后就再难见到皇上了。”太监尖着嗓子,低声细语的向皇上禀报道。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笔,收头微微皱起,那个眼角纹着一朵红花的女子,给他一种勾魂般的妩媚,想起当日她娇滴滴的在自己怀里说话,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心里有了几分怜意。 总是当时自己全扔给她谋算,到最后才会谋算不均,弄成这样一个地步。 他当日出宫闲游的时候,偶遇在静修的她,一时间被她盈盈而妩媚的风情所惑,两个人于是有了首尾,但是莫名其妙的把女子纳入宫,总是不合理数,而且他也不愿意让那人知道,所以如意一说,他就同意了。 只是踩一踩风佐的女儿而己,况且他也不会真要了风佐女儿的性命,皇后可是跟他说起过,风佐的这个女儿长的绝美,正适合给昭阳当婉仪,趁着这个机会,也警示一下风佐的女儿,让她以后尽心尽力的听从昭阳的话。 当然这种事,皇上觉得根本不必跟女儿说什么,昭阳的婚事,关系着国家大事,有些事做起来,比说有用处多了。 这也算是一举数得的事,纵然会让皇后丢了些些面子,但是从昭阳头上,不是也回来了吗! 后宫里多几个女人,真的无碍的,而他也可以为自己的过失负责,在宫外找了一个女人,对于帝皇来说,终究有些不适,若是有言官御史深究起来,也是为皇者的一种错误,特别韩国还暗弱,更应当让人觉得皇上清正严名,而不应当有这方面的事。 可谁料想,事情居然起了那么大的变化,以至于他后来也不得不同意把如意放在采女这一环,而皇后更是以后宫皇子不能出自这样无德的女人之手,断了如意的子嗣,说起来,皇上对风如意,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这阵子没去看她,一方面是因为皇后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怕烦,怕风如意朝他哭诉,心烦! 第六百三十八章 宫里的其他男人 韩皇这时候想了想,也觉得是时候去看她一看了,这以后虽然没有子嗣,但这位份,还是可以提高一些的,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抚吧。 “去看看。”皇上起身往外走。 采女的身份实在低,现在宫中又全是流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都说这个风如意是个心思恶毒,而且生性淫-荡的,居然敢勾引皇上……反正种种难听,连皇上这边也有耳闻。 查下去,俱是他自己的妃子们说的,一时倒也不能全罚了,只是让皇后警告她们闭嘴。 但流言己传出,皇上这时候去看风如意,还是觉得要低调,所以就只带了一个贴身的老太监,转向那条平时不怎么有人的小路,那边的宫殿,是最冷落的,虽然不是冷宫,却也和冷宫差不多,几乎没怎么有人往那边过去。 “皇上,前面就是了,要不要奴才让风采女出来接驾?”贴身太监弯着腰,指着冷落的宫门道。 说是一座宫,实际上就是一个院落,象这种院落住的都是身份不高的人,当然不会派了人守门,原本这里还住着其他采女的,但是之前都升了位份,搬了地方,所以这里现在就只有风如意一个人还住在这里。 “不用,进去看看吧!”皇上今天是来安抚风如意的,当然不会要求她接出宫来,摇了摇头,走进了半开着的宫门。 才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脚下一缓,停了下来,脸色一沉。 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不象是太监的男人的声音,从右厢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其他的男人在这里。 伸手制止住老太监的话,放轻了脚步,阴沉着脸往右厢走去,脑海中莫名的跳出风如意妖娆的样子,还跳出了皇后的一句话。 “皇上,这个风如意,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女子,但皇上既然这样决定了,臣妾也不会说什么。” 风琼叶想不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虽然逆着光,依然可以看到他气度不凡的样子,不是三皇子,也不是四皇子,这皇宫中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气度不凡的男子的,一时间,风琼叶愣在那里。 寒子风也愣了一下,他是跟着墨青昭过来的,看到墨青昭进了这院子有一段时间了,然后又看着墨青昭离开,才悄悄的走进来的,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妖媚的女人。 但看纹着红花的眼角,稍稍一挑,很有几分勾人心魄的意味。 墨青昭私会这个女人干什么?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应当是韩皇的女人,情况似乎不太好,还是受了罚,否则不可能会在这么冷清的地方,是因为墨青昭吗?难不成这是墨青昭安排在韩皇身边的棋子。 这么一想,寒子风的心头一震,要捏住墨青昭的把柄了吗? 这个女人一定是被韩皇发现了,所以被撇到了这么冷落的宫殿来? 寒子风自己在韩宫里,也安排了一位嫔妃,所以对于眼前的一幕很自然的接受了下来,并且给了墨青昭自认为正确的解释。 既然这是墨青昭的一着暗棋,而且看眼下的情形,又是很落魄的时候,寒子风觉得正是一个可趁之机。 对付墨青昭没那么简单,但是对付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人,寒子风觉得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这总比从墨青昭嘴时套话简单多了。 三国都派人来求娶昭阳公主,但大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基本上都很清楚,这里面可不只是表面上求娶韩国的一位公主,因为韩国公主的嫁妆中那几座城池的事,大家明面上,仿佛为了求娶,弄的很热闹,但是实在呢? 各自筹谋,寒子风也很想知道其他两国的具体意思,大面上大家都知道,差的就是谁筹谋的更细,今天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探听墨青昭的事,寒子风如何会放过,所以稍稍愣了愣后,脸色平和下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 打定主意之后,寒子风走过来,示意自己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小方子扶起摔倒在地的明心,他自己上前温和的对风琼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她打碎了我的药碗,我不想怪她,可她自己给自己打了两巴掌。”风琼叶不知道眼前的是谁,但是看得出此人气度不凡,必然不是普通人,立时含泪盈盈的道。 明心被小方子扶起来,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心里却是气苦,小姐自己打了自己,却又把责任全推在自己身上,这会还装可怜。 可她不敢解释,她知道如果解释了,一会等人走了,小姐还不定怎么搓磨自己。 “好了,多大点事,下去再煎一碗药来给你们主子,你们主子病着,自己也长点眼力劲,别把你们主子给闹的连心情也不好了。” 寒子风温和的道,顾自在床前的椅子边坐下,挥了挥手,示意明心下去。 明心迟疑了一下,屋子里独留下小姐和一个年青的男人,其实是很不合适的,小方子很聪慧的拉了拉她的手,低声的道:“难道你还想被你主子打不成。” 小方子也是从宫里长大的,这脸上的伤,再加上明心委屈的表情,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下手可真狠,床上这位主子,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的,自己打的,有打的这么厉害的吗?况且主子也不追究了,哪个下人会这么拎不清,一定要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才行。 所以,所谓的自己打自己,原本就是一个推脱之词。 当然这事跟小方子无关,他只是禀承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把宫女带到外面去,留下来让主子和这个女子说话。 听了小方子的话,明心看了看床上,这时候显得柔弱非常的小姐,又摸了摸自己立时红肿起来的脸,无声的点了点头,跟着小方子走到外屋,所谓煎药,当然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己,两个人就在外屋的一个侧间站着,听候主子的吩咐。 第六百三十九章 暧昧,被发现! 侧间可以从外屋过去,如果寒子风他们说的声音不特别的高,他们这边也就是模模糊糊的能听个声而己。 “这位姑娘,你怎么病了?在吃药?”寒子风温和的看了看碎落在地上的药碗,柔声问道,英俊的脸上满是真心的关切。 “是……您是?”风琼叶到现在也摸不清眼前这位是谁,这会也没注意到明心跟着小方子己经出去,柔媚的上下打量着寒子风,脸色微红的问道。 被这么一位言语温和,俊朗年青的男子,这么关心的问起,心不由的多跳了几下,比起韩皇来,寒子风的确是英俊了许多,而且也年轻了许多,再加上这气度,比起韩皇不但不逊色,而且更引人注意,风琼叶就算是想不注意都不行。 她当日己经出事,所以对于三大强国的那几位,并没见过。 “本太子路过这里,看到你这里这么冷清,就进来转转,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偶遇佳人,韩皇怎么把你这么美的女子,放在这处,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寒子风柔和的道,眼底的温柔,带着一种让人心跳不己的感觉,风琼叶的心跟着狂跳起来。 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含糊其词的道:“我……我自己犯了错,皇后娘娘把我罚到了这里来。” 她嘴里这么答着,心里却在急速的旋转,太子?皇上并没有立太子,这里怎么会有太子,忽尔心头一动,想起外面传言的一件事,说求娶昭阳公主的人是三大强国的皇子,莫不是这里面有一位皇太子? 心里这么一想,她可还听说了,昭阳公主陪嫁出去的,就有四位婉仪夫人。 婉仪夫人虽然算不得高位,但是想到能跟着眼前这位既英俊又温柔的太子殿下一起,有些事就觉得不难忍受,比起韩皇来,寒子风当然比让人心动一些。 而且风琼叶觉得比起韩皇来,这位也更怜香惜玉,以自己的容貌,以后争个高位,应当没什么问题,如果自己再能生下皇子,这以后,可是比跟在一位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皇后手里,强太多了。 昭阳公主纵然对自己不善,但是大家都是初到异地,昭阳公主自己站稳脚跟尚且不能够,又哪里还有余力,跟自己斗。 她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早己一碗汤药,绝了她的子嗣。 心里这么想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眼眸柔婉似水的看着寒子风,容色之间却带了一股子哀戚,白嫩的脸上,那一朵妖媚的红花,开的正艳,越发的让人觉得勾魂摄魄。 “你犯了错?你一个娇弱的女子能犯什么错?韩皇也实在太严苛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让你住在这里,实在是过了份点。”寒子风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纵然风琼叶这会带着的风情的确算得上勾人,但是比起正事来,这点美色,还真是不够瞧。 他这会说的轻声细语,就是来探花墨青昭的底的,这会看了风琼叶的表现,忽然心头一动,觉得把眼前这个女人带走,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主意。 墨青昭少了宫中的暗探,自然得到的消息比自己少,碰上事的时候,转环也比较慢,那自己就算是快了一步。 “皇后娘娘说什么是什么。”风琼叶柔声的道,只是眼角却含了一丝泪意,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身子往后一折,就伸手去拿自己放在枕边的帕子,却不料,手落到了寒子风的掌中。 一时又惊又喜,却还要装出一副受了惊的娇滴滴的模样。 “太子殿下,您……” “皇上驾到!”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太监尖锐的声音,吓得风琼叶把后面含情脉脉的话给抖,手一抖,直接从寒子风的手中抽回手。 寒子风也愣了一下,想不到韩皇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坏了他的事,皱了皱眉头,身子往后一靠,倒也不慌淡淡然的等着韩皇进来。 堵上就堵上了,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女人罢了。 门开处,韩皇冷冷的看着吓得脸色立时发白的风琼叶,和半点没有慌乱的寒子风,心头只觉得闷闷的气。 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方才他进来的时候,边上倒是过来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那个太监分明就是寒子风的人,两个人在屋里面说话,居然把两个下人给打发到隔壁的屋子里去。 而且一个还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另一个却又靠的那么近,风琼叶那张娇媚的脸,现在落在他眼中,只让他厌恶,果然皇后说的没错,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否则当初怎么会看到自己,就和自己在一起。 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皇上这会也庆幸,幸好皇后给她下了一碗药,绝了她的子嗣,否则这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想到自己说不定早己经戴了绿帽子,皇上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受,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看她跟寒子风这么亲热,他方才可是看到这女人的手是从寒子风的手中滑下来的,如果自己再少来半会,是不是两个人就滚到了一起。 他方才让太监高喊了一声,就是不想看到这种丑态,而且也不能和寒子风真正撕破脸。 “太子殿下怎么会在风采女这里?”皇上看了看寒子风,脸上微冷。 “随便走走,看到这一处宫殿环境不错,就走了进来,想不到这里居然是风采女住的地方,就留下来和风采女聊了会天,原来风采女对于北寒国也有一定的了解,倒是他乡遇故知了。” 寒子风一本正经的胡诌道,这理由很站不住脚,一个久处深闺的女子,又对北寒国了解多少?什么他乡遇故知,听起来更象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暧昧,韩皇的脸色青了,绿了,然后又白了。 一时间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寒子风倒是很平和的抖了抖袍子,意似闲散的道,“我这会也要走了,就不打扰韩皇和风采女了。” 第六百四十章 被推入谷底 寒子风这会微微一笑,仿佛真的没觉查到韩皇的怒意似的,微笑道。 并且得体的冲着韩皇告辞,就好象他是应了韩皇之约而来的,并不是被韩皇发现他和一位采女单独私会似的,举止潇洒的很。 对于眼前的女子,寒子风当然不会在乎,那是墨青昭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担心的也是墨青昭,跟他有何相关。 相信韩皇也不会真的对自己如何! “太子需要现在朕帮你叫个人,带带路吗?以免得太子这会又走错了路。”韩皇忍不住脸色沉了沉,道。 “不必了,韩皇这会还要和风采女两个说话,我就先走一步了。”寒子风好象没听出韩皇话语中的嘲讽,笑着带着小方子,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开。 看到寒子风离开,风琼叶才还过神来,看着在自己面前冷冷的黑着脸的皇上,又惊又吓,知道大事不好。 “皇上,臣妾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臣妾……臣妾……”她一时有些说不下去,方才的一幕可是落到了皇上眼中,风琼叶既便再无知,也知道这事恐怕不能善了,这会只能抬起头哀哀的看着皇上。 人还没勾上却让皇上看了个正着,风琼叶如何不怕。 “皇上,臣妾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可是您看,现在臣妾这个样子……”这话是她的心里话,所以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倒是增添了许多的楚楚之姿。 这样的姿容,再加上她的表现,完全称得上娇媚妖娆,只是看到了她方才和寒子风两个那一幕的皇上,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而觉得眼前的女人,果然是水性杨花,厌恶之极,原本就是一时喜好,这会只留下深深的厌恶。 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风琼叶伸手一把拉住皇上的袖子,身子不由自主的从床上滑落,也顾不得地上满是药渍,膝盖处一阵疼意,不知是不是跪上了一处碎片。 “皇上,臣妾真的是和北寒子太子巧遇,之前臣妾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臣妾现在这样,现在这个样子,见了谁都不敢得罪。” 风琼叶哭哀哀的道,含糊乞求的看着皇上,只望他垂怜自己。 “第一次见到?朕似乎想起来,你和朕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在了一起,皇后之前还跟朕说你水性杨花,朕还不相信,这会看到你跟寒子风两个,也是第一次见到,就成这个样子,果然如此。” 皇上愤然的甩开风琼叶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皇上,皇上……”风琼叶急的脸色惨白,膝行几步,还要伸手去拉皇上的衣袍,却被跟在皇上身后的太监,一把推开。 “风采女,你这样拉住皇上也没用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太监尖声尖气的道,这声音听起来还算客气。 “皇上,皇上,臣妾病了,臣妾说不定己经怀了皇上的血脉,皇上……”风琼叶急的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哭道,这会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只希望以此来引来皇上的怜惜。 “风采女真是说笑了,你都生不下孩子了,哪里还会有皇上的血脉,风采女可真是痴心枉想,这几天的药,用得可好。”太监看了看己走出门口的皇上,嘲讽的看着风琼叶,眼前的这位风采女,己是没用了。 没有子嗣,又不得皇上的宠爱,既便长的再漂亮又如何,况且这位风采女,也就是乍看上去,长的娇艳美丽,与其他女人不同而己,有那么一朵艳美的红花衬着,才特别的引人注意,但实际上仔细看看,这样的美人,宫里还是有几位的,算不得是真正的绝色。 “你……你说什么?”风琼叶大惊,抬头看着太监,浑身颤抖的问道。 “奴才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风采女,皇后娘娘赐下的汤药,怎么样,风采女用的可好?风采女所说的皇上的血脉问题,其实真的不必要想太多,皇后娘娘那里,早己有了决断,你是不可能再生出皇上的血脉来的。”太监看着风琼叶,笑的越发的嘲讽。 对于一个没什么希望的女人,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客气。 看到风琼叶仿佛被雷霹了似的,呆坐在那里,也没再理会她,小跑着去追皇上。 屋子里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琼叶两眼之间几乎没有焦点,直愣愣的看着门口,整个人仿佛没有活力一般。 晴玉害怕的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姐,小姐……” “他方才是不是说我不能再有子嗣了?”风琼叶的目光依旧直愣愣的看着门口,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重重的撞击着她,让她对于方才听到的话本能的拒绝。 “是……是……真的!”晴玉怯生生的道,这个时候她不敢说假话。 一口血蓦的喷了出来,原本木然的眼睛露出阴诡而绝望的眼神:“贱人,贱人,贱人,全是贱人!” 风琼茹疯狂的站了起身,直接就往外扑,似乎外面就站着她嫉恨的人似的。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您清醒一下!”明心吓了一大跳,急扑过去,一把抱住正准备冲出去的风琼叶的腰。 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发疯的地方。 “贱人,贱人,贱人!”风琼叶被抱住,疯狂的大叫,两眼血眼的用力拍打,撕咬着明心,恨毒的几乎把明心肩膀上的一块肉给生生的咬下来。 明心疼的惨叫起来,下意识的打了风琼叶一个巴掌,然后用力的推开风琼叶的头才幸免。 “贱人,居然敢打我!”风琼叶似乎稍稍清醒了一点,抬起头狠狠的就给了明心一个巴掌。 “小姐,奴……奴婢怕您出事,奴婢怕您冲出去冲撞了贵人……”明心被打的跌倒在上,不只是脸,全身上下都在疼,看风琼叶疯狂而狰狞的脸,吓的急忙道,“小姐您要冷静,您背后还有人会帮您的。” “谁……谁还会帮我!”风琼叶脸色扭曲的道,如果有可能,她不会放过那些贱人中的任何一个。 皇后,风浅幽,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 “冰公子,小姐冰公子一定有法子的。……。 第六百四十一章 找帮手,暗中换信 皇上是怒气冲冲离开的,没人注意到,另一条路的斜叉口,有一座高高的假山,假山的亭子上,墨青昭正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俊美的眸子带着深深的诡谲,看着寒子风和韩皇,一前一后的离开。 “殿下,他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要下去?”瑞安站在他的身后,踮脚看了看下面,问道。 他指的是要不要再去看看下面那位风采女,对于这位据说长的极其娇媚勾人的风采女,瑞安只能觉得长的再漂亮,也是个不长眼的,敢陷害风四小姐,也不瞧瞧风四小姐身后站的是谁。 自家这位冷血无情的主子,可从来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对于女人下起手来也绝对不会心软。 “不去了,一个没用的女人而己。”墨青昭懒洋洋的道,“罗青雅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罗青雅己回了齐国,正在齐国和韩国的边境。。 “还没有,奴才估计着就快了,殿下要不要使人去催一催?”瑞安想了想道。 “不必了,等罗青雅来信的时候,再吩咐他把自家的妹子给送进宫去,别担误了选秀的时候。”墨青昭起身,缓步往下走,一边吩咐瑞安道。 “是,奴才知道,但是,风四小姐这边,怎么办?”瑞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齐国那边选秀是一个,这边主子也明白的表示了对风四小姐的意思,虽然这两个人实际上,现在变成了同一个人。 可主子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干什么!瑞安表示很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风浅幽并不知道宫里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因为墨青昭的插手,风琼叶又出事了,连她进宫里的靠山韩皇也厌恶她了! 风浅幽现在正坐在花架下,看着墨雷送进来的信,淡淡的桂花味,从风中吹来,有几朵纷纷扬扬的从树上落下,越发的显得优雅,宁和。 对于刘氏和水墨的妻子华氏相熟的事,风浅幽是一早就知道的。 朝野上下的人知道,右相和祈阳侯不和,因此两家虽然有来往,但都是场面上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基本上两家能不来往,就尽量不来往,所以一般在外行走的时候,两家的夫人,也是不太交谈的。 实在没办法遇到的时候,也就是一笑而过。 但是实际上,刘氏和水墨的夫人华氏的关系,并不是不好,而且还很好,这还是上一世,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 那次很巧的,她又被水心雅欺负了,一个人躲在假山处偷偷的伤心,正看到华氏身边的婆子引着另外一个婆子过来,两个人低低的说话,说的正是祈阳侯府的大夫人刘氏,当时她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婆子走到这里,正巧也休息了一下,于是停下来说话。 那时风浅幽才知道华氏和刘氏原来不只是认识的,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只是后来两家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两个人也就没有联系,待得大家都嫁了人后,才发现两家的夫婿,是死对头,生怕惹得自家夫婿生气。 两个人于是在人前装着不相识。 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风浅幽当时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让两个婆子提了又提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更巧的是华氏的亲弟弟,水墨的小舅子。 具体是因为什么争执,风浅幽并没有听到,但是当时似乎刘氏的婆子是悄悄的到右相府去见华氏的,华氏没见刘氏的婆子,让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两家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听那话的意思,似乎是华氏的那个弟弟在找刘氏似的。 而且隐隐间,华氏的那个弟弟和刘氏之间似乎还发生什么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似的,关系比之一般的表姐妹更亲,华氏的婆子还让刘氏的婆子跟刘氏说,离她的弟弟远一点,要是再弄出当年的事来,谁也保不住谁。 当时风浅幽听的心惊胆战,这样的事,又是瞒着风佐的,如果风佐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暴风骤雨。 但是现在,风浅幽却能安然的等着刘氏去找助手,果然,玉氏找了这位华佑,华氏的亲弟弟,现在虽然只当了一个五品的闲职,但是因为是水墨的妻弟,说话还是很有力度的,刘氏想找一个人使法子去礼部那里,说上话。 这个华佑却是正好,因为他正巧是礼部的。 礼部的官职,相比起其他各部,算得上是最闲的,如果没什么祭祀、礼拜的事,很多时候是很闲的,也不会和朝廷的其他官员的升职有什么关系,左不过,帮人认认家谱,翻翻皇室血脉的什么的。 水墨也算是权臣,他的亲戚,当然要最好不要任什么重职,否则就皇上那边,就觉得不放心,况且风浅幽也见过这个华佑,据说是个没什么才能的,能混到礼部这么一个闲职,还是别人看在水墨的份上。 而现在,刘氏让玉蓉去找的就是这位华佑华大人。 玉蓉之前的几日,出门之后的确就在自己的家里,说是她娘病了,但是昨天,墨雷就看到玉蓉偷偷摸摸的去了这位华佑华大人家,递了一封信进去,说是华大人的表妹家送来的,但并没有明说是祈阳侯府,显然是不愿意让人知道。 门房不敢担误,把信送了进去。 而且过不多久,就让人把玉蓉带了进去,等了一盏茶左右,玉蓉才从里面出来,这会也不去她自己家了里,直接回了祈阳侯府,匆匆的向刘氏报信去了。 “海棠,今天晚上去刘氏那边,看看有没有回信,若有就把回信取来。”墨雷的信递给一边的海棠,让海棠带回院子里处理掉,风浅幽悠然的道。 这位华大人看起来对刘氏这位一直不联系的表姐妹的感情,还真不浅。 这么久没联系了,有些话一个丫环也做传不清楚,写一封信当然是最好的,之前刘氏也通过一封信联系上这位华佑华大人的。 “奴婢知道,奴婢一会就先去把信处理了,晚上的时候去佛堂看看。”海棠接过信道。 “不用把信拿出来,你看过后,告诉我就行。”风浅幽想了想,又吩咐道,不管刘氏想干以,现在都不宜惊动她。 第六百四十二章 寻找八、九年前的旧人 “小姐,如果这事还牵扯到右相府的夫人,怎么办?”海棠点头后,想了想又道,既便这信是给右相府夫人的弟弟的,保不定,这事最后还得扯上右相府,海棠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姐。 “扯上也没关系,总不能因为右相府的夫人插手了,我就忍下那口气,看着礼部那边把我娘的事给担误下来。”风浅幽眸色淡冷的道。 华氏会不会插手?那是必然的,那位一向志大才疏的华大人,可不是一个经得起事的人,而华氏的娘家,就只有这么一位亲兄弟,华氏怎么可能不帮衬着他,这应当也是刘氏上一世没有派人去找华大人,而是直接是找华氏的原因。 只是以前刘氏有意思的和华佑撇清关系,现在却不得不找上华佑,而华佑也马上给了回应,这里面的意思,可不是一点点…… 刘氏在看着回信,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华佑那边己经同意了自己的做法,而且还一再的保证会跟礼部那边说清楚,让他们不去祈阳侯府就行了,把这事拖下去,待得自己准备的事暴发出来,那时候就不必再去改什么了。 “夫人,华大人那边说没事,一定会帮您办妥的,让您放心就是。”玉蓉之前还在华大人府上得了赏,而且这位王大人出手也很大方,这会当然是笑盈盈的,喜笑颜开,心情很不错,不但完成了夫人吩咐的事,而且还能得了赏。 “那就好。”刘氏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站起身,走到一扇窗前,打开窗口,看着窗外隐隐约约的灰败的一角,脸色阴冷了下来,自己才是祈阳侯府的正室夫人,那个女人,怎么配!但自己这位正室夫人,现在却只能被拘在这样的地方,这让刘氏如何甘心。 侯爷居然相信洛氏那个贱人没有和其他男人私会,居然还认为那个贱丫头,就是他生的。 那就再翻出当年的事,大家再都看看,到底谁才有资格,当上侯夫人,谁才是真正的侯夫人。 那个小贱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三道四,她忍不下去了,纵然这事侯爷那边不让人翻出来说,当年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现在,她却要把这事抖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看洛氏还有没有脸跟自己争这个祈阳侯夫人的名头,只要一想这么多年,侯爷居然还顾怜着那个女人,刘氏这心就跟火烧火燎的难受,觉得自己再难忍下去了。 茹儿说等叶儿进了宫后再说,可是叶儿不是己经进了宫,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原说是设计把叶儿进宫的事,推到风浅幽身上的,可现在风浅幽好生生的,叶儿那边也没消息,茹儿最近也没来,刘氏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烦燥的不得了。 茹儿她们还是思量不周,还是自己行事稳妥,况且和王家的关系,自己多年来一直藏着,既便是云儿他们,自己也没说过,有华佑在外面帮着自己,自己既便是不出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让那对母女身败名裂…… “请问,你们这里住的人,去哪了?现在应当是四十岁左右,瘦高个的,八,九年前,住在这里的,你们再想想?”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指着一处院落,带着几分焦急的问道。 许多走过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这里面的主人,你们见过没有?”管事觉得用另外的一种方式,向这个院子的邻居打听消息,效果可能会比较好。 “这里的主人是位五,六十岁的老者,平日里倒是专门出入这里的,噢,你看,他不是来了吗?” 住在一边的邻居,看到管事这么焦急,好心的上来答了两句,然后指着远远过来的一个老者道。 远远过来的人,的确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带着两个年青力壮的下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看起来很忙的样子,管事走到他身边正想说话,早就被他身后过来的一个下人,不客气的推了开来。 “让开,让开,我们老爷有事。” 管事没提防下人会这么无礼,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脸上不由的生出几分怒气,但是想到自己这次是来查访事情的,只是隐忍下来,高喊一声:“这位老先生,我是华大人府上的,要找这院子的原主人,能问问他现在在哪吗?” “你找谁?”走在前面的老人停了下来,怀疑的看了看管事,上下打量了数眼。 “我找一个人,以前就住在这院子里的,八,九年前的时候,现在应当有四十几岁吧,这位老先生,知不知道。”管事陪着笑脸问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老人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 “我是华大人府上的,我们华大人听说这里有位先生,字写的不错,所以特地来差我问问,让他给我们府上写几个字。”理由管事早就找好了,这时候笑嘻嘻的问道。 “一个八,九年前的写字先生,华大人可真记得清楚,可惜华大人记得再清楚,也没有用,这位先生,早在八,九年前就走了,当时他也只是借住在这而己。”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那他是什么地方的人,老先生可知道,我们华大人也是最近才看到这位先生的字的,实在是喜欢这位先生的字,请老先生帮帮忙。”管事又是作揖,又是陪笑的,仿佛并没有听出老先生之前话中的嘲讽之意。 “那我可真不知道,当初也是看中了他才学较佳,才留他下来的,之后,他就说家里有事,不得不返乡,然后就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音信。”老人摇了摇头,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你再想想,他是不是以前曾经透露过一点消息?”管事不肯歇的道,自家大人可是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当初和祈阳侯府扯上关系的人。 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到哪里去找,这人海茫茫的,又过去了这么久。 说起来,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难不成右相大人那边又有什么事跟祈阳侯府扯上关系?这么一想,管事的更不敢怠慢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神秘男子高公公 “之前也没透露出什么,然后就直接返的乡,你要是不相信,再去问问其他人吧,我这里还有急事,就不陪你找人了。”老人急匆匆的道,说完就带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下人,出了自己的院子。 管事急匆匆过来,想拦着人家再说几句,被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下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由的退了下来。 这下人的目光,可真是凶狠,让人看了心里不由的惊惧。 院门被重重的关了起来,管事的无奈只得继续带着人,问问这个,问问那个,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不认识,没见过,既便是见过的,也没说过话,只是走路上见过,知道当时有这么一个写字先生。 就是替别人写写家信什么的,以此谋生,对于其他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管事无奈回去,看起来大人想找这个人,是根本找不到了,只能让大人另外再想法子。 他这边说的口干舌燥,无可奈何的离去,院内高墙处的一个楼阁上,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临风背着手站在那里,方才管事在门口看到的那个老人,正站在他背后。 “这就是你说的要找我的那个人?”男子沉声问道。 “是,就是他,之前己经在这里打探过许久了,偏说看到您的字喜欢,才想法子找过来了,八,九年前的事,居然还记得这么准,而且一来就在门外,看起来是很清楚您当时的住址。” 老人答道,对于管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院门口,他早就注意了,甚至还下去亲自打探了一回。 “跟着他,看看是谁的府上。”男子转过身,从楼阁上下来,淡淡的道。 “是,老奴知道!”老人点点头,应下,也跟着男子一起下了楼,随后对着一边的一个下人挥了挥手,健壮的下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男子下了楼后,直接穿过门往后走,走的是院内的后门,后门处,有人守着,看到他过来,急忙把一边的轿帘拉开,男子坐上了轿,却没有马上走,微微沉吟了一下,对着跟过来的老人道。 “有什么消息直接让人传给我,别担误了。” “是。”老人恭敬的点头。 轿帘落下,轿子起行,后门打开,这顶看起来并不华丽的轿子,就抬出了后门,经过一个巷子口,再转了一个弯,从另一条路上转上大道,又走了几个路口,轿子在一个店门口落下,男子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同样身形的男子匆匆的出来,坐进了轿子。 再过一会时间,之前的男子换过一身青色的衣袍,从之前的门出来,这一次他上的是停在店门口的一辆马车上。 马车启行,在大道上走过,而后转入京城的主干道,这道主干道是通往皇宫的。 待得马车到了皇宫门口,青衣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守门的两个小太监看到青衣男子下来,急忙过来行礼,还客气的问道。 “高公公,您可来了,东西买到了没?之前宫里己经派人来问过您了。” “己经买到了!”高公公淡淡的点点头,两个小太监马上让开路,看着这位高公公带着两个下人扬长而去。 “这是谁啊?没见过这个人啊?”另一边,一个不认识这位高公公的小太监,低低的向之前行礼的两个小太监打听。 “看看,没见识了吧,桃华宫新上任的总管高公公,你们居然都不认识,实在是笨了点。”之前行礼的小太监,撇了一眼问话的小太监。 “桃华宫的人?”听到这话的小太监都围了过来,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守宫门口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使,据说桃华宫重新住上了恭妃娘娘,这要是把把自己调到桃华宫,可实在是太好了。 听说皇上专门会去桃华宫,听说这位恭妃娘娘是皇上最得宠的,既便是过去了那么多年,恭妃娘娘还是盛宠如一,如果能到桃华宫去,这以后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一时间,心头热乎乎的,可不只是之前的两个小太监了。 这以后如果看到这位高公公,要更巴结才是,桃华宫现在人手不够,又是最容易调过去的地方。 风浅幽是一大早在太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听得刘氏又晕过去的消息的。 这几天,她虽然依旧每天去给太夫人请安,但是神色之间淡了许多,再不是过去那种柔婉的样子,反倒是太夫人心虚的很,看到风浅幽,整日里嘘寒问暖,一副心疼她到不得了的样子。 有事没事,就让她过来,陪着太夫人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想不到,今天才聊了一会,佛堂那边就传来刘氏晕过去的话,是刘氏身边的玉蓉急匆匆跑过去禀报的。 太夫人原本也不是很在意,让大夫去看了一下,想不到一会大夫就带来了消息,却是情况不太好,太夫人想了想,还是带着风浅幽、文嬷嬷一起过去,总是刘氏现在还算是祈阳侯府的正室,这个时候真的出了事,与祈阳侯府的名声不好听。 刘氏躺在一张素净的床上,听得太夫人过来,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无奈,身子一仰,无力的往后倒,玉蓉见了,忙过来扶起她,急叫道:“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太夫人来看您了。” 丫环搬了个凳子请太夫人坐下,风浅幽往太夫人身后一站,看了看刘氏。 刘氏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好,脸色腊黄,带着几分暗色,嘴唇也显得干裂的很,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干,一看就觉得是有病的。 “母亲,儿媳,儿媳恐怕不能再侍候你了。”刘氏看到太夫人过来,忽然大哭了起来,一边拿帕子掩自己的眼角,一边哭道。 “怎么回事,好生生的说什么这种话。”太夫人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上了年纪的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话了。 “太夫人,不是儿媳要说这种话,是……是儿媳这几天,总是做梦,梦到芋红她们……她们都来找我,说……冤枉,冤枉的很,她们因为冤枉,归不了地府,只能当孤魂野鬼,所以要拉着儿媳一起去。” 刘氏哭的肝肠寸断。 第六百四十四章 洛慕言的来意? 风浅幽心中一动,芋红,实际上是刘氏的陪嫁丫环,后了跟了风佐,之后还怀了身孕,不过最后在八年前,被风佐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给处理掉了。 这些还是晴姨娘偷偷跟她说起过的。 “胡说什么。”太夫人一愣,但随即想起来芋红是谁,立时大怒道。 当年的事己经全部封了起来,谁也不敢乱搅舌根,刘氏居然还敢提,太夫人如何不怒,特别是风浅幽现在还在身边。 “太夫人,真的不是我胡说,是真的……是真的,这几天,她们夜夜找我,夜夜在我耳边哭泣,说要找我去做证,还说,还说要把太夫人也带了去,到地府说清楚当年的事,太夫人,怎么办?怎么办?” 刘氏继续大哭道,慌乱的伸手扯着太夫人的一只衣袖,两眼发直,那副怔怔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既诡异又吓人。 太夫人原就信佛,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拜拜佛,这时候被刘氏直愣愣的眼神,以及慌乱的声音,弄的也心慌起来,怀疑的看了看刘氏直愣愣看着的地方,眉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转过头,对风浅幽道。 “幽儿,你先回去,这里神神叨叨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让什么给冲撞了。” “是,那幽儿先走了。” 风浅幽知道太夫人这是要支开自己,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转身带着文歌离开。 从佛堂出去,转过一道门,又从太夫人的容心阁出来,文歌紧走几步,跟在风浅幽身后稍稍不远处,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刘夫人想干什么?” “不管她想干什么,应当都和当年的事有关。”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华佑给刘氏的信,虽然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前后一联系,风浅幽还是能清楚的明白刘氏的意思,想翻老帐,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 可巧了,对于当年的事,风浅幽一直很好奇。 八、九年前,风佐下了狠手,堵了众人的嘴,但是刘氏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是觉得十拿九稳,认定自己就不是风佐的女儿,她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把握,而且还打算拿这事说事?她又知道了什么证据,以致于刘氏这么执着。 看起来,当年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那也好,她就任刘氏把当年的事,再翻个底朝天,或者自己也可以帮帮她的…… “小姐,您看。”文歌突然停了下来,拉拉风浅幽的衣袖,指了指前面。 桂花树下,笑的如同桃花妖灼的可不就是这几天,一直没有看见的洛慕言。 看到风浅幽看过来,向风浅幽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悠然的道:“幽儿快过来,我看到一棵品种不错的菊花,居然开了。” 看到洛慕言出现,风浅幽还是愣了一下,但想起前日他说要来过来谢谢太夫人的,立时就明白他这次的来意了,当下笑着迎了过去。 洛慕言向之前他所在的那条路走去,仿佛是走在自家园子里似的舒适,神色之间安和随意的很。 见他脚步不停,风浅幽只有一路跟着洛慕言过去,绕了几个弯之后,站定在一个院子处,停下了脚步,院门外,种着一株菊花,一株看起来很是明艳的菊花,浅色的花蕊边从浅到深,而后是一抹粉色,极是明艳诱人。 院子门外,就有一个亭子,坐在亭子边,便可以看到这一株菊花,丝丝缕缕,的确很漂亮。 这居然是一株极品的菊花,风浅幽水眸眨了眨,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上一世,她见过这种极品的菊花,但重生之后,却没见过,祈阳侯府内什么时候种植上了这么一株菊花,而她居然不知道。 祈阳侯府的主子不多,但是祈阳侯府又很大,所以许多的院子就空着,重生后,风浅幽活动的地方基本上就是那几个院子,这里还真没来过,所以一路跟着洛慕言转过来的时候,这路却是越走越偏。 之前还能看到几个下人,这会却是完全不能看到。 “看看,这菊花,不错吧?我特地从外面找来的,种在你们府里,想不到竟然比我自己养的那几株还早开了花。”洛慕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悠然的笑意,顾自在亭内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向跟着过来的风浅幽招招手。 这菊花竟是洛慕言找来的,而他居然还种到了祈阳侯府内,这个花种很名贵,而且还需要小心的照料才行,洛慕言不是祈阳侯府的人,却能让人小心照料着这本名贵的菊花,甚至还让它开出了花,这里面的意思,可就不只是一株小小的菊花了。 水眸处闪过一丝幽深,让文歌在亭外站着,她举步进了亭子。 亭子里有一壶水,两个茶杯。 洛慕言优雅的提起水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微微一笑:“有茶有花,还有佳人相伴,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风浅幽静静的坐在她对面,樱唇稍稍抿了抿,今天的洛慕言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花,这亭子,这放着着的水壶,和冒着热气的茶水,这里的一切如果是在洛慕言的府里,那么一切都是正常的,可这里是祈阳侯府,是韩国重臣风佐的府邸,而洛慕言却能在这里布置的这么周详,这里面的意思,别说是风浅幽,就算是风佐看到,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是威慑吗? 隐隐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在冒出头。 垂下的眼眸眨了眨,这种不合理的地方,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一时无语,静等洛慕言接下来的话。 洛慕言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悠然的喝了一口,俊美而倾城的脸上露出一丝风流的笑意,看着风浅幽,调侃的问道:“幽儿把昭王的玉佩拿出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珍品,居然还让幽儿看上了!” “我没带在身边,洛表哥如果想看,一会去雅月轩吧!”风浅幽很实诚的道,心里却是暗慢警惕,握着帕子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了几分力,今天洛慕言似乎来意不善。 一上来就让自己先赏这株他种在祈阳侯府的菊花,这接下来居然又提玉佩的事。 那日在他自己的府上,这玉佩之事难道不算是揭过了吗? 洛慕言对这块玉佩居然这么耿耿于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今天的来意可不象是向太夫人表示谢意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 强势介入 “莫如拿我的这块换了你手中的那块玉佩,如何?”洛慕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风浅幽虽然只是瞟了一眼,却己经看清楚,就是上次他拿给自己看的那块玉佩。 这是不打算把上次的事情翻篇了? 柳眉暗暗的皱了皱,抬起头,风浅幽含笑不动声色的柔声拒绝道:“洛表哥,还是算了吧,怎么敢要你的玉佩换昭王的玉佩呢。” “你不愿意?”洛慕言笑的依然如同春日桃花一般的浓艳,一双桃花眼更是潋滟生动,这话更是问的很平和,就如同问候别人的天气一般的淡然。 “不是不愿意,只是昭王殿下的玉佩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出的,不敢送人。”风浅幽放在膝上的手不由的握紧,但脸上却是不显,想了想柔和的再次解释道。 这话其实那天在洛慕言的府里己经说过了,况且宫里发生的事情,风浅幽不相信洛慕言会不知道。 “也不是让你把墨青昭的玉佩送人,我帮你把玉佩还了就是,齐国皇室的东西,总是有太多的讲究,拿在手里也不舒服。”洛慕言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眸色透着一份轻佻的妖娆,一如他平日的样子。 可眸底却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期待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紧张…… 此情此景之下,又岂能真的如同平日里的样子,这菊花、这亭子中的茶水,无一不在说明着洛慕言的强势。 是的,强势! 一种洛慕言从示在自己面前表示出的强势、和掌控的手段,能无声无息的在祈阳侯府内种上一株名贵的菊花,而且还让人照顾的很好,对于祈阳侯府的内院,却又毫不知道,这样的手段,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风浅幽的长睫扑闪了两下,长睫下水眸泛起一股子幽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定了一下心中翻涌着的心绪,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洛慕言也没有说话,俊脸上全是笑意,看着风浅幽,仿佛只要风浅幽不开口,他就不说话似的。 亭子外的文歌虽然站在不远,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一时间也分辩不出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文歌直觉的有些不太好,小心的看着这边,生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向以来,这位洛慕言洛公子,给她的感觉,都是风流温和的,那双似若含情的眼睛,不管是落在谁的身上,都让人家觉得他最注意的就是那个人似的,但是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日久,文歌也是能感应出这位洛慕言公子的不同寻常的。 但看太夫人和侯爷每次很忌讳的样子,洛公子怎么可能真的是一位,浪迹风流的世子呢! 那现在洛公子和小姐,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浅幽才抬起头来,正对上洛慕言一双含笑多情的眼眸,俊美的眼眸中有抹不容忽视的情意,只不过洛慕言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如此多情,风浅幽倒也不是很以为意:“洛表哥,昭王的信物,怎么可能随便退还。” 这块玉佩的意思,风浅幽不相信洛慕言不明白,他今天摆出这么一个强势的样子,目地是这块玉佩,还是其他,风浅幽并不愿意深究,有些话,还是不点破的好,她只是祈阳侯府内的一个不得宠的四小姐而己。 当不成他们的家国天下,绵绣荣华。 “我可以帮你还。”洛慕言这句话回的特别的迅速。 风浅幽眉间闪过一丝恼意,自己说的己经很明白了,可偏偏他还在装傻,只得耐着性子道:“洛表哥,这块玉佩是当着宫里所有人的面给的,不是想还就能还的。” 对于嫁给墨青昭,她现在并不排斥,想到墨青昭不但接受她,而且还能接受洛氏,她就觉得有些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况且他许她的是妻位,这表示了对她的尊重,也表示了对娘的重示。 那个让她一直挂在心头的心结,也没有以往那么郁结。 有些事,在不知不觉间己经改变过来,她的想法,也早己不是重生时那个一味报仇的风浅幽了。 墨青昭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只要你愿意,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洛慕言深深的看着她,眸色中居然带着一丝很难有的真诚,那双风流的桃花眼越见情意。 只是风浅幽自打重生后,就很难相信别人的真诚,况且她也清楚的知道,洛慕言接近自己,帮着娘,把自己和娘从高墙内弄出来,是含有其他目地的。 隐藏了真实身份的洛慕言到底想要什么,风浅幽不知道,所以在自打猜到他身份之后就渐渐的疏远了他,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算计什么,也不知道,娘手里到底有什么是让洛慕言看重的,让他俯下身子,那么看重自己,一门参杂着利益关系的亲事。 就如同上一世一样,只要别人出的利益再高一些,自己就是那个可以舍弃的人。 这样的亲事,风浅幽不会要,每当洛氏提起洛慕言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带过,上一世的悲剧,这一世,绝对不会再演。 既便再换了一个人又如何,利益相关的亲事,存在着太多的不安定,风浅幽小心谨慎的心,自打重生后,就很没安全感,特别是这种关乎利益,存在着交易的婚事。 就算是这里面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在里面,风浅幽也不相信这份感情,可以抵御得了这份厉害关系。 看这会洛慕言步步相逼,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双明媚的水眸,眸底清澈透明,有些话,还是说的清楚些为好。 “洛表哥,昭王送出的那块玉佩是什么意思,表哥应当知道。” “那又如何,只要你没跟着他去了齐国,你现在就只是韩国祈阳侯府的嫡女,他能给的条件,我同样给的出,幽儿,拿我的玉佩,换了他的玉佩,你娘也说,让我娶了你,我觉得这很好。” 他觉得很好,所以这会特意来告诉自己。 风浅幽突然笑了,只是笑的带着几分自嘲。 第六百四十六章 拒绝,我并不想嫁你! 什么时候,自己的事情要让别人来做主,全凭别人的喜好,他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风浅幽之前可是数次看到洛氏在他面前,表示出一种期待,那种对洛慕言的期待,里面具体是什么,风浅幽清楚。 洛慕言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他一直在拖着,或者拖着的感觉,仿佛在谈判的时候,谁最沉得住气,谁就最拿得起,放得下,谁就能最得利。 把亲事,当成利益的谈判,这种感觉让风浅幽很厌恶。 既然是这样,洛慕言又何必再做出这样的一副样子,仿佛自己和娘毁约了似的,甚至到现在,还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他觉得好,所以自己就必须觉得好。 她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衡量利益的筹码…… “洛表哥,我不知道我娘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或者说我娘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看得上,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和我的亲事也没有半点关系。” 风浅幽努力保持自己的平和,用温和的语调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眸色己染上一丝疏离的淡冷。 “你娘手里的确是有我需要的东西,但我也的确想娶你。”洛慕言挑了挑眉,仿佛没听出风浅幽话语中的冷落,笑了笑道,眸色之中的桃花之色更浓艳了几分,映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越发的动人心魄。 风浅幽的心一动,长睫扑闪了两下,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问道,这还是洛慕言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说出他想要的。 “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说动洛慕言,让洛慕言不远千里过来,为洛氏撑腰,把自己和洛氏从高墙之内解救出来,她醒来后,就数次的想过,这里面只是简简单单的情义吗? 况且洛家和洛氏有亲的并不是洛慕言本人,可以说洛慕言本人从来没见过洛氏,又哪来的情义可言,甚至为了这份情义去威胁风佐,无论如何这里面都不会简单,果然,这里面也是存在着交易的。 “这……东西,你也不必知道,或者你娘那里也并不能得到实在的信息。”洛慕言温和的道,伸手提起水壶,又替风浅幽倒了倒茶水,眸色流转而温柔,“不过,你娘手里有没有实在的消息也无所谓,我现在是真心的想求娶你。” “洛表哥,我并不想嫁你。”风浅幽摇了摇头,再次直白的拒绝道。 水眸平和的看着洛慕言,没有闺中少女提起亲事之时该有的脸红! 风浅幽的表现平淡如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洛慕言眼中幽暗更深几分。 “无妨,我想娶你就行,洛夫人那边,应当没什么问题,早在我到韩国京城之前,洛夫人就己经表示要把你嫁给我,只是当时我还有许多的顾虑,一时间没有答应洛夫人,现在既便墨青昭伸了手,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掉入他的手心呢。” 洛慕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风姿雅然的摇了起来,一派的悠然。 风浅幽愤怒的站了起来,嫩白的脸上绷紧了怒意,原本是侍价而沽的,现在因为发现了墨青昭这个对手,所以就不再玩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游戏了。 “洛表哥,不管你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娘之前曾经跟你说了什么,我现在必竟和你没有半点婚约,而且我也不想嫁你。” 风浅幽断然的拒绝道,这一次连迂回都没有做。 “幽儿,坐下,何必生气呢!世家女子的婚事,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之前来的时候,己经问过你娘了,并且也留下了信物,你娘也同意把你嫁给我,免得你在祈阳侯府内,一再的受风佐的气。” 洛慕言一派的悠然,仿佛没看到风浅幽气的发白的脸。 “我娘己经同意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风浅幽一愣,顾不得生气急问道。 她之前己数次暗示娘,洛慕言并不是良配,怎么娘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的,你娘己经同意了,我一会就跟风佐说,相信风佐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洛慕言俊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幽儿,这亲事,难道不是应当向你的父母去提的呢?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 洛慕言如果想到风佐面前给自己提亲,风浅幽百分百的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对上洛慕言,风佐从来就是势弱的很,其实不管是风佐,还是太夫人,在对上洛慕言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洛慕言如果把这话一说。 结果没有半分变化。 “洛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这有意思吗?为了我娘手里的东西,你居然还让出了正室之位,这值得吗?” 风浅幽定定的看着洛慕言道。 “幽儿,自打进京看到你之后,对于能娶你,我就没有半点异议,无所谓值不值得,幽儿,你太看轻自己了。”洛慕言悠然的叹了一口气,一向多情的眼睛越发的透着一股子深情,可这样的深情落在风浅幽眼中,只是一场浓浓的笑话。 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这是利益的衡量。 不行,她不能让洛慕言去向风佐求亲,她必须让洛慕言去掉这个令她胆寒的想法。 “洛表哥,昭王是当着所有人,把玉佩给的我,难不成洛表哥,觉得父亲会这么就同意了吗?” 风浅幽垂落下来的手紧紧的握起,她在紧张,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洛慕言不是别人,自打他来到韩国,一言一行无不透着另外的一层含义,这是一个比寒子风更危险的人,而现在的这一刻,她甚至觉得比当日在宫里寒子风发现有人偷窥更紧张。 “这事幽儿无需在意,祈阳侯那里不会有半点问题,至于昭王那边,我自会向昭王解释,相信我和昭王两个一定会达成友好的协议的。” 洛慕言笑道,眼眸中的桃花妖灼深幽起来,居然透出几分冷意。 风浅幽的心狂乱的跳了两下,有些失了常律,洛慕言今天居然如此强势,一副不再隐瞒自己身份的样子,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吗? 风浅幽还不会那么自大! 第六百四十七章 惊慌,娘娘来了! 娘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让洛慕言这么势在必得。 心头忽的一动,夏国的宝藏?难不成是夏国的宝藏,或者是夏国宝藏的消息。 娘是夏国的贵女,但现在夏国己亡,说起这个夏国贵女的身份,不但不名一文,而且还拖累了娘,但娘除了这个贵女的身份,就没有其他的特殊之处,想起自己前世,也是因为这份子虚乌有的夏国宝藏,才丢了性命的。 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发冷,只觉得一股子血往上冲,那么冰冷刺骨。 她不愿意两世全死在这上面。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纵然娘曾经是夏国的贵女又如何,嫁在韩国的夏国贵女并不少,就算是身份跟娘相近的也有数个,为什么这些人就认定娘知道夏国的宝藏,那份宝藏,不是夏国皇室的吗? 不是应当只和夏国皇室有关,什么时候,连一位远嫁的世家女子都知道了? “幽儿,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娘手中的东西,才要娶你的,是我真的想娶你,没有其他额外的条件。” 洛慕言忽然收敛起脸上风情万种的笑意,俊脸沉疑了下来,沉沉的看了风浅幽两眼,温和的道。 没了风流妖娆笑容的洛慕言,看起来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以及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这……己经不再只是一个流连花丛的风流公子的形象了。 风浅幽知道,眼前的这个样子才是洛慕言真实的形象吧,往日的他只是一副假面具罢了。 “洛表哥,我很累,不想再说什么,娘那里终究会问过我,我只想告诉洛表哥,我没有太多的才能,也没有太多的价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女,甚至还不是一个受宠的世家女,祈阳侯府内并没有我半分立足的地方,所以还请洛表哥,放过我。” 风浅幽冲着洛慕言盈盈一拜,带着几分疲意的强笑道,说完,转身就走,她不愿意和洛慕言再做交流,现在,她只想回去问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娘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 相信,娘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文歌等在亭子外,看到风浅幽脸色淡冷的出来,看了一眼,亭子里背着手冷然站立的洛慕言,困惑的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位看起来气势惊人的洛公子,真的是平日里那个任谁看了,都不由的脸热心跳,风流优雅的洛公子吗! 小姐己经走在前面了,文歌这时候当然也跟了过去。 亭子处,只剩下洛慕言微眯着眼,看着风浅幽远去,幽深的眸中闪中一丝疼痛涩意。 放手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墨青昭吗!他不愿意! 自打他认定了她之后,他就不愿意放手,或者之前他还在考虑现两全的计划,但是现在,他觉得等不下去了。 仿佛是自己珍藏的东西,落到了别人的眼中,而且马上快要成了别人的东西,洛慕言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致于自己看中的,居然也会被人争夺。 这次他己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娶她,她会明白自己对她的好的。 “主子,主子,您快回去,家里来人了,请您快些回去。”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亭子门恭敬的道。 “家里来什么人了?”洛慕言下意识的觉得这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情,俊眉皱起,少了风流公子的伪装,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强横和冰冷的气势。 “是娘……夫人来了,管事的让您快去看看,这时候己经到了府里,说您如果再不回去,恐怕那边就闹起来了。”小厮抹了抹送上的热汗,压低了声音急道。 至于“娘娘”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临时转折成了“夫人”! 他一接到消息,就一路赶过来,生怕那边真闹出什么事来。 “她居然又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洛慕言眉头越发的紧皱起来。 之前不是说,一直在都城里安安份份的呆着的吗!什么时候居然有人瞒了他,眸底涌上浓重的寒意。 “就是方才进的府!之前也都说夫人在家里一直呆着,可能是夫人故意布的疑阵,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夫人那边真闹起来,怕是府里的人都经不住。”小厮劝道,对于那位女主子的脾气,所有人都表示无语。 “走!”洛慕言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还是先把自己府里的事解释掉,否则真闹起来,不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就有可能闹出乱子来,至于祈阳侯府的事,既然自己己经跟洛氏表示过,应当问题不大。 以洛氏的性子,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给墨青昭做妾,比起墨青昭来,自己也算是占尽优势,至于风佐那边,自己处理完府里的事,再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想清楚这一点后,洛慕言不再犹豫,转身带着小厮离开。 马车早就停在大门处,洛慕言上了自家的马车,急匆匆的往自己的府邸里赶去,虽说自己的人手也在那里,但是很显然,那个女人撒起泼来,自己的人手是根本拦不住的。 坐在马车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闭的眼眸处闪过一丝冷戾的怒意,这个女人还真的以为可以管着自己不曾。 一而再的挑战自己的耐心,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洛慕言这会也后悔,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坏事,当初自己就应当更果断一点,到现在造成这么一副局面,以至于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得不陷于被动,就被那个被送过来陈星儿也是那个女人的杰作。 原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己,眼下却可以引出大乱子。 洛慕言薄唇紧抿,眼底难掩剧烈跳动的怒意,他现在只想把风浅幽绑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担心其他人,只担心墨青昭得了消息。 墨青昭是他此行最大的对手,他不会轻视,想集中精力对付墨青昭,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居然还敢过来给自己添乱…… 马车一路向行,转了几个路口之后,便往洛慕言现在的住所行去,他在韩京中原有府邸,是韩皇替他们建的,但他自打进京之后却没有住进去过,隐匿了身份成为了一个商人,但现在,他却是往那个府邸驶去……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一招之差,想一女二嫁? 洛慕言这边才从匆匆离开,不久前门处己有人报给风佐,说齐国的昭王求见。 风佐愣了一下后,急忙让人大开正门,把墨青昭给请了进来。 对于这位妖娆狠戾的昭王殿下,风佐真的不知道他来自己府上是什么意思,上次星云阁不是己经全部测量了吗?现在他又来干什么? 倒不是风佐对于和齐国的这位昭王交往有什么不愿意的,但是这位的气势实在惊人,既便是风佐,坐在边上,也觉得很不适,被那双嗜血一般的眼睛盯着,总觉得似乎被一条毒蛇盯上了,那股子嗜血的戾气,让人如坐针毡。 就象现在,这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阴冷的冲着他笑,就笑的风佐心头一阵发毛,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没做什么惹了这位昭王的事吧!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却不说话,风佐额头上己经开始冒汗。 “祈阳侯,听说本王的事情了吗?”终于这位扬了扬精致的眉眼,淡冷的敲了敲桌子,不耐烦的问道。 他的事,他的什么事?风佐皱着眉头,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有什么事,跟他有关的,或者说这位昭王殿下,每天都有很多事,就不知道哪些事是跟他没关的。 “不知道昭王殿下说的是什么事?”风佐小心翼翼的问道。 墨青昭挑了挑眉毛,没决定再和风佐兜圈子,妖娆而嗜血的冲着风佐笑了笑,只笑了风佐心头越发的发寒:“本王之前送了令爱一块玉佩,祈阳侯可知道?” 玉佩的事,当天风佐就从太夫人那边知道了,也想着是墨青昭对风浅幽感兴趣,想到之前自己的一切算计,都因为墨青昭的这么横插一手,变的没用,但既便是这样,风佐也知道,既然墨青昭当着那么多人表示,这事就己经成了定论。 “多谢昭王厚爱,幽儿能够成为王爷的婉仪,很是荣幸。”风佐硬着头皮道。 “谁说幽儿是本王的婉仪了?”墨青昭懒洋洋的反问道。 这话问的风佐额头上不由的又冒出了一丝汗渍,心底升起几分羞愤,难道连个名份也不给就进昭王府?就象那种普通的妾室一样?风浅幽再不济,那也是自己祈阳侯府的嫡女,而且还因为洛氏的事,成为自己最真正的嫡女。 这要是连个名份也没有,进了昭王府,这还让自己怎么见人。 特别是这位还是别国的皇子,这让皇上怎么看自己,觉得自己巴结到这种程度吗! “殿下,幽儿是我的嫡女,又养的千娇万宠,这名份二字,是无论如何也要的。”既便对墨青昭再忌讳,风佐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道。 如果是以前,风浅幽要是没名份,就没名份了,可现在不同,风浅幽怎么着也是自己唯一的真正的嫡女,又是在这样的风头上,风佐怎么也不会让风浅幽无名无份的进昭王府的,之前四皇子曾经表示愿意以庶妃之礼纳之。 虽然庶妃的身份不高,但好在也真正的妃位,而且这以后说不定还会随着四皇子的位份的上升,也跟着一起上升,必竟四皇子现在要娶的这位王妃,据说就是一个不怎么有用的,水墨的这个女儿,实在是很拿不出手。 所以,如果墨青昭真的不愿意给风浅幽一个名份,风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就算是把风浅幽藏起来,也不能让她无名无份的进昭王府,风佐心中还有一种想法,墨青昭虽然狠戾,但他必竟不是韩国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到那时候,风浅幽进谁的府,还是自己说的算,但看四皇子和五皇子,那一个离那张宝座最近。 “放心,本王怎么会不给幽儿一个名份,祈阳侯不觉得婉仪的份位太低了点吗?本王决定迎娶幽儿如何?”墨青昭魅艳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笑的风佐心头一阵发憷。 墨青昭这是什么意思?娶风浅幽?真是开玩笑,他是朝中的重臣,当然清楚,这几位是冲着什么来的,他们要迎娶的是昭阳公主,自己怎么敢和皇上抢人。 “王爷,开玩笑了。”风佐干巴巴的笑道。 “是不是开玩笑,祈阳侯等着就是。”墨青昭笑的极其妖娆而魅惑,精致的五官微扬,露出一股子慵懒,“祈阳侯,你不会把一女二嫁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哪个世家会把一女二嫁。”风佐头上在冒汗。 这话让他想起之前自己在五皇子和四皇子之间,弄的那些小心思,墨青昭不会是说的这个吧! 他当然不知道墨青昭是为了洛慕言而来,而洛慕言也没时间在他面前把话挑明了说。 “祈阳侯,本王听说你们这一支,来自晋国,不知道在晋国境内,还有没有其他的血缘相近的亲人了?” 墨青昭慢悠悠的道,眸光如同来自九幽地府的森冷之气似的,紧紧的盯着风佐。 这会风佐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早就没有什么亲人了,我们原本也是韩国过去的一支,在晋国生活的并不久,没什么亲人留在晋国,基本上现在都还在韩国国内,殿下这么一问,却是为何?”风佐好不容易聚起一丝力气,反击道。 这事情己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要查也不一定查出来,墨青昭是怎么知道的? “噢,原来祈阳侯最后的祖籍还是韩国啊,本王还以为祈阳侯实际上是晋国人,那本王就放心了,想来祈阳侯不可能会有把幽儿嫁回晋国去的想法吧?” 墨青昭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眸色中的阴冷之气,稍稍锐减了几分,这让他看起来居然和善了许多,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笑容,只是却让风佐眸中的惊骇更盛,墨青昭都知道了什么! 嫁回晋国吗? 风佐的手在袖底用力的握了握,心头狂跳,脸上却露出一丝讶然的表情:“王爷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们现在都在韩国,怎么也不可能把幽儿嫁到晋国去,虽然我们曾经住在晋国,但现在晋国也没什么亲人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生辰八字写婚书 风佐极力的撇清着和晋国的关系。 墨青昭方才的话如果到皇上面前去说,这还让皇上怎么相信他,必然会因着这事猜忌于他,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付之一旦了。 至于把风浅幽嫁到晋国,或者说嫁给洛慕言,他和太夫人其实一直是反对的,但又对洛慕言害怕,所以偶尔的确也有这么一个想法,这时候被墨青昭说中心事,心底早己乱成一团,这时候也只是强力的掩饰罢了。 “那就好,本王想去星云阁休息一下,你把幽儿叫过,本王有话跟她说,噢,祈阳侯先把幽儿的生辰八字,一会给本王送过来,既然本王的聘礼也己经给了,祈阳侯这边似乎也应当昭告所有人了,总不会还想着把幽儿另许他人吧?” 墨青昭慵懒的起身,一点也不客气的道,斜睨着风佐的精致眼眸幽深的如同冰寒的深潭,潋滟而冷洌。 而这话里的意思更是让风佐如垫冰窖。 “殿下,说……说笑了,普通女子尚且不可能二嫁。”风佐急忙摇头,他不知道这位昭王是不是觉察了什么。 纵然以前他在风浅幽的事情上游移不决,这会也己经下定决心不再更改了,既然墨青昭表示会给风浅幽一个份位,而且还是一个高于婉仪夫人的份位,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本就没当有这么一个女儿。 既便她以后跟了墨青昭,没给祈阳侯府带来多大的利益,也只有认了,总不能因为此事惹恼了墨青昭,皇上那边可是说了,和墨青昭的婚事是昭阳公主看中的,但是现在还没有是后定论,别因为自己把这位喜怒无常的主给惹毛了,让皇上估算中的事情,起了变化。 至于墨青昭说的娶了风浅幽,风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大家就只是说说而己,面上好听罢了,谁会信了这样的话,风浅幽的身份,怎么够得上嫁给墨青昭,况且还有昭阳公主,所以风佐就选择性的遗忘了这话。 说到生辰八字的贴子,不是正室,又不用合八字,但既然这位昭王殿下有这个恶趣味,那就送一份贴子过去就行,最后是不是要去合,那位昭王殿下的意思就行,自己这里就无需关心。 “来人,带昭王殿下去星云阁。”风佐不知道这位昭王为什么对星云阁情有独钟,不过之前他己经仔细的检查过了,就算这位昭王去那边休息,应当也不会发现什么,况且还是这么一个大白天,墨青昭就算是想干点什么,必然也会有所顾忌的。 心里这么想的,所以这会倒是安定了下来,前两次墨青昭都没有发现什么,这次又是大白天的,必然也不会发现什么。 关于让风浅幽过去,风佐一点也不觉得这对风浅幽的名节来说是有亏的,在风佐看来,风浅幽以后一定会进昭王府,那么现在这时候见不见墨青昭,都没有什么关系,或者如果能让墨青昭对风浅幽更喜欢几分,自己这女儿也不算是全部白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风佐当然对墨青昭有求必应,说什么是什么,最后对于墨青昭留下的老太监,提出让风佐写一张婚书,也没有反对。 妾室当然是不用写婚书的,但既然是这位昭王的意思,多写一张婚书,少写一张婚书,又有什么区别。 当婚书摆放在墨青昭面前的时候,风浅幽这时候正巧被风佐派人叫了过来。 风浅幽之前匆匆而去,是想去问问洛氏具体情况的,她绝不要嫁给洛慕言,所以,必然要想法子知道娘手里,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洛慕言。 但是回到雅月轩的时候,洛氏还在睡觉,她就等在一边,想等洛氏醒来再说,想不到才坐了一会,就听风佐那边来人传唤,以为是洛慕言己求得风佐的同意,心头不由的生起怒意,她己经明明白白的表示,不愿意嫁给洛慕言,洛慕言居然还这么强硬的要让自己嫁过去。 这会心头怒意横生,带着文歌和海棠一起过来,如果洛慕言还想娶自己,自己一定会当着风佐的面,说出洛慕言对自己求娶另有目地,当然她也会把墨青昭搬出来,洛慕言固然不能得罪,相信风佐也不会得罪墨青昭。 她这会也算是有备而来,可是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看到的是墨青昭,一时间倒是让她瞪大着美眸,看着墨青昭,一时有种大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是说是洛慕言吗?墨青昭什么时候来的? 长睫扑闪了两下,一双明媚的水眸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洛慕言在,倒是觉得奇怪,洛慕言居然就这么走了? “怎么,没想到是本王,莫不是你还以为是其他人。”墨青昭扬了扬那双靡艳精致的眸子,极是妖娆的横了一眼,不悦的看着呆怔的站着的风浅幽。 “不是其他人,当然是最好了,王爷可有事?”见不是洛慕言,风浅幽的心头松了口气,呆怔过后,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放松下来的笑意,对于在这里看不到洛慕言,实在觉得是一件大好的事,整个人的神经都没那么紧张了。 洛慕言,绝不是那么容易拒绝的,风浅幽这一路走过来,己经想了很多理由,但是就算到了这门前,也没想到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洛慕言不要自己,因为她到现在也不清楚,洛慕言要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无法从洛慕言最在乎的方面,去说服他。 这会看到墨青昭,怎么能不高兴。 只要不是洛慕言就好,这个人换成墨青昭实在是太好了,原本自己就想使人去向墨青昭求救,想不到他居然来的这么快,精致的小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娇美的笑意,樱唇微弯。 感应到风浅幽如释重负的心情,墨青昭觉得还算满意,伸手招了招,示意她走过近。 风浅幽听话的走过来,在一边的楠木大山椅上坐定,看着墨青昭,等待着他的下文,水眸游转了一下,方才心事重重这会才发现,下人把自己引到的是星云阁,这地方她以前都是晚上来的,还真没见过这白天的景致。 第六百五十章 筹谋,终得安心! 倒不是说这星云阁如何的华美,上次见到里面布置华美的时候,是墨青昭住进来,重新布置了一下的。现在看到的,才是星云阁的原貌吧! 倒是和感觉中的不一样,陈旧的很,风浅幽只要一想到这里有一条通往皇宫的秘道,就觉得这里很神秘,一时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本王今天是来提亲的,看,这是风佐给本王的婚书。”墨青昭对于风浅幽转头看周围的环境,而忽略了他,很是不满意,傲骄的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示意风浅幽看过来。 “你今天来提亲?”风浅幽愣了愣,水眸愣愣的看了看墨青昭,看起来完全没有往日的精明,长睫扑闪了两下,看起来有些合乎她年龄的娇憨。 墨青昭却是觉得很满意,俊眉微微上挑,绝丽的眼眸颇有几分得意的朝风浅幽眨了眨,示意她自己看。 风浅幽急忙拿起桌上的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发现居然是真的,风佐还真的给墨青昭写了婚书,白婚黑字,还有风佐的章盖在上面。 这也就是说自己不用再为不嫁给洛慕言担心了,水眸一弯,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头上的结仿佛被打了开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立时看起来就象是卸了千斤重担似的,心头莫名的又感动,又高兴,鼻子却酸酸的,觉得想落泪。 重生后,她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用心的护着自己想护着的人,还得为自己前世报仇,步步心机,步步惊心,几乎都是靠着自己一小步,一小步走过来,从未想过真正的依靠过谁,既便是墨青昭,她放在心上最多的就是交易。 或者后来有些些不同了,但还是以交易占了主导。 看到现在的一纸婚约,再想想之前洛慕言莫名其妙在最关键的时候离开,那时候墨青昭应当是得了消息,所以急匆匆的赶来,逼得风佐送出了婚书的吧! 看着上面还留着的墨香,就知道这婚书是才写的,咬咬唇,长睫扑闪了两下,心中有一块地方又酸又涩,又似乎很充实,再没有才醒之时心中缺失了一块的感觉。 墨青昭之所以这么迅速的出现,就是为了这纸婚书,或者说,也是为了替自己解围。 只要自己现在还住在祈阳侯府内,只要自己还顶着祈阳侯府四小姐的身份,她就不得不受风佐的挟制,不得不听从风佐替她安排的婚事,娘现在还病着,没事她不想去扰了她的休息。 更不会让她因为自己而揪心。 况且既便是不病着,洛氏对上风佐,这事也不会有胜算,操心的太多对洛氏的身体不好,所以风浅幽能不告诉洛氏,就不告诉她,让她好好的养病,别想太多,免得思想太过于伤了神思,使得她的身体越发的不可收拾。 所以,几乎她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唯有靠着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但是现在,看着这张签了婚约的纸,就这么薄薄的一张,却让她心头软软的,觉察得自己的酸楚,咬咬樱唇,强压下心头的涌上的难过,莫名的觉得委屈。 手被一只大手轻轻的握住,看着这样表情的风浅幽,墨青昭虽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却生出几分恼怒,莫不是洛慕言那边逼她什么了,以致于她会这么委屈、难过,那双蒙着雾气的眸子,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听说洛慕言这个时候到祈阳侯府的消息传来,墨青昭就知道不好,急忙调用手下的力量,把那位晋国皇后的消息捅到洛慕言面前。 这位晋国的皇后这个时候能很巧的出现在韩国,这里面当然也有墨青昭的操作在里面,早知道他和洛慕言有一天必然会对上,早早的他便己经筹谋了。 这位晋国的大皇子自打出现在韩国,就表示着他对风浅幽的不同。 看着娇娇小小的风浅幽,轻咬着薄唇,想压抑住眼底的酸楚和脆弱,一向冰冷无情的心,居然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风浅幽身边,伸手拉了她一下,把她温柔拥入怀中。 怀里的女子纤瘦娇小,身子有微微压抑着的颤抖,仿佛无辜的小兽一般,明明脆弱无比却又偏执的用倔强伪装着自己的冷硬。 “没事了,不会有事了。”墨青昭带着几分生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俊眸在风浅幽看不到的地方,阴冷而寒洌。 看起来,自己给洛慕言找的麻烦还不够,把那个女人送到洛慕言身边,还得再给他添上一把火才是…… 风浅幽的头抵在墨青昭的怀里,微微的闭上了眼,长睫抖了抖,身子一动不动,心头莫名的软弱,仿佛在看到那纸婚约的时候,便放下了心头所有的心结,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墨青昭的无情,狠戾,以及铁血嚣张,但是此刻,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却让她莫名的安心。 经历了两世,上一世,她对齐斐玉也曾经从感激转为感情,但是既便是那样,她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安心过,所以她才会让林嬷嬷离开。 她是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位在别人眼中,诡谲而冷血的王爷了。 这一刻,没有理由,却让她清清楚楚的看透自己的心。 洛慕言的事,风浅幽不相信他不知道,但他什么也没说,却能逼得洛慕言立刻离开,之前那一刻,风浅幽是看出洛慕言眼中的势在必得的,也就是说不管自己答不答应,他必然会去跟风佐说,而只要他一提,风佐必然会答应的。 相比起洛慕言,风浅幽那一刻是真的很慌,那是一种如同孤萍无依一般的感觉。 就象方才自己虽然怒匆匆赶过来,但是心头只有绝望和茫然,虽然心底清楚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洛慕言,可心头只是浓浓的无力,对上了解一切的洛慕言,她根本没有胜算。 但是,现在,他却替她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麻烦。 当然,或者这也会给她带了很大的麻烦,还有昭阳公主,皇后,或者连皇上那里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但是被他拥在怀里的这一刻,她却不想再推开他,所以这会只想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感应着他的气息。 眼泪缓缓的滑薄了下来,从她微合的长睫上,缓缓的滑落下来,心却是安定了下来,仿佛一直在惊涛中行驶的小船,找到了停泊的可以替她挡风遮雨的港湾…… 第六百五十一章 洛慕言的意志 感应到怀里的娇躯前所未有的柔软,没有丝毫的僵直、僵硬,墨青昭的俊美妖娆的眼眸中,闪起点点喜悦潋滟的光晕,唇角一丝微笑,带着些淡淡的柔婉,低下头,在她的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很温柔,也很让人温暖。 然后头低下,依旧紧紧的拥着她,仿佛她是世界是最珍贵的东西似的,莫名的觉得心喜,因为她的柔顺,因为她接收自己而觉得心喜。 “幽儿,也是喜欢我的,幽儿喜欢我!”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喜悦。 因为喜欢,所以才对自己这么柔顺,所以才会被自己拥入怀里,半点不反抗,不同于以往的僵硬、紧张,这一刻,墨青昭是真真的感应到风浅幽的柔顺和乖巧的。 心头有种涨涨的冲动,话就这么从嘴里溢出来,吻又轻轻的落下,这一次落在她粉嫩的脸上,雪白的脸上立时漾起一抹红晕。 耳边、脸上,全是他的气息,比任何一次都让她觉得温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平日里的伶俐、聪慧,这时候仿佛都不在了,脑袋里什么也不会想,只紧紧的巴着他的怀里,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己满是红晕的脸。 耳边是他喜悦的笑意,带着他一惯的慵懒,但却没有了往日的森寒和嗜血。 风浅幽以前是喜欢过齐斐玉的,齐斐玉救过她,也曾经一心一意的讨好她,风浅幽觉得跟着他会比较幸福,在右相府中,虽然水墨面上对她不错,水心蕊也表现的很友爱,但是他们对她越好,水心雅对她就越差,几乎动不动就会到她这里来闹事。 有时候不但把屋子里的东西,打碎、砸碎,而且连她也会挨水心雅的羞辱,这种时候,她很希望齐斐玉能够救她出苦海,所以对于能离开右相府充满了渴望,也觉得齐斐玉必能带她脱离右相府。 而当时齐斐玉也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带好离开右相府,一定会让自己以后幸幸福福。 可既便是他这么说了,她心头还是不安定的,不是不相信齐斐玉的话,只是因为齐斐玉从来没为自己真实的做过什么,光说不做会人觉得心里不安,这也是后来她听了林嬷嬷的话,偷偷藏了齐斐玉几份密件的原因。 但是此刻在墨青昭的怀里,既便他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却也莫名的让人安心。 有种不管是天塌下来,还是其他的,都有这个男人顶着的感觉。 因为,早在他说什么之前,他一直在有条不紊的做着实事,而不是空洞而华美的言辞,画着虚幻而完无的画饼。 “祈阳侯,殿下正在里面,不知道侯爷找我们殿下有什么事?”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惊醒了风浅幽心头的迷茫,风浅幽急忙推开墨青昭,一张白嫩的小脸羞的通红,水眸急看向门口。 门微合着,但是听得到外面的声音,风浅幽红着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冲着墨青昭做了一个禁声的表示,然后低声道:“祈阳侯在外面。” 纤细的手指挡在她浅色的樱唇边,乖巧中带着几分机警,墨青昭不由的笑了起来。 风佐是她的父亲,但是除非不得不需要,风浅幽从来只是以祈阳侯当成尊称。 父亲这个名词,风浅幽觉得根本不应当放在风佐的身上。 对于风佐来说,所谓的家庭子女,哪里有功名利禄重要。 墨青昭懒洋洋的拉着她的小手,有力的大掌温暖着她偏冷的温度,精致的唇角一勾,把她带着之前的椅子前坐定。 而后自己回身,依然坐在自己宽大的椅子上,手肘托起,一只手放在一边的椅栏上,邪魅的勾起手指在椅栏上敲了敲,看向门口,眸中一片阴冷,方才自己己经斥责过风佐了,这个时候,风佐怎么会来讨自己的嫌。 风佐其实也不想来,只是他不得不来,看着眼前冷着脸的侍卫,心中无奈的叹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风浅幽会得了这两位的眼。 让他跟着骇然的是洛慕言的身份,他和太夫人也早早的猜想过洛慕言的身份,也推断出他是晋国皇室一脉的身份,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洛慕言的来头这么大,不但是晋国皇室血脉,而且还是晋国现在的皇上唯一的儿子,晋国那位神秘的大皇子。 这让风佐既骇然又慌乱,洛慕言的身份居然是求娶昭阳公主的晋国大皇子,而他曾经还是晋国的臣民。 前面昭王刚刚表示要让风浅幽跟着他,这会洛慕言的人来,就跟他说,要娶风浅幽。 居然又是说娶,可风佐也还是不相信。 不管是墨青昭还是洛慕言,他们的身份都不是风浅幽高攀得起的,这所谓的娶应当也只是纳的意思吧? 也就是说在娶公主的同时,让风浅幽成为陪嫁的婉仪的意思吧? 风佐是这样想的,但洛慕言那边发了话,他却不敢不去传话,明知道会惹来墨青昭的不悦,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早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不管是洛慕言还是墨青昭都不是风佐能得罪得起的。 现在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两相协议,两大强国的贵客一起要让自己的女儿当陪嫁的婉仪,风佐心里更觉得是祸不是福,一个他就应对不起,更何况还是两个,这事情他不得不正视,也不得不替洛慕言的人过来传话。 “昭王殿下有没有空,有事想求见一下。”看着冷冷的站在门口拦住他去路的侍卫,风佐停下脚步,拱了拱手笑问道。 所谓有没有空,当然也是客气的问词而己,这里是祈阳侯府,墨青昭做为客人,能有什么事,只是想不到墨青昭这边的这个侍卫,仿佛真的没有听出他的客气之言似的,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一成不变。 “王爷现在有事,请祈阳侯一会再来。” 拒绝的干脆利落,竟有种让风佐说不出话来的尴尬。 怎么会有如此不接棒的侍卫,风佐郁闷的很,却也知道没什么好辩的,这种有事没事的话,总是墨青昭自己说了算的,难不成,自己还能找人指认他,一定没有事吗? 可是洛慕言身边的人,还等在客厅,有些话他不得不带到。 “能不能跟昭王说一声,就说晋国的大皇子派了人来,想跟昭王说说幽儿的事。”风佐冲着侍卫客气的干笑道。 洛慕言,晋国那位最神秘的大皇子!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失手,十拿九稳的事? “你等一下,我去禀报我们王爷。”侍卫冷冷的瞪着风佐,瞪的风佐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墨青昭自己阴森森的,他的侍卫跟他也是一个样,怎么看怎么感觉,看人的时候就象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这让风佐很不舒服。 但听得他居然不为难自己,要进去禀报,风佐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管洛慕言和墨青昭是怎么商量的,都和他无关,虽然他心中认定的是洛慕言,但如果墨青昭一意孤行,或者墨青昭能让洛慕言放手,他也没办法。 还是那句话,韩国实在太弱小了,做为两大强国的裁决人物的洛慕言和墨青昭,如果要有什么争斗的话,还真不是他能劝得住的,他只希望他们两个别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祸及池鱼就行。 他一个韩国的祈阳侯府,还担不起这两位贵客的怒火。 至于其他的,风佐暂时还不敢想什么,只希望可以安安然然的把事情拖过去。 风佐这时候也后悔,之前他就不应当早早的把婚书写下,这会连一点主动权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至于风浅幽那边,风佐觉得自己都没有了主动权,风浅幽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在风佐期望的视线中,侍卫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走到门前,对着风佐冷冷的道:“王爷说了,什么晋国的大皇子,我们主子不认识,如果有事,让这位晋国的大皇子自己来跟他说话就是。” 说完看也不看风佐,转过身,依然站在门边,眼角凌利的盯着风佐,手搭在腰际的宝剑上,仿佛风佐只要稍稍有一个意思,要冲进去,打扰到他主子的休息,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拔剑。 看这样子,墨青昭是不愿意见自己了,风佐无奈的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四个侍卫,四双眼睛一齐盯着他,那种盯着死人一般的眼神,既便风佐也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也觉得很不舒服。 他当然不敢硬闯,只得转回身,去了客厅,告诉那位等着的晋国的越公子,昭王见也没见他,并且让人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事,让大皇子自己找他说就是。 越公子越青就是洛慕言之前找来的年青大夫,听了风佐的话之后在客厅里闭目想了想,起身大步离开。 他要去禀报自家殿下,这事恐怕很难行,而且于晋国也没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惹得齐国发怒,还是不能枉行的好。 风佐送到了门口,看着越公子离开,眉头紧皱,最后转身,直接去了内院,之前墨青昭逼得紧,他立刻把婚书写了,现在又出了洛慕言的意思,他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母亲,总是母亲也是女子,这内院的事情,还是母亲得力一些。 越青在祈阳侯府门口,上了马车,匆匆的赶回来韩皇为洛慕言造的府邸,之前他是被洛慕言急匆匆叫过来,让他去祈阳侯府向风佐表示自己意思的。 来之前不管是洛慕言还是越青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风佐那里,只需自己说一声就行了,所以也没带什么聘礼过去,但是想不到,墨青昭竟然会插手,而且不但插了手,风佐告诉他,就在方才之前。 墨青昭还让风佐写下了婚事,盖了章,这以后这位风四小姐跟着墨青昭的事,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自家主子这边呢?越青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里面可不是简单的求娶的事情。 因为心里有事,越青急匆匆的进到客厅里,才到厅里,才发现自己似乎来错了。 大厅里的气氛很沉闷,左边坐着的是洛慕言,他脸上一般温雅的笑容早就消失,代替的是浓浓的冷意,那双浓艳精美的俊眼里,现在只是一片幽沉。 “越公子,你去干什么了,怎么方才我来的时候,没看到你。”声音传自右边,越青的目光落在那位紫衣的丽人身上。 那是一位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的紫衣美人,一身俏丽的紫色,映的美人如玉般娇艳,这时候转向越青,脸上居然还堆出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落在越青的眼中,却并没有觉得有几分真诚。 弯下腰,向着紫衣美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夫人,我方才替主子办事去了,想不到夫人居然这时候来到这里。” “办事?办什么事?不会是替你们主子猎艳去了吧?”紫衣夫人娇笑道,手里的帕子放在唇边轻轻的抹了一下,似乎是真的好奇越青去干什么事了似的。 “夫人说笑了。”越青微带着几分尴尬的笑道。 “其实也不是说笑,求娶韩国昭阳公主的事怎么样了,可替你们主子办妥了,看起来我们晋国要办喜事了,娶一位公主进来,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紫衣夫人笑的花枝乱颤,仿佛这是一件极可笑的事似的。 但是屋子里的人,显然和她的想法不一样,这时候俱静冷的看着紫衣美人发笑,不发一语。 所以,在两双冷静的几乎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眸下,紫衣夫人笑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不奈烦的挥了挥手:“越大公子,你先下去,我和你们主子有些话要说。” “是,属下告退。”越青告退,得到洛慕言的首肯后,转身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无可奈何的看了门里面一眼,对于里面这位的执念,他真的觉得无语可说,都己经这样了,难不成,她还没有放下不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离开。 这种事,不是一个局外人可以议论的。 只希望自家主子想清楚了就可以快刀斩乱麻,也免得这事越缠越紧,到现在居然走到这种地步。 屋内,气氛很沉闷,紫衣夫人一双美眸定定的落在洛慕言妖妖美灼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痴迷,却在对上洛慕言冰冷的眸色时,才委屈的扁了扁:“表弟,您怎么这个样子,我是特意来看你的,那么远的路,我走的这么快,还不是想早早的看到你,况且你想娶昭阳公主,我是来帮你的。” 第六百五十三章 人伦变,继母喜欢继子 “帮我?”洛慕言唇角一勾,冰冷的一抹笑意,俊眸看向紫衣夫人,毫不客气的冷声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你还是在宫里守着父皇就行,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国之后,这表弟两字,还是不要提。” “可是我都叫了那么多年了,难不成,现在还不允许我叫了不成。”紫衣美人半点没有被洛慕言的冷意吓倒,抬起盈盈的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洛慕言道,“表弟,我真的不是要嫁给你父皇的,可是族里这么决定的,而且……而且……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并没有……。” 这话有些不好说出口,必竟是位女子,当着自己的心上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些不可说,紫衣夫人脸上闪起粉色的红晕,映得一张脸如玉一般娇美,可这样的颜色,落在洛慕言眼中,只有一抹幽冷的厌恶。 “皇后,请你现在顾及着你的身份,不管你进宫是谁的意思,进了宫,就是一国的皇后,代表的就是整个晋国的脸面,我不管皇后是为什么来的,但是请你照看着这个晋国的颜面,如果皇后自己照顾不住,我不介意替皇后灭了这份颜面。” 洛慕言往日倾城的俊脸一片寒意,看着陈皇后陈艳冷酷无情的道,他对于眼前这位母家的表姐,现在是晋国继后,没有半点好感。 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袍,不想再跟她墨迹下去,他还要问越青,祈阳侯府的事情,虽然说风佐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也不愿意委屈了风浅幽,有什么需要的,他必然也会备全,但这事还不能让陈艳知道,否则又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故来。 “表弟,你怎么这么绝情,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袖子被一边的陈艳拉住,她抬起吹弹可破的脸,含泪盈盈的看着洛慕言,脸上露出分酸楚和伤心,再加上她整个人的楚楚之姿,如此娇媚的美人,又是这么一副婉转娇柔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能不生出几分好感。 “表姐,你是不是很想进我的皇子府?”洛慕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妖娆多情的笑意,手却往袖上狠狠一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口,“莫如我现在就去禀报父皇,跟父皇说,他的皇后心悦我,如何?” “表……表弟,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陈艳大受打击的后退两步,退到一边的椅子前,扶着椅子的围栏,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含泪看着洛慕言,仿佛洛慕言要了她的性命似的。 “表弟,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的,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会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以往皇后姑姑在的时候,还曾经跟我们说过,等我们长大了以后,就让我嫁给你,我们两个一起和和美美的,表弟,你忘记了吗!” 做为皇后恋慕于自己继子的事,如果抖出来,不只是陈艳自己,就是整个陈氏一族,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了,说不定还会因此给族里惹来大祸,原本嫁入皇家,是想跟皇家结亲的,这样子是要结了仇了。 陈艳清楚的知道,这事如果真的公之于众,自己不但不能跟洛慕言在一起,而且必定连性命也保不住,所以她不敢说,幸好,陈家也是表弟的外家,她相信表弟不会这么轻举枉动的,但是这会看到洛慕言笑的这么妖娆,但眼底却一片冰冷,陈艳心里大骇。 她和洛慕言一起长大,自然知道洛慕言是真的恼了。 她不敢过多的逼迫洛慕言,所以只得表面上示弱,但心里却越发的怨恨,表弟是她的,任何女人都不能抢走。 “皇后?如果皇后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不介意让整个陈家来给表姐陪葬。”洛慕言依然在笑,只是这种笑,给不到别人半分温暖,而且还让人从心头发憷,陈艳被他看的,身子不由的瑟瑟了起来。 “表弟,那……那也是你的外家。”陈艳几乎是哆嗦着抬起头,美眸哀求的看着洛慕言示弱道。 她知道洛慕言的心结在哪里,对于陈家他或者没多少情意,但对于先皇后,他亲生的母亲,他却不能不在意。 既便是看在他生母的份上,他也不会对付陈氏一族的,所以她才敢大胆的做这样的事情,甚至听闻他竟然有心仪的女子之后,偷偷的从晋国来到韩国。 当然表面上,她还是一副很害怕,很惊惧的样子,眼泪含在眼眶中,欲落不落梨花带雨的样子会更加的让男人觉得楚楚动人。 “那又如何,一个老朽的,只知道把女儿送入宫里的氏族,其实存不存在,己没什么重要的了。”洛慕言不屑的道。 他是真的越来越不喜欢陈家,或者曾经的陈家,也是晋国有数的大世家,但是现在陈家己没有什么新生的有力的领军人物,所以陈家才在自己母后身死后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再送女儿入宫。 送了妹妹,再送女儿,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要送孙女了。 洛慕言对于陈家,现在是深深的看不上,对于这个很有可能会拖自己后腿的陈家,他只不过是限于表面上的孝意而己,其实心里并没有半点在乎。 至于眼前这位梨花带雨的皇后,曾经的陈家女儿陈艳表姐,洛慕言更是从心头觉得厌恶,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的女人,不管是在嫁前,还是在嫁后,都一直纠缠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陈家还是自己外家,陈艳这个皇后,早就当到了头了。 听出洛慕言言词中的不屑,陈艳很不甘,但随既想到了什么激动万分的抬头问道:“表弟,你是不是也是在意我的,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嫁给你父皇耿耿于怀?我原本是要嫁给你的,这你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父皇下的旨,我是不得不进宫啊。” 陈艳嘤嘤的哭道,泪流满面,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洛慕言,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她一直相信洛慕言对她是不同的,表弟对于自己也就只是说说狠话罢了,不可能真的对付自己的。 第六百五十四章 查一下殿下跟哪个女人走的近? 对于陈艳的这种神理解,洛慕言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不想再跟她说什么,甩袖大步的往外走,心里更是恼怒万分,如果没有陈艳来搅局,这时候他就己经和风佐协商好所有的一切,陈艳自以为走近了他的心,其实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陈家的任何人。 否则,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艳嫁到宫里来,而不置一词。 只是他还需要陈家而己,所以才会忍受陈艳的一次次纠缠。 但是洛慕言怎么也想不到陈艳会这么无耻,己然嫁给了父皇,却依然还敢来借着各种理由纠缠自己。 “表弟,表弟……”看着洛慕言离开,陈艳这会不敢再来抓住他的衣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哀哀的叫道。 无奈,洛慕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而后脸上的柔弱之色消退了下去,换上一丝狰狞,果然,自己得到的消息不假,洛慕言居然真的对昭阳公主上心了,是不是自己今天不来,昭阳公主就铁定的要嫁给洛慕言了。 不行,她不能让人坐了洛慕言正妃的位置,那个位置是她的,既便她以后不能光明正大的坐上这个位置,也要扶持一个傀儡上台,总不能让其他女人真正的占据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更不能让别的女人占了他的心。 “星儿小姐在哪里?”陈艳定了定神,冷声道,方才的柔弱这时候早己变得狠戾,她那个没怎么用的妹妹不是早早的便来了吗?怎么消息全无。 “奴婢听说……听说她现在不在大皇子的另一个府里,说是被赶了出去,现在还住在外面。” 一个丫环样子打扮的女子低声禀报道。 她是陈艳的贴身宫女,但是在外面,只能做丫环打扮的随行。 “没用的废物!”陈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法子拉住表弟的心,居然还闹出被赶出去的事情。” 陈星儿到韩国来找洛慕言当然是陈艳的意思,她要让陈星儿嫁给洛慕言,让陈星儿坐上大皇子正妃的位置,但陈星儿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当然更不是,待得现在的皇上百年之后,自己还可以跟表弟双宿双飞,陈星儿又阻止不了自己。 所以她才会把陈星儿推到了洛慕言的面前。 并且向她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会让皇上下旨给她赐婚,哪料想陈星儿这么没用。 “去,把她给我带过来,让她现在也住在这里!”陈艳冷声道。 她要把陈星儿嫁给洛慕言,而且还必须成为洛慕言唯一的妻妾,那位据说有城池当嫁妆的昭阳公主,当然不能嫁过来,否则以后自己若是想和洛慕言在一起,那样身份的女人必然不会同意。 身边一国公主的昭阳公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糊弄的,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不但会丢脸,而且还有可能不得不处置自己,陈艳在这一点上还是想的很清楚的。 所以听闻晋国上下都有让洛慕言求娶这位昭阳公主的时候就己经上了心,之前还特地偷偷的来韩国实地查访,看出洛慕言对昭阳公主没什么想法,才放心的回去,但是才回到晋国,却又听闻韩国传来洛慕言钟情于昭阳公主的话。 这让陈艳在晋国坐立不宁起来。 而现在之所以再等不下去,是听闻昭阳公主的及笄礼己成,洛慕言似乎马上就要向韩皇求婚,这么一个消息传到陈艳的耳中,陈艳连夜就设了一个局,说自己病重,而后偷偷赶到了韩国。 她要阻止洛慕言娶昭阳公主。 “是,奴婢一会就去请二小姐过来!”宫女听吩咐走了下去,看着她的背影陈艳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再去查一下殿下最近和哪个女子走的近一些?”她再一次吩咐道。 这一次又一个贴身的宫女应声退了下去,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让陈艳叫住了:“等一下,想法子传话给五皇子,就说我想见见他的母妃柔妃!” “夫人是现在吗?”宫女停下身,疑惑的问道,柔妃那边为了怕显露,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柔妃的身份原就是晋国嫁过来的世家女,和韩皇的相遇也是偶然,当时韩皇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女罢了,所以纳进了宫,后来才知道她是晋国的世家女,所以很是冷落了柔妃一段时间。 之后柔妃就被下了毒,差一点连五皇子都没护住,死在宫里,后来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皇上知道了柔妃的处境,一边护着柔妃母子,一边让宫里的太医替柔妃看病,才把她的毒解了。 之后柔妃更是和晋国再没有半点联系。 但其实真相如何呢?只是掌握在少数的几个人的手里,而这里面也包含着陈艳。 “对,越快越好!”陈艳点了点头,“柔妃姐姐那里知道的事情应当更多,我现在也是偷偷来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否则会引起殿下的忌讳!”陈艳道。 在这个方向她很聪明,知道自己不能坏了洛慕言的事情,所以小心翼翼的行事,如果不是关系到洛慕言的婚事,她也不会莽撞的从晋国过来。 “是,奴婢现在就去通知五皇子,可若是殿下知道了此事……会不会……生气?”宫女不安的提醒陈艳道。 “殿下不会真的跟我生气的!”陈艳很肯定的道。 “是!”宫女还想说什么,但在看到陈艳志满意得的表情时,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如果娘娘听得进自己的劝,就不会这么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 陈艳这里觉得自己绝对没有激怒洛慕言,所以才会有持无恐…… 洛慕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府邸,上了马车直接往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而去,进门之后大步就转往了书房,小厮己告诉他越青这时候己在书房里等着他。 果然,到了书房里的时候,越青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低头,一副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难不成风佐还敢不答应不成。”洛慕言这时候己恢复了平静,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风情万种的眯了眯眼,在自己的上位上坐定。 第六百五十五章 误入歧途的误会 “殿下,他真的没答应。”越青叹了一口气,皱头微微的皱了皱,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起了这么大的变化,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因为昭王的介入,使得整件事不得不复杂起来,而且还失了先机。 “风佐真的不答应!他哪来那么大的胆!”洛慕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狠狠一拍,然后冷声道,“为什么?” “是昭王,昭王己先一步通知风佐,说要风四小姐成为他的婉仪,风佐说我们来的晚了,让我去跟昭王商量,但是我没见到昭王,只听到风佐传言说,殿下如果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找昭王说话。” 婉仪夫人?洛慕言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他一心想求娶的女子,一心想护着的女子,却成了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夫人,实在是让人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方才,应当是殿下离开祈阳侯府的时候,昭王就进了祈阳侯府,然后我再进去的时候,就迟了一步,风佐和昭王己经商量妥当了。”越青也是才智人士,否则洛慕言不会让他到韩国来,他之前己经仔细想过,这里面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的是偶然的吗!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墨青昭进了祈阳侯府,那时候是不是正巧传来了陈艳的消息?”洛慕言眉眼一动,便想明白了,脸上不由的露出怒意,原本他就觉得奇怪,陈艳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这里。 现在想起来,必然是有人给了她一把助力,才让她在自己的眼中消失,而且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原本也派人盯着陈艳的,那料想还能让陈艳金蝉脱壳,居然进了府自己才知道,如果没有人大力帮她掩饰,不可能自己会最后一个知情的。 原本,他还猜不到这里面是谁,现在想想肯定和墨青昭有关系。 对于这墨青昭,洛慕言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虽然两个人来到韩国,看起来对这位昭阳公主好象都没什么意思,但是这位昭王是洛慕言一直关注的人,三大强国,来了三个人,三个人之间怎么可能不互相注意。 寒子风、墨青昭的行动,虽然不是事事在心,但是基本上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墨青昭对风浅幽上了心? 之前他也听闻说墨青昭认为风浅幽是他的救命恩人,还赐了什么东西下去,他也不在意,只不过是墨青昭故弄玄虚的一件小事而己。 三个人现在虽然都在争昭阳公主,仿佛真的是为了昭阳公主的嫁妆和昭阳公主这样的美人的似的,但是私下里,谁没有其他心思在里面,谁没有在暗中活动,他借着风浅幽的名头,把越青弄到身边来,也是为了更好的合计。 但是,洛慕言无论也想不到,墨青昭居然让风浅幽成了陪嫁的婉仪,而且还让风佐同意了,现在既便是自己让风佐否决也不行,墨青昭那边可不是好解决的,一时间,洛慕言心头生起愤怒。 对陈艳的,也有对墨青昭的。 这一刻,他从来没觉得懊恼过,早知道自己不管陈艳是不是来的事,直接到风佐面前,把话挑明,相信风佐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墨青昭跟自己一同进入的又如何,相比起自己来,墨青昭对于风佐的震摄力差的多了。 只要有自己在,两个人一起提条件,风佐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况且自己给出的还是一个正妃之位,和墨青昭的那个婉仪夫人的地位,是天差地别的,风佐只要不是瞎了眼,就一定能认得清状况。 俊美中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现在风浅幽不得不跟着昭阳成为婉仪夫人,那么自己也不必再客气了,昭阳公主他要,风浅幽他也要,既然两个人绑在了一起,那他两个都要了…… 离开星云阁,回到雅月轩的风浅幽并不知道洛慕言这会又误解了,当然如果知道她也一定会明白,这必然是墨青昭设下的圈套!对于洛慕言这份含有绝对利益相关的婚事,她真的不喜欢。 所以,这会她坐在床前,握着床上的洛氏的手,还是决定迂回的打听一下洛慕言的事。 “娘,洛家主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家?上次我在洛表哥那里,居然看到一株珊瑚,那么纯净的颜色,连皇宫里也没有。” 风浅幽垂落下长睫,柔和的替洛氏捏了捏手,常年躺在床上,洛氏的整个身子越发的显得无力,适当的在她的身体上捏一捏,活一活血,对她的身体很有好处。 “洛家主枝很有势力,但具体是哪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以前我父亲就跟我说过,洛家的实力,远不只桌面上看到的,我们家有一位洛家主枝的亲戚,算不上多近,但总归也算是亲戚,以前的时候,还是跟我娘家走动的,我小的时候,曾多次看到过他。” 洛氏看着如此柔婉的风浅幽,叹了口气道,有些事,幽儿可以不知道,但是有些事,却不能不知道,洛氏于是挑了些可以说的,说给风浅幽听,最近,洛慕言来的也很多,有时幽儿在,有时幽儿不在。 商议的内容,就是幽儿的婚事。 洛家主枝的强大,在洛氏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曾经跟她说过。 对于能把幽儿嫁给洛慕言,以抵御风佐,是洛氏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风佐固然在韩国,是韩国的重臣,但是对上洛慕言,同样强势不了。 有了洛慕言,相信可以护着幽儿,而且洛氏也看出来,洛慕言是真的对幽儿很好,不只是因为自己要告诉他的那个夏国的宝藏的秘密,每次洛慕言来的时候,都会先问问幽儿,如果幽儿在,他必然会过去看看。 洛氏一直是看在心里,对洛慕言也越发的觉得满意。 昭阳公主是以城池为嫁妆,她的幽儿也不差,有着夏国的宝藏做为陪嫁,洛氏小的时候也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过昭阳公主的,但那也只是小的时候,昭阳公主固然不差,但她的幽儿更好,昭阳公主既然能嫁得好,她的幽儿也要嫁的更好。 她相信,洛慕言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六百五十六章 和生父生母无关的东西 洛慕言来祈阳侯府的主要目地都是为了探听,自己具体知道的夏国宝藏的消息的多少,但是现在,洛氏发现他在变了,虽然还是在谈这些方面的消息,但是时不时的会提到幽儿,这代表的是幽儿在洛慕言眼中的不同。 但是洛氏也看出来了,幽儿似乎并不愿意,所以洛氏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幽儿好好的说一说洛家,说一说洛慕言,正巧,今天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她就把有的话全说了出来。 “娘,洛慕言其实并不是我们家的亲戚吧,他为什么会这么帮我们?”风浅幽抬起眼眸,柔和的问道。 真论起来,和娘有关系的是洛家主枝的另一位,并不是洛慕言,两人之间的表哥表妹,也只是根椐别人这么叫出来。 “幽儿,娘以前曾经把一部分夏国的东西给了洛家主枝,请洛家主枝的人帮忙,让风佐把我们放出来,我的幽儿还小,不能就这么被风佐一关,关到死,洛慕言过来,风佐就把我们给放了,娘觉得洛慕言完全可以护得住幽儿。” 洛氏索性把有些话挑明了说,伸手摸了摸风浅幽的头,慈和的笑道。 她怕风浅幽不知道内情,反而乱猜测,这段时间,洛氏虽然病着,却看得清楚,幽儿是个聪慧的,否则也不可能一直走到现在,祈阳侯府,就象是个狼窝一样,一个个对自己母女都怀着恶意,而自己的身子偏偏又撑不起,幸好幽儿是个有聪明的,否则母女两个,不定被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下一点。 所以,她就更心疼风浅幽了,她要为风浅幽找一个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地方。 她的身体如何,洛氏自己最清楚,之所以一直撑着,就是担心幽儿会受人欺负,会被人害了,但如果洛慕言真的娶了幽儿,幽儿就不会再受祈阳侯府的这里的恶气了。 别人在意这祈阳侯府小姐的身份,洛氏是真不在意,只是当时当地,她一个亡国之女无处可去,带着幽儿来韩国,是最好的选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韩皇的眼皮子底下,才没有人发现幽儿。 当然如果能彻底的消失在韩皇的眼中,那是最好的法子了,否则保不定会想起什么。 于是,那个人来找她的时候,她知道刘氏的人在暗中跟着,准备找自己的把柄,却故作不知,由着刘氏陷害了她,也由着风佐把自己关起来,这样才是最大限度的保护了幽儿。 几年的高墙生涯应当可以让人忘记曾经的一些往事,也会让风佐最大限度的内疚,不再提起那件往事。 “娘,洛家主枝既然是大商贾,又是有财力的家族,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看得上的呢?甚至为此,愿意让洛慕言求娶我,娘,您不觉得这太功利了吗?”洛氏既然开诚布公的说了,风浅幽也就没有扭捏,长睫扑闪了两下,疑惑的问道。 “洛慕言喜欢你的。”洛氏笑着摇了摇头,眼眸温和的看着风浅幽,然后很肯定的道。 纵然这里面是有功利的,但是洛氏一直观察着洛慕言,这里面纵然有讨价还价的意思,也是在看洛慕言自身的想法,而现在,洛氏很确定的告诉风浅幽,她看到的洛慕言是喜欢风浅幽的,所以以后会对风浅幽好的。 至于自己的关于夏国宝藏的秘密,也只是一个起因而己。 有了这些,幽儿那么聪慧,这以后一定会过的好的,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幽儿所做的。 风浅幽无语的看着洛氏,不知道洛氏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洛慕言风流成性,看上去对谁都是那么有情,娘怎么就看出他喜欢自己的。 “娘,您手里到底是什么让洛慕言看上了?”风浅幽不解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你的,做为你的陪嫁,也是应当,其实说起来,洛慕言并没有图谋你什么,他要娶了你,你的嫁妆原就会进洛家的门,也算不上是什么看上不看上。” 洛氏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话其实,有说跟没说一个样,但是风浅幽心头一动,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是风佐的女儿,别说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也是祈阳侯府名头下面的,又哪里会有东西属于自己的。 这应当说的不是娘亲的陪嫁吧!洛氏以往的陪嫁,风浅幽己全握在手里,的确算得上十里红妆,但是既便是这样,以洛慕言的财力,就会同意求娶自己?这实在是一个不让人可信的理由。 “娘,我的陪嫁,难道不都是娘的吗?”水眸处闪过一丝幽深,风浅幽装着不在意的晃了晃洛氏的手,笑问道。 “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既不是娘的,也不是风佐的,和祈阳侯府也没有任何关系。”洛氏用力的摇了摇头道。 实际上说是宝藏,也就只是传闻而己,有些话越传越玄乎,只有洛氏知道,那里面的财富或者的确是不少,但是也当不起宝藏二字,只不过世人以讹传讹,到最后大家都这么说,这么传的而己。 但不管多少,这些都是幽儿的,洛氏觉得自己一定会牢牢的替风浅幽守着,不能让别人挖走分毫。 看着洛氏认真的模样,风浅幽忽然心中一动,娘一再的强调这话,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陪嫁,和她和风佐都没有关系,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面另有玄机不成? 这件事不对,而且越听越不对。 风浅幽以前一直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风佐的女儿,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相信洛氏的为人,绝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到这会,这个疑问,几乎无限量的扩大。 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那些东西是自己的,却和自己的生父、生母都没有关系,水眸微微垂落,掩去眸底的一丝疑问,手指轻柔的替洛氏活着血,脑袋却在急速的旋转,冷静的思考着这事的前因后果。 自己有什么,比昭阳公主的陪嫁更让洛慕言动心,让他甚至出了那么大的筹码,要知道他进京,可是要娶公主的?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夏国的落魄世家子 娘一再的强调,没有丝毫的犹豫,表示这事在娘的心头,一直是清清楚楚的,有了定论的,但是娘又没有明着对自己说什么,心里是有一杆秤的,而且这杆秤,娘记得很清楚,但是洛慕言知道什么吗? 看洛氏的嘴风很紧,接下来风浅幽倒是没有再逼问此事,只是和洛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待得洛氏累了,睡下后,风浅幽才离开洛氏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静静的站在窗口,柳眉紧蹙,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方向?什么是自己的,而和洛氏、和风佐都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 “小姐,发现华大人派人在找一个写字先生,据说写字先生八、九年前,曾经在京城里,华大人那边的一个管事,找到了那个人当年的住所,但是没找到当年的那个人,然后无功而返的。” 海棠泡了一杯茶进来,放在风浅幽榻上的几案上,低声的禀报道。 那位华佑大人,得了刘氏的嘱咐,所以满京城的找人,找的还是一个八、九年前的写字先生,风浅幽心头一动,转过身来,在一边的榻上坐定,优雅的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手指纤细而灵活。 刘氏现在最恨的人,当然是自己和娘。 八、九年前的事,那时候自己尚小,应当是和娘有关,想起自己和娘被关了,八年,现在算起来,可不就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那么此事,应当是和娘有关。 一个写字的先生和曾经为夏国贵女的洛氏,会有什么联系,若说一定要有联系,那就是一男一女。 “你打听到那位写字先生的具体情况了吗?”风浅幽沉默了一下问道。 “打听了,墨雷说了,他装成一个就坐在附近的路人,特意过去问了几句,那位华大人家的管事,说是长的眉清目秀的一个,以前在京城里摆了一个摊位,帮人写写书信之类的,字写的很好,听说以前也是夏国的世家子,后来国灭了,才写字讨生活的,但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国世家子?风浅幽心头微震,轻轻的咬了咬唇,看起来,这是真的跟娘有关了。 娘的身份,当然是夏国的世家女,一位落魄的世子家,说不定两个人还是旧识,于是找上了门,或者是娘发现了他,而且又被刘氏看到,于是刘氏就以此来说明娘不贞,当然这里面或者还有一些证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风佐会好生生的放那个人离去。 以风佐的性子,连自己的姨娘也杀了,怎么也不可能会让那个人留下。是不是可以认为风佐杀不了那个写字先生,或者说那位写字的先生知道消息,早早的逃走了,能够在风佐的手底下逃得性命,这里面的意思,也着实不简单。 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风浅幽一直以为刘氏说洛氏和男人有私情,那个男人就是凭空杜撰出来的,当时风佐又正巧想处理洛氏,于是就趁着刘氏污陷的时机,把娘从正妻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连自己带着娘一起锁进了高墙内。 现在却发现,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一个曾经为夏国世家子的落魄的书生,如何不让风浅幽惊疑。 “佛堂那边如何了?” “听说刘夫人病着了,很严重,佛堂那边太过冷清,刘夫人的身子熬不住,太夫人己让大公子把刘夫人给送回明华院去了,听说刘夫人还不愿意,说一定要在佛堂这边清清静静的拜佛,让太夫人和大公子不必管她,但后来还是被接走了。” 这话是在一边的文歌说的:“小姐,刘夫人这是闹的什么意思,奴婢看不出刘夫人有半点喜欢佛堂那边的意思。” 欲擒故纵,刘氏现在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居然不说她想离开,却闹了这么一出,当然那个请来的大夫,必然是风冲云安排的人,否则以刘氏在祈阳侯府的佛堂,连门都出不了,决不可能会办成这事。 当然,这应当是刘氏从佛堂脱身的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呢,以刘氏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没有下文,况且风琼叶虽然算是进了宫,但实际上对于祈阳侯府一点效用也没,宫里到现在也没有旨意下,照那天的情形,一会就不会太好。 想踩着皇后娘娘的脸上位,又想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风琼叶打的是如意算盘,风浅幽也想过,风琼叶能打这样的算盘,当然是背手有人支持,这个人的手还很长,能伸到宫中,连陈太医这样的人都能为她做证,可见这人手眼通天。 最后甚至连皇上都算计到了,实际上在皇宫里,除了皇后,就是皇上本人了。 那天在宫里风琼叶碰巧遇到皇上,其实上都是皇上设计的,也就是说风琼叶在宫外的时候,就遇到了皇上,和皇上两个有了首尾。 皇上或者也不愿意承担一个风流多情、在外面找民女的名声,于是就依了风琼叶的想法,而风琼叶当然是为了陷害自己,造成她是被害的而自己才是那个算计她的人,那个害皇后丢脸的人,让皇后真正的怨恨上自己。 当然,如果运用的巧妙,自己的名声,也就没了!连累娘一定会跟着自己负累。 这么一想,前后便联通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也只有皇上才能使唤得动太医,当然皇上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风琼叶的事,这府里应当不只是太夫人知道,刘氏母女几个也是全知情的,这会宫里迟迟不来旨意,必然也觉得风琼叶在宫里出事,刘氏那里必然是再不可能等下去,不过那样也好,那位帮刘氏忙的华大人,必然会来和刘氏说起找不到人的事……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后门处进来,带着一个中年的大夫,以及一位背药箱的小厮进来,守门的婆子早就得了明心园的话,说是去请一位大夫进来,这时候见人来了,急忙开门。 守在门口的玉蓉,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愣了一下,但马上笑着过来,请他们跟着她一起去明心园。 第六百五十八章 佛堂又起算计 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刘夫人之前晕倒在佛堂,所以不得不回到明心院的,这时候看到带着个背着药箱的小厮,也不觉得奇怪。 大夫在明心园的时间并不长,稍稍呆了一会后,就离开的,玉蓉依旧把人送到了后门口,一个大夫,进出后门,还是比较方便的。 药早早的己经煎上了,但是用了后,说是一点也没什么效用,说刘氏那边病的很厉害,一时间,居然连床也起不了,甚至还晕过去了两次,而且每次醒来,说还要去拜佛、还愿,说是她之前在佛堂里许下的愿。 刘氏现在这个样子了,别说在佛堂那么清冷的地方,就算是在明心园这里护的严严实实的,还有可能出事,太夫人怎么会同意刘氏再到佛堂去住着,这要真是出了什么事,风冲云可不得恨着自己。 太夫人是不待见刘氏,但是刘氏生的风冲云,却是她最放在心上的嫡孙。 风浅幽是在傍晚时分,被叫到太夫人的容心阁的,平时这个时候,风浅幽都不会来容心阁。 到容心阁的时候,文嬷嬷却告知风浅幽,太夫人在佛堂那边,替刘氏祈福,这时候还没有回来,风浅幽于是就赶往佛堂。 佛堂里香烟缭绕,和刘氏在的时候,那股子清冷的样子,又是一番不同。 太夫人跪在一个蒲团上,合十辑首,低低的念着经文,一个老婆子拿起纸折的些元宝,放在面前的火盆里烧。 烧起一烟火,和着供桌前面的烛火,缠绕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呛到的味道,风浅幽偏了偏身子,站在廊下,等着太夫人念完经。 里面的太夫人在咳嗽,时不时的低咳一声,想来是因为那里面的烟火太盛,太夫人一时也承受不住,所以时不时的咳嗽起来。 “太夫人的身子也不太好,老奴想让太夫人起来,由老奴代替着念,可是太夫人又不愿意,说老奴和刘夫人之间,并没是直接的关系,没用的。”文嬷嬷站在风浅幽身边叹了口气,也没去打扰到太夫人的颂经。 “祖母是为了刘夫人颂经?”风浅幽问道。 “可不就是刘夫人,刘夫人的身子这个样子,太夫人纵然是不喜欢她,也不能任着她生病,否则别人以后怎么议论太夫人,还不得以为是太夫人把刘夫人害成这个样子的。”文嬷嬷叹了口气,想起老夫的委屈,眼眶红了,拿帕子在一边拭了拭眼泪,道。 “府里上下都以为是太夫人把刘夫人关进佛堂,刘夫人才病成这个样子了,如果刘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太夫人还不得担个不慈的名声,想想太夫人那么大年纪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人好好的,临了,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 文嬷嬷似乎在为太夫人愤愤不平,风浅幽却听得眼角处滑过一丝嘲讽。 刘氏进佛堂的起因,怎么说都跟自己有关系,现在连太夫人都会落得一个不慈的名声,那么自己呢?名份上少了刘氏许多的自己,这名声怎么会好听得了。 “于大夫那边说了什么没有?”风浅幽眼眸微眯,唇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问道。 “四小姐也知道,于大夫的脾气是不太好的,而且他主要是替洛夫人看病的,刘夫人那边,还是再请其他大夫看看,不过这一个两个的大夫,请来看过,都说夫人的病是心病,也不知道刘夫人那来那么大的诚意,居然一心要还愿,可她那个病弱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 “但是不让她去又不行,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象是油尽灯枯,没了指望的样子,侯爷还有大公子,这以后还要她照顾,这可如何是好。” 文嬷嬷说着说着,又难过了起来,仿佛现在刘氏己经马上不行了似的。 于大夫是替娘看病的,所以就不去请来替刘氏看病,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理,必竟现在祈阳侯府的两位夫人之间的仇怨,大家都在传,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位之前的关系好不了,但是实际上一点道理都没有,命都要没了,还强着这往日的恩怨干什么。 谁家会干这种顾此失彼的事情,风浅幽眼眸微眯,看着依旧一副虔诚的跪在佛前,真心替刘氏祈祷的太夫人,眼底漾出一丝幽冷。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又是为自己准备的,真不知道太夫人是怎么想的,娘以前病的都快要死的时候,也不见太夫人为娘尽一份心,而现在,一听说刘氏要死了,她怎么就觉得她应当替刘氏去祈福,拜福。 当然,娘身上的病,起因就是毒,而这些毒还是太夫人和风佐下的,真论起来,这两位才是最亏心的。 把娘从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后又以自己疯傻的名头,把自己和娘一关八年,甚至照太夫人和风佐的本意,应当是要把自己和娘关死在高墙内的,她当时怎么就不考虑自己不慈的名声,怎么就不想想,她这么说,别人背后会怎么议论她。 现在,刘氏那边只不过是多请了几个大夫,甚至连于大夫那边都不敢传,就说己经病的要死要活了,太夫人这边就坐不住了。 风浅幽微微的垂下眼,看着面前的那一角地面,长长的羽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面沉似水,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只觉得从胸口处到喉咙处,俱是浓浓的恨意,祈阳侯府对自己母女何其刻薄,既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太夫人还在帮着刘氏算计自己。 “四小姐,你一会就劝劝太夫人,她那么大的岁数熬不起的,有些事,还是可以让大公子去做的,总是大公子才是侯府的唯一子嗣,又是府里的小辈,不是他去,还有谁去。”文嬷嬷这话里半点也没有提到风浅幽,但是那里面的意思,却表露无疑。 刘氏要还愿,太夫人自是不能去了,当由小辈去,风冲云是小辈,风浅幽呢? 上香还愿,原就是女子去做的事,祈阳侯府内,现在唯一的小姐,就是自己,如果自己不去,反让风冲云去,别人还不得说什么难听的话,虽然知道洛氏和刘氏之间有问题,但刘氏必竟当了祈阳侯府那么多年的大夫人。 第六百五十九章 冒着甜香的糕点 刘氏既便之后成为平妻,也是风浅幽的长辈,风浅幽在长辈病的起不了身的情况下,替她们去还愿,还有什么不正常的,难道不应当做吗?一个“孝”字,足以压得风浅幽不得不如此。 “祖母年岁的确大了,莫如还是由我去吧,总是我比祖母年轻。”既然他们都这么希望,风浅幽当然不会让她们失望,扬起明媚的眸子,看着文嬷嬷柔和的道。 眸子平静幽冷。 “真的,四小姐,那真是太好了。”文嬷嬷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急忙进去,把之前还在咳嗽不止的太夫人给扶了出来,含泪感激的道:“太夫人,四小姐可真是一个有孝心的,看您这个样子,不想让您受苦,愿意代替刘夫人到外面还愿祈福去。” 刘氏和洛氏之间的事,使得太夫人也不能硬逼着风浅幽,但现在风浅幽既然开了口,太夫人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风浅幽的手,一个劲的感叹,真是一个乖孩子,就是一个孝顺的,知道大义,是个懂事的…… 反正一连串的好话,全从嘴里冒出去,当然如果风浅幽不同意,那么这些话就得反着听了。 之后,太夫人给了风浅幽一些礼佛的东西,以及礼佛还愿要注意的事项,才高高兴兴的让风浅幽离开。 礼佛还愿的日子,就放在明天,因为刘氏的身子拖不起,所以太夫人这边认为宜早不宜迟。 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香烛之类的东西,太夫人派了几个婆子,丫环,帮着风浅幽一起拿到了雅月轩。 “小姐,这些香烛太夫人那边是早早的准备下的,看起来太夫人是很想小姐去还愿的。”冷嬷嬷从洛氏的屋子里出来,看到眼前送过来那么多的香烛之类的东西,脸色沉了下来,提醒风浅幽道,“小姐可得小心一些,不如,明天老奴也跟着小姐一起出去。” 陈嬷嬷的身子还没好透,园子里大多数的事都是冷嬷嬷在管,但这会看到眼前的这些香烛,哪里还不知道太夫人那边是早己备下的,心里是真的不放心。 她在宫里见的这种事不少,这么早早的准备好的,必然是打算算计别人,那边不是在传言刘夫人要去还愿,太夫人不同意吗! 既然不同意,又怎么会早早的准备了这许多的东西,好象专门就等着自家小姐进套似的。 风浅幽也看着眼前的一大堆的香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感觉上还真象啊! 就象自己重生醒来时的样子,那时候自己也是去还愿吧,不过那时候是去替娘还愿,刘氏暗算了自己,那个叫书儿的丫环,突然之间发疯一般要把自己推下马车,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可不象是个正常的,但是之后她也查了,那个丫环居然又正常的很。 一个正常的人,突然之间不正常,疯狂起来,但过后又正常了,风浅幽上一世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种药,这种药吃了之后,会让人兴奋,激动,以致于做什么都是不顾一切,药效过后,就一切都正常了。 上一世的时候,她听冰君城说起过,而冰君城手里也是有的,这一世发生了书儿的事情之后,风浅幽也曾经让人去打听,不管是药店,还是其他地方,都说没听说过这种药,也就是说这种药,算得上是秘药。 再联想到风琼叶那张修复的越发美艳的脸,以及那朵精致的纹花,无一不透着和冰君城相关的味道,风浅幽甚至有种感觉,冰君城必然就是在京城,只是他掩饰的太过成功,所以一直没让自己找到。 明正书院那边,早就是人去楼空,查问的时候,也只说是曾经有一位起士子,在这里借读过一段时间,药店那边的伙计,也是迟迟没有消息,看起来,冰君城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似的。 又是还愿,又是当初的事,风浅幽现在能肯定的是刘氏这边百分之百手里还是有那些药的,却不知道她这次的药,打算给谁喝,又想让谁来让自己发生意外? 刘氏费那么大的周折,目地就是为了除掉自己,这一番,必然是花费了极大的心力,绝不会容许自己的逃脱的机会。 “冷嬷嬷,您这次就幸苦一些,陪着我走一趟。”风浅幽道。 总是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身边除了几个贴身丫环,还得有管事嬷嬷在,有些事风浅幽自己不方便处理的时候,还可以由管事嬷嬷处理,对于处理事情,风浅幽觉得冷嬷嬷是最托得住的,有冷嬷嬷在,自己想做什么也方便的多了。 “小姐,您明天把海棠和晴玉一起带着,文歌留下,和书兰一起照顾夫人。”冷嬷嬷点点头,把几个丫环很有条理的分配了。 人不能全带着去进香,必须还要照顾着院子里的夫人,相比起晴玉,文歌是祈阳侯府自身的丫环,比起海棠还要名正言顺的多了,而且文歌又是一个谨慎的人,冷嬷嬷这么考虑,也是怕刘氏那边又出什么妖娥子出来。 风浅幽点点头,冷嬷嬷的这个方案很好,晴玉留下的确不合适,必竟她以前是右相府的人,既便她是自己的大丫环,有时候说的话,也不一定管用,让文歌留下来照顾娘亲的确是最合适的。 至于海棠,在这种时候,风浅幽也是必然会带着她的。 “四小姐在不在?”她们这里正在分配事务,院内忽然传来了人声,风浅幽笑意微冷,转身在一边的榻上坐定,抬手示意文歌去把人带进来。 文歌点点头,掀开帘子出去,看到是一个明心院的小丫环,问道。 “有什么事?” “我们夫人让奴婢过来的,听说四小姐要去替我们夫人还愿,我们夫人感激不尽,她不能自己亲自来,所以叫了奴婢过来,我们夫人想让四小姐帮着我们供些东西给佛祖,我们夫人虽然没有亲自去,却也是一片心意。” 小丫环说着把手中的一个蒙着纱巾的篮子递了过来,送到文歌面前,微微掀起的纱巾上,可以看得出这里面装的是些糕点之类的东西,象是刚做的,还热腾腾的冒着甜香的热气,“回来的时候,四小姐和姐姐们也用一些,只需要留一两块给我们夫人就行了。” 第六百六十章 被下了药吗? 在佛前供奉食物,有两种,一种是一直放在佛像前的,因为可能放的时间长,大多数是些水果之类的,不容易坏的食物;而另一种,是在佛前供奉一下后,便拿回家,算是借了佛祖的一丝福气,自己吃用了的。 后面的一种,都是一些软和,容易下口的糕点,稍稍在佛前供一下,就让大家一起跟着沾沾福气。 原本风浅幽去还愿的时候,也的确是要带着一蓝子糕点过去的,因为要新鲜,冷嬷嬷决定待明天一大早的时候去厨房拿的。 “多谢刘夫人了。”文歌顺手接过篮子,笑道。 “没事,那明天就等着四小姐给我们夫人送糕点过来。”小丫环笑盈盈的道,也不进屋了,冲着屋子那边行了一礼,离开。 文歌拿着一篮子的糕点,走了回来。 “小姐,刘夫人为什么还给我们送糕点过来?糕点的事情今天我们只要吩咐厨房,明天一大早做好就行了,根本不用提前整备,也免得到时候吃用的时候不新鲜了。”看着篮子里的现在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糕点,文歌不解的问道。 风浅幽身边的人都知道,刘氏对风浅幽一向是不安好心的,什么时候会对风浅幽关怀备置,居然连上供的糕点都替风浅幽准备下来了。 风浅幽走过来,掀起放在上面的纱巾,看了看下面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糕点,糕点是才做的,上面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才出锅不多久,自己这边才决定明天要去还愿,刘氏那边就迫不及待的,把新做的糕点送上。 这是生怕自己反悔呢,还是其他…… “文歌,你一会去大厨房问问,就说之前那边送来的糕点很不错,问问还有没有,就说晚上我用一些。”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糕点上,仔细的看了看,淡淡的道。 “是,奴婢一会就去问,但是小姐,现在这些糕点怎么办?明天我们真的带着这些糕点过去?”文歌不放心的看着篮子中的糕点道。 这些糕点因为是刘氏送过来的,特别的让人不放心。 “小姐,莫如我们厨房这边自己做一点,换下这些糕点,总是比得刘夫人那边送来的让人安心一些。”冷嬷嬷接过文歌手中的篮子,看了看,沉吟了一下道,“只要做的差不多,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冷嬷嬷这也是表示了对刘氏的不信任。 “不用了,还是用这个吧,既然她特意送了过来,而且还叮嘱文歌让我们吃掉一些,回来的时候,只需稍稍剩下一些就行了。”风浅幽唇际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方才文歌和那个明心园的丫环说话的时候,她听得清楚。 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刘氏是关心她呢! 基本上她现在可以肯定这糕点里面,是被下了药的,而且应当就是上一次刘氏给那个丫环吃的那种,那种致人疯狂,发挥出极大作用的药,刘氏既然捏在手中,怎么可能不用。 相同的药,不同的用法,这药还真是用途广泛,而且这药闻起来还是无色无味的吧!方才风浅幽凑到边上闻了一下,根本闻不出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怀疑刘氏下了药,根本就不可能闻着味道发现些不同。 回来的路上,自己和文歌她们如果吃了这些糕点,到时候发生些什么事,可真的难以预料了。 文歌打听到的消息,果然不是大厨房做的,大厨房那边根本不知道文歌问起的糕点。 有文歌打听来的消息,风浅幽越发的明白,这些糕点,是刘氏特地为自己精制的。 “海棠,你去容心阁那边,从那边到佛堂过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明华院送来糕点,送一点供到自家的佛案前,总不能让自家的佛堂,少了供奉。” 风浅幽吩咐海棠道,海棠点点头,从篮子里拿了几块糕,装了一盘,放在一个小的食篮里,提着往容心阁送去。 到了容心阁门口,海棠冲着守门的婆子笑了笑,提着食篮就进去,守门的婆子,认识她的四小姐院子里的大丫环,以为四小姐有什么好吃的给送过来,也就笑笑,放她进门,早有小丫环,一溜烟的进去禀报太夫人,但是等文嬷嬷出来的时候,海棠己转向了佛堂。 文嬷嬷在向着佛堂的路口看了看,跟着转了下去,走过去,正看到海棠在佛堂供奉糕点,一盘还散发着香味的糕点,看得出是新做的,但是四小姐才回院子,怎么就己经做了糕点拿出来。 文嬷嬷很是诧异,忍不住问海棠道:“这糕点,是你们院子里才做的?” 难不成四小姐院子里的小厨房正在做糕点,正巧顺便拿了过来。 “不是我们院子里的,是刘夫人的明华院中送来的,说是刘夫人感谢我们小姐替她去还愿,祈祷她的身体安康,刘夫人过意不去,特意让人做了一大篮的糕点过来,说明天让我们敬佛,敬完佛后,就可以自用,只留个一两块给她就成。” 海棠笑道,把盘子放到了佛前,看了看,拍拍手道。 这话原也的确是明心园中送过来的小丫环,说的话的原意。 只是这话落在文嬷嬷耳中,却听出了几分意思,眼神不由的幽暗了一下,明心园和芫 芜院的关系,如今也算得上势成水火,所以太夫人想让四小姐去还愿,还不得不用这么婉转的法子,逼着四小姐自觉自愿的开口,替刘氏还愿。 说起来,现在太夫人对刘氏己不怀什么想法,只希望她好生生的没事就行,别让风冲云以后恨着太夫人就是。 风琼叶进皇宫,最后却是偷鸡不着、失了把米,太夫人和风浅幽的关系也进入了冰点,这些都让太夫人很不安,所以太夫人这回并不想为难风浅幽,但是府里的确没个人替刘氏还愿,风浅幽是最好的人选。 太夫人这次也选了个婉转的法子,才逼得风浅幽自己开口,讨要了这门差事, 可是刘氏现在又想干什么,文嬷嬷觉得这事必须去告诉太夫人,所以等海棠离开后,又在放在佛前的糕点中取了一块出来,用帕子托在手心里,也回了容心阁…… 第六百六十一章 跟着一起去还愿 “怎么回事,那个丫环哪去了?”太夫人之前听了小丫环的回报,说雅月轩的四小姐派人来了,她就一直在等着,后来迟迟不来人,才让文嬷嬷去看的,哪料想文嬷嬷这一去,竟然也去了这么久,这会看到文嬷嬷,就开口问道。 “太夫人,那个丫环,不是来我们容心阁,是去佛堂的,那是四小姐身边最后进来的那个,对府里的路不熟,上次看到四小姐是从我们院子这边进的佛堂,以为就我们这边才有路,所以就借路去了佛堂。” 文嬷嬷解释了一下,走到太夫人面前,把自己帕子打开,露出那块才做不久,还香软的糕,对太夫人道:“这块糕,听说是刘夫人的明华院做的,四小姐才回到院子里,那边就送了糕点来,让四小姐明天供到佛前,然后回来的时候,肚子饿的话,也可以享用,只要替刘夫人剩个一两块就成。” 这些话当然是说的极客气的,但是太夫人是谁,那么多年从后院生存下来,当然不是一般反应迟顿的妇人,眼中闪过怒意,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怒道:“她又想干什么?不是说病的要死了吗!怎么还想弄什么妖娥子出来。” 做一份糕点,可不是一点点时间就能做好的,自己这边才安排让幽丫头过来,准备让幽丫头去还愿,她那边就己经准备好了。 太夫人真的觉得刘氏还是死了的好,这可真是一个搅家精,风琼叶的事,若不是她和茹儿两个一再的保证,会让祈阳侯府以后飞黄腾达,自己会帮着她们算计幽丫头! 现在倒好,幽丫头那边气还没有消,刘氏居然又想弄出些什么,太夫人这边心头喷喷的气。 佐儿可是说了,昭王殿下亲自上门求娶丫头,虽然说只是一个婉仪,但是看这个样子,昭王殿下对幽丫头是不同的,否则哪需要昭王出面,只需派个人来,去跟皇后娘娘说,幽丫头就必定会成为昭阳公主的陪嫁的。 又何必亲自登门,甚至还让佐儿写下了婚书,当婉仪夫人当然是用不着的,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昭王殿下对幽儿的看重,这以后幽丫头如果是个有福的,保不定还另有更大的福份等着。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昭王殿下,对哪个女人如此过。 昭王可不是普通的皇子,既便昭阳公主以城池为陪嫁,也不一定能得了他的心,那幽丫头呢?对于于众不同的幽丫头,昭王会怎么对待,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对于未知的强势存在,太夫人觉得这个时候和风浅幽,必须搞好关系。 当然还愿这些都没关系,切不能让刘氏把人给害了。 再有就是风佐也告诉了她,洛慕言也派了人来,第一次明确表示也想要风浅幽,这也让太夫人心头又惊又惧,那个最不起眼的,甚至死在后院高宅中,也不会有人问津的风浅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耀眼。 早己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忽视,甚至要了性命的人。 连自己都不得不重视的人,刘氏居然又想弄出什么事来,太夫人只觉得气的肝疼,要不是为了风冲云的情绪,她还真是很愿意,让刘氏自生自灭,或者不是自生自大灭,也让她快点覆灭才是,也免得将来连累祈阳侯府。 昭王纵然不是韩国人,但这位从来就是不按理出牌,是个嚣张跋扈的人,而且还有洛慕言,想到洛慕言的身份,太夫人又是一阵头疼。 “可能刘夫人,也只是想表达自己对四小姐的一份感谢罢了。”文嬷嬷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纵然太夫人一直看不顺刘氏,但也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置吻的,况且还有大公子,侯爷就只有大公子一个子嗣,这以后的整个府都是大公子子的。 做为大公子的生母刘氏,纵然有什么不对,也无关大碍,自己以后说不定还会在她手下讨生活,所以文嬷嬷不敢说什么。 “感谢?”太夫人不屑的嗤笑道,“她如果没生出其他心思来,我就谢天谢地了,真是蠢的不行,也不想想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动幽丫头,是多么的不智,她就不怕惹恼了那位王爷,把云儿给杀了也说不定。” 太夫人这话原本就只是说说而己,待得说完,她自己却是己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事还真有可能,如果幽丫头够份量,说不定还真的能让那位听说冷血无情的昭王动手,云儿虽然是自己侯府的大公子,但是在那位的眼中,或者根本没在意,而且如果到时候洛慕言也闹起来,自己整个祈阳侯府里,可就血雨腥风了。 “你明天跟着四小姐一起去还愿。”太夫人忽然觉得自己听了风冲云的话,让风浅幽帮着刘氏还愿,是一件不智的事。 这一路出去,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整个祈阳侯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着眼前的这份糕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无论如何,这份糕点都不象是没问题的样子,难不成刘氏这次是装的病,目地就是风浅幽…… 因为有了太夫人的嘱咐,文嬷嬷是一早就候在雅月轩去的,然后跟着风浅幽一起上的马车。 马车是早早的备下的,因为风浅幽曾经马车出过事,太夫人也特意的让人查看过马车,没发现什么异样。 文嬷嬷和冷嬷嬷坐了一辆马车,风浅幽带着海棠和晴玉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至于一些散碎的,要供到佛前的东西,则是放到了最后的一辆马车里,所以最后的一辆马车最小,就只是些杂物而己。 一行,三辆马车出了祈阳侯府的大门,往城外的空禅寺而去。 空禅寺就在城外不远的五峰山上,而且空禅寺的斋菜也是很有名,太夫人之所以替风浅幽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还是因为空禅寺的环境也不错,虽然没有圣光寺那么大的规模,但胜在风景优美。 所以一般的夫人小姐,还是喜欢去圣光寺还愿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 诡异的中年人 祈阳侯府到空禅寺的直线路程并不太远,但是因为山路兜转的多,一路这么转转悠悠上去,倒也花了近两个时辰左右。一行人这么兜兜转转的,下车的时候,都觉得累得慌,风浅幽的脸色更是有些不太好。 她的身子底子不好,被关在高墙内的那几年,正是她长身体的时候,但是吃用上面,比个一般的丫环还差,又怎么可能打下好的底子,放出来后,倒是慢慢的改善了许多,但也只是改善了些而己,和一般养尊处忧的世家小姐,还是差了许多。 山路这么一通转下来,就有些挺不住。 被海棠和晴玉半扶半抱下来,脸色雪也似的白,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文嬷嬷和冷嬷嬷一看这情况不太好,商量一下决定先去给风浅幽找一间院子休息才是。这个空禅院,文嬷嬷以前倒是陪着太夫人来过数次,算得上熟悉,就由文嬷嬷去找寺里的知客僧商量。 冷嬷嬷在后面,处理那车供品的事。 一听是祈阳侯府的小姐来还愿,需要找休息的院子,知客僧急忙让小沙弥带着风浅幽几个去休息。 客院就在空禅院的右后面,不太多,小沙弥把风浅幽带进来的院子,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一间正房,两间厢房,风浅幽这会的确觉得整个人软棉棉的,晴玉扶着她进正屋去休息,海棠小心的查看院子。 她们这边,因为风浅幽的身体,一时间忙成一团,没注意到另一行人,也悄无声息的到了空禅寺。 风浅幽是在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才勉力起的身,晴玉服侍她起身,替她重新梳洗打扮了一下,然后把文嬷嬷和冷嬷嬷请了进来。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前面大殿去进香,还愿。 总是己经晚了一些,这时候如果再不还愿,事情就要担误到下午去了。 空禅院的大殿香火很盛,晴玉和海棠两个跟着风浅幽往里走,倒也没有避开人,只是小心的卫护在左右,冷嬷嬷和文嬷嬷跟在她们身后,一行人一起去的大殿。 旁的人,看她们这么一大群人的气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行,没人不打眼的过来,冲撞她们。 大殿的人的确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些女子,风浅幽找到一个蒲团跪下,让冷嬷嬷去和寺院里的人交接,把供品摆上供桌,最起码也得摆个几个时辰,才能拿回来,至于另外的一些纸,也让在那里的小沙弥给烧了。 风浅幽跪下,恭恭敬敬的向上面的佛相磕了几个头,上一世,或者她大多数都是随缘的,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但是重生这件玄疑的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更信服一些。 人群外,有两个人往这边看过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那位据说被关了八年的四小姐?”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看着跪在佛前的风浅幽,讶然的问道。 想不到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居然是这么一位小美人,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是的,其他事都跟你说过了,你一会见机行事就行。”跟在一边的小厮模样的人,往暗影中缩了缩,指认了一下后,道。 “这么美的小姐,有没有订亲?”长的还算清俊的文士,迟疑了一下,不安的问道。 照这位的家世,再加上这样的相貌,如果真的订了亲,必然不是普通人家,他可不能糊里糊涂就被坑了进去,原本就有些犯疑的心,在见到风浅幽后,越发的觉得不安稳起来。 “没事,我们四小姐还没有订亲,而且就算是订亲也没关系,我们大公子说了,如果四小姐订了亲,那对方也是看在我们祈阳侯府的面上的,如果现在四小姐连祈阳侯府也……没办法靠得住了,又有谁还会承认这门亲事。” 小厮颇不以为然的道,他觉得中年文士,真的想多了。 当然小厮更不知道,其实风浅幽是订了亲的,只不过是才订,祈阳侯府上上下下都不知情,而且从风佐开始,都误会了那位骄嚣绝冷的昭王,因此也没把风浅幽要成为婉仪的事说出去,所以风冲云那边,根本就没得信。 “就这样吧,赶紧走吧,你一会小心,别让她抓住马脚。”站在文士另一边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了看风浅幽还跪在那里,不耐烦的道。 他和小厮一样,尽力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后缩,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 “是,我们四小姐很精明的,你要小心一些才是。”小厮也点点头,认同道。 “没事,一个长在深闺,又一直被关了起来的闺中小姐,能有多大的能耐,不会有事的。”这会换中年的文士自得的很,想想也是,不都在传说这位被关了八年之久的四小姐吗?既便不是真的傻,一关八年,什么也不会,又能精明到哪去。 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事情不对。 但此时他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听管事的话,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现在三个人在一起,被风浅幽看到,终究不好,还是先回去,过一会再来。 风浅幽并没有看到这个插曲,大殿中人来人往的也多,虽然说大部分是女子,但有时候还是有些男子出现,或是陪着妻,女过来,或是带着家人,不过因为风浅幽这边带了两个丫环,两个嬷嬷,看起来气度不凡,倒是没人来打扰到风浅幽。 供品己经供上桌,其余地东西也己经处理好,风浅幽站起身到一边的偏殿,去随了个缘,摇了一个签筒,取了一只签后,就随着人流,一起去边上的一个老和尚处解签,手里的这根签,自己看了又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起来,还算可以。 解签的人不少,风浅幽无赖的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眉头不由的轻轻的皱了皱,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和刘氏的事情有关吧? 不是她多疑,只是眼下的这个人对于风浅幽来说是个不想再接触的存在。 上一世,己如云烟消散,早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他,不甘心! 水玉寒站在人群外,看向低头看着手中的签的风浅幽,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 周围的一切喧闹,仿佛都离他很远,他的眼前,就只有那么一个温柔的少女,柔婉而精致的眉眼,透着一股子温雅,既便只是盈盈一笑,那双剪水的眸子里,都带着丝丝迷蒙的雾气,就如同她此时在看着自己似的。 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扯了一下,疼的让他几乎瞬间脸色变的苍白,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没有一点着处。 心口吗?他还有心吗?似乎在听闻她的死讯的时候,他就己经不再有心,只是花天酒地的生活着,想着要忘记所有,忘记自己曾经的渴望,也忘记自己起初的无望,和后来的绝望,那个美好的少女,就埋葬在自己的心中。 她在抬头看他了,的确是在抬头看他了,而后便对着他盈盈一笑,优雅而疏离,完全不是记忆中,那双熟悉的眼睛,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却也让他的眉目清明起来,没有半点迟疑。 水玉寒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走到风浅幽面前, 眸和温和的看着风浅幽,柔和的问道:“四小姐今天是来进香的?” 风浅幽想不到水玉寒会从那么多人的身边,转到自己身边。 “替刘夫人还愿。”风浅幽微微一笑道。 祈阳侯府发生的事,水玉寒一直很关注,所以也知道祈阳侯府的正妻,应当是风浅幽的生母洛氏,而不是现在的这位刘夫人,这事现在朝庭正在礼部那边卡着,应当很快就会把祈阳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确立下来。 所以,风浅幽这会称呼一声“刘夫人”是半点没错的,转而想起这位刘氏以前对风浅幽母女的陷害,水玉寒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你来还愿?” 刘氏做了什么,怎么看都和风浅幽没关系,说起来刘氏可是她的仇人,让她替一个仇人来还愿,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府里没有合适的晚辈,刘夫人又病的厉害,祖母就让我来还愿。”风浅幽不知道水玉寒为什么露出一种气愤的样子,长睫闪了闪,倒也不是不能答他的话。 只是觉得奇怪,以水玉寒以前,那种名士风流的性子,怎么会关注这种后院女人之间的纠纷。 “风冲云不是她的儿子吗,为什么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来还愿,却让你来还。”水玉寒不悦的问道。 “可能是后院没有其他女儿了,大哥终归是个男子。”风浅幽淡淡一笑,便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说起来,这事跟水玉寒没有半点关系,她不想把他再牵扯在内。 水玉寒闭了闭嘴,他当然看出风浅幽眼中的疏冷,手在袖底握成了拳头,然后又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柔和的低下头问道:“是不是在祈阳侯府过的不如意,如果……如果可以……我能护着你!”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没有半点犹豫。 仿佛说的并不是两个男女之间的亲事,眼眸处透着一份认真,一份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这份认真落在风浅幽眼中,却让她觉得灼灼而疼,自己终究不只是上一世的水夕月了,曾经很期望的东西,既便现在放在眼中,己没了以往的期待。 不只是没有期待,甚至觉得可笑。 当一切灾难和绝望都己经发生之后,谁又能期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没有发生,所有的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长睫闪了闪,如同翩飞的两只蝴蝶一般,只是神色越发的淡冷,拒绝道:“水公子,你说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你不相信我吗?这一次,我一定会护着你,再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们可以离开水府,离他们远远的,再不回来。”水玉寒仿佛没看到风浅幽的冷落,目光灼然而痛苦的看着风浅幽,他觉得这种想法很好。 不会再让人伤害她,不会再让人把她害得那般境地,也不会让自己的心枯萎而绝望,他要带着她离开,不再理这红尘俗世的纷纷扰扰,为她构建一个明媚的天,让往昔的所有纷纷扰扰,都远离她。 “水公子,你的话的意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明白!而且我己经定亲了,水公子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别人还不定怎么说我,请水公子容我告退。”风浅幽不明白水玉寒眼中这一刻的执念和激动是哪来的!上一世,自己渴求的亲情,早己经没了。 福身一礼,转身就要带着两个丫环离开。 水玉寒的手一横,正巧横在了风浅幽面前,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从来没有过的冰寒冷意:“什么,你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问题冒失而尖锐,脸色苍白中透着凌厉,仿佛这一刻,他不是温文尔雅的右相公子,周围有些人发现这里的异动,纷纷往这边注目而来。 “水公子。”风浅幽脸一冷,定定的看着水玉寒,果断的道,“我不知道水公子是什么意思,右相府和祈阳侯府的恩怨,别人不知道,水公子难道不知道?至于方才水公子说的过话,我就只当做笑谈罢了,笑过这后就没什么了,难不成水公子还觉得是真的吗?” 她必须趁着香客们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想之前,和水玉寒分开,所以这话说的极是凌厉。 上一世,风浅幽一直被水府上下的人蒙在鼓里,纵然水玉寒没有直接的伤害她,她心里对水玉寒也是再没有什么好感的,这时候见水玉寒居然跟自己说这种事,真心觉得是一个真是一个笑话,她不相信以水玉寒的敏锐会看不清楚。 风浅幽说完,没再理会水玉寒,这里人来人往的人不少,己有人注意到她,这会签也不解了,惺惺然的背转身,往后面转回去,她不想和水玉寒在这里拉拉扯扯,否则这接下来,不定会传出什么传言。 看到她绝然的离开,水玉寒眉眼中全是痛色,伸出手去想位住她的衣袖,手在半空中却是无力的落下,耳边只有一句话“她订亲了,”“她现在订亲了!” 仿佛是早己知道,却又仿佛不知道,他整个人静默在那里,脸色苍白,筹谋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迟了吗?他,真的不甘心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 殿下可是在说我? “子然,怎么了?”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把水玉寒从木然的疼痛上惊醒过来,好半响才定了定神,眼中的苍茫收敛起,转过头笑容微涩。 “方才看到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了,问了她几句圣光寺里的事情。” 他身后站着的赫然正是的齐斐玉,顺着水玉寒的眼睛,正看到风浅幽的背影,齐斐玉的眉头皱了皱,其实方才他就看到水玉寒在看一个女子说话,但是因为站的角度问题,他也没看清楚,只是觉得场景不太友好。 而后就是女子回身离去,水玉寒木然在当场,这时候听水玉寒一解释,觉得可能是水玉寒问起风浅幽,之前在圣光寺和水心蕊起纠纷的事,所以风浅幽才会愤愤然的离开。 “圣光寺里是心蕊不对,也不知道心蕊为什么一心想对付风四小姐,我记得以前,心蕊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会……哎!”齐斐玉叹了口气,一副愁畅的样子,“那些事跟风四小姐没关系。” “殿下真的觉得我妹妹会对王爷不贞?”水玉寒抬起头,对着齐斐玉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有些冷,既然这话题偏到水心蕊身上了,水玉寒觉得就顺着这个话题提一下,至少齐斐玉不会再关注到风浅幽,他心底有个秘密,他不愿意任何人知道。 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齐斐玉知道。 “我相信心蕊,但是难堵悠悠之口,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心雅进了府,本王再让心雅想法,把心蕊的位份提一提,虽然不能当我的正妃,但是有我和心雅在,一个侧妃,本王一定想法子替心蕊争取到的。” 齐斐玉一脸正色的保证道。 水心蕊的事的确在当时闹的极大,还惹来宫里皇上的怒意,这种有辱皇家的事,有那么多人的作证,其实就己经是事实,但是事情必竟没有证据,只是几个下人的说法而己,找遍了整个四皇子府,也没有发现所谓的奸夫。 所以这事情,的确有转圆的余地,对齐斐玉来说,经过了最初的愤怒后,他也觉察到其中的问题,但事情己经过去,再扯出来,只会让自己更丢脸,索性等水心雅进了府,再慢慢提水心蕊的位份。 总是她们是亲姐妹,互相照应也不错。 相比一直让齐斐玉看不上的水心雅,他还是觉得水心蕊更得体一些,更象一位四皇子妃,宫里的倩妃和自己妹妹雪月,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让他想法子把水心蕊重新提到正妃的位置,总是水心雅不但无能而且蠢笨,别说帮着齐斐玉了,别扯他的后腿就不错了。 听了自己母妃和妹子的话,再加上齐斐玉一直不喜欢水心雅,或者也不是不喜欢,而是讨厌水心雅,以前水心雅没少欺负幽儿,如果不是他必须要得到水墨的支持,当时他就处治了水心雅这个刁蛮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要成了他的正室,齐斐玉打从心里不满意。 但是又不能拒绝,一方面也算是自己求来的;另一方面,如果不同意,水墨说不定会把水心雅送到五皇子府,纵然水心雅那么蠢笨,但她背后实实在在的是水墨,他不能让水墨左顾右支,两头讨好,不下死力帮着自己。 现在水府的女儿,都进了自己府上,那么水墨对自己必然会死心塌地。 这也是他答应水墨娶了水心雅的原因之一。 “王爷能清楚的知道大妹妹没有辜负王爷就好。”水玉寒点了点头,对于齐斐玉的处理方式,表示了满意,但眉头却没有松下了,抬起俊眸看了看之前风浅幽走的方向,一时间心神不定。 她订亲了?订的是谁?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 还是说这原本就是她的推托之言…… “殿下可是在说我?”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腻人的声音,正是他们两个之前提到的水心雅,这次是他们原就是陪着水心雅来进香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水玉寒陪着水心雅来进香,齐斐玉主动要求陪着过来的。 再有几天,就是他们的婚事,原本这时候,是不应当见面的,但是在进香的时候遇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别人只会以为这位四皇子对右相府的三小姐,情深义重,就这几天也等不及了,所以偷偷来看看。 齐斐玉的这个举动,是相当给右相府的面子了,也让那些觉得水心雅蠢笨的流言,少了许多,经过了皇宫里的那些事,水心雅原本还尚可的名声,可就没那么好了。 甚至还引得许多人暗中嘲讽,但是齐斐玉这么陪着她走了一趟,代表的就是齐斐玉的态度,宁可让自己名声有瑕,也要力保水心雅,这里面的意思,足以让别人认清楚水心雅在齐斐玉心中的地位。 而这也是齐斐玉争取水墨的手段。 听得后面的声音,齐斐玉洒然一笑,优雅的转过身子,冲着走过来的水心雅道:“听说水二小姐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和姐妹甚是相得,特别是和心蕊两个,这以后当和心蕊更加的友爱。” 看着眼前这么俊雅的四皇子,而且现在的四皇子既不是她的姐夫,也不是她的妹夫,水心雅只觉得整个人如同飘起来似的,近乎痴迷的看着齐斐玉,甚至没有听清楚他嘴里说的话,做出一派柔顺的样子道:“是,一定会和大姐两个友爱,王爷就请放心吧!” 能把水心蕊踩在脚下,是水心雅多年的心愿,一朝得势,她才不会给水心蕊机会让她出头,在府里,母亲一再的提点自己要帮着水心蕊,父亲也一而再的暗示,想不到四皇子也居然这么认为。 水心雅暗中气的咬牙切齿,自己这还没进四皇子府,就这么多人希望自己被水心蕊踩一头了,只要有自己在一天,水心蕊别想着再有翻身之日。 但经了几次事之后,水心雅再不敢象以往那般张扬,这时候暗藏下心头的阴毒,一脸的柔婉含情,这脸上的表情,她是跟着水心蕊学的。 看着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水心雅,齐斐玉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觉得闷气,转过头,想借着和水玉寒说话,不想理会水心雅。 忽然,边上的人群处有人闹哄了起来,一些原本在观望的人,全往那个方向涌了过去,听得有人还闹不清状况,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第六百六十五章 移花接木,推到上一世 齐斐玉和水玉寒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起跟着人群走了过去,两个侍卫在他们身前当先开道,警惕的看着周围,生怕有人行刺齐斐玉。 人群中,风浅幽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位仿佛激动的不能自己的中年文士,淡冷的上下打量了两眼,眸色幽冷而疏离。 “请问,你是谁?” 这个人突然跳出来,激动的拦下自己,一副因为激动、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风浅幽,又惊又喜,仿佛眼前的人,是他最亲的人似的。 “幽儿,你可是幽儿?是的,你一定是幽儿,你的眼睛跟她那么象,怎么可能不是她!”中年文士颤抖着嘴辱,终于说出话来了,但这话一出话,却让周围的人跟着沸腾了一下,这话很明显就有下文。 风浅幽眸色淡淡的看着这个中年文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果然这次的空禅院之行,一定会热热闹闹的,在看到这个中年文士的时候,她其实心中己有了底。 “悠儿?你说的是秦相府的三小姐水夕月小姐的小名吗?可惜你认错人了,而且水夕月小姐早己死了,你来的太晚了一些,可怜水夕月小姐既便到死,还在念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最后到香消玉殒的时候,也没能和自己的家人见上一面。” 风浅幽悠悠的道。 水夕月其实还有一个几乎没人叫的小名,悠儿,林嬷嬷含糊的说起过这是她的小名,但府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当面这么叫过她,现在想起来应当是她自己未进水墨府里的时候的小名,进到水墨府里之后,这个小名也就成了林嬷嬷口中的曾经。 脑海中电闪过这么一件往事,也就极巧妙的移花接木到自己上一世的身上,原本自己上一世就不是水墨的女儿,但在外面水墨却一再的表示自己是他的女儿,现在自己就掀开那层由水府构建的温情脉脉的面纱。 人群中,水玉寒是知道水夕月不是他亲妹妹的,这时候眸色蓦地一紧,脸上闪过一丝痛意,这……是她上一世的执念吗! 齐斐玉的脸色也不太好,眼前仿佛飘过那张清丽脱俗的脸,眉头紧紧皱起,背着手,站在人群外,静静的看,接下来的事项发展。 水心雅很不乐意听到水夕月的名字,小心的看了看齐斐玉紧锁的眉头,越发的觉得水夕月死了才好,否则自己一定不会有机会嫁进四皇子府的。 “幽儿,我不是……”中年文士想不到自己的话题,一下子偏到了右相府去,愣了一下后,急忙开口想把话题扯回来,表示他说的是眼前的风浅幽。 “你真的是错了,这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小姐,你这样冒冒然的冲出来,是不要命了不成?右相府的小姐,你要去右相府认,那个小姐是个红颜命薄的,年纪轻轻就去了,你们这种当父母的,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居然把个好生生的孩子给扔了,如果不是右相大人,那位水三小姐,早早的就没了性命。” 冷嬷嬷见过的场面不小,这时候伶俐的接了风浅幽的话题,上前两步挡到了风浅幽面前,,直接打断了中年文士的话,把意思更往歧路上引。 人群中因为这句话中蕴含的意思,立时就炸开了。 “右相府的三小姐,竟然不是右相大人亲生的?” “怪不得之前的传言对于这位三小姐,一直没有好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倒是真没想到,以为她只是个庶女而己。” “原来不是亲生的啊,怪不得会让亲生的女儿抢了人家的亲事,还害得人家小小年纪便陨了性命!”…… 不管是右相府,还是祈阳侯府,近来一直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这时候立时有许多人议论起来了,水夕月是韩国第一美人,她的事,当然更加的引人注意。 更何况还有之前对于水心蕊是不是也做了害死妹子夺了妹婿的猜疑,原本大家也只是私下里说说罢了,大多数人觉得只是一个巧合,但现在既然水夕月不是水墨的亲生女儿,有些事似乎也解释得通了。 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代替自己的养女,成为四皇子正妃,以后甚至可能成为皇后,这样的一个机会,象水墨那样的权臣怎么会放过。 养女再好,也不是自己亲生的,没有自己的血脉。 那位水三小姐的死,看起来不但和之前那位名节有亏的水大小姐有关,还和水相也有关了? 想不到平日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水相,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人群中的议论越发的偏离了之前的方向,直往追索水墨的方向上推进。 “我是……”中年文士额头上己见了汗,好不容易想开口,无奈却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中,才想大声的说什么,海棠走过来,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这位爷,你的事,我们这边的一个丫环倒是知情的,她之前就是水三小姐的贴身丫环,你如果有空,可以问问她。” 海棠的手劲不小,拉着中年文士往边上退了退,围着的人群,这会注意力全在右相府的三女儿,曾经的韩国第一美人居然不是右相的亲生女儿的这个消息上,见他踉跄了两步,以为他伤心欲绝,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己死,是个人都会悲痛欲绝的,不由的把路让了出来。 海棠拉着中年文士快步的走了出去,原本还想要说话的中年文士,想不到一个丫环的力气会这么大,再加上周围闹哄哄的,既便他想说什么,这时候也己听不到,之前赢造的那种气氛根本己经不存在。 众人的关注点,全不在在场的风浅幽身上,反而落到了右相水墨的家事上,至于这位认错人的,当然是来找自己亲生女儿的父亲,之所以会认错人,有眼尖的发现这位小姐,长的模样,倾国倾城,估计是因为长的实在太漂亮了,以致于那位认错了人。 一名美丽的女子和另一名美丽的女子之间,总有些相象的地方,算不得什么大事。 第六百六十六章 承认了?居然真的承认了! 风浅幽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人群边那几个人身边,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对于自己上一世的身世,她一直没忘记在查询,既然今天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水墨的女儿,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齐斐玉和水玉寒以及水心雅,一起出现在空禅寺,倒是她没想到的。 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齐斐玉和水墨以为水夕月的身世不会有人提起,那么现在,她就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手遮天的。 这倒是一个很妙的切入口…… 而且,她一直有种感觉,她的身世,林嬷嬷以及林嬷嬷背后的那位主子都知道,她的那位主子应当是宫里的一位娘娘吧,只是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意思,在自己的生前和生后都布了局,不知道她的目地何在! 她很想知道,水夕月的事再闹出来,那边会怎么做? 眼前她把水夕月的事套在自己身上,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又把中年文士弄走,不致于伤害娘的名声,可谓是一举数得。 这边事情了了,人群散去,风浅幽带着晴玉,跟着文嬷嬷和冷嬷嬷离开。 角落里看到这一幕闹剧的管事和小厮,对望了一眼,脸色大变,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原以为文士这么一喊,祈阳侯府的那位洛夫人必然声名俱丧,曾经的往事翻出来,过去那么多年,原本就说不清楚。 这往事一翻,再加上他们给那个人准备的一些“证据”,怎么着也得把洛夫人的名声搞臭才是。 当初那个书生虽然没找到,但是事隔多年,找一个相类似的人还是行的,必竟没人记得清那个人的长相,况且那个人匆匆而走,也没有被风佐抓住,所以只要找到一个人,自己说曾经和洛氏有私情,风浅幽就是他和洛氏生下的女儿就行了。 有了风冲云和刘氏准备的证据,洛氏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 洛氏说不清楚当年的事,就不能说是刘氏陷害洛氏,之前对刘氏的那些指责,至少少了一半,而风浅幽母女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 可这么一着好的棋,却在没开场的时候,就被掐断了,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找来的中年文士,被个丫环拉下去,而在场的众人,关注的重点却是右相府的那个三女儿,这让华大人府上的管事,和风冲云的小厮,情何以堪。 这会除了匆匆忙忙走人,还能怎么样。 海棠拉着中年文士,急匆匆的往僻静的地方走去,这样子看起来是象是真的要告诉文士他女儿的事,从大殿里被一路拉出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待得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中年文士,才想说话,就被海棠一掌打晕。 高大的树上跳下了墨雷,手脚利落的把人给弄走了。 海棠拍了拍自己的手,转了个弯,往另一处道口走去,这事就算是由墨雷接手了,墨雷是个刑训高手,足以让骨头再硬的人开口说话,这次出门,主子担心小姐的安全,特别让墨雷也暗中跟了来,这事海棠当然知道。 方才在人群外,海棠也看到了墨雷,向墨雷做了个暗示后,才把中年文士给拉了出来的。 “风四小姐,请留步。”风浅幽却是没走成,待得抬脚,却听得耳边温雅的声音,是齐斐玉的声音,眸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幽冷了一下,看起来自己突然暴出来自己的前世,不是水墨的亲生女儿,齐斐玉坐不下去了。 “四皇子殿下。”风浅幽回过头,悠然大方的冲着齐斐玉盈盈一拜,看到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出现,周围的人急忙都退了去,知道这几位的身份,恐怕不寻常。 “风四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三妹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难不成我三妹还告诉你的不成?”水心雅冷笑一声道,看到齐斐玉眸色柔和的看着风浅幽,水心雅就觉得又嫉又恨,心口突突的火起,这时抢在齐斐玉说话之前,就发了难。 她这边抢着说出斥责的话,周围的人虽然在退去,但是必竟还有些人小心的关注着这边,听说这位小姐开口,就是自家三妹什么的,立时知道眼前的那位,应当就是右相府的小姐,而听清楚水心雅的话,立时个个瞪大了眼睛。 这是承认了那位曾经的韩国第一美人的水三小姐,真的不是右相的亲女儿了? 原来都是真的,一件是真,件件是真,人都容易有这么一个推想,既然水夕月不是水相亲生的女儿,那么被害死一事也是真的了,水相府上下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连着这位四皇子的品行也是有亏的。 那位可怜的水三小姐可真是死的冤啊! 齐斐玉温雅如玉的脸上泛起一股子怒意,强压了才压了下去,他的确是存了心,想问问风浅幽,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水心雅这么大声的一问,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原本别人也只是怀疑,现在基本上己是断定。 这让原本不让人知道这件事的齐斐玉,心头火起,看起来母妃和妹妹的话说的对,相比起来,还是水心蕊更适合当自己的正妃,眼前的这个蠢货,实在是看着惹人厌。 水心雅这会只觉得风浅幽那张娇美的脸,越看越讨厌,只想拿手把那张亦嗔亦喜的脸给抓花了,却不料,她惹到了齐斐玉,这会在齐斐玉的心中,她的正室王妃的位置己经是摇摇欲坠了。 “水二小姐这话说的真奇怪,难不成水三小姐不是你亲妹妹的事,有什么隐密不成?怎么就不能允人说一说,有些事,既然存在,就不是谁想藏就能藏得起来的,看看今天人家亲生父亲都找上门来了。”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问道,顺便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莫不是水三小姐真的死的很冤,所以才有了今天在佛前的这么一出戏?” 第六百六十七章 认人无限遐想的消息 她这话一说,众人立时想起眼前的地方是空禅寺,有许多人了然起来。 双手合十,向着空中恭敬的拜了几下。 佛家说的因果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这位水三小姐既然死的冤,那必然会生出一些因果来,虽然她的死因被埋了起来,但终究还是会被翻出来。 否则今天不会在空禅寺出现寻找女儿的中年人,也不会正巧遇上眼前的这位小姐,而更巧的是这位小姐还知道水三小姐不是水相的亲生女儿,环环相扣,自然是佛祖显灵了,在为那位冤死的水三小姐抱不平。 原本就觉得这事可信的程度上又加深了几分。 有几个义愤填膺的路人更是觉得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为今日的一幕做证的。 人群中也有人认出了齐斐玉,虽然不敢当面说齐斐玉的闲话,这眼中的神色许多都是带了不屑的,目光从齐斐玉的身上转到水心雅的身上,更象是看一对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似的。 无言代表的只是压抑。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水夕月的生父,她的生父骨子都不知道烂成什么样子了。”感应到自己势弱,水心雅立既出言反击道。 齐斐玉的脸真的黑了下来,眼角带上了阴沉的煞气,如果不是在人前,如果不是水心雅现在必竟还没有嫁进四皇子府,他现在直接让人把她拖走的心都有,人还可以更蠢一点吗! 现在连生父死了都知道,水夕月不是相府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一定是瞒不住了。 必竟水心雅是水府的二小姐,她一再的认定说的话,哪有不真的。 “水二小姐的话是说水三小姐的生父己经死了,而且还是己死多年的,难不成当初相爷把水三小姐抱回来的时候,这……她的生父,实际上……”风浅幽一脸的惊讶,却没有把话说完,但却是把众人的想象力无限的延伸了出去。 水三小姐的生父是正巧死了,还是说右相和水三小姐的生父的死之间,有着直接的联系。 莫不是水三小姐的生母和这位右相有什么纠缠不成? 想想也是,水三小姐是韩国的第一美人,她的母亲,必然也是一位艳绝天下的美人,和右相年龄也相当,真要有些什么,是很有可能的,而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位美人别嫁,于是就生了水三小姐。 再然后右相找到了这位美人,然后……然后…… 想象的空间实在是无限的,但是可以证明的就是这位曾经的韩国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右相大人亲生的。 这是水二小姐亲口证明的,而且水三小姐的生父,或者还有可能死在右相的手中,这么大一个惊人的内幕暴出来,怎么不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因为齐斐玉的侍卫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往边上避了开去,但是看过去,还是发现那些人一个个的装着做其他事,注意力都还是集中在这里。 “风四小姐,可以去那边坐坐吗?”齐斐玉开口邀请道,他怕呆下去,自己再好的涵养,这时候也要忍不下去,象水心雅这么蠢,却还这么嚣张的人,他觉得自己真没见过,心底越发的觉得,还是水心蕊重新回自己正室王妃的位置上好一些。 齐斐玉指的是一边的幽静之处,风浅幽想了想点点头,反正现在消息己经放出去了,而且也经过了水心雅的证明,那就己是确切的事实了,那接下来的事,就得看震荡的结果如何了。 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晴玉和两位嬷嬷也一直跟在风浅幽的身后。 出了大殿,沿着一条清静的小路走去,空禅寺的风景不错,一路过来,走到一片枫叶林处,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的枫叶,从空中落下,再看看远山近景,颇有几分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巧的很,枫叶林边,有一个不大的八角亭子,几个人一起走了进去,下人和侍卫则四散在亭子外。 冷嬷嬷紧走几步,跟上风浅幽,也进到了里面。 齐斐玉原本是想喝斥的,但是看清楚是冷嬷嬷之后,脸色才平和了下来,是原太后身边的嬷嬷,他以前见过的,以前这位冷嬷嬷在太后宫里,也算是有脸面的人,他这时候倒是不能给她没脸。 于是,就装着看不见,不再计较她跟进来的事。 齐斐玉不计较,不代表水心雅不计较,方才水心雅可是吃了亏的,这一路上走过来,她数次想说话,但是看到齐斐玉那张阴冷下来的脸,只能在心里暗骂风浅幽下贱,但这会看到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知趣的站到了外面,风浅幽身边的一个婆子居然敢跟进来。 立时以为自己抓住了风浅幽的把柄,阴阳怪气的道:“风四小姐,你们祈阳侯府上的下人,可真是懂规矩,主子进来说话,一个婆子就敢直接跟进来,无视四皇子殿下,这要是放在我们相府,早就让人杖毙了。” “水二小姐,开口闭口,就要人性命,这么草菅人命,右相大人知道吗?”答话的是冷嬷嬷,她不卑不亢的看着水心雅,口齿清楚的道。 “你……”水心雅大怒,伸手就要打冷嬷嬷,却在听到风浅幽的话的时候,不得不放下高高举起的手。 “水二小姐,冷嬷嬷是宫里的嬷嬷,是祖母为我特意请来的,曾经服侍过太后娘娘,不知道水二小姐知道吗?” 风浅幽往一边的围栏处一坐,悠然的看着憋的脸色铁青的水心雅,微微一笑。 太后宫里的人?水心雅的手不得不放下,纵然太后娘娘不在了,但是太后宫里的嬷嬷,连宫里的其他娘娘都尊重的很,之前倩妃就叮嘱过她,对她说看到原太后宫里的人,要客气一点。 纵然太后不在,但是皇上对于这位生母还是很想念的,有事没事还是会去太后的宫里坐坐,所以不要轻易的得罪太后宫里的人。 但是就这么憋下这口气,一时又下不了台,于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气又恼。 第六百六十八章 罗青雅回齐国 “风四小姐,怎么知道水三小姐不是右相大人亲生的呢?据我所知,风四小姐和水三小姐,应当从未会过面吧?” 齐斐玉脸色微微不善的问道。 水夕月不是水墨的亲生女儿,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连水夕月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齐斐玉很怀疑风浅幽是怎么知道的。 “四殿下看到我的那个丫环了吗?”既然这话是风浅幽说的,她也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指了指站在亭外的晴玉。 冷嬷嬷能进来,晴玉和文嬷嬷却是不能进来的。 “原来是水三小姐的丫环。”齐斐玉点点头,这个丫环,他看到的不只数次,当然知道这是水夕月的贴身丫环,只是当初没跟着水夕月一起,嫁进自己的四皇子府而己,但这还是不能让他翻释疑。 水夕月自己尚不得知,她的丫环又怎么知道的! “晴玉曾经告诉过我,说右相夫人对水三小姐很冷淡,水大小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友善,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还听说水三小姐有数次差点死在水二小姐手上,右相大人也就是稍稍问问而己,试问如果是亲生的,右相大人怎么可能连她的性命都不顾了。” 风浅幽的话听起来似乎只是推测,而且还是一个不准的推测,也就是风浅幽一个人想想而己,做不得准,但现在经过水心雅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是真的了,或者也可以说风浅幽居然瞎猜给猜到了。 也就是说,风浅幽之前也是没根据的,只是因为晴玉说的话,猜测出水夕月可能不是水墨的亲生女儿,完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也没有前因后果可以查。 如果没有水心雅的话,齐斐玉现在倒是可以警告风浅幽不能乱说话,不过,现在,水心雅都己经变相的承认了,齐斐玉的话,就不能往下说了,想到居然真的是水心雅坏了事,齐斐玉心中对于水心雅越发的不满起来。 特别听得水夕月有数次死在水心雅手上,齐斐玉眼眸处闪过一丝幽冷的寒意,心里己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水心雅一直占据着自己正妃的位置。 “方才那个人,真的是水三小姐的生父?”这也是齐斐玉关心的事,如果真的是水心雅的生父,是不是代表就是一位夏国皇室的后人,那么夏国的宝藏是不是这个人必然知道,他方才己让一个侍卫跟了过去,就是为了把这个人带过来。 “我也不知道。”风浅幽坦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茫然,“他过来叫我幽儿,可我又不认识,然后想起右相府的三小姐,叫水夕月,小名应当也叫悠儿,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想不到他似乎是真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和我总没太大的关系,而且我也不愿意引起别人的风言风语,所以就让丫环把他推出去。” 风浅幽这会表现的完全不知情,刘氏设计自己的事,齐斐玉不会知道,那正巧的很,就让这引起齐斐玉的猜忌吧! 对于之前的事,齐斐玉也的确没看清楚,但是丫环推着那个中年文士出去,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风浅幽这么一解释,再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挺象那么回事的,一时间沉吟了下来,觉得。 “四皇子殿下,水公子,水二小姐,我是来替刘夫人还愿的,就不和几位一起逛了,还得去其他佛殿多拜拜。” 风浅幽现在也算是解释清楚之前她突然冒出来的那句,水三小姐不是右相亲生女儿的话了,这会并不想跟他们几个呆在一起,所以站起身,盈盈一拜,便要告辞。 “风四小姐,你回去后让你的丫环,把那个人带到本王这边来。”齐斐玉点点头,对风浅幽道。 风浅幽停下身子,脸带几分为难的道:“四皇子殿下,如果我的丫环还和那个人在那里,就一定让她把人给殿下带过来,就怕她这会早早的把人赶走了,我就算是想把人找回来,那么多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话说的实是在理,丫环只负责赶人,当然不可能把人一直守在原地,不让人走了。 说完又冲着齐斐玉深深一礼,风浅幽转身离去…… “和韩国对应的边境那边怎么样了?”榻上的墨青昭半靠在上面,紫色的锦袍华美中透着妖娆,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慵懒的笑意,淡淡的问道。 “罗世子那边来信说,己是万事俱备,就是只缺一个契机,迷惑众人的视线。”侍卫用极其清晰的声音,禀报道。 罗青雅己经回了齐国,现在正在替墨青昭主持和韩国相邻的边境的一切事务,所以墨青昭才有时间留在韩国的京城。 修长的手指伸出来,懒洋洋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晋国和北寒国那边,罗青雅发现了些什么没有?” “罗世子说,那两边暂时看起来也没事,但是绝不可能没事,必定也采用了一些隐藏的手段在里面,估计大家都在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快速的闯关进来,但是一个合适的契机,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侍卫把得来的消息恭敬的禀报给墨青昭道。 “找契机?”墨青昭扬了扬泛起阴森寒意的眸子,一抹幽冷带着几分嗜血,“何必一再的去找,既然没有那样的契机让我们找,就制造一个契机就是,让罗青雅那边多准备一下,免得他日,本王这里发动,他那边应付不及。” “是,属下知道。”侍卫低下头应下,对于自家王爷这种没有契机,创造契机也要上的想法,只觉得额头冒汗。 创造这么一个契机,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但也知道自家主子,既然这么说了,心里必然己是有了底,只是不知道这契机,要应在谁的身上。 这样的契机,绝对小不了! “罗青雅送来的这张纸上的这几个人去查一下,特别是刘侍郎府内,寒子风的手伸的可不短,居然早早的己布了局,一个侍郎,当初的地位还是低下,居然能搭上线……倒也是一番本事!”墨青昭拿起自己方才放在一边的信纸,又看了看,懒散的递给侍卫。 这是罗青雅查到的一些关键的人物,而刘氏的大哥,刘侍郎正在上面。 “是,王爷,属下一会就派人去查。”侍卫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上次抓住的那几个人,王爷看看怎么处理?” 第六百六十九章 顺水推舟,金蝉脱壳 “幽儿现在还在空禅院?”墨青昭低垂下眼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意有所指的问道。 “是,现在还在,”侍卫想了想,又道,“还有四皇子和水墨的儿子、女儿都在,听说这两个人是陪着这位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水二小姐去进香的,王爷要不要也去看看?” 做为和墨青昭一起长大的侍卫头领墨天,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风四小姐的不同,而且己写了信给皇上,表明要娶这位风四小姐,这时候齐国怕也是因为这封信乱成一团了吧! 那些老学究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王爷到了韩国,要娶的并不是那位带着丰厚嫁妆的昭阳公主,而是一位大臣的女儿。 当然这些都是算计在自家王爷的手心里的,他们现在闹腾的越凶,对王爷越有利,王爷这以后的事情就更容易办了。 有了这么一个铺垫,罗氏送去选秀的小姐既便出身有些不详,也就不会再有人多说什么了,必竟再不济也是齐国的世家小姐,是齐国本地世家的血脉。 不过墨天还真的没有见过自家王爷对哪一位小姐这么上心过! 居然为了她如此精密的计算,墨天在感叹之余,也多了几分欣慰,齐国皇室的先祖有灵,总算昭王殿下愿意成亲了,这以后就会有新的皇室成员出生,想到高兴处,墨天那张一惯紧绷的脸上拉出了乐呵呵的笑意,不过这个笑意被墨青昭阴冷的目光一扫,立时僵硬。 “本王就不去了,你一会打发人去问问寒子风,什么时候实现对本王的承诺,否则本王说不定马上就到昭阳公主那边去献殷勤了。也让他多注意注意晋国的那位大皇子,最近那位说不定会有举动,很有可能取下面具向昭阳公主求婚,让他自己上上心,到时候别怪本王没提醒他。” 墨青昭身子往后一靠,俊美的容色中透着一股子邪冷的妖娆,微微眯起眼睛,悠然的道,他这是看人事大不腰疼,洛慕言那里当然被挑的手忙脚乱的才好,当然寒子风的捣乱还是不够的,他自然还有后手。 “晋国的那位大皇子,会露取下面具向昭阳公主求亲?王爷之前不是说,不到最后关头,这位不会露了自己的底的吗?”一听这事,墨天僵硬的笑容立时一收,脸色一正问道,比起那位看起来风头正盛的北寒国太子,墨天觉得更应当关注的是这位隐在黑暗之中的晋国大皇子。 “现在就是最后的关头!”墨青昭似笑非笑,语带轻渺的道。 这当然不是之前预计的国事的最后关头,但是知道了自己要幽儿,而且还是以昭阳公主陪嫁的角色,洛慕言怎么会坐得住,必然会采取措施,不管洛慕言是真的为了人,还是为了其他,他当然都不会让他得逞,这也算是逼得洛慕言先于计划露面。 先于计划,手脚忙乱,他要的就是让洛慕言乱了阵脚! “那王爷的意思……”墨天一时拿捏不定自家主子的意思了,忍不住问道。 墨青昭笑了,那种如同琴弦鸣动的声音,很好听,却让听得人心头一阵冒凉气:“不管晋国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他的目标也是昭阳公主,那就让他去跟寒子风两个去争就是,本王属意的只是一人,对于这些都不感兴趣。” 这话说的含糊,但墨天却是全懂了,他是墨青昭最早的暗卫,也是跟着墨青昭一起长大的玩伴。 看着自家这位主子从一位小小的热血少年,长成现在这位嗜血冷情的王爷的,自然也明白他这话里所含的血腥意思,这次不再多话,恭敬的向着墨青昭行了一礼,尔后静静的退了出去,下去处理事情去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也轻的仿佛没有一点声音,墨青昭细眯着眼睛,斜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似的,忽尔,一声低低的冷哼声:“本王的人,也敢肖想!” 海棠回来的时候,风浅幽正在一座佛殿里礼拜,这个佛殿比较偏,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也不大,只有一座佛像在里面,所以风浅幽就挑了这座佛殿,顺便休息一下,海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然后跪到了风浅幽身边的蒲团上。 “人呢?”风浅幽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让墨雷带走了,小姐要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海棠低低的答道。 风浅幽摇了摇头,对于那个人是谁的人,她清楚的很,那位华佑大人,不是着急上火的找一个曾经的写字先生吗!而最后的结果还找不到。 想来,这人应当就是特意找出来的替身,就是来败坏自己和娘名誉的人,方才若不是自己转圈的快,这时候外面都会传自己娘和自己的闲话了。 “晴玉,如果以后有人找你问话,你只说就是我瞎猜的而己,只不过碰巧,水二小姐自己承认了,之所以那么多人相信,当然是因为水二小姐自己大声嚷嚷的缘故,如果没有水二小姐大张旗鼓的当场承认,一副兴风作浪的样子,这事情自然不会闹的这么大。” 所以说,水相府接下来的风风雨雨,和自己并没有关系,她只是一句猜测而己。 风浅幽这是在挑了事之后,把自己再摘出来,有了水心雅在前面挡着,她摘的极其的自然。 任谁知道了水夕月当年在水相府的事情,说不定都会这么猜测一句,再加上有人上赶着过来就叫幽儿,风浅幽是幽儿,水夕月也是悠儿,不是自己的,能想到的就只有水夕月,所以话就这么冲口而出,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倒是水心雅自己反应过份,要怪就只能怪她了。 至于其他人,风浅幽也很想知道林嬷嬷那边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当初自己虽然身死,但许多谜团,实际上到现在还没有解开。 那么现在,就让这些谜团,慢慢的浮出水面来,上一世,自己死的何其冤,不知道背后算计自己的还有谁,连把自己从小带大的奶娘林嬷嬷,居然也是别人的人…… 唇角无声的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水眸微扬,娇憨中透着几分妖娆。 第六百七十章 图穷匕现的一场盛会 午膳的时候,风浅幽回了自己之前休息的那个园子,虽然没有打算晚上过夜,但是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总是比没有好,况且这空禅院中的秋色,也让风浅幽觉得很喜欢。 和其他的寺院不同,这里种的最多的便是枫树,而且还别具匠心的,修了一条条小的鹅卵石的小路,枫叶飘飘落在鹅卵石的路面上,耳边又有悠远的钟声传来,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宁和起来。 所以午膳后,风浅幽并没有休息,反而带着海棠和晴玉兴致勃勃的往后面行去,那边的枫树从一棵两棵,变换成一片树林。 高大的树木,片片红如火的飘落下来的枫叶,还有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整个环境都让风浅幽觉得心情安和起来。 坐在落满枫叶的亭子里,耳边除了风声,还有阵阵鸟语,没有那种雕琢之美,更显清静,风浅幽让海棠和晴玉带了一壶热水,二个茶杯过去,泡一杯清茶,静静的赏景,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当然,来之前,她也让海棠替她送了一封信给水心雅。 风浅幽在亭子里静静的饮茶赏景,也没想让两个丫环伺候的,海棠和晴玉就在亭外边,自己捡枫叶玩,少了祈阳侯府内严谨的气息,连空气都觉得轻松无比,两个丫环于是就笑嘻嘻的在亭子周围,捡着漂亮的枫叶,时不时挤在一起看着,发出清脆的笑语。 但是这样的一个宁和的环境,却被人打破了。 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风琼茹,风浅幽唇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意,果然这事风琼茹那边怎么会不参于呢! 既便现在风琼茹在刘府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但是以风琼茹的心性,拿捏一个刘清,让他出面为她讲请,还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之前在大殿的时候,海棠的眼睛是最尖的,早就在人群外看到风琼茹的影子,不过风琼茹闪的快,又拥在人群后,所以没被其他人发现,一计不成,又成二计,看着风琼茹脸色铁青,不再掩饰的愤怒的脸,这是打算图穷匕现了? 悠然的拿起茶,喝了一口,好心情的弯了弯樱唇,等着风琼茹过来算帐。 “四妹,真是好心计,居然把事情推到水相府的三小姐身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琼茹走过来,站到风浅幽面前,也没坐下,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浅幽,冷冷的道。 原以为这一下子,风浅幽母女必然会声名俱丧,却想不到风浅幽居然把这事推到了水相府那位己死的三小姐身上,而且居然还给她蒙对了,那个不长脑子的水二小姐当场承认,使得事情完全偏离了自己和大哥之前的预算。 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又可能泡汤,风琼茹眼中如同要滴出毒液来。 见到风琼茹出现,海棠和晴玉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风浅幽身边,谨慎的提防着风琼茹。 “二姐,有事坐下谈,听说二姐的胳膊一直不好,是不是下雨时候,或者天冷的时候,都会酸疼?”风浅幽扬起水眸,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一副很关心她话的时候,但是这话却让风琼茹听的更怨毒。 她的胳膊伤了,所以残疾,现在那只受伤的手不说是天冷下雨会伤的碰都不能碰,就是正常的时候,也是僵硬很不灵活的。 她很肯定自己当初受了那一箭,必然是因为风浅幽的算计,想起风瑶华甚至还拿这个讽刺过自己,风琼茹就气的心里发颤。 而眼下风浅幽的话更象是挑衅。 “你……你这个贱人,你居然……”风琼茹控制不住的伸手指着风浅幽,咬了咬牙恨声怒骂道,这时候四下无人,又只有风浅幽主仆在,她也不必再维护着她在人前的端庄,温柔。 “二姐,你就不能好生生的说话吗?你派了个人来坏人名声,是因为觉得我和娘亲好欺负吗?二姐,其实说起来那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当时你中的箭又不是我射的,当时二姐是不是偷窥了别人的隐私,所以有人才会要了你的性命?” 风浅幽不慌不忙的道,身子往后面的柱子上一靠,带着几分悠然,一双水眸更是露出笑意。 但是这份悠然和笑意,却越发的激怒了风琼茹,正想说什么,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往日没想明白的事立时想清楚了。 那位和男人私会的宫妃,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位份高的妃子,所以风琼茹才会知道,原只是把风浅幽引过去,想把她引上死路的,但最后遭殃的却是自己。 想明白之后,风琼茹越发的愤怒了,手在石桌上重重的一拍:“贱人,你……你果然是暗算了我,是你,是你,对不对?” 风琼茹这时候己经全想通了,一定是自己当初设计风浅幽看到那位宫妃与人幽会,但是却被风浅幽逃脱了,而后风浅幽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那些人认为自己才是偷窥的那个,所以才射了自己一箭,她虽然不知道那位宫妃私会的是什么人。 但其人,必不会是普通人,否则也不敢在宫里,与皇上的女人私会。 这也是当初风琼茹算计风浅幽的原因,只要知道风浅幽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那个男人必然会要了风浅幽的性命,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让风浅幽给逃脱了,而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手伤,居然也是因为风浅幽。 “二姐姐,你别拍,这石桌的面很硬,不会把你的这只手也给搁伤了吧!我可是听说侍郎夫人现在对二姐姐很不满意,认为你伤了手,失了名节,不但不能很好的服侍侍郎府的大公子,而且还让刘公子跟着一起丢脸,所以要快些另娶名门世家身健貌美的闺秀为正室。” 风浅幽仿佛没看到风琼茹脸上的愤怒,继续撩拨她道,甚至在最后还低低的叹惜了一句:“二姐姐今天闹这么一出,是不是拿水相府三小姐的事,讽喻我?让我也落得和那位三小姐一般,郁郁而终的下场。” 第六百七十一章 诱说真相 这些话一句句都是扎心的,风琼茹冷笑道:“贱人,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那位水三小姐好吗?水三小姐死后,可是连名声,也被她的嫡母、嫡姐给败坏了,那么你呢?你觉得还会不会有名声留下来。” 风浅幽这边口口声声提到水夕月,风琼茹也被带了话过去,下意识的也拿风浅幽去比较。 “二姐姐,我可是听说水相府的那两位嫡女在外面的名声,可比你好的多了,不过想想也是,她们的名声比你好,所以嫁的了比你好。”风浅幽嘲讽的扬了扬唇角,语气里浓浓的不屑,“我实际上很想问问,二姐,你是不是嫉妒她们嫁给了四皇子殿下,我记得当初祖母的意思,也是要把你送入皇家的。” 看到风浅幽的嘲讽眼神,风琼茹气的嘴唇哆嗦。 目光落在桌上的茶壶上和边上的几个茶杯上,拿起放在边上的茶壶,似乎是嫌茶壶口子倒水太慢,把茶壶的盖子也取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这行为有些粗鲁,和风琼茹往日的样子着实不同,如果不是气狠了,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来的。 “水相府的二位小姐的名声,如果真的那么好,也不会传出原来的四皇子妃私会男人的事,连正妃的位置都坐不住,可见什么好名声全是假的!有那么一位长的那么漂亮,还不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子在府里,任谁都会嫉妒,我看不管是水二小姐,还是水大小姐,都是装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风琼茹反驳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突然之间掉到了地上,立时发出了清脆的茶杯破碎的声音,众人的目光,一时全被吸引了过去。 风琼茹站起身来,紧靠着石桌,抖了抖裙子,幸好没有水洒到她的身上。 “晴玉,把茶杯收拾了,免得扎到人。”风浅幽低垂下眼帘,静静的道。 晴玉从风浅幽的背后走出,小心的把地面上碎的茶杯,一片片捡起来,包在帕子里,准备扔掉。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这个破碎的茶杯里,风琼茹紧靠着石桌的身子往着茶壶那边挪动了一下,握在手中的帕子往之前敞开的茶壶中轻轻抖了几下,然后悄无声息的放下帕子。 众人的关注重点都在地面上破碎的茶杯上,一时间倒是没人发现,只有风浅幽一直偷偷关注着风琼茹,才发现这细小的不同,唇角一丝无声的冷笑勾起,她说今天风琼茹怎么亲自上阵了,原来有些事,不得不她亲自上来。 所以才会这么控制不住怒气,连手中的茶杯也摔了吗! 躲在树后的水心雅也气的脸色刷白,风琼茹她当然认识,而且有一阵子两个人也算是互为对手,对于风琼茹娇婉温柔的样子,水心雅一直是不喜欢的,因为一看到风琼茹,她就会想起人前温柔,背后狠辣的水心蕊,而她在水心蕊面前一直很弱势, 所以水心雅不喜欢水心蕊,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只不过这些讨厌,她不敢表现出来。 水心蕊可不是水夕月,由着她欺负,对上水心蕊,基本上父亲,母亲,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被水心蕊教训过几次的水心雅也清楚的意识上,父亲,母亲对水心蕊的重视,由此不敢再惹水心蕊。 但这不代表她不讨厌水心蕊,也因此讨厌和水心蕊相似神态的风琼茹。 早就看风琼茹不顺眼了,这会听得风琼茹和风浅幽的说话,明白过来,原来那个中年文士是风琼茹派来的时候,水心雅就气的肺都要炸了,差点就冲出来。 之前风浅幽离开后,她就一直因为这件事看四皇子的冷脸,连大哥也说自己鲁莽了,追究起来,这最终的原因居然是风琼茹,如何不让水心雅愤怒。 她马上就要嫁入四皇子府了,原以为趁着这位机会和四皇子再联络一下感情,想不到最后居然因为风琼茹的算计,让四皇子对自己不满,甚至是冷漠的。 再听到风琼茹这会居然还说自己的坏话,火腾腾的上来,原本风浅幽给她信,表示要把今天这事的真相告诉她,水心雅还不信,这会却是实实在在的信了,看风浅幽和风琼茹的样子,就知道两个人不和,所以风浅幽才要揭风琼茹的事。 风琼茹那个贱人,她绝对不会饶了她的,但是现在她还想听听她们说什么,所以,还不到出去的时候…… 亭子里,晴玉己经收拾好了碎瓷片,拿帕子包好后,退到一边去了。 风浅幽己是不客气的逐客了,抬起眼眸,看了看桌上的茶壶:“二姐,你既然把我这里的杯子也打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桌上的杯子就只有两个,被风琼茹打了一个,现在就剩下风浅幽面前的那个,里面还有些水,没喝完。 “啪”的一声,风琼茹拿起放在一边的茶壶盖,重重的盖在了茶壶上面,看着风浅幽冷笑道:“砸了一个茶杯,怎么够。” 说着手伸过来,一把拿起风浅幽面前的茶杯,手一翻,作势就要砸。 茶杯倾下来,里面的茶水自然全部倒在了地面上,风浅幽淡冷的看着风琼茹,不言不语,只是神色之间却没有半点愤怒,仿佛就在看着风琼茹砸似的。 “哼!”风琼茹蓦地放下杯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竟然虎头蛇尾的很! “二姐姐,你找了个人过来,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还对水府的几位小姐叔颇多不满,是因为嫉妒水相府的小姐嫁的比你好吗?”风浅幽微微一笑,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这么冲出了口。 这话又被引到水相府,引到水三小姐的面上,而且每一次说的都是她的婚事,这是让风琼茹一再的想起自己的婚事,刘侍郎府的这门亲事,如果不是那种情况下,她怎么也不会要的,更何况秦氏还好象自己委屈了她的儿子似的。 风浅幽现在一再的捅她的心境,她如何不怒,想想这会自己该办的事情也算是办完了,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 第六百七十二章 胳膊又折了 风琼茹索性心一横,转过头,对着风浅幽讥嘲的冷笑道:“你别一口一个水相府的,水心蕊和水心雅两个人,又哪有一个是好的,所谓嫁的好,看看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水心蕊是这样,水心雅更会是这样,四妹,我劝你,就算是想巴结,也得看看人。” 她听风浅幽这会口口声声,都是水相府的姐妹,以为风浅幽是想巴结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水心雅,当然拿着水心蕊的事狠狠的打风浅幽的脸。 这时候她只想着打风浅幽的脸,却没想到她这话里的意思可是诅咒水心雅了,话说完看到风浅幽似笑非笑的脸,风琼茹忽然觉得不好。 “贱人,你说什么!”怒斥声传自声后,风琼茹惊讶的回头,正看到水心雅怒不可竭的从树后过来。 水心雅原本是还想再听听的,只是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了,水心蕊之前是四皇子妃,可现在却是最低同贱的妾侍,风琼茹这个贱人居然敢诅咒自己也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这对满心满意的要嫁入四皇子府,从此以后富贵荣华、踩上青云之路的水心雅来说,还有比这更恶毒的吗。 所以这会过来,照着还愣在那里风琼茹,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 风琼茹一时避让不及,脸上就被水心雅打个正着,一时脚步踉跄,站立不稳起来。 站在一边的海棠手手轻轻一弹,之前玩耍时随意的捡了的小鹅卵石,悄无声息的滑落到风琼茹的脚边,被水心雅打的站立不稳的风琼茹,手脚慌乱的在空中乱抓了一把,想抓住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不料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软,身子再站不住,竟然就这么摔倒在地。 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叫声。 “装什么装,这里又没什么男人在,也不会有人怜香惜玉,况且你一个和下人都搅和在一起的贱人,早就臭了,永远都香不了。”水心雅没发现风琼茹的不妥,指着摔倒在地的风琼茹,泼口大骂道。 倒是她身后的丫环,发现风琼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推了推水心雅,低声的叫了一声:“小姐,她似乎被摔伤了。” “装的,一定是装的,故意弄出这事来,想骗谁。”水心雅冷笑道,一点也不相信就这么摔一下会出事,如果这么摔一下就出事,当年,她可没少把水夕月推到地上去,怎么也没见水夕月有什么事,最后还是好生生的被抬进了四皇子府。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一边的路上传来,之前风琼茹留在外面的丫环,在听得风琼茹的痛叫声后,急忙跑了过来,看到风琼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雪,急忙过来惊叫起来。 一边慌乱的伸手要去抱风琼茹,只是她的手才碰到风琼茹的手,就听得风琼茹的惨叫声,一时吓得眼泪汪汪起来。 风浅幽的目光落在风琼茹的那只看起来,弯曲有的些不正常的手上,那只手就是之前被射伤的手,而后也曾经被风琼叶压过,应当是一直没有好全,水心雅的两个巴掌打的风琼茹摔倒在地,应当是压到了这只伤到的手了。 “晴玉,你快把二姐扶起来,小心一些,是不是伤到手了?”一看这情形风浅幽急忙站起身来,走过来看了一下,柳眉拧了起来对着晴玉吩咐道。 晴玉点头,走到风琼茹的右边,帮着风琼茹的那个丫环,扶起风琼茹。 水心雅这时候也发现风琼茹的状况实在不好了,脸色有些发白,唇色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这样子还真不象是装出来的,而且被扶起来的时候,有一条胳膊,呈现出不正常的弧度,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不由的也有些慌了。 “她自己摔倒的,跟我没有关系。”水心雅大声的道。 “你……是你打我们奶奶,打的我们奶奶摔倒在地的。”风琼茹的丫环之前一直在小路边候着,原是待得风琼茹叫人的时候就出来,这时候见风琼茹出了事,急忙跑了过来,看着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的风琼茹,哭着指责水心雅道。 想到自家大公子对这位奶奶的喜欢,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不定怎么惩罚自己,立时只觉得背心处寒浸浸的,也顾不得水心雅是右相的女儿,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在刘府丫环的眼中,最大也不可能大过府里的主子了。 更何况自家的主子现在情况这么不好,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 “如果不是她诅咒我,我会打她吗!也只是她嘴巴贱而己。”丫环这么一说,立时让水心雅想起自己打风琼茹的原因,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是风琼茹自己咒骂自己,难不成自己这个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人,还被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儿子的平妻咒骂不成。 心里这么一想,立时安定了下来,风琼茹现在可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现在论的是她出嫁后的身份,她出嫁后的身份,在自己面前,的确什么也不是,既便自己还没有嫁给齐斐玉,自己也是右相府真正的嫡女,比起风琼茹高了不止一点。 想到这里,水心雅这会也不慌了,在石桌边一坐,拿起手边的茶壶,往放在自己面前的空茶杯中,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一口,自己这次也算是有理的,怎么着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她也不急着走,不管谁来,她都要跟人说说清楚,自己明明是占理的。 看着风琼茹眼下的惨样,还颇觉得有趣,以往能对上祈阳侯府二小姐的唯有自己的大姐,和自己的大姐比起来,这位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可是分毫不差,甚至隐隐间名声更好,不过现在水心蕊成了下堂贱妾,这位风二小姐也只是一个妾。 这么一想,水心雅洋洋自得起来,又倒了一杯茶,缓缓的品了几口,之前因为被风琼茹诅咒的郁气一扫而空,而且还因看着风琼茹死白的脸,一时间心情大畅。 往日踩着自己的几个人现在都被自己踩到了脚底下……。 第六百七十三章 流言就是这样产生的 水心雅这里倒是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心情大好,仿佛方才撒泼打人的不是她似的。 其他人却是一阵手忙脚乱,晴玉帮着风琼茹那个丫环,扶着风琼茹出去,两个丫环的力气都不是很大,风琼茹现在基本上己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时不时的听到风琼茹疼的闷哼声,风浅幽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再静坐着,带着海棠跟在后面。 独把水心雅留在了最后。 水心雅原本还想质问风浅幽的,但是现在风琼茹的情况一看就不太好,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也就难得的没有出言留下风浅幽,看着风浅幽等人离开,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石桌上一放,昂着头骄傲的带着自己的丫环回去了。 风琼茹现在的样子是极其狼狈的,脸腮上高高肿起,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又是被两个丫环扶着出去,两个人扶着风琼茹,为了好走一些,特意挑了条大路,一路上香客们看到她们这么一群人,个个停下脚步惊讶万分看过来。 被扶着的这位,一看就知道遭了罪,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罪,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莫不是遇到贼人了?看看把这花朵一般的小姐,打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众人站在一边指指点点,早有眼目清明的发现了风浅幽,那场弄错了人的闹剧的时候,听得丫环说这位是祈阳侯府的小姐,那眼下被打成这个样子,又衣衫不整,衣发零乱的这位,也是祈阳侯府的小姐? 风琼茹被水心雅打了两巴掌,又摔倒在地,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好象真的被什么似的了,难怪看到的人,个个猜疑起来。 一路过来,众人纷纷猜疑并且看起了热闹,风浅幽的水眸撇了一眼海棠,海棠会意,上前两步,对着扶着风琼茹的晴玉道:“晴玉,你这样扶着二姑奶奶可不行,一会又要伤到了,要不我来。” 海棠说着就要推开晴玉去扶风琼茹。 晴玉没提防她突然上前,手还扶在风琼茹身上,却因为海棠一推失了力度,一时间身子晃了两晃,连带着风琼茹也跟着晃了两晃,晃的另外一边那个刘府的丫环,不高兴了。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我们奶奶己经成这个样子了,再摔倒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海棠,你放手,你太过莽撞,还是让晴玉扶着二姐姐。”风浅幽脸色一沉,喝斥海棠道。 “是,奴婢知道,也不知道二姑奶奶伤的怎么样,幸好我们发现的早,否则……”海棠放开手,一副生怕弄疼风琼茹的样子,小心的退到了后面。 原来这就是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在场的香客们一听到,便想起来了这一段,也想起这位二小姐跟个下人情不自禁的在后花园的树后纠缠成一团的丑事,因为这事太过劲暴,到现在还有人在传。 好好的一位世家小姐,不但失了礼仪,而且失了名节清白,最后不得不嫁给远远比不上祈阳侯府的侍郎府为平妻,这种事可是多少年才能听到一次,所以几乎满京城的人都听说过这事。 这会立时就想起,原来这位被打的脸也肿了的女子,就是曾经的祈阳侯府二小姐,现在的刘侍郎的媳妇,看这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遭了什么,说起来以往这位二小姐,就是那样一个人,现在弄成这样……莫不是又因为这种事情? 不得不说这种事有惯性想法,当初风琼茹出了这样的丑事,那如今再出这样的丑事,似乎也说得过去,别人或者不可能有什么,但这位吗? 谁知道呢! 因为有这种可能,香客们在风琼茹的身后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结合风琼茹现在的样子,再想起她以往的事,这话可就越说越难听了! 风琼茹这会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当然没注意到这一点。 风琼茹最后被送上了侍郎府的马车,匆匆下山,空禅院并没有什么好的大夫,不管风琼茹的手如何了,都必须要尽快去治。 风浅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文嬷嬷去收供品,冷嬷嬷和海棠去备好车马,准备下山去。 海棠走之前,也己得了风浅幽的吩咐,把原本跟在后面的墨雷,也跟着一起带下山,以防不测。 这时候虽然看看时辰尚早,但如果再呆下去,一会天就暗了,而且山路兜转,最不能走夜路,否则车仰马翻都有可能。 收回的供品,就是之前刘氏送过来的糕点,这是打算完去沾沾佛祖的福气自己用的,基本上象要收回的这种糕点,都会在第一时间,分给在场的所有人,先尝一块,然后再带回去。 文嬷嬷也照着往常的规矩,要分给在场的人,但是突然想起这是刘夫人送到四小姐院里的糕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没有把糕点分下去,反而笑嘻嘻的过来,对风浅幽道:“四小姐,就要下山了,我们还是下山和太夫人一起用糕点为好,四小姐觉得呢?” 风浅幽点点头,原本她就不想用刘氏送来的东西,况且这东西,一看就有问题。 文嬷嬷跟着自己过来,就是小心提防刘氏的,以文嬷嬷的谨慎,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其他人用这些糕点的。 于是糕点没被放在最后的一辆马车里,这辆马车当时就是放杂物的,现在这些杂物基本上都留在了空禅院里,文嬷嬷就这篮子糕点带在自己的这辆车里,最后一辆车现在相当于是全空着了。 三辆马车一起下的山,风浅幽的马车当然在第一辆。 山路依旧兜转,不太好走,马车下的很慢,也很小心,但既便是这么慢,在看到山上突然冲上来的一辆马车的时候,祈阳侯府的马车还是避让不及的和对面的马车撞上了。 好在,祈阳侯府的马车不算快,下面冲上来的马车也不快,两辆马车撞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翻车,但是很不幸的是,祈阳侯府的马车被撞的一个轮子掉了下来,只留下另一个,马车的车厢,立时站不住,往边上歪去。 “小姐,您快出去。”海棠第一个手脚伶俐的跳下了马车,回身去扶风浅幽。 第六百七十四章 简单粗暴的手段 晴玉己服侍风浅幽戴上帷帽,海棠这么一伸手,就把风浅幽给扶下了马车,前面的马车停下来,后面的马车也就跟着停了下来,冷嬷嬷和文嬷嬷两个跳了下来。 对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从马车上接二连三的跳下三、四个看起来衣着华丽的年青男子,后面的一辆马车也跳出了数个小厮打扮的,再后面,也有马车下来,但是看样子只是一些普通的下人,倒是没往近前凑。 “这是哪家的马车,怎么在山道上走的这么急,找死哪!”领头的一个年青人,看起来就没什么正形的样子,还没等风浅幽这么下车,便己经开骂了,一看就知道教养不太好的那种,虽然穿着是华丽,但应当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最有可能的就是那种家里有些钱的二世祖。 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很有几分气势似的,但实际上就只是几个仗着家里有钱的浪荡子罢了。 “眼睛长哪去了,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法。”果然,另一个也跟着开骂了。 “呦,居然是位漂亮的小姐,看看连丫环,都长的这么出色,小姐必然更出色。”又一个接上来,眼睛色眯眯的眯起,上下打量着簇拥在众人之间的风浅幽,虽然风浅幽被挡在里面,但是这几个人根本不严实,不可能会挡得住。 “原来是位小姐啊!”那几位之前才骂骂洌洌的浪荡子,似乎这时候有礼貌起来,笑嘻嘻的上前,还特地的冲着风浅幽行了一个礼,一副很有礼的世家子弟的风范,无奈那几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暴露了他们实在只是虚有其表而己。 风浅幽静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世家子,这就是刘氏为自己准备的?不过,只有这些吗?调戏自己?那么,风琼茹给自己下的药末又是什么? 当时离开的时候,那壶茶她并没有带走,但是她清楚的看到风琼茹稍稍挡着身子,趁着大家一起关注在摔碎的茶杯上的时候,把药末无声无息的洒了进去。 对于风琼茹亲自上阵,风浅幽知道是为了突然出现的文嬷嬷,如果太夫人没有派文嬷嬷出现,风琼茹也不会亲自上阵给自己下药,那些被下了药被当成供品的糕点里面,必然别有玄机。 那风琼茹的药和刘氏的药是一样的吗? 自己没吃,但是水心雅可是吃了的,就不知道水心雅那边怎么样? 茶杯是空禅院里的,茶也是跟小沙弥要来的,自己所做的就是在那边喝了一杯茶而己。 那个地方很偏,基本上不会有人去,就是放了一天,也不可能有小沙弥主动过去把茶杯、茶壶收拾走。 当然,原本如果没有水心雅那么一回事,风琼茹怒匆匆离开后,自己的正常情况,就是再坐一会,喝点茶,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让丫环把茶壶,茶杯收拾好,带到前面,交给前面收拾东西的小沙弥,那么有些事,既便发生了,也查无实证。 这是刘氏母女针对文嬷嬷的突然出现,才重新为自己设定下的一个圈套?那眼前的是什么? 风浅幽不相信这次撞上是偶然的,大家的速度都不快,方才她正巧在看着窗外的景致,也正巧看到对面的马车是看到自己这边的马车过来来歪过来,撞上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故意的。 “去问问,哪里来的人,撞到了我们祈阳侯府的车马,拿了我们的贴子送衙门就是。”风浅幽冷冷的道,对于这些个浪荡子,她这儿纠缠的时候的时候越长,就越让人觉得有什么,世家千金和几个浪荡子之间拉拉扯扯,又是在这边的路口,是必经之路,己经有行人驻足观看,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 “四小姐,这不太好吧!”文嬷嬷觉得不妥当,出言阻止道。 世家千金,最注重的就是体面,绝不会以势压人,这种问也不问,就直接以祈阳侯府的名贴压人的事,实在是嚣张的过了份,既便是世家公子,也不会做这么简单粗暴的事,象风浅幽这种闺秀,更是不会落下这种嚣张的名声。 所以正常情况下,当然是由风浅幽的丫环,婆子上前交涉。 但是风浅幽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几个浪荡子,不是那么好处理的,看这个无赖的情形,最后必然是自己不得不出面,如果这时候再发生一些其他的意外,自己的名节也算是全毁了,风琼茹的药,必定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出来。 风浅幽虽然不知道其效果,但是必然不会简单。 “文嬷嬷,你觉得这种情形下,难道还要和他们讲理吗?看他们的样子,能象是个讲理的吗?到最后难道还要由我去交涉?”风浅幽脸色一沉,冷冷的道。 她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文嬷嬷在祈阳侯府里,一向受尊敬,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既便是祈阳侯,对她也是笑脸相迎,一时间,被风浅幽说的脸色发僵,心头有了几分恼意,笑容尴尬起来。 “冷嬷嬷,你上前去跟他们说。”风浅幽冲着冷嬷嬷道,原本她就没打算让文嬷嬷出面的,文嬷嬷那套迂回的手段,在内宅后院或者还有些用,但是眼下的这种情形,却是极不合时宜的。 冷嬷嬷点点头,高高的仰起头,挺直了腰板,从人群中走了过去,来到几个浪荡子面前,眼角带着几分凌利,她是宫里的人,又是太后身边的人,向来行事举止,比之一般的嬷嬷多几分气势,走过来眼角扫了扫几个浪荡子。 厉声斥道:“大胆,哪里来的浪荡子,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哪个府上的,居然敢拦我们祈阳侯府的马车,你们现在也不用下山了,直接跟我去衙门吧!” 几个浪荡子原以为是一场艳遇,看这位小姐婷婷袅袅的身姿,就知道是个绝色的,这会正心痒的很,忽然看到对方走出一个老婆子来,居然喝斥他们,而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位小姐居然这么强硬,一上来,就要让他们去衙门。 这手段简单粗暴之极,倒是愣住了。 世家小姐不是讲究端庄、温柔的吗?什么时候这么简单粗暴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最后一辆车里出现人了 这让几个浪荡子一时都愣住了,向来都是他们干这种强霸的事,什么时候,一位世家闺秀也会干这种事,而且还是以势压人,一时间几个浪荡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有些拿捏不定,这位是真的这么强横,还是故做姿态。 照理说,既便是再嚣张跋扈的世家闺秀,在人前也会做出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绝不会让人传出她有这种名声,这位祈阳侯府的小姐,怎么就不怕呢?最让他们觉得意外的是,祈阳侯府这几个字,方才他们闲聊之间也提到了祈阳侯府,不是说祈阳侯府今天有事,那位唯一的小姐正在府里主持中馈。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应当是假的吧? 这么一想,这几个浪荡子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难得遇到一位美小姐,居然还是个内强中干的,拿祈阳侯府的牌子压人,这事倒是比他们平日里调戏一般的女子更加的有趣了起来。 “大胆?一个婆子懂什么大胆不大胆的,让你们小姐过来答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冒牌货,居然敢冒祈阳侯府的名字。”终于为首的那个浪荡子走了出来,冲着冷嬷嬷大声的调笑道。 “是,让你们小姐过来陪我们说说话,说不定我们就高抬贵手,放过你们了。” “对,对,这位小姐,请过来答话,我们几个都是很温柔的,是懂得怜香惜玉。” 几个浪荡子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完全没有把风浅幽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眼前的人就是冒牌的,无需害怕。 几个浪荡子这话可是越说越难听,完全是一副调戏弱女子的样子,风浅幽的脸沉了下来,事情果然是出乎意料的难办。 “哪里来的混帐东西,敢堵着风四小姐的车架,不要命了。”冷斥声出现在风浅幽最后一辆车里,在祈阳侯府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看到一个穿紫色衣裳侍卫模样的人从最后一辆车里下来。 看到车子里下来的墨雷,大家都有些蒙了,那辆车不是空车吗,什么时候会多了一个男人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年青的穿着侍卫衣裳的男子。 风浅幽往后退了退,似乎也露出了惊讶的意思。 “小姐,这好象是昭王殿下的人,奴婢看过昭王殿下身边的人,都穿着这样的侍卫衣裳的。”海棠见机的上前,扶了一把风浅幽,低声的道。 昭王的人?昭王居然在四小姐身边偷偷安护卫的人?文嬷嬷愣了一下,看了看身着身姿挺拔的侍卫,终于不再觉得气恼了,眼前的四小姐,早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四小姐了,想不到这位昭王殿下,会对四小姐这么上心,还在她进香的时候,偷偷派人护着。 同时文嬷嬷也暗暗庆幸,幸好太夫人这次对四小姐是怀有善意的,否则可就真出大事了,谁能想到,这位传说中狠戾绝情的昭王殿下,会对四小姐这么上心,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禀报太夫人,让太夫人心里再掐掐准事情,四小姐那里绝不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几个浪荡子想不到车队里居然还有侍卫,看着这个气势不凡的侍卫,心头有些发虚,但又不甘愿这么认输,为首的那个浪荡子,大喝一声,以胆声势。 可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打的这个浪荡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后,重重的摔倒在地,嘴里立刻给吐出了两颗白生生的牙齿,鲜血从嘴角缓缓挂落下来,一脸的狼狈。 一巴掌,不但打的人出了血,而且还打落了两颗牙齿。 众人全蒙了! 墨雷的手往腰上的剑上一拍,冷斥道:“还有谁想故意拦着我们祈阳侯府的车马的?” 他这么一亮相,腰际挂着的宝剑发出清脆的声音,身上一股子嗜血的气息,现在不管是那几个浪荡子,还是路人,都相信眼前的车马就是祈阳侯府的了。 在韩国,除了带兵马的祈阳侯府,还有谁家的侍卫这么铁血,这么有气势。 “你……你们真的是祈阳侯府的?”又一个浪荡子被推了出来,之前倒在地上的那个,脸色惨白,被小厮扶起来后,一声都不敢再吭,一看眼前的趋势,就知道情况不好。 “如果不信,我们一起下山去衙门。”墨雷冷冷的道,他是墨青昭的侍卫,自然带着墨青昭身上的那股子狠戾嗜血的气息,守在墨青昭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见血,手上死的人不在少数,这时候看着几个浪荡子,就跟象个死人似的。 几个浪荡子本就是外强中干型的,这时候被墨雷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一个个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头到顶,之前的那些狂热,一下子全散了个干净,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这样子如果不是真的,还有谁是真的。 之前是哪个说的,说什么祈阳侯府今天有事,所以祈阳侯府那位唯一的小姐,在府里忙的很,早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冲出来讨野火。 “你们是哪家的,我是宫里的嬷嬷,等回了宫,一定让皇后娘娘处治治你们的罪。”冷嬷嬷站在一边也厉声喝道。 这话一说完,几个浪荡子再不敢逞能了,原本以为是一场艳遇,只不过是和一位漂亮的小姐偶遇而己,怎么现在听起来,象是要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这位居然还是宫里的嬷嬷,怪不得之前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几个浪荡子现在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方才撞了马车后,赶紧离开就是,这会真的顶上了,谁也讨不了好,浪荡子们虽然都是纨绔,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这会看情形不好,一个个冲着风浅幽,点头哈腰远远的给风浅幽陪罪。 “对不起,风四小姐,是我们这些人没长眼,冲撞了风四小姐。” “求风四小姐原谅,我们以为祈阳侯府事忙,小姐在府里处理事务,有人冒充祈阳侯府的小姐。” “是,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几个浪荡子一个个陪着笑脸,再没有之前的蛮横和轻佻样子,连被打落了两颗牙的那个,也跟在人家后面,捂着嘴,支支唔唔的道歉。 第六百七十六章 喝了茶之后的效果 他们各自的家族或许有钱,但是也不可能跟祈阳侯府对上。 风浅幽捏了捏海棠的手,海棠会意,冲着那几个浪荡子挥了挥手,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我们马上滚,马上滚。”浪荡子们争先恐后的上了马车,这时候也没心情再上山去了,马车兜了个弯,急急的往山下赶去。 路空了出来,但是问题也出现了,风浅幽的马车坏了,幸好,马车夫是个能干的,在墨雷的帮忙下,准备把车轮给按上去,为了装起来方便,风浅幽特意让几个车夫听从墨雷的命令,把马车往路中间尽量的横过来。 看看时辰,水心雅怎么着也得下山来了吧…… 晴玉,海棠扶着风浅幽到一边去休息。 一些路过的香客,继续往山下走,一边聊起这几个吓得连山也没上的浪荡子,这要是碰上别家不厉害的小姐,今天可就出事了,说着说着,又说起今天山上发生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聊,倒也是很能解乏。 先是那位水相府美名在外,但又红颜薄命的三小姐居然不是水相的亲生女儿,这还是水相府的二小姐亲口承认的,就这么一件事,足以让人怀疑她的身死另有玄机,得利的是水墨的亲生女儿,死的是养女。 接下来的另一件是是祈阳侯府的那位曾经的二小姐。 当时她衣衫零乱,发钗斜落,走路都还得让人扶着,目光呆滞,那情形,分明是遭了什么事。 莫不是也遇到了什么浪荡子,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人的想象往往是无穷的,特别是这种时候,大家说说笑笑的情况下,越发说的可疑,事情就越说越玄乎,到后来就传成了,刘侍郎儿子的平妻,那位曾经的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在进香的时候,遭遇歹人,被歹人劫到了树林中。 幸好祈阳侯府的四小姐经过,才把人救了下来,至于为什么会救了下来,你没看到四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卫,一看就知道手中见过血的,杀个把歹人算什么,有他在身边,才能救人,否则娇娇弱弱的四小姐怎么能把人救下来。 当然对于被救出来之前,这位刘家的少奶奶会发生了什么事,那还用说吗!当时看到的人可不只一个。 于是,这流言就越发的完美了起来,到最后更是说的有声有色,说人被救出来的时候,衣裳都被撕成一团团的,那位少奶奶连话也说不出来,一看就知道受过虐待,可怜啊,曾经的祈阳侯府的二小姐,现在被歹人给玷污了。 风浅幽在路边休息,倒是没想到这流言越传越真,而且还因为墨雷的出现,使得流言越发的成真了,她这会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晴玉替她垫了一块帕子在上面,风浅幽坐下后,目光就落在了远远过来的一辆马车上。 右相府的马车,马车的车厢上很醒目的有着右相府的标记。 边上骑马而行的是水玉寒,却没看到齐斐玉,不过一边的高头大马,一看就知道是齐斐玉的,那是齐斐玉最喜欢的那匹马,以前曾多次骑着这匹马到右相府来,风浅幽认的很清楚,可是,这时候难道齐斐玉在车厢里? 水眸灵动的闪了闪,落在右相府的车马上。 右相府的车马不多,就只有两辆,低调的样子,不象是水心雅的为人,看起来更应当是水玉寒的手笔,前面一辆颇大,一看就知道是主子乘坐的,后面一辆小的许多,齐斐玉这个时候会跟水心雅两个在车里? 齐斐玉对上水心雅,数次眼中闪过厌恶,风浅幽一直注意着,所以看的清清楚楚,再加上两个人虽然己订亲,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但必竟还没有成亲,总得避避嫌,且齐斐玉向来很要面子,又表现的有礼的很,怎么也不可能和水心雅两个现在一起窝在车里。 不过眼下的情形,却实打实的表示,齐斐玉就在车子里。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水心雅出了事,齐斐玉在里面善后,水心雅怎么会出事,为什么会出的事?不用说,风琼茹的那杯茶,有了效果,喝了风琼茹的那杯茶,水心雅这边也出了事,水眸中滑过一丝幽冷。 风琼茹和水心雅两个狗咬狗,她自然不会在乎,但是有必要让齐斐玉知道,这里面下黑手的是风琼茹才是,而且她也想看看水心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琼茹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恶毒的药…… 因为之前稍稍动了动,正巧把车子搁在了路当中,这时候右相府的马车过来,如果要从边上过去,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山路虽然不小,可以让三四辆普通的马车过去,但是右相府前面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大了许多,风浅幽的那辆也是,又是横在路当中,想过去,恐怕有所不便。 如果是小一点的马车,应当是能过去的,但是现在,就有些为难,除非祈阳侯府的马车拉到一边去,但问题是车轮坏了,还没有按上,就算是想拉也不方便拉,这马车也是够大的。 右相府的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骑在马上的水玉寒看了看停在路中央的祈阳侯府的马车,目光又落在站在一边,停下身子皱了皱眉头看着他们的墨雷,那身侍卫服,别人不清楚,水玉寒怎么会不知道。 昭王墨青昭的侍卫,昭王的侍卫怎么会在这里?目光最后落在路边的风浅幽身上…… 水心雅其实也出事了! 风琼茹被两巴掌打的摔倒在地后,看样子了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之后被风浅幽扶走,水心雅便冷静下来之后,心里便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就带着自己的丫环,急匆匆的回去,找水玉寒和齐斐玉,准备早早的下了山,那么这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跟自己也没关系。 无奈她是接了风浅幽的信,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的,一时间也没找到齐斐玉和水玉寒,待得在方丈那里找到人,齐斐玉又和方丈那边在下棋,水心雅也不敢催,只得站在一边,心里虽然慌成一团,却还得陪着笑脸。 第六百七十七章 水心雅出事了 把风琼茹一两个巴掌,自己理直的很,水心雅没觉得有什么错,但要是真把风琼茹打出事了,她必竟是祈阳侯的女儿,此事恐怕不能善了,水心雅心头急燥,只想着快快离开这里,所以等得齐斐玉和方丈一局棋了,急匆匆的跟他们说自己不舒服,想下山。 齐斐玉和水玉寒看看这天色,也知道再不下山,一会天就暗了,于是就收拾了一下,各自上马上车,下山了! 起初水心雅只是担心祈阳侯府的车马追来,一个劲的往后看,倒是也没注意到什么,但是随着她放松下来,忍不住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抓了两把,觉得整个人很痒,而且还全身发热,难受的很。 “小姐,您怎么了?”跟着她一起出门的丫环,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难受,小心的问道。 水心雅燥热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我是不是穿多了,怎么这么热。” 特别是胸口的地方,又热又痒,很是难受。 “小姐等一会就回府了,回府后你再脱衣裳。”丫环看她在扯着自己的衣裳,忍不住对她道,大家闺秀出门如果衣衫零乱,很能让人传出一些名节有亏的事来。 水心雅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就是觉得其名的烦燥,而且还是热的很,这种热,仿佛是从心头升起的,让人很难受,抓心抓肺似的。 水心雅忍了忍,觉得自己不能忍下去了,一把就去扯开自己的衣裳,看到她这个样子,丫环大急,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她,急叫道:“二小姐,您不能这样。” “让开,我热。”水心雅正烦燥着,猛的一把推开丫环,丫环不提防水心雅会突然之间有那么大的力气,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厢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疼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车厢外的齐斐玉听得声音,以为水心雅又在责骂丫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对于水心雅,他真的觉得,如果不是看在她背后是水墨的份上,就算是让她当个最下等的妾侍,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收下的。 水玉寒的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车厢,对于这个妹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要一想到,是自己的家人害死了幽儿,他就觉得整个右相府就是一个冷漠的存在,而他对此,没有半点温情。 想起以往水夕月被打水心雅打的高高肿起的脸,他就觉得不想再说什么,反正这以后进了四皇子府,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对水相府的的心,早己在得知幽儿的消息时,完全死了。 水相府一切所谓的富贵荣华,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他现在只愿幽儿能够原谅他……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说什么,继续打马跟在马车边上,缓步而行。 一只手忽然从车厢里伸了出来,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手,齐斐玉不会脸色大变,一只赤-裸-裸的纤美的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如何不令齐斐玉大惊,这里面的是他要娶为正妃的女子,怎么跟个青楼女子烟视媚行似的。 “王爷,你进去看看吧。”水玉寒也看到了,眉头微皱道。 车厢里的水心雅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两个人比较起来,自己虽然是亲哥哥,还是多有不便,反不如齐斐玉,他和水心雅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就在几天后,算起来,还是他进去,更合适。 齐斐玉也知道里面出事了,只得跳下马车,推开车门就要进去,哪料想里面的那只手一下子拉住了他,齐斐玉没提防,居然被她突然之间扯的差点摔倒,恨怒的上了马车,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越发的愤怒。 里面的水心雅己不能说是用衣衫不整来表示了,外面的衣裳大半己扯落了下来,能够看到里面的红艳艳的肚兜,一只手己经脱了出来,而那只手还紧紧的拉着他,水心雅的眼神要多迷离有多迷离。 一张脸上浮起粉色的红晕,看着齐斐玉进来,身子往齐斐玉的怀里扑了过来,那个娇媚入骨的样子,无端的让齐斐玉想起青楼中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厌烦的身子往边上挪了一挪,目光又落在车厢里那个抱着头,疼的眼泪直往下落的丫环。 不用说,这是被水心雅给推的。 “水二小姐,可有什么不舒服?”齐斐玉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 水心雅不答话,只是伸手去扯他的衣裳,而且还不停的拉扯,齐斐玉气的脸色铁青,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的手到处乱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水心雅的力气竟比以往大的多,齐斐玉没注意,差点让她的手给逃脱了出来。 而且这手逃脱出来也不安份,依旧过来就扯齐斐玉的衣裳,怎么看都有问题,齐斐玉虽然厌恶水心雅,但也发现她现在不对,这样子要是出去,让人看到,不但水心雅的名节毁了,自己也跟着一起丢脸。 看了看左右,只有水心雅的一件外套扔在边上,让那个丫环把那件外套取过来,把水心雅罩在里面,外面又拿起她扔在一边的一件外裳扎起来,然后还紧紧的把她给抱住,水心雅奋力挣扎,但是她一个女人,纵然突然之间力气大增,但也必竟没有一个年青男子力气大。 更何况齐斐玉平时也会练练武,手上的力气根本不是水心雅这么一位闺中女子能比拟的。 但是既便这样,把水心雅绑起来后,齐斐玉还是出了一头汗,看水心雅还在支支唔唔的想说什么,拿起她一边掉落下来的帕子,直接给她塞在嘴里。 “二小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齐斐玉抱着依旧还在挣扎的水心雅,阴沉着脸问一边的丫环道。 “奴……奴婢不知。”丫环这时候也缓过来了,怯生生的道,眼神游移,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 “让你跟着二小姐,现在居然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那还要你来干什么?”齐斐玉冷冷的道。 这话说的丫环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车里,再不敢替水心雅隐瞒:“王爷,小姐之前见到了风四小姐,还有祈阳侯府的二小姐吵起来,因为那位出嫁了的二小姐骂小姐,小姐打了她二个巴掌,之后就回来的。” 第六百七十八章 说一说真相 丫环当然是站在水心雅这边说的,否则等水心雅好起来,还不得剥了她的皮,对于水心雅是接了风浅幽信,才过去的话,也不敢说,小姐那边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己如果说了,要是和小姐想的不一样,也一样好不了。 “你们碰到了风四小姐,而且还跟风二小姐吵了起来?”齐斐玉皱着眉头,直觉得这里面有事,对于声名狼藉的最后不得不嫁进侍郎府,成为刘清平妻的风琼茹,齐斐玉也没有半点好感。 “是的,殿下,实际上也怪不得小姐会生气,实在是那位二小姐,不但诅咒了二小姐,连大小姐,也跟着一起挨了骂,小姐也是气不过,才过去打了她一个巴掌的。”丫环替水心雅解释道。 “除了这些,还吃过什么没?”想到自己才一会不见,水心雅居然就跟风琼茹吵上了,齐斐玉心头越发的不喜,但是也知道不会只因为这个,水心雅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没吃,小姐生气的很,怎么会吃她们那边的东西。”丫环想了想摇了摇头,但是忽然停了下来,眼睛一亮,冲着齐斐玉急道,“殿下,奴婢想起来了,小姐喝过茶,喝过那里的茶。” “茶?怎么回事?”齐斐玉冷声问道。 “殿下,这事奴婢看的很清楚,之前奴婢和小姐在一边,正巧看到祈阳侯府的二位小姐见面,似乎风四小姐之前一个人在喝茶,然后风二小姐就出现了,两个人吵了几句,风二小姐自己掀开茶壶,倒了杯茶喝,后来又把茶杯摔了。” “之后风二小姐还拿起风四小姐面前的茶杯,似乎也要把茶杯砸了的样子,但是后来没砸,这空着的茶杯就放到了她面前,之后我们小姐过去的时候,因为生气,就拿起壶里面的水,拿了那个空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后才离开的。” 丫环这一事说的很详细,因为这件事不关小姐的事,小姐醒来后,也不会说什么,而且她这话隐隐间也一直偏帮着水心雅,自家小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责骂自己。 风浅幽和风琼茹吵架,风琼茹自己倒了杯茶喝,而且还是粗鲁的掀开了茶壶倒的,之后又把茶杯摔了,最后又把风浅幽的茶杯给倒了,又放在桌上……齐斐玉这一条思路理一下,立时就品出几分意味。 对于这种事,他天生的就比别人敏感许多。 祈阳侯府现在刘氏和洛氏的事,闹的那么大,谁不知道! 看起来这个风琼茹是去陷害风浅幽的,只不过被水心雅撞上了。 “来人,去空禅院,请空禅院的方丈带几个人做见证,查看一下茶水里到底有什么?”窗外的水玉寒也一直在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候听得丫环所说,立既吩咐人道。 马上有人骑着马返身上山。 对于水玉寒的果断,齐斐玉暗中点头,这时候能抢先一步,得了证据,就算水心雅和风琼茹之间真的有什么大的争执,也会立于不败之地。 他在车内,没注意到水玉寒关切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车厢上,反而焦急的看着远远的路的尽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水心雅中了招,不知道幽儿如何,所以这证据,他必须先拿下来! 这个担心在看到风浅幽好生生的坐在路边时,水玉寒在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车子里传来齐斐玉的问道。 “祈阳侯府的马车在前面出了事故,一个轮子掉了下来,我们暂时过不去,殿下稍等一下,我派人去帮着他们把轮子按上去。”水玉寒隔着车门对齐斐玉道,他也知道眼下齐斐玉可能不便出来。 车子里沉吟了一下,齐斐玉点点头,好不容易空出来的一只手,掀起了一点车帘,正看到风浅幽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冲着风浅幽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水玉寒跳下马,把马缰扔给一边的小厮,走过来,对风浅幽拱手为礼:“风四小姐的马车坏了,莫如我们帮着你把轮子装上去。” “多谢水公子。”有人帮忙,当然愿意,风浅幽笑着福了福身子,还过一礼后,点点头。 水玉寒于是让自己和齐斐玉的人过来几个,帮着马车夫一起把车子抬起来,然后小心的装上轮子。 全程,墨雷只是在一边看着,目光甚至没有半点落在水玉寒的身上,只是站在那里他的气势也是不容人忽略。 水玉寒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墨雷的身上,俊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水大公子,怎么不叫水二小姐出来休息一下?看这样子,要弄一阵子了。”风浅幽柔声问道。 水玉寒收回目光,冲着风浅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舍妹身子不太舒服,四皇子殿下正在陪着,就不下马车了。” 这时候水心雅如果冲下马车,那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着海棠似乎对车夫装车轮感兴趣,缓步提着裙子过去,唇角一丝淡淡的笑意,海棠果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意,对于现在还在车子上的水心雅,风浅幽是真的有几分好奇。 “听说二妹和四小姐的二姐起了纠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玉寒温和的问道,眼眸专注的看了看风浅幽几眼,透着一股子幽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个人好象都误会了什么,起先只是二姐跟我吵了几句,然后有些口不择言,话语中带到了二小姐几句,二小姐误会了,就冲出来,给了二姐姐两个巴掌,打的二姐姐摔倒在地……好象是伤到了胳膊上的旧伤。” 风浅幽显得不太好意思,当然任何一位闺秀,对于跟外人说姐妹相争,都不是一件有脸的事,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气量狭小,说起来,这也是丢脸丢名声的一件事,同时也表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这些事瞒不了人,当时水心雅在,水心雅的丫环也在,看到的和听到的,应当就是这些。 风浅幽落得大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过有些话,风浅幽相信水心雅不会说。 至于那封信,风浅幽并不担心水心雅会说出来,当时就是她偷偷约的水心雅,以今天的真相,就是那个中年人到底是不是水夕月的父亲这件事,这事水心雅既便想知道,也不愿意让齐斐玉知道。 不管是水心蕊,还是水心雅,都不喜欢提起自己上一世的一切。 况且就算是水心雅不小心说漏了嘴,自己也可以说是想跟水心雅道歉!对于水相府三小姐不是右相亲生女儿的事,她真的只是一种猜测,哪想到水心雅会自暴其短,当然更想不到风琼茹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和自己争吵。 “听说风二小姐,还曾经要摔你的杯子,后来为什么又不摔了呢?”水玉寒沉吟了一下,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风浅幽。 他方才虽然在车外,但还是听得清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实在不喜,所以想摔我的杯子,但后来又想起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祈阳侯府的二小姐,而只是刘侍郎府里的人吧!”风浅幽困惑的摇了摇头。 “所以那个空杯子就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前,离四小姐有些远了,正巧我二妹妹过来,顺手拿起杯子喝了。”水玉寒的声音带着以往一贯的低沉,但却很温和,一如记忆中的声音,很能让人产生安心。 那时候,风浅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很安心,因为这给她一种哥哥的感觉! 自打有一次她被水心雅找个借口,狠狠的按在水里,差点淹死,正巧水玉寒出现,救下自己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 只是现在听起来,虽然温和依旧,却不再那么让人安心。 “四小姐,四小姐……”耳边传来水玉寒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风浅幽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水玉寒微微一笑,点点头:“是的,我看到水二小姐喝了我的茶杯,可能是当时太过气愤,一时没注意吧!” 茶杯是风浅幽的,能喝茶的当然也是风浅幽。 世家千金,最是讲究这种,谁也不可能拿了别人的茶杯喝茶,所以正常情况下,那个茶杯只能是风浅幽喝的,就算是再来了客人,客人又没有茶杯,这茶杯也只能风浅幽用,客人如果要用,就要让丫环另外再去取了。 “茶中被下了媚药。”水玉寒深深的看着风浅幽,忽尔声音很低的道,两个人原就站的近,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却是风浅幽想不到的,一时讶然的抬起头,看着水玉寒。 这原本就是她想探听的消息,可她想不通为什么水玉寒会那么直白的告诉她。 水玉寒没有看她,目光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马车在几个人的合力下,己经抬了起来,马车夫拿起轮子,要往上装,车辕的其他部分幸运的没有坏掉,只要轮子装上去,再把钉子敲上,基本上就没事了。 这些锤子之类的小物件,基本上每个马车夫都会备着的。 “媚药的分量很足,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人拉住,一定会冲出马车的。”水玉寒忽然以前所未有的平静声音道,声音不高,但足够站在他身边的风浅幽听了个清楚。 强有力的人拉住,这是指齐斐玉了?所以说,如果当时自己喝了风琼茹下了药的水,那么中标的便是自己了。 自己的车马里虽然有两个丫环,但是两个丫环看起来并不怎么有力,当然如果两个丫环死命的按着自己,说不定也还是不会有事的,只要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名节就不会有亏。 于是方才的那几个浪荡子上场了,也不知道那位华大人是怎么想法子,跟这几个浪荡子说的,并且暗示他们祈阳侯府上忙的很,不可能会有祈阳侯府的小姐出现在这条山路上,于是自己就算是一再审明,也是没用的。 马车被撞,两个丫环就算是死命按住被下了药的自己,也会被震开,迷失了本性的自己,衣衫不整的冲出来,对面又那么多的男人…… 风浅幽的唇角弯出一丝冷意,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闪了闪,掩去眸底的一丝戾气,刘氏母女果然恶毒,而心思也缜密的很。 只是,任她再恶毒再缜密,自己这里也早有了对策…… “你自己回去之后小心一点。”水玉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风浅幽蓦地抬起头,长睫下水眸清澈若水,看着水玉寒一句话控制不住的冲口而出:“水公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些?” 这些话原不必跟自己说的那么清楚的,或者一会海棠告诉自己的蛛丝马迹中,自己也会发现一些,但水玉寒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说这个,他难道不知道这话传出去,于水心雅的名节有亏,那不是他最喜欢的妹妹吗! 水玉寒没有转头,只觉得心头一阵痛楚,强压下心头的那丝痛意,声音带了丝淡淡的笑意:“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风四小姐过虑了,只是觉得风二小姐太过歹毒了些,四小姐还需要更当心才是。” 水玉寒说完,己举步往右相府的马车走去,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墨雷的身上,眼底带着丝让人看不懂的幽冷。 马车这时候己上了轮子,马车夫敲打了几下,把轮子固定好,这时候稍稍上去动了动,发现己是无碍,于是过来请风浅幽上车。 那边右相府的马车也己准备起行,海棠这时候早就跳过来,伸手要扶风浅幽上马车,风浅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水玉寒,水玉寒自打背过身后,再没有转过身来,此时在车门口,低低的和里面的人说着话,然后也翻身上了马。 目光再没有看风浅幽看过来。 海棠扶着风浅幽上了前面的马车,文嬷嬷和冷嬷嬷一起去了后面,墨雷还是一个人上了最后那辆马车,马车启行,缓缓的往山下走。 因为水相府的马车行的急,风浅幽特意让马车朝边上靠靠,右相府的马车果然是急急的赶到了自己面前,看起来马车里的水心雅情况不是太好,风琼茹的这药下的可不少…… 第六百八十章 救,我为什么要救? “小姐,奴婢听了一下,马车里有三个人,应当是水二小姐和一个丫环,另有一个呼吸平缓,应当是四皇子,奴婢听着水二小姐呼吸不顺、急促,似乎被什么塞住了似的。”海棠低声对风浅幽道,这是她方才特意凑过去的原因。 虽然不能看到车厢里的人,但是说不定能根据这些分析出什么,小姐一向是最聪明的。 风琼茹的药,果然如水玉寒说的霸道的很,这是打算一举把自己整个全毁了,手紧紧的在袖中握起,唇角无声的勾勒出一丝戾气,眸光冷冰艳绝。 既然刘氏母女,母子一起算计自己,那就让她们自食其果吧…… “主子,人来了,您见不见?”空禅寺的一间偏完的静舍里,一个小厮恭敬的向着里面的人禀报道。 纱帘垂落在静舍的二门处,只隐隐的看到里面一个人跪坐在席前,拿起手边的茶杯,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透着一股子安宁和清雅。 窗前的案几上还放着一炉香,佛香混和着茶香,别有静雅在心头。 “让她进来吧!”温润如玉的声音从纱帘后传出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是!”小厮恭敬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带着一个普通村姑打扮的女子,来到了静舍门前。 “说吧,来干什么?”纱帘后男子温和的问道。 村姑模样的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纱帘后的人,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而后大哭起来:“求先生救救我们小姐!” “你们小姐现在还不如意?”男子仿佛没看到女子焦急慌乱的模样,声音不起一丝波澜的问道。 “我……我们小姐被人害了,求……先生救救我们小姐!”女子哭着哀泣道,伏地落泪。 “你们小姐不是说没什么问题的吗?怎么,才进了宫就己经要人救了?”男人淡淡的道,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我们小姐说后悔了,后悔不该不听先生的话,以致于现在被奸人所害,还请先生不吝再救我们小姐一次,这一次我们小姐一定不会再辜负先生的厚意,再不敢违逆先生的意思,只要先生说什么,我们小姐就做什么!” 女子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伏地又磕了几个响头,抬起眼睛含泪看着纱帘里的人影,苦苦哀求。 如果风浅幽这时候在这里,必然会认出这个打扮成普通村姑模样的女子,居然是风琼叶身边的丫环明心。 原本在皇宫里服侍着风琼叶的明心,居然偷偷的出了宫,而且还打扮成这么一副样子。 “上次我就己经跟你们小姐说,若她一意孤行,那就再无联系!”待得明心哭完,纱帐中的男子轻渺的道。 “不……不,我们小姐对先生感恩戴德,又怎么会再无联系,我们小姐一心念着先生的恩情,进了宫之后,也想帮着先生探听事情的,哪料想我们小姐还是太过善良,以至于为奸人所害,此生恐怕连子嗣都难生下……先生……求先生救救我们小姐!” 明心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 她这会当然不敢说出实情,只能把风琼叶往好的地方说,似乎风琼叶进了宫之后,之所以遭了罪,完全是因为这纱帘后的先生,是因为风琼叶想报这位先生的大恩,所以才会被人害到那个地步,甚至连女子最重视的子嗣都为人所害。 “被人害了子嗣?”纱帘后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是的,是被人害了子嗣!”明心这时候又慌又乱,根本没听出男子话中的调侃,连连点头应道,“先生可有法子治好我们小姐,若我们小姐生下子嗣,将来必然可以更好的帮助先生!” “治好?” “对,先生医术高明,以前能帮着小姐把脸上的伤治愈,现在应当也可以解了我们小姐被断了子嗣的药,对吗?”明心今天出宫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求药。 对于这位先生的医术,明心和风琼叶都是很相信的。 “救?我为什么要再救?” 淡冷的声音,和着袅袅的佛香从帘子后明静无波的透出来,带着一股子恍若世外的感觉。 但对于明心来说,却是当头一棒。 这世上若说还有谁能救小姐,除了眼前的这位先生,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先生,您是我们小姐的恩人,我们小姐一直念着您的恩,之前和您的意见有分歧,也只是因为想更好的对先生报恩罢了,哪料想,哪料想最后会这样,求求先生了!”明心又哭着磕头道。 头重重的磕在屋内的门板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可见是真心的用力,明心是很慌,她怕这位先生真的不管自家小姐的事。 当初进宫的事情,依这位先生的想法,是直接跟着出宫私访游玩的皇上一起进宫,以后就算是从宫里最低等的妾侍做起,也可以慢慢的往上爬,而且还会因为进宫的时候是最低等的妾侍,所以不会引起其他娘娘的注意和嫉妒。 但偏偏风琼叶一定要从祈阳侯府下手,她的身份当初在感谢这位先生救下她的时候,就己经暴露了,所以她认为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一定会帮她的,顺便她也报了自己之前被毁容的仇。 当时风琼叶己经搭上了韩皇的这根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飞冲天了,对于这位帮她恢复容色的先生也就没了尊敬之意,一意孤行的表示自己进宫之后,一定要马上获取高位,一定要把曾经踩过她的人,一个个的都踩到最污淖的脚底下。 两个人意见分歧的结果是风琼叶没和这位救治了她的先生商量一下,就自己进了祈阳侯府。 “你自回去,你们小姐的事,我帮不了!”屋内的男子声音依然清雅,手挥了挥,站在一边的小厮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过来一把就伸手拉起明心,在明心强烈的挣扎中拖了出去。 明心还想说话。 “不想让人知道你主子偷偷让你出宫,就闭了嘴,否则……”纱帘内男子仿佛说的不是威胁的话,依然清雅的如同山间的流水…… 明心瞪大眼睛,红着眼眶只是默默的流泪,但却不敢再大叫大嚷! 第六百八十一章 迁怒,谁之错 等着哭凄惨无比的明心被拉了下去,静舍中又恢复了平静。 男子缓缓的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合起的窗户,眸色平静的看着下面的群山。 这是一间正巧建造在山崖之上的静舍,窗外云雾缭绕,怪石树影之间群峰罗列,隐隐间传来猿啼一声声传来,越发的显得这静舍空旷而静蔼。 风从窗口灌进来,有些大,吹得男子的宽大的衣裳往后咧咧作响。 “主子,风太大!”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站在他背后恭敬的道。 “无碍!”男子的声音在狂烈的风后,依然平静如波。 “主子,那女人会不会脱线?”小厮筹措了一下,问道。 “不会!”很肯定的回答,“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那……主子为什么还拒绝她?”小厮不解的问道。 “空手就想再拿到好处,想的也太好一些了!”声音不高,然后消失在窗外冷洌的风中,但既便如此,小厮还是听了个清楚。 想了想,恭敬的问道:“那接下来,主子要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办,等着!”主子了然的道,“既然想让我救治,总得拿出诚意,一个小丫环来哭闹一番,又有什么效果!” “主子是真的想救助她?”小厮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摸了摸头困惑的道,“她之前对主子忘恩负意的很,稍稍得志,便想一脚把主子踢开,这样的女子靠得住吗?” “靠不住,而原本我也没打算靠住,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饵罢了!”清雅的声音在风中袅袅而散! 从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你说居然那个贱丫头逃过去了?”刘氏大怒,顾不得自己在装病,一把掀开自己头上盖着的巾帕,咬牙切齿的道。 原只是想在糕里下点药,那个贱丫头,以及贱丫头身边的人吃了,就会一起出事,山行的路上,一直都是弯道、转口,如果马车夫也吃了,说不定就带着一车子的人疯狂的冲下山去。 既便马车夫正好不吃,只要有人吃了,就会发狂一般,弄出点事是必然的,就算这个贱丫头命大,不是还有几个浪荡子吗?那个贱丫头长的这么一副狐媚样子,那只个儿浪荡子怎么可能放过。 刘氏想不到的是太夫人居然伸了手,还把文嬷嬷给派了出去,无奈之下,才设法通知了茹儿,可是为什么那个贱丫头还没事,反倒是茹儿被右相府的那个刁蛮的二小姐,给打了,而且还伤到了之前的胳膊,听说情况很严重。 这次的事件,刘氏原本觉得自己的谋算,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一个接一个,她就不相信那个贱丫头,能避得过。 但是实际上呢,洛氏的名声没坏半点,小贱人也没出什么事,反倒是自己的茹儿出了事,怎么不让刘氏恨的怒火中烧,怒冲冲的瞪着风冲云:“你当时在干什么,连你妹妹都护不住,而且这次的事这么周详,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那个小贱人好生生的回了府。” 风冲云当时也在空禅院里,不过他一直躲在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风浅幽移花接木,把那个中年文士,移接到水相府的那位己死的三小姐身上,而更让他觉得郁结的是那位水二小姐,竟然还蠢的承认了。 她这么一认,中年文士就算是再说什么,也没人信了,况且之后,人声闹腾,谁也不会再注意他什么。 到后来中年文士被海棠带走,风冲云叫了个小厮过去,但是三两下,却让人跟丢了,无奈只得回来,不过一计不成又有二计,风冲云当时也不急。 之后风琼茹去找风浅幽的时候,因为那地方太过荒僻,他怕被发现也没让人跟过去去,待得风琼茹被扶出来的时候,他又不便出面,之后他以为风浅幽必然也是喝了茶中了招的,所以匆匆下了山的,母亲请华大人在山下找了几个浪荡子候着风浅幽的,让他们先候着去。 所以,他是先回的府,只留下一个小厮装着路人,在路边走,边看看事态的发展。 但之后风浅幽居然好生生的回来! 再后来,风冲云派出的小厮才回来,告诉了他路上发生的一切,包括侍卫之事,但因为小厮并不知道墨雷是昭王府的侍卫,也就是说有个侍卫,却不知道这个侍卫是不是府里的,而风冲云的理解就是太夫人怕风浅幽出事,特地让父亲派了个侍卫过去,护着风浅幽。 这让风冲云也气的脸色铁青,他才是祈阳侯府的大公子,是祈阳侯府唯一的子嗣,既便是自己,父亲也没有派侍卫护着自己,这是不是代表在父亲和祖母的心中,自己还不如风浅幽重要,这时候正烦燥之间,听得刘氏居然把所有的事都怪到自己身上。 越发的恼怒起来,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把正破口大骂发火正酣的刘氏吓了一大跳。 “我是没用,没照看好二妹,但是母亲,你不觉得二妹也着实没用了点,她是去风浅幽下药的,为什么却和右相府的小姐打上了,而且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别人都以为她被贼人强暴了。” “还有母亲说那位华大人己经安排好了,我没看到安排好什么地方,反而处处让人抢了先机,母亲还是不要太相信这位华大人的好,必竟那么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顾着小时候的那份恩情。” 风冲云略带嘲讽的道,在他看来今天的事之所以不成,完全是因为风琼茹和那个叫华佑的无能,自己就是一个旁观的,替他们打打下手,看看最后成什么样子,到最后母亲不去怪他们,反而怪自己。 他就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什么就这么相信华佑这个外人,说起来华佑还是那位水二小姐的亲舅舅吧,比起自己这边更是亲密几分。 刘氏被儿子嘲讽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一时又羞又怒,但偏偏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说起这个华佑,她实在有些心虚。 她和华佑之间其实算不上清清白白…… 第六百八十二章 这行为,父亲知道吗? 两个人当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小便有那么点意思,她当时以为自己要嫁的人便是华佑,只是后来遇到了风佐,风佐是武将,而且眉目英俊,自比那些文弱的更惹人注意,于是刘氏一颗心就悄悄的变了。 况且相比起祈阳侯府,华佑家的府邸并不高,既能得富贵,又可以得如意郎君,刘氏的心早就变了,既便当贵妾又如何,将来找到机会,自己一定可以成为正妻,怀着这样的心思,刘氏进的祈阳侯府,同时把华佑甩了的。 华府的人都知道刘氏是贪图富贵,不许华佑再跟她接触,只有华佑相信刘氏所说的,是风佐看中了她,她无可奈何,不得不跟着风佐走,实在也是为了家人的安危,为了华佑的安危,不得不为之的谎话。 刘府、华府以前也算是有表亲关系的,而后就因为刘氏的这一行为,两家断了联系,至此不再往来,外人都不知道右相府的华氏和祈阳侯府的刘夫人,其实以前原是一对要好的表姐妹。 华佑对刘氏也算是钟情一片,但表妹另嫁他人,而后几乎再碰不上面,之后他也娶了妻,成了亲,算是真正的成家立业了,只不过,在华佑的心底,对自己的表妹还是不同的,所以有一次,他在路上看到刘氏,忍不住上前纠缠。 这也是风浅幽上一世的时候,看到刘氏派人暗中去找华氏说的事情,就是让华氏束缚一下自己的弟弟,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 刘氏也是想不到,自己当初一再的要撇清的关系,现在却不得不用起来,所以才写了一封信,把这个旧情人找回来,为了行事方便,只说自己小的时候曾经救过落水的华佑,所以华佑才会帮她的忙。 这话原就是她说的,但这时候被儿子这么提起,还是忍不住心虚了一下。 上次华佑还特地装成大夫进院子一叙,两个人也算是多年未见的情人,刘氏现在的光景又这么凄惨,心境早己不是以前的气盛,两个人忍不住抱头痛哭了一番,而接下来的计划,当然都是刘氏让华佑去做的。 除了下药,其他的都是华佑一心一力的在替刘氏完成,所以这会风冲云把责任全推在华佑身上,也是没错。 “你说……你说你二妹还被人误会了?”被儿子这么一说,刘氏的脸上有些抹不开,尴尬起来,她和华佑两个虽然不是真的有了什么,但也是抱在一处,怎么着也算不得清白了,脑里忽然一转,愕然的抬头看着风冲云,声音都颤抖起来。 “是的,母亲,舅舅那边恐怕会出问题,母亲还是先不要想着怎么对付风浅幽,救救二妹才是,不过刘府是母亲的娘家,舅舅、舅母不会这么绝情吧,二妹既便是真的有什么传言出来,那也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风冲云讥嘲道! 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但丢了世子之位,连出府都得偷偷摸摸的,越想越觉得这些都是受了刘氏的连累。 “你……你怎么这样说你妹妹,茹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听到风冲云略带嘲讽的话,刘氏气的发抖,指着风冲云斥道。 “母亲,我的亲妹妹又如何?一个两个弄的那么下贱,看看现在一个进了宫里了,不用说情况也不太好,我早说了,让她进宫就进宫,让皇上下个旨意就行,偏偏自以为脸长,想踩着皇后上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放那样的大话。” “再看看另一个,好生生的祈阳侯府小姐不做,自甘下贱的和个下人搅和在一起,最后连刘清也嫁不了,只能当个平妻,还有你,母亲,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侯府正室夫人的气度,和个外男还勾勾搭搭,这行为,父亲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风冲云这几天一直憋着气,自打他引着秋燕算计了风浅幽后,一直就没有顺心过,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最后连世子之位也没了,这会更是被刘氏指着鼻子骂,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这话就这么冲口而出,说完之后也不顾气的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的刘氏,直接推开面前的桌子,站起身就往外走。 他还是自己想办法,直接把风浅幽处治了,那些后院的法子必竟不适合自己,礼部那边己经传过话来,近期就会到祈阳侯府来走程序,到时候程序一走完,自己不但不是世子,还会翻出刘氏当年做外室的事情,而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 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成了京中权贵的笑话了,这以后,自己还怎么有脸走出去。 风冲云这时候心上一直冒着火,也没心思理会刘氏的心情,更不会细想自己方才的话里的意思分分钟也在打刘氏的脸,暗中骂刘氏下贱,所以生的两个女儿也下贱。 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是刘氏的儿子。 刘氏在屋子里气的发狂,而且还含着几分羞愤,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这么羞辱,以往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子上哪去了。 手拿起一边的茶杯,照着风冲云的身后面的门就砸了过去。 巨大的声音传自身后,风冲云转过头,冷冷的看了看砸在门框上四分五裂的茶杯,唇角扯了扯,无声的嘲笑,而后不顾而去。 刘氏气的嘴唇一个劲的哆嗦,无力的抚着床沿,差点没站住,然后尖声的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躲在门外的玉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天色己经黑了下来,风浅幽之前己经去给洛氏问过安了,当然路上发生的一切,风浅幽是严谨的吩咐冷嬷嬷和文嬷嬷等人,不许告诉洛氏,免得她担心自己。 文嬷嬷向风浅幽道了别后,就直接回了容心阁那边,向太夫人回禀,她得让太夫人知道,昭王对四小姐的重视,这意思可不同寻常,太夫人那边必然会有定论,文嬷嬷虽然是个仆妇出身,但是跟在太夫人身边日久,也不是全没见识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将要送出的糕点 之前太夫人对四小姐一直没太看重,是因为四小姐以后纵然当个婉仪夫人,跟着昭阳公主一起嫁过去,但齐国实在太远,一个婉仪夫人对府里也没什么好处,但如果是一个被昭王殿下重视的婉仪夫人呢? 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大家都说这位昭王是个绝情冷性的,还从来没听说过对哪个女人上心,要是真的对四小姐很上心的话,这一切皆有可能,想到这些可能,或者就要踩着风头正盛的昭阳公主上位,文嬷嬷这心头也是颤乎乎的。 总是让太夫人做主才是,自己想什么都只是空想而己,所以这会她也顾不得留下来和冷嬷嬷多打探消息,着急着回去。 “小姐,玉蓉又出去了。”海棠进来向风浅幽禀报。 风浅幽用过晚膳,洗过澡,这时候正垂着一,微湿的秀发,坐窗口,随意的拿着一个绣棚绣着一块帕子,听了海棠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墨雷还在府外吗?” 之前墨雷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进府,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墨雷还在府外,小姐放心,奴婢己让墨雷去盯着玉蓉了。”海棠明白风浅幽的意思,笑着回答道,在看到玉蓉出府去的第一时间,她就马上通知了墨雷,相比起府外的墨雷,在府外盯起人来,实在是方便太多了。 “侯爷在干什么?”风浅幽微微点头,这种盯人的外事,交给海棠来做,的确好许多,原本就是他们一个体系的,而且身手又好。 “侯爷今天要歇在喜姨娘处,方才奴婢去厨房里拿鱼的时候,正遇到喜姨娘那边叫菜,特别点了几个侯爷喜欢的菜,说一会侯爷会到喜姨娘处用膳。”文歌接了话题道,方才她去厨房要一份新鲜的鱼的时候,就听到喜姨娘那边的丫环在跟厨房管事的说。 风浅幽的小厨房一般来说都不是直接送菜进来的,如果要什么,基本上都到大厨房事先拿好,但今天风浅幽回来的晚,所以文歌也去拿的晚了一些,正巧听到那边的话。 说起来风佐的姨娘中,就喜姨娘岁数最小,而且看起来也老实的很,同样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一位早就死了,而这一位,却可以活的这么久,而且风佐现在去她的院子还比较多,算得上是得宠的了。 “这几天侯爷都在喜姨娘那边住,没有明华院去看看?”风浅幽的目光落在窗外,水眸眨了眨,问道。 “这几天侯爷基本上都不会去刘夫人的明华院,就只有那天刘夫人晕着,被送出来的时候,去看了看,之后就没去过。”文歌现在替风浅幽关注着明华院,所以对于这事,还是了解的比较清楚的。 刘氏弄出这么多的事,件件都是让祈阳侯府丢脸的事,看起来风佐是真不待见她了。 “这些供品糕点,一会给侯爷送去,就说这是我今天从空禅院求来的,请侯爷代为转送给刘夫人,这原是我对祖母和他的一片心意。” 风浅幽淡淡的道。 原本这些糕点也可以让文嬷嬷交给明华院的,只是方才文嬷嬷走的匆忙,没注意,就把这些给拉下了。 在其他人眼中,刘氏害了洛氏,这是整个府里都知道的事,污陷洛氏,然后把洛氏从祈阳侯府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后来甚至还把洛氏和风浅幽两个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八年,如果不是洛慕言和洛相的介入,母女两个是会被关到死的。 这们的仇恨,己不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宽恕”,就能解决了的,纵然风浅幽不表示对风冲云等人的芥蒂,但是对于刘氏,风浅幽怎么也不可能毫无芥蒂,所以之前风浅幽还在太夫人那边问过,之后叫刘氏做什么,就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可以看在太夫人和风佐的份上,对刘氏生的子女,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是对于刘氏,再不可能做到融洽,因此太夫人那会听了风冲云的话,想请风浅幽替刘氏还愿,也没有直接逼着她,反而选用了迂回的意思。 意思就是看在太夫人的份上,去还的愿。 风浅幽也听话的表示愿意听从,所以去的空禅寺,实际上就是买太夫人一个好,但是对于刘氏,没有半点和解的意思,所以这糕点,风浅幽耍小性子不直接送到明心园,反而托了风佐,也就说的过去了。 必竟风浅幽还小,有时候任性识大体一些,也说得过去。 海棠的确当得起七窍玲珑心一说,在风浅幽的暗示的含义里再往深里想了想,提议道:“那奴婢也不能太早送过去,总得等明华院那边来了人,再过去。” 风浅幽点点头,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幽冷,刘氏母女处心积虑的要害自己,却想不到空禅寺之行,自己毫发无伤,反倒是风琼茹声名有毁,刘氏怎么会甘心,必然会想下一步的毒计,而且还是迫不及待的吧! 那个华佑吗?既然对刘氏这么言听计从,必然也会着急着来向刘氏解释,然后和刘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上次华佑就曾经偷偷来过府里,而且还什么事也没有,这一次必然胆子更大一些…… 风佐才到喜姨娘的屋子,才准备坐下要用晚膳,他身边的小厮又着急的在廊下打转,一副想禀报又不敢进去禀报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喜姨娘的丫环也是一个伶俐的,一看小厮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急忙过来低声道,对于风佐身边的人,喜姨娘的丫环自是很懂得巴结的。 “四小姐派了海堂姐姐过来,说有事要找侯爷,可……可现在侯爷还没有用完晚膳!”小厮急的满头是汗,如果是其他地方的丫环,等着就等着吧,但现在是四小姐身边的丫环,侯爷那边曾经对手下的人说,如果四小姐那边有什么事,立时传过来,不许担误。 可是方才侯爷进屋的时候,又说没事不要打扰到他用膳。 第六百八十四章 知情知趣的喜姨娘 听屋内侯爷和喜姨娘两个时不时的说笑几句,听起来应当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侯爷最近天天不开心,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小厮着实的不敢上前去打扰。 “既然是四小姐那边的人过来,就去禀报给侯爷!”丫环也拿不定主意,喜姨娘虽然得宠,但从来没有持宠生娇的举止,她手下的丫环自然也不敢有太心大的想法,这时候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肯的意见。 “听说四小姐今天去空蝉寺还愿了,莫不是有什么事不成?” 这话一说,小厮眼睛立时亮了起来,点点头,稍稍平了一下呼吸,才小心翼翼的到屋门口前禀报道:“侯爷,四小姐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有事情。” “什么事情?”风佐脸上的笑容退了下来,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中的酒杯也放了下来,方才气氛不错,喜姨娘和他特意的喝了一点。 “奴才也不知道,但海棠姐姐还提着一篮子东西,似乎有什么……要给侯爷!”小厮其实也不知道海棠提的是什么。 “让她过来说话!”风佐道。 小厮退下,不一会儿海棠走了进来,手里的确还提着一篮子东西,看起来挺沉的样子,提到屋子里后放在一边,恭敬的向风佐行礼,之后又向喜姨娘也行了礼。 喜姨娘这时候也早己放下酒杯,颇为好奇的看着海棠手边的那个篮子,上面有布盖着,看不清楚有什么。 “侯爷,我们小姐今天去空蝉院还愿,这是之前刘夫人托我们小姐带去的供品,说是让我们小姐上完供之后,用掉也没关系,小姐想着原是刘夫人的东西,不好意思享用,所以带了回来,原本是想自己送去的,可我们夫人身体又有不适,小姐一时走不开,想托侯爷派个人送给刘夫人。” 海棠伶俐的道,一口气把风浅幽的意思表达了个清楚。 听完这话风佐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话听起来不错,但是细想起来却分明是和刘氏那边划清界限的意思。 刘氏所送的糕点当然是一点也不用想,直接退了回去。 怕直接退回去让刘氏没脸,所以才会让自己这边的人给送过去。 想着两个院子之间现在也算是势同水火,也就只是维系着最表面的那层平和罢了,风佐伸手揉了揉额头。 “夫人给四小姐送的上供的糕点?还让四小姐的人一起吃了,夫人的心可真好!”喜姨娘拿帕子在唇边掩了掩,柔声笑道,伸头又探了一下,似乎对篮子里的东西特别的好奇。 海棠顺势把竹篮上的那块布掀了开来,果然看到里面一篮子的糕点。 “这就是夫人送的糕点?”风佐也看了一眼,眼角却不自觉的跳了一下,之前总觉得有些怪异,在听到喜姨娘的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之间明白了怪异来自哪里。 刘氏怎么可能会送糕点过去让自己的四女儿去上供。 雅月轩那边不待见明心院的,明心的院也没有半点待见雅月轩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以刘氏的心性怎么也不可能会特意送这么一篮子糕点过去。 “你放下吧!”风佐沉声道。 “是!”海棠的目地达到,又恭敬的行了一礼,退到了屋外,在屋外站定,回首看了看屋内,方才喜姨娘的话倒是帮了自己的忙,虽然自己原本也准备了一些话,一定会让侯爷明白,但现在喜姨娘的话一说,比自己更有说服力。 一会跟小姐禀报的时候,倒是要跟小姐说说这事。 这喜姨娘是真心的想交好小姐?之前小姐可是说喜姨娘有问题的…… 心里虽然有许多想法,但这会还在喜姨娘的屋门口,海棠明白不能露出太多的异常,忙收拾起心神,又向风佐的小厮道了一声谢之后,才转身离开。 屋内风佐的目光怀疑的落在那篮子糕点,脸色阴沉若水。 “侯爷,这既然是夫人上供的供品,倒也是福品,侯爷现在还没有用饭,不过也用一块糕点,享一下福分。”喜姨娘笑盈盈的站起身来,一边走过来,准备去篮子处拿糕点,“婢妾跟着侯爷也享用一下1” “不要拿!”风佐伸手制止了她。 “侯爷……”喜姨娘茫茫然的看着他,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我去夫人那边看看!”风佐站起身来,道,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刘氏的糕点有问题。 总觉得刘氏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时候还要去夫人那边?”喜姨娘的笑容有些可怜,咬咬唇,似乎想说又不敢说,只是拿着帕子委屈万分的揉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一会还得在你这里用晚膳,别撤了!”风佐安抚喜姨娘道。 这话一说,喜姨娘立时就眉眼都笑了起来,一个劲的点头,眼角含着喜悦的泪花,原来侯爷不是离开去夫人那边,只是暂时有事走一下。 看到喜姨娘的这副模样,风佐是极满意的。 虽然在意自己的离开,但又不敢说,只是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解语花一般的娇柔,看到喜姨娘的这副模样,风佐自觉的心情也好多了。 他的话倒不完全是为了安慰喜姨娘,现在让他在刘氏那边用晚膳,光看着刘氏那张惨白而不讨喜的脸就觉得厌恶,哪还有心情用饭。 所以回来用晚膳是必然的。 让小厮提着这篮子糕点,风佐自己在前面走,一路就往明心院而去,他身后喜姨娘特意依依不舍的送到了院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风佐是要出什么远门了。 看到自己的娇妾,这么舍不得什么,风佐很满意,又安抚了喜姨娘几句,才转身离开喜姨娘的院子。 想到刘氏不知道又想弄出什么妖蛾子,风佐越走脸色越差,但不管怎么差,今天这事他也得问问清楚。 看着风佐离开,喜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幽色,但随既消失在眼眸处,再看时,依然是娇娇柔柔的模样。 转身袅袅的往自己的屋子而去,进到屋内让人先把菜盖起来,说是怕一会风佐再回来用的时候凉掉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屋子里的男人 风佐来到明心院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没有一个守门的婆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之前刘氏住进了太夫人的小佛堂,这里的下人大多数都迁散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这会看过去冷冷清清的。 但转尔又一想,既便是没其他人,守门的婆子应当还是留着的,怎么一会连守门的婆子也看不到,况且一些其他的丫环、婆子也还是留有几个的,但这会望过去只有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影,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明心院安静的诡异。 风佐停下脚步,看了看当中亮着灯的正屋,那是刘氏的屋子,但这会屋子的窗沿上出现的是两个人影,莫不是有丫环在里面服侍刘氏。 心里这么想的,脚下一动,就想举步进去,忽然他停下了脚眼,两眼瞪向窗口的身影,脸色立时变得铁青,那窗口映出来的的确是两个人的身影。 但一个人是个女子,看得出头上挽起的发,但另一个看着不象是个女子,反而象是个男人。 刘氏的屋子里居然有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风佐愣了一下之后便是愤怒,但他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目光转向守在门口暗影处的两个人,之前他只是稍稍的瞄了一眼,没怎么在意,这会在意之后再后,立时就看清楚了,这其中一个是丫环,另一外居然是小厮。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外,看这样子居然象是在外面守着似的。 这么一想,风佐的头发都要炸了,刘氏的屋子里有男人,外面有小厮,而这个小厮穿的还不是府里小厮的衣裳,那就是外来的人了。 他怎么不知道今天来外来的男人来看刘氏,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夜晚,况且把服侍的丫环、小厮全叫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 “抓住那个小厮!”风佐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是……是!”小厮这时候也看到了屋外站着的两个人,一个人是他认识的,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玉蓉,另一个他却是不认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厮不是府内的,而是府外的。 做为风佐身边的小厮,原本也算得上是小厮中的佼佼者,对于府里的小厮多多少少也是见过的,但是透着窗口映出的昏黄灯光,可以看出这个小厮他绝对没见过。 这是要出事了! 小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跟着风佐大步往里走去,脚下却是放轻。 风佐的步子很大,但是同样脚下声音不大,几步来到玉蓉和小厮面前。 待他们到了面前,有气无力的玉蓉和小厮才抬起头,愕然看到风佐,两个人都不由的吓了一跳,玉蓉被风佐的目光狠狠的瞪住,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另一个小厮却是一个机灵的,一个情况不对,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看玉蓉吓得浑身哆嗦,就知道来人身份不一般,想到这里,转身就要往里跑去报信,只是脚下才动,风佐的小厮就过来,伸腿绊了他一下。 小厮没注意,摔了个四仰八叉,还没待起来,风佐的小厮就扑了过来,一把按住他,把他双后别到了背后,风佐顺手从地上捡起玉蓉的帕子,随手就把正想叫嚷的小厮的嘴堵住,随后大步往屋门走去。 他身后玉蓉己吓软瘫在地,浑身只打哆嗦,但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华佑的确胆子很大。 一方面他是水墨的小舅子,既便官职不大,但是人家看在水墨的份上,都让他一脚,给他一个面子,以致于他想办什么事的时候,只要让人去传个话去就行。 既便知道祈阳侯和水墨一向是死对手,他也不觉得什么,难不成风佐还能真把自己怎么样不成?况且自己和刘氏算起来,也是名正言顺的表亲,虽然这表亲稍嫌远了点,但不管如何还是扯得上关系的,自己去看看刘氏也是光明正大的。 所以华佑觉得自己就算是去见刘氏被发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因为想着就算是被人看到,自己也有理由搪塞,华佑觉得很有持无恐。 华佑只想着自己和刘氏是有理由相见这一层的,却没想着他不是光明正大的让祈阳侯府去求见,而是偷偷的穿着大夫的衣裳,从人家的后门进入的,怎么看都不象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华佑这时候正坐在刘氏的屋子里,看着又恨又委屈的刘氏一个劲的安慰,玉蓉早早的避了出去,就守在屋门几步开外的地方,正巧听不到他们两的说话,又可以看院子里的情况,有什么不对,也能及时发声通知里面的刘氏。 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厮。 屋门微合,有灯光从屋门的缝隙和窗户里透出来,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苍白,里面的主子不害怕,他们两个可都怕的很,玉蓉和这个小厮清醒的意识到,这事如果被人发现,两个人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所以两个人既便看起来悠闲的站在那里,也沉闷的一个字也不说。 眼睛左顾右盼,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心虚。 但因为太紧张,以致于一时之间两个人的注意力倒是集中不起来,时不时的能听到屋内人的几句话,而这几句话让他们两个越发的绷紧了起来。 这种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的吗? 屋子里的刘氏并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环,脸带苍惶,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抬起盈盈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华佑道:“佑哥,这……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这么命苦,最后还要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佑哥,如果……如果,我真的被她们害死了,你逢年过节的,记得也给我上些香烛,也算是……了了我们的一番情意。” 刘氏长的原就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珠泪涟涟之下越见柔弱,她又是华佑以前喜欢的人,现在用的称呼还是当初两个人要好的时候的称呼,立时觉得整个心都软了下来,一边自责自己没把事办好,一过坐到刘氏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安抚她道。 第六百八十六章 抓住一双,乱了! “怎么说这种丧气的话来,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除了这对母女,绝不会让她们把你害了,你才是祈阳侯府的正室夫人。”华佑柔声道。 “佑哥,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连茹儿都受了连累,估哥,我该怎么办?”刘氏越发的难过起来,眼泪一颗颗的往上掉,含泪看着华佑,就仿佛是当初她要进祈阳侯府时的依依不舍的神情。 那种神情让华佑又痛又恨,想到自己原本是一心一意想娶她的,却不料被风佐霸占了,而风佐居然也不好好疼惜她,实在是可恨的很,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可怜,这时候屋内也没其他人,索性伸过手来,把刘氏半抱在怀里,轻声安抚道。 “没事,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是风佐不护着你,我一定会护着你的,绝不会再象之前那样,让你被风佐夺走,让你委屈了那么多年,如果当初不是风佐强霸,我们两个怎么会被拆开,你的那几个孩子,就都是我的孩子了。” 想到这一点,华佑真的觉得很唏嘘,往事不堪回首中,如果她真的嫁给自己,自己一定不会让她象现在这么委屈、这么难过。 看华佑一脸的深情,而且还说起往事,刘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时候再提想要办的事情,应当会事倍功半,于是娇柔的身子又往华佑怀里靠了靠,才要开口,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声音,只一回头,立时就吓得脸色惨白。 “贱人,居然敢行如此下贱之事。”门重重的被踢了开来,一脸狰狞怒意的风佐站在门口,刘氏尖叫声,急忙从华佑的怀里跌了出来…… “小姐,明华院那边闹起来了,许多人都在说那边的事,说是在明华院发现了其他男人,这会还惊动了太夫人,太夫人正带着人赶过去哪!”文歌兴匆匆的捧着一碗药膳走进来,高兴的道。 这是于大夫看风浅幽底子实在不好,给出的调理身子的方子,冷嬷嬷细心的替她整治了,才送过来的。 拿起勺子,细细的舀起,喝了几口,忽然站起身来,拿帕子抹了抹嘴,道:“文歌,你跟着我一起去明华院走一趟。” “小姐,为什么要过去?由着那边去闹好了,反正跟我们无关。”文歌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刘夫人恶毒如此,一次两次的害小姐,小姐这时候再去帮着她解围干什么。 “文歌也觉得我是去替那边解围的?”风浅幽似笑非笑的问道。 看着这样的小姐,文歌蓦地明白过来,眼睛一亮,急忙点点头:“对,小姐,奴婢就是觉得你去替刘夫人解围的,而且还是不计前嫌的解围。” “府里闹的那么大,这会整个府里都知道了,侯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现在恐怕失控的很,也没想到要把消息锁住,我这会虽然离着明华院远了点,但是怎么着也是己经传到了,太夫人和侯爷现在不说,等静下来,必然会有所想法。” 风浅幽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她何不就做个姿态,让人以为自己是去给刘氏解围的,而刘氏的事,连自己都知道了,等太夫人和风佐平静下来,想悄悄的低调的处理刘氏这件事,己是不能够。 等风浅幽赶到明华院的时候,正是风佐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那个华佑华大人被打翻在地,胸口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一口血吐的满地都是,这会正脸色苍白的昏倒在刘氏的屋子里。 刘氏则是脸色惨白的跪在风佐面前,抱着风佐的腿大哭着,说自己冤枉,太夫人这会才到,又气又恼,过来照着刘氏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打的刘氏鬼哭狼嚎一般的在地上打滚。 廊下更有一个丫环,一个小厮,被捆了起来,吊在那里,一院子的丫环,婆子,个个吓得战战兢兢,跪在院子里连头也不敢抬。 院外走过的丫环,婆子倒是不少,但是最多也就这么张一张,然后撒腿便跑。 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刘夫人的院子里居然有个男子,而且听侯爷的骂声,似乎还跟刘夫人以前有什么牵扯,这次是借着大夫的名义,到侯府内来的,完全避着侯爷,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可就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了! 看看廊下的那两个就是望风的,真是作死了,主子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做丫环的居然还敢在廊下望风,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既便是下人,对于刘氏现在也是不齿的,好好的体面的夫人不当,却跟个其他男人有私情,往侯爷的头上戴绿帽子,这也太不长眼了。 “去,把她给扶起来,让她自己好好说。”太夫人气的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氏居然会给儿子戴一顶那么大的绿帽子,一时气的才给了她两个巴掌,这会看她在地上翻滚,越发的失了夫人的体面,恨得牙痒痒,叫文嬷嬷去把人扶起来。 “侯爷,我真的没有和他怎么样,侯爷,您要相信我。”刘氏被文嬷嬷一扶,也借机起来,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再惹风佐,看着风佐,大声的哭诉道。 风浅幽正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看了看大声解释的刘氏,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幽儿,你怎么来了?”太夫人眉头皱了皱,不悦的道,这种事算得上是风佐的丑事,被风浅幽这么一个晚辈看到,不但风佐不自在,太夫人也不自在。 特别是当年洛氏就是以这种类似的理由被关起来,而且还一关这么多年。 如今天再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风浅幽,既便是太夫人和风佐向来觉得自己是对的,这一刻也觉得很是尴尬。 “祖母,我听说这里有事,就想过来看看,祖母和父亲,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伤着身子了,原本我就是想看看祖母和父亲的,但方才过来的时候,后门处有人禀报,说他们家老爷是右相府的舅爷,问我们府里有没有看到。”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过来送戏了! 风浅幽柔声道。 过来送戏,当然也要有个理由的,后门外的马车夫,其实还是很好处置的,三问两问之下,便说了华佑的身份。 “居然又是水墨的人,老匹夫,竟然敢这么暗算我。”风佐是真的怒了,气的头发差点都要竖了起来,指着右相府方向,恶狠狠的骂道。 他方才进来的急,冲进来,照着华佑就是一脚,也没看清楚是谁,然后刘氏就闹了起来,注意力全放在刘氏这里,到这会也没看清楚是谁,听了风浅幽的话,仔细一看,还真是水墨的小舅子,水墨在朝堂上是自己的对手就算了,居然还敢暗算到自己的家中。 再想起刘氏方才的意思,是说当初她嫁给自己的时候,是迫不得己,是自己强抢了她,但实际情况,风佐知道的很清楚,分明是刘氏自己撞上来的,是刘氏自己不要脸的缠着自己,当时自己和洛氏,也算是新婚燕尔,正是要好的时候,就是因为刘氏缠着自己。 自己和她两个没进府,就有了首尾,因此后来才会抬进府,也使得洛氏和自己离心。 风佐这时候是越想越生气,只觉得刘氏真是下贱无比,更觉得自己和洛氏现在走到这一步,全是因为刘氏。 “太夫人,不是的,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是我表哥,表哥就是来看看我的,表哥以前也会些医术,平日里空下来喜欢给人看病,这一次府里的人找了看病的大夫,正遇到打扮成大夫的表哥,进了府,我才发现这是表哥,所以两个人就在一起说说话。” 刘氏看风佐的样子,脸色青黑阴沉,看着她的目光简直是疯魔了,再不敢求风佐,转向太夫人,膝行过来,哭求道。 “因为是表哥,表妹,所以就可以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坐在屋子里,还让丫环,小厮守门。”堂堂祈阳侯府居然还出了这种事,想到自己一向骄傲的儿子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太夫人也气的发抖,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厉声斥道。 刘氏还真当别人是傻子,居然说得出这个男子之所以这副样子,是因为平日里喜欢给人治病,所以才被人误会是大夫,给带到府里来的。 “贱人,原来你们两个在屋子里,就只是说说话,聊聊天而己。”风佐脸色铁青的过来照着刘氏又是一脚,他现在恨不得把刘氏踢死了算了,也免得自己的名声,也跟着一起丢光。 这一脚踢的刘氏疼的惨叫一声,紧捂着腿,看着风佐大哭起来:“侯爷,我们就只是纯聊天而己,多年没见……难……难道还不许我们聊聊天,八年前,洛氏不也是聊聊天吧,侯爷不也相信了她,为什么现在不相信我。” “她就算是不好,也不可能会跟其他人做什么事出来,但是你呢,你没进府就己经不贞,现在还居然有脸,说她的事。” 风佐大步走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恶狠狠的就往刘氏头上倒下来,一边嘴里骂道。 茶早己凉掉,这种微寒的秋季,刘氏不由的机零零打了个冷战,抬头看着风佐气的狰狞的脸,听他嘴里居然冒出这么无情的话,什么叫不贞,那不是也是因为跟着他吗?想想自己进府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心操力,到最后居然还比不上那个一直躺着,没什么助力的洛氏。 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桌边猛的站起,大哭道:“侯爷,说这话亏不亏心,那个贱人和个写字先生的事,当时不也是侯爷去抓的奸吗,他们两个难道不是关起门,在里面偷偷说私语的,难不成,我这里便是不贞,到那个贱人那里就是忠贞不二了。” 她这会也把自己的生死豁出去了,只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极是委屈,自己一心一意的为着侯爷,到最后,居然在侯爷的心中,留下不贞的形象,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一世,这时候也不管风佐铁青的脸,只觉是自己把话说出来,就算是死,也是死的值了。 写字先生,果然,空禅寺里的那个中年文士,就是刘氏和华佑一时找不到当初的那个人,特地给找了个替身过来,败坏娘的名声的。 站在一边的风浅幽,一双水眸如同冰石一般,冰冷的目光落在激奋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刘氏身上,显过几分嗜血的戾气。 当初刘氏就是凭着这个理由,和风佐两个把洛氏从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而且把尚幼的风浅幽和洛氏两个关起来,准备一关就关到死的吧!让她们两个直接死在里面,所谓的信与不信,其实就是没有当场处置了而己。 或者说没有直接让风佐丢脸而己,在于风佐来说,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根本不重要,反正他的女儿不少,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只是眼下吗?唇角一抹冰冷的笑意,风佐的女儿可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了。 而且有墨青昭在,风佐也不敢忽视了自己,她今天到是要看看,这场闹剧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因果轮回,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当年事,她正愁知道的不多,既然刘氏现在愿意说,她听着就是! 眸色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太夫人和风佐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闭嘴,贱人,你胡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起风佐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往事,风佐恨的要吐血。 当年的事,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事情压下,这要是真挑出来,洛氏得不了好,自己也得不了好。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却不相信我?那个贱人回来后对你一直不冷不热的,你却把她当个宝,我不服。” 刘氏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直着脖子道,她这会也是豁出去了,得不了好是肯定的,但反正有云儿在,风佐难道还能真的要了自己的命不成。 等他年风佐死了,她还是祈阳侯府的太夫人,谁也不能压过她的头上去,就算是那个老乞婆最后也只能靠边站。 想清楚这一点,刘氏这回到是没有最初的慌张了,一股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当然什么话也敢说了。 而且她当初就留了一手的,在自家大哥的府上可有一些关于洛氏的证据…… 第六百八十八章 刘氏完了 “祖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口口声声的骂娘,难不成,我真的不是祈阳侯府的女儿?” 风浅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脸色虽然还算平静,眸色却幽冷如冰,没看风佐,反而提步走到太夫人面前,漆黑深幽的眼眸中仿佛深藏都会无数的压抑和阴寒,既便是太夫人经历过那么多事,这时候也被她的一双眸子,看得有些发虚。 “幽儿,说什么胡话,听那个贱妇胡说,你要不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女儿,还有谁是,你是和祖母血脉最相近的孩子,你娘的品行又最是忠贞,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女儿。”看着风浅幽的那双眼睛,太夫人一惊,但马上伸过手来,拉着风浅幽安抚她道。 文嬷嬷回来后,可是跟她说了,昭王对风浅幽竟然重视到,连身边的侍卫也派出的程度,太夫人想来想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昭王是何许人?那可是最绝情绝性的男子,什么时候会为一个女人上心。 从来只听说他最是冷血无情,曾经齐国皇室大乱,差一点齐皇血脉尽灭,当时尚是少年的昭王就直接冲入了皇宫,找那位祸国的奸妃,所过处,美人头颅纷飞,那些红粉妖娆一个个横尸他的手上,据说血色沾染了他一身紫色的盔甲,整个人如同是被血淋了一般。 最后那位据说是妖娆倾城的奸妃,也被他毫不犹豫的一剑斩下脖子,连带着那位妃子的侄女,曾经的齐国第一美人,也一齐死于他的剑下。 这位第一美人听闻还曾经是他的未婚妻,长的又是那么一个倾城绝色的样子,他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留情。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对一个女人不同,那必然是真的! 以昭王的个性,也不象是会在这种事是装假的人,那就是说风浅幽真的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象墨青昭这么强势的人,如果有人被他放在心上,这里面的意思,足以让敏感的太夫人感到这里面的契机。 如果……如果这样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既便风浅幽跟墨青昭的时候只是妾室婉仪,但将来风浅幽所生的儿子,很有可能成为齐国皇位最可能的传承人?要知道现在这位齐皇,可一直没有子嗣传承皇位的。 这么一想,太夫人整个心头都热了起来,现在看风浅幽,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岂容刘氏在这里胡言乱语,说风浅幽不是祈阳侯府的女儿。 “太夫人,你胡说……”刘氏一看太夫人居然一心一意的维护洛氏,只气得整个人仿佛魔魇了一般,手指指着风浅幽,整个人都在发抖:“太夫人,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明知道洛氏和别的男人有私情,那天看到那个男人从那个贱人屋子里出来的人不少,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刘氏冲着太夫人说完,转身风佐激奋不己:“侯爷,您就因为那几个妹妹,跟我说看到的都是一样,都看到了这个男人,您居然就……” 那几个丫环虽然都是自己特意找来的,为的就是拉住侯爷的心,知道她们中有一两个怀孕的时候,她也准备了想法子要让她们滑胎流产,但这不包括,做为她们夫婿的风佐,出手直接料理了她们。 那个夜晚,如果可能,刘氏绝不愿意再想起,那把淋着血的定剑,就在自己面前,同时在自己面前的还有风佐幽深冰寒的目光,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风佐眼中的杀意,所以颤抖的跪下来,表示以后不会再提起当初事实的真相。 以后只是以风浅幽的疯伤为借口,不说洛氏私德有亏。 只是那时,她心头的恨意不降反升,凭什么洛氏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侯爷居然可以维护她到这种程度,为了她,甚至不怜惜平日里那几个受宠的姨娘,以及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他,怎么会那么做,他怎么可以那样做! 那个男人的确是从洛氏的屋子里出来的,但是待她再去寻的时候,却己是人影不见,守门只说是城里的一个写字先生,为了让侯爷更信服,她派人去查了,可是那人一下子居然杳无音信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一定是洛氏把人藏起来。 刘氏带着几位姨娘一起来做证的时候,巴望的是让风佐处死了洛氏,自己替侯爷生下了一儿二女,为侯爷生下了唯一的子嗣,凭什么她洛氏还占据着祈阳侯夫人的正室位置,凭什么她可以用高高在上,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个位置原本就是自己的。 刘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虽然结果她还是登上了正室的位置,但是那几个姨娘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什么被贼人所杀,刘氏是最清楚真相的人。 风浅幽幽深的眸子一直关注着刘氏的情绪,看到她激动不己的转向了风佐,眸色越发的幽冷了几分…… “贱人,你瞎扯什么!”看到刘氏激动不己,似乎要说出当初的真相,风佐大怒,过来冲着刘氏又是狠狠的两个巴掌,他这次下手没有半点留情,两个巴掌下去,刘氏头一歪倒在地上,立时气息奄奄。 “来人,把她拉到容心阁后面的那个废弃的院子里去,从此祈阳侯府内没有刘夫人,只有刘姨娘。”一看这种情况,太夫人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后,当机立断的道。 这事现在闹的实在太大,而且还是这种事,虽然只是在府里,但是因为关系到洛氏和风浅幽,刘氏方才口口声声的骂着洛氏,风浅幽做为女儿怎么可能不生气,太夫人这会只想拴紧风浅幽,不想跟她离心, 早就过来两个粗使婆子,毫不客气的拖起刘氏,就往后去。 太夫人这是替刘氏盖棺定论了。 之前府里早就说刘氏己从正室上滑下来,现在还跟个男人不清不楚的,而且这个男人还似乎早就跟刘氏有过一腿的样子,看样子,是翻不了身了,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致命的。 刘氏完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打上墨府 “幽儿,你先回去,这里的事,祖母和你父亲还要处理。”事情闹到这里,太夫人更不想风浅幽在场,当下对着风浅幽柔声道。 “祖母,我只是看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但是看起来,她对娘积怨己深,恐怕己是娘不死,她不放心了。” 风浅幽的眸色很平静,也很温和,但是无端的让人觉得这份温和中带着无数的压抑和窒息。 既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又表明了她现在对刘氏的不认同,特别是说到最后,没有委屈,那双明媚的水眸,只是幽冷的看着太夫人,看得太夫人几乎不自觉的偏开一些,却也知道风浅幽这话并不过份。 任谁看到另外一个女人,口口声声的骂着自己生母,而且还说着那么恶毒的话,谁也大度不了,既便风浅幽之前来的时候,是真的存心想看看这里出了什么事,好解解围,眼下看到这种情形,都会齿冷。 “我知道了,让幽儿受了委屈了,此事,祖母跟父亲一定给你娘和你一个交待的。”风佐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看了看一边,尚躺着的华佑,眸色冰冷的道。 他会给洛氏和风浅幽一个交待,同时水墨那边也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否则自己也不会白白的放华佑过门的。 风浅幽知道,这会不管是太夫人还是风佐,心里都己有了计较,自己现在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当然这些还是不够的,但这时候自己再呆下去,显然是不合适的,这种事,总不是自己一个闺中女子可以留下来看的。 冲着太夫人和风佐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风浅幽退了出去。 却在院门口看到阴沉着脸的风冲云,看风冲云的样子,也不知道己经那里等了多久了,看到风浅幽出来,风冲云脚步一动,上前两步,挡在了风浅幽面前,冷冷的看着风浅幽,脸上的神情,露出几分狰狞。 “四妹妹,好手段!这样都能算计到母亲,为了正室之位,四妹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四妹的孝道。” “这话应当是我向大哥说的,大哥,你们可真是为了正室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不但让自家的人上了,而且还到外面叫来的外援,说起来,还是你母亲有本事,可以把别的人也圈裹在里面,听说还是水相府的人,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跟水相府的人这么亲近了?父亲知道吗?大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解释呢!” 风浅幽站定身子,微微一笑,眸色却极其冷漠,不避不闪的看着风冲云,唇角微勾,她不知道风冲云来听了多久了,但是看他的样子,恐怕不会短,既然来了,他自己的生母又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被太夫人和风佐如此对待,风冲云居然无动无衷的站在外面。 刘氏被打昏了,拖出去的时候,他应当也在外面吧! 说什么孝不孝道,风冲云如果真的是孝的,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夫人和风佐,这么对待刘氏。 他这会倒是敢这么来责问自己,落在风浅幽眼中,越发的表示了他的外强中干。 水相府和祈阳侯府向来不合,刘氏却和水墨的小舅子有了联系,这原本就是风佐不喜的事情,她就不相信风冲云敢说这事他知道。 风浅幽的话,说中了风冲云之前的心思,风冲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以为继下去,这一次也没有再拦着风浅幽,阴森森的看了风浅幽一眼,那双眼睛如同刘氏往日里看她的模样,阴毒之极,退过一边,也没有再进院子,大步离去。 看着风冲云的背影,风浅幽冷冷一笑,深幽的眸子藏在眼底,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转身往外行去。 这接下来,风佐坐不住了,水墨也坐不住了吧! 一池水搅混了,但看这最后留下来的是谁…… “来人,摆马,去右相府!”风佐气冲冲的从屋子里出来,一边吩咐道,身后太夫人身边的几个粗使的婆子,把晕过去的华佑拖死狗一样的拖出来,之后是华佑的小厮也被堵着嘴拉了出来。 风佐到水墨府上的时候,水墨还在书房里琢磨白天空禅寺里发生的事情,听闻风佐怒冲冲的上门,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原本也要找风佐问事,后来想想还是先压一压,待得自己查清楚之后再说。 空禅寺发生的事情,他这时候也己经知道,一听到这事,他就知道麻烦了,原本还想着让水心雅说个清楚,哪料想水心雅被人下了药,后到药性过来,整个人没力气的昏睡了。 听说之所以被下药还是风佐的二女儿。 他这里也憋着劲想找风佐的麻烦,所以在自己的书房里思前想后,想着应对的法子,水夕月的事情抖出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他应当怎么说,才可以把事情推到风佐的身上,明天的朝会上,恐怕还会有御史参奏自己,到时候自己又当怎么说。 他这里正思想这事,连晚饭也只是草草的用了一下,甚至还备下了几封信,打算一会让人连夜送到别的府上,让这几个人明天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哪料想他这里还没有完全想妥当,风佐居然上门了。 这让向来阴险的水墨心口喷喷的一气,空禅寺里发生的事,怎么看都是风佐家的火烧到自家身上,自己莫名其妙的替风佐挡了箭,风佐居然还有脸这个时候过来。 他倒要看看风佐这个时候见了自己还有什么脸说! “来人,请祈阳侯往客厅去!”水墨站了起来,他并不想在自己的书房接待风佐,书房是私密的场所,虽然他不觉得风佐这个莽夫有可能发现什么。 “是!”小厮应声退了下去,匆匆往外面去引风佐往客厅去。 水墨抖了抖衣袍也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小厮往前院的客厅过去。 他从书房到客厅从风佐从前门过来要近许多,水墨到了之后便让人准备茶水点心,自己高高的坐在首位,准备等风佐过来,好好交涉一下,也问问风佐究竟是何用意,为什么让他的女儿在空禅寺里一直对付自己的女儿。 他这里才坐定,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风佐这来的可真够快的,从大门到这里,只比自己晚一点点,莫不是跑着过来的…… 第六百九十章 都是表妹惹的祸 风佐这里倒不是跑着过来的,而是大步匆匆的过来的,前面引路的小厮却是一路奔跑,才能保持在前面没几步的位置。 客厅就在前面,风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伸手一把拉住华佑的脖领子,一转身就往里拖,华佑虽然长的结实,但风佐是个武将,这一拖一拉之下,直接就把人给拖着走了。 华佑其实是早醒了,但他不敢动,一动也不敢动。 风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他这会的胆子也吓没了,甚至不敢睁眼看看风佐,只能紧紧的闭着眼睛,祈求自己的姐夫快点过来,把风佐给拉下去,否则自己今天可就真的可能交待在祈阳侯府了。 他这时候也后悔了,早知道会让风佐知道,自己怎么着也不会去祈阳侯府。 有事情不能让刘氏出外来说,一定要去祈阳侯府干什么! 这会总算到了右相府了,心里不由的有了几分底气,风佐固然不好惹,但自己的姐夫应当是更胜一筹的,他就不相信到了右相府,风佐还真的能拿他怎么样。 被拖了几步之后,到了厅门口,华佑蓦的推开风佐,身子直往里扑,一边哭着大叫起来:“姐夫,祈阳侯持强行凶,姐夫救我!” 他己看到水墨坐在厅上,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了,正想跑得更快一些,哪料想背后重重的一脚,踢的他摔倒在地,直接就滚到了水墨的脚边,胸口一用腥,一口血直接就喷在了水墨的衣袍上。 血色淋漓! 看着自己衣袍上的血,再抬起看着怒冲冲进来的风佐,水墨这压抑了半天的怒火直窝上头。 “风佐,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问你小舅子干了什么!”风佐昂着大步的走了进来,没等水墨让客让往一边的位置上坐下,铁青着脸道。 “风佐,你不会真当我的右相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吧!”水墨这时候也是气极,用力一拍桌子道,“打狗还得看看主人,你这是想找上我右相府的门了!” “打狗的确是要看看主人,但还得看这只狗是不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水墨,你不会说你们家这只狗干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风佐冷笑一声道。 “他……干了什么?”水墨必竟不是莽撞之人,强压了一口心头的怒气,转向一边的华佑,当胸一脚虽然把华佑踢出了血,但这会倒不象在祈阳侯府那里一样,直接就被踢闭过气去。 见水墨转过来问他,立时大哭起来。 “姐夫,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听闻表妹身体不好,所以特意去看看她,然后带了点药给她,又怕祈阳侯误会什么,所以才穿了一套普通的大夫的衣裳,哪料想祈阳侯还是误会了,姐夫,你跟祈阳侯解释一下,我真的只是去看看表妹的啊!” “表妹?”水墨还真不知道这事,当初刘氏和华佑的那一段是被早早的埋了起来的,况且两家这一表也不是很近的。 但既便水墨不知道华佑口里的表妹是谁,但心里己生出一股不好的意味。 不管这个表妹是谁,但总是女的吧! 华佑这乔装改扮的想干什么,况且这会时辰也不早了,半夜三理,孤男寡女,而且还是私下见面,连衣裳都没穿自己的,这若说没事,自己也不相信,莫不是这个表妹是风佐的一个妾室? 自家小舅子的心性,水墨还是了解一些的,自以为最怜香惜玉,很是心软,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一哭一闹,很有几分自是为是的样子,往日里就没少和女人勾勾搭搭,看到漂亮的人女人过来勾搭就走不动腿。 难不成华佑跟风佐的二女儿勾搭上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水墨的脑海中,立时觉得整个人不好了,不怪他这么想,他之前一直在考虑风佐的那个二女儿的事情,那个女人似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这要是引诱了华佑一下,勾搭上也很有可能的。 “祈阳侯府的二小姐?”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水墨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风佐一愣,没想到水墨会问这样的话,但立时脸色暴红,手一推,面前的案几连着上面的茶盏一起被推倒在地,上面的茶盏碎的四分五裂。 “水墨你什么意思?”风佐脸色涨红了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令爱就象是一个很可能跟男人有牵扯的,听闻今天在空禅寺的时候,令爱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水墨虽然也觉得自己猜错了,方才也是一怒之间失了言,但这会见风佐居然直接把桌子都推了,心头立时生出怒意,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道。 “你……你居然污陷我女儿!”风佐脸青了,伸手一指水墨,厉声喝道。 “谁污陷谁还真说不清楚,今天在空禅寺,祈阳侯可真是打的一把好牌,把自家的事推到我的身上,又胡说我的三女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还造谣说我的三女儿的亲生父亲来找人了,之后你的那个二女儿还给我的女儿下药,风佐,你倒是说说看,这又是什么意思?” 水墨冷笑一声,气势不弱的抬起眼瞪着风佐道。 华佑的事一看就知道华佑出问题了,水墨这时候就直接翻出了风琼茹的事情,怼上风佐,不管华佑做了什么,这个时候气势很重要,特别是象风佐这样的人,若是气势弱了,一会就得被他打压到下风去。 这是水墨这么多年跟风佐争斗的心得体会。 不管是对还是错,先占了先手再说。 出什么事情不重要,至少风佐现在也有把柄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哪里会给你女儿下药,又怎么会造谣,她现在在刘侍郎府里,什么时候又去了空禅寺了,你不会是见鬼了吧!”风佐眉心狠狠的跳了两下,觉得水墨更是可恶之极。 “我见鬼了?今天只要在空禅寺的人都见鬼了?见到了那个陷害造谣的人不是你二女儿?”水墨冷笑道,手一伸,指着外面,“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外面找几个人来证明一下,你的那个二女儿不安分守己的在侍郎府呆着,早早的便去了空禅寺,而且还做下了那等无耻之事!” 水墨还真不怕风佐去问, 第六百九十一章 亲自抽二十鞭 见他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风佐倒是愣了一下,气势稍弱。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二女儿很听话,就在自己府上,但风琼茹出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风佐再不敢这么肯定的认为了。 自己的这个二女儿似乎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不堪了,还真的不能肯定她今天没有上空禅寺。 “既便我二女儿今天正巧去了空禅寺又如何?难不成还不能去了?水相的话可真是让人觉得霸道,既便是皇上也没有说我的二女儿不能去寺里拜佛吧!”风佐稍稍愣了一下之后,立时嘲讽道。 “风二小姐当然能去空禅寺,但去了空禅寺不拜佛却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水墨冷笑一声道。 “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风佐脸皮狠狠的扯了两下,厉声道。 “她先是污陷我的三女儿不是亲生的,之后又给我的女儿下了药,这些还都是四皇子殿下亲眼所见,我女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是四皇子殿下把我女儿带下山的,最后听闻你的这位二小姐还私会了男人,弄的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水墨冷笑一声道。 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几句话拼凑之下,立时把风琼茹的无耻、下贱形容的完完整整,最重要的是还拉出了齐斐玉做证人。 这话扔出来,己由不得风佐不相信了。 “我女儿为什么要害水二小姐?”风佐咬咬牙道,气势弱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原本还想去问问祈阳侯,不过想着天色己晚,想等明天上朝的时候再问,或者明天下朝的时候,不用我问,御史们就己经把我们都参了,到时候祈阳侯不就多知道了吗!” 水墨阴阳怪气的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明天还有可能有御史参奏自己,而自己偏偏什么也不知道,风佐的脸色沉了下来,但却不再暴怒。 “就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的这个二女儿可真是为你长脸啊,祈阳侯!就因为你的这个二女儿,明天我们两个都不会落得了好!”水墨恨恨的捏了捏眉心,他之前己经在书房里想了许久,但总觉得对策不是很好。 水夕月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翻出来,就知道明天御史们会参到什么程度。 当年的事情,他其实是瞒过了韩皇的眼目的,把个夏朝重要的血脉养在自己的府里,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但是做为皇上,必不会愿意自己的重臣隐瞒了自己,水墨真的很头疼。 “我会说她都是胡说的!”风佐也很头疼,这时候甚至顾不得华佑了,身子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眉眼俱厉。 “有什么用,听到的人不少,祈阳侯我真的不明白,我己经死了的三女儿跟你的二女儿有什么关系,让她这么攀咬,死了还不让人安生!”水墨冷笑一声道。 “不承认就是!”风佐这时候己推出风琼茹,反正风琼茹现在己算不得是自己的女儿了。 水墨暗中狠狠咬了咬牙,这事如果水心雅不说什么,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偏偏当时水心雅接了口,这会所有人都说水夕月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到时候还望祈阳侯配合本相!”水墨不得不这么说,他其实是把风浅幽的话移花接木到了风琼茹的身上。 这当然是因为风浅幽的名声极佳,而风琼茹才是名声坏的那个。 “好!”风佐不得不应了下来,为了明天两个人不同时被参,他今天不得不妥协,向自己的对手妥协,这种感觉又憋屈又愤怒,忽然看到华佑在边上躲躲忽忽的往外溜,一时大怒,站起身大步走到弓着背,小心往外挪的华佑身边。 一把又把他拖了过来,狠狠的扔在了水墨的脚下:“右相,你问问你这位小舅子,这么晚偷偷私会刘氏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也是你们右相府有理了?” “他去你们祈阳侯府了?”水墨这时候也把目光转到华佑的身上。 “姐夫,我真的是去看表妹的啊,我真的只是去看表妹的啊,我们两个就只是说说话,并没有干什么其他的!”华佑一把抱住水墨的腿,大声的哭求起来,“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风佐的样子看起来象是要杀人,华佑感应到他的杀气,瑟瑟发抖起来。 “祈阳侯夫人是你……表妹?”水墨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道。 “是,是我表妹,这是我姐也知道,姐夫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我姐,我和表妹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自小就情投意合,后来表妹跟了祈阳侯,才和我生分的,现在表妹过的不好,我就去看看而己,真的没干什么。” 华佑哭爹叫娘的大声喊起冤来了。 这话说的风佐忍不住过来又照着华佑狠狠的两个巴掌,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他们两个自小便有这份心思,不过是后来不得不分开了,风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拆散人家如花美眷的恶人。 看着自家小舅子的这份蠢样,水墨都看不下去了,他都恨不得上去狠狠的给他两个巴掌,问问他会不会说话,被人家的夫婿抓了个现行,居然还敢当着人家的面说跟别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的情份,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但他又不能不管,怎么说华佑总是他的小舅子。 “祈阳侯,这事是他做的不对,我自会给府里一个交待,还请祈阳侯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再不济他也是朝廷的命官,况且这个时候再传出什么非常的事,对我们两家不好,祈阳侯脸面上也无光!” 这时候水墨也不得不低头。 他这话说的软硬皆施,也是算准了风佐的性子,有了之前的话做为铺垫,再加上风佐必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被戴了绿帽子原本就不是一件好事,而被人宣扬出去,更会让人觉得丢人现眼,风佐是权臣,丢不起那么大的一个脸。 “我要亲自抽他二十鞭!”风佐咬了咬牙,握起拳头的手狠狠的在另一边的桌面上砸了下来,直砸的桌子差点都要跳起来…… 第六百九十二章 不回来,睡书房了! “什么,他居然敢偷偷的进祈阳侯府,私会刘氏?”灯光下右相夫人华氏蓦地站起,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水墨那张阴沉的脸,乍听这个消息,她初想觉得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弟弟一向胆子不大。 再细想之下,怎么可能不是弟弟,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当年以为刘氏是迫不得己进了祈阳侯府的,对刘氏一直怀着愧疚之心,又正是情热的时候分散,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如果这事是刘氏说的,自己的弟弟还真是会干这种事。 心里对刘氏越发的不齿恨怒起来。 自打刘氏进了祈阳侯府后,刘府和王府就算是断了联系,谁都看得出分明是刘氏嫌弃华佑当年的力薄,看上了更为显贵的祈阳侯风佐,甚至不顾他己经娶亲的身份,两个人私下里就有了首尾,这事在当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就是自己的这个弟弟,居然真的相信刘氏的一面之词,很是怜香惜玉,既便刘氏成了风佐的外室,居然还觉得她是无可奈何才跟的风佐,还相信是风佐以势压人,她不得不跟着,否则整个刘氏一族都会受牵连。 那时候风佐可是新婚,娶的妻子又是夏国的名门贵女,听说还是他自己千方百计求娶来的,就算他对其他女人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 “这个贱人,当初她看不上我弟弟,现在居然还引得他替她做事,居然勾得他胆大包大的扮成大夫,去了祈阳侯府。”听水墨说完事情的经过,华氏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但她一贯是个会压抑得住自己脾气的人。 用力的深呼吸了两下,才对水墨道:“相爷,接下来怎么办?我弟弟虽然不争气,但总是我的弟弟,若是让祈阳侯拿这件事来说,影响了相爷的声誉,而且二丫头马上就要嫁了……” 华氏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而且也懂得捉摸水墨的心意,这会也不会自己的亲情上说,只说会影响他的官途名声,同时也知道四皇子这门亲事,对水墨的重要性,所以稍稍的提了一下。 “名声倒是不会,不过你那个弟弟恐怕要吃点苦头了,这时候半死不活的躺着,估计至少半年上不了朝。”水墨脸色阴沉的道,风佐没把人抽死己是看在自己的脸面上,否则风佐就算是真的把华佑抽死了,也不一定有事。 皇上对风佐的器重,水墨其实一直是看在眼中的,有时候甚至觉得在皇上的心目中,自己或者还不如风佐这个莽夫,否则这么多年,风佐怎么就能和自己斗的这么旗鼓相当,保持着不赢不输的局面。 当然这也是帝王权谋的一种。 今天的事说起来可正巧,一桩桩都是自己府上和祈阳侯府的事情,这让水墨有种被一再算计的憋屈感,原本这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但最后却都能扯到自己身上,这也太奇妙了! 风佐的四女儿,怎么就能瞎说一下,就能扯出水夕月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真相?风佐的二女儿给他的四女儿下了药,水心雅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撞上去了? 还包括这一次,祈阳侯府的那位夫人,怎么就正巧找了自己的妻弟,而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那个刘氏和自己的夫人华氏以往还有亲戚关系,只觉得心头烦燥的很,连看华氏也没往日那么顺眼。 “没事,只要不死就行。”华氏咬咬牙道,对于华佑又恨又恼。 恨他居然那么多年了,都没看清楚刘氏,临老还被刘氏牵累,风佐可不是什么好相于的,恼的是刘氏实在是不要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自己的弟弟偷偷进府、私会,怎么看都下贱。 当年华氏就看刘氏这种装模作样的娇滴滴,很不顺眼,两家不来往之后觉得舒心多了,想不到现在居然又闹了这么一出,如何不气。 这时候也知道水墨怨她没说清楚和刘氏的关系,只是当时实在看不上刘氏以及刘府那种好象迫不得己的样子,两家才断的联系,之后水墨和风佐又是对头,这种事,能不说就不说了。 相比起刘氏来,华氏小心谨慎的多了,绝不敢因为自己坏了水墨的大事,否则水墨绝对不会饶过她的,这也是当年她忍水夕月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相爷,当初也是因不不喜刘氏这种明明贪恋富贵,却又做出一副深情模样,所以后来两家就断了联系,之后也就再没她当成表妹,反正原本两家就远的很!”这是华氏对水墨的解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水墨,华氏一脸委屈的道。 “以后都没有再来往过?”水墨冷声道,他不喜欢这种仿佛有什么逃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向来水墨都会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现在居然连亲近之人的事情都没全部掌握,这让他很不喜。 “没有再来往过,谁愿意跟这么一个人来往!”华氏点点头,轻蔑的道。 这话说的水墨一阵沉默,眉眼俱厉之后才缓缓的道:“华佑我就让他在边上的院子里养伤,这个时候搬动多有不易!” “好,一切任凭相爷做主!”华氏柔顺的道,没有因为自己亲弟弟差一点没了命怨责水墨。 “我还有事,要去书房,今天就歇在书房了!”水墨点点头,也不再和华氏多说,袍袖一转,就往外走。 华氏在原地愣了一下,紧紧的皱着眉头,直直的看着水墨远去的方向,看了一会,脸上不由的显现出几分冷笑,这个时候还往书房去,打量自己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的事情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应当装做不知道,当下定了定神,收敛起眼中的嫉恨,缓缓的问一边的的婆子:“二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二小姐今天己经好多了,就是整个儿有些虚,夫人也不必太在意,四皇子和二小姐马上就要成亲,就算稍有不甚,四皇子殿下不说,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贴身的婆子知道她关心水心雅的事,安抚她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 借力打力,找前因 水心雅被风琼茹下了药,那个药性很烈,但是去的也还算快,等到了右相府的时候,水心雅基本上己醒过来,但是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被齐斐玉绑了起来,又恨又气,当闻说这事是风琼茹害的,当时气的就差点让人备马车找风琼茹算帐去。 还是被齐斐玉呵斥后,水心雅才回了屋子。 但是身子一下子虚软了许多,让大夫看过,说那药是虎狼之药,外表看起来,似乎药效不明显,但实际上会损伤身体,甚至影响到子嗣问题,让水心雅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再看看,这让一心想嫁到四皇子府,马上生下嫡子巩固地位的水心雅都快气疯了。 无奈身体实在太虚,而且华氏也不让她出去,马上就要成亲的人,如果再闹出些什么来,还有什么说的清的。 让人把水心雅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既便水心雅打砸了自己屋子里所有的瓷器出气,华氏也随她,但是对于把她放出去找风琼茹算帐这件事,没有任何退步。 水心雅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心狠,却不知道这也是水墨的意思,白天发生的事情,四皇子看起来己是不喜。 否则好生生的姑娘家被人下了药,做为夫婿的齐斐玉既便不喜,也必然会抱着她,不让她挣脱出去,又何必找根绳子把她紧紧的捆起来。 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绑出来的瘀痕,就知道当时齐斐玉手段粗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 还未嫁就让夫婿不喜,这是极不好的,华氏打心眼里也是觉得不能再任着水心雅的性子,以往水心雅做什么,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不管可不行,相爷也说了,小女儿以后有可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可不能这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对于这次把水心雅害得丢脸又伤身的风琼茹,华氏也不会放过,对于祈阳侯府这位因为和下人有了丑事,不得不下嫁给刘侍郎府的女儿,华氏越发的觉得,其心性和刘氏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恶毒不要脸! 大的那个害了自己的弟弟,小的这个又来祸害自己的女儿,华氏觉得自己如果再忍得下这口气,自己就不必再做右相夫人了,相爷在前院处理事务,后院她牢牢的把持住,如果没有些手段,怎么能行。 “空禅院那边,这位刘少奶奶被歹人带走的事,落实了没?”她拿起手边的青瓷花的茶杯,掀开盖子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 水墨过来之前,她一直在查这件事情。 “夫人放心,己经去传了,正巧那边抓了几个贼人,一起说带走的是这位少奶奶,不过事后被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发现,给抢了回来。”婆子是华氏的贴心心腹,当然知道华氏这会问的是什么事,低声的禀报道。 “用力去传,总得让人家知道,这位少奶奶,早就己经失了名节。”华氏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道。 她这边问起风琼茹的事,风浅幽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在问风琼茹的事。 “小姐,回了刘府的时候,马上就叫了大夫,但据说要去了那条伤了的胳膊,否则就一直好不了,甚至还可能引出其他的症状来。”海棠也在向风浅幽禀报自己探来的消息,对于这个一心想害死自家小姐的风琼茹,落到这么一个下场,只觉得解气。 “问过之前和风琼茹扯上那个前事的下人了吗?”风浅幽点点头,这一次自己不会放过风琼茹。 当然不但自己不会,右相府的华氏也不会,对于这位看起来端庄大度,似乎对于上一世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苛求,但暗中的手段不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数次因为水心雅差点没了性命,却还能在人前一口一个女儿的叫。 口风中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自己不是水墨女儿的话。 相比起刘氏,这一位的手段要高明许多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她当时对自己虽然冷淡,但明面上并不苛责自己,只不过和自己不亲近而己,对于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庶女,明面上不偏不倚的正室夫人,己经是不错了。 况且在外人面前,华氏向来表现的似乎是一碗水端平的样子。 水心雅这次被风琼茹害得不轻,这位绝不会忍下这口气,况且风琼茹被自己扶出来的时候,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了一圈,有意向的往那个方向一引,就那扯出来的话题,风琼茹就干净不了。 找蛇找七寸,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风琼茹有机会再咬自己一口。 而且也会把华氏拖进这个漩涡,方才墨青昭那边传来消息,也戏言说明天朝堂上会有戏看,让她看个热闹。 朝堂上的事,她不太懂,但既然墨青昭插了手,应当是冷清不了,所以她只需等着看好戏就行,但这内院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奴婢去问过了,那个人在出事的第二天在就死了,据说是不小心掉到池塘里的,刘府报了个死亡,给了那户人家一笔钱,就不再提起了。”海棠把从昭王府传来的消息整理了一下禀报给风浅幽道。 “把那户人家再找出来,让他们去公堂上告刘府,总是刘府草菅人命造成的。”风浅幽的声音虽然柔和,但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水眸浮上一抹幽冷,风琼茹和刘氏这次原就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而后死的也不干不净,而且还要连累娘。 那么,借着华氏的助力,现在就让她们自食其果吧…… 风琼茹是疼的半昏的时候,到了刘府的,刘清正巧在府里,看到风琼茹疼的整个人连话也说不出来,急的顾不得自己母亲的命令,一边叫人去请大夫,一边把风琼茹抱进了院子里。 大夫没来的期间,听得是右相府的那位二小姐,也就是马上要成为四皇子妃的那位,把风琼茹打的,刘清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他们刘府不是祈阳侯府,对上右相府,从来就是挨打的份。 况且这位水二小姐接下来的身份更尊贵,根本不是自己能报负得起的,所以只能无可奈何,只是觉得这位水二小姐,实在是刁蛮的让人讨厌。 他这会还不知道风琼茹差点把人家这位新订的准四皇子妃给弄死、弄残了。 别人家这会也摩拳擦掌的等着给他来一刀…… 第六百九十四章 有心计的风瑶华 等大夫来的时候,替风琼茹接了接骨,这骨头受过伤,当时就担误了时间,所以很长时间内没好全,现在这种情况是很麻烦的,基本上,有了这伤骨在、这手己不可能再好了,甚至进而可能影响全身,最好是去了这条胳膊。 要去了这条胳膊,风琼茹不愿意,所以只能暂时接上。 经过大夫的治疗,又接过骨,疼的死去活来的风琼茹,这口气才是缓过来,这手其实己是真的残了,也就只是挂在那里当个摆饰,而且还是一个碰一下就疼痛不己的摆饰,一时间风琼茹只能抱着刘清大哭起来。 刘清无奈只得安慰她,但是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把风琼茹哄的睡过去,走出院子,只是一头一脑的汗意,而且觉得身心俱疲。 一个人缓步往园子里去,只觉得连头都是涨着的,他之前只是关心风琼茹,心疼风琼茹,这时候静下来,却觉得这事怎么就透着一份蹊跷。 原本风琼茹并不需要去空禅院的,是她突然之间提出来,而且还要自己去母亲那边提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去说,风琼茹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自己从小便觉得风琼茹温柔,端庄,也因此觉得以后如果娶了这么一位妻子,自己的后院必然和和美美,安安稳稳,可是一向好脾气的风琼茹怎么就跟那位水二小姐起了争执呢,而且当时风四小姐也在的吧! 没听说风四小姐有什么事,这位水二小姐,怎么就只看风琼茹不顺,打了茹儿呢! 有些事,经不起想,似乎娶了风琼茹后,自己一直不快乐,仿佛时时有事,总是在母亲和风琼茹之间游晃,母亲怪自己不孝顺,风琼茹又是一副处处委屈的样子,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母亲那边越来越愤怒。 刘清觉得自己也不快乐的很。 原本他还想待一段时间,等祈阳侯府的事安定下来,风琼茹也说了,有风冲云在,姑姑一定会成为祈阳侯府的正妻,那对心思诡谲的母女,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等那时候,自己再让风琼茹成为自己的正妻,母亲那边应当问题不大。 可是看看现在,风琼茹居然跟右相府的二小姐争执,还断了胳膊,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事,母亲这一关就过不了。 断了胳膊、而且还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纵然他对风琼茹颇有情义,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心烦和厌恶。 刘清既便一直站在风琼茹这边考虑问题,也忍不住怨怪起她,为什么她就不能好生生的呆在府里,出嫁以后从夫,她就不能放下娘家的事,和自己一心一意的过日了吗! 总是要闹出这样,那样的事,让自己为难。 他这会还不知道外面己开始流传风琼茹上山是私会男人,并且被人糟蹋了的事情! “公子,可是二姐姐又惹了事,这手还好吗?没什么事吧?”温柔的带着几分关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过头看到怯生生的风瑶华站在身后,有那么一阵子恍惚,刘清仿佛看到的是以前的那个风琼茹,清丽中带着温柔,待得仔细看清楚,才是风瑶华,脸色不由的暗了下来,虽然他现在对风瑶华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但是每次去风瑶华那里,都让茹儿觉得不快乐,刘清也觉得犯不上。 “茹儿的手……断了!”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一个听自己说话的对象,也没象往日那般给风瑶华一个冷脸转身离开。 “二姐姐的手断了?这……这不能看好了吗?”风瑶华脸上带着几分惊讶,还有几分适如其分的关心,急切问道。 这种表情,极大程度让刘清放松了一下,话就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茹儿的手恐怕不能好了,听说和风四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跟水二小姐起了争执,被打了两巴掌,摔倒地上摔断的。” “和四妹一起的时候?二姐姐难不成又算计四妹什么了?怎么还跟水二小姐急强斗胜呢!”风瑶华愣了一愣,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待得说完,看到刘清诧异的眼睛,才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摇头。 “婢妾……妾不是说二姐姐不好,只是怕又给公子惹来麻烦,公子己经够累了,再这么下去,公子也承受不住外人的目光了!” 风瑶华柔声道,眼眸中全是为刘清的担忧和担心,这副真心实义的感觉,让刘清的心不由的感动了一下,相比起风琼茹,风瑶华的确是不会惹事的,既便进了自己的府,不得宠,也没有惹事,只是安安份份的侍候自己的母亲。 比起风琼茹实在强的太多,连母亲那里也一再的说,当初以为风瑶华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刻薄的庶女,想不到居然比风琼茹还强。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月色太好,还是刘清实在是太过于想要有个人安安静静的听自己说话,刘清居然叹了一口气,神色温柔了几分,连风瑶华话中的其他含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表面上还是为风琼茹解释了一下。 “应当是你四妹和水二小姐又想闹什么事吧!”他揉了揉眉心道。 “公子,是我说错了,不是这个样子的,二姐姐一向和四妹妹交好,不是,二姐一向对四妹好的很好……也没有跟人争什么……” 她这话说的急了点,很有一种欲盖弥张的样子,让人实在不能不怀疑,她这话里面的真实性。 但是待得刘清再问什么话时,风瑶华却是捂着嘴,再不敢露出分毫,那个惊惧害怕的样子,怎么看都象是对风琼茹恐惧至极的样子。 这样子看的刘清又不喜起来。 突然想起风琼茹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平妻罢了,风瑶华怎么就能怕成这个样子,那自己如果将来真的成了亲,娶了正室的妻子,风琼茹是不是也还拿自己当正室夫人来看。 “你不必怕她,你和她是一样的!”揉了揉眉心,刘清不悦的道。 “不……不一样的,二姐姐是公子的平妻!”风瑶华苦涩的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怯意,但细看之下却又满是情义,偷偷摸摸,却又含情脉脉的看着刘清,看起来既可怜,又可人。 第六百九十五章 韩国的大臣真有趣 “平妻又如何?若再这样下去,说不得只能成为最下等的妾侍了!”这话是刘清心里的话,但从来没对人说过,这时候伸手把风瑶华拉入怀里,转身带着她离开,低缓的道。 这话说的太顺口,也太合乎他心底的意思。 这一晚,他终究没有留在院子里照顾受伤、彻底残了的风琼茹…… 这一晚,风琼茹一直在等刘清过来安抚她,哪料想刘清到外面走了一趟之后一去复返,待得风琼茹等了许久派人来找他的时候,居然说早己去了风瑶华那边,而且那边己经早早的落了锁,己经睡下了。 这个消息让风琼茹恨的几乎咬碎了钢牙,想到以往那个跟在自己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的风瑶华,居然敢爬到自己头上,如何不怒。 但再怒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对上风瑶华,但又不甘心风瑶华把刘清勾走。 当下让丫环去敲风瑶华院子的门,说她这里伤的极重,睡也睡不着,这会痛的又晕了过去,风琼茹相信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可以让刘清怜惜,也一定会让刘清舍了风瑶华那个贱人,跑回自己的院子。 但丫环回来只说刘清说的,让丫环们好生侍候着,等明天再找个大夫看看,便让她回来了。 这一晚上,风琼茹又气又恨,想了一晚上以后如何对付风浅幽和风瑶华…… 朝会开始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大殿上韩皇己经升了座,两边各自众臣各自跪拜之后,便退在了两厢。 韩皇坐在当中,下面数阶台阶之下,二把椅子放置在左右两厢,今天跟着一起上朝来的居然有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以及齐国的昭王墨青昭,这让站在文官这一列前面的齐斐玉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寒子风和墨青昭来干什么? 同样跟着一起皱眉头的还有水墨和风佐。 这两个人也觉得这两位今天来这里不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说这几位贵客来到韩国之后,韩皇也曾经客气的跟他们说可以参加韩国的朝会,但大抵他们几个是不来的,或者有时候有一个随意的出现,很少有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特别还是这么一个非常的时刻。 水墨和风佐都觉得很不好! 这两位不会是故意来的吧? 站在文官第一个的水墨和站在武将第一个的风佐对望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担忧,他们两个在韩国自然是唯二的两个权臣,两个人如果合在一起,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对上这两位,还真的不够看。 现在他们只希望这两位就是只看看热闹来了。 他们这里还没有担心完,果然向来称为最直颈的御史们开始一个个的发难,都是以昨天的事态为延续的。 有参水墨的三女死的不明不白的,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也只能说是水墨自家的私事,但这女儿不是亲生的,而且当初还是订于四皇子的,这就不是一家一言的小事了,甚至可以扯到谋害皇子妃,自己取而代之的大事上。 理由当然是这位水三小姐死之后,得利的便是那位水大小姐和水墨。 水大小姐现在固然落得身份下贱的地位,但水墨呢,可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养女的夫婿转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里面难道没什么猫腻? 御史们表示不相信。 参风佐的是说风佐教女无方,把以往风琼茹如何在人前失贞,之后又如何不得不下嫁给刘侍郎的儿子为妻,现在又到寺庙里和男人私会,之后还被人侮辱了的事摆了出来,只说如果有这样的女儿,当初风佐就应当早早的处置了。 之后又扯出风冲云荒唐的事情来,和自己未婚妻的妹妹有了私情,害得自己的未婚妻丧了性命。 风佐连自己的儿女都教不好,又何以治天下! 一句话把风佐说的也是哑口无言。 御史们一个个的参着他们,几乎是轮番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御史往日里被这两个人压制的太过厉害,这时候抓住了把柄,一个个的往上冲,仿佛不把两个人拉下马来,就不算完的样子。 不过风佐和水墨做为文武官的第一位,自然也有许多的手下帮着他们,御史们一参完,便有许多人帮着他们辩解,整个朝堂上从来没有过的热闹,你来我往之间,有时候甚至直接就吵了起来。 甚至有武将为了维护风佐,差点就直接上手打了起来。 朝堂上热闹的不行,墨青昭半斜在宽大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看得出这会心情不错。 对面的寒子风坐的端正,只是这样子,怎么看也象是看好戏的样子。 看到下面的这两位,再看看乱糟糟的跟个菜市场一般的朝堂,韩皇都要气炸了,吵成这个样子,还成什么话,最主要的是还让墨青昭和寒子风看了个正着,这都叫什么事。 站在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一看韩皇阴冷下来的脸,知道皇上心里这时候生恼了,立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对着下面厉声道:“各位大人还请回自己的位置,有什么话一个一个的说,皇上会辩清的!” 太监尖厉的声音传到下面,下面闹哄哄的场景立时顿了一顿,抬脸看看皇上阴沉的几乎控制不住的脸,也知道皇上是真怒了,不敢再放肆一个个归于朝班之下。 “韩皇,你们这儿可真热闹,着实的有趣!”那边安静了下来,寒子风却低低的笑了起来,随意的说了一句。 这会朝堂上都很安静,他的话虽然不高,但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许多官员又羞又恼。 “太子殿下喜欢看?”带着轻渺的声音传自对面,墨青昭身子看起来越发的歪斜了几分,在这么一个严肃的朝堂上,实在是不怎么成样子。 “这……还行吧,昭王不也喜欢看吗!”寒子风微微一笑道。 “也还行,果然昨天听到的事情是真的!”墨青昭轻笑道,声音如同琴弦一般好听,但却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韩国的大臣很有趣!” 一句话,站在朝上方才发了言的朝臣们一个个脸都涨红了起来,大家闹成这个样子,落在别国的贵客眼中,居然只是一个“有趣”的场景…… 第六百九十六章 母女双双毙命的原因! 韩皇坐在上面,面沉似水,却没说话。 韩皇不发话,下面的众臣当然也不敢说话,空荡荡的朝堂上只有这两位说话的声音。 “的确有趣,不过是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罢了,而且还只是一个妾室,算得了什么!”寒子风不屑的道,话里颇不以为然。 风琼茹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刘侍郎儿子的一个平妻,又不是什么有封号的夫人。 这么一说,立时就把方才吵闹的重点下降了几个层次,风佐的心落下了一点,感激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北寒国太子,想不到北寒国的太子会在言语中帮了自己一把。 “太子的意思是说,这是刘侍郎府里的小事情?反正被戴绿帽子的是刘侍郎的公子,他若不在意,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墨青昭似乎是对此事觉得有趣,又追问了一句,那种难得温和的声音,听起来更象是划过喉咙的削薄利刃。 这位昭王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过。 站在人群里的刘侍郎脸色通红,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他。 自己的儿子被戴上了这么一顶帽子,他这做父亲的也没脸在人前说话,如果这真的只是他儿子的一个平妻,他早就让自己的儿子休了她。 但偏偏这是风佐的女儿,刘侍郎看向风佐的目光又纠结又怨恨,早知道当初也不会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应下这事,风琼茹就不是一个安地家室的女人,这以后自己儿子的事自己也不想管了,儿子若是不想要风琼茹,自己也不会再劝和。 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家里,真的是太丢人了。 “的确应当是这么说的,刘公子的一些妻妾的小事罢了,跟祈阳侯的关系也不大,终究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至于祈阳侯府大公子,现在反正己经不是世子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寒子风这一次似乎是真正的站在了风佐这边,笑着帮风佐说话道,哪些别人不能说的话,他说起来倒是没什么,这么坦然的说了几句之后,大家似乎觉得也有理。 儿子、女儿不争气,也先后受到了惩罚,这么说起来,还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 风佐的目光又感谢的落到了寒子风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这位北寒国的太子为什么帮着自己,但是这在关口上,能为自己说几句话,原本被逼得焦头烂额的风佐还是挺感激的。 “祈阳侯的事情不算是大事,那水相的事情就是大事了,必竟还出了人命,听闻这位水三小姐还是曾经的第一美人,可怜不明不白的香消玉郧,水相,这真的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墨青昭似乎也觉得风佐的事情不算是大事,转首看向水墨调笑道。 “水相,我也好奇,难不成,你的那位早死的三小姐真的不是你亲生的?是你收养的?”寒子风也把目光落到了水墨的身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见两个人都把问题扔给了水墨,整个朝堂上越发的安静了下来,几乎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高高坐在上面的韩皇也不发一言。 “是……的确是下臣收养的!”水墨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既便是他狡猾似狐,这时候也挡不住这两位有志一同的询问。 “那……怎么就这么巧,这位水三小姐要嫁进四皇子府的当天晚上就出了事?不知道是在相府出的事,还是在四皇子府出的事情?四皇子知道吗?”墨青昭皮笑肉不笑的追问了一句。 齐斐玉的心咯噔了一下,一听就知道不好,这事果然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 “这……这是小女未嫁之前,突然出的事,是急病,一时间来不及通知四皇子,之后拜过堂后才知道的。”水墨虽然早有想过答案,但在墨青昭灼然而带着戾气的目光下,也不由的额头处微微见汗。 “水三小姐得了急病,所以嫁不了,当时水相可请了大夫替她看病?不知道请的是哪一位有名的大夫?还是说请的就是太医,必竟四皇子身边也是有宫里的太医跟着的!”墨青昭似乎对这事越来越感兴趣,又顺着水墨的话,提出了几个疑问。 “当时……还没来得及请……小女就……就没了!”水墨的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小女虽然是下臣的养女,但……但自小便把她养大的,又岂会没有感情,况她一向聪明伶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 水墨说着,伸手抹了抹眼角,眼眶微红。 虽然没有落泪,但这悲伤之意明显,想想似乎也有理,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既便不是亲生的,也己经养出了些感情来。 看到水墨这么难掩悲伤的神情,一些官员骚动了起来,他们觉得这似乎是真的。 “听闻水三小姐的养母,也就是府上的凌姨娘,好象还是以前韩国的凌开将军的妹妹,也在当天晚上暴毙了,这不会又是突然之间发了急病,母女两个双双毙命?”墨青昭忽然笑了起来,俊美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绝丽而艳美。 一句话,朝堂上又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一些人还不知道凌开的妹妹还是水墨的妾室,有知道的却不知道凌姨娘当年晚上也死了。 一个人突然之间暴毙还有可能,母女两个双双暴毙是绝不可能的。 “这……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小女当天暴毙之后,她姨娘心疼难支,也旧病复发,拖了几天之后,也去了!”水墨虽然不知道墨青昭为什么会知道这事,但他为了防备,也是早有准备,头低下来沉痛的道。 “有多少疼?比她自己亲大哥和亲娘死了还要心痛?”墨青昭微微一笑,懒洋洋的扑了一刀。 心疼自己的养女,旧病复发,那对于自己真正的亲人呢?亲哥哥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被抄斩的时候,这位凌姨娘的心倒是大的很,居然没旧病复发,反倒是失去了养女就旧病复发了,对养女的感情还能深得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大哥? 一句话,整个朝堂上都静默了下来,水墨的背心处己是层层的冷汗…… 第六百九十七章 所谓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看起来右相大人的这小女儿死的很蹊跷啊,这可是皇家的儿媳妇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韩皇也不打算问问清楚?”寒子风扬起脸看了看上面的韩皇,笑道,如果只是水墨的三女儿,是不是亲生的,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如果是皇家的儿媳妇,那可就不寻常了。 “水墨,你要如何说?”韩皇冷冷的道,目光冰冷阴沉。 水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韩皇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一时间掩面痛哭起来,“皇上,为臣之心唯天可表,小女之事,真的只是意外,谁料想居然会惹上这样的事情,如果当初为臣真的想为自己的亲女订下这门亲事,当初就不会同意小女订于四皇子,还望皇上明鉴!” 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神色之间萎靡万分,“若皇上不信,为臣宁愿辞去这宰相的官职,告劳还乡!” 这话说完,朝堂上的官员几乎是惊愕的,这么多年水墨长袖善舞的很,朝堂上有许多官员或多或少的站在他这一边,就看方才对上御史的时候那么激烈就知道了,这时候他撂摊子不干了,让许多人都受到了惊吓。 但是看上面皇上阴沉的脸,有想说话的也紧紧的闭住了嘴,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皇上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谁也不敢往上撞上去。 “水相这么多年在朝中,不算功劳也有苦劳!”好半响,坐在上面的韩皇才缓缓的发话道,这话说的极慢,慢的几乎在一字一句的斟酌。 “但府上三小姐的事情却不能不查,她虽然没有嫁进四皇子府,但必竟与四皇子订有婚约,这事必然要查清楚,朕会派京兆尹主管此事,一定会还卿家一个清白!” “是,多谢皇上!”水墨急忙道。 “那就下去吧!”韩皇冷冷的道,站在他身边的太监高声的叫了一声,“退朝!” 话一说完,皇上便己经带着人起身,转出了大殿。 皇上一走,所有人都松懈了下来,和水墨交好的几位官员,急忙过来扶起水墨,一边安抚他道。 “水相不必着急,皇上一定会还水相一个公道的!” “可不是,水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意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查清楚了,水相就清白了!” 他们这里纷纷安慰水墨,都认为水三小姐的死跟水墨没有关系,母女两个接二连三的暴毙,这事透着玄乎,但再玄乎他们也不敢乱说,况且皇上没有下令刑部直接上门调查,只派了京兆尹,就己经给了水墨面子。 调查的人员不同,代表的就是皇上的心里,没有真正的觉得水墨是犯了这种事情,他女儿之死,也算不得什么冤枉之事。 “浊者自浊,是说本王和太子?”带着几分戾气的清冷声音就在众人的耳边,之前还在安抚水墨的那个官员,吓得一哆嗦,差点摔倒,但他反应也快,急忙回头,恭敬的行礼:“昭王殿下,下臣不敢,下臣只是劝和水相!” 这位官员清楚的知道,别说是自己,就算是水墨对上这位昭王殿下,也是有输无赢的局面,或者可以说今天这事情闹的这么大,这位昭王殿下功不可没。 方才只顾安慰水相,倒是忘记了这煞星还在。 “呵呵!”墨青昭站了起来,极其平淡的笑了两声,抖了抖衣裳,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随着他步子的走近,大殿里的人不由自主人闪向了两边。 他身后,寒子风也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众人,居然也跟在墨青昭的身后,走了下去。 一时间朝堂上那么多人,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位嚣张跋扈的离开,竟无人敢多说一言。 人群中齐俊玉的头低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他落在一边的手似乎狠狠的握了起来。 齐斐玉也在咬牙强忍,也越发的觉得自己韩国的势弱,朝堂上居然就让这两位这么来去自如,可既便是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但却更能感应到韩国势弱。 目光好不容易从寒子风的背影上扯回来,齐斐玉脚下一动,正待上前和水墨说话,却发现被人拦住了去路。 京兆秦大人。 “四殿下,能借一步说话吗?为臣想问问水三小姐的一些事情,四殿下若是方便,可以给为臣详细的说一说吗?”秦大人方才得了皇命,看了看一边的水墨,再看了看齐斐玉,觉得还是从齐斐玉这边下手比较好。 这事说起来,他也是将信将疑的。 “好,秦大人不如去我的府里详谈!”齐斐玉定了定神,脸色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温和的道。 “那就有劳殿下了!”秦大人客气的道。 两个人谈妥之后,便一起离开了朝堂,之后大家都零零落落的散了开去。 风佐走在后面,今天这事有了水墨挡刀,他的事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这么一想,心头微松,觉得比起自己来,水墨更倒霉了一些。 “祈阳侯!”身后传来水墨阴冷的声音,风佐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水墨居然走在自己的身后,两个人居然一起走到了最后。 “右相大人!”场面上风佐也是给足了水墨的面子,甚至还和其他人一样安慰了水墨一句,“右相大人不必担心,这事总有水落石出,还右相一个清白的时候,养女养的时候长的,也的确是有感情的!” “祈阳侯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水墨横眉冷道,对于风佐的善意半点也没有领会。 风佐愣了一下,但随既醒悟过来,立时脸上就泛起怒意:“水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水相还怪到我的头上来了?这原本就是水相的女儿自己说的。” 方才在朝上纷纷扰扰的吵的时候,风佐也听出来水三小姐是养女这件事,还是水墨的二女儿自己承认的。 水墨看向风佐,目光森然而含有戾气:“祈阳侯是不是太过于高兴了?你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罪魁祸首?这接下来但看祈阳侯的女儿有什么福报!” 在他看来,这事就是风佐的女儿弄出来的,到最后遭殃的居然还是自己,这口头纵然是狡猾的水墨也忍不下去,况且这事的后续还没完,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一时间甚至都不能预料。 心里又气又恨,直接就把口出在了风佐身上。 说完袍袖一抖,扬长而去,气的站在后面的风佐全身发抖,水墨这是把事情赖到自己头上来了,凭什么! 第六百九十八章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风琼茹的名声彻底的臭了! 所有人都在传这位刘侍郎府的少奶奶,都说这位少奶奶被几个歹人给玷污了,而且那几个歹人正巧被衙门的人给抓住了,也供出了风琼茹的事,并且说如果没有祈阳侯府的四小姐,风琼茹也不可能被救回来。 当时在空禅院的人可不少,这个流言一经传出,便被许多人证明、认同,很多人说,怪不得看到这位少奶奶,衣衫不整的样子,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那样,这种事任谁碰上,都会如此。 所以这些人一方面表示对她的同情,另一方面却认为她既然玷污了身子,就应当自己了断,怎么还有脸活着,这不但是给刘侍郎府的公子戴了绿帽,而且还污了名门世家女的身份,况且还隐隐的听闻她去空禅寺的目地在,原就是去和男人幽会的。 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幽会的地方太过于僻静,以至于着了歹人的道。 刘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脸色又青又红,原本他娶了风琼茹,就己经够让他丢脸的,既便只是一个平妻,算起来也是妻位,被自己的那些好友,明着暗着没少打趣。 这回听闻风琼茹居然真的又发生了这种事,怪道自己昨天问她的时候,她还支支唔唔,一副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再追究的样子,原来根本就是心虚,想到自己以后都没脸在外面行走,刘清只觉得风琼茹怎么就不当场碰死在那里。 至少人家现在说起她来,还是贞洁烈妇! 而且接下来,更让刘府的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和风琼茹两个被发现的下人的家人,居然就闹到了公堂之上,说刘府的人草菅人命,说是他们害死了那个人,让衙门的人替他们伸冤。 这种事,一经提起,就会让人想起风琼茹当初那段不堪的往事。 再加上他们这些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当时是风琼茹主动邀请的,两个人实是有了私情,那个人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长的很好,姐儿爱俏,根本不是之前刘府说的,说他故意败坏风琼茹的名节。 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且一个还己经死了,算得上死无对证。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再次哄动起来,再加上之前确认风琼茹己失了节的传言,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为这两则事惊动。 风佐和刘侍郎再上朝的时候,便时不时的有人故意过来,借着问事,把事情扯到这方面,而后所有人都在那边呵呵暗笑。 风佐原本就因为府里刘氏的事,气的脸色发青,这时候再加上风琼茹的事,只觉得刘氏自己是个干丑事的,她生的女儿又好得到哪里去,因为待得刘侍郎悄悄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要怎么办的时候。 他只是冷冷的抛下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觉得这样的女儿,还是死了了事。 风琼茹不知道外面己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还借着手疼让人去请刘清,她就不相信以自己对刘清的影响力,最后还不能把刘清等来。 而这次刘清也果然是来了,但是来到屋子里后,铁青着脸的刘清照着风琼茹那张尚带着几分浮肿的脸,就是狠狠的两巴掌,嘴里恶狠狠的骂道:“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的啊!” 风瑶华昨天暗示的话、外面满天飞的各种传言,以及衙门里传来的话,还有父亲带回来的话,都让刘清经受不住,想到这个贱人不但被人玷污了,而且还和府里的下人早有首尾,自己不过是象别人说的,捡了一个烂货,心里就再承受不住。 “表哥,表哥,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是茹儿啊,我是你的茹儿表妹啊!” 风琼茹莫名其妙的挨了打,这会被打的眼泪汪汪的大哭起来。 如果是以往,看到她这样娇滴滴的哭泣,刘清怎么着也会心疼的,但是现在,眼前的这张浮肿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觉恶心。 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听到的她和风浅幽的私房话,自己气恼不堪的拂袖而去,但是最后被她三言两语的一哄,自己居然就相信了她,相信了她的无辜,她如果真的那么温柔,风瑶华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 居然怕到连自己的威胁都没用的程度。 而风瑶华也不会脱口而出,说她又要害风浅幽的话,说什么和水相府的二小姐起了争执,他还觉得奇怪,人家好生生的未来的四皇子妃,为什么会和她一般见识,而且还打了她两巴掌,害得她摔断了胳膊。 实际上分明就是这个女人被歹人强了,不敢说出去,却把事情全赖在别人身上,对于风四小姐风浅幽在场的话,刘清也想清楚了,风琼茹一定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去问风浅幽,所以她这话说的跟没说是一个样子。 她说风浅幽在,那就是在了。 她说是水二小姐打的,自己也不可能去求证,水二小姐一位闺秀小姐,又不是自己想见一次有见到的。 想到恨处,刘清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全被这个贱女人给害了。 再想想接下来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只觉得整个心都被伤透了,一把推开尚拉着他问个不休的风琼茹,身子微微摇了摇,看着躺在床上的风琼茹冷笑道:“贱人,你怎么不去死的,身子都被歹人给玷污了,你居然还有脸活着,你们祈阳侯府,也是名门世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又恶毒,又不知羞耻的女人。” “表哥,我不是的。”风琼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时候也只会大声着喊冤。 “不是的,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成?对,也对,你这个样子,还说不定有什么其他的事,没有翻出来,是不是以往还和其他男人私会过?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小姐,哪知道,早就脏成这个样子了。” 刘清退后几步,指着风琼茹笑的满脸疯狂。 他是真心的对风琼茹的,这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有多痛,只觉得风琼茹满眼满脑的厌恶,多看一眼,都让自己恶心,当初他怎么就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她那时候多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在意。 甚至在风琼茹出了事之后,还让她进自己的府邸,自己的眼真是瞎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风琼茹之死 “不是的,表哥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一看刘清这个疯狂的样子,风琼茹大急,努力想撑起身,站起来去拉刘清,没奈何她伤的那么重,根本起不来,反而重重的压在一边,疼的她不由的惨叫了出来。 “清儿,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母亲在。”门口冷冷的声音传来,刘夫人脸色冰冷的站在门口。 刘清转过身子看到自己的母亲,想起自己明着暗着,为了风琼茹,违逆了多少次母亲的话,更觉得没脸对着母亲,哈哈痴笑了两声,头也不回的不顾而去,看也没看一边叫疼,一边哭的连身子也起不来的风琼茹娇滴滴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上去再给风琼茹几个巴掌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还偏偏做出这么一副纯净无瑕的样子,枉自己瞎了眼,居然还为她和母亲顶上。 “表哥,表哥,你留下来,你救我……”一看刘夫人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出现在门口,风琼茹己觉得不好,这时候也顾不得再装着娇花解语的样子,大声的哭叫起来,这次真的是拼了命的叫,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刘清离开,自己绝对得不了好。 看刘夫人那个恶狠狠的架势,怎么着都不会是善意而来。 刘清在外面听得风琼茹的尖声哭叫,脸上露出几分似笑似哭的表情,踉跄着转身离去,他再不要看到这个下贱的女人。 现在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对她付出的心意,他就觉得自己想吐! 他不要见这个贱女人,再不要见这个下贱的女人,她死了最好,最好,至少干净了…… 风琼茹的丧事,是在午膳前就报到了祈阳侯府的,刘府来报信的婆子哭着说,风琼茹是个忠贞的,听到外面这么多的传言,就在半夜里上吊死了,今天一大早,大家以为她在屋子里休息,也就没进去打扰到她。 想不到,她却这么没想开,自己投了环,上了吊。 说起来,之前在空禅院的时候,她是晕着下来的,如果没晕着,恐怕当时就早就撞死,以示清白了。 刘府的人说的情真意切,婆子哭的仿佛死的是她的亲娘似的,而且还一副愤怒不己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这事是真的,如果风琼茹是昨天晚上就死的,那就真的是贞烈的很了,必竟这也算是一件死节的事。 如果要是真的,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死的,对于两府的名声,可就差太多了。 所以,太夫人只是拿帕子抹了抹泪,也就算是接受了刘府的这个话,这也算是两府都能接受的一个事实,风琼茹原本就是一着废棋了,当时迫不得于嫁到刘府,也是让刘府给祈阳侯府一个面子而己。 现在这种情况下,风琼茹不死,不但刘氏没脸,祈阳侯府也跟着没脸。 所以整个府里,听到风琼茹死了,就数刘氏,对于这个她一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刘氏只来得及吐了一口血,就重新晕了过去。 风浅幽是在午膳后接到风琼茹死去的消息的。 刘府很给祈阳侯府面子,是以正室妻位的名份,发丧风琼茹的,并且一再的表示,风琼茹是死节的。 这样的行为很让人赞赏,于是之前对于风琼茹的指责声,都淡了下来,那个下人的家人,也被衙门以查无实据给打了出来,至于那几个被抓住的歹人,这会也纷纷改口,说弄错了,他们也就只是把人抓了而己,并没有真的得逞。 风琼茹的人算是死了,这名节现在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清白,但至少有一件,她的行为让人觉得尊重。 一时间,对于风琼茹的议论导向,倒是没那么不好了。 不管是祈阳侯府还是刘府都松了一口气。 风琼茹死了,祈阳侯府做为娘家,当然要派人去,原本这种事应当是由刘氏出现,但现在刘氏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这会被禁闭在冷落的院子里,哪里还能外出,于是这事就落到了风浅幽和晴姨娘的身上。 叫上晴姨娘是因为这府里的大小事务,晴姨娘管的较多,而风浅幽是做为嫡亲妹子出席的,如果只是一个姨娘出现,祈阳侯府丢不起那个脸面。 现在的祈阳侯府算起来并没有一位真正的正室夫人,许多事有很多不便的地方。 所以风佐也加紧了对礼部的催请,烦他们尽快的给洛氏正名,不管如何,洛氏的名声一向很好,夏国己灭,但曾经的夏国贵女在韩国的贵夫人圈中,还是很有名的,洛氏曾经也是其中主要的一员。 风浅幽是借着买一些去刘府的物件,离开的祈阳侯府的,这事原本太夫人是让晴姨娘去准备的,但晴姨娘正巧走不开,所以这事就落到了风浅幽的身上。 马车出了祈阳侯府的事,在街上兜了两圈,买了些丧礼必备用品后,就去了于绣斋,之所以今天特别去那儿一趟,是听说那边来了一位贵客,要了许多东西,但那边的李管事说,一时手头上没有,就算是想周转也不能周转过来,但是这位贵客却一定要,所以才通知的风浅幽。 这于绣斋虽然是洛慕言帮着起来的,起初的钱也是洛慕言的,但必竟是风浅幽管着事。 因此,今天风浅幽才想了法子出府一趟,就是想见见这位神秘的贵客,据说还是一位女客人,只闻得身边的人,叫她夫人,来的时候都戴着帷帽,李管事的虽然眼睛尖,但也看不出是哪家的夫人。 等到了于绣斋,风浅幽扶着晴玉下了马车,李管事己得了消息,早早的守在那里,看到祈阳侯府的马车停下,风浅幽下来,急忙过来行礼,并且低声的道:“四小姐,那位夫人己经来了,这时候正等在里面,您要小心一点。” 那位夫人看起来气势不小,今天倒是取下了帷帽,长的极美,却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李管事的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东家。 “来了多久了?”风浅幽问道,她出来之前,早己传话给李管事的。 第七百章 莫不是洛夫人到了 “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而且看起来等得很不耐烦,伙计进去奉茶的时候,说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四小姐莫如再等等,我再进去看看,再给四小姐答复。”李管事也不放心,想着自己再去看看清楚,再行事。 “不用了,她既然己经来等我了,而且也等了那么久了,看起来也是一定要见我的。”风浅幽摇摇头,微笑着拒绝道。 不管这位贵客是想来干什么,自己还是亲自去看看为好,李管事虽然生财有道,但是对付有一种人,未必能得心应手。 “这位就是你们的东家,果然长的是一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看到风浅幽踩着楼梯上来,坐在当中的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微微一笑,红唇处勾出一丝灿烂的笑纹,只是这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由心的很,倒象是冷笑。 去人家铺子里去买东西,又是对方的东家,实在不必一见面,就拉长着调子这么说。 看起来这位夫人,的确是来者不善。 目光落在这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的脸上,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仔细一看,才想起这位气势不凡的夫人,果然是见过的,当时她正和柔妃在一起,而那次还是柔妃偷偷出了宫,因为之后,也没听说过柔妃出了宫的事。 风浅幽记得,柔妃当时可是叫她妹妹的,那个亲热的样子,还真象是自己的亲姐妹,脑海中似乎滑过了什么,但一时没抓住。 落落大方的在这位夫人锐利的目光的审视下,风浅幽盈盈而来,冲着年青的夫人微微一笑:“这位夫人,长的是如此面善,却不知道哪里见过?” 说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李管事忙让伙计送上茶水。 “大胆,你怎么可能见过我们夫人,我们夫人平时深居简出,又岂是你们这种抛头露面的女人能见到的。” 一个原本站在年青夫人身后的丫环,走了出来,对着风浅幽高傲的斥责道,仿佛风浅幽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亵渎的话,而且对于风浅幽的商女的身份很看不起。 这是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还是其自身身份极高的原因了? 风浅幽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这位夫人,看起来这位眉眉精致,的确长的很美,而这种美又带着几分傲气,然后目光又落在这个丫环侍女的身上,相比起来,这位侍女的气势也不小,唇角不由的勾出一丝无声笑意。 这算什么?找茬? 不是看不起自己吗?那为什么来找茬了!说起来自己这家店虽然开起来,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店是自己的,这位一看就知道来找茬的夫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水眸转了转,看了一眼文歌,文歌得了意,也上前一步,向着对面的夫人一仰头道:“这位夫人,我们小姐说面善,只是觉得夫人似乎是见过的而己,但并不一定真正见过,但不管是见没见过,似乎都不必看低我们小姐。” 既然小姐不愿意表明身份,文歌当然也就顺着对面的话说的,但这话说的极不客气。 风浅幽身边的几个丫环,都是容色,气度上佳的,这时候站出来,也是大大方方,毫不怯场,那个侍女一向自恃身份,想不到居然被个她看不上的小丫环轻视了,一时脸涨的通红,正要反嘴。 文歌却是又笑道:“这位夫人,既然这位夫人是来跟我们小姐谈生意的,那些不必要的话不要说了,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敢……”对面的丫环气的咬牙道。 “我怎么了?我只是以事论事而己,你们如果真的想谈生意,我们小姐留下来谈就是,如果你们不想谈生意,我们小姐这会还有事,不能陪着你们冷嘲热讽的,我们小姐见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别人想见就能见的。” 文歌毫不客气的道。 “风四小姐,手下的丫环真是好口采。”夫人冷冷一笑,轻轻鼓了鼓掌道。 居然是个知道自己身份的,那看起来更是来意不善,而且自付身份尊贵的了! “夫人过奖了。”风浅幽水眸处闪过一丝幽深,脸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道,仿佛没听出这位夫人话中的其他含义,对于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夫人,风浅幽虽然还不知道其身份,但基本上己经能够摸清楚一些思绪,这时候淡淡一笑,就等着这位发难。 既然是来找茬的,总不会无备而来。 果然,这位夫人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而后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上上下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微带着几分不屑的问道:“风四小姐,我这次来谈的这笔本意不小,你确定你能做得来主?不用再把你背后的人叫出来?” “背后的人?不知道这位夫人指的是什么?”风浅幽笑道。 “四小姐何必装着明白,说这样的话,这么一家绣楼,相信以四小姐这么一个女子,还是开不起来的,特别这些精致的地方,和某一个人的喜好相仿,以那个人的财力,能为四小姐开这么一家绣楼,果然是美人倾城,引英雄弯腰啊!” 夫人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边的窗格,这样的窗格是洛慕言设计的,可以说起初这店的确是洛慕言替风浅幽开起来的,里面的装饰,虽然大多数是风浅幽自己定下的,但有些地方洛慕言是直接做了主的。 这店起初的确是洛慕言的资金,但后来风浅幽拿到洛氏的嫁妆后,还是把之前欠了洛慕言的那部分钱一起还上了。 而且当初也约定了洛慕言的股份,这么论起来,洛慕言也的确是这家绣楼的老板之一。 不过这位夫人的话可不好听,仿佛风浅幽就是那种卖笑的女子,引得洛慕言为其出钱出力,才得到的这家绣楼,这话说的极没顾忌,再加上那位夫人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有一种过来砸场子的感觉。 风浅幽的眼眸幽深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扬了扬,看着对面的这位夫人,微微一笑:“莫不是洛夫人?” 风浅幽这时候也没有提什么表哥,表妹之类的关系。 第七百零一章 是洛夫人还是洛太夫人? 既然这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清楚的知道这店是洛慕言帮着顶起来的,风浅幽觉得自己也不必要推委,反正自己和洛慕言之间,也就只是些财物上的来往,而且现在也处理的干干净净,两人现在最多只算是一起开店而己。 自打那次洛慕言威胁了她后,她越发的不想和洛慕言有联系! 扬起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对面的夫人一眼,年纪看起来跟洛慕言看起来差不多,容貌也是绝佳的,看着这样的一位很理所应当的美人,风浅幽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不知道洛慕言怎么还好意思向自己娘提出要娶自己为妻! 明明己经娶了正妻的,看看眼前这位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为正室。 说起来,也幸好自己没有动摇,否则自己对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室夫人,可就真的被动的很。 “看起来四小姐是知道我的,不错,我正是洛夫人。”洛夫人扬了扬头,高傲的看着风浅幽,看着风浅幽的目光,更象是在看着一堆货物,“四小姐,看起来,你也是个明白人,说吧,要多少银两,才可以离开慕言,不过,你也得掂掂自己的身份,可不要狮子大开口哦!” “洛夫人要我离开洛慕言?”风浅幽嫣然一笑,悠然的问道,她这时候心里己有了成数,认定了来人的身份之后,倒是不慌不忙了起来。 “是的,我查过了,你开店的钱就是从洛慕言手里拿走的,可能他现在觉得你不错,所以特意的给你钱,让你开这个店,但是你如果想这样缠着他,可就错了,他自来就风流多情的很,一路过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但凡有觉得还顺眼的,顺手给些钱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想真的登堂入室,那是没可能的。” 洛夫人说着,极是不屑的看着风浅幽,又道:“你长的还算是差强人意,不过也就只是还行而己,慕言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他可曾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他可曾说过,他是谁?没有吧!这就说明,他对你也就只是玩玩而己。” 洛夫人这话越说越难听,直接把风浅幽当成那种因为爱慕虚荣,巴上洛慕言的青楼女子,文歌和晴玉两个,气的脸都涨红了起来,只觉得这位洛夫人如果真的大家夫人,怎么说得出这么鄙薄的话来。 这种话哪是名门的夫人说得出来的。 “洛夫人,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来自哪里,我想说的事,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我跟洛慕言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风浅幽站起身来,眸色淡冷而疏离的站在洛夫人面前,对于这位夫人和洛慕言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知道,早知道今天出来会碰上这么一位,她觉得自己宁可不出来,这位夫人看起来也是气度不凡的,而现在给人的感觉,却象泼妇骂街似的。 原本她的确想从洛夫人这边打听点事,但是这会兴趣全无。 纵然她曾经跟柔妃在一起,显得身份很不寻常的样子,她也不愿意迁就! “放肆,居然敢这么对我们夫人说话。”之前的丫环又站出来,想伸手拦风浅幽。 文歌伸过手来狠狠的拍在那个丫环的手上,她这会气的早就想说话了,这会一把拍掉丫环的手,怒道:“你们夫人是谁,跟我们小姐没关系!还是请你们夫人自重,别闹的大家难看,没弄清楚情况,就自以为是,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底气何来。” 文歌之前对于洛慕言也很有好感的,觉得自家小姐最后没有选洛公子,实在是错误,这会她只是庆幸,还是自己看错了,这不,小姐跟洛公子还没有什么,这位正室就打上门了,还有那位洛公子,平时看着也象个好人,想不到这么渣。 家里己经有了正室,还跟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求娶小姐,幸好,幸好小姐没答应,否则那就是个妾了。 想到自家天人一般的小姐,最后只能为人妾室,文歌就气的不行,这会不但批了丫环几句,而且还暗讽了这位有眼无珠的洛夫人,她是哪只眼睛看出小姐是纠缠洛公子的那种女人。 “一个贱丫头,也敢说这样的话,我的底气自然是……”听到文歌居然敢讽刺自己,洛夫人大怒,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两眼一瞪怒道。 但是这话却在最后被一个淡冷的声音,打断了:“请问这位夫人,你来管我闲事的底气到底是什么呢?” 门口,洛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靠在那里,眸色冰冷的看着洛夫人,那种森冷的样子,是风浅幽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洛慕言身着一袭墨色却镶着金边的锦袍,袍上还有金丝勾勒出云纹,身子就这么靠在门框上,姿态闲适,脸色却带着几分平日没有的凌厉,那双一向给人含情凝视的俊美的桃花眼,幽冷而冰寒。 那张比女子尚精致几分的脸,带着冰寒的气势,这一刻,没人再把他当成往日那个一向笑脸对人的洛慕言洛公子。 风浅幽叹了口气,身后往后退了退,让出场地,给这两个人。 “你……你不是有事,怎么回来了?”洛夫人愕然的看着洛慕言,一时间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之前他不是有事出城去了吗!这时候应当不可能会在赶回来的。 “我如果不在这里,就看不到你了,洛太夫人。”洛慕言唇角一弯,透着几分冷意,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口的。 洛太夫人?风浅幽扬起蝶羽般的长睫,眨了眨水眸,真的惊讶了,她愕然的看向之前的这位洛夫人,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这岁数,怎么也生不出洛慕言这么大的儿子来罢。 两个丫环也蒙了,感情这站在这里的不是洛公子的夫人,而是洛公子的娘,可看看这样子,着实的不太象啊!完全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这……是真的吗? 第七百零二章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洛夫人的脸色惨白如雪,仿佛一下子被洛慕言的这句话打倒了似的,颤微微的站起,一双眼眸哀怨的看着洛慕言,嘴唇苍白不带一丝血色,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后拿帕子一掩脸,哭着奔了出去。 跟着她的那几个丫环,叫着“夫人”,也全追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洛慕言直起身子,缓步向风浅幽走来,脸上的神情让风浅幽觉得陌生,那种气势,绝不会是一个商户子弟能拥有的,平日里的风流嘻笑,都是面具,这一刻的洛慕言,才是真正的那个他。 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谨慎的看着洛慕言,这一刻的洛慕言看起来很危险。 不再用浮华和轻佻,掩饰世人的眼,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你可以跟着我走,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风浅幽往后退了退,洛慕言就往前逼进了一步,只到风浅幽退无可退,被逼到了角落里,才停下来,眸色微微扬起,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还能给人一种专注温柔,含情流转的感。 “大皇子,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风浅幽深惜了一口气,背后就是墙,这时候己没有退路,站定后,扬起头,直视着洛慕言,道。 “你知道?”洛慕言脸上的冰寒退去,微笑着勾勾唇,问道。 “猜的!”风浅幽很实诚的回答。 这一直就是她的猜想,一个让风佐和太夫人都透着忌讳的洛家大公子,一个神秘的几乎从不在人前露脸的晋国大皇子,还有许许多多的巧合,那些巧合的让人仿佛得天衣无缝,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隙可寻的。 而之前的那位洛夫人,或者说洛太夫人也给了风浅幽最后的定论,听说晋皇的先皇后去世,新娶的就是一位年青的皇后,再联想到那个丫环也有那么大的气势,除了皇宫里,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拥有。 这一桩桩,一件件,林林总总起来,可不就是让风浅幽心中的那个猜测一点点的成真了。 洛慕言就是晋国那位神秘的大皇子,或者说神秘的洛慕言就是晋国的大皇子,这两者之间在风浅幽的心中,几经捉摸,终于成了一个人,一个完完整整的洛慕言。 这么神秘,必有所图,以晋国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却以一个商家子弟的样子进入韩国,所图非小,所以风浅幽才会在第一时间就觉得危险。 慢慢的和洛慕言拉开距离。 如果洛慕言只是洛慕言,并不是晋国那位有所图谋的大皇子,风浅幽对他还能生出一些亲近的心理,但他不是! 或者说他以洛慕言,一个普通商家的身份接近祈阳侯府,原本就是带着一个特定的目地,这个目地,应当很重要。 “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洛慕言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笑意温和,方才的那种森冷似乎都己经退去,他依然是那个优雅,多情的洛大公子似的。 但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多情的洛大公子呢! “早就猜到的,看到洛太夫人,就更肯定了。”风浅幽更增戒心,小心翼翼的点点头道,对于洛慕言的心态,她现在也掌握不透,所以应对起来也越发的小心了。 “既然猜到了,那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洛慕言的声音越发的温和起来,几乎是带着几分诱惑似的,俊美的笑颜,一如既往的温柔多情,醇郁如酒,黑眸幽深的看着风浅幽,风浅幽只看到那双幽深的眸底,只有自己小小的两个映在里面。 看起来似乎很真! “殿下,父母之言,煤灼之命。”风浅幽微微一笑,推脱着,对于从一开始就觉得神秘莫测的事物,风浅幽一向很谨慎,而且洛慕言的接近,明显是别有用心的。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洛慕言弯唇一笑,不再逼迫风浅幽,退后两步,目光落在风浅幽脸上,带着几分温柔的妖灼,“幽儿,不管风佐答应了谁,但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我记得表姑可是一心一意要把你嫁给我的。” 这次说完,也不待风浅幽回答,转身甩袖走出了门,竟是没有半点要风浅幽答复的意思。 待得洛慕言离开,风浅幽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眉头微蹙。 “小姐。” “小姐。” 文歌和晴玉一个个跑了过来,方才不是她们不想过来,而是洛慕言身后的两个侍卫,先一步看住她们,而风浅幽也示意她们不必过来。 这会两个侍卫随着洛慕言离开,她们才跑过来。 “我没事。”风浅幽摇了摇手,示意她们自己没事,走到桌边坐下,隐约觉得这事极有蹊跷。 洛慕言的举动很不合乎他低调隐瞒身份的常理,方才这个样子的他也和往日的表现不同…… 蓦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正看到楼下停着一队人马,一色的侍卫服饰,当中一匹矫健的黑马上,洛慕言华美的锦袍外,披着墨色的大氅,似乎正欲起行。 两边的行人全被这一队气势惊人的队伍给压到了一边。 坐在马上的洛慕言,似乎感应到楼上的风浅幽的目光,忽然抬头,冲着半隐在窗后的风浅幽,露出极为倾城的一抹笑意,而后才拉转头头,马匹急驰而去。 身后一溜的奔马,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但街上的行人,隐现惧色,风浅幽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不安。 洛慕言这是要公开自己的身份了?甚至不惜在大街上奔马,扰乱韩国的秩序,那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莫不是觉得自己和娘身上无利可图,转了策略了? 他对于娘身上的那件东西,真的无欲无求了吗?最让风浅幽担忧的是,她方才在洛慕言的眼中,看到了的抹隐藏的极深的势在必得。 娘手里的那件东西,看起来洛慕言是势在必得的,那么是不是表示软的不行,要用硬的了呢?风浅幽很是觉得担心。 洛慕言转换了手段,也越发的让人不可捉摸起来了。 第七百零三章 翁婿合谋 “什么,晋国大皇子,显露了身份了?”寒子风接到这个消息时,才从宫里出来,忍不住脸上微微变色。 “是的,方才在前大街上,看到晋皇子的亲卫队,之前晋皇子府没人住,现在己有人住进去了,正在大肆的装点那边。”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向寒子风禀报道。 不管是寒子风,还是墨青昭,以及洛慕言在韩国都有官邸,但之前晋的这位大皇子府一直空关着,没人。 寒子风沉默了一下,眉头不由的紧紧皱了起来,这代表的就是晋国的大皇子,正式和自己角逐昭阳公主的婚事了?看起来墨青昭果然说的没错,之前保持神秘,到最后的关口,异军突起,也代表了晋国对于昭阳公主的决心,看起来,自己这边必须加快速度。 对于墨青昭提出的条件,也一定要快点进行,否则就可能被晋国抢了先机了。 至于那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虽然自己也算得上一见之下,便动了心思的,之前也先让她跟着昭阳,当婉仪嫁过来最好,但这会墨青昭表示他看重这位风四小姐,那就表示自己暂时不能对她有想法。 佳人虽好,但怎么能跟大业相比。 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墨青昭也不能一直守着她不是!但是现在还是不要逆了墨青昭的意思,方才进宫的时候,昭阳公主就一再的提起墨青昭,似乎对他的事很感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转身进了马车,对着一边的侍卫道:“去祈阳侯府。” “殿下,是要去韩国的祈阳侯府?”侍卫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待得看到寒子风不再言语的冷漠样子,急忙退了下去,再不敢多问,然后转身吩咐马车夫,转道去祈阳侯府。 这还是自家太子,首次登祈阳侯府的大门。 墨青昭也得了信,优雅如同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慵懒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几敲,发出几声轻脆的撞击声后,悠然的问道:“洛慕言?原本就在想他什么时候熬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从心头有种发憷的感觉。 “王爷,听说他之前去了四小姐的绣楼。”侍卫觉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低头回禀道。 “幽儿也在那里?”墨青昭眸底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脸上的笑容却是更胜,站起身来,举步往外走,“既然洛慕言现在表示了身份,做为友好临国,本王总得去看看他才是。” 洛慕言躲的一向好,若不是他一直关注着风浅幽,以及风浅幽身边的人,还真发现不了,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居然是以洛家少主的身份进的韩国,所图当然不小,好在,大家现在也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看谁的手段最好。 “让墨雷去看看幽儿那里有什么需要。”妖娆一笑,带着鬼魅一般的幽冷,洛慕言一直隐于祈阳侯府后面,当然是有所图的,可惜,有时候人算终究比不过天算。 “是,属下马上就去。” 风浅幽不知道京城里因为洛慕言的高调露出真面目,整个京都震动起来,各方云动,暗影重重,既便他只是一路奔马过长街,就己经让许多人震骇不己,也使得原本昭阳公主的婚事,更是错综复杂起来,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算计。 “洛慕言就是晋国的大皇子?”齐斐玉手中的笔落在面前的纸上,才写的几个字全沾染了墨迹,己是不能再看,他的神情震惊到极处,书房里很沉闷,沉闷的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是的,己经查清楚了,以前一些查不清楚的,或者被人特意抹掉的事情,现在都查清楚了。”站在一边的是齐斐玉的谋士,这时候恭敬的禀报道,眉头皱的紧紧的,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晋国大皇子似乎可以是任何一个神秘的陌生人,但不应当是洛慕言,当初洛慕言进京的时候,曾经交好于齐斐玉,甚至拿出一些不世出的奇珍异宝,这才获得齐斐玉的青眸,而他手下的谋士也曾经偷偷的看过洛慕言。 只说这位就是一个狡猾的商人,风流的公子,手段有,财力也有,但就是缺少实力,算不得是对手。 可以从他的手里谋求财力,但不必太上心,适当的时候给一块骨头,更能让这种人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这也是后来齐斐玉对洛慕言的态度不冷不热起来的一个原因。 但这会,洛慕言的身份真正露出来,却象是给了齐斐玉和他身边的谋士狠狠的一个巴掌。 “查清楚了吗?”定了定神,拿起一边的帕子擦试着手,努力的维系着自己的平静。 洛慕言居然就是那位一直不露出真面目的晋国大皇子,齐斐玉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齐俊玉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忘不了那日匆匆去找齐俊玉的时候,发现洛慕言在齐俊玉府上的痕迹,那时候他只是把洛慕言当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倒也没多放在心上,一个商人,纵然是偏向齐俊玉一点又如何! 但眼下却不得不重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扔在了桌下,齐斐主站起身在转地急燥的转了几个圈之后,蓦地站定。 “去水相府!” “殿下,这个时候去水相府会不会不妥?”谋士不安的提醒道。 因为水三小姐的死因有问题,京兆尹秦大人正在查访这事,齐斐玉这个时候去水相府,很有一种心虚要套话的感觉。 齐斐玉又烦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想了想终究是这个事太惊骇,他一定要找人说一下:“无碍,我和水相府的关系,不是说想查就能查清楚的,也不是想表示清白就能表示清白的。” 自己的四皇子府早己和水相府绑在了一起,不是说自己不去,人家就不会怀疑的。 谋士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也就没再阻拦。 齐斐玉来到右相府的时候,水墨也得了消息,这时候正在书房里,听说齐斐玉过府来,急忙迎了出来。 之后两个人便一起去了水墨的书房闹量事情。 书房门口戒备森严,侍卫守在门口,连小厮也远远的站在最外面,不敢靠近。 “水相如何看待这事?”在主座上坐下之后,齐斐玉不客气的道,他相信水墨这里必然己经得了消息。 “殿下觉得晋国会站在五皇子这一会?”水墨沉吟了一下道,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这样平静的神色,终于让齐斐玉的心头稍松,看起来水墨之里应当有了应对的法子。 “有这个可能。”定了定神,齐斐玉拿起一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道。 “有这个可能,但并不是一定是。”水墨这话似乎说的意有所指,但齐斐玉一时间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齐俊玉的母妃柔妃听说以前就是晋国的世家女,这一次晋国的这位大皇子隐姓埋名的过来,是不是就是要查探齐俊玉母子的意思?上一次,我去齐俊玉府上的时候,还看到了晋国大皇子的马车,当时齐俊玉也没跟我说此事!” 齐斐玉斟酌了一下道。 此事因为太小,他当时没有跟水墨说起,这时候前后一串,就越发的觉得很可能是了。 “柔妃的身份谁都知道,殿下也可以利用此事说事!皇上虽然害怕晋国,但必不愿意把韩国并入晋国的版图中。”水墨开门见山的提醒道。 这话说的齐斐玉眼睛一亮:“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他生怕洛慕言成为齐俊玉的助力,有了晋国的支持,齐俊玉的实力无疑会比自己更厉害,但是他没想到,父皇那里或者更不喜这事。 韩国虽然弱,但至少在夹缝中还能生存下来。 还不愿意被一个晋国给吞并了。 晋国的血脉,对于齐俊玉或者是个助力,但也可能是一个阻力,但看怎么运用了。 “我要怎么做?”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齐斐玉又追问了一句,心里也更加安定了下来。 “洛慕言之前住的并不是皇上为晋国大皇子准备的府邸,查一下,这府邸是谁帮他买到手的!”水墨拿着茶盏都没喝,用力摩挲了两下,才缓缓的道。 “凌开的将军府?”齐斐玉激动的一拍桌子。 “对,就是凌开的将军府,凌开是抄了家的,他的府邸当初还是皇上赐下的,之后便收回来,一直有朝廷管着,并不是一个商人想买就能买得到的,想法子查清楚,是谁在后面动了手,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五皇子!” 水墨老谋深算的道。 “行,我一会就让人去办!”齐斐玉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用四殿下去查,我让人去查,再推到别人的身上,四殿下还是不要出手的好!”水墨伸手摇了摇制止了齐斐玉的冲动,“最好是一个不让人发现的机会,直接查到这上面去,殿下和这事切不能有半点关系!” “水相可有谋算?”听水墨说的头头是道,齐斐玉心头大定,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吧,一会儿京兆尹还要来查此事,就往这上面引就是!”水墨用茶盖撇了一下茶沫,喝了一口茶,胸有成足的道…… 第七百零四章 风雨俱来,各方云动! 水墨的书房里安安静静,自打四皇子进去之后,就没再唤外人进去,小厮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前的树下,看几只蚂蚁爬来爬去,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蚂蚁在爬,小厮极无聊又无趣的想道,还捡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把蚂蚁爬行的路线给断了。 他也不能走开,生怕水墨一会在书房里叫侍候。 但他也进不去,书房门口有四殿下的侍卫在,往常四殿下来的时候,这个样子,小厮倒也见怪不怪。 “喂,喂,喂……” 有人似乎在叫,小厮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忽然看到转角处露出一个小丫环的身影,稍稍愣了一下,但立时就认出这是府里的表小姐刘月儿身边的贴身小丫环冬珠。 “快过来,快过来!”冬珠躲在墙角处,这时候见小厮注意到她,又急忙勾了勾手冲着他低声的叫道。 小厮急忙站起来,扔了手中的小树枝,拉了拉衣裳,走了过去,一看,果然冬珠。 “你来这里干什么?会被人看到的!”小厮压低了声音斥道。 “我们小姐病了,想找个大夫看看,可……可又不愿意去跟夫人说,怕夫人身边的人又要说什么!”冬珠捏着自己的衣角,哭泣着脸道。 华氏在人前向来都是大方得体的样子,但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华氏不过是表面上做贤惠状罢了。 “那你这个时候来想干什么?”小厮警惕的道,他是水墨的贴身心腹,虽然政治上的秘密他不知道,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想找个大夫给我们小姐看一下。”冬珠委屈的道。 “这个时候不行,相爷有客,不让人随便进!”小厮摇了摇头,拒绝道,“你还是去求夫人吧,最多被夫人身边的人说几句,又不疼。” “我不敢去,你不知道夫人有多不喜欢小姐,如果我再说小姐病了,要找个大夫的话,夫人不知道又要整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恐怕还得相爷才能救我们小姐了!”冬珠一个劲的摇头道。 华氏看起来的确是端庄的,而且还是很大度的那种,但这都是看起来才是,实际上华氏下手绝对狠辣,别说冬珠不敢去,刘月儿也不敢让冬珠过去找华氏惹眼,这位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慈和,是个专门会下黑刀子的。 “不去跟夫人说,哪有大夫?”小厮有些傻眼,他虽然伶俐,但对于内院之事,也不是很懂,况且他也还小,只是一个孩子。 “有一个大夫,正巧在府里……要不要我去请他顺便给我们小姐看一下病?”冬珠也为难,相爷倒是可以给小姐请大夫,但这会相爷有正事,她也不敢撞上门去,这会很纠结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大夫背着药箱往府里走。 “这哪有什么大夫,又没人生病……”小厮说道这里,立时明白过来冬珠说的是谁了,“是给舅老爷看伤的那个大夫?” 华佑那日被风佐抽的血肉模糊的,虽然留了一条命下来,但却是晕死了过去,怕搬动的时候再生意外,水墨就让他在府里养伤,待养的一段时日能搬动了再搬动就是。 一个看伤药的大夫,每天都会进府来给他换药,看病,冬珠说的应当是这个大夫吧! “行,那你去路边守着,一会大夫过来,你就说是相爷说的,让他去给你们小姐看看病就是!”小厮想了想也觉得是个好法子,当下点了点头,还替冬珠出了主意。 这是一件小事,找个大夫的事情罢了,只不过是不想通知夫人,那就用原本就进府的大夫就是。 “那,那我过去了!”冬珠高兴的道,说完急匆匆的转身往方才的路口过去,准备去堵那个大夫。 可以不惊动夫人,那是冬珠最高兴的事情,自家小姐的事情,她当然清楚,也知道夫人精明的很,若是小姐专往夫人那边靠过去,保不准夫人会发现什么,甚至还会让夫人动手对小姐不利,所以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别去夫人面前现眼。 这是刘月儿跟冬珠说的,也是冬珠自己想明白的事情。 小姐也说了,这事暂时还不到时候,既然还不到时候,那就千万不能让夫人品出什么来,否则小姐的性命也可能会交待在这里。 想清楚这一点的冬珠当然不敢去华氏那边请大夫,这会能不惊动夫人把事情解决了,可不就是正好。 冬珠这里欢欢喜喜的离开,小厮这边也没当回事,重新回到原地无聊的看蚂蚁搬家去了,一会儿看的入神,立时就把这件事给扔到了脑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而己,算不得什么大事,说不说都什么关系…… 风浅幽在是洛楼言离开之后,又独自在楼上坐了一会,细想了许久之后,才下的楼,不管这接下来的事情会出现如何的变故,风浅幽现在能预料的只有,事情肯定很大,但与她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大。 当然,她也会提醒自己更需要小心,就怕这事一个不小心就会扯到自己的头上,但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她一时也品不出到底如何! 下了楼,出门之后正准备上马车,却看到车门前的街角边,墨雷的出现,风浅幽借着好奇的看向一家店铺,向他悄无声息的转了转头,示意他不必过来,自己这边没什么事。 不知道洛慕言会不会在这里留下人手,她不愿意让洛慕言发现自己身边有墨青昭的人。 墨雷那边会意,便没有再靠前,看着风浅幽上了马车后,自己也叫了一辆小车,远远的跟上,一路护送到祈阳侯府门口,却在门口看到那辆代表着北寒国太子的马车的时候,停在外面,找了个正对着祈阳侯府的茶楼坐下,叫了壶茶,静静的看着祈阳侯府的大门。 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怎么在这个时候到了祈阳侯府,他想干什么? 第七百零五章 为了二姐姐的丧事 风浅幽的马车是从侧门进到祈阳侯府里面的,才下马车,转出停着马车的场地,就见风佐陪着一个人过来,一身的华衣锦袍,可不就是那位北寒国的太子寒子风。 寒子风怎么来了祈阳侯府?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吧? 什么时候寒子风和风佐走的这么近了…… 这边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视线也开阔,再退回去,己是不能够,风浅幽只得站在路边,等着寒子风过来,冲着他深深福了一礼,算是与他见过礼了。 “风四小姐,多礼了,这是从哪里回来?”寒子风停下脚步,虚扶了一把,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脸上,客气的微笑道。 风浅幽被他熟络的语气,弄的很无语,说起来,她跟他真的不熟,不但不熟,她还差一点死在寒子风的手上,他这会用这么熟人一般的语气说话,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但看一边的风佐,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就知道风佐又在捉磨什么了,这位所谓的“父亲”,对于自己所有的“关注”,都只是待价而沽! “为了二姐姐的丧事,准备些东西。”风浅幽柔声答道,她这次原就是借着这个理由出去的。 寒子风想了一下,才想起之前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空禅院的事件,说起来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还是其中的人物之一。 至于这位风二小姐,寒子风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概念,让他记忆最深的当然是当初那一箭,那个女子应当是被一箭被射中,但是却没死,原本他是想要了她的命的,他在宫里的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但是事后,他也仔细的想了想,总觉得当时隔着河看到的女子,更象是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后来也打听过,知道这位风四小姐是第一次进宫,偶然走错地方,也有可能。 之后,他就没有再动手对付那位风二小姐,左不过是一个侍郎府公子的平妻罢了,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物,就算她说了不当说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当然如果她真的说了不当说的话,自己再出手对付她也不迟。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倒是这位风四小姐慢慢的走入了他的眼,秋千架下,那一刻娇俏可人的记忆,仿佛定格在心头,美的几乎完全符合他心目中对佳人的所有想象,当时就对这位风四小姐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想下手直接劫走的! 只是后来没劫到人,查了一下才发现风浅幽的身份也是不同寻常的。 而现在,他当然不会更表示出来。 墨青昭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那在韩皇宫里的一切,仿佛就真的只是偶然,但寒子风也不是傻的,回来之后细想了许久,才认清楚那分明就是一场局,而自己便是入了墨青昭的局。 韩皇纵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是对自己的映像一定好不了,这对于昭阳公主的归属问题,必然会产生一些自己不喜欢的变化,也因此寒子风既便对风浅幽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流露出来。 “噢,是那位才出了事的女子!”寒子风漫不经心的道,尔后,冲着风浅幽笑道,“过几天本太子府里办宴会,想请些女眷出席,风四小姐也一起过府来吧。” 风浅幽眨了眨,一时不明白寒子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要办宴会,居然亲自来请内院的客人,实在是风浅幽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既便是寒子风要办宴会,外院的客人,当然是由寒子风出面,但是内院的客人,怎么着也得由内院的女子出面,但他内院有人吗? “太子殿下来韩国,内院并没有人主持,所以太子殿下想举行宴会,之前己经去宫里请过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请她们两位主持内院,招待来太子殿下内院的贵女。”风佐在一边解释道。 象寒子风这种情况,来韩国是求亲的,既便他在北寒国自己的太子府里有许多女人,这次也是不便带过来的,但是风浅幽不明白的是,既知道内院连个女主子都没有,又为什么要举办宴会。 “是,一定会来打扰太子殿下。”风浅幽微笑着应下。 既然宫里的两位公主,一起帮着寒子风招待客人,自己不去便有些说不过去了,祈阳侯府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女儿。 “好,到时候,本太子会另有贴子过来。”寒子风满意的看着风浅幽点头,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风佐回头看了一眼风浅幽,依旧急走两步,跟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本事这么大了,居然连北寒国的太子,也特意的走那么一趟,来请她。 这是好事还是祸事,风佐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了。 不管是墨青昭还是洛慕言甚至于寒子风,只要有一个钟意风浅幽,风佐都觉得有利可图,但眼下的局面,他就不懂了…… 待得寒子风走过去,风浅幽才带着两个丫环回到自己的雅月轩。 让人通知了晴姨娘去自己的马车那边取今天买的东西,她们做为娘家人原本应当今天就去刘侍郎府的,但是现在却推脱一时办理不及,所以把事情放到了第二天,这实际上说起来,也是极不合时宜的一件事。 但是因为风琼茹死之前发生了这种事,又是堂堂祈阳侯府,说起来也很没脸,于是大家选择性的就忘记了祈阳侯府的这件失礼的事,而秦氏也仿佛根本没看到风琼茹的娘家,祈阳侯府没有在第一时间来人。 两家都保持了沉默,别人纵然会说两句,也没多大用。 风浅幽是在第二天带着晴姨娘一起去的刘府,太夫人病了,推脱一时起不了身,所以才不能来的,至于刘氏当然也是病了,虽然刘氏这时候也是真的病了,但是在别人眼中,也是因为觉得羞愧,无言对对,才躲起来不见人的。 刘氏虽然被风佐和太夫人一起关了起来,基本上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但是明面上,为了祈阳侯府和右相府的声誉,大家一起都闭上了嘴。 所以,外人并不知道刘氏己经被关到最冷落的院子里去的事。 第七百零六章 学着风琼茹的风瑶华 太夫人和刘氏全称了病,风佐倒是避不开,带着风冲云、风浅幽一起过府祭典,当然他也只是转了一下,之后就早早的离开,只留下风浅幽带着晴姨娘一起到灵堂前面,给风琼茹上香。 风琼茹的灵寄放在厅房中,风浅幽一进去,就看到了在一边哭得起劲的风瑶华,比起以前在祈阳侯府,风瑶华看起来过的还不错,脸上的肉也多了几分,以风浅幽的目光看起来,似乎还胖了一点。 如果不是这白花花的大堂,还真的要替风瑶华庆幸了! 另一边,刘清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也不哭,也不闹,就是整个神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但总体还算平静,只是有点木愣! 见有人进来,他扬了扬眉毛,看了看风浅幽,就继续低下头,仿佛没看到风浅幽和晴姨娘进来似的。 神色之间看不出喜怒,很是沉闷! “四妹,姨娘,你们先跟我去一边休息一下。”待得风浅幽上过香,风瑶华才站了起来,走过来低声道,一边有客人休息的小的厅房。 风浅幽点点头,和晴姨娘两个,跟着风瑶华,去了一边的屋子休息。 几个人分宾主落坐,看到自己的女儿,晴姨娘己忍不住问道:“瑶儿,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的?” 风瑶华嫁进府时,是那种情景,而且刘清对风琼茹的心意,整个祈阳侯府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跟着风琼茹一起嫁进来的风瑶华,怎么都不会讨到好的,晴姨娘这么含蓄的问,也是情有可原的。 往日里晴姨娘也是不方便见风瑶华的,两个都是妾,就算是想出府也不方便,最多只能派个下人来问问情况,但一个小人又能打听到什么,不过是表面光鲜而己,想起自己这个做妾的嫌,晴姨娘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委屈! “姨娘,我没事,就是二姐姐死的突然,一时间难以接受,前儿还好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之间就没了呢!”风瑶华拿帕子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含悲道,这样子风瑶华现在拿出来就是,姐妹情深的戏码放那里都是很好用的。 倒是越发的会做戏起来。 任谁都看得出风琼茹不在,风瑶华是得了最大的好处的! “三小姐说什么呢,这也是命啊!二小姐那样的一个天仙化人,谁料想居然这么红颜薄命。” 晴姨娘跟着叹了一口气,重新把叫风瑶华的瑶儿,给调整过来三小姐。 必竟这府里的姨娘的身份都算不得正式的主子,对于正式的主子,怎么着也得恭敬才是。 “三姐姐,这阵子可看到过大姐姐?”风浅幽在边上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突然问道。 “谁?”风瑶华愣了一下。 “就是府里的大小姐,三小姐有没有看到?如果看到告诉大小姐一声。”晴姨娘急忙解释道,生怕自己的女儿还以为现在的四小姐,依旧是往日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四小姐,说不定还安惹了四小姐的厌烦。 “我在这里没看到过大姐,不是说大姐去家庙里静修了吗?难不成大姐姐又放出来了?”风瑶华讶然的问道,不管是风瑶华、还是风浅幽,对于风琼叶都没什么好感,这位下起手来着实恶毒的很,而且还不顾脸面。 别人说大家都是祈阳侯府的女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这位是一点也不顾忌的。 “如果有人来找二姐,或者有人来凭吊二姐,而恰好又是你不认识的,还烦劳三姐给我带个信。”风浅幽沉凝了一下,微笑着看着风瑶华道。 “你……你想干什么?”风瑶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浅幽。 “三姐姐不必管我想干什么,不过现在刘公子没了平妻,也没有正室,三姐姐难道不想更进一步,总不会想将来还有谁压在你头上吧!”风浅幽当然知道风瑶华可不象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一心学着自己的水心雅。 风瑶华现在学的应当是风琼茹吧! 也对,她现在嫁的是刘清,而刘清喜欢的又一直是风琼茹,如果风瑶华跟风琼茹相似,保不定这位刘大公子,会慢慢的喜欢上她,所以她的一言一行,慢慢的学着风琼茹,也是理所能当的事,却不知道这位刘大公子,还会不会象以往那样一心一意的想着风琼茹…… “四妹妹,二姐姐才是平妻,我……我怎么敢这么想。”风瑶华含泪看着风浅幽,带了几分责备,仿佛风浅幽说的是多么的不通情理的话。 晴姨娘有些紧张的扯着自己手间的帕子,坐在下首,偷偷的看着风浅幽的脸色。 “三姐既然没这个想法,算是我枉做小人了,那一会儿,我和晴姨娘就先回去了,祖母还在府里等着我,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为了二姐的事,还病了,恐怕之后,也没什么心力来管刘府的事了。”风浅幽微微一笑,对于这种如同风琼茹式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意外。 风瑶华终是火候浅了点,这话如果换成风琼茹来说,必然会说的更让人相信一些,甚至还会做出一副更惺惺作态的样子。 看得出风瑶华很急,甚至可以说是急不可耐了! “祖母她怎么能不管刘府的事,二姐姐现在这个样子,可着实的可怜。”一听说太夫人不会伸手再管刘府的事,风瑶华大急,这时候也顾不得再在风浅幽面前装,忙拿着风琼茹的事说事。 这若是真的不管事,她心心念念所求的事情,可就又要泡汤了,她现在也不敢再求其他,只求一个正妻之位,当一个妾室,她当得有多么怨恨,别人不知道,她又岂会不知! 晴姨娘看的更急,但她比风瑶华要会看形势多了,知道自己这会不能开口,只得焦急的看着风瑶华,暗中使眼色。 风瑶华是祈阳侯府的庶女,其实这个身份也是当得起刘清的平妻的,刘清虽然是侍郎公子,但本身也没什么功名,不过是一个白丁而己,而且侍郎府也不是郧贵,如果刘清自己没什么长进,那侍郎府也就是这么一代。 从这一点上论起来,如果风瑶华强势一点,连正妻之位也是可以肖想的。 第七百零七章 和风琼茹有联系的某位公子 风瑶华当然想要这个妻位,但问题是,她是以妾室的身份进的刘府,如果祈阳侯府不管她的事,那么接下来刘清再娶亲,她也管不着。 可她怎么会甘心,风琼茹好不容易死了,压制在她头上的风琼茹没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睡觉的时候都笑醒了过来,其原因就是因为风瑶华觉得自己可以伸手要个妻位了,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没有祈阳侯府的支持,她依旧只能是一个妾室。 比起风琼茹姐妹,风瑶华在祈阳侯府的地位,一直很透明,不管是太夫人还是风佐,都不是她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她能不能当上刘清的平妻或者正妻,最主要的就是看祈阳侯府的态度,现在风浅幽却告诉她,太夫人不会再管刘府的事,怎么不让风瑶华急的汗都要下来了。 她之前只不过是拿捏一下,怎么会没有想法成为正室呢! 想起自己当初莫名其妙的到了刘清的床上,虽然是算计失误,但她私下里还在庆幸,至少自己当时是帮着风冲云和风琼茹的,就算是出了变化,有他们的支持,再加上祈阳侯府的地位,自己也能正正经经的嫁进侍郎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哪知道事情居然起了变化,为什么风琼茹也要嫁给刘清,因为风琼茹自己不得不降了位分,成为妾室,风瑶华很不服气,风琼茹当时和个下人在一起的事,那么多人看到,不管事实如何,都是名节有亏。 而结果是她嫁给刘清为平妻,自己却只能为妾室。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太夫人站在风琼茹身后,有着太夫人的支持,就算风琼茹名节丧了,还是可以成为平妻,每每想到这点,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这些愤怒,她也不敢让刘氏看出来,这以后进了刘府,更是处处小心,风琼茹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人只说祈阳侯府的这位二小姐,是个温柔善良的,但实际上呢! 比起下手狠毒的风琼叶,风琼茹只会更阴险。 只不过,这些一直不为人知而己。 所以风瑶华小心谨慎,不敢真的和风琼茹对上,而且还在暗中慢慢的学着风琼茹的一言一行,既然刘清喜欢这样的女子,她就做一个和风琼茹相似的女子就是,以此来勾得刘清的注意。 幸好风琼茹关注的重点,一直没放在刘府,风瑶华的几次小小的勾搭都没什么事,甚至还旁敲侧击的让刘清怀疑风琼茹,到刘夫人面前,不大不小的给风琼茹上眼药水,风琼茹失了名节,让刘清跟着一起丢脸,这是风琼茹的硬伤。 这之后更是一心的按晴姨娘传过来的话做,到现在风琼茹死了,一时间紧紧压着风瑶华的那座山似乎没了,风瑶华整个人有种发飘的际象,所以这话说的姿态放的极高,但这会却也醒悟过来,脸色紧张的发白。 “二姐自然是可怜的,但是祖母的身体也熬不起了,现在刘氏被关在府里,祖母对刘府也没什么好感。”风浅幽脸上笑容更浅了,顺手放下手中的茶杯,拿帕子擦了擦手,似乎要站起身来离开。 风瑶华怎么能让风浅幽走,这要是真走了,祈阳侯府不再管刘府的事,自己的个妾,就永远只是一个妾,她如何甘心:“四妹妹先别走,之前的确有人来找二姐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厮,我偷偷的问了一下,只说是他们公子让带了东西给二姐的。” “噢,三姐,莫不是说二姐还有其他事?”风浅幽想了想,似乎有了点兴趣,微微侧身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不敢问的太详细,怕被二姐发现,四妹你也知道的,二姐那个人最精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害起人来,又心思歹毒,不把人害死,绝不罢休,我在刘府里,可不敢惹得她。” 风瑶华苦笑道,她是真的觉的无奈,既便她有几次成功的把刘清留住,风琼茹第二天必然让刘清看到自己冷着脸,她也是真的想拿住风琼茹的什么把柄,但又怕风琼茹知道,所以很小心的行事,结果,就是只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那个小厮后来到哪去了,三姐可派人去盯过?”风浅幽眸底闪过一丝幽深,一只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却不显,依旧只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也只是偶然问起,有些好奇罢了。 “我能用的人不多,所以没有查到,但是如果那个小厮再出现,我一定可以认出来。”风瑶华摇了摇头,她当时见到这个小厮时,正巧在高处的一个假山亭子上,看这个小厮穿着不同于一般的人,又是和风琼茹的丫环,私下里见面,才让自己的丫环想法子跟出去问了问。 其他还真的是一概不知。 “那如果三姐看到这么一个小厮出现,请三姐马上通知我,可好?”风浅幽站起身来了,她这次到刘府的时候,太夫人就私下里跟她说过,只要到到场就行,风琼茹的事,说起来实在不是一件长脸的事,再加上刘氏的事,太夫人并不想和刘府都联系。 “那祖母那里……”一看风浅幽没一句打实的话,风瑶华着急的问道,也跟着站起了身,满脸的惶然和不安,方才高高飘起的心这会早己落下,晴姨娘站在风浅幽身边,一副安安份份,绝不多插嘴的样子。 “三姐放心,总归你是祈阳侯府的小姐,祖母那里虽然不太管事,但是有时候还是会伸伸手的,三姐自己先处理好二姐姐的丧事,如有事,可以直接让人来找我,我总是不能让三姐姐吃亏了才是。” 风浅幽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甜甜的笑道。 风瑶华沉默了一下,也知道现在也唯有这样了,点点头,让开路:“四妹妹和姨娘就早些回去吧,明天就发丧了,四妹妹自己身子也不好,还是不要来了,姨娘如果愿意,最好还是来一趟,总是我们府里的人一个也没,实在不好。” 第七百零八章 奴才是恭妃娘娘身边的人 风琼茹的死,总是不太名誉,大家纵然能理解,但是心理上,还是不太愿意承受,只是感叹风琼茹红颜薄命而己,至于其他的,有些事,还是经不起深究的,起初或者别人还相信,但是那几个歹人的改口,以及查无实据的下人勾搭案,怎么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位祈阳侯府的二小姐,自身必然也是不正的。 因为有了这些事,丧事办的极其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几个人来吊丧,刘府的人决定就停灵了一天,明天就早早的把人给葬了,算是了断了这一件事,希望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事就渐渐的过去了,最好大家都不再想起最好。 风瑶华提起风浅幽不必过来的事,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风浅幽明天必然也是不会过来的,至于晴姨娘的过来,表示的也是祈阳侯府对风琼茹的不重视,另一方面,也是风瑶华想跟晴姨娘私下里谈谈话的意思。 今天有风浅幽在,风瑶华也不能跟晴姨娘说什么私房话。 “好,那明天就烦劳晴姨娘了。”风瑶华既然这么说了,风浅幽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风瑶华的意思。 “四妹妹,就请跟我来吧!”风瑶华大喜,起身在前面引路,她嫁到刘府己有一段时间,对于祈阳侯府的事,也不太了解,方才听风浅幽说刘氏被关起来,心头不由的一动,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听得风浅幽同意,当然高兴的很。 接下来,风浅幽带着晴姨娘又去上了一支香,然后就出了刘府,看到刘府门口冷冷清清的,没几辆马车的样子。 祈阳侯府的马车就停在路边,看到风浅幽出来,马车夫驶过来的时候,顺便告诉了风浅幽一声,风冲云也己经回去了。 相比起来,风浅幽在里面的时间居然是最长的,做为亲哥的风冲云走的更早。 “这位,可是风四小姐。”风浅幽的脚才踏上马车,忽然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回过头,居然看到一个太监,而且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太监,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而且也不是祈阳侯府,也不知道这位来这里拦着自己做什么。 “请问,你是……”风浅幽不能再上马车了,扶着丫环的手从脚踏上下来,恭敬的冲着太监福了一礼道,眼前这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太监,三四十岁的年纪,倒是比一般的管事太监年轻,而且就气度来说,还真不象是一个太监。 如果他身上没穿着太监服的话,风浅幽觉得这一位,更象是一位长身修立着的世家子弟。 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世家子弟!这是风浅幽给出的结论,一个很奇怪的太监!而后心头一动,这样的太监看起来绝不同于一般的太监。 “风四小姐,奴才是恭妃娘娘身边的人。”太监笑的温和的看着风浅幽,态度却放的极低。 恭妃?风浅幽愣了愣,觉得自己没听过这么一个名号,颇为惊讶的看着这位象是世家子弟的太监。 “找我有……事?”不管这位恭妃是谁,但似乎都跟自己搭不上关系。 “听说风四小姐之前在一家绣品店里,见到了洛慕言公子,噢,四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洛慕言公子实际是晋国的大皇子,不知道当时晋国大皇子有问过风四小姐什么话没有?”太监客气的问道,显得很有礼貌。 洛慕言的身份,果然一如他突然显视在众人面前的强势一样,这会恐怕己经传遍了京城所有的有心人。 “洛表哥……噢,不,大皇子并没有跟我说什么,他急匆匆过来是为了找一个在当里正在店里的女客,其实跟我并没有关系。” 风浅幽微笑解释道,洛慕言这一现身,代表的意义极为不同,她当然会小心的避免自己卷入到里面。 当时风浅幽和那位“洛太夫人”,是在楼上会面,那位“洛太夫人”又是早早的等在那里,之后洛慕言进来,待的时候也不长,而后“洛太夫人”离开,自己最后又等了许久才离开的,如那些人盯上洛慕言,必然会发现那位晋国的皇后的身影。 而自己只是恰逢其会而己。 “大皇子以往是风四小姐的表哥,听闻对风四小姐颇不不同,不知道平日里有没有和风四小姐说什么?比如说找些东西什么的,也或者是说到洛夫人?”太监似乎相信了风浅幽的话,但是想了想,却还是问道。 风浅幽心中一动,找什么东西?洛慕言的确是在找一件东西,似乎这东西就只有娘知道,他甚至为此不惜以己身作注,宁可迎娶一无是处的自己,就是为了娘手中的那样东西,但娘又说那东西是自己的嫁妆。 说起来,现在风浅幽也有些糊涂,而眼下的这位太监也让风浅幽生疑,洛慕言的事一向隐密,以洛慕言的谨慎,此事决不是一个太监可以知道的,那这位太监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又是为什么得知的呢? 这位恭妃又是谁?她想插手这件事情?为什么来找自己?或者说为什么她目标明确的来找自己…… 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的从云雾中剥离出来,一点点的显象着真身…… “晋国的大皇子是以洛府本家的名义来看娘的,以往既然他隐瞒了身份,当然不愿意别人知道,也不会说一些惹人怀疑的话,我只是一个深闺弱女子,自然是从未听到什么有疑义的话。”风浅幽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管眼前这个太监是什么来路,风浅幽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的更果断一些,抬起的水眸平静而自然,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我们恭妃娘娘,以前和洛夫人也是很交好,这次特地差奴才来问问洛夫人的病情,如果洛夫人的身体还行,请洛夫人进宫叙旧,这么多年没见到,应当有好多话要说吧!没料想却听说风四小姐和晋国的大皇子可能碰上了,所以奴才特地多嘴问了一句。” 太监笑着温和的解释道。 第七百零九章 同类型,齐皇身边的总管太监 他之前的行为的确是鲁莽的,但这么一解释,再加上不俗、清雅的举止,立时让人很能生出一番好感,甚至觉得之前的事情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这真的只是一个太监吗? “我娘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平时连床也不能起,恐怕是辜负了娘娘的美意了。”风浅幽淡然的拒绝道。 不管这位恭妃是什么人,她并不觉得这位恭妃是娘真正的好友,以往娘和自己被关高墙内那么多年,但凡有力的都会想法子帮娘一把,或者帮不了,也会想法子来看看,可这位所谓的恭妃,却是不闻不问,况且风浅幽也没听洛氏说起过这位恭妃娘娘。 如果真的交好,娘怎么可能提也不提。 “那就只能让洛夫人好好养病了,我们娘娘出宫实在不方便,等哪天得了皇上的旨意一定来看看洛夫人,听说洛夫人马上就要成为祈阳侯府的嫡妻,我们娘娘还是觉得很高兴的,请风四小姐带两句话给洛夫人,跟洛夫人说多想想我们娘娘当时说的话。” 太监说完,看了看风浅幽,又眸色温和的加了几句道:“我们娘娘听说风四小姐是位乖巧、伶俐的小姑娘,觉得很喜欢,风四小姐下次有空的话,来宫里坐坐,陪我们娘娘聊聊。” “是,我一定会告禀娘亲的。”风浅幽点头应下,但却没有应下后面的那一句。 太监退到一边后冲着风浅幽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带着几个小太监,袍袖一甩转身离去,远远看过去,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都是陪衬,就这风骨望过去就己经与人不同,只是一个太监?这个太监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异外了! 特地拦下自己,而且还追到了刘府门口,就为了说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风浅幽静静的站在那里,对着几个太监的身影默然。 “小姐,您先上车。”晴玉在边上低声道。 这时候刘府门口,虽然没人,但是府门处的几个下人,正看着这边指指点点,显然都看到有太监拦下了风浅幽。 晴姨娘之前己经上了风浅幽后面的那辆马车,就算是太监过来,拦下风浅幽说话,也没有掀帘子多看一眼,显得特别的老实,不过却让人觉得太过安静了些,仿佛车子里没有人似的,晴姨娘有这么实诚吗? 或者就算是晴姨娘实诚,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因为她特别关心自己的时候吗?以晴姨娘的眼力劲,这时候应当早就从马车上过来,对自己表示关心了。 这阵子,晴姨娘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但是,今天,显然晴姨娘的表现让风浅幽觉得奇怪。 两辆马车的距离也有些远,这么远,而自己和太监之间说话的声音,又不大,不太可能听到。 就着晴玉的手,进了马车,马车缓步而行。 “小姐,这个太监看起来和一般的太监不一样,奴婢觉得。”见风浅幽低敛着眼眸,沉默着晴玉忍不住道。 “奴婢也这样觉得,这个太监和一般的太监,绝对不是一样的,他给奴婢的感觉,气度实在不凡的很,以前奴婢在宫里也见过不少的太监,很少有这样的气度,看上去……看上去,就是觉得不太一样。” 海棠今天也跟着风浅幽出来的,这时候也开口道。 “海棠你觉得以前,见过这种类型的太监吗?”风浅幽默默的沉吟了一会,柔声问道,海棠以前必竟也是墨青昭身边的暗卫,见过的太监应当不少。 “小姐这么一说,奴婢觉得还真见过这样的太监,就是我们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齐皇内宫大总管,看起来就是和其他的太监不一样。”海棠被风浅幽这么一提醒,忽然想了起来,眼睛一亮,道。 齐皇身边的大总管,风浅幽没见过,但是一直跟在韩皇身边的大总管,她却也是见过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象宫里的大总管。” “怎么不象,很象的。”海棠以为风浅幽说不象是齐皇身边的大总管,马上分辩道,“他以前就是世家子出生,好象因为什么事,变成了太监,而后就进了宫,陪着皇上,他和皇上以前是一起长大的,算得上是好兄弟,成了太监后,当然就是宫里的大总管了。” “你说齐皇身边的大总管,原本就是世家子弟,而且还和齐皇一起长大的兄弟?”风浅幽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还真的有太监是世家子出生的,在风浅幽的脑海中,只要是世家子,都是极要面子的,绝对不会成为宫里的太监。 “是啊!我们那位皇宫里的大总管,就好象……就好象……”海棠想了想,一时找不到好的比喻,忽然灵机一动道,“就象是祈阳侯府里的大总管,最主要的是不是服侍皇上,而是替皇上处理后宫的事务,不象韩皇身边的那位大总管,一看就知道是奴才出身,见到韩皇,弯腰躬背,仿佛站也站不直似的。” 不说祈阳侯府的,其他府上的大总管也是一样,基定上都是替主子处理事务,而一些有本事的大管家,在自己主子面前,也是极有气势的,绝不会弯腰搭背,一副直不起身子,只会讪笑拍马的狗奴才样。 风浅幽觉得自己方才看到的这位,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看起来很有本事,而且有可能是世家子出生的管事太监。 这样的太监,既便是皇上的大总管也是比不上的,可他偏偏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妃子身边的太监,而这个妃子,又似乎对娘的事很清楚,或者至少她和娘之前,应当有一些事,但是娘却从不提起。 这么一想,风浅幽对于这个太监,以及这个太监身后的恭妃,不由的也关注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同样,那应当也不只是一位普通的妃子。 当然皇上宫里出身不简单的妃子不少,象和寒子风有关的那位,还有和晋国的皇后一起出游的柔妃,那么又多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宫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第七百一十章 当年事,水墨的证据 娘那里似乎有太多的秘密,但是娘的嘴太紧,却是一句也不愿意跟自己说。想起洛氏,风浅幽又不由的想起冰君城,风琼叶的那样的伤,当时连于大夫也摇了头,只说恐怕没有回天之力。 但是现在却巧妙的在眼际纹上了一朵花,而且其本身,也看不出有什么疤痕,这里面固然是因为花挡掉了一部分,但是也可以看出替风琼叶诊治的人,医术高明而且还有着奇思妙想,这个人,风浅幽觉得唯有冰君城能做到。 风琼叶的事,风琼茹早就知道,而且风浅幽觉得,如果说风琼叶和风琼茹中有一个人,会遇到冰君城,而且还能把冰君城劝动,替风琼叶治伤,这个人一定是风琼茹,相比起风琼叶来说,风琼茹才是那个善于伪装的人。 冰君城以前就喜欢性子柔和的人,风琼茹在人前的表现,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风琼茹这次出事,而且还是因为那样的缘故,风浅幽觉得冰君城很有可能会出现,当然冰君城自己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表示他不会派个小厮,过来替风琼茹上一柱香。 而风瑶华的说话,也更证实了这一点,果然冰君城和风琼茹是有联系的。 娘身上的毒,自己寄希望于冰君城,看起来,风琼茹这边很有希望…… 京兆尹秦大人到右相府的时候,水墨己早早在书房里等着他了,听闻他过府来,急忙请他进去。 待到了里面,两个人分宾主落座之后,小厮送上茶水,退到门边侍候。 “右相大人,这次是皇命过来查询,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右相原谅!”秦大人上先客气的道。 “无碍,既便皇上命令,自然是公事公办。”水墨笑道,拿起手中茶盏盖,撇了撇上面的沫,喝了一口,温和的笑道。 “能否问问水相,水三小姐真的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吗?”见水墨放下茶盏,秦大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言问道。 这事从根上论还是这事的真假。 “这的确是真的,月儿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她是自己走到我府门口的,我看她小小的一个孩子,又饿了那么多天,几乎冻毙在我府门前,极是可怜,就把她带进了府,之后让人替她洗干净,发现她玉雪可爱,又极乖巧的样子,极是怜惜,就让人去周围打听谁家少了女儿,一无所获之后,就把她收留了下来!” 水墨这时候早有准备,叹了一口气,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一些久远的往事,因为是回忆说的声音很慢。 “既然相爷觉得三小姐很可爱,又伶俐,那为什么不记下夫人的名下,却只让她担了一个庶女的名份?”秦大人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时是想记在夫人的名下的,夫人也同意了,但是凌氏进府这么久一直没子嗣,看到这么小小的乖巧的一个孩子,就极喜欢,当下苦求我,想着她进府为妾也是委屈了她,所以……就同意了!其实到后来我也后悔的,之后也曾经跟凌氏商量过,想待她嫁了四皇子之后,再记下夫人的名下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水墨看起来很悲伤,眼眶微红,却不想让秦大人看到,头往边上偏了一偏,伸手弹去眼角的一抹泪痕。 既便不是亲生的女儿,但是养了这么多年,终是有了感情。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情也不是人想抹就能抹去的,伤痛之心原也是正常。 秦大人的声音不由的放轻:“水相当时也想把三小姐记成嫡女的?” “自然是要记成嫡女的,嫁了四皇子,就是四皇子的正妃,一个庶女的身份自然是低了一点,只是这事也不是想记就记的,总得有一个过程,四殿下和月儿两情相悦,并没有因为月儿的身份看轻她,我这做父亲的当然也不能让她被人看轻了!” 水墨的声音有些黯然,伸手从书案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袋子,伸手推到秦大人面前。 秦大人伸手接过。 袋子有点大,有点旧,翻开外面的翻盖,从里面抽出一样东西,竟然是一本奏折,很旧,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这是当初想给月儿请封嫡女的折子,好不容易说通凌姨娘,让她同意把月儿记下华氏的名下的。” 等水夕月嫁给齐斐玉之后再请封,那里面的意思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上个奏子也是寻常,这么旧的折子,也就是说当初水墨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了,这上面的意思秦大人一目三行的看完,看完之后又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一遍。 从这折子里不难看出当时水墨的确是存了这份心的,似乎是诚心诚意的想做这件事,而这个折子也的确旧了一些! 秦大人又看了一遍,水墨很淡然的看着秦大人一遍又一遍的看过,之后无奈的放下折子,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他就不相信这样还能看得出来,自己做旧做好的折子,就是等着他上门来查的。 “凌姨娘为什么不同意?这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大好事吗?”秦大人合上袋子,皱了皱眉问道,来之前他当然己经查清楚,这位所谓的凌姨娘其实是凌开将军的亲妹妹。 “她自己没生下子嗣,又养了月儿这么多年,乍听我说要记下华氏名下,以为要抢了她的女儿,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的抚养着月儿,是真心的把月儿当成女儿看了的,现在觉得华氏要抢她的女儿,如何甘愿。” 水墨苦笑道,很无奈的道,脸上的神色很纠缠,妻妾相争原本就是后院中最常见的事情,但这会又扯到与皇室的姻亲之上,这里面的意思足以让他这么一个当朝的宰相也烦乱不己。 “而她当时情绪又不稳……遭了那么大的变化,凌姨娘当时……就是有些失控……怕再刺激到她,所以想等月儿嫁出去之后再说。”水墨又道。 这些话说的极合理,真的似乎只是顾虑太多的原因。 “是说凌姨娘当时因为凌将军府的事情,情绪有些不稳?”秦大人一针见血的问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 询问,推托 “可以这么说,凌将军府是她的娘家,出了那么档的事情,差一点点她就跟着去了,好不容易救下来,月儿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这个时候我更不敢去刺激她,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水墨的神色很是黯然,既便这事过去己经大半年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事对他的影响,提起这事,整个人精神都掉落了一个层次。 “那凌姨娘是怎么死的?”秦大人沉默了一下,问道。 “月儿那天晚上出了事,大家又忙又乱,亲事关乎皇家,又岂是不结就能不结的,没奈何让大女儿上了花轿,现场的人乱成一团,凌姨娘就在那个时候没的。”水墨的目光垂落在地上,并没有看秦大人,看得出他在强压着心头的痛楚。 喜欢的小女儿死了,在意的凌姨娘死了,当时的情况下水墨又有多少的心情去办这门亲事,可又不得不办,因为这关乎到的是皇家,皇家的体面不容任何人置疑。 “凌姨娘是怎么没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去的时候凌姨娘己经死了,她……她是淹死的,但大喜的日子,不敢说什么其他,只能说是病死的,谁知道月儿出了事,凌姨娘当时疯疯颠颠的冲出去,会……”水墨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当时太乱,谁也没注意到凌姨娘这个样子!” “所以凌姨娘是自杀了的?”秦大人抓住了关键的一点,追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后来问过许多下人,都说只看到凌姨娘疯疯颠颠的跑出去,之后再找到的时候,己经死在了水池里。”水墨一脸痛苦的道,往事不堪回首,再回首心头越发的伤痛。 “相爷,能把这个让我带回去看吗?”看看其他暂时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秦大人伸手一指案上的袋子道。 “自然是可以的,既然是拿出来的,秦大人只管拿去查问就是!”水墨点了点头,把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事情到这里算是基本上己经问了个大概,如果没什么新的问题出来,这事到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右相大人后来没再问过三小姐的身世?”秦大人站了起来,又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水墨有些为难。 秦大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静等着他的下文。 看秦大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水墨无奈的道,“我后来找过,但一直找不到,后来想着会不会是别国的人,就象是五殿下的生母,当时也是别国的人流落到韩国,听闻起初也是找来找到找不到家人的。” 五皇子齐俊玉的生母柔妃不是韩国之人,这是朝中都知道的事情,但事隔多年,己经好久没听人说起过了,所以乍听之下,秦大人稍稍愣了一下。 但随既还是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的确是真的。 “柔妃娘娘是晋国人!”秦大人肯定的道。 “提起晋国人,秦大人可听说晋国的那位大皇子的事情,听说他之前还假扮了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且还和祈阳侯府走的很近,莫不是想图谋什么?听闻之前还去找过五皇子,难不成柔妃娘娘之前还跟这位晋国的大皇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水墨一边站起来送客,一边闲聊道。 这话题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点,水墨闲聊一下,原也是正常,私下里许多朝臣都在说这件事情。 “晋国的大皇子还去找过五皇子?”秦大人脸色一沉,他是京兆尹,最关注的就是京城的治安,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如果暗中有什么动作,第一个危害的就是这京城的治安,秦大人立时就看重了这件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得问问。 “听说是为了他之前的那个府邸,那原本是凌开的府邸,被官中收没的,晋国大皇子当初还只是一个商人,想要得到那个府邸,既便是银子足够,也得走官府的门路,他当时隐瞒着身份,自然只能找五皇子疏通门路了吧!” 水墨猜测道,话说的极是悠然,看得出他其实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就只是这么一说而己。 “相爷怎么知道这事?” “凌开必竟曾经和我有关,他的事,总是会放在心上一些!”水墨低声道。 两个人说话间己走到了门口,水墨含笑退在一边,大大方方的送客。 秦大人向着水墨深施一礼之后,便带着人匆匆离开。 他要先去整理一下今天从水墨处得来的消息,关于水夕月的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却是关于晋国的这位大皇子的。 柔妃在晋国真的没其他的亲人了吗?为什么大皇子有事不找别人,第一找的就是五皇子,而这位晋国的大皇子躲在祈阳侯府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祈阳侯曾经是晋国的人吗? 这么一想秦大人哪里还能平静得了,脚步急匆匆的离开。 水墨看着秦大人离开,脸上的悲意缓缓的退去,看了看一边的小厮问道:“二小姐那边的嫁妆点完了没?” “己经点好了,夫人请相爷过去看看,不知道还要不要再添上一些?”小厮急忙禀报道。 “还添什么,这些己经不少了,她再如何还能超过蕊儿的嫁妆不成!”水墨烦燥的道,不用说他的那个二女儿又在闹妖娥子了,否则不会说要不要再添上一些的话。 想起自家的这个二女儿做的事,水墨的头觉得很疼,这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嫁进四皇子府,她现在最着急的不是嫁妆,而是如何抓住四皇子的心,有自己在后面给她支持,但凡她长点心就可以牢牢的在四皇子府站稳脚。 “是,相爷!”看水墨烦燥的样子,小厮不敢多说,只低声应下。 再过几日就是水二小姐嫁给四皇子的日子,因为这是水相府第二次嫁女,嫁的还是四皇子,许多礼数就直接过了,从走礼的行程上来看,几乎算是粗糙简单的,但四皇子也说了,不可能越过水心蕊去的。 两家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大办,这会让人想起水心蕊的旧事,大家都不体面,所以水墨才会同意简单的再结一次亲。 一应礼仪都不必在意。 成亲的日子就定在大后天。 第七百一十二章 喜事当街撞上丧事 风琼茹死了,刘府的人只决定停灵一天,原本是第二天就发丧的,哪料想原本己经同意了的刘侍郎突然之间又不同意了,说死了的不但是他的儿媳妇,而且还是他的亲侄女,他不忍心没做完道场就早早的把人给埋了。 于是决定再停灵两天。 侍郎夫人秦氏气的把屋子里的桌子都推翻了,但还是无可奈何的应承了下来,不过虽然应承了下来,还是处治了府里的两个婆子。 这两个婆子偷偷的帮着祈阳侯府的刘氏传了消息给刘侍郎,刘侍郎才会改的口。 风琼茹活着的时候没让自己快活,死了之后居然也没让自己高兴,秦氏如何不怒,刘氏早己是出嫁女了,现在还伸手到自己府上,这事更加让她愤怒,处治了两个婆子之后,又亲自整理了一番后院。 但不管如何,刘侍郎不同意,风琼茹也不能在第二天埋了! 于是又等了二天,到第四的头上才出丧,谁也没想到刘侍郎府里的丧事,和水相府的那门亲事,居然会迎头撞上。 这种事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齐斐玉是四皇子,如果真的大婚礼部那边会早早的安排清扫大街,把一切不合时宜的事情全被弄走,根本不可能有丧事和皇家的成亲礼仪队撞上。 但问题就在于,这次的大婚是齐斐玉的第二次婚事,而对于齐斐玉本人来说,他于这件婚事也是一点也不重视的,对于水心雅的不满,和将来打算把水心雅拉下正妃位置的想法,让齐斐玉对于整个婚事,没有过问半点。 全凭管事的张罗。 另外,皇子大婚,内务府要报备,齐斐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就忘记去说了,以至于大家虽然都知道齐斐玉要和水相府再联姻,但是规矩、形式,都远远差于第一次,既便是齐斐玉自己,也没有亲迎。 原本象齐斐玉的这种情况,就算是第一次大婚,不亲迎也是说得过去的,但问题是齐斐玉第一次是高高兴兴,骑着高头大马,绕着京城走了大半圈,亲自去迎接的,当时这位王爷脸上的喜意是怎么也抑制不住,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对这门婚事很满意。 但是现在呢,没有亲迎、没有仪仗,就连让内务府帮着扫清街道都没,一切跟寻常的大户人家娶妻差不多,甚至还因为少了新郎,让人指指点点。 所以,水心雅的这顶花轿上了街道后,过了一段时间,人们才想起,今天是四皇子大婚,方才过去的应当就是这位继妃的轿子。 水心雅自己当天也是羡慕的看着水心蕊上花轿的,这时候恨的在花轿里咬手帕,总觉的是有人故意在齐斐玉那边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慢待自己,是侧妃曲心儿?不对,她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可上次水心蕊成亲的时候,殿下是亲自来的,为什么这次不了! 是风浅幽?也不象,她应当没机会见到殿下说这些。 那莫不是水心蕊?这倒是很有可能,不让自己进府当正室?还想压自己一头,水心蕊这个贱人,真是太可恶了,小的时候就一直压着自己,想到一直稳稳的压了自己一头的水心蕊,水心雅心里就是又嫉又恨。 从小,父亲和母亲看到的就只有她,别人说起来,也只是水相府大小姐如何,而自己这位二小姐,相当于就是透明一般的,现在总算能压她一头,而且看样子,自己将会一辈子压她一头,水心雅很觉得扬眉吐气。 可这种扬眉吐气在看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婚事时,只觉得满心满脑的恨毒。 而更让她恨的是,居然她就和风琼茹的丧事的还撞了个正着,对于风琼茹的死,水心雅是觉得又解气,又不解气。 解气的是风琼茹终于死了,不解气的是自己还想狠狠的把风琼茹亲自踩在脚下,让她害自己丢了那么大的丑,害得自己在四皇子面前,颜面尽失,自己还没有狠狠的折磨她,她怎么就能死了呢! 可问题是现在,风琼茹的丧事,冲撞了她的喜事,当跟在花轿边的丫环,低低的告诉她的时候,她差点忍不住冲出来,直接把风琼茹的棺椁推翻,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就敢那么害自己,现在死了,居然还来冲撞自己。 但水心雅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婚事,无论如何,她这位尚在路上的新娘都是不能出面的,所以她忍,她等着前面把道路扫清再行,等以后有机会,一定会给祈阳侯府和刘府好看的。 刘侍郎府送丧的队伍,也没想到会突然之间,和四皇子迎亲的队伍冲上。 风琼茹死了,做为平妻,原本送丧的队伍应当也很大的,但是因为秦氏对于风琼茹的轻慢,也使得这次出来的就只有一个管事,主持着风琼茹的丧事。 于是两下里对上时,才发现,两个队伍里,居然都没有主事之人,全是管事。 两方都有些傻眼! 还是四皇子府的管家反应快,立时反应过来,让刘侍郎府的主事之人过来,两个人商量一下之后,直接让刘侍郎府的丧仪改道,对于这话刘侍郎府的管事,当然不敢二话,带着人转身就往后退,准备把道路让出来。 无奈刘侍郎府虽然怠慢风琼茹的丧事,但明面上还是不敢做的太过份,甚至为了看起来体面,特意把风琼茹的棺椁做的很大,这会一退,人就乱了,一时间东倒西歪,弄了许久才把道路让出来。 这一通忙乎下来,又担误了许多事,王府的管事虽然又急又怒,但架不住人家不是存心要挡道的,也是一心一意的想把道路让出来,于是花轿就被阻在那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通顺的起行,但吉时己误。 喜事撞上白色,这事怎么看都不是以好事,而且还误了吉时,这会连到四皇子府过来道贺的宾客,都觉得晦气的很,看着水心雅从门口入内时,一个个侧目,觉得这位新的四皇子妃,着实是没什么运气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精致的扇坠 看看这成亲,别人家都是欢欢喜喜,就水心雅的亲事被冲成这个样子。 水心雅是被喜娘牵着进门的,四皇子连门口都没迎出来。 只听得耳边窃窃私语的,全是关于之前大街上遇到风琼茹棺椁的事,气的脸色铁青,红盖头下的脸都狰狞了起来,这个渴望己久的婚礼,带给她的不是想往以久的荣耀,反而是耻辱。 而且还是一辈子洗涮不掉的耻辱! 这是祈阳侯府,是风浅幽,风琼茹给于自己的耻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一定会报负的。 因此,待得红盖头被挑下来,大家看到的不是一张喜气洋洋,羞答答的笑脸,而是愤怒的带着几分扭屈狰狞的脸,看着这么一张让人丧气的脸,在场的人说当时四皇子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之后就不顾而走,据说当时水心雅整个人都气傻了。 风浅幽并没有到四皇子府来看新娘子,所以许多事都是道听途说。 其实祈阳侯府那天只有风佐礼仪一般的到了一下场。 风琼茹正巧是那天出的丧,祈阳侯府的人只有晴姨娘出面,如果再派许多人去参加四皇子府的婚事,于礼不合,所以祈阳侯府的礼是去了的,但在外面也就是风佐去转了一圈,内院新房发生的事情,跟着风佐去的人也不知道。 但是第二天,流言纷纷起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四皇子府,昨天晚上新婚之夜,这位四皇子并没有宿在自己的新房内,而是去了自己的一个普通的妾侍那里,可以说,这位新任的四皇子妃,一进门,就被冷遇了。 也有人觉得这事是因为之前撞上了刘侍郎府的丧事,所以才会这么倒霉,这位新娘子进门的时候,运气不好,才会第一天进门就受冷落。 但还有人觉得,分明是当时四皇子挑红盖头的时候,新娘子脸色狰狞的发黑,把四皇子吓到了,不敢再进洞房。 但不管是哪样,水心雅新婚之夜受了冷落,那是必然的事,而且这事还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是说以后水心雅虽然贵为四皇子妃,但同样也是京城里的一个笑话,这不是她拿身份,就能压得下的事情。 四皇子府的事事非非,暂时跟风浅幽没关系,但是刘侍郎府的事,却和她有关系,因为风瑶华传来一个消息,一个让她激动不己的消息,那个小厮居然又出现了。 风瑶华派来的丫环,也说了,那个小厮其实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出现在风琼茹的坟前的,当时还有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据说在那地方站了一会儿,还特意让小厮上了个香,然后才离开的。 当时刘府的人大多数己经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仆人在那里收拾,风瑶华因为要表现的自己很伤心,很难过,特地要求把自己的丫环也留了下来,帮着处理一些事务,然后就瞧到了那一幕。 别人还以为只是刘侍郎府或者是祈阳侯府的客人,只有那个丫环知道,悄悄的跟了一段路后,急匆匆的来回报给风瑶华,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风瑶华就派了人来,回报风浅幽说,当时跟着人进到一个普通的院子里后,看到那一对主仆进了院子,才离开的。 对于这对主仆是住在那个院子里的事,风浅幽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又存着一丝的幸运的想法,还是带着海棠匆匆的从后门离开了祈阳侯府。 一个很普通的院子,乍看上去跟其他地方的院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比不上洛慕言之前把那位越青带回来时那个看起来就象是高人住着的院子,淹没在一片普通的民宅中,不大不小,也没有什么气势。 海棠上去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开门出来,看到停在门口的普通马车愣了一下,但随即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来找你们主子,你们主子在不在?上次看的病,情况有些不太好,想让你们主子再看看。” 海棠口齿伶俐的道,这是风浅幽之前教给她的,既然风琼叶的事,冰君城伸了手,那就代表着冰君城还在替在看病,既然这样,直接找上门,问这院子的主子是谁,还不如开门见山,表示自己上次来过就行。 管事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陌生的丫环,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于是摇了摇头:“你是哪家的?我们家公子从不替人看病,你弄错了吧!” “怎么会弄错,我们是祈阳侯府的。”海棠亮出身份道。 坐在车上的风浅幽透过窗帘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管事,海棠提到祈阳侯府的时候,这管事脸上没有半点惊色,仿佛祈阳侯府并不是韩国有名的权臣的府邸似的。 如果不是不在意,就是见的多了,不上心。 心头微微有些激动,水眸漾起一丝波澜,说不定冰君城真的在这院子里……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边并没有见过祈阳侯府的人。”管事的一点都不买祈阳侯府的帐,对着海棠手一拦,甚至还要把门给关起来,一副怎么样也不让人进门的样子。 “等一下。”马车处突然传来一声温柔动听的女子的声音。 帘子一掀,管事的既便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也不由的惊艳了几分。 眼前的少女,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这张精致的腰,己是世所罕见,但看她轻盈的下了马车,拎着裙子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笑,如花般绝艳。 “管事的,我也不为难你,你把这只扇坠拿进去,给你们公子看看,说不定,他就愿意见一面了。”风浅幽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扇坠,蝶翼一般的坠子,青翠欲滴,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枚用竹子雕制出来的坠子。 一枚用竹子雕琢出来的坠子,显得既雅致又精巧,这枚扇坠还是多年前,冰君城送给她的那一枚,那时候冰君城还曾经笑着说过,如果将来有什么难事,可以凭借这个信物,求他一件事。 第七百一十四章 王爷,我手不累! 这竹子雕成的坠子,尚还是小少年的冰君城亲自做的这一枚,原是被风浅幽珍藏起来起的,当时到水相府赴宴的时候,取回来的那些东西里,就有这么一枚扇坠。 “这是……”管事的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扇坠,迟疑了一下,似乎也不太能确定了,“这位小姐,扇坠我可以先接下,但我们公子真的不在这里,如果小姐信得过我的话,就把这扇坠放在我这里,过几天再来问,可好?” 风浅幽深深的的吸了一口气,果然,冰君城不可能真的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否则怎么可能一直查不到住处。 脸上堆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点点头客气的道:“那就麻烦管事了。” 说完把扇坠给了海棠,让海棠递过去,管事的接了过去之后细细的看了起来。 风浅幽带着海棠重新回到了马车上,不管如何,这扇坠算是送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冰君城的意思了,希望他还记得这个多年前送出的扇坠,那时候自己尚幼,而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年。 时间过去多年,这个曾经的扇坠,或者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好用,但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风浅幽一定会努力,娘的性命,就寄托在这上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懈怠。 既便只是一点点微其微的希望,她也会去努力,每天看着娘越来越憔悴的脸,风浅幽的心很疼。 两生两世,唯一的一个亲人,她如何会不用心。 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府,风浅幽是借着到府外替洛氏找一些药材才出的门,虽然也是偷偷的出门,但至少如果太夫人那边问起来,藏不下去的时候,也是一个理由,所以风浅幽必然要去药店里看看。 马车才转出一个街口,就看到墨雷站在路边,马车走过的时候,他伸了伸手,马车夫停了下来,海棠掀帘子一看是墨雷,忙跳下马车,和墨雷在一边说了会话,然后墨雷离开,海棠重新上了马车。 “小姐,王爷请您过去,说有事跟您说,就在前面的那个茶楼上。”海棠上车后对风浅幽道。 墨青昭这时候找自己什么事?莫不是洛慕言的事?洛慕言突然之间横空出世,一定会给墨青昭带来些震动,当下点点头。 海棠对马车夫吩咐了一声,马车夫把马车驶到了前面的一处茶楼下,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 风浅幽带着海棠进了茶楼,远远的就看到小厮打扮的瑞安候在那里,看到风浅幽过来,急忙迎了上来,笑着把风浅幽带上顶楼。 这处茶楼共有三层,二楼基本上都是包间,三楼也有包间,但是就几个大的包间,一般都是给那些世家子弟留着的,如果没人,就空关着,瑞安带着风浅幽进的就是其中一个。 推开门,瑞安笑道:“小姐请进,王爷正在里面等着哪!” 待得风浅幽走进去,瑞安拉了一把跟在风浅幽身后的海棠,两个人一起退在外面,并且贴心的把门替他们关上。 风浅幽一进门,转过屏风,就看到临窗的鎏金铺就的宽大的锦椅上,慵懒的坐着的那个修长的人影,一袭紫色的锦袍一如既往的贴在他优雅俊挺的身上,精致俊美的五官带着些华美而淡冷,被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幽深的看一眼,立时觉得心头有些发冷。 那人,可不就是墨青昭。 听得门口,抬头看到风浅幽过来,伸手向她招了招。 风浅幽缓步走过来,冲着墨青昭盈盈一礼。 “幽儿,过来,给你看一件好的。”墨青昭伸手向风浅幽招了招,手里拿着的一件东西在风浅幽面前晃了晃,颇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意思。 这样的神色其实己和他方才进门时嚣冷中带着戾气的人设是完全不同的,仿佛一下子从高冷的神坛上走了下来,让人一时间颇想笑。 因为是被折起来的,风浅幽一下子看不清楚是什么,脚下微动,走了过来,待得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张纸,一张被烧的有几分残破的纸,泛起黄色,上面勾勾线线的,好象是一张地图,却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图,居然破成这个样子。 “王爷,这是什么?”风浅幽眨了眨水眸,压下心头的笑意,诧异的问道。 “坐!”墨青昭脚一勾,就把一张椅子拉到了他面前,然后伸手一拉,风浅幽就这么和他脸对脸,坐了个贴近。 这个距离极近,而且墨青昭的手还拉着风浅幽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觉得暧昧,两个人之间,也算是过了明路,算得上是明正言顺,但是风浅幽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心头狂跳,一时间居然连那张地图伸到自己面前了,也没发现。 “王爷,我自己拿来看。”风浅幽的手挣了一下,脸蓦的红了起来,连白嫩的耳朵都透着一股子粉红,想挣脱出来,无奈墨青昭看起来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依旧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把地图递到风浅幽面前,俊眸泛起一丝笑纹。 “幽儿的手累,本王帮你拿着。” 风浅幽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混说的墨青昭,只觉得头顶上仿佛被人踩了一千脚似的,思维都是混乱的,这还是那位冷硬的昭王吗?他怎以就有脸说出来,自己手累?如果不是他的手拉着自己,自己怎么会不自己拿着,现在反而被他说自己的手累,好象自己有多矫情似的。 “王爷,我的手不累,王爷的手累!还是让我自己来吧!”风浅幽瞪着水眸,憋屈的看着墨青昭,这话几乎就是一个个从牙齿里蹦出来的。 可惜墨青昭看着瞪着一双明媚的水眸,又是憋屈又是郁闷的样子,没有觉得半点不好意思,手一伸,甚至这回更是直接的多了,一把扯着风浅幽落到一个带着淡淡熟悉气息的怀抱里。 风浅幽没想到墨青昭会动作更过份,一时间脸涨的通红,用力的去推他,无奈她的力量怎么能跟墨青昭的相比,耳边是墨青昭带着几分愉悦的轻快笑声,然后笑着话风一转,意有所指的道:“洛慕言之前跟你走的很近,你们家跟洛家真的有什么亲戚关系?”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大家都在寻找的东西 既然挣也挣不开,而且这位王爷的恶趣味,风浅幽也是很久前就知道的,索性挣不开后,就不再挣了,而且洛慕言的事,她的确也有话要跟墨青昭说。 其中一些疑团,也不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可能解决的,既便今天墨青昭不来找她,她也会想法去墨青昭那边要点消息。 “王爷现在应当也知道了洛表哥是晋国的大皇子吧?”风浅幽定了定神道,她也破罐子破摔了,就当自己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反正坐的那么近,脸对着那张俊脸魅眸,实在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因为幽儿,本王才注意到洛慕言这个人,然后一打听就知道了。”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瞅了瞅脸上虽然从容,但实际上身子微微僵硬的风浅幽,唇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意,这小丫头,还是不习惯自己的接近。 他当然得让她慢慢的习惯起自己才是,当然这习惯一经养成,便很难戒掉,这以后自己的计划,幽儿也就不会态度强硬的反对,墨青昭这回甚至庆幸祈阳侯府对风浅幽的一向漠视,否则他日倒又是一个难题。 “他那天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的与绣斋上,之前还当他是表哥的时候,他借了我钱开的这家与绣斋,之后也曾经把钱还给他,而且还把绣楼的一些股份让给了他。”风浅幽想了想道,这些事如果墨青昭去查,也一定能查得到。 别人不知道那天洛慕言高调离开的店是谁的,墨青昭却是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风浅幽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一些为好。 晋国的那位皇后可以根椐洛慕言资金的流向,查出那店是洛慕言花了钱了,墨青昭当然也可以因为自己,而特别注意到这一点,相比起来墨青昭的手段,可比那位皇后强多了。 “晋国的皇后也来了!”果然,墨青昭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懒洋洋的道,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表示他对这事,一点不惊讶。 一国之后,居然这么轻率的到另一个国家去,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皇后过于的轻信自己的实力,还是过于的对洛慕言上心。 对于这位皇后和洛慕言之间有关系,风浅幽也有一些猜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象是继子继母的关系,更何况之前晋国的这位皇后进门的时候,对自己说的是洛夫人,也就是表示她是洛慕言的正室。 但偏偏她实际上却是晋国的皇后,洛慕言的继母! 虽然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风浅幽这几天细致的考虑了许多遍,得出的结论是,这里面有事! “是的,王爷也知道了?”听墨青昭这么一问,风浅幽抬起头,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看着墨青昭道。 “洛慕言对昭阳公主一见倾心,本王使人把这个消息传了过去,这位原本是前皇后的侄女的皇后,怎么可能不会立既奔来。”墨青昭瞅了瞅风浅幽粉嫩小脸上的惊容,极为悠然的拍了拍她的头,但是那手依然紧紧的搂着风浅幽的纤腰,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原本墨青昭也没注意到这位皇后,但对于洛慕言的事,他自然是关注的,所以也发现了这位曾经在韩国逗留了没几天的晋国皇后,这事很意外,意外的让墨青昭又加大力度查证了一些事情。 晋国那边也让人快速查这位新的皇后和洛慕言之间的关系。 得出来的结论让墨青昭很惊讶,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中得出的居然是这位皇后喜欢的是洛慕言,而不是现在的晋皇。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隐密,而对于墨青昭来说,这样的隐密也是有大用处的。 “王爷传的消息?”风浅幽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墨青昭把这位皇后找来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位皇后还是先皇后侄女的事,也只能表示无语。 她这时候也当然品出这位皇后对洛慕言有情,而且这份情还没有因为两个人身份的转变有什么变化。 对于洛慕言身边出现的女子,这位皇后抱以极大的恶意,甚至不惜亲自赶过来! “当然,洛慕言想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和祈阳侯府接近,暗算幽儿,本王怎么能容得他这么舒适。” 暗算自己?风浅幽脸一红,这里面必然有误会,自己没那么重要,洛慕言不是暗算自己,是要暗算娘,或者也可以说是暗算娘手里的东西,那份东西,应当是洛慕言特别看重的,也因此,他才会和娘以及自己转悠。 但是这话她也不好解释,那东西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而她又不愿意去逼娘。 “幽儿,看看这份藏宝图。”墨青昭似笑非笑的把方才拿着的那份,看起来烧了一些,又黄又黑的地图,往风浅幽面前一递。 “藏宝图?什么藏宝图?是夏国的那份吗?”风浅幽一愣,蓦地惊问道。 这世上的藏宝图,或者有许多,但最后最让人挂念的却是夏国的那份,据说是夏国皇室宝藏的藏宝图,听说夏国皇室的财富,大部分都在里面,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不过夏国原本就是一个国家,集一个国家的财力又怎么会没那么大呢! “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幽儿如果感兴趣,本王去挖宝的时候,可以带你去看看。”墨青昭把手中的藏宝图递了过来,漫不经心的道。 风浅幽一惊,盈动的水眸里泛起一丝迷茫,一手接过地图,一边问道:“就在这里?” “不远,就一天路程。” 地图被展了开来,看着当中做了记号的那个地方,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山峦环境,颇外意外的又问道:“夏国的宝藏为什么放在韩国的境内?” 不是怀疑墨青昭的实力,实在是让她不敢相信,夏国的宝藏,居然就藏在韩国京城不远处的郊外,这让那些一心在夏国旧址上寻找着宝藏下落的人,情何以堪。 “过一阵子,本王准备妥当就要过去看看,幽儿可以一起同行,不过对于这宝藏,幽儿不要抱多大的想法,也就是看看夏国曾经的宝藏旧地而己。”墨青昭懒洋洋的道,俊美的唇线一勾,泛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第七百一十六章 配得上他的身份 “为什么?”风浅幽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为了什么,韩国突然发难,夏国就算是想多藏一些,也要来得及布置人手,更何况当时的情形下,特地布置到了韩国的核心位置,就是为了怕韩国的人发现,这种情形下,能带出多少珍宝!” 墨青昭懒洋洋的解释道。 对于这个答案,风浅幽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的事,当时那种情况下,突变惊起,风佐和他所代表的韩国,背信弃义,仓促中夏国连自己的家国都不能保全,既便有忠心之士,带着些东西出来,那样的战乱中,又是怎么逃过韩国人的检查的。 所以,这宝藏如果在韩国,那的确应当不会多,既便件件都是珍品,也当不得富可敌国一说,也就是说那么多人一直追踪的宝藏,也就是一个富家翁的收藏,不知道那种追了十几年的人,会不会气的吐了血。 忽然心中一动,水眸微微扬起:“王爷的意思是什么,莫不是要把这份地图扬出去?” 风浅幽不觉得墨青昭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个热闹,才特意的把地图给自己看的,夏国的宝藏,多少人在寻找,明面上的,还有暗底里的,甚至几大帝国,各自为政,都在寻找,想要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可能,有遗留下的夏国人也在寻找。 必竟有这么一笔想象中的巨额财富在里面,对于有些一心想复仇的夏国人,也是大有用处的,虽然听说当时皇后在国难之前生下了皇子,但是在国难中,也随着夏国的皇后一起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血脉和夏国皇室最接近的应当是上一世的自己了,父亲和夏国皇上是兄弟,母亲是夏国的皇后是姐妹,不过那是上一世的自己,自己这一世现在只是风浅幽,和夏国皇室也没有半点关系。 但这并没有说明夏国皇室,没有其他的支脉可以利用,说不定某一天,就有人打着先皇血脉的旗子,重复夏国。 而对于韩国来说,这一笔巨额的财富,也是他们势在必得的,韩国弱小,有那么一笔财富,说不定就可以把国家慢慢的也发展强大起来。 眼红这笔所谓的“夏国宝藏”的人不在少数! “幽儿聪明,不错!本王就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宝藏,总得让人去探探路,或者也可以让人多找几个地方,既便是宝藏的数量少了许多,他们也只是会以为是别的人先挖走了一部分。” 墨青昭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一股子森寒之气从他身上流淌而去,让人心头战悚,优美的唇线勾出令人寒洌的笑意。 “王爷不想要这些宝藏?”看他这样子,居然对传说中的夏国宝藏无欲无求,只是拿来算计别人时,风浅幽不由的问道。 “幽儿如果喜欢,到时候可以取一些,当做嫁妆。”墨青昭放开紧拥着风浅幽纤腰的手,替她把腮边落下的一抹秀发,给抹到耳后,漫不经心的调笑道,“反正幽儿以后会嫁给本王,拿的那些嫁妆,也就是本王的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风浅幽的脸却是蓦地又红了起来,趁着他没有再挟着自己的纤腰的时候,站了起来,拉着之前被墨青昭勾到脚边的椅子,后退了几步,才坐了下来。 幸好这把椅子还算寻常,并不是墨青昭自己坐着的那把超大的椅子,否则风浅幽还不一定能拖得动。 “王爷,我只是祈阳侯府的女儿,而且还是最不得宠的那个。”风浅幽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说一次。 “放心,本王会护你周全的。”墨青昭淡淡的道,声音很淡,笑容也淡,但是莫名的让风浅幽觉得心中生起暖意,心头生出几分异样。 “过几天,寒子风是不是请了你去赴宴?”墨青昭的声音极为悦耳,虽然还是带着他一贯的冷意,但是却不会再让风浅幽觉得心头生寒。 “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办这场宴会。”风浅幽很实诚的答道,对于寒子风的这个宴会,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莫名其妙。 以寒子风的身份,身边又没有正式的女眷,根本不需要办这个宴会,他是来求娶昭阳公主的,平日里只要多多往宫里去就是了,何必再求着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一起帮他主持内院?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成? “本王告诉寒子风,可以把昭阳公主让给他,但他必须帮本王替你安排一个身份,一个高于现在的身份,也免得你总是被人欺负。”墨青昭的下一句话,成功的解释了风浅幽的疑惑,也让风浅幽妙目瞪大了起来。 他和寒子风做了一个交易,而交易的目地就是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所以寒子风才有了这场,本不应当存在的宴会?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除了洛氏,只有墨青昭才让她感受到了这种关怀,咬咬唇,微微低下头,平静了一下眸色中的激动。 “幽儿,以后把你娘带着,跟我一起回齐国可好?”耳边悦耳的声音,带着些平日没有的温柔,淡淡的一丝丝,一缕缕的缠绕到她的心头,她之前也担心过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固然在韩国算是了不得的贵女了。 但是在墨青昭这种人的眼中,既便是昭阳公主的身份,也是不高的,而自己一个臣属之女的身份,根本也是配不上他的。 想不到,他这里己早早的替自己谋划好了,一个高一些的身份,比自己现在的身份高一些,当然会和他更配一些,水眸再次微微抬起,正视着那双俊美中透着几分妖娆模样的眸子,用力的点点头。 “好!” 为什么不好呢?这实际上是她上次也答过的,但这一刻却让自己更具信心,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如此谋划,因为她的身份不够,一心一意的为她谋划一个新的身份,只让她可以配得上他。 上一世,她所托非人,既便自己也知道庶女的身份,配齐斐玉有些不够,可齐斐玉也只是让自己放心,说不会有事,只要他一心求娶自己,不管是水墨,还是皇上那边都不成问题,不会有事的。 可这些都是骗自己的,只是说说而己! 第七百一十七章 真真假假,真中有假 的确是不会有问题,因为他求娶的原本就是水墨的嫡长女,这样的身份,配齐斐玉怎么会有问题。 和自己是不是庶女又有什么关系,那场所谓的繁花似锦的婚事,原本就和自己无关。 可怜自己生生的被齐斐玉的花言巧语迷住,以为只要齐斐玉对自己真心,只要齐斐玉坚持,一定可以幸福的。 现在想想,那真是一个大笑话,身份上不相配,并不是不可以相配的,如果齐斐玉要求华氏认自己为女儿,那自己也就是右相府的嫡女了,配上齐斐玉,并没有太过于偏颇,也算是合适。 但是齐斐玉什么也没做,只是编织一个虚假的谎言,把自己骗进府而己,为的是什么?夏国的宝藏?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所谓的宝藏地图上,齐斐玉如果知道自己千寻万求,要找的只不过比普通的世家多了一些的财物时,还会不会那么算计。 唇角的笑泛起一抹冷意,又带着几分痛色,眸色却无于伦比的坚定,是的,去齐国,和娘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韩国,离开祈阳侯府,也离开以往的恩恩怨怨,从此以后,和韩国再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不只是离开韩国,连这个风姓她都不想要,祈阳侯府没有给她半点亲情。 墨青昭一直静等着风浅幽的反映,他是一直是很有耐心的,看她从伤痛、慢慢的转为坚定,俊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潋滟的笑意,大手伸出去,静静的等在那里,这时候,没有半点平日的强迫,只有温柔的等待。 风浅幽迟疑了一下,柔嫩的小手也跟着伸了出去,缓慢却坚定的伸到那只张开的大手里面。 然后,任那只手毫不容自己退避的,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 也是,象墨青昭这样的霸道的人,又怎么会容许自己退避呢,可既便是这样,心头也有些不知名的喜悦,唇角微微勾起…… “这张图会不会是假的?”咬咬唇,定了定跳的狂乱的心,风浅幽犹豫的提醒道。 “是不是真的,其实真的无碍,只要是一张藏宝图就行!”墨青昭的笑容透着几分妖娆,俊美的眸子处一片幽深,但是莫名的风浅幽却觉得自己能看透里面含着的调侃笑意。 “不……不是真的也行?”风浅幽是愣了半响之后,才突然之间撑圆了那双美眸的。 “为什么不行!”墨青昭含笑挑了挑眉,“既然不会有许多财物,那随便找个地方就是!” 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气,风浅幽水眸愕然的看着墨青昭,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浮了出来:“王爷的意思是说,这……这不会是你自己埋的吧?” 这个答案有多不可思议,正常情况下风浅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看到墨青昭那张俊美而张狂的脸,这话就不由自主的冲出来了口。 待得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看这位昭王,却是气定神闲的很,甚至还冲着她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聪明,幽儿,果然是本王看中的人,就是跟别的女子不一样,这种事也敢猜!” 风浅幽这一次是彻底惊骇了。 默默的在一边收拾了一下心神,觉得自己的心魂也缓缓归了魄,其实真的不是她聪明,实在是这种事,别人没办法想象,对于墨青昭来说,从来就没有这种想象力上的困难。 “会不会让别的国家的人知道,是你暗中埋的,群起而攻之!”风浅幽终究有些不放心,特意又追问了一句。 “不必担心!”墨青昭笑着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悠然的放了下来,“这应当是真的!” “真的不是你埋的?”风浅幽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这口气却是卡住了。 “埋的也有!”墨青昭笑的潋滟,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身子往椅背上懒洋洋的一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真有假这其中才会有人相信。” 风浅幽和墨青昭分开之后,去了洛相府。 原是打算去看看洛彩玲的,之前听闻洛彩玲的身体好了一些,风浅幽就想过来看看她,只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时间倒也走不开。 等到了洛府的时候,下人进去禀报之后,后院的管事婆子李嬷嬷笑着匆匆的迎了出来,看到风浅幽急忙上前行礼:“表小姐,您可来了,我们小姐这天天的都在念叨着您,如果不是老爷不让小姐过来,我们小姐早就来找您了!” “你们小姐的身体如何了?”风浅幽一边往里走,一边微笑道,对于洛彩玲的性子她向来知道的清楚,知道李嬷嬷没有说假话。 洛彩玲虽然身体是个娇娇弱弱的,但实际上的性子却是风风火火的,这也是她和凌风两个看对眼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么爽快的人,却有这么一副娇弱的身体,洛彩玲也是一个内涵和外貌极不相符的一个人。 “我们小姐好多了,最近都不怎么用药了,就是小心的在调理身体,外面的天越来越冷了,老爷也怕小姐伤着身体,所以不许她外面,最近她在府里都憋闷死了,天天问着表小姐什么时候过来!” 李嬷嬷伶俐的道,一边在前面引路,紧走在风浅幽斜前面两、三步的范围之内,又可以和风浅幽说话,又可以引路。 “外祖父一直没允许表姐外出吗?”想象到洛彩玲急燥的样子,风浅幽笑了起来。 “老爷怕小姐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总是担心着,想着小姐最好还是年后再出去,等年后出去小姐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出去逛逛,老爷也放心了!” 李嬷嬷也笑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没多久就进了垂花门,哪料想才进垂花门,就看到洛彩玲带着一个丫环站在那里,看到风浅幽过来,笑着就迎了上来,嗔道:“表妹,你怎么才来看我,我这等着都要心都糊焦了!” “表姐这身体看起来可是大好了?”风浅幽上下打量着洛彩玲笑道。 虽然洛彩玲看起来还是很瘦弱,但是整体精神看起来好的多了,一看就知道最近养的不错,自打凌将军府上抄了之后,洛彩玲的病就一直没好过,现在这是心病也除了? 看她喜气盈盈的样子,可还真是象……有什么好消息的样子…… 第七百一十八章 从边境送来的花 “表妹你快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洛彩玲高高兴兴的拉着风浅幽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就神神秘秘的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就只让风浅幽一个人跟着她进到内屋。 海棠原想跟着进去,风浅幽暗中摇了摇手,海棠才和洛彩玲的丫环一起等在门外。 内屋,洛彩玲笑嘻嘻的关上了门,还特意的在门边听了听,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才轻笑着拉着风浅幽在一边的床沿坐定。 自己也坐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从里面倒出了几朵压干了的花,细心的铺到了封信上。 “表妹,你看漂亮不?”洛彩玲满脸是笑。 “这……花好漂亮,但似乎没见过,这是什么花?”风浅幽颇为好奇的看了看这几朵压干了的花,诧异的道,“不象是菊花,也不象是桂花。” “这花不是我们这边的,听说那边这种花也不多,漂亮吧!”洛彩玲极宝贝的轻轻的摸了摸那几朵花,得意的道。 “这花哪来的?”风浅幽笑道,目光落在放置在信封上面的花形中,这么不同于一般的花,当然不是京城的,再看洛彩玲珍视成这个样子,不用说必然是自己猜的那个意思,一时间心里也不由的冒出了喜悦。 表哥看起来过的还不错吧! “这……这花就是那边来的。” “边境?”风浅幽带着几分调侃的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的少女。 洛彩玲的确是被看的脸红了起来,但她的性子也是个直爽的,被风浅幽这么调笑着,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当下红着的脸故意一板,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对,就是边境,怎么样,不行啊!” “行,当然行,怎么会不行呢,也只有边境才有这么好看的花,这京城的花,可没这么好看的!”见洛彩玲恼羞成怒了,风浅幽拿帕子一捂嘴,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居然还取笑我!”洛彩玲红着脸却又偏偏想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只这个样子,却没多大的气势。 风浅幽笑的几乎直不起腰了。 洛彩玲被她笑的也几乎抬不起头,脸色都成了一块大红布了眼看着风浅幽居然还停不下来,一时间也恼了,索性把信封小心翼翼的往边上一推,过来咯吱风浅幽。 风浅幽其实是最怕痒的,被洛彩玲咯吱的几乎瘫在床上,一个劲的求饶。 看风浅幽笑的起不了身,一张绝美的小脸更是因为笑红了脸,更添了许多妩媚,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又可怜又招人心疼,就这么眼巴巴的一个劲的求饶,洛彩玲觉得满足了,这才放下了手。 “说,还敢不敢笑我!” “不敢……了,玲……表姐饶了我吧!”风浅幽被咯吱的一点力气都没,一边喘气一边道,整个人就这么瘫在床上,这时候还觉得自己笑的肚子疼。 看她的样子着实的可怜,洛彩玲决定大度的放过她,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后面的床柱坐稳。 风浅幽拿帕子擦着笑出来的泪水,好半响才平息着剧烈喘着的粗气。 刚才说话,看洛彩玲在边上做出一副恶狠狠瞪眼睛的样子,仿佛她如果再敢调侃,就一定要让风浅幽再尝尝厉害。 “玲表姐……我……我跟你说事,说正事!”风浅幽一看不好,急忙摇手道,这要是再来一次,她非得又趴下不可。 原以为洛彩玲身体不好,想不到最近养的居然这么好,两姑娘在床上闹的时候,自己居然还闹不过她。 “凌公子说什么了没?”特意的压低了声音,关切的问道。 一听真的是说正事,洛彩玲的柳眉微微有些纠结,手中的帕子在自己指间绕了几绕,“表妹,我也不知道他这算是报平安,还是其他的意思……” 这话说的很不自信,患得患失的很。 “有信吗?”风浅幽道。 “有是有,但也没说什么,就只说现在天气冷了,让多穿一点衣裳,好好养身体,但其他的却什么也没说,不知道他在边境如何了?” 对于自己贴心的表妹,洛彩玲虽然害羞,但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况且她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特别想找风浅幽拿个主意。 “那应当是好的吧,既然还能关心你的身体,还有闲心找一些花制成干花给你,应当还不错的。”风浅幽沉吟了一下,答道。 凌风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人,当初水夕月虽然是他关心的表妹,但对她也只是兄妹的情义,而且很不会来事,似乎一板一眼极讲究规矩,想不到现在居然还会给洛彩玲送花了。 这原本就代表着他对洛彩玲的不同,风浅幽还是很希望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对于风浅幽来说就是两生两世的事情了,上一世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就互相有情,这一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两个人还能够这样,这份情义当得起一个“真”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可我还是不放心!”洛彩玲道,咬了咬唇。 “玲表姐,你别担心,凌公子既然没说什么其他的,其实也代表了是好消息,你安心的等着就是,他日凌公子复了仇之后,一定会用八抬大轿抬你过门的。”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风浅幽安慰她道。 这话说的洛彩玲脸色又是一红,但神色之间看起来还是纠结万分。 从床沿边站起来,走到窗前,又重新走到床前,在风浅幽的面前坐下,伸手拉起风浅幽的手,神情走势的道:“幽表妹,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复仇,是谁想害他们家?为什么要害他们家?这个人的势力应当很大的吧,他要怎么办?” 因为慌乱和担心,洛彩玲的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风浅幽,仿佛要从风浅幽这里得到什么支持似的。 是谁害了凌将军府上?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清楚,那只有风浅幽了,但她不能说。 抿了抿嘴,反手拉住洛彩玲的手;“玲表姐,你要相信凌公子,他一定有法子的。” “可是,可是,我……”洛彩玲鼓了鼓勇气,“可是我不放心,幽表妹,你说我去找他怎么样?” 第七百一十九章 震醒痴心女 “什么,你要去找凌公子?”风浅幽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洛彩玲道,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对,我想去找他,我想和他一起,他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不但要隐姓瞒名,而且还没个人照顾,我……我想和他在一起!”洛彩玲眼眶红了起来,只要一想到凌风这个时候一个人在边境的状况,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以前我身体实在不好,所以没办法,但现在我身体好了,连外祖父也说我的身体现在比一般的闺中小姐的都好,那我现在就可以去找她了!”少女急切的道,两眼虽然泛红,但却带着几分激动。 眼神之间更是充满想往。 之所以对风浅幽说,当然是因为风浅幽是和她关系最好的闺密,也是最亲的表姐妹,在当时对风浅幽说起凌风这个人的时候,洛彩玲就没打算瞒着风浅幽了。 这时候更是想在风浅幽这里找到支持。 “玲表姐,你还是不要去找他!”风浅幽的水眸带着几分沉凝,目光竟然透着一股子不同于稚气少女的冷静,美目清凛凛的看着洛彩玲,声音极其的冷淡。 这么冷淡的声音,这么冷淡的神色,仿佛一下子给热情的少女狠狠的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洛彩玲愣了一愣,脸上的红晕缓缓的退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能去找他!” “表姐知道凌公子在边境干什么吗?”风浅幽握着洛彩玲的手问道,感应到手中的热度也在缓缓的退下去。 知道这一刻洛彩玲是极伤心的,但既便是这样,她也不能让洛彩玲偷偷跑到边境去。 “他……他在侍机伸冤!”洛彩玲声音有些颤抖。 “玲表姐也知道凌公子是为了伸冤,他一门上下,这么多人的鲜血,是一定要报的,在边境既便是再苦再累,他也会撑下去的,撑到让凌氏一族的冤屈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那表姐去干什么呢?让他心里有了顾忌,不能再象以往那样一心?还是让他在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多了这么牵挂,多了这份累赘?” 风浅幽的话说的极慢,但字字句句都极是淡漠,感应到洛彩玲的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她还是要说,她要让洛彩玲冷静下来! “还有外祖父这边,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玲表姐是打算偷偷跑去边关,跟外祖父来个不告而别了,你想过没有,外祖父就你这么一个亲孙女,你若是出了事,你让外祖父怎么办?他老人家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风浅幽说着激动了起来,手握着洛彩玲的手微微用力,对于洛相,她是真心的把这位老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的,想到让这么一个老人孤零零的守在京中,而那个不懂事的小孙女却一个人去往危险的地方,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风浅幽的两句话,说的洛彩玲眼泪下来了,从风浅幽的手中抽出手,拿帕子抹起了眼泪。 风浅幽静静的陪着她。 好半响题洛彩玲才低声的泣道:“真的吗,我过去真的就是一个累赘?” “当然是真的,表姐自己不也清楚吗?”风浅幽柔声道。 洛彩玲不是一个笨的,也不是一个很莽撞的人,否则当时就不会只是病了,她眼下只是一时的冲动,风浅幽要做的就是打消她的这份冲动。 这对谁都好! “可我想帮他!”洛彩玲想了想拿帕子抹了抹眼泪道。 “表姐在京中也能帮他的,他在京中没其他可以相信的人,唯有表姐,表姐在京中替他传递消息,不是更好的帮他吗?”风浅幽见她一时还没想通,再次柔声开解她道。 “我在京中也可以帮他?”洛彩玲眼睛一亮。 “对啊,京中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跟他说,就象是他们原本的凌将军府,现在被人买了下来的事情,也可以跟他说清楚,让他心里有个准备。”风浅幽道。 这么一说倒是把洛彩玲满心满脑的要去往边境的心思给冲淡了,她不比风浅幽,对外面的事情并不太清楚,又一直在养病,跟府外几乎是断绝了联系的,这时候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真的知道的太少了。 “是什么人买了凌将军府,不是说之前被查抄的府邸,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的吗?而且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可以买了?”洛彩玲皱了皱眉头,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深闺小姐,以往也喜欢跟洛相聊聊事情。 对于这种事也是知道的。 “你知道我有个表哥,对吗?”风浅幽斟酌了一下,道,长睫扑闪了两下,掩去眸色中的一片深幽。 “你有个姓洛的表哥,之前你就说起来,他怎么了?”洛彩玲问道。 “他就是把凌将军府买去的那个人。”风浅幽道。 “怎么可能?”洛彩玲蓦地站了起来,惊讶的道,“他不是一个商人吗?一个商人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到原本被抄查的大臣的府邸?” 这事太让人意外了,洛彩玲还真的觉得不可信,但偏偏这话是风浅幽说的,所以在她下意识的反问之后,看着风浅幽卷翘长睫下的水眸,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起来:“这……是真的?他什么来路?” “晋国的大皇子!”风浅幽平静的回答道。 “晋国大皇子?”洛彩玲是真的被吓到了,腿一软,重新坐在床沿边,愕然的看着风浅幽,“他想干什么?他接近祈阳侯府想干什么?” 这是洛彩玲最直接的想法,晋国的大皇子,求娶昭阳公主的晋国大皇子,不好生生的光明正大的求娶,现在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几乎就在瞬间洛彩玲就觉得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他是不是想暗算你?”洛彩玲急道,生怕风浅幽己经上了当。 “我没有上当!”风浅幽摇了摇头,知道洛彩玲为什么这么反应过度,晋国的大皇子,就这几个字就代表了不同凡响的意思,而他隐瞒了身份,谁都知道另有图谋。 “你们两个丫头躲在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私房话,祖父听不得?”外面突然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有点远,伴着洛相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 屋内两个人对望了一下,风浅幽先反应过来,急忙推了推洛彩玲,洛彩玲反应过来,把信封连着上面的干花,手忙脚乱的推到了枕下。 风浅幽又指了指她的眼睛,洛彩玲忙拿帕子用力的擦了几下。 才这么点时间,己听到外屋有人进来的声音…… 第七百二十章 皇家恩宠,主枝断绝的情况 “你们两丫头在说什么悄悄话,这都躲起来有半天了!”洛相笑着走了进来,看了看洛彩玲脸色稍稍有些异样,但随既又正常起来,笑容慈和的看着风浅幽和洛彩玲打趣道。 “祖父,表妹欺负我!”洛彩玲拿帕子揉了揉眼睛,一脸委屈的告状道。 “外祖父,我没有,分明是玲表姐欺负我,刚才还在这里说我呢!”风浅幽站起身,上前两步,扶了洛相一把,跟着洛彩玲一起调笑道。 “这两丫头,不见面的时候,你想我,我想你的,这才见了一会就你欺负我,我欺负你的!” 看姐妹两个感情极好的样子,洛相老怀大慰,就势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定。 洛彩玲也站起身,一边招呼丫环们送茶,一边和风浅幽暗中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自动把方才的事情带过,谁也不愿意用这种事去打扰洛相。 “祖父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平日里我千请万请的也不来,今天表妹一来,祖父就自己跑过来了!”洛彩玲接过丫环手中的茶盏,亲自送到洛相面前,娇嗔道。 祖孙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感情当然不是一般的祖父和孙女可以比拟的。 “你这丫头,你表妹这多久才来一趟,她娘身体又不好,那边也没人能护着她,怕她又受了什么委屈,祖父就过来看看,哪料到你们两丫头,居然躲起来说悄悄话了!来了,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洛相不满的道。 “外祖父,我原本是要过来的,可是表姐一定要拉着我,害外祖父久等了!”风浅幽道,斜睨了洛彩玲一眼,毫不客气的把洛彩玲给推了出去。 心里却是暗暗的感动。 外祖父对自己母女的心意,她又岂会不知道。 这也让她越发不愿意让洛相牵扯进来太多。 “祖父,您看,表妹当着您的面还诬陷我!”洛彩玲不干了。 “好了,好了,我找你表妹真的有事,你先休息会,一会再让你表妹来陪你!”看着这两做怪的丫头,洛相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道。 “就知道祖父最疼表妹了,去吧去吧,我就不碍你们眼了,一会再睡会吧!”洛彩玲抱怨道,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见洛彩玲没什么异样,洛相才笑道站了起来,风浅幽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起去了前面的书房。 书房里,洛相让人送上茶水,之后便挥手让小厮退了下去,脸上的笑容缓缓的退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洛氏娘家的那位侄子洛慕言是晋国的大皇子?” “是的!”风浅幽也猜着是这事,所以外祖父坐不下去了,直接就把自己从洛彩玲那边拉了回来。 “肯定了吗?”洛相的脸色一正,又问道。 “应当是肯定了,他自己也是这么表示的!”风浅幽点了点头,肯定的道,洛慕言的身份现在己没什么疑义了。 “他对你和你娘图谋什么?”洛相的眉头皱的几乎能夹起了,神色之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他虽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务了,但是对于风浅幽的事还是放在心上的。 一听洛慕言的消息,他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当时就想急着来找风浅幽,但风浅幽特意派人过来说她过几天会来的,到时候再跟洛相商量,这才让洛相停了脚步。 “他似乎对娘和我没什么……图谋!”风浅幽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你细想想看,他这样的人如果没什么图谋,怎么可能会隐姓瞒名的到祈阳侯府。”洛相摇了摇头,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你娘怎么说?” “我娘没说什么!”风浅幽又摇了摇头道。 “你娘……哎,总是这个性子,有什么话也不肯说,就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到时候真出了事,再说就晚了!”洛相直觉这里面有事情,想起洛氏的性子,却只能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道。 洛氏的性子,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 “外祖父放心,或者真的跟我和娘没什么关系,必竟我和娘也没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风浅幽见老人担心,急忙安抚他道。 这话提醒了洛相,“难不成是和风佐有关?想当初风佐就是从晋国过来的。” 风浅幽心头一动,“外祖父知道我父亲当初在晋国时的情形吗?” “这个也不太清楚……只听闻似乎也不是很如意的,后来还是靠着你亲外祖父的力量,才继承了祈阳侯府,之后便来了韩国。”洛相想了想道。 事情过去的己经太久了,久的让许多人甚至都不会再把风佐联系到了晋国,若不是风浅幽方才的话,连洛相也没注意到这点上。 “外祖父觉得我父亲和晋国有没有联系?”风浅幽不动声色的问道,水眸扑闪了两下,笑容里透着几分悠然,仿佛真的只是随意的问道。 “应当不可能的,你父亲自打到了韩国之后,再没听说跟晋国有什么联系,况且你祖父早早的就没了的,当时在晋国也不过是孤儿寡母支应着,日子过的并不好,等到了晋国之后,受皇上的器重,才一步步的出挑的!” 洛相回忆道,当时风佐来到韩国的事,他也是知道的,甚至也在暗中帮了一把手,否则风佐不会那么顺利的接掌了风氏一族的主枝。 “外祖母,风氏一族的主枝真的全没了吗?”风浅幽咬了咬唇,还是问了这句,这是她一直想问的话,洛相其实是最合适的人。 “是没了,子嗣断绝,才找的旁枝的人!”洛相点了点头。 “子嗣断绝的人家,不是直接收回爵位了吗?为什么还会找旁枝承继?”风浅幽侧了侧头,带着几分娇俏的问道。 这种主枝断绝,连着整个一族都失了爵位的事,其实并不少见,但皇家往往都是任凭断了的。 祈阳侯府的情况很有几分微妙! “之前的祈阳侯跟皇上的关系很好,风氏这一主枝甚至还有数次救驾之功,皇上不忍心才会发话让他们从旁枝中挑选一脉出来,继承这主枝的香火,也免得他们主枝的人在地下的时候,无人祭奠!” 第七百二十一章 所谓通敌的真相! 洛相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听完这段往事,风浅幽沉默了一下,一些小的思路开始缓缓的串了起来。 皇上对于之前的祈阳侯主枝或者有些感情,但这感情其实并不足以他特意为风氏一族开先例,特意的把祈阳侯的爵位留下。 最主要的应当是星云阁的那条密道,那条应当是逃生的密道。 是风氏一族和皇室的秘密,也是皇室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这么一条退路,不是能随便掌握在任何人的手中的。 其人必须得效忠于皇上,甚至于比一般的人更忠心于皇上。 风佐应当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否则不可能成为韩国的权臣,当然一个权臣想让皇上一直相信他是忠心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必须一直保持一心一意。 从来帝王心,最难猜测,如果引起皇上的猜疑,很有可能就是灭门之祸。 这莫不是就是娘亲被一关关起来这么多年的真相?手中的帕子用力的揉了几下,水眸下意识的往下一垂,借着长而卷翘的长睫,掩去眸中的惊骇。 她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 别的夏国贵女也有嫁在韩国的,夏国灭亡之后,她们虽然不一定过的很好,但也不会娘亲这般,被关起来这么多年,甚至还不顾血肉亲情,把自己也关了起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做为别人看的,这个别人就是皇上! 以往一些很想不通的事情,一瞬间似乎想通了。 全身的骨血似乎都冷凝了起来,寒气一波波的从心口扑上来,几经呼啸,几乎让她听不见对面洛相的声音。 握着帕子的手,己经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掌心,尖锐的指甲刺在自己的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保持住心中的刺痛。 “幽儿,你怎么了?”洛相也发觉了风浅幽的不对劲,急忙问道。 “外祖父,我……我没什么事!”风浅幽摇了摇头,困难的抬起头,露出一丝笑意,浓长的睫毛映的苍白的小脸,越发的失了颜色,唇角处微微掀起,笑容勉强,她突然又问了一个完全和方才的话不符的话题。 “外祖父知道凌将军通敌是通的那个敌吗?” 风浅幽一直在猜测舅舅家的事情,不知道他到底是通的那个敌,谋的那个逆,才被满门抄斩的,甚至于连审都没审。 晋国,齐国,北寒国吗? 原本她一直猜想的是这三个中的一个,但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韩皇在意的似乎从来不是这三国,况且现在三国的人都到了京城,却没有一个人过多的问过凌府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和三国都没有关系。 那就是消失的夏国了。 舅舅是因为那个早己被灭掉了的夏国的事情,才被灭了门的。 齐斐玉利用自己送进舅舅书房里的东西,是和夏国的人有关,或者是和夏国遗留在外的皇室血脉有关,所以才会被满门抄斩的。 脑海中有什么在迸发出来,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那种被巨大的痛楚没顶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往后一倒,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幽儿,幽儿……”耳边是洛相惊慌的叫声。 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滑落了下来,有一把刀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滑过,旧伤之上再添新伤,鲜血迸裂! 上一世,自己的身份就是夏国皇室的血脉…… 风浅幽晕迷的时间并不长,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睁开水眸,看了看周围有些陌生的屋子,好半响才想起来这里应当不是自己的卧室,这是洛彩玲的卧室。 “表妹,你醒了?”听到床上有声音,原本坐在床边绣花的洛彩玲急忙扔下手中的绣品,低声问道。 “我怎么了?”风浅幽伸手摸了摸头,觉得头钝钝的有些痛。 “大夫说不是什么大事,说是气血攻心什么的,你好生生的和祖父说了一会话,怎么就一下子气血攻心了?”洛彩玲见风浅幽要起来,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起来,一边关切的道。 “祖父急的不行,生怕外面请的大夫不行,这会又去宫里请太医了。” “外祖父现在己经去宫里了?”风浅幽靠坐了起来,柳眉蹙了蹙,问道,她并不愿意被人知道这件事,但这会外祖父进了宫,想不让人知道都不行了。 “己经去了,这会估计都快回来了,表妹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晕过去了?是照顾姑姑太累了吗?”洛彩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还算平和,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风浅幽送来的样子太吓人了,以致于到现在洛彩玲的脸色都没有缓过来。 表妹之前跟着祖父出去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看得出兴致也很好,哪料想才一会时间,居然是晕着被送过来的,洛彩玲如何不担忧。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就是一下子突然觉得头晕,然后……就很难受……什么也不知道了!”风浅幽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等一下让太医再给你看看,别真的是累着了,祖父就说过你们府上那些人都太不好,说你和你娘过的辛苦,如果真的那么辛苦,就别跟着过下去了,又不是离了祈阳侯府活不下去了!” 洛彩玲这个爽快的姑娘,向来就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时候也是直接的劝离没劝合,对于风佐,洛彩玲和洛相一样,觉得很是看不顺眼,就这么一个人还算是父亲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生生的关了这么多年! “表姐放心,有一天,我会带着娘亲离开的!”对于洛彩玲的直爽,风浅幽倒是没在意,甚至觉得她说的很合自己的意思,当下柔声点了点头。 这一天,应当也会快了吧! “那就好,到时候表妹可以跟我住在一起。”洛彩玲喜道。 两人说话间,忽见海棠走了进来禀报道:“小姐,表小姐,太医请来了。” “祖父把太医请来了,好快!”洛彩玲站了起来,一边亲自替风浅幽落下纱帐,一边问道,“祖父呢?” 第七百二十二章 差点出事的沈太医 “还没有回来,说是皇上有事请老相爷留在宫里说说话,倒是先把太医谴了来!”海棠恭敬的道。 “请进来吧!”洛彩玲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纱帐后面。 海棠退了出去,洛彩玲的丫环在一边侍候着把一本书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之上,风浅幽的手从里面被小心翼翼的拉了出来,上面放了一块帕子。 一个年老的太医走了进来,先是向帐中的风浅幽行了一礼,之后便坐在床前的锦凳上,细心的替风浅幽听脉。 听了一会,又让风浅幽换过一只手。 “太医,我们家小姐可有什么事?”待得太医的手从风浅幽的脉门上取下来,海棠立时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受惊过重,一时间心律失调。”太医站起身道。 海棠引着他往外走,这屋内的主子是两位未出阁的小姐,其他也没个男主子可以接待,在内屋开方子显然是不适合的。 幸好海棠不是一般的丫环,与这待人接物上面,也不是一般的丫环那般畏首缩耳,大大方方的把人请到了一边的厢房开了方子,又问了一些自家小姐以后要注意到的事项,才让人恭恭敬敬的把太医送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举止得体的很。 今天过府来看病的太医姓沈,今天正在宫里当值,所以得了皇上的命令之后,立既背着药箱过来洛相府看病,对于这个伶俐的丫环接待自己,沈太医对此很满意,洛相府上除了洛相原本就没有男主人,现在能有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丫环接待自己算是好的了。 开了一张定心凝神的药方之后,沈太医从洛相府出来,上了府外的马车,准备往宫里回去复命。 马车才行出洛相府所在的街道,忽然间被边上冲过来的一辆马车给撞的差点摔倒,沈太医吓得差点喊救命。 幸好马车只晃了两下停了下来。 对面的马车也在他马车的不远处停下。 沈太医定了定神之后,怒冲冲的下了马车,他是宫里的太医,虽然身份不高,但平日里也很得尊敬,想不到才出宫就遇到这样的事。 “这马车谁家的,怎么连个路都走不好!”沈太医瞪着眼前的马车,怒道,方才马车相撞之时,吓得他浑身发软,这时候脸色还是苍白的。 “沈太医?”马车里忽然缓缓的传出一个平静的声音,这种平静和沈太医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宛如一个在水里,一个在火里。 “你是谁?”沈太医没想到马车里的人还是认识自己的,当下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下,但神色之间还是带着几分怒意。 “我是谁,沈太医听不出来?”马车里的人似乎轻轻的笑了一声,“今天上午的时候,还请沈太医号过脉1” 这话说的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沈太医听了个真切,一时间脸色大变,神色之间立时恭敬起来,正待要行礼,却听得马车里的人低声笑道:“沈太医不必多礼,正巧有事要麻烦沈太医走一下,不知道沈太医现在可有空?” “有……这会回去也要轮值了,基本上没什么事情!”沈太医恭敬的道,但却没道出那个人的身份,既然马车里的人没有特意的说自己是谁,应当是不愿意别人知道。 这时候因为两辆马车停下来,再加上沈太医气急败坏的下了马车,一副要闹事的样子,路两边围观的人不少,但这会也看出沈太医竟然和马车里的人认识,也没有预料之中的事故发生,两边的人开始散了开来。 没事看,还呆着干什么。 “那就有劳沈太医了!”马车里的人笑道,声音很客气。 “不敢,不敢!”沈太医急忙答道。 “沈太医的马车跟着我的马车就是!可能有点稍远,病人住的远了一些。”马车里的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客气。 “好,好!”沈太医连连点头,看着前面的马车缓缓向前,他转身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对着马车夫道,“跟着前面的马车。” 马车夫扬起鞭子,熟练的转了一下马车头,跟着前面的马车一路而去。 路,的确有些远,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城,之后便往城外去,绕了几个圈之后,在一个普通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前面看起来就如同一般的农家的院子,后面却是背着山,有一部分紧紧的抵在山上,山上种着树木,远远的还可以看到一条小路上山,蜿蜒崎岖之中,极是悠远,看不清山顶具体有什么。 沈太医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前面的人己经进到屋子里,两辆马车就停在院门外。 这里倒是一个安静的地方!环境也清雅,园子虽然不大,但是精心布置了的,倒是一处好的休闲之所。 进到里面,看到当中的年青人,沈太医恭敬的上前行礼,心里也放松了下来,他今天上午的确给人请过脉,那个人就是五殿下。 齐俊玉挥了挥手,微微笑道:“沈太医不必客气,先把药箱放下,请坐!” 沈太医依命把药箱放置在一边,然后坐了下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从一边的屋子里过来,奉了一杯茶给他,然后退了出去。 “原本还想去宫里请一位当值的太医过来,想不到在路上遇到沈太医,那可真是巧了,可得麻烦沈太医给人看看病,但是希望沈太医不要张扬出去!”齐俊玉温和的道,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殿下放心,臣一定不会透露出去的!”早在进到这个院子的时候,沈太医就己经猜想到了这个可能。 这里应当是五皇子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五皇子的名声一直不错,府里没几个姬妾,正室的皇子妃和侧妃都没有,但是年青人,谁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合意的呢? 在其他地方金屋藏娇,其实也算不得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听闻四皇子就算是成亲了在外面也是藏着人的。 能让五皇子藏着不带到人前的,有可能是身份不够根本进不了皇家之门的女子,这种女子其实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玩物,沈太医是看不起的,但如果这个玩物是五皇子的,他既便是看不起,也会看在五皇子的份上讨好一把。 “沈太医请跟我进来!”齐俊玉站了起来,身子往里屋转去,沈太医于是重新背起药箱,跟了上去……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一霉再霉,霉运当头 屋内很安静,垂落的纱帐下,女子的手纤细而白嫩。 这让沈太医想起方才洛相的外孙女的那只手,比起眼前的这只手,洛相的外孙女的手更小一些,也更纤瘦一些,手腕让人觉得几乎是一掐就断的那种。 眼前的这个女人应当比洛相的外孙女大。 这是沈太医的第一个直觉,他向来给宫里的贵人们诊脉,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便乱看,坐下之后,小心翼翼的伸手。 “再换过一只手!”半响,沈太医才道。 侍候在床边的丫环给床上的女子换过另一只手,沈太医听了听脉之后,点了点头。 抬头看时,发现五皇子并不在屋内,应当是自己诊脉的时候到外屋去了,站起身来,拎起手边的药箱,提了出来。 外屋里,齐俊玉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看到沈太医出来,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如何?” “殿下放心,只是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方才诊脉的时候,沈太医己经诊清楚了。 “那先开药方吧!”齐俊玉微笑道。 早有人在临窗的书案前准备了笔墨纸砚,沈太医过来,提起笔稍稍想了想,便下笔开了方子。 没一会儿太医便开好了方子,有一边侍候的丫环把方子恭敬的呈给齐俊玉看。 齐俊玉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把方子递给丫环:“就按这个去抓药1” “是!”丫环恭敬的退了下去。 见事情己了,沈太医正想告退,忽听得上面齐俊玉随意的问了一句。 “沈太医今天怎么出宫?是去哪家府上看诊?” “是洛相的外孙女,听闻突然之间晕倒了,洛相急忙进宫求见皇上,皇上让当值的太医去洛相府去洛相的外孙女治病!”沈太医道。 “洛相的外孙女?”齐俊玉拿着茶盏的手一顿,侧目看了他一眼,“祈阳侯的女儿?” “这个,为臣不知!”沈太医摇了摇头,洛相致仕也有一段时日了,早己渐渐的淡出了朝廷,他的家事,象沈太医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 “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晕倒了?” “受惊过度,一时间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晕过去的吧!”沈太医想了想道。 “什么事让她受惊了?”齐俊玉又问道。 这话沈太医颇有些不好接,看了看齐俊玉,没发现什么,当下摇了摇头道:“这个为臣还真不知道,或者是女孩子胆小,才会这个样子的吧!” 他发现这位五皇子似乎对于洛相的这个外孙女过于的关心了,这份关心甚至超过了之前屋内病着的这位女子。 这让沈太医觉得很怪异。 靠里间的门口,门帘一掀,一个丫环出现在门口,正是方才在里屋侍候着病人的那个丫环。 “太医,风四小姐病了?”丫环过来先是向着太医行了一礼,而后抬起头笑盈盈的问道。 “是病了!”沈太医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了,看了看这个丫环,又看了看一边含笑的五皇子。 “不知道太医给开了什么药,可还记得药方?”丫环笑着问道。 “这个……己经不太记得了!”沈太医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道。 这丫环是侍候里面那个女子的,那个女子看起来象是五殿下金屋藏娇的女子,而方才五殿下对洛相的外孙女也很上心,现在引得里面的女子也对洛相的外孙女上心了。 这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若是说了什么,恐怕就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沈太医谨慎起来,他在宫里见的人不少,也见识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之间弯弯绕绕的算计,眼前的事看起来似乎无迹可寻,但沈太医还是觉得自己要谨言慎行,否则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五皇子是不好惹的,但洛相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况且方才听五皇子话里的意思,洛相的外孙女是祈阳侯的女儿,那就更不好惹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还是不能折腾进这种事里去。 “你是太医,刚刚开的药,怎么会不记得!”听到沈太医这么明显的推托之话,丫环不高兴了,脸色板了起来。 “我记性不太好,一时间有些记不住!”沈太医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环,不客气的道。 他是有些生气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己,如果不是五殿下坐在这里,他理也不会理会,这会倒引得这个丫环斥责自己,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宫里那些贵人身边的大宫女了不成。 “大胆,你居然敢……”丫环大怒,脸色一厉。 “闭嘴,一个小小的丫环哪来那么大的胆,下去吧!”齐俊玉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丫环的问话。 “是,殿下!”见齐俊玉发火,丫环再不敢多说,心不甘情不愿的返身回了里屋。 “今日有劳沈太医了,沈太医先回去吧,若有机会,他日一定会谢沈太医今日的相助之情!”齐俊玉手一挥,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笑嘻嘻的送上了诊金。 捏了捏手中厚厚的诊金,沈太医的脸上重新又堆出了笑容,向齐俊玉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那个女人是被五皇子宠的不知道天道地厚了,居然让自己身边的丫环过来打听五皇子在意的其他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连五皇子府都进不了的女子,又哪里会是什么好出身,不过是五皇子的一个玩物而己,居然还敢管着五皇子是不是对其他的女子有意。 什么玩意! 沈太医上了马车,嘲讽的看了一眼这个院子,然后让马车启行,掀起窗帘看了看院后面的山上,层层叠叠的山上似乎还有屋子,这到底是哪个地方的后山呢?看起来竟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 沈太医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转过几个小路口,就准备上了正中的官道,方才跟着五皇子的马车过来,马车夫早己看清楚路了。 官道就在前面,马车夫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怕走错路,方才的院子弯绕了好几个路口,但是还没等他把这个口完全松下来,官道的路口,一辆马车居然就这么撞了过来,在两辆马车撞上的那一刻,马车夫只想说两个字“倒霉”! 今天出门怎么就没看看清楚,这一个两个全撞了上来…… 第七百二十四章 被拒绝,生气 “五殿下!我们主子有请!”丫环出来,向着坐在外面沉吟不语的齐俊玉道。 齐俊玉皱了皱眉头,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丫环的身上,“你们主子自己可以出来吗?孤男寡女的在内屋,总是不大好的吧!” “是,殿下,请殿下稍候!”丫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道。 说完重新起身到里屋,不一会儿从里面扶出一位娇滴滴的丽人,居然是晋国的那位追着洛慕言到了韩国的皇后。 不过她眼下的样子看起来倒不是当初看到风浅幽盛气凌人的样子,病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婉。 在齐俊玉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之后,晋皇后陈艳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抬眼问道:“五殿下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时机吗?” “好时机?指的是什么?”齐俊玉挑了挑眉。 “风浅幽病了,这时候还在用药,难道不是好时机吗?五殿下就不想要祈阳侯的支持了,听闻这位风四小姐现在是祈阳侯风佐唯一的嫡女了,娶了她的好处相信五皇子不会不知道的吧?” 陈艳拿帕子捂了捂脸,抬眼看着齐俊玉道。 “娘娘的意思是让我娶了风浅幽?”齐俊玉唇角笑意浅了几分。 “怎么?五皇子方才这么特意的问起她的病情,不是这个意思吗?且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是她身后的背景,五皇子也不动心吗?”陈艳觉得自己猜的应当不会错,鄙夷的撇了撇嘴,早知道风浅幽就是一个不安份,居然还勾着齐俊玉,那对自己倒是正好。 “我不会娶她!”齐俊玉笑容缓缓退去。 “为什么?不管是从哪个方面,五殿下都应当娶了她?是因为她曾经疯过吗?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碍,让她进你的五皇子府当个侧妃总是行了吧?难不成五殿下还想没名没份的纳了她?” “娘娘的意思,我听不懂!”齐俊玉眸色冷厉了起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虽然说我母妃让我配合娘娘,但是没说我的亲事,也要让娘娘做主,至于祈阳侯府四小姐事,还望娘娘不要再提,免得惹祸上身!” 齐俊玉现在对风浅幽早己没了任何想法,方才也就是听到随口这么一问。 但是在陈艳的口里却听出了让自己厌恶的味道,如果不是母妃一再的叮嘱自己,让自己帮着陈艳找一个太医看病,齐俊玉并不想管这位晋国皇后的事情。 “惹祸上身?五殿下指的是什么,本宫的身份还真的不怕谁!”被齐俊玉这么毫不留情的刺了一下,陈艳脸上也露出一些怒容,冷笑一声道。 “我听闻大殿下和风四小姐是表兄妹之义,娘娘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风四小姐,大殿下知道吗?娘娘就不怕惹恼了大殿下!”齐俊玉淡冷的道。 这话堵的陈艳脸憋红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其实早己因为那天的事情惹恼了洛慕言,被洛慕言直接关了起来,甚至连她故意把自己弄病了,也没给她请大夫,一副听之任之,就是不打算把她放出来的样子,感应到洛慕言的这个决心,陈艳才慌了,求助于柔妃。 这才有了今天齐俊玉偷偷把她带出府,并帮她找了一个太医来的事情。 上次惹恼了洛慕言,已经让她这位晋国皇后落到这个地步,如果再得罪了洛慕言,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真的不可能预料。 陈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用帕子捂用了脸,头侧到一边去,丫环吓得急忙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缓缓气。 好不容易咳嗽过去,陈艳咳的满脸通红,隐隐间青筋都迸了出来,压了压喉咙处的难受,再抬起头,她的眼睛这时候也被咳红了。 “大殿下不可能对我真的怎么样的,也就只是吓吓我罢了,往日的时候他总是会和我这么闹的,其实算不得什么,五殿下,你真的对风四小姐没什么想法?” 看着这样的陈艳,齐俊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眸色淡淡的再次肯定道:“娘娘若没什么事,还是先去上面候着吧,不然一会大殿下找不到人,恐怕娘娘又要受责罚!” 明明己是晋国的皇后了,却偏偏还弄出这些事情了,弄的好象她和洛慕言是一对似的,齐俊玉自己也是男人,若是洛慕言真的对这位她有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洛慕言可是晋国唯一的皇子,晋皇身子不好,现在的朝政大部分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若他有心,陈艳也不可能为后! 甚至可以说陈艳的为后,还有他的手段在里面,必竟一个时时缠住自己的女人也挺烦的,还不如给她另外找一个不能缠着自己的身份。 只是洛慕言恐怕低估了陈艳的难缠和无耻,两个人的关系己是母子了,这位居然还一直肖想着,甚至因为洛慕言追到了韩国来。 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洛慕言的未婚妻? 母妃那里还是让她少接触这位晋国的皇后,否则到时候不是助力,反而是阻力了。 齐俊玉这么想的,也就没有和陈艳亲近的意思,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娘娘,我先告辞,否则让人知道,于娘娘的名节有亏!”齐俊玉来得潇洒,冲着她挥了挥手往外就走。 “你……”看到齐俊玉居然就这么施施然走了,陈艳气的脸色铁青起来,用力一按桌子,就要站起来,甫一站,立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差一点摔倒。 “娘娘,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装扮的丫环,惊的急叫起来。 齐俊玉正走在院子里,听到里面的声音,稍稍顿了顿,但还是脚步没停,依旧扬长而去…… 屋子里,陈艳回过神来之后,气的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但却又无可奈何,恨恨的咬了咬牙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走,我们先回去1” 她就不相信,凭她一个大国皇后的身份,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国的世家女子,她既然来到晋国,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艳发了话,一众人等忙收拾了东西,小心的扶着陈艳上了后山蜿延的小路,这院子的确是齐俊玉闲置下来的一个院子,平日里也不住人,陈艳方才是从后山的小路下来的…… 第七百二十五章 齐斐玉的后院可以乱了! 风浅幽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纠葛,她这时候己经回了祈阳侯府。 斜靠在窗前的榻前,柳眉紧紧的蹙起。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丫环在身边侍候,就在方才,她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她只想静一静,好好的回忆一下,自己没想起来的片段。 夏国皇室血脉的自己,被水墨收养,以水墨的庶女的身份在右相府长大,之后又成为了凌姨娘的女儿,和凌将军府上扯上关系。 将军府以通敌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夏国己亡,通敌要通的自然是夏国的血脉。 水夕月的事情,水墨很清楚,如果想伪造一些什么证据,其实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于是才有了将军府通敌谋逆的罪名。 但水墨为什么要害舅舅,有着舅舅支持的水墨,必定实力大增,水墨手段不差,但既便是如此,他文官的身份还是注定了他很难得到武将的认同,和风佐武将一脉是不同的,有舅舅和没舅舅的意思完全不同。 那么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自毁长城,把舅舅推出来。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只剩下顶罪一说,是谁查到了水墨,所以他才舅舅推了出来顶罪? 当然水墨想把舅舅推出来顶罪的意思,恐怕也是早早的便存了心的,否则不可能有这么些个通敌的资料。 长而卷翘的眼睫扑闪了两下,眸色一片冷厉,既然水墨伪造的资料可以让韩皇深信不疑的处置了舅舅,那是不是可以说水墨自己的府里原本就有一些关乎这方面的原件。 否则不可能造的那么真实! 假中有真,才会让人相信,才会让韩皇那么快的处置舅舅满门,从这里也可以肯定,那些资料是真的,只是对应的人不是舅舅,而是水墨。 手指在阳光下缓缓的伸直,透着窗口的阳光,风浅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纤嫩的皮肤下,可以看到一些青色的经筋,是真实的,但却又错综复杂,就如同上一世舅舅一门突然被抄斩的事情。 原本不明朗的事情,也有了明朗的目标。 水墨的书房里应当有一些证据,或者齐斐玉的书房里也有。 看起来这两处地方自己要好好的查一下。 心里缓缓恢复平静,细细的思量这两处地方的可行性,水心雅现在己经嫁进了四皇子府,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好,想从她的手上靠近水相府和四皇子府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水心雅那样的性子,其实是极易挑事的。 齐斐玉的府里可以乱了。 越乱越好,越乱越容易生事,而自己也有机会。 “海棠!”收敛起收神,风浅幽对着门口轻轻的道。 “是,小姐!”守在门口的海棠一听里面的传唤,急忙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盏茶,她方才守在门口己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想着小姐再不叫她,她就去换过一盏茶。 把茶盏放在桌面上,海棠过来福了一礼。 “能查访到四皇子府上的事情吗?”风浅幽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形容看起来也是平静的很,仿佛方才的惊滔骇浪,早己过去了似的。 “可以查访到一部分,小姐想知道什么?”海棠想了想道。 “内院的事情!”风浅幽沉吟了一下,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缓缓的道,齐斐玉的秘密很多,也不是想查就能查到的,这里必竟是韩国,是齐斐玉的地头,人和上面就占了极大的优势。 齐斐玉的手下也不少,对于政事上面把握的也极其的严谨。 但后院就不一定了,以往水心蕊在的时候,后院或者还好一些,现在换了水心雅,原本就是一个极端起祸事的人。 “内院的事情可以打听。”海棠点了点头。 “四皇子府那位曲侧妃的事,去打听一下。”风浅幽想起那个曾经被水心雅推了一把,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的侧妃,那位侧妃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一看就不是好相于的。 连水心蕊都能感应到她的压力,可见她在齐斐玉的后院,重量不凡。 那就从她那里开始吧! “是,奴婢知道,那奴婢一会就让墨雷去打听曲侧妃的消息!”海棠点头。 风浅幽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她这时候还有一些想不通,并不想让人在身边侍候,所以把海棠也挥退了下去。 又在屋内静静的坐了一会之后,才让文歌进来侍候。 廊下有丫环替她煎着沈太医给开的药方。 海棠回来的还算快,同时也带来了曲心儿的消息,说这位曲心儿的出身倒并不是特别的显贵,只算得上寻常,但是进到齐斐玉的府里之后,却很是得宠,不管是在水心蕊回府之前,还是在水心蕊回府之后,这位曲侧妃都一直是盛宠。 既便水心蕊还把自己的两个贴身丫环送给齐斐玉固宠,但曲心儿的地位一直没有改变过…… “曲侧妃自打上次怀孕之后,可还怀过?”听海棠这么一说,风浅幽水眸眨了两下,忽然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曲侧妃上次有些伤身子,所以一直怀不上,也请了太医来看,都说要好好养着。”海棠想了想答道。 “是请的四皇子府里的太医?”风浅幽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水眸低了下来。 “是的,四皇子府里原本就有太医。”海棠点头。 “这位曲侧妃一直在府里不出来?”风浅幽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件其他的事情,唇角微微一勾。 “是很少出来,之前滑了胎要养身子,但是最近,有几次倒是出来了!”海棠细致的答道,方才风浅幽让她去查曲心儿的时候,她便把一些细节也想到了,现在听风浅幽问的仔细,也立时能回答出来。 “查一下她的行踪。”风浅幽这时候心里己有了定数,水心雅嫁进了四皇子府,而且还一副不怎么得宠的样子,而一直得宠的那位曲心儿和她又有仇,这种仇也算得上是杀子之仇了,又岂是那么容易解的。 曲心儿一看就不是那种很大度的人,那么接下来齐斐玉的四皇子府要乱了。 乱了好,乱了才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查清楚上一世的事情,也更能为自己和舅舅一门上下报仇…… 第七百二十六章 曲侧妃的怒火 曲心儿很生气,气的砸碎了两个花瓶,甚至气冲冲的想去水心雅的正院,但是被她身边的婆子给拉住了。 “侧妃娘娘,您别冲动!” “我冲动?我哪里冲动了,我要是真的冲动,这时候还会让她好生生的在那边呆着,真是个不要脸的,连自己的姐夫也要抢!”曲心儿愤怒的道,只要一想到方才水心雅居然还真的摆出一副正室的脸,就觉得心口都气的疼。 “一个不要脸的贱货,还真把自己当成正室的皇子妃了,我呸,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么大的脸!” 方才她依礼去拜见水心雅的时候,水心雅给她好大的一个下马威,气的曲心儿当时就想翻脸,还是被她身边的婆子拉住,这会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坐定,水心雅居然又派了人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曲心儿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侧妃娘娘,您小声一些!”曲心儿骂的身边的几个人倒是怕了,不由的低声劝道。 水心雅是不要脸了一些,但她勾引的可是四皇子,曲心儿这么一骂,可是连着四皇子一起骂了进来。 抢夺自己的姐夫固然让人觉得无耻,但是勾搭自己的小姨子,同样也让人觉得不齿的很。 从这上面说起来水心雅和齐斐玉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贱人,贱人,贱人!”曲心儿在四皇子的后院,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被水心雅这么嚣张的一扑,立时就忍不下去了。 “侧妃娘娘,您再冲动这个时候也得忍下来,之前四殿下不是一再的跟您说,让你不要跟皇子妃冲撞吗?四皇子妃的背后是右相府。”曲心儿的贴身丫环夏月在边上对曲心儿劝道。 这些话是齐斐玉私下里对曲心儿说的话,当时也一再的向曲心儿说,让她暂时不要跟水心雅冲上,否则他可能也护不住她。 这话曲心儿其实也是一直记着的,但是水心雅的态度实在是高调而嚣张,这让她一时间控制不住。 但她跟着齐斐玉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事,也知道自己拼不过水氏姐妹。 强忍了忍,曲心儿坐了下来,眼梢气的吊了起来,但声音却自觉的往下压了压,“她算个什么东西?踩着自己亲姐姐上的位,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独得殿下的宠爱,也不看看自己终究是什么货色。” “殿下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侧妃娘娘,哪有她什么事,但她现在是皇子妃,背后又有右相府,殿下也吩咐奴婢们都劝着侧妃娘娘,不要跟皇子妃起冲突,您看殿下是真的不喜欢她,成亲那天的事,还不如侧妃进府的时候!” 夏月忙捡曲心儿喜欢听的话说。 不过这话也不算全是奉承,当初曲心儿进府的时候,水心蕊不在府里,这内院的事务还是雪月公主帮着筹办的,雪月公主因为自己哥哥的重视,也算是小小的给了曲心儿一个面子,许多地方办的都不差。 一个侧妃进府,还办的这么隆重的,算起来,这曲心儿也是独一份的。 为此曲心儿一直很满意,觉得是齐斐玉喜欢她,才高看她一眼,却不知道这里面是齐斐玉的一段心结在里面。 水夕月的死,他全推到了水心蕊的身上,觉得是水心蕊害死了水夕月,如果水夕月当初能高看水夕月一眼,能真正的和水夕月好好的,必然应当提议让水夕月为侧妃,而不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妾侍。 所以他看到和水夕月最相象的曲心儿,就立既聘为侧妃,而且还是一个有很大体面的侧妃,这里面原本就是他心里暗暗的想补给水夕月的心结。 只是,水夕月己经死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然这些曲心儿并不知道,她一直以为齐斐玉是真的喜欢她,是真心的想宠着她,甚至连水心蕊回来之后,也一直是不冷不热。 水心蕊给她的威胁并不大! 现如今水心蕊倒台了,换上了一个更不如自己的水心雅,曲心儿原还想着成亲的时候被如此漫待的水心雅在自己面前也摆不开正室的谱,哪料想水心雅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依然是这么跋扈嚣张。 甚至还死咬着自己不放。 这让曲心儿差点暴跳如雷,她可是四皇子最心爱的女子,是他放在心头上宠的女人,水心雅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踩自己。 “还真的以为顶着一个正室的名头,就可以在四皇子府里横行霸道,恐怕到最后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对夏月的话虽然满意,曲心儿还是隔空嘲讽着水心雅道,“她大姐当初不是比她能干,看看现在,还是一个最低等的妾侍罢了!” 想到水心蕊现在的惨状,曲心儿就觉得心头大畅,水心蕊比水心雅可是得力多了,而且还是齐斐玉八抬大轿抬进府的,甚至还有人说水心蕊和殿下是情投意合的,可看看现在,还不是什么也不是的扔在后院。 如果不是齐斐玉一再的叮嘱曲心儿不能去闹水心蕊,曲心儿早就按捺不住,好好的羞辱羞辱水心蕊了! “殿下心上的人原本就是侧妃娘娘!”夏月道。 “对啊,对啊,侧妃娘娘才是殿下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又有贴身的婆子在一边急忙跟着恭唯道。 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的奉迎,曲心儿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了几分,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不跟她闹?” “不能跟她闹,有什么事私下里跟殿下说就是!”夏月急忙劝道,新皇子妃进门没多久,就跟侧妃争闹起来,把事情闹大了,四皇子不一定会对这一对正妃和侧妃怎么样,但是对于手下的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想想之前因为水心蕊和曲心儿闹事,被杖毙的下人,曲心儿周围的人都觉得寒嗖嗖的。 真把四殿下惹火了,自己这些下人是最首当其冲的。 “去找殿下?”曲心儿觉得有点道理,不由的心动了起来。 “对,有事侧妃娘娘先让一让,然后再找殿下哭诉委屈,听到侧妃娘娘这么委曲求全,殿下一定会更心疼侧妃娘娘的!” 丫环、婆子连连点头。 “殿下回后院来了吗?”曲心儿一听觉得有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只是象,连声音也相仿 “殿下这个时候还没有来,若侧妃娘娘有心,奴婢去垂花门那边守着,待得殿下进来,奴婢马上把殿下请过来!”一个婆子急忙巴结的道。 “好,就这样,不让水心雅抢了先!”曲心儿得意的道。 “侧妃娘娘,说不定皇子妃这会也早早的派了人过去了。”夏月可没那么乐观,现在这位皇子妃虽然不得四皇子的宠,做人也没以前那个厉害,但架不住她横冲直撞啊,什么合不合规矩都不在话下。 只要她觉得是对的,她就会去做。 因为她背后是水相府,不管是撞上谁都是避让,可以说简单粗暴到极点,但却很有用。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是正室皇子妃哪!”曲心儿的脸有些扭屈,到垂花门门口去堵人的这种事,以前水心蕊自持身份绝对不会去做,但水心雅却的确是己经做过了。 而且还做的极其顺手。 “那要怎么办?”曲心儿要把帕子都揉碎了。 “侧妃娘娘要不要直接去殿下的书房,这个时候殿下往往都会在书房。”一个婆子机灵的道。 她们都是曲心儿身边的人,所以对于齐斐玉的行踪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算算时间,这会应当是在书房理事。 曲心儿有顾忌:“殿下不喜欢我去他的书房!” “侧妃娘娘又不是经常去,只是偶尔去一次,只说给殿下炖点汤喝喝,然后再说说今天皇子妃的事情!”一个婆子在边上扇风点火的道。 这个理由让曲心儿心头一动,点了点头,觉得法子不错,这么一来也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去痕迹,而自己告过状之后也可以跟四殿下一起回来。 打定主意之后,立时让人去厨房取一碗她之前让人炖的燕窝汤来,让夏月拎着往齐斐玉的书房而去。 在垂花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小丫环躲在一边,是水心雅身边的人,看到她果然急忙避开,不用说必是水心雅让人来这里堵四皇子。 “真是下贱!”曲心儿低低的骂了一声,颇为得意的仰了仰头,出了垂花门就齐斐玉书房的那条路转过去。 比起水心雅来,四殿下喜欢的可是自己,有了这个底气,纵然水心雅是四皇子正妃又如何! 齐斐玉的书房就在垂花门外不远的地方,转过二个回廊就可以看到。 书房门口站着两个侍卫,一看就是戒备森严,不让人进的样子。 曲心儿不免心生退意。 “侧妃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一会若是让殿下不喜欢,可就不好了!”夏月也担心,看了看这阵势劝道。 她这么一说,曲心儿倒是觉得这时候走,显得自己势弱了,方才水心雅身边的丫环己经看到了,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被水心雅笑死。 “走,就过去看看!”曲心儿举步。 门外的侍卫见曲心儿过来,都是认识她的,但还是伸手把她拦下,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一个侍卫上前问道:“殿下在里面议事,请问侧妃娘娘有何事?” “替殿下拿了燕窝过来,殿下这时候不休息一下吗?”曲心儿含笑道,对于齐斐玉身边的人,她也是很客气的了,“能不能问问殿下什么时候休息?” “这……”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 “能不能麻烦进去禀报一声?”曲心儿仿佛没看到侍卫脸上的为难,笑问道。 两个侍卫又对望了一眼,无奈的答应了下来,这是后院最得宠的女人,也不是他们能开罪得起的。 “请侧妃娘娘稍待!”一个侍卫又恭敬的一礼,转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齐斐玉的确是在议事,和他一起议事的还有两个谋士,都是他平日里养在身边的,这时候正巧议的是洛慕言的事情。 侍卫进来行礼毕:“禀殿下,侧妃娘娘给您送了燕窝过来,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时间见一见?” “这个时候?”齐斐玉皱了皱眉头。 “对,娘娘这时候己经候在了门外。” “那就先休息一会吧!”齐斐玉商量事情也商量了一会了,的确也没什么商量出来,想了想挥手道。 两个谋士知礼的站起身,一起退了下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见到曲心儿各自向她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这个礼数让曲心儿很是满意,这让她有种正室皇子妃的感觉。 见其他人都走了,曲心儿才带着夏月走了进去,进到书房里果然只看到齐斐玉和他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在。 娇滴滴的上前一礼之后,从夏月的食篮里把燕窝拿了出去,小心的递到了书案前:“殿下,这是才炖的,您请用。” 说完还转过书案,来到齐斐玉的背后,伸出两只纤手,轻轻的按过齐斐玉额头处,缓缓揉动。 她的力量不大不小,齐斐玉舒服的闭起了眼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心儿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听闻殿下累了,心儿特意过来看看殿下。”曲心儿娇滴滴的道。 “心儿有意了!”齐斐玉叹了一口气,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耳边的声音很轻、很低,虽然带了一些做作,但是和记忆中那个甜糯的声音很象,特别是在这种累了的时候,微微的闭起眼睛,听着声音,仿佛当初那个绝美的少女还在自己身边似的。 曲心儿之所以得宠,而且到四皇子府之后,一直这么宠,不只是她长的有几分象水夕月,还因为她的声音在特意的压低,放柔之后,很象水夕月。 这个秘密,除了齐斐玉没人知道。 既便水心蕊也和曲心儿相处一段时间也不清楚,曲心儿对上水心蕊的时候,从来都很强势,当然不可能说出这么甜糯的声音。 “殿下,之前我去给正妃请安,可……可她……”曲心儿委屈的道。 “怎么了?”齐斐玉脸色一沉,但还是缓声问道,纵然水心雅什么都不是,她至少还是水墨的女儿,就冲这么一点,他就不能做的太过份。 成亲的时候去了水心蕊的屋子,也是让水心雅有苦说不出。 她是水墨的女儿,水心蕊也是,但这个人如果是曲心儿就不行,齐斐玉一直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殿下,我想离开皇子府,求殿下放我!”一看齐斐玉的神色,曲心儿手顿了一顿,突然之间跪了下来,一手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上一世设计的首饰 曲心儿终究没有真的离开皇子府,这不过是一着以退为进的布局罢了。 有了这份委曲求全,又是这么一个娇美可心的人,齐斐玉纵然想让她退让,也有些不舍,当下安慰了又安慰她之后,特意许了她可以去外面转转散散心,甚至可以不用经过水心雅的同意。 这个条件是以往曲心儿在水心蕊没回府的时候才享受得到的条件。 想不到居然会在新的皇子妃进府之后,依然享受,这让曲心儿喜不自禁,很有一种压在水心雅的身上,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这也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交手,曲心儿获胜。 既然获胜了,曲心儿当然觉得要乘胜追击,当下娇滴滴的问现在可不可以出去。 齐斐玉自然是满口答应。 所以,这时候曲心儿己经坐在一家金饰店里的楼上隔开的小包间里了。 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精美金饰,她志满意得的在挑选,这也是方才齐斐玉答应她的事情,想到水心雅这时候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砸东西,她心里就跟泡了蜜似的,美的很。 “侧妃娘娘你看看这件可好,这红宝石多漂亮,奴婢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红石簪子,比皇子妃娘娘头上的那支还漂亮!”夏月拿起一支红宝石的簪子给曲心儿道。 水心雅这两天头上的确是戴了一支红宝石的簪子,而且这簪子还是宫里的倩妃娘娘赏下的,这让曲心儿眼红不己。 但她手里的那些簪子一支都比不上水心雅的那支,想起这还是宫里赏下的,曲心儿更觉得气闷不己,这时候看到夏月手中的这支,居然如此出彩,也不由的高兴起来,伸手接过看了看。 但仔细看过之后柳眉皱了起来,有些嫌弃的道:“这……还是没那支好!”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夏月却是懂了,忙陪着笑脸道:“娘娘,这支不差的,您看这样子都是最新的,这上面还挂着几颗小珍珠,看起来更新颖一些,奴婢倒是觉得这支很出彩,侧妃娘娘戴起来,越发的美艳几分。” “那就选这一支吧!”被夏月这么一说,曲心儿突然也觉得这支簪子不错了,那支簪子还是同一副的,既然簪子选了,那其他配套的手饰当然也会选,而这同一款配套的居然件件都是精品。 就算是里面的红宝石比不得水心雅头上的那支,稍稍逊色了一些,但是精美的设计还是可以看出这里面的奇思巧妙,更何况这里面还是一套之多。 这是一套以红宝石为主,珍珠为辅的头面。 大红的宝石镶在主眼,再加上银白色圆润的珍珠为辅,映的女子的容颜不但出彩,而且研丽,戴了耳环簪子的曲心儿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她喜欢这套头面。 “你选什么?”旁面的包间里忽然传来女子嘻笑的声音,“这可是给小孩子打的金锁、金项圈,这么精美,这是要送到哪一家去?” “不是哪一家,是我自己!”另一个女子柔婉的声音。 “你怀孕了,这可太好了,你这以后可有出头的日子了!”女子惊喜的声音,似乎还有椅子拉动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子太过于激动了,以致于站了起来。 “这……也不可以这么说!”女子含羞带怯的声音。 “什么不可能这么说,你虽然是个妾室,但那个就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你这生下的孩子是唯一的一个,这以后诺大的家业不给你的孩子还给谁?就算她是正室又有什么用!”之前的那个女子直爽的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柔婉的女子小声的抗议道。 “有什么好但是的,现在的都是虚的,只要你生下你相公的子嗣,她是正室也没用,只要她生不下来……”那个女子声音压低了,“你之前做的很好。” “你……你别说……”柔婉的女子带着几分惊慌的声音。、 “放心,我才不会说呢,我不帮你谁帮你!”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什么隐密的事情,边上的声音没了,仿佛隔壁的人走了似的,曲心儿的手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肚子,在那里,她也曾经怀了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最终被人害了。 是水心雅推了自己一把,把自己的孩子推没了的。 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水心雅就己经算计好了要进四皇子府,所以才会算计了自己的孩子。 眼眸中闪过恨毒,她的孩子,她的那个孩子原本应当是个长子,甚至将来的嫡长子,就是被水心雅给害死的。 牙齿紧紧的咬住,久远的似乎被忘记了的事情重新掀起来,只觉得心头火烧火撩的恨,水心雅,是水心雅害了自己,眼前的荣光其实都不算是了什么。 她的孩子,否则这个时候她的孩子,都快要生下来了吧! 手中的帕子早早狠狠的揉成了团……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耳边传来夏月的声音有些远,好不容易才重新听清楚夏月的声音,曲心儿咬了咬牙,站了起来:“我们走!” “侧妃娘娘,这套头面我们要不要?”夏月其实也听到了边上包间里的声音,这时候也明白曲心儿的心意,见曲心儿要走,急忙指着那堆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头面首饰道。 “要,让人包了送到四皇子府,让四皇子府的管家付钱!”曲心儿恨声道,这些都是她要,她为什么不要! 不只是这些,整个四皇子府都将是她的,水心雅不是害了自己没了孩子吗?那自己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文歌和晴玉坐在楼上的包间里,看着曲心儿的马车离开,才转身下了楼,进了等在店外的普通马车,马车转头往祈阳侯府驶去。 待到了祈阳侯府,两个丫环下了马车,径自往雅月轩而去。 风浅幽正在屋子里服侍洛氏用药,看到两个丫环都回来了,知道事情己办妥,服侍完洛氏之后,又稍稍和洛氏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那套红宝石镶珍珠的头面己经送到了那位曲侧妃的手中!”晴玉先上来禀报道,向来温柔的她,眼中也闪过一丝厉色。 那套红宝石头面的设计,别人不知道,她又岂会不知,那是小姐上辈子自己设计出来的,只是最后一直没有去照着这上面的款式订做罢了,想不到上一世小姐最喜欢的东西,现在却要送到那个曲心儿的手中,就这一点,晴玉都替自家小姐不值。 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仿品,根本不配…… 第七百二十九章 所谓姨娘的亲戚 “小姐,奴婢和晴玉两个按照小姐说的话,在曲侧妃的隔壁说了私房话,然后看到这位曲侧妃怒冲冲的离开了。”文歌禀报的是另一个方面,她和晴玉是特地去给曲心儿说扎心的话的。 “那接下来就等着吧!”风浅幽微微一笑,棋局既然己经铺开,那就慢慢的落子了。 上一世,欠自己的,终究都是要还的…… 北寒国太子寒子风的宴会贴子是直接送到太夫人手里的,因为己经有了寒子风之前的话,风佐早早的就通知了太夫人,太夫人特意让人给准备了,这次接了贴子,马上把风浅幽叫到了容心阁,这还是太夫人这几天“病”了后,第一次主动让风浅幽来容心阁。 欲要叮嘱了风浅幽几句,并且让文嬷嬷把替风浅幽准备的衣裳也取了过来。 “幽儿,既然太子殿下特意来邀请你的,那边又有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在,你就去一次,应当都是一些和你岁数相信的世家千金,行事之间不可失了气度,让人取笑,让人觉得我们祈阳侯府失了礼数。” 太夫人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让风浅幽在一边坐定后。 “是,祖母,我会小心的,祖母的身体好些了吗?”风浅幽关心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哎,总是家门不幸,又出这样的事。”太夫人叹了口气,不只是想到刘氏,也想到了风琼茹,甚至还有风琼叶的事,之前她只想到风琼叶要是进宫,带给整个祈阳侯府的前景是如何的诱人。 这时候才发现,风琼叶要是一个守闺训的,怎么也不可能先跟皇上有了首尾,因此还没进宫,就被皇上看轻,既便是进了宫,也落了个无声无息的下场,到最后还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里。 这还不如不进宫,说不定还能找一户好的人家,至少将来也可以和祈阳侯府守望相助。 刘氏自己不守妇道,自己生的两个女儿也一样,现在还害得整个祈阳侯府跟着她们一起丢脸,一想到这个,太夫人就后悔的捶胸顿足,只觉得当时自己就应当一力拒绝把刘氏抬进府,这么多的丑事,就不会发生在府里了。 但这时候说这种事己经晚了,府里能拿得出手的女儿就只有一个风浅幽,以前再不在乎的那个,现在一下子成为有可能最得用的那个,太夫人心头也是百感交集,五味俱呈。 “祖母这些事都过去了,说起来,那天我还遇到了三姐姐,三姐说起二姐的事,说的也挺实在的……”风浅幽言犹未尽的叹了口气,一副颇为唏嘘的样子。 “她,怎么了?”太夫人愣了一下,才想起风瑶华也是跟着风琼茹去了刘府的,身子往后一靠,眉头越发的紧皱了起来。 “三姐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现在二姐不在了,刘府也算不得我们祈阳侯府正式的亲戚,这以后,往来更是不便,既便是逢年过节,刘府以后,也自有大少奶奶的家人上坐,我们……我们如果有人去看三姐,就只能在她的小院里将就一下。” “祖母,我们其实不只是三姐的娘家人,二姐是以妻位下葬的,应当也算是正经的亲戚吧!” 风浅幽皱着眉头,似乎理不顺其间的关系,说完,又喃喃的自语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二姐最后有没有上刘氏一族的家谱,如果没上,可真的就只是一说而己。” 太夫人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风浅幽的话,对于太夫人来说,风瑶华从来就不是一个得用的,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和刘清上了一张床,那时候也是不得己为之,之后又为了风琼茹,把位份降了一降。 说起来,也全是因为风瑶华没什么大用。 这会原也没把她放在心中,反正刘府在太夫人的眼中,也不算什么,但是听到风浅幽说到风琼茹上家谱一事,心头不由的多了几分算计。 风琼茹出事,也算是两家之间的默许,出了那样的事,如果再不死节,两府的名声可都跟着败坏光了。 但是不管如何,风琼茹是自己祈阳侯府的女儿,刘府给出一个妻位也是应当,但是因为人也己经死了,太夫人也没心力关注其他,倒是没注意到刘府是不是让人给风琼茹正式记入家谱,还是只以妻位送葬,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真的只是做为别人看的,风琼茹就不算是刘清正式的妻子,这以后如果祈阳侯府的人进刘府,的确是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亲戚,再想想风瑶华说的,自己堂堂侯府的人,居然只能挤到姨娘那里去吃饭。 立时心头不悦。 刘府得了便宜,还买了乖,最后只给自己府里一个空心汤圆吃,可没那么容易,以后刘清如果再娶一位,可不就是稳稳的压在了自己祈阳侯府女儿的上面。 风瑶华是不是姨娘,太夫人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整个祈阳侯府的气势,绝不能让别外一个小的官吏压一头。 “文嬷嬷,你去一趟刘府,就说是我说的,问问茹儿有没有上刘氏一族的族谱,可别让茹儿百年后,当个孤魂野鬼,连碗祭饭都吃不上,顺便也告诉刘夫人,华丫头那边可以当继妻,茹丫头在世的时候,和华丫头也是交好,突然之间没了,总是太让人意外了。” “是,奴婢知道,奴婢一会就去刘府。”文嬷嬷从一边站出来,应下道。 风浅幽微微垂眸,眸底一抹讥嘲的笑意,太夫人果然是最关心自己的,这会一听将来祈阳侯府会被其他人压下,马上让文嬷嬷去跟刘府说,而且还威胁了刘府,暗示风琼茹的事,实在是意外,如果让人去查,不难查到其中的事。 对于刘府最后不得不认下风瑶华,把风瑶华扶正,风浅幽没有半点疑问。 相比起风琼华,至少外人眼中风瑶华没有失节,刘清就算是娶了她,也没有戴绿帽子。 刘府的那位夫人,既然出手对付了风琼茹,就算是有把柄捏在了太夫人手中,怎么也不敢真的和太夫人顶上,况且侍郎府对上祈阳侯府,谁都看得出来,必输的局面,那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刘夫人,到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下这事。 第七百三十章 恨毒,借调人手 风浅幽本身对于刘清的妻室,谁来当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既然风瑶华表示了善意,晴姨娘也表示一心一意的听从自己的安排,风浅幽觉得这一点点小事,自己还是可以帮着说说话的。 更何况,风浅幽一直想着刘侍郎府那个神秘的院子,那个守的似乎特别严实的院子,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如果是以前,她也不会在意,但现在墨青昭就在韩国,这事就不那么简单了,或者将来有用上的时候。 能在适当的时候拉风瑶华一把,也可以让风瑶华在有些方面,给自己通风报信。 而且风浅幽还有种预感,那个院子里的人,最终必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说起来,风浅幽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因为正在她在为风瑶华,谋求妻室之位的时候,她明面上的大哥风冲云正在刘侍郎府里。 风琼茹死的很没面子,有些事风佐不愿意出面,就只剩下风冲云了,所以最近风冲云也有了出府的理由,风佐对他的监管也没有以前那么严厉了,但既便是这样,这次去刘侍郎府,他还是偷偷去的。 之前风琼茹的丧事的时候,他也就只是露了个面而己,这时候他却在刘侍郎的书房里,痛哭失声。 “舅舅,二妹妹实在并没有失节,只是和水二小姐,起了争执,被水二小姐打了两个巴掌而己,说起来此事还是水二小姐的错,可最后却让二妹妹落得那样一个下场,都是风浅幽那个贱丫头害的,还有母亲……” “母亲好生生的怎么会见什么外男,那位华大人,母亲说只是少时有过一段恩情,并没有其他,之所以进到府里,就是为了商量对付风浅幽的事,可最后却让父亲误解,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让说,就把母亲给关了起来,舅舅,您一定要救救我娘,为我二妹妹报仇。” “什么,居然全是那个贱丫头干的好事!”听清楚风冲云的话,刘侍郎大怒,想不到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事,终其原因,居然是这样,如何不怒,手重重的在桌面上用力的拍了拍,脸上露出几分阴鸷。 “舅舅,若不是此,我……我们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二妹妹……”风冲云原本也没有太多的悲意,但这时候一说,也想起以往自己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妹,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更加扼制不住。 风琼茹的结局,说起来刘侍郎也有些亏心的,这时候听风冲云又提起风琼茹,心里也有了几分尴尬,说什么风琼茹是自缢身亡的,不管是刘侍郎府和祈阳侯府的人都知道,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是侍郎夫人亲自让人下的手。 “你说,要舅舅怎么做?”刘侍郎低咳了一声,扯开话题道,风琼茹的事,己经成了定局,他就算是想挽救也是挽救不了,而且这里面还关乎到,这位刚成为四皇子妃的水二小姐的脸面,就算是风冲云之前说出来,在想不出破解方法的时候,让风琼茹死,也是最好的方法。 这会想到风琼茹终究是死在自己府里,自己妹妹那里也不好交待,只得叹了口气,把话题移到这上面,再追究风琼茹的事己没有意义。 “舅舅,您的府里是不是有一些身手极好的人,我……想借用几个,不知道舅舅能不能帮忙?母亲现在被关了起来,看这样子,父亲也是下了狠心了,如果……如果母亲真的要死在那里……舅舅,我这做儿子的该怎么办!连自己的生母也救不了,让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风冲云做出一副如果刘氏不出来,他也不想活了一样。 这话说的刘侍郎脸色很不好,自己后院的某处院子里的那些人手,可不是自己的,如果想借用,也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想想自己的亲妹妹,现在生死不知,而自己妹妹的女儿又死的那么冤,而且还是死在自己府里。 刘侍郎咬了咬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似的:“好,我借你!” 既便那些人自己无权动用,但住了这么久,私下里借一些,总是可以的。 看到刘侍郎终于松了口,风冲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戾,他要风浅幽死! 风浅幽从太夫人的屋子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雅月轩,脚步微移,去了前面的厅房,那是府里管事,处理事务的地方。 现在侯府内院的事务,大事全得太夫人点头,基本上的事,以晴姨娘和喜姨娘两个一起接手,但自从刘氏被关起来后,太夫人让风浅幽也跟着她们一起学学内务,说什么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这意思当然是表示风浅幽,以后只是一个做妾的,管家这种事务,当然是由正妻来做。 其实上一世的时候,风浅幽是管过家的,当时府里上下都说她要嫁给四皇子齐斐玉为妃,于是水墨让她跟着华氏一起学管家的事务,跟着一起的还有水心蕊,当时她只是以为水心蕊也要嫁了人,府里正在帮她选,所以两个人一起学。 现在想起来,若是自己当初有一些戒心,怕是早早的就猜出几分异样来。 怎么就那么巧,自己学管家的时候,水心蕊也要学,而且跟自己学的完全一样,几乎都是以皇子府参照为例的,在韩国,适龄的皇子又有那么几个,但是年轻正当龄的可不就只有齐斐玉和齐俊玉两个。 再有就是华氏居然一心一意的教着自己,没有半点藏私的意思,和平日里看着自己象个透明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如果自己真的要嫁到四皇子府管家的,以华氏的心性,绝不会这么公平,公正的帮着自己和水心蕊,仿佛把自己和水心蕊一样看待的似的,这分明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有机会管家,索性做的大度一点,给水墨,或者其他人看看的而己。 也正是由于这水相府上上下下都这个态度,风浅幽对齐斐玉才会越发的信任,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出从头到尾的骗剧而己…… 第七百三十一章 晴姨娘处得来的消息 厅房那边,晴姨娘和喜姨娘都在偏厅处理事务,必竟不是祈阳侯府的正室,只是两个姨娘而己,当不得在正厅处理事务。 这个时候基本上该办的事情己经办完了,风浅幽也就是来看看,报道一下。 果然,进了偏厅,就只有两个丫环守在门口,看到风浅幽进来,急忙过来行礼,风浅幽看了一眼,正巧是晴姨娘和喜姨娘的两个贴身丫环。 走进屋子,晴姨娘和喜姨娘正在说话,看起来气氛很融洽,见到风浅幽过来,纷纷起来。 现在风浅幽是祈阳侯府唯一嫡女的身份,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刘氏的事情一发生,风佐就催着礼部,听说这两天礼部就会到祈阳侯府走程序,了解了解事情是什么样的,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过程。 礼部不再拖下去,愿意走这么一个过程,代表的就是一个态度,一个马上就要把事情办了的态度。 晴姨娘和喜姨娘纵然是风佐的妾室,但是对上风浅幽这位真正的主子,既便辈份上不差什么,但实际上还是差了许多的,这时候见到风浅幽也不敢拿架子,急忙过来见礼。 风浅幽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喜姨娘起身,笑盈盈的对风浅幽道:“四小姐,卑妾这会想起自己院子里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四小姐了。” 这是个会看眼力劲的,知道好找晴姨娘有话说。 “喜姨娘请便。”风浅幽微微一笑,柔和的道。 眼前的这位喜姨娘算得上是风佐的宠妾了,但是这位看起来还真是不骄不躁,平日里在府里也没有半点张扬的地方,不管是对下人,还是对自己,或者对着太夫人,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看上去好说话的很。 但如果真的是本性如此,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位跟她一起进府的宫女和风冲云勾搭在一起,而她为了避嫌,居然日日在大热的天,出来闲逛,所以到最后那个宫女死了,而她却成为了风佐的宠妾。 这样的心计,怎么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清静无为,生性纯善! “晴姨娘,方才我跟祖母说了三姐的事情了。”丫环送上茶水,退在一边,风浅幽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四小姐是说,太夫人会伸手管这事?”晴姨娘脸上立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晴姨娘就只生了风瑶华一个女儿,她一直小心谨慎的跟在刘氏身后,就是想为女儿求一门好婚事,可最后却让自己的女儿,成了风琼茹陪嫁的妾室,去抵尝风琼茹的不清白给刘府造成的损失,心中如何不怨。 之后的种种,她也是为了风瑶华,这会听得太夫人愿意伸手管这事,怎么会不欣喜若狂,满含激动的看着风浅幽。 “祖母觉得二姐姐去了,三姐姐如果只是一个侍郎府公子的妾室,于我们祈阳侯府的脸面不太好看,所以方才己让文嬷嬷一会去刘侍郎府,总是我们祈阳侯府的女儿,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风浅幽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太夫人会突然觉得风瑶华当一个妾室亏了?以晴姨娘的精明当然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所以必然是眼前的这位四小姐说了什么,让太夫人这么觉得,否则也不会正巧四小姐去的时候,太夫人就决定派文嬷嬷去侍郎府。 这么一想,晴姨娘心中对风浅幽是真的感谢上了。 风瑶华既然己经进了刘侍郎府,现在最好的就是成为刘清的妻室,对于象晴姨娘这样,一辈子给人当妾室的人来说,能当妻室是一件多大的好事! 所以,这会晴姨娘是从心里,真的感激风浅幽,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位四小姐,太夫人才不会管瑶儿的死活,左右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庶女,而且还是一个不顶用的庶女,太夫人这心里能有多重要。 “多谢四小姐,卑妾……卑妾,一定不会忘记了四小姐的大恩大德!”晴姨娘激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身子矮下来就想给风浅幽下跪。 “晴姨娘不必如此,总是背后有祈阳侯府,刘府的人也不能太亏待了三姐姐。”风浅幽微微笑伸手扶了她一把,没让她真的跪下去。 背后有祈阳侯府吗?这又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瑶儿背后一直有祈阳侯府,可最后呢,还不是当做被人赏玩的妾室给了刘清,论起刘清的身份,既便是把风瑶华嫁给她,晴姨娘也并不觉得是佳配,更何况让她给刘清做妾。 但是,没办法,哪种情况下,哪容自己一个妾室说话。 太夫人和祈阳侯两个一捶定音,为了可以让风琼茹嫁到刘侍郎府上,自己的女儿就成了陪给侍郎府的妾室了,只要想到这一点,晴姨娘心头就火烧火撩的恨,这时候更是认识到,自己跟着四小姐的好处了。 不只是因为那个被协迫的丫环,晴姨娘这时候是真心真意的想跟风浅幽交好。 洛夫人没有其他的孩子,就只有四小姐一个女儿,跟自己也没有利害之争,甚至为了抵制刘氏的几个子女,要和自己交好,这是两相着宜的事,特别是刚才四小姐己经对自己示好,晴姨娘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点也不表示诚意。 想了想,手挥了挥,之前在偏厅里侍候的丫环,无声的退了出去。 文歌依旧站在风浅幽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口,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对于风浅幽的那几个丫环,晴姨娘也知道她们都是风浅幽的心腹,所以文歌不出去,晴姨娘也不说什么,只是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抬起头道:“四小姐,感激的话,卑妾就不说了,卑妾要说的是大公子那边的事,大公子这几天去了刘侍郎府帮忙,外面看起来,都是早早的离开的,但实际上,大公子私下里偷偷的又去过几次,而且每次呆的时候还不少。” 这是晴姨娘从跟着风冲云的小厮处得来的消息,对于管着事务的晴姨娘,得到这个消息,其实难度并不大。 “大哥都是什么时候去的刘侍郎府?”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问道。 风琼茹的事情就算还有一些后续,风冲云也不可能己经去过了,还要偷偷去料理,就这一点上面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第七百三十二章 寒子风的贴子 “昨天晚上,前天晚上都出去了,据说是想念逝去的二小姐,所以又去看看,但又怕人说闲话。”晴姨娘想了想道,这话说的很合情合理,风琼茹死的原就不名誉,风冲云就算是心疼妹妹,也不便多过去,怕引来别人的闲话。 而且这话就算是传到风佐和太夫人的耳中,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去责罚风冲云私自离开的罪罚。 只不过,这话落在风浅幽耳中,却另有一番味道。 风冲云和风琼茹虽然是亲生的兄妹,但风冲云一向是个凉薄的人,就拿上次刘氏出事的时候来说吧,风冲云明明就站在门外,却没有进去帮刘氏说一句话,虽然说此事,他就算是说,也没有用。 但道理不是这样的,做为儿子,看到生母被责罚,总要进去帮着说几句,而风冲云却是选择了离开。 对自己的生母,尚且这么生性凉薄,对自己的妹妹,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情深意重,因为心疼风琼茹,故而半夜去祭拜。 这话说的是别人,风浅幽或者会信,但如果说的是风冲云,风浅幽可是半点都不会信。 风冲云就不是那样的人,半夜三更出去,非奸既盗。 “今天大哥又出去了吗?”拿起手边的茶,优雅的喝了一口,扬起水眸,淡淡的问道。 看着这般沉静的风浅幽,晴姨娘越发觉得自己把这话告诉四小姐是正确的,大公子一看就知道对四小姐居心不良,而四小姐一位闺中弱质,居然这么沉稳,既便是个男子遇到这种事,也会慌了神的。 可见四小姐是胸有成竹的! “今天大公子子又出去了,这时候才回来,卑妾想着,或者又是去了刘侍郎府了。”晴姨娘答道。 “多谢姨娘告之。”风浅幽微笑着点点头,话题忽然一转,“晴姨娘觉得喜姨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之前一直在说风冲云的事,突然之间把话题转到喜姨娘的身上,晴姨娘一时周转不过,愣了一下,眸色慎重了起来。 对于风浅幽,晴姨娘早觉得眼前的这位四小姐是个厉害的人物,这时候当然不会无是生非,说什么废话,仔细的想了想,才犹豫的答道:“卑妾觉得喜姨娘应当是个聪明的人……而且行事也大度,对人也极好,看得出出身应当不低。” 在宫里当宫女的,有的出身很好,有的出身却是极普通的,而喜姨娘的行为举止,一看就知道出身不错,而且眼皮也不浅,绝不是一般人家培养出来的,或者也可以说,绝不是宫里普普通通的宫女。 晴姨娘的话说的很含蓄,但风浅幽还是懂了,水眸转了转,越发的深幽了几分。 “晴姨娘有没有打听过,喜姨娘以前在哪个宫里做事的呢?” 这阵子晴姨娘和喜姨娘一直走的很近,平日里两个人一起管事,也是和和气气的,有时候纵然意见相左,喜姨娘最后也是听了晴姨娘的意思,一点也没有正当宠的娇气,风浅幽有时候看在眼里,都觉得奇怪。 “卑妾问过,但是喜姨娘只说是在宫里当差,她侍候的只是普通的、最低级的那种,名不见经见,但是卑妾又觉得她似乎见识不凡,不象是宫里那种不得宠的地方出来的宫女。”晴姨娘皱着眉头道,这是晴姨娘私下里的想法。 但这会听风浅幽问了,这话就说了出来。 她是真的疑惑,她虽然没去过宫里,但也听闻许多传言。 皇宫里不得宠的不在少数,有的位份极低,又住在偏远的角落,的确不为人所知,更别说伺候她的那些个宫女了,喜姨娘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但是真的只是偏远的,不为人所知的宫女,皇上会下旨记起她。 晴姨娘觉得不可能,风浅幽也觉得不可能! 这位喜姨娘可疑,身上疑点颇多,但是不管这位喜姨娘出于什么目地,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和娘就行。 抬起头,看着晴姨娘道:“以后还请晴姨娘多注意一下喜姨娘,如果没事再好,就怕这宫里送出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妥当,会殃及全府上下。” 晴姨娘现在管着祈阳侯府的内务事,这种事放给她盯着是最合适的。 “是,四小姐放心,卑妾知道,卑妾一定会多注意喜姨娘的。”一听可以延祸到祈阳侯府,晴姨娘的脸色都变了,马上点头道。 她虽然不满风佐的偏心,但现在自己的日子过的还算好,并不愿意祈阳侯府真的出什么事,原本她只是心里怀疑而己,这时候听风浅幽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必须要盯紧了这位喜姨娘才是。 宫里出来的任何人和事,都是不能轻慢的。 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倒霉了,必竟在整个府里,现在喜姨娘最接近的就是自己。 若是闹出些什么来,自己绝逃不了! 这么一想,晴姨娘怎么会不尽心盯着喜姨娘,以保证她绝不能出什么妖娥子,对着盯着喜姨娘这一点,晴姨娘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两个人一起管的家,但必竟喜姨娘才到侯府,不象自己早就私底下有人了。 看到晴姨娘的脸色微变,风浅幽知道晴姨娘己是记在了心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倒不是担心喜姨娘的身份有多不同,只怕喜姨娘进祈阳侯府的目地不纯,到最后影响到自己和娘,这会敲打了晴姨娘后,也没什么事,于是就站起身来,跟晴姨娘告辞一声,回了自己的雅月轩。 寒子风的贴子发出去,引起了京城中的一波暗潮汹涌。 寒子风做为北寒国太子殿下,还从来没有在韩国地面上办过宴会,而且内院主事的,居然请的还是宫里的两位公主,更特别的是这位昭阳公主的身份,那可是寒子风欲要求娶的对象,这次内院主事之一,也有尊贵的昭阳公主,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吗? 这不会是皇上的暗示吧? 一时间,不管是接到贴子的,还是没接到贴子的,都纷纷猜测起来,怎么看,这位太子殿下,都不会是无的发矢。 第七百三十三章 雪月公主的新的想法 昭阳公主的婚事,从及笄之前去圣光寺的时候,就己经在各大世家里传开了,可到了及笄后,依然还没有着落,让所有的人私底下都在猜测,莫不是这婚事,实在有些不顺,否则如果己好好的选好,直接宣布就行。 三大强国的这三位贵客,到了韩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做为各大国最可能的继承人,怎么着也不可能这么空闲才是,那么这接下来的萧太子殿下的宴会,是不是表明,另一轮的争夺,或者是表现开始了? 众多的猜疑,众多的猜测都在里面,不管是接到贴子的,还是没有接到贴子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接到贴子的世家,都是身份不一般的,或者是权贵,或者是清流中代表性的,一时间,北寒子太子殿下的那张请贴,被许多人炒的沸沸扬扬的,人人以能得到太子殿下的一张请贴为荣。 这可不只是因为北寒国太子殿下请自己的那一份尊荣,还有可以根据现场看到的一切,真实的分析昭阳公主到底是花落谁家。 昭阳公主的婚事,不只是家事,更是国事,家国天下,皇上送出的城池,又岂只是简简单单的婚事。 而另有一说,说晋国那位一直戴着面具的神秘的大皇子,这次将以真面目公开示人,据说这位大皇子长的俊美无比,竟然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当得起倾国之姿,这样的容色,这样的传闻,让那些深闺中的小姐们,个个心泛桃花。 之前她们中也有数位是见过晋国这位大皇子,但都想着既然拿面具戴起来,不见人,必然长相不好,想不到,竟然是这般俊美倾城的男子,再想想他修长的体态,以及雅致的举止,温和的言行,怎么不让人心生桃花。 世人都知道,晋国的大皇子虽然不称太子,但是做为晋国皇帝唯一的儿子,又因为晋皇帝身体不好,一直帮着皇帝主持朝政大事,这位大皇子不成为下一代的晋皇,都不可能! 再加上他此刻传言中的翩然姿态,谁人不心动。 这心动的里面,当然也包括了一直候在一边,侍机而动的雪月公主。 雪月公主之前的重心都放在寒子风身上,对于这三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皇子,雪月公主和倩妃两个都细致的分析过了。 墨青昭太过无情,下手绝对狠戾,而且嗜血骄横,那双俊美的眸子虽然带着无于伦比的魅惑,但是看了让人心底发寒,雪月公主自知没有倾城的容色,如果墨青昭连昭阳公主都看不上,那么看上自己的概率就更低,所以,基本上她不敢指望。 况且,她也看出来昭阳公主对墨青昭很有意思,她不能明着跟昭阳公主抢夫婿。 至于晋国的那位大皇子,则是太过神秘,连脸也都不知是短是长,如果真的嫁过去,变因太多,不易掌控,倩妃和雪月公主直接就撇了个干净。 所以,这最后的人选就剩下切北月的寒子风了,相比起这两位来说,寒子风要和善的多了,虽然许多时候都都是冷着一张俊脸,但这种冷意,也只是使他更威严而己,雪月公主觉得自己应当考虑。 还有一点,寒子风对昭阳公主和自己,都还算和善,在自己和昭阳公主在场的时候,也算是一视同仁,没有光顾着昭阳公主,没有顾惜自己,甚至在自己的数次暗示下,还能到她的宫里来坐坐,代表的就是寒子风的一种心思。 对自己嫁到北寒国,应当没有那么排斥。 所以,倩妃和雪月公主定位的一直是寒子风。 嫁给寒子风,再借助寒子风的势力,让皇上也同意让自己的嫁妆中多一两座城池,从来增大自己嫁到北寒国的筹码,为自己将来母仪天下,和自己的哥哥四皇子,首尾呼应,做准备。 当然,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寒子风的求娶,必须要让寒子风坚定的求娶自己,这样才可以换来皇上的心动,以另外一个女儿,多结一门强援,倩妃替雪月公主分析过,皇上那边必然是乐意的。 甚至还会同意也搭一座城池为嫁妆,就算皇上不愿意多给城池,但既然自己的效用跟昭阳公主一样,甚至让自己所嫁之人说不得比昭阳公主还要上心,皇上怎么着也得从昭阳公主的嫁妆里给自己拆一座城池出来。 倩妃己经帮雪月公主谋算到了,昭阳公主的嫁妆中有三座城池,只要让雪月公主拿到一座,对于雪月公主的身价来说,就算是一个突飞猛进。 雪月公主在谋取寒子风的心,因此,雪月公主也在替自己找合适的世家女为自己陪嫁的婉仪,昭阳公主是长的漂亮,但是能比得上昭阳公主容色的并不是没有,以前有一个右相府的水夕月,现在还有祈阳侯府的四小姐。 但是,随着祈阳侯府的事,风云突变后,雪月公主也意识到,想让风浅幽成为自己的婉仪夫人有些困难。 但是,当日昭王墨青昭是什么意思?当众给了风四小姐一块玉佩,这代表的是墨青昭对这位风四小姐有意思?如果墨青昭真的有这个想法,雪月公府很清楚,不管这位风四小姐是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女,这个婉仪夫人的位置,是坐正了! 皇上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得罪墨青昭。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出了晋国大皇子要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俊美倾城的传言…… 雪月公主又有了新的想法。 寒子风对雪月公主一向不错,但是对昭阳公主似乎更不错,从这位太子殿下眼中,雪月公主,很难看到对自己钟情的意思,倒象是左右逢源,这段时间拖延的有些长了,如果还确定不下了,等将来昭阳公主定下,那几位可都要归国了。 到底如何把自己的亲事确定下来,雪月公主的心乱了,因为晋国的这位大皇子的身份突兀显露出来,多了一个选择的余地,但这却更乱了,她觉得自己都没准备好! 选的几位陪嫁的世家小姐,也都觉得没风浅幽漂亮,早知道当初留着水夕月,至少现在也是自己的一个筹码,可惜,当初就是想到皇后娘娘有让水夕月成为昭阳的陪嫁的想法,才会容不下她…… 第七百三十四章 再见水心蕊 因为这个原因,雪月公主才挑得水心蕊动手,把水夕月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现在,雪月公主觉得自己的头真的很大,对寒子风暗示了这么久,寒子风那边也没有一个明示,这就越发的让雪月公主没有半点把握。 既然现在晋国的大皇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见不得人的模样,或者自己也可以考虑考虑,甚至可以让寒子风产生危机感,从而下定自己的心意。 当然如果这位大皇子对自己真的有意,那就太好了。 昭阳和皇后那边基本上己订下来,属意的是昭王墨青昭,寒子风如果之前对自己抱着若既若离态度的,这会应当也会因为晋国大皇子这位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而立刻换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雪月公主是这么打算的,因此,她还特意的去了一趟四皇子府,找到了被贬在偏远角落里的水心蕊,有一件事她需要水心蕊的助力。 水心蕊这段日子过的很不好,四皇子府的下人,有一些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是会迎高踩低,对于一个失了势的前四皇子妃,能有多少尊重,既便不会真的动手,但这种言语之间的鄙夷、轻蔑就己经让这位曾经的贵女饱受折磨。 才没多久不见,人己老了几分,几乎看不出是一位未满二十周岁的少妇。 看着这个破乱的院子,雪月公主不悦的对着一边的管事道:“给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不然我怎么跟她说话。” 说完,拿帕子捂着鼻子,转身就走。 这还是雪月公主在水心蕊,被废后第一次过来看水心蕊,以往她们两个也算是好姐妹,没少联手私下里给水夕月苦头吃,既便是那个异变突起的夜晚,雪月公主也是一心一意的站在水心蕊这边的。 只是自打水心蕊出了事之后,雪月公主就没来看过她! 雪月公主发了话,管事的不敢怠慢,急忙让人把水心蕊带到了另一间院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的,水心蕊重新被请了过来的时候,雪月公主己在屋子里高高的坐着,看到水心蕊进来,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指着一边的椅子对水心蕊道:“坐!” 她和水心蕊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这时候看水心蕊的样子,不但衣裳看起来旧了几分,连容色也不再明艳,很是憔悴。 水心蕊默默无声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没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出这样的事情来,母妃那里实在生气,她以往可是一心一意的把你当成儿媳妇,对你一向很好,甚至为了你把四哥的意思都逆了,可你看看你现在,竟然和其他男人……” 雪月公主咳嗽了一下,挥了挥手,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对着水心蕊意重心长的道。 水心蕊没抬头,依旧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色如何。 “你也别怪四哥,他也是没办法,如果可能,他怎么也不会迎娶你那个没长脑子的妹妹,总是你自己不争气,连累了四哥的名声,你放心,四哥和母妃会想法为你平反的,总是不能让你带着这样的名声,一个女子,有了这样的名声,不管是真是假,就全毁了,祈阳侯府的那位二小姐,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叫风琼茹的,前两天刚没了,也是因为这个。” 雪月公主见水心蕊没理会她,又继续道,仿佛是水心蕊自己不知自爱,才闹到这种地步的。 “雪月公主,我对王爷的心如何,难道你不明白!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水心蕊终于抬起头,一开口,憔悴的脸上眼泪便落了下来。 “当初为了殿下的心意,我这位原本要被光明正大迎娶的正妻,在三妹妹面前,还不是一味的装小服软,甚至不敢说出我要嫁的人是殿下,之后殿下说要我善待三妹妹,我也一并同意下来,这难道还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不是不相信你,可这种事,光四哥和母妃相信你,有什么用?你想想,别人会怎么看,会怎么认为?你让四哥还有什么脸见人,而且当初你能嫁给四哥,我在里面出力也不少,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适合四哥的,但你看看,现在,你替四哥惹了多少的麻烦。” 听到水心蕊有怨恨之意,雪月公主脸一沉道。 这里面的典故,别人不知道,雪月公主可是清楚的很,其实最早的时候,水墨的确是想让自己最出色的三女儿嫁给齐斐玉的,但后来被华氏劝过,才觉得把大女儿嫁过去,才是巩固权势的最佳婚姻。 相比起来水夕月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女儿,或者有一天水夕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嫁的越好,就有可能对自己不利,怀着这样的心理,水墨那边才李代桃僵,让水心蕊代替水夕月嫁进四皇子妃,而水夕月就做为水心蕊陪嫁的妾室。 水夕月的身份是早在水墨确定要把水心蕊嫁进四皇子府的时候,就己经明确的向齐斐玉摊了牌的,而且他还假惺惺的让齐斐玉选了,而齐斐玉的选择也出自水墨的预料之中。 齐斐玉选的自然是对他有助益的水心蕊,而水夕月就成了水心蕊的陪嫁妾室,但不管是水墨还是齐斐玉都想从水夕月的身上找到夏国宝藏的线索,以及当时凌将军府的支持,所以才暂订的是她。 水墨把这么一个重要的水夕月送给齐斐玉,代表的就是他的诚意。 齐斐玉当然接受了这个条件,这里面不乏有雪月公主和倩妃的原因,不管是雪月公主主和倩妃,都想让齐斐玉和水墨真正的嫡女联姻,而不是什么夏国的旧贵女,不但身份尴尬,而且还没什么助力。 甚至在身份暴露之后,还会成为拖累齐斐玉的后腿。 于是水心蕊成为四皇子妃,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 这原本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但这会被水心蕊这么一说,雪月公主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对殿下的心意,可昭日月,怎么会和其他男人有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陷害殿下的名声。”一看雪月公主的脸色不太好,水心蕊立时一捂脸,半真半假的哭了起来。 这段日子,从正室位置,落到最低下的妾侍,水心蕊受尽了苦楚,这时候当然一股脑的表现在雪月公主面前,因为有一部分是真的,她哭的很是凄惨…… 第七百三十五章 四皇子府,姐妹争锋 “好了,好了,你这会哭有什么用,待看看吗!如果将来四哥查清楚,真的没你的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现在你且先忍忍,反正你二妹也进了府了,总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雪月公主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挥了挥手道。 自家姐妹?水心蕊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四皇子妃的位置是她的,水心雅凭什么坐上,而且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天齐斐玉洞房之夜没进水心雅的门,反把自己招了去,水心雅第二天居然让人来羞辱自己。 那么污浊的一盆水,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倒在自己的头上,那几个下人嘲笑的目光中,水心蕊恨的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 但是,对水心雅的恨意,她却也不便在雪月公主面前显现出来,对于雪月公主其人,水心蕊还是了解的,如果自己真的一无价值,她才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多看自己一眼,更不会因此特地来看自己一眼。 自己被贬,到现在己经有一段时间了,雪月公主可是一次也没来看过,但是水心蕊在等,她相信雪月公主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机会,有时候就是掌握在更有耐心的人手里。 当初在水相府的时候,水心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能忍的人,所以最后四皇子妃的位置,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当上四皇子妃后,她的心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易怒、暴燥,变得不能忍了,于是看到齐斐玉对风浅幽有些意思,就觉得自己忍不下去,当初千辛万苦的抢来的正妃位置,现在被其他出色的女子窥探,水心蕊觉得自己一刻也忍不了。 因此着急着对付风浅幽,以至于自己的名声一亏再亏。 而后回了四皇子府,再暴出这样的事情来,究其原因,也是自己之前的名声坏了,再出这些事,又有几个下人的证辞,就没人怀疑自己是受了冤枉。 痛定思痛,水心蕊这阵子天天在冷落的院子里后悔,早知道当初自己就忍了,既便再进一位侧妃又如何,纵然这位侧妃的背景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是自己是父亲疼爱,而且一力支持的女儿,跟风佐的那个被忽视了那么久,并且一无是处的女儿,能相提并论吗! 再加上自己是正室,风浅幽就算是进了府,也得见自己执妾礼,看看曲心不是也很盛宠吗,甚至在自己未回府之前,府里的人己把她当成正室,可自己一回四皇子府,她对自己不得不低头。 联想到之前的水夕月,齐斐玉对她比任何一个女子温柔,甚至之后进四皇子府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是长的有几分象她,可那又如何,笑到最后的还是自己,登上四皇子妃之位的也只有自己,当日大婚之时,齐斐玉甚至还为了自己把水夕月推的撞死在门口! 这么一想,水心蕊越发后悔,怪自己因为登上了四皇子妃之位,觉得从此再无对手,过于的得意,因此不象以往那么能忍了,以致于和风浅幽对上,到最后让自己的声名扫地,甚至还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暗中出手陷害。 究其原因,就都是因为自己不能忍。 所以这会水心蕊决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忍,她忍!经历了从正室掉落下来的羞辱,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反扑,而且一击毙命…… 至于雪月公主的到来,她还是很有把握的,只要那件东西在自己手上,雪月公主迟迟早早都会来,只不过来的早于迟罢了,这时候来,也正好合了水心蕊的心意。 而现在,雪月公主终于来了…… 雪月公主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但是走之前,却把水心蕊的住所换了个地方,那里虽然是个不大的院子。齐斐玉现在府内的女眷有名份的并不多,最低等的侍妾基本上都是几个人合一个院子。 如果齐斐玉看中了那个,会直接把人接走! 象水心蕊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够格要一个院子,之前因为她独住一个院子是因为她犯了错,被关到那个破败,偏远的园子里去的,那种情况下,当然是一个人住着比较合适。 但是现在不同,这院子离齐斐玉住的地方比较近,甚至可以说比正妃的院子还要近几分,这让水心雅听到后,气的脸色都白了。 “什么?居然把那个贱人给接过来了,凭什么?”水心雅愤怒的拍了拍桌子,厉声道,脸色愤怒中透着狰狞。 她如何不恨,被自己的亲姐姐在成亲的当天晚上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齐斐玉宁愿去那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水心蕊处,也不愿意跟她洞房花烛,只要想到这里,水心雅就恨不得去撕烂水心蕊的那张脸。 若不是当初她自己身边的人死死的拉住她,当天得到消息的时候,水心雅就要冲出去找水心蕊了。 她现在才是正妃,是齐斐玉的正室,虽然她和齐斐玉现在还没有圆房,但这不妨碍她己经成了齐斐玉的正妃,而水心蕊不过是一个最低下的妾侍而己。 现在她这位正室尚离四皇子那么远,而一个低下的妾侍,居然离四皇子那么远,实在是可恶之极。 “那个贱人怎么还有脸活着,都和其他的男人有了勾搭,都让四殿下戴了绿帽子了,却还不死节,这丢的不只是我们水相府的脸,还有四皇子府的脸!”水心雅愤怒的几乎失控,她几个贴身的丫环死死的拉住她,不敢让她出去闹事! “皇子妃,您冷静一下,这事是雪月公主办的,就算是殿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反倒是皇子妃才进四皇子府,如果不得雪月公主的喜欢,就会惹得倩妃娘娘也厌恶,皇子妃您一定要冷静!” 有婆子劝道。 “我忍不下来,这个贱人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就是会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的,首先就推到别人的身上,若有什么好的,明示暗示都是她的,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不成,谁都要忍着她不成!” 水心雅以前吃水心蕊的亏不少,被压制了这么多年,这时候一朝得势,不想再压制下去,阴沉着脸,重新坐了下来,咬了咬牙道。 第七百三十六章 风冲云的奇怪宾客 水心雅虽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怒不可遏,但也知道不能象以往那么鲁莽了,自己现在己经嫁了人,而且很明显四殿下对自己并不好,甚至到了现在都没有跟自己圆房,想起来都觉得这里面一定跟曲心儿和水心蕊有关。 “皇子妃您不忍也得忍,这以后府里的女人不少,您怎么就独容不下大小姐呢?不管怎么样您总是正室皇子妃,姐妹同心,也可以一起对付其他的人,皇子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一个婆子缩头缩脑的道。 她是华氏的人,这时候当然也在帮着水心蕊说话,只是这句话换来水心雅狠狠的一个巴掌,只打的婆子倒退两步,重重的摔倒在地,手一捂脸,却不敢说什么,身边的其他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兴灾乐祸,明知道皇子妃见大小姐恨之入骨,却还说什么姐妹同心的话,这不是上赶着找抽是什么。 “好,我忍!”水心雅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阴寒的戾气,一口恶气出在那个婆子身上之后,心情倒是舒展了一下。 水心蕊那个贱人现在得了雪月公主的好,她的确得先忍着,雪月公主也不是那么好相于的人,等过段时间水心蕊对雪月公主没什么用了,看她怎么收拾曲心儿和水心蕊,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现在自己才是四皇子府的女主人! 对上雪月公主,水心雅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胜算,不只是雪月公主的身份是公主,而且雪月公主还是四皇子的亲妹妹,就冲这么几点,水心雅就不敢得罪雪月公主。 水心雅这里打定主意,暂时不发难,要等到合适的机会,她是吃过几次亏的人,这会再不敢象水相府那么张扬,而且她深信自己一定不会输,必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还是知道水心蕊和雪月公主的一个秘密的。 有了这个秘密在,自己怎么着也是立于不败之地,绝对不会让水心蕊把自己打倒翻身的! 水心蕊再有心计又如何,自己可不是无父无母的水夕月…… 四皇子府内院,因为雪月公主的出现,越发的显得风云突变,祈阳侯府倒还算安静,风浅幽正在收拾着一些桂花,细心的碾碎,放入粉盒中,桂花淡淡的香气,是风浅幽以前最喜欢用的。 晴玉小心的帮着她一起制做,主仆两个手法熟练,不必要说什么,就自然而然的连贯着做了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鼻翼间淡淡的桂花香,清新宁静,风浅幽认真的做着,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嫩白的脸上带着宁静温和。 做粉只是一个过程,她更享受的是这宁静的片刻时间。 “小姐,大公子回来了,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奴婢远远的看着,没敢靠近,这个人修为很不错。” 海棠一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的细瓷花盖碗里,放着才从大厨房里拿过来的冰糖炖雪梨,风浅幽有点低咳,小厨房这边没备料,特意让大厨房去做的在,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风冲云。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修为不错的?”风浅幽放下手中的桂花粉,去一边净了手,问道。 “那个人有血煞之气,绝不是普通的人,奴婢因为注意到他,多看了几眼,那个人的眼光就看了过来,一看就知道是个反应灵敏的,绝不是世子平常交往的那些朋友……倒象是墨雷他们。” 海棠放下红瓷花的盖碗,想了想道。 就是那一眼,看的她如坠冰窖,当时她急忙装做慌乱的样子,差点连手中的食篮都提不住,那个人看她只是一个慌乱的小丫环,才没在意,移开的目光。 风浅幽坐下,接过海棠递过来的碗,掀起盖头,喝了一口甜甜的冰糖雪梨,眉头却是微微的皱起。 和墨雷他们类似的,那就是说这个人应当也是侍卫之类的,或者也应当杀过许多人的那种,海棠的身手己经是很不错的,之前她也曾经问过墨青昭,知道海棠的身手,在一般的侍卫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样的海棠居然不敢靠近,可见那个人,绝不是普通人。 若说风冲云现在最恨的是谁,风浅幽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必然是自己。 再加上之前晴姨娘的说法,风浅幽的脑海是突然的出现了刘侍郎府后院中,那个奇怪的院子。 那处院子,自己和风瑶华最终没敢近前,但是听风瑶华的说法,以及刘侍郎府那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总觉这里面住着的人不会一般。 “小姐,要不要奴婢再借故去查探一下?”海棠在边上问道。 “不必再去了,你去了反而被他们发现,明天……”风浅幽沉吟了一下,想了想道,“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顺便再通知府外的墨雷,墨雷,让他们多注意风冲云那边,就说有个高手,跟在风冲云身边,让他们小心一些。” 海棠是自己的丫环,而自己现在和风冲云的关系不好,整个府里都知道,如果这时候自己的人往风冲云那边去转悠,必然会引起风冲云的注意,如果对上手,海棠就算是暴露了也不一定是那个人的对手,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过多的窥探。 明天就是自己去参加寒子风宴会的时间,如果风冲云是真的对自己起了什么坏心思的话,那么明天将是最合适的时候。 “小姐,明天会不会有事?”晴玉也感应到了海棠和风浅幽之间紧张的气氛,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粉盒,担心的问道。 “是啊,小姐,奴婢觉得还是告诉王爷一声为好,让王爷再多派几个人过来,否则奴婢这实在不安心。”海棠这会眉头紧皱,她是清楚的知道,如果动起手来,自己一定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可小姐这边绝不能出事。 自家主子可谓是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以前对于女人也从不留情,但是现在对于小姐,明显是不同的,不只是在眼前的一切,还有国内的事,罗公子那边也在安排,这么精心为小姐打算,如果小姐真的出了事,海棠真不知道那位会怎么样。 到时候,可真就要出大事了!还有什么可以制止得住王爷的怒火的。 “不用,明天我们早早的走,等我们走了,让文歌再去跟太夫人说一声,就说是昭阳公主请我们早些去。”风浅幽摇了摇头。 墨青昭的手下如果出马,的确可以把这事情给压下去,但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侍机对付自己的人,风浅幽觉得还不如让那些人和事,早些暴发出来,至于明天,自己起的早一起,走的早一些,让风冲云措手不及。 那么能算计的就只有自己的来路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路上偶遇,同行! “主子,这扇坠……”管家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的小主子这样的一副神情,这扇坠递上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小主子就这么翻来翻去的看着,俊美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看起来平静的眸色里,翻滚着别人看不到的浓黑。 “这扇坠的主人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一身宽大的白衣,长发随意披散下来的俊美男子,正是冰君城,他紧捏着手中的扇坠,目光并没有离开扇坠半分,握的有些疼,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是深深的压抑。 “是的,应当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她们是这么说的!”管家的点点头,偷偷的看了看自家如同魏晋名士一般的小主子,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向来云淡风轻的小主子,脸上会露出那样沉重的表情。 冰君城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扇坠,俊美的唇角紧紧的抿起,待得看了许久,再扬起,眸色己一如既往的平和,温雅。 “去告诉这位风四小姐,请她过来相见。”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见见这位祈阳侯府的四小姐! “是。”管家点点头,看冰君城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的扇坠处,于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并且特意的替他关上了门。 这扇坠无疑是给女子的,既清淡又雅致,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家的小主子,很喜欢拿这种竹子做小的物件,管家以前也见过,但都是一个笔筒之类的,象这么精致的,却是第一次看到。 莫不是这也是小主子做的,而且还是给一个女子的? 是什么样的人,让自家这位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却是冷情的小主子亲自动手做的?这个女子又是谁? 管家一肚子的问题,当然也不敢去问自家如同谪仙一般的主子,看起来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想了想,叫过一个下人过来,让他明天一早就去祈阳侯府,对那位风四小姐传言,说自家的小主子要见她。 下人应声退了下去。 管家又站在那里想了想,终觉得想不出因果来,于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第二天,风浅幽走的特别早,几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的府,所以正巧和冰君城派来的人交叉而过,没碰上。 平时这个时候,基本上风浅幽还没有去向太夫人请安了! 一路上还算平稳,风浅幽也没有直接去寒子风的太子府,先是去店里看了看,几家店都是当初洛氏的嫁妆,都是从刘氏手中拿回来的,现在基本上都是洛氏当初的心腹在掌权,原本的掌柜有的见机离开,有的慢慢的不敢出头。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当了那么多年的掌柜,这点眼力劲总有的。 现在祈阳侯府那位刘夫人己不当家了,连大公子的世子之位都没有保全,这些铺子是明夫人的嫁妆,那么这以后就必然会跟着四小姐走,也就是说,他们以后的主子,只能是四小姐,跟祈阳侯府再没有关系。 想清楚这一点后,掌柜们也不敢闹,一个个服顺的很。 风浅幽转了一圈下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寒子风的府邸。 寒子风的府邸占据的也是京城中最尊贵的那块地段,不只是他的太子府,还有墨青昭的昭王府,以及洛慕言的大皇子府,几乎都在那一带,但并不是同一条街的,从风浅幽现在的位置过去,巧的很,要先过墨青昭的昭王府。 而更巧的是这位昭王殿下的车驾,正从里面出来,风浅幽特意的把马车让在路边,让那辆宽大、华美的马车从自己这边过去。 墨青昭从府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风浅幽的马车,这种时候出行,风浅幽用的当然也是府里最好的马车,马车上面明晃晃的印着祈阳侯府的标记,虽然没有象墨青昭的那辆马车那么乍眼,但其实也没有风浅幽想象中的低调。 墨青昭微微眯了眯俊眼,站定在台阶之下,看了风浅幽的马车一眼,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起行! 风浅幽原想等着墨青昭的马车全过完再走的,却不料自家的马车前,瑞安匆匆的过来了。 “可是风四小姐的马车?”瑞安在车外,笑嘻嘻的问道。 “正是我家小姐。”风浅幽看了一眼海棠,海棠点头,冲着车门外道。 “请风四小姐跟着我家王爷的马车,免得一会有人冲撞了四小姐。”瑞安笑道。 这话说的风浅幽一阵郁结,好生生的,怎么会有人冲撞自己,但墨青昭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她倒不便不答应,大庭广众之下,风浅幽只得让海棠应下,算是承了墨青昭的好意。 于是墨青昭的马车在前,风浅幽的马车,插在他的车队中,紧跟在他马车后面,之后才是他其他的侍卫之类的。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寒子风的府邸而去。 寒子风的府里,早己安排人接待,知道墨青昭过来,寒子风特意接到了门口,看到风浅幽居然是从墨青昭的车队里下来的,眼神一闪,走了过来。 风浅幽虽然是跟着墨青昭一起下的车,但还是有礼的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待得看到寒子风出来,才过来盈盈的施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昭王殿下。” 这是表示她也是才下车见到墨青昭的意思。 “风四小姐请先到里面去,两位公主马上到。”寒子风饶有深意的笑道,这时辰,来的也不算是早了,但是因为两位公主之前让人传话说,要好好打扮打扮,估计会来晚,所以后园中并没有主事之人。 先到的世家千金们,基本上就是自己逛逛园子,赏赏花草,好在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什么都觉得新鲜,看的也热闹的很。 寒子风自己当然在外面接待客人,当然,他能亲自接待的,也就这么三,五个人而己,其余的人身份都是不够的。 跟寒子风道了一声别后,风浅幽就跟着一个领路的婆子,带着海棠往后院而去。 “看起来昭王真的想娶风四小姐了。”寒子风看着风浅幽的身影消失,才转过头对墨青昭道。 第七百三十八章 各国的打算 “本王想娶谁,不想娶谁,并不想受人摆布。”墨青昭那双诡美的眸子,带着几分深幽的戾气、冷冷的落在寒子风的身上,那副怒意中带着几分嗜血的意思,让人心底不由的一阵发寒。 寒子风不自在的头稍稍偏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也心有所感了,这话还真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并不想受人摆布,但偏偏却又挣扎不脱! 给了他们尊贵的身份的同时,也让他们失去了某些自由,就比如说想娶自己心仪的女人。 他们有着尊贵的身份,但是这婚事,又岂能想娶谁能就娶谁,墨青昭的性子,比起自己来更是桀骜不驯的,所以才会在心里有这么一个叛逆的想法,这原也合乎他的性子,所以才会被自己一问,立时激了怒意。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个消失的背影,看起来这位风四小姐在墨青昭的心中,还没有那么大的份量,左不过是墨青昭对于齐国安排他来韩国娶昭阳公主,很不满意的抵触行为,真论起来,这位风四小姐恐怕就是墨青昭对付齐国那些让他来娶韩国公主的挡箭牌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莫名的舒服了许多,原来墨青昭和自己还是差不多的! 寒子风清楚的记得,自己来韩国的时候,父皇一再的叮嘱自己,一定要娶韩国的昭阳公主,目标当然就是那几座陪嫁中的城池,那是自己父皇一再说明的,所以不管自己看中的是谁,自己都必须娶昭阳公主。 当然在国内,也会再安排一位,至少要和昭阳公主齐肩的、来自名门世家的妻子,那一位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正妃,自己将来的子嗣,还得出自北寒国的世家。 当然,这些都不能告诉韩皇的,不过情况特殊之下,这也只是一个暂且的过程,相信齐国和晋国,也会给墨青昭和洛慕言,另安排国内的世家女子成亲。 将来三大强国的皇室子嗣,必然要出自各国的世家嫡女,而且最主要的一点,韩国的事,到时候了断下来……这可不只是皇室子嗣血统的纯净的意思,而且还关乎将来这位嫡子,有没有强有力的支持…… 当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寒子风相信墨青昭和洛慕言都懂,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起过。 看起来这位齐国的昭王,很不满意自己的婚事被人摆布,风浅幽不过是他用来挡齐国世家贵族的悠悠之口的,所以让自己给风浅幽设法换一换身份,当然也是表示对和昭阳公主婚事的反抗。 不是说要娶韩国的公主吗?不是娶了吗!不过不是昭阳公主而己。 对于墨青昭这种逆反心理,寒子风只能表示无语,心底甚至是暗暗高兴的,而且还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想明白这一点后,莫名的连心情也愉悦了许多,眼角甚至还挂了几分笑意,没注意到一边的墨青昭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森寒起来…… 风浅幽不知道墨青昭一句话,让寒子风脑补了许多有的没的的事情,也使得自己的重要性微妙了起来,这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压力顿减,被一个强国的太子盯上可不是一件让人轻松的事情。 跟着领路的婆子进了后园,就换了一个俏丽的丫环领路,丫环告知风浅幽,昭阳和雪月两位公主还没到,风浅幽也就不先急着进去,缓步边走边看,一路赏玩着往内院进去,跟她相同样子的世家小姐不少。 有相识的,三、五成群一起往里走,说说笑笑,虽然没有主人家,却也好不热闹! 才没走多久,忽然听得后面一阵人声,回过头,看到当先两人正是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带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往里走来,华衣美服的昭阳公主,比起一边的雪月公主,更是让人眼睛一亮。 昭阳公主先看到了风浅幽,脸色还算平和,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缓步走过来,雪月公主这时候也看到了风浅幽,脸色同样温和而端庄,只是这种温和端庄的样子,莫名的让风浅幽想起水心蕊…… 自打上次在宫里见过后,风浅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公主一起。 看到昭阳和雪月公主过来,风浅幽退在路边盈盈下拜,身后的海棠跟着一起低头:“参见两位公主。” “真是巧啊,想不到风四小姐居然比我来的还早,倒是我来晚了。”昭阳公主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还算平和,并没有往日里看到风浅幽带着的敌意,但是这话说的却是实在不太好听,今天后院是以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当家。 居然比主人家来的还早,听起来隐隐就让人不太舒坦,似乎风浅幽上赶着什么似的。 “原是我来的早了,看到门口的马车多了,还以为来晚了。”风浅幽微微一笑,柳眉微挑,淡淡的道。 对于昭阳公主一如既往的找自己的麻烦,风浅幽只能归纳为自己和昭阳公主不合缘,所以不管是前一世,还是现在,昭阳公主对自己都不太友善。 昭阳公主想不到风浅幽会不低头,而且还表示不是她来早了,是自己来晚了,一时脸色沉了下来,讥嘲的朝着风浅幽挑了挑眉毛:“风四小姐,宫里面的那位,应当是你本家的小姐吗,也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你们风氏一族的女子,怎么就这个样子的。” 这位进宫的风如意,原想踩着自己皇后娘娘上位的,但最后却被贬到了最偏远的角落,而且还听说后来,皇上也没有再去过,算得上是真正的失了宠,才进宫,就失宠,昭阳公主这会拿出来,当然是嘲讽风浅幽的。 “如意小姐虽然算是本家,但是我以前也没有见过她,听祖母说,来的时候尚好的,只不知道那天进了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风浅幽水眸一扬,眼睫带着几分空灵的笑意,越发使得她看起来柔美而娇婉,话说的不卑不亢!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那么不管自己说什么,其实都是避不开的。 那就不避了,也让昭阳公主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 故意为难,挡路! 白嫩的肌肤,映着长长的羽睫,精致的五官,美的令人心动,既便是有华美的昭阳公主在侧,风浅幽的容色,也使她硬生生的比昭阳公主的华美更加让人眼前一亮,一边的雪月公主,看着风浅幽的眼神越发的热烈而关注起来。 如果自己能收了风浅幽当婉仪,是不是就可以把那几位贵客引到自己这边来,失了最大的美貌加持,昭阳并不比自己出色多少,况且自己还有一个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韩皇的亲哥哥! “你什么意思?”昭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想不到风浅幽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 风浅幽的这话说起来没什么,似乎是顺着昭阳公主的这么一说,但这意思却颇有玉如意在祈阳侯府的时候是好的,但是到了宫里,却是莫名其妙的变坏了,究其原因,不是风氏一族的人不好,而是皇宫的问题。 “好了!难得出宫一次,又是在北寒国的太子府上,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玩就是了,既然我们来晚了,就一起进去吧!”雪月公主在边上笑道,一副好心调解的样子,笑容温柔中透着和气,是最让人好感的一种。 己有几位世家小姐不自觉的往雪月公主这边靠过去了。 相比起凛烈的昭阳公主,雪月公主这边的确是讨喜多了。 “急什么,前儿见到风四小姐,到现在己经有一段时间了没见了!那日在母后的宫里,我们两个也算是聊的很好,如果后来不是那个女人败了兴致,怎么着也得多聊一会才是。”昭阳公主瞟了一眼雪月公主,半点没有走的意思。 见雪月公主身边围着的人多起来,昭阳公主不喜的很,索性停下了脚步,她才是嫡公主,才是众人追棒的那一个,雪月凭什么敢抢自己的颜面。 她原本倒也不是一定要在门口就找风浅幽的麻烦,只是故意让雪月公主没脸罢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雪月和倩妃暗中的异动! 雪月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昭阳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她心头如何不恼。 风浅幽就着雪月公主给的台阶往下下,恭敬的身着雪月公主欠了欠身,就想离开。 昭阳公主看风浅幽竟然听了雪月公主的话要走,脸色一怒,上前两步,正巧挡在了风浅幽面前,这样子是不让她们离开。 风浅幽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柔婉而疏离的道:“昭阳公主,虽然我和公主相谈甚欢,但这是北寒国太子的府上,总是不能让其他人等着,之前进去的小姐,不下十数位了,如果再去了晚了,说不得太子殿下会派人来找。” 这里是寒子风的太子府,并不是皇宫,虽然昭阳公主代寒子风在内院待客,但说起来大家其实都是客人,风浅幽这话说的虽然隐晦,但这里面的意思,昭阳公主当然懂,眸色蓦地一冷,讥嘲道:“噢,原来这里是萧太子的府邸,我还以为是祈阳侯府,风四小姐竟然熟悉到这个地步。” “昭阳公主说笑了,北寒国太子殿下的府邸,怎么会是我们祈阳侯府比得上的,您这话若是让太子殿下听到,免不得又是一场误会。”风浅幽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边上的两个引路的丫环身上。 一个是之前带着自己进来的,另一个是带着昭阳和雪月公主进来的,两个人现在一样的情形,都是微低着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但是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吗?怎么可能? 寒子风的太子府邸,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这里面的布置不可谓不森严,既便是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也是第一次来,这两个看起来规矩极大的丫环,一会必然会把几个人的争执,说给寒子风听。 把北月太国太子的府邸,说成是韩国祈阳侯的府邸,昭阳公主的这话,明显有疑义,好象是故意贬低寒子风似的。 昭阳公主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风四小姐真是好口才。” “公主过奖了。”风浅幽装着听不懂昭阳公主的话,微笑着答道,还特意的道了谢,只把一向高高在上的昭阳公主,气的脸都白了。 但是这里必竟是寒子风的府邸,请她和雪月公主来主持后院之事,也只是给了她一个面子,这一点昭阳公主还是分得清的。 “我有没有好的口才没关系,只希望风四小姐不要象那位如意小姐一样,在这里也弄出象宫里的那件事来,到时候让寒太子怀疑我们韩国的世家小姐的品行,可就麻烦了。”昭阳公主脸色冷冷的道。 这话说的极是挑衅,再加上微微高昂的头,斜睨着看着风浅幽的轻蔑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在讥嘲风浅幽。 宫里发生的事,风琼叶闹的也算大,最主要的是连皇后娘娘也算计在内,到最后不得不让她进宫,这种事在世家中,虽然也有发生,而且并不少见,但现在这事是搁在了皇上身上,而且皇上的意思,也是表示要把人留下的。 总得来说,风氏一族,因为风琼叶的事,很是蒙羞,但总归是祈阳侯府的旁枝,跟风浅幽的关系不大。 不过风浅幽如果也在寒子风的太子府里,闹这么一出,整个祈阳侯府的脸面也没了。 风浅幽皱了皱眉头,她是知道昭阳公主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这会看她居然把话说的这么明显,而且还这么嘲讽,如果自己不回应,别人就只会觉得自己懦弱;但如果自己一再回应了,却又不太好。 总是昭阳公主的身份不一般,自己纵然说过了她,又如何! “风四小姐在吗?”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都愣了一下,太监的声音。 她们自己两个也是带了太监来的,但是这个太监明显不是来找她们的。 转过头,看到人群外的一个小太监,伶俐的样子还有些眼熟。 两位公主对望了一眼,看得出这个太监就是之前跟着墨青昭的那位,雪月公主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倒是昭阳公主脸色变了一变。 第七百四十章 所谓的双管齐下 墨青昭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风浅幽一块玉佩,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而之前母后也一再的告戒自己,不要和风浅幽起争执,必竟这是昭王自己看中的婉仪,象昭王这样的人,如果敢逆着他的意思,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她也想顺着昭王的意思,可是一看到风浅幽那个娇柔可人怜的样子,就觉得心头阵阵火起,怒火攻心,让她几乎忘记了风浅幽就是母后给自己挑的婉仪,或者也可以说风浅幽是墨青昭自己挑的。 自己如果真的跟她起了争执,必然会让昭王不高兴。 这么一想,忙收敛起眼中的妒火,脸色平缓了下来。 母后一再的叮嘱自己,在没有嫁给墨青昭之前,自己切不可在人前过于的表示出对风浅幽的嫉妒。 “我们小姐在这里,请问你是……”海棠当然是认得瑞安的,不过这时候却是一脸不认识的样子,替风浅幽接了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王爷,让奴才来看看风四小姐来了没,一会还有事想问问风四小姐。”瑞安仿佛没看到一边的两位公主,笑嘻嘻的对着风浅幽道。 瑞安当然不会说其实自家王爷就是来给风四小姐解围的! “王爷有什么事需要问风四小姐了?”昭阳公主忍不住插言道,在她看来,她现在就己经算是墨青昭的未婚妻了,自己这边父皇也己被母后说通了,就等墨青昭求亲,这事就算是有了个了断了。 这时候听闻墨青昭不找自己,反而找风浅幽说话,心头的嫉恨又有些控制不住了,手在袖底狠狠的揉捏着手中的帕子。 母后说了,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坏事! “奴才也不知道,昭阳公主如果想知道,就去问我们王爷吧!”瑞安不冷不热的给了昭阳公主一个软钉子,他可不是韩国人,对于这位昭阳公主也没什么尊敬的心思,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才是王爷心头上的人,做为墨青昭贴身小太监的瑞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自家王爷的心思长着哪,又岂是韩皇能算计得了的,还位昭阳公主还真的以为会嫁给自家王爷? 也不看看自家王爷看她的神色就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哪里有半点心动的意思,不对,不是普通的丫环,可能在王爷的心中,就没把她当女的看!只是一件政治的筹码而己! 去问墨青昭?昭阳公主当然不敢去,而且还名不正言不顺,两个人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订下来,昭阳公主也明白就算是真正的订下来,对上那位昭王殿下俊美到近乎妖孽、却森冷的脸,昭阳公主也不敢自作主张的去问这样的话。 她为了给墨青昭一个端庄大度的好形象,这会也不能再端着嫡女公主的架势,强拦着风浅幽不注她走,心头虽然又嫉又恨,但脚下却不得让了开来,并且还特意的冲着风浅幽笑了笑:“风四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远处,水心雅正巧来到了门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眼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幽冷的嘲讽! 说什么高高在上的昭阳公主,其实也不过如此! 水心雅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齐斐玉要为两位公主撑场面。 寒子风办宴会发了贴子过来,齐斐玉当然不能拒绝,对于自家妹子和倩妃的打算,齐斐玉也是一清二楚,墨青昭、洛慕言、还有寒子风,以前说起来是寒子风最靠得住一些,但是现在知道洛慕言是晋国的大皇子后,齐斐玉和雪月公主是有志于一同的,觉得洛慕言也是可以考虑的。 而且洛慕言的可能性还很大。 至少在洛慕言没有表露身份之前,齐斐玉也曾经是待之以礼,两个人当时算得上是宾主相和。 相比起寒子风的游移不定,齐斐玉更看好洛慕言,对于洛慕言这种大隐隐于市的做法,很是佩服。 只觉得他是谋定而后动,比起寒子风来更让人放心。 如果他能娶了雪月,对自己来说,好处还不是一点两点,再加上两个人当时也算是相熟,至少有些事上面,因为熟悉好说话的多了。 至于齐俊玉这里,齐斐玉也是暗中用了心计的,听闻这几天父皇没少斥责齐俊玉,究其原因必然是京兆君秦大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父皇那里怀疑上了齐俊玉,这对齐斐玉来说,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撇出暗中和齐俊玉相交这一点,洛慕言真的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齐斐玉更期望于洛慕言的合作,期望于洛慕言娶雪月,而且这个可能性还挺大的。 雪月固然不如昭阳美貌,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美人还见得少吗,就以自己来说,见过的美人不下凡几,真正进了自己心的唯有一人而己,但这比起江山社稷来说,也实在是太过浅淡了些。 昭阳固然貌美,又是皇后生的嫡女,甚至还有陪嫁的城池,但如果雪月的婚事对父皇的作用,同样的大,那么城池什么的,应当也不是不能商量,况且齐斐玉觉得,比起昭阳来,雪月还有自己这个哥哥。 如果自己将来成为韩国的皇帝,对于洛慕言来说,同样是一个助力,而自己当然也可以借着洛慕言的力度,登上那个宝座。 这么论起来,自己和洛慕言两个,也算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了。 相信洛慕言只要能看得透这一点,一定会看中雪月,而不是昭阳,比起昭阳只有皇后那么一个空架子,自己将来是实打实的助力。 而今天寒子风的宴会,也是齐斐玉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他内院主事的就只有水心雅,让水心雅过来帮衬雪月公主一把,也是必然的事,虽然水心雅不那么着调,但是叮嘱几句还算听话,而且嫁过来后,也没有再象以往在水相府的时候,那般无理取闹。 总之一会在边上看着,又不让她做什么,相信任何一位世家女子都会。 因此齐斐玉特意把水心雅也一起过来,而他刚到了外面去和洛慕言拉关系去了,双管其下,不愁洛慕言不到自己的碗中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 盛开的艳美的神秘花朵 寒子风对昭阳的意思,齐斐玉是看在眼中,不过齐斐玉觉得寒子风没有太多的筹码,那么在这场婚事的争夺中,注定是要失败了的,这一点相信寒子风自己也看得很透,所以这阵子一直在昭阳和雪月之间摇摆。 似乎有意思舍昭阳就雪月,但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让齐斐玉很不喜欢,如果只是一门婚事,他当然无所谓,但如果将来自己需要寒子风帮助的时候,以寒子风的性子,说不定又会衡量得失,又是一番计较,摇摆不定的后果,是自己这边也得不到最终的帮助。 如果雪月这门婚事,没给自己带来一丝好处,齐斐玉觉得结于不结,都是一个样,因此他并不看好寒子风。 但齐斐玉也清楚这最后的决定权并不在他手里。 齐斐玉今天带着水心雅来,就是让水心雅当一个旁观者,在适当的时候稍稍照料、点拨一下雪月的,有时候旁观者看的更清楚,也因此,齐斐玉不觉得带着水心雅有什么不对,雪月原本就聪明,有人在边上帮衬必然比昭阳更出色。 当然,如果齐斐玉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的话,一定会后悔把水心雅带过来的。 寒子风的后院,有一个大的花园,一路走过去,奇花异草不断,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有几种花,甚至连皇宫里也没有,看这样形,就不象是韩国境内的,应当是北寒国自己本土所产的花。 寒子风千里迢迢的到韩国的京城来,能带着的几盆花,必然都是名贵的品种。 所以这会,在那个种着奇异花圃的周围,围着许多位世家贵女,对着种在其中的几盆花指指点点,一声声的惊叹。 风浅幽也在这些世家贵女中,她是才经过停下了脚步的,水眸好奇的仔细的看向那几株盛开的花。 这种时候,还能开的花不多,深秋就要过去,马上就要进入冬季,纵然有些耐寒的植株能开出花,但己是不多,或者就算是开出来也有点焉焉巴巴的,而眼前这几株开的明艳的花,显然不是风浅幽知道的任何一种。 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也一起停下了脚步。 看到两位公主过来,世家贵女们都看到了,一个个把身子让开,盈盈的对着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行礼,风浅幽早早的退在一边,让开两位公主的目光,找了一个边边的角落里站着赏花。 花开炽炽,妖妖而立,火红色的大朵花瓣,层层叠叠的盛开,自有一种艳若骄阳的感觉,完全不同于秋日或者其他冬日的花,长的艳丽夺目,既便是远远的看一眼,便都会被吸引住,虽然花朵都不大,但依然佼佼不群。 风浅幽柳眉微不可见的颦了起来,目光再一次仔细的扫过这几株花,莫名的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可她也清醒的记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花,否则不可能没一点记忆,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哪里来的? 象这种明媚华贵的花朵,往往是在春日的时候盛开的,这时候,总给人一种不当季的感觉,阳光下,盛美而妖娆,可眼前的花却是反季而生的,反季而生?风浅幽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手用力的握住了一边的围栏。 那花,她似乎记得。 曾经冰君城跟她说起来,而她那时候也看过图示,只不过当时她还小,记不太清楚,只知道这种花植不同于一般的花植,在秋日末会开出夏日艳美的花朵,而且盛美而妖娆,让人看了忍不住都会侧目。 这一片花圃中,大多数都是风浅幽没见过的奇花异草,不同地方移植来的,里面的花开的很多,大大小小不少,但是都没有这一种花开的华美,所以风浅幽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它,看到了它的盛重不凡。 是那朵花吗?风浅幽皱了皱眉头,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于花圃的距离。 海棠是一直跟在风浅幽身后的,也发现了风浅幽的举动,别人都往上拥过去,风浅幽却是反而退了下来,生怕风浅幽有什么不妥,忙低声的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人太挤了,我们到那边去休息一下。”风浅幽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眼前的这朵花是不是,但是小心为上,冰君城给自己看的那本书里,有许多奇花异草,都不是随便能碰的,自己需更小心才是。 不管这花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一朵,小心一些总没错。 前面不远处,正巧有一个八角的亭子,挂着幔纱,幔纱勾起在两边,随风轻扬,很是怡然的样子,倒是一个舒服的地方,至少比这里人挤人要好的多。 看到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来了,这会过来的人越发的多起来了,原本世家贵女的人数也不是那么多的,但是加上服侍的那些人,把个花圃那边,围的严严实实的,怎么看都是人头挤挤的样子。 海棠其实也很赞成风浅幽往边上靠一靠,不去凑这个热闹的,这时候当然听从风浅幽的话,跟着风浅幽到亭子里去坐坐。 亭子那边也有太子府的人侍候着,看到风浅幽过来,早有丫环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伸手对着海棠指了指石桌上的茶水、点心,示意海棠随意的取用,而后又退到了亭子外面,侍候着,这原本就是让世家贵女们,休息整顿的地方,自有人在外面候着。 海棠懂得这里让自己替自家小姐酌茶的意思,就过来替风浅幽倒了一杯水,然后退在一边站定。 风浅幽坐了下,手才碰到茶杯,就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风四小姐,怎么不去和两位公主一起看花,却在这里一个人闷闷不乐的。” 听得如此熟悉的声音,风浅幽扬了扬羽睫,看了看正扶着丫环的手,故作高贵的缓步走过来的水心雅,一阵无语,她是真的只是想休息会,清静一下,再想想关于这花的注释,时间太过久远,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水心雅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闷闷不乐的。 “四皇子妃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风浅幽微微一笑,神情温和的问道,仿佛根本没有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心有芥蒂似的。 今时不同往日,水心雅现在己是四皇子妃了,但是她这四皇子妃才进门没多久,便己被人传的失了宠,洞房之夜,四皇子居然没有踏步进去,这己是让水心雅很没脸的事,但是这位眼下看起来,居然比以往更盛气凌人。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各自谋算,谁才是幕后黑手 落到被人暗中嘲讽的地步,水心雅还摆出这么一副攀上高枝的模样,风浅幽是真心不知道水心雅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愿意和水心雅之间的旧怨在这里暴发出来,所以这会说话虽然客气便是疏淡的很。 这里是北寒国的太子府,也是以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为主的后院,风浅幽并不想和水心雅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招人眼,敬鬼神而远之是最好的态度。 “两位公主都在,我这个当嫂子的当然要看着她们一点,四皇子特地让我过来,照应一下两位公主的。”水心雅冷哼一声,并没有意会到风浅幽的意思,走过来顾自在风浅幽对面坐下,头一仰,越发得意的道。 这副骄傲的模样还真的以为她嫁进四皇子府是得偿所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对于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风浅幽真的无语,伸手揉了揉额头,低头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装做静静品茶的样子,她这会心情有些烦乱,真的只想静一静,并不想理会水心雅的无理取闹! 她现在想静下心来考虑的是这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应到风浅幽的轻慢,水心雅觉得心头一口气,喷喷的冲了上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和风浅幽相平的水二小姐,自己现在是四皇子妃,风浅幽怎么还敢一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要知道如果将来四皇子登基成皇,自己可就是明正言顺的皇后,统领三宫六院,母仪天下。 风浅幽怎么敢这么怠慢自己! 但风浅幽也只是淡漠她而己,并没有跟她争吵,一时间也闹不起来,水心雅觉得很憋屈,眼睛一转,决定没事找事,她就不相信风浅幽能一直这么平平静静的坐得住。 对于没事找事,水心雅最懂了,眼眸一斜,手重重的在石桌上一拍,冲着站在亭子口处两个侍候的丫环,怒道:“怎么还不上茶,没长眼吗!” 她这边才坐上凳子,眼睛一拎,就气势惊人的骂人,太子府的丫环对望了一眼,无语的很,茶壶在桌上,干净的茶杯也在桌上,为了让这些到太子府的小姐们觉得更自由,这些取用都是让小姐身边侍候的丫环们去做的。 太子府的丫环只负责传递之类的事,方才水心雅进来的时候,她们也己经冲水心雅身边的丫环使了眼色了,偏偏这些丫环似乎一个都没什么眼力劲的,居然都站在水心雅边上一动不动,害得她们还得了责骂! 好在太子府的这些丫环也都规矩的很,既然水心雅这么要求了,立时就过来一个拿起边上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杯奉到水心雅面前。 茶杯里的茶是早早的便己经放好了的! 丫环小心翼翼的捧着滚烫的茶水过来,要递给水心雅,不料水心雅脸色一板,冷道:“等一下,你给我泡的什么茶?” “四皇子妃,这是我们太子殿下从北寒国带过来的精品茶叶,今天特意拿出来的。”丫环陪着笑脸道。 “北寒国的精品茶叶?”水心雅似乎怀疑的很,看了看那个丫环,又往她手里捧着的茶水里看了看,一副不看清楚就不喝的样子。 风浅幽水眸里闪过一丝冷色,右脚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眸色淡冷的看向亭子外,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水心雅的无理取闹似的。 海棠虽然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四皇子妃想干什么,但直觉让她觉得这位四皇子妃恐怕是不怀好意的,因此,虽然看起来注意力在风浅幽的身上,却也是时时刻刻的提防着水心雅,生怕这位会搞什么鬼。 “四皇子妃,真的是我们太子殿下带来的好茶叶,四皇子妃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我们太子殿下,如果奴婢有一句假的,四皇子妃就让太子殿下责罚奴婢就是。” 手上的茶杯在一点点的烫起来,丫环就算再讲规矩,这时候也忍不住对胡搅蛮缠的水心雅生了几分恼意,她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韩国人,但是一直训练她们的那个管事,可是一再的告诉她们,她们现在是北寒国太子殿下的人,不是谁想处治,就能处治得了的。 “大胆,竟然这么跟我们皇子妃说话。”跟在水心雅身后的一个丫环,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因为这个喝声太过突然,而且那个丫环上前的也过去的靠近了点,几乎就在丫环的耳边,声音还特别大,丫环没提防,手一哆嗦,立时杯子里面滚烫的热水,就洒到了她的手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丫环的手一抖,杯子就要滑落下来。 水心雅就站在丫环的前面,这要是倒下来,必然把水心雅浇湿烫伤。 水心雅带来的那个丫环反应也是快的,一看这丫环的手中的茶杯要倒,急伸手过来,一把推开那个丫环。 丫环连着她手中的杯子,一起就往风浅幽这边歪过来了。 这杯水是才倒上的,就放在一边的茶壶中保着温,这要是真浇上来,不但会丢丑,而且还会烫伤,而且看那杯水这么倒过来,很有可能倒在风浅幽的脸上,立时毁容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既便是没有毁容,烫伤是肯定的,世家千金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这要是在自己身体上留一大片烫伤的痕迹,这以后嫁人都有影响。 站在花圃边的昭阳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中的扇子稍稍挡了挡,掩去唇角的一丝嫉恨的笑意。 想跟自己抢?既便是昭王认定了又如何,自己不过是稍稍的点拨了水心雅几句,就立时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想到风浅幽马上就要被烫伤,或者整个毁容,容貌尽毁的风浅幽拿什么跟自己争,一时间只觉得心头大畅。 母后说了水墨是个聪明人,但他生的女儿,可是一个比一个蠢,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要稍稍的让人挑几句,看看水心雅,这会就亲自撸胳膊上了。 不过也不算是太蠢,至少知道要想个法子才发作,而且还是间接的发作,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己,昭王固然难对付,既便是父皇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但同为强国的北寒国太子殿下呢? 这事发生在寒子风的府上,出事的又是齐斐玉的皇子妃,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七百四十三章 怨恨之源,所谓第一美人 想到自己毫发无伤的就可以毁了风浅幽那张看着就让人厌恶的脸,昭阳公主心情很好,笑意都藏在了宫扇之后。 昭王不就是看风浅幽长的美,才动的心吗!现在风浅幽被毁了容,昭王怎么也不可能为个毁容的女人,和寒子风、齐斐玉生气吧。 所以,她现在只需看好戏就行了! 就如当初的那个水夕月一样,她不过是让人推波助澜了一下,水心蕊就忍不下去了,于是那个女人也死了,和自己全无关系,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动了手脚,水心蕊不会在新婚夜就对水夕月动了杀心,而水夕月也不会冲到水心蕊的婚房前。 以水心蕊的心性,怎么都会等到水夕月进府之后才会动手。 当然之后发生的意外,就更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四皇子又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而自己只是一个藏在深宫等待时机的昭阳公主罢了!和自己有关的只有三大强国来求亲的贵客,其余的人又怎么会入自己的眼。 当然齐斐玉新婚夜发生的惨案,具体情况如何,昭阳公主也没有全知情,齐斐玉府上的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不过她知道的是,四皇子府和水相府这以后都没有了水夕月,因为水夕月死了。 就这行了! 病死的还是其他死的,都和昭阳公主没有关系,她要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水夕月的死,只要水夕月死了,自己才是韩国的第一美人,至于死了的那个,谁还在意这个死人生前是漂亮的,还是美丽的,更不会有人再论起韩国的第一美人是她。 比起自己来,那个水夕月就只是一个死人而己。 对于有可能跟自己抢男人的女人,昭阳公主觉得,还是早早的扼杀的好,母后居然早早的让水夕月成为自己的陪嫁,那样的女子跟着自己过去,必然会争自己的宠,昭阳公主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现在她最讨厌的是风浅幽那张己具倾国倾城之姿的小脸,似乎每见一次,那张脸就越让她惊艳和深深的嫉恨。 初见时,只不过稍具姿态,再见时却让自己忍不住侧目,而接下来更是让昭阳公主觉得威胁。 她才是天之骄女,得天独厚,不但有着优异的身世,而且还有着绝世的容颜,这世上的男子又怎么可以不为她折腰,反而去喜欢那种低贱的女人。 所以,现在这个风浅幽,她很不喜欢!她要毁了她! 母后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她不在乎,既便昭王现在对自己不是很喜欢,可那又如何,等那个风浅幽毁了,昭王一定会发现,只有自己才是最美的,只有自己才是最配得上他的,想到这里,昭阳公主扇子下的脸,笑的越发的阴沉得意了。 目光静而嘲讽的看向亭子中,等着看风浅幽接下来的惨状,她很享受这种毁了别人绝色容颜的感觉! 如同精美的细瓷,划出一道道的碎痕,而且碎落在地! 但亭子里的事,却是瞬息万变的,甚至连结果也没有如昭阳公主预料的那样!下一刻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海棠首先发现了太子府上丫环倒过来的动作,伸手要去拉风浅幽,风浅幽原就注意着水心雅,这时候一看不好,就想起身,她的脚原就是斜放着的,这时候一撑,身子就往边上避了开去,再被海棠一拉,就倒在了海棠的怀里。 趁着倒在海棠怀里的时候,低低的对着海棠耳边说了一个字:“打!” 主仆两个配合极好,海棠立时就领会了风浅幽的意思,反应极快的半抱住风浅幽,另一只手拿起藏在手中的一枚细针,往那个丫环的手上扔去。 细针极细,而且又在慌乱之中,丫环手中的茶杯己经倾斜了出来,方向是风浅幽这边,此时她两只手一起抓住杯子,拼命的想稳住身子,无奈身子被水心雅身边的丫环推的往风浅幽这边倒,但是突然手腕一痛,一只手蓦地一松,几乎是下意识的,这茶就朝着松手的方向,扔了出去。 “啊!” 惨叫声惊醒了之前亭子外的众人,所有的世家贵女,全看了过来,愕然的看着亭子里乱成一团的几个人,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心雅捂着肩膀,身子倒在地上,半边的衣裙全湿了,这时候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不好,而且坐在地上,也没个人扶着,身边的不管是丫环、还是婆子,全愣住了,似乎根本没想到水心雅会被泼上滚烫的茶水,因此没来得及反应。 另一边,一个丫环倒在地上,穿的是太子府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是太子殿下府里的丫环,今天一路过来,全是穿着这样的丫环。 再看看另一边,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花容失色的倒在一个丫环的怀里,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被丫环半环在怀里,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吓得不轻,看这样子,分明是太子府的那个丫环,把烫水浇到了这位新任的四皇子妃的身上。 而这位风四小姐恐怕真的吓到了。 “怎么回事?”雪月公主之前是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花圃,心里却在盘算水心蕊跟她说的事,这会听得水心雅的惨叫声,才回过头来,一时怒从心头起,带着几个宫女一边急匆匆走过去,一边怒道。 她心里暗恨,水心雅今天是来帮衬她的,可自己这里还没帮衬上,她倒又惹事了! 听得雪月公主的声音,水心雅的几个丫环、婆子才反应过来,拉人的拉人,扶着的扶着,半扶半抱之间,把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水心雅给拉了起来,她们这几个反应这么慢,最主要的是都没想到,最后被泼上水的会是自己皇子妃,所以一时间,才会反应不及。 原本都以为中招的是风浅幽,好几个站在水心雅身后的丫环、婆子,注意力都在风浅幽的身上,大家都带着几分得意的看着自家主子毁了对面那位风四小姐娇俏的小脸,哪料想最后中招的还是自家主子。 雪月公主这时候己经赶过来了,水心雅再不好,现在也是自己哥哥的皇子妃,如果是丢脸的话,丢的可不只是她的脸,还有四皇子府的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亭子口,目光从风浅幽的脸上落到摔倒在地的丫环身上,怒声斥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四皇子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嫌弃太子府的茶叶不好,一定要让这位姐姐解释这些茶叶是不是真的从北寒国带过来,之后四皇子身边的那个丫环,又突然跳出来训斥这位姐姐,还去推这位姐姐,这位姐姐受了惊吓,就把茶水泼到了四皇子妃的身上。” 海棠伶俐的答道,把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兀,在场的人甚至都觉得就是这个样子的,谁也没注意到方才一瞬间风浅幽和海棠之间的互动。 众人不由的把目光从风浅幽的身上移到水心雅的身,不用说这位四皇子妃闹的这么狼狈,完全就是自找的,有几位原就和水心雅不合的小姐,这时候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唇,嘲讽的笑了起来。 不作就不会死,水心雅果然是验证了这么一句话,既便是四皇子妃的身份也拯救不了她! 风浅幽这边显然己经平静了下来,推开海棠,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浑身上下整整洁洁的,看起来并无大碍,当然在海棠的说话中,这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坐在一边,被惊到了而己。 没人注意到她长长的眼睫下,眸子泛起一丝森寒的嘲讽,水心雅还真是不余余力的要害死自己,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又是这样,同样的计划,同样的手段,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己经不是水夕月。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虽然避开了大部分身子,但却避不开脚,然后这水就浇到了自己的脚上,幸好还是大冬天,穿的还厚,但既便是这样,自己脚上还是烫了一个大泡,有一段时间不能行走。 而当时更巧的是齐斐玉走过,水心蕊帮着水心雅把这事推在自己身上,只说自己无礼取闹,把个丫环打了,这水就倒到了自己身上,并且有许多丫环,婆子做证,众口铄金之下,齐斐玉怨怪自己,对于下人过于苛刻,当时自己又是疼又是伤心,直接就晕了过去。 事后,齐斐玉虽然一再的安慰自己,但明里暗里,总是表示,让自己要心善一些。 如今,往事再重演,只是现在受伤的是水心雅自己而己,而自己也不是右相府那个逆来顺受的三小姐了。 “风四小姐,你……为什么?”一看众人的目光,水心雅这时候也知道不好,虽然全身疼的颤抖,但依然咬着牙,含泪楚楚的看着风浅幽道,一副风浅幽害了她的模样。 这话说的很有疑义,走过来的众人又一起把目光落在风浅幽身上,莫不是这事另有隐情,必竟当时在亭子里的除了水心雅的人就只有风浅幽的人了。 风浅幽心头冷笑,水心雅还真是死性不改,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忘记咬自己一口,可惜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胡作非为的右相府,也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而身边的丫环,也不是右相府,一心一意巴结着她的丫环。 “四皇子妃,我怎么了?我只是坐在一边赏景,难不成,这样也不可以吗?还是说四皇子妃怪我见死不救?可是事发突然,我就是想救也是救不得的。”风浅幽的眸色,这时候平静的很,若不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真看不出方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时候看着水心雅有几分怜悯,也有几分不解。 这种事,又岂是想救就能救的,而且这么滚烫的一杯茶水倒下来,非特别好的,谁会愿意上来救,女儿家的身子最珍贵了,况且祈阳侯府和右相府,一向不对劲。 风浅幽若是去救水心雅才会觉得奇怪。 众人的目光一时又移到了水心雅的脸上,这时候都觉得这位四皇子妃有些蠢,她凭什么觉得风浅幽可以舍了自己拼死去救她? 水心雅又疼又恨,却也在话出口的时候,知道自己说错了,面前的不是水夕月,而是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跟自家那个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水夕月,完全是两个人,这会从众人的眼不中品出许多的嘲讽,一时间又羞又恨,差点就晕过去。 “风四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水心雅终究不甘心,强忍着心头的羞恨,一口咬死风浅幽道。 她这时候也是破罐子破碎了,反正不管如何,她就咬死风浅幽,自己好不了,风浅幽也别想好,反正说不清楚。 “四皇子妃的意思是说我害了你?”风浅幽扬了扬眸子,镇定的问道,对于水心雅的心性她自然是熟知的,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水心雅必然会咬死自己,既然想咬死自己,自己当然让她说的很明确一些,也免得到时候她又含糊其词的把事情推出去。 她现在说的越清楚,一会就越丢脸。 “风四小姐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因为慌乱,水心雅这会其实早己慌了神,听风浅幽这么一说,拿帕了一捂脸哭了起来,“风四小姐以前想对付的是我姐姐,现在想对付的是我,难不成不管谁是四皇子妃,风四小姐都不喜欢吗?” 这话说的字字诛心,甚至连水心蕊和风浅幽之前的事事非非也牵扯了进来,这一刻连风浅幽却要为水心雅难得的聪明拍手叫好了。 这是表明风浅幽对齐斐玉有非份之想,还是说风浅幽和齐斐玉之前有什么私情,以至于风浅幽对于每一任四皇子妃都含胡敌意。 感应到身边一道道怀疑的目光,风浅幽不慌不忙的看向一边的丫环,那个寒子风府上的丫环,微微一笑。 “四皇子妃这话我听不懂,四皇子妃和四皇子妃的姐姐,为什么一个个就非要这样那样的对付我,我只不过是祈阳侯府不得宠的四女儿罢了,和水相府盛宠着长大的千金,原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一句话把风浅幽和水氏姐妹的恩怨扯到了两家家长的身上,风佐和水墨可不就是敌对的吗! 水心雅方才赢造的氛围立时一扫而空。 原来这又是水相和祈阳侯的恩怨啊,这两家闹的从朝堂上都闹到后院来了,这可……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第七百四十五章 混乱,晕了过去! “这位姐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风浅幽的目光落到太子府丫环的身上,海棠立时会意,立时走过去把太子府的丫环扶起,扶起来的时候,顺手把那根细小的针,从丫环的手腕上拂了下来。 这时候丫环还没有发现,等一会有人过来查的时候,保不准就有人发现。 “是四皇子妃怪奴婢没有把好茶送上来,但这些茶真的是太子殿下特意从北寒国过带来的精品,四皇子妃不信,还有呵斥奴婢,四皇子府上的丫环又突然之间从边上窜出来,冲着奴婢大叫,而且还推了奴婢一把,差点这茶就倒到了这位小姐脸上,如果不是后来奴婢使劲,这位坐在一边的小姐,这脸可就毁了。” 这个被扶起来的丫环,显然也是一个聪明人,看了看眼下的情势,立时把话说的很清楚,虽然对于后面的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那杯茶的确是往边上这位小姐的脸上倒过去的,但最后莫名其妙的自己的一只手一转,那茶就往松手的方向倒了出去。 当然,这话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没用,丫环只能把这个藏在心里,只说对自己有利的。 事到如今,这位四皇子妃必然不肯罢休,太子殿下那边,总要给这位四皇子妃一个交待,自己这边如果说的不好,这次一定好不了,所以她得把自己说的救了边上的这位小姐一样,之前太子府的管事,就曾经跟她们说起这位风四小姐,特别交待了不能怠慢。 至于眼前的这位四皇子妃,管事之人,倒是没说什么。 这么前后一对比起来,丫环觉得有必要向太子殿下表示,虽然自己泼了四皇子妃一身,但总好过让这位风四小姐毁了容吧! 况且这事的起因还是四皇子妃,如果不是她无礼取闹,不是她身边的丫环,吓了自己一跳,又推了自己一把,这事情也不会发生,终其原因,也是这位四皇子妃自作自受。 丫环心里是这么想的,这时候当然一力的为自己解脱。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看着水心雅的目光都变了,变得鄙夷而嫌弃,大家都在后院里住着,这种事,就算是没见过,也必然听说过。 原来这不是意外事故,分明是这位四皇子妃要毁人家风四小姐的脸,原本那位四皇子妃水心蕊,也是一心一意的要对付祈阳侯府的这位四小姐,想不到这位新任上的四皇子妃,才上来,就想要毁了风四小姐。 右相府和祈阳侯府有多大的仇怨啊,这连家里的女儿,对上的时候,都一副要人性命的样子,右相府的规矩到底是怎么样的,这生养出来的女儿,不是不要脸的,就是恶毒到如此地步的。 一个女子的脸面,比之性命还重要,四皇子妃这种举动,比之要人性命还要厉害。 这以后,谁还敢跟这位才成了四皇子妃的水二小姐交往啊。 而且这里面真的不是水相的意思?这位右相心胸可真是狭窄,连后院女子的事情都掺乎了起来,忽然明白之前水心蕊一直要对付风浅幽的事情了。 “真恶毒,居然是要毁人脸面。” “娶妻娶贤,这位……真是,水相府的千金可真不敢娶!” “幸好我以前和四皇子妃没什么交往,要是一个不好,也毁了我的脸可怎么办?”…… 身边的几位千金小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因为两位公主在那里,不敢大声的说,但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谁又能听不到呢。 雪月公主只觉得自己今日的脸面,都被水心雅丢光了!心里恨极,越发觉得水心蕊不错,至少比水心雅识时务多了,看看眼下的局势,原本她还要和风浅幽套交情,想着最好能让风浅幽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她对付着昭阳公主来,更有几分把握。 可是现在看看,水心雅都干了什么好事?这是要毁了风浅幽的脸啊!这如果真的毁了,就毁了吧,至少墨青昭那边,说不定会怪责昭阳公主,可现在的结果是毁没毁成,还被人发现,这个恶毒的名声,带给自己哥哥和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 “啊呀,皇子妃,皇子妃娘娘,您醒醒,您醒醒。”几个丫环、婆子忽然惊叫了起来。 那边水心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如愿的晕了过去,引得身边的下人,一个劲的乱叫。 场面又乱起来了,幸好之前太子府的人己通知了管事的过来,让丫环带着水心雅去换衣裳,另外再派人去把太医请过来,当然顺便也把此事,告诉一下在前面做客的四皇子殿下,这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差一点这位四皇子妃就毁了脸,总得跟这位四皇子殿下说一声。 虽然听说这位四皇子殿下对这位四皇子妃,很不以为然,连洞房夜都在别的女子那里过的,但不管如何,现在受伤的总是四皇子妃。 许多人对于这位四皇子感叹之己,都觉得他的确是够倒霉的,前一位给他戴了绿帽子,现在这一位又是心性极恶毒而且还是没用的,看看右相府都生了什么女儿,还不如那个听闻是养女的水三小姐。 不过水心蕊和水心雅一个两个全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心情,看起来那位水三小姐真的很可能是水心蕊为了抢这门亲事害死了她。 连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的风四小姐都被她们一害再害,更何况明摆着看中四皇子妃位置的水氏姐妹。 一时之间由水心雅的身上联系到了己死的水夕月的身上,甚至超过了这件事情本身,都在猜疑之前大家传闻的事情,必竟这事比起现在能看到的事更具猜疑性,也更加的同情那位己死的水三小姐。 零乱的场面很快被处理了,水心雅被带了下来,又有丫环过来,擦拭桌子,风浅幽扶着海棠的手,也跟着退出了亭子,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人看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昭阳公主那双闪过一丝幽冷的美眸,心中莫名的一动,脚底一缓。 这位昭阳公主看起来又插了一手? 第七百四十六章 风四小姐没事就好! 昭阳公主之前一直在看着这场闹剧,她没有插手,有雪月公主这位四皇子正牌的妹妹在,她不需要插手,只是在边上看个热闹就行,这样也可以避免把这事惹到自己的身上,对于这种事,她很有心得,在这方面皇后娘娘对她教导的一直不错! 水心雅暗算风浅幽不成,反落了己身的做法,昭阳公主心里只有两个字,“蠢货”! 真的是蠢货,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没有算计到风浅幽,却把自己给淋的烫伤了,昭阳公主觉得齐斐玉这位新娶的皇子妃,实在是当得起“蠢货”两字。 但是好在,这也只是她的一着闲棋而己,于自己没有牵扯,抬眸看着风浅幽,微微一笑,缓步上前,脸色温和中透着一股子关心:“风四小姐,方才有没有伤着?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会也让太医看看,别是自己伤了也不知道。” 方才那种情况下,虽然没有直接泼上,但被溅上几滴烫水,也是很有可能的,那么烫的水溅下来,落到人身上,也是很有可能烫伤的。 昭阳公主做为今天代替寒子风行使内院权利的东道主,这几句话,说的极是合适,但是对于风浅幽来说,这么一副关怀样子的昭阳公主,实在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所以有种很不协和的感觉。 昭阳公主对她的不喜,风浅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当然也不期望昭阳公主对自己有多关心,可现在这种一心一意,关心自己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这风格变换的可真让人不放心。 心里万千念头闪过,风浅幽脸上却是不显,柔和的摇了摇头,客气的道:“多谢昭阳公主,我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的呢,说不定你自己也不知道,总是要查看一下为好,别担误了时间,伤了自己。”昭阳公主微微一笑,伸手冲着一边的太子府的一个丫环招了招手,“带风四小姐去休息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伤到。” 因为今天府上宴会,是订了休息的地方的。 “风四小姐,请跟奴婢过来。”太子府的丫环走过来,恭敬的对着风浅幽行一礼道。 既然是昭阳公主一再的表示一片好意,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风浅幽微微一笑,冲着昭阳公主感激的点点头,带着海棠就往后面去,水眸却在滑过昭阳公主的脸时,带上一丝淡淡的冷意。 出事的亭子这边,几个太子府上的丫环一起处理清扫,基本上就近的几个丫环,全过来了,必竟水心雅的事不小,一会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虽然这位四皇子妃的脸是没伤到,但是方才那一下子,半边肩膀的衣裳全湿了,恐怕这后续的事情不小。 几乎在场的就近的丫环,这时候都在急于表现自己,想着等一会算帐的时候,可以少担一些责任。 水心雅被烫伤的事,传到前面花厅里的时候,花厅里的人有三位。 寒子风,墨青昭以及齐斐玉。 其他的一些世家公子虽然也受了邀请,但基本上这个时候就在外面逛,这几位没发话,那些世家公子也知道自己身份不够,没敢往前面凑。 齐俊玉还没有来,至于那位晋国的大皇子洛慕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是迟迟没有出现。 墨青昭坐在窗前,懒洋洋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显得极是无聊的样子,一双半合的魅眸,带着些深幽的暗沉,侧过头去看了看回报的管事,唇角一勾,带出几分森寒的邪魅:“风四小姐没事就好。” 他倒是在任何一个场所,都没有掩饰他对风浅幽的心意。 可是他越这么说,寒子风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墨青昭就是要拿风浅幽当挡箭牌的,否则哪里会把自己的弱点,一而再的显示在自己面前,如果真的在意,怎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不是把这位风四小姐置于别人的刀箭之下,境地实在是危险之极。 齐斐玉却是没注意到墨青昭这种很直白的反应,他现在唯一的一个反应,就是想杀了水心雅,让她来寒子风的府邸里帮衬一下自己妹妹都不行,她还能会什么!这才进府,才一会的时间,就闹出这事来,自己的脸都跟着丢净了。 原还想看着她这几天在府里还算安生,打算带她出来露露脸,可是看眼前的这种情形,分明是只会给自己惹事。 “四皇子妃现在在哪?”在自己府里发生的事,寒子风不得不管。 “殿下,奴才己让人请太医去给四皇子妃诊治了,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不知道四皇子这边是不是也带了太医过来,一起再去看看,或者韩国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可以治疗烫伤。”管事的恭敬的答道。 寒子风的太子府里自有太医,是寒子风自己从北寒国带过来的,但现在这种情况,的确是最好让齐斐玉自己身边的太医去看看,否则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些话就好说不好听了,所以管事的才聪明的把话说的严重一些。 水心雅纵然再不是,也是齐斐玉的正室皇子妃,况且还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自家殿下必不愿意在自己的府里出这样的事情。 “来人,去让太医给皇子妃看看伤,问问皇子妃伤的可严重!”齐斐玉暗中咬牙,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仿佛没听懂之前太子府的管事话中的含义。 齐斐玉这时候其实恨不得要把水心雅给掐死,但是在场面上,必竟水心雅现在是自己的四皇子妃,与自己是一体的,而且这里面还有和水墨联盟的意思在内,当然不能真的不管水心雅的事情。 太医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因为那边己诊治为烫伤,而且己开了药,齐斐玉的太医过去,就是看了看这些烫伤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让丫环去给水心雅上药,这种伤,太医是个男人也是不便看的。 看看药没错,太医就回来了,至于里面上药的,自有水心雅的丫环、婆子动手,当然对于水心雅烫伤的具体情形,里面的人也跟他说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形势逼人,陪礼道歉 “四皇子,既然四皇子妃伤的这么厉害,不如先把她送回去?”寒子风客气的对着齐斐玉提议道,方才齐斐玉的太医是和他的太医一起回来的,虽然是各自禀报,但禀报的内容却是一样的,就是情况不太好。 水心雅这次烫的比较厉害,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又是来参加宴会,水心雅穿的并不多,虽然说起来那水在外面也放了一会,但是衣裳不厚,再加上那么一大杯倒下来,水夕月右肩膀处,带着手那一段全烫伤了,这么大面积的烫伤,是不可能不留着疤的。 “四皇子,你娶的这两位皇子妃,可是一位比一位可人,只是以后还请这位四皇子妃离风四小姐远一些,本王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了的,四皇子如果他日休了她,一定记得告诉本王一声。”墨青昭微微睁开眼眸,看了看一脸恼意的齐斐玉,阴冷的道。 这是还记恨上了? 这事管事的方才基定上己经说了个清楚,再加上寒子风府上的丫环的证词,基本上可以确定,当时这位四皇子妃,就是心怀恶毒,目标当然是风浅幽,而且还是以毁了风浅幽那张脸为目地的。 “昭王殿下,我一定会让她给风四小姐陪罪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情的真相,又是这么显而易见,齐斐玉只能低头,代替水心雅站起来,冲着墨青昭陪礼道,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墨青昭上一次,到自己四皇子府来警告自己时的情形。 想到自己居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不得不在人前给墨青昭赔礼,一口血气的差点吐出来,脸上的温雅几乎保持不住。 手不由的狠狠的握紧拳头,压下心中的愤怒,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皇子,不是韩国的太子,等以后自己成为韩皇的时候,才有和墨青昭一争之力,而现在他不能对墨青昭如何,所以只能忍下去。 等他日,自己的妹妹不管是嫁给寒子风还是洛慕言,都是自己强有力的后盾,有了强国的支持,他也不必象现在那样忌讳墨青昭,连自己的家事,都要被墨青昭威胁,但是现在,还不行。 他还不是那个韩国最高高在上的位置。 为了那个位置,他牺牲了那么多,既便是自己最在意的女子也因为此事死了,这让他数次在午夜醒来,心疼难安,但是这些比起他要登上的那个宝座,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一个女人而己,纵然自己在意,过一段时间,就会过去。 等自己成为了韩国的皇,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自己也不必单恋着一个水夕月,纵然水夕月再好,那也是一个死了的。 而眼下的风浅幽呢,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总让他想起水夕月,所以,他才会对她不一般,也生出了想把她纳为妃的想法,这纵然是因为风浅幽背后是祈阳侯府的原因,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风浅幽的那双美眸,那双和死去的水夕月几乎相同的美眸。 有时候,齐斐玉甚至觉得他看到的就是水夕月,那双美眸里的翻滚着的情绪,一如的曾经的那个水夕月。 所以,他对风浅幽是不同的,他很想用风浅幽来弥补自己心头的那份遗憾,想让自己心头缺失的那一块回来。 可是,这个想法被墨青昭打破了,墨青昭公开表示了对风浅幽的兴趣,而且还送出了一块不得不接受的玉佩,在齐斐玉看来,风浅幽完全是被迫的,在墨青昭强大的压制下,她一个韩国的臣属之女,又能如何。 可他偏偏又无能为力,这种心头郁结,又压抑的感觉,几乎让齐斐玉差一点点情绪失控,幸好在最后关头,齐斐玉还是强烈的遏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低下头,重新整理了一番情绪,再抬头,既便没有笑意,脸上也平和了下来。 水心雅出了这样的事,他的确是没脸再呆下去了,洛慕言现在还没有来,看起来只能另约时间了,道完谦,冲着寒子风和墨青昭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寒子风稍稍的客套的留了一下他,但齐斐玉还是一意的离开,让人到里面去通知一下水心雅后,就起身往外走。 里面水心雅己上完了药,听说齐斐玉要走,忙让人收拾了行装,水心雅这会倒是比烫水才倒上身子的时候,更疼了,被几个丫环小心翼翼的半扶半抱着,出了院子,然后上了寒子风替她准备好的软轿,抬出了门。 门外早有马车候着,水心雅小心的上了马车,既便这稍稍的动一下,己是疼的脸色发白,真的想晕死过去算了,心里对风浅幽,也越发的咬牙恨毒起来,等下次再有机会,她一定不给那个贱人一条活路。 “怎么,皇子妃好生生的进去,却弄成这个样子出来,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冷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才上马车的水心雅,抬眼一看,正看到齐斐玉带着几分阴鸷的眼睛,不由的吓了一个哆嗦,脸色越发的惨白起来。 “殿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分明是太子府的那个丫环,自己拿不稳水杯,却把事情推到妾身的身上,妾身和风四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请王爷明断,为妾身伸冤。”水心雅也不是真是蠢笨的无可救药了,所以之前一边上药,一边就在心里想法子应付此事。 她可是听说齐斐玉之前亲自去向倩妃娘娘求娶风浅幽的事的,知道齐斐玉对风浅幽必然有所不同,这时候当然是先发制人,既然推不到风浅幽的身上,她就推到一个小丫环的身上,难不成她堂堂的四皇子妃,还比不得一个丫环。 “伸冤?”齐斐玉冷冷一笑,一向温文尔雅的脸呈现出一股子青厉之色,冷冷的看着水心雅,声间却还算温柔,只是这温柔的声音落在水心雅的耳中,让她脸上骇色大变,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说说你想怎么伸冤?再象以往你对月儿那样冤枉她不成……” 第七百四十八章 深埋在心底的恨意 “你以为这是你的右相府,以为风四小姐是你欺负惯了的月儿?以为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为寒子风府上的丫环,也会站在你这边说话?水心雅!以前就知道你既恶毒、又愚蠢,但是那时候月儿还在你府上,不得不受你的欺负,不过你不会以为你一直欺负月儿,我还会喜欢你。” 往事,似乎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从齐斐玉的脑海中泛起,那时候被烫伤的是水夕月,看着她委屈而带着痛楚的眼神,他当时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抓了一把,但是他不能站在月儿那边,因为右相夫人和水心蕊都在。 他不能让她们觉得,以后水心蕊嫁到自己府上的时候,会被月儿所压治,所以,他必须“公正” 而这个所谓的“公正”,当然是以月儿的委屈为条件的。 那几个右相府的丫环,众口一词,只有月儿身边的丫环,在为她辩护,可是有什么用,那么多人的证词,再加上水心雅一个劲的哭,齐斐玉不得不表示,是水夕月错了,当时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无能为力的想法,让齐斐玉对水心雅越发的没有什么好感。 若不是因为水墨,他怎么也不会娶眼前这个蠢笨而恶毒的女人…… 这一刻,齐斐玉说的深情,那股子深情连他自己都感动,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当时他不得不如此,虽然是斥责水夕月,但痛的却是他的心,只是当时水夕月没发现而己。 “殿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水心雅眼泪模糊的看着阴鸷而暴怒的齐斐玉,吓得缩在车厢的角落里,目光里俱是求饶。 这还是第一次齐斐玉明明白白的表示着他的厌恶,不只是话语而且他的眼神都在诉说着这件水心雅原本早己忘记了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其实真的不少,所以水心雅之前根本就没对上号,这会齐斐玉一提,她突然也想起了那段往事了! 往日的一切,和现在的一切,是如此的相似,可是那事不是己经过去了,而且还过去了许久了吗!为什么现在殿下还要提起,难不成在殿下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当初得胜的是自己,而现在胜的却是那个风浅幽。 自己被烫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这右胳膊那一块儿,会留下很大的一块疤,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殿下为什么还要责怨自己,殿下不是最温雅的吗,为什么他现在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要吃了自己似的。 “贱人……”明明白白的声音从齐斐玉的嘴中,几乎是毫不保留的砸在水心雅的脸上,水心雅慌乱的紧紧的抵着车壁,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马车还没起行,马车内的原本才是新婚的夫妻,一个瑟瑟发抖的缩在马车的一角,一个红着眼睛恨恨的瞪着角落里的那个人,全没有外人想象中的旖旎的形象出现。 齐斐玉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双含着眼泪的美眸,那种让自己心痛的怜惜,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在右相夫人面前,扮演着自己的公正,更是在事后一再的表示是水夕月错了。 他是堂堂的一国皇子,却被几个妇孺逼得不得不味心的站在自己所在意的女人对面,不得不表示对水心雅的同情,明明知道必然是水心雅恶毒的算计了她,而自己却不得不这样的表态。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涌上来,他伸手一把拎住水心雅穿的松垮的衣裳,毫不怜惜的把她扯到自己面前,冰冷而阴寒的道:“你不是想当我的这个皇子妃吗?那么好,接下来我就看你怎么坐稳这个正妃之位,如果你不适合,自有大批的女人觉得自己适合,可以胜任这个正妃之位。”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个一直不敢想起的小人儿,正睁着泪眼扑朔的眼睛,柔婉的看着自己,把他的心都揪的疼了。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却时时忘记了的感觉,蓦地涌上心头,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想撕裂水心雅,他的眼眶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疯狂的红意,手拎着水心雅脖子处的衣裳,越发的扣紧起来。 如果水夕月不是夏国的贵女,不是水墨的养女,自己必然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虽然她手里的那份宝藏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她也是自己想要的,可以说逼得水夕月香消玉陨的就是水相府的人。 这里面最过份的就是眼前这个恶毒的水心雅。 这会齐斐玉把水夕月当初的死因,全推在了水府,全推在水心雅的身上,只觉得水心雅才是害死水夕月的最后凶手。 而在之前,他是把所有的恶毒都推到水心蕊身上的! 如果水墨依然照从前议,把水夕月嫁给自己…… 如果水墨不告诉自己水夕月是夏国皇室的人…… 如果右相夫人不表示自己如果娶了水夕月,不但得到水墨的支持,甚至还会有拖累自己…… 如果水心蕊不是表示的那么柔和…… 甚至是如果水心雅不那么欺负水夕月…… 这列列种种,所有的事情,在齐斐玉心中一直有着一个答案,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在意的这个女子,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当时也是情非得己,追究起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水相府,水氏姐妹。 但是这一切,他只藏在心里,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他对水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怨恨的。 也因此,他对于水夕月的死,很坦然,觉得不是他把水夕月推开撞死的,是水相府,是水相府逼的,等将来,如果有将来,他一定不会放过水氏一族的。 原本这些想法,都深深的隐瞒在他的心里,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查察,只以为为了自己的大业,什么都可以舍去,既便自己在意,也远没有自己的大业来的在意,但这会闻说水心雅竟然这么蠢笨,还闹出了和当初水相府相同的事情来时,他一下子在马车中暴发了! 恨意来的这么突兀而且剧烈,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猛的冲出了口子!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掐在了水心雅的脖子上…… 第七百四十九章 短暂的疯狂 “王爷……您……您松松手……您……您要掐死妾……”水心雅这时候也顾不得再委屈,拼命的挣扎起来,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喉咙处,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拽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一刻,齐斐玉的眼中根本看不见,他只看到水心雅那张令自己厌恶的脸,在自己面前扭动,让他恨不得把她的脑袋也拧下来。 是不是自己把一直欺负她的水心雅的脖子拧断了,水夕月就能活过来? “王爷!王爷可能起行?”车厢外有人轻轻的敲了敲车壁,是他外面的一个心腹的管事,见四皇子妃进了马车后,马车里先是沉静了一会,这时候似乎两个人在马车里打闹起来,有什么在拼命的挣扎,打的车壁“碰碰碰”的响,忍不住担心的敲了敲车壁问道。 耳边不大的声音,落在齐斐玉耳中,却仿佛是暮鼓晨钟,立时把齐斐玉失去的所有神智给敲了回来。 眸色垂下,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抬眼看着水心雅憋的直翻白眼的脸,一松手,重新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平息着心头翻滚着的滔天恨意。 水心雅好不容易活了性命过来,这时候也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后退到一边的角落里,整个人哆嗦成一团,也不敢大哭,红着眼睛看着齐斐玉,眼神既惊惧又害怕。 这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位翩翩如玉的四皇子? 方才疯了一般的掐着自己喉咙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费尽心机一心想嫁的温雅如玉的四皇子?这一刻水心雅觉得自己后悔了…… “走!”齐斐玉平息了一下急喘的胸口,再抬头睁开眼睛,己恢复了冷静,冷冷的看了一眼缩在边角里,还在发抖的水心雅,低冷的道。 现在还不是为幽儿报仇的时候,现在眼前这个女人还至关重要,至少在水心蕊没有再上位之前,这个女人也不能出事,所以还不能为水夕月报仇,至于她是不是烫伤这件事,齐斐玉觉得自己无意于害死水夕月的恶毒女人同房,所以也不必担心自己会看到那么一大块疤痕而觉得恶心。 看起来水心蕊的事,还需要快速的查清,或者既便查不清楚,也必须要还水心蕊一个清白,比起水心雅来,齐斐玉觉得水心蕊怎么样,都比水心雅好许多。 抬起的眼睛,重新闭合起来,方才的疯狂仿佛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他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四皇子,依然不会在意一个女人,在家国大事之前,一个女人的份量太轻,他怎么会在意这些。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应当去看看月儿了,自打月儿死后,自己就再没有去看过…… 当然,齐斐玉这里可以把自己的方才失控的疯狂,看成是一场梦,但是水心雅那边显然是不这样想的,她的背部紧紧的贴着车厢,既便右胳膊处疼的让她一个劲的抽气,也再不敢靠近齐斐玉。 方才,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齐斐玉眼中的那份杀意,那份马上就要把她杀了的意思,这让她既惶恐又害怕,为什么四皇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纵然生气之前没来洞房,也保持着自己正室皇子妃的体面的。 至少带着自己出来,而没有带着一个劲撒娇吵闹的曲心儿出来,这不是表示他看中自己吗?可是为什么方才他想杀了自己?因为风浅幽?想到这个最有可能的理由,水心雅又忍不住暗中咬牙。 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狐媚四皇子的,居然让四皇子差一点杀了自己,再加上自己现在又被她烫伤,她和这个小贱人势不两立。 水心雅这边是把责任全推到了风浅幽身上,却没想过,这事起因就是她自己想暗算风浅幽,想毁了她的脸,最后才落到己身上,也算是咎由自取。 “是!”听齐斐玉这么一说,马车外有人应答一声,马车缓缓起行! 除了车厢里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方才那一刻,齐斐玉差点疯了一般的掐死水心雅…… 风浅幽跟着寒子风府上的丫环找休息的院子,其实风浅幽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受伤,吃回亏,学回乖,在水心雅拉着丫环,胡搅蛮缠的时候,风浅幽就己经警惕起来,而且还特意的把一只脚挪开,以便于事情突发的时候,自己可以抬腿避开。 况且还有海棠在,有海棠给自己一把助力,风浅幽相信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昭阳公主实在是太热情了,以至于风浅幽不得不表示接受好意。 这会跟着太子府的丫环,走了一段路,看着越来越荒凉的路面,风浅幽停了下脚步,海棠警惕的上前两步,站在她的身侧,看着之前领路的丫环。 “这位姑娘,昭阳公主是不是要嫁于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是不是吩咐你们要多听昭阳公主的话,切不可逆了昭阳公主的意思?”风浅幽微微一笑,倒是没做什么,只柔声的问了一句和眼下的情景没多大关联的话。 “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我们的。”丫环看着风浅幽停了下来,颇觉得几分意外,这时候听问,也停下脚步,笑着回答道。 “昭阳公主替女眷们布置的休息的地方,会在这么偏远的?”风浅幽望着越走越冷清的院落,唇角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这话和方才的话又离的远了。 “公主殿下替小姐们安排休息的地方有两处,方才公主殿下特意让奴婢把小姐往这边引,这边虽然小,却胜在清静,小姐检查一下有没有烫到,若是发现有伤到,休息一下,也方便一些。”丫环跟不上风浅幽的思绪,不明白她到底问的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就多谢昭阳公主的美意了,可是我不太喜欢清静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换那个大点的、热闹的地方,反正我原本也没什么事,也就是不想让昭阳公主担心,才走这么一趟的。”风浅幽好言好语的笑道。 “这……”丫环迟疑了一下,这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现在却有些为难了。 第七百五十章 到底忠心于谁 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今天既然来替寒子风主持内院的事宜,当然是之前就实地查探过,而且布置好了的,象这种大型的宴会,都会布置一下客人休息的处所的,有时候因为人数,甚至会布置不同的几处。 丫环之前早己得了昭阳公主身边的宫女传来的话,说风四小姐喜欢清静,必须要把风四小姐引到清净的那一处休息,对于昭阳公主传来的话,丫环当然不敢怠慢,府里上上下下,现在都在传闻,他们将来的女主子是昭阳公主,这时候得罪昭阳公主,可是一件不智的事。 丫环当时也向昭阳公主身边的传话宫女保证过,说是一定会把风四小姐带到休息室,让风四小姐好好休息的。 “风四小姐,这边的环境更加幽静,只是地方不大,原本就是昭阳公主特地让人给几位身份尊贵的小姐准备的,四小姐如果不过去,就辜负了两位公主的一片精心安排了。”丫环为难的劝道。 “是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一起确定下来的休息地方?”风浅幽微微一笑,话题一转,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坚持了。 丫环心头一喜,急忙巴结的点点头道:“的确是两位公主一起选的,当时就是担心世家千金们来的多,特意的多准备的一个休息的地方,原来的还是我们太子殿下选定的,现在我们去的那个,才是两位公主特意又挑出来的,自比太子殿下选的更清雅一些。” 所以,那个地方,既然是两位公主精心选的,风浅幽就当赏脸过去,否则就是不给两位公主脸面了。 韩国的世家小姐,又有哪一个敢给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没脸。 所以,风浅幽只得跟着丫环继续往前走,绕了几个弯后,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座院子,环境的确很清雅,院门外种植着几株兰花,另一边还有一座假山流水,又有几棵参天的古树种在那里,一棵桂花树下,石桌石凳,悠然自怡,微风吹过,时不时的飘落下一朵朵浅色的桂花。 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但看桂花桌前落,便自有一种幽然。 “我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看着眼前的景物,风浅幽停下脚步,似乎很欣赏眼前的景致,挥了挥手道。 “风四小姐还是先进去让侍候的人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如果没事,再在这里休息一会也可以。”丫环见风浅幽喜欢,不由的放下心来,笑盈盈的建议道。 这一路过来的目地,原就是要看看风浅幽有没有被烫到。 “不用了,我没事。”风浅幽没理会丫环的殷勤,顾自往石桌这边行来,海棠己先行一步,拿帕子扫落了石桌石凳上几朵浅淡的桂花。 “风四小姐不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伤着,奴婢不好去回复昭阳公主。”看风浅幽真的没有意思要进屋,丫环着急的跟了过来。 风浅幽在石凳上坐下,回过头,淡然的瞧着太子府的丫环,微微一笑:“你是北寒国太子府上的丫环,什么时候需要向我们韩国的公主交待了,莫不是你们的主子不再是太子殿下,而是我们昭阳公主了!” 这话一说,丫环的脸色蓦地变的苍白,急忙双手乱摇:“奴婢的主子是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 既便昭阳公主以后嫁给太子殿下,她也不敢说自己的主子就是昭阳公主,讨好昭阳公主是一回事,但如果真正的认了昭阳公主为主,那么置太子殿下于何地,再往深里想,太子殿下总归是北寒国的太子,昭阳公主是韩国的公主,如果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争议,自己以谁为主,就是为谁办事的。 这要是让太子府的人以为自己忠心的是昭阳公主,可就真的没命了。 风浅幽的话,丫环是怎么也不敢应承下来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来不能向昭阳公主交代之理,只需要向太子殿下交代就行了,难道你们太子殿下,一定要让我们小姐进院子休息,而且不进去还不行,就好象我们小姐是个犯人似的。” 海棠在边上,眼睛一瞪,颇为蛮横的接了话道。 寒子风在前面接待客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当然不会要求风浅幽一定要进到里面去休息。 丫环语噎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莫不是昭阳公主一定要让我进去休息?”风浅幽笑了,笑容一瞬间绚烂如花,那双扑闪着的水眸仿佛穿透什么似的,饶有兴趣的落在丫环身上。 “是,昭阳公主特意让奴婢把风四小姐带过来的,并且一定要把最好的屋子让给风四小姐,如果风四小姐不满意,昭阳公主一定会告诉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责罚奴婢的。” 丫环这会己经被风浅幽绕来绕去,绕的有些晕了,这时候只能苦着脸,实话实说道。 “这屋子里太子殿下的,你也是太子府里的丫环,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能护着你,还是昭阳公主能护着你?莫不是你觉得我是第二个四皇子妃吗?” 听丫环说罢,风浅幽缓缓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声音淡冷了下来。 一句话,问的丫环额头上冷汗下来了,四皇子妃方才出事,起因虽然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而且也是她自己想害人,反而伤了自己,所以最后四皇子府也没向她们要什么公道,但是这不代表着,一会就没事了。 等府里的客人送走后,管事那边必然会有惩罚,必竟这事是在太子殿下府里发生的,那水也是太子殿下府里的丫环往四皇子妃的身上泼的,如果四皇子真较起真来,那个丫环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的情况是,幸好这位四皇子妃理亏,而且还被人发现,但那个丫环,事后一顿打,是逃不掉的,甚至还会连累周围的那几个丫环,这也是周围的丫环都巴结着,赶紧帮着一起处理现场的原因。 这要是真的再出一件跟四皇子妃相类似的事,而且眼前这位明显又不象是四皇子妃那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样子,到时候不管是太子殿下和昭阳公主,都不可能护着自己。 丫环慌了,她好象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第七百五十一章 内院还住着侍卫 之前四皇子妃出了事的时候,这丫环就在周围,算得上也有在场没有侍候好贵客的连带责任。 昭阳公主特意使人把她叫过去,并且表示只要她做好这一件事情,昭阳公主会跟太子殿下解释,事故发生的时候她因为有事被昭阳公主叫在一边,并没有看到,以此来逃避责罚,为此丫环很感恩戴德,真心实意的想把昭阳公主吩咐的这件事办好。 但这会被风浅幽这句话一说,立时觉得背心处冒出了冷汗,这时候她忽然觉得昭阳公主是不是对这位风四小姐,太过关心了,这个休息的院子,离女眷那边实在远了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叫谁也叫不到。 就是查看一下有没有烫伤,其实根本不需要跑那么远,费那么大的劲吧。 而且看风四小姐的这副模样,怎么样也不象是烫伤了的样子! 太子府的丫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后面是不是靠着院墙?”风浅幽仿佛没有看到丫环脸上惶然的表情,看了看假山后的一段墙角,淡淡的问道。 “是的,这个园子己经是最边上了,就靠近院墙这边,再不远处就是后门,因为我们府里没有正式的女主子,这边基本上是空着的,但在那边一个院子,住着府里的护卫。”丫环这会满心满脑的想着,是不是这里面真的有事,纠结的很,听风浅幽问起,随口答道。 “你们内院还住着护卫?”海棠愣了一下,倒是觉得很意外,特地追问了一句。 “也不是在内院,墙那边还设有了一道门,出了门,己是外院,正巧在那个位置,就修了个院子。”这些话丫环,并不想答,原本这些都是太子府管事叮嘱,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事,但这时候说到这上面了,不能不答,所以也就含糊的道。 寒子风的这太子府和其他的府邸设置倒是不一样的,这当然也是因为寒子风特殊的身份造成的。 风浅幽微微沉吟,看丫环的样子,显然也是不愿意提起,知道应当是管事有叮嘱,不能随意的跟人说起,原本在后院后门的外置,却多了一个护卫的院子,对于整个府邸来说,又是一层护卫,算得出是别出心裁的设计。 很有机心的一个设计,利于寒子风府上的护卫! 但问题是这个护卫的园子离自己这边不远,如果在自己解衣裳的时候,弄出点什么来,可就说不清楚了。 水眸微微一凝,眸底闪过一丝幽深,稍稍想了想又问道:“连着护卫那边的门,应当一直关着的吗?” “是关着的,风四小姐您放心,正常情况下,那道门是一直关着的,他们不会过来,今天宴会上有女眷过来,两位公主又看中了这边的一个院子,管事的特别嘱咐,那边的护卫,绝不可能会过来。” 丫环以为风浅幽担心会被外男看到,急忙解释道。 只是这话落在风浅幽耳中,却惊不起半点波澜,也没有让她对方才设想的情形有半点安抚!正常情况下,不能进来,那么不正常的情况下呢?就是不知道,这个不正常的情况是什么? 护卫都是有功夫的,发生了不正常的事,不必开锁,也能从墙头跳过来,或者直接撞开门,所以发生不正常的情况时,就在近处的他们来的绝不会慢。 “我先在这里坐一下,一会就进去换衣裳,你去跟昭阳公主说,我可能真的被烫到了,方才没感觉到,这时候真的有些疼了,你问问昭阳公主,可有什么治烫伤的药,替我要一些过来,顺便如果看到你们府上的丫环,替我叫一个过来。” 风浅幽柔和的笑道。 “好,奴婢马上去。”丫环这时候也有些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昭阳公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布置,自己只是一个丫环,陷进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候听风浅幽让她离开,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自己离开后这位风四小姐如果真的出什么事,也跟她无关,她现在还是太子府里的人,自己的主子还是太子殿下,想清楚这一点,丫环明显的脸色放松了下来,点点头,这次也不再管风浅幽主仆两个是进了屋子还是没进。 转身就走,走的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 看着丫环走远,风浅幽站了起来,带着海棠往门开着的院子走去,这就是方才丫环一力让她进来的院子,也就是说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替小姐们安排的另一个休息的住所。 既然来了,她当然要来看看。 如果昭阳公主真的有算计,一会必然会自己过来瞧瞧…… 门半开着,手一推就能进去,风浅幽站定在园子看了看整个园子的布置,的确是雅致的一个地方,看得出也是精心布置过的一个地方,每间屋子的门口,都摆着一盆兰花,于清雅中透着妖娆之意。 其余的门都是紧紧关起来的,只有最当中的一间屋子,门只是微微的合起,而在门口,放置的兰花的数量,也可以看出,这屋子是布置的最精致的一间…… 这应当就是昭阳公主费心让自己进来的那间了! 四皇子妃才来就发生了烫伤事件,而后虽然匆匆离开,但是与会的世家千金们都觉得失了些兴致,原本对于院子里的奇花异草,看得还兴致勃勃的,这会都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没有了起初那种劲头十足的表现,三、五成群的逛了开去。 雪月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昭阳公主,看起来两位公主仿佛是一体似的,两个人姐妹相和,算得上是一对皇室难得的姐妹花。 “姐姐,四皇子妃不知道伤的怎么样?总是我们两个一起帮太子殿下主持的宴会,姐姐莫不如去看看?” 走了几步,昭阳公主微微一笑,侧头看向雪月公主道,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没什么,好象是她们两个关心水心雅似的,但问题是她们两个谁也看不上水心雅,但水心雅必竟是齐斐玉明媒正娶的正妃,特别雪月公主还是亲妹妹,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 第七百五十二章 正室和妾室的关系 水心雅被烫伤,是自作自受的结果,在场的所有世家小姐和千金都看得出来,所以对于水心雅被烫伤的事故,没有人同情,昭阳公主这时候提起来,可真是让人不愉快的很,而且这话中浓浓的嘲讽之意,让雪月公主的眼神染上了怒意。 她不相信昭阳公主不知道水心雅己经回去了! “四嫂被烫伤己经回去了,她自有四哥照料,我们不必挂念。今天我们是来替太子殿下主持内院事务的,如果我离开就只剩下你一个,别人还不得误会什么。”雪月公主这时候压了压心头的怒意,轻轻一掩口,微笑道,同样这话里也添着骨头。 昭阳公主喜欢墨青昭的事,雪月公主也是一清二楚,这次寒子风宴客,没办法才请的自己和昭阳两个在内院坐镇,如果自己离开,只留下一个昭阳公主,别人说不定以为昭阳公主马上就要成为寒子风内院的女主子了。 这当然是昭阳公主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会一听雪月公主的话,昭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脸色也有些不悦。 对于倩妃母女的打算,皇后和昭阳公主现在也是一清二楚,皇后私下里一再的嘱咐昭阳公主要小心雪月公主,担心雪月公主会抢了昭阳公主看上的婚事。 对于这一点,昭阳公主倒是没担心,她觉得以自己的容色、地位,雪月公主就算是想追也是追不上的,只要那个男人还长着眼睛,必然会选自己,而不是选雪月。 但是昭阳公主还是很不喜欢雪月公主,三位贵客到韩国来是为了向自己求亲的,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雪月公主借着各种理由,逗留在自己身边,虽然表面上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实际上打的主意,实在是让昭阳公主不喜。 在昭阳公主看来,那三位既然是为了自己而来,那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在自己还没有完全订下来之前,谁也不能抢走,否则就是抢了自己的东西,而雪月公主显然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这如何会让昭阳公主喜欢。 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窥探的感觉,这是昭阳公主最不喜欢的地方。 她的就是她的,除非她明确表示不要了,否则,谁也不能来抢。 她是韩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位嫡公主,这是让她最骄傲的地方,母后也说了,自己身份尊贵,不管是什么,都会先给自己留一份,雪月纵然也是一位公主,不过倩妃生的,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吗? “是不是误会有什么关系呢?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定局下来的时候,一切皆有可能,有些事不是谁想抢就能抢到的。”听雪月公主这么一说,昭阳公主不冷不热的横了一眼雪月公主,嘲讽道。 这话说的极是露骨,雪月公主纵然一向表面功夫极佳,这时候,也被讥嘲的脸色难看起来,脚下不由的一缓,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怒意,以前她和昭阳公主接触很少所以并不知情,但这阵子她和昭阳公主接触下来,对于她这个霸道的性子,极是恼火。 她仿佛无时不刻不在表示着她嫡公主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表示她才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公主,在她看来既便是皇子又如何,又不是皇后生的中宫嫡子,所以对于任何事情,她都要占一个先,不许任何人来抢,既便那是她不喜欢的。 上次宫外送进来一批瓷器,雪月公主挑了一个喜欢的蝶翼形两耳的容器,准备在里面养些水仙,可就是这件东西,因为是昭阳公主还没来之前挑的,昭阳公主来了后,就拿起来左看右看,然后一个不小心碎了,把雪月公主气的脸色都变了。 可她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再挑一件就是。” 彼此雪月公主气的当场发作,必竟在昭阳公主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才是宫里最好的那个公主,也最得皇上的宠爱,可现在昭阳出现在众人眼中,所有的一切,全变了个样。 这让同样心气高傲的雪月公主如何忍得下去! 如果当时不是倩妃拉着她的手指,一再的暗示她不许发火,雪月公主当场就忍不住了,这时候听昭阳公主毫不客气的话,眼眸中怒意更甚,唇角一扬,却带了几分笑意出来,只是这笑意,很有些嘲讽的意思在里面。 “妹妹说的是!有些事,还真的说不准,看看风四小姐现在得昭王器重的样子,再想想以往风四小姐被关起来的那么多年,现在再不会有人讨论风四小姐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病了,如果那个刘氏能早知道这种情景,当初或者也不会干出那种污陷正室的事情了。” 雪月公主这话表示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得势的不一定是强的,而特别提到了风浅幽,提到昭王,更是提醒昭阳公主,现在昭王公开表示对风浅幽有意思,这人选并不是一向自傲的昭阳公主。 墨青昭当着自己的面,给风浅幽送玉佩,这是昭阳公主最不能忍的地方。 自己是什么人,那个被祈阳侯府遗弃的女儿什么人,这是能比的吗!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这宫里的这种玩物还少吗?远的不说,风氏一族的那位,据说花容玉貌的玉如意,现在就在偏远的那个院子里等死呢!” 昭阳公主轻蔑的撇了撇嘴。 妾室通货物,或者说,就是一个玩物,昭阳公主表面上表示了对风浅幽的不在意,表示只是一个玩物而己,甚至还用玉如意做对比,表示这其实真没算什么,只是一个玩物而己,昭王现在能看上,不代表接下来会一直宠着。 玩物终归是玩物而己,只是一时的喜欢,对正室的位置没有半点影响。 这话听起来完全只是轻鄙风浅幽,但问题是雪月公主的生母倩妃娘娘,也只是一个妾而己,而且昭阳公主特意拿玉如意来比,就是说宫里的女人,反过来说,就是表示,这宫里除了正室皇后,个个都是妾室,都是玩物而己。 品清楚昭阳公主话里的意思,雪月公主气的脸都白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姐妹之间互相打脸 公主的身份向来也是雪月公主最自傲的,母妃宠妃的身份也让雪月公主在宫里高人一等。 这会昭阳公主轻蔑的话几乎是直指自己和母妃,雪月公主就算再压也忍不下这口气了,冷哼一声反击道:“妹妹,皇室子弟这将来如何,还真难说,各国的皇室,最后承继皇位的又有几个是中宫嫡子?听说当时皇祖父也不是中宫所生。” 这话己是极不客气,一向在人前城腹颇深的雪月公正也是真生气了,这阵子她虽然借故跟着昭阳公主,但没少受昭阳公主的气,在宫里的时候,每每都有倩妃拉着,她最终都忍了下去,但这边身边没有了阻止的人,这话就忍不下去了。 说完,雪月公主也不看昭阳公主的脸色,转身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向另一条路走去。 没人注意到原本应当怒匆匆的雪月公主,眼中闪过的并不是怒气,而是得意的嘲讽! 既便昭阳能嫁给墨青昭又如何,自己也会在寒子风和洛慕言中选一个,并不比她差,犯不着再在她面前低三下四,而且看昭阳的那个样子,自己就算是听母妃的话,再低三下四,也不会落到好。 昭阳目高于顶,只看到自己的长处,却没发现中宫无子,她没有亲兄弟支应着韩国,对于别国来说,助力也不大,况且墨青昭现在看中的是风浅幽,如果风浅幽真的出了事,墨青昭真的会无动于衷? 墨青昭当着昭阳的面,送风浅幽一块玉佩,不管这玉佩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这都是己经打了昭阳的脸,以昭阳的性子,怎么会忍得下去,方才,她可是看到昭阳让太子府的一个丫环把风浅幽引走的。 昭阳会好心好意的对待自己的情敌? 答案当然是否认的。 既然不是,那就必有图谋,她就只要看着就是了,不管出不出事都和自己无关,如果风浅幽这次大难不死,自己再想法子和她联手,自己手中那几张从水心蕊那里得来的美颜的方子,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抗拒不了,这还是水夕月留下的东西,也不知道水夕月是从哪里得来的。 有这几张方子在,自己再表示一下善意,并且说明如果将来风浅幽想成为墨青昭的正室,自己一定会全力支持,对付一个什么东西都想抢的昭阳,真的没什么大问题,昭阳也就现在能嚣张一段时间罢了。 “雪月公主,我们殿下请您过去?”一个不知道从哪条道上出现的太子府的丫环,走了出来,恭敬的对雪月公主道。 寒子风找自己有什么事,雪月公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跟着丫环走了下去,莫不是寒子风也看出他对昭阳公主没什么希望。要向自己表示爱慕之意?,但是哥哥也说了,洛慕言或者更靠谱一些。 只是现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定论,当然是一个也不能得罪,先看着吧…… 听到雪月公主毫不掩饰的讥嘲,昭阳公主气的全身发抖,她是最受宠的中宫嫡女,何曾受过这个气。 特别是“中宫嫡子”,几个字,更是生生的讽刺了母后没有生下子嗣。 但这儿是寒子风的太子府,昭阳公主也知道不是自己发作的时候,阴狠的看了看雪月公主的背影,等回到宫里,一定把这话告诉母后,纵然治不了雪月,也要找个理由治治雪月的母亲倩妃,给她找一些麻烦出来,罚她跪宫门。 她要让雪月和倩妃知道,这正室和妾室之间从来不会平衡,而自己生来就是最高贵的一个。 “公主,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也有一片花圃,上次来的时候,您就说很漂亮,只是没时间多看,现在过去看看,可好?”她的贴身宫女,自是知道昭阳公主的性子,知道雪月公主方才惹到了她,这时候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想引开她的注意力。 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再的警告过她们,不能在太子府里闹出事情来,否则昭阳公主身边的几个人谁也得不了好。 “公主殿下,风四小姐己经到那边休息去了,还特地让奴婢过来问问,有什么烫伤药给她,她这会发现是有些烫伤了的地方。” 太子府的丫环,这时候正巧到了,看到昭阳公主一行人在这里,急忙走过来,对着昭阳公主行礼后,禀报道。 “你看着风四小姐进了当中的屋子?”被她这么一打叉,昭阳公主脸色缓和了下来。 “奴婢进了园子,给四小姐指了指公主吩咐的那间屋子后,四小姐就让奴婢先回来,找公主问有没有烫伤药的。” 丫环答道,被风浅幽那么一提醒,她这时候回话,也留了一个心眼,特别表明自己是送风四小姐进的园子,也指了昭阳公主所说的屋子,但具体风四小姐进没进屋子,她就不知道了,不管昭阳公主是不是真的想设计那位风四小姐,都跟自己无关,自己就是一个下人。 而且还是太子府的下人。 丫环这会也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主子是太子殿下,并不是昭阳公主,这一点她现在得特别需要认清楚的。 所以,这会她什么责任也不担,只表示自己听昭阳公主的吩咐,把人送到地头,而这回也是听从风四小姐的吩咐,来替她要伤药而己。 左右都只是一个跑腿的罢了! “烫伤药,我这里没有,不过你先回去,看看风四小姐那边有什么要伺候的,告诉她,我马上让人去向太医要一些,会立既送过去的。”昭阳公主想了想道。 “公主,不是奴婢不帮您去回话,只是方才太子殿下让人传言,叫奴婢过去,说前面来了贵客,有一些待客的东西,是之前奴婢收拾的,奴婢如果不过去,怕东西找不到,一会太子殿下要罚奴婢。” 一听昭阳公主果然还要让自己回去,太子府的丫环,这时候也不愿意了,想了想,眸色一转的答道。 不管有没有事情,这丫环都不想再趟昭阳公主的混水,纵然被管事的责罚,也好过被扯进一些她承受不住的大事中,丢了性命…… 第七百五十四章 这个圈套最后又落到了谁的身上 太子府的丫环现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太子府的丫环,不是昭阳公主的宫女,太子那边的心意也没定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还真不知道! 况且就算是定下来,自己这会呼延了昭阳公主,也没什么大的关系,昭阳公主嫁给太子殿下后,会回到北寒国,不会在这里住着,跟自己没什么交集,昭阳公主这一嫁,基本上是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自己现在这么拒绝,虽然会让昭阳公主不高兴,但总好过,把自己的性命陷进去。 能在太子府当差的丫环,又怎么会是真的蠢笨不堪的人。 昭阳公主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还敢拒绝自己,稍稍愣了一下之后,脸色气的有些发白,但是她也明白这时候因为这个原因发作寒子风手下的丫环,也是极不合适的,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以后自己和寒子风的婚事不成,韩国却也是不能得罪北寒国的,为了个丫环,引起大的纠纷,实在不合适。 幸好现在事情也算是成功了,有没有这个丫环都没关系,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怒容才被压了下来,手挥了挥,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 “是,奴婢先请告退。”太子府的丫环大喜,急忙恭敬的冲着昭阳公主又行了一礼,然后急匆匆离开,这以后如果这位昭阳公主和那位风四小姐之间,再发生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总是自己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事。 而且自己都是按照她们两位的话,办的事。 丫环这时候是往外院去的,她觉得还是在外院安全一点,总觉得今天的宴会不那么平静,她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四皇子妃的事,不是今天唯一的一件意外,象她这种小丫环,还是离的远远的好,免得自己成为那条池鱼。 “你去跟府里的太医要一些伤药,就说风四小姐伤到了,我先去看看,你一会再过来。”昭阳公主也不去管太子府的丫环是如何的仓皇逃窜的,她眉头一皱,点手叫了身边的一个宫女道。 “是,奴婢马上去。”宫女点点头就要退下。 “等一下,一会烫伤药就送到那边的休息的园子里去,太子府的太医如果问起来,也这么说。”昭阳公主道。 这是事实,也最好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看着那个方向,昭阳公主娇美的唇角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意,不过是个玩物而己,但看过了今日,昭王对这个丢了他脸面的玩物,还有几分心意。 正巧,她也想去看看,不知道现在过去,有没有迟了,估计着这时候应当也是晚了点,不过自己现在也正无聊,过去看个热闹也是好的,反正有自己的宫女找太医的理由在,谁也不会认为自己在暗中做了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昭阳公主就带着人往风浅幽之前休息的地方而去。 路弯弯绕绕,因为来过几次比较熟悉,又走的是小路,没多久就到了! 待得到了地方,昭阳公主站在那个安静的几乎算是幽冷的园子门口时,觉得非常的奇怪,这时候不是应当己经闹腾起来了吗?怎么连点声音也没有,难不成风浅幽居然是个胆大的,所以没有叫嚷起来? 或者说她当时进错了房间,没进自己特地替她准备的那间?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人她觉得心头火起,水心雅的事被风浅幽逃开,这会居然又这么平静,难道以自己的身份还算计不了一个臣属之女了。 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走进园子,昭阳公主的目光落在当中那间自己特别为风浅幽准备的屋子上,门口的一块帕子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块材质特别好的帕子,应当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就算是今天于会的小姐,也没有几位能用上这样的帕子,倒象是那位风四小姐有,虽然当时自己没看清楚,但是现在想起,手里好象是有这么一块,可是她的帕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却又安静的不见人影。 昭阳公主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帕子,看了看,就要推门进入那间屋子,她倒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居然什么事都没! “公主,您不要进去。”昭阳走过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宫女过来,这时候一个宫女,上前一步拦下她。 “没事的,我就在门边看看。”昭阳公主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不必担心。 她现在充满了好奇,外面看不到人,里面也看不到人,这人又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那么这主仆二人无论如何也会在屋子里,难不成主仆两个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死了? 这种可能虽然不大,但也有存在的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昭阳公主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灿烂的笑意,一扫之前因为雪月公主而生的郁气。 所谓的婉仪,当然是要自己挑的,昭王越过自己,直接挑选婉仪夫人,算什么话!当然如果风浅幽死了,她也不会再跟她计较这个的,就算昭王那边对她再好,又如何!一个死人,难道还能爬起来跟自己争宠不成。 见昭阳公主这么坚持,宫女只得退了下去,站在昭阳公主的身后,她们两个都是昭阳公主的心腹,自然清楚的知道屋子里有什么,但是想着公主没进屋去看,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两个宫女现在的猜想和昭阳公主一样,看起来那位风四小姐是凶多吉少了,但不管这位风四小姐是不是死在里面,跟自家公主都没有关系,最多一会让人过来替风四小姐主仆收尸就是。 所以她们也不慌! 这会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两个宫女,都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所以当昭阳公主打开屋门,看到从屋子里突然窜出来的蛇时,三个人一起跟着尖声大叫起来,而那条蛇,居然就这么绕上了昭阳公主的腿。 昭阳公主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惊叫喊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听到这边女子凄厉的尖声大叫的声音,墙外忽然窜进来几个侍卫,急匆匆的翻进院子里,看到慌恐乱叫的两个宫女,以及己经晕过去的昭阳公主,一时全停下了脚步,不是有人行刺? 第七百五十五章 所谓的举止适度,不能丢皇家的脸 眼前的这场景,和侍卫们想象中的有人行刺的一幕,差的太远,以至于一时间应变不能。 “快,快救救我们公主。”一个宫女己经看到了几个护卫出现,这时候更加大声的惊叫起来。 一听是公主,有个护卫看起来是个领头的,走出来,抽出腰间挂着的剑,比划了一下那条看起来张牙舞爪的蛇,那条蛇头呈三角,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内院居然进了一条毒蛇,而这毒蛇还绕上了一位公主,这可真要出事了! 幸好这蛇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一时间也没去咬昭阳公主,而昭阳公主也晕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那蛇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这不是一个活物还是其他原因,也就没去管昭阳公主,专一对着走过来的护卫,直起脖子。 护卫的身手很好,剑也快,对着那个竖起的蛇头,一剑横过去,立时蛇头落地。 巧的很,落在了昭阳公主的面前,这蛇头一时没死,还在原地扭动了起来,看着既让人恶心,又让人恐怖。 尖叫声,传自众人的身后,护卫们回头一看,看到又来了一群华美的女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此时也惊惧的尖声大叫起来。 来人正是雪月公主,她是跟着太子府的丫环过来的,可是走了一会后,又一个丫环过来,说是太子殿下有事离开了,让雪月公主不必再过去,于是雪月公主就自己逛了起来,逛了一会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供女眷休息的地方。 其实说起这个地方来,虽然景色优美,但其实并不合适,总是离花园那边太远了些,而且据说还是靠着太子府后院院墙的,这么一个地方,当世家小姐们休息的处所,实在不是合适的很。 可既便不合适,架不住昭阳公主喜欢,说什么这里的风景最是雅致,小姐们累了,还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在树下喝喝茶,说说话,都是一个绝佳的地处,而且比之前安排的那一处清静多了,有一些喜好清静的小姐,就喜欢到这种地方休息。 既然昭阳公主都这么说了,雪月公主自然也不会反对,而且她隐隐觉得,昭阳公主绝对有什么图谋。 之前风浅幽被昭阳派人带走,莫不是就在这儿? 既然来了,她当然也要来看看热闹,所以雪月公主转了一个圈子后,就往这边过来,哪料想会看到这么惊惧的一幕,看着那尚没有死透的三角蛇头,还在扭屈,雪月公主吓的腿也软了,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昭阳公主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抬眼正对上那双尚没死透的蛇眼,再看到身边那段跟蛇头一样,时不时扭动着的蛇身,这会不用再说什么话,喉咙处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护卫倒是很冷静,过来一个人挑了蛇身就走,另有一个人把蛇头拿走了。 护卫的队长,其实是知道今天内院会来两位公主的,看眼前的情形,必然是把一位公主惊到了,这时候立既去请太子过来善后,自己带着人退了出去,待得到了院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吐得满身脏污的昭阳公主,觉得实在称不什么美感。 这位应当不会就是自家主子有意想求娶的那位公主吧?感觉配不上自家太子啊! 所有的护卫全有序的退了下去,一时间现在就只留下两位公主,以及她们身边的这几个宫女。 昭阳公主的两个宫女,到这时候还没有缓过来,手脚酸软的瘫坐在一边,根本没来得及过来扶昭阳公主起身,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昭阳公主吐了自己一身,样子既恶心,又让人觉得狼狈,这时候还哪有皇家公主、高高在上的体面。 雪月公主必竟来的晚了些,也没有亲身经历毒蛇缠身的事情,这时候见蛇己经没了,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看到昭阳公主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觉得很是解气,柳眉挑了挑,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昭阳不是一再的标榜她才是中宫嫡女,才是真正的公主,这以后,看她如何还傲的起来,怎么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的尊贵和体面来。 这时候周围也没什么碍眼人,她也不必装温柔,举步走过来,小心的避开之前的蛇血,走到离昭阳公主不远的地方,拿帕子捂了捂脸,嫌弃的看了看昭阳公主道:“妹妹怕什么,就只是一摊血迹而己,父皇不是一直告诫我们,要举止适度,可不能丢了我们皇家的体面。” 这几句话,配上雪月公主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气人。 昭阳公主又羞又气,自觉在雪月公主面前丢了脸,原本吐得死去活来,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被雪月公主刺激到了,还是真的没什么可吐的了,抬起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恨恨的瞪着雪月公主,愤怒的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要看我丢脸?” 这个地方,是她当初和雪月公主一起看的,也是一起选的,如果还有谁熟悉这个地方,那就是雪月公主。 虽然昭阳公主觉得自己偷偷让人带了一条蛇进来,把蛇放在屏风后面的床上,原想等着风浅幽进来脱衣裳查看的时候,窜出来咬风浅幽的。 如果那个时候风浅幽尖声大叫起来,必然会引得护卫过来,这些皇家的护卫,才不会管这里是不是内院,只要有惊变,一定会冲进来,那么一大群男人,看到衣衫不整的风浅幽,风浅幽就算不以死谢罪,也嫁不了昭王了。 必竟自己的婉仪夫人的名节,也必须是好的。 当然如果风浅幽被毒蛇咬死了,那就更好了,一了百了。 昭阳公主之所以觉得自己会把风浅幽骗到这里来,是肯定水心雅会发难的,当然如果风浅幽当时就没逃脱水心雅的暗算,那自己这个布置就当成是白布置了。 而风浅幽如果逃脱了水心雅的暗算,她就出面,请风浅幽到这边来休息,做为代理东道主的昭阳公主,完全有理由,请风浅幽到后面来休息,任何人找不出她的错处,那么这条蛇,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昭阳公主的算计中,不管如何风浅幽今天都难以脱身……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不知道风四小姐出事没 可是事情的变化,完全和昭阳公主想象的不同。 风浅幽好生生的不见了,而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盘到了门口来,自己一开门就窜了出来,到最后自己虽然没死,也没失名节,可这么狼狈的样子,落在雪月公主面前,昭阳公主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想这么害自己丢脸,而且又和自己一样熟悉这处休息场所的,除了雪月公主,还真没有其他人。 再想想之前雪月公主对自己说的话,现在看到她居然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昭阳公主心里立时心里认定了雪月公主,认为她就是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一定是的,否则谁会只做这种让自己失脸面的事情? “妹妹,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条蛇?说起来,这地方还是妹妹一力承办的,难不成妹妹早知道这里会有一条蛇,所以才会特地把风四小姐请过来?哎呦,不知道风四小姐有没有事?不会己经被蛇咬了,啊呀,风四小姐可是妹妹请过来的,如果出了事,妹妹可要负大责啊。” 雪月公主这时候心情很愉快,前后这么一联系,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那位风四小姐说不定真的己经死在里面,再看看昭阳公主现在的狼狈劲,想想接下来昭王的怒火,到时候昭阳的婚事必然受影响,昭王可不是普通的王爷,那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王! 要是发现昭阳公主动过手脚,昭阳这次不死,也会伤筋动骨! 父皇那边必然也不会再重视她,这对自己有着绝大的好处。 心里这么想着的,脸上自然的也露出了的笑容,这会整个人放松的很,对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昭阳公主,说着风凉话,也没什么负担。 想不到,居然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还真是让她高兴啊……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怒的声音出自身后,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一起望过去,看到的却是寒子风,墨青昭以及那位最神秘,却有着比同女子般绝色的晋国大皇子洛慕言,此时三个人有志一同的,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公主。 被这三位贵客盯着,昭阳公主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她真觉得自己还不如方才被蛇咬死了,如此狼狈,身上满是污迹的对着这三位原本来向自己求娶的别国皇子,特别是昭王墨青昭,那双冷魅的眼眸,扫过自己的时候,带着几分森冷的厌恶。 是的厌恶,仿佛自己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 昭阳公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恼欲死! “三位殿下,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昭阳妹妹身上还挂着一条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招来的,应当是昭阳妹妹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幸好太子殿下府里的护卫来得及时,否则昭阳妹妹可真就出大事了。” 看到这三位贵客意外的一起出现在这里,雪月公主反应还算快,脸上马上换了个模样,摆出一副惊惧慌乱的样子。 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不怕肮脏的伸手想扶起昭阳公主。 “你……我……我不要你扶。”昭阳公主又羞又气,这时候哪里还忍得下脾气,一把甩开雪月公主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对于把自己陷到这种地步的雪月公主,恨的咬牙切齿。 雪月公主没提防昭阳公主会突然之间脾气发作,被她一甩,身子立既站立不稳,两边的两个宫女,来不及扶住她,立时摔倒在地。 “昭阳妹妹,你……你怎么了,为什么推我?我是来扶你起来的啊!”雪月公主看着脸色青白交加的昭阳公主,委屈的落下眼泪来。 “太子殿下,你……你派人进去看看,不知道风四小姐有没有事……我……我听到消息……来的晚了些,不知道风四小姐……出事没?” 昭阳公主手狠狠的在掌心握了握,没理会雪月公主委屈受伤的表情,转过头,对着寒子风道。 “什么,风四小姐还在里面?”寒子风的脸色一变。 墨青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大踏步就往里走,洛慕言虽然慢了一拍,但是脚步紧紧的跟着墨青昭,二人一起进了当中的屋子! 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任何一丝人来过的印记,墨青昭眸色阴沉的看了看床头,那里的被子明显有一条蛇窝出来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洛慕言也在屋里查看,眼眸扫过各处,最后和墨青昭对了个正着,立时脸上露出他招牌一般的妖妖炽炽的笑意,对着墨青昭点了点头,仿佛毫无芥蒂似的走过来:“昭王,看起来幽儿并不在此,应当没什么事。” 他这话说的极亲热,墨青昭眼眸蓦地一沉,阴阴的看着洛慕言,森寒一笑,警告他道:“洛慕言,你现在是晋国的大皇子。” 说完,也不再和洛慕言说话,转出屏风,踏出屋门。 屋外,昭阳公主的两个宫女,这时候也己经缓过来了,一边一个扶着虚软的昭阳公主,拿帕子替她拭去衣裳上、脸上的污迹。 雪月公主也被宫女扶了起来,这时候的表情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寒子风没有跟着他们两个后面进去,只背着手冷冷的站在场地中,左右走了几步查看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他这时候也没心情去安抚昭阳公主,这位风四小姐如果真的在自己这边出了事,这可就真出大事了。 特别是看到洛慕言,居然也不差墨青昭先后的进了屋子,寒子风觉得自己必须再正视起这位风四小姐的重要性,显然不只是墨青昭一个人对风四小姐有兴趣,洛慕言对风四小姐同样有兴趣。 原本也只是以为洛慕言隐身成为风浅幽的表哥,利用祈阳侯府表亲的身份而己! 现在看起来洛慕言对这位祈阳侯府的风四小姐,似乎也是不同的,这要是真的在自己这里出事,这两个人必然都不肯得歇,以墨青昭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再加上洛慕言那个走诡异路线的人…… 寒子风这会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第七百五十七章 王爷终于要有小王子了!普天同庆啊! 寒子风现在关注的是墨青昭和洛慕言的反应,以及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局面,这会当然不会再理会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两位公主的价值更大的不在于她们本身,而在于她们身后可能得到的嫁妆! 看到墨青昭一脸阴冷的出来,寒子风上前一步,就要出话,只是看到那张俊美而森寒的脸,下意识的闭了闭嘴,而后洛慕言走了出来,看起来神色还好,脸色也还算平静,倒是让寒子风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只要不在自己这里有事就好! “怎么样?”这话他是避开墨青昭,对洛慕言说的。 “没人。”洛慕言抬眼看了看院墙,然后转眼看了看那两位公主,眼角抬了抬,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墨青昭则是直接抬步离开了院子,往院外走去,顺着院子转了个圈,沿着围墙走去,走过几棵树,又转过假山,在一条叉路口,看了看。 这条叉路口,一条是通往内院的,一条则是他们方才走过来的,想了想,就往内院的路走去。 走了一段路,又是一个叉口,他抬眼看了看方向,走向其中一条。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亭子里,坐在围栏边,斜对着自己百无聊赖的喂鱼的风浅幽,阴冷的眸底闪过一丝,他知道也没查觉到的温柔之色。 手一挥,身边的几个人散去,只留下瑞安紧紧的跟了他几步,来到亭外站定。 海棠也看到了墨青昭,才想过去向风浅幽禀报,却被瑞安摇手制止了,之后和瑞安一起站定在亭外,没有进来。 自己原先的主子喜欢自己现在的主子,这是海棠最乐意看到的一件事,既然两位主子要说说话,她和瑞安就替他们两个把把风就是,这里是北寒国的太子府,其实也不是很方便说话的地方! 风浅幽来到这里很久了,她当然没有进屋,昭阳公主摆明了要算计她,她再怎么着也不能自陷险地。 屋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对自己不利,所以她让海棠从后窗进去探了探。 海棠从后窗进去,闻得床上有声音,挑起一看,正巧看到那条毒蛇,气的不得了,而后出来告诉风浅幽后,听了风浅幽的吩咐,就把蛇挑到了门口。 然后两个人才离开的,至于那条帕子,的确是风浅幽的,特意放在那里,就是引昭阳公主去看的,昭阳公主既然是那个陷害自己的人,那么必然会找个理由过来探探情况,或者说看看热闹。 寒子风府上的那个丫环不是笨人,既然走了肯定不可能再回来,那么来的人除了知情的昭阳公主,还真不会有其他人,当然,风浅幽也不会真的不让“其他人”过来,否则事后,昭阳公主一定会把帐全算在自己头上的。 所以,她等在这里,让海棠去找了瑞安,让墨青昭安排了两个丫环,去找雪月公主,把雪月公主也骗了过去。 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都没安好心,那就让她们狗咬狗好了。 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风浅幽就算是不看到也能猜想得到,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的争斗其实早己趋于白热化了,所以这会,倒是怡然自得的坐在这里休息。 这条路既不是通向外院的,也不是通向内院那条自己来的路,而且这个亭子还在边角上,她靠着柱子,就着一边的围栏,拿着边上的鱼食,喂食水里的游鱼,正玩的不亦乐乎,反正这时候自己也没地方去,索性就在这里喂喂鱼,清净一会。 手中的鱼食罐忽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夺了,风浅幽抬头,正对上那双俊魅而阴冷的眼眸,只不过现在风浅幽再对上那双看起来森冷的眸子,也没有起初的寒冷惊悸。 拍了拍手,水眸一扬,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理所当然的问道:“怎么样?那边打起来没有?” 看到那双明媚中透着几分娇意的水眸,墨青昭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生气了,就知道这丫头也不是好惹的,昭阳和雪月不管是谁,想算计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还有海棠在,对付一条毒蛇应当不成问题。 “你可以让海棠跟瑞安多要几条。”把手中的鱼食罐往边上一放,墨青昭垂落下长长的睫羽,冷冷的道。 “够了,昭阳公主找来的,总比我找来的要好。”风浅幽捉狭的一笑,水眸中透出她的好心情。 不管是水心雅还是昭阳公主,最后都是自作自受,她觉得心情很好。 “本王可以替你准备十条,八条。”墨青昭扬了扬俊眉,也在围栏的另一边坐定下来,只是神色间透出一股子嗜血而妖娆的味道。 “那还是不要了吧!反正现在我也不吃亏。”风浅幽笑的越发的得意起来,甚至还扬起了自己的头,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 墨青昭脸上的森寒缓缓的散了开来,削薄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是真的想要了昭阳和雪月的性命的,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没到时间,不过如果风浅幽真的吃了亏,他真的不介意先除了她们两个的,只不过比自己原来算计好的要麻烦一些就是! 亭子里因为墨青昭脸上的笑意,那种高沉的气压放松了下来。 看到自家主子脸带愉悦的笑,瑞安松了口气,冲着一边的海棠眨了眨眼,他不是没看到主子笑的,但那种笑,往往都是让人看了,从心底冒冷气,哪有这么从心头泛起愉悦的时候,主子果然对风四小姐最不一般。 连脸上那种死人一般的笑,都带了几分活气。 瑞安觉得很满意,自家主子总算是从修罗地狱出来了,皇上那边也会松了一口气的,这以后风四小姐嫁过来,王爷会越发的有人气了,然后说不定有小主子生出来,再然后…… 瑞安那边越想越高兴,连眉毛都笑的扬了起来,这想法一路延伸,早己跳过他们成亲这一步,跨越到生下皇室子嗣的大喜事上去了! 王爷终于要有小主子了!普天同庆啊! 瑞安高兴的搓着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第七百五十八章 意思意思挡一剑 亭子里的两个人这会当然不知道守在外面的瑞安,想象力这么丰富,这一路延伸早己把没影的事都看成有影的喜事了,倒是让同他站在一起的海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无奈瑞安这时候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根本没注意到海棠那种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墨青昭想象力也没瑞安那么好,但这会忽然想起方才洛慕言的焦急、紧张的态度,很不悦的冷哼一声,头往边上一偏,颇有几分傲骄的道:“洛慕言方才也在找你。” 风浅幽愕然的眨了眨眼睛,这语调、这声音、还有这幼稚的样子,真的是那位一向高冷嚣张的昭王殿下吗? 水眸中泛起一抹笑意,风浅幽摇了摇头,撇开这种让自己发笑的感觉,柔声道:“我和娘被关在后院那么多年,祈阳侯府上是打算把娘和我关到死的,娘不愿意看着我一辈子就被关死在里面,就特意想法子托了一位洛家的亲戚过去,然后洛慕言就过来了,也因此,我娘和我,才能从高墙内出来。” 这么论起来,如果不看目地是什么,洛慕言的确对自己和娘有大恩。 可是这大恩,沾染了某种目地后,就很让风浅幽不快,特别是洛慕言一心以求娶自己为手段,想从娘手里得到什么,就更让她觉得不喜。 “以后离他远一点。”墨青昭冷哼一声,似乎接受了风浅幽的解释,头转了过来,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 风浅幽茫然的接过,一时却看出这块黑乎乎的铁皮是什么,抬起头,眨了眨眼茫然的看了看墨青昭。 “一会有人行刺的时候,你替寒子风挡一挡。”墨青昭慵懒的道。 “有刺客?”风浅幽一惊,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醒悟过来,颇为怀疑的看着墨青昭,不会是他派来行刺寒子风的吧!否则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有自己为什么要替寒子风挡剑。 “是我派的人,寒子风原说他来派,但我不放心。”墨青昭这次用的是“我”,而不是他一贯的“本王”。 风浅幽觉得自己真的不懂了,长长的眼睫下,水眸眨了眨,颇有几分困惑的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是你们两个一起设计的。” “当然。”墨青昭挑了挑俊眉道,“一会自己小心点,把这块铁板垫到身上,稍稍意思意思挡一剑就行,然后就装晕,我会让海棠接着你的。” “可是,我……还是没懂,为什么我要替寒子风挡一剑?”风浅幽望着墨青昭那张俊美妖娆的脸,觉得自己还是没明白。 她跟寒子风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说起来,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替寒子风挡剑的必要,虽然这样子看起来还是假的,寒子风当然不可信的,但墨青昭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还要墨青昭跟着一起设计。 “你在祈阳侯府的身份低了点,又总是受人欺负,有你替寒子风挡剑的事在里面,再加上寒子风和我进言,韩皇那边必然会给你一个配得上本王的身份,总是本王特地从齐国过来,求娶的不可能只是一位公侯之女。” 墨青昭冷艳的唇角一勾,几乎是不加掩饰露出几分森冷:“以后不管是昭阳还是雪月,都不能随便欺负你。” 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看着依然带着几分冷意的墨青昭,风浅幽心头却是泛起暖意,对于是不是什么身份,这些,她原本就没在意过,她对于祈阳侯府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祈阳侯府给她的感觉,好象是别人强加给她的。 风浅幽甚至并不想过多的关注风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风佐和太夫人一再的谋害洛氏,把自己和娘关进高墙内,而且还打着把自己关死在里面,一辈子也不放出来的主意后,风浅幽的心底就没有承认过风佐和自己的血缘关系。 如果真的是亲生的,风浅幽只能说,风佐己经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了,就死在当日自己重生之时。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就更好,自己不会有任何负担,以后带着娘离开,也是一条路。 风浅幽是一心一意的要带着洛氏离开祈阳侯府的,别人说不定觉的祈阳侯府是权倾朝野的,但就风浅幽看来,不过是个地狱般的牢笼而己,总有一天,她会打破这个牢笼,离开祈阳侯府,甚至,离开韩国…… 韩国的所有的一切,留给她的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这里的是是非非,她终究会抛弃,前世的和今生的! 但如果在之前,有这么一个身份在,自己带着娘离开祈阳侯府,也更加方便一些,所以说起来,这真的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跟墨青昭提过,一时咬咬唇,鼻翼处微微有些酸涩。 两生两世,纵然加上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水玉寒,以及出现在自己儿时记忆中的冰君城,都没有人可以为自己考虑的那么多,可以为自己做的这么多,不用自己开口,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却依然能做到这么贴合自己的心意。 “你……你怎么知道的?”风浅幽闷闷的道,鼻子里酸涩,以至于有种被堵了起来的感觉,美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神色之间少了平晶的坚强果断,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红着眼眶看着墨青昭。 仿佛是找到自己亲人的小兽一般,看起来既脆弱又让人觉得亲呢! 突出其来的话,没有让墨青昭觉得奇怪,反而让他的神色越发的柔和了下来,伸过手来摸了摸风浅幽的秀发,很轻很柔,那种样子,几乎如同羽毛刷过风浅幽的心头,酸涩着透着几分让人暖到心头的温和。 象墨青昭这样的人居然也可以让人这么暖和! “你和你娘在祈阳侯府受了委屈,我现在很在意,本王的女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墨青昭慢条斯理的道,俊美的眸子,有着清清楚楚的温柔。 第七百五十九章 刺客终于出现了!一救救二 墨青昭就这么看着风浅幽,俊美的甚至带着几分戾气的眼睛中,映出的只有风浅幽的身影。 因为以前不在意,所以不会过问。 因为现在在意,所以不愿意看到! 有些事,其实就这么简单,简单的让人觉得没有太多的美好,但就是这么真实,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上一世,齐斐玉给自己编织了一个五光十色、华美幸福的梦境,只是梦醒后,便是自己被他狠狠的一掌,鲜血染红了自己那双眼睛。 墨青昭或者没有说的象齐斐玉那般完美,但这里面的意思,却足以让风浅幽感动,咬咬唇,压仰下心头的感动,漂亮的话很多人会说,但又有几个人能办到!墨青昭没说,但却在自己身后一步步的帮着自己。 这一刻上一世的那些所谓的情义,再没有在心底留有半丝的痕迹! 墨青昭那样阴冷森寒,嗜血寒洌的人,何曾在乎别人的什么看法,如果不是真的有心,又岂会事事想的那么周全! 有些事,其实不必要说的那么清楚,纤细的小手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脸色菲红却带着几分颤抖之意的放到了他的大掌之中…… 等风浅幽回到花园里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但是大多数人基本上就己经落坐在那里,聊着一些闲事。 寒子风是陪着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过来的,做为今天的主人,虽然内院他托了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但必竟本人也要过来一下的,况且昭阳公主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特意献殷勤过来一次,也是正常。 昭阳公主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身上的衣裳早己换过,如果不是脸上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苍白和憔悴,还真看不出之前曾经发生了那样的事。 雪月公主紧紧的跟在她身边,脸上依然带着柔和的笑容,一如往日,但是细心的小姐,还是发现,这两位公主,现在基本上没有交谈,而且那种气氛,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两个人不但不说话,就是连眼神也没有交汇一个,实在是让人很不安。 风浅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位公主在寒子风两边坐下,各自和自己相熟的世家小姐交谈,之间没有任何互动,头一低,唇角无声的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管是昭阳公主还是雪月公主,对自己都不怀好意,之前的事墨青昭也跟自己说了,经过那一幕,这两位之间的矛盾,己经放到了明面上,再没有时间来陷害自己了。 寒子风在两位公主之间坐定,低下头轻声的和昭阳公主说了句什么,昭阳公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脸色稍稍和缓了几分,许多人都在猜测,这位北寒国的太子殿下,对昭阳公主果然是意义不同的。 许多世家千金都在偷偷看着寒子风英俊的脸,脸色泛起红晕,一副娇羞欲语的样子。 看着这许多的小姐,脸带羞容偷看寒子风,而寒子风却是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昭阳公主的心头好了几分,转过头,突然看到了一边的风浅幽,脸色立时一沉,神色很不好看:“风四小姐,不是说你烫伤了要拿药吗?为什么我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你?” 昭阳公主对风浅幽还是有怀疑的,这会紧紧的盯着风浅幽,观注着她的神情变化。 风浅幽抬起头,落落大方的道:“之前的确觉得伤着了,但是后来让丫环抖了抖衣裳,发现没几滴烫水溅到身上,应当是不碍事的,就算有伤也不会大,否则怎么会之前感觉不到呢!走到屋门口,想想也不必那么麻烦,就离开了。倒是麻烦昭阳公主了!” 她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一直说没事,而后却讨要伤药的事。 风浅幽也不怕昭阳公主去查,她是真的没有进屋,如果昭阳公主真的在屋子里布置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没进屋?”昭阳公主冷着脸道。 “是,没有进屋,感觉没什么大事,就带着丫环,随意的出去走走,昭阳公主,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风浅幽抬眼看着昭阳公主,一脸的茫然。 这件事是昭阳公主所受的最大的耻辱,她当然不会说出来,这时候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场,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眼眸不由自主的横向雪月公主,真的是她设计的吗?一会回宫,她一定要告诉母后,绝不会轻饶倩妃母女。 既然从风浅幽身上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昭阳公主也就不再理会风浅幽,低声和寒子风说了一句什么,寒子风点了点头,似乎还考虑了一下,头往昭阳公主这边凑了凑,好象要说什么话似的。 惊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寒子风身后的一堵墙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蒙面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剑一挥,就冲着寒子风冲了过来。 寒子风坐的位置正巧是在两位公主之间,之前又正在和昭阳公主说话,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而且他过到女眷之边,也是权宜之计,当然没带什么侍卫,就只有一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闻得声音,转过头去,己是剑尖逼进面门。 幸好寒子风反应也不慢,身子急速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当先那一剑。 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看到突然出现的刺客,慌乱的尖叫起来,这时候哪里还坐得住,和那些受了惊吓的小姐们动作相仿的站起身来就想往边上逃开去,雪月公主倒还好,虽然惊慌,但在几个宫女的拉扯下,手脚伶俐的立时退了开去。 昭阳公主之前受过惊吓,那时候又吓得不轻,手脚到现在还是酸软无力的,而她身边的两个宫女也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时候又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想伸手拉昭阳公主都不能,只能看着昭阳公主尖叫着软倒在位置上,却偏偏无力伸手! 寒子风动作飞快的伸手把昭阳公主抱住,身子旋了个转身,正巧把昭阳公主护卫在怀里,但刺客的那剑却如影般刺了过来。 原本在昭阳公主一边的风浅幽,按照墨青昭安排的,身子往上一凑,正巧凑上了那把剑,然后“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七百六十章 风平浪静后,花落谁家 前面转角的月洞门口,墨青昭一身凛洌的带着人出现在门口,看到园子里慌乱的一幕,手一挥,几个侍卫冲了过来,和蒙面上打了起来。 黑衣蒙面人一看情况不好,自己这边又只有一个人,刺杀的目标寒子风己抱着昭阳公主避到了侍卫群中,也就呼啸一声,转身往后跳上墙头,几个起落之下离开了。 几个侍卫也跟着跳上墙头追了下去,墨青昭大步过来,一把抱起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风浅幽,脸色极度阴冷,目光落在被吓得软倒在寒子风怀里的昭阳公主身上,冷哼一声,抱起风浅幽就要离开。 “快,快请太医救治风四小姐,一定要不余余力的救治风四小姐。”寒子风大声的道。 “不必了,本王自会带去救她。”墨青昭宽大华美的紫色长袍,几乎把风浅幽全部笼在里面,那样的紫色,又那么浓郁的颜色,谁也看不清楚,被他笼在怀里的风浅幽到底伤的怎么样,不过看当时风四小姐上前替萧太子挡那一剑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太妙。 否则,怎么会一动不动的躺在昭王的怀里。 “风四小姐是我和昭阳公主的救命恩人,昭王还是把人放下,让太医快些诊治。”见墨青昭要离开,寒子风也急了,半抱着昭阳公主过来,想把人拦下,“方才如果不是风四小姐,我和昭阳公主两个都会出事的。” 刚才那种情形,的确是千均一发之间,寒子风为护着昭阳公主,特意背转身,而风浅幽又是为了救寒子风,挡在了剑前,从这一连串的动作论起来,的确是风浅幽救了寒子风和昭阳公主的。 昭阳公主正感动于寒子风方才不顾一切救下她的,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把自己救下,而这时候又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一下子又多了一个救命恩人,什么时候风浅幽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莫名的不甘心。 带着嫉妒的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看着墨青昭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的样子,很是刺心,墨青昭对风浅幽果然是不同的,这如果真的跟着自己一起嫁到昭王府,还不得跟自己争宠? 这么一想昭阳公主眼中的嫉妒立时变成浓浓的阴狠,心里己有了算计,莫如趁这么一个机会让风浅幽死,她原本己经受了伤,再让太医暗中动一动手脚,谁也查不到自己身上,对于一个死了的风浅幽,她还是不吝给一些虚名和殊荣的。 以自己堂堂嫡公主的身份,风浅幽为自己死了,也是她的荣耀! 心里这么想的,昭阳公主也想开口,借机把风浅幽留在自己的手中,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墨青昭那边己邪冷的眯起眼,目光从寒子风脸上扫过昭阳公主,那层冰冷的笑容透着一股子嗜血和妖娆: “本王的人,自然会派人诊治。” 被那样锐丽的眼神盯着,昭阳公主的脸色有些发白,目光游移了出去,强大的气势之下,她不敢开口说话。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青昭抱着风浅幽,大步离去!心里又气又恨,她才是要嫁给昭王的那个人,凭什么风浅幽可以让墨青昭青眸有加,她不过是自己陪嫁的婉仪而己,咬咬唇,把“贱人”两个字压回唇里。 她等自己的身份正式订下来再对风浅幽动手,这时候名不正言不顺! 墨青昭既然这么表示了,寒子风当然不能再和他起争执,见他己把风浅幽带走,就让人清理现场。 现场的一切,乱成一团,那些深闺小姐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没有被刺伤,不过摔伤的、撞伤的大有人在,事发突然大家都来不及逃开,自己绊到桌椅的,自己撞到人的,什么都有。 原本放置好的桌子,椅子全被打乱了,有几位娇弱的小姐,还伤的不轻,被扶起来后这边、那边都是娇滴滴的呼疼声,特别是有几位一边呼疼,目光却偷偷的寒子风这边看,脸上的神情更是娇弱的让人心疼。 昭阳公主气的脸都发青了,恨不得过来甩几个巴掌给这几个不要脸的。 先是墨青昭抱着风浅幽离开,再看到那几位还不要脸的冲着寒子风抛媚眼,整个人就要气炸了,手紧紧的握住,才得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还一直被拥在寒子风的怀里,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就己经继绝了和墨青昭的任何可能的机会。 如果要嫁,她现在只能嫁给寒子风。 原本这事也算是权宜之计,如果寒子风不那么一心想求娶昭阳公主,就可以一笑而过,但问题是寒子风的目标一直就是昭阳公主,而且这时候强敌己退,昭阳公主因为腿软,尚还依在寒子风的怀里,起不来。 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昭阳公主属意寒子风,这时候紧紧靠着,当然是因为借故撒娇,和那几位一边雪雪呼疼,一边娇滴滴的轻瞟寒子风的小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看到眼前这一幕,雪月公主心里暗骂昭阳公主无耻,又气又恨,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还以为昭阳公主看中的是墨青昭,现在才发现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母妃和自己居然没看出来皇后和昭阳中意的居然是寒子风。 早知如何,自己也不会在寒子风身上浪费那么多的事情,有那时间自己可以去找墨青昭,说不得这会早就和昭王情投意合了。 是昭阳公主害自己失了先机,一定是她自己嫁不成墨青昭,就要害自己也嫁不成,三个人中雪月公主其实起初看中的也是墨青昭,只是当她看到墨青昭对昭阳公主也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才不敢明着上去勾搭。 退而求其次,想嫁给寒子风,而眼下她对寒子风也真的死心了! 不管寒子风之前暗中对她表示多少好感,有这么一次,当着众人,紧拥着昭阳公主的事发生,自己就不可能再嫁给寒子风了。 之前纵然考虑洛慕言,也一心想嫁给洛慕言,但终究洛慕言还没有对她表示善意,唯有寒子风,平时里不动声色的向她表示过意思,这时候看到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雪月公主也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第七百六十一章 急!所谓的忠臣之心 雪月公主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奴婢也没看清楚,就是看到太子殿下一心护着昭阳公主!”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低声的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在宴会上突然出现刺客,以致于许多人都反应不瑕。 雪月公主是反应最快的那几个人之一,她甚至脱离了危险圈之后,还偷睨了昭阳公主一眼,原以为昭阳公主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但是想不到寒子风居然如此护着她。 “走,我们回宫!”雪月公主恨声道,转身就要带着自己的人就往外走。 “公主,这……您走了可怎么办?”宫女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看看周围的零乱场景。 “让他们自己看着办。”雪月公主头也不回的道,她心里憋了一股子气,这时候不暴发出来,己是难得了,哪还有心思帮着寒子风料理现场。 况且她还要抢着回宫向母妃禀报今天所见的一切。 看雪月公主心意己诀,贴身宫女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寒子风府上的这次宴会最后只能草草了事,原本请来两位公主帮着内院主事,一个被吓晕了,另一个则吓得慌慌张张的回了宫,好几位世家小姐受了伤,哭哭啼啼的哪还有心开宴,所以一个个送回了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姐们惊魂未定,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这次北寒国太子府的宴会,使得许多事情明了了。 明了的事最主要的一件就是昭阳公主是要嫁给北寒国太子了,当着这么多人,昭阳公主被北寒国太子一直抱着,听闻后来醒过来之后也一直依偎在北寒国太子的怀里,不用说,这必然己是相中了的意思。 想不到最后昭阳公主居然是花落北寒国,倒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而另一件就是齐国的那位昭王对祈阳侯府的那位风四小姐果然是有意思的,之前玉佩送出,也只是在一部分大的世家流传,现在却闹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因为这位风四小姐自打那天受伤之后,就被带进了昭王府,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这位昭王果然霸道,名不正言不顺就把人给带走了。 因为昭王的霸道,祈阳侯府也陷入了流言的中心,往日里风佐是韩国人的心目中,那是权倾朝野的代表,但现在却让人觉得窝囊,他自己唯一的嫡女现在还被人拘在昭王府,可偏偏他连昭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昭王殿下什么时候有空?”风佐的小厮再一次到昭王府门口,陪着笑脸交涉,“不知道我们四小姐伤的怎么样,我们侯爷急死了,想看看四小姐!” “我们王爷现在很忙,太医们都在替风四小姐看病,这时候还没有脱离危险,为了救北寒国太子和昭阳公主,四小姐伤的很重!”门上的一板一眼的答道,神色之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厮是祈阳侯府的而高看一眼。 “那我们侯爷能进去看看吗?”小厮看了看阴沉着脸站在自己身边的风佐,只能硬着头皮道。 “这个……暂时恐怕不能,四小姐现在还昏迷不醒,祈阳侯就算是进去,也和四小姐说不了话!” 门上的摇了摇头,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们侯爷就只是看看,并不想和四小姐说话,只是放心不下,想看看四小姐的状况!”小厮从怀里取了一个荷包,偷偷送了过去,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那么多大夫在会诊,你们侯爷这时候进去就是添乱!”或者是因为收了荷包,门上的下人态度倒是和善了几分。 只是这话听得风佐心口喷喷的气,他是风浅幽的生父,到这里来看女儿却被当成闲人拦了不说,还一副放他进去就会坏了风浅幽性命的样子,这让他脸上如何挂得下去。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大刀阔步的走进门房的屋子,撩起长袍往边上的凳子上一坐,这意思是今天不见也得见。 见自家主子这么硬气,小厮搓了搓手,知道今天就算是想尽了法子,也得让自家侯爷见一见四小姐,否则回去自己绝讨不了好! “就只是看看,不会添乱的,哪怕是远远的看看也行,哪有当女儿的伤成这个样子,父亲连探视都不许的道理,况且我们小姐醒来该怎么难受,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居然一个亲人也没陪着!” 礼己经送到,剩下的就是情了,小厮说着说着连自己也感动起来,拿手抹了抹眼睛,眼眶红红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侯爷慌的急忙从祈阳侯府奔马过来,这一路上撞翻了多少个摊位,差一点点侯爷自己都不小心撞到墙上去了!” 风佐这一路过来的确是心急火了的,打马狂奔而来。 只是他这么急可不是为了风浅幽的身体,他担心的是墨青昭的意思,墨青昭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风浅幽带到了昭王府看伤,这于理不合。 更让他惶然的是墨青昭这么公然的带着风浅幽回了昭王府,不会惹得皇后娘娘和皇上动怒吗? 别人不知道皇上的意思,风佐可是一清二楚,皇上最看中的就是齐国,不只是因为墨青昭本身的出色,还有齐国和韩国的地理位置最近,如果能和齐国联姻,这好处对于韩国来说比其他二国大了许多。 墨青昭这么大张旗鼓的带着风浅幽回府,皇上那边不会忌讳自己什么吧?本着这颗忠臣之心,风佐才跑的那么快。 只是没想到跑的再快也被拦在了门房这里,守着昭王府的下人愣是没让风佐进去。 风佐也没胆子真的硬闯,所以这会只能死守在门口,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墨青昭的府门的。 小厮的劝说再加上风佐所表现出来的坚持,让守门的下人没了主意,只能转身进去禀报,知道自家主子这个时候不在书房还在主院守着风四小姐,守门的下人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而去。 主院里,药味浓重,既便隔的老远,也能闻得那股子翻卷过来的浓浓药味…… 第七百六十二章 恶毒的老太婆 昭阳府的后院的主院现在正是风浅幽住的地方。 几个老大夫在边上的厢房里开着药房,院门口两个侍卫横眉立目的守着。 门上的下人不敢冲进去禀报,只在外面对着守门的侍卫道:“能不能麻烦这位侍卫大哥禀报一声,是祈阳侯要来看风四小姐!” 侍卫冷冷的扫了下人一眼,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出来道:“让祈阳侯去前面客厅等着,殿下一会就到!” “是,是,是!”门上下人也想不到殿下会同意见一见这位祈阳侯,大喜,转身跑了回去。 风佐于是被领到了靠大门处的一间花厅处,总算是不在门口被人观望了,风佐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风佐还是松的太早,这一等就等了二个时辰,半当中虽然有丫环时不时的过来添水,但这时候风佐哪里还吃得下,在屋子里团团转,但又不能离开。 待得他硬硬头皮,想举步离开的时候,忽听得外面有响动,一身黑色锦袍的墨青昭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之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挥了挥手,侍卫们退到门口守着,只有贴身太监瑞安跟着一起进了客厅。 看到墨青昭进来,风佐急忙站起来行礼,却见他手虚抬了一下,意思是免礼。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墨青昭斜睨了风佐一眼,悠然的问道:“祈阳侯这么着急的想见本王,可有事?” “那日多谢王爷救了小女,现在还要麻烦王爷给小女请大夫,但总是我祈阳侯府自己的事情,这么麻烦王爷,实在是过意不去!”风佐收敛起方才的焦虑,一脸正色的抬头看着墨青昭道。 这话说的含蓄,但表示的意思却是很明确,风浅幽在昭王府名不正、言不顺。 “听闻风四小姐在祈阳侯府的时候,很不得祈阳侯的喜欢,看起来倒是真的了!”墨青昭俊美的唇角微勾,阴冷的笑意如同实质一般,让风佐心头莫名的一凛,神色之间越发的谨慎起来。 “王爷何出此言?幽儿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喜欢!”风佐的嘴角抽了抽,恭敬的答道,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这种事别人都在背后说的,哪有这么当着人的面直言的。 “风四小姐现在还没有醒,或者说醒不醒得过来也不一定,这个时候祈阳侯要让人把风四小姐抬回去,是觉得风四小姐的性命无关紧要了!”墨青昭这话不是问话,目光落在风佐的身上,让风佐有种被阴冷的蛇盯上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手不自觉的一哆嗦,但好在他必竟是武将出身,既便在这么低气压的情况下,还能强自镇静下来:“王爷,幽儿伤的这么严重?” “很严重,这时候还没有醒,祈阳侯的意思呢?”问的虽然是风佐的意思,但看这样子风佐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意思可以提。 “感谢王爷能在第一时间让人给幽儿诊治,既然现在幽儿不能移动,那就有先暂住在王爷府上,只是这医药诊费这些,不敢再劳动王爷!”风佐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冲着墨青昭深施了一礼,一脸的感激。 “既如此,那祈阳侯就先回去吧,若风四小姐醒过来,再议其他的吧!”见风佐还算识趣,墨青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妖娆一笑不客气的赶人了。 “那我就先告辞,多谢王爷!”风佐看起来越发的感激了。 墨青昭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扫了一眼风佐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只留下风佐一脸感动的站在客厅里。 待得墨青昭离开,风佐才收敛起脸上的感激之情,脸色阴沉了下来,跟着昭王府的下人到了门前,他今天骑的马就停在门口。 翻身上马之后,风佐拉着马缰缓步往祈阳侯府而去,这一次倒是没有之前火急火了的样子了。 待到了祈阳侯府,翻身下马扔了马缰之后,直接就转身往容心阁而去。 容心阁里太夫人坐在榻上,听风佐把话说完,眉心处狠狠的打了一个结,屋内很安静,安静的连茶盏落下的声音都那么明显。 “母亲,现在要怎么做?”自打进了容心阁,风佐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这样了。”太夫人无力的道,她向来喜欢掌控一切,但现在所有事似乎都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昭王到底想干什么?”风佐咬了咬牙,额头上愤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是要娶昭阳公主的人,是皇上看中的佳婿,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和幽儿扯上,这让皇上怎么看我,会怀疑我的!”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风佐就急燥的停不下来,伸手拿起茶盏又狠狠的喝了几口,才“咚”的放下来。 他是恨不得当时不管风浅幽死活直接把人带回府的,但也知道想在墨青昭的手中抢人,自己怕是办不到,之前皇宫里有了赠玉佩的一幕,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心知肚明,必竟没有明文下来,墨青昭这次的行动,却把这事给坐实了。 “怀疑你?”太夫人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皇子的身份显露之后,皇上就多次旁敲侧击的问起我,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风佐狠狠的揉了几下额头。 “那是……皇上怀疑你了?”太夫人的声音颤抖起来。 “应当是这个意思!”风佐道。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太夫人慌了,嘴里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就算昭王大张旗鼓的把幽丫头带走了,也不一定有事,说不定幽丫头直接就死了呢?那可就跟我们侯府没关系了!” “幽儿死了?”风佐的眼眸幽深了起来。 “对啊,如果幽丫头死了,那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吗,你都没了亲生的女儿了,皇上那边还能说你什么,纵然怀疑你跟其他国家的贵客私下里有往来,但这一次必竟不是你主动套上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才会得利!” 太夫人阴狠的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幽丫头死了,得利的就是我们,如果幽丫头没死,那就可能会让皇上猜嫉到你的身上!” 第七百六十三章 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吗 “所以那个丫头要死?”风佐心头突突的跳了一下,犹豫的道。 “对!”太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她……” “没什么可是的了,这一次原本就受伤颇重,死了也怪不得谁,甚至因为她死了,皇上那边和你没了心结,还得感谢幽丫头救了北寒国太子和昭阳公主,那时候幽丫头己经死了,这份福报就落到了我们府上,算起来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太夫人以为风佐舍不得女儿,又小声的劝道,“一个从来没养贴心的女儿罢了,死不死的都没什么感情!” 风佐明白太夫人的意思,用一个不贴心的女儿换祈阳侯府重得圣心,其实是一件大合算的事情。 在心里,风佐也认同太夫人的这个想法。 “母亲,只是她现在还在昭王府,我的人手根本进不去!”风佐头痛的道,他当然没有舍不得风浅幽的意思。 “那就先等她回来再说,如果她直接死在昭王府,那我们也不必动手,但如果她大难不死,等她回府的时候,想下手时机应当也不少!”太夫人己是一锤订音了。 风佐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这母女二人恶毒的在算计风浅幽性命的时候,风浅幽却是好生生的坐在一间书房里,惬意的斜躺在榻上,翻看着一本书。 她身上的衣裳早己换过了,并不是之前参加宴会的那一套,墨青昭这里居然也备下了她的衣裳,换过之后,她就暗中离开那个带着浓浓药味的屋子,在这里舒服的斜靠在榻上看书。 这时候看的时间也不少了,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不小,吹起来扫的落叶乱飘,之前还是大太阳的日子,才一会时间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幸好海棠是早早的替她关上了窗户的。 目光从窗外落到屋内,这是一个不大的书房,很小型,只有两架子的书,但这些书恰恰都是风浅幽感兴趣的,既便是那种她闲来无事翻阅的医书都有,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冰君城的影响,风浅幽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翻一些偏门的医书。 而就在方才,风浅幽看到了几本她以前没见过的绝本。 门忽然推了开来,墨青昭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风浅幽慵懒的斜躺在窗口的榻上,象一只懒散的猫,也不由的笑了出来。 瑞安这次特别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微微合上,当然冲着同样站在门外的海棠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两个人现在一起站门口的日子多了起来,也算是站出了一些友情来了。 “祈阳侯说是要把你带回家去诊治!”墨青昭走过来在风浅幽对面坐下,俊眉挑了挑问道。 “他要接我走?”风浅幽身子稍稍坐正了起来,水眸扑闪了两下,倒是看不出风佐还有这胆识。 “也就这么一说,最后还是识礼的把你留给了我!”墨青昭得意的扬了扬俊脸,这种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胜利让风浅幽不由的笑了。 “那就是说他只是来看看我,或者说让别人知道他是关心我的,只是现在不得不把我留在昭王府?”对于风佐的为人,风浅幽还是比较理解的,他能在这个时候撞到昭王府来,必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自己的亲生女儿名不正、言不顺的住进昭王府,他这个做父亲的如果一点表示也没有,这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威慑群臣,所以风佐来,就只是做个样子的罢了。 “不错,当我说你动不了的时候,他立时就表示你可以住在本王这里!”墨青昭调侃的睨了风浅幽一眼,拿起桌上的茶壶,替风浅幽倒了一小杯茶,推了过来。 “那他可有表示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没有什么期待,就没什么失望,对于风佐的为人,风浅幽看得很通透。 “没有!”墨青昭肯定的道。 “那我什么时候回去?”风浅幽水眸眨了眨有些不安的道,她倒不是放心不下风佐,只是担心洛氏那边,怕洛氏听说她出了事,一下子承受不住。 “你娘那边要不要写封信?”墨青昭妖娆一笑,提醒她道。 “对,我先写封信!”风浅幽立时明白过来,急从榻上起身,走向书案,拿起笔想了一下之后便写了起来。 话不多,但传递的消息就只有一个,她没事! “王爷,一会让人把这个给冷嬷嬷送去。”风浅幽把纸折了几下之后,转回身眼巴巴的送到墨青昭的面前。 “不让你的丫环送?”墨青昭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接了过去。 “不要,怕人去了祈阳侯府,直接给扣了下来!”风浅幽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管是太夫人还是风佐都极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消息。 “好,这消息我帮你传过去!”墨青昭伸手接过,俊美的眸子看着风浅幽,“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被他妖灼的目光看着,风浅幽的脸莫名的一红,手蓦的缩了回来,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我大约多久可以回去?” “这么想回去?”墨青昭微微侧了侧头,含笑问道。 “才不是,只是……”风浅幽纤细的手指捏着自己腰际挂落下来的流苏,柳眉微蹙,她是有些担心。 “担心宫里?”墨青昭突然笑了起来,伸过手来一把拉住风浅幽正在玩着流苏的小手,相携着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吗?” 风浅幽被拉到了窗前,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蝶翼般的长睫扑闪了两下,不太明白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昭阳公主的亲事要尘埃落地了!”墨青昭唇角不急不缓的道。 “定了?”风浅幽心头一跳,很有一种拨云见月的感觉,手指不自觉的握了一下,但在握到墨青昭修长的大手时,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脸上不由的泛起红晕,莫名的不敢看他俊美无瑕的侧脸,头别了开去。 “也该是订了的时候了!”墨青昭浅浅一笑,神态慵懒之极,“寒子风演这么一出,这报酬可不就是昭阳公主吗!” 第七百六十四章 上门砸场子了 “昭阳公主是报酬?”风浅幽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应当知道的事情,名闻天下的昭阳公主居然只是一个互助条件的报酬,若是昭阳公主自己听到会不会气的吐血。 墨青昭没在意风浅幽惊愕的神情,他这时候看向风浅幽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手,柔嫩而纤细的手指,那么小那么的瘦,握在手中如同凝脂一般的柔滑,让人恨不得狠狠的握紧,一世都不愿意放开。 “自然是报酬,寒子风当然不会白做工。”墨青昭懒洋洋的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风浅幽的指尖,目光重新落在窗外,那双细眯起来的眼眸深处,跳跃着一股子潋滟,看得出他这时候的心情不错。 “接下来我装受伤起不来?”风浅幽突然福至心灵的抬起水眸,问道。 “接下来,你就先等等吧!既然进了我的昭王府,也不是谁想来接就能接的!”墨青昭微微一笑,眸色在风浅幽看得到的地方温柔了下来。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伴随着一种宁和,让牵着手的两个人都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一刻,风浅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墨青昭的大手中。 “王爷,王爷!”瑞安的声音怯生生的从门口传来,风浅幽蓦的清醒过来,手急忙一甩,脸红红的往边上转过去。 “什么事?”带着阴鸷的声音传来,瑞安就知道不好,可他还不得不进来禀报:“王爷,晋国的大皇子来访!” “洛慕言?”听闻洛慕言来了,墨青昭的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削薄的唇角一勾。 “他怎么来了?”风浅幽也愣了一下,顾不得还绯红着的小脸,急问道,洛慕言可不比风佐,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和墨青昭势均力敌。 “听说是来……找……找风四小姐的!”瑞安犹犹豫豫的道,“还……还带了太医过来,说是替风四小姐症治!” 所以说不是来帮自己看伤,只是来砸场子的!风浅幽抿了抿嘴,看向墨青昭,却发现他幽冷的眼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方才己缓缓消退的红晕,又不由的染了上来。 不太自在的往后又退了一步,“王爷觉得大皇子是来干什么的?” “找你!”墨青昭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缩着头的瑞安道:“请他到客厅那里去,本王一会就过去!” “是!”瑞安缩头缩脑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墨青昭道,转身就要离开。 “小心!”身后传来风浅幽低低的声音,立时那张俊美的脸笑容如花一般绽放,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浅幽,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心里的某一处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那双潋滟的眸子里依然带着几分森冷,但莫名的这个时候却让风浅幽觉得温暖。 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从心头涌起,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咬了咬唇,头低了下来。 墨青昭原本要走了,却在看到她神色黯然的低下头的时候,转身大步走过来,伸手把纤瘦的她拥在了怀里,一双绝美的眸子透着幽色:“怎么,还是不放心!” 风浅幽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泛着朦胧水意的眸子茫然的看着墨青昭,心底似乎有什么在褪变出来,但却让她不知如何,下意识的想转头。 “我……没有!” “担心洛慕言和我对上?”墨青昭低低的笑了,他的眼睛是极美的,只是往日里带着嗜血一般的寒戾,没有几个人敢正视他的眼神,但这会消除了戾气后的他,看起来越发的俊美妖娆。 “有一点担心!”咬咬唇,没压下自己心头突然涌起的那股子慌乱,风浅幽道。 “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墨青昭微微一笑,柔和的道,伸手过来把她的小脸转回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一张苍白而精致的小脸。 明明是脆弱的,却偏偏装出一副极紧强的样子,眸色不由的又柔和了几分,“不需要逞强,你以后可以依靠我!” 你以后可以依靠我!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风浅幽心中有一处莫名的塌陷了下来,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伸手拉着墨青昭的衣襟一时间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又有哪一个女子生来坚强!若不是只能靠自己,又何须如此坚强! 吻轻轻的落下,柔软的宛转在心口处,“别伤了,以后有我,洛慕言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看着怀里的人哭成一团,墨青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把她再次搂在怀里,伸手显得有些笨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又伸手把风浅幽的小脸抬起,将自己的唇轻轻的覆了上去…… 这一刻,风浅幽担心什么,他一清二楚!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坐在棋盘边的男子清雅如月,既便是一个人下棋也下的很是悠然,看得出他现在的耐心挺好,既便己经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地方。 脸上的神色自打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变过。 墨青昭带着瑞安走了进来,看到洛慕言一个人在下棋,索性也走了过来在洛慕言的对面坐下,随手执起一颗跟洛慕言相反颜色的棋子,“哒”的落了一子,正巧断了洛慕言手中白子的一条路。 对于墨青昭的突然出现,洛慕言似乎浑不在意似的,伸手也取了一颗棋子落下,没有直接救自己的棋子,先去断了墨青昭的路。 两个人的棋路在这一刻是相仿的,但接下来却不同,你来我往之间,把整个棋盘都下满了,却发现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没了!”洛慕言陈述了这个事实。 “的确是没了!”墨青昭点了点头,复述了一个事实,然后身子往后一靠,极慵懒的伸手弹了弹自己的额头,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极不符合现在这种情况的的话,问道,“没了以后当如何?” 第七百六十五章 本王不利用自己的女人交易 洛慕言的身子也往后一靠,那张比女子还倾城的俊脸上带出的笑意很淡、很薄。 “没有了之后,王爷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墨青昭看着洛慕言,俊美的薄唇微弯。 “自然是可以要的才能要,胃口太大的话,会撑伤的!”洛慕言意有所指的道,伸手指了指棋盘。 “大皇子觉得本王肯定会同意?”墨青昭大袖一抖,桌面上的棋子一下子被抖乱了,乱成一团。 “王爷难道不想登上那个位置,我可以答应王爷助王爷一臂之力!”洛慕言看着墨青昭忽然笑了,温和的道,他谪仙一般的容色因为这笑意越发的让人觉得柔和。 “那个位置本王想要或者不想要,似乎都不是你们晋国能决断的!”墨青昭轻蔑的道,目光凝视着洛慕言,“大皇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不会是想跟我们说我们齐国的事情的吧!” 见墨青昭居然没有和自己好好推敲一下的意思,洛慕言的心中一沉,这是代表自己手里没有墨青昭看中的筹码了吗? 不应该啊! “大皇子今天来的目地到底是什么,还请明言!”墨青昭悠悠然的问道。 洛慕言沉吟了一下,好半响神色才重新和缓了下来,伸手把乱置在棋局上面的棋子按颜色分成了两堆。 “昭王,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幽儿表妹的事情,她住在你的府上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跟我去我的府上,至少我还是她的表哥!” 洛慕言不再兜圈子,指尖一动,手边的那颗白色的棋子被勾了回来。 “大皇子的这个表哥同样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墨青昭邪魅一笑,伸手把黑子给摘到自己的面前,“况且幽儿现在己经算是我的人了!” 洛慕言面前的白子原本己快堆成一堆了,这时候他手指一抖,又散了开去,有几个棋子甚至滑到了墨青昭这边的黑子中。 “昭王,我和洛氏的亲戚关系是不容置疑的,当初也是洛氏把我叫过来的,而王爷这个所谓的我的人,却没人认同吧!”洛慕言抬起头,那双俊美的桃花眼眸此时带着的不是往日的妖妖灼灼,而是彻骨的冷意。 “那又如何?跟幽儿有关吗?”墨青昭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把那几颗白色的棋子推到了洛慕言的阵营中。 “昭王不知道洛氏早己把幽儿订给了我?”洛慕言扬了扬眉,问道。 “风佐也己经把幽儿许给了我!父母之言,当然以父之言为重,难不成大皇子觉得不对?”墨青昭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问道。 这话说的洛慕言一阵气闷,那张万年不变的温和的脸上露出了破绽,抬手把自己面前的棋子放入边上的棋蒌中,侧目挑了一眼墨青昭:“昭王可还要来一局?” “正合本王之意!”墨青昭邪魅一笑,也把自己这边的黑子全扔进棋蒌,然后执了一颗出来。 两个人也不说话,来来回回杀了几个回合之后,棋面陷入僵局,正轮到洛慕言下棋,他把棋子夹在手指之间,目光落在棋盘上,却说了一句和棋局完全没有关系的话:“表妹还是一个闺中弱女子,这么住在昭王府真的不好,还是让表妹回祈阳侯府为佳!” “风佐之前来过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倒是谢我把人给留在了府里!”墨青昭的目光也落在棋盘上,这话同样和棋盘没有半点关系。 “昭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女孩子家的清誉考虑,还是说昭王根本没打算给表妹一个正经的名份?”洛慕言指尖一动,白色的棋子落下,占据了棋面上一大块的地盘,白子看起来似乎要赢了,洛慕言眼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但是下一刻,笑容僵了一下,墨青昭的黑子顺势而下,不给自己半点机会的截断了自己的回头路。 “本王和幽儿如何,似乎都和大皇子没有关系吧?本王也不必向大皇子交待吧,大皇子这么一再的问起幽儿,莫不是对幽儿另有想法,可惜本王看中的人,绝不是别人能肖想的!”墨青昭眸色寒戾的道。 “昭王是要娶幽儿?相信齐皇那边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昭王这么一个决定吧,一个小国的世家女而己!”洛慕言仿佛没听出墨青昭话中的警告,依然笑着问道。 三大强国,各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当日墨青昭既然能把晋国的皇后勾来,现在洛慕言当然也知道齐国国内,齐皇大选,特意选了一位本国的世家嫡女,准备为墨青昭赐一位身份极高的本国世家千金。 “本王的王妃从来就是幽儿的。”对此,墨青昭不解释,懒洋洋的道,不管计划如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定的,至于旁人,墨青昭不觉得有告之的必要,这是他跟幽儿两个人的事,当然在洛慕言面前,他还是觉得宣誓一下主权很有必要。 “昭王要如何才愿意放了幽儿?”听到墨青昭这么肯定的话,洛慕言眼角一跳,抬起眼眸,第一次正视墨青昭道,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眸底多了几分沉凝。 “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会护着,没有条件!”墨青昭忽然笑了,那一刻冰冷的容色漾开来,带着着冰寒而诡谲的坚决。 “你要娶幽儿为正室王妃?”洛慕言心头跳了几下,手中的棋子随意的落下,顺手抓住边上自己放置着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扇面。 “有何不可!”墨青昭挑了挑俊眉,带着几分幽然的问道。 “你是齐国的昭王,齐皇会同意你娶?”洛慕言心里莫名的难受,似乎有什么在狠狠的挠着心,那种既痛又难过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云淡风轻的神色再难保持住,看着眼前的墨青昭,这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的。 “为什么不同意!本王的女人用不着别人认同!”墨青昭幽深的眸子几乎吸嗜了所有的光线,“如果本王还要其他的东西,自己会伸手去抢,但绝对不会利用本王看上的女人去和别人交易!” 第七百六十六章 强国的压力 同样的话,墨青昭是在朝上对着韩皇说的。 高高的皇极大殿上,韩皇坐在上面,九龙冠冕之下,垂珠低落,却压不住他脸上的怒意,他很想象往日一样大怒,指着下面人的鼻子大骂。 但问题是下面的这几位可不是他能骂得起的。 北寒国的寒子风,晋国的大皇子洛慕言,齐国的墨青昭,这三位现在就在下面坐着,行刺寒子风的事,现在己上升到国家层面上了,他不能不让他们三位上殿,而这位昭王,一上来便要为风浅幽讨公道,说什么本王的人,自有本王护着。 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他。 昭阳公主喜欢墨青昭,原本韩皇和皇后看中的是寒子风,但是经不起昭阳公主一再的诉说,并且表示这以后嫁到齐国后,一定会拢着墨青昭,不让他随便对韩国发兵,比起北寒国来说,齐国的边境关口,离韩国实在太近。 而墨青昭不但是齐国的昭王,而且还是边境的统帅。 如果能让墨青昭对韩国放开一马,不再盯着,对于韩国来说,这好处大于北寒国,虽然大家都是强国,但是强国也有分远近的。 所以,这么一想,韩皇就被昭阳公主给说服了,在韩皇看来,墨青昭拜倒在女儿的裙下,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可是谁曾想这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而且还是飞的这么光明正大,甚至还在自己脸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说什么,他原本要求娶的就是风四小姐,从来没有想过昭阳公主,这话说出来,立时让皇上觉得,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甚至还比不上人家丢弃的。 对于昭阳公主的陪养,他整整花了十几年,为了让这个女儿一鸣惊人,他甚至不让这个女儿在人前显眼,就是为了在最后的关口,起到出奇制胜的目地。 三大强国派来的都是最有可能有继承皇位的皇子,个个年青有为,所谓英雄爱美人,他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勾不动他们的心,纵然有几分功利在里面,但是以昭阳的美貌,必然可以再加几分。 这对韩国也越有利。 可是自己现在听到了什么,昭王现在说他看中的女人是风佐的女儿,而他将会娶她为正妻。 寒子风则一再表示,风佐的女儿救了自己的女儿和他,必定要嘉奖,最好能封为公主之位,以公主之位遣嫁齐国,也不能说不是一段佳话。 至于洛慕言,则是不发一言,脸上笑的虽然潋滟,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安生的感觉,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位看上去和感觉起来,完全不同,有种诡异的寒意,既便笑的那般倾城,也让人不敢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怎么,韩皇觉得不合适?难不成韩皇还有更合适的建议?”墨青昭轻笑道,一双俊眸看向韩皇,配上他一身重墨的锦袍,上面绣着的双瓣紫樱花,更是用金线勾勒出来的,一扬一动之下,引得人不由的心颤。 当日和他对过阵的将领,包括风佐在内,都觉得心里哆嗦了两下,重瓣紫樱花的出现,就如同收割性命的修罗,只要看到那一身标志性的衣裳,己让人闻风丧胆。 连韩皇这时候看了,都不由的心头一悚,眸底闪过一丝怒意。 这是自己的国家,这也是自己的朝堂,可是却被墨青昭威胁,这让他如何不怒,既便涵养再好,这时候也忍不住想发火。 可他,又不得不压下去,目光瞟向风佐。 站在武将最前面的风佐会意,从品阶台上走出来,硬着头皮,恭敬的对着墨青昭行礼道:“小女能为公主和太子殿下挡剑受伤,实在是她之幸,这原本就是她应做的事情,不必再另行嘉奖。” 墨青昭讥诮的嗤了一声,忽然看着风佐阴沉的道:“祈阳侯,幽儿虽然是你的女儿,但现在却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你的女儿可以以疯傻的原因,关死在后院,那怕替公主去死,你都不会心疼,但现在是本王的妻子,小小的昭阳公主何德何能,可以让本王的王妃献身?” 一言一词,极尽锋利。 对于敢让他的女人替昭阳公主献身的人,他当然毫不客气。 风佐所持着不过是风浅幽的父亲而己,不管如何风浅幽如果不听风佐的话,似乎就是不孝,但是不管是风浅幽还是自己,还从来没看上过这个祈阳侯府嫡女的身份,对于风佐这会自持是风浅幽父亲的做法,墨青昭只能报以冷笑。 这话说的极尽无礼,甚至还把风佐当初想把自己亲生女儿,一辈子关死在后院里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这是表示风佐对风浅幽不慈,也不必再要求风浅幽孝顺,或者说风佐根本不能管风浅幽的事。 墨青昭这是根本没把风佐当成风浅幽的父亲看待。 风佐羞愤欲死!只觉得额头上太阳穴跳动的很厉害,头上一阵阵的发疼。 “祈阳侯,别说你没这种想法,听说你府里的那位夫人,不止一次的要了幽儿的性命,就本王第一次看到幽儿的时候,正巧她被你的夫人设计,从奔马上被一个丫环给推下马车藏身庵堂,巧的很,那个时候本王正巧刚到京城。” 洛慕言的美眸闪过一丝幽光,眸色冷了下来。 这话说的风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口。 看着风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样子,墨青昭并没打算放过风佐:“祈阳侯,如果在我们齐国,如果真的有这么恶毒之人,必然会施五马之刑,活活的让人车裂了为止,也免得给自己府上丢人,使整个府里的人都跟着遗羞。” 墨青昭慢条斯理的刺激着这时候羞愤欲死的风佐,那双带着几分嗜血厉意的眼眸,让人能够感应到他说的都是真的,对付一个女人,这样的残暴和狠辣,就如同众人一直传说中的那个残暴不仁,心狠手辣的昭王。 韩国的那些没跟墨青昭打过交道的臣属,对于墨青昭的传闻,一向抱之于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这时候,没有人怀疑他的心狠手辣,那件华丽的墨色锦袍下,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夺命的修罗一般,嘴角的诡谲的笑意,森然可怕。 来自强国的强大压力呼之欲出…… 第七百六十七章 本皇子心悦嘉柔公主 一时间朝堂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待得墨青昭的目光扫过去,居然一个个惶然的低下头,生怕墨青昭下一个提到的是自己。 连坐在上面的韩皇,也被墨青昭这时候散发出来的诡异的血腥味镇住,蓦地清醒过来,自己现在所对的并不是自己的臣属,而是就守在自己国家对门的齐国的昭王,那个据说从小就满手血腥的修罗王。 听闻少时齐国发生宫变之时,他的手里还真的没少过女人的血。 当时杀入齐皇宫的时候,据说那里的鲜血,足以让百战的将军战悚,而他就是从那片血色修罗地狱中走出来的。 曾经有人说当重瓣紫樱花盛开的时候,那里的场景,就是地狱中的修罗地,尸山血海,而此时虽然是大殿之上,但被他阴森森的声音说了这么几句,个个觉得背心处发凉。 “准,准北寒国太子所奏,封祈阳侯府四小姐为一品嘉柔公主,赐于昭王……”韩皇脸色变了数变后道,看看满朝上下,两股战战,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敢对墨青昭说几句强硬的话,韩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韩皇,早这么做,不就好了,两国结秦晋之好,也是韩皇的心意,既然韩皇有心和各国交好,本皇子这里也要求娶一人,不知道韩皇可否愿意?”洛慕言忽然笑嘻嘻的打断了韩皇的话,巧的很,正巧卡在了最重要的一个关口上。 看到洛慕言还算和气的俊眸,韩皇觉得松了口气,暗中抹了一把汗,急忙笑问道:“不知道大皇子看中的是那位?” 他这会也不敢再问,是不是看中他的女儿了。 “本皇子求娶的自然是韩皇的公主了,请韩皇下旨,给本皇子结亲,晋,韩两国,永结同心,本皇子可以同意你,以后只要有本皇子在,必不会与韩国为难。”洛慕言悠然的道。 这话说的韩皇大喜,几乎是喜不自禁的想站起来,终于有一个国家,明确的表示了对自己的善意,又表示要娶自己的女儿,如何不让他激动,如果晋全力支持自己的话,自己以后也必不会如此憋屈。 “大皇子,你想……” “韩皇,你好象还没给本王跟嘉柔公主赐婚。”阴森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把韩皇从惊喜中惊醒,这时候他迫切的需要和洛慕言谈婚事,洛慕言居然能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别说是一个女儿,就算是几个女儿,他也让她们嫁了。 祈阳侯府的那个女儿被封为公主的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把嘉柔公主赐婚于……”韩皇这时候只想把墨青昭打发了,然后再把洛慕言请进宫,让他好好挑一挑,选选,虽然自己后宫的成年公主不多,但如果他还看上其他人,自己一样也是可以赐婚的,以公主之礼陪嫁过去,给足洛慕言的面子。 “韩皇,本皇子看中了嘉柔公主,请韩皇赐婚。”洛慕言笑的潋滟生姿,只是这一句话,却让韩皇的笑脸僵死在脸上,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你……”韩皇想出什么,竟然一时不得语。 目光从洛慕言的脸上,转身了墨青昭的脸上,那一刻脸上的神情,既愤怒,又失落,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 居然不是他的女儿,居然是这个他才吐了半句,要封为嘉柔公主的风佐的女儿,那个女子,到底有何行德何能,能让这这么两个人在大殿之上为此争执起来,而且还许下自己那么大的利益? 洛慕言竟然用这样的要求做为结盟的条件,如果不考虑是风佐的女儿的话,能如此优越的条件和晋国结盟,韩皇觉得还是很合算的,目光转身墨青昭,却在看到墨青昭细眯着的凉薄的眼眸时,心里的想法,立时不能语了。 那一位,又岂是自己能出尔反尔的。 “韩皇,本王和风四小姐之间,可是有婚书的,祈阳侯当时把婚书也己经写给了本王,这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难不成韩皇还要做主,让人横刀夺了本王所爱吗!”墨青昭阴冷的抬起眼睛,盯着韩皇,那一刻,韩皇觉得自己如同是被一条毒蛇,盯了上来。 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背心处,冷汗浸浸! 转动了两下眼睛子,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韩皇好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张嘴道:“既然善柔公主己订婚,大皇子,还是请你另挑佳人,本王到时候一定风风光光的给大皇子赐婚。” “给本皇子赐婚?”洛慕言眼角闪过一丝厉色,那张倾城娇美的脸上,虽然依然笑的妖灼而美艳,但却给人一种极为凌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从他平静的脸后,破绽而出似的,“本皇子心悦嘉柔公主。” 这一刻,他再无隐瞒,破碎了所有的虚拟的理由后,其实目地就这么一个。 不必考虑太多,也不去想太多,这一刻,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看到自己要的是什么! 目光转向一边的墨青昭,并没有因为墨青昭森冷的目光,有所退避:“昭王,嘉柔公主虽然受了伤,但必竟是韩国的公主,一直住到昭王府,恐怕有所不妥当,不如先让嘉柔公主回府,好好休养。” “大殿下,本王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风四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这要是再回到祈阳侯府,也不知道会不会又遭遇什么事,本王可不愿意到时候祈阳侯府又传出,风四小姐旧病复发,然后又把风四小姐给关了起来。” 墨青昭冷哼一声,一步也不让道,转过头,阴鸷的看着韩皇,催促道:“韩皇还是先下旨赐婚吧!本王一会还有事,等不得。” 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这么逼迫着韩皇,言语之间,更是分毫没有照顾到韩皇一国之君的面子,满满的不耐之意。 韩皇只觉得自己这会不但面子没了,连里子也没了,心底愤怒,脸上却不能再露出分毫,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拖延下去,这位恐怕真的没什么性子,到时候让自己越发的没脸,看这情形,自己今天不赐婚还不行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当堂抢夺嫁妆 如果自己再拖下去,不定这位到时候会闹出什么,对于这位新上任的善柔公主,更是没有好感,在韩皇看来,如果没有风佐的这个女儿,自己的女儿才是昭王的正妃,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落到现在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 “嘉柔公主,赐于昭王为妻。”韩皇暗中咬牙,脸上却还得带着笑容。 此言一出,洛慕言那双妖灼的桃花美眸中闪过一丝阴霾,闭了闭眼,再抬头时,看起来又是一派的云淡风轻,但却不发一言的退在一边。 “多谢韩皇陛下。”墨青昭这次谢恩谢的也算快,微微一笑,倒是很给面子的,冲着韩皇拱手行了一礼。 “韩皇,本太子想求娶昭阳公主,不知道韩皇意下如何?”寒子风见墨青昭的事情己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冲着上面笑道。 韩皇沉默了一下,寒子风府上发生的事,他现在也己经知道了,知道昭阳公主和寒子风两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就算自己想不认也不行,墨青昭要娶的是风佐的女儿,洛慕言方才表示的意思也是,如果自己不将昭阳公主嫁给寒子风,还真的没人了。 他把自己这个最漂亮的女儿深藏起来的目地,就是让三大强国的皇子求娶,而且还为她赢造了这么大的声势,结果到最后,真的一个也不愿意娶昭阳的话,韩皇自己就是各国间一个最大的笑话,这样的羞辱,韩皇自认承受不起。 “好,昭阳公主赐婚于寒太子,结两国同盟之好。”韩皇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听说昭阳公主的嫁妆惊人,同样是公主,韩皇不会厚此薄彼吧!”洛慕言忽然在一边发言道。 昭阳公主的嫁妆里是有城池陪嫁的,洛慕言这时候突然说这样的话,可着实让人浮想联翩,原本松懈下来的众臣属,一时间,都屏声静气,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大殿下放心,嘉柔公主的嫁妆,一定不会薄就是。”韩皇开始打太极拳,自己女儿出嫁中的城池,原本就是把这三位皇子引来的重要原因,也是他以昭阳公主结盟的重要信物,这里面可不只是嫁妆而己,不过是做为嫁妆的一个理由,说出去罢了。 风佐的女儿,纵然现在也担着公主的名头,但是跟自己的真正女儿能相比吗?韩皇甚至因为洛慕言这句咄咄逼人的话,对这位风四小姐,更是没有半点好感,他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这个女子,自己的雪月公主,是不是同样有机会? 而昭阳那边是不是能挑到更合意的夫婿。 可以说因为风浅幽的出现,打乱了韩皇所有的步骤,甚至还隐隐有种被人逼迫的感觉,这是韩皇最不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武将那一席,站在武将席最前面的风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韩皇的意思,也会把昭阳公主嫁妆中的城池,送嘉柔公主一座,让韩国和齐国,也永结同心了?”洛慕言可没打算放过韩皇,笑的越发的灿烂美艳起来。 墨青昭不置一词的看了看洛慕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寒子风脸上露出几分怒容,原本昭阳公主嫁妆中的三座城池,就是自己北寒国的囊中之物了,但是被洛慕言这么一缠,可就出了问题。 似乎这位晋国的大皇子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方才墨青昭求娶嘉柔公主的时候这样,现在却又转而替墨青昭要起聘礼来了,洛慕言可真是搅局的高手,但寒子风又不能不理,明显被洛慕言这么搅下去,对自己大不利。 “大皇子,这些嫁妆什么的事,就交给韩皇去担心吧。”寒子风开口替韩皇解围道,他有种感觉,再让洛慕言这么逼下去,自己最后必然会损失惨重。 “普通的嫁妆,当然是留给韩皇自己,但是这关系到几座城池之事,总是要详细说一下为好,韩皇,你说是吗?”洛慕言仿佛没看到寒子风眼中的怒意,继续笑的妖炽而美丽,这样子看起来象是在调笑,可话里面的意思,却是半点没有调笑。 那话,更象是一把冰冷的利剑,一下了刺进了韩皇最隐密的心里,彻底的把那些传言,带到了正式的谈判的桌子上。 韩皇整个人都绷紧了,手放在龙椅宽大的把手上,抓得紧紧的。 国家城池之间的事,一城一地都是必争的,当然不是什么小事。 女子嫁妆中给出城池,这己不是简单的嫁妆之事了。 韩皇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看着下面形色各异,却个个带着凌然强势的三位皇子,韩皇觉得头很疼。 他原来是真的想用昭阳公主的嫁妆,把这三国的最有继承权的皇子给引过来的,这三座城池,也是必要送出去的,夏国己灭,城池皆落在自己手中,三大强国虽然没说什么,但隐隐都有不喜之意,借着昭阳公主的嫁事,送出三座城池,也是表示韩国的诚意。 但现在,却有分配不均的事故出来,特别是风佐的女儿,现在也是一品嘉柔公主,方才为了安抚墨青昭和寒子风,特地把她的品阶提到了一品的位置,和昭阳公主相提并论,两位公主齐嫁他国,而且品位相当,嫁的也都是实权人物。 如果分配不均,以墨青昭的为人,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韩国和齐国交际的边境,齐国的兵马一直守在那里,而且最主要的是,韩国根本抵挡不住齐国的兵马。 这原本也是韩皇之前同意昭阳公主选墨青昭的原因,县官不如现管,那两国既便不满,但是因为齐国的边境离韩国最近,有齐国护着,问题也不大。 可现在,原本想好的让墨青昭求娶的昭阳,成了嘉柔,那么原本的盟友,成了最有力的对手,如果不给齐国一些甜头,再加上嘉柔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婚事保不定不但没结恩,反结仇了。 这么一想,韩皇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一切尘埃落地 如果没有风佐的女儿……他现在满脑子全是这个,只觉得自己之所以如此被动,完全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嘉柔公主。 “这些事情,恐怕一时之间,还不能论断,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有定论,容后再议!”韩皇这时候只能这么说,脸色沉郁而恨怒。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嫁妆,都不能决定,如何不让韩皇愤怒难消,只是这堂下的三个人,一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这火气,自然就往着能得罪的人去了,怒目看向了风佐! 站在品阶台前的风佐,只觉得皇上看过来的目光象一把锐利的剑,直直的从他顶门插入,一时间不由的背心冷汗直往外冒,他并不想成为大家争执的中心,可偏偏却不得不成为这最中心的一点。 想到这都是自己那个从来不在乎的女儿闹出来的事情,风佐就觉得额头上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这接下来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管是皇上还是墨青昭,他都是得罪不起的,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洛慕言,风佐这时候也暗恨,早知道风浅幽放出来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他当初就不应当心软,把洛氏母女从高墙内放出来。 只是他这会后悔也罢,慌乱也罢,都跟风浅幽无关,风浅幽这时候传出去的消息是受伤刚刚醒过来。 洛慕言昨天其实也带了太医过来的,但他带来的太医被墨青昭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替风浅幽治病的大夫可都是他安排好的,当然不能让洛慕言坏了他的事。 风浅幽当然是没有真的受伤,那块不大的铁板,正巧护住了她,再加上海棠一直在边上护着她,待得风浅幽倒地,她从瑞安处得来的一瓶红药水,就这么洒在了风浅幽被刺伤的部位,看起来,就象是伤的颇重似的。 之后墨青昭接手,更不会有人来查看,这会悠然的坐在窗前,晒着太阳,细眯起眼睛,看了会书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得感应到有人在自己的软榻上坐下来,才惊觉的猛的坐起,正看到墨青昭那张俊美瑰丽的脸。 见自己这么小的一点动静,风浅幽就蓦地惊醒,才醒过来,一时间有些茫然,但依然带着些一丝惊意,墨青昭的眸色更沉了几分,替她拿了一个垫子过来,垫了垫,问道:“方才韩皇己封你为嘉柔公主,赐婚于我,这以后,你见了宫里的那两位公主,也不必多礼了。” “皇上封我嘉柔公主?”风浅幽才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候有些跟不上墨青昭的步骤,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呆呆的问了一句。 她这个呆呆的形象,跟她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可是却让人无端品出几分可爱和娇柔。 “那昭阳公主呢?”问出这句后,风浅幽的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变得似笑非笑的墨青昭,又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话题。 “昭阳自然是嫁给寒子风,寒子风己经直接跟韩皇求亲,韩皇也同意让昭阳公主嫁到北寒国去。”墨青昭很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洛慕言问韩皇,是不是可以把昭阳公主的嫁妆,分给你一些?” 这话墨青昭当然会告诉风浅幽,当然对于洛慕言单方面求娶风浅幽的事,墨青昭觉得都是小事,根本不必告诉风浅幽,反正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告诉幽儿,不过是徒惹她烦心而己。 昭阳公主的婚事,是韩皇算计了他们,但是韩皇算计了他们的同时,却忘记了他们几个又岂是好算计的,所以昭阳公主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一帆风顺,他们三个当初来到韩国时,其实各自都早己有了打算! 洛慕言这时候发难,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不该把幽儿也牵扯到这事里面来!墨青昭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沉郁,不管洛慕言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洛慕言居然让韩皇把本属于昭阳公主的嫁妆分自己一些?这是什么意思?风浅幽也是愕然了,明媚的美眸,茫然的看着墨青昭,忽然心头一动,脸上惊容:“他……他要把这事扯到我身上?” 对于风浅幽的这种想法,墨青昭当然会认同,这时候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拍了拍风浅幽的手:“放心,本王会护着你的。” 眼眸在风浅幽看到的地方,越发的嗜血寒洌。 这是一场博弈,一个三大强国的博弈,不管谁笑到最后,有一个结果是肯定的…… 风浅幽只看到墨青昭跳跃在眼中的那丝兴奋,一时无语的很,但也知道这事情不只是牵扯到自己,更是牵扯到了家国大事,自己不过是因为洛慕言的提引,介入到其中的一环而己,相比起来,这也是最小的一环。 “韩皇会把昭阳公主的嫁妆分开来吗?”风浅幽决定不关注这些方面,心里却又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嫁妆,却要和墨青昭来讨论,实在是颠覆了自己以前所有的观念。 哪家的闺中女儿的嫁妆,不是父母讨论好的,而于女子自身,是根本无权做主的,但是现在,她却是一副巴不得多要些嫁妆的样子。 当然,对此,风浅幽觉得真的没什么负担,她虽然没想过要找韩皇报仇,但是对于韩国真的不喜欢,如果能让韩皇吃点亏,风浅幽还是很愿意的。 “幽儿想不想离开祈阳侯府?”墨青昭挑了挑眉,问道。 “现在可以了吗?”风浅幽蓦地身子坐直,激动的看着墨青昭,名正言顺的郭开祈阳侯府,让祈阳侯府的脸面丢尽,这是风浅幽一直想为洛氏做的。 洛氏此身,可算是被风佐误了终身,而且风佐还心狠手辣的要害她的性命,既便是自己的血脉女儿,也不放过,真的风浅幽是死了,早就死在她亲生父亲的谋算上了,虽说那时候是刘氏动的手,但如果没有风佐的纵容,怎么也不可能让刘氏,做下这么恶毒的事。 她现在既然把洛氏当成正真的母亲来看待,自然也不会放过风佐和祈阳侯府。 第七百七十章 韩国有存在的必要吗 那个祈阳侯府的门第,别人说不定会看重,风浅幽却是半点也不稀罕,如果能明正言顺的离开祈阳侯府,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她一点,或者半点也不想和祈阳侯府,和风佐以及那位狠毒的太夫人扯上关系。 墨青昭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水眸映着她的激动,可见她是真心的想要离开,想起她以祈阳侯女儿的身份,却是一心一意的求去,如果不是实在被逼的狠了,谁会愿意干这种事,世人总会想,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总是有些好处的。 眼角的荫翳更甚!这,祈阳侯府,还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啊! 幽儿以前在祈阳侯府怕是受的不只是委屈而己! “当然可以,不过暂时不急,你现在是韩皇亲封的嘉柔公主,而且还因为洛慕言的提议,引得韩皇对你很不喜欢,甚至把火出在风佐的身上,你嫁过来不但对祈阳侯府没半点好处,甚至还可能引得韩皇把气出在你父亲身上,风佐恐怕就坐不住了。” 墨青昭看着风浅幽,忽然道。 风浅幽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懂了点,但又有些不太清楚,又问道:“洛慕言会不会也参合进来?” “他应该是想参合进来的,必竟昭阳公主选婿关乎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你下次遇到他的时候,最好是远远的避开,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离他越远越好。”墨青昭这话说的可谓语重心长。 对于敢肖想风浅幽的洛慕言,墨青昭半点好感也无,这会当然把洛慕言的用心说的极其险恶,好象洛慕言是一心想谋害风浅幽性命似的。 “他如果去找我娘……”风浅幽迟疑了一下,其实她更想说是洛慕言会去找风佐和太夫人,风佐和太夫人应当早就猜想过洛慕言的身份,或者说应当早就隐隐猜到了洛慕言的身份,所以对洛慕言才会这么忌讳。 “放心,他就算是去找风佐也没用,这门婚事现在是韩皇下旨的,他如果想自打其脸,也得问本王愿不愿意!” 墨青昭淡淡的道。 “关婚事什么事!我是说洛慕言似乎跟祈阳侯的关系也不错,会不会到时候又起什么纷乱?”风浅幽抬起美眸,颇为担忧的看着墨青昭道。 “本王现在也跟韩皇联了姻,如果韩皇要对付洛慕言,本王很愿意帮他一下。”墨青昭看着风浅幽轻笑道,“韩皇想左右逢源恐怕不行了,总是会有人出现偏差的。” “王爷要对付洛慕言?”风浅幽有些疑惑的看着墨青昭道,“之前洛慕言一直住在祈阳侯府的时候,你怎么没动手?” “那时候还不是时候!”墨青昭挑了挑俊眉,动作优雅的拿起手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透着淡淡的烟雾,可以看以他俊美的脸,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娆邪恶的艳美,“洛慕言当时并不是以晋国大皇子的身份现世的,但既然寒子风不动,我也不便动手,留着他总有好处,但是现在……” 现在最不能让墨青昭忍的就是,洛慕言居然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对风浅幽有意,唇角的笑意,带了几分嗜血的森冷。 风浅幽沉默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墨青昭,柳眉微蹙,迟疑了一下问道:“那韩国呢……” 她心里有种疑惑,一种说不出理由的疑惑,这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韩国?”墨青昭赞赏的看着风浅幽,眼睛是跳跃出一种叫做兴奋的激动,:“韩国有存在的必要吗?” 风浅幽的水眸蓦地睁大,一又圆溜溜的美眸,就这么看着墨青昭,满满的惊讶。 怀疑是一回事,但是墨青昭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既便心中转了数次,无数次的想过,但这时候被说的这么清楚,还是让风浅幽惊讶不己。 墨青昭看着风浅幽惊讶的脸,看着她的呼吸,因为这个太大的惊讶,变的有几分急促起来,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里,只有惊讶,但却没有恼怒,愤恨,或者其他的情绪,心头莫名的一松。 虽然这事是早己定下的局,但如果幽儿真的那么在意,他也是会想法子周全她一下的,现在这样很好,他是不是该感谢风佐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幽儿和她的生母没有半分的骨肉亲情,否则幽儿怎么会如此反应。 “幽儿,我会带你离开韩国,会让你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再有人说起,你似乎跟韩国的谁相象的,而祈阳侯府那又算是什么!”墨青昭眼底闪过一丝火光,看到风浅幽悠然的道。 他看中的人,他的人,当然不能躲在人后,也不需要避着谁,躲在人后。 一向阴冷的眸子,带着几乎温柔,看着风浅幽,伸过手,替她拂去落在粉嫩脸上的一丝秀发,看着那双水样的眸子里有着真挚的柔光,真的让他心疼。 “我相信你。” 风浅幽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没有太多的词语,泛着水光的眸子蒙着淡淡的雾气,越发显得她的娇弱无助,可是墨青昭不会忘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当初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既便是自己,也不得不为她的胆气和狠辣鼓掌。 不过,当时的她似乎也只有这么狠辣才能护住自己以及她那个病弱的娘,以后再不会让她这么委屈自己了。 狠辣绝情这种事还是让他来吧! 墨青昭伸过手来,果断的抱住了风浅幽,却在怀抱住她的时候,整个人轻柔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更是象拥着一件最心爱的宝物似的,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带着几分自嘲的温柔笑意。 恐怕这真是自己的劫了。 原本这么一个看似温柔,却时不时能伸出利爪的女孩子,只是让他觉得很有趣而己,这么刁钻的小丫头,却有着这么一个让人放下心结的容色,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而今才发现,或者那个时候,这个小丫头,就己经进了自己的心。 她既然是他的劫,如果渡不过,就不渡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意外,荣归 垂下眼眸,低下头,在她的发际轻轻的落下一吻,带着几分心疼的爱怜。 人总是贪心的,这一刻的甜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那就一直拥有下去吧,为了那个小丫头,自己多绕点路,又如何! 感应到墨青昭温柔的拥抱,风浅幽这次没有挣扎,靠在他的怀里,听着耳边他坚实的心跳,莫名的觉得安稳。 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全心全意的依靠,可以替她安排了所有的路,她只需沿着路走下去就行。 他说,他要娶自己,就跟风佐求了婚,让风佐写了婚书。 他说,要护着自己,就和寒子风设计了那么一出戏,把自己捧上了公主的位置,有了这个位置,既便是风佐和太夫人想算计自己,也再不能用明面上的孝义狠狠的压制自己。 他说,以后会让自己生活在阳光下,以他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真心的。 否则他又何需骗自己! 唇角微微的弯起,透出一股子温柔的轻松,这种感觉,仿佛无需要说什么,便己经心意相通。 韩国?她还真是没有半点感情,既然被三大强国图谋,那么势必要成就一片乱世,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夏国皇室的人,韩国的人也没有半点把她当成自己人看待,于是她成了陪嫁的货物。 上一世,她成为了水墨送给齐斐玉的礼物,一个不名一文,永远见不得光,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的妾室,成为了水心蕊算计下的一个悲剧。 重生后的风浅幽,同样也是因为生母为夏国贵女,被风佐轻视甚至有想法把她送进皇子府,为祈阳侯府谋利。 这里面从来没有人为她考虑过! 所以这韩国的天下如何,于她何干?她的心太小,装不下家国大事! 两个人拥在一起,虽然无语,却自有一种脉脉的情意在流转,许久,窗外一缕风吹了进来,空气中自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让两人从沉默中醒过来。 风浅幽伸手推了推墨青昭,示意他放开自己,然后从榻上起身,道:“是不是外面己经准备了车马?” 虽然两个人现在也算是未婚夫妻,但这么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风浅幽相信墨青昭必然会有所安排。 “你先回去,海棠还在你身边,府外有墨雷他们,如果有什么意外的事,让墨雷通知我就是。” 墨青昭就着风浅幽的手,往边上一倒,懒洋洋的倒在了之前风浅幽睡着的榻上,闭着眼睛,优雅的甩了甩紫色的衣袍,漫不经心的道。 “我不会有事的。”风浅幽道。 “本王倒不是担心你有事,主要是怕祈阳侯府有事。”墨青昭笑的邪魅,“本王的小野猫,会把别人伤着的,本王这里算是先做个预备着,生怕风佐找本王来哭诉,求着本王早早的把人娶走。” 风浅幽原本感觉的鼻子有些酸涩,这时候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狠狠的瞪着他,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好象自己上赶着一定要嫁给他,而且还是迫不得己的那种。 看到风浅幽一张粉嫩的小姐都憋红了,墨青昭笑了起来,俊美的脸上仿佛流动着一层莹润的光彩似的,一扫平日里的阴森嗜血。 风浅幽原本是鼓着一张脸的,看着他笑了,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到祈阳侯府的时候,风浅幽是被抬着从担架上下来的,而且还是小心翼翼的抬进了雅月轩,一路上,祈阳侯府的人,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惊了这位风四小姐,不对,现在应当称呼为嘉柔公主。 如果把嘉柔公主惊到了,可真的是犯大罪的事。 现在的嘉柔公主,早己不是当日里,那个差一点被关死在后院的风四小姐了,而且不只是公主,还是赐于齐国的昭王为妃。 那个强横嗜血的昭王,祈阳侯府的众人,并不是没有打过交道,那位可是眨眨眼就能要人性命的主,这要是嘉柔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府里上上下下,能活着喘气的可就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 容心阁的太夫人此时眉头紧皱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孙女成了公主,而有所改善,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说,如果她知道,当年我和侯爷要害了她生母,会不会对祈阳侯府进行报复?”太夫人不无担忧的对文嬷嬷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风浅幽会一飞冲天,不但成了皇上的嘉柔公主,而且还能真的成为齐国昭王的正妃,这是太夫人从来没有想过的。 对于风浅幽,她一直很压制,既想让她为祈阳侯府谋利,又压制着她,不能让她太过出头,必竟对于洛氏的事,她和风佐都很心虚,甚至觉得风浅幽和洛氏甚至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越这么想,就越觉得怀疑,越是不能让洛氏母女得势。 可是现在,突然之间告诉太夫人,说风浅幽不但得了皇上的眼,而且还让昭王求娶,而且皇上也下了令,让风浅幽嫁给昭王。 这么大的变化,太夫人几乎一时反应不过来,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就一直坐在屋子里,连院门也没出去,心情除了忐忑就是不安,就好象是百只小猫挠着心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事吗?居然让自己最不看好的孙女得了好! 而且还得了这么大的好,而自己千娇百媚养大的孙女,一个死了,另一个陷在深宫里,没有半点音迅。 这里面的偏差实在太大了,大的让太夫人一时觉得承受不住。 她甚至在想,当初如果直接把洛氏母女弄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她就不会这么着急为难。 跟昭阳公主抢婚事,怎么看也不是皇上乐意看到的,虽然封了公主,皇上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祈阳侯府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因此影响儿子的仕途,还有宫里的皇后,是不是也要对付祈阳侯…… 这里面的问题很多,多的几乎让太夫人觉得自己的头大的都要裂开了! 风浅幽现在简直就是一只烫手的山芋,看着挺风光的,但实际上拿在手里烫的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第七百七十二章 四妹想要昭阳公主的嫁妆 “太夫人,您先别急,四小姐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子,哪里会看出这里面的事,而且后来不是也没再下药了吗?洛夫人的身子原就不好,病到后来,出了什么事,跟太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太夫人不是还特地请了那位很有名的于大夫过来,替洛夫人看病的吗?” 文嬷嬷安抚着太夫人道。 这话说的太夫人爱听,想想也是,风浅幽就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刘氏那里之所以弄成这个样子,完全也是她自己纠由自取的,至于风琼茹和风琼叶,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谁的。 太夫人这么一想,心里便安定了几分,脸色缓和了下来。 “太夫人,大公子来了。”屋外有丫环在报,这几日风冲云一直忙乎着风琼茹的丧事,这禁足算是不知不觉的解了! 太夫人看了文嬷嬷一眼,文嬷嬷点点头,应声走了出去。 院子里,挺拔修长的风冲云看到文嬷嬷出来,上前客气的问道:“嬷嬷,祖母可在休息?” “太夫人这会午睡己经起了,方才还念到着大公子呢。”文嬷嬷一脸笑容,一边引着风冲云往里走,这阵子风冲云来的比以往更勤快,不但早晚会来请安,而且半当中,也时不时的会来看看太夫人。 进门,太夫人己坐稳在那里,收敛起满脸的愁容之后的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看到风冲云微微皱着的眉头时,太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这会心里总担着事,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 “云儿,过来坐,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祖母不用担心。”风冲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问题。 明明还皱着眉头,这笑容怎么也让人放松不下了。 “云儿,祖母面前,难道也要隐瞒不成?”太夫人脸色一沉,露出几分生气的颜色。 “祖母,不是的……不是要瞒着祖母,实在是……”风冲云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这更让太夫人满心猜疑,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却是不知道,她这会本就心虚。 “祖母不是孙儿不告诉你,实在是……您还是一会等父亲来说吧,总是父亲才能拿主意。”风冲云这会也不掩饰了,满面的愁容,仿佛真的愁到不行的样子,眼睛扫了扫太夫人,看到她脸上露也惊慌的表情,才垂下眸子。 果然,祖母是真的很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云儿,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太夫人是真的心慌了,这阵子因为风浅幽的事,总觉得自己无时不刻都处在不安的情绪中,这时候被风冲云这么两句,立时惊的两眼瞪大,呼吸也急迫起来。 “是不是你四妹又惹了什么事出来?” “祖母,四妹现在是嘉柔公主,算起来也是皇上的女儿了,您也知道,昭王要求娶四妹,以齐国昭王的身份,四妹的嫁妆……”风冲云迟疑了一下,脸色有几分犹豫,但又好象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抬眼看着太夫人一脸正色的道。 “四妹想要昭阳公主的嫁妆!” 一句话,惊的太夫人身子晃了两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哆嗦着几乎连话也说不全:“她……她,怎么敢!” 居然敢跟公主抢嫁妆,她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了,是皇上的女儿了,竟然敢向皇上提这样的要求。 昭阳公主的嫁妆里是有城池当陪嫁的,风浅幽是真的疯了还是怎么着,居然敢向皇上提这样的要求,她就不怕遗祸整个家族,这么一想,太夫人只觉得愤怒难消,只气的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就算明面上皇上不会说什么,必竟风浅幽现在要嫁的是昭王殿下,但是等她嫁了走了之后呢?替她承担后果的就必须是祈阳侯府,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祈阳侯府想抬高自己女儿的身价,故意闹出来的这事? 会不会以为祈阳侯府心比天高,居然拿府里的女儿跟皇后嫡女相提并论? 会不会以为风佐有不臣之心,所以故意拿这事来试探? 不管是哪种想法,对于整个祈阳侯府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想到这点,太夫人就觉得摧心摧肝的疼。 “她真是疯了,果然是一个疯子!”太夫人这回对风浅幽只剩下满满的怒意,又恨又恼火,咬着牙骂道,竟是一点体面也没有给风浅幽留,骂的恶毒之极。 “祖母!恐怕不是四妹妹疯了,是她一飞登高后,心大了,我们祈阳侯府再装不下她了,想着别攀高枝,总是要送出些什么,我们祈阳侯府,现在恐怕就是她的一块踏脚石了。”风冲云叹了口气,看着太夫人的气色,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得意。 原本那天北寒国太子的宴会,他就借好了从舅舅府上带来的人,打算劫走风浅幽,然后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但是想不到,被她领先了一下,居然先走了,之后太子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风浅幽受伤没有回到祈阳侯府,让他一路埋伏在那里的人,又空跑了一趟。 现在更是听说被封为了一品嘉柔公主,风冲云又恨又气,只恨自己当初不果断一点,当天晚上就直接就把人劫走,这以后的事就不会发生。 正不知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居然听到父亲那边传来,说洛慕言居然逼着皇上把昭阳公主嫁妆中的城池,分给风浅幽的消息,这个消息传到,风冲云分析了一下后,大喜,立既就往太夫人这边过来。 这下不用自己对付风浅幽了,太夫人这边必有论断,而自己也可以在边上推波助澜…… 母亲那边还在等自己的消息,只要把那对母女除了,母亲的事,也不是一无机会的…… 当然,自己也不会让那个贱丫头就这么死去的,他要让她受尽痛苦而死!风冲云眼中的阴沉化做一股子恨毒的戾气,就如当时的刘氏一般。 他这里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自己府上的事,把自己定位成祈阳侯府的一体,而把风浅幽撇除出外,仿佛风浅幽不是祈阳侯府的女儿,是站到祈阳侯府的对立面去的。 第七百七十三章 各逞心机,各有打算 太夫人很听得进风冲云的话,满心对风浅幽都是怨恨,越听越发的觉得风浅幽的行为,真是令人不喜,别人家嫁女儿,都是结亲友好的,自己府上倒好,把这么一个女儿养这么大,就跟结仇似的。 居然还敢拿自己整个府里的安危,来做为攀附昭王的工具。 这么一想,太夫人忽然觉得明白了,为什么昭王墨青昭会求娶风浅幽为正妃,原本订的是昭阳公主,象昭王那样的人,必然会求娶昭阳公主,怎么也不可能会轮到风浅幽,可现在的结果却是这样,分明就是风浅幽耍了手段。 就象现在想踩着祈阳侯府,给昭阳公主和皇上添堵一样,不就是仗了昭王的势,觉得自己府上不能拿她怎么办吗! 而当初就是仗着祈阳侯府的势力,才让昭王青眸的! 看不出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一番心计,太夫人是越发的恨了,早知道生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来,当初就应当想法子弄死了了事,也免得她到现在还在找府里的麻烦,把个府里搅风搅水,闹的家不成家。 太夫人这是把所有的怨气全出在风浅幽身上了,当然也忘记了,她对于风浅幽并没有什么养育之恩,风浅幽那么多年来,过的甚至连个普通的下人都不如,别说是自由,就算是想吃用什么,还是陈嬷嬷想法子去弄来的。 太夫人何曾为她们母女尽过一分心意,这还是自己的亲孙女,凉薄至此,这会倒还怨恨上风浅幽了。 “祖母,四妹妹糊涂了,如果没有祈阳侯府,哪来的她,更别谈现在成为公主,成为昭王殿下的未婚妻,就算她现在的身份贵重,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来讨好昭王,既便她以后嫁了,跟着昭王去了齐国,她在这里的亲人,不是要全给她陪葬了吗!原本我还在为四妹妹成为公主,赐婚于昭王高兴,但是现在……”风冲云叹了口气,满脸忧色,“我还不如不要这个妹妹呢!” 太夫人黑着脸点头,认同,忽然心动一头,脸色更是阴冷了下来,对着一边的文嬷嬷挥了挥手,文嬷嬷会意,走到门口,替他们放下帘子,站到门外望风。 “云儿,这事是不是真的?传言可不可信?”太夫人看向风冲云,再一次确认道。 “祖母如果不相信,等一会父亲必然过来,您去问问就是。”风冲云知道太夫人这时候心里正在计较得失,马上用力的点点头肯定的道。 太夫人沉默了下来,脸上泛起些青色,窗外的阳光半昏半暗之间,那层青色越发的让人觉出几分狰狞的样子来,半响,看着风冲云道:“云儿,你是祈阳侯府的大公子,也是祈阳侯府未来的主人,你觉得整个祈阳侯府所有的的身家性命,跟你四妹妹比起来执轻执重?” 风冲云心中嘲讽的冷笑,太夫人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把自己标榜成正义的一方,一个人的性命,和整个祈阳侯府所有人的性命,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风浅幽那头是轻的太轻了,所以自己必然会说出风浅幽轻许多的答案。 那么接下来,太夫人就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才是正义的那个,对付自己的亲孙女,完全是迫不得己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风冲云很是看不上,但是这回,他却是顺着太夫人的话温顺的道:“当然是祖母和父亲更重要了。” 他不说自己,不说那许许多多的下人,丫环,只说风佐和太夫人最重要,在太夫人的心里,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风冲云很清楚,象太夫人那么自私自利的人,唯有她自己的安危,富贵是最打动她心的。 果然,听完这话,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谨慎的看了看门口,门口的帘子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显然文嬷嬷没发现什么异常,如果风浅幽还是以前的风浅幽,太夫人不会这么小心,但是今非昔比,风浅幽的身份翻了个大转,己不是她想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 “云儿,现在整个祈阳侯府,就要靠你了,我和你父亲终究是老了,等以后你父亲解甲归田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既便你母亲,也不是不可以放出来,只是不许她再到外面来,这正室夫人的位置,还是可以留给她的。” 太夫人先是往风冲云头上涂蜂蜜,说的很是感慨真诚。 “但是,如果再任你四妹妹这么胡闹,我们真个祈阳侯府,必然会跟着一起陪进去,或者这祈阳侯府的爵位,到你父亲这一代也就终了,当初是个洛氏一族的嫡枝上继承过来的,现在看起来,不是我们的,终究不是我们的。” 太夫人接着摇头叹息,一副很想认命,但又莫可奈何的样子。 风冲云静静的低头看着地面,等着太夫人把戏演下去,这些当然都只是前文,那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一点,看起来,太夫人这里己是打定主意,要除了风浅幽,和自己的目地一般无二。 实在是太好了! 早就知道祖母这边不难说服,特别自己所说的这件事,还是真的,风冲云脸色冰冷中,透着一股子诡谲的狞笑! 风浅幽是以重伤的名义抬起院子的,为了封锁消息,雅月轩中除了心腹的几个人以外,所有人都觉得风浅幽这次伤的不轻,恐怕得好好养着才行。 所以抬着风浅幽进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就留了晴玉和文歌在一边服侍,海棠主要监管着院子里的异动,来之前王爷可是一再交待,接下来更需用点心才是,特别是墨雷,墨电也归到了自己的属下。 这里面的意思,足以让海棠越发的小心应对起来,王爷可是下了命令了,不管在怎么危急的情况下,首先考虑的都是小姐的安危,绝不对让小姐出事,这句话还是王爷亲自对她说的,当时海棠跪在台阶之下,只觉得责任重林,背心处冷汗浸浸。 王爷何曾是个会这么一再嘱咐的人…… 第七百七十四章 冷嬷嬷的真实来历 “冷嬷嬷,幽儿会不会怪我?”洛氏的屋子内,虽然天气还没太冷,但己经早早的架起了炭盆,但既便是这样,靠在床头的洛氏,还是裹着一件厚重的衣裳,一边喝着冷嬷嬷送过来的药,一边低低的道。 她很瘦,瘦的几乎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眼角眉梢处,尽是一片愁绪,可以看得她身体之差,几乎己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能强撑着,恐怕就是心里头的那片执念了,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洛氏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死,也会死不瞑目的。 “夫人,小姐不会怪夫人的,总是那个时候也没办法,如果不这样,小姐的性命不保,而且当时战乱,夫人如果不回韩国,恐怕小姐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安全长大。”冷嬷嬷安抚着洛氏道。 连风浅幽也不知道的是,冷嬷嬷和洛氏的关系可不简单,冷嬷嬷曾经是夏国皇宫里的嬷嬷,而后夏国灭了,才来到韩国,巧遇了出宫游玩的太后,才得己进宫的,她其实是夏国皇后身边的嬷嬷。 所以有些事,陈嬷嬷不知道,但是冷嬷嬷却是知情的。 甚至可以说,她当初出宫,就是为了把风浅幽送到洛氏的手上。 “我只希望幽儿能够平安的长大,可以嫁一个好的夫婿,能得一门好的门事,以后幸福的生活下去,至于其他,她一个女孩子家,纵然顶着那样的名头,又如何,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就是被别人利用当棋子,而且这也是她的心愿。” 洛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向窗外,窗外夜色清幽,秋日的天空,显得很是洁静,天空中点点星光,美丽而莹动,似乎一如记忆中,自己那位要好的姐妹,她是不是也曾这样仰望星空过。 “夫人,这的确是……的希望,夫人为了小姐,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夫人的。”看着这样的洛氏,冷嬷嬷的眼泪落下来了,守着那样的秘密,为着这么一个女儿,不得不委曲求全,甚至不敢跟刘氏和风佐过于争执。 曾经的洛夫人是多么张扬的一个少女,那般的肆意,上林宛中,骑马奔驰,一身红衣如火,颜胜娇阳,仿佛就在眼前,可现在呢,曾经的上林宛,早就烧成了一片废墟,过往的所有,那些欢快的场景,成了过眼云烟。 夏国最娇艳的花朵之一的女子,也如今衰败到这种地步,己是苟延残喘了! 此情此景,纵然冷嬷嬷是个心智坚定的人,也不由的落下了眼泪。 如果,如果当初那一场灭国之灾没有发生,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更改…… “冷嬷嬷,如果我以后死了,幽儿不知道,就不必告诉她,但是我怕……幽儿太过聪明……”洛氏收回目光,压下眼底的一抹眼泪,看着冷嬷嬷低声的道,幽儿的聪明,洛氏一直看在眼中,也知道女儿的确聪明,否则以自己的身子,就算是护住她,恐怕也是付出了全力。 但是现在,分明是幽儿在护着自己。 原本她己替她想好了退路,有洛家,有洛慕言在,幽儿的身份就算是暴露了,也不会没有一条活路,韩国只是一个弱国,比起晋国那边的洛家,完全不成对比,而且事实也证明,洛慕言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是晋国的大皇子。 洛氏在心底一直替风浅幽在打算,拿夏国的宝藏引得洛慕言求娶幽儿,只要洛慕言同意,以后以正室之位娶了幽儿,她可以同意把这些宝藏图纸线索送给洛慕言,但她希望宝藏给风浅幽留下一部分,而不是全部送出,之前的商议中,洛慕言要的是宝藏的全部。 这让洛氏很为难。 这些宝藏如果全送出去,幽儿以后就没了依靠,这以后既便是做为正妻,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这正室之位,也不一定能坐下下去,祈阳侯府对于幽儿来说,就只是一个虚幻的泡沫,不可能真正的靠得上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洛慕言就是晋国的大皇子,只是觉得洛氏一族在晋国的势力,洛慕言如果把幽儿的嫁妆全拿走,这以后幽儿跟着他去晋国,说不定会受一辈子委屈,手边又没钱,又无人可用,这样的正室,当的还不如一个妾室。 这也是洛氏一再犹豫的地方,而且她也看出洛慕言对幽儿,应当不是一无感觉的,只是想要更大的利益而己。 原本,洛氏想着如果洛慕言真的想到那些东西的话,为了幽儿的安全,她也会给的,总是比有性命之危好许多。 可是谁料想,事情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幽儿没嫁成洛慕言,反而嫁了齐国的昭王,现在连圣旨都下了,自己再想说什么都晚了。 对于这位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昭王,洛氏却不象是别人人云亦云的说法,但从幽儿回来后,向自己说起此事的样子,纵然幽儿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不同,那个男人,对于幽儿来说,是不同的。 不是自己一再向她表示过的洛慕言,那时候提起,幽儿都会婉转的拒绝。 或者,这个强势霸道的昭王真的是幽儿的良配?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护着小姐,绝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冷嬷嬷抹了抹眼泪,斩钉截铁的道。 无论如何,她都会护着小姐,绝对不会让小姐受一点分委屈,既便自己为此丢了性命又如何?这么多年,自己的命原本就是偷来的,原本就在当初那个暴乱的夜晚,自己就应当死的。 “宫里那个,现在还有什么异动吗?”洛氏点了点头,脸上的哀意缓缓退了下去,瘦削见骨的脸上露出几分嘲讽,朝着皇宫方向示意道。 那个女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夏国己灭,既便自己再不想认,结果都是这样,复国?夏皇又没有子嗣传承下来,复国只是一句空话而己,自己的幽儿,绝不会给她当枪使,还有那些宝藏是幽儿的,谁也不能拿走。 第七百七十五章 惊喜,重拾故人消息 所谓的宝藏其实并不多,完全不是别人传说的那种可以组装一个军队,或者可以让得到的国家一下子国库充盈。 洛氏之所以和洛慕言讨价还价那么久,就是不想让洛慕言知道自己的底牌,要让洛慕言觉得自己是有着强大的信心的。 “这阵子倒是没什么大的举动,自从上次以夫人亲戚的身份过来后,便一直没有再派过人来。”冷嬷嬷想了想道,但随即眉头微皱,“老奴担心她会不会打小姐的主意,之前夫人被关起来,她那边也疯了,但是现在,据说己经好了,而且还重拾恩宠,老奴觉得她不会甘心的。” “不甘心又如何?灭了整个夏国的是韩皇,她不是有本事近得了韩皇吗?为什么不把他杀了,早那么多年杀了韩皇,说不定还真的有些夏国皇室的远支血脉存在,但是现在呢,既便是有,现在也说不清楚,谁是真谁是假了。” 洛氏冷哼一声道。 “我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绝不允许她打幽儿的主意,当初也是为了避开她,才将计就计,让风佐把我关起来,想不到,我一出来,她又阴魂不散,死灰复燃了!居然跟我前后脚的出现在人前。” “夫人,莫如告诉小姐一声,也免得小姐将来……”冷嬷嬷很担心这种状况。 洛氏叹了口气,身子虚弱的往后又靠了一靠,避开冷嬷嬷送过来的药,两眼直视着空中某一处,摇了摇头:“嬷嬷,我的身体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这些药固然固本,但终究是我自己己不行了,可能看不到幽儿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去了,那边又不肯放过幽儿……你就把实情都告诉幽儿吧!” “夫人,您别这么说,小姐说了,那个姓冰的神医,她己经找到了,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了。” 冷嬷嬷的眼泪再控制不住,放下手中的碗,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道。 “找到又如何,我这拖的也太久了些,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幽儿的那片心意,恐怕我要白白辜负了。”洛氏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拿帕子紧紧的捂着嘴,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再抬手时,脸色苍白了几分,紧紧拧起的帕子中,冷嬷嬷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一抹红色,情不自禁的叫道。 “夫人……” 洛氏摇了摇手,示意冷嬷嬷放低声音,脸上露出微微的一丝笑意:“幽儿是个乖巧的孩子,又懂事,又聪慧,如果不是……她比那个娇纵的昭阳公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又哪里是韩国的昭阳公主能比得上的,可惜,可惜幽儿的命不好。” “冷嬷嬷,你是一个忠心的人,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幽儿托给你,我很放心,我的身体熬到现在,还是幽儿的功劳,否则当初我就没了性命,那对母子,岂容我就这么活下来,真恨不得把当年所有的事都掩埋了才好。” 洛氏唇角一扬,带着淡淡的嘲讽,冷嬷嬷知道她说的是风佐和太夫人,看她的样子象是在交待后事,心中一片黯然。 “幽儿现在要嫁的是昭王,也算是找了个靠山,以幽儿的聪慧,为自己谋一份安全,应当不成问题,到时候必然会把你们几个都带走,那个女人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齐国去,你要做的是,她会不会诱惑欺骗小姐,所以接下来,你还是跟在幽儿身边,有你在她身边,替我看着,我才会放心。” 洛氏的声音,低了下来,唇角一抹淡淡的笑容,很柔和。 “是,夫人放心,老奴会记得的,老奴一定紧跟着小姐,如果有什么不对,老奴也一定先让小姐知道真实的情况,绝不会让小姐被她骗了。”冷嬷嬷坚定的点点头。 洛氏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那位公子派人来找过我?”风浅幽听到这个消息蓦地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又惊又喜,手按在一边的床沿上,就想坐起来。 找了那么多久时间,终于找到了,如何不让她惊喜万分。 文歌伸手按住她:“小姐,那时候您己经去了北寒国太府了,奴婢恐怕您一会就算是回来,时间上也仓促了点,就跟那个人订了两天之约,但是这两天,小姐都在昭王府养伤,奴婢想着可能一时半会来不了,就特地跑了一趟!” “他怎么说?”风浅幽急不可奈的伸手拉住文歌的手问道。 “说今天请小姐想法子出去见一见,否则……他们主子就可能离开韩国,远游去了。”文歌为难的道。 眼下这种情况,又岂是小姐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可是不离开,夫人的病又将怎么办,文歌眼巴巴的看着风浅幽,等着风浅幽拿主意,她这两天也急的不得了,生怕风浅幽误了时辰,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抱憾终身的事情了。 “最迟什么时候?”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了下来,关心则乱,她是因为突然得到了冰君城的消息,一时间失了控制,这时候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了想,才问道。 以冰君城的为人,不会不给自己这边一点机会,纵然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 “最迟是到今天晚上亥时,说是……”文歌道。 “文歌我一会穿着你的衣裳出去,和海棠走一趟,你在屋子里装我。”事有缓急,风浅幽想了想道,她必须去见冰君城,也必须说服冰君城留下来替她治病,这是娘最后的希望,既便知道她现在这个时候出去太危险,她也必须去。 如果冰君城离开了,娘的身体可就真拖不下去了。 风浅幽一直以冰君城来安慰自己,一再的告诉自己,只要找到冰君城,就一定能救娘,一定可以把娘的病看好,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留下冰君城。 信物既然送出,冰君城也收到,并且表示要见自己,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去见,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小姐,您最好别出去,之前不是说大公子那边可能有异动,如果您这时候出去,被大公子发现,可就麻烦了。”文歌不安的道。 第七百七十六章 后院出现的男人脚印 之前为了躲避大公子,小姐特意早早的离开了祈阳侯府,留在府里的正是文歌,她特意让跑了一趟晴姨娘处,让晴姨娘注意一下大公子那边,后来就说,大公子闻得小姐己经出府后,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离开。 门口的小厮说那几个人看起来,都让人心头发凉,绝对不是寻常人。 “不要紧,我从后门走,又和海棠一起走的,就说我胃口不好,想去前门大街那边,买几样蜜饯,可以过过嘴。”风浅幽想了想道。 前门大街边,有一家百年的老店,那里的蜜饯最是有名,整个京城都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没什么胃口,也是正常,做为贴身丫环的海棠,着急带着小丫环去买一些开胃的东西,是很说的过去的。 也因为这些只是小事,所以不必开了正门出去。 文歌见风浅幽说的坚定,知道小姐己决定了,没奈何,只得去把海棠找来。 一个时辰后,海棠在前,风浅幽穿着丫环的衣裳,打扮的象个小丫环,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跟在海棠的后面。 她的秀发大半落在额头,又头低着,看不清容色,跟在长的比一般女子稍高一些的海棠身边,越发的显得娇小了几分,果然是一个怯生生的小丫环。 守后门的婆子知道四小姐现在己经成了皇上赐封的嘉柔公主,不敢得罪四小姐身边的贴身丫环,所以海棠一说要出后门去,连忙点头哈腰的出来,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笑道:“海棠姑娘,四小姐……噢,嘉柔公主的身体怎么样?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了,就是胃口不好,这伤养起来也有一段时间,如果一直胃口不好下去,身体也吃不消。”海棠笑答道,目光却是落在门边的一个脚印,眼眸不由的深了几分。 之前出来的路,到后门口,全是碎石铺就,就只有这里有一小段泥地,这么宽大的脚印,又印在地面上这么有力,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这里进的还是后院的后门,除了小厮,也就只有风佐和风冲云两个男人可以进来,而眼前的这么大大的鞋印,显然不是女人的。 之前飘过一阵雨,地面上湿了,才会留下的这个脚印吧! “这里……有人来过?”海棠指了指地面的脚印问道。 守门的婆子吓了一跳,立即想否认,可是在看到海棠所指的那个脚印时,心里不由的一阵叫苦,她是偷偷的让大公子走了这个便道的,但必竟这里是内院,让太夫人和侯爷知道,自己绝讨不了好。 干笑了两声,眼睛一转,解释道:“这是老奴的侄子,之前来看老奴,特意拿了些东西过来看看老奴,放下东西后,就走了,并不是其他人。” 风浅幽也看到了这个明显的脚印,她比海棠看的更仔细一些,这个最明显的脚印,的确很引起人的注意,但是边上还有一块模糊了的地方,仔细看去,也好象是一个脚印,那就是说,来的人不只是一个。 目光落在婆子那张明显带着几分躲闪的笑脸上,水眸幽远的很。 伸手拉了拉海棠的手,示意她不必再问一下。 海棠会意,也就不再追问,带着风浅幽出了后门,后门处,早叫了一辆小车在,两个人一起上了小车。 “小姐,分明是有男人进了后院,小姐为什么不让奴婢问清楚?”一上车,海棠就问道,在她看来,既然己经发现,就绝不能容许有人进来。 “这应当就是风冲云那边的几个人了,从后院往风冲云的院子过去,其实也挺近的,这里出入,的确可以掩入耳目,至少祈阳侯是不知道的。”风浅幽微微一笑。 方才她也看到了,从后门处,有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正是通往风冲云的院子。 风冲云因为是府里唯一的子嗣,原来又是未来的世子,这院子也是放在内院的,而在内院自有一套书房,和外院的书房相对。 以前风冲云都是在内院休息的,但自打刘氏的事情发作出来后,风冲云有一段时间都住到了外书房去,风浅幽之所以知道,还是听太夫人和文嬷嬷说话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只说大公子现在越发的清冷起来。 但是实际上呢?原本风浅幽还以为那几个人是在风冲云的外书房,现在看起来,其实上己经住进了内院。 刘侍郎府上的那个院子里住的绝对不是寻常人,又有小厮证明这几个人看了给人心中一种毛毛的感觉,风浅幽觉得应当是杀气,这几个人来对付的目地又是自己,自己的雅月轩和风冲云的院子,虽然离的远了点,但必竟都是内院,如果真的动作起来,自己这边一个海棠恐怕应对不及。 后院的婆子会放行,一大半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风冲云开了口,婆子不敢拒绝,或者也许了婆子什么好处,但是如果他日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韩皇不管怎么着也必定会来查问一下,还有墨青昭那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查到,风冲云绝不敢这么干。 那就是说这个婆子最后必然会被封口了。 后院的事现在以晴姨娘为主,晴姨娘因为风瑶华的事,基本上对自己还算感恩,绝不可能伙同风冲云对自己干这种事,况且自己的身份水涨船高,对于风瑶华只有好处,之前太夫人去刘府说事的时候,据说刘府虽然答应把风瑶华抬为妻位,但是一直没有举动。 也就是刘府现在禀承着一个字“拖”。 如果祈阳侯府不强有力的支持风瑶华,风瑶华的这个正室之位,必然最后不能成行。 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晴姨娘绝不会愚蠢的找自己的麻烦。 但如果不是晴姨娘,那内院就剩下太夫人了,可是太夫人为什么要对付自己,自己被封为公主,她脸上不也有面子吗?为什么会伙同风冲云暗害自己? 这一点,风浅幽真是想不通,以太夫人的为人,只要自己让祈阳侯府长了脸了,怎么着都行!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对付自己,但是现在看看,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太妙啊! 第七百七十七章 前世故人相见 水眸漾起一丝困惑,风浅幽柳眉轻蹙,脑海里所有的问题,都转了几个圈后,忽然心中一动,蓦地瞪大了眼睛。 洛慕言,是洛慕言的提议,那个让昭阳公主把嫁妆让出一些给自己的提议! 跟昭阳公主抢嫁妆,在太夫人看来,就是为祈阳侯府惹了祸,如果这时候风冲云再挑拨几句,免不得太夫人那边就会对自己下黑手。 “海棠,我们一会回来的时候,让墨雷和墨电,今天晚上到府里来一次,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风浅幽想了想道,既然己经清楚风冲云和太夫人的意思,风浅幽也不会束手就擒,不管风冲云是从哪里请来的人,自己身边也有人,绝对不会让风冲云的计划得逞,风浅幽己经可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这次落在风冲云手上,绝对比死更痛苦。 当然,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落到他的手上…… 院子并不大,正中三开间,边上各有两间厢房,园子里几株美人蕉,玉立亭亭的站在那里,正挡着半个窗子,美人蕉下,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鸟,闲散的在地上走着,闻得人声,侧头看了看风浅幽,依旧大摇大摆,仿佛根本不以有人来而受惊。 没有太多的修饰,但只这么一点地方,就己经让人觉得远离了尘嚣,院门一关,方才那个拥挤的街道,就如同被关在了门外,这里住着的就只是一个隐于闹室之中的隐者而己。 小厮让风浅幽等在门外,风浅幽点点头,和海棠一起站在美人蕉下,看着那只毫不慌乱的小鸟,在她们面前溜了几个圈,还时不时的侧起脑袋,仿佛在打量风浅幽和海棠似的,那个样子,颇让人觉得可爱。 “我们公子,请四小姐进去。”小厮出来道。 风浅幽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屋,海棠随后跟上,却被小厮给拦了下来,“我们公子只见四小姐一人。” 风浅幽停了停脚步,看了看海棠,点点头,示意她不必进去。 如果里面之人真的是冰君城,她真的不介意一个人进去见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搭在门口的竹帘上,一掀,走了进去。 屋子内,一身白衣的年青人正在看书,手执着一卷泛黄的书本,眼眸平静的抬头,英俊的脸上带着的是一丝平和、温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一下子看透人心,但又显得极其的悠然和闲散。 风浅幽站在原地,仿佛被什么射中了什么,心猛的抽搐了几下,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一瞬间居然觉得自己脆弱了起来。 那样的神色,那样的神情,比之以往年少时候,更让人觉得心安。 虽然有那么多年没有再见,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少年,也总是那么安定平和的看着她,她如果受了委屈向他诉说,他也会悠然的听着,时不时的还会伸手摸摸她的秀发,微微一笑,己是让人心一片宁静,通透。 隔了那么多年,或者己是一生一世,再见时却己是物是人非,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手指扎在手心处,尖锐的疼痛,才让风浅幽从往昔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现在是风浅幽,是祈阳侯府的四女儿,而不是当初那个依恋于冰君城的小小的水夕月,他们两个,现在完全不是认识的人。 屋子里很安静的,安静的几乎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的声音,蒙着淡淡水意的美眸,那种卷翘着长睫,美眸盈盈的样子,竟然一如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冰君城那颗平淡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抓住了似的。 很扎人,但又软软的疼。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恍神,一向四平八稳的身子,莫名的想站起来,一如记忆中所想的,过来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风四小姐,是吗?”微微一笑,如云着月,清雅无比,冰君城放下手中的案卷,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请坐。” “这位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冰君城公子?”强压下心头的激动,风浅幽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过来福了一礼后,在一边的客座上坐定,微笑着问道。 这个时候,她只是一个想为生母求医的女子,并不认识一向少闻于人前的冰君城。 “四小姐知道我?”冰君城优雅的问道。 “听于大夫说起来,于大夫说,他所认识的大夫中,以冰公子的医术最好,之前大姐脸上的伤势,应当也是冰公子治好的吧?”风浅幽抬起头,水眸莹然而清澈,有些事,她不得不推在于大夫的身上,至少他是知道冰君城的,否则解释不通,自己认定他姓冰的事情。 “于大夫?于珏大夫?”冰君城想了想,哑然失笑道,那个也算是奇立奇行的老者了,就是他似乎一直在找自己,就冲他盯着自己的那个劲,他实在吃不消,所以但凡发现他在的地方,自己都是悄悄的避了。 免得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行医看病,俱是看有缘,有缘遇上就伸伸手。 “是的,于大夫跟我说起过冰公子,对冰公子很是推崇,我娘身子不好,己久病缠身,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冰公子,替我娘治病?”风浅幽抬着看着眼前的冰君城,收敛起内心所有的想法,眸色带着几分求肯和祈祷。 娘的病,是她一直的心结,也是她重生后一直在想办法的事,半点没差于为自己前世报仇。 冰君城不由的为这双眼睛所吸引,那个时候,那个小小的人儿,是不是也经常用那般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每每有些事,原本不当做的,只为了这么一个祈求的目光,他也算是破了自己的戒了…… 低下头,拿起放在一边的竹制的扇坠,温和的问道:“风四小姐,这扇坠是从哪儿来的?” “这是水三小姐的扇坠!我现在身边的一个丫环叫晴玉,是从右相府救出来的,当时右相夫人正让人打她,只为了她在祭奠她那位死去的小姐,这东西据说以前就是水三小姐的,那时候她很爱惜,时时会拿出来,晴玉听她小姐说,这是一位姓冰的公子给的信物,应当是你的吧?” 第七百七十八章 疑惑,同样而熟悉的习惯动作 风浅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块扇坠上,水眸中闪过一丝哀色,这原本是自己的东西,是冰君城给自己的信物,可现在却不得不假托晴玉把事情说出口,或者随着这块扇坠的离开,冰君城从自己的生命中也真正的消失了。 儿时的记忆中,冰君城对自己如兄如父一般,这是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 水玉寒是后来对她好的,而且也没有象冰君城那么包容她。 那是她短暂的生命中,一抹深邃的暖意,风浅幽如何能忘记!甚至可以说冰君城还是她的老师,有许多事情,都是从冰君城的手中学来的,而这些在外面,并不为人知,可见其珍贵程度。 但既便这么珍贵,当时冰君城也是毫不犹豫的传给了她,那时候她尚不太懂,只是依恋于冰君城的温和,但是现在明白过来,如何不感动。 哪一位医家对于自己的医术会不在乎,会随意的传承? “那个叫晴玉的丫环……似乎并不知道我吧?”冰君城皱了皱眉头,想起当初水夕月都是偷偷一个人跑来见自己的,说起来他也并没见过水夕月的贴身丫环,那个叫晴玉的贴身丫环,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水三小姐私下里跟自己的贴身丫环说的私房话。”风浅幽摇了摇头,一副她不知情的样子,其实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尊从了冰君城的意思,并没有把冰君城的事,告诉任何一个身边人。 因为这是冰君城的意思,风浅幽当时一心崇拜冰君城,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但这话不能这么说,反正自己己经“死了”,就算是那时候稍稍不讲信用一些,冰君城也拿自己没办法,这是风浅幽心头无赖的想法,这时候使起来,居然觉得很得心应手,当时当地的时候,她没少赖着冰君城干这种事。 每次看到冰君城无奈的样子,又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时候,总觉得很高兴。 “她……是怎么死的?”看着风浅幽这样的神情,冰君城放在桌下的手,往自己的腿上按了按,那边有一个穴道,可以让人更加清醒,扬起眼眸,微微一笑,看着风浅幽平静的问道。 鼻翼处莫名的有了几分酸涩,看着以往当着大哥哥一样看待的冰君城,居然用这么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有种仿佛被自己的亲人背弃的感觉,咬咬唇,压下心头的酸楚,再抬头,正对上一双深幽莫名的眼眸。 那样的眼神专注的让人觉得连心也被抽紧了一样,完全不是他平静面容下该有的云淡风清。 “据说是病死的,但是晴玉说,是在抬进四皇子府的时候出的事,之前一直说是四皇子要娶她,水三小姐也答应嫁了,但实际上整个右相府都骗了她,四皇子要娶的只是水大小姐,水三小姐不过是秦大小姐嫁妆中的一个搭配,一个随着水大小姐,一起进府的妾室而己。” 看到冰君城这样的眼神,风浅幽眸色一跳,急忙收敛起心神,压制下自己所有的情绪,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平和的斜述道。 “所以,她是被整个水相府的人害死的?”冰君城紧紧的盯着风浅幽,仿佛要从风浅幽的脸上看出是不是欺骗了他似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听晴玉说的,冰公子如果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其实和水三小姐,并没有任何交接的地方,水三小姐出了事后,我才被父亲从院子里放出来的,所以水三小姐的事,我有些是听晴玉说的,有些是听外面人的传言。” 风浅幽坦然的看着冰君城道,虽然只是一身丫环穿的青衣小袄,却让人觉得气质清华中透着几分娇小的妩媚,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更小一些,这样的一个人,是很容易和冰君城记忆深处的一个人重合起来的。 那个重合起来的身影,给冰君城不一样的悸动,那种感觉,只在他得知了水夕月的时候,才会疼的让他不得不弯下高华的腰的时候,才会出现。 手一捂胸口,眼眸微微闭上,任这一波疼意如潮水般,缓慢的拍打地他的心。 这世上,真的有两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相似,完全如同一人吗? 难道传说中的移魂,并不只是传说…… “冰公子人,你怎么了?”风浅幽不知道冰君城是怎么了,看他平静的脸上,突然涌上的痛意,一时间有些慌了,急忙站起来关切的道。 冰君城睁开眼睛,眼眸落在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上。 风浅幽以为他要喝水,看了看他面前的茶杯中水并不多了,下意识的拿起一边的茶杯,往他的茶杯里倒起了茶水。 冰君城有一个习惯,每一次倒的水都喜欢倒的多一点,基本上都可以算是跟茶杯齐平了,上一世的时候,风浅幽总喜欢帮着冰君城倒茶,慢慢的,替冰君城倒的时候,都会把个茶杯倒个十足满,而且还不溢出来。 这应当也算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熟悉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的举动。 就如同现在,看着这杯满满的,却没有溢出来的茶水,风浅幽自己还没有觉察到,但是冰君城的整个瞳孔,都如同针尖一般的紧缩起来。 那样的手式,那样的举动,几乎不带一丝凝泄的感觉,心头如受重击,几乎把他强撑出来的平静,瞬间破碎。 眼睛蓦地紧紧的盯着风浅幽,只盯的风浅幽从茫然不解,到不自觉的移开。 “风四小姐,你娘得的是什么病?”冰君城轻轻的拿起茶杯,手中的茶没有溢出半分,平稳的很,稍稍喝了一口,再抬起头,己恢复了起初的平和,仿佛方才那个一脸痛苦之意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是好在,他不在追问水夕月的事了,这让风浅幽心头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定,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话,这对娘的身体有好处。 “我娘是被人下了毒,破坏了身体的机制,后来虽然屏除了毒源,但是整个身体机能己破坏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强撑着,不知道冰公子有没有办法?” 第七百七十九章 急切,下午医诊 风浅幽看着冰君城坦然的道。 经过最初的激动过后,风浅幽己缓缓的把自己的心事隐了起来,早就预想过再见冰君城时是何种模样,所以现在越来越坦然了。 “多少年了?用的是什么毒,于大夫没看出来吗?”问起洛氏的病情,冰君城也平静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关注于洛氏的病情,眸色温和的问道。 “用的毒应当是七虫七血,但于大夫一时也看不出来用的是哪七种,所以不能对症下药,现在用的都是一些调养身子的,最多也就只是能维持一个不好不坏的局面,但娘的身体,真的拖不起了,这毒应当己下了十几年了吧!” 想起洛氏所受的苦,现在几乎吃不下多少饭,每天都是泡在药罐子里,风浅幽的眼眶红了起来。 十几年前便下的毒,而且还是一种连于大夫也看不出来的毒,冰君城的脸色沉了下来,别说是诡异的七虫七草的毒,既便这只是寻常的毒,被人了那么多年,没有根除,这个人几乎也就油尽灯枯了。 这阵子外面对祈阳侯府的传言颇多,说起这位马上就要回到正室之位的洛夫人,都说病弱不堪,都在猜想这位夫人能熬到现在,己算是不错了,现在看起来油尽灯枯的她,之所以能撑下去,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应当也是关键的因素。 恐怕这位洛夫人,真的很难撑下去。 “你明天带你娘来我这里,我替她看看。”冰君城沉吟了一下道,对于病情,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有些话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不管谁的医术如何的高明,没看到病人之前,都是说不准的。 这位洛夫人的情况,恐怕实在不易乐观。 不过看到那双盈盈的美眸,带着几分伤心祈求的看着自己,有些话,冰君城还真的说不出口,这跟他以往是完全不同的,以往他更尊从的是实话实说,纵然病人抗不住这个打击,他也觉得他把事实说了出来,那就是对的。 至于接下来如何,他会不会替人看病,缘份真的很重要! 他表面上醉心于山水之间,并不愿意多沾染是非,有时候伸手,有时候不伸手,全凭一时的喜好,但是对于实话实说这点,冰君城觉得自己还是很自傲的,但是现在,他却发现,有时候实话实话,还真的很伤人。 对着那双熟悉而微红的眼眸,他的话风一转,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果然,风浅幽的眼睛一亮,急道:“冰公子是觉得我娘的病,也不是传说中那样的不好,是吗?” 仿佛是为了寻求支持似的,风浅幽紧紧的盯着冰君城,神色激动。 “这……还得看具体情况。”冰君城垂下眼帘,避开风浅幽的眼睛,温和的答道。 “是,的确是要看看情况,莫如我下午的时候,就把娘带出来,请你给疹治一下?”风浅幽有些高兴的过了头,急切的道。 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她是真的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娘的身子担误不起,明天她都觉得太远了点,一会回府后,她要马上带着娘来寻医问诊,绝不会让冰君城就这么离开的。 “好吧!”看着这样急切的风浅幽,看起来莫名的熟悉,冰君城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柔和的笑了笑,点点头。 风浅幽的脸一红,站起身,冲着冰君城一个福礼:“让冰公子笑话了,实在是家母的身子等不起。” “无碍,你下午的时候来就行,如果下午的时候来不了,或者明天也可以的,四小姐可以不必来,让你门口的那个丫环带着夫人来就行,我暂时并不打算离开韩国。”冰君城微笑着制止她的行礼,道。 他可是听说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或者应当说是韩皇新封的嘉柔公主,之前才遇刺身子受了伤,但是眼前的这位风四小姐,显然并不是传言中那副起不了身的样子,而且以冰君城一个大夫的眼光。 风四小姐纵然体质不太好,但是所谓的受伤传言,看起来倒是一个假的。 再看她现在穿着的是一身丫环的衣裳,也知道她必然是偷偷出门,而且还是不为人知的,连皇上都传言她受了重伤,但偏偏这位风四小姐什么伤也没有,而且还穿着丫环的衣裳,从祈阳侯府离开,这怎么看,也算得上是一个欺君之罪。 莫名的为风浅幽考虑,她这个时候,的确还是不要离开祈阳侯府的好。 一旦被人发现,就是大祸。 不是说自己今天如果不出来,冰君城就要离开这里了,怎么现在听他的意思,一时半会不会离开?风浅幽眨了眨水眸一时没懂,但是好在,她也不纠结于这个,想了想,点点头,的确自己这个时候是不宜离开祈阳侯府的。 这次如果不是听说冰君城要离开韩国,娘的身子担搁不起,她也不会冒险偷偷出府。 “那下午的时候,我会让海棠陪着娘一起过来,到时候于大夫可能也一起跟着过来,不知道冰公子,觉得意下如何?” 风浅幽稍稍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不知道冰君城愿不愿意见一见于大夫,娘的病一直他在帮着看,而且自己也曾经答应过他,找到冰君城一定会通知他,再说下午离府的时候,还要用到他。 所以,不管是于情于理,还是必须如此,于大夫那边一定是会跟着来的,生怕惹的冰君城不高兴,风浅幽觉得还是说上前的好。 “好!”冰君城点点头,爽快的道,眼眸紧紧的盯着风浅幽,果然看到她的喜悦,一如既往的在眼眸中一层层的浮现。 别人的笑,都灿若云霞,一下子灿烂,而她的笑,和别人不同,每一次真的欢喜的时候,都会缓缓的推进,这使得她的眼眸如同星空一般的神秘而美丽,但又浮现着一层让人看得见的喜悦! 心头一疼,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那我先告辞,马上回去安排。”风浅幽没注意到冰君城的异常,高兴的道。 第七百八十章 出府 冰君城点点头,看到风浅幽一如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子一样离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多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涩意。 有一些记忆,既便过去再久,他也清楚的记得,当初进京原就是为了那个小小的人儿,当找到这个小人儿时,自己是多么的激动,以为自己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可是自己最终没有守护住她,居然让她和自己生死相隔! “公子,您不走了?”小厮从外面进来,恭敬的问冰君城道,他方才站在门口,可是听到了自家公子说不是马上走的话,公子之前不是说,就要走了吗! 公子一向高傲,从不理会凡世中的风风雨雨,愿意伸手就伸手,不愿意伸手,就走的不带走一丝尘埃,几乎什么事都很有计划,但这次才见过一面的风四小姐,为什么对公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居然打破了以往公子的惯例,小厮觉得很不明白,所以特意进来问问清楚。 “先不走了,等等再说,让他们不必着急着打包我的东西。”冰君城点点头,对小厮道。 暂时他的确不想走了。 原本他就只是飘忽没有定所,很随意而安,带着他的这些仆役,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既是避祸也是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冰君城忽然觉得自己累了,或者也该给自己找一个定所,以后一直做为自己修身养性的地方,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实真的没什么必要。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想法,但是这一次,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后,居然还那么执着的盘据在他的心头,该守护的人没守护住,不该强求的东西却一直在强求,自己的生活是不是错了重心,以至于现在得不偿失…… “你去找一处地方,清静一些的,就先住下一段时间,这里终究在闹市,不太方便了些。” “是,公子!”小厮虽然诧异,但是也不敢违背,点点头,应声退了下去,走到外面,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头,回头看看挂下的竹帘子里那个清俊的人影。 怪,真怪!公子今天的表现可真怪! 风浅幽还是从后门偷偷的回到雅月院的,然后直接去了洛氏的屋子,一边也让晴玉去请了于大夫过来,和洛氏说完此事后,洛氏虽然不以为然,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但是既然是风浅幽的一片心意,她也不便辜负。 点点头,应了下来。 冷嬷嬷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于大夫过来了,风浅幽先是把找到冰君城的事情说了一下,于大夫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一个劲的说好,同意以替洛氏看病的理由,带着洛氏去外面找大夫,这个理由当然是说给太夫人听的。 洛氏又不是风浅幽,可以偷偷出去,她现在这个样子,既便是抬着出去,也要特别的小心。 出行一次,必然是大张旗鼓。 但如果于大夫说他的一位至关好友,一位有名的神医过来韩国,他想让好友帮着瞧瞧洛夫人的病,而那位朋友,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么一个理由,在太夫人那边,却是说得通的。 特别是现在风浅幽可是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太夫人犯不上为了这事得罪风浅幽,而且她现在对风浅幽也另有图谋,这时候更不能让她起疑,所以听得于大夫人话后,太夫人当既点头同意。 立既让晴姨娘去外面给洛氏铺一辆暖和的、柔软的轻车,冷嬷嬷和书兰两个小心翼翼的跟着上了马车,海棠也跟着一起过去,祈阳侯府的其他人,洛氏一个也没有多带,于大夫自己上了后面的一辆小马车。 一行两辆车从边上的侧门离开,自去向冰君城求医去了。 风浅幽自己在府里依然装病,躺着不起来,却把文歌派出去,盯着后门,既然有人从后门进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上次的时候,看起来风冲云就想动手,但最后因为自己的事先动作,没成! 那么这一次,风冲云己经等不下去了! 那些人可不是他的人,不是他能使唤得动的人,而只有动用了这些人,才可以让人查不到他身上,风冲云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全,那些人的身手,也可以保证他要做的事,一击必中,然后远扬千里。 那些人事后再偷偷的回到刘侍郎府,就又是一个天不知,地不知的局面。 没人知道刘侍郎府的后院藏着人,也没人知道那些人曾经离开,更不会有人知道风冲云还利用了这些人对自己不利。 眼下有一点,风浅幽还是想不通,如果自己在祈阳侯府内出事,风冲云就不怕连累到自己?墨青昭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主,不会说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就找不到你头上来,所以自己在祈阳侯府出事的概率实在是低得很。 但风浅幽却隐隐又有一种想法,觉得自己想错了,眼下的情形,风冲云可谓是万事俱备,怎么还会不动手,连太夫人那边应当也被他说动了吧! 洛慕言在朝堂上的那话,看似是为了自己好,特意向韩皇要昭阳公主的嫁妆,却也把自己推到了韩国利益的对立面,引起了韩皇的不悦,那么祈阳侯府呢?一向唯韩皇马首是瞻的祈阳侯府呢? 当然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不喜! 所以,眼下风冲云怎么看都会动手!可这实在跟太夫人明哲保身的想法,大相径庭,风浅幽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让文歌去盯着后门口,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没有万全的保护自己的计划,风冲云那边不可能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风浅幽是这样想着的时候睡着的,等到醒来,便听说洛氏己经回来,急匆匆扶着晴玉过去看,一进门就看到洛氏脸带笑意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风浅幽自己的想法主观了她的思想,居然觉得娘比平日还多了几分生气。 一时不由的笑映双靥,进门后,待得帘子从身后挂落,风浅幽也顾不得再扶着晴玉装病,扑到了洛氏的面前,抱住她的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急问道:“娘,冰公子怎么说,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娘身体里的毒素都全解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隐瞒,新的希望 “傻丫头,哪有这么快的,那么多年过去了,娘现在能活着,己是个奇迹了。”洛氏温和的笑道,眼睛里也含满了热泪,被下毒害了自己的身体机能,这一病拖着就是十几年,若不是因为幽儿还小,洛氏觉得自己还莫如死了,来得干净。 这么十多年的沉积,被告之,有可能可以缓缓的解开一点时,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有可能,洛氏的心情也是既激动,又快活的,她终于可以看到幽儿嫁出去,终于能拖到看到幽儿嫁人了后的生活了。 当然冰公子说的,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几年的事情,洛氏是不会告诉风浅幽的,自己的女儿背负了太多,原本想给她一个安宁、快乐的生活的,可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对于风浅幽,洛氏也是满满的内疚,这时候当然不会去增加风浅幽的心理负担。 她的幽儿,那么孝顺,那么听话,她要她快快乐乐的,既便这事情不长,她也愿意陪着她一起快乐。 “真的,冰公子真的说了,冰公子真的断定娘的身体内的毒,会慢慢的拔出来的?”风浅幽欢乐的笑了起来,压抑不住眼底溢出的快乐,然后又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冷嬷嬷,仿佛要寻找她的证明,“冷嬷嬷,你说说,是不是真的?” 冷嬷嬷看了看洛氏,看到她无声的点点头,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一丝痛楚,然后点点头道:“小姐放心,夫人当然会没事的,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说的最后,己带着淡淡的哽咽,风浅幽这时候注意力全在洛氏身上,却是没注意到冷嬷嬷这种情难自控的难过,而且就算是注意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以为冷嬷嬷是高兴的哭起来。 “娘,等以后您的病好了,娘带我出去玩,看看我们的铺子,铺子里的人,都用的是娘的旧仆,娘如果想夏国以前的事了,还可以找他们来说说话。”风浅幽报功似的扳着手指头,笑盈盈的道。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才象是一个深闺天真的世家小姐,而不是那个受尽了算计,小心翼翼,生怕走错路、算错步的风浅幽。洛氏的眼眶红了,伸过手来,拉着风浅幽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 “幽儿,是娘没用,想给你富足的生活,却让人糟践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当初我就应当直接带你离开。”洛氏强忍的眼泪再控制不住,今天冰君城替她扎了几针,又给她吃了一粒对症的解毒药丸,觉得身体舒畅了许多,一时间情绪难控制了一些。 “娘,您想不想离开祈阳侯府?”这话提醒了风浅幽,水眸闪了闪,拉着洛氏的手平静了下来。 她是想带着娘离开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离开的,之前她是想不管不顾的带着娘走,反正娘对风佐,必然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觉得有必要问娘一声,总是娘自己的人生,而娘以后的路还很长…… “离开了祈阳侯府,幽儿怎么办?”洛氏一愣,没听明白风浅幽的话,下意识的问道。 风浅幽心头一喜,果然,娘是真的有这个想法的,只是一心顾惜着自己,才没有成行,娘的想法果然是和自己一样。 “娘,您放心,我会带着你光明正大的离开的,娘!就算是幽儿带着您现在离开,幽儿还是皇上亲封的公主!”风浅幽道。 这话提醒了洛氏,蓦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风浅幽,又看了看一边的冷嬷嬷,对于风佐,洛氏当然不会再有半点感情,她之所以离开是担心风浅幽没了祈阳侯府的后台,连门好的亲事,都没有。 但是现在风浅幽提醒了她,幽儿不再只是祈阳侯府的女儿了,现在她的身份更应当是嘉柔公主,而且还订给了昭王,那位昭王可不是太夫人和风佐能够左右的人,所以就算是没有祈阳侯府的在,幽儿的身份也不会改变。 “好,幽儿,娘都听你的。”洛氏咬了咬牙,眸底闪过一丝怒意,对于风佐,她不只是没了感情,而且早就己经死心绝望了。 话己经说开,但接下来的步骤风浅幽并没有清楚告诉洛氏,只说此事急不得,还得跟墨青昭说一下,寻求墨青昭的帮助,并且向洛氏表示,墨青昭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不是祈阳侯府的女儿。 这些话当然是安抚洛氏的,洛氏的身体虽然好了一些,但现阶段,最主的要还是休养身体,风浅幽清楚的知道洛氏的身体之前有多么差,既便得了冰君城的准信,也不敢把洛氏给劳累了,只说马上礼部的人就会来的。 到时候看情况再想法子,让洛氏安心休息就是,反正这事急不得。 看着洛氏合上眼睛睡下,风浅幽才扶着晴玉重新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前己经睡过,这时候倒也睡不着,斜靠在榻上,拿了一本书,一副随意休息的样子,但实际上书上有什么内容,她根本没看进去。 这事是不急,但是风冲云那边的情况,怎么看都不象是不急的样子。 正巧,他既然这么急着要跟自己撕破脸,自己这边也正巧借借他的风,不管他手里的那些人是谁的,既然不是墨青昭的,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寒子风或者洛慕言的。 这段时间,风浅幽也算是看出来了,齐国,晋还有北寒国,对韩国都是所图非小,表面上看起来是争夺昭阳公主,但是实际上呢却又不太象,具体是什么风浅幽一时也分析不出来,不过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这种事有墨青昭在,风浅幽原就不需要劳神,她是酬算自己内宅中的事情,既然大家所图都非小,暗中的实力也各有分布,那么现在的情形,应当到了关键的时刻,那些人,既然不是墨青昭的,那么借这个机会,给自己用用,给墨青昭用用,可不就是正好…… 她不想做螳螂,想做那只最后面的黄雀! 若是以前,她必不会这么大胆,但现在有了墨青昭的支持,有些事,既便接下来的联系会很大,她也不怕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恨毒,母子再订恶计 “风大公子,我们这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才帮你的忙,这以后该怎么样,你最好不要牵扯到我们,否则你自己和我们,一样讨不了好。”屋子里,一个生硬的声音传来。 是个三十四岁的大汉说的,声音有些嗡声嗡气,人长的也结实,一看就知道很有力度,站在脸色苍白的风冲云面前,怎么看都和风冲云不是一个档次的,对于风冲云这位祈阳侯的大公子,看上去也没有半点尊敬。 “是……是……是,一定不会的,你们一会把人给劫了后,就扒了她的衣服,扔到万花楼后面的那个巷子里,那里来来往往的人最多,就算是死了,也不会马上有人知道是她。”风冲云陪着笑脸道。 “那可是你亲妹妹,你还真下得了狠手。”大汉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上下打量了风冲云两眼,笑道。 万花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妓院,那种地方,去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好的,特别的龙蛇混杂,小巷子里扔进去一个人,特别还是一个光鲜的美丽女子,能活着出来的几乎没有,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的,也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比之青楼里面的妓女,下场还有更悲几分。 “什么我的妹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敢顶着我家的姓,把我们府里闹有家宅不宁,看看我母亲和我两个妹妹的情况,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恶毒。”风冲云脸色狰狞的冷哼一声道。 小心的避开了嘉柔公主的称号,眼前的这几个人虽然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得了嘉柔公主的封号,却不清楚,现在让他们对付的这个妹子,就是嘉柔公主,这种事,还是越少让人知道越好。 “好吧,我也不管你为什么要对付你妹子,但既然你舅舅开了口,总得应他一件事,也算是偿还他把我们几个藏在后院的恩情了,不过这事要快一些,不能让我们主子知道,否则我们落不了好,你也落不了好。” 中年大汉不耐烦看风冲云那副没什么用的样子,挥了挥手道。 “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这件事了了后,我不会再去刘侍郎府看你们,既便是路上见到,也只做不认识,更不会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风冲云拍胸脯保证道。 大汉满意的点点头,大踏步走出屋子,去一边的厢房休息,这次来的虽然只有二个人,但是对付一个闺中弱质,其实一个人就够了,不过风冲云一再的要求,把握大一些,那边才过来的两人。 今天晚上就行动,把事情处理干净,就当和这位祈阳侯的大公子结一个善缘,也算是帮主子结交了韩国的权臣,等下次主子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来找这位祈阳侯世子,有这样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大汉觉得,到时候想让这位大公子干什么,都是很方便的事。 原本主子就一心想往右相和祈阳侯府上发展,无奈这两位对于韩皇还是忠心的很,并不是想接近就能接近的,想不到,居然有这么一个机会送到自己面前,有关祈阳侯府的把柄,这可真是一件好事。 主子一定喜欢! 大汉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不再和风冲云多说什么,在他看来风冲云就是一个脓包,和一个脓包有什么好说的,一切等事成之后再说就是。 看到大汉走了出去,风冲云拂了拂衣袖,站起身来,大步的走出了院门,绕了一个圈后,靠着后院墙,缓步走上一条小道。 其实这根本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小道,因为这里原本并没有什么小路,只不过走的时候多了,从草丛里踏出了一条小路,正巧转到一个荒败的院落的后门口。 看了看左右没人,风冲云的手搭到了门把守门,用力一推,虚掩着的门便被推了开来,里面,也是一片高可膝盖的杂草,几乎没有半点可以落脚的地方。 风冲云皱着眉头,几个大步跨过这群长长的杂草,转到正屋门前。 院子里一片荒芜,一看就知道是久未打理的地方,原本的青石板的小路上,长出了小草,几乎连路都掩盖住了,一个丫环在门口,看到风冲云过来,眼睛一亮,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风冲云,忙盈盈的蹲了下来,叫了一声“大公子”! 原本娇滴滴的声音,是风冲云最喜欢的那种,当初的明珠和如黛,全是这么一种腔调,而当时风冲云一听就觉得骨头都酥了,只是现在在这么一个破败的地方,再看看头上一点首饰也无,脸上也毫无脂粉,显得苍白的没有一丝丽色的样子,风冲云就算有最好的胃口,也觉得倒了。 眼前的这个穿的七八分旧衣裳的,可不就是刘氏身边的玉蓉吗! “夫人怎么样了?”风冲云跨过陈旧的门,问道。 “夫人的身体很差,晚上更是咳的厉害,奴婢跟守着门口的婆子要药,那边的婆子回奴婢说,太夫人说了,要药没有,自己熬着吧!世子,她们这是想要夫人的命啊,想想夫人以前对她们这么仁厚,现在墙倒众人推,居然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玉蓉喘了两口气道,她之前也被踢伤了,之后又差一点被打死,幸好当时乱,刘氏被送走的时候,她急忙跟了过去,才算是捡了一条性命,也因此,别人不愿意进来陪着刘氏,玉蓉不得不留下来。 屋内,刘氏正在咳嗽,才几天不见,脸上瘦可见骨,脸色发黄,整个人躺在床上,竟给人一种气息奄奄的样子,仿佛七老八十了似的,剧烈的咳嗽声里,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咳,还一边喘。 看到风冲云过来,更是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风冲云站定脚步,远远的看着刘氏,并没有马上过来,玉蓉急忙紧走两步,走到刘氏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她,帮她缓气。 “那个小贱人,还没出事?”好不容易缓过来,刘氏脸露恨毒的看着雅月轩方向,恶狠狠的道。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两大高手落网 “就今天晚上,母亲放心,等过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一定都会和原本的不同了,除了洛氏和那个贱丫头之后,母亲就又可以成为祈阳侯府的正室夫人了,不过母亲,父亲那里可能再不会原谅你!” 风冲云想起当日看到的一切,心底对刘氏很鄙视。 刘氏也的确是不守妇道,不但把个外男带到自己的屋子里拉拉扯扯,而且还让丫环、小厮在门前守着,真是让人恶心的淫-荡,但现在是他自己的母亲,虽然鄙视,却也不能说什么。 刘氏不好,将会影响他自己的地位,风冲云纵然不满,也是跟刘氏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你父亲那里,我也没什么好求的,只要你和叶儿没事,我占着正室夫人的位置就行。”刘氏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仿佛是风佐对不起她,把她抛弃了似的,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只是这样子,越发的惹来风冲云的厌恶,分明是她自己不守妇道,连个正室的位置都占不住,这会还一副好母亲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厌恶的很,纵然是自己的母亲,这么不守妇道,风冲云也觉得很是看不起。 眸色冷冷扫了一眼刘氏,也不去看她惺惺作态带着几分浮肿泛黄的脸色:“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可不可靠,母亲,别到时候,还弄出一只白眼狼来。” “放心,这个人不会有事的,她和母亲还带着几分亲戚的关系,她们家的情况又不好,现在能让她有这么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还不得紧紧抓住,就算你不说什么,她也会一口咬定自己,绝不敢露出分毫马脚来。” 刘氏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才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死老太婆,没说什么吧?” “祖母那里倒是没说什么,而且也说看着象,反正这婚事,一时半会还完不了,宫里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昭王就算是见过她几面,再隔一长段时间,又怎么会记得清她的面貌,况且她原本还长的有几分相象。” 风冲云没理会刘氏对太夫人的不屑,脸色微冷的道。 “那个死老太婆不说就好,不过,动作得快点,我病了,死老太婆那边又没给我找药,是真的打算要我的性命。”刘氏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恨恨的道,昏暗的屋子里,雪白的牙齿一闪一闪的,颇有嗜人而食的样子。 玉蓉忽然瑟瑟了两下,低下头,再不敢关注刘氏和大公子的说话。 她是真的不想听的,但是此时此刻,如果再退出去,就显得刻意了几分,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好,今晚行动,晚上的时候,祖母那边如果来人,你就让她跟着走,并且多吩咐几句,如果想好好的活下来,就必须听话。”风冲云顿了顿,看着刘氏一字一顿的道。 “好,全听你的!”一听风浅幽母女马上要遭殃,刘氏激动起来,强撑着就想坐起,无奈身子实在虚了点,手一软,又摔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但是两只眼睛,却如在黑夜中的毒蛇一般,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玉蓉的头低的更加往下了,这会一动也不敢动,只当自己不存在,或者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摆饰看待。 风冲云又问了几句后,才偷偷的从后门绕开太夫人前面的容心阁,待得远远的离开那座小院子,风冲云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那地方给他一种坟墓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腐败了许多的坟墓…… 夜色暗沉了下来,己是晚膳过后,夜风乍起的时候,天暗的更快了一些,基本上大部分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两道黑影从风冲云的屋子里出现,直接掠上了墙头,看准了方向就朝着预定的目标而去,只是把一个女子掠走,对于他们这些百战高手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就当还刘侍郎一个人情,完全不必向自家的主子禀报。 而且有了这个把柄,对自家主子的事,也只有好处。 当时到韩国的时候,主子便吩咐他们可以便宜行事。 几个因素结合起来,刘侍郎府后院的人就没有和他们的主子联系,在他们看来,这是多么小的一件事,拿这件事来烦劳主子,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却不知道许多大事都是从小事引出,之后一发而不可抑制…… 而今天晚上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还没等他们的脚踩稳雅月轩的墙头,暗影中忽然出现四个黑影,两个一组,各奔一个而来,其中一个手一甩,立既勾住了之前的黑影的脚,没待那个黑影反应过来,另一个己拿了一个大袋子,从头套了下来。 事发突然,又是在屋顶上,纵然那两个人身手很好,应变能力也强,但是被人夹击,而且还是用这么损的法子,既便是再有本事,这时候也全然没来得及应对。 脚下被勾得一软,身子往边上倒去,而后,头上一黑,一麻袋就套了下来,高手对敌,竟然用的是最简单的那种套头,勾脚的方式,但就是这样的方式,却是很容易把两个高手制住。 这也就是有一些高手翻倒在阴沟里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待得套在麻袋里想动,那根原本勾在脚上的细线,往上一缠,连人带着袋子一起缠了个严严实实,再想动弹己是不能够,而且还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甚至是连谁动的手也不知道,就被抓了。 麻袋中的两个高手,既憋屈,又愤怒,可又无可奈何! 整个过程,很短,声音也不大,待得两个“高手”,站立不稳,摔下来的时候,也早有人扶了一把,没让他直接摔在屋顶上发出声音,而后一个黑影夹起一个人影,几个闪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另外两个人影,又巧无声息的隐没在暗影中。 风浅幽的屋子里没有灯,但她并没有睡,此时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看到墨青昭的那几个人手,几下之间,就把人给抓住了,如果不是风浅幽是亲眼目睹的,还真不会相信墨青昭手下的侍卫,身手会这么好,而且还这么应势导向。 这……这也太快了吧!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不能不认下捅了的漏子 这几个这么快擒拿住“高手”的人里当然有墨雷,墨电。 “王爷,您不嫌以大欺小吗?”风浅幽明媚的水眸瞪着屋外的暗影处,之前墨雷和墨电就是藏在那儿的,既便她知道应当在那个地方,可还是看不清楚,那边暗影的角落,望过去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出有什么活着的人在那里。 “狮子搏兔,也得全力以赴,本王最喜欢下这样的黑手。”墨青昭懒洋洋的声音就在风浅幽的耳边,坐在一边宽大的椅子上,紫色的袍袖展了展,带着几分张扬的邪冷。 风浅幽转过头,虽然她的眼力在黑暗中其实并看不清楚什么,但是莫名的就是觉得自己仿佛能看清楚那双幽冷邪寒的眼眸,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很空啊?” 说起来,她就是让墨雷跟墨电来一次罢了,不知道这位爷半夜三更不睡觉,也跑这里来看自己守株待兔是干什么。 “居然有人敢窥探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还能坐得住。”墨青昭忽然站起身来,把椅子往风浅幽身边拉了拉,坐下之后,手就拢住了风浅幽纤瘦的肩头,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带,现在他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墨青昭觉得着实不能委屈了自己。 风浅幽被他这么靠近了一搂,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这位爷一直就邪魅的很,想让他规规矩矩的坐着,几乎是不能够的,可是偏偏却能让人感应到他的温柔,那种几乎和他的整个冰寒的气质不同的温柔,让她心头如同被烈火烧着一般的炽热。 “你说,这……这是谁的人?”风浅幽侧过身推了推他,故意板起脸说起正事来。 “寒子风!”墨青昭手掌一动,肯定的道,手臂间的力度越发的大了一些,几乎把风浅幽的身子全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又是寒子风,风浅幽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之前皇宫中的那回事,那次还是墨青昭救的自己,也就不再挣扎,立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宫里把我带走那一次?” “本王自然是记得的,当时本王还在想,这不是本王上次看到的小女子吗!居然养的这么毒辣,把个宫女就这么给推到河里淹死了,可真是有趣!”墨青昭的语气是笑着的,目光懒洋洋的落在风浅幽的发顶! 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能这么瑟瑟的伸出利爪的小女子,特别的有趣。 原本因为进宫赴宴无趣的心情,也显得有了几分意趣起来,甚至还伸手把明显被吓的脸色苍白,却又偏偏想做出一副平静样子的风浅幽带走,那个样子的风浅幽象极了不得不反抗的孤零小兽,虽然不得不反抗,但整个人给他一种惊惧慌乱的可爱感觉。 不过,幸好,当时他伸了手……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当时就看到寒子风和宫里的一个女人幽会,然后被风琼茹打晕后扔到那里去的,等醒来的时候,想逃也逃不掉,只等能寒子风离开,之后那个女人发现了我,就让宫女追着要处治我。” 风浅幽娇嗔道,她在跟他说正事呢! 虽然夜色很沉,但是就一点点窗口的光线,墨青昭还是能看到风浅幽微微低下头,显得不自在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害羞,一向冷情的心里,莫名的泛起几分柔情,手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珍惜柔和的感觉。 “北寒国和晋国的人手,都是早早伸过来的,不过我不急,但是这一次,寒子风的人敢动手,那么我一定让他要斩断了他的这只手。”墨青昭妖娆一笑。 “寒子风不会不认帐吧?”风浅幽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会不认帐!这都是他们北寒国的精锐卫士,如果他不认帐,会使手下的人对他这个太子失了心,更何况,寒子风既便是北寒国名正言顺的太子,但是北寒皇却不只有一个儿子,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皇子不少。”墨青昭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冷色。 三个人,洛慕言,自己和寒子风,只有寒子风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是比起洛慕言来,这位置最不稳的就是寒子风,必竟北寒国王的皇子可不少,不象晋国和齐国皇室嫡枝子嗣单薄,如果要抢这个位子,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幽儿不必担心,这次绝对会让寒子风吐回血。”冰冷的潋滟染上眉角,墨青昭也没有瞒着风浅幽,暗黑中唇角微勾,既然寒子风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手,原本现在的情况,也算是胶着了,但是寒子风的人,闹这么一出,算是替寒子风捅了个漏子。 而且这个漏子,寒子风还不得不认下。 “不会影响到你吗?”风浅幽颇有几分担心的问道,之前他才刚刚跟寒子风合作过。 “放心,我没事,你要的人手我也己经替你备下了,你还有我,这祈阳侯府不要也罢。”墨青昭俊眸中闪过一丝幽深,不同于往日,如果风浅幽看得清的话,会发现,这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明明白白的喜悦。 对于风浅幽能离开祈阳侯府,和祈阳侯府划清界限,墨青昭觉得很满意。 以后幽儿就是自己的了,不是什么祈阳侯府的四小姐,能依靠的也只能是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个,墨青昭的心头就满满的柔情,所以,那时候才会顺水推舟的看洛慕言把幽儿推到了风口上。 有洛慕言的推波助澜,幽儿就算是想留在祈阳侯府也恐怕不能够,而且他的幽儿永远都是很聪慧的,绝不会为了那种愚蠢的忠孝,做出低三下四的事情,他的女人,当初既然敢大着胆子把那个宫女置于死地,现在当然更不会做傻事。 对于这一点,墨青昭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有些事,他也不打算隐瞒下去,时不时的会透露出些消息来,幽儿应当也是明白了一些,所以才会聪慧的帮着他,既便是在这种险境下,她依然想着他,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满意,但又有些微微的心疼。 第七百八十五章 月黑风高小佛堂 “等这边的事了了之后,我就带着你和你娘离开韩国,以后,一切有我!”这句话带些丝丝的心疼和温柔,传入风浅幽的耳中,莫名的有一份宠溺在里面,心中微甜,柔顺的依在他的怀里,不再挣扎着逃离。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己经习惯了他在身边,有些事她知道,有些事她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他并没有半点隐瞒她的意思,仿佛只要她问起,他就会说出一切的样子,这种信任,是以往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给过她的。 既便是娘,也在揭力的隐瞒着什么,或者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她更愿意知道事实,能够更清楚的认清楚自己脚下的路。 屋子里没有声音,却有一股子淡淡的柔情在两个人中间弥漫,这让风浅幽觉得既便什么话也不说,心也莫名的安宁。 “时间不长了,你可以走了!”半响风浅幽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推了推墨青昭道。 “要不要我再留几个人过来帮你?”墨青昭看了看天色,的确也是不早了,当下点点头道,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蹭了蹭风浅幽柔嫩的小脸,肤凝如脂,很美好的感觉,让他越发的舍不得离开。 自己的女人还是先娶回去好啊! 风浅幽被他蹭的痒痒的,一时笑着往后面避开,低嗔娇笑道:“不用了,人手己经够了,你……你别碰我!” “那我先走了!”墨青昭抽回手无奈的站起身道,突然很不想走了!不过想想今天晚上自己这事还没了,不得不走! 夜色浓重,祈阳侯府的一角,更是显得浓黑而幽冷,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片荒无的院子,现在住着府里原本的大夫人,现在的刘氏,虽说那天刘氏院子里的事情,后来立既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总有些音头传出来。 特别那天风佐还是怒冲冲的冲进刘氏的院子,据说那时候可是正有一位大夫在刘氏的屋子里,两个人虽然是治病,但是孤男寡女连个下人也没有,就两个人在屋子里也是不合适的。 况且听说那个大夫当时据说也是被打晕着抬出去的,怎么看怎么象是被祈阳侯打的,这要是真的打了,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而且接下来刘氏就被带到了这里,这里不同于小佛堂,直接就是被贬了的样子。 这个院子一边的门是常年关着的,很少有人从那边进去。 刘氏现在落势了,根本不会有人来看她,纵然有几个人还是一心偏在刘氏和风冲云这边的,这时候也不敢公然去献殷勤,不要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这里也就只有一个送饭的婆子,一日三餐经过而己。 刘氏还没有睡,不但没睡,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还多了几分紧张激动,咬着牙,紧紧的盯着院门口的位置,这段时间她瘦的厉害,也老的厉害,这时候紧紧的咬着牙关,看起来两个颧骨更是顶的高高的,越发显得几分衰败狰狞之相,这个样子,哪还有当日俏丽温婉的样子。 再加上她蓬松,泛黄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更象是一个恶鬼似的。 玉蓉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扰了刘氏,又是一番歇斯底里的发作,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凝痕,那一天,她可是差点死在这个疯女人手里,不行,她要出去,她还年轻,她不要陪着这个疯女人一辈子在这里。 刘氏的另一边,站着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娇俏的女子,如果再仔细看,会发现,她盈盈的眉眼间,有几分象风浅幽,如果和风浅幽并不相熟的人,隔一段时间再遇到她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把她认做风浅幽。 但就整体来说,这个女子的眉眼比不上风浅幽精致,眉型略粗了一些,也少了风浅幽那种天生的疏冷的气质,脸型也略圆了一些,唇色略浓,肤色略黑,仔细看时差了风浅幽不少,而且也不觉得象,但低眉垂首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象的。 要是再那么打扮一下,挡去一些眉眼的话,那就看起来象的更多了。 她站在边上时不时的拿眼睛去看刘氏,神色之间也是激动不己,她的确是要激动,想着自己马上会成为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而且还会成为昭王的王妃,这以后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一国的皇后,她就觉得自己平静不下来。 两手放在边上,这时候还兴奋的颤动。 果然,自己祖上是烧了高香的,否则自己一个青倌人,怎么会有机会,飞上枝头成凤凰呢。 她看起来也很兴奋,这时候见院门口处还没有声音,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强压住心头的兴奋,低声问刘氏道:“夫人,怎么还没有来?” 不是说那边的事情一了,那个真的风四小姐,被扔到青楼里去,就让自己过去顶替的吗!然后再养一段伤,等到出现在别人面前,己过去许久,就算别人看出几分不同又如何,只要府里的人认为自己是,那就是! 听问,刘氏转过头,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直盯的她手脚无措起来。 “都记下了没有?”刘氏阴测测的道。 “我……都记下了,之前的事都是洛氏陷害夫人的,是洛氏恶毒,自己设计却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夫人身上,纵然我是洛氏的亲生女儿,也看不惯洛氏的所作所为,所以站出来为夫人说一句话,也是不希望生母的罪孽更深重,以后下地狱,遭受永恒的苦楚。” 这些话,女子己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是她飞黄腾达的关键,怎么会不注意听呢,这时候听问,自然立刻就答了出来,只是脸上笑嘻嘻的欢快的样子,无论如何也和她语意中的一片拳拳之心融合得起来。 “你如果就这样说,还不如让云儿要了你的性命,也免得你以后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刘氏阴冷的盯着她,只看得那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颤抖起来。 第七百八十六章 屋角恶客来 她只是青楼一位清倌人而己,平日里学习的就是侍候人的功夫,这时候哪还不懂理这位刘夫人是生气了,立时哆哆嗦嗦的闭了嘴,她现在还在这位刘夫人的手心里,可不敢有一点的违逆。 “你要记住,如果你说不全,剩下的就是死路!别想着以后成为公主,你只是一个小贱人而己,如果没有云儿,你低贱如泥。”刘氏阴冷的道,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迸出来。 那个样子,更是形同恶鬼。 玉蓉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耳听得那边不常用的院门口似乎有些响动,侧耳听了听,果然是有人在低低敲门,急忙低声提醒刘氏道:“夫人,有人在敲门。” “还不快去开门,死在这里等什么?”现在的刘氏早己不是当初那个在人前,端庄大度的样子,说话极其刻薄,恶毒,转过脸,朝着玉蓉厉声道,尖锐的声音在空寂的夜色中传的很远。 玉蓉和那个女子都吓了一大跳,那个女子小心的收敛起自己脸上的喜悦,生怕被刘氏看出来,又是一顿骂,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那是来接自己的,那么接下来的荣华富贵,就全是自己的了! 玉蓉打开了门,果然看到一个黑衣包头、看不到脸面的人站在屋外的暗影中,急忙问道:“是来带人的吗?” “人呢?”冷冷的声音,就传自蒙着的面巾后面,但还是听得出是个男人。 玉蓉松了口气,指了指一边的那个女子道:“在那里。” “还不快把人带过来。”蒙面人不耐烦的道。 “要不要……见见夫人?”玉蓉迟疑了一下,问道,在她看来,这人无论如何都得进来看看刘氏,和刘氏说几句话,安安刘氏的心才是,否则一会刘氏发起疯来,受苦的又是自己。 “见什么夫人,我还有事,替你们大公子办完了就走。”蒙面人越发的不耐烦起来,指着那边的女子提高了声音道,“快点过来!” 这声音很突兀,把那个女子吓了一跳,急忙听话的走了几步,再回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刘氏,看她没有阻拦,立时加大脚步,快走几步,来到门前。 “就是她?”黑衣蒙面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冷声道。 “是,是,就是她!”玉蓉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看起来这个人还不是大公子手下,是大公子去请来的,那倒是不能随便得罪的,急忙陪着笑脸道,大公子风冲云现在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绳索,她当然要牢牢的抓住。 “走!”蒙面人也没有再和玉蓉说什么废话,伸手过来,往女子的背颈处一敲,就把她给敲晕了,然后反手夹在掖下,转身大步的进入到黑暗中,消失不见。 居然这么粗暴的就把人敲晕了带走,玉蓉愕然的看着消失了黑暗之中,只觉得自己脖子处也是瑟瑟的,门外暗黑的地方,仿佛隐隐的藏着许多莫名的鬼怪,身子不由的哆嗦起来,再不敢开着门,急忙一把把门关上。 急匆匆回去禀报刘氏。 人总算是带走了,那接下来,也算是万事大吉了! 就等着好消息吧!夫人好的时候可是答应自己,等她从这里出去,就作主把自己给了大公子子,让自己以后跟着大公子子,而且不会让大公子慢待自己的…… 这个夜晚,注定睡不着的人很多,容心阁的主屋里,太夫人正坐在床上,手里拈着一串佛珠,正一颗颗的往下拈落,一边念着心经,放在她面前的除了一盏灯火,还有一本经文,太夫人嘴中念念有词,一副很心善的样子。 “太夫人,那边把人带走了!”文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情之间也颇为紧张,走到太夫人面前,压低了声音回话道。 “刚才过来人了?”太夫人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眼睛却没有睁开,低低的问道。 “是,带走了,老奴一直守在门口,偷偷的往那边看,看到一个黑衣人过来,把那个女的带走的。”灯光下文嬷嬷脸色惨白,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命,四小姐现在还是嘉柔公主,还是那位凶狠的昭王的未婚夫。 这要是真弄出事来,整个侯府也兜不住了! 太夫人是真的疯了,大公子子和侯爷也疯了,整个祈阳侯府全疯了…… 寒子风的太子府里,寒子风这时候也还没有睡,正在灯下看着几本折子。 他虽然在韩国,但是对于自己国内的事情,还是很关注的,自己那几个异母弟,可都不是什么好果子,自己现在不在国内,没少在父皇面前,给自己少眼药水,现在也算是了了一些事,就等自己回去以后,把这些蹦达的最厉害的,给处治了。 也免得他们一天到晚的在背后算计自己。 “什么人……”屋外的侍卫忽然大声示警起来,寒子风眼前己是一道寒光闪过,头马上向边上一偏,正巧避过那劈面而来的箭矢,颇有几分狼狈的差点踉跄倒地,猛的站起,向外怒喝道:“谁?” 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剑击碰撞的声音,而后又是一支箭从窗口飞射而入,寒子风之前己经起身,这时候己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可是这后一支才飞进来的箭,仿佛看到了他似的,居然又是往他的面门而来。 如果寒子风真的只是一个文弱的公子,这会就只能交待在这里了。 这支箭至少比前一支让他警惕了许多,因此身子往后一仰,利落的避了开去,只是这只箭比之一般的箭刻薄了几分,别人家冲着面门来,都是往上斜飞一下,避开了面门就好,这支箭倒好,是斜往下的。 纵然寒子风避的快,那支箭也还是从他耳边,带走一小缕血肉。 寒子风退后站定,一摸耳边的血迹,心有余悸之余,立时大怒,锐利的眼睛看向门口,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太子殿下,这箭的味道如何?可需要本王再射一支试试?”带着几分森冷嗜血寒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七百八十七章 黑衣人的来历 这个熟悉而诡谲的声音,让寒子风的心头一沉,目光猛的收缩看向门口,果然看到出现在门口那个墨衣邪魅的身影,而后便是几个侍卫护着倒退着进来,再后面是自己的几个侍卫,小心翼翼的提剑跟进。 只不过双方的人都不少,纵然这里是寒子风的主地,却因为墨青昭侍卫的人手数量,生生的使得两个人,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而且寒子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不可能留下墨青昭。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屋子里的空气凝滞了下来。 墨青昭翩然的走了进来,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屋子外的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 手中的弓箭随意的往一边的侍卫那边扔过去。 过来一个侍卫,身手利落的把箭给接了下来。 墨青昭走到寒子风之前坐的椅子前面,伸脚把椅子给勾了起来,优雅的坐下,顺手把寒子风之前看的折子全推到了一边,完全是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墨青昭,你什么意思?”寒子风的脸色变了,往后退了两步,厉声喝道。 他不觉得自己有墨青昭之间有什么厉害冲突,更不明白墨青昭为什么一下子冲进自己的处所,而且还摆出这么一副势成水火,仿佛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 寒子风觉得自己求娶昭阳公主,和墨青昭两个人也是合议过了的,他帮风浅幽成为韩皇的公主,然后嫁给墨青昭,自己求娶昭阳公主,两个人从根本上并没有冲突,为什么墨青昭今天摆出这么一个样子。 “本王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问问太子殿下的意思罢了。”墨青昭微微一笑,线条优美的唇角一掀,露出几分悠然的笑意,不过在这么一个夜晚,又是剑尖相对的时候,寒子风只觉得诡谲异常。 这会狠狠的瞪着墨青昭,一时拿捏不定墨青昭是什么意思,这是真的要跟自己动手?或者还有其他的深意,进门还没有见到自己,就让自己受伤,感应到自己脖子处的伤痕,如果再偏了点,那可就真的致命了,脸色越发的沉黑下来。 “昭王,本太子没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昭王特地这个时候,一进门就给本太子一个下马威,行刺本太子,到底是意欲何往?”寒子风沉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行刺太子殿下?”墨青昭笑了了,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在灯光下泛起让人赏心悦目的懒散笑容,只是那双微微闭起的眸子深处,却冰寒的让寒子风不敢面对,努力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悸动,寒子风才能不避开墨青昭的目光。 “听说太子殿下派了人去谋害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这里实在睡不着,所以来跟太子殿下探讨探讨此事,太子殿下看本王的女人哪里看不顺眼了,一定要除之而后快!”墨青昭看着他唇角毫不掩饰的讥嘲。 行刺墨青昭的女人?那位新任的嘉柔公主?寒子风蓦地一机零,整个人清醒过来,大声的道:“完全没有过的事,本太子和昭王是合作关系,怎么可能这时候自毁长城,对付嘉柔公主,而且本太子和嘉柔公主,也没什么利害关系。” 寒子风摇头果断的否决,这种事他绝不会糊里糊涂认下来的。 “没有厉害关系吗?太子殿下不会是因为洛慕言说的,要把昭阳公主的嫁妆分薄了,而对本王的女人起了杀心吗!”墨青昭冷笑一声,脸色蓦地阴寒起来。 “洛慕言分明是想把我们互相猜忌,所以才说那样的话的,本太子怎么可能中他的计,真的对付嘉柔公主呢!难不成昭王会认为本太子这么傻,被洛慕言一说就中计了吗!”寒子风气愤的道。 听到洛慕言在朝堂之上的建议,寒子风当然是不高兴的,但是也没有对风浅幽真的起了杀心,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墨青昭的原因,他要是真的敢对风浅幽起杀心,这位一定不会饶了自己,既便只是为了面子,墨青昭也会跟自己过不去,以墨青昭的为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既便风浅幽不是真的进了他的心,但是男人,总是好面子的,自己的未婚妻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如何,墨青昭和自己都不会善了。 寒子风可不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到祈阳侯府动了手,墨青昭会一点也查不出来。 大家在韩国都有布置,都心里有些数,就算是自己这边布置的可能比其他两国多一些,但总体来说,也不一定占绝对优势,所以寒子风一直小心翼翼的很。 “那两个人太子殿下,不会不认识吧?”墨青昭冷冷一笑,伸手一指,一队侍卫分开,两个麻袋装着的人形物体,被推到了,一下子被推的倒在地上,麻袋里发出几声痛呼声,是两个人,寒子风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一个侍卫提着把剑,手脚利落的把裹在上面的绳给划拉开来,下手的时候也没个轻重,立时就传来几声痛叫,看起来还伤到了里面的人。 待得外面的束缚去了,里面的那个黑衣人立时用劲,麻袋片暴裂开来,有一片甚至还飞到了寒子风的面前,差点套到他的头上,寒子风一把扯开,待得看清楚两个人影的脸时,只觉得胸口处一阵激越的气流,喉咙处发痒,有种吐血的冲动。 因为挣扎,再加上这时候冲出来,两个黑衣人的脸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寒子风如何会不认得,这是北寒国早早派过来的一些侍卫,都是宫内禁卫军中的人,准备给自己不时之需的时候使用,自己入韩国,目标实在太大,不能在明面上带太多的人,这部分人是早早就过来的。 刘岩是早在许久前,就向北寒国表示设诚之意的,也因此那些侍卫就住进了刘岩的侍郎府,这原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如果寒子风有需要,这些侍卫就是他的底牌,个个身手不凡,绝对能打击的敌人一个个措手不及。 这是寒子风手中秘密的底牌之一,因为不随着寒子风进的京城,可以算是天衣无缝…… 第七百八十八章 本王派人去宫里找昭阳公主 可是,为什么自己隐藏起来的侍卫中有两个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是以被墨青昭问罪的方式,寒子风的眉心紧紧的折了起来,脸上泛起怒意! 两个侍卫反应都还算快,这时候一脱困,立时背对背,靠在一起,目光警惕的四处查看,蓦地看到寒子风,立时愣住了,他们之前是在祈阳侯府,要去抓住的是那位风四小姐,怎么转眼间,居然到了主子这里来。 “你们打算干什么?”寒子风气的瞪着两个还茫然找不到头绪的侍卫,怒道。 眼下的这种情形,一看就知道出了问题,可他这个当主子的,却偏偏什么也不知道,这如何不让寒子风愤怒不己。 自己的人手,自己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到最后,还让墨青昭把他们象拎只小鸡一样的拎到自己这里来,兴师问罪,做为一个自觉能控制全程的太子殿下,寒子风这时候心里真是火烧火撩的恼怒。 他这时候也不怕暴露这两个人的身份,墨青昭既然把人给带到自己面前,又射了自己两箭,就表明他什么都知道了!而现在,不知道的是他,是这个当主子的! “太子殿下,属下……属下在祈阳侯府……”两个侍卫看了看一边的墨青昭,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事,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祈阳侯府?太子殿下,本王没说错吧,你把这两个人派出去,就是为了谋害本王的女人的,据说他们还要把本王的人给扔到青楼去。”墨青昭呵呵的笑道,魅惑而邪冷,但是在这种刀剑映照之下,只会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阴寒嗜血之感。 “你们去祈阳侯府干什么?”寒子风厉声喝道。 两个侍卫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对望了一个,一齐跪了下来,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道:“祈阳侯府的大公子要对付他的妹妹,请我们过去,把他妹妹掠走,准备脱光了后送入青楼边上的一个巷子里,让人玩死。” “所以,你们就是去做此事的人?”寒子风这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太子殿下,属下想不过是祈阳侯府的一位小姐,能和祈阳侯府的大公子交好,以后也可以……”一个侍卫急促的争辩道。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风冲云要对付风浅幽,而自己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插了进去,成为风冲云动手的关键,他己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寒子风气的挥了挥手。 从人群后过来两个侍卫,毫不客气的一人一剑,直刺向两个人的背心,被抓住的两个侍卫,没来得及多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过来几个人,把他们两个的尸体直接就拉了出去。 “昭王,此事跟本太子真的没有关系,本太子也是才知道这事,说起来这事全是祈阳侯府的大公子惹下的,如果本太子的人知道要去害的是皇上新封的公主,必不会参于进来。”寒子风苦笑着,转过身,对墨青昭陪着笑脸道。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多解释,也是牵扯不清了。 心里对于风冲云这个祈阳侯的大公子,更是半点好感也无,居然在这个关口上把自己的人拖下水,让自己也不得不参合进来。 至于刘岩,居然会把自己的人手给风冲云用,还害得自己的人手暴露到了墨青昭的面前,甚至现在自己因此显得弱势,看起来这个刘岩也是留不得了,寒子风这边心里己有了决断,刘岩注定就只能成为牺牲品。 “太子殿下,你一句不知情,就把这所有的事都掀过去了?那是不是本王也派人把昭阳公主给扔到那种地方去,到最后,本王也只是送出两个侍卫就行了?”墨青昭轻笑,眯起眼神,眼眸淡冷的看着寒子风。 丝毫不觉得寒子风杀了自己的两个侍卫就能把事情翻篇了! “你……你想怎么样?”寒子风咬牙,知道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善了。 墨青昭轻笑:“本王说起来,也不想干嘛,方才本王到太子殿下这里来的时候,己经派了两个侍卫,去宫里找昭阳公主了。” “你不要动她。”寒子风大急,昭阳公主的嫁妆是他贪图的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昭阳公主出了事,自己所图必然出问题。 “不要动她,为什么?太子殿下可以动本王的女人,本王就不能动了?本王记得现在幽儿的身份也是一品公主,跟昭阳公主两个,可是不分上下的,难不成在太子殿下这里看起来,本王的女人,还是比昭阳公主低了一筹的?” 墨青昭懒洋洋的道,阴冷的目光灼灼的落在寒子风的身上,寒子风心头不由的一阵战悚。 “嘉柔公主,天人一般的女子,怎么会有人看低她,只是昭阳公主事关重要,本太子这里,绝不能让昭王伤了她。”寒子风随口急道,他是真怕这位昭王做出什么事来,墨青昭的为人从来冷血无情,而且睚眦必报的很,谁知道他不会真的干出这种事来。 墨青昭低下头,伸手把自己宽大的紫袍的衣袖拉了拉平,再抬头,邪魅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么,太子殿下,我们看起来,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事到如今天,寒子风也知道自己现在落了下风,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和墨青昭真的打起来,只希望墨青昭不要狮子大开口,要的太多! 墨青昭在寒子风的屋子内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离开后,萧太子殿下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又急又怒之下,几乎吐出一口心血来。 百般算计,万般打算,最后居然坏在一个根本不可能出错的地方,一个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上面。 “来人!”寒子风厉声喝道。 “是,殿下!”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恭敬的行礼。 “把人全撤回太子府,把刘岩那个老家伙,给杀了!”寒子风冷声道,袖底的手狠狠的握成一团,刘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居然敢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纰漏,使得他面对咄咄逼人的墨青昭的时候,处处落于下风,他怎么会轻饶他。 第七百八十九章 刘府火起 “是!”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刘侍郎家的火是从半夜烧起来的,秋日虽然高爽,却也是极宜着火的时候,也不知道刘侍郎家里的人是不是睡的过于沉的点,待得外面的人全看到,大街上有人跑去救火,侍郎府的人才冲出来救火。 火场上乱成一片,所有的人全跑了出来,可就是没看到刘侍郎夫妻,于是下人们一边救火,一边高呼“老爷”,“夫人”,无奈,就是找不到这对夫妻,而他们之前住的院子,又正是起火最中间的地方。 那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那么大的火,谁也不敢再冲进去,那里几乎就是死路,待得火全灭了之后,翻找到原本的院子里,找到的都是一具具被烧的认不出面目的人,而在最中间的床上,躺着的两具,怎么看都象是刘侍郎夫妻。 只不过己经烧成了焦炭。 消息传到祈阳侯府的时候,太夫人还没起床,昨晚上她睡的很晚,念了许久的经,这时候,自然还没起来,文嬷嬷在屋子外面,转了两圈,还是进来禀报了太夫人。 既然四小姐那边己经换了人,刘夫人重新上位,也就是时间问题,纵然侯爷不喜,明面上总要给她面子,看在大公子的份上,侯爷也不能真的公开表示刘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这种事,也是家丑,不会外扬。 所以看在刘夫人和大公子的份上,刘府上的事也担误不得。 “什么,刘府上出事了?什么时候的事?”太夫人昨晚睡的晚,也睡的沉,这时候闻说刘侍郎府上出事,心头一惊,才坐起的身子,差点摔倒。 幸好文嬷嬷眼疾手快,在边上扶了她一边,才没让她磕到一边的床沿上。 “昨天应当是半夜吧,据说那边的天空都烧得红了起来,侍郎夫妻两个,合着整院子的下人,一个都没有逃脱,全死了。”文嬷嬷手指哆嗦了几下,也吓得脸青色变,“太夫人,那个时候,应当是……离开了吧。” 因为心里有鬼,文嬷嬷莫名的想起现在己经被李代桃僵的四小姐,算算时间,应当是四小姐被掠走没多久发生的事吧! 只要想到四小姐被大公子派人掠走,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文嬷嬷就整个觉得整个人颤抖起来,牙齿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结,磕磕巴巴起来,她跟着太夫人,也算是见识过许多的事,当时处治那几个姨娘,她也没害怕过。 但是,这次文嬷嬷是真的害怕了,四小姐再不得太夫人喜欢,那也是她的亲孙女啊,而且还是血脉最近的那个亲孙女,这样的血脉亲情之下,太夫人竟然会同意大公子把四小姐掠走,在文嬷嬷看来,如果太夫人同意把四小姐杀了,只会更好些。 至少四小姐死的也干净! 可是现在,太夫人为了让大公子泄愤,居然狠毒的同意大公子的想法,明知道四小姐落到大公子的手里,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最后的下场,也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太夫人昨晚上才坐在那里念经的吗! 可如果真的是不安心,觉得做过了,为什么不能让四小姐一死了之,求个干干净净,太夫人现在自欺欺人到了这种地步,实在让文嬷嬷觉得胆寒。 对待自己的亲孙女尚且如此,那么自己呢?虽说自己是太夫人的心腹,但是如果某一天太夫人觉得自己碍了她的事,或者觉得自己知道有太多,使得她不安全,那么自己的下场足以万劫不复。 这么一想,文嬷嬷是真的惧了! 太夫人表面上一副慈悲心肠,似乎又是信佛的,其实着实无情恶毒的很,为了目地,更是不择手段。 “先别去管刘府的事,你……去大公子那边看看,问一下……”太夫人这时候己平静下来,刘府的事固然让她惊骇,但更让她放心不下的,却是风冲云那边,总觉得不太安稳,也不知道昨天的事后来有没有变动。 “是,老奴马上去看看。”文嬷嬷心里也很不安稳,点点头,两个人心里一样有鬼,有些话既便不说清楚,文嬷嬷也知道。 如果四小姐昨天晚上被掠走了,那么现在在雅月轩的应当就是那个冒牌货了,自己先去大公子那边打探打探消息,再去雅月轩看看情况,四小姐现在还病着,那个冒牌的只要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应当没事。 想到躺在床上,文嬷嬷蓦地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向太夫人急问道,脸色发白的道:“太夫人,四小姐之前是受过伤的,现在这个……没受过伤,别人一看不就全看出来了吗?” 之前风浅幽在外传言是替寒子风和昭阳公主挡了一剑,是受了伤的。 “一会打听到伤在那里,让云儿给她一剑就是。”太夫人淡淡的道,风浅幽伤在何处,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所以风冲云那边也没地方下手,原本就是要让那个冒牌的,自己探明后再下手的,否则弄错地方,可是比不弄还不好。 “是,那老奴先去打听。”文嬷嬷点头,应声退了下去,也门外稍稍站了站后,看了一眼雅月轩方向,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心悸,她得先去看看大公子再说,没见到大公子之前,总是不安稳,总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 风冲云早晨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的很,一扫之前所有的郁结,连外面的阴天,看起来都觉得多了几分生气,除了风浅幽,所有的不名誉的事情,这以后都跟自己没有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是洛氏闹出来的。 等洛氏以死谢罪后,他依然是祈阳侯世子,依旧超然于众世家之上,这满京城的贵公子里,也只有水玉寒可以跟自己比拟,但水玉寒虽然是相国公子,却是个没爵位的,既便是现在跟自己旗鼓相当,这以后还是自己更高贵一些。 “大公子,文嬷嬷过来了,问公子昨天晚上可有什么事?”正得意间,一个小厮进来,禀报道。 第七百九十章 昭王、太子一起搅局 “能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如果是以往,听说文嬷嬷过来,风冲云必然早早的迎了出去,但这会有了底气,风冲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昨天那两个人把人带走之前,还带过来给他看了看,之后就带着人离开,现在当然应当回了舅舅那里。 昨天他也等得很晚,一直心情不定,待得两个黑衣蒙面人,把人带到门口,给他稍看了一眼,离开后,他才整个放松下来,多少时日的心结一除,这一个晚上,风冲云睡的极好,到现在才起身,用过早膳,并不知道刘侍郎府里火起的事。 小厮看他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走出来向文嬷嬷回话道。 看到这里一片安和,大公子也说没什么事,文嬷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点点头后转身去了雅月轩,她还得去雅月轩那边看看情况,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发现四小姐被换了个人。 雅月轩也很安静,听得文嬷嬷过来,冷嬷嬷还特地把文嬷嬷请到了风浅幽的床头,风浅幽还在睡,她现在伤着,当然要睡的多一些,更不必去请安什么的。 屋子里很安静,文嬷嬷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丫环们一个个井井有条,见到自己也是恭敬的行礼,而且退在一边,和以往自己来的时候,并无半点不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慌乱。 床上被子拢起,一个人影在纱帐内若隐若现,看起来正在睡觉。 文嬷嬷制止了冷嬷嬷要把风浅幽叫起来的举动,摇了摇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然后就笑着离开了雅月轩。 两处都什么事也没有,看起来大公子的计划应当成功了,现在躺在雅月轩的那个,应当也不是真的四小姐了,真的四小姐现在应当己经死了吧!只不过那种脏乱的地方,谁会在意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再加上刘侍郎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整个京城现在都在传说的是刘侍郎府上莫名的遭灾了的事情! 刘侍郎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两夫妻而且还一起遇了难,风佐急匆匆从朝堂上下来,就要往刘府而去。 原本两家就有亲,虽然刘氏现在不贞,但是刘侍郎必竟还是自己的儿女亲家,不管如何风佐明面上都要去看一趟。 可是才起行,马车又停了下来,风佐不耐烦的用脚踢了踢马车厢。 虽然京兆尹己经派人过去,但皇上还是特意的嘱咐他去看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马上禀报到宫里去,所以风佐这会是真的急。 “侯爷,是昭王殿下的车驾拦了路。”小厮一看前面华美到招摇的车驾,急忙一溜烟的跑到风佐的马车前禀报。 墨青昭他怎么也正巧走这里,而且还堵了路口,风佐愣了一愣,马上吩咐道:“转道,退出,另外找路去侍郎府。” 和墨青昭对上,风佐觉得自己还是转道快一些,等墨青昭那个华丽招摇的车驾过去,还不得多少时间,他现在真的赶时间,听皇上的意思,可是怀疑刘岩夫妻的死,那么去的越早,能发现的就越多。 又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侯爷,昭王说要到侯府上去,邀您一起同行。” 马车内的风佐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问道:“昭王去我府上干什么?” “昭王殿下说了,他不放心嘉柔公主,所以特地要去看一看,同行的后面还有北寒国太子殿下,北寒子太子殿下的命是嘉柔公主救的,这时候理应过府去探望。”小厮急忙答道。 不但有墨青昭还有寒子风,也就是说风佐不得不回去相陪了。 既便风佐这会真的急的不得了,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行程,这两个可都是一个都不能得罪的人,他这会不想陪着都不行。 于是马车转道,让出路,待得墨青昭和寒子风的车架过去,风佐的马车才紧紧的跟着,一起回了祈阳侯府。 等风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两位早就登堂入室,直接不客气的进了客厅,等着他过来。 说了几句闲话后,风佐就带着他们两个往雅月轩而去,既然是打着来探伤的理由,总得去看看才是。 雅月轩那边很安静,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一个守门的婆子见到风佐带着人来,急忙开门退到一边。 “大公子过来看四小姐了?”风佐看到廊下的一个小厮,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个小厮是风冲云的,边上还站着一个丫环,小厮似乎正在和丫环说话,而且还说的很投机的样子,两个人虽然说是站在门外,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的投机了,站的离那个屋门,实在远了点。 “是,大公子也是才来。”守门的婆子急忙点点头道。 说起来这位大公子,还从来没进到四小姐的屋子,这次居然还过来探病,实在是让人觉得意外的很。 “你们府上的大公子倒是真关心自己的妹妹,平日里专门这么来看嘉柔公主的?”寒子风在一边抖了抖衣袍,微微一笑的问道。 婆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风佐,得不到任何暗示,只能低下头道:“大公子平日里很忙的。” 也就是说不经常来看了,今天倒是碰巧了。 墨青昭在一边不置可否的阴冷一笑,眼眸冲着屋子瞥了瞥,唇角一勾。 大步超过风佐,往里走,他现在是风浅幽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关心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体,故而走的急了点,也是理所应当,虽然把风佐撇在后面是一件很实礼的事,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拿这种事来怪他的。 看到墨青昭超过了他,风佐心头是很不悦的,但是形势比人强,有这么两位在,他的祈阳侯的身份,实在不够瞧,所以只得跟在最后,往屋子走去。 廊下说的起劲的小厮和丫环,也看到了他们三个人,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大群人,愣了一下后,急忙过来冲风佐行礼。 “大公子还在里面?”风佐问道。 “是,大公子子进去有一段时间了。”答话的是那个丫环,风佐也认出来,这个丫环是风浅幽身边的那个叫文歌的丫环,是她的贴身大丫环。 第七百九十一章 行刺被抓 “为什么不进去伺候?”风佐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虽然说是亲生兄妹,但必竟也不是同母的,总得避一避,不然就有可能让人怀疑!探病而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况且还有墨青昭在,这位没事也会找出事来,更何况有些不合情理的事出来。 “奴婢们之前是在里面伺候的,但是大公子说他坐坐就走,有几句话要特别跟我们公主说一声,然后就把奴婢们赶了出来。”文歌伶俐的接了口道,站在一边的小厮张了张嘴,忽然感应到一股子阴森的目光落在身上,抬眼正看到昭王正阴冷的注意着他,身子不由的一哆嗦,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祈阳侯的大公子对嘉柔公主,可真是兄妹情深,居然还把下人给打发了出来。”寒子风展颜一笑,打趣道。 只是这话说出来,让人觉得浓浓的讽刺,风冲云的生母,把洛氏母女几乎害死,这样的深仇,两个人之间居然还毫无芥蒂的相处,任谁也做不到,那么风冲云这会把所有人都拒到门外说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怀疑。 风佐心头一震,目光带着几分惊意的看向微合着的屋门。 屋门合着,里面还有一个套间,站在外面,几乎是听不出里面人说话的声音的。 “去,把大公子叫出来,昭王和太子殿下过来了。”风佐急忙道。 “祈阳侯,急什么,既然己到了门口,本王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比较好。”墨青昭笑的诡谲,魅眸森森的看了风佐一眼,轻笑道,然后举步往里走去。 风佐张了张嘴,头上开始冒冷汗,想伸手把人给拦下,但是这个时候,却也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否则这位杀人的修罗王,到时候还不得闹出什么事来,咬咬牙,只希望里面什么事也没有。 就是自己多想了而己。 虚掩着的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墨青昭举步进入外间,寒子风一脚也跟了进去,见他们两个都进去了,风佐不得不跟着一起进去,其余人实在多,却是全留在了外面。 风佐的脚步才踏进外间,便听得里面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而且是女子惊惧的低呼声,再后来是什么东西被绊倒了的激烈声响,心中不由的大骇,正待开言提醒里面,这边墨青昭己紧走几步,到了里屋门前,猛的一脚踢开微闭着的屋门。 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立既听到门后面传来“乒乓”的巨响,也不知道门后面是谁,谁被撞的飞了出去。 门被踢开后,屋外连通了起来,从风佐的这个角度,只隐隐的看到风冲云的一角衣衫,而更让他惊骇的是,地上躺着的一把匕首,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寒刃向天,刺目惊心…… 风冲云怎么也想不到,事实会突然之间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是应邀而来的,原本这个时候,他要去刘侍郎府上,听说舅舅家出了事,而且还是昨天这么关键的一个时候,风冲云听说后,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总觉得要去看看,因此带着小厮,急匆匆的就要出门的。 可是还没走到垂花门处,就被风浅幽派来的丫环晴玉给拦了下来,说是风浅幽有急事要见他,请他一定要过来,否则就要出大事了,并且让他带了一把短匕首过去。 带一把短匕首过去,别人或者不知道是为什么,风冲云却是清楚的很。 自己送去的那个冒牌货是没有受伤的,之前没有做出伤势来,是怕不清楚风浅幽到底伤在那里,不知道该往那里“扎”出一个伤口了,受了伤,身边的人要换药,如果没发现伤痕,或者伤痕完全无损,必然会发现问题。 这也是自己的计划成功的一个关键的所在,风冲云如何会不上心,想了想,还是带着匕首先来了风浅幽的雅月轩来! 舅舅那边己然出了事,自己就算是再赶过去,也是枉然了。 还是先把自己这边的事处理好,只要再制造一个部位差不多的伤势,自己这个偷梁换柱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位了,反正这个冒牌货也活不了多久,这接下来就等再过一段时间,挑一个人多的时候,让“风浅幽”自己公布出洛氏的“罪行”就行了。 所以,风冲云就带着藏在袖口中的利刃过来了。 到了风浅幽的屋中,风冲云不清楚这个假货的具体情况,就把屋子里的人,全打发了出去,连着自己的小厮,小厮虽然是自己的心腹,但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总是越好,越机密一点。 风冲云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要是暴发出来,自己这个祈阳侯大公子也算是做到头了,所以越发的谨慎起来。 “你怎么还真的起身了,你是伤着的,是个伤者。”看到冒牌货居然起身坐在一边,风冲云就很生气。 “我……我就稍稍起来一下。”冒牌货看起来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长长的留海落下来,只遮的眼睛稍稍露出几分,怎么看怎么都是怯生生的样子,实在比不得风浅幽平日里的纯净妩媚,风冲云觉得这头发这么梳,和平日里风浅幽的完全不同,这个样子看起来,象的并不多。 “一会叫人把你的留海再剪短一些,脸再露出来一点,就更象了,如果你还想当这个公主,就好好的把气场弄的大一点,别象是受了虐待了似的。” 看着这个冒牌货连话也说不大声的样子,风冲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幸好这事在祖母那边过了明路的,只要祖母和父亲认定她是风浅幽,那她就是风浅幽,最多以后不见人就是,至于昭王那边,祈阳侯府当然不会陪送一位随时可有露出马脚的嘉柔公主过去。 原本她就伤着,等过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全处理好了,让她得一个不治而亡,总行的吧! 风冲云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个青楼的清倌人,给捧上公主的高位的,既便再象,这行为习惯以及见识、才学等东西都不是一时间能模仿得了的! “是,我一会儿就让丫环替我重新打理过。”冒牌货低声的道。 第七百九十二章 悟!前因后果 “好了,好了,跟丫环打听出伤在那里了没?”风冲云不耐烦的道,如果不是这伤还没有处理好,他才不会亲自走这么一趟,他和风浅幽的关系一向不好,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和风浅幽之间的恩怨,不是他想装就能装的兄妹关系亲密的。 而且他的计划里,也不需要和风浅幽表示出兄妹友爱的那一环。 “就……就在胸口位置,听说伤的……并……并不重。”被风冲云不耐烦的声音吓了一跳,冒牌货站了起来,怯生生的往后面退了退,一副不敢走过来的样子。 胸口位置?那倒真是个危险的位置,想不到这样风浅幽居然还命大的这样还不死,当然这个时候,风浅幽早就是己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风冲云原本还决定去完了刘府,再跑到之前让扔人的地方去看看。 虽然那个贱人己经死了,但是自己心肠也算好的,把人收敛了找个乱葬岗埋着就是。 抽出袖中藏着的短匕首,冲着“风浅幽”道:“过来,我扎你一下,放心,不会让你真的死的,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当然不会让她真的出事,胸口处却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既然冒牌货说风浅幽伤的并不重,估计也就是稍稍的扎一下,一会自己下手轻一点就是,把这个冒牌货弄到雅月轩里,自己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扎死。 “不要。”想不到冒牌货这次居然远远的站在那边,就是不过来,而且还摇了摇头,意态坚决。 风冲云心头火起,一个小小的清倌人,居然敢违逆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还用着她,这时候早让人把她给扔出去了,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过来!” 无奈他喊的最大声,“风浅幽”还是没有过来,而且还是一个劲的往后退。 风冲云是真的火起来,猛的站起来来,拿着匕首就走了过去,既然特意把匕首给带了过来,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刺上一刺的,没有伤势,又怎么取信于人,特别是这雅月轩的几个下人,还是风浅幽的心腹。 风浅幽脸上虽然慌张,但是眸色里却很是冷静,这屋子里其实并不只她一个,还有海棠,而此时海棠己给了她暗号,墨青昭己经来了,就在外头,现在应当就要马上进屋了。 见风冲云提匕首追过来,脚下一斜,往一边的门口逃去,一边发出惊叫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己听到外面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就把风冲云往门口引,待得风冲云追到门口的时候,她己经在桌后面了,手一挥桌角,桌子上面的茶盏,摔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风浅幽又是一个站立不稳,连着桌子一起摔倒在地,幸好那边有地毯,风浅幽摔的虽然难看了点,但是并不太疼。 追过来的风冲云因为这个意外,背对着门口顿了顿,巧的很,这时候,门一脚被墨青昭踢了开来,半点没有防备的风冲云被踢的踉跄两步,直接就往前扑,把之前的几张椅子全摔了过去。 手里的匕首更是直掉了出去,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声音。 “居然意欲行刺嘉柔公主,抓起来。”墨青昭阴魅之极的声音,带着森寒的冷意,让跟着进来,还没弄清楚情况的风佐,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下意识的一步上前,急道:“王爷,是不是弄错了,云儿怎么会刺杀自己的亲妹妹?”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纵然风冲云再不争气一些,他现在也没办法舍去,总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他,既便把刘氏容忍下来,他也不得不做,必竟自己这个儿子关系到自己整个祈阳侯府的子嗣问题。 “祈阳侯,你是不是弄错了?前面的这位是嘉柔公主吧,韩皇的公主,什么时候跟你府上的这位大公子是同父同母的了?”寒子风这时候也从墨青昭后面站出来,不紧不慢的冷冷笑道。 他是真的恼火,就是因为风冲云自己的事情拎不清楚,把自己的纠缠在里面,让自己不但损失了人手,而且还失了一招暗棋,在墨青昭面前也失了底牌,今天更是不得不陪着墨青昭走这么一趟。 终其种种,全是风冲云惹的祸。 昨天晚上,他气愤之下,把刘岩夫妻给杀了,整个院子里的人同样灭了口,然后一把火烧了刘岩夫妻的院子,算是稍稍解了心头之恨,但是真算起来,他最恼的当然莫过于风冲云这位祈阳侯的大公子。 可以说,如果风冲云不是心生枉想,居然想动风浅幽,就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想到风冲云居然对风浅幽下那样的狠手,原本不太想来的寒子风,想了想,还是毫无负担的来了,这会看到眼前的样子,自然站在了墨青昭这边。 过来两个墨青昭的侍卫,把摔倒在地的风冲云给挟持了起来,又过去一个人,毫不客气的照着风冲云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只打的风冲云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 “公主,您……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大公子的匕首有没有刺到您,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文歌之前也跟着众人一起进来,这时候看到风浅幽摔倒在地,急忙跑过去,把风浅幽给扶了起来,惊叫道。 “把太医带过来。”墨青昭冷冷的看了风冲云一眼,转身出了内屋,把屋子让给风浅幽主仆,终究是女子的闺房,这么多人进来,实在是不太合适。 寒子风和风佐也跟了出去,众人一起在外屋坐定,看到儿子被打脸肿高高的肿气,风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自己这个儿子,的确是不长进的很,之前让自己戴了两顶绿帽子,这时候居然还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刺杀当朝公主,那可是死罪。 他怎么就敢干这种事,方才那一刻,风佐其实也看得清楚,风冲云气势汹汹的可不就是想刺杀风浅幽吗! “云儿,说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你妹妹这里,想干什么,这匕首又是哪来的?”风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冲云真的被订成了死罪,这时候只得抢先墨青昭问道,如果真的落实了风冲云刺杀风浅幽的事,既便是皇上那里,也是救不了风冲云的。 第七百九十三章 里面的嘉柔公主是假的! 风冲云是真的被打蒙了! 原本他就被摔的七昏八晕的,之后还没等他爬起来,就冲进来那么多人,而且还过来人把他抓起来,照着他脸就是一个巴掌,打的他的头到现在还是嗡嗡作响,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候才看清楚眼前的是墨青昭和寒子风,立时大惊! “昭王殿下,太子殿下,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风冲云一时想不出自己带着匕首来到风浅幽的内室想干什么,急的头上开始冒冷汗。 他这时候也清醒的意识到,如果自己解释不清楚,今天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昭王是风浅幽的未婚夫,两个人的婚事,可不是普通的婚事,事关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而且风浅幽现在的身份也不只是祈阳侯府的嫡女,自己被昭王和北寒国太子看到,这罪名足以当诛,可他一时间又想不出自己想干什么来的,口齿结巴着,说不下去了。 墨青昭斜睨了风冲云一眼,眼底冷色沉沉,一片冰冷:“只是什么?只是来行刺嘉柔公主的吧?想不到祈阳侯的大公子居然反对我齐国和韩国结盟,反对两国之间的联姻,甚至还敢下手暗害皇室公主,祈阳侯,你这是置我们齐国于何地,置你们韩皇于何地,韩皇可是当着那么多的臣属下的命令,看起来祈阳侯府是破坏两国友好了。” “殿下息怒,云……云儿,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一定是云儿来看看幽儿,发现了有什么异常,才拿出匕首来的,他……他怎么可能对幽儿下杀手。”对上墨青昭的眼睛,风佐只觉得全身冰冷,结巴着说完,蓦地转过身,对着风冲云怒道。 “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拿出匕首了,你可知道,那是死罪,是死罪,而且罪无可赦!” 事情到了现在,总得有个解释,风佐真恨不得把自己儿子的脑袋掰开来看看,怎么有这么蠢的人,早知道刘氏是个蠢货,当初自己就怎么也不会让刘氏进门,也免得生出风冲云这么一个儿子来,丢人现眼不说,眼看着连命也要不保。 风冲云被风佐骂的一激灵,猛的抬头,伸手一指内屋的门口,急道:“王爷,我觉得里面那个不是我妹妹,所以才拿出匕首试一试的,我妹妹是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怎么会那么胆小,看到匕首,只知道躲的远远的,一看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居然敢冒充我四妹。” 风冲云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这会他根本解释不出为什么会拿着匕首刺“风浅幽”的事,他当然不能说,为了让这个冒牌货,更加逼真一点,自己才想给她“做”出点伤口的,要是让昭王知道,自己把风浅幽扔到那种地方,任人糟蹋死的话,自己绝对也是死路一条。 两害取其轻,风冲云这时候只能把冒牌货给供出来,反正一会自己只要死咬着不知情就是了,祖母和父亲一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个冒牌货是哪来的,自己当然不知道,那么风浅幽是不是死了的事,也跟自己无关。 “什么,你说里面的那位嘉柔公主是假的?”寒子风细眯着眼开言道。 “是,里面那个是假的,两位殿下如果不信,可以让人去查,虽然长的有几分象我四妹,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太象的,仔细看,总能看出几分来。”风冲云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想着先让自己脱身才是。 “如果里面那个是真的呢?”墨青昭阴冷一笑,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那个人,居然被人如此暗算,心头如何不火起,在他眼中,风冲云早己就是一个死人。 “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愿意认罪。”风冲云头一仰道,他当然确认里面的人,不是风浅幽本人,昨天晚上,他可是亲眼看到风浅幽被那两个人带走的,所以这会慢慢的有了底气,自觉风浅幽反正死了,对付洛氏,一个快死的病殃子,实在不费自己太多的劲。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条路就是。 总是先过了眼前这关才是。 “好,去请嘉柔公主出来,如果她还支撑得下去的话,就请出来坐一坐,让她的父兄看看,她倒底是不是本人,是不是真的嘉柔公主!”墨青昭的身子往后一倒,眸色邪冷的看着风冲云,手向一边勾了勾。 瑞安会意,急忙走到内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太医出来开的门,并且顺势走了出,之前他一直在为风浅幽诊治。 “禀报王爷,公主的情况不是很好,之前的伤口又有些迸裂了,属下给里面的丫环留了一些药,一会再替公主上一遍药,总是看起来……”太医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一看就知道他这时候有些言不由衷,里面的这位嘉柔公主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太好。 想想也是,众人进门的时候,可是看到这位嘉柔公主摔倒在地的,如果是一个无病无痛的人,摔一下,也没什么大碍,但如果这个人原本就伤着,而且还伤的颇为不轻的话,这么重重的一摔,足以让她的伤口迸裂。 以嘉柔公主那个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那意思是说里面的人是真的了? 风冲云的手冰冷,只觉得全身如坠落在冰窖避似的,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内屋的门口,嘴巴张了张,受惊后喃喃自语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女子分明是冒牌货,为什么身上还有伤,自己这边不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伤来吗?为什么她的身上还有伤,如果不是昭王的太医说了慌,那就是里面那个是真的风浅幽。 如果里面那个是真的,那么假的那个又去了哪?昨天夜色昏暗,自己也只是瞧了一眼那个女子,觉得和风浅幽有几分象,难不成,当时被带走的就是那个冒牌货?这是不是代表自己所有的图谋,都被风浅幽算计到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反目成仇 因为被算计到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吗! 风冲云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但是现在己隐隐的觉察出其中的问题,想到自己方才在昭王面前说的话,一时间,惊骇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祈阳侯,还有什么话可说,看起来令公子要替嘉柔公主抵命了。”寒子风毫不犹豫的跟着墨青昭一起打击风佐道。 “不是,云儿怎么可能作这样的事,必定是云儿有些误会了,他是幽儿的大哥,误认为幽儿有事,才会拿出匕首的,并不是真的要对幽儿如何,去,请四小姐出来,让她替大公子说说话,告诉两位殿下,事情不是这样的。” 风佐这时候见事情完全偏离了之前的预算,也急了,事情的起因是从风浅幽身上的,那么再从风浅幽身上绕过去就是。 有自己在,风浅幽必然不敢直接说风冲云是真的要杀了她。 只要风浅幽不说,昭王和北寒国太子,既便想说什么,也是理不直、气不壮的,皇上那里自己也可以解释。 风佐这时是打的这个主意,打算用自己父亲的威势强压风浅幽一次,相比起自己这个唯一的子嗣,对于会给自己惹祸的女儿,风佐也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他自己是权倾朝野的祈阳侯,除了水墨可以跟他相提并论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让他困惑,在内院更是刚愎自用,当初为了隐瞒自己对夏国所做的事,保留自己韩国战神那个光耀的称号,更为了得到韩皇的信任,他可以强压洛氏。 以风浅幽要挟洛氏,逼得洛氏不得不自请下堂,并且对于他故意让人传出去说风浅幽疯了的话,没有半点辩驳。 当初既然可行,现在当然也行,他就要逼得风浅幽不敢把事情推到风冲云身上。 风浅幽纵然是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可也是自己的女儿,谅她也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风佐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会毫不犹豫的把事情全推到风浅幽的身上,根本不管她的身体现在是不是起得了床,是不是正在上药,派个小厮进内屋,是不是合适,可以说在风佐的心中,基本上没有为风浅幽考虑过半点。 一个小厮领命,就要往内屋门行去,墨青昭脸色一冷,冷哼一声,立时一个墨衣的侍卫出来,手中长剑寒光闪过,小厮的尸体立既横在当场,血溅处,风佐和风冲云都溅了几点上去。 立时现场浓浓的血用腥味和杀气。 寒子风讥嘲的神色看了看这一对似乎被吓呆了的父子,扯了扯唇角,风佐还真当里面的那位现在还只是他的女儿,竟然敢让个小厮问也不问,就在她上药的时候,冲进去,这是根本没拿她当回事。 看起来在这位祈阳侯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血脉,这位风四小姐恐怕在他的心上,连个下人还不如。 风佐真的老了?曾经的韩国战神不但没一点眼力劲,而且遇事慌张,完全看不清形式,也不看看这位杀人的修罗王的神色,现在可不大好,这位恐怕早就忍不下去了,这还是韩国的权臣,武将中的战神! 韩国,真的没救了! 看起来,自己的计划,也要有些变动,原本之前自己娶昭阳公主还算诚心,但是看那两两位,可是半点诚心也没奉,一会自己回去,就必须让人快马加鞭,把这里的情况报于父皇,有些事,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了…… 这么一想,自己也算是估算有误,只是不知道父皇那边能不能快速的应变。 风佐并不知道自己示弱仓惶的举动,为韩国的处境,更添一抹败笔,他这时也被墨青昭的强势惊到了,一时间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一边的风冲云整个就瘫软了下来,他是世家公子,也曾经下手不只一次下手暗害过风浅幽,但是还真的没有过,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人一剑刺死,而之前那个死尸,还就这么躺在自己的脚底下,那股子杀意直冲上来,他一个向来处在温柔锦绣乡的纨绔公子哪里承受得住。 “祈阳侯,本王记得,里面这位现在是韩皇亲封的嘉柔公主,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她之前为了北寒子太子殿下受了伤,现在太医刚刚看过,正在上药,这时候派人进去,是置本王和韩皇的脸面于何处?” 墨青昭满含戾气的道,目光阴冷的落在瘫软在地的风冲云身上,优雅的抖了抖袍袖:“关于这位大公子为什么要行刺本王未来的王妃,那就要请问祈阳侯自己了,听说这位世子的生母,一而再的暗算嘉柔公主的性命。” “而这位大公子更是凌辱妹婢,还把自己的妹婢凌辱致死后,又把尸体随意的扔到了府外,本王这里巧的很,正巧有这两个当时风冲云派出去的小厮,这两个小厮怕你的儿子事后灭口,逃逸的时候,巧遇本王的人。” 其实根本不是两个小厮逃了,是墨青昭直接把人给掳走了! “昭王殿下,这……这……这不可能!”风佐必竟是上过战场的,这时候己从惊惧中醒来,听得墨青昭的话,下意识的想反驳道,整个人脸色苍白,如果真的落实了这些事情,那么风冲云现在刺杀风浅幽的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不可能吗?父亲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当年我从奔马上推的摔下来,我被人下药,我娘被人下毒,我出行的时候差一点点死在外面,父亲,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蛛丝马迹可查的,满府上下的下人,相信一定知道更多的真相。” 风浅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扶着文歌的手,一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双美眸,带着丝丝冷意,完全不惧屋内那个就死在她前面不远处的小厮,唇色浅淡中透着凌厉。 “孽女,你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疯了!”风佐这时候正被墨青昭压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看风浅幽居然敢站出来违逆自己的意思,立时找到了突破口似的,一边冲着风浅幽厉声骂道,一边伸手抓起桌上放着的一个茶壶,恶狠狠的就往风浅幽身上砸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 王爷,请留犬子一命 都是这个孽女,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子嗣,就要没了,风佐这时候急怒攻心,又恨又怒,全发作在风浅幽的身上。 寒子风没想到风佐会这么对自己的女儿,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拦下这个茶壶,但是风浅幽之前离他实在远了点,既便他速度再快,也挡不下这个茶壶。 那样的一个茶壶,既便里面的水不是烫水,就那么一个速度砸过去,必然会把风浅幽砸伤,而风佐扔的又是风浅幽的面门,这要是一个不好,就真的要了她的性命,这父亲当的可真是凉薄的没有人性。 茶壶在风浅幽面前不远处,被挡住,掉落在地面上,摔的粉碎。 和茶壶一起摔落在地的,还有一个玉饰,风浅幽眼尖的看到墨青昭腰佩着的玉带上面,少了一块打磨精致的玉石。 “祈阳侯,可真够心狠的,当着本王的面,居然也敢动本王的人,好……好……好!”墨青昭被气的笑了起来,脸色阴霾,眼睛中隐约的掠过阴沉可怖的眸色,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来人,给本王要了风冲云的命!” “王爷,请留下犬子一命!”风佐知道墨青昭说的是真的,立时间一身冷汗,再顾不得骂风浅幽,急忙转身向墨青昭哀求道,“只要王爷愿意留下犬子一条性命,我……我什么都愿意!” 他这时候也再不敢拿着风浅幽撒气,看着脸色愈发阴郁的墨青昭,大急。 之前的事,全是有据可循,而且还都是有证据在墨青昭手中,这如果是别人,风佐或者还可以想想私下里交易,但是看这位昭王,风佐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善了,只能放软态度求告起来。 “是她,是她害了我,是这个贱人让我带了匕首过来的,说想看看我的匕首。”软在地上的风冲云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指着风浅幽大声的道。 “大公子,你可真是爱说笑话,嘉柔公主这是打算自己找死?明知道你跟她关系不好,一心想置她于死地,还让你带着匕首过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你自己又是为什么这么听嘉柔公主的话呢!嘉柔公主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你固然是祈阳侯府的公子,好象也没有权力骂她。” 对于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的风冲云,寒子风觉得自己有义务点醒他。 “掌嘴!”墨青昭危险的眯起眼睛,森冷一笑,声音带着他一贯的冰冷嗜血。 风冲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墨色一闪,左右脸一起疼的了起来,立时被打的口鼻流血。 这一次,正反几个巴掌,打的风冲云脸上立既开了花。 “本王的王妃怎么能出自你这样的府邸。”墨青昭邪冷的扫了一眼,满脸鲜血的风冲云,冷哼道,“来人,把嘉柔公主和洛夫人带到本王的府邸去。” “王爷,这……这与礼不合。”见墨青昭居然真的摆出一副要替风浅幽搬家的样子,风佐大急。 他不喜欢风浅幽是一回事,风浅幽闹着搬出祈阳侯府又是一回事,再怎么着风浅幽对寒子风有救命之恩,现在还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而且还是眼前这位大煞星的未婚妻,有这么几个名头在那里,他就不能把风浅幽的事闹大。 否则就皇上那边,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有什么与理不合?”墨青昭的俊眸森森的落在风佐的身上,冷道。 “纵然嘉柔公主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但总是我的亲生女儿,况且洛氏还是我的正室夫人,怎么可以住到府外去,这让别人怎么看待她们,她们以后在京城中会寸步难行的,王爷也得为她们考一下!”风佐这时候也只能拿洛氏说事,表示自己也是一心一意的为她们着想。 不管是洛氏和风浅幽,他都不会随随便便让她们离开的! “为我们考虑?是为你自己考虑吧?刘氏一次次的要害死我们母女,你为什么没为我们考虑过?现在连刘氏生的儿子,也一样的容不下我们,风佐,我倒想问一句,这府里的事,你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是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母女挣扎在死亡线上?”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门口,正看到一个瘦弱的几乎一吹就倒的妇人,被两个丫环扶着,不稳的站在门口。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位久病缠身的妇人,再想想他们此时站的园子,立既就猜到,这位应当就是那位传说的病入膏肓的洛夫人,也就是现在这位嘉柔公主的亲生母亲。 虽然她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力气,站在那里全靠两边的两个丫环扶持着,但她的气势不弱,冷冷的看着风佐,削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就这么静冷的看着风佐,直看得风佐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那双曾经明媚的眼睛里,充满着对他的鄙视,这是最让风佐无法直视的,虽然眼前的洛氏,己早没有少女时代的美丽,但是那双眼睛,同样傲然、明亮,看上那么一眼,风佐仿佛就能看到自己当初是如何对她的。 对上她,不自觉的心虚起来。 “你……你怎么会来?”风佐结巴了一下,然后转向扶着洛氏的书兰和海棠,怒斥道:“夫人身体不好,你们还把她扶出来,莫不是想要了夫人的命不成!要是夫人有事,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活了!” “风佐,你也不必拿个下人出气,我如果不来,幽儿是不是就要死在你儿子手上了?当年为了你儿子,你把我们母女一起关了起来,原本我还想着,你对我冷漠无情也就算了,幽儿总是你的女儿,你总有一份骨肉亲情的吧!” “可惜,我还是看错了你,虎毒还不食子,而你却猪狗都不如,现在你儿子要杀幽儿,你居然还站在他这边,是不是他杀了幽儿就应当,幽儿不帮着他说话、不隐瞒事实就是不应当。” 洛氏的目光落在风佐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抬的高高的,就这么鄙夷的看着风佐,这一刻,风佐仿佛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避无所避…… 第七百九十六章 刘氏之死 “风佐,我真是看错了你,早知道当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你,你害得幽儿早产,却任人拿这个理由,怀疑幽儿的身世,好……好……好,风佐,我现在就跟你在这里立誓为约,从此和你生死相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的祈阳侯府爱宠着谁,就宠着谁,和我跟幽儿再无关系。” 洛氏冷冷的看着风佐,目不转睛,眸色冰冷似雪,虽然看起来整个人虚弱的很,就算是站立都不稳,但是却骂的风佐狗血喷头。 风佐张了张嘴,看着这样气势惊人的洛氏,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以说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一个人,的确是洛氏,所以他也越发的不愿意见到洛氏,甚至希望她快些死了,这样自己才不会那么难堪,每一次见上她,都觉得自己势弱。 他是祈阳侯,何需要对自己的夫人势弱! 风佐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虚,觉得不自在,觉得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的气势在洛氏面前,完全是被压制的。 他不愿意看到洛氏,也不愿意看到洛氏生下的女儿,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洛氏这个人,自己就没有人生的污点,不管是事实,还是在明面上,自己都是那个当之无愧的祈阳侯,俯仰于天地间,无愧于任何人,任何事! “风佐,韩国的祈阳侯,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要跟你和离!”洛氏冷冷的看着风佐,那双眼眸,深幽的吓人,也凌厉的惊人,紧紧的盯着风佐,唇角勾起一个无声的嘲讽,一字一顿的道。 几句话之下,竟然让风佐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个什么来。 刘侍郎夫妻半夜被火烧死的事,还没有处理完,祈阳侯府的事突然之间暴发了出来,这次的事件,再没有以往被若有若无的隐瞒起来,有墨青昭和寒子风两个证人在,就算是风佐想藏都藏不住。 而且,据看到的人说,那天祈阳侯府的事情,也闹的太大了,那位洛夫人走的时候,也是大张旗鼓的,不但走了人,而且还把她的嫁妆大部分都抬走了,那一抬抬的嫁妆,原本也是十里红妆送进祈阳侯府的门的。 曾经看到过当日这位祈阳侯正室夫人进正门时的人都说,现在的这嫁妆,明显比那时候少了许多,但是既便是现在,曾经的夏国贵女,嫁进韩国的祈阳侯府,也是首屈一指的,到现在却零落至此。 而对于这位洛夫人之所以离开的纷由,也传了开来。 纠其原因,竟然是那位祈阳侯大公子品行沦丧,不但欺辱妹婢,而且还害人性命,上次那具祈阳侯府丫环的命案,最后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这位祈阳侯大公子,而且这位大公子子还伙同他的生母,一起暗害洛夫人母女,也就是现在的嘉柔公主。 洛夫人忍无可忍,才和祈阳侯和离的。 于是接下来,这位祈阳侯世子直接就被除了籍,既便他还是风佐的儿子,但以后也没有可能再继承祈阳侯府的一切,可以说不只是风佐的爵位风冲云没有份,就连祈阳侯府的家产,风冲去也没有份。 风佐百年之后,如果还是没有儿子,倒是可以在同族中过继一个过来,但这个人也不可能是风冲云,也就是说风冲云现在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庶民。 至于那个刘氏夫人,皇后上旨,赐了一条白绫,让她自尽。 太夫人在后院闻说这个结果,一口气闷下去,上不来,整个人就瘫痪在床上,居然连话也说不全。 朝野之上,对于祈阳侯风佐宠妾灭妻之事,又重新提到了门面上,弹劾的贴子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到皇上的案头,风浅幽现在的身份可不是祈阳侯府的女儿,而是韩国的一品嘉柔公主,竟然遭受了这种不公平的对待,那是对整个韩国的耻辱。 而且这事还有北寒国的寒子风太子和齐国的昭王在里面看了个清楚,整个韩国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于是不但有人在朝堂上指着风佐毫不留情的大骂,外面的人说起风佐来,也是一片鄙夷声。 特别是对于那种宠妾灭妻的人家,风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曾经那么厉害的一位重臣,这阵子被罚令在家读书,皇上让风佐好好读些书、明些道理,批评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里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个污点。 整桩事,所有的过错,几乎都是风冲云和刘氏担了,风冲云现在也算是废了,刘氏那边以死谢了罪,所有的舆论都倾向于风浅幽,这位被逼得不得不出走的嘉柔公主,连皇上也站在她这边,特意赐下了公主府,让母女两个住进去。 洛相原是想接她们母女去洛相府的,但风浅幽和洛氏商量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风浅幽现在的身份其实对于洛相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能不牵扯上洛相还是不牵扯的好,因此风浅幽特意去向洛相解释了一下,并保证有空就去看洛相,这才把老人哄高兴了! 至于墨青昭开始说让人搬到他那里去,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风浅幽现在是韩国的嘉柔公主,虽然己经许配给了墨青昭,但这喜事还没有办,自然就不能真的住进墨青昭的地方,否则这置韩国人的脸面于何处。 公主府的人口比较简单,就只有风浅幽和洛氏两位主子,外院墨青昭派了个管事太监过来,专门帮风浅幽管着外院的事情,内院陈嬷嬷管着洛氏的院子,冷嬷嬷管着风浅幽的院子,两个院子紧靠在一起,又不太远,也方便风浅幽时不时的过来看看洛氏。 待得公主府的事情稍稍有了头绪,风浅幽便急不可耐的带了人去请冰君城,现在的公主府就母女两个可以做主,没有祈阳侯府出个门那么多的讲究,风浅幽想请冰君城住到公主府,以方便他为娘亲症治。 去请人的时候,风浅幽也想到了许多说法,总是想法子把冰君城先诓进府再说,娘的身体等不得,必要的时候,自己甚至可以拿以往的事情引起冰君城的注意。 第七百九十七章 嫁妆被分少了 不过没待风浅幽把准备的话都说完,冰君城居然也极其爽快的跟着一起搬进了风浅幽的公主府,这倒是让风浅幽兴奋之余大感意外! 于大夫自然也是跟着一起住了进来,他现在几乎时不时的要去缠着冰君城问东问西,只是每一次都是气苦了回来,对上冰君城几乎如同逸仙一般的淡然气质,于大夫就算有再多的问题,也使不上劲。 自己在火里,别人却在水里,着实的令人难受。 不过有两个人商量着医治娘的病,风浅幽觉得把握会更大一些,所以就在外院那边,特地给两个人各找了一个院子,请他们住在里面,以便于可以时时帮娘诊治病情,也因此洛氏的病情,看起来好了许多,竟然能扶着陈嬷嬷和书兰,走个几步。 等风浅幽这边一通房子收拾起来,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己是到了冬季,寒子风和昭阳公主的婚期也渐近了,等寒子风和昭阳公主成亲后,昭阳公主就会跟着寒子风一起前往北寒国,昭阳公主的嫁妆也公布了出来,有两座城池,而不是众人传说中的三座。 至于另一座原本据说是要给昭阳公主的城池,现在却成了嘉柔公主的嫁妆,成为了嘉柔公主嫁给齐国的札王时,要带过去的嫁妆。 有人说,皇上可怜嘉柔公主,未嫁就己经逢此大乱,特意安慰她,才把昭阳公主的嫁妆划了一座给她。 但是实际上清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明白,这事情哪里会那么简单,先不说昭阳公主自己,就说皇上也不可能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嫁妆分一些给义女,还有北寒国呢,那些嫁妆可是要送去北寒国的,为什么这位北寒国的太子,就认了这个亏,不言语呢! 所以,总体上来说,这应当是北寒国和齐国的一次协商的结果。 至于昭阳公主,皇上和皇后那里的意思,其实上就没那么重要了! 而这次把嫁妆公布出来后,整个皇宫的震荡,却是众人看不到的,许多暗处的计划,全因为这次嫁妆的变换,不得不异动起来。 “为什么?母后,为什么我的嫁妆要分给风浅幽一份,那是我以后去北寒国安身立命的根本,凭什么要分给别人?母后,上次雪月和倩妃想图谋我的嫁妆,您都说不可能,为什么,这次会让一个假公主,抢我的东西。” 昭阳公主气的脸色发青,冲进皇后的宫里,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 原本她嫁不成墨青昭己是恨恼万分,这时候听得父皇居然分薄了自己的嫁妆,如何不怒的。 皇后的手挥了一挥,站在两边的宫女无声而有序的退了下去,一时间殿内空了下来,只有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贴身嬷嬷没有离开,这还是跟着皇后一起陪嫁过来的心腹,她小心的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碎瓷片仔细的捡起来。 “昭阳,你是马上就要嫁到北寒国的人,以后还会母仪天下,更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切不可让人非议。”皇后心疼的拉着昭阳公主的手,劝道。 “母后,我原本想嫁的就是昭王,可最后居然让那个女人捡了个便宜不算,而且还要把我的嫁妆也分薄了去,母后,这口气,我忍不下去,您当初还说要让她给我做陪嫁的婉仪夫人。” 昭阳公主越想越生气,想着原本只是自己陪嫁的一个玩物,现在不但抢了自己中意的夫婿,而且还抢自己的嫁妆,让自己被雪月公主嘲笑了一通,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头火烧火撩的难受,仿佛要把自己燃起来似的。 皇后看了看昭阳公主,脸色沉冷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厉色:“当初是母后大意了,早知道那是一个祸害,当初就不会留下她。” “母后,我当初就跟您说,象这种狐媚子一样的女子,仗着自己长的好,以后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来,母后还说她的父母亲人都在国内,不会也不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您看看现在,她居然敢带着生母和祈阳侯和离,这要是真的让她跟着我一起陪嫁过去,女儿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昭阳公主咬牙恨声道。 不管是对于以前的水夕月,还是现在的风浅幽,她都不喜欢,只要看到她们那张自己更精致的脸,她就想把那张白嫩的脸划画了,破坏掉,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只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其余的女子,怎么可以比自己更美,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尊贵。 自己才是那朵高高在上的白云,而其他女人不过是脚底的那块泥罢了。 现在居然有“一块泥”,居然敢爬到自己头上,昭阳公主如何不恨,那个风浅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敢抢自己的人,抢自己的嫁妆,还真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公主看待了,真真是让她气炸了。 这口气,昭阳公主觉得自己咽不下去。 “当初的确是母亲看走了眼。”皇后脸色暗沉的道。 “母亲,把她给打发了,打发的远远的,她也配成为公主,让父皇把她发配到边远的地方,或者送给四哥和五哥当妾室,也行。” 不管是齐俊玉还是齐斐玉,对风浅幽都有意思,这还是她刚才才知道的。 想不到这位曾经的风四小姐居然这么不要脸,勾搭了齐斐玉和齐俊玉不够,现在还把墨青昭给勾走了,她一定要把她狐媚的嘴脸揭露出来,让墨青昭看看,她不要脸的真面目。 皇后的目光看了看咬牙切齿的昭阳公主,又看了看地面上被她打碎的青瓷茶杯,眉头不由的微微皱了起来:“昭阳,她现在是你父皇亲封的一品嘉柔公主,和五皇子、四皇子份属兄妹,怎么可能再进他们两个人的府呢!” “母后,她是嘉柔公主当然是不能,但如果,她被免了这个名号呢?她现在可不是祈阳侯府的四小姐了,如果没有了嘉柔公主的名号,她就什么也不是,能进四哥或者五哥府上当个歌姬,就己经很不错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皇后娘娘的怒意 昭阳公主很不以为然的道,用力的跺了跺脚,只要一想到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现在居然跟自己同等级的公主,她就恨的咬牙切齿,天天睡不着觉。 凭什么,她才是皇后嫡女,才是父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娇百媚的公主,那个风浅幽什么也不是,凭什么跟自己争。 “好了,你现在气又什么用,你父皇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皇后疲惫的往后一靠道,揉了揉额头道,不是她没有说,她做为一国之后,还从来没有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过,为了女儿,她当然也不会白白的让人占了昭阳公主的便宜。 但事己至此,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母后,难道就这么算了?”昭阳公主牙齿咬得咯嘣响,美丽的脸甚至还带了几分扭曲,可见是恨毒到了极处。 见昭阳一再的不肯停歇,皇后的头也很疼,忍不住斥道:“难不成,现在还能怎样呢?总是北寒国的太子也没说什么,说明他对于此事,也没什么异议,这以后你嫁到北寒国,同样有体面,必竟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拿城池当陪嫁的。” “母后,我不管,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母后如果不帮我,我就自己帮自己。”见皇后居然没有明确的站在自己这边,昭阳公主又悲又怒,愤怒的眼泪立时就落了下来,拿帕子一捂脸,哭着跑出了皇后的宫殿。 不会,她绝对不会让风浅幽好过的。 “皇后娘娘……”地上捡拾起瓷器碎片的嬷嬷己站了起来,看着一脸痛色的皇后,低低的道。 “嬷嬷,韩文霞来了没有?” “禀皇后娘娘,之前就己经来了,但奴婢看到昭阳公主过来,就特意的把人带到了一边去,现在应当就在那里等着,偏殿那边离这里颇远,不会看到这边的事情。”嬷嬷恭敬的答道。 那位韩大小姐韩文霞长的不错,是皇后娘娘替昭阳公主看中的婉仪的人选,而且还听话,基本上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于皇后把她送给昭阳公主当陪嫁的事,也是感恩戴德的很,平日里,皇后娘娘一召唤,就一定马上过来,不敢有半点违逆怠慢。 “嬷嬷,韩文霞以前在皇庄的时候,还跟水心蕊一起暗算过嘉柔公主,不知道这事具体如何?”皇后这时候倒是没有急着把韩文霞找过来,身子往后一靠,眉头紧皱,半响才问道。 “这事,奴婢也派人打听过,听说在皇庄的时候,韩大小姐和当时还是四皇子妃的水心蕊两个人,一起合谋,但最后事情暴露出来,不但这位韩大小姐声名尽丧,也使得四皇子妃跟着一起丢脸,就是因为这件事,水心蕊后来被人发现屋内有男人,纵然没有抓住那个男人,但是大家都觉得这是真的。” 嬷嬷想了想,小心的回答道。 这件事虽然发生在皇庄,但是这嬷嬷还是特地派人去打听过,甚至不只是打听过,而且还给过韩文霞暗示,暗示她听昭阳公主的话才可以从此事里脱身,这么做也是因为感应到了皇后娘娘的心思,皇后娘娘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昭阳公主吃亏呢! “原来这事也是水心蕊引起的,韩文霞自己年少不懂事被水心蕊骗了,说起来也是极无辜的!嘉柔公主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皇后这时候己恢复了平静,脸色一如以往的雍荣、端庄。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嬷嬷连忙点头。 “去把韩文霞叫过来吧!”皇后叹了一口气,一副意兴阑珊的道。 “奴婢马上去。”嬷嬷点点头,后退着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想了想,不再犹豫,急匆匆往偏殿过去,熟悉皇后娘娘性子的她知道,皇后娘娘看起来虽然一点也不急,但实际上早己是着急的很。 就象皇后娘娘明面上是劝昭阳公主的,但是实际上呢,必然是恨不得把那位嘉柔公主撕了才是,原本说好给昭阳公主的嫁妆,居然让另外一个女子得了,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皇后娘娘怎么会坐视昭阳公主吃那么大一个亏呢! 风浅幽这阵子过的很舒心,她受的伤在外面的传言中也己好转,对于风佐把风冲云推出来顶了所有的罪名的事,原本她就没有半点疑问,以风佐的心性,最是自私,保下了风冲云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子嗣打算,但如果让他真的为这事全部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风冲云现在是全废了,甚至从祈阳侯府赶了出去。 这也许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的了。 至于刘氏,心思这么恶毒,再加上刘侍郎府的覆灭,风佐是绝不会保她的。 可以说,这一切的结果,风浅幽早己预料到,也因此早早的就让冷嬷嬷和陈嬷嬷私下里算好自己的行装,娘的那些嫁妆,虽然少了许多,但是至少留下的每一件,都要回到娘的手里,祈阳侯府既然对娘无情,那么自己又何必有意。 血缘亲情?风浅幽的心里从未把自己当成祈阳侯府的女儿,她是洛氏的女儿,如是而己。 至于风佐和太夫人,那些一心想要了自己性命的人,风浅幽从心底里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有关系。 比起沉闷的,冰冷的,处处算计的祈阳侯府,这公主府里的一切,让她舒心了许多,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起来,而且还感应到娘身体的好转,心头越发的高兴起来,冰君城果然身手不凡,几贴药下去,马上就见了效果。 为了问问娘的病情,风浅幽特地带着晴玉去了一趟前院。 冰君城住的院子是他自己挑选的,一个比较靠近偏远之处的院子,但是这个院子离二门的垂花门处又不远,只不过看起来不远,绕着一路过来,也要走一段时间,必竟这路是绕着转过来的。 院门外很安静,只有幽雅的琴声传出,晴玉上前一步,就要敲门,风浅幽摇了摇手,示意晴玉退下。 琴声悠扬,一如记忆中的声音,一种让人很安详,宁和的感觉,从琴声中溢出来,让人听了心旷神怡,冰君城给她的感觉,一如几年前的超然物外,仿佛什么事也不能破坏他的宁静和平和似的。 站在树下,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的平息着心中的一丝激动,那琴声就是当初冰君城离开时,为她演奏的那一曲,彼时她尚小,只觉得好听,而此时,却似乎能听出这琴音中的另一种感觉。 第七百九十九章 她是我的亲妹妹 是伤感,一种隐藏在平和之后的伤感。 脚步微动,走到院门口,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风浅幽顺势一推,门应手而开,院子里,桂花树下,穿着一袭白衣如雪的俊美公子,正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微动,琴音优雅,如水溢出。 风浅幽举步走过去,来到石桌前,在一边的石凳上坐定。 冰君城仿佛没有发现风浅幽进来,依然微微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用心弹琴,琴声悦耳动听。 风吹起,扬起丝丝缕缕的风,桂花树下,浅色的小花,朵朵飘落。 蓦地琴声,噶然而止,院子里,突然沉寂下来,只留下淡淡的余香在风中流淌。 “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很可爱,也喜欢这么听我弹琴,而且还总是会问许多为什么,原本是世家的小姐,却是喜欢看些歪门斜道的书,居然对些古远的医书,也很好奇,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儿,为什么会这么的可爱。” 冰君城的声音,带着几分悠然,只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却莫名的让人觉出几分心酸和痛楚,说完这句话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竟似乎说不下去,或者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空气中唯有风吹过的感觉。 “那后来呢……”风浅幽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嘶哑,手交互的握紧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裙面上,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虽然平静,但是不难发现她眼底的一抹激动,原来不只是自己一直记得冰君城,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冰君城也是记着自己的。 “后来,我有事离开了,一去数年,原本想着他日回来,一定会给她添嫁妆,以她这样的女孩子,必然可以嫁一个合心的夫婿,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己经死了。” 冰君城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琴面上划动了一下,琴声破败刺耳,几乎让人心中战悚! “你……你为什么还会来找她?她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孩子罢了。”这话风浅幽是下意识的问出口的,这是她替自己上一世,问出的话。 如果,冰君城没走,这个自己亲哥哥一般的人,必然不会让别人蒙敝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是信任他的。 而他走的时候,也是说会回来的,可是这一去多年,竟再无音信,于是在她的记忆中,那位如同哥哥一般的白衣少年,慢慢的成了水墨山水画中那抹最浓重的暗色,只能珍藏于心底。 “她是我的妹妹!”冰君城抬头,俊目带着几分悲意的看着风浅幽,唇角微勾,这笑容却让风浅幽心头颤悚。 “你妹妹?你……亲生的妹妹?”风浅幽整个人在颤抖,不只是心,连人都在颤抖。 站在一边的晴玉也一样,跟着颤抖起来,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如仙一般俊逸的冰公子。 “是我亲生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冰君城目光温柔的注示着风浅幽,看到她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下来,缓缓的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递了过来。 “为什么?”风浅幽一把推开冰君城的手,雪白的帕子飘落下来,零落在石块的桌面上。 似乎是早己猜到,所以并没有觉得太多的意外!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是冰君城仿佛懂了,带着淡淡痛色和疼惜的目光,静静的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眸色温柔若水:“我的身边并不安全,她跟着我,只会飘泊,既然这里有一块可以让她过的更安生的地方,为什么要带她走呢?” “所以,你把她留下,让她一个人面对,跟她说,你要离开……只是因为你觉得,这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因为你的离开,她就能过更安生的生活,可以快快乐乐的活在什么也不知道中。” 眼泪奔涌而出,风浅幽紧紧的咬住唇角,才把自己哭声咽下去,唇角泅出一丝比哭更难受的笑意,这样的笑意,只会让人觉得心头发酸。 “为了这所谓的‘为她好’,却让她最后落于那样一个无助的地步,而明明应当知道的事,什么也不知道,既便到死,也只是一个屈枉的冤死鬼,冰公子,对你的这个妹妹,可真是关怀备至,无微不至。” “我当时只是……”冰君城的平静被打破,脸上显现一丝痛苦的挣扎。 “只是你以为,不是吗?或者也是冰公子自高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为你的妹妹挡下所有的风雨,不过冰公子可曾想过,你妹妹愿意你这样吗?愿不愿意跟你走呢?或者她更愿意清醒的意识到一切,陪在自己的亲哥哥身边,也不愿意被自己的哥哥遗弃,做了第二次的孤儿。” 第一次,是因为没了父母的爱护。 第二次,是因为没了哥哥的守护。 风浅幽唇角带笑,眼泪一颗颗顺着雪白粉嫩的脸往下落,几乎己是泣不成声,可偏偏却还在努力的维持着她的那一丝清明,她现在不是水夕月,那个被悲剧的水夕月己经死了,她是风浅幽,她是可以护着自己想护着的人的风浅幽。 不再是被人随意的遗弃的那个人了。 “悠儿……”看到这样悲痛的风浅幽,冰君城坐不住了,站起来柔声的唤了一声,脸上也露出哀伤而痛苦的神情,“我不是想留下你,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走……” “冰公子,你错了,我是嘉柔公主,并不是你嘴里的悠儿,还请冰公子自重。”风浅幽没待他的话说完,这一次转快的起身,因为起的太快,身子踉跄了一下,才匆匆跑了出去。 晴玉看了看满面伤心,仿佛从天上掉落人间的冰君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小姐跟这位冰公子的恩怨虽然她不清楚,但是看小姐的样子,也知道冰公子在小姐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最让她惊讶的是,冰公子竟然是小姐的亲哥哥,那就是说这位冰公子应当就是当时夏国皇室中,那位最具皇室血统的皇子了。 传说中夏国的那位果郡王的儿子!和夏国皇上血缘最亲近的子嗣! 据闻当时夏国的皇后生下的那位皇子,连一天都没有活下来…… 第八百章 移魂吗?很好! 明明有着亲哥哥,而且亲哥哥还认出了自己,到最后却还是把她一个人留下,如果自己是小姐,也会难过的。 或者冰公子当初也是一番好意,生怕别人发现了小姐,可水相府是什么地方,小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能好生生的在那种地方活下来,冰公子还是错了!如果他当初带走了小姐,小姐必然不会出事情。 这么一想起来,晴玉觉得冰公子还真是不可原谅。 自家小姐上一世死的何其惨烈,小姐心中如何不怨…… 走出院子,正看到风浅幽在之前站在树下抹泪,急忙走过去,安慰她道:“公主,您别伤心了,冰公子必然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子,他如果知道留下公主,反让公主身陷不测,必然是会带着公主的。” “我知道!”风浅幽这时候己平静下来,咬咬唇,强压下心头的酸楚。 她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得冰君城,那时候冰君城对自己很好了,几乎是百依百顺,既便是连那些珍贵的医书,也是自己想看就能看到的,也因此那些制香的古方,自己都能拿到,甚至冰君城还特意为自己做扇坠。 所以那样的冰君城无一不在表示着他对自己的好,也因此在自己的心中,冰君城一直是一位可信的大哥,可是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亲哥哥。 他,应当也算是夏国的皇子吧!所以他行踪如谜,连墨青昭和洛慕言也一时找不到他。 既便明知道他在韩国的书院,待得自己想去查的时候,己是杳无踪迹,以他的身份,自然会藏的更隐密一点,否则那么多年过去,韩皇怎么会没有抓住他,而且还让他躲进了右相府。 她早知道冰君城是个有本事的,而且从自己遍寻不见的迹象中,也推测出他的不寻常,可风浅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冰君城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再见面时,却己是人鬼殊途。 紧紧咬着唇,唇角泛白,却又溢出淡淡的血色,只觉得眼前一片茫茫,竟是连眼前的景物,都晃动了起来,手下意识的往一边的树干上撑去……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晴玉早就看风浅幽的情况不好,急忙伸手扶住她,惊叫道。 才到院门口的冰君城一惊,急忙奔过来,伸手就要去抱风浅幽,手刚伸起来,耳边便是一恶风,冰君城的手被打的偏了一下,风浅幽落入华丽的墨袍中,极是张扬着奢华和嗜血寒意的俊美面容,出现在冰君城面前。 冰君城轻叹了一口气,退了下来。 现在最有资格护着她的,可不就是墨青昭。 “有劳冰公子替本王的未婚妻诊治诊治,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晕了过去呢?”墨青昭目光一扫之下,便发现了风浅幽脸上的泪痕,眸色立时冰冷下来,森冷的看着冰君城,白牙闪了闪,很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感觉。 对上这位据说冷血的昭王,还真是让人觉得整个气温因他而变得冰冷。 冰君城定定的看了一眼墨青昭不避不闪,而后伸手搭上了风浅幽的脉门,眼眸垂下,半响才放下风浅幽的手,抬头看着墨青昭温和的道:“悲伤过度,伤及脾肺。” “嘉柔公主平日里一向好好的,为什么看到冰公子却突然之间悲伤过度,请冰公子替本王解说解说。”知道风浅幽没事,墨青昭松了一口气之余,看着冰君城眸色越发诡异的阴冷了起来。 “王爷可是真心要娶公主?”冰君城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微笑着问道,只是神色之间带了几分慎重。 “本王自然是真心娶幽儿,只是不知道冰公子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似乎这话本不该从冰公子的嘴里问出来。”对于冰君城居然敢表示对风浅幽的关心,墨青昭很不舒服,这会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看在幽儿的母亲还得需要冰君城看病,方才他就直接让人把冰君城给处置了,居然敢对自己的人表示出一点于众不同的关心来,实在让墨青昭生气。 冰君城仿佛没看出墨青昭眼中的杀意,紧紧的盯着他,待得看到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的话,眸色才放松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向着墨青昭深深的行了一礼。 他相信墨青昭的话,墨青昭这样的人,或者极是冷血,但是又极其自傲,根本不屑于拿假话蒙骗自己,他可以因为自己表示出对悠儿的一丝亲近,而露出杀意,但也是因为悠儿,没有对自己动手。 看他半抱着风浅幽,动作极其小心,仿佛在抱着的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似的,看向风浅幽的时候,眸中的森寒尽去,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宠溺。 墨青昭是真的喜欢风浅幽的,甚至愿意为她压制自己,这阵子发生的事,冰君城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是从风浅幽成为嘉柔公主,又从祈阳侯府里毫发无伤的搬出来,而且还得了原本属于昭阳公主的城池,无一不说明有人在其中为她图谋。 风浅幽必竟只是一位深闺弱质,这种联系到家国大事上的谋划,除了眼前的这位昭王,还真的找不出其他人来。 悠儿,终究找到了她的幸福! 这一次,自己看的清楚,也也不会一走了之…… 对于“移魂”的玄妙说法,别人不相信,但他却是相信的,他曾经不只一次在那种海外异谈的书上看到过,虽然当时觉得玄幻的很,但是在看到风浅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立时就相信了,甚至不用别人对自己解释,也不用风浅幽对自己肯定。 他就是信了! 有些事根本解释不通! 就如同自己今天做的一切,风浅幽如果真的跟自己一无关系,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不可能会这么激动。 移魂吗?很好,至少可以让自己对九泉之下的父母没那么多的愧疚,这妹妹他认。 墨青昭抱着风浅幽己离开,冰君城却还没走,小厮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远远蜿蜒出去的小路,一脸的沉思。 “公子,宫里的那个女人传消息来了!” 第八百零一章 既不相离,也不相弃 “什么消息?”冰君城头也没回的道。 “说有消息传给公子,对公子大有利处!请公子再为她诊治一番!”小厮低声禀报道。 “让她先把消息传过来,如果可行,我会走一趟的!”冰君城冷漠的道。 “但是……那边也是不见公子不肯说……”小厮犹豫的道,那边一再的表示,没看到公子本人,她们是不会说出真的消息的。 “既如此,让她找别人!”冰君城冷笑道,转身往院内走去,如果是以前,得到这么一个消息,既便风琼叶给出的不是最好的消息,就冲风琼叶现在进宫的份上,他也会帮着风琼叶,至少要闹的韩皇宫闱不宁。 但是才看到自己的亲妹妹,他一时间五味俱呈,实在没什么精力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谈太多的条件。 心头莫名的烦燥起来! “是,公子!”小厮看到自家谪仙一般的公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当下不敢多说,行了一礼之后跑了出去。 这天下能治病的大夫很多,但是连一些疑难杂症都能处理的,除了自家的主子还有谁,他倒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反对自家公子的意思。 风浅幽并没有晕多久,待得醒来,感应到自己半依在一个不软不硬的所在,长睫闪了闪,抬起眼,正巧看到墨青昭那双俊美之及的眸子,没有往日的森寒嗜血,只有淡淡的柔和,还真不象他的为人。 唇角一勾,笑意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这可是本王未婚妻的府邸,我不能来,还有谁能来。”墨青昭懒洋洋的抱着风浅幽道。 风浅幽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抱着,半靠在榻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墨青昭这会也算是公然登堂入室了,之前在祈阳侯认还是偷偷摸摸的来去,在这里,他是光明正大的进来,风浅幽的那几个贴身丫环,也还算识趣,这时候早早的就退了出去,比起祈阳侯府,真是好太多了,对此墨青昭觉得很满意。 早知道风浅幽的娘和风佐和离,有这么大的好处,当初自己就应当再推动的快一些,也省得自己偷偷摸摸的,想自己堂堂一个昭王,想见自己的未婚妻,还需要那个样子,墨青昭就觉得很不爽。 风浅幽眼神一跳,看出这位修罗王笑容后的森寒,感应到他的不悦,于是不再问他,眼眸一眨,伸手推了推他,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偏偏这位并没打算就此放手,轻轻一笑:“没订婚之前,都允许我抱的,现在倒不许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风浅幽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似的,粉嫩的脸上泛起两抹红色,这人说话,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生生的要把人给噎死。 忽尔想起方才冰君城的话,身子不再挣扎,然后主动伸出手,环住墨青昭的的劲腰,柔软的身子靠了过去,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把脸深深的埂入他的怀里。 墨青昭一愣,冷魅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随即温柔的伸手把她轻拥在入里,修长的手指在她如墨般的秀发上抚摸了几上,柔和的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瞬间,风浅幽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轻易的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和无助! “人死了,能复生吗?”风浅幽沉默了一会,没有抬头闷闷的问道。 “应当不会吧!”墨青昭挑了挑眉,眼眸处显出一丝柔和。 “如果,如果……一个人还记得前世的一些记忆,会怎么样?”风浅幽咬咬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些事太过玄秒,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会怎么样,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的记忆罢了,人还是那个人。”墨青昭伸手拍拍她的头,轻柔的道,拥着她的手,依旧那么有力度。 心居然莫名的平和了起来,对于她来说是重生,对于风浅幽本身呢?是不是就只是多了一番记忆而己呢! 她现在有两个人的记忆,风浅幽的,水夕月的,是两个人的人生合二为一了吗? 所以,她是水夕月,也是风浅幽。 但也不只是水夕月,也不只是风浅幽,是两个人合二为—,不分彼此的! 如果不把自己当成纯粹的水夕月来看,冰君城做的并没有错,他应当也算是夏国的皇子吧!既便不为复国,背复着亡国的命运,不管是身边的追随者,还是韩国的追杀者,都不会放过他,他有他的责任,并不只是水夕月的哥哥。 而且,那种时候,带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在身边,真的很危险,所以他既便找到了自己,也没有着急带自己走,反而让自己继续留下来,留在右相府,冰君城并不能完全掌控全局,当然也不知道水墨的算计。 而自己最终的死亡,其实跟冰君城没有半点关系,他能在那么危险的时刻,进右相府来陪自己一段时间,就己经尽了当哥哥的本份,算得上是一位好哥哥了。 做为旁观者的风浅幽来说,冰君城做的很好,虽然做为水夕月的那部分,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平静下来,也明白,当时当地,那种情况,果然是最好的了。 可是理智上明白,不代表情感上能够接受下来。 如果,当时冰君城告诉了她的身世,把她带走,是不是这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忍不住这么去想。 “你……你会不会离开我?”这话忽然之间就冒出了口,待得风浅幽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居然问墨青昭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在向墨青昭讨要什么保证似的,闷在墨青昭怀里的脸,莫名的羞窘起来。 他那么一个强悍,张扬的人,会嘲笑自己的吧! 她等着他调侃自己,但是耳边传来的却是他低柔的,极好听的声音:“既不相离,也不相弃!” 既不相离,也不相弃! 风浅幽讶然,而后眼眶红了,微微有些泪水从她眼角处滑落,其实真的就这么简单,只要不相离相弃就行。 不因为利益关系,被人放弃。 不因为权衡之后,被人遗弃…… 第八百零二章 所谓的恭妃到底是何人 不会让她这么孤单无助,却不得不坚强的站起,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 手指拉着墨青昭腰带上一处锦绦,在手里勾成线,然后又缓缓放开,仿佛这是在解自己的心结,心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不再是方才听到冰君城那些话时的惶然无助,和莫名悲愤。 人平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感应到怀里风浅幽缓缓平稳下来的呼吸,墨青昭眸色越发的幽冷了起来,冰君城居然可以勾动小丫头这么大的反应。 风浅幽托他找冰君城的时候,虽然找不到人,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冰君城居然真的出现在风浅幽身边,不得不上心了。 以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一直不发现冰君城,既然这个人在韩国,自己的手下应当能查到。 虽然这里是韩国,不是自己的齐国,而且晋国和北寒的人都在,对于自己来说,有些束手缚脚,但是也不可能让自己对冰君城这个人一无所知,所以,冰君城这个人还真是有趣的紧。 仿佛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但又让自己看不到! 而最让墨青昭不悦的是,自己的丫头,居然对冰君城不一样,居然因为冰君城的几句话,突然之间情绪激动起来。 看起来,自己得好好查一查冰君城了,墨青昭可以肯定的是,冰君城绝不是真正的中医世家,这样的世家,没有那么神秘,也不需要那么神秘,更不可能做得到这么神秘! 以前是因为自己不熟悉这个人,所以让他逃脱了自己的视线,但是现在不同,冰君城既然己经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那他的底子,也就没那么不好查的了。 当然,查之前,墨青昭觉得自己还是先好好的和冰君城说说话。 风浅幽是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先是发了一会呆,看了看左右,就是自己一个人,墨青昭应当己早早的离开了,撑着手才想起身,就听得外面晴玉的声音:“公主,可是起身了?” “昭王呢?”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问道。 “昭王殿下等公主睡着后,就离开了,说是去和冰公子聊聊,就往冰公子那边去了。” 墨青昭去找冰君城了?风浅幽一惊,急忙翻身从床上起来:“没发生什么事吗?” “没发生什么事,之前昭王殿下还让厨房送了酒菜过去,说是要和冰公子两个好好把酒言欢。”晴玉听出风浅幽话语中的担心,笑着答道。 她是风浅幽上一世的丫环,也相信风浅幽是她上一世的主子,冰君城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偶尔也能从当时的水夕月的嘴中得到片言只语,知道这位冰公子,在自家小姐的心中是不一样的,而且今天,她也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位冰公子是自家小姐的亲哥哥。 有这么一屋复杂的关系在,怪不得小姐方才心情激荡之余,会那么激动。 任谁忽然多出了一位骨肉相连的亲哥哥,而这个亲哥哥居然还是她认识的,甚至有可能让她脱离上一世的悲惨境地,谁都平静不了。 这时候也知道风浅幽生怕那两位打起来,以晴玉看来,如果真的打起来,冰公子必然是输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冰公子都是自家小姐的亲哥哥,纵然是上一世的,在小姐的心中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一直派小丫环关注着那边的情况,听说两个人没什么事,反而说的投机的样子,才替风浅幽松了口气。 风浅幽也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怎么没叫我起来?” 这天色可己经不算早了。 “昭王殿下说了,不许奴婢们把公主叫起来,说让公主好好睡一觉,走的时候,生怕把公主吵醒,还特地把奴婢几个都叫到外面训了一番。”晴玉无奈的答道。 他这样的人,居然还关注到内院,特别还把几个丫环全叫过来,一起叮嘱,风浅幽咬咬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有了这样的一份依托,是不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这么一种依赖的想法,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有些事,自会有人替自己理清。 “小姐,宫里传来的旨意,是皇后娘娘的,说您搬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份位是公主,没事的时候要多多进宫,皇后娘娘还要带您认识几位宫里的娘娘呢!”晴玉扶着风浅幽在一边的妆台前坐定,笑道。 “没说有什么事吗?”风浅幽稍稍皱皱眉头,她又不是正经的公主,又住在宫外,而且还是要嫁到齐国去的,其实皇后娘娘根本不必要带她多认识几位娘娘,那些娘娘如何,跟她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说什么,但是皇后宫里派出来的嬷嬷,倒是很客气,还跟冷嬷嬷说了会话,冷嬷嬷打听到一些消息,后来跟奴婢说现在宫里最得宠的是恭妃,让公主进宫的时候,如果碰上要小心一点。” 晴玉一边替风浅幽梳理着乌黑润泽的秀发,一边把从冷嬷嬷处听来的话,告诉风浅幽道。 “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恭妃?”这个名号风浅幽居然莫名的觉得熟悉,但是细想起来却又不知道是哪一宫的娘娘,是新纳的,自己听说过?还是原本就有的,只是自己没注意? “奴婢也不知情,但是冷嬷嬷特意的说了一句,说这个恭妃以前就住在桃花林那边的宫殿,以前也得过一段宠,后来具体什么的,冷嬷嬷说的并不清楚,只说这位恭妃一下子出了什么事,疯了。” 这意思是冷嬷嬷也不知道?还是说冷嬷嬷知道但对自己形容不出来?总觉得这里面似乎别有深意。 话说的不清楚,越发的让风浅幽这会一头雾水,这位所谓的宠妃,就是说不是才得宠的新人,居然还是一个宫里的老人,而且还曾经出过事,疯了? 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一张秀美的脸,那一次和水心雅两个人一起,水心雅被一个疯女人推下桥的一幕,到现在还留在风浅幽的记忆中。 第八百零三章 热心,主动提出帮忙 那一张脸,虽然当时风浅幽没看清楚,但是一错眼之间,还是能看到那一丝平静。 纵然当时的场面慌乱成一团,那个女子都是一脸平静,而跟在她身边的宫女,气势也是惊人。 既便水心雅当时还没有嫁给齐斐玉,但必竟是右相的嫡女,被一个疯了的女子推入水中,最后居然没有惩罚的意思,跟着那个女子的宫女,也是半点不惊慌,再有水心雅当时把自己骗到那里去的时候,应当也是冲着那个女子而去。 是知道那个女子既便把人推下水,也不会有事? 难不成,这位就是恭妃?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恭妃?她真的听过,当日那个象世家子的太监,不就是恭妃的人吗? 先得宠,又出了某些事,疯了,然后又得宠,身边还有那么气度不凡的太监,风浅幽既便没看到这位恭妃娘娘,也知道这位恭妃娘娘绝对不会简单,只希望不要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风浅幽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位恭妃娘娘真的和自己有关系,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一世,她是风浅幽,是洛氏的亲生女儿,不再是右相府那个孤苦无依的水三小姐。 风浅幽是在第二天一早进的宫,既然是要去请安的,当然不能去的晚,否则别人只会说她这位新任的嘉柔公主娇横无礼。 才到皇后的宫殿的时候,居然遇到了雪月公主,正巧雪月公主也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这个时辰,各宫的娘娘,小主们,也都一个个的过来,皇后的宫门口,热闹的很,风浅幽夹在这一众花团锦簇的女子们,其实并不显眼。 但因为她精致绝美的五官,使得那些没见过她的娘娘,宫妃们,一个个带着几分敌意。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新的美人,而往往宫里有新的美人进来,都是因为皇上。 看到这么绝色美丽的女子,纵然小了几分,也着实让人嫉恨,好在有人认出了风浅幽,知道眼前这位应当就是最近风头很盛在的嘉柔公主。 倒是并没有人立刻上来挑衅,必竟说起来,这位新上任的嘉柔公主,跟她们之间其实上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终是要远嫁的女子,纵然多了公主的名头又如何! 首位上坐着的皇后娘娘,显得端庄和气,笑盈盈的和边上的倩妃说着话,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皇后娘娘的另一边,是柔妃,而在柔妃的一边,坐着的一位宫妃,长的极为美丽,精心梳理过的秀发,配上合适的佩饰,怎么看都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丽人,而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当就是那位恭妃。 虽然眉眼看起来和之前看到的有些不同,必竟是精心打扮过了,看起来神色也温和,但是风浅幽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位恭妃就是上次自己和水心雅遇到的那个疯了的女人!长睫闪了闪,微微落下。 恭敬的向着皇后行了一礼,她现在是一品公主,身份不同于往日,基本上只要向皇后娘娘行礼就行了。 皇后娘娘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免礼,并且让边上的宫女替她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风浅幽坐下,很巧的坐在昭阳公主的下手,雪月公主眼神闪了闪,在风浅幽的下首落了座。 “嘉柔那边现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本宫最近忙于昭阳公主的婚事,倒是一时忙不过来嘉柔公主的事,所以请了倩妃和雪月公主帮你,倩妃有时候不太方便出宫,但雪月公主那里倒是没什么大碍,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雪月公主说了就是。” 皇后娘娘笑道,态度慈和,转过头问着一边的雪月公主:“就是要麻烦雪月公主多跑几趟嘉柔的公主府了。” 所以说这事虽然是落实在倩妃和雪月公主身上,但实际上操作的就只有雪月公主一个人,倩妃愣了一下,眉头微皱,目光似有若无的扫了一下皇后,一时不明白皇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倩妃还是很相信的,虽然皇后突然之间提出来这件事,但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想拒绝的话,也不是很难的。 “母后无碍的,原本我就没什么事,能够帮上嘉柔公主,实在是雪月的荣幸。”雪月公主眼神闪了闪,扬脸一笑,柔顺的道。 倩妃娘娘愣了一下,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眉心处打结,皇后娘娘的这差使,明显不是什么好差使,难道雪月看不出来? 嫁妆这种事,之前就闹的纷纷扬扬,想不到自己这边机关算尽,最后却让嘉柔得了好处,倩妃实际上是很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如何,再想想那些嫁妆原本就不是自己女儿的,既便是图谋不成,也没有那么大的损失。 可皇后不同,皇后那边可是实实确确的少了东西,昭阳公主原订嫁妆里的城池,可是实实在在的被眼前的这位曾经的风四小姐给撬走了。 皇后娘娘真的会甘心?倩妃和皇后也打了许多年的交道,哪里会不明白皇后娘娘最擅长的就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绝对不会白白的认吃亏的主,雪月这个时候插进去手,怎么看都没什么好处。 倩妃不觉得自己的女儿会看不清楚,可既便是这样,雪月还掺合了进去,倩妃的头如何不疼。 “好,嘉柔的事,现在就交给你了。”听于雪月公主没有拒绝,反而把事情应承下来,皇后娘娘看起来心情很好,微笑道。 “雪月公主既然己经帮忙了,倩妃娘娘那边其实不必再需要过问的,反倒是臣妾,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莫如也帮着嘉柔公主掌掌眼,总是岁数大一些,嘉柔公主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总是臣妾知道一些。” 谁也没料到,坐在一边微笑不语的恭妃居然开口了,而且还一副主动求事做的样子,让皇后娘娘不得不警惕的多看了她几眼。 别人不知道这位恭妃,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她才入宫的时候,便是一下子的盛宠,逼得她的皇后之位,也是岌岌可危,最后幸好这位皇上找来的恭妃,出身民间,并不是正式的选秀选上来的,没有显赫的家世,否则那时候以皇上的盛宠,怕是想立她为后的意思都有。 第八百零四章 一再的示好 而更让皇后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位恭妃在正式封妃之后,没多久居然疯了,起因主要是另一位得宠的宫妃,嫉妒她的得宠,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于是恭妃疯了,为此皇后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位妃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但自己身死,连累整个家族的人都跟着一起遭殃,被诛了九族。 之后恭妃被移到冷宫那一边去,必竟一个疯傻的妃子,占据了主宫,也实在说不过去,那种有女儿送进宫的臣子们,更不会愿意看着一个疯子,站在自己女儿的头上。 不过既便是送到了冷宫那边,皇上对那里还是时有照顾,所以不敢有人怠慢这位疯了的娘娘。 皇后也暗中庆幸,这位幸好出了事,否则要是生下子嗣,还不定怎么样呢! 而现在,恭妃居然一夜之间好了,什么病也没了,得知这个消息的皇上立时就把人从冷宫搬了出来,更是自己考证后,向宫里的所有人宣布,恭妃的身子真的好了,可以重新位列主宫之一。 那个一直留存下来的桃花林中的桃华宫,就是当年她住过的宫殿,而今自然又重新返回来了恭妃。 那片桃花林,据说当年还是从夏国的皇宫里搬过来的,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只因为这位恭妃当年说了一句喜欢,皇上就不远千里的把那些残存下来的桃树,全送进了宫里,以讨恭妃的喜欢。 自打恭妃从冷宫出来,皇后一直小心谨慎的很,时刻注意着这位恭妃,但是除了皇上时不时的会去桃华宫,其他也没发现这位恭妃有什么问题,这心就渐渐的放了下来,必竟己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纵然这位恭妃依然得宠,却也不再年轻,而且没有子嗣,是她的硬伤。 皇后想不到的是,一向不太和群的恭妃,居然这时候提出来要帮雪月一把,不由的愣了一下。 恭妃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好管闲事的性子了。 “皇后娘娘,不知道能否允许臣妾帮这么一点点小忙?”恭妃看着皇后,微微一笑,脸色从容。 风浅幽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恭妃,水眸处闪过一丝幽然。 “恭妃既然愿意帮着雪月和嘉柔两位公主,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恭妃,你也不太方便出外……”皇后微微笑道,但这话说到后来犹豫了一下。 皇上的妃子当然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皇后娘娘放心,我的确是不太方便,但是偶尔一次,为了嘉柔公主的事情,出去一趟,皇上那边必然也不会说什么,听说嘉柔公主的生母洛夫人一直病着,嘉柔公主身上又关系着于齐国昭王的联姻,半点马虎不得。” 恭妃仿佛没听出皇后娘娘话里面的拒绝,扬脸一笑,颇有几分矜持的看着皇后,这话更是不让皇后娘娘拒绝。 她的声音不高,但因为她的出现,原就引起在场的其他妃子的重视,这回听她居然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大胆的自荐,甚至还隐隐透着嘉柔公主,虽然也是公主,而且还担负着和昭阳公主一样的联姻的重要任务,却被皇后娘娘忽视的意思。 这让一干聪慧的妃子们,一个个低下头,拉着自己的帕子,假装看不到,这会她们宁可自己不在场,不管是是皇后娘娘,还是现在的这位正当宠的恭妃,都不是现在的她们惹得起的。 这位恭妃,果然是皇上宠爱的妃子,连这样含沙射影的话,都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 “既然恭妃愿意替本宫担些责任,那是最好不过了。”皇后看了看恭妃,只当没听出恭妃话里面的意思,转头对着风浅幽温和的道,“那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雪月公主说,也可以跟恭妃娘娘说,总是需要什么说什么,本宫这里还忙着昭阳的事,恐怕一时伸不出手来帮你。” 皇后娘娘这话听起来也算得体,昭阳公主先和寒子风成亲,然后才轮到风浅幽,况且必竟昭阳公主才是韩国的真正公主。 “是,多谢娘娘。”风浅幽落落大方的道,皇后和恭妃之间的事,她一点也不想掺合在里面,但是眼下看起来,这位恭妃算是己经出手了,只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恭妃娘娘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对于这种未知名的危险,风浅幽更愿意远远的离开。 接下来,皇后便让这些人都散了。 风浅幽是跟在雪月公主身后走出来的,待得出了门,正打算跟着雪月公主离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鸾轿前面,那里面坐着的自然就是恭妃。 “嘉柔公主,我们娘娘请公主过来,有话想问公主一句。”林嬷嬷从鸾轿面前出来,走过来,先是冲着风浅幽的行了一礼,而后恭敬的低头道,目光恭敬的让风浅幽心头发酸。 林嬷嬷的新主子果然是这位恭妃,而曾经对自己痛爱有加的林嬷嬷,现在早己不认识眼前的自己了。 “雪月公主,我去见一下恭妃娘娘。”压下心头的万种思绪,自己现在己经不是水夕月了,林嬷嬷如何都跟自己没有关系,或者在自己心底,那个曾经那么痛爱自己的林嬷嬷,早就己经死了,就在自己出事的当天晚上。 恭妃要见风浅幽,雪月公主当然没权利阻拦下来,倩妃可是一再的告戒她,不能随意的得罪的恭妃,比起皇后来,恭妃这位宠妃,和倩妃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无子,纵然再得宠,又如何。 这宫里并不乏各种各样的娇美宠妃,但最后的结果呢?往往这种最得宠的,很难笑到最后,成为所有人的靶子,没有一点允足的自保能力,就只有死路一条。 恭妃纵然得宠,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依旧盛宠不衰,固然是难得,但是倩妃这会己没了争宠的心思,她现在一门心思要把自己儿子推上位,至于这后宫谁得宠都行,就是不能让柔妃得宠,如果柔妃的儿子齐俊玉得了势,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够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了。 至于其他的人,倩妃觉得都是可以利用的,可以结盟的! 第八百零五章 一个心智极其坚定的女人 倩妃也因此叮嘱雪月公主,切不可得罪了这位恭妃娘娘。 风浅幽一路跟着林嬷嬷走到恭妃娘娘的面前时,己平静了下来,原本就心里一直在猜想,这时候只不过是证实了而己,扬起长长的羽睫,行过礼后,大大方方的一笑,等着看这位恭妃接下来要做什么。 “嘉柔公主恐怕是不知道我的,但是我跟洛夫人以前也算是旧识,不知道洛夫人现在的身体如何?”恭妃上下打量着风浅幽,那种打量的目光,几乎让风浅幽觉得她是在透过自己看谁似的。 那双明媚的眼睛里甚至闪过几分激动。 “我娘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风浅幽柔声道。 “你娘……”恭妃似乎要说什么话,但并没有马上说出来,只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看着风浅幽道,“看到嘉柔公主,仿佛看到了故人,一时难奈,倒是让嘉柔公主见笑了,公主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不必跟我客气,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一定不会推却,也请公主不要见外。” 恭妃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愁畅,眸色几乎算得上是慈和的。 “是,多谢娘娘。”风浅幽点点头,恭敬的道,不管这位恭妃打的什么主意,风浅幽都不想和她扯在一起,看到林嬷嬷跟在她身边的那一刻,风浅幽就觉得她危险。 一个看起来无限真心的女子,一个看上去似乎对自己一片善意的妃子,不管怎么看,都是无害的,但风浅幽却敏锐的感应到,这位恭妃奇异的不同寻常。 方才,她都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挑衅皇后,自己又凭什么让她看重? 和娘有交情,而且看这意思,还表示这交情实在不浅,但是自己从娘的嘴里半点也没有听到过这位恭妃娘娘的事情,可见在娘的心中,这位恭妃娘娘要么不值得信任,要么是这位恭妃自己夸大其词了。 还有林嬷嬷的事,风浅幽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林嬷嬷是在自己出事时,弃自己而去的,当时把她召进宫来的,应当就是这位恭妃娘娘了?不过那个时候这位恭妃娘娘,在众人的目光中,应当还不算是清醒过来的。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那时候恭妃实际上己经好了,或者是不是从来没有疯过呢…… 这个大胆的猜测,风浅幽是在见到这位恭妃的眼睛后闪过脑海的,这位恭妃实在是太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波澜,既没有宠妃的骄纵,却又能在适当的时候挑衅皇后,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都抓住的很好。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才疯了,刚醒过来的人呢? 风浅幽以前也听冰君城说起来,一个被药疯了的人,而且还过了那么多年,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清醒过来的,而且就算是意外,清醒过来,也不可能有这么清亮逼人的眼睛,那种感觉仿佛什么也不能动摇她的心智一样。 这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女人!先疯,后又不疯,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能如此平静,淡然,甚至对别人还怀有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另有图谋,看看林嬷嬷就知道,有些事或者她一直在做。 这样的人,很危险! 见风浅幽表现的淡淡的,并不露出半点亲热的样子,恭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浅幽,不再多说,笑着让轿子起行,而后鸾轿消失在风浅幽的眼中。 “嘉柔公主,你和恭妃娘娘很熟?”雪月公主上前几步,走过来,和风浅幽站了一个并排,笑着看了看远去的恭妃的轿子,脸带疑惑的问道。 风浅幽摇了摇头,颇有几分困惑的问道:“我不认识这位恭妃娘娘,莫不是当年我娘和恭妃娘娘的交情还算好?只是我从来没有听我娘说起过。” 一听只是洛氏当年和这位恭妃交好过,雪月公主暗中松了一口气,当年的事,倩妃虽然知道的不清楚,但是做为祈阳侯夫人的洛氏和这位恭妃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甚至有一次,倩妃还看到恭妃和这位洛夫人两个说了两句话后,就不欢而散。 当时倩妃正巧站的高,虽然没听见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到那位一向心气高的洛夫人,是怒冲冲离开的。 这些事情,当然是倩妃告诉雪月公主的,雪月公主这时候突然想起,也是因为恭妃方才对风浅幽的态度实在是亲热了点。 这时候听说风浅幽自己也不知道,想想或者这位恭妃实在是过于空闲,才想接手风浅幽婚事的事情,心头不由的放松了下来,眼眸闪了闪,亲亲热热的笑着邀请风浅幽道:“时辰还早,莫如到我的宫里去转转,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往日里,你还是风四小姐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亲近过。” “多谢公主美意,只是就这么打扰到公主……”风浅幽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无碍的,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让我们两个好好亲近亲近,这以后我还要帮你处理一些事务,我们两个如果不先熟悉熟悉,这以后你要是不好意思跟我开口,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皇后娘娘那边我也交不了差。” 雪月公主拉着风浅幽的手,一手拿帕子掩唇笑道。 这话既然说到了这里,风浅幽当然不便再推辞,含笑点头,跟着雪月公主往她的宫殿而去,因为时辰尚早,走的又是一条经过御花园的路,两个人索性也没叫软轿,也就闲散的逛逛而己。 其实到了雪月公主的宫里,也就是这么聊聊天罢了,两个人坐着一本正经的聊天,还不如一边逛,一边赏景,聊天,来得更惬意一些,也更容易让两个人相熟起来。 风浅幽现在的身份不同于以前,所以带了两个丫环进宫,海棠和晴玉,她们现在跟在风浅幽的身后,缓步往花园走去。 第八百零六章 有女嚣张 晴玉的脸色很不好,自打看到林嬷嬷开始,她的脸色就很差,苍白的仿佛要力竭一般,没有半点的血色,之前风浅幽目光扫过她的时候,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她现在和雪月公主在一起,实在不便。 海棠也发现了晴玉的脸色,拿手轻轻的捅了捅晴玉,低声问道:“怎么了?” 晴玉抬头看了看几步外的风浅幽和雪月公主,再看看就在自己身边左右的那几个雪月公主的宫女,摇了摇头,示意海棠不要说话,周围全是雪月公主的人,实在是不便说话。 海棠会意的点点头,也就没再多问。 前面的雪月公主和风浅幽两个说说笑笑,一路进了御花园,才拐了个弯,却被前面走过来的一群女子给拦了下来,正当头的一位小姐打扮的极为华美,风浅幽认识,是皇后娘家的侄女赵月春,好几次宴会的时候看到她陪在昭阳公主的身边。 她周围还有几位其他的世家小姐,风浅幽甚至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韩文霞,水眸中闪过一丝幽深。 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见过雪月公主,嘉柔公主。”看到两位公主一起过来,众人过来见礼。 “你们怎么这么巧,都到这里来了?”雪月公主停下脚步,偏了偏头,看了看几位世家小姐,笑着问道。 “昭阳公主就要远嫁,皇后娘娘说,多叫几位世家小姐,多陪着昭阳公主说说话,特意多叫了几个人进来,不过以昭阳公主的身份,又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嫡女,到哪儿都不会吃亏,这以后说不定还是母仪天下,名正言顺的事。”赵月春高傲的抬高头,斜睨了一眼风浅幽,颇有几分挑衅意思的道, 寒子风是北寒国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北寒国未来的继承人,昭阳公主又是以嫡妻的身份嫁过去的,这以后只要昭阳公主还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将来的皇后之位,就逃不出她的掌心,而墨青昭虽然说是现在齐皇唯一的继承者,但说不定齐皇后宫生出子嗣了呢! 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的,自己有了儿子的齐皇,当然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相比起来,的确是寒子风要名正言顺,而且顺理成章的多了。 风浅幽站在一边微微一笑,仿佛没听懂这位赵小姐话中的若有所指。 “那你们现在就是去找昭阳公主的?”雪月公主也仿佛没听出赵月春话里面的音头,蹙了蹙眉头,柔声问道。 “当然,雪月公主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昭阳公主?再过一段时间,昭阳公主就要远嫁,雪月公主就算是想再和昭阳公主再续姐妹之情,都没时间了。”赵月春笑道。 这话说的,似乎雪月公主如果不去昭阳公主那边,就是不讲姐妹情义了。 “嘉柔公主,你看……”雪月公主为难的转过头,看了看风浅幽。 “嘉柔公主难道不去看看昭阳公主吗?听说嘉柔公主能得到这么高的地位,又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甚至连昭阳公主的嫁妆也分了嘉柔公主一些,嘉柔公主难道不心生感激之情,不去看看昭阳公主?” 赵月春顺着雪月公主的话,也转向了风浅幽,她自持是皇后娘家的人,向来眼高于顶,很是看不上风浅幽,,既便风浅幽现在是嘉柔公主,也不过是她运气好而己,如果当时自己在场,也一样可以做到,那么现在的这个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就是自己的了。 再想到昭王那张虽然阴沉,但俊美无双的脸,越发的觉得嫉妒起风浅幽来。 凭什么,她一个被赶出祈阳侯府的人,会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心生感激之情?风浅幽灵动的水眸转向了赵月春?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被救下的那个人不知道感谢救下她的那个人,反倒是救人的人,要去感谢被救的那个人,也不知道这位赵小姐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奇葩。 她怎么不觉得自己要对昭阳公主心生感激。 “赵小姐,我今天身体实在不适,不便过去拜见昭阳公主,还请赵小姐代为转达我的问候。”风浅幽的手轻轻的一抚胸口位置,提醒众人,她是为了救昭阳公主而受伤的。 虽然这次的救人事件,只是寒子风和墨青昭设计的,但不管如何,在众人眼中,自己就是那个救了昭阳公主的人。 一句话,堵得这位骄傲的赵小姐,脸色都有些发青了,自觉很下不了台! “臣女见过嘉柔公主。”一个低怯怯的声音,从林四小姐的身边传过来,风浅幽闪目一看,巧的很,那位韩大小姐开了口了,怯生生的冲着风浅幽行了一礼,很有几分担惊受怕的样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几乎是看也不敢看风浅幽,仿佛风浅幽就是一个会吃人的猛兽似的。 风浅幽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是一品嘉柔公主,既便韩文霞是左相的女儿,这时候见了她,也只能自称臣女,两个人的身份上差了许多,韩文霞见她行礼也是正常,而她则不必再向韩文霞还礼。 当初两个人也算是平辈论交,现在时过境迁,一个是要嫁到齐国的公主,一个是随着昭阳公主一起陪嫁北寒国的婉仪夫人,可以说这样的身份,又是一个天差地别的高下,站定后的韩文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她真的不甘心啊,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婉仪夫人的位置,而风浅幽却能成为昭王的正妃,成为和昭阳公主一样的高高存在,成了她必须仰望的那个。 韩文霞记得,两个人的处境分明都差不多的,自己在府里虽然生母早逝,后院受继母和妹妹的欺负,但总是父亲还算疼自己,有什么好的也是会一直想着自己,自己如果去父亲那里告状,父亲也不会让自己白白的受委屈,必然会呵斥继母和妹妹。 而风浅幽有什么?应当是比自己还不如吧? 这么论起来风浅幽现在应当过的比自己不好…… 第八百零七章 原来,就是来堵自己的 一个病的快要死了的生母,一个毫不犹豫把她和生母关起来的生父,据说祈阳侯府的太夫人也是极厉害的,否则不可能把风浅幽的生母压制的从正室的位置上掉下来,那个死去的刘氏据说是狠毒又有手段的,又生下了祈阳侯府唯一的子嗣。 再加上风浅幽早早的传出了疯傻的名头,既便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好,但是比起风浅幽来,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所以当初她才会折节下交,也是怀着这种优越感,向风浅幽表示一种施舍一般的友好。 当然这最初的友好,最后毁在之前地四皇子妃水心蕊的算计中,连累韩文霞回去也被自己的父亲呵斥了一顿,有一段时间被继母关起来,连院门也没办法出,看那意思,就是要她永远的关死在左相府的后院。 韩文霞于是大急,私下里派了丫环去拦下父亲,哭诉她被继母虐待,然后又狠心在自己的身上撞出了几个伤口,待得父亲过来,又装着虚弱的晕过去,之后父亲去斥责了继母,并且把她放出来,而后她又想法设法一再的向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表达善意。 可以说是机关算尽,最后和风浅幽比起来,却是云泥之别,她真的不甘心啊! “韩大小姐,你见了嘉柔公主,为什么这么害怕?难不成嘉柔公主还会吃了你不成?”应当是因为替昭阳公主愤不平,赵月春是处处针对风浅幽,这时候不提昭阳公主了,却依然把刺种到了风浅幽身上。 “没有,我……我只是胆子小。”韩文霞听问,急忙摇了摇头,仿佛努力要撇清赵月春说话中的意思似的,但是反应过于的激烈了点,反让人觉得她有欲盖弥彰的样子,周围的几位小姐,俱把目光游移的落到风浅幽身上。 莫不是这位嘉柔公主真的很凶暴? “我想起韩大小姐之前在皇庄的时候,是不是和嘉柔公主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这里面还有前四皇子妃的事?莫不是韩大小姐那时候就跟嘉柔公主起了纠缠,所以韩大小姐才会这么惊惧?” 赵月春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脸上甚至还配合着露出惊讶的表情。 风浅幽的目光从赵月春的脸上,转向了韩文霞,看着韩文霞脸上露出一副被欺负了,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起来今天这么一出,还真不是“偶遇”那么巧了! 原本,就是来堵自己的。 那也正好,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图谋自己的是谁,韩文霞没那么能力,也没那个胆量敢在宫里挑衅自己……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的……”韩文霞一副被提起就惊慌的样子,眼神慌乱的看着风浅幽,头用着力的摇着,生怕风浅幽兴师问罪的样子。 “当时听说是四皇子……不对,是前四皇子妃和韩大小姐一起跟嘉柔公主,有了些纠纷罢了,韩大小姐不必害怕,嘉柔公主现在是皇室的公主,必然大度得体,当初的事,韩大小姐就是一个局外人,不过不小心被牵涉其中的而己。” 另一位小姐,在边上柔柔的开言,站在了韩文霞的一边。 皇庄里发生的前四皇子妃的事情,其实上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具体情况,有的人并不了解,特别是关于韩文霞污陷风浅幽那一段,有人甚至还提出疑议,是不是这位韩大小姐只不过是受了四皇子妃的协迫,不得不如此。 必竟以四皇子妃的身份地位,压制一个胆子不大的韩文霞,实在没什么大的问题。 “也是,韩大小姐的胆子就这么大,怎么也不敢暗害嘉柔公主。”看到韩文霞含泪盈盈的样子,又有小姐不自觉的维护起韩文霞来了。 “嘉柔公主,你看这事情都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连四皇子都己经新娶了王妃,韩大小姐的那段过往,纵然得罪了嘉柔公主,不知道嘉柔公主,能不能大度的放过?”赵月春一张口,话里的意思可全是韩文霞之所以如此害怕,完全是因为风浅幽凶悍的原因。 “嘉柔公主,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韩文霞适时含泪冲着风浅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朝着风浅幽磕了一个头,“请,请嘉柔公主原谅我,这以后做牛做马的服侍嘉柔公主。” 说完,拿帕子一掩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怎么看都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再看看风浅幽淡冷的站在她面前,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是这位嘉柔公主恃强凌弱,压制这位娇弱的韩大小姐。 再说以韩文霞的身份,纵然比不上风浅幽一品公主的身份,也是堂堂御吏的女儿,既便是在昭阳公主面前,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何况大家都知道风浅幽不过是皇上赐下的公主品位,并不是皇上真正的女儿。 假山处后,墨青昭无声的勾勾唇角,看了看一边带路的小太监,眼眸处一片森寒,想不到韩皇居然还有这心情挑这种事干,一个皇帝不理正事,插手到了内宫上面,韩国果然是败落了! 闹这么大的动静这是想让自己厌弃自己的小丫头?虽然不知道路口处发生的是什么事情,但这情况,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小丫头在欺负人。 如果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丫头的为人,看到今天这一幕,还真的以为这丫头这是仗着身份欺负别人了! 其实就算是真的欺负了又如何?他的人何须委屈! “走,我们过去看看。”墨青昭扬了扬冰冷的俊眸,眼中嗜血之意明明确确的落在面前引路的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被看的一哆嗦,上下牙齿直打哆嗦:“是,是,殿下。” 领路的小太监也觉得冤枉的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碰上这几位公主、小姐闹事情,而且远远的看起来,还是那位嘉柔公主欺负人,而嘉柔公主是己经许了人的,许的就是眼前的这位昭王。 这么论起来,小太监警觉的觉察到了其中的问题,脚底下打哆嗦,觉得这路就不平起来。 早知道就不领昭王殿下走这条路了…… 第八百零八章 大小姐,救命! “昭王,算了!都是些女孩子家的小事情,或者是她们在闹着玩而己。”齐斐玉就陪在墨青昭的身边,正巧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眉头皱了皱,目光落在跪在风浅幽面前的韩文霞的身上,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家的贵女。 但不管是哪家的贵女,这时候当路跪到风浅幽面前,也是极不合适的。 必竟风浅幽的这个嘉柔公主的身份,因为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在这宫里根本摆不了谱,许多人打心底里不认同她的。 “怎么能算了?本王的小王妃正在被人欺负,本王如果视而不见,本王的小王妃是不是要被人欺负死。”墨青昭邪佞的笑道,魅眸幽幽,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让人心里发憷。 说着,也不等齐斐玉,自己举步跟着小太监走了过去,齐斐玉看了看眼下的情形,无奈的只得跟了过去。 “嘉柔,算了,就饶了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当时,她就是被水心蕊所迫,也是情非得己,你现在己是父皇亲封的嘉柔公主,这点小事,就放过她吧。”看到韩文霞哭成那个样子,站在一边的雪月公主忍不住也开口劝道。 风浅幽淡冷的看了看地上哭的哀伤的韩文霞,身子往边上退开了两步,正巧避过了韩文霞的跪拜,而因为她的这一退让,巧的很,韩文霞现在看起来跪拜的成为雪月公主了,那么在外人看起来,韩文霞是跪在雪月公主面前求原谅了。 同样发现情况有变的雪月公主的脸色僵硬了一下,脚下一转,也跟着风浅幽转了个地方,她虽然是皇上亲生的公主,比起风浅幽这个半路上得来的,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但是也不敢这么骄横。 御史最是强项,虽然比不得右相这样的权臣,但御史跟御史之前往往关系都非同一般,一个御史上折子,就会引来一堆御史一起弹劾。 韩御史的女儿在宫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是因为自己的话,雪月公主自付自己的名声必然受损,自己比不得昭阳公主,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昭阳生下来的身份地位就比别人高的一筹。 韩文霞一见风浅幽转了个身,跪在地上居然也灵活的转了个方向,依旧对着风浅幽,一边哭一边道:“嘉柔公主,那次,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是我想说那样的话,如果我不说……我……我……” 韩文霞话说的这里说不下去了,一时间眼泪颗颗落下,几乎没有停留的呜咽着,悲痛不己。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谁看到,都觉得风浅幽太过于得理不饶人,不大度,容不下人,就是一些小小的纠纷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说起来那事到最后,风浅幽当时也没有怎么样,反倒是那位四皇子妃,机关算尽,名声尽丧。 如果一个不熟悉风浅幽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必然会想,这位真的合适成为当家主母的正妃吗?这样的心性,成为后院之主,那些个地位比她低下的美人,姬妾,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连御史府的大小姐,在她面前都不得不如此,地位更低的女人呢? 看着缓步走过来的墨青昭,风浅幽忽然觉得很想笑,原本这才是韩文霞在这里闹这么一出的目地,可真是有趣,这是想从墨青昭方面着手,让墨青昭厌弃自己,只要墨青昭说不娶自己,那么自己这个嘉柔公主,也算是做到头了。 不过让风浅幽疑惑的是,那些人怎么就算准了墨青昭一定不要自己呢?既便自己这个人本身没什么吸引力,但是有了昭阳公主嫁妆中的那座城池,照正常的情况,既便是墨青昭不喜欢自己,看在那座城池的份上,也会娶了自己。 至于娶了自己后,让自己做什么样的日子,或者是不是把自己从正室的位置上贬下来,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既便自己过的不好,她们也不会有半点利益,又何必费心费力的设计这么一场。 墨青昭可不是容易被人设计的主! 那么这么设计自己的最终目地,得利者又是谁呢!幽幽的目光从墨青昭身上滑到一边无可奈何的齐斐玉身上,最后回归到自己身边的雪月公主身上,心头微微一动……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妹妹雪月公主也在这里,齐斐玉脚下一快,和墨青昭走了个并排,走过来,急问道。 “是……是臣女请求嘉柔公主的宽恕。”雪月公主还没有答话,韩文霞己含泪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齐斐玉,当然也看了一眼俊美阴冷的墨青昭。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纵然拿帕子半掩着脸,也可以看得出秀美的脸上,全是眼泪,再加上红红的眼眶,怎么看都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要求得到嘉柔公主宽恕?嘉柔公主凭什么宽恕你?一个婉仪,玩物而己!凭什么让本王未来的王妃宽恕一个玩物。”阴冷的声音,含着一股子戾气,墨青昭走到风浅幽身边,和她站了个并排,冷冷的看着韩文霞道,“来人,把她的丫环给拖下去杀了,连个人都看不住,让个小小的婉仪都跑到嘉柔面前,求什么宽恕,本王就替韩皇管教一下。” 他的话才说完,从他身后过来一个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手把跟着韩文霞跪在一边的丫环给拉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拉。 侍卫手中的寒光一闪,看得出那半露出头的宝剑,是如何的锋利,任谁都看得出这位果然号称修罗王,这话才说一句,就要杀人。 “小姐,大小姐,救命。”丫环拼命挣扎起来,用力的尖声大叫,被拖出去是什么下场,不问可知。 韩文霞是真的被吓住了,脸色蓦地惨白如雪,惊慌失措的想站起来,无奈这时候不用装,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哆嗦成一团,脑海中一片混乱,转头看向墨青昭和齐斐玉,张了张嘴,似乎想求情,无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抖成一团,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 为什么和她们说的不一样,这位昭王过来,不是应该看自己可怜,对风浅幽不喜的吗?任何一个男子,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时候,不都应当心软安慰的吗? 第八百零九章 嘉柔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求……求王爷饶了我的丫环,她……”韩文霞战战兢兢的冲着墨青昭道,但最后的话却留在了凌然的风中,丫环的惨叫声,噶然而止,代表的是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立时每个人的头上,仿佛都笼罩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韩文霞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身子一软,蓦地晕了过去。 但这回她的丫环己被处死,没有人再着急着过来扶她,因为墨青昭没有发言,使得现场诡异的安静。 听说是一回事,都说这位昭王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以前在齐国叛乱之中,杀的宫中美人尽丧,但是看到这位俊美中透着邪魅妖娆之色的昭王,还是有人心生枉想,觉得或者,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嗜血狠戾。 况且当时那些宫里的美人,都是昭王的对手,下手不留情,也有可能。 而且这事己经过去了,现在应当不会了!自己如果成为昭王妃,昭王对自己必然不同,这么一个俊美无双,不对别的女人动心的男子,称得上是女子心中的佳偶。当时昭阳公主就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而之前雪月公主心里自然也有的。 但是这一刻,雪月公主心中旖旎全消,双手在袖底紧紧握着,微微痉挛了两下,用力的咬咬唇,才压下心里的战悚。 这一位,果然是嗜血修罗王,竟然毫不客气的对个丫环下手,雪月公主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韩文霞是御史的嫡女,又是北寒国太子定下的婉仪夫人,不消说,现在死的就应当是她了,昭王现在算是给了自己父皇和寒太子一个面子。 这样的男子,真的是自己能算计得到的吗…… 站在另一边的赵月春,整个人颤抖的缩在一个丫环身后,再不敢伸出头来多看墨青昭那张俊美的脸,心里也是后悔不己,她虽然看不上风浅幽,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出头,说不定就丢了性命,这位昭王的性子,可从来就是张扬的很的。 齐斐玉张张嘴,原想把人救下来,但是待得他想开口的时候,丫环己经被处决了,想了想,也就不开说话,只是一个丫环而己,不过这位韩御史的女儿,也着实的不识相的很,齐斐玉这时候也想起来,眼前这个就是当初和水心蕊一起暗算了风浅幽的那位韩大小姐。 因为当时事情的重点都在水心蕊身上,齐斐玉也没关注她多少,只觉得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对她的映像说不上好,说不上差。 但这个时候,眼中却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和怀疑,他可是记得这位韩大小姐就是皇后为昭阳选的婉仪的人选之一,为什么她会和雪月站在一起,而且看这样子,雪月似乎也牵扯在内。 比起昭阳公主,齐斐玉当然更关心自己的亲妹子雪月。 皇后那个人可不简单,但看她中宫无子,却稳稳的坐在了皇后的位置就知道,雪月别是受了她的蒙敝。 “嘉柔公主这是要去哪里?”墨青昭仿佛没看到周围人各种诡异、惊惧的目光,俊目转向了风浅幽。 风浅幽手放到腰际,微微伏了伏身,算是见过了一礼,然后起身落落大方的道:“皇后娘娘让我跟雪月公主商量一下亲事事项,想不到走到这里,却遇到了这几位小姐,说起前四皇子妃陷害我的事情,当时这位韩大小姐也牵扯在里面,跟着前四皇子妃一起陷害我,所以,她这会是请求我的原谅。” 有些话,风浅幽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不管韩文霞打的什么主意,自己都是无辜的!可以说和整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强要扯上关系,那就是偶然一说。 极其偶然的遇上,然后随意的提起,接下来就闹出了这位韩大小姐请求自己原谅的一幕。 只是这种事,放在外面,或者有人相信,在这宫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这种“偶然”,于是也就没人再信这事会这么纯净了。 怎么就这么巧遇上,怎么就这么巧的让昭王看到眼前的一幕,就好象这一切都是做好了,让人出演的似的。 “嘉柔公主有什么事不能跟本王商量,却要和我们的婚事半点没有关系的雪月公主商量,难不成韩皇觉得一个自己都没有出嫁的公主,懂这些个出嫁的事情?”墨青昭沉着脸冷声道,没有给雪月公主半分情面。 这话己经不只是斥问风浅幽了,连带着雪月公主也被斥责在一起,偏偏看到墨青昭阴冷的样子,雪月公主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是皇上的公主,可不能象韩文霞那样,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雪月,谁让你帮着嘉柔公主商量她的婚事的?”齐斐玉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风浅幽,低头对站在一边的雪月公主道,这会他不得不说话,否则让墨青昭记恨上自己妹妹,可就麻烦了,这位可从来不是按理出牌的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说她现在忙,没时间帮嘉柔公主办嫁妆,就让嘉柔公主自己办着,如果有什么需要,让嘉柔公主跟我商量,然后我再去找皇后娘娘。”水雪公主委屈的道。 风浅幽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仿佛低头承受着墨青昭的斥责,长睫下水眸中无声的滑过一丝冷笑,雪月公主现在可是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甚至于还特意的把事情说的有些跳跃度,但又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断章取义,让皇后担了所有的责任。 “还是第一次听说,公主的嫁妆是要让她自己置办的?看起来皇后看中的是北寒国,对于本王的齐国,只是呼延了事,本王一会倒要去问问韩皇,如此慢待是何道理。”墨青昭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雪月公主,唇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这话看起来是在调侃,但是雪月公主却不敢拿这话当成真的调侃,脸色立时变了! 原本她也是故意把事情扯到皇后娘娘身上去的,想让墨青昭去找皇后的麻烦,但是现在这样简单粗暴的越过皇后,直接找皇上的责任,她可担不起,眼睛不由的偏向一边,求救的看向自家哥哥。 第八百一十章 一如既往的热情和真诚! 这事要是真的闹到父皇那边,那么不管是自己有理没理,首先有一点,事情应自己而引起的,不管是父皇和皇后娘娘那边,都绝对饶不了自己。 见雪月公主求救齐斐玉无奈,只得上前两步,对墨青昭陪着笑脸道:“昭王殿下不必生气,皇后娘娘那边必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因为昭阳公主要先嫁给北寒国太子,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先为那边准备,一时腾不开手也是有的,还望昭王殿下见谅。” “本王还不想见谅。”墨青昭阴郁的脸上,带着几分幽冷笑意,毫不客气的道。 这话如果皇后娘娘在这里,就相当地是直接打脸了,对于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皇后还这么不客气,更何况别人! 那几个跟着赵月春一起过来的小姐,个个瑟瑟起来,原本她们中还有几个对墨青昭有想法的。 这会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昭阳公主嫁给寒太子是带着四个婉仪夫人过去的,但是这位嘉柔公主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并没有挑选陪嫁的婉仪夫人,因此有几个世家就动了一番心思的,想着把自己家的女儿,也送过去。 虽然说这位嘉柔公主不是昭阳公主,但是冲她的陪嫁中抢了昭阳公主的一座城池,也知道这嘉柔公主的不简单,而且这位冷漠无情的昭王亲自求娶,说不定这以后有什么大机缘,再说嘉柔公主现在也是一品公主。 连嫁妆也比同于昭阳公主,那么嫁过去的婉仪夫人的奖励,也当也和昭阳公主陪嫁的婉仪夫人一样的待遇,既便嫁过去的人,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对家族来说,有一族女嫁给齐国的昭王,在韩国必然会被人高看一眼,如果能够一飞冲天,对于整个世家的发展更有极大的益处! 所以他们才会推出他们家的一些女孩子,而这些女孩子有的也远远的见过墨青昭,看到过他俊美的脸,既便是阴沉着的,一时间被他的俊美绝伦的脸迷惑的小姐还不少,但是现在,见识到他如同来自修罗地狱一般的狠戾。 这些小姐可全都吓傻了,这哪里是家里人说的前程远大的最好的夫婿,分明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啊,一下手就要人命,就在几句话的功夫,之前跟在她们身后的一个丫环,就没了性命。 于是有一位小姐甚至跟韩文霞一样,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跟在她一边的丫环,急忙半抱着她,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嘉柔公主,你看这事……”齐斐玉见一时劝不动墨青昭,只得转头看向风浅幽,他和别人不同,知道墨青昭早就己经宣布风浅幽是他的女人,也就是说墨青昭早就对风浅幽有了想法,只是没想到,墨青昭最后竟然会真的娶了风浅幽。 原本以为墨青昭最多给出一个婉仪的位份,甚至还可能什么也没有。 风浅幽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似随意的扫过众人的脸,齐斐玉的话冲着她来了,她自然也不便避开,这时候落落大方的一笑,长睫闪了闪,掩去眸中方才的冷意,冲着齐斐玉,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然后又垂下眼眸,一抹幽深一闪而过。 齐斐玉如果知道他现在求助的自己,就是当初被他害死的水夕月,不知道还会不会用那么坦然的目光,看着自己。 “嘉柔妹妹,你先劝劝昭王,我一会有好东西给你,你一定喜欢。”雪月公主很会查颜观色,这时候也发现了齐斐玉的意思,极其亲呢的轻轻撞了撞风浅幽的手腕,低声的笑道,一副和风浅幽很亲呢的闺蜜的样子,很实诚,能让人能易的感受到她的一番诚意。 这个样子的雪月公主,真的很象当初那个对自己实诚的雪月公主! 风浅幽心中冷笑,雪月公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真诚啊! 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表示着她和自己的亲呢,这时候甚至连嘉柔妹妹都叫了出来,记得才来的时候,她也只是叫自己嘉柔而己。 墨青昭一出来,自己就成了她最亲呢的嘉柔妹妹了。 这种细节的表示,虽然不明显,但是往往就是关键,以自己对这位雪月公主的了解,她对自己亲呢程度的上升,是因为墨青昭更上升了一筹,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对于雪月公主,更有用了一些。 “可是,我不敢……”风浅幽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道。 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出墨青昭现在的这种状况是极不好惹的,雪月公主这般把自己推上前去,实在是不安什么好心。 “嘉柔妹妹不必害怕,你将来是要当昭王妃的人,昭王殿下必然对你跟别人不同,这时候你去说话,实在是太过合适,看看那几位小姐,己经被吓成这个时候,如果嘉柔妹妹说几句,一定可以使得她们以及她们的家族感恩戴德。” 雪月公主凑过头来,悄悄的指点着风浅幽,一副真心为风浅幽考虑的样子。 风浅幽斜睨了雪月公主一眼,脸上适时的露出几分为难,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依然是拒绝,目光扫了扫边上的几位小姐,笑容凉薄起来。 这几位方才一副盛气凌人的找自己麻烦的模样,这会可怜兮兮的样子,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边的几位小姐这时候都战战兢兢的看着雪月公主,她们这时候也不敢走,除非有人命令,但是看到雪月公主这边一直没有动静,俱着急起来。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开言,劝墨青昭让她们离开,这功劳是雪月公主的;如果自己不能说动墨青昭,或者让墨青昭更生气,出了事,就是自己谗言害人了。 总而言之,好处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半点,坏事,则都全轮到了自己,而雪月公主是两面光,怎么着那几位小姐都会感应她的好。 墨青昭这时候己转身,看他森冷的脸色,以及那条往回走的路,齐斐玉顿时有了决定,脸色一冷,冲着自己身后的一个侍卫挥挥手,那个侍卫直接过去把软倒在地的韩文霞拎着衣领子给拖了过来。 手下用力,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第八百一十一章 这场戏的真实目地! “把人带到宫门口,让御史大人自己来接。”齐斐玉冷冷的道,知道这个时候不给墨青昭一个交待不行。 果然,墨青昭停下了脚步,唇角微勾,带着几分森然冷意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位瑟瑟发抖的世家小姐身上。 齐斐玉咬咬牙,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太监道:“把这几位小姐带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请皇后娘娘吩咐这几位小姐的家族,多教教这几位小姐闺训,也免得不知礼数,冲撞了贵客。” 这些话,他不得不说,如果因为这事,真的闹到父皇面前,父皇会如何看他,臣子又如何信服他将来可以很好的成为一代君王。 手在袖底狠狠的握成拳头,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他不得不如此做,以平息墨青昭的怒气…… 韩国弱小,无力跟强大的齐国抗衡,而墨青昭这个昭王在齐国,又几乎是下一任帝皇的代名词,而且还有着“将神”之称,齐国的军队在边境和韩国对峙,对上齐国,韩国没有任何胜算。 如是没有北寒和晋国之间的互相牵扯,韩国早就危险了。 做为韩国的皇子,齐斐玉是满心憋屈,可又不得不如此做,韩国的实力太过弱小,以致在在这三大强国之前,根本强硬不起来,所以他不得不屈辱的退让,既便是做出这等完全置韩国世家体面于不顾的事,他也必须要做。 那些世家小姐听了齐斐玉的话,一个个身子哆嗦着站立不住,有几个直接就软在身边的丫环身上。 哪位世家小姐不是以闺训自律,而今被四皇子直接送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并且说明是闺训有失,这以后还让她们怎么嫁人,又有哪个世家会娶她们当当家主母,她们这几位都是世家嫡女,如果不出意外的,以后都是世家正妻。 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们要么远嫁,要么低嫁,己不可以再嫁入真正的高门了…… “如此甚好!”墨青昭对齐斐玉的处置表示满意,转身大步离去,这一次离去的方向正巧是出宫的方向,齐斐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看站在边上,看起来文弱纤瘦的风浅幽,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当下也不去看那群低泣着的世家小姐,跟着墨青昭离开。 “雪月公主,我……我们……”看到墨青昭和齐斐玉都离开了,赵月春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丫环,红着眼眶看着雪月公主道。 “好了,你们说的再多我也没办法,四哥也没办法,他这也算是救了你们,如果逆了这位王爷的意思,说不定还真的要了你们的性命,你们想想,现在这样至少是保全了性命,如果皇后娘娘什么也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不是吗!” 雪月公主颇为头痛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位,特别是赵月春,她是皇后娘家的侄女,自己倒是不便过于得罪,这话当然是往好里说的。 “是,我们快去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有办法的。”赵月春仿佛一下子被提醒了,一抹眼泪,恨恨的瞪了一眼站在一边“见死不救”的风浅幽,急匆匆带着人往皇后的宫殿而去,在她看来,皇后是她亲姑姑,总是能替她圆了这件事来的。 皇后姑姑,总不会不救她吧! 对于风浅幽,她暂时也不敢做什么,等下次有机会,一定不会饶了她的,现在,她还要处理自身的事情。 另几位小姐见赵月春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立时也有了主心骨,一个个抹抹眼泪,紧紧的跟在赵月春的后面,皇后娘娘只要不对赵月春见死不救,那么自己几个,应当也能救得下来。 这事情是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但如果皇后娘娘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又有谁知道。 看到她们因为雪月公主的话,一下子重新恢复了信心的样子,风浅幽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雪月公主可真会给人虚幻的希望,而到最后别人也不会把此事怪到她身上,皇后娘娘倒是担下了全部的责任。 皇后娘娘虽然是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问题是现在这事不是皇后娘娘想压就能压得下的,皇后娘娘如果不公正处治,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种事,皇后担不起,既便是为了保全她娘家的侄女,她也担不起,况且皇后娘家的侄女,可不只是赵月春一个人…… “好了,她们都走了,真是一群讨厌的娇纵的小姐们,也不知道谁给了她们这么大一个胆子,居然敢来拦截我们,听说这位韩御史的女儿,接下来还是昭阳的婉仪夫人,有这么一个爱哭的婉仪夫人跟着,昭阳看起来也绝不会舒心啊!” 雪月公主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而且最后又特意调侃一般的说了一下昭阳公主的事非,虽然有些与礼不合,但听起来却让人觉得亲呢的很,仿佛连这种心头上小小的不适都告诉了你,你自然就是她的好闺蜜一般。 风浅幽收回落在那群离开的小姐们身上的目光,长睫闪了闪,带着几分笑意的点点头,却没有往下接口。 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那天在寒子风的府邸里发生了什么,别人不清楚,风浅幽怎么会不清楚,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两个人那天也算是撕破了脸,至于回了宫里,为什么外面没有一点传闻,这里面必然是有原因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昭阳公主现在必然是恨极了雪月公主,而雪月公主又岂会不知道,这时候小小的说两句,其实一点也不算什么,既便是昭阳公主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两个人早己是势成水火,以往那层含情脉脉的面纱,早己被撕了去。 况且方才的事,风浅幽这时候己想的清楚,如果说有一个人可以从方才韩文霞的事中得利,那无疑雪月公主将是第一个人。 墨青昭如果因为这事厌弃自己这个嘉柔公主,但又想要那做为陪嫁的城池,必然会重新求娶一位公主,以墨青昭的强势,既便他这样做会让之前的那位公主万劫不复,可那又如何?她原本就不是韩皇的亲生女儿,现在更是离开了祈阳侯府。 第八百一十二章 水夕月的旧物 可以说,如果墨青昭遗弃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她说话,更不会有人为了她愿意得罪墨青昭,他们更乐意看到韩皇另外再嫁公主,而现在宫里适嫁的公主,除了昭阳公主,就只有雪月公主了! 风浅幽清楚的知道,雪月公主一直在图谋昭阳公主的嫁妆,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会白白的让过,看起来皇后娘娘那边和雪月公主这边,己达成了某种利益的结合,韩文霞,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是皇后娘娘的人! 况且还有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上场助阵! “嘉柔妹妹,那我们快些去我的宫里吧,我那里真的有一件好东西,还是从前四皇子妃的手里得来的,据说是曾经的韩国第一美人水夕月的东西,那可是一件好东西,一会我送给你,就当是我给嘉柔妹妹的陪嫁。” 雪月公主看风浅幽兴趣不大,神色淡淡的样子,眼睛一转笑道。 雪月公主之前的确是对墨青昭有想法的,但是看了方才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的旖旎早己被理智所代替,之前那双森冷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看向她的时候,让她有一种仿佛被当成死人一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只是从心底透成一股寒意,而且还让她浑身的毛孔都在战栗,雪月公主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那个俊美妖娆的男人,不是自己能把握住的,这也让她想起来,原本昭阳公主想嫁的就是这位昭王墨青昭。 可最后呢!昭阳公主不得不嫁给寒子风,而这位原本看好,几乎算是内订下的昭王求娶的却是风浅幽,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可偏偏最后居然成真了。 而曾经的祈阳侯府四小姐,也成了嘉柔公主,有了一个配得上墨青昭的身份。 听说昭阳公主那边,连着砸破了许多精美的瓷器,可那又如何,最后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 这个男人,不是可以掌控的,雪月公主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后,立既清醒过来,再不敢对墨青昭有什么慕恋和肖想,相比起昭阳公主的美貌和地位,雪月公主还是能知道,自己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而且就在方才,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雪月公主有种被毒蛇盯住了的感觉,惊惧的无于伦比,既便现在皇后娘娘告诉她可以嫁给墨青昭,她都得好好考虑考虑,将来的荣华富贵,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同样重要的很。 她可不愿意,还没有享受到,就己经连命都没了! 陪嫁的城池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这个认识雪月公主还是知道的很明白的。 皇后娘娘隐隐透露给自己的那个想法固然是好,但雪月公主不想因此丢了性命,就在方才那一刻,她差点以为墨青昭会要了自己性命,虽然这种想法很莫名其妙,自己什么也没干,墨青昭不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方才那一刻,她就是这么以为的,而且还为之深深的恐惧,那双俊美的眼睛,留给她的不是什么美感,而且嗜血一般寒洌的气息,那种仿佛要嗜人而食的感觉,仿佛要把她吸入深死不生的鬼涧深渊似的。 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丝光亮,幽冷森寒…… 只那么一眼,雪月公主就息了所有的念想,这个男子,自己要不起!也不敢要,看起来,自己要图谋的还应当是洛慕言。 而说起这位洛慕言,风浅幽的嫁妆,从昭阳公主那里得来的那座城池,就是洛慕言说的话,听说他之前可是给风浅幽当过一段时日的表哥的,而且对风浅幽也很照顾。 雪月公主这时候己打定主意,不管是从墨青昭那边,还是从洛慕言这边,自己都必须要交好风浅幽。 “水三小姐的东西?”风浅幽随着雪月公主走了几步,带着几分诧异的问道。 “嘉柔妹妹恐怕没见过水三小姐吧?那可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这么说吧,昭阳公主固然也很美,但以我看起来,还是水三小姐更美几分,总是多了几分清丽的模样,象天上的仙女一般。” 雪月公主这时候打定主意要交好风浅幽,当然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说的掏心掏肺的亲热,仿佛她这么亲热的对待风浅幽,风浅幽怎么着也得对她同样的掏心掏肺似的。 只是这种感觉,上一世的水夕月或者会相信,这一世的风浅幽,再不可能陷于雪月公主的花言巧语中了,掩去眸底的一丝嘲讽,想了想柔声的拒绝道:“听说水三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她的东西,我还是不要了。” “怎么会名声不好?水三小姐那么可爱,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名声不好。”果然,雪月公主义愤填膺的道,一副仿佛要为水夕月伸张正义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我……之前听说水三小姐和四皇子……那可是她的亲姐夫啊!”风浅幽微微一笑,没人看到她眼中的冰冷嗜血寒意。 才重生在风浅幽身上的时候,她曾经还听到过这样的一个传言,居然还有人说水心蕊才是齐斐玉之前订下的未婚妻,之所以移到水夕月的身上,不过是因为当时水夕月看上了齐斐玉,一心想嫁给齐斐玉,水墨没办法才订了她和齐斐玉。 之后水夕月病死了,也是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这个流言虽然传出去信的人不多,但当时必竟还是有人的信了,因此一些人的心目中水夕月并不是一个好女子! 这样的传言是谁传出去的,其实并不难猜,水墨的夫人华氏和水心蕊姐妹,哪一个不是盼着自己早死,在自己死之后庆贺之余,让人传出这样的话去,不余余力的破坏自己死后的名声。 “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雪月公主左右看了看,又凑到风浅幽身前,低声道,“说起来这位水三小姐也真是红颜薄命的很,我四哥是喜欢她的,如果她活着,我四哥早早的就把抬进府来了,还说什么肖想我四哥,原本我四哥喜欢的就是她啊。” 第八百一十三章 水三小姐是……怎么死的? 生怕风浅幽不相信,雪月公主还特地诚恳的提到:“我四哥的书房里,现在最宝贝的就是水三小姐的一张画像,那是我四哥自己画的,就藏在书房里,谁也不许碰,我上次就看了一眼,还被四哥训斥了一顿,说起来,我四哥也是痴心一片,谁料想这位水三小姐,这么红颜薄命呢!” 雪月公主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真的为水夕月叹惜似的,在她的口中,齐斐玉也是一副深情不愉的样子。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还真的被雪月公主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给镇住了。 可惜这是风浅幽,这是曾经的水夕月,手自然的垂落在长长的衣袖中,虚掩着的长袖掩去她微微的颤悚。 雪月公主为了交好自己,还真的不余余力,甚至把当年的一部分真相都说了出来,说的好象她自己就是一个为水夕月抱不平的旁观者似的,可是,事实呢?事实是这位雪月公主伙同水心蕊一起对自己下的手。 只是世事难料,水心蕊现在己不是四皇子妃了,雪月公主这时候拿水心蕊说话,负担也没那么大,这话说的就极其的自然。 用一些不大的秘密,换自己的信任,雪月公主一向打的都是好主意。 “那水三小姐是怎么……死的?”再抬起头,风浅幽脸上只有满满的诧异,仿佛是真的不知情似的。 “这个……说起来,也是她自己命不好,身体不好,嫉妒心也过重了点,我四哥虽然喜欢她,但怎么可能会把她娶做正妃,她只是右相府的一个庶女而己,身份上远远当不上四哥的正妃,最后郁结在心,所以就……” 雪月公主颇为叹惜的叹了一口气道,仿佛真的婉惜水夕月的红颜薄命,至于水夕月具体是怎么死的,当然是一提也不提。 但这话里的意思己点明齐斐玉和水夕月订有婚约的话,原本就是一个笑话,只是一个妾室的婚约罢了! 所以说,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而偏偏自己被右相府所有人和齐斐玉编织的美梦中迷失自己。 只是一个相府的庶女,怎么配得上齐斐玉,风浅幽的手狠狠的撰起,任指尖深深的扎着自己的掌心,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配不上”三个字,似乎所有人都在让她忽视两个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如果不是她们一直在她耳边这么说,她何至于那么相信齐斐玉,何至于一心一意的信任齐斐玉会给她幸福…… “三小姐,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哥,你的品行无一不是良配,至于身份,你不必担心,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要我四哥觉得配得上,你就配得上了。” “庶女又有什么关系,你大胆一些,我四哥不会嫌弃你的,前儿四哥还在问我,你喜欢什么,让我打听一下,一定要告诉他,他会让你十里红妆,嫁进门的。” “以后,我就要叫你四嫂了,可真是太好了,母妃那边也听说你是一个好的,特地让我带了这些来赏赐给你。”…… 那么多的笑语相向的话,一步步的让她解了所有的疑惑,也一步步的把她诱入了深渊,最后,她成了躺倒在喜屋门前的那抹红色,艳红了自己所有的视线…… 微微眯了眯眼,眼角不自觉的闪现出一丝嗜血的寒意,类似的话,现在居然又听到耳中,神色慢慢的;转为淡然:“这么说,水大小姐,当时还没有配给四皇子了?也就是说夺了四皇子的不是水三小姐,反而是现在的这位前四皇子妃了?” 这话是她从雪月公主的话里敏锐的抓住的,雪月公主既然这样说了,对自己做出一副共秘密的亲密样子,就不能拒绝把这个话题说下去。 雪月公主原本只是把话稍稍透露一些给风浅幽,反正风浅幽和右相府也没什么关联,而之后风浅幽就要远嫁,跟韩国也没什么关系,水夕月的事,说一些出来也没关系,自己所要表达的就是和风浅幽关系亲近的,连这种最秘密的事都说的样子。 却想不到风浅幽居然敏锐的抓住这么一点,但话说到这份上,却是容不得她不说,只得笑着点点头,含糊其词的道:“你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的这位右相夫人和前四皇子妃在败坏这位水三小姐的名声?想不到这位右相夫人看起来温和的很,居然也是这么一个人,甚至连水三小姐死了也不放过,这样子,跟祈阳侯府的刘氏可真象。” 风浅幽神色淡然的提到刘氏,仿佛祈阳侯府只是一个完全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地方,不起一丝的波澜,眸底闪过一丝无声的冷笑,既便雪月公主提起了,她当然不会就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这又是一个强势的话题,居然把右相夫人比起祈阳侯府那个死了的刘氏,雪月公主一时有些下不来话题,这才想起这位曾经的风四小姐,跟水心蕊的关系是很不好的,当时在皇庄的时候,水心蕊可是不只一次害过她。 方才韩文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她面前哭诉的。 但这时候再把这个话题强拉回来,又有些不适合,而且容易让风浅幽不高兴,雪月公主这时候一心想利用风浅幽,当然不会真的逆了她的意思,可这话,她还真不好接,一时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于是就支唔着含糊其词的道,之后故意扯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雪月公主的宫殿离御花园并不太远,她带着风浅幽走了个近道,没多过久,就到了。 而那张听说是从水三小姐那里得来的美容的药方,也就这么放到了风浅幽面前。 显得有些昏黄的纸质,那上面熟悉的字体,笔力遒劲而有力,唇角不自觉的咬了咬,才压下心里的恨意。 这如何是自己送给雪月公主的,分明是自己留在珠儿处的,但后来珠儿死了,这方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不到现在却在雪月公主这里看到。 眼角扫过纸质边缘处,那抹淡淡的血色,心头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下,那一定是珠儿的血迹,很淡,而且几乎也闻不出血迹的味道,但是风浅幽清楚的知道,那就是。 第八百一十四章 谋算洛慕言 雪月公主一直在边上观察着风浅幽,看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份美容药方,看得整个呆住,心头大喜,果然,只要是个女人就抗拒不了这份美容的药方,当时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药方落在水心蕊手中,却不能说什么。 必竟那时候水心蕊是自己的皇嫂,自己这以后仰仗她的地方还很多,不能为了一张方子,坏了两个人的交情,来日方长,以后找机会再说。 谁料想,水心蕊后来居然受伤,而后就直接送离京城去养伤,再回来后雪月公主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提这件事,再后来就是水心蕊出事,成为四皇子府最低等的妾侍,这之后,雪月公主才从落魄的水心蕊手中把这药方得了来。 当然,她也答应了水心蕊的一些要求! “这是……美容的药方?”风浅幽的手按在那抹血迹上,眸色幽冷,脸上却缓缓的推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问道。 “是的,这就是水三小姐美容的药方,否则水三小姐怎么可能成为韩国的第一美人,昭阳虽然长的也美,但是论肤色上面,差了水三小姐不只一点,嘉柔妹妹现在还小,如果早些用这个方子,必然更有效果。” 雪月公主真诚的看着风浅幽道。 这张方子是冰君城给那时候尚幼的自己的,但其实这是两张方子,一张放在珠儿身上,另一张则放在了当时还是环儿的晴玉身边,晴玉之后闻说自家小姐出了事,就直接把那张方子毁了,所以说雪月公主拿在手里的这张,其实并不完整,是一套方子中的前半张。 而这前半张适用的当然是及笄之前的女子,那时候的女子,肌肤原就柔嫩,只要稍稍的调理就行,上一世的时候,她就是用了这样的一张方子,那时候水心蕊就曾经向她要过,不过这是冰君城找来的,而且她也答应了冰君城不会说出去。 因此不管水心蕊如何的问,甚至水心雅也插了一脚,故意到她的屋子里砸碎东西、翻找,也一直没找到。 冰君城曾经跟她说过,及笄后最好是换另一张方子,这样才可以起到最好的效果,而且用的时候切忌什么,冰君城也是一再的嘱咐她的,否则不得达不到美容的效果,甚至还会出现恶化,当然这里也是需要药引子的! 眼眸处无声的勾起一抹幽冷,既然她们这么想要这张方子,自己给了她们又如何!不管是雪月公主还是水心蕊,应当都是在用的吧,甚至那位倩妃娘娘可能也会用到。 “雪月公主用过吗?”风浅幽微微一笑,笑容异常的绚烂,婉如一抹亮色,整个点亮了屋子,令人移不开眼睛。 看到笑的如此灿烂的风浅幽,雪月公主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以为风浅幽不相信这个效果,急忙点头道:“用过,我当然用过,真的很好,这以后嘉柔妹妹要嫁到齐国去,昭王位高权重,又长的这么俊美,后院中的女人必然不少,嘉柔妹妹如果想要抓住昭王的心,必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容色。” “原本女子就多为不易,既便是公主又如何,特别是妹妹嫁的还是昭王,如果没有底气,这以后既便是想抬起头也不行。” 雪月公主推心置腹的道,一副好象把风浅幽当成亲妹妹的样子,甚至还皱了皱眉头,表示自己的担心。 风浅幽心头冷笑,雪月公主永远懂得怎么在人前扮演着这个关心人的好姐妹的形象,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还是不要吧!”风浅幽恋恋不舍的把药方放下,往雪月公主这边推了推,虽然是推,却也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动,并不是真的不想要的样子。 这个样子,可是让雪月公主大喜,仿佛看到一条可以上钩的鱼似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和起来。 “嘉柔妹妹,这方子,我一会让人给你抄一份,总是你远去他国,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有什么人爱惜你,但是这份方子光药方也不行,还得有合适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帮你按摩肌肤,我这里有个贴身的宫女,也一并送于妹妹吧!” 雪月公主很大方的道,一副诚心诚意的帮着风浅幽的样子。 “这……还是不要了吧!”风浅幽为难的道。 “怎么能不要呢,去,给嘉柔公主抄一份药方。”雪月公主这时候己转身对着跟在她身后的贴身宫女道。 雪月公主的贴身宫女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那张陈旧的药方给拿了过来,也没有拿出屋子,就在屋子一边的角落里,借着雪月公主的笔墨,在边上抄起来,并不允许其他人接手,这也是让风浅幽看到这份药方的珍贵程度的意思。 她们在这边亲亲热热的,仿佛真的亲姐妹似的,说了会话,当然这其中也提到了洛慕言,雪月公主一再的暗示她对洛慕言很有意思,想让风浅幽帮帮忙,请一请洛慕言。 对于这个要求,风浅幽其实并不想理会,洛慕言不是好惹的,况且那位晋国的皇后,更是看起来非比寻常,自己现在己不是祈阳侯府的嫡四小姐,和祈阳侯府以及洛慕言也算是理清了关系。 这时候再踏进去,实是不宜。 但是,想了想,风浅幽还是点头应下。 上一世的仇恨,是她心头的结,无论如何,她也要了断了这份恨意,为自己,也为凌姨娘报了这份仇怨。 当日,自己从血海地狱中重生的时候,就一再的找机会,现在机会就在自己眼前,她如何肯放过。 听得风浅幽愿意帮忙,雪月公主心头大喜,三位皇子,现在只留下洛慕言,就光容色来看,洛慕言那种倾国倾城的俊美,己不是寒子风能比得上,再有他风流潇洒的举止,和森寒的墨青昭比起来,也是让人如沐春风。 雪月公主深深的觉得,同样是强国,其实洛慕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能让风浅幽松口,也不枉自己送出的那一张最好的美颜方子。 雪月公主甚至得意的想,之前为了风浅幽的嫁妆,洛慕言在朝堂上提出让昭阳公主分一座城池给风浅幽,父皇不得不同意,如果是为了自己,或者为了他自己呢,相信洛慕言如果再提出这话来的话,父皇那边不敢不同意。 第八百一十五章 花瓣浴相配 雪月公主打算的很清楚,三座城池,自己一座,昭阳一座,嘉柔一座,又正巧分嫁三位贵客,可以说是最好的事情,而自己现在又交好了风浅幽,这以后自己比昭阳更多优势,哥哥那边也可以因为自己,而成为韩国的下一任皇。 皇后对上母妃,也只有没有任何的胜算…… 可以说,这一步棋,自己走的好,不但对哥哥极有利,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双赢的局面。 她们两个人各怀心思,说的也还算投机,晴玉和海棠一直静静的站在风浅幽的身后。 药方抄好拿过来的时候,风浅幽拿过来随手看了看,柳眉蹙了起来。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直关注着风浅幽的雪月公主马上笑问道。 “这药方能不能和其他的相配一起用?”风浅幽若有所思的道。 “配合着一起用?和什么配合?”雪月公主这几天正在用,而且感觉用得很好,但却没想过其他可以配合的方子。 “比如说花瓣之类的是不是还会染上淡淡的香气,以前听祈阳侯府上的大夫就这么说起过!”风浅幽漫不经心的道。 这话说的雪月公主眼睛一亮,如果不但能美颜而且还能带上一些花瓣的香气,可不就是更好了吗!但不知道相不相冲,雪月公主又有些犹豫! “你那张方子我再看看可以吗?”风浅幽放下自己手里抄的那张药方。 宫女看了看雪月公主,雪月公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宫女恭敬的把药方奉上,风浅幽神色淡然的接过,一字一行看的仔细。 她看得越仔细,雪月公主就越得意,果然是只要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颜的。 “这是……什么?”风浅幽伸手在边角处抹了抹,带着几分诧异的问道,雪月公主凑过去一看,那里有一行极细的字,上面的字因为太小,几乎看不出来。 “这里几个字看不清楚,或者是这个药方的人的签名吧!”雪月公主猜测道,她其实也早己经看到过,也研究过,但是没什么收获,看这几个字在边角处,就是这么认为的。 “好象不是!”风浅幽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雪月公主也来了兴趣,头又凑过来一起,和风浅幽一起查看这上面的字体。 字迹潦草,而且还小,实在是不容易辩认。 “雪月公主,你看这上面是不是写着用花浴来配?”风浅幽看了一会把方子全推到雪月公主面前,问道。 雪月公主顺势接过方子,看了看,也觉得象,点点头:“好象是的!原来还真的要用花瓣来配啊!配花瓣浴啊,不错!” 看不清楚的字体,原本就是不知道什么,风浅幽这么一说,雪月公主越看越象,而且也觉得很合理,之前还担心会不会和药效相冲,既然不相冲,而且还可以相得益彰,那可真是太好了。 雪月公主这时候己决定要采取这个法子了,只是这个时节花瓣却不是那么好采的,原就没几朵花,想配个花浴也不容易。 看着雪月公主己经完全上套,风浅幽唇角微勾,不动声色的从药方上转回自己的目光,那几个字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字,原是水夕月无聊的时候,自己乱划拉的。 花浴配药方,会生出不一样的效果的吧,药方中有几味药和一些花粉是相冲的,如果长久的用下去,不但达不到美容的效果,而且还会引发一些并发症,甚至可能长出一些恶疾来。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向雪月公主恭敬的行了礼后道:“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召您过去。” “就我一个人?”雪月公主看了看一边的风浅幽问道。 “是,就只有请公主一个人过去!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特别说了,让嘉柔公主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出宫,嘉柔公主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皇后娘娘担心嘉柔公主身体不适。”宫女回禀道。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跟风浅幽没有关系,跟雪月公主有关了。 皇后娘娘更是表达了风浅幽了爱护款待之意,特别让人传话,表示自己的关心,可真是贴心的很。 “雪月公主,那我先告辞了。”风浅幽站起身,微微一笑道。 “好吧,有空你就进宫来看看我,下次定在什么时候请洛大皇子过来,你让人传个话就行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的确得好好养着,方才我也没注意到。”雪月公主也跟着起身,笑的亲热,特别也提到了风浅幽的身体。、 表示她之所以没注意到风浅幽的身体,不是表示自己不关心风浅幽,只是聊的过于投机了一些,忘记了这件事。 对此,风浅幽当然也表示了感谢,然后自带着人跟着雪月公主的宫女,往宫门口行去,为了表示对风浅幽的关心,这次雪月公主特地让人给风浅幽备下了软轿,等风浅幽上了软轿,轿子起行,雪月公主的宫女才回去向雪月公主复信。 坐在轿中,风浅幽微微沉吟,皇后娘娘这时候派人来找雪月公主,当然是为了之前的事,墨青昭那么一发怒,齐斐玉不得不处治那几位拦路的世家小姐,皇后娘娘那边也不能把这事按下去,所以才会借着把雪月公主叫过去的由头,来向自己示好的? 一时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人?”轿子忽然重重的顿了顿,耳听得外面海棠的斥声,风浅幽眨了眨眼睛,而后听到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这里面坐的可是嘉柔公主?” “奴才们见过容美人。”轿子落定,两个抬轿的小太监一起恭敬的行礼。 风浅幽一掀轿帘走了出来。 海棠和晴玉急忙过来扶着她,但见眼前一位妆容精美的美人,正挡在了自己的软轿前面,身后四个宫女,手里各捧着汗巾,花果之类的,俱是形容美丽,低眉敛目之间,各有风姿,一个美人,居然有这么多人侍候。 几位高品阶的宫妃娘娘,也不过如此。 可见这位应当是现在宫里受宠的美人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出场的和救场的 一位虽然受宠,却地位低下的美人,再想想现在最得宠的可是恭妃,至于这位,外面不见传闻,可见受宠的时日不多,或者正受宠的时候,被横空出世的恭妃给扫了,看这位的样子,或者能讨皇上的喜欢,但必然不能讨得其他娘娘的喜欢…… “可是嘉柔公主?”容美人笑盈盈的站定在原地,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她自己拦了路,风浅幽不得不下来。 “不知道容美人可有什么事?”风浅幽微微一笑,既然来拦了人了,必然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而且还是在这条必经的路口,除了特意来拦自己的,还真想不出这位容美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往宫外去的交通要道上面等着。 水眸缓缓的滑过周围,这一条路上,这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倒是可以看到一片景色悠然的样子,一排高大的树木,映着假山草地、高挑的檐角,果然是皇宫,处处风景都极佳!如果有几个人偷偷的藏在其中窥探,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 自己现在是一品的公主,这位美人的等级跟自己相差的那么远,但是她居然敢大张旗鼓的来拦自己,见了自己一不行礼,二不说理由,看起来脑子的确不太灵光,只怕背后必然还有人主使。 这位就是一个给人当枪使的主,却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想干什么! “我也没什么事,听皇上说,新收了一位公主,说是为了迁嫁齐国,才不得不收下的,长的还算不错,就特地过来看看,想不到,居然还这么小,而且是个还没有长开的,昭王殿下那边可要懊恼了。”容美人上下打量着风浅幽,拿扇子往嘴上一挡,娇滴滴的笑道。 这话说的极其的不恭敬,顺便连墨青昭也被取笑了一回,半点没拿风浅幽这个新封的嘉柔公主当回事,一看就知道平日在后宫算得上是个骄横的,或者在恭妃没有重拾恩宠的时候,就是最得宠的那个。 说起来,这位容美人,可真不是一个讨喜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宠的都目中无人了。 “容美人如果觉得我嫁到齐国去不合适,可以去向皇上提议,或者皇上会认同容美人的意见,让容美人挑选人,谴嫁到齐国去。”风浅幽浅浅一笑,对着容美人淡淡的道,神态举止极其的大度。 去向皇上提议,而且还是由自己挑选,这种事情,既便容美人在恭妃出来之前一向骄横,也知道这话如果自己去提,可就是大不逆的罪了,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尚小的嘉柔公主,居然给自己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大胆,我是皇上封的美人。”容美人自打进宫后,就一直有宠,而且皇上还准许她带着四大宫女,这样式既便是一般的宫里等级高的嫔妃也是比不上的,这会听到风浅幽明晃晃的打脸的话,一时怒了,呵斥道。 风浅幽脸色淡冷了下来。 海棠上前一步,冲着容美人大声道:“我们公主才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不知道容美人是几品?为什么会公然拦下我们公主的轿子,对我们公主进行挑衅,莫不是现在宫里改了规矩,品阶高的见了品阶低的,反而要行礼不成。” 海棠原就不是韩国的人,对于韩国皇宫里的一位小小的美人,更是看不上眼的很,至于这位是不是得宠,在于海棠在说,没什么区别,这会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美人气势比同于高位嫔妃,而有什么恭敬之心。 “看起来容美人的这规矩,还得好好的学一学。”风浅幽微微一笑,脸色淡淡的道。 “你大胆……”被主仆两个这么一挤兑容美人脸上挂不住了,大怒道。 “容美人,你的规矩的确是没学好,难不成,还要皇后娘娘再教你学学不成?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我记得皇上可是亲自下令,让你只带一个宫女出行的,什么时候你居然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了?” 淡冷的声音从一边的小路传了出来,风浅幽抬眸,正看到恭妃带着林嬷嬷和另外一个宫女,正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容美人脸色大变,这样的话,她哪敢应承,气恨恨的咬脚跺了跺脚,怒冲冲转身就走,对上恭妃,她没有半点胜算,想不到一个重新获宠的老女人,居然让皇上这么喜欢,她就不相信凭自己的年轻美貌,会斗不过一个老女人。 等着瞧好了! “嘉柔公主既然还没有出宫,不如陪我在那边坐坐,一起说说话,之前在皇后娘娘那里,第一次见到嘉柔公主,就觉得特别的投缘,却不知道嘉柔公主能不能赏脸。”恭妃没去管走掉的容美人,优雅的走到风浅幽身边,柔和的笑道。 态度客气的让人连拒绝都都拒绝不了。 恭妃不是容美人,现在在宫里的位份也是高品阶的,对于风浅幽又似乎含着善意,笑容盈盈。 “好!”风浅幽稍稍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恭妃,她有着很深的戒备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这位恭妃过于的关注于自己了。 在皇后宫门前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请跟我来。”恭妃笑道,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笑着等风浅幽过去。 风浅幽随即跟着走了过去,既然这位恭妃都到了这里来拦人了,当然不会无的放矢,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位恭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目光随意的扫了扫跟在恭妃身后,一脸顺从的林嬷嬷,眸色复杂,但马上这目光又落在了恭妃身上。 这位恭妃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可以让林嬷嬷那么顺从的听话,而且几乎是在自己死时,或者在自己死前,就己经安排了林嬷嬷进宫的事宜,在自己上一世的惨剧中,这位恭妃是不是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可惜自己上一世,也没有见过她,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她。 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是敌人,那可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第八百一十七章 这根线到底布的多长 恭妃这么一个销声匿迹在皇宫里多年的人,突然之间竟然又得了宠,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怎么也做不到。 脑海中一动,想起林嬷嬷曾经收到的那封让她激动不己的信,莫不是那信就是恭妃发出的,所以林嬷嬷才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进了皇宫,来服侍这位当时尚“疯”着的恭妃?这根线到底布的多长! 这位到底是谁?林嬷嬷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甚至于不顾自己和她那么多年如同母女般的亲情,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 风浅幽清楚的知道既便自己做为水夕月的时候当天晚上不出事,林嬷嬷也不可能再跟着自己了! 她当时的离开,其实就直接去投奔了恭妃吧! 晴玉的眼神也复杂的落在林嬷嬷的身上,曾经对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最后的关口,突然的弃小姐而去呢?甚至事后也不闻不问。 方才在皇后娘娘的宫里,看到林嬷嬷的时候,晴玉就觉得这句话,一直压在胸口,让她觉得闷闷的,仿佛想说什么话,但仿佛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那时候对林嬷嬷有多好,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因为林嬷嬷的岁数最大,经历最多,她们几个丫环,也全是唯她马首是瞻的,而林嬷嬷对小姐的忠心,她们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为什么,这么忠心的一个人,会在最重要的时候,离开小姐,背弃小姐,晴玉怎么想也想不通。 这时候,她跟在风浅幽身后,居然和林嬷嬷走了个并排,一时间百感交集,不时的拿眼睛看向林嬷嬷。 她的一再注意,终于引起了林嬷嬷的注意,林嬷嬷抬起头,正对上晴玉躲闪着的眼睛,不由的一愣,但随即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苦笑,冲着晴玉点点头,却是再没有说话,重新低下头。 海棠眼尖的发现她唇角的苦涩,于是就多打量了林嬷嬷几眼,海棠知道眼前的这位林嬷嬷曾经是右相府三小姐的奶娘,而自己身边的晴玉,则是当时那位水三小姐的贴身大丫环,这代表的是两个人原本就认识。 看她们两个之间别扭的一幕,海棠觉得这里面必然有猫腻,拿肩膀轻轻的撞了撞晴玉,凑过去,低声的问道:“是不是看到了旧人?所以有许多话要说?没事的,一会公主就有我来伺候,你和这位嬷嬷可以去一边叙叙旧。” 说着她会还意的让出自己中间的位置,原本三个人并排走在各自的主子后面,海棠正巧走在当中,这会特意的偏到晴玉这边,倒是把晴玉给挤到了当中来。 晴玉犹豫了一下,眼神闪了闪,咬咬唇,也就不再推辞,身子往林嬷嬷那边靠了靠,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林嬷嬷要这样做,总觉得林嬷嬷,欠自家小姐一个解释。 路的不远处,就有一处小的亭子,看到亭子里准备齐全的点心、水果,以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幽深。 这里离之前出宫的大路并不太远,甚至还可以说是比较近的,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其实那边的声音稍稍大一点,就可以听个清楚。 而这里布置下的一切,都表示这位皇上现在的宠妃,应当是在等自己,自己的记忆中从未见过这位宠妃,唯有的一次见面,应当就是把水心雅推入河里那一次,那时候,自己也只是注意到水心雅,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位恭妃娘娘。 “嘉柔公主请坐。”恭妃微笑着站定,眉眼里俱是和善的笑意,让人一下子就觉得这位恭妃其实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风浅幽微微的弯了弯唇角,在一边的石凳上坐定,既然来了,她倒要听听这位恭妃找自己到底有何事。 看风浅幽坐定,恭妃也笑盈盈的坐了下来,并且执壶,亲自为自己酌了一杯茶,推到风浅幽面前:“这是上贡的碧香茶,嘉柔公主尝尝可否喜欢?” 碧香茶,其实并不是出产在韩国,以前是夏国的特产,但是现在,自然也成了韩国的了。 茶色淡绿,茶香浓郁,风浅幽其实并不喜欢这么浓郁的茶色,所以对于碧香茶也没有特别的喜欢,碧香茶的数量不多,只能做为贡品,风浅幽以前在太夫人那边,倒是尝过,这时候再次品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在里面。 抬起头,正对上恭妃的一双美眸,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意味似的,风浅幽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诧异的问道:“恭妃娘娘,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不成?” 恭妃摇了摇头,笑容微敛:“不是嘉柔公主脸上有什么,只是看到嘉柔公主,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乍看起来,嘉柔公主并不太象,但仔细一看,嘉柔公主还是和我的那位故人,很相象的。” “恭妃娘娘的故人?莫不也是一位皇妃娘娘?”风浅幽很随意的问道,眸色淡淡若水,她不觉得自己会跟皇宫里的某位娘娘相象,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恭妃到底想说什么。 “是宫里的娘娘,她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和嘉柔公主很象,如果她还在……公主必然会发现,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恭妃的眼睛从风浅幽的脸上移开,落在不远处的一丛树木中,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这丝笑意显得很苦涩。 声音轻轻浅浅的,少了之前的那种刻意的温柔,这一刻,竟然让风浅幽觉得仿佛是真的似的。 风浅幽愣了一下,眼光扫到站在一边的林嬷嬷同样苦涩的脸,心头莫名的一动。 “那位娘娘,现在不在了吗?”风浅幽问道。 “是的,她己经不在了,早早的就不在了。”恭妃转过头来,风浅幽竟然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唇角的一丝笑意,依然带着几分苦涩。 “她没有后人吗?”鬼使神差的,这句话就从风浅幽的嘴里冒了出来。 “她有后人,是一位小公主,一位极其可爱的小公主,真正的皇室高贵的血脉,嫡长公主!”恭妃的眼光又落在了风浅幽脸上,以一种近乎膜拜的狂热的眼神看着风浅幽,嘴里喃喃自语。 第八百一十八章 所谓的尊贵的嫡长公主在哪里? 风浅幽觉得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到的另一个人。 这位恭妃给风浅幽的感觉,一直是很平静的,就只有在当初把水心雅推下河的时候,才有那么一股子起颠狂的意味在里面,其他时候,既便是水心雅被救上来后,一直是平静的,所以风浅幽一直觉得这位恭妃没有疯过。 但这一刻,她却不得不怀疑,这位恭妃娘娘是不是真的疯过,她这样的眼神,狂热至此,几乎可以燃烧一切似的,那种透过她,看着莫名空间中的莫名的某个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人觉得诡异和不可思议了。 这位恭妃莫不是真的疯了? 风浅幽从来没听说过皇后娘娘还生过其他小公主,而且这位小公主还占了嫡,占了长的,而韩皇也就这么一位皇后,还是少年时结下的夫妻,并无其他的皇后,也就是说除了皇后给他生的孩子是嫡女外,又哪来的嫡长女。 昭阳公主是嫡公主,但不是长女。 “恭妃娘娘如果身体不适,我就先告退了。”风浅幽站起身来,觉得不必要再跟这位恭妃说什么了,这位恭妃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是极不正常的。 “公主,你别走。”看到风浅幽要走,恭妃忽然也站了起来,竟然快速的一把扯住风浅幽的手腕,她虽然看起来长的瘦弱,手中的力度却是不小,居然一把把风浅幽拖的带动了几步,差点摔倒。 “娘娘,您放手,这是嘉柔公主。”一边的林嬷嬷一看不好,急忙过来拉恭妃的手。 另一边海棠也要伸手去按恭妃的手腕,让她把风浅幽的手腕放开,但是被风浅幽的眼神制止住。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恭妃这一刻,死死的拉着风浅幽,仿佛是拉住什么救命的稻草似的,既便是林嬷嬷在一边扯着她的手腕,她也不放手,而且还用力的想挣脱林嬷嬷的手,使劲的攥紧着风浅幽的手。 “娘娘,元后娘娘己经死了,您清醒一下,这不是元后娘娘。”林嬷嬷大急,侧过头来在恭妃娘娘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这话很轻,但是风浅幽就在恭妃的手边,被她紧紧的缠住,这时候却是听了一个正着,眼眸蓦地一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林嬷嬷,仿佛第一次看到林嬷嬷这个人似的,手腕在恭妃的扼制中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林嬷嬷的话惊醒了恭妃,恭妃的神色从狂乱中,慢慢的平和了下来,紧握着风浅幽的手腕,也稍稍的放松了下来,方才显得狂热浮燥的脸色,也渐渐的平和,但是依然没有放开风浅幽的手。 “公主,你回去问问你的母亲,问问她可以忘记了故人的嘱咐,问问她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事都隐瞒下来,她就不觉得亏心吗?不觉得有愧于故人吗?那些东西是别人的,她这么霸占了,岂是君子所为。” 恭妃娘娘的脸色虽然平和下来,但是语音急促而愤怒,脸色更是气的发白。 “恭妃娘娘和我娘既然这么相熟,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听我娘说起过?恭妃娘娘莫不是认错人了。”风浅幽微微一笑,神色之间没有半点游疑,长睫闪了闪,淡淡的道,一点没有被恭妃娘娘的行为所困惑。 林嬷嬷看了一眼风浅幽,终于把恭妃的手,从风浅幽的腕上拉了下来。 “我……那时候神智有些不清楚,所以并不能对你娘和你施以援手。”恭妃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哀凄起来。 “公主,恭妃娘娘一直想着故人,故而神思不稳……请公主恕罪。”林嬷嬷在一边替恭妃说话道。 “你……应当是水相府的那位己经死了的三小姐的奶娘吧?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舍了那位三小姐,而进宫来服侍恭妃娘娘?”风浅幽顺着林嬷嬷的话,第一次把目光真正的落在林嬷嬷那张熟悉的脸上。 幽深的眼眸平静之极,也幽冷之极。 有那么一刻,几乎让林嬷嬷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姐那双明媚乌黑的眼睛,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但是一下子,她立既清醒过来,自家小姐怎么可能这么幽冷的看着自己,怎么会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这,不是自家小姐,是皇上新封的嘉柔公主,是曾经的风四小姐。 恭敬的低下头,林嬷嬷答道:“奴婢以前就是和恭妃娘娘一起的,之所以呆在右相府也是权宜之计,水三小姐的事,也是意外,奴婢没料到右相和四皇子的心会那么狠,居然会真的要了我们小姐的命。” “意外?林嬷嬷应当也知道水三小姐不是右相亲生女儿的事吧?”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意,一个意外,就要了自己的性命,说起来,实在让人可笑之极,仿佛自己当时的存在,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己。 这话说的极是尖锐,林嬷嬷想不到晴玉居然连这种事都对风浅幽说了,不由的抬头看了看一边的晴玉,但又马上低下头道:“是,我们小姐不是右相的亲生女儿。” 这话迟早也会跟嘉柔公主说,林嬷嬷不觉得这个时候有什么说不得的,娘娘方才就是一再的暗示这位嘉柔公主,既然嘉柔公主也在猜测,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早早的说了好,免得嘉柔公主胡乱猜想,倒是坏了恭妃娘娘的事 “既然不是右相的亲生女儿,而且听说林嬷嬷也是知道右相和四皇子要谋害水三小姐,林嬷嬷却在那个时候独独的丢下水三小姐,这样的性质,跟谋害水三小姐有什么不同?如果当时林嬷嬷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水三小姐,是不是水三小姐的这条命,就不用交托在那里了?” 风浅幽毫不客气,咄咄逼人的道。 这话是她重生后一直想问林嬷嬷的,既然那个时候林嬷嬷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危险,甚至让自己留了一个心眼,把齐斐玉的一些密件给偷偷藏下,那么为什么不警示自己! 自己是那么的相信林嬷嬷,林嬷嬷为什么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自己,而不是含糊其词的说几句猜疑的话。 第八百一十九章 一份晚来的解释 如果林嬷嬷当时说的清楚,既便自己对齐斐玉依然爱恋,肯定还会查出更多的事情来,甚至还有可能逃出生天,必竟林嬷嬷当时是一心一意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妈,在水夕月的心中,自是跟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她的地位也是任何人不能取代的!她的话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会听进去几分的! 或者既便自己逃不脱,至少可以把凌姨娘送走,也免得她活生生的被华氏放狗咬死。 甚至那个时候林嬷嬷只要对自己说明自己真实的身份,自己也会多留几个心眼,而不是上一世死的狼狈而无能! 可事实是,林嬷嬷什么也没说,就偷偷的一个人离开,独留下自己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送进了四皇子府。 “娘娘……奴婢……”林嬷嬷为难的转头看向恭妃。 “你说吧!”恭妃重新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对林嬷嬷摆了摆手道。 林嬷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抬头看着风浅幽,想起自家苦命的小姐,眼眶立既就红了:“当时情况紧急,奴婢也没想到右相和四皇子会立既动手对付我们小姐,原想着进宫后稳定几天,再把我们小姐救出来的,有些事,我们小姐真的不需要全知道。” 这话林嬷嬷己经说的很明白了,看得出她很激动,而站在一边的晴玉更激动,己激动的眼眶含泪,整个人在微微的颤抖,听得林嬷嬷说完,她再忍不住,冲着林嬷嬷怒道:“林嬷嬷,你既然知道四皇子和右相对小姐不安好心,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小姐,提醒小姐逃走,等小姐进了府,等小姐进了四皇子府?这可真是推脱的话,大小姐能容得下小姐吗?” 水心蕊才是四皇子正妃,水夕月这个送上门的妾,又偏偏是得了齐斐玉的心,这对于水夕月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水心蕊的心性如何,水夕月年纪尚幼,或者分辨不出,但是以林嬷嬷这样的人,又岂会一无所知。 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晴玉不相信林嬷嬷知道真相后,会不知道小姐的结局必然量死路一条,还说什么以图后谋,连人都死了,还图什么后谋。 晴玉只恨自己当时眼睛也是瞎的,没有早早的发现林嬷嬷有了二心,还以为林嬷嬷的心里一直把小姐放在第一位的。 “好了,死了就死了,水三小姐虽然是夏国的皇室血脉,但终究只是一个远了点的女孩子而己,那时候我身边就缺人的很,让林嬷嬷进宫是必然的,但是水三小姐却是不能跟着进来,必竟她是右相府的三小姐,认识关注到她的人很多,也不能把她偷偷的藏进皇宫里。” 见林嬷嬷被问的哑口无言,恭妃在一边开口,温和的替林嬷嬷解围,语气亲呢之极,似乎根本没拿风浅幽当外人。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风浅幽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愤怒。 不管这位恭妃想做什么,或者说想图谋什么,自己都不会喜欢,风浅幽己经听出来了,这位恭妃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不是当初夏皇的公主,所以没在意。 水夕月死不死的,都跟她无关,因为她的计划中原本就不需要自己,甚至觉得有自己的存在,还会坏了她的事,所以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的吧!否则怎么就这么巧,自己要进四皇子府的前一个晚上,她把林嬷嬷给召走了。 “那倒也是,只是一个夏国皇室血脉的女孩子而己,纵然她的血脉靠近夏皇,但必竟不是真的夏国公主,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风浅幽挑眉笑道,只是那笑意在秋日的天气里,也无端的让人觉得一股子冷意。 “想来恭妃娘娘觉得有用的,才会伸伸手,一个没有用的棋子,为了她坏了自己的事,真是没什么必要,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这里就要先告退了。” 听得风浅幽要走,这次恭妃没有再拦阻,点点头:“公主,你回去问问洛氏,相信她会告诉你一切的,到时候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为了娘娘,我什么都愿意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为娘娘复仇。” 虽然听不懂恭妃的话,风浅幽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走过林嬷嬷的时候,抬起幽深的眼睛,看了一眼林嬷嬷,眸色冰冷淡漠。 对于这位她曾经最信任的奶娘,风浅幽现在只觉得是一个嘲讽,那时候,她只顾着来侍候眼前的这位受宠的恭妃娘娘,不知道可曾想过自己这位旧主子,马上要被打落九幽地狱了! 只是,现在这些答案,风浅幽己不想知道,己经不重要了,不管答案是什么,风浅幽都不想知道,从此林嬷嬷也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而己,不再是她牵心挂肚的亲人…… 而对于这位恭妃,不管这位恭妃说的是对还是错,她都不准备相信她,但是娘那里,有些事,她真的需要一个事实,一个真实的事实,她再不想被人蒙在鼓里。 上一世,她死的何其莫名其妙,这一世,她再不愿,被人蒙敝了视线,纵然那个事实自己多么的不愿意接受,但是这一次,她也一定会面对。 “娘娘,您当初是真的觉得我们小姐没什么用处,才不伸手救的她吗?您不是说,等事情安顿下来后,一定会想法子救我们小姐的吗?”她身后,林嬷嬷却为恭妃的话激的手脚颤抖,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平静似水的恭妃。 “林嬷嬷,那个时候,也真的没办法,如果有办法,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室的血脉被人残害至此呢?林嬷嬷也看到了,我当时还‘疯’着,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保全得了那位三小姐。” 恭妃按了按有些发涨的头,不耐烦的道,如果不是她真的需要林嬷嬷,信任林嬷嬷,这会早就不跟她解释这些了。 “我现在之所以说这样的话,也是让嘉柔公主对自己的身份更怀疑一点,洛氏那边一直阻拦着我,把事实说出来,我现在说的仔细一点,嘉柔公主那边就更会去问,到时候洛氏想不说都不行了,水三小姐的事情己经过去了,根本不重要,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第八百二十章 进贡来的金丝猴 “娘娘,您那个时候是真的‘疯’了吗?还是说您只是在等风四小姐,我们小姐真的不算什么?我们小姐当时的身份只是右相府的一个庶女,娘娘您只要伸伸手,必然能够救下我们小姐的。”林嬷嬷这次却没有往日那么听话,定定的看恭妃道,神色哀恸! “那会坏了我的事。”恭妃果断的摇了摇头。 “所以,您怕坏了您的事,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小姐死吗?”林嬷嬷的眼泪再忍不住了,一下子流了出来,那个可爱的小小的人儿,是她一点点养大的,她是真正的把她既当成主子看,又当成女儿看待的。 如果不是恭妃派来的人,一再的保证小姐不会出事,她早就把有些事告诉小姐了,让小姐早做准备,可是恭妃娘娘派来的人一再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姐的身份不宜暴露,这对她自己没好处。 所以自己才没说的。 可到最后,小姐还是死了,而且还是死在那天被抬进四皇子府的晚上。 右相府传来的消息说是小姐病死的,林嬷嬷如何会相信,自己走的那天晚上,小姐虽然疑惑,但还是欢欢喜喜的准备嫁入四皇子府,怎么可能才一个晚上,就病死了呢! 为此她想去找没死的晴玉,但是恭妃娘娘不让她随意的出宫,唯有二次出宫,都是去了水相府的别院。 第一次去她说要把自家小姐当初埋下的关于四皇子的一些东西挖出来,让侍卫偷偷带着她去了水相府的别院,第二次是有事出宫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又来到了别院,看门口人多,就偷偷混了进来,而在那次她看到一块帕子,一块染着往日小姐喜欢的香味的帕子,心痛不己。 为此她跪拜在那块泥地上,含泪叩了几个头,以为是自家小姐死不瞑目,才有了这块帕子的警示! “林嬷嬷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是韩国的人害了小郡主,是他们知道了小郡主的身份,算计了小郡主,我们虽然不能为了小郡主坏了所有的事,但是以后也一定会给小郡主报仇的,绝不会让小郡主白白的死在那些人的手中。” 恭妃脸上几分叹惜,站起身,拉住林嬷嬷的手,很真诚的道。 林嬷嬷咬咬唇,压下眼底的痛意,有些事,自己现在这么说了,还真的有用吗?这世上如果有后悔药吃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下,纵然那是穿肠的毒药,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小姐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凋落了下来,每每想起,林嬷嬷就觉得心头象被狠狠的扎痛了一般,也这让她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怀疑恭妃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吗! 那个想法能实现吗? 为了这个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把小姐牺牲掉,在林嬷嬷看来,那是不值得,真的不值! 或者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太过离谱,为此还搭上了小姐的性命,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事情,全说给小姐听,绝不让小姐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后悔有用吗?如果后悔有用,小姐早就不必这么白白的死去了…… 风浅幽并不知道林嬷嬷的纠结,但是她现在也很纠结,这次进宫还真是流年不利,似乎所有的人都来堵她似的,而眼前的这位容美人,还真是眼熟,莫不是她之前一直没走,就留在这会候着她。 “嘉柔公主,倩妃娘娘让你过去一下。”看到风浅幽走出小路,容美人脸一扬,不耐烦的道。 “倩妃娘娘找我有何事?”风浅幽站定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位容美人,眸色淡淡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能是有什么事想跟你私下里说一说,走吧,从这边过去,离倩妃娘娘的宫殿近了些,等把你带过去,我还有事要去皇上那边。” 这一次容美人的态度似乎好了许多,拿眼睛翻了翻风浅幽,却也没有对风浅幽进行嘲讽,只眼睛里满满的不屑,风浅幽这个凭空掉下来的嘉柔公主,皇宫里不服气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现在她身边又没了祈阳侯府,昭王那边必竟还没有嫁。 这么算起来,这位嘉柔公主看似尊贵,其实根基浅的很,并不需要在意。 她既然这么说了,风浅幽倒是不便再推辞,眼眸微闪,点了点头,跟在容美人的身后,进入了另一条小径。 这条小径很是幽静,两边种着高大的树木,居然还有一片石林,最奇异的是石林中,还有一只小小的金丝猴在那边跳跳跃跃的,煞是可爱。 看到有人过来,也不害怕,小金丝猴蹲在一边的高大的石柱上,好奇的看着过来的几个人,抓耳挠腮了一番,活泼可爱的样子着实的很招人喜欢。 众人的目光不由的都转向了这只金丝猴。 “这是进贡的金丝猴,平日里皇上也极喜欢来看,极是伶俐。”容美人也看到了这只金丝猴,对着风浅幽笑着,态度竟然是出奇的好,而且举步往那边走去人,似乎让风浅幽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风浅幽跟在她后面,缓步行去。 走到石柱下来,容美人一直放在袖里的手抖了出来,淡淡的香味立既充斥到了风浅幽的鼻翼中。 “嘉柔公主,你看看,有没有发现这只金丝猴和其他的金丝猴不同?”容美人一边往后退,一边得意的娇笑道。 风浅幽点点头,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盈美的眸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冷意,却是没有抬头去看,反而低下头跟着容美人快速的后退几步,这几步退的比容美人还远,伸手一指上方,带着几分惊诧的道:“容美人,那上面怎么会有两只猴子,你说的是哪一只?有一只好象要死了!” “什么!”皇上最喜欢的金丝猴居然要死了?容美人大急,下意识的抬头。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声,容美人双手捂脸,鲜血从她的手指间直溢了出来,立时她的双手被血色给染红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谁设计,谁中计! 不远处,一座假山上高高的亭子里,昭阳公主恨恨的跺了跺脚,愤怒的转身带着人离去。 容美人真是个蠢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让风浅幽逃过,反把自己给伤到了,真是活该。 利用最让金丝猴燥乱的药粉,引得金丝猴出手,毁了风浅幽的脸,反正那是父皇最喜欢的金丝猴,纵然把风浅幽的脸毁了又如何,而且容美人还是托着倩妃的理由去的,就算昭王要迁怒,迁怒的也是倩妃,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雪月不是一直想图谋自己的嫁妆吗?她不是最有理由暗害风浅幽吗?就让她背了这个黑锅。 风浅幽的脸毁了,自然就嫁不进墨青昭了,墨青昭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被毁了脸的女人真的跟父皇生气,而且这事还牵扯到了雪月,雪月绝对不会好过,想到上次雪月居然敢暗算自己,昭阳公主就气的咬牙切齿。 这一切的计划,她一定要把风浅幽和雪月一起给拖进来。 可是哪料想,最后中招的居然是容美人,如何不让昭阳公主生气,她算计的好生生的计划,居然被容美人这个蠢货给毁了,这会跺完脚后,气愤愤的就回了宫,至于容美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昭阳公主觉得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反正那伤落在谁的脸上都会留疤,猴爪上,自己早就让人给抹上了不易伤口好转的药,不管是谁,只有毁容一条路可走。 原本风浅幽那张让她看着就生气的脸,可以尽毁的,现在却是落到了容美人的身上,昭阳公主觉得自己不找容美人的麻烦就己经不错了。 皇后的宫殿里,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去,然后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不管是脸色还有神色都不太好看。 容美人是宫里的美人,也是皇上之前最得宠的那个,据说马上就要提妃位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恭妃横空出世,生生的把这位容美人给挤到要失宠的地步,但不管怎么样,后宫的争斗,并不会马上结束,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言犹过早了些。 谁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意,这位容美人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失了宠。 但现在容美人的脸可算是真的毁了,金丝猴尖利的爪子,在那张娇美的脸上狠狠的抓了几道深深的血口子,而且这血口子上面,还抹有点药粉,那种不易让伤口愈合的药粉,让几个太医束手无策。 风浅幽静静的坐在一边,脸色虽然有着受惊后的苍白,但是看起来还算冷静。 “什么,我的脸被毁了,不能再治好了?”宫里,容美人凄厉的声音传出来,震颤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连坐在首位上的皇后娘娘,僵硬的脸都不由的轻轻的跳动了两下,更别提那位被叫来的,被冤枉了的倩妃娘娘。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只是问问容美人有没有看到嘉柔公主,想问问嘉柔公主的一起事情,然后容美人就自告奋通的要去请嘉柔公主过来,臣妾就算是想拉也拉不住她,当时臣妾宫里面的人都可以为臣妾证明。” 里面的惨叫声实在是太过于凄厉,再想想容美人算是毁了,倩妃这会也是心有余悸,急忙向皇后娘娘解释道。 “倩妃娘娘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当时在倩妃娘娘宫里的,可不就都是倩妃娘娘的人,倩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还让她们这些当奴才、奴婢的敢说什么话。”昭阳公主坐在一边,脸色悠然的抚了抚自己的鬓角。 “昭阳公主,我母妃难道还会骗人不成,既然如此,还是请容美人自己说吧,到底是谁想害了她,听说那只金丝猴的猴爪上,还涂了药粉,如果不是事先设置下的,谁会想得到这种药粉,竟然是会使人伤口不好反而更恶化的呢?” 雪月公主哪容昭阳公主,这么抵毁自己的生母,她之前被皇后叫过来,问的当然是关于那几位世家小姐的事,但这事是墨青昭的意思,纵然这里面也有自己娘家的侄女,皇后娘娘也没奈何,只得把雪月公主叫过来,例行公事的问了问。 哪料想这时候居然出了容美人的事,皇后娘娘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容美人现在的伤势,还能说什么,她这会自己都神智不清了,说的话,还能信吗?也不知道金丝猴的爪子上有没有其他的毒,别把个容美人伤了脸后,还伤了脑,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美人的体面。” 昭阳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柔柔的说道。 风浅幽坐在一边,眸色滑过昭阳公主那张娇美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雪月公主之前才表示对自己的善意,而这个善意有一大部分是洛慕言,在洛慕言还没有被雪月公主套牢之前,自己对雪月公主还有用,雪月公主暂时还不会对自己下手。 但是昭阳公主就不一样了,对于自己容颜的嫉恨,或者是从上一世就带来的吧? 还有和墨青昭的亲事,原本昭阳公主看中的就是墨青昭,但最后墨青昭娶的却是自己,就这么两点,相信自己在昭阳公主的心里就己经是恨之入骨。 对于昭阳公主嫉妒心之强,风浅幽也算是正式领教过了,难道这世上一定要她最美最漂亮,任何人比她长的好,她就容不下吗?就因为自己比她长的好,所以昭阳公主就一再的设计自己,这个被韩皇养的娇纵跋扈的公主,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实际上心狠手辣。 居然想到让金丝猴抓花自己的脸,而且还在金丝猴的爪子上抹上毁自己容色的药粉。 容美人当时从袖中抖出来的,应当就是让金丝猴狂燥的药粉,做为一个之前被皇上宠爱的美人,容美人并不是谁想使唤就能使唤得到的,倩妃虽然也是高位嫔妃,但是看容美人的派头,就知道她平日里,并不会把倩妃放在眼里。 这次之所以提到自己,并且特意的给容美人跑腿,最主要当然是借着倩妃的由头了。 “话说,你怎么会没事?不会是你使计害得容美人吧?”昭阳公主这会直接转向了风浅幽,上下看了看风浅幽,问道。 第八百二十二章 昭阳公主,给我解药 “昭阳公主是更愿意看到我被毁了容吗?”风浅幽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昭阳公主,对于这位娇纵的过了头的公主,她只有深深的厌恶,她自以为是皇家的嫡公主,高高在上,可以践踏所有人性命和尊严,自以为是到了极点。 皇后娘娘看着这么咄咄逼人的昭阳公主,眉头皱了皱。 这话若不是傻子,谁都能品出其中的几分意味,昭阳公主这表示的是不是说,这事就是她设计的,目地当然是要风浅幽毁容,再想起眼前的这位嘉柔公主据说可是救过这位昭阳公主性命的,想不到却被昭阳公主这么对待。 想想这位嘉柔公主的陪嫁中的一座城池,就是从昭阳公主那里得来的,立时有人明白了昭阳公主的意图。 不是说皇后所生的昭阳公主最是美丽,温婉吗! “昭阳公主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昭阳公原本想看到的是嘉柔公主的脸被毁吗?昭阳公主恐怕不知道,之前韩御史府上的韩大小姐,挡着嘉柔公主的面,胡搅蛮缠,被直接扔到了宫门口,还在跟着韩大小姐一起做出拦路行为的几位世家小姐,也全被带回各家读闺训去了,这其中就有赵家的小姐。” 雪月公主一品,也品出了些其他的意味,一时大喜,立既帮着风浅幽反唇相讥道。 昭阳公主固然娇横,可是在那几位面前,也并不比自己有多少面子。 “母后,这是不是真的?”昭阳公主一愣,转头看向皇后,她之前也设计害风浅幽,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昭阳,这些事,跟你没关系,母后知道你着急容美人的脸,但是你也不应当迁怒于嘉柔公主,这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好了,别多说了,这里有母后,你和雪月公主,嘉柔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皇后转眸对着昭阳公主厉声道。 皇后娘娘不愿意昭阳公主在这里,这个女儿被自己和皇上养的过于娇纵了点,现在的这位嘉柔公主岂是可以得罪的,自己之前安排的韩文霞的事,不但没让昭王对她起了厌烦的心思,反让昭王为她震了怒。 皇后娘娘敏锐的感到,这时候昭阳跟风浅幽对上,实在是不合时宜的。 “公主,昭阳公主……”听得外面的声音,容美人跌跌撞撞的从内室冲了出来! 容美人脸上包着重重白色的布条,但既便是包着重重的白色布条,依然可以看到血迹从里面渗透了出来,她现在只露出两只眼睛,惊慌失措的四处找了一遍后,终于看到了昭阳公主,猛的冲着昭阳公主扑了过来。 跟里急叫道:“昭阳公主,救救我,你救救我,解药,快把解药给太医……” “快,还不让人把容美人请进去,这时候出来扑风,可就真的治不了了,看看她,现在都在说胡话了。”皇后娘娘大声怒斥着。 后面跟出来的几位宫女。嬷嬷,立既扑过去,死死的抱住容美人,把容美人连扯带拖的往内屋里带,甚至不顾她的脸伤着,扯的脸上的鲜血越发的往外渗透出来,有人不经意间,还碰到了容美人的伤口,容美人忍不住发出凄惨的疼叫声。 风浅幽满脸凉薄的扫了一眼,被扯的剧烈挣扎,叫疼不己的容美人,对于容美人现在的遭遇,她半点也不同情,如果方才自己稍稍反应慢一些,此时被毁了容的就是自己了,容美人,既然敢跟昭阳公主合谋暗害自己,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 容美人己被几个宫女,嬷嬷合力弄到了里面,外面只能听到她时不时的传来疼叫的声音,外面的屋子奇异的安静了下来,皇后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转了转,然后对倩妃和颜悦色的道:“既然这事情是容美人自己找的,那也就跟你无关,你带着雪月公主,早些回去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但看容美人和昭阳公主的反应,谁都猜道这事情恐怕就是昭阳公主设计暗算嘉柔公主的,只不过是误撞到了容美人身上而己。 “皇后娘娘,臣妾这时候还不累,莫如再在这里守一会。”倩妃这时候己松了一口气,有些事,现在不用自己怎么证明,自己己是清白的了。 “是啊,母后,容美人一下子伤成这个样子,雪月担心,索性也还再等等吧。”雪月公主也开言道。 “听说那日在北寒国的太子府上,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等会皇上回来后,我一定跟皇上说道说道。”皇后娘娘的脸色沉了下来。 皇后指的是当初在寒子风的府上,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两个大闹的那一场,那一场算起来也是昭阳公主受了暗算,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在昭阳公主和皇后的心中,最怀疑的当然是雪月公主。 当初昭阳公主回了宫之后,原本就要去向皇上告状的,但却被皇后娘娘拦了下来,那个时候风浅幽的事情更大,皇上那边也是焦头烂额,根本无心理会她们两个的事情。 皇后娘娘这是警告她们,如果这时候雪月公主和倩妃还想再继续作态的呆下去,这事皇后就打算翻到皇上面前去。 雪月公主和倩妃虽然很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但是在皇后慢慢变得阴冷的目光中,不由的打了退堂鼓,反正这次昭阳公主要害的并不是她们,她们两个只需坐在一边观虎斗就行。 寒子风的太子府上昭阳公主出了事,雪月公主纵然没有大的责任,但如果昭阳公主死咬着,说她设计,她在皇上面前也得不了好。 这么一想,倩妃母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下站起身来乖乖的告辞。 正巧在皇后娘娘这边的几位宫妃,一看这架势,也就一个个都告退了出去,这事明显就是昭阳公主做下的,惹的也是这位新上马的嘉柔公主,她们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就行了。 “皇后娘娘,容美人的伤口裂开来了。”一个嬷嬷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向皇后娘娘回禀道。 “去,再给她看看,让她安静一会。”皇后娘娘皱皱眉头,只是一个嚣张的美人而己,自己之前之所以让着她,不过是看她也蹦跶不了几天的份上,这会居然还敢攀咬昭阳,怎么不让皇后娘娘厌恶。 第八百二十七章 恭妃卑鄙的目地 而后冷嬷嬷也把宝藏的地图给了洛氏,是在夏国境内的,而且还离夏国国都不远,这样才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保全那些财物,以留给自己年幼尚小的女儿,这原本也是夏国皇后,对女儿最后的一片拳拳之心。 但是这些,最后被无限的放大,扭屈了。 夏国皇后曾经和洛氏是一对好闺蜜,只不过一个人最后远嫁了夏国,另一个则成为了皇后,打探到风佐要对夏国不利,洛氏当时就派人私下里去偷偷通知了皇后,但是想不到这时候风佐己经行动,她终究是晚了点。 当看到皇后娘娘送来的小女婴,以及所有的嘱托的时候,洛氏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的把自己才生下的,己经死了的女儿给偷偷埋掉,把夏国皇后所生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来抚养。 并且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法子护着这个孩子,纵然拼尽她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听完了洛氏的述说,风浅幽定了定神,抬起明媚的水眸,问道:“娘,那个恭妃,到底是谁?” “恭妃就是当初把你送出宫的女官,她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你父皇的表妹,那时候她还只有十四岁,原本是要给你父皇为妃的,但因为有事担误了一下,所以就暂时充当你母后的女官。” 说起恭妃,洛氏的脸色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有些事,洛氏不打算告诉风浅幽,那个女人之所以能进宫,还是因为她故计设计了夏皇,使人看到夏皇把她抱起来的一幕,才让夏皇不得不同意把她纳为宫妃,而原本她就是一个女官,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女官而己。 早在洛氏出嫁之前,恭妃就己经入宫,那时她年岁尚小,平时在皇后娘娘面前,很是殷勤,洛氏就私下里警告过皇后娘娘,让她小心一些,总觉得她有些不怀好意,果然,最后让夏皇不得不纳了她,而她又偏偏在皇后面前,做出一副不得己的样子。 那一次,皇后居然让她和冷嬷嬷一起出宫来送小公主,洛氏就己经觉得不妥,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而且很会隐忍,于是就故意表示自己一时间,不能收养小公主,希望由她来收养。 必竟不管如何,她都是小公主的亲表姑,而且还马上要成为夏皇的妃子。 想不到这位一直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出忠心耿耿样子的女子,听了洛氏的话,立时表示自己可以收养小公主,但必须先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于是就匆匆离开,而后便一去不复返。 待得洛氏再次知道她的消息时,她己经成为了韩皇的恭妃娘娘,成了韩皇宫里最得宠的妃子。 而她派人来的目地,就是讨要那份夏国的传国宝藏,理由当然是为了小公主复国,为己死的夏皇和夏皇后报仇。 洛氏那个时候也很犹豫,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很,小公主的真实身份是夏皇的女儿,可这事其实就她们三个知道,其他所有人都被皇后所蒙敝,以为当时战乱时,皇后所生的是一个儿子,而且小皇子早己死在那个火焰冲天的晚上。 而且就算别人承认小公主是夏皇的血脉,必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家,难不成还能高举起义的大旗吗?洛氏清楚的记得,皇后妹妹所生的那位世子,才是夏国血脉最纯正的继承人,比起他,小公主并不占优势。 那次的事后,洛氏也打听过这位世子,听说连着那位小郡主,一起逃离了。 虽然接下来下落不明,但是可能肯定,他们当时也并没有死在那场突发的战乱中,也就是说只有那位世子,才是名正言顺的。 也或者正因为他的名正言顺,一群老臣们才会拼死救下了那位世子,连着那位郡主,一起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而自己手里的小公主,并不为人所知,而且也不为人承认,莽撞的推出去,只会让小公主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不管事成,还是事败,几乎都是死路一条。 这么一个结局,当然不是洛氏愿意看到的,再想起冷嬷嬷当时私下里带回的皇后娘娘的话,也知道那一刻的皇后娘娘是清醒的,知道小公主对复国没有任何希望,所以只提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嫁一个平常的人,辛福一生就行。 上一世的恩怨,尽量不要牵扯到她。 后来那位传着恭妃旨意的高总管被洛氏请进了屋子,问清楚所有后,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做为曾经的世家子弟的高总管,以前也是夏国的贵族子弟,是被抓住后,送进宫的,以前也认识恭妃,两个人在韩皇的宫中见过后,便跟在了恭妃身边。 那一次,也是高总管来游说洛氏,但是被洛氏赶了出来。 正巧这事被刘氏看到,于是就闹出了她和其他男人有私情的话,而当时这位高总管因为是偷偷、私下里的行为,就在外面找了一个写字先生的身份进祈阳侯府的。 而后在祈阳侯府闹出事情的时候,又立时销声匿迹,于是洛氏母女被趁势而为的风佐,给关进了高墙之内。 为了风浅幽的安危,洛氏二话不说,带着风浅幽两个一起进了高墙的院内,一进去就是八年。 那位在宫里正得宠的恭妃娘娘听说洛氏和风浅幽,一起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说因为另一个妃子的下药,疯了! “幽儿,你是夏国的公主,可是你这个公主,不为其他人承认,而且你母后也不希望你为了要报仇,被人蒙敝了视线,有多少力,出多少力,这传国的宝藏,其实并不会多,完全不足以让你复国,恭妃一再的讨要,我也没给她,这其中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财物,纵然可以保证幽儿衣食无忧,但是复国,还真是远远不够。 洛氏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但是那位恭妃显然根本没想过,所以,她之前催逼洛氏,一再的表示会在事成后,把小公主推上皇位,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所谓的传国的宝藏。 第八百二十八章 亡了国的堂姐妹 “娘,那就是说这位恭妃娘娘之所以一再的不放过我,有一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传说中的宝藏?”风浅幽眼眸微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但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皇上的血脉。”洛氏点点头,但是眉头又紧紧的皱起来,慈和的看着风浅幽:“幽儿,你会怪娘吗?” “娘,我不会怪娘。”风浅幽伸过手来搂着洛氏,就象小时候冬天,两个人因为没有柴禾,风浅幽只能抱着洛氏取暖一样,既便那时候两个人很冷,但心里一直是暖暖的,对于洛氏一心为着自己,风浅幽从来没有半点误会过。 有些事,前世今生,慢慢的联系了起来。 自己的前世水夕月,应当就是那位小郡主了,冰君城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那位最具有皇室血统的世子,而自己这一世,就是自己上一世的表妹,或者也可以称为堂妹,夏国战乱时候出生的小公主,两个人的母亲是亲姐妹,两个人的父亲,又是兄弟。 说起来真是有缘,自己上一世是堂姐,这一世是堂妹,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此。 有些事洛氏不知道,风浅幽却是清楚的很,这位恭妃娘娘,恐怕打的不只是风浅幽的主意,还有水夕月的。 自己的前世今生,看起来,都被这位恭妃算计上了。 林嬷嬷的离开,应当就是听了这位恭妃的话。 “娘,您放心,我听您的。”用力的抱了抱骨瘦如柴的洛氏,风浅幽能清楚的感受到洛氏的疼爱,不管是何时,洛氏都是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的,和那个在边上虎视眈眈的恭妃完全不同,对于那个恭妃,风浅幽一直觉得其人很阴险。 而且还是一个为了目地,不择手段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直隐藏在暗中,以一种心狠手辣,牺牲别人的姿态,主宰着别人的命运,这让风浅幽尤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深深的厌恶的。 洛氏说了这么一回话,再加上说起往事的时候情绪激动了一些,这时候己力有不逮,整个人没了精神。 风浅幽安抚了她几句,服侍洛氏睡下,缓步从屋内出来,冷嬷嬷正站在门口,看到风浅幽出来,紧张的看着风浅幽,却见风浅幽冲着她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是谢过冷嬷嬷当日把她从宫里抱出来之恩的。 同样是把自己从宫里抱出来的,同样是受了自己生母的嘱咐,冷嬷嬷却没有对自己过多的要求过,既便她也是进了宫了,也知道自己是夏国皇室血脉的,却只是一心一意的守护着自己,和娘是一样的心理。 对于这样的人,风浅幽是从心里感谢的。 看到风浅幽向自己行礼,冷嬷嬷又是激动,又是难过,站定身子,恭恭敬敬的向风浅幽行了个叩拜大礼。 风浅幽急忙把她伸手扶起,水眸中浮上蒙蒙的氤氲,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对她道:“冷嬷嬷,你好好照顾娘,那些事,我会处理。” “是,公主!”冷嬷嬷这一刻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对于洛夫人把小公主的事全蒙起来的意思,冷嬷嬷其实也不知道好还是坏,总觉得如果小公主和洛夫人的想法有异,那么他日,母女之间一定会生起嫌隙来,洛夫人一定会很伤心。 必竟洛夫人的付出,冷嬷嬷是一直看在眼里,洛夫人为了小公主,可以说是全心全意的,一心一意的为着小公主,如果小公主真的不理解,对于洛夫人来说,那可就真的太残酷了。 幸好,幸好!小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看到风浅幽这时候的反应,哪里还会不知道风浅幽的心意的,又是欣慰又是高兴,洛夫人的一番好意,终究没有白费。 风浅幽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就直接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只觉得深深的困顿。 前世,自己是夏国的小郡主。 这一世,自己是夏国的小公主。 两个亡了国的堂姐妹,过的一样的辛苦,只不过风浅幽有洛氏护着,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而在右相府的水夕月,却成为了水墨和齐斐玉手中的棋子,又因为其他人的算计,最后早早的命丧黄泉。 这一世,自己既是水夕月,也是风浅幽,重生后的自己,命运不再是谁想主宰就能主宰的。 齐斐玉也罢,恭妃也罢,现在的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管他们各自算计的是什么,自己都不需要他们的算计。 风浅幽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着得,只觉得梦中,似乎时不时的一片血海,自己仿佛挣扎在血海的边缘,每一次,自己的脚才踏出血海,就被无数的血浪,缠绕上来,一次次的把她深深的陷了进去。 自己的身份,她虽然一直猜疑,她一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风佐的女儿,但是娘又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为此暗里也纠结过数次,但是真正等于真相大白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 她是个一孤儿,和上一世一样,她只是一个孤儿。 一个夏国留下的孤儿,而且还是夏国皇室的女儿。 不管是自己的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和夏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命运都是一样的可怜。 夏国己亡,亲生的父母亲都死在了那场突发的战乱中,身为女儿,又养在深闺,根本无力为自己的父母亲报仇,可明知道不应当去报仇,也不可能会报得了仇,但是这份真切的骨肉亲情,却不能因此而抹掉。 有种无法言喻的痛,为了自己两生两世的亲生父母,风浅幽努力的想挣脱出血海的控制,似乎那样就可以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回,但是实际上呢,自己无能为力,似乎什么都做不了,那种缠绕住的窒息一般的感觉。 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觉理整个人忽冷,忽热,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唯有一片茫茫的血海,最是真实。 她这里迷糊在血海中,不能醒来,却不知道外面己是乱了套。 第八百二十九章 腿断了,治不好了! 先是晴玉发现风浅幽的不对劲,原本她以为风浅幽只是犯了困,看她躺在床上,也就没有去喊她,后来发现应当到午膳时间了,风浅幽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虽然她们几个走出走进,都是轻手轻脚的,但也不至于睡了这么久。 而且这个时候睡觉原就有些不正常,掀起纱帐一看,风浅幽的的脸色,晴玉立既知道情况不好。 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嫩白的脸,一片绯红,额头上还冒汗,整个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晴玉用手一摸,额头上滚烫滚烫的,惊的急忙在外面的文歌和海棠一起叫了进来,三个人合计了一下,急忙先派人去请冰君城,总是冰君城的医术,最让人推崇。 听闻风浅幽出事冰君城来的很快。 坐在床前,看了看风浅幽的脸色,再搭了搭她的脉,脸色冷凝了下来。 “嘉柔公主在宫里可是受了什么惊?”冰君城抬起清亮的眼神,眉头微皱的问道,风浅幽这种情况,分明是心神大伤造成的,好好的去了一趟宫里,怎么就心神大伤了? 受惊? 晴玉和海棠对望了一眼,立时都想到了昭阳公主,设计的那只金丝猴的事情,当时那只金丝猴扑下来的时候,可是把她们两个都吓了一大跳的。 可以说,这两个丫环极好的替风浅幽解释了她之所以受惊的原因。 “昭阳公主在宫里的时候,设计暗算了公主,差一点点公主就让那只金丝猴给毁了容。”晴玉想了想道。 海棠这时候己退了出去,想了想叫住一个婆子让她去昭王府传信,这事她一定得报给王爷知道,王爷可是让她关注着公主的安全的,这回居然让昭阳公主把公主给吓到了,自己的罪责不小。 屋内听了晴玉的话,冰君城的手又在风浅幽有腕上搭了搭,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放松几分。 初看是受了惊,但再探却又觉得痛郁结于心,竟然是不能排解的样子,眉宇间的神色更是透着几分沉重。 这种郁结比实实在在的看到的伤处更难处理。 “冰公子,我们公主,没什么事吧?”文歌忍不住问道。 冰君城没有说什么,放下风浅幽的手腕,细心的把她的手腕放入被窝里,然后走到窗下的书案前,拿起一边的笔,想了想写了一张药方出来,待得墨迹稍干,递给文歌:“先按这上面的药方,给她煎药,可能一时间她也醒不过来,但是必须先用着,等我的另一副药配齐了,再给她用。” “冰公子,是不是我们公主受惊后,这病很难治?”文歌接过药方,焦虑的道。 冰公子为人一向云淡风轻的很,既便是去给洛夫人看病,每一次,看起来也是不焦不燥,什么时候,冰公子会这么焦虑过,看这神色文歌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一边的晴玉更是脸色苍白。 自己陪着公主一起进宫的,却让公主受惊得病,如何不自责。 “也不是很难治,只是缺一味主药。”冰君城侧过头去,看了看风浅幽那张烧的红菲的脸, “缺什么主药,冰公子您说。”海棠正巧进来,听了冰君城的话,急忙道,自己几个没能力,不是还有王爷吗!相信王爷得了自己传出的消息,一会就会马上过来。 “这一味药,恐怕韩国并没有。”冰君城皱了皱眉头道,“一会昭王殿下过来的时候,还请昭王殿下到我院子里一叙,可能还得借助昭王殿下之力。” “好,一会王爷来了,奴婢马上请王爷到冰公子处。”海棠点点头,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冰君城又看了看风浅幽的情形,眸色微澜的转身离去。 这一边,立时就忙乱了起来,幸好洛氏一直病着,府里的药材备的还算齐全,文歌自己去给风浅幽煎药,晴玉则去了一趟洛氏的院子,告诉院子里的冷嬷嬷,切不可把小姐得了病的事,告诉夫人,免得夫人担心,对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利起来。 海棠则是守在风浅幽的床前,小心的看着她的气色,生怕有一个不小心出了事。 墨青昭来的很快,大街上一路奔马,墨色的披风所过去,所有的人都急忙退让,看到那一片招摇的墨色,都知道是齐国的昭王,这位王爷出行,一般都是张扬着的宽大华美的马车,什么时候居然会一路远扬,踏马奔驰? 这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宫里这时候也乱成了一团,马上就要成新嫁娘的昭阳公主,居然被人推下假山,摔断了腿,当时慌乱之下,根本没看清楚是谁,之后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更是一问三不知,一个个只是哀叫着饶命! 所有的太医全过去疹治,之后都表示,这一次昭阳公主伤的颇重,恐怕就算是好了,也会落下后遗症。 听到这句话,昭阳公主自己先是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待得醒来,一边大哭,一边大骂,不管是手里拿到什么地,都往外砸,再没有平日里温柔的模样,几乎象是疯婆子似的。 听得昭阳公主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消息,皇上也吓了一跳,急匆匆的往昭阳公主这边赶过来,那料想,还没有进门,就见一件东西劈面而来,不由的吓了一大跳。 侍卫急忙上前用剑挡掉,落到地上放出清脆的破碎声,居然是一个瓷器。 “怎么回事?”皇上怒匆匆的问道,立时里面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父皇,父皇,救救我,救救儿臣,快把这些没用的太医,全拉出去砍了,给我换一个好的太医来,换一个能治腿的太医过来。” 这种尖锐中带着几分癫狂的声音,当然是昭阳公主发出来的,看到床上不但披头散发,而且脸色狰狞的昭阳公主,皇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是勃然大怒,厉声的那群跪了一地的太医。 “昭阳公主的腿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能再治了?” 他方才来的急,只听说昭阳公主从假山上摔落下来,对于这个付于重望的女儿,皇上当然不能当成是普通的女儿看待,这以后能不能得到北寒国的支持,昭阳公主的作用至关重要,这要是真的瘸了腿,北月那边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断腿的太子妃。 这么一想,皇上如何不急,不怒。 第八百三十章 传旨的太监被扔了出去 “皇上,昭阳公主的腿己经接上了,但是,因为伤的过重,可能一时之间,并不能好完全,或者以后会落下一点后遗症。”一看皇上的这个样子,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敢担责任了,只得小心的把话说的轻巧一点,生怕这位皇上一怒,把责任全推到他们身上。 “只是会落下一点后遗症?”皇后终于缓过这口气来,脸色苍白的急问道。 她和皇上又不同,她就只有昭阳公主一个女儿。 几个太医,对望了一眼,觉得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昭阳公主的腿以后必然会出问题的,这实在是因为她摔的厉害,可能有一些碎骨己经扎进了肉里,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断了而己,可这话他们不敢说。 “皇后娘娘,听说之前京里来了一位神医,后来一直住到了祈阳侯府上,如果能请得这位神医过来,说不定昭阳公主的腿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太医院的医正在众位太医的目光的指使下,硬着头皮道。 为了自己几个的身家性命,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父皇,母后,快,快去让祈阳侯府把人给送进来,一定要让他们快点。”昭阳公主一听还有希望,这会也不闹了,只是尖着带着破音的声音大声叫道。 原本这只是一件内宫之中的事,既便是一位公主摔断了腿,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问题是昭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而且还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再加上她现在还担负着和北寒国和亲的重任,特别是这个婚期马上就要临近。 综上这么多点合在一起,昭阳公主的腿摔断的事,就被无限量的放大,跟着昭阳公主的那几个宫人,问不出来情况后,被全部处死,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皇后娘娘为昭阳公主精挑细选陪养的班底,原打算是以后跟着昭阳公主嫁到北寒国的助力。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昭阳公主,都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些。 一时间昭阳公主身边的亲近之人大减,剩下的就只是些普通的宫女、太监,当时没有随侍在昭阳公主身边的那些人,这些人倒是幸免于难。 宫中的旨意传到了祈阳侯府,点名到那位之前京城里闻名的神医进宫去替昭阳公主看腿伤,但问题是这位姓于的神医,现在不在祈阳侯府,而是跟着风浅幽去了公主府,于是传旨意的人,又直奔风浅幽的公主府。 宫里传来旨意的时候,墨青昭己是来到了风浅幽的房间,看到昏迷不醒的风浅幽,正心情大怒之间,闻得韩皇居然把旨意下到了风浅幽这里,立既让人把传旨的太监从府门口直接给扔了出去。 丝毫不给韩皇一点面子。 被扔的七昏八素的太监困难的爬起来,一摸头,吓得尖声的叫了起来,头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地方,竟然磕伤了,一摸,满手是血。 再看看守门的那几个彪悍的侍卫,一色的玄衣,立时清楚现在嘉柔公主府里当差的恐怕就是那位人憎鬼厌的昭王的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话,抹一把头上的血,回身上了奔马,直接回宫里复命。 生怕自己起晚了,那位昭王保不准让人直接把自己摔死,那位爷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主。 自己虽然是皇上宫里的太监,走到哪都得人尊重,但是对上这位昭王,根本就够看。 “什么?昭王没让你进公主府?”皇上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急问道,他这会也是真的急,昭阳公主的腿事关重要,马上就要和寒子风成亲了,这个结骨眼上,绝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是,是,奴才听说,嘉柔公主一回到府里就昏迷不醒,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看皇上生那么大的气,太监急忙回道。 这话还是当时把他摔出来的玄衣侍卫说的。 “什么?嘉柔公主离开皇宫,回到府里就晕了?”皇上大惊,转回首问坐在一边的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嘉柔公主好生生的会突然之间昏迷不醒?” 宫里发生的事,皇上不清楚,皇后娘娘可是一清二楚,特别是后来昭阳公主让容美人差点毁了风浅幽的脸的事,当时,自己还特意的威胁了风浅幽几句话,这才让她出的宫,这会听皇上提起,颇有几分心虚的低下头。 犹豫了一下,正想措词怎么可以说的更婉转一些,那边的昭阳公主己经等不下去了。 在昭阳公主看起来,风浅幽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摔断了腿,需要她府里的神医来看伤,她那边就假装着昏过去了,分明是她心思恶毒,故意把人拖下来,就是想延误自己的伤情,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应当不顾一切的,毁了风浅幽那张让自己看起来就厌恶的脸。 “父皇,她是装的,她一定是装的,毁了脸的又不是她,是容美人而己,她装什么娇弱,扮什么昏迷,一定是故意想把那个神医留下,才故意这么说的。”没待皇后娘娘说什么,昭阳公主己尖声的叫了起来。 “什么容美人的脸毁了?”皇上愣了一下,之后他还在前面处理事务,并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容美人只是一个过了气的美人,宫里的人都看得清楚,现在皇上最宠的当然是那位恭妃,至于容美人那边,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打扰到皇上,把这事马上禀报给他。 “容美人的脸被金丝猴抓伤了,当时……嘉柔公主也在那里。”皇后娘娘这时候终于把词措完了,脸上露出几分黯然的神色,似乎是真的替容美人可惜。 “容美人怎么会和嘉柔公主在一起,又是为什么会伤了脸的,朕记得,那只金丝猴很温顺听话,并不会抓人,怎么突然之间,就伤了人了?”皇上一看皇后的样子,就知道她有所隐瞒,脸色一沉厉声道。 “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不小心,也可能是风浅幽自己惹到了金丝猴,把容美人害得毁了容,自己倒好,一回府,还装了!,一定是心虚,父皇,您下令让她现在马上进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看她还怎么假装!” 昭阳公主又一次尖声的抢了皇后娘娘的话,脸上的神情狰狞中透着扭屈,再不复往日温柔,娇美的样子。 第八百三十一章 自以为是的昭阳公主 “来人,去把容美人叫来。”皇上没有受昭阳公主的影响,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皇后,又从昭阳公主那张过于愤怒的脸上滑过,冷声道。 “皇上,您先等等。”皇后娘娘不得不开口,这事经不起查,容美人的脸是真的毁了,这时候必然会恨毒昭阳,皇上一问,一定什么话都说出来。 “怎么回事?”皇上的脸色越发的冷寒起来。 皇后娘娘挥了挥手,大殿内其他的宫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待得所有的人离开,皇后娘娘才“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朝着皇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才抬眼含泪道:“皇上,这事都是昭阳的错,她听了容美人的话,明知道容美人设计暗害嘉柔公主,想毁了她的脸,还帮了她一把,幸好这事没成,容美人也是自作自受,臣妾后宫管理不善,还望皇上责罚。”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把事情都推到了容美人的身上,主谋当然是换成了容美人,至于昭阳公主,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而己,帮容美人找了一些药粉也是随手找的,昭阳公主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随手找的是什么药粉,所以也没什么解药。 “容美人为什么要毁嘉柔公主的脸?”皇上也不是好糊弄的,想了想后,顿时冷笑一声凌厉的看着皇后娘娘。 “父皇,谁知道容美人是怎么想的,恐怕也是嫉恨嘉柔比她长的美,才起了那样的狠心,可是父皇,最后遭殃的也是容美人自己,嘉柔那边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出宫的时候还神清气爽的很,怎么就这时候突然之间昏迷不醒了呢!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昭阳公主气愤的满脸通红,因为气愤,手重重的在床沿上拍了拍。 皇后娘娘的脸色都急的发了白,昭阳公主这几句话不但把这事解释过去,反而还让人更加的疑心。 “容美人嫉恨嘉柔的容色,所以才会对她下毒手,而最后毁了容的还是容美人。”后宫的事,皇上虽然不打理,但是见得多了,基本的事还是知道的,容美人和风浅幽并没有直接的联系,纵然风浅幽长的美,但是接下来,她就要远嫁齐国,和容美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容美人既便是不聪明,也不可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而且算计风浅幽,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而比起容美人来,皇上清楚的知道昭阳公主,有更多的理由,能出手暗算风浅幽。 如果风浅幽还只是祈阳侯府风佐的女儿的话,对于这种女子间的争斗,皇上也觉得无所谓,自己的女儿,毁了一个臣女的脸,毁了就毁了吧,最多以后帮着她指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事后补偿了。 至于那个女子,会不会因此而郁郁而终,都不在皇上考虑的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不同,风浅幽是自己不得不封的嘉柔公主,而且还是昭阳公主和寒子风的救命恩人,最主要的,她现在还是墨青昭的未婚妻,而在墨青昭定下她之前,墨青昭早就高调的在众人面前,送了她一块玉佩,就是表示那是他的人。 真把这位杀人魔王给惹恼了,还不定发生什么事。 皇上这回觉得自己身边的太监能活着回来,己经算是幸运的了。 如果嘉柔公主真的出了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恐怕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绝不是能拿后宫的事情当成借口的。 “来人,把宫里的太医送几位到嘉柔公主府上,去看看公主的病,有什么需要立既回来禀报,另外,让四皇子也到嘉柔公主府去,总是他的妹妹,有他在身边守着,方便一些。”瞬刻之间,皇上己想好了对策,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高声吩咐道。 “是。”两个太监应声离去。 一听不但没从风浅幽那边把那位神医请过来,反而把自己宫里的太医调了几个出去,昭阳公主越发嫉妒,手按在床沿上,尖声的大叫起来:“父皇,我才是你的女儿,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装的,她就是装的,分明是故意想害我。”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会断了腿,昭阳公主这会完全失控,大声的冲着皇上嚷嚷了起来。 “啪”,重重的一个耳光,打的昭阳公主尖利的声音噶然而止,她一手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才站起身的皇后娘娘,眼眶一红,眼泪就委屈的落了下来。 “母后,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昭阳你的伤固然重要,但是嘉柔公主的昏迷也很重要啊,昭王特地去了公主府,可见嘉柔公主当时吓得不轻,不管嘉柔公主是因为什么昏过去的,但总是从我们宫里离开后才出的事,这时候昭王那边,必然火气冲天,你的事……就暂且……先这个样子吧……” 皇后娘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哽咽了两下,两眼哀痛的看着昭阳公主,表示自己的无奈和心疼,以及不得己。 皇上看看黯然的皇后娘娘,再看看昭阳公主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目光落在她的伤着的腿上,虽然己缠上了绷带,但是血迹斑斑,这么僵硬不自然的放在床上,心头也是黯然了一下。 “来人,去请萧太子过来,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既然墨青昭去到了嘉柔那边,那么自己这边也可以请寒子风过来。 墨青昭不敢随意得罪,但是由寒子风出面应当可以和墨青昭商量一下把那个神医借过来,给昭阳这边先看看伤,两国的婚事在既,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愿意看到昭阳公主因为腿伤,出问题。 皇上说完,大步离去,他必须再和人商量一下,这事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公主府里 墨青昭正坐在冰君城的对面,森冷的俊目紧紧的锁定冰君城,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那种感觉,仿佛是一头猛兽正在张口,极具危险性和侵略性。 谁都看得出这位昭王殿下心情正不好。 第八百三十二章 七叶草和百叶花 “需要七叶草?”墨青昭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虽然是笑着,但还是让人觉得满含戾气。 “是的,七叶草。”冰君城眉头微皱,点点头,这是药方中最重要的药引。 七叶草的叶子只有七片,花色却很漂亮,开的是一种极美的花,大家都注意花色的美丽,却不知道这也是味极珍贵的药材,而七叶草往往伴生了另一种草百叶花,相生相克,那种草,却是一种有毒的。 这种花,以往是在夏国的,因为珍贵养的条件也极其的难得,夏国皇室内也不多,但现在夏国己灭,到哪里再能找到这种七叶草,就很难说了。 “本王一会就去问洛慕言和寒子风,再进宫找韩皇说一说今天后宫的事。”墨青昭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幽冷。 海棠己经跟他说了进宫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事,他之前也己经知道,并且使手段让昭阳摔下了假山,但是这时候看到风浅幽的样子,墨青昭觉得自己的惩罚远远不够。 看到以往那个极是伶俐、倔强的少女,现在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墨青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是的,慌乱,那种仿佛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感觉,让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慌乱,那一刻,他自己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微微心悸的颤抖,伸到了她的鼻翼之下,感应到她微弱的呼吸,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外人眼中,他依然是那个阴狠的毫无顾忌的昭王,只有他知道,他这一刻是多么的虚弱。 从来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可以为她撑起一片蓝天,但是这时候,墨青昭才知道,原来不只是他,还有她,她要重要性,竟是超过了自己所有的想象。 自己竟是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在乎她,舍她无谁。 没有她,不行! 心中仿佛是空了一片似的,灰蒙蒙的简直感应不到自己的心情。 “应当是那只猴子身上,或者是她之前碰上的人身上,被涂了百叶花,这种毒有一个特点,不能放的太久,否则就失效了,也就是说韩国的都城中应当有七叶草和百叶花。” 冰君城想了想很肯定的道。 如果不是风浅幽的身体实在不好,底子实在差,这次受惊又来得莫名的引发她体内的虚旷,使得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好的状况,冰君城检查了又检查,还真发现不了这种几乎,微不可见的毒素。 很淡,淡的几乎发现不了。 如果风浅幽这次不是因为受惊引得心絮烦乱,其实百叶草的毒性,还是没那么快反应出来的,待得看到这种毒真的发作出来,怕是己晚了,除非下毒的人手里早早的备下了解药,才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候,救下她的一命。 “好,幽儿就麻烦冰公子了。”墨青昭极快的整理了情绪,眸色森冷而阴戾,不管是谁想动幽儿,他都不会放过。 既然这些人迫不及待的找死,他说送他们一起上路! “昭王,幽儿的身份……”冰君城欲言又止,自打见到洛夫人,洛夫人就认出了他,他小的时候是见过洛夫人的,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洛夫人却清楚的认出了他,而且也告知了风浅幽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堂妹。 曾经的亲妹妹,变成堂妹…… 不管如何,这都让冰君城欣慰,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妹妹出事,再也不愿意等到自己回来后,得到的是她的噩耗。 “幽儿的身份如何,重要吗?是风佐的也好,是夏国的什么人也好,都己经过去了,韩国只是幽儿生命中的一个中转站而己,这以后不管如何,她都会是我的王妃,也只能是我的王妃。” 墨青昭眼神中跳跃着一朵的,仿佛是幽冷的火焰,看着热气凌然,但其实不但没有半点温度,而且有种把人心都要冻结了的感觉。 墨青昭是个变数,是个冰君城所没有料到的变数,原本在认清楚风浅幽的身份后,冰君城是要带着风浅幽走的,现在不比当初,当初韩国的人紧紧的盯着他,走到那里都被人紧紧的盯着,身边充满危险。 自己身边的忠诚之士,一个个的倒下,一个个的为着护着自己死去,有几次,冰君城差一点觉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但是那么多年,他一步步走过来,身边的危险也在一步步的解除,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身边的危机消掉。 到了现在,冰君城完全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妹妹。 在一次次的追逐中,韩皇早己认为当年的皇室世子,早己死在战乱后的兵荒马乱之中,但其实他一直活着。 回韩京的目地,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大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脱离右相府,哪料想,再见时,竟是人鬼殊途,幸好,幸好,苍天垂怜…… 齐国的昭王,从来就不是他一个能看透的人,但是此刻,他却是能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的内心,如果说自己在意风浅幽,那么这个男人同样在意,比起自己来分毫不差,甚至可以不顾惜她的身世,不顾一切的求娶她。 那桩现在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婚事,当然也是他在背后谋划的结果,冰君城不觉得风浅幽可能得到这门亲事,而墨青昭也不是一个能被人设计的人,曾经韩国的所有人的展望中,那位昭阳公主,才是昭王最合适的人选。 以墨青昭的实力,绝对有能力可以护住风浅幽,或者比起自己来,更让他相信。 “希望昭王说到做到。”冰君城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本王自然会做到,不过冰公子,可曾想过,和本王在其他方法合作一番?”墨青昭冷哼一声,眸色慵懒了起来,对于冰君城那种勉强认同他的样子,极度的不满意。 “昭王是什么意思?”冰君城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过来,眼带警惕的看着墨青昭,有些事自己虽然肯定韩皇不一定知道,但是想瞒过眼前的这位昭王,还是不一定够。 第八百三十三章 冰君城的决定 “曾经的夏国,灭在了韩国手中,冰公子难道不想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据本王所知,冰公子,可是夏国皇室最正统的血脉。”墨青昭细眯起眼眸,眼眸里透射出一丝阴鸷的眸光。 冰君城虽然己有准备,这时候也忍不住心头咯噔了一下,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了握,脸上的神情虽然还带着一贯的云淡风清,但实际上己带着几分戒备。 “冰公子人,你也不必紧张,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幽儿的身世如何,你也无须瞒本王,既然你能找到洛夫人,本王这里自然也能找到当年的一些人和事,不管是为了幽儿,还是其他,有些事,本王不介意为幽儿做的更多。” 墨青昭唇线优美的唇角勾起,带着几分阴魅的好听声音,仿佛带着勾魂的气息一般…… 幽儿没能力可以为自己有家国报仇,但是自己有,既然自己有,墨青昭当然不介意自己在边上助一把力。 不管是风佐,还是韩皇,还有现在的这位昭阳公主,都是欠了幽儿的。 有些事,虽然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但是为了幽儿,自己完全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墨青昭在冰君城的屋子里并没有呆多久,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后,他就急匆匆的离开,百叶花的毒,既然有,那么七叶草应当也在,伴生着的它们,往往是种在一起。 现在既然百叶花是新鲜的毒,那么七叶草也不会远。 冰君城坐在窗前,保持着墨青昭离开时的那个姿势,看起来极是优雅的端着茶水,却没有把茶水往嘴里倒下去,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外,眸色幽远而迷离,而这一坐,就是一段时间,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似的。 跟着冰君城的小厮在门口张望了数次,走了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应当进来打扰到自家主子。 看主子的样子,可有些不对,那位昭王不会对自家主子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还从来没看到自家主子这么纠结过。 “进来!” 优雅温润的声音,一如冰君城平日的为人。 小厮一听这个声音,激动的跑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道:“主子,奴才在!” “去,把侍卫召来,通知我们的人,各个原地待命。”冰君城这时候己恢复了往日谪仙一般的温和,微笑道,仿佛说的并不是把自己的人手聚集起来的大事,而只是聊起自己手边的药材似的。 “主子,您……”小厮脸色一变,急道。 “没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是一直巴望着想回到故国吗?如果再等下去,我怕我们这辈子又白过了,反而把个难题留给了后人,就让此事,在我手中了断个恩怨吧!不管以后如何,总是让这段过往,划上了一个终点。” 冰君城仿佛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莹莹的光彩,微微一笑,更显得俊雅如玉,超然脱俗。 “公子!”小厮蓦地跪了下来,对着冰君城行了一个大礼,哭的涕泪纵横。 岂能不想回返故国,小厮自己虽然还小,没有看到当时夏国的盛况,但是他的父母兄弟,无时不在告诉他,当初的一切,故土难离,家国无望,他们这群人为了护着小主子,己经漂流的太久,太久了! “宫里的那个女人暂时不必再理会了,不管她想干什么都和我们无关!”冰君城道。 “不理会她了?”小厮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冰君城说的是谁。 “不用管她,生也罢,死也罢,最近我都没时间管她,一切但看她的命!”冰君城凉薄的道,那个女人当初自己也是怀着目地才帮她治的脸,也帮她把韩皇引了过来,使得她和韩皇之间春风一度,只是那个女人太蠢,还没抓住韩皇的心,便以为自己可以宠冠后宫。 “可……之前己经说有了消息!”小厮迟疑的道。 “无所谓消息,把她的所有消息拦断就是,收回我们的人,暂时不要跟她再接触!”盘算了一下,冰君城果断的道。 “是,公子,奴才明白!”这是要让风琼叶自生自灭的意思了,如果能活下来,如果还有些价值,自家公子说不定还会救她一下,小厮立时懂了。 “下去吧!”事情交待完了,冰君城挥了挥手。 “是!”小厮应声退下,在廊下激动的站了一会之儿,便匆匆的离开。 “什么,昭阳公主摔断了腿了?”寒子风急燥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愤而冲着方才进门禀报的小方子怒道。 “是的,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昭阳公主在后宫的一座假山上,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断了,这时候宫里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想去嘉柔公主府请神医过来,又闻说嘉柔公主自打宫里出来也昏过去了,到这时候还没有醒来。” 小太监口齿伶俐的禀报道,一边抹了一把汗。 事发突然,他听了宫里派来的小太监的话,就知道这是大事,急忙跑进来禀报自家太子殿下。 马上就要成亲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从来没听说过和亲的公主摔断了腿去的,寒子风脸色沉凝了下来,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昭阳公主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其蠢无比。 “嘉柔公主那边好生生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昏过去了?”寒子风脸色阴沉的道。 “宫里的太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奴才就问了几句嘉柔公主的事,他就不耐烦起来,一个劲的催奴才,让奴才进来向殿下禀报,只稍稍露了一句口风,说是嘉柔公主自从宫里回到公主府后,就晕过去的。” 小太监喘了口气,想了想道。 这里面一看就有问题,但是当时他也没来得及细想,只想把昭阳公主摔断腿的事,告诉自家太子。 太子殿下什么都准备好了,准备到时候在这里先行过礼后,接了昭阳公主回到北寒国再大婚,但是眼下的这种情况,昭阳公主还能千里跟行吗?而且到时候,说不得还要拖慢急速的行动,昭阳公主的这种情形,真的可以吗? 小太监不由的担心的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满布乌云的脸。 “我去宫里看看,让我们的人不要轻举枉动。”寒子风也知道一个小太监说不出什么来,看起来后宫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一定要趁着探望昭阳公主的事情弄清楚。 免得失了先机,陷入被动! 第八百三十四章 让人把她送到静心庵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小太监点点头,也知道这个时候主子必然要出去。 “进了宫后,你去把人找出来,就带到以往的那个桃花林去,别进桃华宫,那边的路比较偏。”寒子风冷着脸道,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或者当初决定娶了雪月公主,是不是现在这个结果就不同了。 “是,奴才知道。”小太监知道自家主子是要去会什么人,当下点点头道,然后匆匆跑到外面,让人准备车马。 “宫里的昭阳公主腿摔断了,宫外的嘉柔公主晕过去了?”洛慕言坐在亭子边,修长的手指在古琴上划拉出几道清脆的乐声,侧过头,风华绝代的脸上,笑意渐渐的隐了下去,俊眉皱起。 “是的,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听说嘉柔公主是一出宫,回到府里没多久就晕过去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殿下,您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侍卫恭敬的答道。 琴声又划出了几道悠扬的音符,然后突然之间没了声音,亭子处,只留下吹过的风声,以及洛慕言在风中翩然舞动的衣角。 洛慕言站起身,背着手看着外面的天空,俊美风流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这天,看起来是要变了…… “去,备车,嘉柔公主府上。”许久,洛慕言才转过身,脸色己平和下来,唇角一抹风流肆意的笑容,一如往日那个翩然风流的佳公子。 “殿下,这个时候难道不应当进宫去看看吗?”侍卫不解的问,事情都是发生在宫里的,不管是昭阳公主从假山上摔下来,还是嘉柔公主回到府里后的突然之间昏迷,都代表着这些事,都和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殿下这时候难道不是应当进宫去,才能明了事情的真相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反而去了嘉柔公主府上。 “不必去问,先去嘉柔公主府上,再去皇宫,多带一些侍卫。”洛慕言淡淡的道,长袖翩然,出了亭子,“皇后那边可曾有什么消息?” “皇后娘娘那边暂时没什么消息传过来,但是让殿下放心,皇后娘娘现在静心庵,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侍卫点头道,虽然皇后娘娘的行踪成迷,但是他做为殿下的心腹侍卫,还是知道的。 “但是……”侍卫说道这里犹豫了起来。 “说!”澡慕言冷声道。 “皇后和韩国的五皇子接触颇多,皇后身边的人说,似乎皇后有意和五皇子建盟约,帮着五皇子夺帝位!”侍卫不安的道。 “齐俊玉现在和皇后的人一直接触?”洛慕言斜睨了侍卫一眼,问道。 “是的,那日皇后娘娘病了,还是五皇子从宫里请了太医过来替皇后娘娘治病的,从静心庵的后山上下来的!”侍卫如实的禀报道。 静心庵是晋国的一处据点,这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庵堂,但却有着洛慕言这次带来的一次人手,就如同刘岩的侍郎府一样。 “让人多盯着她一点,别让她在这个时候坏了我的事,静心庵那一处地方,也别让人发现了!”洛慕言低而沉缓的吩咐道。 “那陈小姐那边?” “也让人把她送到静心庵,让她们两个呆在一起,至于和五皇子的事,她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知道什么!”洛慕言脸上往日的温雅变成了枭冷的厉色,倾国倾城的容颜一下子泛起了杀气。 “是!”侍卫应命退下,急匆匆的替洛慕言备好了马车,待洛慕言上了马车后,马车一路就往公主府去。 公主府的下人听说是晋国的大皇子来了,不敢怠慢,进去向主子禀报。 但是一位主子昏迷着,另一位洛氏还什么也不知道,冷嬷嬷把下人拦下后,想了想,还是请洛慕言进门,不管是以洛慕言现在晋国大皇子的身份,还是他曾经是风浅幽表哥的身份,冷嬷嬷觉得都没有理由把洛慕言拒之门外。 况且公主也一再的表示,对于当初洛慕言施于援手,实在是很感激,虽然这里面或者有一部分功利在里面,但是,对于公主和夫人来说,总是一番天大的恩情,否则那时候,祈阳侯可是打算往死里整死公主和夫人的。 冷嬷嬷亲自把洛慕言迎了进来,并且带到了风浅幽的屋子里。 洛慕言带了一位太医过来,见风浅幽一直不醒,冷嬷嬷也是病急乱投医,多一个人看看多一份希望。 所以把洛慕言和太医一起请到了风浅幽的床前。 床上风浅幽安静的睡着,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状况并不太好,那双明媚的水眸紧紧的闭着,仿佛没有丝毫生气似的。 洛慕言的脚步不由的一顿,停了一下之后,又往前行去,待得到了床前才站定身子,俊美的眸子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细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眼中闪过的不再是往日风流潇洒的华美,而是一种幽深的担心。 她,莫不是真的出了事了? 长长的睫毛黑长而卷翘,嫩白的小脸,泛起两朵不健康的红晕,可既便是这样,却依然觉得床上的人,美的惊人,甚至还染上了平日没有的柔媚,仿佛下一刻,那双水媚的眼眸就会睁开,眼波微转,娇媚勾人。 “冷嬷嬷这是怎么回事?”洛慕言暗中皱了皱眉头,再转过头去看着冷嬷嬷的时候,依然是一派的淡雅如玉,风流倜傥,合在一起的折扇用力的在用心处敲了敲,但却带了几分凌列的霸气。 “公主自打宫里回来后,回屋子躺下后就这个样子了,两个跟着去的丫环只说是受了惊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狠,公主其实和宫里的那些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冷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冰公子说了,公主心情激荡之下,心神受疮,才使得毒素趁虚攻入,这么算起来,应当是洛夫人之前跟公主说的话,起了诱因。 那时候公主的神色虽然还平静,自己只以为公主的心志坚定,只不过有些小激动而己,也就没在注意,却想不到,公主那时候其实己现不妥当,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分明己和平日不同。 当然,这话她不便和别人说起,这时候只能就事论事,既然大家都觉得小公主是在宫里受了惊吓,那就拿这个来当理由就是。 第八百三十五章 海堂的抵触 冷嬷嬷现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这么想了,小公主的身世当然是个秘密,洛夫人那么一直护着小公主,自己也绝不可能让人怀疑了小公主,给小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那个昭阳公主这么恶毒的算计了小公主。 由她来背负这个责任,当然是最好的。 “文歌,你说,是怎么回事?”洛慕言点点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文歌。 风浅幽的这几个丫环,洛慕言对于文歌和书兰,还是比较熟的。 “听说今天进宫,昭阳公主和一个什么容美人,想害公主,特意把公主引到了一只金丝猴的边上,用药激得金丝猴发怒,想让金丝猴毁了公主的脸,后来虽然是容美人自作自受,但是公主也受了很大的惊吓,回来后,看过洛夫人没说几句话,就支撑不住,进屋子倒头就睡,想不到……这一睡就没起来!” 文歌又是担心又是愤恨,一时间眼眶也红了起来。 原来她还以为昭阳公主是个端庄、大度的,想不到,居然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公主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来,果然宫里就没有一个好女人,一个个都在算计着公主。 想到这个,文歌忽然又想起来昭阳公主之所以如此记恨公主的原因,一个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的这位晋国大皇子给自家公主惹来的,说什么要昭阳公主的陪嫁,否则这位昭阳公主,也不会象是恶狗一样,咬着公主不放。 立时愤怒的眼睛盯着洛慕言,一股子愤愤不平的样子。 洛慕言先是不明白文歌的意思,但随即明白过来,俊眸转向风浅幽的时候,眸底又多了几分幽深,和一份他自己也没有感应到的怜惜。 自己虽然是存了心把事情搅混,但是的确没有心真的想害她…… “昭阳公主后来又是怎么从假山上掉下去的?”洛慕言问道。 看到洛慕言居然还神情闲适的问昭阳公主的事,文歌真的觉得很不满意,以前她是一心觉得洛公子对自家公主是不错的,也能够感应到洛公子对自家公主的不同,但是现在,公主都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有闲瑕关心昭阳公主。 难不成真的象公主所说的,洛公子还是公主表哥的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演戏的需要,才会对公主有所不同的,现在不一样了,洛公子是晋国大皇子的身份掀了出来,他不再需要公主和夫人的掩护了,对公主和夫人慢待一些也是正常的很。 公主说的真没错,晋国的这位大皇子原本就只是存心利用公主和洛夫人而己。 “昭阳公主是在我们公主离开皇宫以后摔的,和我们公主没有半点关系,大皇子如果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就去宫里问,我们这里的人可还不知道。”心里有气,文歌这话说的可就绝对不好听了。 不过洛慕言涵养很好,没有发怒,目光落在太医的身上! 这太医其实不算是太医,是越青的师兄,医术比越青更高几分,这是洛慕言特地从晋国请过来的,原是打算让他帮着洛氏看看病,只不过风浅幽这里己有了冰君城,也就婉拒了洛慕言的相助! 在看到太医脸上不敢置信的神色时,洛慕言皱了皱眉头,走到太医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殿下,您再等等。”晋国太医眉间打结,原本他只是奇怪,纵然这位嘉柔公主胆小受了惊,但也不可能惊的就这么晕过去,醒不过来的样子。 但是这一探脉,却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不过一时间也吃不太准。 风浅幽现在的脉不一样,时续时断之间,就好象有什么被凝固住了似的,很是不寻常,有些中毒的迹象,这种奇怪的脉像,如何不让太医皱眉,实在是太奇怪了!说是中毒吧,但是仔细探摸之下,又摸不出来。 说不是中毒吧,摸上去能够感应到中毒后,那种迟窒的脉门。 “怎么回事?”洛慕言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派悠然,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会是真的急了,眼眸中闪过一抹沉冷,脸上也不再带着那股子悠然的笑意。 “公主好象是中毒了。”太医再次摸了摸风浅幽的脉门,抬眼看着洛慕言,带着五、六分肯定,虽然他看不出风浅幽中的是什么毒,但是这症状,应当就是中毒。 受惊晕过去之后便醒不过来,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中了什么毒?”洛慕言的俊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没了,两眼之间寒光凛洌,这样的洛慕言,气势惊人。 侧目看了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风浅幽,太医摇了摇头:“一时也看不出来,应当也一种极怪异的毒,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毒,如果能找到毒源,那么相对来说,就简单的多了,否则……” “否则如何?”洛慕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幽冷和戾气。 “否则恐怕,嘉柔公主就危险了。”越青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吗?”洛慕言长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 “听说公主府原本就有一位神医,不知道这位神医是怎么治的,能否把药方拿过来给我看看?”越青客气的转向一边的海棠。 对于眼前的这位晋国的大皇子的到来,海棠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的举动,总觉得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对自家公主是不同的,自己可得看紧的,免得自家公主被他骗了,那张看起来比女子还有美的脸,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很。 还是自家主子好,平日里冷着一张俊美的脸,既便是哪个女人对他有想法,只要一对上那双森冷寒洌的眼睛,海棠保证她立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哪象这位看谁都是妖妖灼灼的一副桃花样,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很。 这回听到这个不知道哪里请来的大夫,居然还想看冰公子的药方,立时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道:“这位大夫,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就说个话,别担误了我们公主的病,哪有自己开不了药方,却拿别人开的药方抵事的呢!” 第八百三十六章 剑指咽喉,一触即发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的!”晋国的太医也是一位名医,想不到自己还被个丫环不客气的顶嘴,脸红了一下,怒道。 “怎么什么说话的,我们公主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好声气的话不成……”海棠还想说话,被冷嬷嬷拖到了一边,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可真正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虽然看起来一直笑嘻嘻的,但是冷嬷嬷在宫里的时候,就听到传言说,这位晋国的大皇子,看似多情,其实无情的很。 别真恼了这位,必竟现在这位的身份不再是公主的表哥,而是晋国那位之前神秘莫测的大皇子,晋皇唯一的一位继承人。 果然,洛慕言的目光冷冷的扫了过来,因为之前洛慕言给人的感觉实在太温和了,这时候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既便是海棠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急忙住口忙低下头,似乎那一眼,就把自己整个给看穿了似的。 她原本就是齐国的人,这事可不能让这位神秘的晋国大皇子看出来,这会,海棠也感应到自己的莽撞了,一看这位晋国的大皇子就是只笑面虎,绝不是好惹的,自己可不能暴露出行踪,让他怀疑。 这时只装作一个受惊的样子,被冷嬷嬷推到一边后,再不敢多言。 洛慕言的目光落在海棠身上,眸色忽然幽冷了几分,上下打量了海棠几眼后,又转向了躺在床上的风浅幽,脸色透着以往没有的冰冷,道。 “来人,把嘉柔公主带到我的府里去。” 一句话,竟是商量也没有和众人商量,要把风浅幽强带走! “洛殿下,为什么要把我们公主带走?”冷嬷嬷站了出来,伸手一拦,问道。 “我那里有更好的药,说不定可以给幽儿更好的医治。”洛慕言笑容艳若桃李,只是这一刻众人眼中,再不是他往日的风情万种,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心情绝对算不上佳。 “殿下也说可能行,但也可能不行,昭王殿下现在己想办法去了,我们公主还是不要移动的好,而且我们公主到殿下那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冷嬷嬷劝道,心里却是暗自焦急,她跟洛慕言也打过一段日子的交道,这位看起来无害的皇子,又岂能真的无害。 眼下这种情况,是打算要动真格的了? “幽儿是我的表妹,又如何言不正、名不顺了。”洛慕言幽深的看着冷嬷嬷一眼。 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侍卫,立时拔出了手中的剑,一柄剑,剑尖指着的都是风浅幽的人。 海棠原本站在后面,这时候也被一柄剑逼了上来,眼中立时闪过一阵警惕,看了看眼下的情形,知道既便是自己暴露出武艺来都没用,这位晋国的大皇子,根本是以狮搏兔的形势,完全是压制性的强势。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觉得这位晋大皇子带进来的人手实在多了点,故意挑衅了他一下,这会看起来,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大殿下,您要干什么?”冷嬷嬷也被一柄剑抵住,看着洛慕言往风浅幽的床边靠过去,不由的失声惊叫起来。 任谁都想不到洛慕言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对上的还是昏迷不醒的风浅幽。 “我当然是要带走幽儿。”洛慕言眸色冷洌,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风浅幽,眸底不由的温柔了几分。 有些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顾忌太多,但是并不一定不能反悔,至少自己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以后她是自己的,自己一定会护着她的,她身上的毒素自己倾尽全力,也会医治好她,绝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红颜薄命的。 身子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伸手,轻柔的要把风浅幽抱到怀里。 “殿下,您别先动公主,大夫说了,公主这时候并不能移动,如果动了有可能毒气攻心。”见洛慕言伸了手,冷嬷嬷头上冒出了冷汗,急道。 大皇子如果把公主当着众人的面抱出去,这以后公主既便恢复了,这名声可就毁了,和昭王的那桩婚事,说不定就会因此作罢,这种事可是关乎女子名声大事,冷嬷嬷如何不急。 伸长的手指在碰到风浅幽的衣裳时,突然停了下来,几乎是静止在那里,风浅幽的几个丫环和冷嬷嬷都紧张的看着他的手指,生怕他不顾一切的把风浅幽带走,这个时候昭王又不在,她们几个又都被逼在剑尖上,根本出不了力! 众人都看得出洛慕言要带走风浅幽的决心很大,这么大的决心,真的会因为冷嬷嬷的一句话,停下来吗? “她真的是不宜搬动吗?”就在众人都觉得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的情况下,洛慕言忽然开了口,他问的是晋国的那位太医 “是的,殿下,这时候最好不要移动嘉柔公主,她现在体内的毒素不明,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影响,这个时候,还是以不移动为妙。”晋国的太医也是满头冷汗,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皇子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方才的一切,分明是表示殿下要不顾一切的把这位嘉柔公主带走的意思。 这位己经订给齐国昭王的嘉柔公主,真的是可以带走的吗? 这事可不只是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名声,还有两国之间的关系,那位昭王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相于的,也不知道他对于这位嘉柔公主是不是真的有心,如果真的有心,殿下此举就是为晋国树立了大敌。 夺妻之恨,那可是生死之仇,而且还不死不休的那种 两个人都身份尊贵,这要是不死不休得有多少人为此失了性命,让两国一下子陷于战乱之中,很明显,这对晋国是极不利的,想到这些,晋国的太医立时满头大汗,一时间觉得整颗心都哆嗦了两下。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家这位皇子殿下的心志是如何的坚定,虽然长的桃花妖娆,自小身边也没少美女环拥,但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表现的如此上心过,以殿下的才智,怎么会不知道,这时候把这位嘉柔公主抱出府,会惹出什么事。 第八百三十七章 各国太医聚首 但既便是这样,殿下还是亲自带了人来,可见殿下对这位嘉柔公主的看重,己远远的超过了任何人,甚至有种不顾一切的感觉。 还从来没见过殿下会对任何一个人这么执着过,晋国的太医很惶恐,听得洛慕言的问话,几乎是机械般的回答了他的问话。 那只修长的大手缓缓的收了回来,众人这一刻,全盯着他的手,仿佛那只手,带有魔力似的。 待得那只手缓慢的离开风浅幽的,众人才不由的一起松了口气。 “让什么大夫帮着看的?那位冰公子?”洛慕言的脸色在手离开风浅幽的时候,缓慢的恢复了平和,手离开人却没有离开。 冰君城住进公主府的事,别人查不到,他怎么可能查不到,再想起以前风浅幽也曾经托他找过这个叫冰君城的人,当然也知道这个人的医术很好,应当比之前在祈阳侯府中的那位姓于的神医,还要好一些。 “冰公子己经看过了,就是说要休养为主,他那边要找出一味主药来给公主治病,只是那味主药似乎很难找到,所以一时之间找不到。”剑尖这时候己经离开了冷嬷嬷几个的脖子。 冷嬷嬷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后衣裳己汗湿。 “冰公子在哪?”洛慕言眉眼渐凝,问道。 “冰公子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之前昭王殿下去过,然后就说去找药了。”这些事无需隐瞒,冷嬷嬷一五一十的道。 洛慕言点点头,不置可否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浅幽,果断转身离去。 “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见洛慕言带来的所有人都跟着洛慕言离开了,太医愣了一下,拎起药箱紧跟几步,问道。 “我们去宫里。”洛慕言这时候己完全平静下来了,举步往外走,既然这些事全在宫里发生的,那么宫里应当是最有可能发现那么毒药的地方。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看到洛慕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闪在一边,这位可是晋国的大皇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看了看小厮满头大汗的样子,洛慕言停下了脚步。 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什么事?” “是……是宫里来人,找……找洛夫人。”小厮吓了一跳,急忙回到。 今天府里实在是乱套了。 两位女主子,一个昏迷不醒,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另一个也病着,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应,这府里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尊贵,小厮也实在没什么话,有什么话全传给冷嬷嬷了,有什么贵客也全是冷嬷嬷接待。 现在整个府里没什么主心骨,也只有冷嬷嬷,不但是公主最信任的人,而且还是从宫里出来的,经历过大场面。 “宫里来了些什么人?找洛夫人什么事?”看到自家殿下,就站在那边,脚步停在那里,侍卫又问道。 “是宫里的太医,皇上听说公主晕过去了,这时候还没有醒来,急的让宫里的太医过来看看,尽一份心力。” 小厮一抹头上的汗道,不管宫里来的是谁,都不是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可以得罪得起的,况且那个领着那些太医过来的人,还是皇上宫里面的人,平日里看人都是高抬着头的,今天却是笑的满脸跟开了花似的,让小厮看了心头极是不安稳。 “洛夫人呢?”洛慕言沉声问道。 “啊……听说洛夫人的身体不好,这时候还睡着。”小厮怔了一下,想不到洛慕言问的不是宫里的人,这话风转的太快,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洛夫人的院子在哪?”洛慕言问道。 “就在公主的院子旁边,您看。”小厮指了指方位,的确就在边上,洛慕言方才才出风浅幽的院子,这时候正巧站在两个院子的中间,可以说稍稍一个拐弯就到了。 站定在院门口,洛慕言沉吟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 洛夫人的身体据说好了许多。 这时候进去再跟洛氏说什么都己经晚了,风浅幽的婚事,现在己不是她能做得了主了,而且这里面还关乎墨青昭,自打那日在殿堂上墨青昭向韩皇求婚,洛慕言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娶幽儿为正室,所以并不在乎墨青昭当着众人的面,把玉佩送给幽儿,以幽儿的心性,又哪里是愿意为人妾室的,所谓的婉仪夫人,哪里有自己给出的正室的地位尊贵。 幽儿一定会来到自己身边的,墨青昭的所图,也不过是一场枉为而己。 而且墨青昭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婉仪,真的跟自己对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墨青昭居然是一心求娶幽儿,甚至不惜和寒子风闹出那么一出,那天他之所以去的晚了,是因为晋国皇后的事情拖了手脚,若他当时也在场,必不会让墨青昭和寒子风如愿的,至不济他也得抢在墨青昭之前提亲。 那件事情的因果,定下神来细细一想,哪里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墨青昭为了给幽儿一个合宜的身份,才伙同寒子风两个弄了这么一出 可是,他会甘心吗?不会! 洛慕言终究没有进到洛氏的院子里,带着自己的人急匆匆往宫里而去。 冷嬷嬷这边,自然由她出面,接待了宫里来的几位太医,请他们一起到风浅幽的床着去诊治一番,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风浅幽,几位太医互相看了看,脸上俱露出苦笑,这位嘉柔公主一看就是真的出了事,而不时昭阳公主骂的,是故意装的。 而且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得不过来替风浅幽搭脉看病,而后一个个得出,心悸,受惊,然后因为莫名的原因,陷入昏迷。 这样的情况,足以让几个太医束手无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只是受惊心悸而己,为什么这位嘉柔公主的症状看起来这么危险,这个病情是他们几个多来没有见过的,几个太医到到一边讨论了许久,也没有开出药方来。 这药下去,谁也不敢担责任,相比起那位昭阳公主的腿伤,固然会留下后遗症,这位可是实在更危险了点,弄的不好,一副药下去,就没命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北寒国在宫中的暗线 这位嘉柔公主固然没什么势力,而且还听说是从祈阳侯府上扫地出门的,但是她背后的那位昭王,可不是什么善主,真要出什么事,那位肯定会让自己几个陪葬了,太医们清楚的知道,皇上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几个逆了这位的意思的。 到时候,自己几个就算是死,也是白死了,弄得不好,还会连累全家。 这么一阵思虑,几位太医只得一个个表示自己才疏学浅,没办法诊治嘉柔公主的病情。 好在冷嬷嬷几个也没想着让他们治,冰公子那边己有了法子,就是缺一味主药而己,这会就把几个太医请到外院去,叫了几个人服侍他们就是。 不过,今天的公主府,实在是乱成了一团,这边太医才送到一边去,那边府外又传来了四皇子,而且四皇子还是顶着看妹妹的名头来的,风浅幽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不让这位四皇子进来看,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里面又是一阵忙乎,把四皇子请了进来。 齐斐玉这阵子过的很不舒心,娶了个水心雅原本就很不满意,想不到这位还真是能闹腾的,才进府没多久,就跟自己的侧妃对上了,今天两个人又吵起来,水心雅还娇横的把曲心儿的脸还给打肿了,曲心儿当然不愿意,两个人私下里互掐的时候,又带上了水心蕊。 现在想想还是水心蕊好,只有她劝了这个劝那个,一心一意的为着他,想让他的后院平和下来,无奈她现在的身份低下,根本不是那两位的对手,往往还被当成了炮灰,看着这样的水心蕊,齐斐玉又觉得还是水心蕊当自己的正妃好。 至少除了对上风浅幽的时候,水心蕊其余时间,都是温柔大度的。 这么一想,齐斐玉就开始有所动作了,准备把当日四皇子府发生的事情圆过去,也算还水心蕊一个清白。 忽然听说风浅幽这边发生了事情,而且还似乎跟昭阳公主有关,稍稍想了想后,就急急忙忙的来了公主府,父皇既然叫自己来了,他怎么能不来呢,总是这时候和风浅幽表示兄妹情深的时候,也可以把昭王拉拢到自己一边。 对自己以后的继位大有好处。 对风浅幽稍稍看了一眼,齐斐玉便有礼的退了出来,对陪着他的冷嬷嬷道:“嘉柔公主回来后,有没有说过其他的什么话?” 他也在猜测风浅幽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 “没有说起过什么,只去看了看我们夫人,公主就回去休息了,至于其他事,什么也没做,待得几个丫环发现的时候,公主己经是这种情况了。”这话冷嬷嬷己回答的很熟了,听问,忙道。 齐斐玉沉吟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叮嘱冷嬷嬷在里面看着,他到外院去找一个院子休息,如果有什么外客来,可以去找他,他现在还顶着风浅幽大哥的名头,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了。 风浅幽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昏迷,产生了那么多的连锁反应。 而更让风浅幽想不到的是,风佐和太夫人那边居然也派了人过来,不过人没进门,就被冷嬷嬷派人给拦下了,只说府里现在有贵人,如果冲撞了贵人,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祈阳侯府派来的人,无奈只得离开。 于大夫被冷嬷嬷打发着进宫去看昭阳公主看腿伤了,不管如何,皇上表示了他的善意,风浅幽这边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现在风浅幽还是韩国的公主,总不能做的太过份,既便风浅幽现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不还有洛夫人吗! 于是冷嬷嬷便以洛夫人的名义,把于大夫给打发了出去。 于大夫对此当然很不满意,他对于现在去宫里,给什么公主治腿伤,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何况,听闻这位公主还是个恶毒的,居然还想毁了风浅幽的脸。 但是冷嬷嬷跟他说,宫里这时候八卦最多,是最有趣的时候,这位爱看热闹的老爷子,当即回去拿着药箱,就跟着宫里的小太监颠颠的走了。 风浅幽这里有冰君城在,于大夫也很放心! 两位公主同时出事,而且嘉柔公主的出事,似乎跟昭阳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听起来好象很严重,但是对于朝臣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场皇家的闹剧,闹的再大,也不可能是真的有事,因此虽然一些臣子们,都得了消息,也就只是派人进宫去递贴子,看看昭阳公主而己。 至于嘉柔公主,哪是谁?不过是被祈阳侯府抛弃的一个女儿而己,能跟皇后亲生的嫡公主相比吗! 当然,如果这些人知道,有些泼天的祸事,往往是从一根小小的引火线上暴发出来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慢待这件事。 危机,又有几个人看得清楚! 皇宫的一处寂静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园子里,寒子风又背着手,站在那里,脸色冷凝,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衣着华美,娇滴滴的女子,这样的衣饰,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宫女能穿得上去的,如果风浅幽在这里,听到这么娇媚的声音,必然就会想起当初她看到的那场幽会。 “殿下,这就是事情的全过程,应当就是昭阳公主……动的手。”这位明显是韩皇妃子的美貌女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寒子风的脸色,必竟现在的这位昭阳公主,马上就要成为寒子风的正妃了,自己的正妃居然心思这么恶毒,任谁都不会觉得高兴。 “是昭阳公主唆使容美人,要毁了嘉柔公主的脸?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寒子风皱了皱眉头,听明白了女子话中隐含的意思。 “昭阳公主是宫中最尊贵的公主,以前虽然不见人,但是有什么好的东西,一般都是先紧着她的,而且宫里早早就有传言,这韩国最美的女人是昭阳公主,但是先头有水相府的三小姐,现在又有嘉柔公主,不让她专美于前,这对于昭阳公主来说,或者是很不高兴的。” 女子娇媚的笑道,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第八百三十九章 追求权势的女人 昭阳公主她当然见过,美则美也,但是心思过于恶毒,就因为别人长的比她漂亮,她就容不下人,这天下长的比她漂亮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她没有发现而己。 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力度,女子又道:“以前水相府的那位三小姐,原本是皇后娘娘选定了做为她陪嫁的婉仪夫人的,但是听说昭阳公主特别不喜欢,为此还暗中使人挑唆了雪月公主和水大小姐!” 这个女子当然是寒子风放在宫中的密探,对于这种事,特别的关注,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之间的互动,她也看的一清二楚,至于水三小姐那档子事,虽然右相府和四皇子府都瞒得紧登登的,但是有些蛛丝马迹,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右相府的那位水三小姐,寒子风没见过,也不做任何置言,但是雪月公主的心思,他还是知道的,之前一再的向他暗示表示如果娶了她,不但可以得到城池,而且另有美人相赠,甚至以后等齐斐玉登上了高位,还可以一路支持自己。 “也就是说那位曾经的韩国第一美人之死,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都插了一手了?”寒子风随口问道。 “是的,臣妾听说被昭阳公主这么一暗示,雪月公主就沉不下气来了,和当时的右相府的大小姐,也就是前四皇子妃一起联手,坑了那位水三小姐一把,新婚夜那位水三小姐就死了。” 女子必竟在宫里,人手不够,虽然对于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的事,还算清楚,但是宫外的事,并不完全明了,所以并不清楚水夕月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这里面是昭阳公主暗中挑唆了一下,雪月公主和水心蕊在里面起着决定性的做用。 至于齐斐玉和水墨的谋划,她却是不清楚的。 “去查一下,这位水三小姐的死因。”寒子风敏锐的感应到这里面有事,或者以后也可以做为挟持昭阳公主的一个重要把柄。 其实不管昭阳公主有没有断腿,这人他是必娶的,但是现在的风云突变,却让他很有一种危机感,似乎有什么,他一时没办法掌控住了! “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女子那张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年纪的脸,透着几分惬意,站在窗口,微微一笑,温柔可人。 也怪不得既便那么多年过去了,依然盛宠不衰,实在是她看起来依然娇媚动人,再加上这个温柔的气质,很能让人安定平和下来。 “禀娘娘,听说嘉柔公主府那边,这时候也乱成了一团,嘉柔公主从宫里回去后就昏迷不醒,不但昭王过去看了,连晋国的大皇子也过去了一次,宫里那位寒太子这时候也在急匆匆的询问事情的由头。” 长相宛如世子家的高总管,态度平和的禀报道,不愠不火,绝对不是那种小世家可以陪养出来的人物,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才识各方面,都达到顶峰的时候,整个人气质从容,若不是他穿着太监的服饰,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有缺失的太监。 “听说世子也在那里,世子以前家学渊博,不知道会不会看出些端详?”高总管想了想又道。 “不可能会看出来的,而且就算看出来又如何,那东西又不是我们种的,要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恭妃优雅的一笑,微微挑起兰花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脸色温和。 光看这温和的脸,很难想象,这些凉薄的话会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林嬷嬷那边,让她也不要那么难过了,不过是一个死了的小郡主而己,又没死她的女儿,原本也没什么用处,如果当时她能熬得过来,或者我们还可以利用一下,既然熬不过来,死了,那也是她命不好。” “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可是世子那边?”高总管迟疑了一下,道。 “世子那边就算以后查到什么,那也是林嬷嬷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小郡主是被水墨等人害的,我那时候还在冷宫里,哪有心力能管得到这些,既便我把林嬷嬷带走,那也不过是碰了个巧而己。” 恭妃满不在乎的道,唇角淡淡的浮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弱小的郡主而己,亡了国,能当个四皇子府的妾室就不错了,原本想着凭她那幅好容色,勾住齐斐玉的心,应当不成问题,再加上自己手上握有齐斐玉的证据,他日要挟住齐斐玉,应当不成问题。 谁想到一步好棋,居然让这个不识抬举的小郡主给坏了事,新婚事闹出那么多事来,连自己也丧了命,恭妃觉得这位水相府的小郡主,实在是太不知隐忍了,太不识大体,他日如果她自己的亲哥哥,能重登上皇位,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一步好棋。 “世子那边的人,我们现在要联系吗?”高总管点点头,显然也觉得恭妃说的对,但是对于世子那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好不容易找到能在世子面前说话的人,他们这么多年的隐忍,可不就是为了复国吗! “先别动,既然风浅幽现在成这个样子,而世子又住进了公主府,总得先等着就是,等到了最后的关头,我们再联系世子表示有法子,而且再提到小公主的身份,想起来世子会对我们更感激,必竟他的亲妹子死了,有个堂妹子能活着,也全是我们的功劳。” 恭妃悠然的答道,好象说的不是人的性命,而只是今天的天气如何似的,她现在的神态,更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主宰别人生死的优越感,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多年前就己经喜欢的很,而且也为之奋斗。 但是还没等她登上夏皇宠妃的位置最后把皇后挤下来,夏国就灭了,而她逃到了韩国正巧遇到了韩皇,知道韩皇的身份之后,她哪有不尽力奉迎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韩国没有根基,根本不可能入主中宫,既便是自己生下儿子,也不可能母凭子贵,将来成为皇太后。 于是,她另有谋算! 第八百四十章 暗潮涌动,机关算尽 既然如此,那她就另找目标,她喜欢那把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的位置,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虽然不是皇上,但是名份上还占据着大孝,既便是皇上也得顾忌她的意思,而且她还是把皇上扶上位的最有力的功臣,还是先皇的妃嫔,一个太后之位是逃不了了。 那个小公主、小郡主,死了就死了,这样才可以使世子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亲近之人,这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 “那小公主身上的毒……”高总管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如果中毒的时间长了些,会伤身体的,既便以后把人救回来,这身体说不定就毁了,甚至还可能让人成为白痴。 “什么毒?跟我们有关吗?不必管这事,我只是宫里的恭妃而己,那天也就是想跟小公主说说话,说起来只是念旧,又怀念故主而己,至于昭阳公主和容美人的事,和我又没有关系,我瞎操那份心干什么。” 恭妃轻飘飘的道,唇角勾起一丝嘲讽,这位自高自大的昭阳公主,自以为做的周详,其实宫里看到的人不少,韩国的嫡公主原本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己! 如果韩国都不在了,那还谈什么嫡公主呢?到时候还不定沦落成什么样子。 对于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的争斗,恭妃一直是抱着看戏的性质,瞧个乐子罢了,在她看来,如果没了韩国,这两位的争斗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皇上今天可能不过来了。”高总管点点头,眯了眯眼睛,算是领会了恭妃的意思,话风一转,禀报道。 今天宫里闹的鸡飞狗跳的,皇上看起来不一定有心情到桃华宫来。 “不来就不来吧,正巧我这里也可以好好休息,不是说病了吗?那大家一起病了,岂不是更热闹。”恭妃满脸的不在乎,每次看到韩皇那张衰老的脸,就会想起记忆中另一张气宇轩昂的脸,哪里还会不倒尽胃口的。 实在是现在需要这个宠妃的位置,她才不得不如此应付韩皇。 能不来,最好是别来,过不了多久,这整个韩国,连同着曾经的夏国,都会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韩皇?那是谁?自己还会认识吗! 等自己母仪天下的时候,什么样的男人不会有,还要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不成! 不过就算冰君城那边不行,自己也不是没有后招的! 她现在稳得住! 宫里宫外,暗流涌动,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两位公主一昏一伤的事情。 而让更多人关注的当然是宫里昭阳公主,昭阳公主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风浅幽能比拟的。 许多贵夫人都递了贴子进来,表示对昭阳公主和皇后娘娘的问候,殷勤的一再表达她们的那份拳拳之意。 至于风浅幽的公主府那边,听闻这位嘉柔公主和昭阳公主两个人不和,暗中隐隐有争斗的意思,传到了宫外,立时公主府那边冷冷清清起来。 于大夫的医术不错,至少现阶段把昭阳公主的腿给接了起来,据其他太医说,这种情况,基本上己经无碍,只需好好将养着就行。 对此结果,昭阳公主和皇后娘娘都表示满意,于是后宫在皇后娘娘的有意安抚下,看起来又风平浪静了。 那位容美人,据说当天晚上,因为不堪容颜被毁,自缢身亡了。 容美人一死,也担下了暗害嘉柔公主的名声,风浅幽的昏迷不醒,自然也要归纳到了容美人的身上,至于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都觉得,容美人的死,也算是给了风浅幽一个交待,既便风浅幽真的死了,那也跟她们没关系,谁让风浅幽和容美人之间起了纠葛,现在容美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呢。 纵然有人怀疑昭阳公主,那又如何? 难不成,昭阳公主一位堂堂的嫡公主,皇后的亲生女儿,还能给一位认下的假公主偿命不成! 这当然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客厅里,墨青昭那双阴冷,又看似嗜血一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齐斐玉,只盯的齐斐玉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僵硬在脸上。 说起来这位昭王的眼眸,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致于让他有种被幽然鬼火吞噬一般的感觉。 “昭王,本王真的没见过七叶草,只以前听人说夏国有过七叶草,但是那时候攻入夏国的时候,本王年岁也尚小,就算是有什么,也不可能记得住,如果昭王信得过本王的话,本王这就进宫问问母妃,说不定她知道一些也有可能。” 齐斐玉真的只是听说过七叶草,却是没有真正见过的,也不清楚七叶草具体的功效,只听说是味好的药材,不明白墨青昭这时候盯着自己,让自己找七叶草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位王爷阴冷狠戾的表情,齐斐玉觉得自己有些事情,还是不必问的好。 “四皇子有没有问过祈阳侯府?据说当时冲入夏国都城,最快的就是祈阳侯,说不定他那里还留有一部分七叶草。”墨青昭冰冰冷的看了一眼齐斐玉,唇角勾起一抹嗜血般的笑意,他虽然在笑,但是看了让人却是莫名的心寒。 “好,本王一会也派人去问问,说不定祈阳侯府还真的有。”齐斐玉这会只想着让墨青昭转移目光,当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齐斐玉不知道七叶草,如果摘下来,根本是放不长的,和百叶花一样,时间一长就失了效用,必须是新鲜采摘起来的,才有用。 “那就最好了,四皇子问的时候,一并连右相府也问一下,听说右相当了十几年的宰相,权势滔天,也说不定他府里就种有七叶草。”墨青昭阴测测的提担道。 “是,我一会就去派人问!”齐斐玉连连点头。 “既如此,四皇子可以回去了,本王也累了!”墨青昭手在椅栏上一靠,曲肘子摸了摸头,竟是连呼延都懒的应对了。 “昭王休息就是,我现在马上去问!”齐斐玉识趣的站起身来告辞!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七叶草的下落 “七叶草?说是需要七叶草?”风佐愣了一下,脸色大变,再次问齐斐玉派来传话的太监。 “是的,说是需要七叶草,侯爷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有的话,殿下请您给送一些过来,否则昭王那边交不了帐。” 传话的太监一脸苦笑的道,他是亲眼看到自家主子无可奈何的样子,想走又不能走,不走又象是被毒蛇盯着的样子,着实难受。 “我这里没有,你去右相府问一声。”风佐摇了摇头正色道。 “好吧,那奴才再去右相府问一下,如果祈阳侯又想起了七叶草的事,就请祈阳侯立既派人去跟我们王爷说,免得我们王爷这会坐立不宁。”太监怀疑的看了这位祈阳侯。 不是他要怀疑什么,实在是方才说起七叶草的时候这位祈阳侯表现太过于惊讶,但现在又表示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着实让人觉的怀疑。 如果真的什么事也没有,那么方才算是怎么回事。 风佐点点头,待得太监离开,转身去了星云阁里,经过星云阁里的密道,出口正巧在那片桃花林边,这一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极安静的。 看到风佐从密道里出来,一个侍卫轻巧的从树上跳落下来,恭敬的向风佐行了一礼:“侯爷。” “皇上现在在哪里?”风佐额头紧皱,低声问道。 “就在御书房里,侯爷如果想过去,就可以马上过去。”侍卫道。 “那就走吧!”风佐这时候也的确是有急事,也就不跟侍卫客套,跟在侍卫的后面,转进了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更生僻,虽然是在桃花林中,却并不是往桃华宫那边去,是向着少人行走的宫墙那边过来,这条路的尽头,其实可以转到皇上的御书房,不过不是熟悉的人是不能过来的,这条看起来僻静的小路上隐藏着侍卫。 侍卫俱都是盯着这条生僻的小路,哪怕是一只鸟想飞过,都是不能够。 这条路还有风佐府上的那条通道,其实都是皇上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着,祈阳侯府的嫡系当年之所以败落,也跟这条密道有关。 这条密道当年原就是韩皇和风氏一族特别挖出来的一条密道,以备于特别的时候用,当时在风氏嫡系中知道的人不少,这也是后来,风氏嫡系败落的最重要的原因,原本是给皇上逃生的一条通道,岂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风氏嫡系败落,风佐进京,这宅子当然也就成了风佐的了。 这条通道的秘密,风佐当然也知道了,但是也就是风佐一个人而己,既便太夫人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密道存在,这也是皇上对风佐信任有加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韩国弱小,皇上的总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而祈阳侯府的这条密道,也成了最重要的逃生手段之一,也因此这条路,侍卫们盯的很紧,除了风佐,不许任何人走出这条通道,皇上也下了格杀令,除了风佐,不管是谁从祈阳侯府的通道中出来,一律格杀。 这阵子风佐因为和洛氏和离,惹出那许多事来,又被斥责在家,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萎靡了许多,跪到在皇上面前,闻得皇上关心他的话语,激动的连眼眶都红了。 他现在虽然还担着祈阳侯府的名头,但实际上权力大不如前,以往看到他就绕道恭敬的走开的人,现在当着他的面都敢指指点点,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赶出了家门,一天到晚就知道喝的醉熏熏的。 后院没有女主子,自己的老母,也是一病不起,掌管着内务的就只是两个姨娘,想到今时今日的处境,一时悲从中来。 还未开口,就落了眼泪。 “好了,你也别太难过,终究是你这个儿子自己的生母实在不争气,而且也没把自己的儿子管好,朕答应你,以后不管是你的孙子,还是你再生一个儿子,一定会把祈阳侯府的爵位传给他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对着风佐温和的道。 “是,臣谢主隆恩,为臣一定肝脑涂地,以报皇上知随之恩。”风佐冲着皇上恭恭敬敬的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看着皇上道,说起了自己此行的目地:“禀报皇上,臣今天过来是因为四皇子殿下,向为臣要一味七叶草的药,皇上还记得吗?当时臣从夏国带回来的几株七叶草?” 当初风佐攻入夏国皇宫的时候,就见到这传闻中的七叶草,当时军队里还有一个大夫,居然知道这种相生相克的草药,又知道这七叶草和百叶花是极难得的,就劝风佐留了几株。 因为百叶草毒性很强,风佐也不敢私自留下这种毒草,于是就把这些草全送进了皇宫,皇上找了没人注意的地方,把这些草种了下去,平日里也派专人看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人误采了这些花草。 而其他的一些七叶草和百叶花,当时风佐就让人全毁了。 可以说现在,除了韩国皇宫里的那几株,还真的很难找不出有其他地方有。 “四皇子要七叶草干什么?”皇上脸上一板,沉声问道。 七叶草虽然也药材,但它最解的就是跟它伴生在一起百叶花的毒,而且这百叶花的毒,还必须是新采摘下来的。 “听说是昭王要,四皇子派来的人也说不清楚昭王为什么要用到七叶草,但是臣下想,现在让昭王最心焦的就是为臣那个不长进的女儿,为臣也派人去看过她,但是她不讲情面,没有为让臣进去,臣想着难不成她昏迷不醒,不只是因为受了惊,还中了毒?” 风佐猜测道。 他这猜测其实己经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嘉柔公主中了百叶花的毒?”皇上的脸色泛起一股怒意,不是因为风浅幽中不中毒的事,而是因为他种的草必然出了问题,否则墨青昭不可能提到什么七叶草,这是不是代表墨青昭怀疑自己是对风浅幽下毒的黑手。 想起这位修罗王干起杀人的勾当来,百无禁忌的嗜血样子,皇上觉得这问题,真的是个大问题。 头很痛,既便是种在自己的皇宫里,也不能保证他最后一定查不到…… 第八百四十二章 为臣为皇上探探道 “臣也不知,但是昭王既然提起,臣觉得不会无缘无故的,而且在这个时候……”风佐实际上并不算是什么才智之士,之前也就是一点想法而己,这时候被皇上逼问了一句,一时间又动摇了几分,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话语倒是软了下来。 皇上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坐在椅子里,想了想,召了一个侍卫过来说了几句,侍卫急匆匆的出去,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皇上,那边的地方看起来,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七叶草和百叶花,竟然少了几株。”侍卫额头上己见汗。 说起来那地方也是很冷僻的,平日里不会有宫妃,美人往那个角落去,原本就是冷宫的一角,而且进了冷宫的妃子,哪还有什么心情逛园子,一个个拖不了多久,便早早的丧命。 所以那边种着的草,也就是例行公事查看一下而己,并没有专人盯着,有一个太监虽然是专管着这边的花草的,但也不知道这几棵花草的具体情况,只说是最为重视的,让他多经心一点。 这几株草,原本也只是重视而己,后来因为皇上自己的渐渐忘记,就不再有人重视,这会查探一下,才发现,跟原本的数量己是对不上,侍卫如何不急。 但是一时要查,还真查不出来,这些花草是什么时候丢的不知道,十多年了,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冷宫来往的人是少,但是这么多年,进去的妃子也不少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跟着一起进去的宫女、太监,以及把人送过去的嬷嬷、太监们,虽说平日里人少,但是这么十几年下来,又岂会真的少了人。 侍卫的头上,岂能不见汗。 “查,让人把这么多年进入冷宫的人都查一遍,只要是进去的,哪怕是往那地方走过一次,都要查出来。”皇上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记,怒不可竭的道。 这事要是让墨青昭查出来,和自己有关,绝对不会善了的。 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这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又岂会真的简单,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道有几茬了,宫里得势的、不得势的,一会上位、一会下位,闹闹腾腾下来,当初留下的宫人还有几个。 死了又哪里会知道这花草到底是谁偷的。 既便是不死,当初如果是偷偷进去的,或者说,进去的时候,是有人看到的,但那个看到的人又死了,又岂不是也说不清楚。 “皇上,昭王那边……”风佐提醒皇上道。 皇上又岂会不知道这事恐怕是查不清楚了,但这时不得不做,定了定神,叮嘱风佐道:“昭王那边的事,朕会让四皇子看着,你自己的女儿,虽然现在己经和离,但血浓于水,总是要去看看的,下人不行,你这个当父亲的,又怎么能不去呢!” 皇上说的好听,意思就是让风佐去探路。 “是为臣先去为皇上探探道!”当了这么多年的臣子,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风佐急忙恭敬点头。 “王爷,祈阳侯求见,说是……担心嘉柔公主的身体,想来看看嘉柔公主。”瑞安眼角跳了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自家主子自打进到屋子里后,就把嘉柔公主小心的抱在怀里,然后用那双一向幽冷诡谲的眼眸,带着几分温柔的紧紧的盯着她。 仿佛怕她下一刻,就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似的。 从来没见过自家殿下这个样子,突然之改变了风格,让瑞安觉得有些心肝发憷,回话越发的也小心起来。 自家殿下这种情形,可实在是不正常的很。 听见瑞安的回话,墨青昭连眼皮也没有翻一翻,冷冷的道:“本王没空。” “王爷,祈阳侯想见嘉柔公主。”瑞安又低低的提醒自家主子,其实人家祈阳侯一点也不想见自家王爷的吧。 “告诉他,本王没空理他,让他别有事没事的往公主府跑,这里是本王未来王妃的处所,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他执意要进来,本王倒是不介意。”墨青昭抬起重新变得森冷诡谲的眼眸,幽冷的笑道。 这下瑞安再不敢多话了,看殿下的这个样子,分明是要暴怒的前景,这时候自己还是少讨没趣,说起来,最不会看人眼色的就是那位祈阳侯,明明知道自家王爷这时候心情不好,怎么会愿意打扰到他和嘉柔公主的独处呢。 走出门的时候,瑞安看到了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去的晴玉,瑞安小心的避过一边,自家主子要侍候嘉柔公主吃药了,只希望这服药吃下去有效果,据说这药喝下去可以先把嘉柔公主唤醒的。 至于嘉柔公主身体内的毒,主子的侍卫、暗卫,正在各大势力范围内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瑞安这边匆匆的出去拒绝风佐的求见。 屋内墨青昭半抱着风浅幽,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药勺吹了吹,然后轻手轻脚的喂入风浅幽泛着白色的樱唇中,一口喂过,拿起一边的帕子,细心的替她擦出溢出唇角的药液,整个过程,连晴玉都不得不感叹,这位昭王竟是前所未有的细心和耐心。 自家主子能嫁给昭王,真的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看昭王这副样子,分明也是把公主放在心尖上的样子,只希望公主这次能平安度过难关,和昭王两个幸幸福福的过日子。 但是目光落在自家主子苍白失血的脸上,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怕转过身去,偷偷的拿帕子拭去泪。 风浅幽是在傍晚的时分醒的,醒来后,意识一直处于飘渺的状态,仿佛眼前还是一片血海地狱,而自己依然的挣扎在那片血海中似的。 “醒了?”带着几分温柔的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茫然转了转头,才看到那张带着几分倦意的俊脸。 墨青昭的脸上从来就有肆意,张扬,嗜血,森寒,却从来没有表现过这种带着几分倦意的温柔,那双眼眸落在风浅幽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让风浅幽一时以为自己是做了梦,墨青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表情,于是重新又合了眼。 第八百四十三章 坦诚相对 见风浅幽重新闭上眼睛,墨青昭脸上堆出的笑容一愕,再看时,风浅幽那双带着明媚雾气的眼眸,己重新缓缓睁了开来。 这一次,比方才清醒了多,而且也感觉得自己似乎在墨青昭的怀里,但是自己浑身无力的很。 “我这是怎么了?”感应到墨青昭在自己身边,最初的慌乱缓缓平复下来,风浅幽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软绵绵的笑意,低低的问道。 因为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暗哑。 “你病了。”墨青昭的脸色变的平和下来,俊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风浅幽的脸色,心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醒过来了,至少冰君城的药,还是有效果的,如果这药没效果的话,那只能等找到七叶草了。 韩皇那边虽然己经被惊动,但想把那条隐在暗中的蛇惊动,却还不足够。 “我怎么会病的?”风浅幽这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的软弱,往墨青昭的怀里靠了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会她的脑子也开始缓缓的转动了起来,想到恭妃对自己说的话,想起自己回到府里后,娘说的话…… 然后回来后,就躺到了床上睡着了。 梦中恶梦连连,再醒来,己是现在这副模样,以风浅幽的心智,这时候也想到自己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在宫里固然因为容美人的事情,受了点惊,但是当时她都能从容应对,怎么可能一回府,就成这个样子,水眸盈盈的看着墨青昭,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种全心依赖着他的感觉,让墨青昭很受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也就不打算瞒她,他的幽儿从来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子,相信她更愿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 “你进宫的时候,可曾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听说你见了恭妃、容美人、皇后、昭阳公主、雪月公主、倩妃、以及她们身边的人。”墨青昭轻笑道,眼底闪过的阴狠诡谲,可以感应到他现在的心情,绝对不会是上佳的。 “这可……真不好查,这么多人。”风浅幽微微笑道,努力的伸出手来,想轻抚他紧锁的眉头,只是手实在无力,在半空中就滑落下来,却掉落到一只修长的大手中,墨青昭的手轻轻的拢着她的手。 她的手看起来很小,感觉很柔软,只是那么无力,让墨青昭心头又是一疼,眼中的戾气更盛,他一心护着的女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他都舍不得多说她一句,这会居然被人害成这个样子,如何不让这位本质上就是修罗上的墨青昭,心生怒意。 不管是谁,这次敢这么下手害了她,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其实,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恭妃。”感应到他的愤怒,风浅幽的手轻轻的在他的大掌中动了动,似乎安抚一般的捏了捏他的一根手指。 这话倒不是完全的安抚墨青昭,无论是雪月公主和昭阳公主,或者是皇后娘娘,以及倩妃,甚至那个不长脑的容美人,风浅幽觉得,总是这位恭妃的嫌疑最大,不是很有理由,就是觉得这位恭妃,心计如此之深,肯定不是一个易对付的人。 她这般费尽心机,所图当然不小,而她对自己又过于的善意了。 恭妃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但是一个小公主,又有什么作用,犯得上对自己如此和言悦色,之前明明己经说过话,想达到让自己回来向母亲求证的效果,也早就达到了,根本用不着她再守在那里,把话对自己说的那么清楚。 “为什么是恭妃?”墨青昭眼皮一跳,看着风浅幽的眸色有些幽深,语调却是温和的。 “因为恭妃知道我的身份,她当初就是把我从洛宫中带出来的女官。”这次风浅幽不闪不避的看着墨青昭,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温柔的道,纵然上一世的事情,自己说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一世,感应到了墨青昭的心意后,她不愿意这事瞒着他。 “所以你是夏国皇室的小公主。”墨青昭的表情很平和,平和的仿佛跟他平日的妖魅邪冷完全不同,手指在风浅幽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唇角的笑意泛出他的好心情,对于风浅幽全心全意的信赖觉得高兴。 这事,他其实早就查出来了。 只等着风浅幽有朝一日,可以亲口对他说。 低下头,忍不住在风浅幽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才压下心头的喜悦。 “是的,一个亡了国,失了父母亲亲人的小公主,襁褓之中便父母双亡!”风浅幽苦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痛意,既便有洛氏的爱,也不能抹杀自己是个孤儿,自己失了父母亲人的实质,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又是这样! “你还有我!”墨青昭知道这时候的风浅幽是最软弱的,伸手把她娇弱的身子,又往怀里拥了拥,象哄小孩子似的,轻轻的在她纤瘦的背上,拍了几下,哄着她,不过这手法一看就知道没哄过人的,显得有些僵硬。 感应到墨青昭的僵硬,风浅幽心头的涩意蓦的退去,“扑哧”一声笑出来了,能让这位嚣张邪魅的王爷,露出这种生疏僵硬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有趣了,一时间连心上的伤痛,也少了几分。 抬眸看到这位一向傲骄的,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王爷,微红的耳朵时,风浅幽越发的觉得有趣起来。 这位爷,莫不是害羞了? “说说,为什么认为是恭妃?”感应到风浅幽的调笑,墨青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手下虽然还是温柔的拍了她两下,但语气却带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 不过这话落在风浅幽耳中,很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感觉,风浅幽忍不住嫣然一笑,盈盈似万国花开,只是这花开的过于虚弱,让墨青昭心头一怜,手越发的轻了起来。 “听说恭妃曾经是我父亲一个表妹,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成为宫里的女官,而且有一次还被人看到父亲抱着她,于是不得不娶她为妃,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封妃,所以暂时还是母亲宫里的女官……” 风浅幽轻柔而低弱的声音,说起恭妃的来历,有着这么一个来历的女人,又岂只是一个良善的女人。 第八百四十四章 恢复自己的身份? 风浅幽是继继续续的把恭妃的来历说于墨青昭听的,说完之后,觉得心头放松了许多。 有墨青昭盯着,相信这位恭妃娘娘就算是想弄出什么事来,也是不能够的。 “放心,一会我就让人盯着她。”墨青昭点点头,认同了风浅幽的意见,也觉这位恭妃的来历,实在可疑,而且这行为,也着实的奇怪。 看起来七叶草、百叶花,应当有她有关系了。 “幽儿,你以后想不想恢复夏国公主的身份?”让人下去查后,墨青昭轻柔的挑起落在风浅幽脸上的一抹秀发,问道。 这事,他之前是有打算的,想让风浅幽以罗氏贵女的身份入主中宫,那时候,看得出风浅幽对自己身为风佐的女儿,也是很不屑的!对于那时候的风浅幽来说,是不是风佐的女儿,叫个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正巧齐宫选秀,把个只有名字,没有人的秀女报上去,正巧可以让风浅幽填了这么空缺,让她以另一种身份到齐国生活,成为自己的王妃,有罗青雅在,罗氏一族就是风浅幽坚实的后盾,这原就是墨青昭当初的想法。 但这会他另外换了一种想法,齐国国内的事,其实自己完全能够摆平,只要自己立场坚定,手段狠戾,相信不会有人违逆了自己的意思,一定要让自己娶齐国的贵女。 皇兄那边虽然麻烦一点,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幽儿不是风佐的女儿,那么让她认祖归宗,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看得出对于夏国亡于韩国之手,对于自己的父母亲人,死在韩皇手中,幽儿还是很在意的,否则不可能会这么心乱如麻。 幽儿或者没办法为她的父母复仇,那自己就替她来了了心愿。 至于以后幽儿嫁给自己后有没有后盾,墨青昭觉得自己也有法子,他早早的布下的那着棋,罗氏一族还是可以成为她的后盾的,所以这会看着风浅幽问道。 “可以吗?”风浅幽咬咬唇,这话忍不住说了出来,水眸带着几分游移的看着墨青昭。 这原本就是她心头一直在想的,她或者不一定能为自己的父母复仇,但她希望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承认,自己就是夏皇的女儿。 但是夏国己灭,想公开承认自己是夏皇女儿的事情,当然不会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这里面很多地方,风浅幽虽然不明白,但也知道绝对不会简单,所以这时候问出来,带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可以!”墨青昭肯定而温柔的答道。 风浅幽的眼泪不自觉的溢了出来,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泪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掉眼泪。 重生了,许多事她都是独自担负起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可能再会象以往那么相信人,不可能放开怀抱这么痛快的哭一场,就如同上一世娇弱无助的自己一样。 对于风浅幽突如其来的哭泣,墨青昭一时也不能明白,带着几分困惑的俊眸,看了看风浅幽,伸手把风浅幽往怀里揽了揽。 泪眼中看到他俊美精致的脸,莫名的哭的越发的哽咽起来,那样温柔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神情,真的是他吗? 他不该是张扬的,嚣张的,嗜血的,或者是森冷的吗? 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这么温柔,可以在她还没在为自己筹谋的时候,为自己筹谋呢? 对于他听到自己身份的淡然,而且几乎是自己有这个意思的时候,立既同意了自己的要求,甚至不问自己为什么…… 风浅幽象个孩子似的哭的满脸是泪,最后索性把头蒙在他怀里,一手拉着他的衣袍,抽噎着抹眼泪,心头万种情绪涌上来。 “好了,别哭了,你那位父亲方才还特地来一趟,说是要见见你。”墨青昭无可奈何的看着哭的象个泪人一般的风浅幽,柔声道。 怀里的哭声噶然而止,半响从他怀里探出风浅幽那张哭的有些绯红的脸,红红的脸,红红的鼻子,还有红红有眼睛,配合着她蒙着雾气的眼睛,越发的让人觉得心怜。 “他来干什么?”风浅幽吸了吸鼻子,不解的道。 “据说他偷偷的进了一趟宫,应当是去见过了韩皇,或者韩皇有什么命令,让他到你这里来探探风。” 墨青昭拿了一块帕子给风浅幽,懒洋洋的道,眼中闪过一丝森冷。 对于风佐去皇宫的事,他一直让人紧盯着,所以风佐一进星云阁,什么时候进的,什么时候出来的,早就己经报到了他面前。 七叶草是夏国的特产,而且数量稀少,如果说有人能从当时战乱的夏国找到它,除了风佐,还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了。 而风佐的表现也表明了七叶草、百叶花的事,真的跟他有关,否则他不会惊慌失措的偷偷进宫去找韩皇,看起来这两种花草原本是养在宫里的。 对于这个打草惊蛇的结果,墨青昭很满意,能种上这两种植物的地方,必然是个冷僻的地方,否则要是让不知情的宫里的美人摘了中毒了,或者发生其他什么事了,可就麻烦了。 皇宫里最冷僻的地方,就是冷宫。 基本上墨青昭己有了一定的范围,这接下来慢慢搜索就是,他就不相信韩皇这几天不会加大对这种花草的看管,等为幽儿解了毒,有些事,就可以立既筹备起来了。 “他对韩皇可真是忠心耿耿啊!”风浅幽嘲讽的扯了扯唇角,如果说以前她就对风佐没有半分好感,这时候更是觉得此人功利而薄情。 不但使得娘没了孩子,而且还有脸以娘“早”产为借口,放任刘氏怀疑娘的忠贞,说什么一个外男进来找娘,风佐不过是借势把娘拉下来,免得他卑劣的名声传出来,对于骨肉之情,更是半点全无。 他不知晓内情,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以自己“亲生女儿”为要挟,要挟娘什么话也不说,就认下了罪,带着自己一同进到高墙内自愿被关起来,象这么渣的人,风浅幽怎么可能愿意跟他扯上关系。 幸好娘现在跟他己和离,而自己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和他并无半点血缘亲情。 第八百四十五章 祈阳侯被打了? “他应当还在门口吧?你去帮我去把他赶走,跟他说这里是公主府,跟他的祈阳侯府没有半点联系,莫不是他敢置疑皇上的决定,认为皇上让他和娘和离是错了的!”风浅幽不屑的道,对于风佐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知道风佐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什么都肯放下,这时候拉下脸来,也是做得到的。 相信这时候一定在门口,表示着自己做为父亲的慈孝。 可惜了,自己当初既然敢带着娘离开,就是做好了要和他决裂的准备,这名头,需要的时候需要,不需要的时候,也是完全可以放弃的。 就算是别人认为自己成为公主,是攀了高枝了,所以不认自己的生父,风浅幽也不会放风佐进门。 他日,她一定会抛弃一个“风”姓,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她并不姓风,风佐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的仇人,当然对于水墨,她同样不会放过,那些害了自己的人,自己同样也会让他们遭到报应。 “好,我派人去,你先睡会,一会我让人给你炖了些汤,是冰君城开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稍稍用一些,别想太多,睡一会就好。”墨青昭摸了摸风浅幽的额头,触手还有些微烫,再看看她带着几分疲倦的脸色,知道她这时候并不能说太多,当下柔声安抚她道。 冰君城说了,如果这时候还没有解药,她就先醒来,说明情况不错,这以后用了解药后,对身体的损伤也不大,就怕用了之前的药,醒不过来,那可就麻烦的很,纵然找到了解药再用下去,也可能会伤及根源。 风浅幽这次没有多说,她的确觉得很累,头昏昏的有些思路理不全,知道自己的身子也着实虚,对于冰君城,她还是很相信的,当下点点头,靠着墨青昭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不同于昏过去的那次,那种全无人声的惨白,既便是墨青昭都不由的心口发凉。 轻手轻脚的放下风浅幽,并细心的替她盖上了被子,墨青昭大袍一扬,墨衣翩跹,俊美魅惑的脸上,重新露出阴冷的神色。 风佐?看起来这位韩国的祈阳侯嘴里,还真的有些资料可寻! “什么,祈阳侯被打了?”皇上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因为起的急,晃了两晃,几乎跌倒,若不是身边的贴身太临,一直关注着他,这会皇上怕是真的会摔倒丢丑。 “是,是祈阳侯在嘉柔公主的府门前,被打了出来。”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这消息,失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有回魂过来。 “昭王为什么要让人打祈阳侯?”皇上接过贴身太监手里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才沉声问道,脸上泛起怒气,风佐既便再有什么不是,那也是自己韩国的战神,是韩国的祈阳侯,墨青昭此事,做的实在是过份了些。 “不……不是昭王……”小太监结结巴巴的道。 “说,不是昭王还是谁?”皇上大怒,手中的茶杯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立时粉碎,有几分扎到了小太监的身上,小太监也忍痛不敢说话。 “皇上,是……是四皇子。”小太监说的越发不利落起来。 “四皇子?”皇上的神色蓦地愕住,手指伸了伸,哆嗦了两下,愣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墨青昭做这样的事,还是情有可原的,原本他就是这种性子,嚣张跋扈,但是齐斐玉那就不应该了,更不应该的是他怎么就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风佐的面子撩下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皇上气的脸上的火叉头青筋直接的暴了起来。 两个成年的儿子,虽然他现在也拿捏不准到底最后要把皇位传给谁,或者说他到现在一直很健康,就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谁,但是这不妨碍他慢慢的观察,很显然齐斐玉更合他的心意一些。 相比起可能和晋国有联系的齐俊玉,皇上更看好齐斐玉。 但是现在这个寄于厚望的儿子,居然干出这种荒谬的事情来,实在是让皇上觉得不能接受,脸色平了平,阴沉着脸重新开口道:“四皇子为什么要让人这么做?” “奴才也不知道,就是看到祈阳侯被人赶出来,是四皇子殿下下的令。”小太监回答道。 “祈阳侯呢?” “祈阳侯现在己经回了祈阳侯府,当时公主府外看热闹的人有一大群。”小太监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说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一向温雅的四皇子殿下,会做出这么粗暴的事情来。 其实不明白的又岂止是他。 公主府的客厅里,原本齐斐玉是做为风浅幽的哥哥住进来的,自然是主人,但是现在这主人的位置被墨青昭坐走了,他现在就只能屈居客座。 而此时他的脸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再没有往日风度翩翩的样子。 “四皇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坐在首位上的墨青昭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森冷,目光落在齐斐玉的脸上,慢慢的细眯起眼睛。 齐斐玉咬咬牙,蓦地抬起头:“昭王殿下,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当初的事,也是水夕月自己心思过于的狭了点,事情出的很意外,跟水相府的其他人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不能再任由墨青昭查下去,再查下去说不定就会露出当日的真相。 原以为当日之事,除了自己的人就只有水墨的人知道,可为什么这位冷僻乖戾的昭王也知道,而且还能清楚的说出当日水夕月是死在自己府里,并不是病死在水墨的相府。 “传言中水夕月水三小姐是四殿下和水墨两个一起逼死的!“” 这么肯定的话方才就是从墨青昭嘴里说出来,让他莫名的有种心被狠狠扯走一半的感觉,手在袖底早就狠狠的握成了拳头,全力压制着这种痛心的感觉,眼眸一片绯红。 水夕月不是自己和水墨害死的,水夕月之所以死,就是因为她太过于心狭,少了世家大小姐的端庄和气度,就是因为自己同时把水心蕊娶进来,她就受不住了,甚至到后来还激烈的刺了水心蕊一剑。 而自己推她的那一下,完全是个意外。 第八百四十六章 一根水夕月亲手编的缨络带 终上所说,齐斐玉一直告诉自己没错,觉得自己对得起水夕月,他原本想着登上那个高位之后,依旧把她宠的掌心的。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也就慢慢的模糊了当时自己对水夕月做的其他的事,有意识的把自己的思想引到是水夕月对不住他的想法上,这样才可以告诉自己,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但那是她自找的,并不是自己亏待她。 每每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心没那么疼了,仿佛那里的伤口己经愈合,然后就越发的相信当初的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觉得自己对水夕月做的也是仁至义尽,有情有义,他是真心的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可她辜负了自己。 之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自己还特意去她的坟前,好好的祭典了一番。 自我修饰的一切,慢慢的迷糊了齐斐玉的眼睛,记他几乎忘记了那个惊魂的夜晚,而现在这一幕粉饰的太平,被墨青昭毫不留情的扯开,齐斐玉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忘记过水夕月,伤口处血淋淋的疼。 而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墨青昭直指水夕月的是死,是因为他和水墨的暗算,说他和水墨把一个好生生的女子给害死了,而这个女子还是曾经的夏国的小郡主,和当时夏皇血脉最相近的夏国的小郡主。 齐斐玉知道水夕月应当是有夏国皇室血脉的,但并不知道具体的身份。 猜想有可能会从她身上知道夏国的传国宝藏的秘密的,而成亲那天晚上,水心蕊更是告诉了他一个更大的秘密,说水夕月和齐俊玉勾结,甚至拿出她送给齐俊玉的一个缨络带,而前几天,他正巧看到水夕月在编。 就是那个一模一样的缨络带,他看的很清楚! 原以为是要送给自己的地,却居然暗中和齐俊玉两个有私情,齐斐玉又嫉又恨,故意在花轿进了门之后,看也不去看她,没有半点解释,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才是她的天,才是她的一切,这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只是没想到那么温柔的水夕月会这么烈性,居然会带着匕首闯到自己和水心蕊的新房中来,甚至还行刺水夕…… 而自己不小心打了她一掌,居然让她生生的丧了性命!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不是有心想让她死的,那个温柔的,笑起来盈盈若水的女子,早己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可,她为什么这么容不下人,而且还要勾搭齐俊玉呢!齐俊玉有什么好的,她为什么这么下贱! “太过心狭?是这样的吗?听说韩国的第一美人,这位水三小姐在水相府过的并不如意,不是被现在的四皇子妃欺负,就是被以前的四皇子妃蒙敝,而最后还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下,虽说红颜命薄,但薄命至此,还是实在让人可叹,本王实在忍不住想伸手,为这位薄命如此的水三小姐伸冤。” 墨青昭眸色幽诡而淡漠,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对于齐斐玉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实在是觉得可笑的很。 墨青昭之所以对这一段过往那么清楚,是因为风浅幽一直关注着那位水三小姐,这才引起他的注意,为此特地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位水三小姐的过往,原本这位水三小姐如何,跟墨青昭真没有半点关系。 但如果是幽儿在意的,他不介意伸伸手“怜香惜玉”一回,算起来这位红颜薄命的水三小姐应当还是幽儿的堂姐,也怪不得她这么在意! 特别是看到齐斐玉被自己几句话,逼得不得不命人把风佐给打出去,墨青昭越发的觉的有趣起来。 看起来这位己死的水三小姐在齐斐玉心中,还真是有所不同的。 “昭王这事己经过去许久了……”这句话几乎是从齐斐玉的牙缝里冒出来的。 墨青昭扬了扬俊眸,带着几分妖魅之色:“那又如何?难道四皇子不觉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隐情,照本王看起来,你的那位前四皇子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还数次暗算幽儿,连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都这么下毒手,四皇子觉得她会容得下自己的妹妹?” 水心蕊容不下水夕月,容不下水夕月! 这几句话几乎是重重的砸在齐斐玉的心上,把他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想法,砸破了一个缺口,莫名的心头一阵慌乱,甚至有种隐隐的紧张,恐惧,难道水心蕊真的容不下月儿不成,当初水心蕊说的话有假? 这里面也有自己妹妹雪月的证明,说那条缨络带就是她从齐俊玉那里偷来的,雪月向来乖巧,和水夕月的关系也很好,难不成她和水心蕊一起说假话骗自己,可是水夕月跟她并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啊! 齐斐玉的心乱了,千头万绪,仿佛一起涌上心头,脑海里只有两股大力在狠命的拉扯,一个在说“不可能”,另一个在说“就是”,而两股力量,你拉我,我拉你齐头并进。 最后他几乎是狼狈不堪的离开公主府。 廊下,冰君城看着仓皇离去的齐斐玉,一向温雅如玉的脸上,泛起冷意,这个人,就是他,是悠儿身亡的罪魁祸首,既然悠儿现在还在,但是这仇,他一定会替她报的。 如果不是齐斐玉,悠儿一定会好生生的等到自己再回来找她的那一天的! 风浅幽这一觉醒来后,虽然还是体虚无力,但是总体来说,至少是醒了,用了冰君城让人送上来的汤后,精神也自觉的不错了几分。 让晴玉给她垫了一个垫子靠着,抬高身体躺着。 “我娘怎么样了?”风浅幽问道,洛氏的身体可真是经不起折腾,要是知道自己这边出了事,一定不会安宁的。 “公主放心,冷嬷嬷那边瞒着夫人,夫人不知道公主昏过去了,只说公主这几天很忙,皇后娘娘时不时的召公主进宫,每次回来的时候,夫人都己经休息,所以见不到公主的面。”文歌伶俐的答道。 听文歌这么一说,风浅幽也松了一口气,娘的身体很差,她一直知道,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出事了,说不定可以说的要出事。 幸好冷嬷嬷是个稳重的,把自己的情况隐瞒了下来,这是最好的了。 “我到底怎么回事?”风浅幽看向站在一边的海棠,相比起其他两个丫环,海棠显然知道的内情最多一些。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没什么事,不会这么无力而虚弱。 第八百四十七章 墨青昭的插手 “公主……”海棠迟疑了一下,虽然王爷没说不能说,但这个时候说,真的无碍吗? “是不是我中了恭妃的暗算?”风浅幽仿佛没看到海棠的为难,依旧问道。 “是……是恭妃娘娘下了毒。”海棠在风浅幽那双澄澈的眼眸的逼视下,不得不困难的说出了口,然后紧张的看着风浅幽,生怕风浅幽有什么不好。 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么好好的突然之间昏过去,完全就是不正常的事。 别人说自己是在宫里被昭阳公主吓到了,但其实有没有吓到,自己最知道。 昭阳公主和容美人对自己的暗算,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都没有吓到自己,那么自己平白无故的昏过去,就很值得怀疑。 纵然娘的话让自己乱了心絮,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晕倒。 “海棠,你去给我查一查跟着恭妃的那个高总管。”风浅幽眸色淡淡的道,这样的平和反应,终于让屋内的三个丫头,一起放下心来。 恭妃的总管姓高,风浅幽之前就己经在和雪月公主的说话中,不动声色的打听出来了。 而且也知道这位姓高的总管,并不是从小进的宫,而是从夏国掳过来的世家子弟,不知是什么原因才进的宫,闻说当时他一进宫,就是桃华宫里的总管,是恭妃的心腹。 而后恭妃发疯住进了冷宫,但是皇上念旧,桃华宫里的一切照旧,连高总管也依然管着桃华宫里的一切,等到恭妃恢复过来,这位高总管也还是恭妃的心腹。 可以说这位高总管一进宫就是恭妃的人,而皇上看在恭妃的份上,这么多年,既便恭妃还在冷宫中,也总是对桃华宫的人很照应,也应此,纵然桃华宫没有主子,宫里的人也不敢慢待这位高总管。 至于其他的雪月公主也说不清楚了,必竟有些事发生的时候,她当时还小了些,如果不是恭妃现在横空出世,雪月公主甚至不清楚之前那个疯了的妃子,就是桃华宫的女主子,也就是那位看起来不同寻常的高总管的主子。 风浅幽再结合洛氏之前跟自己说的话,理出这位高总管应当就是恭妃真正的心腹,他当时就能偷偷出宫,到祈阳侯府上来找娘,而且还让刘氏误以为娘和其他男人有私情,可见他想出宫,应当很方便。 当初是这样,现在经营了这么多年,这位高总管想出宫应当更方便了。 他的主子所图非小,他一直在宫里当然也不行,有些事在宫里,纵然手眼通天,却也够不着的,所以,这位高总管必然会出宫。 “奴婢守到宫门口去?”海棠点点头,道。 “不必守到宫门口去,就去上次华大人家的管事,去找那位写字先生的地方。”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道。 以前只以为只不过是偶然经过的写字先生,正巧被娘叫进来有事,而后就还了乡,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写字先生是高总管,那么那处地方就不是简单的一个临时住处了,以恭妃的为人,怎么着也必然会在宫门外留下联系的地方才是,她既然一心想复夏国,宫外的人手,也不能少。 “是,奴婢知道。”海棠原本也是个机灵的,听了风浅幽的话,立时明白过来,点头退了下去。 “公主,林嬷嬷……”晴玉欲言又止的道,眼眶有些发红,又有些气愤。 在她看来林嬷嬷怎么可以做这种背主的事,一而再的要害自家公主,当年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那位恭妃是带着林嬷嬷过来的,给公主下毒,林嬷嬷岂能不知情。 “晴玉,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你是你,她是她,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风浅幽一看晴玉的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手,带出几分苦笑。 林嬷嬷如何,她现在真的不想知道了,既便林嬷嬷觉得她有苦衷又如何,当初背弃了自己,去投了恭妃是不争的事实。 走了就走了,有些事,不是想反悔就可以反悔的,她看那位恭妃,似乎也没有把林嬷嬷当成真正的心腹。 当然,是不是心腹,她现在己不在意了。 她现在是风浅幽,而不是那个事事依赖于林嬷嬷的水夕月! “公主,之前昭王殿下让四皇子回去问问当初水三小姐的事。”晴玉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马上带着几分激动的回禀道。 在晴玉看来,这简直就是让小姐当年的事沉冤得雪,如何不高兴。 既便她知道自家小姐就是眼前的公主,但是自家小姐的冤屈,如果能得报,当然是大快人心的事,想到就要翻出右相府的恶毒事,让当初小姐的冤情大白于天下,晴玉之前因为林嬷嬷引起的伤心,也没了,两眼兴奋的看着风浅幽。 “昭王问起水相府三小姐的事了?”风浅幽一愣,忽然鼻子有些酸涩,心中却是一片柔软,想起以墨青昭的能力,自己处处表示出在意水相府的事情,事关那位三小姐的一些事情,自己也时不时的问起,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意这位水三小姐。 纵然自己什么也没说起。 但他,又岂能一无所知,对于自己上一世的身世,应当也查了个清楚了吧。 这又是因为自己才插手的这件事的原因。 否则以墨青昭的为人,怎么可能插手后院这种女子之间的争斗呢! 上一世,齐斐玉口口声声说会对自己好,会一生一世的和自己一双人,没有其他任何人,但事实呢?最后自己还是落得一个血染喜院的下场。 而这一世,墨青昭并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说过什么承诺,但他却能处处关心着自己,不管是自己想恢复旧日的姓氏,还是关注着水相府自己上一世的事情,他都处处有心。 这样的男子,自己岂能不喜欢。 心软成一片,这一刻上一世的恩怨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昭王过问了水相府三小姐的事,让四皇子回去干什么?”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的一阵悸动,明媚的水眸中闪过一丝迷雾,映得一双美眸,越发的动人心魂。 第八百四十八章 后园纷争,怀疑! “说是让四皇子自己回去问问清楚,当初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还说水三小姐是死在四皇子和右相的算计中,是四皇子和右相害死了水三小姐的,之前昭王殿下还说了要把水三小姐真正的死因公之于众,逼得四皇子把祈阳侯打了出去。” 文歌一边为自家公主的美貌感叹,一边为那位水三小姐感到伤怀,听说那位水三小姐,也是一个仙露明珠一般的人物,晴玉时不时的会说起,那么好的一位小姐,最后却死在某些人恶毒的算计下。 每一次听到,文歌都不由的为那位早逝的水三小姐伤心。 同时一再的警惕自己,绝不能让自家主子,也走上同样的路,自家主子不是水三小姐,而自己也不是晴玉。 祈阳侯府纵然和右相府一样的刻薄,但是自家主子聪慧而不软弱,心智更是顶尖的,绝不可能走到和水三小姐那一步。 “四皇子把祈阳侯给赶了出去?”风浅幽微微一笑,眸色闪过一阵轻蔑,真是难得,就这么一句话,居然把齐斐玉吓得照办了,齐斐玉可真是不经吓啊。 既如此,自己就趁热打铁了! “是的,公主,您没看到祈阳侯的样子,直接的让侍卫打了出去,狼狈不堪,外面看的人特别多,因为不是公主让人打出去的,别人只说祈阳侯是不是得罪了四皇子,或者说公主的昏迷是不是跟祈阳侯有关,说祈阳侯刻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害。” 晴玉也笑道,她当时和文歌就躲在一边偷看,对于这位一直不把公主、夫人当人看的祈阳侯,她们向来没什么好感,看到他的狼狈样,自然是满心的高兴,乐得看个热闹。 风浅幽脸上也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现在她对于把风佐狼狈的打出去,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这位祈阳侯府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女,原本就是一个渣,被齐斐玉这么扫了面子,这以后既便他再官复原职,这大将军的威望,可就没了。 “扶我起来,我要写一封信!”笑完之后,风浅幽低低的道。 “小姐,您这个时候哪能起来。”晴玉急了。 “没事,就写几个字!”风浅幽坐了起来。 “小姐,奴婢去把笔墨拿过来吧,您在床上写几个纸行不?”文歌不同意,想了一个折用的法子。 “那……好吧!”风浅幽自己全身酸软,的确没多少力气,当下依了文歌的话。 几个丫环急忙把书案前的笔墨纸砚拿过来,风浅幽强提起精神,想了想之后,便动起了笔,待得写完,己是满头大汗。 让文歌把信放信封中,“把这个让表姐送去,让她想法送给凌风公子!” 这是风浅幽第一次以现在的这个身份写给凌风的信,自打凌风当时离开京城之后,凌风的消息还是从洛彩玲那里打听来的。 信里,她给了凌风两个选择,该当如何选,全凭凌风自己的决择!这原本就是她欠凌府满门上下的。 齐斐玉一下马车,便直冲后院,才进院子的垂花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带着娇滴滴的哭声,直冲自己而来。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便被来人扑入怀里,抬眼看到曲心儿哭的花颜失色,头发上还有几处钗环被扯落下来,乌发散乱,一时间眉头紧紧的皱起。 “王爷,王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啊,我今天就是去王妃姐姐那里请安去的迟了,王妃姐姐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我,还要罚我,王爷,您可一定要为妾做主啊,这不是因为您昨天在我这里,歇的晚了些,才去的晚的吗?” 曲心儿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看着着实的委屈。 “王爷,哪里是我为难她,分明是她持宠生骄,她还故意把您赏她的簪子戴到我面前,就是故意想气我,王爷,您可不能听了她的谗言。”水心雅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手指着曲心儿,一边大声的道。 她现在在府外虽然名声尽丧,但是在府内,齐斐玉看在水墨的份上,还是给她留了体面的,所以府里的人,也不敢怠慢她。 齐斐玉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树下。 树下正站着一个人,一个素衣白服的人,和这么的混乱起来,那边的人影,实在是让人觉得淡雅了许多,让人看了,立时觉得心境也宁和起来。 这段时日,水心雅和曲心儿没少干架,不是这个委屈了,就是那个委屈了,看到两个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而往往站在一边的水心蕊,总让齐斐玉心境平和起来,心里对于把水心蕊重新捧上正妃的位置的想法,也越来越炽热。 比起这两个人来,水心蕊的确是好太多了,纵然以前有些过失,看看现在会里闹的鸡飞狗跳的样子,总是觉得只是些小过失而己,算不得什么大事。 况且齐斐玉从心里头不相信水心蕊真的在外面有什么男人。 只是现在往日里给他平和的感觉不在,水夕月的死,真的是因为水心蕊暗中的算计吗?水心蕊根本就是容不下水夕月的,不过是因为自己要水夕月,所以才故意做的那么大度,而在自己背后,却使了奸计,把莫须有的事情全扣在了水夕月身上,以至于水夕月被自己失手打死。 如果真的是这样,水心蕊可真是万死不足以其辞。 原本,他看着水心蕊顺眼起来,至少和曲心儿和水心雅比起来在,水心蕊既便是个妾侍,也比她们两个一个王妃,一个侧妃,看起来得体多了。 但是现在,因为想起水夕月的事,这会越看水心蕊越觉得怀疑。 当初那些话是水心蕊说的,也有雪月说的,但如果雪月被水心蕊拉到了她那边呢? 再看看现在,水心雅和曲心儿闹的不可开交,她一个小小的妾侍当然不能说什么,但是谁通知她在一边观看的,似乎每次两个人争吵的时候,水心蕊都会出现在自己眼角的一处,静谥而温柔。 一如当初自己和水夕月在一起的时候,回首间,总会看到她盈盈大度的笑脸,不惊不燥,如果是真的这么大度,那她对上风四小姐时,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嫉妒心,一直不能容下她呢! 第八百四十九章 都是水夕月的好姐妹 对于一个,自己只不过是稍稍表示好感,要纳为侧妃的风四小姐,水心蕊都会如此,那么她当初表现出来的大度,到底有多少是真的?难不成幽儿真的是死在她的暗算中。 齐斐玉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一疼,一把推开还在他怀里哭的哀哀的曲心儿,大步向着一角树下的水心蕊走去。 “王爷,王爷。”水心雅先前看齐斐玉一把推开曲心儿,很是高兴,但接下来看到齐斐玉居然往水心蕊那边过去,一时大怒,转头也跟着冲向了水心蕊。 如果说这府里还有让水心雅愤怒的,除了曲心儿,就只有水心蕊了,嫁进四皇子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四皇子很少是在她这里的,几乎不在曲心儿那边,就是水心蕊那边。 曲心儿那边也就罢了,必竟是名媒正娶的侧妃,也是上了皇家度蝶的,但是水心蕊那边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王爷还想让水心蕊重新回到正妃的位置,这么一想,水心雅就越发的觉得不能忍了。 可是数次找水心蕊的麻烦,居然都被她四两拨千金的避了开去。 不是去了曲心儿那里,就是正巧齐斐玉在,水心雅没少在水心蕊手里吃亏,越发的在意,水心蕊会不会回到正妃的位置,对于齐斐玉去找水心蕊,她比看到齐斐玉和曲心儿在一起,还要紧张。 必竟有自己的父亲在,曲心儿再怎么也爬不到自己的头上,但是水心蕊不一样,以前在府里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看好她,上次嫁过来的时候,母亲还一再的告诉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水心蕊的位份提高一些,要姐妹相亲。 如果水心蕊的位份在自己头上,相信不管是父亲和母亲都愿意看到的,只要一想到这个,水心雅不觉得心头的火气腾腾的上来。 什么姐妹相亲,那么多年在右相府,也不见水心蕊和自己姐妹相亲,怎么现在她弱势了,自己就必须和她姐妹相亲,她到底是凭什么要求自己做出姐妹相亲的样子来的。 “你跟我来一下。”齐斐玉阴沉着脸,走到水心蕊身边,低沉的道,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但偏偏水心雅就是看不出,还以为齐斐玉要拉着水心蕊到一边说话,看到水心蕊那副装出来的温温柔柔的样子,就来火气,水心蕊私下里是如何的霸道,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为此,她没少挨水心蕊的耳光。 “殿下,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一定要到私下里去说,我和曲妹妹可都还在这里,一个小小的妾侍,怎么就敢在我们两个面前,这么张扬。” 水心雅冷笑着,冲着水心蕊道。 这回,她倒是没忘记拉上曲心儿,仿佛方才没有和曲心儿吵架似的。 水心蕊倒是看出些不对劲了,但她同样误会了,以为齐斐玉看到水心雅和曲心儿闹成这样不高兴,这时候当然表现的越发的有礼和温柔,这阵子的效用她看在眼里,果然齐斐玉最吃的还是自己的温柔端庄。 那时候,自己也是被风浅幽那个贱丫头给刺激的昏了头了,才会一步步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以致于到最后出了那样的事,齐斐玉没点没犹豫的就把自己正妃的位置给免了,进而求娶水心雅。 在水心蕊看来,水心雅就是一个笨蛋,拿什么来跟自己比,她现在时不时的诱得曲心儿和水心雅闹起来,而她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和那边的烦乱构成鲜明的对比,相信齐斐玉一定会注意到自己。 她现在住的院子是雪月公主替她换过的,因为是雪月公主出的手,水心雅也不能随便的把她的院子给换了,而那个院子还不错,离齐斐玉也近,却是一个好去处。 雪月公主出了面,这府里的其他下人也不敢过份的踩她,必竟就算她不是正妃,雪月公主如果撑着她,又有谁敢对她不好呢! 这一次,水心蕊决定自己要稳,要忍,慢慢来,绝不能太过于急燥了。 “皇子妃,奴婢不敢。”这时候听到水心雅的训斥,脸上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红着眼眶看了看苏月寒,却是向水心雅陪礼道歉,仿佛真的很谨守本份,既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跟我来一下。”齐斐玉的脸很不好。 往日里这些得体,端庄的动作,因为被猜忌后,显得过于的做作了起来,看着水心蕊的眼色,也越发的怀疑。 想想,她当王妃时的举止,再看看眼前的举止,以前不仔细想也就罢了,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水心蕊的心机深沉。 “殿下,您看看皇子妃……要不,就在这里说吧,也免得皇子妃生气,奴婢……不敢!”说这话的时候,水心蕊含泪盈盈,几乎委屈要落下眼泪来了,看了看齐斐玉,又看看水心雅,似乎很是为难。 “我叫你走,你就跟我走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齐斐玉这会实在没心思看水心蕊演的这一出,三句话就把水心雅带了进去,但看水心雅表现出的那副气愤的样子,就知道水心雅这会快气炸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挑人。 “什么生气,我生什么气,我是怕殿下被你骗了,小的时候,你就一直压制着我和三妹,我这边,有什么好的你都抢,一个不行,你还打我,但是到了父亲,母亲面前,居然又变得你有礼,我挨了打还活该。” “至于三妹那里,更是受了你的骗,说什么温柔大度,你实际上一直恨不得三妹妹死的吧?三妹妹死了正合了你的意思,就算那天晚上三妹不死,你也一定会弄死她,然后在王爷面前表现出一副哀怯怯的样子吧!” 水心雅这时候真的暴怒了,看着水心蕊那种娇媚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阵子水心蕊没少给她气受,但是每次她想反击的时候,又好象落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看到齐斐玉一心要把水心蕊带到一边说话,居然无视于自己这位四皇子妃,这火气就实在不住压不住,立时指着水心蕊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她现在也聪明了,句句话不离水夕月,仿佛她是水夕月最好的姐妹似的! 第八百五十章 旧时事,掀开! 曲心儿那边也愣了一想,自己这边才刚刚哭过一场,想不到居然转到了水心蕊和水心雅身上,一时间拨了拨自己零乱的发簪,拿不定主意,要过来再和水心雅“混战”一场,还是先看个热闹? “侧妃娘娘,我们……”边上的一个有眼力的婆子,轻轻的推了推曲心儿,朝一边呶呶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这种情况,很明显王爷看起来在生气,而且还是对着这水氏两姐妹的,侧妃在这里看个热闹,也是极不合适的。 听王妃的语气,而且还在暴前王妃的一些丑事,这些事,王爷一定不愿意让侧妃听到,特别是里面还关乎着那位死去的水三小姐的话。 王府里有传言,这位水三小姐才是王爷放在心尖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早早的病死,怎么着也会进府当个侧妃的吧! “我不走,我要看。”偏这位侧妃也是个不开眼的,推开婆子,几步就走到齐斐玉的身边,准备看水氏姐妹的好戏。 “走!”齐斐玉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似的,冷声道。 曲心儿不由的停下脚步,看了看左右,一时不知道齐斐玉是在对水氏姐妹说,还是对自己说,于是又上前了一步。 “滚!”明明白白的怒吼,齐斐玉蓦地转过头,冷冷的瞪着曲心儿,直直瞪的她。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齐斐玉毫不留情的骂“滚”,这还让她以后如何在府里说话,曲心儿纵然脸皮再厚这时候也经不住,手帕往脸上一捂,大哭着跑了出去。 她不管他们的事了,反正这对殿下对这对姐妹说什么都不管用,这两个都被自己下了药了,谁也别想生出子嗣来! 那几个跟着曲心儿过来的丫环,婆子二话没说,也全跟了过去,连侧妃在一边听都挨了骂了,更何况她们这群人。 齐斐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奔涌着的怒气,转身看向水心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问到:“她一直希望你三妹死?” 水心蕊在水心雅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水心雅居然这么没脑子,把这些话说出口来。 如果说齐斐玉最忌讳的是什么,那么当然是水夕月的事情,自己进府后,虽然偶尔也会提提,但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哪里象水心雅这么没脑子的,会说出这种扎心扎肺的话来, “二妹,你闭嘴!”水心蕊这时候因为心急,甚至忘记了现在她的身份,习惯性的呵斥水心雅。 被水心蕊当着齐斐玉的面这么呵斥,水心雅越发的愤怒了。 “大姐,你不是一向喜欢在王爷面前装温柔的吧,一向喜欢表示大度,每一次挑的我去找三妹的麻烦后,总是由你出面圆事,三妹和王爷是被你蒙了,可我没被你蒙啊,其实心思最恶毒的就是你,三妹好生生的为什么会在新婚夜死了,如果不是你,怎么也不能够。” 水心雅这会是被激得勃然大怒,早顾不得之前自己母亲华氏,一再叮嘱她说的话。 在她看来,这时候把水心蕊压下,剥下水心蕊的外皮,才是最重要的。 齐斐玉没有说话,阴冷的目光狠狠的逼视着水心蕊,仿佛要从水心蕊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让人莫名的从心底透着一股子寒意。 “二妹,你胡说些什么,三妹红颜命薄,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妾侍,根本不可能跟你抢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还这么容不下我。”水心蕊心里哆嗦,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软,面上急忙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看着水心雅期期艾艾的道。 完全是一副受了气,却不敢多说什么的样子。 而且还在齐斐玉面前,表示了心意,表明自己不会跟水心雅争什么。 这样的态度,是水心蕊想到的最好的能获得齐斐玉好感的法子,她也是吃准了齐斐玉最吃这一套,所以这段日子是就这么表现的,齐斐玉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可见自己是想对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水心雅这个蠢货就要从正妃的位置上退下来,那个正妃是自己的,当年自己能从水夕月的手中抢来,现在当然也能从水心雅的手中抢得。 水心蕊想不到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心里生了怀疑的齐斐玉,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看着水心蕊,越发的觉得她可疑。 但看水心雅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越发的暴怒就可以看出,水心蕊的这些话看似好听,实则上在激怒水心雅。 果然,水心雅听说她的话,一口气冲上来再忍不住! 自打进了四皇子府,水心雅在水心蕊那里处处吃瘪,生生的被她压的连话也说不过来,现在府里面上上下下,都在暗中传,她这个王妃当的远远比不上水心蕊。 如果没有水心蕊的人暗中挑拨,府里的人现在怎么敢议论她这个四皇子妃,但是想抓住她的证据,水心蕊又是滑不溜手的很,根本是想抓也抓不住,把个水心雅又急又恨的挠心挠肺的难受。 这些话听多了,积在心里,总是难以找到个渲泻的口子,这会被水心蕊的话一激,水心雅哪里还有不跳脚的。 “你装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谁不知道你表面上一套,背后恶毒的算计,也就是三妹妹和我一直无辜,被你这么压制了这么多年,可怜我三妹妹,到死都不知道是你和人做了圈套害死她的。” 水心雅咬着后槽牙冷笑道。 “二妹妹,你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你……你莫不是魔怔了!”水心蕊心里有些慌了,当年的事水心雅不可能会知道的。 水心蕊有个不好的习惯,一觉得别人胡说就会说人“魔怔”了,水心雅没少被她讽刺过。 一会听了她的话,竟是再忍不住冲过来,照着水心蕊的脸,狠狠的就是一个巴掌,嘴里还失控的骂道:“你才魔怔了,别做出这副样子来,引得四殿下心疼你,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自己打了缨络送给五皇子的,却说是三妹妹送的,还让雪月公主跟你圆谎,你还要不要脸!” 第八百五十一章 始作俑者是谁 “缨络?”齐斐玉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 “是的,是缨络,殿下您不知道,三妹妹那时候想给你打一条缨络的带子,自己去挑的线,但您恐怕不知道吧,我的好大姐,她也选了同样的线,也学着三妹妹一起打了一条,之后更是在缨络上挂了一个和三妹妹挂的相仿的小玉坠,上面找人刻了五皇子的名讳……” 水心雅这时候豁出去了,也不怕最后得罪雪月公主,一五一十的道。 这是她偶然的机会持到雪月公主和水心蕊的谈话才知道的,只是当时水夕月死了对她有好处,自然是当做看不见! 齐斐玉的眼睛红了起来,手微微颤抖,那是他努力想忘记的一幕! 那条缨络他怎么会不知道,当他从雪月公主的手中拿到这条熟悉的缨络带的时候,几乎如同受了雷击,他是看到过水夕月在编的,戏言问她编给谁的时候,水夕月总是娇羞的带过,但齐斐玉知道是给自己的,因此满心欢喜的等着。 这是一条给男子贴身的带子,况且这么亮丽的鲜色也不可能给水墨。 可谁知道这条缨络带子不是水夕月给自己的,而是雪月从齐俊玉那边偷偷找到的,特别上面的那个玉坠明明白折的写着齐俊玉的名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不是那时候还需要水夕月去凌将军府周旋,他当时就控制不住的想把缨络带扔到水夕月的脸上去,责问她有没有学一点女子的闺训。 “水夕月的哪一条呢?”齐斐玉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问道,一把扯过水心蕊。 “被大姐毁了,不小心染上了油腻,三妹妹自然不能再送给您,之后大概是绞了吧!”看到齐斐玉的动作,水心雅吓了一跳,见水心蕊说不了话,急忙答道。 齐斐玉现在的样子,早就没了往日在人前的雅致温和,两眼血红、呼吸急促的瞪着水心蕊,一手落在水心蕊的脖子处,死死的掐着水心蕊的脖子,直掐得水心蕊眼前发花,喉头处窒息一般,死死想挣扎出来。 她根本说不了话,两眼被掐的慢慢的鼓涨起来,脸色发涨,青紫,这会哪里还能再想其他,只拼命的想从齐斐玉紧紧掐着她的手中逃离出来…… 水心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整个都蒙住了,这时候看齐斐玉掐得水心蕊直翻白眼,急忙过来扯了扯齐斐玉的衣袖,急道:“殿下,您先别急,让她慢慢说,这种事情,她以前没少干,你可得好好问她一问。” 倒不是水心雅和水心蕊是如何的姐妹情深,但是这种情况下,水心蕊如果真的出事,自己父亲和母亲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水心雅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如果没有父亲的支持,自己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 被水心雅扯了扯衣袖,齐斐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眼中的血红色缓缓的退了下去,手从水心蕊的脖子上放下来。 脖子上的紧窒被松开,水心蕊下意识的倒退两步,狼狈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方才那一刻,她还真的以为自己会没命了,比那一次水夕月向她狠狠的刺了一剑,更让她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 齐斐玉这次是真的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说,当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齐斐玉阴冷的瞪着地上的水心蕊,水心蕊又是惊又是怕,这时候咳嗽的仿佛连心肺也要吐出来似的,眼泪鼻涕也跟着一起出来,头上发散了了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殿下,殿下,我没有,你……你怎么就能相信二妹说的话呢?她……她现在是一心容不下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水心蕊着急的分辨道,她这时候也顾不得再耍手段,看看齐斐玉现在狂怒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要糟,却不知道自己的那一个环节出了错。 “大姐,你到现在还胡说,你敢不敢让你的丫环来说,说说你对三妹都做了什么,云香死了,还有云喜在哪,还有其嬷嬷,她现在也是母亲的娘家府上,要不要叫过来,跟大姐当面对峙,到底是我容不下你,还是你容不下三妹。” 水心雅这时候哪里还会被水心蕊压制住,水心蕊越想把事情推在她身上,她就越反抗的厉害,当年在右相府上的时候,她实际上也曾这么抗拒过,不过被右相及华氏给压下去了而己。 现在在四皇子府,自己才是正头的四皇子妃,水心蕊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妾待,凭什么,还想压自己一头。 “而且你还在三妹跟着你一起嫁过去的时候,早早的便给三妹妹下了绝子嗣的药,目地就是不想让三妹妹生下殿下的孩子,就算殿下以后发现了三妹妹是无辜的,也己经晚了,如果大姐还需要人证的话,我们府里的那个刑婆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就是她去大姐配的药!” 刑婆子是华氏身边的人,懂一些医药,算得上是华氏身边的医婆子,齐斐玉因为对右相府的事很清楚,因此也知道这个刑婆子,闻得水心蕊一边装着大度,一边用药早早的断了了水夕月的子嗣,一时间只觉得心痛如绞。 嘴唇泛白,哆嗦了两下。 水夕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狠绝的吗? 眼前仿佛闪现出一张含笑娇嗔的笑脸,那抹回眸一笑,美的动人心魄,只一眼,便让自己醉了心。 既便不因为水墨的设计,自己也会想着要她。 不管她有没有和夏国的皇室有联系,自己这里,是一心的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的,而且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想一直爱护着她,纵然暂时自己不能给她正妃的位置,但是他日自己登上帝位,如果她的孩子有出息,这皇位,他一定会传给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可,这一切,现在全成了枉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水心蕊,因为水心蕊的嫉妒,因为水心蕊疯狂的恶毒,还有水心蕊伙同雪月一齐在自己的谗言。 自己怎么就会相信了水心蕊和雪月说的话呢?怎么会怀疑那个娇美温柔的女子,会对着自己做出不守闺训的事,会私下里有齐俊玉之间有什么私情呢? 第八百五十二章 踩断了水心蕊有腿 对于水心雅的话,齐斐玉现在是百分之百相信。 一方面是因为水心雅从来就不是一个很会掩饰的人,比起水心蕊来,水心雅表现的就一直很刻薄恶毒,所有人都知道她嫉妒水夕月,而水心蕊不同,水心蕊一直表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温柔得体,是对水夕月的深深愧疚,仿佛当日受了伤,差点死去的不是她似的。 从没有对水夕月有半分的抱怨,仿佛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对水夕月好似的。 但是事实证明,水心蕊的嫉妒心有多么疯狂,当时对着还什么都不是的风浅幽尚是如此,对着水夕月呢?怎么可能做到这么的大度? 还有水心雅提到的这几个人都是在的,如果不相信,只需要提来问一问就行,可以说是人证俱在。 “殿下,我没有,真的没有,有些事,我……我也不知道,真的,王爷,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我和王爷一样,真的什么也不清楚啊。”水心蕊被这样的齐斐玉瞪着,真的害怕了,在地面上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你……不知道?”齐斐玉现在的状况的确是不对劲的,目光中泛着血色,有几缕红丝在眼中,脚下一步步的靠近水心蕊,如果说眼中有刀锋的话,这时候水心蕊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是……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水心蕊一步步的后退,坐在地面上,往后退,脸色一片惨白。 可还没待她退到后面的位置,齐斐玉一脚己狠狠的踢了过来,巧的很,正巧踢在她的伤口处。 水心蕊的伤口一直没好全,以前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回的京,因为怕曲心儿夺了自己的宠,所以没待养完整,就回来了。 之后在山上的的时候,被齐斐玉踢过一脚,那时候伤的也颇重,这段时间齐斐玉对她不错,将养的也不错,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没好全的,这会被狠狠的踢到伤口处,水心蕊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隐隐的血迹中,还带着暗红之色。 水心雅吓的也尖叫起来,一把扶住身边的丫环,脸色也变的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连脚也软了,脚下哪里还挪得动步子。 “你不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吗,那么正好,今天你就可以给她陪葬去了。”齐斐玉阴测测的看着水心蕊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让水心蕊捂着胸口,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殿下,我是水心蕊啊,我是你以前的四皇子妃啊,您……您怎么会想要我给她去陪葬,她不过是是一个小小的妾侍,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妾侍而己,我是水相府的嫡长女,她不是我们水相府的女儿,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低贱之人而己,殿下,您怎么能让我给她陪葬?” 水心蕊捂着胸口,喘了口气,终于不再退了,这种情况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是再退也没有用了,立时改变了风格,冲着齐斐玉大声哭道。 她是右相府的嫡长女,生来便是享受富贵的,有什么好的,都是她的,纵然是她不要的,她宁愿毁去,也不许人捡。 而水夕月是谁,不过是父亲捡回来的一个夏国的孤女而己,凭什么,她可以嫁给四皇子,而自己却是不可以,所以她让母亲华氏去跟父亲说,让父亲同意把她嫁进四皇子妃,水夕月就当成一个陪嫁的妾侍而己。 王府里这种妾侍,不知道有多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水心蕊是容得下水夕月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水夕月不应当得了齐斐玉的心…… 她怎么可以得了齐斐玉的心呢? 自己才是四皇子的正妃,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妾侍,居然比自己还得四皇子的心,每次四皇子到右相府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居然把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她,而不是自己这个早己商议好的四皇子妃。 每次看到这种情形,水心蕊就觉得自己忍不下去,没办法再忍了。 她不能让那个小贱人活着,然后生下四皇子的子嗣,这以后如果四皇子偏心,说不定以后能承继大统的就是那个贱丫头的孩子,这让水心蕊觉得再不能忍下去,于是才暗中和华氏设了计,并且联系上雪月公主,几人作戏,让齐斐玉误会水夕月心里有的人是齐俊玉。 原以为做的不露声色,而且现在事情己过去那么久了,再不会有人提起。 想不到水心雅居然也知道这事! “你……就应当给她陪葬。”齐斐玉满脸戾气道,脚下却是停步,看着水心蕊一口口的吐着血,脸上带着几分疯狂一般的笑意,“她不配?她那么好的女子怎么会不配,我如果让你给她陪葬,还怕你会脏了她那处地方。” “殿下,殿下……我父亲……”水心蕊其实是想提醒齐斐玉,水墨可是他夺皇位的有力支柱,如果自己出事,父亲那边一定不会再帮着齐斐玉的。 “你是想说右相不会再帮我了?”齐斐玉笑了,笑的很大声,几乎是喘不过气来似的,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全无平日的半点丰仪和雅致。 这样的齐斐玉,让水心雅很害怕,这会站在原地,再不敢跟紧着过来。 半响齐斐玉才笑完,抬腿照着水心蕊的小腿上恶狠狠的踩了下去:“你出事了,不是还有你妹妹吗?相信我的皇子妃,会让右相觉得很满意的,这以后如果我将来的承继者,可以从皇子妃的肚子里爬出来,右相就算是稍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太在意的。” 既便是站在一边的水心雅,这时候也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是水心蕊尖声的痛叫,抱着腿在地面上翻来翻去的打滚,痛的连声惨叫。 齐斐玉的那一下,居然把水心蕊的腿给生生的踩断了。 听着水心蕊尖利的惨叫声,水心雅吓的脚底下打哆嗦,连着她的几个丫环,婆子,这时候也全部哆嗦起来,再无一人敢看齐斐玉一眼,只觉得自家这位,平日里温雅如玉的主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嗜血的恶魔似的。 第八百五十三章 皇子妃,是不是很久没回右相府了? “来人,把她给送到原来的院子去,让人给她好好上上药,切不能让她留下疮口。”齐斐玉在笑,只是这笑容阴冷的让水心蕊几乎不敢正视。 既便是疼的只打滚,水心蕊还是听清楚了齐斐玉的话,让人来给她看伤口,可是她的腿骨断了,却没人来接,只是让人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那个断裂的骨头,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有什么比外面的伤口全好了,而里面的骨头还是断的,更疼的呢。 水心蕊想反抗,想求饶,但这时候都化做一股尖锐的痛意,刺的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齐斐玉不是最温雅了吗?为什么现在居然如同疯了似的折磨和处治自己。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水心蕊最后是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象拖死狗一般的拖走的,这种拖死狗的手法,以往只在下人,仆妇的身上用过,而现在却用在水心蕊的身上。 水心蕊这时候己疼的昏了过去,但既便昏过去,这时候被拖出去,碰到伤处,还是疼的脸色一阵扭屈。 水心雅看的整个人发怵,所以这会看到齐斐玉转身她的时候,几乎是全身颤抖的,嘴唇哆嗦,再没有一句话说得出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齐斐玉这么疯狂狠戾的一面,如何不让她惊的全身战悚。 齐斐玉竟然笑了,而且还笑的很温和,这样温和的笑容,其实是齐斐玉平日里,最经常的笑容,温文尔雅的很,但看到方才他那么疯狂嗜血的表现,水心雅现在只觉得自己被笑的浑身发寒。 当初固然水心蕊暗算了水夕月,自己对水夕月可从来就没什么好声气,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水心雅自己知道自家事,知道有几次水夕月差点死在自己手上。 跟水心蕊比起来,自己做的,有时候更过份,只不过水夕月大难不死而己。 “皇子妃,是不是好久没有回右相府去看看了?”齐斐玉温和的笑道,一如往日里的样子。 “是……是,是!”水心雅不知道他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腿下打哆嗦的答道。 “那么,要不要我陪你回娘家看看呢?”齐斐玉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殿……殿下有空吗?”水心雅被他笑的越发的害怕。 “有空,我怎么会没空呢,我这阵子空出来的时间,可真是不少,原本还想着让前皇子妃重新回到皇子妃的位置上,并且也跟右相大人说过,右相大人也表示了同意。”齐斐玉笑的越发的温和。 听了这句话,水心雅忽然不抖了,脸色蓦地变得铁青。 水心蕊回到正妃的位置,而且父亲居然还答应了!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们皇子妃是不是就要给水心蕊让位置,给自己最多一个侧妃的位置,或者父亲为了显示大度,让曲心儿也居于自己的头上。 父亲果然是最偏心的,居然为了个水心蕊,要把自己贬下皇子妃的位置,难不成水心蕊是他的女儿,自己就不他的女儿了不成。 之前,对水心蕊被齐斐玉踩断骨头的事,水心雅还觉得心悸,这会在心底忍不住大声的叫好,好,怎么会不好,好的很哪!果然是要被踩断骨头,否则自己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父亲和殿下都站到了水心蕊这一边,这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 这个贱人,刚才怎么没被殿下踩死。 “可是,现在不行了,你大姐的腿摔断了,我的皇子妃,怎么可能要一个断腿之人呢!”齐斐玉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诱哄意味。 水心雅一听,立时眼睛一亮,明白过来,当下点点头道:“是,殿下说的是,大姐的腿不小心摔断了,看这情形,这以后也好不了了,我请了大夫替她症治,也己经没了办法,真是可惜的很。” 自家王爷的皇子妃,将来是有可能母仪天下的,怎么也不可能要一个断腿的女子母仪天下。 既然水心蕊当不成正妃,那么父亲能选择的就只有自己了。 想到得意处,脸上的惊惧早退,一个劲的冲着齐斐玉点头。 于是,她这边重新去整理行装,齐斐玉自己也去了书房,外面准备马车,准备去右相府。 待得两个人都梳洗干净,重新上了马车的时候,齐斐玉己恢复了平静,言笑之间,依然是那位温雅如玉的四皇子。 至于水心雅也就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马车一路行去,到了右相府,水墨得到消息,亲自接到了门口,夫妻两个向水墨行过礼后,水心雅自去了后院,见自己的生母华氏。 自打上次回门后,水心雅还是第一次回右相府,自是一番欢喜。 但是听到华氏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大姐在府里过的可好,可有什么人欺负她?你可得照应她一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水心雅的脸色就蓦地沉了下来,冲着华氏,很不高兴的道:“母亲,我才是四皇子妃,大姐现在不过是府里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妾侍,让我一个堂堂的四皇子妃,一天到晚关注一个妾侍的事,母亲不是为难我吗!” “雅儿,母亲当然不要求你一直关注着你姐姐,但总是姐妹同心,你们以后一起在四皇子妃,现在你照应她,将来她照应你,也是一番佳话。” 华氏笑着安抚水心雅道。 这话说的水心雅胸口处腾腾的冒火,什么叫将来水心蕊照顾自己?自己是四皇子妃,水心蕊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妾侍,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都只有自己照应她的份,说什么将来水心蕊照应自己。 看起来母亲和父亲的心思一样,一心一意的要把水心蕊重新扶上正妃的位置,而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给水心蕊垫底的,这么一想,心头的火腾腾的就冒了上来。 凭什么,同样的父母亲,凭什么自己要给水心蕊垫底,既便水心蕊发生了这种事情,居然还想着死灰复燃。 水心雅齿冷的很,这会看着华氏,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道:“母亲,您也别希望大姐还能照顾我了,今天大姐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都摔倒了,这时候,应当还在府里救治,不过看情况不太好,这以后可能要一直瘸了腿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 幽儿跟我一起回国,可好? “什么,蕊儿腿摔断了,厉不厉害,要不要紧?”华氏的脸色一白,脱口急问道,连坐也坐不住,猛的站起来。 相比起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华氏更相信自己的大女儿才可以母仪天下。 “母亲,我如果说大姐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母亲会怎么样?现在去看看她吗?母亲是堂堂的右相夫人,一品的诰命,现在却是去看一个小小的妾侍,母亲不觉得丢人,我却是会觉得丢人的!” 看到这么紧张的华氏,水心雅心头越发的来气,这话当然也是越说越不好听。、 原本还以为就父亲的心偏的厉害,现在才发现母亲的心偏的更厉害,这会听得水心蕊当不成四皇子妃了,居然惊的一向面不改色的母亲,慌成这个样子,水心雅如何不怒,对于水心蕊今天事,越发的觉得解气。 这会她甚至觉得,既便齐斐玉不踩断了水心蕊的腿,自己也要找机会把水心蕊的腿打断,打断了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肖想自己王妃的位置,四皇子妃是自己的,这将来母仪天下,为中宫皇后的也只能是自己。 水心蕊的腿居然断了,这也是水墨没想到的。 他这次原想着问问方才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必竟齐斐玉把风佐从公主府打出去的事,实在是太让人菲夷所思了,但是这会,他的心神却全被齐斐玉的话吸引住。 蕊儿居然在和雅儿一些闲逛的时候,好生生的摔断了腿。 这个说话,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水心蕊又不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心计也不差,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和水心雅一起闲逛园子的时候,摔倒了腿呢。 但是想起自己二女儿的那个德行,水墨的话就没有再问下去,他是一个目标性很明确的人,既然事情的结果己经是这样了,再变也不可能变到原来的样子,纵然查下去,查出来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二女儿害了大女儿而己。 对于水心雅嚣张的性子,水墨一直很清楚。 看着齐斐玉带着几分愧疚的脸色,水墨一锤定音:“蕊儿的腿就麻烦四皇子好好照顾,这以后雅儿才是四皇子妃,如果雅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四皇子海涵。” 这也就是表示放弃了水心蕊,谁也清楚一个断了腿的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上皇后的宝座的。 于其齐斐玉提出来,水墨觉得还是自己提出来比较好。 于是,这事情就算是达成了协议,水心蕊废了,现在只有水心雅,也唯有一个水心雅,因此当水墨从前面传过话来给华氏后,华氏听了话后,对水心雅就关怀起来的表现,水心雅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自己才是父亲,母亲最该重视的人,水心蕊现在什么也不是…… 四皇子府的变故,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墨青昭的耳朵里,而墨青昭带着这个消息去见了风浅幽,既然风浅幽关心那位水三小姐的事,那么想起来这件事,幽儿知道会高兴一些的。 “水心蕊被齐斐玉踩断了腿?”风浅幽讶然的抬起头,看着墨青昭,墨青昭正在给她喝药,到现在还没有七叶草准确的下落,看起来还得再加把紧才是,墨青昭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森冷之意。 不过,应当快了! “是的,据说是因为那位死去的水三小姐,也就是你那位堂姐,是因为水心蕊的欺骗,才让齐斐玉误会,以致于造成了水三小姐的死。” 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道,对于风浅幽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而落在其他方面,很不满意,放下手中的药盏,把风浅幽的头给拨弄的正了过来,让她的目光对着自己,那双明媚的水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风浅幽看了看他,突然之间笑了出来,这个样子的墨青昭居然象是在耍脾气的小孩子,很难相信眼前这位傲骄的王爷,就是传说中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王。 “之后,齐斐玉去了哪里?”风浅幽笑着对墨青昭道,目光没有偏离开他俊美的脸,这让墨青昭还算有点满意,唇角的笑意软和了几分。 “去了水墨的府里,和他现在的四皇子妃一起去的。”墨青昭颇为不屑的道。 齐斐玉这明显是怕水墨责怪,特意跑去把事情说开的,当然这事情必然也不会说他发现了水心蕊的恶毒,才把水心蕊的腿给踩断的。 “应当是去交好水墨的吧!”风浅幽唇角勾出一丝冷笑,齐斐玉好象表示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表现出他才明白自己的死跟水心蕊有关,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和水墨两个人合计,表面上对她说是嫁,实际上让自己成为水心蕊的陪嫁,这事就不会发生。 自己上一世,悲剧产生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水墨和齐斐玉背后的图谋,以及他们两个私下里的交易,但是这会齐斐玉似乎早把自己放在无辜、不知情的位置,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在水心蕊身上。 这种把自己完全也摆在无辜的位置上的行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己,其实齐斐玉最爱的还是他自己,还有他那个高高的位置,否则也不会在大怒失控之后,立既想到了补救的法子,和水心雅两个人回了趟右相府。 主动把这事说了,也免得将来和水墨两个生了嫌隙。 可谓是步步周道的很,完全没有之前把水心蕊的腿踩断的那股子仿佛一下子,乍遇真相,不能接受的样子。 不过水心蕊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倒是挺让人高兴的!原本送出红宝石头面的时候,就想挑得四皇子府内乱,现在看起来倒是一步闲棋了,自己这里还没有动手,那边就己经乱成一团了! “王爷,以后可会留在这里?”风浅幽的水眸透着一股子笑意,柔声问道,不再关注四皇子府的那些子事情。 水心蕊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是生不如死的。 齐斐玉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废在那里,一个断了腿的女人,又曾经是前四皇子妃,再加上现在的四皇子妃水心雅的嚣张跋扈下,又能撑得了多久。 想想当日水心蕊为了抢齐斐玉,害了自己的性命,这会被水心雅抢了自己的夫婿,不知道再想起来,是不是会后悔。 她不是最喜欢姐妹情深,姐妹同侍一夫吗!现在到真的让她做到…… “你想不想本王留在这里?”墨青昭若有所指的答应,又重新拿起药碗过来,喂给风浅幽喝药。 “王爷的意思呢?”风浅幽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些家国大事,她真的不在意,“王爷,你该是如何,就如何,我无需在意的。” 这话她之前想说良久了,思量了许久,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明白,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墨青昭的顾忌,三国相争,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好的,幽儿以后跟我一起回国就是。”墨青昭点点头,挑了挑眉毛,温柔的摸了摸风浅幽的头,带着几分笑意的道。 “好!”没有半点的犹豫,风浅幽点了点头,雪嫩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还是她如此果断的正视自己的心。 既然是心之所属,那么以后跟他在一起,原也是正常。 韩国并不是自己的家国,离开这里,也没有半点值得难受的地方,甚至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的感觉,韩国?那个害死了自己父母的国度,她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呢! 第八百五十五章 夫人快不行了! 看到风浅幽红着脸,却答应的这么干脆,墨青昭眉宇间越发的柔和了起来:“原本是想让你以罗青雅妹妹的身份嫁给我的,但既然你现在要恢复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就要变更一下,可以成为罗青雅的义妹。” 当初是想在齐国境内,替风浅幽找一世家,当成有力的后盾,但现在有了冰君城,自己的计划,当然要变一下,但罗青雅是墨青昭为风浅幽在齐国找的后盾,他不打算放弃。 海棠才回来,在屋内小心的观察着自家那位男主子,也看到了自家男主子身上的温和气氛,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也就只有自家公主,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王爷温和下来,其他任何人,就算是皇上,王爷那边想冷哼就冷哼,半点也不留情面。 她这儿其实也带了消息回来,宫里的那位高总管,还真的住在外面,那里面住着的还不是一批人,看起来所图非小啊,果然被公主料到了,这位恭妃,野心不小。 所以一待墨青昭离开,海棠就马上向风浅幽禀报。 “晴玉,去问过冰公子了没,我中的是什么毒?”风浅幽转过头,问一边的晴玉,她之间特意让晴玉去找了冰君城,打听自己到底是中的什么毒,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自己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恭妃,之前也算是警惕,怎么就毫无声息的了中了毒呢。 “公主,奴婢去问了,说是叫什么七……”晴玉的话才说到这里,就被一阵急促的奔跑声音打断。 只见一向镇定的冷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大变,冲着风浅幽急道:“公主,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夫人快不行了!” 这话说到后来,己是带着几分哭音了。 “怎么回……事?”风浅幽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冷,这一会,居然动弹不得,脸色惨白如雪,嘴唇颤抖了两下,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一个字,几乎己是听不出声音来了。 “夫人……听说,公主的身体,立时就……”冷嬷嬷眼泪都下来了,论起对风浅幽的好,唯有洛夫人最尽心,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是事事以风浅幽为先,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会让小公主为难。 对于故人所托,洛夫人一直是忠心耿耿,竭尽全能。 原想着,小公主和夫人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但看那位据说嗜血寒戾的王爷,这么在乎小公主,小公主昏着,连照料她用药,都事事亲为,可见是对小公主是如何的在意了,冷嬷嬷见过的事多,明了这位齐国的昭王是真正的把小公主放在了心上。 冷嬷嬷喜欢之余,也一再的跟洛夫人说,洛夫人之前是看中洛慕言的,对于这位昭王一直不太敢相信,但是冷嬷嬷一再的说起,也由不得她不相信,慢慢的也觉得这位昭王是小公主的良配了。 “是……什么人告诉娘,我的事情的?”风浅幽虽然慌乱,但还是立时抓住了其中最关键的点,怒声问道。 娘的身体不好,之前冷嬷嬷就己经不许人告诉娘,以冷嬷嬷的谨慎,不可能会放人进去,那么是谁,故意把此事惹到娘面前的? “是……是右相府的夫人的一封信。”冷嬷嬷怎么都想不到,这位据说以前跟洛夫人交情不错的右相夫人,居然是洛夫人的催命阎王。 原本想着,只是一封信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是以洛慕言的名义让人送来的,哪料想,这封信其实是右相夫人的信,更没想到洛夫人看了这封信,居然只对自己说了公主的名字,就晕了过去。 风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去请冰公子了没?” “老奴己经请了冰公子过来了,现在正在给夫人症治。”冷嬷嬷点点头道。 风浅幽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连冰君城也来了,冷嬷嬷却还在表示娘的情况不好,这种情况下,让风浅幽如何安心。 “海棠,你扶我去娘那里看看。” 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浑身无力,海棠的力气最大,她扶着自己过去最好。 几个丫环脸色也不太好,知道洛夫人的情况,恐怕真的不太妙,急忙服侍风浅幽起身,海棠几乎是半扶半抱的把风浅幽带到了洛氏的屋子里。 屋子里冰君城正在给洛氏扎针,冷嬷嬷和书兰两个站在一边,屋子里的空气安静的让人有种沉闷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么长的银针扎下去,洛氏却依旧没有半点声音,脸色惨白如雪,如果不是微微的可见被子稍有起伏,风浅幽这会还以为她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死了的人。 海棠扶着风浅幽上前,晴玉找了个厚厚的垫子,帮她在床边的宽大椅子上垫着,然后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风浅幽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躺着的洛氏,眸色幽冷。 冰君城的脸色也很凝重,洛夫人的身体,他清楚的很,这一次恐怕己是回天无力了。 半响,收针,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浅幽苍白的脸,眸色中露出一丝温和和疼惜。 “我……娘怎么样?”风浅幽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目光落在冰君城的脸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带着几分痉挛的抽搐。 努力想压制下心头不的那丝惊惧,水眸带着几分哀婉和期盼。 “幽儿,你和你娘多说几句话吧。”冰君城深深的看着风浅幽,看着她眼中的哀怜,这话几乎说不出口,但是,最后终究把话说了出来。 这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原本洛夫人的身体就伤到了本源,而且一伤这么多年,当年被下的毒何其的厉害,洛夫人能撑到现在,己是完全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这原本就己经是个奇迹。 待得洛夫人认出他,和他一谈之后,他才知道眼下的这位风浅幽,实际上是自己的堂妹,真正的夏国皇室公主,比起自己的血统来,她才是真正的纯正皇室血脉,但是她是个女孩子。 洛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给她治的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己,最多也只能再拖个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倒下都不一定,也因此,洛夫人一再的托附自己,让自己照顾风浅幽。 第八百五十六章 醒来,悲恸! 其实既便洛夫人不说,冰君城也会照顾风浅幽,在看到那个竹制的扇坠的时候,冰君城就清楚的知道,不管是自己的亲妹,还是自己的堂妹,她们都是这个女子,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难。 “还有其他法子吗?”风浅幽那双明媚的水眸染上了淡淡的雾气,几尽哀求的盯着冰君城,仿佛只要冰君城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娘就一定会没事的一样。 冰君城硬着心肠摇了摇头,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洛夫人,这时候她的脸上看起来稍好了一点,而且似乎还有隐隐醒过来的症状,但是冰君城知道,这是回光反照的症状,对于洛夫人来说,己是油尽灯枯。 硬着心肠,冲着风浅幽摇了摇头,只看到风浅幽那双蓦地瞪大的眼眸,两滴泪珠就这么毫无声息的滑出了眼眶…… 那双放在膝盖上的纤细的手指,带着几分痉挛的紧紧交握在一起,带着风浅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力和慌乱。 冰君城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医术再好,也不能救下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而这位洛夫人也是知道的,其时不过是瞒着风浅幽一个人而己。 目光重新扫回来,落在洛夫人的脸上,冰君城慎重其事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交托,平举在胸前,头低下,至手,深深的冲着洛夫人行了一礼。 替风浅幽,替曾经夏国的皇室,对这位洛夫人行礼。 如果没有这位洛夫人的一力保全,就不会有现在的风浅幽,自己的妹妹,冰君城是真心的感激洛夫人。 看到冰君城对洛氏行了这么一个大礼,风浅幽的眼泪再控制不住,手握着帕子,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边上的书兰早己是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书兰是服侍洛夫人和风浅幽最久的丫环,几乎是和风浅幽一起长大,虽然比风浅幽大了几岁,但是在洛夫人面前,初来的书兰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对书兰一直也是不同的,虽然明是主仆,却也是等同于自己的女儿。 风浅幽从高墙内出来,书兰主动要求服侍洛氏的事情,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书兰自觉性子弱了点,对自家小姐的帮助不大,甚至有时候可能还会因为自己软弱的性子坏了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洛氏身边,没有合适的人照料,实在不放心。 冰君城行过一礼后,起身往外退,只在走过风浅幽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风浅幽的头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了出去。 屋外小厮提着药箱,等他出来,上前两步,跟着他就想离开,却被他摇头制止。 举步走到园子里的一棵树下,俊眸染上了一丝悲意,目光看着淡灰色的天空,背着手,站定,一动也不动。 小厮虽然不解自家主子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背着药箱,乖乖的跟着冰君城。 “幽儿。”床上洛氏终于醒了过来,目光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脸上缓缓的堆起了一丝困难的笑意。 “夫人!”书兰己先一步,红着眼眶过去,扶起洛氏的头,稍稍托高了一点,在她的背后垫上高软的垫子,让她可以更舒服一点。 “娘。”风浅幽的手扶着椅子的把首,身子几乎是怆惶之间,半跌到床前。 如果不是海棠一直关注着她,趁势扶了她一把,这会风浅幽恐怕得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幽儿,你的身体可还好?”洛氏关切的看着风浅幽,伸出颤抖的手,紧紧的拉着同样苍白脸色的风浅幽,柔声问道。 “娘,幽儿没事,解药就要找到了,有冰公子和昭王在,幽儿没事,娘也没事,方才冰公子己经给娘扎了一针了,娘一定会好起来的。”风浅幽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把这话说完,说到最后,那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傻幽儿,娘没事的,娘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试问,早己经破败了的身子,又怎么可能撑多久,娘也看到了,昭王殿下对幽儿的心意,这以后幽儿也有人照顾了,这很好,娘也放心了,冰公子那边,娘也请他照顾你一下,他是你的堂兄,夏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屋子里全是两个人的心腹,洛氏这时候也就没有避着其他人,生怕风浅幽不知道冰君城的事,特意的把冰君城的身份也说了出来,微凉的手紧紧的握着风浅幽的手,唇角一抹慈和的笑意。 能够看到夏国最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洛氏当时还不敢相信,但是因为冰君城长的和他的父亲实在象不过,洛氏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到自己死后,幽儿还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洛氏是很高兴的,当下把风浅幽的身份和冰君城说了一遍,并且求他以后在自己死后,照顾好幽儿。 冰君城当时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并且向她保证,这以后一定会待幽儿好的,一定会好好照顾到幽儿的。 能在自己死前,替幽儿找到一个亲人,洛氏还是很高兴的。 而跟着幽儿从祈阳侯府出来,也让她了了另一件心事,至少以后风佐想拿什么大义,孝义拿捏幽儿也是不能够了,现在幽儿可不再是他的女儿了,自己和风佐算是和离的,这种结果最好,她怎么也不会和那么一个自私,寡恩的人在一起呢! 死也不要在一起…… “娘,我知道,我知道……”眼泪己模糊了风浅幽的眼睛,长长的眼睫下,眼泪一颗颗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一刻,风浅幽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安慰洛氏,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看到洛氏担忧的神色。 这一会儿,洛氏的神色似乎比方才好了一些,苍白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血色起来,但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恐怕这会洛氏己是回光返照了,立时书兰压抑不住的哭声,低低的溢了出来。 “幽儿没事最好,有解药娘就放心了,这事,你们几个是不是之前一直瞒着我的?”洛氏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滑过,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怨怪任何人的意思。 只是纯粹的说事而己。 第八百五十七章 恶毒的相府夫人 “夫人……”冷嬷嬷眼中也含了泪。 “不必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洛氏摇了摇手,目光又重新带着慈爱落在风浅幽的身上,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洛氏的心里,风浅幽可不只是曾经的闺蜜的托付,她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一个人的女儿。 “幽儿,我……身边还留有一部分人手,现在在陈嬷嬷手中,如果你需要……如果冰公子需要,可以给他,总是一部分助力,你是一个女孩子,把这些给了冰公子后,就让他全权去处理那些事情。” 洛氏温和的道,这话里面的意思风浅幽懂,用力的点头,紧紧的咬着唇,才能压下溢出喉咙的哭泣声。 娘这是怕她卷入这种复国的大事中,一如既往的,想用她瘦弱的双肩,为自己托起一片安宁的天地,不让自己陷入这种复国的战火中,并且一再的告戒,自己只是一个女孩子,手里的兵力也只能给冰君城。 “娘,您放心,这些……我,我会留给大哥的。”风浅幽放开紧咬着的唇角,努力的想从唇角挤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丝笑容伴着两颗晶莹的泪水,滑了下来。 对于冰君城,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她的大哥,理智的想想,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怪只能怪水墨和齐斐玉他们暗算了她,而他阴差阳错的正巧离开。 风浅幽相信,如果冰君城在,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入那种悲惨的境地的,。 “恭妃那边不必理她,她的野心一直……是最大的,喜欢把别人掌控在手中,让冰公子对付她就行了……她一心一意的做着高高在上的梦想,想要……皇后娘娘留给你的那些宝藏,想要……皇后娘娘留下的一些人手……以圆她的那个梦。” 洛氏的唇角露出一丝不屑,对于这位恭妃,她是一直看不上的,表面上一副无辜的样子,实际上却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来,无一不是目标性明确,件件都是为了她自己,如果不了解她的为人,还认为她是忍辱负重,是为了夏国。 可是洛氏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者物,为了达到她那个高高在上的野心而己。 自己的幽儿,绝不能被她利用。 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么小的、一点点的小孩子,养成这么大,不是为了成为恭妃的棋子的,以幽儿的名义,竖大旗反出韩国?她也真能想,一个小公主,而且还是得不能承认的小公主,几乎被别人几句话,就能驳倒。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恭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拿幽儿当成出头鸟而己,至于以后是生是死,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原就是打着让幽儿当棋子,又怎么会关心一枚棋子的生死。 这是洛氏最不能忍受的,所以她宁可和幽儿一起被风佐关起来,也免得恭妃居心不良的窥探,只是她想不到的是,恭妃居然这么好的耐心,就在自己被关进高墙内的时候,也成功的“疯”了,把所有的事情放在暗中,只待自己从高墙内出来的一天。 居然紧咬着幽儿不放手了。 “娘,幽儿知道,娘,您先休息一下。”风浅幽点头,手里洛氏的手越发的冷了下来,让她有种仿佛抓住了一块冰的感觉,握着洛氏的手,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幽儿是个聪慧的,以后有冰公子和昭王照顾幽儿,娘也放心了,至于这封信……”洛氏的目光转到床头的一封散开的信上面,脸色微凝。 风浅幽这时候也看到了那封信,信角上有一块被污了的血迹,应当是洛氏之前看的时候吐的,眸角闪过一丝阴冷的幽冷。 这一封,就是右相府华氏送过来的信吧! “娘,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沉吟了一下,风浅幽道。 娘是个谨慎的人,那位右相府华氏基本上是从来不跟她来往书信的,她怎么就会毫无查觉的接了信呢? “来人说是大殿下的信。”洛氏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淡淡的自责,目光落在风浅幽精致而带着几分青涩的脸上,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或者自己是真的错了,一直以为洛慕言会是幽儿最好的良伴,既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猜得到他的势力必然不小,能够让风佐忌惮的人,当然可以很好的护着幽儿,不被风佐所制。 “但是接到信,都是右相府的华氏写的。”洛氏苦笑道,说幽儿的身体恐怕不能好了,说幽儿故意陷害水心蕊,才使得水心蕊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心思恶毒无于伦比,所以一定不会得好报的…… 这位右相夫人说话,极尽恶毒,竟是口口声声的沮咒幽儿,这让洛氏一颗为人母的心,如何忍得下去。 这林林种种,让洛氏看的又惊又气,急怒攻心之下,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子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会看到风浅幽的样子,虽然看起来脸色不好,但整个人的精神气还算足,再看看几个丫环、婆子,也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觉得危险不大,才放松了一口气,至于那位前四皇子妃的事情,洛氏早从冷嬷嬷几个口中得知。 这位前四皇子妃才是心思恶毒的人,幽儿和她没有半点纠缠,她不但陷害幽儿,而且还数次想要了幽儿的性命,幸好幽儿聪明,所以对于这位前四皇子妃落到如此下场,洛氏没有半点觉得同情,这所有的一切,原就是她自找的而己。 华氏的信,是以洛慕言的名义送了进来的,风浅幽水眸中闪过一丝冰寒,原想着以娘那样的性子,纵然以前和华氏有些交集,但是从高墙内放出来后,便再也没有了来往,这时候怎么会好生生的就接了华氏的信呢! 原来这信居然是假借洛慕言的名义送过来的。 “幽儿……”洛氏愧疚的看着风浅幽,当时也是自己没奈何才想出来的法子,现在看起来,反倒是那位据说冷情嗜血的昭王更适合幽儿,幸好幽儿没有听从自己的意思,否则自己是不是害了幽儿。 第八百五十八章 洛氏之死 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蓦地觉得胸口一痛,下意识的一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身子无力的往后一倒,一直紧紧的被风浅幽捏在手中的那只带着寒意的手,挂落了下来。 “娘,娘。”风浅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道,眼角处,泪水止不住的一颗颗往下掉落下来,衣袖上一片血迹,殷红的刺目,手里依然捏着洛氏软垂下来的手,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夫人!”书兰这时候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望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洛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其他的几个人,也全跪了下来,一起落泪。 院门外的冰君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从深远的空中收回,转过头,顿了顿,转身往屋内走去,这时候,这位洛夫人应当己是大限去了,方才自己所能帮的就是让她醒过来,有那么一个开口的机会,把要说的都跟幽儿说了。 这会屋子内突然暴发出来的哭声,表示着里面的洛夫人己死。 屋内,风浅幽凝白的脸上带着泪痕,手紧紧的握着洛氏的手,身子大半个伏在床上,裙上,袖口处的血迹也顾不及擦,只是痴痴的看着洛氏那么没有半点血色,闭着眼睛的脸。 其他的几个丫环,婆子也个个在哭着,屋子里一片哀恸,却没发现风浅幽的情况己是不大好,原本她就是强撑着过来的。 “幽儿,你先回去,这里我帮你处理。”冰君城脸色一冷,急走几步,走到风浅幽身边,握起她的一只手,搭在了脉间,原本这几天被很好的控制住,停留不动的毒素,这时候竟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知道她急痛攻心,如果再这么下去,可就是一件极麻烦的事,因此一边对风浅幽说,一边看向了站在边上的海棠。 这个丫环和其他的丫环不同,冰君城早发现海棠是个有身手的。 海棠这时候也发现了风浅幽的不妥当,急忙过来,半扶半抱的把风浅幽抱起来,抱起才发现风浅幽的情况真的很不妙,那双盈盈的美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闭上了,唇角带着淡淡的血迹,己不知是什么时候吐的。 “冰公子,我们公主……”其他几个这时候也发现了风浅幽的情况不对,冷嬷嬷急过来问道。 “把她抱到榻上躺着。”冰君城这时候也顾不得洛氏还躺在床上,指了指窗口的榻上急道。 海棠急忙把陷入昏迷的风浅幽,抱到了窗前的榻上,晴玉替风浅幽拿了一床被子过来,替她盖上,文歌几个都紧张的看着冰君城的脸,一个个连话也不敢多说。 冰君城的手重新的搭到了风浅幽的手腕上,俊眉紧紧皱起,然后放下手,走到一边,文歌早己替他铺好了笔墨。 开好药方,递给一边的文歌:“去煎药,煎好后,把药给幽儿服下,然后让她好好休息,跟她说现在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她的身体最重要,如果想查明洛夫人的事,就必须有个强健的身子才是,否则其他什么都是枉谈。” “是,奴婢马上去。”文歌点点头,接了药方就走。 海棠把风浅幽小心的扶起,和晴玉两个半扶半抱的,把风浅幽带回了自己的院子,这里洛夫人己死,这接下来的事情很乱,风浅幽在那边休息,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会洛夫人的屋子里,自有冰君城帮忙处理,现在洛氏和风浅幽的心腹都知道,这位看起来翩然若谪仙一般的冰公子,其实是自家公主的哥哥,这些事,他做主自然也是应当。 “大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大殿下觉得水墨,其实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了?”墨青昭放下手中的茶杯,玄色的衣袖一弹,上面重瓣的紫樱花,带着极灿烂的华美在洛慕言的眼中晃过。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位右相夫人,为什么要提我的名头,或者是因为我之前和幽儿还算熟悉,所以才托了这样的话吧。” 洛慕言依然是言笑盈盈,一脸的平和,笑容如桃花妖娆,灼灼的炽人的眼,任何一位闺中少女如果被他的眼神扫到,都会羞答答的低下头,未语含羞。 可惜他现在对面的是墨青昭,既便是真的倾城美人,在墨青昭的眼中,也激不起他半点的怜惜,只除了风浅幽。 那双俊眸幽冷的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似的,紧紧的盯着洛慕言,对于洛慕言现在还这么亲热的称呼风浅幽为幽儿,是极不满意的,俊美的唇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大皇子这话可真是实诚,只是以幽儿的聪慧,恐怕不难猜到,这事大皇子也是伸了手的吧!” 洛慕言的笑容一僵,微微垂了垂头,再抬头时,依然是风情万种的笑意:“昭王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是听不懂,幽儿既便是聪慧,这事也怪不到我身上,我和那位右相并不熟,更何况这位右相夫人了。” 墨青昭极是魅惑妖娆的笑了,话风一转:“听说晋国的那位皇后,还没有回国,不知道你们这位皇后娘娘又是因何事,泄留在韩国?” “皇后的事,跟我无关,既然出了晋国,或者皇后想逛一逛韩国再回去也有可能。”洛慕言微微笑道,脸色平和,拿起手边的茶,优雅的喝了一口,表示自己对于这位任性的皇后娘娘的漠视。 晋国的这位皇后娘娘因为是继后,而且岁数不大,有时候任性一些,也是正常。 “本王听说晋皇重病在床,你们这位皇后娘娘,居然还有心思在游山玩水,实在是当得起心大。” 墨青昭眼中闪过一丝悚然,目光森冷的看着洛慕言。 三大强国,各国都有探子在其他国家,对于晋皇的病情,早早的就有人在传说,在晋国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想探听到,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必竟一国之皇的身体,关系重大,对于其他国家,无孔不住的查探系统,想瞒也瞒不住。 而且晋皇病的都不能早朝了,这事己不是什么秘密。 眼下的这位晋国唯一的大皇子,当然是晋国唯一的继承人了,虽然不是太子之位,但是晋皇就这么一个儿子,这皇位不传给他又能传给谁呢。 第八百五十九章 协议,皇后失德 既便这位晋皇没说,整个晋国内也没有人怀疑,这下一任的晋皇,就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大皇子。 晋皇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国内的许多大事,基本上都是由洛慕言决定的,所以晋皇现在病重,整个晋国也没有半点恐慌,平稳的自然过渡中,当然这种平稳,对于其他各国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娘娘生性活泼,和我又份属母子,我既便是想管也管不住。”洛慕言一脸的无奈,看起来对于这位皇后娘娘,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想也是,纵然这位是继后,但是名份上却是这位晋国大皇子的继母。 洛慕言想管这位的事,的确也有些不应当,所以这位皇后娘娘滞留在韩国,不过是她的个人所为,是她任性枉为罢了,和洛慕言和晋国,并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这种话,要是传出去,这位晋国的皇后娘娘的位置,也算是当到了头了,皇上病重,她一国之后,不在自己的国家镇守着后宫,却跑到另一个国家来游山玩水,实在不是一件妥当的事。 既便洛慕言的话没有传出去,这以后如果有人拿这话来参这位皇后娘娘,这位皇后娘娘,也是无话可辩的,必竟这在当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而看洛慕言的态度,分明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事,不以为然,这实际上也表达了他的态度。 “听说,皇后娘娘可是大皇子母家的一位表姐。”墨青昭森冷一笑道。 “那又如何?难不成昭王会认为母家的表姐,关系就一定要好?”洛慕言也毫不示弱的道,脸上虽然在笑,眸色却是锐利。 两道极锐利的目光,对上,而后两个人无声的笑了起来,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来的目地己达到,墨青昭起身,淡冷的向洛慕言说了一句,准备告辞。 “昭王,幽儿表妹……她如何?”洛慕言的话到了嘴里,忍了忍,还是说出了口。 “大皇子,幽儿是本王的未婚妻,也是齐国的王妃,跟大皇子并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请洛大皇子,称呼一声嘉柔公主的好。”墨青昭转过头,看了看洛慕言,忽然弯起了眸子无声的轻笑起来,声音却带着几分飘渺和森冷。 洛慕言的目光变得锐利而泛起怒意:“我和幽儿份属表兄妹,昭王难不成忘记了不成?” “那又如何?洛夫人现在不是己经不在了吗?这个所谓的表兄妹,和幽儿实际上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大皇子这么耿耿于怀,真的不好!” 墨青昭不客气的冷笑道。 既便洛氏和洛氏一族有些关系,但是风浅幽必竟不是洛氏的亲生女儿,现在洛氏也死了,洛慕言和风浅幽的确是真的没有半点联系了。 他不相信洛慕言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到洛慕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几分僵硬,墨青昭讥讽的大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大厅内,洛慕言看着墨青昭离开,目光慢慢的露出几分哀痛,手指紧紧的握紧,脸上那种时常带着的妖炽的笑意,早己消失的一无所踪。 “殿下,您……”看到自家主子站在大厅中,如同僵硬了似的,一动不动,一个贴身的侍卫,硬着头皮过来,低声的唤道,在他们的心中,自家的主子就是晋国的唯一主子了,至于皇后娘娘,原本就是皇家和大皇子舅家的一种关系的巩固而己。 “让越青传信国内,就说皇后失德,于父皇病重之时,到韩国游历,经久不归。”洛慕言眸中闪过一丝冰寒,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的笑容。 侍卫一惊,愕然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消息如果传回去,废后是肯定的了。 对于这位任性张扬的皇后,他们这些跟着洛慕言的人,虽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位必竟是殿下母家的皇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到殿下? “还不快去。”洛慕言头也没回,淡漠的道。 “是,属下这就去。”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坚冷的背影,侍卫知道他心意己决,那些劝解的话,也就没法说出口,点点头,退了下去,看起来这位皇后娘娘,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惹到了殿下了。 这位皇后娘娘其实在没嫁进宫的时候,就己经对殿下有意思,洛慕言的侍卫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她对自家主子的意思,但自家主子对这位表姐显然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一般这位小姐过来的时候,他都是找事情避开。 皇后娘娘生病死了,皇家要和原皇后娘家联姻,这也是为了给洛慕言铺路,而原皇后的娘家,也就这么一位小姐出色一些,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一位就成了继任的皇后娘娘。 而这位皇后娘娘仿佛还没有从身份、地位的变化中转变过来,依然我行我素的喜欢干扰到殿下的事情,对一些敢于肖想殿下的世家小姐,不是警告,就是恐吓,甚至出手不客气的教训,这也使得殿下的婚事,迟迟不能定下来。 好在殿下也没有想成亲,于是这事就拖了下来。 原本就是两家联姻的结果,至于这位皇后娘娘如何行事,有洛慕言在,想来也坏不了事,于是那位心宽的晋皇上,就顾自自己养病,对于这位皇后放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放任自由的样子。 两家,也只不过是要个婚姻,来确定一下关系而己。 只不过,这位皇后娘娘现在真的惹到殿下了,居然敢以殿下的名义,唆使那位右相夫人,往公主府送信,害得那位对殿下一直友善的洛夫人死了,这件事,必然会记到殿下头上,殿下这是真的怒了。 皇后娘娘这是刺到了殿下的痛处了。 殿下己不能再忍受她对自己的窥探了。 大厅内,一向能控制住自己脸色的洛慕言,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顿时桌子连同上面的茶杯,所有的东西,全砸到地上,碎成一片,两个守在门外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口,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能让自家殿下这么失控,可见己是愤怒到了极点。 第八百六十章 本王拿华氏祭典你娘 华氏的信,不可谓不恶毒,带着诅咒意味的辱骂风浅幽,说水心蕊之所以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全是风浅幽恶毒的陷害。 带着血迹的信就握在风浅幽的手中,纤小而凝白的手紧紧的抓住这封信,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可怖的光芒。 如果没有这封信,娘还可以活一段时日,如果调理的好的话,说不定这个时日还可以拉长,但是因为华氏的一封信,生生的要了娘的性命。 华氏,右相府的华氏?她原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跟她打交道了,想不到,居然又害死了自己的一个娘。 “来人……”风浅幽撑起身体想坐起,无奈身子虚弱,就要软下来,方才她一个人想静一静,把所有的人都打发到外屋去了。 “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身子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耳边是墨青昭带着几分温和的关切声音。 “我……我娘……死了……”在看到墨青昭那双阴柔至美的眼眸里的关切之意时,风浅幽的情绪蓦地失控起来,一把抓住墨青昭的衣袍,再无顾忌的失声痛哭起来。 方才,她在洛氏的屋子里晕了过去,这会看到墨青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依靠,莫名的伤心,难过、委屈,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既便是她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也己完全控制不住。 墨青昭被风浅幽吓了一大跳,但是马上心头闪过一丝了然,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在怀中,幽儿现在的情况,应当就象是小孩子摔倒后,看到自家的大人,立时大哭起来,他的幽儿,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依靠了。 想想初见面时,这个小丫头的隐忍,当时只觉得有趣,现在想想,才觉得心疼,在祈阳侯府内,母女无依,只能相依为命,但既便是这样还是不能够,如果不反击,就可能连活下来,都成为奢望,所以幽儿才会那么坚强的伸出自己的利爪的吧! 那样一个瘦弱的,几乎被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精致面容,也就是因为这样,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他的心中,成为了他心中最为在意的一个人,既然在意了,那么就由他来护着吧! 洛氏是幽儿的母亲,既便不是生母,这一份母女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任何人能替代得了的,洛氏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隐忍至此,宁可放弃了自己祈阳侯府正室的位置,也要护着她。 无论从哪里看起来,洛氏对幽儿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洛氏身体不好,恐怕很难撑过去,但理智知道又如何,心理上还是难承受,特别是幽儿,墨青昭很能理解风浅幽的这份感觉。 “莫如本王派人去要了华氏的命,祭奠你娘。”慢悠悠的带着几分阴冷的声音,在风浅幽哭的差不多的时候,幽然的出现在风浅幽的耳边。 “不用,我自己去。”风浅幽咬咬牙道,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拖累墨青昭,华氏无论怎么说都是水墨的妻子,韩国的正一品诰命夫人,如果强杀了她,会惹来麻烦,或者墨青昭不会害怕,但是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变故,都可以影响事局。 而且风浅幽不觉得一刀毙了华氏,会是最好的方法。 墨青昭的目光掠过风浅幽虽然带着泪痕,却显得坚定的脸上,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他自己也能察觉得到的宠溺,既然幽儿觉得由她自己动手,更解气一些,他当然会把这个决定权留给她。 他就等着她探出小爪子,挠了人后,再收拾残局吧! 或者,这也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既然要把事情闹大,那就闹的更大一些吧! “幽儿,药己经找到了,是在冷宫里的一个角落,平日根本没人去注意,但是现在韩皇居然还亲自查问起来。”墨青昭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很,仿佛无所谓似的,但是语音中浓浓的高兴意味,风浅幽还是听的出来的。 这几天墨青昭往返于他自己的昭王府和自己的公主府,加紧调查自己中毒的事情,风浅幽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也牵扯着他的心,所以这会他应当是才得了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吧! “冷宫?那不是恭妃以前呆的地方吗?”风浅幽的头温柔的靠在墨青昭的怀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柔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这位恭妃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窥,她当时一个新入宫的妃子,居然连这种隐秘的事都知道,实在是让人对这位恭妃的手段,以及谨密心思赞叹。 “韩皇可真是为自己找的一位好妃子啊!”墨青昭的眸子泛起一抹森寒。 一个会对韩皇处心积虑下毒的妃子,还真是不多见啊,不知道韩皇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还会不会觉得这位恭妃合他的心意,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如花美人。 “我……中的是什么毒?”定了定神,风浅幽问道。 这几天总是听自己的几个丫环,说自己中了毒,但是一时也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问她们,她们也说不清楚,这时候见墨青昭在,顺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是什么样的毒,无声无息的下到了自己身上,听丫环们,如果自己这次不是因为在宫里受了惊,心神受损,这毒素还不会这么快的暴发出来,但是隐在体内,如果真的到暴发出来的时候,就己是毒攻入心脉了,恐怕就回天无力了。 所以,这么一说,也就幸好才中了毒就发出来,对于这位恭妃对自己下手的原因,风浅幽也想过,左不过是为了娘手里的所谓的传国宝藏,以及冰君城了,或者,恭妃也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到时候,她再出来替自己治毒,那就是自己的恩人了,不管是娘还有冰君城都会感激她,再加上她一心为了夏国,忍辱负重的这种程度,如果大哥真的复了国,那她就是新夏国的太后了。 必竟,她当时还顶着夏皇的皇妃的名头,再加上对自己的“恩情”,以及对大哥复国的帮助,相信她提出这个要求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这应当就是这位很有野心的恭妃的图谋吧! 第八百六十一章 太子府也有百叶花 韩皇以卑劣的手段灭了夏国,却不知道他枕边现在还睡着一条从夏国,带回来的美女蛇。 而自己,就是这位恭妃要呈给冰君城的“投名状”了。 所以她才会在昭阳公主和容美人设计暗算自己之前,给自己下毒。 这样一方面,出了事别人更容易怀疑昭阳公主和容美人,另一方面,如果自己受惊也会激发毒素,恭妃暂时还不想要自己的命,当然只要自己不死,被毒了的自己,有什么后遗症,或者以后一辈子躺在床上,靠医药过日,甚至哪怕活不了多久,都跟她没关系。 至少她拿出解药来的时候,自己还是活着的就行。 至于其他的,以这位恭妃这么功利性,而且自私隐忍的性子,当然是不会在乎的,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己,既然己起了该当起的作用,这以后是生是死,她又怎么会在意。 上一世的自己,或者就是如此! 只是,上一世自己并不知道恭妃,甚至没想过,宫里居然有一个女子在拿自己当棋子下,但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百叶花,需要伴生的七叶草解毒,听说还是你们夏国皇朝的特产,冰君城说,有百叶花,就有七叶草,两者伴生,缺一不可,一为毒草,一为解毒,当初风佐从夏国皇宫带回来的。” 墨青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落在风浅幽心头,却如同炸开了巨雷,水眸蓦地瞪大,怔怔的看着墨青昭。 “百叶花,七叶草?” “听说生长的条件不同,极是难得,不过现在己经从皇宫里找到了七叶草,现在在煎药,一会让丫环端进来,趁热喝下,再配于其他的药,调理一下既可。” “这是从皇宫找来的?”风浅幽头有些嗡嗡作响,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只是紧紧的拉住墨青昭的袖子,急问道。 “是皇宫找来的,当年风佐找来的这些七叶草和百叶花,一对对全在皇宫里,但是现在很明显少了一些,韩皇才会那么紧张。” 墨青昭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手落在风浅幽的发上,却是极温柔的,他以为风浅幽没想起来这种七叶草、百叶花的东西,其实也很正常,夏国己亡,这种种在夏国的相伴生毒草又不是一般人,所能知道的,风浅幽这种深闺少女,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在寒子风的太子府里看到过七叶草和百叶花。”风浅幽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水眸中透过一丝迷茫,但是蓦地眼眸睁大,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寒子风的太子府里也有七叶草和百叶花?”这个答案显然也是墨青昭想不到的,狭眸泛起一股子幽冷的寒意。 “是的,就是在那天昭阳公主出事的时候,那天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带着许多贵女们,一起去逛园子,当时就是在园子里看到的,和许多的花草种在一起,并不是很起眼。”风浅幽想了想,肯定的道。 如果上一世,不是冰君城曾经让她看过图册,她还真没想到,会在寒子风的太子府里,看到这样的一对伴生花,而且其中的百叶花的毒素,还是很烈的那种。 “看起来寒子风和这位恭妃两个,早己经勾结上了!”墨青昭的声音,带着一丝诡谲的幽冷。 “我记起来了,当初第一次看到寒子风的时候,他就和一个宫妃在桃花林中的桃华宫里,那位宫妃当然不可能有是恭妃,那个时候恭妃应当还在冷宫中,不过,我进宫的时候,也听说桃华宫的高总管很能干,既便恭妃那么多年在冷宫,这桃华宫,也管的严严实实的。” 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道,墨青昭所说的,也是她方才突然之间想到的。 如果恭妃和寒子风,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初寒子风就不可能和那个宫妃,在桃华宫中幽会,那位据说很能干的高总管,难道对于自己的宫里进了两个大活人都不知道吗! 况且后来,自己被人追赶,一路过来,也没有碰到其他人。 如果真的管得严实,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唯一的一个结论是,当初寒子风私会那位宫妃,是高总管特意把地方让出来给他用,并且把原来宫里所有的宫人都调走,以便于寒子风可以为所欲为,为寒子风大开方便之门。 一个总管太监,既便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做,除非是恭妃和寒子风早有勾结,或者也可以认为恭妃和北寒国早有勾结。 当初这件事,墨青昭当然也是看在眼中的,只是当初他的注意力全在风浅幽身上。 虽然事后,他也让人查了查这事,但是因为寒子风之后再没有出现,而他也不知道这位恭妃有什么疑点,只知道这里住着的妃子疯了,被送进了冷宫,也就没有太注意。 “我一会就让人去查。”墨青昭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有着一股子森冷邪魅,看起来北寒国的人伸的手够长的,不过这次的手伸的再长,也要被自己斩断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浅幽的目光透着冷意,这话明着听起来是问墨青昭的,但实际上也是问自己的,她不觉得恭妃有这么做的必要性。 “应当是为自己留后路,冰君城的事,之前她应当也没查到,韩皇派出那么多的人手,都没找到冰君城,恭妃纵然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但是想找到他,也是有心无力的,一个宫里的女人,手伸的再长,也比不得韩皇。” 墨青昭沉吟了一下道。 风浅幽心头一动,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水眸中扬起一股惊意:“她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知道有冰君城这个皇家的世子存在,但是想找到那位真的世子,谈何容易,冰君城纵然过得躲躲藏藏,但一直藏的很好,让这位一心想把他找到的韩皇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恭妃,这次是冰君城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才引起恭妃的注意力的。 但如果找不到呢?恭妃就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但看恭妃为了自己的目地,居然能隐忍那么多年就知道,当然不可能会算了。 两个人互望了一眼,立时都想到了一件事,墨青昭小心的把风浅幽放在床上躺着,又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第八百六十二章 打上右相府 看起来这么一个恭妃,大家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而更让风浅幽心焦的是冰君城那边,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冰君城都是她的哥哥,风浅幽担心冰君城有事,而恭妃算计的显然是冰君城。 不过有墨青昭在,风浅幽相信恭妃一定不会得逞。 恭妃的图谋己全暴落在风浅幽的心中,有墨青昭帮着冰君城,风浅幽相信冰君城不会有事,这会心虚软无力,再加上又想起洛氏的时,更是虚弱的很,微微闭了闭眼睛,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等得文歌把她唤醒,用过药后,稍稍醒醒神,才提起精神,扶着一边的海棠起身,目光透过灰沉的天空,落在洛氏的院子那个方向。 “娘那边,怎么样了?”风浅幽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公主,您别去,冰公子在那边替您主事,冷嬷嬷方才还使人过来,让您好好休息,她一定会让洛夫人走的体面,绝不会让人看轻了去,也绝不会委……委屈了洛夫人。”文歌想起这位一直病着,但莫名给人坚强的夫人,眼光显过泪光。 风浅幽的眼眶红了:“走,我们去右相府。” 她绝对不会让娘白白的折在华氏的手里,不管华氏这次是不是本意,或者也是受了别人的挑唆,事实的结果就摆在那里,不能说,她被别人诱导,写了这份信,她本身就无罪了。 看起来,当时华氏还真是激愤不己啊! 否则以华氏的心性,这封信怎么也不可能她亲自执笔,但是方才风浅幽看的清楚,这上面的笔迹,分明就是华氏本人的。 “公主,我们这个时候去右相府?”文歌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主,我们现在去右相府找那位华氏?”海棠对于这方面的反应倒是快,立既明白了风浅幽的意思。 “她既然敢送来这么一封信,恐怕应当也是料到我时日无多,所以这会对上娘,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风浅幽冷笑一声,微红的眼眶表示着她伤痛的心情,之前冰君城应当为她针灸过,再加上睡了一会,又用了药,身体的感觉比往日里好了许多,再不是连坐也坐不起的样子。 “公主,冰公子和殿下,都让你要多休息,好好养着身体,有什么事,跟他们说就行。”文歌实在不放心风浅幽的身体劝道。 公主虽然己服了解药,但是这解药的药性必竟还没有到,总得好好休息着身子才是。 “不用告诉他们,我现在就要去。”风浅幽毫不为所动的道,明媚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幽冷寒郁的光芒。 见风浅幽说的这么坚决,三个丫环也没办法,最后决定一起跟着去。 三个人商量定,晴玉就要跑出去,让外面准备马车,却被风浅幽叫的停了下来。 “不用准备马车,让他们给我准备一品公主的鸾驾,就用宫里之前赏下来的嘉柔公主的鸾驾!”风浅幽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之前她被封为嘉柔公主,又是正一品的公主,宫里赏下了一副鸾驾,为她出行之用,风浅幽嫌弃这样的鸾驾太过招摇,所以一直没用,但是这个时候,风浅幽却觉得自己有必要用上一动。 华氏不是一再的提起四皇子妃如何吗?说什么四皇子妃如何如何吗?那么正好,自己这一副公主的鸾驾,正巧可以用上一用,以权势压人,谁不会! 华氏眼中,自己这个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的“假公主”,当然是比不上四皇子妃,不管是现任的四皇子妃,还是以前的那个四皇子妃,都是华氏的女儿,她有这个底气,才敢和自己这个才新任的“假公主”对上。 才敢把那样的信寄给病弱不堪的娘。 既然如此,她就用这一副鸾驾进到右相府,去会会这位恶毒阴私的右相夫人,还有那位老谋深算的右相大人…… 水墨以前都一直表现的很低调吗,那么今天,她就让他好好的高调一把! “海棠,多叫几个小厮跟着我们一起去!” “夫人,前面……前面,一个婆子来报,说嘉……嘉柔公主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要进府来,管事想请她等一等,都不愿意等。”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跑进来,向华氏禀报道,因为着急,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连话也说不全。 “什么?嘉柔公主的醒过来了?”右相夫人华氏一愣,蓦地坐直了身子,带着几分三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不是说嘉柔公主这次,恐怕是醒不过来了吗? “奴婢不知道,但是前面管事传过话来说,就是嘉柔公主本人,而且还带着好多的丫环,小厮,进门如果有人堵,就直接把人打翻在地。”婆子喘了喘,抹了一把汗道。 “什么,她居然敢到右相府来打人。”华氏大怒,虽然还有几分心虚,但己是愤怒不己,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桌面上的一茶杯倾倒下来,茶水淋漓。 在华氏看来,这位嘉柔公主,她还真看不上,不过听说为萧太子和昭阳公主挡了挡剑而己,又没做什么,皇上居然把她提为一品的公主,而后还让齐国的昭王娶了她,不过是看在她长的颜色好的份上吧! 听说,这位曾经的风四小姐,长的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小美人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女子,华氏是最看不上眼的,就象当年和自己的女儿争夺齐斐玉的水夕月一样,长的再好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死了,只不过是象这样的狐媚子,比一般的女人,难对付一点罢了。 惯会的技两就是娇滴滴的装可怜,哭哭啼啼的一副小妾样,就如同相爷后院里的那几个妾室一样。 所以,对于这位只不过是因为替寒太子和昭阳公主挡了一箭的嘉柔公主,华氏是很不在意的。 因此,听的说自己的女儿水心蕊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风浅幽下的黑手,立时心痛如绞,她千娇百媚,对之付于希望的大女儿,居然毁在了风浅幽手中,如何肯甘心,但风浅幽那时候又晕着,听说那位嗜血的修罗王也在公主府。 这时候去找公主府找风浅幽算帐实在是不合适的。 第八百六十三章 有持无恐的华氏 但是华氏又不甘心,于是就想到了同在公主府的洛氏,当年的那位祈阳侯府夫人,可是一脸的傲气,看不上家世稍稍低下一点的自己的,但每次进宫,两个人的位置又紧紧的在一起,有时候免不了说上几句话,也算是认识。 这信就写给这位洛夫人吧! 既然找不到风浅幽,那就找洛氏。 华氏是这样想的,也就这么做了,为了把信能送到洛氏手上,华氏还听从了旁人的劝,以洛慕言的名义送进了公主府,听说这位晋国的大皇子,曾经和这位嘉柔公主走的很近,还曾经挂着表姐妹的名份。 以洛大皇子的名份送进去,至少可以让信安然的传到洛氏的手中。 这信是在华氏气愤之余写下送走的,等送走后冷静下来,华氏也稍稍有些后悔,但也只是稍稍而己,在她看来,这位嘉柔公主,实在是不足虑的,原本就是一个假的公主,再加上现在昏迷不醒,那位据说最是冷血无情的昭王殿下,能去公主府,也不过是给皇上一个面子而己。 必竟,现在这位嘉柔公主是许配他为妻的,总不能在风浅幽昏迷不醒的时候,连去也不去看一看,任她生死。 其实华氏还是不了解墨青昭,以墨青昭的为人,如果真的不喜欢,怎么也不会去多看风浅幽一眼,哪怕风浅幽立马暴毙。 华氏是这么想的,当然没想过风浅幽会带着人冲到自己府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想到风浅幽不过是一个祈阳侯府的千金小姐,而自己却是堂堂的右相夫人,居然敢冲着自己打上门来,实在是太过份了。 她这会甚至没想过风浅幽现在的身份,可是比她高了,而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声无息的祈阳侯四小姐了。 “相爷哪里去了?”华氏站起身来,带着自己的丫环,婆子就往外赶,她不能真的任风浅幽冲进门来,否则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当然在此之前,她还要问一下水墨的行踪,既然风浅幽冲进右相府来,这事就瞒不下。 在华氏看来,这种事由别人说,还不如自己说,来的更合适一些。 “相爷这阵子不在府上,应当还有事没回来。”有知道的丫环,急忙回话道,这阵子韩皇时不时的找水墨进宫去商议事情,有时候还议的很晚,基本上到很晚才回来。 “走,我们去迎接一下这位气势滔天的嘉柔公主。”想到水墨不在,华氏松了口气,如果相爷在的话,自己有些话,还有说的更圆滑一些,但如果相爷不在,她难道还真的怕这位虚假的公主不成。 她是右相的夫人,连皇后娘娘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一个并不是皇家肉骨的假公主,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况且她还是四皇子妃的亲生母亲。 有着相爷和四皇子府的两块牌子,华氏是不相信风浅幽能拿她怎么办的,但是走了几步,洛氏又停下身子,对一边的婆子说了一句话,婆子点点头,急忙转身往一条通往后院的小路上走去。 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对付不了风浅幽,但是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华氏还是派人去把水心雅叫了过来,现在水心雅这位四皇子妃,也做的名至实归了,据说四皇子殿下,对她很不错,那天她还娇羞盈盈的和自己说最近四皇子一直宿在她那里。 华氏气冲冲的往外走,风浅幽带着小厮从外面打了进来。 看到她那副公主的鸾驾,那些守门的小厮,或者丫环,婆子之类的,也就是做做样子挡一挡,内院还没有传出来消息,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想法,要是真的伤到了这位一品的嘉柔公主,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华美的肩辇,轻纱飞扬,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挂下,成了一道道珠帘,隐隐约约只能看到里面一位佳人半依在那里,具体的形貌却是看不清楚,美人如花,隔云端,越发的增添了风浅幽的神秘感。 但是这会,右相府的下人却没有半点如花一般的感觉,一个个只觉得之前的传言错的离了谱。 这位真的是那位曾经听说既温柔,又和善的风四小姐吗?为什么下手毫不留情,既便走的慢了点,也会被公主府的小厮推一个跟头,有几个躲闪不及,还碰到了头,都出血了,而这位嘉柔公主推进的速度,没有慢半分。 风浅幽的方向很明确,不管是她还是晴玉都清楚的知道华氏是住在那里的,既然是兴师问罪,这会风浅幽也不会客气。 两个队伍就这么在一个路口碰了头,风浅幽的鸾轿停了下来,华氏的人也全停了下来。 “前面这位不是嘉柔公主吗?难不成嘉柔公主可是得了什么旨意,来奉旨砸我们的右相府不成?” 华氏停下身子,拿帕子甩了甩,冷着脸的冲着坐在上面的风浅幽道。 “华氏你可知罪?”风浅幽这时候精神还不错,坐定在珠帘之内,冷声道。 “不知我何罪之有,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嘉柔公主,惹得嘉柔公主,这么冲进右相府来,右相府虽然不是什么皇宫,但是我进宫的时候,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昭阳公主,都对我礼遇有加,却不知道今天嘉柔公主又是闹的那一出?” 华氏这会也冷笑着,头一仰,对着坐在鸾驾上的风浅幽,毫无惧色,并且一再的表示,她在宫里是有体面的,而且这份体面,还是风浅幽比不了的,风浅幽既便是想干什么,也最好能想清楚一点。 自己这个一品诰命,可是比这个假的一品公主,高的多了。 这位风四小姐只要不是脑袋昏了头,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公主如何,自己这份体面,可是远超一般公主的,一个假的公主而己,还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了,至于洛氏那边的信。 她写了又如何?皇庄上发生的事情,又不是假的,纵然这事最后查出来是蕊儿所为,但是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风浅幽陷害的,既便是皇后娘娘也要考虑一下相爷的面子,怎么着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华氏很是有持无恐…… 第八百六十四章 当众掌框华氏 “海棠,打她十个巴掌,让她知道见到本公主,要怎么说话。”风浅幽在珠帘内,冷冷的看着华氏,待得华氏的话一说完,才懒洋洋的对着一边的海棠道。 海棠应声就要往华氏这边过来,华氏这边的丫环,仆妇一看情况不好,有一两个反应过的,急忙过来挡她。 华氏在人群后面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这位嘉柔公主真的是疯了,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只是下一刻,笑容凝结在脸上,还没等她的笑意完全从脸上退去,左右脸己是狠狠的被打了两个巴掌,而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几个巴掌,至于之前去挡海棠的丫环,婆子,此时都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其余水相府的众人全愣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一个小丫环,在狠狠的扇着她们夫人的巴掌,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唯有海棠打巴掌的“啪啪”声,以及华氏惨叫声连连。 这位嘉柔公主,真的是疯了…… 华氏怎么说也是相国夫人,又是堂堂的一品诰命,怎么着也不是风浅幽能动得了手的,但这会谁也想不到,风浅幽居然会这么做,真的让个小丫环过来打华氏的脸,这打的可不只是华氏一个人的脸,还是整个右相府的脸面啊! 海棠利落的打完,后退两步,退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看了看被自己打的昏头转向,这时候满脸血污,而且还倒在地上的华氏身上,觉得还算满意,那边地上,不是还掉了两颗白生生的牙齿吗! 自己手头上的功夫,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拉下。 对于把洛夫人气死,连自家主子也差点出事的这位右相夫人,海棠还真的觉得多打几个才解气。 但风浅幽既然吩咐了打十个,她就只能打十个了。 待得海棠打完,回到原位,华氏满脸血污的倒在地上,尖声叫疼时,那边水相府的丫环、婆子才回过魂来,一起冲上去,要把华氏扶起来,无奈冲过来,表忠心的人太多,一时间倒是你压到我,我压到你。 有几个还摔了一跤,巧的很,这些人,全砸在了身上,砸得华氏又是尖锐的叫疼声,现场一片混乱。 只有风浅幽这边的人,这时候倒是井然有序的看着水相府的这场闹剧,今天公主带着他们,原本就是砸场子来的,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解气。 华氏那边己被丫环,婆子们扶了起来,当着这么多人,被个丫环打,华氏这会里子、面子全丢光了,只觉得恨怒难消,平日里还算平和的脸,这会气的扭屈,再加上嘴边来不及擦掉的鲜血,透着一股子狰狞。 “嘉柔公主,你居然敢打我!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进宫,去找皇上、皇后娘娘评评理。” “华氏,我今天就算是把你杀在当场,你又能怎么样?”风浅幽冰冷的声音带着股嗜血的寒意,从珠帘下透出来。 海棠上前替她轻轻的挽起了一抹珠帘,露出风浅幽那张冰冷中透着戾气的脸,看到那么一张脸,华氏莫名的心中透着一股子寒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待得退后一步,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不低。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威严的低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风浅幽偏过头,看到水墨正缓步进来,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冷笑,水墨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相爷,相爷,您看看嘉柔公主,她居然带着人,直冲我们相府,妾身闻得嘉柔公主过来,急忙去迎接,可嘉柔公主不但自己冲进府里,而且看到妾身,居然……居然让一个丫环折打妾身,相爷,妾身……给相爷丢脸了。” 华氏这时候也看到了水墨,立时拿帕子一边抹脸上的眼泪,一边指着风浅幽愤怒而委屈的道。 “嘉柔公主,本相这里有礼了。”水墨看了看一边的华氏,眉头皱了皱,无论谁看到自己的夫人,衣簪脏乱,脸上、袖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时,都不会高兴,况且水墨又是一个平日里最会端着架子的人,这会看了,自觉得华氏给自己丢了丑。 “相爷有礼了,嘉柔身子不适,不便起身,就不给右相还礼了。”风浅幽嘴里说的有礼,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的受了水墨一个大礼。 她知道水墨是最注重体统的,这会问起问题来,当然是四平八稳的很,而她也不急,走之前,她也让丫环去通知墨青昭了,让他隔一会过来接自己,今天这事不能善了,那么正好,借着这事,帮着墨青昭推一把。 有些事,墨青昭并没有瞒她。 而有些事,墨青昭为了风浅幽也在调整,看到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风浅幽有种从心里透着暖意,这次的事情,自己没有和他商量,但是以墨青昭的心机,当然不用自己点拨…… 对于上一世的这位父亲,再见面,风浅幽只有深深的厌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眼下的这种情景! 上一世,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记在心里,既便他只是轻飘飘的说过一句,说最喜欢自己这样子乖巧听话的女儿,于是自己就越发的听话起来,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他的意思。 可是,自己一心一意的当他父亲,而他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买给了齐斐玉,做为和齐斐玉交易的一个搭头,自己上一世,以为的父女情谊,真是何其的可笑。 他是水心蕊,水心雅的父亲,于自己,只不过是养着自己有利而己,以期将来得到更好的收益。 “相爷,妾……”华氏见水墨居然还和气的和风浅幽说话,一时大怒,尖声叫道,再没有往日右相夫人雍容大度。 也怪不得她失了体统,当着那么多仆妇下人的面,居然被个丫环打了,甚至还被打落了两只牙齿,这时候又疼又恼,都快气疯了,当然没有了平日的筹算。 水墨冲着华氏摇了摇手,依旧带着一副温和的笑意,但这话却多了几分威厉:“嘉柔公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到本相的府上,打了本相的夫人,总得进宫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说明一番吧?否则这以后还怎么让本相在朝堂上说话!” 第八百六十五章 是右相大人指使的吗? 看着一脸义正辞严,仿佛风浅幽这时候不进宫,一定不行的样子,风浅幽心头冷笑,水墨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把自己放在了正义的一面,看起来正真刚正,但其实呢,大家都是被他这副假象所惑而己。 水墨这是吃定自己不敢进宫,没道理跟皇上和皇后说了。 “进宫的事先不急,右相大人,我想问的是,贵夫人做的事,是不是右相大人指使的。”风浅幽现在根本不想进宫,她得把事情更加落到实处,这会冷笑一声,淡漠的看到水墨,毫不为他的气势所迫。 想不到一个小女孩子,居然没有被自己压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还能反驳自己,倒是让水墨一愣,他的能力,自己清楚,既便是在朝堂上,那些老奸巨滑的朝臣们,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应对,眼神都不敢直接落到自己身上。 而眼下的这位嘉柔公主,风佐曾经的小女儿,居然敢这么强势的看着自己,好象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个。 这位嘉柔公主得了皇封,成了一品嘉柔公主,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后所生的嫡公主,到处耀武扬威起来,这一会进宫,自己可得好好告一状,如果能把风佐拉下水,就更好了。 水墨心里是这样想的,脸上却是不显,转过头,问华氏道:“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信的事?” 他从来就是一个莽撞的人,既然这位嘉柔公主提起,他就觉得有必要说的更清楚一点,绝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这以后进宫,也是一刀毙命的事。 “一……一封给洛夫人的信。”华氏的目光躲闪起来,纵然这封信华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但必竟和她平日的为人不同,骂的刻薄恶毒的很。 “为什么要给洛夫人写信?本相不记得你跟洛夫人有这么熟了?”水墨直觉的觉得这里面有事,当下皱了皱眉头问道。 “右相,是不是该问一下贵夫人,为什么会对我娘心存恶意,贵府上大小姐的事,都是你们家大小姐自找的,四皇子妃也罢,侍妾也罢,不都是贵夫人教养出来的,自己没教养好,怪我娘又干什么?难不成,贵府的大小姐做出那种有失闺训的事,也是我娘让她这么做的。” 风浅幽适时嘲讽的道。 这话瞬间激怒了华氏,水心蕊是她最为得意的女儿,是她精心培养起来的大家闺秀,现在居然落成这个样子,想起丫环回来跟她说的,自家女儿院子偏冷,连服侍的下人都没两个,那腿更是废了。 她心疼的不行,原想去看的,但是水墨不让,说水心蕊与在只是一个侍妾,她做为一品诰命,怎么能去看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侍妾呢! 纵然去,那也是去看四皇子妃的,至于水心蕊,让水心雅照应着就是。 水墨这么一说,华氏便不能再去了,但是心里对水心蕊却是一直挂念着,也很心疼水心蕊,无奈去不了,相比起水心雅来,水心蕊才是她最宠爱的女儿,现在这个女儿居然弄到这个地步,如何不让她恨意难消。 所以闻说,水心蕊之所以弄成这个样子,完全是风浅幽陷害的,哪里还会客气。 这会听得风浅幽居然这么讥嘲水心蕊,也顾不得再向水墨解释,怨毒的看着风浅幽,冲着风浅幽大声尖叫道:“那封信写了又如何,嘉柔公主?哼,不过是祈阳侯风佐府上的一个被弃的弃女而己,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看了,我们蕊儿纵然现在不是四皇子妃,也还是右相府的嫡长女,是你没人要的疯丫头,能比的吗!” 她这会因为被风浅幽提到水心蕊这个痛处,一时口不择言起来。 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不相信治不了她…… “右相,这就是贵夫人?辱骂一国公主,不知道相爷觉得可有罪?”风浅幽冷冷一笑,没理会被她刺激的失了常态,如同泼妇一般的华氏。 “请嘉柔公主原谅夫人的失态,她应当是被公主莫名其妙的下令,给打晕了。”水墨看了看一边的华氏,皮笑肉不笑的道。 话语里隐含,华氏现在如此失态,是因为风浅幽之前的作为,失当。 “右相大人,这是表示,贵夫人送出的那封信,你也是知情的了?”风浅幽眸色幽冷的看着水墨,不避不闪。 这封信,说起来水墨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想想,华氏就是一个内宅的妇人,平日里最多就是在自己的后院弄弄权,给那位洛夫人写信,最多也不过是刻薄几句,还能有什么大事。 就算认下也没什么。 但是目光一闪,他又止住了口,水墨能高居相位,那么多年,和掌兵权的风佐两个势均力敌,而且还隐隐的占了上风,这里面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谨慎、小心,既便觉得华氏不可能会惹出什么大祸事来,这让他承认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因此,沉吟了一下,并没有接风浅幽的话。 “华氏,看起来右相大人,也是觉得你错了,你之所以挨了打,也是你纠由自取的原因,前四皇子妃和我之前的事,在皇庄的时候,就有了公论,华氏你这么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为此抱怨我娘,实在是有失体统,既便是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敢说这样的话,可你敢吗?” 听着风浅幽轻飘飘的话,看到她轻蔑的眼神,以及话语中对水心蕊的讽刺,而且华氏这会不管是嘴里,还是脸上,甚至还是身上,都是疼的,这会当然被挑衅的越发恨怒难消:“我当然也敢到皇后娘娘面前对质,却不知道你敢不敢?” 她心里觉得自己没错,不就是言语过激了点,说的难听了一点,原本是有些过份,但是这会风浅幽可以下令让丫环打的自己,比自己做的过份了许多,自己这时候就算骂的再凶,在华氏想来,自己还是有理的一方。 一个“假公主”,才不过当上公主几天,就敢这么折辱朝堂大臣的夫人,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比她更过份的。 这时候不说,更待何时。 第八百六十六章 狡猾的水墨 水墨一直在边上听着,也听出了个意思大概,同时他也知道,最近自家夫人阴郁的很,每每想起水心蕊的事,就会抹眼泪,看起来是想起蕊儿的事,跟眼前的这位的这位嘉柔公主有关。 想想还真是,似乎这位嘉柔公主和蕊儿在一起的时候,每每都会出事,蕊儿原本的名声很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撞上这位嘉柔公主的时候,每次都出事,这名声也是越来越差,后来四皇子府发生的事,如果在她的名声尚好的时候,相信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多。 以致于最后,连查也没查清楚,蕊儿就被从四皇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这里面难道真的没有这位嘉柔公主的事吗? 水墨不是华氏,着眼于内院,他看的更远,更富有政治性,也更有阴谋论一点,他不相信风浅幽一个小女孩,会一心一意的相对付蕊儿,但如果不是这位嘉柔公主,那就是风佐了,也只有风佐看不得自己的好,才会暗中出手,对付自己的女儿。 这么一想,水墨觉得自己想通了,这位嘉柔公主在对付自己女儿的事,绝对不是清白的,至于最后为什么和那个洛氏离开祈阳侯府,恐怕也是洛氏和风佐两个人真正的不合,说起来也是,被风佐一关就关了那么多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关死心了。 风佐的这种行为,水墨实际上是很看不上的,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己,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风佐既便是再不能容忍就不理她就是,至于把人给关起来,闹成现在这幅样子。 水墨心里是这么想的,自觉对风浅幽和华氏的纠纷了然在胸,这时候也就不再旁听,微微一笑,对风浅幽道:“既然嘉柔公主这么多,那就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吧,总是本相的夫人,写了一封信,让洛夫人生气而己,嘉柔公主却是跑到本相的府上,打了本相的夫人,实在是过份了些。” 对于这位嘉柔公主在自己女儿事情上的不清白性,让水墨坚定的站在了华氏身边,对于那封信的事,也不再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实际上就是说明自己是知道这封信的内容的,但他是堂堂权臣,对上一个深闺弱女,实在不便出手,所以大度的把此事,推到皇后面前。 可以说,水墨这事,这话,都说的极是圆猾,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失他右相的气度,做的也极合理。 “右相觉得你夫人写那封信是对的?”风浅幽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这只老狐狸,说的这话含糊其词的很,一会想翻过来也是极简单。 “我们相爷当然觉得我说的话是对的,写的信也是对的,那信还是请我们相爷看过的。”华氏听风浅幽一再的问水墨那封信的事情,自觉被风浅幽看轻了,这会当然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 华氏都这么说了,水墨当然不会在表面上说出和她相反的话,让风浅幽钻了空子,所以在风浅幽再次看过的时候,微微一笑:“本相当然看过这份信的,这信原就只是后院女子往来事项而己,算不得什么大事。” 水墨轻飘飘的道,故意把这副封信说的微不足道一些,当然在他心中,这事也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后院的女人,刻薄几句的小事而己,之前他没有认下,是因为不清楚这封信的意思,这会清楚了,他也不惧风浅幽说什么。 “右相大人是看过这封信的,那就要承担这封信的后果。”风浅幽冷冷的道,目光扫过一边,依然狼狈不堪的华氏,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进宫去吧,也免得有些人污辱皇家公主。” 看到风浅幽到现在还振振有词的样子,华氏气的发晕,甚至用手去扶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进宫,看皇后娘娘到底是评论我说的话不对,还是你让丫环打人不对。” 事到如今,这时候也己不是说什么就能清楚得了的事,华氏满肚子的火气,只恨不得把这个所谓的嘉柔公主打回来才是。 见水墨站在自己这边,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鸾驾转了个身,风浅幽带着人往外走,那边水墨和华氏也紧紧的跟随而出,这种时候华氏当然不会再去梳妆打扮,她就是要让皇后娘娘看到风浅幽的嚣张、跋扈,看到这位假公主,是如何的败坏皇家的体面的。 在华氏看起来,这回如果操作得当,就可以把风浅幽从嘉柔公主的位置上拉下来,替水心蕊报仇。 以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再加上相爷的一力支持,还不相信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了! 公主又如何?辱打朝庭命妇,足够让风浅幽万劫不复…… 鸾驾在相府的门口被拦了下来,看着拦在大门口的水心雅,风浅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华氏和水墨都还是那么一个谨慎的性子,明知道对付起自己来不难,却还是把水心雅叫回来,当帮手。 可惜的是,这位现在的四皇子妃不是水心蕊,比起水心蕊来更沉不住气,倒是省了自己再想着如何往上添火了…… “风浅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母亲?”水心雅看到风浅幽的鸾驾,怒冲冲的道。 方才她拦下风浅幽的鸾驾,只不过是听说风浅幽嚣张跋扈的冲进自家的府邸,这会看到鸾驾旁边,自家娘披头散发的样子,立时就怒了,特别是那副华美的鸾驾,越发的让她看不顺眼,等她以后母仪天下的时候,要制做更华美的鸾驾。 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自己现在是四皇子妃,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位列中宫,风浅幽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这不是生生的给自己两个耳光吗! 风浅幽在鸾驾中,冲着水心雅冷冷一笑,忽然脸色一变,目光森寒凌厉,宛如刀锋一般,刺的水心雅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让开!”风浅幽厉声道。 第八百六十七章 右相府,血流盈门 风浅幽居然丝毫没把自己放在自己的眼中,水心雅气的发昏,大怒道:“来人,把嘉柔公主请下来,好好说话。” 这么高高的望着坐在上面的风浅幽,让水心雅很是不舒服,这会咬着牙,恨声道。 水墨背着手,悠然的站在一边,对于这位趾高气扬的嘉柔公主,也是半点好感也无,既然自己的女儿出了面,以四皇子妃的面子,风浅幽的确也该下来说话,既便风浅幽是真的公主,四皇子妃必竟是她的嫂子。 更何况,她还不是真的皇室公主。 这位嘉柔公主既然这么不知死活,水墨觉得让水心雅教训教训她也有好处,所以立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静观事态的变化。 至于那位华氏,看到自己女儿过来了,越发的觉得底气足起来,叫嚣的道:“四皇子妃也是正一品的王妃,不知道嘉柔公主的眼中,有没有看到!莫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四皇子妃更高不成?” 水心雅是带着自己的人手过来的,最近齐斐玉对水心雅不错,整个府里的人因此也高看了她一眼,听得她吩咐动手,大家都是王府的人,也不惧公主府的下人,于是过来两个婆子,伸手一把拦住鸾驾,一只手要去扯风浅幽的鸾驾。 晴玉和文歌,海棠三个丫环一看,忙过来拦。 华氏这边一看自家女儿带的人少了,手一挥,右相府这边,立时过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一起伸手拦住鸾驾,几个人一起用力,坐在上面的风浅幽就有些坐不住,立时低低惊呼一声。 “风浅幽,你还是下来吧!你是一品的,我也是一品的,却不知道我这个一品的王妃,能不能把你这位一品的嘉柔公主,请下鸾驾!” 水心雅得意的看到风浅幽惊慌的身子往后一个倒仰,倒在鸾驾上,有一条珠帘被挂起,可以清楚的看到风浅幽脸上的惊惧,这让水心雅很是满意。 “嘉柔公主,你还是下来吧,不是想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吗?和四皇子妃一起,走路过去,不是正好。” 华氏也得意的道。 她之前一直被风浅幽压制着,好不容易看到风浅幽陷于弱势,怎么会不尽情的讥嘲风浅幽。 “你们放开我们家公主,快,我们公主身体不好。”海棠大声的斥道,一巴掌把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四皇子府的婆子,抽的踉跄着奔了出去。 以她的身手,要把个粗使婆子打出血是很简单的事,之前打华氏的时候,她还留了一手,这会两方争吵起来,推推搡搡之下,哪里还会顾得了这些。 看到自家皇子妃发令动手,却被公主府的一个小丫环,把人打的口吐鲜血,摔了出来,四皇子府的人不乐意了,又过来两个丫环,过来推搡风浅幽的鸾驾。 坐在鸾驾上的风浅幽,原本身体就虚弱,强撑着过来右相府的,这会只觉得心口发窒,闷闷的痛,手捂着胸口躺了下来,脸色看起来惊慌,只有她知道长长的眼睫下,隐藏着的是一丝冰冷的戾气。 脸色虽然惨白的不见一丝的血色,但是神色却是冷静异常,甚至能用眼角的余光,扫到水墨那张眉头微皱的脸,看他的样子,似乎己觉察到不对,在对身边的一个小厮说话,小厮急忙过去,想把人拉开。 无奈这会不管是华氏还是水心雅却亢奋异常,大声叫嚷着:“把嘉柔公主给请下来。” “快,请嘉柔公主下来说话。” 然后是一阵阵的得意笑声。 “你们放开我们公主。” “你们如果敢谋害我们公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强撑起来的身体软了下来,眼前一阵发黑,随后便陷入了浓浓的黑暗中…… “公主,您……您醒醒,您怎么了?”尖叫声出自海棠的口中,她一直在关注着风浅幽的情况,公主布下的这个局,她也是知道的,但这会公主的情况显然不太好,心急之下,立时尖叫起来。 听得这个丫环的尖叫声,水墨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正待放声厉斥,耳边己传来一声幽冷森寒的声音:“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这种阴冷嗜骨的寒意,就是让人觉得仿佛被一只鬼手给狠狠的掐在脖子上似的。 令人毛骨悚然…… 场面上立时安静了下来,不管是四皇子府的下人,还是右相府的下人,目光扫到那位眸色冰冷之极,带着嗜血般寒戾的俊美男子,都不由的低下了头。 昭王墨青昭,居然是昭王墨青昭来了。 听说这位是极护短的! 水墨这时候也醒悟起来,这位什么也不是的嘉柔公主,其实并不是什么也不是,至少她背后还有一个墨青昭。 眼中闪过几几急燥,就要上前答话。 无奈,那位修罗王之称的墨青昭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俊眸一横,看到软倒在鸾驾之上的那个纤瘦的人,眸中闪着寒光的杀意更盛,削薄而完美的唇角,勾出一个字:“杀!”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侍卫,己拔出利剑,大开杀戒,不管是四皇子府的,还是右相府的下人,只要在拉扯着鸾驾的,立时间就惨叫连连的倒在,鲜血直流,喷洒而出。 水心雅吓的整个人倒在地上,抖成一团,看着这漫天的血肉横飞,有一只手甚至还掉到了她面前,立时吓的她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华氏也没想到,这位昭王会这么嗜杀,一句话也没说,自己身边的几个贴身的婆子,丫环,就全死了,再看看自己女儿,这时候倒在一堆死人中,也是生死不知,惊的转身就往水墨那边跑。 “王爷,殿下,请住手,有话好好话。”水墨大急,急忙冲着墨青昭身边奔过去。 “右相不会说,这是误会吧?”墨青昭幽冷的笑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紧紧的锁在水墨的脸上,既便水墨老奸巨滑,这时候也被他看的一阵子发慌,心里发憷,这位昭王果然最是护短,而且不能以常理推论。 竟然真的就会自家门口大开杀戒。 第八百六十八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个别国的王爷,居然敢在自己韩国的地面上,杀到自己这么一个韩国右相的府门口,这简单是水墨的奇耻大辱,可是水墨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这位昭王一看就是起了杀心。 这要是真把他惹了,连自己也说不定会杀。 对于这一点,水墨没有半点怀疑,所以这会额头上己见汗,但还是陪着笑脸道:“殿下,这还真是一个误会,就是我夫人写了一封信给洛夫人,嘉柔公主以为我夫人写了什么不好的,过来责问,吵了几句,这会正要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评理,谁料到,走到门口,居然跟四皇子妃的车驾撞上,不小心才把鸾驾撞的歪了点。” 水墨这会也后悔,早想到墨青昭会为风浅幽出头,他刚才怎么着也得把华氏和水心雅拦下,也免得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看这样子,鸾驾上那位嘉柔公主,到现在也人事不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 再想起之前传言,这位嘉柔公主一直昏着,宫里还派了太医过去,这会虽然醒了,身体应当也不是太好,恐怕这会是真的昏过去了,这要是真的昏在了自己右相府门口,而且还是人事不知,这话可就说不清楚了。 再看看这位昭王的脸色,水墨真心觉得这事处理不好,恐怕要出大事。 墨青昭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侍卫,见门口己是血流成河,可以说除了水墨和华氏,以及那位晕在那里的四皇子妃,己没有几个活人了,眸底泛起一股子阴冷戾气:“右相,本王这里要先带着嘉柔公主离开,要是嘉柔公主真的出了事,本王决不会饶过你们水相府的,你们韩国也得给本王一个交待。” “王爷,嘉柔公主没事的,就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己,您先去请太医看看,嘉柔公主的身体最要紧。”水墨这时候只巴望着这位杀人修罗王,从自己的府门口离开,看看这一会时间,自己的门口己是血流成河,远远的几个下人在看着,就是没有一个敢过来。 除了自己这边上站着的几个人,竟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哼。”墨青昭走到己落地的鸾驾上,小心的把风浅幽抱了出来,一看风浅幽的情况就不太好,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唇色浅淡,几乎微不可见的呼吸,墨青昭心头一疼,幽冷的看了一眼水墨,抱着风浅幽,踏着这一地的血泊,走出了右相府的府门。 右相府门口发生的事,惨叫声,以及鲜血满地的样子,早就引来了外面之人的围观,这时候看到那位俊美妖娆的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王,抱着风浅幽出来,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各个退后几步,生怕被这位嗜血王爷发现。 血色残阳中,宛如地狱……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血色,只是在右相门口,而接下来的血色,却飞快的漫延了开来…… 墨青昭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墨青昭抱着风浅幽上了自己的马车,风浅幽的几个下人,刚丢下了鸾驾,紧跟在墨青昭的马车后,一起回返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冰君城早己等着,等到墨青昭把人抱进来放下,急忙伸手,那双平静的眼眸,泛起难以言述的焦急,手搭上了风浅幽的脉门,闭目静听。 墨青昭脸上的戾气早己退去,但脸色依然冰冷,只在目光落在风浅幽脸上的时候,才泛起一抹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温柔,知道风浅幽才服下药,就到水相府去闹事,他着急着赶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对于这个病成这样,还敢伸出利爪,去挠人的小丫头,墨青昭又气又恨。 这要不是这个小丫头,敢不听自己的话的人,早就毫不留情的斩杀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他如何会舍得,只叹自己过去的晚了些,让她多受了苦。 “王爷,还好!”冰君城睁眼,看着墨青昭道,然后看到这位冰冷嗜血的王爷,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暖若骄阳的笑意,一时倒是愣了一下。; 这位修罗王,居然也可以笑的这么柔软。 “什么,嘉柔公主在右相府门口晕过去,昭王大开杀戒?”寒子风蓦地站直了身子,眼睛一抽,带着一股子震惊。 “是,属下去的时候,虽然晚了些,但是右相府门口的血迹还在,一大片的血迹,从右相府的门口,直接淌下,看到当时场景的人,无不惊惧。”侍卫恭敬的道。 寒子风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的一丝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异常,但一时也抓不住,到底是什么方面,让自己觉得异常。 墨青昭和自己都是马上要成亲的人,自己的婚礼,就在这几天,而后没多久就是墨青昭的婚礼,这个时候嘉柔公主出了事,他才会如此暴怒,以致于不顾在韩国右相府,让人挥刀杀人? 这理由似乎说的过去,也似乎说不过去。 “去,再查一下,去右相府问问,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嘉柔公主为什么好生生的会去右相府,而且还晕倒在那里?”在原地转了两步,寒子风停下脚步,对着侍卫吩咐道,就在自己成亲的节骨眼上,可不能让那个修罗王闹出什么事来。 和昭阳公主成亲,马上那两座城池就要到自己的手中,那是两座在韩国境内的城池,自己的北寒国离韩国终究是太远了点,如果真的发生事故,就有些鞭长莫及了,所以昭阳公主也是他势在必得的。 现在,马上就在成功,这个时候,墨青昭的行为,实在让寒子风不得不多想几分。 真的只是冲冠一冲为红颜吗? “是,属下马上去查。”侍卫点头就要退下。 但是才没走几步,就被寒子风给喊了回来:“等一下,宫里有传出什么消息来没有?” 自从刘侍郎府出事,那部分隐藏起来的人手,自然都调回了寒子风自己的太子府,现在能跟他通消息的,就只有宫里的那个女人,那是当年北寒国使了法子,才送进去的女子,虽然不算是盛宠,但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的。 当然,还有那位很早就主动找上来的恭妃…… 第八百六十九章 惊!各方云动! 恭妃一再的,主动的表示要跟自己的北寒国合作,那么至少也得多付出一些诚意的。 既如此可以让恭妃想法子在宫里找找答案,据说这事现在还闹到了韩皇和苍后面前,那位四皇子妃还有右相夫人,可都是急匆匆的进了宫的。 侍卫是寒子风的心腹,知道他问的不只是他们国家安排在宫里的那个女子,还有恭妃。 当下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宫里看看,接应一下,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会传过来。” 寒子风微微额首,看着侍卫退下后,眉头依然紧皱,站在自家的大厅着,目光看着外面的一角天空,努力的想找出其中那一丝小小的不妥协感。、 同时接到消息的还有洛慕言。 洛慕言坐在桌前,修长圆润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看着自己面前茶杯中的,那抹清茶,一点点的浸润了水迹,而后在空中翻舞了两下,缓缓的沉了下去,水色清悠,茶味香浓,但是喝在口里,却是微微的苦涩…… “嘉柔公主又晕过去了?”半响,他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上,眸色中透着往日的妖娆风情,却也带了几分寒意。 “是的,听说嘉柔公主是被右相夫人和四皇子妃,一起令人动手摇动鸾驾,身子不适后,晕过去的,因此昭王殿下在右相府门口大开杀戒,杀了好多下人,右相府门口血流成河。” 洛慕言的侍卫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但是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个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时无语,主子这阵子看起来,总是若有所思,以往脸上那种妖炽风情的笑容,也缓缓消失,变得多了几分慎重。 这是他的这个心腹侍卫,没有见过的。 主子这阵子在想什么?是什么样的难题,让主子这么难以决断?和那位嘉柔公主有关吗?似乎和这位嘉柔公主有关的事,主子的反应就和以前不同,少了几分果断,多了些犹豫,这在主子身上可从来没有过的。 做为皇上唯一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那是必然的事,而且自家皇上的身体又弱,时不时的还会病一场,主子岁数不大的时候,就己经帮着皇上处理政治,他那张看似多情风流的脸,其实是极具欺骗性的,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纵然那张妖妖炽炽的俊脸,一直带着几分倾国女子般的美色,但这都不过是表面性的。 侍卫似乎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犹豫,纠结过。 “嘉柔公主现在怎么样?”洛慕言温和的问道。 “听说晕了,公主府那边己乱成一团,而且……而且……听说洛夫人,也出了事。”侍卫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传闻说了,这事到现在还没有证明。 而且这事七弯八绕的,似乎还和那位正在被弹劾的皇后娘娘有关系,当然也关系到了殿下。 那位皇后娘娘这时候己起身回国了,得了殿下的意思,国内必然会对这位不守妇道,专门在外面惹事的皇后娘娘一片谴责之声,照眼下的情形,废后己是不成问题,殿下的意思,群臣们最是听从,既然殿下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了对这位皇后娘娘的不满意,那么不管这位皇后,是不是出自前皇后的娘家,被殿下所保护,都己不是问题。 殿下的态度,代表的就是对这位皇后的舍弃。 以殿下的实力,也根本不需要皇后娘家的支持,也不过是看在前皇后的份上,对皇后娘家的一番照应而己。 在侍卫看来,那位皇后娘娘就是一个蠢的,如果殿下真的在意她,当时她就不可能会嫁到宫里成为皇后,以殿下的手段,想娶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进了宫,和殿下就是位属母子,居然还敢肖想殿下,实在是过于痴心枉想。 殿下之所以不干预她对于那些世家闺秀的警告、恐吓和威胁,实在是殿下本无意成亲,被皇后吓掉一些,最好不过,所以也就由着皇后娘娘自己去,哪里会是因为对皇后有其他想法。 也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一个被废的皇后,这以后将会在冷宫中过什么样的日子,己是可想而知了…… 殿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是为了那位嘉柔公主吗?侍卫不敢猜测。 “李太医呢?”洛慕言的脸色一冷,俊美的唇角缓缓的扬起,虽然是笑,但莫名的让人觉得带了几分沉重。 李太医就是洛慕言特地从晋国传来的越青的师兄。 “李太医在偏院里。”侍卫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去,把李太医请过来。”洛慕言道。 李太医的医术不错,那天至少也能看出风浅幽的不妥来,想不到那个冰君城还真的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让幽儿醒过来,而且还有精力去往右相府,看起来之前的毒应当是解了几分了,但是现在为什么又晕了呢? 莫不是余毒未清,所以得找李太医问上一问,才放心。 他们这两边总还算平静,宫里那边却是如同炸开了锅似的,谁也没想到墨青昭会真的在水墨门口,为风浅幽出头,甚至大开杀戒,右相府门口地面上的鲜血都染红了地面。 风浅幽成为嘉柔公主,嫁给墨青昭,其实许多人并不看好,离开了祈阳侯府,风浅幽虽然还担着皇家一品公主的名号,但其实上什么也不是,待得嫁到齐国后,也不会有坚有力的后盾,可以说就是一个空架子。 而这位昭王殿下之所以娶她,或者不过是三大国之前的妥协罢了,难道没看到晋国的那位大皇子,甚至一个都没娶,当然还有一位雪月公主,这接下来会怎么样,大家采取观望态度。 原本只有一位公主出嫁,现在加上风浅幽这位才封的假公主,可不就有三位了吗?三位公主配上三位强势的皇子,如果结成这样的姻亲关系,对韩国是大有好处的,这也是韩国众臣,以及韩皇乐于见到的事。 因此韩国上下对于昭王娶风浅幽,也就不觉得那么难接受,但接受归接受,却没想过墨青昭会真的为风浅幽出头。 墨青昭的这一着,打乱了韩国君臣的所有布局,水墨急匆匆去了皇上的御书房,事发突然,他虽然心思奸滑,但必竟是个文官,自己府门口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令他多了几分惊惧。 这位昭王,可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 第八百七十章 这毒妇,打了就打了! 华氏带着醒过来的水心雅去了皇后娘娘那边哭诉,因为着急,也顾不得换过衣裳,直接就穿着还沾染着血迹的衣裳,稍稍整理了一番容色,就往皇后娘娘的宫里而来。 右相夫妻,父女这么一个狼狈样子,一进宫,就引起了宫里所有人的注意。 八方云动,一时间宫里,更是暗流涌动,隐含在平静的气氛中的凝重…… 华氏和水心雅是满怀着希望进宫请皇后娘娘做主的,先是风浅幽嚣张的进右相府,打了华氏,而后又是昭王过来大肆杀人,两个人都觉得委屈非常。 这事分明就是风浅幽自己闹出来的,凭什么最后,却是由她们来承担后果,一定要进宫把风浅幽告下,既便她现在昏过去了又如何。 两个人现在对风浅幽恨毒满满,脚步匆匆。 谁料想,才转过一条小道,就看到齐斐玉一脸阴沉的拦在那里。 引路的小太监看到齐斐玉站在那边,急忙上前两步,给齐斐玉行礼。 “殿下。”看到齐斐玉过来,水心雅脸上立时就露出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华氏脚步一顿,把地方留给这对小夫妻,以为齐斐玉是听说水心雅受了委屈,急忙赶过来替她们撑腰的,心里不由的越发的觉得自己理直起来。 不管如何,昭王终究是齐国的王爷,现在在韩国的地面上,斩杀韩国大臣的人,实在是过份了点,纵然他是位强国的王爷又如何,到了韩国,总要给韩国一个面子的。 心里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一会让皇后娘娘惩治风浅幽,没什么难度。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假公主”而己,离开了祈阳侯府,真的什么也不是,自己一会儿可以提议,让昭王娶了雪月公主,风浅幽如果昭王有意,可以纳为妾室,嫁一个雪月公主,和嫁一个与皇家没联系的风浅幽,对皇家,总是好处大一些。 纵然皇后娘娘顾忌雪月公主,倩妃和四皇子,自己也一定要劝说一番,而且还要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一些,让皇后娘娘不能拒绝。 等那个贱丫头,真的成为侍妾,她看她还有什么傲的。 华氏这会当然不知道自己那封信惹出来的,可是滔天大祸,还在想着用后院的手段怎么治风浅幽,右相府的后院,她可是调治的严严实实的,不相信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你去了哪里?”齐斐玉的神色很不好,几乎是不带掩饰的阴沉,甚至看也没看一边的华氏,更不会象以前那样看到华氏,恭敬的行礼,表示出一副谦逊皇子的样子,同时也对右相府表示尊重。 “四殿下……嘉柔公主……我……”看清楚这样的齐斐玉,水心雅捏着帕子抹眼泪的手一顿,越发的觉得委屈起来,她只是回府去看看,怎么四皇子看起来那么生气呢,“是风浅幽那个贱丫头,惹的祸,不是我!” “放肆,嘉柔公主岂是你能骂的。”齐斐玉厉声道。 他之前一直在宫里,不知道水心雅被华氏叫走,待得右相府门口乱起,齐斐玉查了一下,气的七窍生烟,水心雅这个没用的,不在四皇子妃好好呆着,居然跑到右相府去,还把墨青昭给惹了。 墨青昭对风浅幽的心意,齐斐玉一早就知道,为此墨青昭还到他府上把水心蕊,也折辱了一顿,原本他对风浅幽也是有想法的,但是因为墨青昭的强势,慢慢的消退了下来,之后便一直放在心里,再不敢肖想。 至于后来,风浅幽被封为嘉柔公主,也彻底的断了他的想法,那双熟悉的美眸,纵然重要,但是比起自己的大业来,真的不算什么,当初自己可以舍弃水夕月,现在对于稍稍有点上心的风浅幽,并没有那么多的眷恋。 “四殿下,她……是她先粗暴打的人,而且还打了我母亲。”水心雅不满意齐斐玉的态度,忍不住开口顶道,在她看来,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齐斐玉不来安慰自己就算了,居然还斥责自己,实在是过份了点。 “这毒妇,打了就打了,用得着你去出头。”齐斐玉愤怒的道。 这会时候,公主府那位洛夫人被右相夫人,一封恶毒的辱骂嘉柔公主的信给气死的消息己传到了宫里。 齐斐玉不是笨的,前后的事情一联系,立时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 华氏一封信气死了人家娘,人家当然会找到门上来,把她两个巴掌还算是轻的,如果换个脾气更暴的,说不定就要当场把华氏打杀在当地,必竟风浅幽现在还顶着嘉柔公主的名号,嘉柔公主的生母,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出了这样的事,华氏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把水心雅叫过去,连累水心雅也一起陷在里面,把自己的四皇子府也拖入了这事中,齐斐玉如何不怒。 看看华氏做的那叫什么事,气死了别人的母亲,而且还把人给推来搡去,给摇的晕了过去,既便不是公主的身份,这样的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放过右相府。 风浅幽现在还有着一品公主的身份,背后又站着那个嗜血狠戾的墨青昭,那位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水墨虽然是韩国的右相,在韩国也算得上是一朝权臣,但是有时候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的墨青昭,会在意这些,才真是可笑的事。 华氏之前站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说话,这会听到齐斐玉毫不留情的骂自己毒妇,先是一愣,而后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齐斐玉,在她的感觉里,这位四皇子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怎么可能对自己口出恶言。 而且自己还是齐斐玉的岳母! 水心雅也愣了一下,没想到齐斐玉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居然当着自己和母亲的面,毫不客气的骂了母亲,一时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气又是恼。 忽然想起之前听到府里传闻,说齐斐玉那时候是有意思,想娶风浅幽当侧妃的,只是后来倩妃娘娘不允许才做罢。 “王爷,您是不是看上那个贱丫头了?她现在是你的妹妹,而且还要嫁到齐国去,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王爷纵然再念着她,再帮着她又如何?”被齐斐玉骂的心头火起的水心雅,想起这件事,立时就被激怒了,尖利的大声吼道。 第八百七十一章 一封信害了洛夫人的命! “啪,啪!”重重的两个巴掌,打的水心雅倒退两步,狠狠的撞到了一边,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贱人,你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反了,右相府的家教,可真是好啊!”齐斐玉被水心雅泼妇一样的行为,气的全身发抖,上前就给了她两个巴掌,恨声道。 他纵然对风浅幽有那么一点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岂是可以对人说的。 风浅幽现在可是他的妹妹,韩国的公主,如果让人知道,他对她还怀着一些念想,那可是有背人伦的,这让别人怎么看他,让朝臣们如何相信他,会做好下一任的皇帝的。 水心雅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居然敢把这种话嚷出来。 “四皇子,这事嘉柔公主有错在先。”华氏见自己女儿吃了亏,急忙过来,把水心雅拉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要说话的水心雅,逼得她到口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听说华氏写了一封信给洛夫人,而且连右相大人都参于了?”齐斐玉看着华氏,冷冷的道。 对于水墨参合到这种事里,其实他是怀疑的,水墨的为人最是谨慎,似乎不可能和这事有关,但是右相府门口,有许多人听到,说是当时这位右相大人,就是这么表示的,表示华氏写这封信的事,他知道。 甚至他还看过的。 也不知道这位一向精明的右相,是抽什么风,居然会认下这事,齐斐玉现在对右相府上上下下的一干人等,实在失望的很。 “是写了一封,可那又如何?既便我写了一封信,对她和蕊儿的事都有不满,她也不能仗着公主的身份,到我们右相府上耍横,带着人冲进我们右相府,而且还把我这位一品诰命的夫人给打了,难道韩国就没有王法不成?难不成公主,就可以这么辱及朝臣的夫人不成?” 华氏怒匆匆的道。 有了风浅幽耍横在前,自己后面的行为都是解释得通的,华氏不觉得自己理亏,至于昭王墨青昭把这些事全推到了冲突的暴发点,华氏真心觉得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切都是那位嘉柔公主自找的。 自己这里还没找她麻烦呢,她那边装晕过去,又如何! “华氏,你可知道,你的一封信,要了洛夫人的命。”齐斐玉长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震怒,冷声道。 一句话,华氏的脸僵硬了…… 风浅幽的身体其实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差,但是之前她才吃了药,虽然毒基本上算是解了,但是并没有全部根除,况且身子还虚,被稍稍晃了两晃,就真的晕了过去。 被冰君城针灸扎了两下后,一口气才缓过来,长睫闪了两下,睁开一双明媚的眼眸,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冰君城身上。 屋子只有晴玉侍候在一边,很是安静,唯有窗口放着一个玉牙型的香炉,里面袅袅的散发着青烟,显得整个屋子宁静而安和。 “你好点了吗?”看到风浅幽醒来,冰君城极其自然的伸手,修长的手指搭到了风浅幽的脉门上,细细的替她又诊了一次脉。 风浅幽怔怔的看着冰君城,那双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关心,一如自己上一世的时候,那时候冰君城对自己也是这么关心的吗?只不过自己尚小,并不能很好的感应出来,只觉得这个大哥哥,人极好,对自己几乎是百求百应。 却没想过,他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己灭了的夏国的皇家世子,夏皇最正统的继承人。 “大哥。”咬咬唇,眼角泛起一抹泪意。 不是没带走自己,那个时候的冰君城应当处境也不是很好的吧?韩皇派出那么多人,大肆搜索天下,都在找他,他的身边也的确是不安全,所以,才会任自己留在右相府的吧? “妹妹!”冰君城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柔声道。 “大哥,能不能把水夕月的事传出去,把她当年是如何冤死的事,张扬的天下皆知?”看着这样泛起激动之色的冰君城,风浅幽鼻子酸涩,眼泪差点就落了出来,重生后,她的心志坚定了许多,这会咬咬唇,压下脸上的泪意,只平静的分析道。 有些事,她不想说,但是相信冰君城会懂。 那些事,固然菲夷所思,但是自冰君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其实冰君城应当也是认同了自己的吧! 好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冰君城都是自己的大哥,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妹妹放心,我不会放过水墨和齐斐玉的。”冰君城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幽暗,话语间多了几分迟疑,“妹妹,你以后……要不要跟着大哥?” “谢谢大哥,不用了,我现在有他。”风浅幽摇了摇头,拒绝道。 这一世,不是上一世,这一世有他护着自己。 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冰君城全懂了,怆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当时看到她的时候,还要小,还要天真,也看起来性子软弱的很,所以,自己才不愿意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的她,却变得如此坚强。 想到她不得不变强,冰君城心头一疼。 他的妹妹,这样的年纪,原本应当在深闺中,得父母宠爱的,可现在却不得不坚强起来,也是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没用,不能好好的护着她,才使得她身上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如果不是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她一个深闺少女,又何至于此。 这阵子,他一直在观察墨青昭,也看到了墨青昭的紧张,急切和掩饰不住的关心。 今天抱着风浅幽进来的时候,墨青昭那张几乎称得上慌乱的脸,让冰君城深深的觉得,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他,比交给自己,更放心。 那是一个真心喜欢妹妹,把妹妹放在心上的男子。 他那样一位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也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己经说明了一切,在右相府挥剑杀人,纵然是妹妹设计好的,但如果不是真的着急,根本不必要弄的那么血腥,可以摆出更低的姿态,把事情全推到右相府去。 这对他和她都有好处。 但是他忍不下去了,或者在看到风浅幽晕过去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暴发出他控制不住的狠戾,居然把右相府门口的下人屠戮了个干净。 第八百七十二章 她是有亲人的! 如果,不是事情迫切,有许多急事要他处理,墨青昭这会还守在幽儿的床头,一步也不肯离开,看到那双嗜血寒戾的俊眸中的那丝温柔时,冰君城清楚的知道,那个素来无情的男子是真正的把风浅幽放在了心上。 这样,他也是可以放心了吧…… 虽然自己无法把风浅幽照顾好,不是出了一个墨青昭吗!看到风浅幽回答的毫不犹豫,也知道风浅幽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妹妹,以后如果有需要大哥的地方,不要客气,直接对大哥说,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回来。” 冰君城这话说的有几分困难,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他真的舍不得。 但是,对于两心相悦,而且还能护着住风浅幽的墨青昭,他又不能说什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做风浅幽坚实的后盾,希望风浅幽有自己为后盾,不再是被人看不上的孤女。 “谢谢大哥。”风浅幽点点头,抬起苍白的,放在了冰君城的掌心,那里暖暖的温度,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冰公子,是她的大哥,也是真心疼爱她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自己不会落到那样悲惨的境地。 她是有亲人的! 泪意涌上眼睫,但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甜美的笑意。 “大哥,林嬷嬷那边,或者你也可以派个人去接一下头,由她说出当日的事情,会更好一些,必竟当日她是水三小姐的奶嬷嬷,而且由她揭示出水三小姐的身份,也是最适合。”压下眼底的泪意,风浅幽微微笑道,心结一除,思路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那日恭妃的一席话,也可以看出林嬷嬷心头的挣扎和难过。 不管如何,两个人也算是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不管恭妃用什么样的理由,带走了林嬷嬷,都不可能直接表示自己会因此丢了性命,林嬷嬷应当不愿意自己死去的吧! 这一点,风浅幽还是很了解林嬷嬷的。 “林嬷嬷?”冰君城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想通后的畅然,“我当然去跟林嬷嬷接头,你放心。” “晴玉,去拿我的妆台里,放着的银耳环过来。”风浅幽点点头,看向一边的晴玉。 晴玉急忙走到风浅幽的妆台前,从最后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对很朴实的耳环,这样的银制耳环,根本不可能是风浅幽这样的世家小姐拥有的,往往都是一些仆妇之类的人,才戴这种价值不是很高,样子也还老套的耳环的。 晴玉之所以那么清楚这对耳环,是因为这对耳环以前是林嬷嬷的,那一年的大冬天,小姐被水心雅推的倒在雪地上,被冻病了,她们院子里没钱买药,林嬷嬷就摘下了自己的耳环,偷偷当了,换了药给水夕月喝。 事后,水夕月知道的很感动,特地让晴玉从当铺去把那对银制的耳环给赎了出来。 原想着有了钱,给林嬷嬷换上一对金耳环,这对银的到时候也一起回给林嬷嬷,可谁知道,事情就出了,这对银耳环因为风浅幽之前一直保存的很好,倒是没丢,后来被她从右相府里取了回来,然后就锁在了妆台的最下面。 示意晴玉把耳环递给冰君城,风浅幽柔声道:“大哥,这耳环是林嬷嬷的,她如果还念着故主一分的情义,一定会站出来为故主说话的。” 冰君城接过,点了点头,当年的事必须翻出来,这对他和墨青昭都有好处,看着躺在床上的风浅幽,那张依旧没多少血色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妹妹,己经不再是需要他挡风遮雨的小女孩了。 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难过。 “你不要多想,这些事,我和昭王会处理的,你让人先打包一些东西,洛夫人留下话,要把她火焚,然后带回夏国的旧地,她不愿意埋在韩国的地面。”冰君城道,这些话是洛氏之前就曾经向他一再提起的。 对于自己的死,洛氏其实早做准备。 因此对于自己死后的归宿,也早早的安排了一番,在洛氏看来,自己一直是夏国的人,在韩国,只不过是为了风浅幽忍辱负重而己。 “是,我知道。”风浅幽哽咽的道,眼泪再控制不住,滚滚而下,虽然这样子最好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她的娘,那个一心护着她的娘,如果没有洛氏护着,自己这会早己早早的就死了。 高墙内的那么多年,把自己关起来的同时,也让自己远离了纷争,远离了韩皇的注意,这才使得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而为此洛氏甚至不争不辩,让出了她的那个祈阳侯府夫人的位置。 可以说,为了自己洛氏把一切都给了自己,一切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这样的恩情,亲情,风浅幽如何不感动。 而今,自己却只能把她火焚,带走的只是她的骨灰,如何不让风浅幽心痛难忍,这里面或者有洛氏想离开韩国的意思,但是何曾不是她是为了自己考虑,那个病弱而坚强的女子,从来就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什么也不懂的世家千金。 她的目光,一直看的很远…… “这是她的原意,风佐,根本配不上她。”冰君城握了握风浅幽的手,似乎想传递给她坚强,然后才放开手,温和的安抚她道。 他相信以风浅幽的聪慧,必然也能看得懂洛夫人的心意,对于这位一心为着风浅幽的洛夫人,冰君城是真心的觉得尊重。 冰君城离开后,风浅幽让晴玉把自己扶了起来,她这会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之前又用过冰君城的药,自觉基本上己没什么大问题,再将养个一段时日,接下来的路程,虽然远,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基本上不会有事。 “晴玉,林嬷嬷手里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到时候林嬷嬷如果站出来,你也可以为她做证。” 风浅幽沉吟了一下道,林嬷嬷一向为人谨慎,当时还特地让自己藏了几封齐斐玉的密件,后来自己去找过,早就不见,不知道是落在了林嬷嬷手里,还是恭妃手里。 第八百七十三章 这些仇,一起报了吧! 在风浅幽看来,纵然那几封齐斐玉的密件落到了恭妃手里,但还有几封信,应当是在林嬷嬷手中的,必竟自己那时候己经死了,早就没什么价值,恭妃不会关注到这些,有了齐斐玉的密件,就可以跟齐斐玉谈条件了,至于其他,倒是不必。 “公主,会不会引起别人都注意到公主?”晴玉虽然激动小姐当年的冤屈,就要大白于天下,但是还是担心风浅幽的处境。 “不会,你原本就是旧仆,忠心为旧主人说话,也是正常,而且我现在又是因为右相府出了这种事,不管是你为了新主,还是旧主,这么说,都是无可厚非的。”风浅幽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况且她准备的还不只这一着,一举之间她要把右相府的名声给毁了,撕开那一群道貌岸然的人真面目,让所有人看清楚他们丑恶的嘴脸! 前世,今生,这些仇,就一起报吧! “为小姐报仇?”林嬷嬷愕然的看向晴玉,嘴唇哆嗦了起来,几乎不敢置信。 “对,为小姐报仇!”晴玉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林嬷嬷的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林嬷嬷还记得小姐是被冤死的,就给小姐伸冤。” 她是以故人的名义请宫门处的小太监帮忙给林嬷嬷传了一个口信,让林嬷嬷找了个理由出宫在外面的茶楼相见的。 自家小姐果然猜的没错,恭妃的确是手眼通天的,她身边的人进出宫门比之其他宫妃的人进出宫门简单的多了。 “小……小姐都没了这么久了……”林嬷嬷惶然的道,眼眶微红。 “小姐是没了,但她的仇人都活着,林嬷嬷就真的对小姐之死一点想法也没?”晴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这话里的意思让林嬷嬷羞愧不己。 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她后悔了! 恭妃在她心目中一心为着夏国复国,不惜身陷敌宫的形象,早己一去不复返,她看到的是一个自私、冷血的恭妃,而不是自己以为的为了家国天下,不惜个人荣辱的恭妃。 林嬷嬷一次次的暗中问自己,如果早知道恭妃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会不会离开小姐,会不会听恭妃的话,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对小姐全隐瞒了起来? 答案自然是不会的,她当然不会为了恭妃把自己养大的小姐抛弃。 可是既便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小姐己经过世了,只要想到这一点林嬷嬷就心痛如绞,她是真的后悔了。 “要怎么做?”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林嬷嬷抬起头问道。 “之前小姐埋下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对于林嬷嬷能立时站在自己这一边,晴玉还是很欣慰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小姐埋下的东西,就是之前在右相府别院的那些?”林嬷嬷皱了皱眉头问道。 “对,那些信件,里面有一些是四皇子写给小姐的信,还有一些是其他四皇子的秘件。”晴玉含蓄的道。 所谓的其他秘件,原本就是齐斐玉一些见不得人的证据,被风浅幽偷偷的藏了下来的,当初还是林嬷嬷提议的,而在这其中又夹了几封齐斐玉写给水夕月个人的私信。 原本这些水夕月都是不愿意留下的,是林嬷嬷提议,才让她半信半疑的把这些偷偷的藏了起来。 原本以她的心性又岂会怀疑齐斐玉,想到自家小姐对自己的信任,林嬷嬷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落了下来,急转头抹去眼角的泪痕。 “林嬷嬷,你也不必再伤心了,小姐己经没了,在某些人的算计中,小姐原本就是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吧?其实被那些不认识的人算计,小姐也无所谓,她只是无法忍受被……最信任的人背弃……”晴玉说着这里眼眶也红了起来。 不只是四皇子齐斐玉,还有林嬷嬷,自家小姐上一世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可偏偏一个一个的把她推向死地。 林嬷嬷再难忍住眼泪,重重的捶了捶胸口,低泣道:“是老奴,都是老奴的错。” 说完这句,眼泪夺眶而出。 小包间面安静了下来,只有林嬷嬷低低的呜咽声,好半响晴玉才道:“林嬷嬷,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但是小姐的仇怨却是不能不报,所以请林嬷嬷公开小姐的那几封私信。” 对于四皇子的那几封密件,风浅幽之前也叮嘱过晴玉,让她不必多问,必然是在恭妃的手里,有齐斐玉这么一个把柄在,恭妃又岂会不利用,只有这些私信对于恭妃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况且还是写给一个死了的人的,恭妃必然不会在意,应当还会在林嬷嬷的手中。 “就公开有什么用?”林嬷嬷抹了抹眼泪,不解的道。 就这么几封信,都是四皇子对自家小姐的倾慕和许诺,其实并没有半点用处。 “你可以说当时三小姐是以大小姐陪嫁的妾室之名入的四皇子的门,和之前四皇子许偌的完全不同,三小姐当夜死在四皇子府上的新房门口,当时新房里的一对新人是大小姐和四皇子!” 晴玉咬着牙,身子微微颤抖,她没有看到当时当地的情景,这还是风浅幽陈述给她听的,但既便她只是一个听众,却也能感同身受当时自家小姐的绝望和凄厉,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 “小姐是死在新房门口的?”林嬷嬷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句,手紧紧的纂紧着桌角,她仿佛看到自己养大的女孩子,是如何痛苦而绝望的望着一对新人模样的四皇子和大小姐的,那一刻,自家小姐或者根本就没想到要活下来吧! 她是存了死念而去的吗? “是的,小姐就是这么死的!”晴玉咬着牙重审道,既便只是诉说她也觉得心疼不己,而自家小姐是真实的经历了这么一个场景。 “好,我就说我是当晚从四皇子府逃出来的,看到那一幕之后逃走的。”林嬷嬷用力的握紧拳头道。 “那就有劳林嬷嬷了!”晴玉抹着眼泪点点头,这一点原就是小姐的意思,林嬷嬷这样说是最好的,否则没法解释是谁看到这一幕的问题。 而林嬷嬷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这很好,也是自家小姐预料到的…… “水嬷嬷,你是不是和相府里管事处的王嬷嬷关系很好?” 第八百七十四章 自食恶果的刘月儿 右相府的后门口,一个小丫环左右探了探脑袋,没发现有人注意这里,又看到后门外一辆青布的小马车早己停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回身向里招了招手,一个裹的严实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丫环小心的把她扶上了马车,马车夫也没待里面的人去问,就甩了一下马鞭,赶着马车离开右相府的后门,最近右相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说闲话的人可真不少,只能从后门偷偷出来。 马车里刘月儿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脸色惨白如雪。 “小姐,没事的,没事的!”丫环冬珠坐在她边上,一看她的样子,急忙安抚她道。 “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刘月儿眼神空茫,看着空中的某一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小姐,您别怕,其实也不一定的……”冬珠压低了声音道,之前她们其实也出府过一次,但大夫人说过几天再来看看,如果有也实在太小了,一时间号不清楚脉。 “可能是的,可能是的,怎么办?”刘月儿慌得手脚哆嗦,一把拉住冬珠的手,“最近相爷都没来,这……这要是真的有了……可怎么办?相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她和水墨两个虽然名份上担着辈份关系,但实际上两个人之间早就己经在一起了,才进府的时候,看到相府这么花团锦簇,刘月儿就存了心的想留在相府。 比起其他府上,右相府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 无奈水玉寒看不上她,对她没有丝毫的意思,倒是水墨对她温和有加,这两个人于是极自然的在一次酒醉之后,睡到了一起。 当然这一些都是瞒着华氏的,无奈刘月儿自打和水墨在一起之后,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在华氏面前露出一些马脚,华氏虽然不是真的得知真情,但必然己是疑心起来,对她极是防备,若不是水墨在后院也是极有管束力的,刘月儿不定早被华氏查到,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和水墨之间的辈份关系,注定了水墨不能把她明着收到院内。 对此刘月儿起初倒是不计较的,觉得只要她跟了水墨,想要什么没有,纵然少个名份又如何,反正她也没在意,可是随着和水墨在一起的时间多起来,再看到华氏对她的冷眼,以及水墨的一些妾室嘲讽她不想出嫁,就是想图谋相府的男人,各种冷嘲热讽,她忍不下去了。 她算是水墨的人,而且还是得宠的那个,凭什么让那些女人嘲讽她。 她不甘心了…… 于是对着水墨各种闹腾,起初水墨还会哄哄她,但后来也烦了,居然慢慢的冷落了她,这让刘月儿越发的生气起来,从皇宫回来,她更是声名俱丧,想着各种法子去请水墨过来,却总是被三推四推的推掉。 十次中倒是只来了一次,气的刘月儿暗中咬牙。 而这个时候华佑出现了,两个人找了同一个大夫,有时候就撞到了一起,相比起水墨来说,华佑就显得风流多了,看到这么一位小美人立时骨头就酥了半边,也顾不得自己之前在祈阳侯府受的伤,居然对刘月儿大献殷勤了起来。 一个正受冷落,一人大力的献殷勤,三来二去之间,两个人居然也成就了好事,倒是又偷偷在一起了。 水墨最近事多,对于刘月儿又是存心冷落,倒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事情,对于刘月儿和华佑的事情一无所知。 原本,这样子至少暂时也瞒了下去,但最近刘月儿的身体出了点不妥当,吃什么吐什么。 刘月儿大惊之下带着冬珠去府外偷偷看病,所用的马车当然也是华佑私下里提供的,但上次出门的时候,大夫说看不清楚,让她过一段时间再去,而今天就是她再次去复诊的日子,为此刘月儿心里惴惴不安,很是惶然。 马车一路向前,她的心就越慌,这要是真的用了,可就藏不住了,可她其实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说不清楚这孩子是谁的。 水墨偶尔也是来过一次的,但算算时间最后一次过来似乎离现在的时间也有些长了,之后因为她和华佑两个过的舒服,倒也没再象以往那样强求着水墨过来。 这么一算日子,她实在拿不准时间。 “小姐,您别慌,只要您说是相爷的,就只能是相爷的,您一口咬定就行,想想如果您生下相府的小主子,这以后相爷一定会好好对您,也会给您一个好的名份。”冬珠安抚着她道。 其实她也慌,如果让相爷知道自家小姐和华爷私通,她这个当丫环也的难逃一条死路,这时候当然得教刘月儿咬死相爷。 “可……可我没名份……”刘月儿抽噎着哭了起来,她是水墨的表侄女,水墨不可能有名份给她的,这孩子怎么生得下来。 “小姐,您别哭,到时候您假死之后离开相府就是了,到时候再找一个其他的名姓顶替进来,您就可以有名份了。”冬珠眼睛转了转道。 死遁之后,再用另外的一个名字进相府,只要不是刘月儿和水墨之间的关系就行,这也是冬珠所能想到的唯一法子,这个法子其实也不是冬珠想出来的,这还是她的干娘想出来的。 她的干娘是水墨府上的管事婆子王嬷嬷,是个孤老婆子,身边也没有什么子女,往日里对冬珠倒是很不错,别的下人看不起刘月儿的时候,也会帮着看顾一下,甚至还会帮着说几句话。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月儿觉得这个婆子不错,特意的让冬珠去认了她为干娘! 之前因为刘月儿的事情,冬珠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求助于她的干娘,倒是给她出了这么一个稳妥的主意,连去找的大夫也是王嬷嬷帮助联系的。 王嬷嬷也一再的保证这个大夫是个极稳当的人,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这才让刘月儿偷偷的去看了一回,无奈之前说是月份太小,就算是有,也一时查不出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听冬珠这么一说,刘月儿的眼睛一亮,不哭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确定是位小公子 “应当是可以的,小姐您放心。”冬珠急忙拍胸脯保证道。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刘月儿稍稍的冷静了下来。 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冬珠先跳下了马车,看了看马车停的后巷子里没人,再伸手把刘月儿小心的扶了出来。 后门处守着一个婆子,看她们过来,开了门让她们进来,之后便紧紧的把后门关上了。 跟着婆子往院子里走,这里其实是有一个大夫,但并不是那种在外面很有名声的大夫,也没有在外面开有诊所,就只是行走的游方郎中式样的。 院子不大,左厢房里大夫早早的己经等在那里,待得刘月儿进来,让她在对面坐下,示意她伸手。 刘月儿把手搭在脉枕上面,紧张的两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夫。 看着大夫号完了一个手之后,又换了一个手。 好半响,刘月儿才看到大夫人的手松了下来,两眼睁开。 “大夫,我怎么样了?”刘月儿急不可奈的问道。 “小姐……”大夫说到这里低咳了一声,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是小姐的装扮,但这肚子里己有了孩子,当然不能再这么称呼了,“这位夫人,您的确是有孕了!” 这位大夫往日里帮人家处理这种事情不少,对于这种情况也见得多了,倒是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一看这女子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正,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拿到钱就行,况且现在拿到的钱不只一笔,还有更大的一笔在后面,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真的有了?”猜到是一回事,真的认定又是一回事,刘月儿两眼发呆身子慌了慌,差点摔倒。 她这个时候并不想要孩子,可眼下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水墨的手段,她就慌,如果真的被水墨知道她和华佑之间的事情,恐怕她是连活也活不了了。 “小姐,看这喜脉还应当是个子嗣。”大夫仿佛没看到刘月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微微一笑,进一步道。 “是位小公子?”冬珠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一把拉住刘月儿,急道,“小姐,是位小公子,相爷现在可只有大公子一个子嗣!” 水墨女儿不少,但儿子却只有一个,唯有水玉寒一人,如果真的能替他生下一个子嗣,水墨一定会重视的。 “子……子嗣?”刘月儿结巴重复了一句,茫然的抬起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的确是子嗣,而且还是一位健康的小公子。”大夫信口开河的道,如果刘月儿和冬珠是清醒的,必然会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这么小的月份,之前甚至查也查不出来,怎么就一下子连性别都能判定了? “小姐……这可是好事!”冬珠凑过头来在水月儿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提醒她道,“只要说是相爷的,就算差个一两天又没什么关系,如果小姐实在不放心,回去之后就可以去请相爷过来……小姐您若是放弃,不只是您,还有小公子也要没命了!” 她这话没说完,但刘月儿立时就懂了,眼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对,这事不认也得认,她一定要让水墨给认下这事来。 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名份,这以后相府的所有的一切,就有自己儿子一半的份,华氏以后也休想在自己面前摆威风,自己跟她是一样的,凭什么她可以压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真的是个儿子?”刘月儿看向大夫,再一次求证。 她之前其实也是有打算的,如果诊出来怀了,就先打掉,这其实也是华佑的意思,他也不敢真的让他的姐夫知道这事,甚至害怕水墨怀疑这事,所以之前没少在刘月儿面前说起此事。 让她绝对不要真的留下这个孩子。 但眼下这是一个儿子,而且还可能分走相府一半财产的儿子,刘月儿怎么会舍得。 不行,她要留下这个儿子。 “是的,若夫人不信,可以另找人去诊,如果不是,小老儿不但半文钱不收,而且还倒贴这位夫人十两银子。”大夫置疑医术,生气了,吹着几根零星的胡子,怒道。 这样子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十月怀胎是要生下来的,是男是女还不是一看便知,当然现在去找人再诊,刘月儿是不敢的,这种事找一个大夫己是迫不得己,难不成还真的满天下的去找。 这事她不敢去做! 不过看大夫眼下的样子,心里却定了下来,看起来这孩子果然是个男孩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大夫,看得出具体多少日子了吗?”刘月儿小心的轻抚着肚子问道。 “这个……”大夫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不好说吗?”刘月儿的心头一沉,急问道,然后看了一眼冬珠,冬珠会意,坐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的荷包,递了过去。 大夫接过捏了捏,感应到荷包的银子的大小之后,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也没办法肯定,只能说一个月左右吧,既便是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没办法判定这具体在什么时候,况且这生孩子的事情最难以说清楚,有时候早产,有时候晚生。” 也就是说,多说几天,少说几天,或者将来早生几天,晚生几天其实都是不碍事的? 刘月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如果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很有可能是相爷的,之前他来过,应当就是一个月左右。 对,就是相爷的,肯定是的。 心里这么思量定,刘月儿再没有惶然,高兴起来,之后又问了一句保胎的事情,然后才让冬珠付了诊费,心情不错的离开。 待得上了马车,脸上还难掩笑容,和来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模样,手一直捂着肚子,那可是相爷的老来子,他一定会喜欢的,回府之后马上告诉相爷这个喜讯,让相爷也跟着高兴高兴。 相爷这么多年就一个儿子,而且看大公子的样子对相爷又不是很尊重,现在给相爷生一个听话的老来子,相爷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做着这个美梦的刘月儿早己把华佑抛到九天云外去了,她觉得这里面没华佑什么事…… 第八百七十六章 怀疑,到底是谁的孩子 刘月儿是这么想的,觉得这事反正说不清楚,那自己只说是水墨的就行!就算有些稍稍的出入,水墨不知道自己和华佑的事情就行。 回到府里,坐在窗下想了一会,刘月儿就果断的让冬珠去请水墨过来。 水墨正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听门口的小厮说刘月儿派人过来,挥手就让小厮赶人,他这会心烦的很,哪里还有心情偎红依翠,嘉柔公主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时候满心的郁结。 小厮急忙退下,但不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进来。 水墨抬头,冷冷的瞪着小厮,小厮急忙怯生生的禀报道,“相爷,冬珠说刘小姐身怀有孕了!” 小厮是水墨的心腹,自然知道水墨和刘月儿的事情,但这并不包括知道刘月儿怀孕的事情,若是让夫人知道,相爷这里没什么,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得交待了。 想到这里,小厮哭的心都有,怎么会怀孕了呢?不是一直有用药的吗? “怀孕?”水墨愣了一下,手中的笔重重的落下,差点把下面的纸污染了,脸色蓦的变得铁青。 站起身来,转过宽大的书案,冷着脸大步就往外走。 小厮急忙跟上。 书房外面冬珠正在转来转去,焦急不堪,终于看到水墨从里面出来,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急上前两步,恭敬的行了一礼,正待说话,却见水墨脸色铁青,立时吓了一跳,侧头去看跟在水墨后面的小厮。 小厮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冬珠再不敢说话,急忙也闪身跟在水墨身后,一起匆匆的往刘月儿的住所赶去。 往日里水墨也会往刘月儿处,但往往都是入晚之后在,还避着府里其他人的耳目,华氏那边也是有推托的,但这会水墨怒冲冲的,也没想起这事,直接就往刘月儿的住处而去。 守在垂花处的婆子是水墨的人,也不意外他进门后直接往刘月儿的院子而去。 但在垂花门处正巧现在还有一个婆子,愕然的看了看水墨过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跟在水墨身后的冬珠,立时明白过来相爷这是去见表小姐了,立时大喜,急转身去向夫人禀报。 之前夫人就觉得这位表小姐是个狐媚的,让她们这些下人多盯着点,不管是相爷还是大公子,如果和这位表小姐走的亲近的,立时禀报,重重有赏。 大公子和这位表小姐倒是没有半点暧昧,平日里见到这位表小姐也向来冷漠,但相爷对这位表小姐一向疼爱,有什么好的,往往都会给她留一份,这己经让夫人很不满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这一次是真的抓住把柄了? 想到夫人这一次如果能抓住表小姐的把柄,一定会重重的赏自己的,婆子越发的兴奋起来。 水墨并不知道自己向来谨慎,只这一次不谨慎,己落入了华氏的人的眼中。 一把推开刘月儿的屋门,看到水月儿坐在窗前,满脸的娇羞,手还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听到门口的声音,刘月儿急抬头,看到水墨进来,立时站了起来,娇滴滴的呼唤了一声:“相爷!” 水墨进门之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月儿,手一翻,门虚掩了起来。 冬珠和小厮极懂礼的守在门外几步开外,不敢靠近。 水墨走到里面,在椅子上坐定,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好象怀孕了!”刘月儿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娇羞欲语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如往日一般靠了过来。 “怀孕了?”水墨的手一把掐往刘月儿的手,蓦的把她拉着自己面前,目光阴冷的落在她的脸上,“你怀孕了?” “对,我怀孕了,方才去外面找了一位大夫看的,说我怀孕了,一个月左右,相爷还记得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来我屋子里的事情,应当就是那一次。”刘月儿手上发疼,不知道水墨为什么这么奇怪,但脸上却不敢有半点怨恨,依然娇滴滴的道。 “就是那一次?”水墨脸色奇怪的反问道,手中力道越发的大了起来。 “啊,相爷,请松手,疼!”刘月儿被掐的眼泪汪汪起来,整个人往水墨的怀里偎去,一边可怜兮兮的道。 这模样往日最最讨水墨喜欢的,有时候水墨喝了酒,两个人就会因为刘月儿这种娇怜可人的样子,直接就胡天胡地的亲热起来了。 “刘月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男人?”水墨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却没放松,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刘月儿道。 这模样吓得刘月儿心虚的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水墨会这么想,但她之前早己想清楚,并且一再的告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水墨的,这时候居然因为之前的这个想法,有了几分胆气,看着水墨惊讶的道:“相爷,您何出此言,我一直在后院,连二门都没出,哪里会有其他男人?” 她这话说的极真,刘月儿自打进了相府之后,基本上是很少出门的,一方面是因为华氏出门的时候也不带她,另一方面也是其他府上的小姐也没人看得上她这位寄居在相府的表小姐,根本没人邀请她。 这一个月之间,刘月儿更是一次也没出门过。 这么一想,水墨的手松了下来,脸色虽然阴沉但神色没那么冷洌了,目光落到刘月儿的肚子上,“那个大夫确定你怀了身孕?” “对,他确定的,相爷,您放心,我会给您生一位小公子的,府里就只有一位大公子,相爷的子嗣略嫌薄了一点。”手上不疼了,水墨的脸色也好了,刘月儿大喜,立时顺势的整个人都倒进了水墨的怀里,一只手还摸上了水墨的脸,万分柔情的道。 水墨的目光落在刘月儿的脸上,观察着她脸上任何一个细致的表情,无奈刘月儿在心里早己一再的告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水墨的,这会看着水墨的目光无比的坦然,丝毫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 她这个模样,让水墨越发的犹豫了起来。 门突然之间被一脚踹了开过…… 第八百七十七章 败露,慌乱 听到婆子说水墨居然往刘月儿处过去,看这样子应当是刘月儿主动派人去请的水墨,华氏当时就怒了,蓦的站了起来,厉声道:“走,我去看看!” 早就觉得这个小贱人有问题,往日里看到自家相爷的样子,和那些个邀宠的姨娘没什么分别,华氏这才让人紧紧的盯着刘月儿。 但偏偏盯着这么久,刘月儿也没什么事,这次终于被自己抓住把柄了。 “姐,怎么了,姐夫去看看她又怎么了?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华佑正巧在华氏这里,见华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急忙阻止道。 刘月儿出门去找大夫问问是不是怀孕了的事情他知道,但刘月儿回来之后两个人还没见过,不知道刘月儿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 这会听闻水墨过去了,心里有些发虚。 他在和刘月儿好的时候,就知道刘月儿和水墨之间有事的。 住进水墨府上,现在虽然好多了,水墨也拘着他让他留在这里,身边也没个其他的女人,刘月儿可不正好,他才不管他之前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男人,也不管这男人还是他的姐夫。 “你姐夫最近头都疼死了,哪有时间管这个狐媚子的事情,一定是她想出什么事来,故意把你姐夫勾去,走,陪我一起去看看。”华氏怒冲冲的道。 华氏其实并没想到水墨和刘月儿两个早就己经暗中有关系,她这时候只是猜测刘月儿想勾引水墨,带着华佑过去,当然也是让他做个见证,况且他也算是自己的娘家人,水墨的小舅子。 有华佑在,纵然水墨有些心思,也不能真的表露出来。 华氏是这么打算的,当下把华佑叫上,又叫了几个丫环、婆子一大群人往刘月儿的院子赶去。 华佑其实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华氏的强势,只能跟在华氏的后面一起过去。 待得进到院子里,冬珠和小厮正在说话,两个人站的近,又说的亲呢,没看到华氏带着人进院子。 华氏的手一挥,过去几个粗使的婆子,上来就把两个人抓住,另有一人堵嘴巴。 冬珠和小厮两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抓住了。 两个下人居然都在院子里,再看看合上的门,不用说屋子里的除了刘月儿就只有水墨了,华氏气的七窍生烟,看这样子两个人分明是没在干什么好事。 她这时候也气的失了理智,带着一大群人走过来,照着虚掩着的门就是一脚,踢的门重重的撞了开去,屋内的两个人都被吓到了,惊愕的看向门口。 华氏这时候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景,看到刘月儿居然媚眼如丝的倒在水墨的怀里,气的脸色铁青,大步跨进去,一把从水墨的怀里把刘月儿拖出来,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光,大骂道:“果然是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居然敢做出这种有背人伦的肮脏事来。” 刘月儿被打的晕头转向,倒在地上,伸手一把拉住水墨的衣袍,含泪哀哀的求饶道:“相爷,救我!” 她神色柔婉可怜,极是让人心疼,水墨的手忍不住动了一动。 “救你?贱人,你也配?我们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没想着居然供出了一头白眼狠,你不但忘恩负义,而且有背人伦,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出去浸了猪笼。”看到刘月儿这么一副依旧缠着水墨的样子,华氏气的大声道。 刘月儿现在做的事,的确是能够浸猪笼的。 门口处两个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水墨,见他不说话,就要拉刘月儿。 “出去!”水墨的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厉声道。 两个粗使的婆子不敢再动手了,偷偷的看向华氏,华氏冷哼一声转向水墨,怒声道:“相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舍不得这个有背人伦的贱女人?” 这事如果真的论起来,有背人伦的可不只是刘月儿一个,华氏断定水墨不会真的为了一个还没有上手的女人,和自己对着干的。 况且自己的弟弟还在门口,往日里水墨没少在华佑面前说什么“礼义廉耻”,这时候必然也说不出来过份的话来。 华氏没想到的是水墨不但和刘月儿早就勾搭在一起,现在还在讨论肚子里的孩子了。 “都给我出去!”见两个婆子还在犹豫,水墨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往两个婆子脚边砸去。 看着杯子破碎在脚边,再看看水墨铁青的脸,两个婆子再不敢留下来,急忙往后退去。 门口的华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姐、姐夫,你们有话好好说,这闹起来别人看了多不好!”华佑把门关上之后,陪着笑脸劝道。 “相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华氏这时候己看出几分端详,声音颤抖的道。 “把她送到别院吧!”水墨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头疼的道,这其实也是他早早的就为刘月儿安排的路。 刘月儿和他的事情只要一败露,必然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对于他的仕途也没好处,早早的把院子备下,也是水墨谨慎的一个表现。 “相爷……你……你和她早己……早己有了关系?”到现在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指着刘月儿,脸色煞白,她日防夜防,总觉得这个贱人不太对劲,想不到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早早的就和水墨两个勾在一起了。 刘月儿有多大的本事,华氏很清楚,能够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的,唯有水墨才有这能力,不用说,是水墨护着刘月儿了。 想到这里,只气的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算了,都过去了,就送别院吧!”水墨站起身来,果断的道,之前发生的事让他的头本来就很疼,这时候更疼了,至于刘月儿怀孕之事,以后再说吧,甚至连刘月儿的事情,他现在也不想管。 华氏接手就让她接手吧,自己还有朝堂上的许多大事要处理,没有心力管这种后院婆婆妈妈的事情。 “相爷,我不要去别院,我要跟着相爷,还有我们的孩子!”一看水墨要把她交给华氏,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刘月儿大急,猛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水墨的大腿,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这时候也慌了,如果真的落到华氏的手里,而水墨还不管的话,她恐怕都出不了这个院子的门。 第八百七十八章 处置,心狠手辣 孩子?华氏呆滞的目光从刘月儿的脸上转向水墨的脸上,嘴唇哆嗦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 居然不是自己想象的今天才是刘月儿自己主动勾上来的,两个人之间早早的己经有了首尾,连孩子都怀上了? 既便在这种情况下,华氏的脑海中还是冷静的,在内院她几乎算是手眼通天,但如果说还有谁能挡住自己的眼睛,就只有水墨了。 水墨为相,有时候为了避人耳朵,有些事务就是借助于内院而行事的,这种时候水墨不会允许华氏窥探。 这么多年的夫妻,华氏也知道这一点,在内院事务中但凡水墨的人插手,她就得把手收回,国家政事不是她能够插手得了的,所以刘月儿的事情才能被压住,不被自己知道,应当也是因为自己的人看到水墨的人插手了,自动退去的。 “相爷,你这是不要自己的前途了?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你将来如何解说?”好半响,华氏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阴冷的目光重新扫回刘月儿的身上。 多年夫妻,她知道水墨最在意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或者可以养在别院,但如果还有一个孩子呢?再往下深想一些,如果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子,那么将来势必牵扯极大,华氏绝对不会让这个孽种生下来的。 那种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直刺的刘月儿的越发的瑟瑟起来,越发的哀哀的叫了起来:“相爷,救我!” 华佑在边上脸色也极苍白,看了看刘月儿想开口说话又不敢! “那孩子不是我的,处置了吧!”水墨伸手揉了揉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刘月儿,眼神冷洌无情。 刘月儿被他看的如坠冰窖,慌的一边用力的摇头,一边大声的哭叫了起来,手死死的拉着水墨的衣袍,因为激动脖子处青筋都暴了起来:“相爷,那孩子是您的,怎么可能不是您的,我一直在内院,从来不出门,又哪里会有其他的男人,相爷,那真的是您的孩子,是您的小公子啊!” 华佑不自在的低低的咳了一声,目光游移,也有些慌。 “每次之后,我不是多让你喝了燕窝的吗,那里面有避孕的药!”水墨冷声道,目光阴冷而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刘月儿整个人在哆嗦,脸色青白而绝望,原来早在很早的时候,水墨就己给了自己的下场,待得自己年老色衰之后,被远远的扔到别院,至于孩子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所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玩物而己。 自己还以为水墨是真心的对自己的,以为既便两个人之间隔着辈份和伦常,水墨也要自己,就是对自己的在意,却原来自己都想错了,眼泪一行行落下,却再没有声音,目光几乎是疯狂的瞪着水墨。 原来自己在水墨的心中,早早的便注定是一个被抛弃的人,枉自己还以为他是真心的。 手蓦的缩回,笑容出现在刘月儿那张还带着几分肿涨的脸上,原本秀美的脸因为这种扭屈的笑容而显得狰狞。 “原来,你早就是这么打算的,避子药?居然是早早的下了避子药?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肚子里终究还是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若是真的狠心打下这个孩子,打下自己的亲骨血,死后将永坠血海炼狱,永不入轮回!” 刘月儿的脸是扭屈的,声音也是扭屈的,尖利的阴冷让人听了莫名的发寒,仿佛冥冥中自有一双冷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水墨犹豫了,原本他是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让刘月儿怀上孩子的,这原本也是他早早就想好的处置刘月儿的法子,他不会留下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和刘月儿之间有事,如果让人知道最多把刘月儿处理了就是,他依然是清明、正直的右相。 但如果有个孩子,后续就断不了,对他的名声实在有碍。 他仕途正好,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刘月儿冒险,这也是他给刘月儿偷偷备下避子药的原因。 只是刘月儿的话又说的对,刘月儿根本没有时间出去,也谈不上去见什么外男,怎么可能与别的男人私通,这么一想似乎可能是药出了问题。 “相爷,这孩子应当留不得吧? 华氏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见水墨犹豫,冷声提醒道。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是水墨的,都是留不得的。 “先把她关起来,入晚的时候给她一碗药吧!”水墨又揉了揉额头狠狠心道,这种事只能这么处理,早知道当初下的药更重一些,或者直接断了刘月儿的子嗣,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华氏点点头,对着门口扬声道。 门口的两个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犹豫着不敢进来。 “还不快进来!”华氏厉声道。 两个婆子一听华氏发怒,急忙推门进来,一边一个拉着刘月儿就要带下去。 “水墨你会不得不好死的,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一定不得好死,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受报应的,看看你们害死了凌姨娘,害死了三小姐,现在连大小姐也遭受报应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刘月儿的眼泪己经止住,也没再挣扎,只是狂乱的看着水墨和华氏,那种疯狂到极致的眼神和提起的事情,让华氏的心头又是愤怒又是慌乱,急挥了挥手道:“拉……拉下去!” “夫人,凌姨娘是被狼狗咬死的吧,那条狼狗是不是也死了?夫人是不是觉得现在一了百了了?可惜终有一日,夫人也会被狼狗撕咬死的,因果报应,种了什么因,便有什么果,哈哈哈……” “把她的嘴堵上!”华氏厉声喝道。 拉着刘月儿的一个粗使婆子把一块帕子狠狠的往刘月儿的嘴里一塞,和另外一个婆子加把劲把刘月儿拉扯了下去。 门外的冬珠看到眼前的一幕,瑟瑟的缩在墙角,慌乱不堪,她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她得去问问自己的干娘,现在怎么办? 刘月儿虽然拉了下去,但她带着颠狂的声音几乎如同诅咒一般的留在了原地。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一件接一件的出事 华氏的脸色很难看,透着几分青黑,凌姨娘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心结,虽然那狼狗的确处理掉了,但之后每每看到狗,或者想到狗,她都会想起这件事情,那是她努力不去考虑的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水夕月得宠,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压下去,她不会那么记恨水夕月,也不会迁怒凌姨娘。 “你干的好事!”水墨也想起了凌姨娘的事情,厉声道,狠狠的瞪了一眼华氏,甩袖大步离开。 华氏无力的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眼中的目光时而阴冷、时面凌厉、时而慌乱…… 华佑的心也很慌,他也很怕,这孩子如果不是自家姐夫的,那就肯定是自己的,姐夫那里用了避子药,他却没有,想起刘月儿方才说的话,居然还是一个儿子,他又有些舍不得了,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往门口去。 然后一点点的挤出门,看了看屋子里还在发呆的华氏,华佑转身就走,他得让自己的小厮去打听打听刘月儿被关在那里了,这孩子水墨不要,他倒是想要的,当然这事他也得好好筹谋一番,否则也是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华氏一个人坐在刘月儿的屋子里,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让人去配置药,准备给刘月儿灌下去,但没等她让人去灌,前院忽然来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是让她再进宫一次,依然是关于嘉柔公主的事情,说昭王的意思让华氏进宫把所有的话都写录下来,等嘉柔公主醒来到对证。 宫里人催的很急,说昭王的人就等在那里,不容华氏有半点推迟,急匆匆进宫的时候,倒是忘记了给刘月儿灌药的事情。 进宫之后又被昭王的人为难,问事一拖再拖,只拖到很晚才回府,回到府里己是筋疲力尽,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有心腹想提醒她刘月儿的事情,但看到华氏累的连坐在那里都闭着眼睛,还是知趣的没有再说。 来日方长,今天不灌,明天也行! 哪料想事情就在当天晚上起了变化,关着刘月儿的柴房当天晚上居然起火了,待得众人把火灭了,里面的东西早己烧了个干净。 水墨是在当晚知道消息的,之后也只是答了一声“知道了”,就挥手让人下去。 华氏是第二天知道的,想想这样也好,刘月儿死了,而且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水墨以后就算是想说什么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他们两个都以为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是突然之间外面暴发了巨大的流言,甚至不只是流言,而且还有铁证…… 先是传出右相夫人气死了前祈阳侯的夫人,现在的嘉柔公主的生母,而且还把来问罪的嘉柔公主从鸾架上推了下来,使得她晕厥在当场。 这事之前被压制了下来,华氏以为没事了,最多被风浅幽为难而己,而且也做好了辩解和赔礼道歉的准备,之前看昭王那边的意思,也是不打算把这事扬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突然之间把整件事扬了出来。 一时间举国上下,尽皆哗然,对于之位之前传言端庄、温柔的右相夫人的舆论立时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在起疑,这么一位嚣张的敢把公主拉下鸾架的毒妇,怎么堪为右相夫人的? 难不成睿智的右相大人,居然不知道自己后院娶的那位夫人,其实心性如此恶毒,或者是说右相大人,也是知道的? 又听人说右相大人对于右相夫人写的那封,给洛夫人和嘉柔公主极尽恶毒的信,其实是看过的。 看过居然还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让人怀疑这位右相大人,是不是有能力,当得起韩国的大政,可以辅佐皇上。 而接下来,暴发出来的那个消息,更是让所有人对于水墨继任右相之位,都抱以怀疑。 居然敢收养前夏国皇家的郡主,而且还偷偷的藏在家中?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想独得前夏国的宝藏不成? 后来又说把夏国的郡主许配给四皇子,但是实际上,却让自己的女儿代嫁,把原本要嫁给四皇子的那位夏国郡主,曾经的水三小姐,变成陪嫁的侍妾。 水墨想干什么?和四皇子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一波流言未过,水三小姐的奶娘,现在恭妃身边的嬷嬷,还公布出了几封当初四皇子写给水三小姐的信,信里字字含情,并且表示只娶这位水三小姐一个人,但是事实上呢,当天被抬进四皇子妃的这位水三小姐,死在新房门口,而抚养水三小姐长大的那位凌姨娘,在花轿离门之后,就被华氏放狗咬死了。 水三小姐根本不是在水相府病死的,水大小姐也不是因为事急仓促,代妹上的花轿,这事原本就是一桩阴谋,是一桩四皇子和水相之间的阴谋,水三小姐和凌姨娘就是他们阴谋之下的牺牲品。 四皇子洞房之夜发生的事情,是当初从四皇子府偷偷逃出来的三小姐的奶娘亲眼看到,凌姨娘的事情,却是现在的嘉柔公主,以前的水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环说的,为此她还扯出了几个当时牵狗的下人,这些人或者死了,或者还是华氏的心腹留在府里,但那条狼狗却己经被打死了。 这两个证人一出,整个京城哗然了起来,对于水墨整个府里的为人都不齿起来,不只是内院的女子,还有水墨,如果这事是真的,水墨以往装出来的面容可都是假的。 而这些事还没有完,水相府又暴出了更大丑闻,就是水墨不顾人伦和他表妹的女儿搅和在一起有了私情,而这个叫刘月儿的女人又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居然和在府上养伤的水墨的妻弟有了首尾,一时间还闹大了肚子,但却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水墨为了处理这桩丑事,要灭了刘月儿的口,晚上点燃了关着她的屋子,幸好丫环冬珠忠义,把刘月儿救了出来。 刘月儿于是上衙门敲鼓以死状告了水墨和华氏以及背信弃义的华佑,让他们还她一个公道。 这个女人跟疯了一样的在衙门口,哭着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水墨、华氏的身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合起来,众人知道水相府要倒了…… 第八百八十章 十里红妆变成一副担架 韩皇那边大怒,免了水墨的职位,还让齐斐玉把水相府的两个女儿,一起休回家,让齐斐玉也卸了所有的职位,在家待命。 齐斐玉回到府上,水心雅因为心急此事,早早的守在门口,看到阴沉着脸下了马车的齐斐玉,小心翼翼的过来请安。 齐斐玉站定脚步,目光冷冷的落在水心雅的身上,只看得水心雅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干巴巴的笑了笑:“殿下!” 齐斐玉没理她,目光依旧阴冷而寒嗜,盯得水心雅越发的瑟瑟起来,她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更知道自己的父亲失了势,而自己己经被皇上勒令下堂了。 “殿下先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事,跟父亲商量一下就是,父亲那里总是会有主意的!” 水心雅被看得整个人如同浸在冰水中,但又不得不扯着僵硬的笑脸道,心里隐隐觉得不好,特意的把水墨的虎皮扯了出来。 往日里不管齐斐玉生再大的气,扯出水墨的虎皮,总是会让他平静许多。 但今天水心雅显然是估计错误了,她的话不但没有齐斐玉息怒反而是勃然大怒,猛的伸脚,一脚就把水心雅踢翻,眼中闪过几丝疯狂的红色,他多年的筹谋,就毁在了水氏手上,如何不恨的发狂。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那个父亲,你们害了夕月不够,还来害我,来人,把这个贱人拉下去喂狗!” 齐斐玉发恨的道,咬牙切齿的上去又狠狠的冲着水心雅踢了几脚,大声的道。 几个侍卫站在一边不敢真的动手,这要是真的再出这么一桩事情,四皇子可真的连自身都安稳不了了。 水心雅被踢的促不及防,脚下一踉跄摔倒在地,疼的惨叫连连。 “殿下,殿下,您消消气,皇上的意思把人休了就行了!”一个心腹急上前去拉齐斐玉,低声提醒道。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齐斐玉几乎象发疯了一般红着眼睛继续踢着水心雅,只踢的水心雅在一处台阶上滚了下去,倒在血污之中声息全无,才停了脚。 “殿下,您……”心腹慌忙上去伸去,感应到水心雅鼻翼间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齐斐玉道。 因为发泄了一通,齐斐玉脸上的疯狂之色退去,阴冷的道:“把这一对贱人用架子抬回水府去!” “这……殿下不太好吧。”心腹迟疑了一下道,不管是水心蕊还是水心雅都曾经是四皇子正妃,这样的身份,用架子象抬乞丐一样的抬回去,实在是难看了一些。 “她们就只配这样!”齐斐玉恶狠狠的道,他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到了水心蕊和水心雅的身上,只觉得若不是她们,自己也不会落到眼下的这般处境,失欢于父皇,还失了民心,这种愤怒不发泄在她们身上还发泄在谁的身上。 “是!”一看齐斐玉的这种狠戾样子,心腹不敢再多说,下去安排人手把水心蕊和水心雅放到一个简易的架子上,找了四个粗使的婆子,一个二个的抬着她们招摇过市的往水墨的相府而去。 但他们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慌慌张张的向齐斐玉禀报,水心蕊被人居然被人劫走了…… 齐斐玉和齐俊玉,原本是两位势均力敌的皇子,而且一直隐隐都是齐斐玉为上,这会齐斐玉因为水墨的牵连,拖了一个跟头,还不知道皇上怎么惩罚他,许多官员一看形势不对,全投向了五皇子齐俊玉。 少了四皇子,五皇子那就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 但是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位五皇子这时候应当,在梦里也笑醒的时候,那位五皇子却在府里暴跳如雷。 “什么,晋国不支持本王了?难道他们皇后娘娘说的话,还不算数。”齐俊玉大怒道。 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能就这么突然之间反复呢,母妃那里可是跟那位晋国的皇后娘娘,算计了许久,才商议好条件的,现在居然把晋国的人手全部调回去,这不是在关键时候,撤梯子吗? 齐俊玉如何不急。 “王爷,晋国的人说,他们现在没有皇后娘娘,问问王爷,是不是受人骗了。”太监答道,当时晋国的人回答的那个干脆果断,几乎让他也真的认为,遇到的那位皇后娘娘,就是一个骗子了。 “洛慕言……洛慕言。”齐俊玉大怒,恨的牙齿紧咬,洛慕言这个是什么理由,说什么晋国没有皇后,那位年轻的皇后,可不就是晋国的继后,自己这边也是打听清楚,而娘亲原本就是认识这位晋国继后的。 “王爷,晋国真的……没有皇后了。”太监看自家殿下气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话,伸手递了一份谍报过来,这是刚从晋国得来的,那位据说才当了没多久的皇后娘娘,在还没有到达晋国的地面,就被废了。 这么看起来,的确是说晋国没有皇后娘娘了,太监汗了一把,那位晋国的大皇子,还真的没有说错。 齐俊玉接过谍报,看了后想吐血,自己这边早就和晋国接触,而后晋国也表示愿意和自己联手,等自己继承了韩皇的位置后,就年年冲着晋国朝供,以此来得到晋国的支持,可是怎么在这个时候,晋居然不再支持自己了呢。 自己前一阵子白在晋国的这位继后面前献殷勤了! 齐俊玉清楚自己的实力,原本他和齐斐玉争斗的时候,就多了几分弱势,这时候虽然占了一点上风,但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占尽先机,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这个皇位,到最后,还是不一定落到自己手里。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晋的支持。 “殿下,殿下,柔妃娘娘派人来了。”另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让他过来。”齐俊玉咬咬牙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太监,恭恭敬敬的对着齐俊玉,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把一封信呈到了齐俊玉面前:“王爷,这是柔妃娘娘的信,柔妃娘娘的话,全在上面,请殿下好好品味品味,请殿下记住,以前柔妃娘娘跟您说过的话。” 第八百八十一章 水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母妃之前跟自己说过什么话?五皇子眉头皱了皱,才从烦乱的心思中想起,那时候自己要争皇位,母妃也告戒自己说,如果事有不可为,不要勉力为之,切不可强力推进,到时候身死魂消。 韩国的形势,现在己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对于自己的母妃,齐俊玉一直很佩服,虽然只是一个后宫的女子,但是极有见识,也极有本事,否则也不可能在皇后和倩妃的眼皮底下,偷偷出宫,会面晋国的皇后,为自己筹谋,铺路。 接过信,看了看,看到上面的几个字,“切记保全自己”时,一阵的怅然若失。 “来人,写信给水玉寒,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如果不行,本王只能退到他那边去。”齐俊玉这时候也算是真正冷静了下来,瞪着柔妃给他的信,许久才对着自己的太监道,他相信母妃的直觉。 虽然没有理由,但是这阵子形势变换太快,自己这里的确也需要想好后手。 水玉寒是他的人,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既便是他自己也想不到,水玉寒不投他的姐夫,竟然是来投了自己,而且一心为自己筹谋,在得知他的三妹是因为齐斐玉而死的后,齐俊玉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心腹。 这时候水玉寒并不在京城。 狡兔三窟,这是水玉寒给他的提议,也得到了柔妃的认同,所以那个地方,就让水玉寒帮他设计,担心有一日,他斗不过齐斐玉时,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宫里来的太监,见齐俊玉不再暴怒,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又向齐俊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他还得向柔妃娘娘禀报,小主子这边终于安静了下来,不会因为晋国的突然撤手,而心慌意乱,失了常理。 谁也没想到,晋国的那位大皇子会出手这么狠,废了两国之间的和约不说,还把那位负责和约的皇后娘娘给废了,据说这里面和嘉柔公主还有关系,对于这位现在据说还昏迷着,让皇上派过去的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都索手无策的嘉柔公主,柔妃娘娘一直说看不透。 但也是让柔妃娘娘绝不敢轻视的人物,娘娘那边想再静观事态的变化…… 水心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 情势突然之间急剧而下,竟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齐斐玉居然会那么狠心的把她的腿踩断,居然就这么把她扔到四皇子府最冷僻的院子里去,甚至不顾她之前的院子,是雪月公主特意给她换的。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和水心雅一起,被齐斐玉休弃回家,她是齐斐玉八抬大轿抬进四皇子府的,是十里红妆,天下羡慕的,怎么能这么委委屈屈的用一个担架送回去呢,所以半道上,她就给钱贿赂了抬轿子的婆子,让担架转了向,想去见雪月公主。 她不相信,自己己经交好了雪月公主,而雪月公主也表示过,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两个人一起对付了水夕月,也算是同甘共苦过来的,雪月公主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半道上,她居然被人劫了!被劫了? 担架被劫走的时候,她是能看到的,两个婆子被巷子里突然出现的人打晕,担架重重的落在地上,可她逃不了,她现在腿还伤着,身子周转不便,才想大叫,就被人打晕了,之后的一切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得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担架上,只是担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抬起眼才想看看对面的人,人就这么被拉出了担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疼的忍不住尖声惨叫起来。 “水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风浅幽站在廊下,看着狼狈的跌倒在地的水心蕊,眼底没有一丝的波澜。 “你……怎么是你?”水心蕊抬头,怨毒的看着风浅幽,她有的一切灾难,都是从风浅幽开始的。 “怎么就不是我了,水大小姐,你想不到会有再见我的一天吗?”风浅幽冷冷的道。 “你……你不是晕过去了吗?”水心蕊忽然清醒过来,伸手一指风浅幽,尖声大叫起来,“你骗人,你居然敢骗了韩国的所有人,连皇上也骗,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诛灭九族。” “九族吗?”风浅幽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走到水心蕊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唇角的笑容透着几分讽刺,“大姐,我的九族里,可是有你的啊,你不害怕?” 她后面一句话说的极其的温柔,连带着眼神也柔软了几分,语气亲呢和透着一股子和水心蕊熟悉的感觉。 水心蕊的尖叫声噶然而止,这回再顾不得疼,倒在地上的手身后撑着,努力的想离风浅幽远一些,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嘴里甚至还喃喃的道:“不……不是你,不……不可能是你,你是哪里来的鬼,一定不是你。” “大姐,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风浅幽微微笑道,蹲下身子,和水心蕊柔和的平视了一眼,“大姐,那日我刺你的一下,不知道可曾伤到你?” “你……你是谁……”听到这些熟悉的事,水心蕊颤抖着声音问道,眼前的这位嘉柔公主,似乎在刚才之间,气势大变,变得柔弱了几分,怯弱了几分,变得如同自己的小妹妹似的,甚至言行之间,还带着些亲热余韵。 看着这般狼狈紧张的水心蕊,风浅幽忽然觉得失去了再问的意思,站起身,看了一眼站在那边,气愤的拳头紧紧握起的晴玉,稍稍点了点头,向屋内走去。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院子,知道她要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墨青昭特意替风浅幽找的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京城里的公主府,早己是人去楼空,不过有墨青昭在,谁也不敢随意的查探公主府的事。 屋子里很简单,只有二个放在桌面上的古旧的坛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这是风浅幽之前一直抱在手里的,洛氏的骨灰,既然娘不愿意留在韩国,风浅幽当然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佛像,那是从祈阳侯府搬来的,这原本应当就是凌姨娘的小佛像!凌姨娘尸骨无存,把这个小佛像带走,也是留个念想! 外祖父和表姐自己也让墨青昭把他们送走了,从此,韩国和娘和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 第八百八十二章 水心蕊之死 屋外,晴玉愤怒的对水心蕊道:“大小姐,当日三小姐那么相信你,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害她,大小姐,你的心太毒了,所以现在才得此报应的。” 水心蕊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方才这一刻,她是见到了水夕月,见到了往昔那个想怎么蒙骗就怎么蒙骗的三妹,但是水夕月不是己经死了吗?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段时日她的腿断了,在四皇子府里过的越发的没人问津,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做恶梦,总是看到水夕月一般红衣的躺在血泊中,那双眼睛一直没合上过,午夜梦回,惊的她尖叫一声醒来,却是再难安枕! 而今看到水夕月仿佛就如梦中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立时被惊的差点失了魂。 但既便是如此,看到水夕月曾经的一个丫环,居然也了斥责自己,不由的生起一股子怒气,大声的道:“四皇子原本就是订给我的夫婿,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凭什么争抢,自甘下贱,居然还敢得了四皇子的心。” 水心蕊咬牙骂道。 “大小姐才是自甘下贱吧,明知道四皇子想娶的是我们小姐,却去找夫人哭诉,求着夫人一定要把大小姐嫁到四皇子府去,看看大小姐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的以为是哪家不要的乞丐婆子。” 晴玉现在早己不是在水相府受欺负的样子,跟着风浅幽的这段时日,她也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是当初只会抱着水夕月哭的那个弱小的丫环,这会见水心蕊居然还死不悔改,立时讥讽的道,目光从高处落到一身狼狈的水心蕊身上,极尽讥诮。 水心蕊现在的样子,的确不是很好。 这阵子,她在四皇子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被齐斐玉踩断了腿后,就被扔在一边,这情形,居然比上一次还不如,府里的下人这会是真的看出这位前四皇子妃,是不可能再恢复了,立时对她的态度就完全不同起来。 连云喜在她身边呆了几天后,也投奔水心雅而去。 身边己没有了可用之人,只有一个照料她伤腿的粗使丫环,身上穿的衣裳当然也不会再是什么绫罗绸缎,只是些普通的衣裳,陈旧的很,有几处,都可以看到针线的脱在外面,这时候被拉出轿子,又是摔倒在地,衣衫更是零乱不堪。 完全看不出之前她还是四皇子妃的风彩,这样子的确是路上的乞丐婆子。 “你个贱丫头,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水心蕊大怒,厉声喝道。 “贱丫头?大小姐,你现在的这种样子,才是真正的下贱,四皇子妃?真是恭喜你啊,你这位被休弃的前四皇子妃,不知道还有有人会记得,会发现你失踪了。”晴玉冷冷笑道。 “你……你什么意思。”水心蕊大急,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自己一个瘸了腿的人,怎么回得了府。 “晴玉,把佛像抱着走吧!”屋门口,风浅幽小心翼翼的抱着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坛子,走了出来,目光扫过水心蕊,眸底一片森寒。 原以为,把水心蕊抓过来,会让自己了断上一世的心结,但是看到这样被遗弃的水心蕊时,她竟不想再跟她说什么话。 因果报应,服应不爽,冥冥中自有天意。 “是,公主,马上来。”晴玉应了一声,狠狠的冲着水心蕊啐了一口,然后转过头去,转身进去把那个小的佛像抱了出来。 海棠从车上跳上来,走过来接过佛像把佛像抱到车上之。 晴玉转回身对风浅幽伸手道:“公主,我替您拿着。” 这一路上公主一直抱着这个坛子不放心,她身子还弱,走之前王爷可是一再的嘱咐,不能让公主累着。 “不用,我会护着娘的。”风浅幽坚定的摇了摇头,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坛子,举步往外走,那边门外的马车是早就准备下的,只等上了车,就可以走。 “水夕月,你把我带走。”水心蕊一看风浅幽要走,急的大叫起来。 莫名的,她这会就是觉得风浅幽就是水夕月。 风浅幽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目光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水心蕊身上,缓缓的唇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大姐,这天气不错,一会看起来还会下雨,大姐如果能爬,就爬到屋子里休息一下吧!” 看远处灰蒙蒙的,似乎都在堆积着雨气,这场雨应当不会太远了。 风浅幽说完,也不待水心蕊说什么,带着晴玉离开。 离开韩国,离开韩国京城,上一世的一切,现在都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以前的是是非非,以后都不会再影响到自己…… 宽大的,但是并不显眼的马车的车架上,坐着海棠,文歌留在了府里,照应公主府的一应事件,嘉柔公主受了伤,不能出外,主事的当然就是贴身丫环,而文歌在风浅幽的几个丫环中,时间又最长,所以留到了最后。 “水夕月,你回来,你给我回来。”看到风浅幽竟然头也不回,真的走了,水心蕊急的尖声大叫起来,无奈回答她的,只有院外传来的马嘶声,以及马车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声音,空旷的园子立既沉寂了下来。 水心蕊这时候真的是慌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皇子府的那两个粗使的婆子,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自,担架这时候也翻倒在一边,而她的腿伤,才过了没几天,这时候根本动不了,站不起来。 双手双脚并用,水心蕊好不容易爬到廊下,这时候天空中己经下起了雨。 这一场雨还很大,起初一会儿飘飘撒撒的,似乎没多少时候,大雨倾盆而下,水心蕊好不容易爬得满头大汗的,爬到了廊下,这时候被透心的雨一浇,全身立时就湿透了,冷风吹处,冻的脸色苍白,发青,那只受伤的腿,几乎己没什么反应,完全麻木掉了。 身上又是泥,又是水,早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如果这时候若是有人进来,一定以为这是一个瘸了腿的疯乞婆子,哪里会想到,这位曾经是尊贵的四皇子妃,右相大人的嫡长女,那位曾经十里红妆,嫁给四皇子,据说将来有可能得到中宫之位的水大小姐。 她死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凉薄的亲生女儿 水心蕊死了…… 死的无声无息,一身污泥的躺在雨地里,是在第二天被人发现的,问过周围的人家后,谁家也认不出她是谁,于是随意的被扔到了义庄,最后找了块乱葬岗,随意的埋了,之后,也没有人来找寻她。 对于这么一个早己失去了价值的前四皇子妃,人们并不会过多的关注。 相比起来水心雅至少是在四皇子妃的位置上被休弃的,因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至于水相府,右相水墨这时候也是焦头烂额,女儿一个个被休回来,表示的是四皇子和皇上的心意,他这会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外面的名声更是迎风臭三里,既便水墨再狡猾,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至于水心蕊半道上走失,谁也不放在心上,必竟当时是水心蕊自己说要去见一位贵人的,说不定现在就在贵人那边。 当然是还是不是,都没那么重要了,对于水墨和齐斐玉来说,水心蕊死了或者比活着更好,至少可以不让他们看着厌烦,以他们两个自私的心性,都觉得这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水心蕊。 如果不是水心蕊看中了齐斐玉,想抢齐斐玉,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更不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从这方面来说,水心蕊这么死了,还真是让他们眼不见为净。 水心雅是安全的回到水府的,醒过来的她发现自己被一副担架抬回来了府,又羞又恼之下就想打两个粗使的婆子,两个婆子一看不好,看看面前就是水相府的门口,就把水心雅扔下,直接回去了。 水心雅气的差点吐血,但眼下只能大哭着自己从担架上爬下来去找自己的父母哭诉。 水心雅觉得纵然现在齐斐玉把自己扔给水相府,但最后一定会求着自己回去的,以自己父亲的权势,齐斐玉不敢不服软。 但待得见到华氏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底气。 才没几天,华氏头上己有了白发,往日看起来年轻的脸,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几岁,让水心雅几乎不敢认。 “母亲?”水心雅打量了华氏几眼,才不确定的道。 眼前的这位看起来阴沉沉的迟暮一般的老妇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自己的母亲不是京城中有数的贵夫人吗? “雅儿,坐吧!”华氏哑着声音道,她不只衰老,脸上还有被打的痕迹,那是水墨气愤之下动的手,和齐斐玉迁怒的性质一样,水墨不只是迁怒水心蕊,还迁怒华氏,如果不是华氏当年答应了水心蕊,自己也不会用水心蕊换下水夕月。 水墨当然不会觉得他其实一直这么想的,只是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罢了,收养的女儿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生女儿。 况且这个收养的女儿,自己当初也是别有用心的。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您会这样?为什么四皇子要这么对我?”水心雅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急切的问道。 她之前是晕着的,并不知道水心蕊当时也是跟她一样一副担架送过来的,这时候水墨虽然知道水心蕊出事了,但也没在意,也没有报给华氏知道。 华氏这时候只看到水心雅没看到水心蕊,心里还松了一口气,觉得水心蕊和齐斐玉的感情是不同的,这会把小女儿送回来,留下了自己的大女儿,心里这么想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至少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至少四皇子对蕊儿还是有心的,没有把人送回来就是最好的明证,至于小女儿,原本她就不太喜欢这个小女儿,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再的暗示水心雅要善待她的姐姐,并且表示他日水心蕊也会善待她。 就是想着把水心蕊重新推到四皇子妃的位置上,至于小女儿当个侧妃也就够了。 “雅儿,算了,这以后你就在府里,从此青灯古佛吧,什么也别想了。”华氏叹了一口气道。 这话说的含糊,水心雅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坐直了身子:“母亲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以后要青灯古佛,我还是四皇子妃,凭什么让我从此以后什么也不用想了?” “你现在己经不是四皇子妃了!”华氏皱着眉头道。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突然不是了?那现在的四皇子妃是谁?”水心雅急的大叫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但不可能是你了,皇上让四皇子休了你和你大姐!”华氏无力的道。 一句话,惊的水心雅差点摔倒,她蓦的站了起来,急扑向华氏,跪到了华氏的面前,抬头道:“母亲,您说的清楚一些,为什么皇上要让四皇子休了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想到被休了之后的悲惨处境,水心雅泪流满面,她才不要这么惨,她是四皇子妃,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妃,皇上凭什么就让四皇子休了自己。 “不是你错了,是有人要对付我们,把水夕月和凌姨娘的事情也翻了出来,还有刘月儿的事情……皇上斥责你父亲失德,你们姐妹两个……所以被休了回来!”有些事情华氏也不便对水心雅明言,特别是水墨和刘月儿的那摊烂事,又岂能跟女儿明言。 “水夕月和凌姨娘的事情?”水心雅震惊了,愕然的看着华氏,声音颤抖起来,“母亲,这事是你和大姐的事情,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来受罪,母亲,你去和皇上和皇后娘娘说清楚,说这事是你和大姐两个干的,我是无辜的。” 华氏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水心雅,这是她的女儿,纵然比不上对自己的大女儿好,但也从来都是娇养着她的,而现在她居然凉薄的让自己这个母亲去担下所有的责任,让她置身事外,这真的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吗? 她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还比不得凌姨娘养大的那个养女,水夕月对凌姨娘的孝顺她是一直看在眼中,只是她当时一再的嘲笑姨娘,纵然再孝顺又如何,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可眼前的水心雅是自己亲生的吗? 居然这么对自己? 第八百八十四章 多年筹谋,失败! “母亲,您去向皇后娘娘说清楚这件事,说清楚我是无辜的,四皇子知道后一定会把我重新带回四皇子府的,母亲,求求您了,这以后女儿一定会孝顺您的,您想要什么,女儿都会答应,等以后女儿母仪天下了,也一定会把母亲供奉的高高的。” 水心雅没看到华氏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 当初的事情自己虽然知道,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害死水夕月的,最多自己就是一个知情不报的,不过水夕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们又不是亲姐妹,自己和母亲和大姐才是亲的,不帮她们瞒着还帮谁。 所以说,她是孝顺的,她是重姐妹情义的,她是为了母亲和大姐才瞒着水夕月的,她最无辜了,所以眼下的这种恶果,母亲和大姐是抵就行了,跟她没有关系,她还是可以荣华富贵的,甚至于将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想起水心蕊,水心雅左右张了一下,她是听到方才华氏说,她和水心蕊一起被休回来的,但现在怎么没看到水心蕊? 方才在门口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副担架?难不成水心蕊没回来?为什么水心蕊没回来?是四皇子旧情未断? 这么一想,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戾气。 蓦的站了起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眉毛竖、眼睛瞪了起来:“母亲,水心蕊那个贱人呢?她是不是又在勾引四殿下?她一个下了堂的贱人,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就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贱人给扔出四皇子府。” 水心雅说完转身就要走。 “雅儿,你给我回来,你己经不是四皇子妃了!”华氏一看怕她真的去闹,大声的阻止道。 “母亲,我去把水心蕊带回来,她才是应当被休回家的那个,看看她做的这种事,何其的恶毒,抢人夫婿,何其的不要脸,她这样的人以死谢罪才差不多!”水心雅恶毒的骂着水心蕊,却不知道自己又何尝做的不是这样的事情。 华氏的眼眶落了下来,嘴里喃喃的道:“做孽,真是做孽啊!” 她的两个千娇百媚养大的女儿,现在为什么成了这么一个样子,不但人人唾弃,而且还这么恶毒的咒骂对方。 水心雅说完居然又要往门口去,华氏急的叫人拦下她,一边站起来劝道:“雅儿,就让你姐姐留在四皇子府吧,四皇子对你大姐颇有情意,对你原就不喜,当初你嫁过去,也是迫不得以,以四皇子的心性,怕是早就想休了你吧!” 华氏清楚如果没有水墨之前的位置,齐斐玉是绝对不可能娶水心雅的,他当初娶水心蕊的时候,还算是和水心蕊之间有些情义,但娶水心雅则是完全的交易关系,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对水心雅不是很喜欢。 只是当时华氏也没在意,觉得只要有水墨在,既便齐斐玉不喜欢又如何,这将来的皇后之位只能是自己的女儿。 没料想水墨才有现在这么一天。 “母亲,你胡说,大姐那么恶毒都有人要,为什么我没人要?”水心雅看向华氏,厉声道。 然后一把推开挡着她的粗使婆子,转身就往外跑。 “把她给我追回来!”华氏大惊,疾声大叫道,几个丫环、婆子就在后面追。 水心雅跑的并不快,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只觉得胸口发甜,之前被齐斐玉踢的滚下台阶的暗伤一下子发作起来,一口鲜血立时吐了出来,整个人往前倒去。 吓得丫环、婆子急上前去抱住她,无奈人太多,一时间没人能抱住,倒使得她重重的摔倒在地,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华氏这时候也追了出来,看到水心雅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立时大哭了起来,眼角转处忽然看到一片墨色的衣袍,急忙抬头,看到的是却是水墨冷然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手脚冰凉的坐在地上。 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丫环、婆子们的惊叫声,但她似乎己经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血口一阵阵发闷,一口血也吐了出来,而后重重的摔了下来。 如果早知道现在是这么一个结局,她当初图谋的又是什么?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宫的一处,恭妃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然后又站了起来,焦急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又坐下。 但是才坐下,又站了起来,显得很是心絮不宁,好不容易,她的左膀右臂,高总管大步走了进来,恭妃再坐不住,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人接到了吗?” 高总管脸色也不太好,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接不到,不是让北寒国养着的吗?之前一直好生生的,这会怎么接不到人,人去哪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丢了,北寒国是怎么替我养着人的?”一看高总管的样子,恭妃忍不住大声的尖叫起来。 这个样子的恭妃完全不是平日在人前,显出的柔婉温和。 “娘娘,说那个人死了。”高总管无奈的道,只觉得一切茫然,多年的算计,居然在最后关口失败了。 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冰君城竟然拒绝了他们的善意,竟然把他们送给去给嘉柔公主解毒的药,给退了回来,那可是他们之前就准备好的解药,毒药由恭妃不动声色的下到风浅幽的身上,等过段时日,再以恩人的身份,送出解药。 那样这位夏国的前皇世子,必然会感激恭妃,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了。 可是为什么人冰君城会断然的拒绝,难道她不知道这是他的堂妹,真正的夏国公主?为此,高总管还提示了一些证据,让冰君城可以明白风浅幽真实的身份。。 可是既便是这样,冰君城还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幸好,恭妃还是备有第二招的,她养了一个和冰君城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准备在自己和冰君城谈不拢的时,用上,这个长相上有几分象冰君城的男子,之前一直养在北寒国,恭妃和北寒国也是早有协议,将来如果夏国重建,一定会送几座城池给北寒国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痴心妄想的公主 北寒国同意了恭妃的要求,替恭妃养着这个将来有可能继承夏国皇位的年青男子。 而且这个人,还一直养在韩国给寒子风建的太子府里,也就是说既便寒子风不在那边的府里,那个人也是一直在的,而寒子风的太子府,韩国的人都不敢去搜,可以说是最佳的地方。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恭妃的最后一着布局,竟然失效了,这如何不让恭妃和高总管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他们最后的棋局,如果手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将来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多年的谋算付之于流水,这是恭妃最不能忍受的。 成功马上就在眼前,居然这个时候出了这么大的庇漏,恭妃这会是完全失控了。 她操控人心,甚至还把自己送进了冷宫,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洛氏把风浅幽藏起来,让她一时找不到传国的宝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冷宫中的那几棵七叶草、百叶花,有那些毒在手,她可以操控的人不少。 韩皇身体内现在就埋有不少的病毒,只不过因为量少,又心志坚定,一时没有发出来而来,如果一发出来,那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恭妃对于夏国的复国,自信满满,只要韩皇一死,朝廷大乱,这时候再跳出夏国的皇家世子,几乎不用多说什么,天下人蜂涌而至,韩国灭、夏国生,而自己就可以享受无尽的富贵和尊荣。 可事情现在居然不按着她的思路走,先时林嬷嬷,突然跳出去,为她的那位前主子证明,为此自己还受了韩皇的斥责,说她自己没看好自己的人,害得韩皇那边为难,而后拂袖而去。 她虽然对于韩皇没什么期待之心,但是韩皇居然为了个婆子这么对待她,也还是很令她生气,因此,下次碰面的时候,毒不自觉的下重了几分,恭妃清楚的知道,韩皇己没多少时日可以活了。 所以,她必须早做准备,可万万没想到,事到临了,居然两边都落实不了。 “死了?怎么死的?寒子风上次不是说会好好的看着这个人,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的吗?怎么会出了事?我这里让他和那个贱人幽会,都没说什么,他那边给我养着这个人,却把人给养死了,北寒国是什么意思?” 恭妃这时候早己控制不住火气。尖利的吼叫道,丝毫不顾忌她这会站的位置,并不隐密,如果有人听到这些话去告诉皇上,那就是灭顶之灾。 “娘娘,您轻一些……如果让皇上知道……”高总管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低声劝道,慌的看了看左右,这里可是皇宫,随随便便一个人听到,都有可能去告密。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让他知道又怎么了,一个要死的人,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想问的是寒子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想要那几座城池了?”恭妃大声的道,怒气飙出,完全不在意自己站在就是御花园的一角。 “好啊,原来恭妃一直在算计皇上,枉皇上还一心以为你会真心为他。”冷冷的声音传自一边的假山后。 恭妃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和高总管一起转头看向假山后,那个地方,扶着假山的棱角,出来一个女子。 “好啊,恭妃想不到你居然敢这么居心叵测的暗算父皇,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从假山后走出来的,正是雪月公主,而且不只她一个,还带着一大群的宫女太监,正冷冷的瞪着恭妃,一脸的怒气。 雪月公主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亲哥哥齐斐玉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连累母妃也父皇冷落,父皇那边有一段时间没去母妃的宫里了。 这其中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齐斐玉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恭妃这个新出炉的宠妃,使得皇上根本没心力再顾及其他的妃子。 雪月公主还需要倩妃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把洛慕言跟她拉成堆,时间又不多,如果等寒子风和墨青昭成亲后都离开,洛慕言自然也会离开,那她的美梦就不能实现,心里这么想的,对恭妃更是多了几分怨恨。 时间紧迫,她并没有多少时候可以等得起,如果倩妃再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她怕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 再加上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身上总是会长一些东西出来,使得雪月公主都不敢在人前露脸,这时候脸上就戴着一条面纱,只露出一双冒火的眼睛。 “来人,把她给我抓住,送到父皇面前,让父皇看看,他宠信的是一条美女蛇,竟然敢咒父皇。” 她听到的并不多,之前远远的看到恭妃,特地放轻脚步过来的,也是恭妃这时候又急又愤,一时间乱了心絮,才没发现雪月公主的靠近。 但是,这时候看到突然出现在雪月公主,恭妃奇异的安定了下来,看着雪月公主愤怒的脸,微微一笑:“雪月公主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难不成雪月公主是来为倩妃娘娘出头的?可我跟倩妃娘娘之前并没有其他纠葛啊?” 恭妃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雪月公主的突然靠近,固然是因为自己一时心神失守,失了谨慎,但另一方面,也说明靠过来的人不多,绝不是现在眼中见到的所有人,否则不可能自己和高总管一点也没听到,对于这位一心恨嫁的雪月公主,恭发妃只觉得深深有嘲讽。 当然这嘲讽的对象,不只是雪月公主,还有昭阳公主,说什么韩国最好的两位公主,看看这一个、两个,眼里就想着嫁人,想着要那么华美的嫁妆,却没想过,她一个小国的公主,凭什么可以让那三大强国的皇子,千里迢迢的过来? 真的只是因为韩国的公主,美名远扬? 既便是真的美名远扬,那几国也未必稀罕,更何况,还把未来的三国继承人,一起给派了过来,所图的难道就只是这几座城池吗? 其他两国,恭妃没打过交道,但是北寒国,恭妃是一直知道的,北寒国的人早早的就渗透到了韩国,连韩国的皇宫里,都有北寒国的人,还在其他地方,也藏着北寒国的人手,怎么看都不象是要好好跟韩国结亲的样子。 第八百八十六章 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这些个公主,妃子,皇后什么的,眼睛里就只看到自己这边花团锦簇,却没有发现处处危机,连那位韩皇,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竟然没看出这里面的危机意识,还在一心谋求联姻、嫁女。 以为这样,才可以让韩国长治久安。 韩国上下在恭妃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看到恭妃不惊不惧的笑对自己,而且眼角还带着几分嘲讽,雪月公主更是愤怒不己,这阵子为了自己的婚事,她处处图谋,但是用处不大,原本还想着靠到风浅幽的身上,和洛慕言扯上关系,谁料想风浅幽这边,事情连出,她的一番心思又是白费。 心气正大着呢,看到恭妃如此表现,哪里还压得住自己的火气,厉声冲着自己身边的宫人道:“还不把这个奸妃给抓住。” 跟着雪月公主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互相看了看,却是没人敢动手,对面的必竟是恭妃,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听说十几年前就得宠的很,他们这些人都是小宫女,小太监,到时候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雪月公主必竟是皇上的女儿,就算是做的出了格,皇上那边最多斥责几句,但是自己这些小宫女,可实在没什么后台,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么想的宫人不少,所以,这会互相看了一眼,各个低下头,没敢言语。 看到眼前的一幕,恭妃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完全和她平日的温柔的形象不同,前伏后仰,连头上的金步摇都摇的乱了起来,指着雪月公主笑道:“雪月,你还真的以为这后宫,是你说了算的,你不过是个公主而己,而且还是势必要嫁出去的公主,难道你真的以为这宫里的人会听你的吗?” “你娘不过是个妃子,虽然说品阶在我之上,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己,还把她当成皇太后了不成?四皇子现在还不是皇上,你这皇室长公主的谱也摆的太过了一些。” 之前因为高总管说的那个她养了许久的“夏国世子”,居然死了,恭妃这时候心底有种想发泄的冲动,正巧,雪月公主撞了上来,恭妃才会突然之间失控的大肆嘲讽起雪月公主来。 这一刻,她只想把心底的愤怒,失望,以及隐隐的绝望,发泄出去,她多年的图谋,好不容易占据了眼下这个优势,而现在北寒国居然跟她说,她最后的一步棋子,竟然没了,如何不是急怒攻心。 她多年筹谋,为此于韩皇虚以委蛇,一边勾住韩皇的心,一边暗自布置,在冷宫中也装疯多少年,受着冷宫空寂死凄的煎熬,以图他日,一朝得谋,天下惊,成为夏国最尊贵的皇太后,一举压于所有人之上。 如果能做到携天子以令储侯,那是最好了,把夏国的继承人,紧紧的握在手中,这是她最想做的事,而且也慢慢的向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靠近,既便冰君城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她还有自己养着的那个“假货。” 反正到时候,自己说是,谁又敢说不是呢? 再有一点,如果冰君城接受自己,让自己成为皇太后,但如果他不听自己的话,那个人,也还是可用的。 这么一步,进可攻,退可守的计划,却因为冰君城的拒绝,那个假世子的死亡,全部告终,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这里面的打击,让恭妃整个人都完全失控,笑的近乎颠狂,这样的行为,举止,谁看到都觉得不对劲。 站在她一边的高总管,急忙去叫她:“娘娘,娘娘!” 高总管伸手想去扶她,无奈恭妃这时候满脑子都是绝望,自己的年少如花的年华,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希望,全部没了,自己以后还有以后吗? 韩皇就要死了,就算是自己现在不给他下药,他只要稍稍遇到刺激的事,就会整个垮下,而后就死去,自己没有子嗣,一个宠妃,如果连皇上都死了,无子无女,最后就是一辈子幽居在冷宫中。 仿佛一下子中华丽的峰顶掉落下来,恭妃这会己是颠狂的渲泻出来。 高总管起先只是小心的想扶住她,但是被她用劲打开手后,越发的觉得她不对劲,急忙去抓她,但是这回,高总管居然被她狠狠的推了一把,没想到恭妃的力气会这么大,高总管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恭妃笑的越发的狂乱,到最后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好来,整个人笑着,最后坐到了地上,头上环乱发残,整个跟一个疯女人似的,眼泪鼻涕也笑了出来。 恭妃这是出事了!雪月公主先是因为恭妃的话大怒,但是看到恭妃的这种情形,己觉得不对,这种情况,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一时间,犹豫的看着恭妃,没再说话,而后看到恭妃己是不顾形象,和外面市井之中的疯女人一个样,才觉得这位恭妃是真的疯了,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和她说话的时候。 之前她说话的时候是正常的,雪月公主这时候也觉得不好,再不敢多看,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去。 恭妃疯了,真的疯了,而自己正巧在这里,如果父皇一会查下来,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这边匆匆而走,根本不管几乎是半躺在地上,满身是泥的恭妃,只想和恭妃的事,离得远远的,不想和疯了的恭妃扯上关系。 无奈她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皇宫里,几乎很难有秘密,况且她们这边还闹的那么大声,之后就是恭妃疯狂的笑声,张扬的刺耳而尖戾,想不让人发现都不行,不一会儿时候,皇后娘娘面前,己得了信。 雪月公主把恭妃给刺激的疯了? 恭妃居然疯了?而且还是一下子疯了的,被雪月公主说了几句刻薄的话后,疯了? 这,真的可能吗? 可能的吧,必竟这位恭妃之前就是疯了,送入冷宫中,可见心志脆弱,前阵子虽然清明了起来,但是必竟不同于常人,稍稍受了刺激,又重新疯了,也很有可能。 第八百八十七章 宫门处,大打出手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理解的,所以恭妃的发疯,也就顺理成章的事。 对于恭妃疯了的事,大家还都是很乐见的,必竟这阵子因为恭妃横空出世,使得一些原本受宠的,或者稍稍受宠的,很是受冷落,现在这种情况,恭妃疯了,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宫里的女人,表面上对恭妃疯了的事,表示感叹,也对雪月公主的刻薄抱以于愤怒,但实际上,心里个个乐开了花,少了恭妃这个强有力的对手,自己的后宫之行,可轻松多了…… 恭妃疯了的消息,是皇后传到皇上的御书房的,正在大发雷霆的皇上得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气的吐了口血,竟然晕了过去。 立时,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所有的大医全往御书房赶,谁也想不到,一位妃子在皇上心中,占据的位置居然这么大,竟然可以让皇上听了急怒攻心,吐血昏倒。 前宫无主,后宫的皇后娘娘不得不出面主持整个皇宫事宜,并且坐镇在皇上的寝宫门口,处理事务。 她这个时候也不让人把齐斐玉放进来,更不敢重用齐俊玉,怕到时候她这个皇后,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里面。 韩国己是大乱,皇上晕迷不醒,听说还中了毒,都己能不能上朝了,现在在后宫里生死不知,两位皇子暗中争斗,朝臣们这时候各怀心计,都在推敲投在那位皇子的帐下,更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一些。 后宫的娘娘们,也各怀鬼胎,想着自己要讨好的是倩妃,还是柔妃,对于那位皇后娘娘,倒是淡了许多,这后宫之事,现在虽然是皇后主事,但是皇上死了之后,主事之人,必不可能是皇后。 新皇的生母,才是后宫真正的主子,皇后纵然担了一个名声,又如何! 而在举国慌慌的时候,公主府那位公主,是不是醒过来,己没那么重要了,既便是之前祈阳侯府,日日派下人去问风浅幽的消息,想和风浅幽重新搭上关系,这几天,也彻底的息火了。 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连皇上都出了事,风浅幽纵然重要,但是这重要性跟皇上一比,还是得狠狠的打许多折扣,变得什么也不是。 不再有人再关注公主府的消息,那些各府上派出的,往公主府打探消息的人,也都回去了,这时候,己是新旧主更替的时候,更应当看中那位主子,才可以保证自己的世家,又可以荣华个几十年。 右相府和祈阳侯府因为之前连连出事,也少了以往领袖的超然地位,当然更不能很好的压制群臣,纵然皇后不得不把水墨和风佐一起请来,但是他们的威望都己大不如前,根本不能约束好群臣。 前朝无主,后宫主软,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又都是互相看不顺对方的很,趁着这么一个机会,昭阳公主和雪月公主也对上了,也不知道那位骄横的昭阳公主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那一日被害是因为雪月公主下的手。 否则她好生生的在誉花园里,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事? 如果不是在宫里安排着许多人手,又怎么可能会在事前和事后都没有半点痕迹可查,可见这人一定是深恨她,而且在宫里极有人手。 昭阳公主觉得宫里最恨自己的,必然是雪月公主,而且倩妃在宫里的实力不少,暗中对自己下手也有人手,往日齐斐玉和雪月公主几个没少在宫里埋暗手。 自己腿出了事,暂时不能嫁了,原本订下的婚期也不得不推后,如果雪月再暗中和寒子风有什么交易的话,自己的这门亲事就要被她抢了,对于雪月公主来说,自己的腿伤对她最有利! 这么一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通了,原来都是雪月公主在后面捣的鬼。 昭阳公主怎么会忍下这口恶气,当时就派了一大群的宫女、太监打到雪月公主的门上去了。 雪月公主最近过的也不好,身上、脸上都长了一些红肿的小疙瘩,不管吃什么药,涂什么药膏都好不了,她这时候正希望用自己的美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但没了美貌,而且连一般的女子都比不上,又如何不心急火撩的恼火。 昭阳公主莫名其妙的派人打到她的宫门口,这口恶气自然也就出在了昭阳公主的身上,反正昭阳公主现在这个样子了,可能还会瘸一条腿,北寒国的太子也不一定能迎娶她了,自己又何必让着她。 听闻最近北寒国太子连进宫都没有了,以往还会时不时的进宫来看看她,可见是对昭阳越发的不在意了。 既如此,打就打了!雪月公主也派出了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就在自家宫门口把昭阳公主派来的人大打了一顿。 昭阳公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告到了皇后娘娘面前,皇后娘娘正焦头烂额之间,哪有时间管这种事,只是让她好好养伤,其他事都不用放在心上,先不必管雪月公主的事情。 皇后娘娘这是让昭阳公主养好伤,嫁到北寒国去,就压了雪月公主一头,偏偏昭阳公主没听懂,觉得皇后没帮她,又气又恨之前,又派了人去雪月公主的宫门去闹。 两大公主开打,其他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慢慢的牵涉了进来,有人站在雪月公主这边,有人站到了昭阳公主这边,因为牵涉进来的人实在太多,皇后娘娘又得照顾着皇上,一时间连皇宫内院都镇不住了。 韩国乱了!韩国真的乱了。 没有心力的韩国君臣以及内宫的皇后娘娘,只顾关心着自家发生的事情,根本也不知道那三位强国的皇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面包括,马上就要迎娶昭阳公主的寒子风,一切都似乎回到了起点! 曾经三大国的皇子还没有到韩国之前的样子! 北寒国的太子府,晋国的皇子府,以及齐国的昭王府,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己经人去楼空。 风雨欲来,让许多韩国的还算清醒的人士觉得要大难临头了,有人开始把自家手中的店铺给出手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 冤!凌姨娘留下的玉佩 “将军,这是您的信。”一个兵士把手中的信恭敬的递了上去。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年轻的副将,虽然年轻,但却己让他手下的人很尊重,这种尊重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实力。 这个兵士是副将的心腹,是副将从死人堆里把他救出来的,对眼前的副将充满了忠诚。 “京城来的信?”副将凌风接过信,随口问道,算算时间洛彩玲的信也要来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往往都会有信过来。 “是京城来的信。”兵士点点头,他是负责替凌风接收京城那边的消息的。 凌风撕开信口,却在看到称呼的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蓦的瞪大,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下面的落款处,风浅幽!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也是他的恩人。 如果没有她,自己当时不是自暴自弃的死在京城,就是被人发现送进官府,没有现在的自己,还是这位娇弱的小姐唤醒了自己。 如果说洛彩玲是他最心仪的女子,那这位风四小姐就是他心底最感激的人,京城中的消息他也知道的很清楚,知道这位风四小姐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嘉柔公主,既将嫁到齐国去。 当初在京城一边之后,两个人之间也再无联系,只从洛彩玲的一些信中知道她们两个是表姐妹,而这位风四小姐在京中过的并不好。 对于风浅幽之前的一切,凌风几乎是不知道的,风佐这么多年把那对可怜的母女关着,他一个男子并不会去过于的打听这种事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这位风四小姐还可以走到现在这一步。 这样的女子,纵然娇弱,却也让他佩服,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这等女子吧! 手中的信放下,沉吟起来。 “将军……”兵士看他一直无语,又低低的叫了他一声,把手中的另一物呈了过来,这是和信一起送过来的,原本方才就压下信下,只是凌风抽了信,却没看到信下的东西。 凌风把目光转过来,看到一块玉佩,脸色怔了一怔,之后蓦的站起,急伸手过来把玉佩取过,仔细看了一看之后,脸色大变。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块玉佩是表妹水夕月的,之所以这么清楚,还是因为这块玉佩是当时自己的母亲挑的,特意送给水夕月的生辰礼,母亲让自己特意的送上门去,之后水夕月就一直戴在身上。 原以为这块玉佩也随着表妹去了,哪想到居然还会看到这块玉佩,怎么不让凌风震惊。 “这玉佩……”凌风看完,抬头看向兵士,“是不是还有一些话传过来?” “是有一些话,但属下没听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写在信里!”兵士不解的道,取这封信的同时,的确是有个口信的,如果凌风不问还几乎忘记了。 “什么话?”凌风急切的问道。 “愚忠就是屈死,含冤难伸!”兵士想了想,干巴巴的道。 “愚忠就是屈死,含冤难伸?”凌风初时也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捏着手中的玉佩翻了个面,目光忽然落在玉佩后面的夹面上,上面一个血色的“冤”字,那个字不是水夕月的字,他立时就认出来了是姑母的字。 因为父亲在边境,少时凌风喜欢去右相府,姑母就教他写字,他最早的启蒙就是姑母,对于姑母的字体又岂会不识,这时候乍见表妹的玉佩后面,居然是姑母用血写出来的一个冤字,眼眶红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 家破人亡,论起来都是水墨和齐斐玉的谋算,京城中传来的消息,每一个都在说明着当时的真相。 结合这些消息,凌风推测这块玉佩应当是表妹进四皇子府的时候留给姑母做个念想的,但之后姑母遇害,华氏这个毒妇放狗咬死了姑母,姑母临死之前用血写在这块玉佩之上,之后便死在恶狗的口中。 之后这块玉佩不知道怎么的流落到了风四小姐手中,这位风四小姐当初救自己的时候,就说和表妹是好友,虽然凌风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如何的遇上的,但莫名的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挣扎在祈阳侯府的一个弱女子罢了,而自己更是一无所有,冒着杀头的危险她救了自己,其实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图谋,也图谋不到什么。 把玉佩放下,再次拿起手边的信纸,仔细看了看之后,咬了咬牙,冷声问道:“我们有多少人?” 他问的是真心信服他的人,真心愿意跟着他走的人。 “将军,二千人!”兵士想了想,腰背一挺肯定的道。 “让他们去再找一些人,就说京城乱了,四皇子和五皇子要开战,三大强国要打进来,我们不远处就是齐国,如果驻扎在齐国边境的大兵开进来,我们这点兵怕是要全国覆灭了!”凌风冷静的吩咐道。 他这些话都不是空穴来风,有一些是风浅幽信里告知的,还有一些是他得来的消息,所有的事情都己经说明整个韩国恐怕都不会好了,大战一触即发,不只是外面打进来,还有自家本国的。 军队中原本就有消息灵通者军心浮动,之前凌风曾经让人压制住,这才让军中没有任何不利的消息传出,但现在,他却不打算这么做,而且还打算把消息扬的更大一些。 他不愿意愚忠,突然想起当日自己父亲原本可以逃脱的,将军府被抄家之前,有人传来消息让父亲逃,但父亲却说皇上不会冤枉他的,他是忠臣,绝对不逃,以致于到最后满门抄斩,这事还是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父亲的一个亲信说的。 无奈他知道的时候,己和亲人天人永绝。 既如此,他就听了风四小姐之言,心中的仇恨熊熊燃烧,玉佩狠狠的捏在掌心,他一门上下那么多人的血不能白流,纵然算计害他们的是皇上的亲子又如何,凌府满门忠良,最后落的连出嫁女也泣血写下这么一个“冤”字,又何须客气。 “是,将军,属下马上去传消息!”兵士立时应声道,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服从命令是对将军全心的信服,他只须去做就行。 第八百八十九章 真相白!一曲夏国哀歌 战火首先是从齐、韩边境暴发的…… 韩国的臣子,还各怀鬼胎,内斗的时候,边境前己是开战,墨青昭的齐军,势如破足,一下子把韩国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天三夜,奔驰千里,连着下了韩国的八座城池,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而在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原韩国将军凌开之子凌风,第一关就是他反了投奔齐军之后开的。 凌风可谓是一战成名,据说他当日投奔齐国的时候,还发了一份为父报仇的缴文,字字血泪,和着一些证据,把水墨和齐斐玉一起陷害他父亲的事情翻了出来。 凌开当年在军中很有声望,他这么忠心,最后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许多将军们都为他抱曲,也因此凌风虽然反了,却没人觉得他有违忠义。 齐国方面更是封了他为忠义将军!命他为先锋! 消息传到京城,韩皇才刚醒来,正在喝药,闻得这个消息,大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手中的碗一松,身子往后一倒,竟是气绝身亡。 皇上突然之间驾崩,在场的都慌了! 这个时候不宜发丧,皇后只得把消息紧紧封锁住,一边让风佐带人去往前面,迎战墨青昭的齐军,己空置了的水墨帮着皇后娘娘一起主持朝政。 而国中的人,闻说齐国的军队之所以打过来,完全是因为昭阳公主和右相夫人一起谋害了嘉柔公主的消息,举国上下,对这位昭阳公主,以及皇后,还有右相的不满达到了极致,一些由皇后娘娘和右相发布的调令,根本得不到实施。 皇后娘娘和水墨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齐国那边很快公布了风浅幽的新的身份,原夏国皇室皇后的嫡生女儿,生于战乱那一夜,是洛氏救下了才生下不久的皇室公主,这位小公主还和齐国罗氏一族颇有渊源。 冰君城则是夏国皇室最正统的继承人,是夏皇亲弟弟的唯一的世子,逃难到了齐国,而这位世子的妹妹,就是被水墨用卑鄙的手段,掳到右相府的那位早逝的水三小姐,以把那位小郡主做为妾室,送给齐斐玉为代价,水墨和齐斐玉取得协议。 而之前水墨和齐斐玉一直表示,要把这位小郡主嫁于齐斐玉为妻的,但实际上水相府李代桃僵,让水相府的大小姐成为齐斐玉的正室,取代了这位小郡主的正室之位。 而这位表面上看起来温柔的水大小姐,更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新婚夜害死民水三小姐…… 整件事就是一个亡国的悲剧,加上小郡主最后的身亡,可是把这段夏国哀歌,演绎到了极致。 韩国的百姓,谈起这位小郡主来,都觉得可怜,都怀疑齐斐玉这样卑劣的人,怎么可能当得好韩国下一任的皇。 夏国虽然己亡,夏国的民众现在也并在了韩国的百姓中,但是必竟才十多年,并没有混居太多,这时候一听自家小郡主悲剧,再想想自家小公主现在又为韩国皇室所害,而且现在世子也于揭竿而起,一时响应者纷纷。 各地纷纷有夏国的旧臣出现,出现整合军队,反韩复夏,为夏国皇室郡主,公主复仇,也为报当日韩国背信弃义,突然之间在夏国的都城中和夏国撕破脸,所以才一夜之间灭了夏国,夏国皇宫里的大火整整烧了几天几夜…… 当时夏国领军的风佐,现在也是身名狼藉,说什么韩国的“战神”,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利用陪着妻子洛氏一起回娘家的机会,暗中布局,而后在韩皇的示意下,一举把夏国灭了,其实就是一场阴谋后的结局。 夏皇太过于相信韩皇而己。 所谓的兄弟情义,在韩皇撕破了脸后,荡然无存…… 于是还没等到韩国这边对上墨青昭的大军,国内己是纷纷起义,舆论又是站在了夏国、齐国这边,而韩国这边,不但失了民心、失了理,而且韩皇更是没有留下一句话,突然驾崩,可以说宫里乱成一团,宫外也是乱成一团。 更让皇后和水墨两个大惊失色的是,北寒国和晋国居然也同时发兵,两边夹击韩国,举的大旗,也是说为了夏国,正义的支持夏国复国,对韩皇的卑劣手段,以及韩皇国内的臣子对夏国皇室遗孤的迫害,进行了谴责。 说是为了帮助夏国复国,他们两家才出兵的,言词之间,更是表明他们的大公无私。 嘴里这么说的,但是下手也不慢,虽然离韩国远了点,但是也各下了一座城池,可谓是师出有名。 三国围拢韩国之势明显,而韩国腹内,原夏国位置,冰君城又举了大旗,可谓是内忧外患不断,朝内又没有什么主心骨,有人说投降,有人说逃走,还有人说偏安一角,各式各样的。 皇后只是一个后宫的女子,把皇上的死迅封起来,己是费了那么大的心力,对于眼前的情况,更是束手无策,只得去问水墨。 水墨现在没有声望,而且许多人待他一开口,就会讥讽他,当日如果他不暗算人家夏国的小郡主,说不定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他就是韩国的罪人,因此能听从他话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根本做不到象以往那样,号令群臣。 没奈何,水墨向皇后娘娘献上一计,把昭阳公主送到北寒国那一方去,总是昭阳公主之前己是许给了寒子风,现在把昭阳公主送过去,并且表示,把昭阳公主的嫁妆提升到十座城池,以结两家之好,求北寒国站在韩国这一边。 皇后娘娘虽然心疼昭阳公主的腿现在还伤着,这时候移动实在不智,但也没奈何,只得含泪,哭着把昭阳公主送上了花轿,一路往北月和韩国交敌的边境而去。 而让皇后娘娘想不到的是,人,寒子风收下了,但是韩国的条件寒子风却没有答应,而做为联姻礼物的昭阳公主,现在就只是太子府里一个普通的妾侍,而且还是曾经最为她看不起的婉仪夫人。 曾经盛名天下的所谓的韩国的嫡公主,引无数英雄况折腰,就是一个笑话。 第八百九十章 和亲公主 而且还在寒子风的府里,被另一位婉仪夫人吃醋之下,推了一跤,原本就好不容加易装上去的那只断腿,立时又被折断了,而且这一次据说那条腿,再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了,听到北寒传来的这个消息。 皇后娘娘痛苦失声后,连夜收拾了细软,居然逃跑了。 后宫门大开,齐斐玉虽然时刻关注着皇宫的变化,但是没想到皇上己死,而皇后伤心之余,居然带着自己的人跑了,一时间应变不及,被一些原夏国的臣子,大开了城门,引得夏国人冲进来。 齐斐玉带着自己府里的人,想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以图后计,无奈,人手不够,最后不知道是生是死,或者死在了那个荒郊野外。 反倒是齐俊玉那边,一直听从柔妃的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脚收拢起来,这一次应变己快,居然带着自己那位偷偷从宫里逃出的母妃,从祈阳侯府上借道,逃走了。 祈阳侯府上的那条地道,还是柔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的,应此一直小心翼翼的关注着,但是因为皇上看得很紧,她也就只能在暗中窥探,这会情况急忙,她就从地道偷偷的跑出来,然后带着儿子先一步离开了韩国的都城。 这天下大局,她一个女流之辈看的并不懂,但是有一点,她还是分得清的,韩国势败,己是回天无力,自己的儿子可以不是君王,但必须要活下去,做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儿子为了一个空无的希望,失意一生。 水玉寒在外面,己替儿子准备了新的身份,对于这位右相的儿子,柔妃还是打从心眼里佩服的,这位的才识实在不简单,居然能早早的看到平安底下的乱世,早早的替儿子出谋,到外面去谋一条生路。 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逃出去才是生天。 水玉寒没有跟着那位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右相大人共进退,柔妃也只能说造化弄人,这位水公子,明显是对夏国的那位小郡主,情有独钟,可惜那个女子,却是死在水墨的暗算中,这位水公子心灰意冷之余,离家出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叹右相一生算计了无数的人,到最后,却连自己儿子的心都拢不住,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韩国灭,夏国兴。 大多数认为,那些之前被三大强国占据的城池,三国也是不可能归还的,好在夏国在齐国的帮助之下,破灭韩国的速度够快。 夏国的领土和整合了前韩国和前夏国二国的地面,被三国占了几座城池后,实际上对于原夏国来说,还是地面开阔了许多。 但是让天下人看不懂的是,齐国居然让出了他之前占据的六座城池,重回之前的边境前守着,和夏国遥遥相对,接着是晋国,晋国也让出了城池,据说晋国的那位皇帝的身子实在不好,这皇位马上就要禅让给这位大皇子了。 两大强国,做出这样的高雅姿态,北寒国不得不也如此,最后那座城池,也归还了夏国。 夏国这边为冰君城的登帝之位忙碌起来,而风浅幽己经在往齐国去的路上。 做为夏国的新一任的长公主,她的身份是得到夏国旧臣的公认,也得到冰君城的认同的,在去往齐国的前一天晚上,冰君城还特意派人来,给她送来了嫁妆。 并且让来人跟风浅幽说,“什么时候想回夏国都行,大哥等着你,这一次一定能护你周详。” 这话说的并不详细,传话的人,也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风浅幽却听得热泪盈眶。 她早觉得冰君城是相信她是他的亲妹妹水夕月的,这种玄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就这么发生在自己身上,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冰君城就是相信。 当初他没护住自己,所以自己死于非命,而这一次,他的传言,就包含着这种浓浓的愧疚之情,为当年他没有带走水夕月,觉得愧疚,如果当日,他不是那么顾忌那么多,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出事? 不过这些当日纠结过风浅幽的事,风浅幽这会也是坦然的放开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冰君城都是一位好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想护着自己顾忌太多,又怎么会失了先机,为他人所趁。 “回复大哥,告诉他,我知道了!我……我以后会来看他的,让他好好的。”风浅幽微带着了点哽咽的道。 使者恭敬的身风浅幽行了叩拜大礼,为这个因自己的家国、和齐国和亲的公主,奉上最尊贵的礼仪。 风浅幽现在的身份,当然是和亲嫁给齐国昭王的和亲公主,夏国虽立,但是初立之国,风雨飘摇,原本就国力比不上其他三国,风浅幽这位小公主,愿意挺身而出,和亲于齐国,以取得齐国的相助,当然得到夏国所有国民的尊重。 这也是使者对风浅幽行如此大礼的意思,代替夏国的所有民众,感谢风浅幽。 当然,现在风浅幽己认祖归宗,新的名字是冰浅幽,是先夏皇的嫡女,和现在的夏皇冰君城,份属兄妹。 冰浅幽起身还了礼,然后看着使者离开。 她现在是和亲的公主,而且还是新立的夏国的和亲公主,但是这婚事,却是从韩国的时候就己经延续过来的,对于昭王一怒为红颜,发兵平韩国的事迹,在于众人的传唱中,成为了美谈。 而风浅幽的婚礼车驾,则是缓缓的向齐国进发, 风浅幽带上了洛氏的骨灰罐,但却把那个小佛像留给了冰君城,谁也没想到那里面居然藏有夏皇的玉玺。 这佛像是从夏国的皇宫流传出来的,之后被凌将军得到,送给了一心向佛的妹妹,但这个佛像却是林嬷嬷见过的,而且她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知道,这里有机关,所以平日没事就以参佛,小心卫护着。 林嬷嬷自己要走,但又拿不走小佛像,便在水相府上找了一个人,让他设法把佛想藏在杂物中带出水墨的相府,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就进了祈阳侯府。 现在拿出来送给冰君城,做为为君的凭证! 墨青昭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刚经历了战事,边境那边还乱成一团,他还有一些要布置,但是他也让罗青雅护着冰浅幽回去,罗青雅做为迎亲使者,是一路跟着护着冰浅幽到齐国的都城的。 海棠,文歌和书兰,以及晴玉,就成了冰浅幽的随身陪嫁的四大丫环,陈嬷嬷和冷嬷嬷,也是一路随行。 冰浅幽这边是大部队随行,所以走的很缓慢,罗青雅也不敢让自家主子心上的人,太过劳累,所以基本上就是晚行,早休息,这路就走的越发的慢了起来。 这一天,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冰浅幽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之下,进到旅店里面,罗青雅正走在前面,忽然之间,他停下手,向后面示意了一下,立时跟在后面的冰浅幽几个都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很尖,一眼就看到了临门口,那桌上的二个人中的那个人。 第八百九十一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 一身白衣飘飘,若雪般皎洁,一张妖妖华华,比女子还要倾城的脸,带着风流万千的笑容,看着冰浅幽微微一笑,己是令整个屋子都生动起来。 “公主,您先上去,我去会会他。”罗青雅的脸色沉重了起来,警惕的看着眼前俊美而倾城的男人。 如果不认识他,谁都只会认为,这是一个长的倾城的男子而己,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如玉般的风彩,还有一种让女子心动的情素,但是落在罗青雅眼中,却看到了气势,一种强大的气势。 洛慕言,才刚刚继任为晋皇的洛慕言? 他居然千里迢迢,不顾自己安危的深入到了齐国的地界,这么无声无息,而且还这么强势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不让罗青雅警惕万分。 冰浅幽摇了摇手,示意罗青雅不必紧张,上前两步,跨过罗青雅,冲着洛慕言微微一笑。 “幽儿,坐吧!”洛慕言微笑着,仿佛没看到边上罗青雅戒备的目光,之前坐在他边上的另一个,早己站起,这时候站在他身后。 店里安安静静,看不到一个其他的客人,所以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位皇帝陛下惊人的俊美而看得眼神发呆。 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谁也不敢在容颜上过份的关注他! 冰浅幽点点头,移步到洛慕言的对面坐下,既然洛慕言来都来了,这时候避而不见,显见着己是不能够,况且之前己派人查探过,说这家店的环境不错,里面仅有的几桌客人,也很安静,但是这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一桌客人,而且客人还是洛慕言。 冰浅幽哪里还会不明白,洛慕言己控制了这里,这会自己就算是不想见他,也是不能够,表面上看起来,就他一个人,但是暗中隐藏着多少的暗卫、隐卫,实在是让人不好估计。 “幽儿可愿意跟我走,墨青昭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墨青昭不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给你。”洛慕言替风浅幽倒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递到冰浅幽面前后,轻轻柔柔的道。 这话问的极其随意,仿佛问的就是今天的天气似的,淡然应和,极是温雅,那双俊美的眼眸落在冰浅幽脸上,脉脉的情意流转,任哪位世家千金,听着这么多情的话,看着这么俊美的人,都会心头一动,羞羞答答的低下头,应下他的话。 “表哥,你又何必呢!”冰浅幽苦笑道,伸手接过洛慕言递过来的茶,稍稍喝了一口,然后在洛慕言脉脉含情的目光中,神色自若的抬起头,苦笑的看着他道。 她用的是旧称,因为这种情况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叫皇上吧,看他微服私访的样子,就知道是隐瞒着身份而来,叫大皇子吧,他现在早己不是大皇子了,这身份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无奈,只得引用了之前两个人最起相见时的称呼,那个称呼,似乎己是许久没用了。 再叫起来,心里也颇多感慨。 “幽儿,为什么我不可以?”洛慕言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眼底有掩不住的幽深,定定的看了冰浅幽一眼,柔声问道。 声音虽然轻柔,但那里面的语气,却是冰浅幽非回答不可的,也就是说冰浅幽今天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他绝对不会离开。 这一点,冰浅幽从他坚定的目光中,就能体会到了。 “听说华氏写那封信的时候,身边有一个贴身的婆子是晋国皇后的人。”冰浅幽沉吟了一下,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洛慕言。 这些事,是她产生怀疑后,墨青昭查出来的,以华氏的性子,照理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有失常理的事来,既便有事,华氏也会在暗中进行,绝不可能明着和自己过不去。 “己经废了。”洛慕言毫不在意的道。 “听说那位废后,是表哥的表姐,和表哥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你真的就忍心,把她废掉,关在冷宫里一辈子吗?”风浅幽咬了咬唇,水眸扬起淡淡的幽冷,那位废后的事,现在在各国中也有流传,对于这位不守妇道的皇后,大家都觉得,不废不足以平民愤。 从古至今,可有这么不守妇道的皇后吗,皇上在宫里病着,她居然还有心思游山玩水,而且一去就那么长的时间,置皇上于何地,置家国于何地。 但是只有冰浅幽知道,这位皇后来韩国,真的不是游山玩水的。 她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后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和柔妃在一起,那时候应当是柔妃和晋国接触的时候,而这位皇后过来必有所图的吧! 而后发生的事情,也让冰浅幽明白,这一切,果然是有图谋的,而这一切图谋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洛慕言。 “她和我没关系。”洛慕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眸看着冰浅幽,肯定的道,竟是极其固执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冰浅幽很是头痛:“表哥,从你第一次出现在祈阳侯府,就是带着自己的谋划的,我和娘感谢你让风佐把我们放出来,这也是娘一再的觉得你有能力,护得住我的原因,也曾经想过,要把我许配给你,但我不愿意成为你的棋子。” 冰浅幽叹了口气,觉得要说的更详细一点,其实从洛慕言开始算计自己和娘的时候,自己和他己就没有了可能。 自己重生一世,就没想过再成为不能自主的棋子,可以说洛慕言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大相径庭的,一个人努力在把另一个人变成棋子,而另一个人则努力的摆脱自己成为棋子的命运。 一开始就站立在两个对立面的两个人,最后更是因为那个前皇后,断了之前所有的恩情。 洛氏是因为洛慕言而放出来的,但洛氏也是因为洛慕言而死的,这里面固然也是洛慕言的无心之失,但纠其根本,也的确是洛慕言的原因,有些事,不是谁说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的,不管是洛慕言,还是风浅幽,其实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此情己待成追忆 “我以后不会了。”洛慕言虽然在笑,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说的是真的,那双妖美的眸子里,居然有那么一刻,让人觉得软弱。 罗青雅越发的警惕起来,这位晋国的新皇上,明显是来撬自家主子的墙角来的,这要是真让公主被晋国皇上骗走了,自己就算是己死谢罪,也平息不了自家主子的怒火,这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女子。 看到自家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劳心劳力的布置身份,又因为她把自己之前劳心布置的一切给废除掉,罗青雅哪里还不明白自家王爷,是真正的把这位夏国的公主,放到了心尖上。 原本皇上和王爷定的计划,可是吞并半个韩国,比起那两个国家来说,齐国离韩国最近,等得那两边反应过来,一起攻过来的时候,齐国的战力己占据了许多韩国的城池,既便最后迫于两国一起的压力,再吐出几座城池来。 齐国占领的地方,也是占了一个大头。 相比起来,齐国的利益最大。 但是为了眼前这位,王爷放弃了到手的城池,只为了给这位公主找一个坚实的后盾,而不是以亡国公主的身份卑微的活着。 也幸好王爷向来威势重,国内的臣子们纵然有些说话,但是看到王爷和皇上思想一致,而且强势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没了其他的说法,国内舆论才缓缓的安定了下来,甚至还有人觉得这位王爷,总算是愿意娶王妃了,这是一件好事。 齐皇没有继承人,连他的亲兄弟昭王也没有儿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后怕,这要是这两个人都出了事,齐国后继又在哪里。 齐皇的后宫,有不少的宫妃、美人,可是既便是这样,后宫也没有出生一位公主,或者皇子。 而这位昭王的婚事据说那位亲兄长的皇上,怎么劝、怎么说都没用。 大家都知道这位昭王俊美无双,但是他冷戾阴森的俊脸,又熄灭了许多世家小姐的爱火于一些强大的世家,虽然有想法,把自家的闺秀许配给这位昭王,但是被这位昭王目光扫到过的闺秀,无一不怕的面无人色,既便是家里人再劝,也不愿意进昭王府的门。 少数几位胆大的,倒是想贴上去的,但是自打墨青昭跟他们的父兄好好谈过一番后,基本上也就没了什么想法。 至于这个谈话,当然是放到战场上的,看到战场上血肉翻滚,而这位如同来地狱来的修罗王一般的昭王,还举着剑,剑尖的鲜血冲着别人洒下来,有最大的心力,也不敢肖想这位昭王的婚事。 虽然知道嫁给这位昭王,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对自己整个家族都有好处,可是看到这样的昭王,谁都明白这位不想成亲,谁要是真的逆了他的意,这位还不定干出什么事来,反正那位皇上,对上昭王的事,从来都是赞同的。 这让群臣们都没了脾气,于是昭王的婚事就这么担误了下来,据说宫里的那位皇帝,不管是如何软硬皆施,都不能使这位昭王生出娶妻的念头,但是这会,居然主动提出来,这是不是代表齐国马上就要有继承人了。 想清楚这一点的齐国群臣们,立刻又高兴了起来,甚至觉得举国欢舞。 几座城池算得了什么,齐国的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皇上能够同意昭王的事,昭王既然答应了娶亲,那么其他的事,就都是小事了。 这也是墨青昭向来强势,而且他冷戾无情的样子,还是深入人心的,对众人起了震慑作用,这要是换个不强势的王爷,就算是娶了这位公主进门,这位公主也是祸国殃民的代表,哪里还会得到国人的认同。 甚至这会还隐隐对冰浅幽表示感谢,也幸好有这么一位公主,自家的王爷还是愿意娶的,大齐国不至于无后啊…… 连冰浅幽也不知道,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齐国现在对于她的到来,大多数人报以满心的希望,都希望能看到她能安安稳稳的和墨青昭成亲。 这里面当然更包括了罗青雅自己的想法,这时候见洛慕言居然到现在依然还缠着冰浅幽不放,不由的心头一怒,忍不住上前,就要说话。 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脖子处己被细细的剑尖指住,尖锐的剑锋,己扎破了他脖子处的皮,有一缕血色,从他脖子处沾染到了闪着寒光的剑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前站在洛慕言身后的那个侍卫,手中的剑己直指罗青雅,罗青雅之前是带着冰浅幽进来休息的,他的侍卫还在门外,而他又是一个文人,这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在了洛慕言的手中。 “陛下,请放了他。”冰浅幽蓦地站了起来,看着洛慕言冷冷的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也顾不得是不是暴露洛慕言的身份。 “幽儿,我那天就想带你走的,就在公主府里,你昏迷的时候,如果不是顾忌着你的身体,当时我就会把你带到晋国去,墨青昭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晋国,很早之前,你娘就曾经向我许下婚事,幽儿难道不认吗?你这让洛夫人九泉之下,也不安稳。” 洛慕言仿佛没看到冰浅幽眼中的怒气,也没有看到罗青雅眼下的处境,微微一笑,柔声的对冰浅幽道,眸色含情。 “陛下,我现在是夏国的公主,将要和齐国和亲。”冰浅幽不喜欢这种拿剑抵着自己人的说法,冷冷的道,水眸中漾起淡淡的怒意。 “当初,娘的确是想跟陛下结亲,但陛下不是拒绝了吗?现在再来说这个还有意思吗?” 感情牌虽然好用,但是当时当刻,洛慕言只想获得再大的利益,并没有应下洛氏的提议,否则当时她还真的差一点要嫁给洛慕言。 或者可以说如果当时的洛慕言,少算计她一点,这婚事就成了。 当时当地,她和洛氏两个举目无亲,最是无助的时候,如果洛慕言可以付出一点真心,自己一定会感恩戴德,娘那里,也一定会定下自己和他的婚事,而自己也一定会听从娘的安排。 第八百九十三章 龙争虎斗,各不相让 可是,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洛慕言还只是冷眼旁观,静观自己和娘的苦苦挣扎,虽然表面上也算是伸出援手,但这个援手,相对于他的能力来说,实在是不成比例。 不过,当时洛慕言没有伸手,冰浅幽也觉得无可厚非,必竟他有他的算计,而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可事到如今,洛慕言居然还拿这事来说事,特别是拿己死的洛氏来说事,冰浅幽如何忍得下去,当时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洛慕言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幽儿,我错了!”洛慕言也站了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冰浅幽,待得冰浅幽说完,才温柔的说了这么一句,那双一向风华万千的俊眸,竟然呈现出一种令人诧异的痛苦,而更让冰浅幽惊讶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是,他居然道歉了? 洛慕言居然以一国之皇的身份,向自己道歉?向自己低头? 这是冰浅幽想不到的,因此水眸微凝,樱唇微张,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洛慕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抛开洛慕言算计自己,到现在还跟自己提这婚事的事,其实洛慕言做的对于其他人来说,真的没什么错。 两国相争,各为其主,更何况,洛慕言自己还是晋国未来的国主,能不为自己的国家考虑吗? “晋国的皇上,难得来本国一次,怎么不请本王一起喝一杯?”带着几分阴戾寒气的声音,就传自冰浅幽的背后,听到这个别人听了觉得透心凉发寒的声音,冰浅幽却是觉得莫名的心头一松。 墨青昭终于来了…… 冰浅幽站在洛慕言的对面,这一刻,她居然清楚的看到洛慕言眼中的一丝哀恸。 那抹清清楚楚的哀恸,有这么一刻时间,冰浅幽甚至觉得洛慕言是脆弱的,脆弱的几乎一碰就倒。 但是随后那双俊眸是表现出来的又是优雅风情的笑意,转过头,看到墨青昭,唇角己含着笑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墨青昭,颇有几分调侃的道:“昭王这来的可快了,据朕所知,你这会不应当还在边境处理事务吗?” “本王若还在边境,怎么来接你呢,晋皇!”墨青昭笑的邪冷,那股子狠戾从那双阴冷的眼睛中,毫不客气的落在洛慕言的身上,仿佛没看到洛慕言友好的笑脸似的,“只是晋皇来到本王的地界,却用这样的礼仪来对待本王的人,也不知道是你们晋国过于多礼了,还是我们齐国失了礼数,让晋皇这么生气,甚至不惜替本王教训人。” 墨青昭的目光落在了被剑指着的罗青雅身上。 洛慕言哈哈一笑,手指轻弹,那柄指着罗青雅的剑,无声无息的撤了下来,罗青雅急忙退后几步,退到墨青昭带来的几个玄衣侍卫中,摸了摸脖子,幸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眼睛忌惮的看着洛慕言。 这位传闻中的晋大皇子,现在的晋国皇上,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于的人,上一刻,还是言笑盈盈,下一刻,就是剑指咽喉,相比起自家主子的修罗性子,这位就是笑面虎啊,而且还是这种让女子,看了不由的心动的风流笑面虎。 而且最让罗青雅觉得忌惮的是,这位晋皇,居然这么能屈能伸,以他现在尊贵的身份,甚至会向冰浅幽低头,看起来自家主子,这是得了位有力的对手啊。 “昭王请坐。”洛慕言有礼的指了指一边的位置道。 墨青昭毫不客气的过来,拉着冰浅幽,大刀金马在的洛慕言面前坐定,被他一拉,冰浅幽也不由自主的顺从的坐了下来。 洛慕言微笑着,也重新落坐。 “不知晋皇此次,前来可有什么要事?居然让才登基的晋皇,不远千里,悄悄的远遁入我们齐国。”墨青昭冷冷的道。 “幽儿终是朕的表妹,闻说幽儿到了这里,朕实在不放心,特地赶过来,怕她有什么闪失,如果可以,当然是要把幽儿带回去,现在外面战乱不休,幽儿一个女孩子家,放在外面,终究不放心。” 洛慕言笑容如花身灿烂,目光从墨青昭的身上,转到冰浅幽的身上,眸色中的脉脉情意流转。 这话听起来很亲呢,更象是他让冰浅幽出来闲逛,一不小心逛到了齐国来,出于对冰浅幽安全的考虑,他才不得不从晋国转道齐国,目地当然是来接走冰浅幽的。 完全不说冰浅幽是做为夏国和齐国两国之间联姻的公主,来到齐国的,更是丝毫没提到她和墨青昭的那门天下皆知的婚事。 冰浅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的觉得洛慕言有颠倒黑白的能力,看看当着自己和墨青昭这两个当事的人,居然还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仿佛自己是真的因为贪玩,才跑到齐国来似的,而且这里面隐隐含着的亲呢,又让人觉得自己和他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存在。 洛慕言想干什么?水眸带着几分薄怒的瞪着对面的洛慕言。 无奈那人依然是一张笑盈盈的俊脸,仿佛根本没发现冰浅幽眼中的愤怒。 “幽儿是夏国的公主,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觉得她和晋皇有什么关系?”墨青昭低声的笑道,华美的黑色衣袍,稍稍抖动了一下,黑色的袍幅上,重瓣的红花,盛开如血,让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这殷红一片的花丛。 袍幅落下,花瓣瓣绽开,带着血色的低泣,婉转中透着嗜血的妖娆。 “况且就算是以前有什么关系,这以后是本王的人,本王说没什么关系,就没什么关系。”墨青昭的话极是霸道,但也一言否定了洛慕言将要出口的“认亲”,如果说之前洛慕言和冰浅幽之间,的确也存在过一段表兄妹关系,但是现在,却没有了。 冰浅幽现在姓冰,不姓风,而且也不是洛氏的亲生女儿,洛慕言虽然拐弯抹角的和洛氏一族有些关系,但是真论起来,和冰浅幽之前的关系并不是很大,至于血缘关系,更是毫无关系。 墨青昭一句话,算是撤底的断了洛慕言和冰浅幽之前的关系。 第八百九十四章 初到齐国 墨青昭转过头,毫不客气的对冰浅幽道:“你不累吗!先回去休息。” 知道墨青昭这是醋着了,想不到这位嗜血修罗王也会摆出这么一副面孔,冰浅幽心里在笑,脸上却是不显,起身,冲着洛慕言恭敬的行了一礼,而且带着几个丫环,就要离开。 不管洛慕言来这里是什么目地,既然墨青昭也赶来了,那么有些事,自己就不必插手了,自己现在的确只是夏国的长公主而己,以前在祈阳侯府上的是是非非,现在跟自己都没有关系了。 这一次,洛慕言没有开言拦阻,只是看着冰浅幽离开,眸色带着他一贯的风流笑意,轻轻淡淡,淡若琉璃。 冰浅幽也没有回头,不管洛慕言来此是什么目地,都和自己无关,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站到了对立面,有些事,虽然有些猜测,但冰浅幽觉得真的过去了。 韩国都灭了,过往的一切,都成为了云烟。 这一夜,冰浅幽不知道墨青昭和洛慕言在下面谈什么,半夜醒来,穿上外套,披上披风,走到客栈的栏杆处,往下看去,看到洛慕言和墨青昭还在那里说着什么,声音不高,但是看样子还算平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悄无声息的回了屋子。 家国大事,雄霸天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想关注这些,她更关注的是在意的人或者事…… 第二天,冰浅幽醒来的时候,天色己亮,晴玉和海棠两个己备好了洗漱用品,等在门外,听得里面有声音,急忙进门来侍候。 风浅幽起身,洗涑过后,坐在妆台前,晴玉替她梳理秀发。 “是不是起晚了?怎么不叫醒我?”冰浅幽看了看窗外,窗外己是一片阳光,看起来己是日上三竿的样子,平日里虽然也晚,但也不可能晚到这种程度,不管是冷嬷嬷,还是陈嬷嬷两个,平日里早就会过来喊人了。 “王爷说了,不必着急,路上不需要太赶,您身体不好,多多休息,让两位嬷嬷别过来叫人,公主,您看王爷多会心疼人。”晴玉笑盈盈的答道。 现在她们这些跟着冰浅幽身边的人,因为见多了昭王,倒是没以前那么害怕了,这时候也会调侃冰浅幽了。 做为下人的,她们很乐意看到自家主子和昭王殿下琴瑟合之。 冰浅幽脸一红,柔声问道:“王爷去了哪?” “就在下面的大厅里喝茶,等着公主,之前就让人过来说过,说公主不必着急,这接下来的路并不太远,不需要赶。”海棠笑着接了话。 “晋皇呢?”冰浅幽沉吟了一下,终是问道。 “早走了吧,奴婢们起身的时候,就没看到人,可能是半夜动的身,奴婢还听到了些马嘶的声音,好象有人离开。”海棠睡觉的时候比较惊醒,所以能听到屋外面的一些动静,也是正常。 相比起来冰浅幽和晴玉就什么也没听到了。 洛慕言走了吗?冰浅幽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洛慕言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他真的想一意孤行的做什么,冰浅幽担心他和墨青昭两个人会闹的两败俱伤,这是冰浅幽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听得洛慕言己经离开,而且海棠只说听到了马嘶声,并没有听到刀剑的碰击声,那就说明洛慕言是和墨青昭两个和平分开的,这对冰浅幽来说,当然是一件好消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等她梳洗,吃好早膳下楼的时候,己快近午时了,楼下大厅里,唯有的一桌上,坐着的那个俊美幽冷的年轻人,一抬头,正看到冰浅幽盈盈而来,那双一向带实在森寒嗜血之意的眼眸,显过一丝柔软的笑意,这使他线条阴冷俊美的脸,立时越发的吸引人了、 墨青昭站起身,走向冰浅幽,在楼梯口,待得冰浅幽下来,才伸手扶了她一把。 冰浅幽有脸蓦地红了起来,这里面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坐着,但是跟着的人却不少,还不说自己这边,跟着的人也有许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做出这么亲呢的举止了,冰浅幽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幸好两个人的衣袖还是足够的宽广的,垂落下来后,正巧遮住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冰浅幽微低着头,跟在墨青昭的身后,往外走。 “本王日夜兼程的过来,现在没有马车,看起来,还得劳烦搭一下公主的马车了。”看到外面停着的冰浅幽的马车,墨青昭颇为感叹的道,似乎很有几分委屈。 “王爷又何必日夜皆程呢。”冰浅幽想起他那辆,一直是宽大、豪华的过了份的华丽马车,不由的轻嗔道。 “怎么能不着急着回来,本王的王妃都要被人给骗走了,本王若是还眷恋着自己的马车,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冰浅幽:“……”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夏国的送亲队伍在昭王亲自迎接之下,顺利的抵达了齐国的都城。 对于这位一向冷血无情的王爷,居然亲自去接这位夏国公主的车马,齐国人还是大感好奇的,也对这位还未到达的夏国公主,充满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让昭王殿下如此倾心? 之前闻说宫里选秀的时候,罗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嫡女入了选,听说是有可能嫁给昭王为妃的,之前一直选的好好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闻说这位昭王对人选不满意,因此特地派了人来对皇上表示不满,然后又对那位罗氏嫡女恐吓了一番。 这位罗氏嫡女是个胆小的,居然这么就吓得病了,而后没过多久就死在宫里的选秀中,送进宫的时候,是位千娇百媚的女娇娘,等送出宫的时候,就成了一堆灰,谁家也受不起这个打击。 据说那位才找回女儿的罗氏一族的族长,一下子似乎憔悴了几岁。 听闻昭王连他最器重的罗氏一族的嫡女,都毫不留情,那些世家原本还想着再送一位嫡女当昭王的平妃的,这时候也没了声音,看这样子,如果不合昭王的意思,送谁都是死路一条。 罗氏一族的那位嫡女就是前车之鉴,听闻这位族女,长的可是千娇百媚,绝色倾城的啊,否则罗氏一族,也不会以为这样的女子会得了昭王的心,应此大胆把她送入宫选秀,以便于将来由皇上直接赐给昭王。 罗氏一族当时派去找人的两位长老,更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子,只是可惜了,居然让昭王给吓死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守身如玉的昭王 ,最快更新枭后最新章节! 罗氏一族传出来的话,彻底的让所有世家,都绝了心思,这会只是一心一意的盼着这位夏国来的王妃,不管是谁生下的齐国的继承人,只要是昭王的子嗣就行,夏国的公主,嫁到了齐国来,那就是齐国的王妃。 被墨青昭的冷血吓傻了的齐国群臣,大家心里都转换了念头,只希望这位夏国公主,能抓得住昭王的心,不让他以后有机会祸害自家女儿就是。 也因此冰浅幽进齐都的时候,万民涌动,所有人都涌上街道,要去看看这位夏国的长公主。 冰浅幽也大大方方的让人撤了帘子,墨青昭早己上了马,马车进了城,所有看到这位夏国公主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夏国长公主,完全配得上自家那位俊美的同样惨绝人寰的昭王。 这样精致的容色,这么温柔端庄的仪态,完全够得起昭王妃这个位置,甚至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齐国人大多数清楚,自家皇上可能就无后了,这皇室一枝的子嗣,必然要出自昭王一脉,现在昭王终于娶亲了,对于所有的宗室大臣们来说,那就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这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个……”一处楼上,罗氏一族的二叔祖木然的转向边上的三叔祖,嘴巴呆泄的张着。 那样的女人,既便只是见过一面,他也不会忘记啊,分明就是他们罗氏一族的那位小姐,怎么就成了夏国的公主。 他们两个是当时护送着罗氏一族找回的千金回的京,也是他们把人送进宫的,而后宫里却传出人死了的话,让他们两个很是摸不着头脑,明明没有把真人送进去,真人还在昭王殿下那边,这么宫里怎么传出人死了? 但是当初送了顶空轿子进宫的事,他们也不敢跟其他人说,必竟这事也算是欺君之罪,虽然当时罗青雅一再的保证,昭王己经跟皇上说了,跟他们没关系。 但这事情真的发出来,两个老头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皇上和昭王那边是在玩什么把戏,于是越发的紧闭起嘴,不敢吐露半点分毫。 今天两个人,也是一起来看看昭王进京,顺便瞧瞧那位据说倾城国色的夏国公主,可没料到,看到的居然就是他们当初认定是罗氏一族女儿的那个女子,怎么不令两个老头,又惊又惧。 “这……这可能长的象一些吧!”三叔祖也干笑了几声道。 “这样的女子,居然也可能有人……象成这个样子。”二叔祖呵呵的,几乎是下意识的道,说完两个人对望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这位夏国长公主,我们第一次看到。” “是,当然,在进城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两个老头一起说道,也表明了两个人眼前的同盟心态,不管是皇上和昭王两个在玩什么,他们两个岁数都大了,也玩不起,所以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认识这位才进城的夏国长公主,他们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到这里来看个热闹的。 至于其他,还真的不要问他们,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噢,还有一点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夏国公主据说跟世子是结义的兄妹! 冰浅幽并不知道罗氏一族的那两位长老,这时候早己统一了口径,她现在就在宫里,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位齐国皇帝的接见,据说,据墨青昭说,他的这位大哥是个极和气的人。 可既便墨青昭一再的表示,他是极和气的人,冰浅幽还是不放心,这会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急忙站了起来。 御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三十几年的儒雅中年人,长相没有墨青昭那么俊美的耀人双目,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俊美透着几分岁月的沉垫,于平和中很见气度。 脸上堆着笑,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冰浅幽,见冰浅幽落落大方的向他行了个礼,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冰浅幽不必多礼,而后看向一边的墨青昭:“怎么,舍得回来了?” “臣弟想皇兄了。”墨青昭淡淡一笑。 “想皇兄了,却是等到现在才回来,如果是不想皇兄,那是不是一辈子都在边境那边不回来了。”齐皇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两个人自小磨难,而且还相差了不少年数,对于这个弟弟,他是完全当成儿子养的,特别他也清楚,自己伤了子嗣,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会有子嗣后,越发的对这个弟弟疼宠起来。 “臣弟不敢,臣弟这不是因为皇兄要给臣弟娶媳妇,急的不行,就自己到外面走走,看看是不是能碰上如花般的合心美人。”墨青昭笑的高兴,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得意,把站在一边的冰浅幽往前拉了拉,一副炫耀的样子。 “皇兄,看看臣弟自己找的媳妇怎么样,皇兄可觉得好?” 冰浅幽被他扯的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脸色蓦地涨的通红,头上却是一阵黑线,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居然还摆出一副我很有本事的样子,傲娇的看着齐皇,这是想闹哪样。 “好,昭王妃,那接下来,朕这位不长进的弟弟,就交给昭王妃了。”齐皇满意的上下打量着冰浅幽,对于冰浅幽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很是满意,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绝不会摆出这样的一副表情。 当初自己对他逼婚的时候,他可是宁愿逃到边境去,也不愿意成亲,后来闻得说韩国的昭阳公主,长的倾城天下,自己立既派人让墨青昭过去,想着如果能娶了这位韩国的公主,也是好的。 总得让墨青昭娶亲才是,否则自己可真的对不起墨家的列祖列宗了。 现在,幸好,还是有一个女子,墨青昭愿意娶的,这让齐皇很满意,看着冰浅幽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会笑呵呵的开起冰浅幽的玩笑来。 冰浅幽红着脸,又红齐皇行了一礼,而后几个人落座,齐皇关切的问冰浅幽来到京城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如果不适,就跟墨青昭说,绝不要委屈自己。 后为皇后娘娘也来了,这位皇后娘娘给冰浅幽的感觉也很好,是位真正温柔的女子,说话间,处处给人留有余地,让冰浅幽的紧张心理一时间,消去了不少,对于初到齐都的慌乱劲,缓缓的在说笑中过去。 第八百九十六章 齐国的神秘来客 ,最快更新枭后最新章节!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墨青昭扶着冰浅幽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了马车,早有侍卫过来牵了他的马,走在后面。 “幽儿,莫如你现在就跟我回昭王府去看看?”墨青昭上车就把冰浅幽抱在怀里,柔声问道。 “不要。”冰浅幽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现在还住在驿位,并没有正式嫁进昭王府的时候,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不要让人说什么闲话以免影响到墨青昭。 “怕什么,本王都不担心,幽儿担心什么。”墨青昭慵懒的摸了摸冰浅幽的秀发,满不在乎的道。 冰浅幽心里腹谤,话说这位王爷,就不是个会担心事的人,这会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糟心。 “王爷的府里,莫不是有许多娇妾美妻,所以让我先去看看。”冰浅幽没好气的拉开他摸着她秀发的手,冷哼道。 “怎么会,本王府里干干净净,除了几个会武的丫环,婆子,还真的没什么女人,这么多年,本王一直为幽儿守身如玉,幽儿怎么可以如此猜忌本王呢!”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这样的话,冰浅幽颇有几分恼羞成怒,长睫一闪,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王爷是不是这以后也一直这么守身如玉啊?” “当然,本王的后宅,就只有幽儿一个人。”墨青昭看着冰浅幽,俊美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情义,极是认真的道,“不管将来如何,本王的女人,都只有幽儿。” 将来如何,其实两个人都清楚,齐皇的皇位必然是会传给墨青昭的,而界时墨青昭就是新一任的齐皇,但是他的后宫,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吗?冰浅幽拿捏不准的看着他,心底心潮起伏,却努力克制。 “皇上的后宫里除了皇后,还有许多后妃。”冰浅幽咬咬唇。 “皇兄是皇兄,我是我,你看我这么多年没娶妻,那些大臣们可敢说什么,我娶了你,便会护着你,既便以后,也一样,难道你愿意把我让给其他的女人?”墨青昭不悦的道,俊眸中闪过一丝阴寒。 冰浅幽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在表示不满,她怎么会愿意把他让给其他的女人呢?既然他这么一心一意,自己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他是她的,她也是她的,水眸中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后化为浓浓的笑意,主动伸手挽住他的脖子,轻轻的,主动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都依你!”冰浅幽深深的看着身边的男子,眸色清亮而潋滟。 重生一世,她找到了他,他也找到了她,来到齐国后,听到那么多的传言,对于墨青昭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越发的感觉,他既有心,自己当然有勇气,跟着他,不管前途会遇到什么,两个人一起,终究会觉得温暖。 齐国的京城东城门处来了一辆马车,残破的马车很破败,一点也不起眼,也不知道己经用了多久,这样子也不象是富贵人家的。 虽然马车看起来很大,但因为太破了,边上一块档板都要落下来,居然还要坐在里面的人顶着,实在让人觉得好笑,路上有看到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辆马车就在众人的指点中,排队进了城,而后弯弯绕绕的在一处狭小的巷子深处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开的后门。 门开处,己有人候着,破的几乎不成形的马车里出来几个人,都兜着披风,这披风的样子和这马车相比,宛如两个层面上的。 马车里一共下来三个人,都是女子。 待她们都进了门,守在后门处的婆子往外面探了探头,没发现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返身把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紧走几步,对着当先一人道:“主子,请!” “不会有人发现吧?”女子冷声道,声音有些暗哑,不同于时下女子清柔的声音,似乎是象被什么伤到了,或者是因为过多的叫喊才导致的。 “主子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早早的布置下的,主子的身份也早己备妥当了!”婆子低声的道。 当先的女子似乎觉得还算满意,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环急上前递给婆子一个荷包,婆子伸手接过,熟练的一捏,立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越发殷勤的把几个人往屋子里引进去。 屋里有一个男子己经候在那里,看到女子进来,急忙要恭敬的行礼,却被女子阻止了下来:“以往的事情都己经过去了,我现在的身份不需要你如此!” “是,主子!”男子的声音有些尖细,举止却带着一份优雅,伸手束客。 女子在当中的位置上坐定,丫环往她身后一站,另一个女子迟疑了一下,看向当先的女子。 “你先去休息吧,这一路上你也累了!”当先的女子挥了挥手道。 男子叫过之前引路的婆子,让她引着后面的女子去休息。 待得两个人离开,男子才激动不己的向女子跪了下来,颤声道:“主子……”声音哽咽,接下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起来吧!”女子沉静的道。 “是!”男子站起了身,侧过头向边上抹了抹眼泪,才又恭敬的道,“主了,这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话说的女子一阵沉默,好半响才阴冷的道:“既然是欠我的,自然是要还我的,这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男子犹豫了一下道。 “你先过来的,发现什么目标了没有?”女子冷声的道。 “有,刑部侍郎和工部尚书都不错,还有大理寺少卿,这几位都不错,都和前朝有些关系,对于现今的皇上不是很满意,虽然他们的权势不小,但在前朝的时候,他们的权势更大!”男子考虑了一下,把之前收集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先到齐京,而且在更早的时候,这个据点就己经留了下来,倒也不担心会一下子出错,齐国在多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宫变,现在的皇上,当时并不是齐国先皇最器重的皇子。 第八百九十七章 有女容华 “你把这几个人的情况都跟我说说!”女子声音嘶哑的道。 男子于是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倒不是他手眼通天,实在是因为这种事情,之前就己经在收集,他不过是稍事整理一下罢了。 “大理寺少卿姓罗?温国公府的一条支脉?”待得男子说完,女子考虑了一下,好半响才问出第一个问题。 “对,大理寺少卿是姓罗,也的确是温国公的支脉,和温国公也长是堂房的兄弟,但他父亲是老温国公的庶子,所以早早的便分了出去,听说还有一个原因,却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庶出的,也是因为之前他们支持的是当时妖妃的皇子,之后妖妃被灭,他们这支就落势被分出去了!” 男子道,他之前就觉得自家主子可能会看中这人,就冲他极其复杂的身份,以及他而今的处境就可能引起主子的注意,也应此让人多收集了一些此人的材料。 大理寺少卿罗凌! “好,那就他吧,把人送到他身边去,应当没什么问题吧!”女子果断的道。 “应当没什么问题,罗凌向来好色,这位长相又出众,应当可以获宠,到时候主子下手也方便一些!” “想法把人送过去,至于其他的,我们一时也不能急,这里不是韩国,我们切不可轻举枉动!”女子警告道。 “是,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心的!”男子道。 女子伸过一支手来握住男子的手,暗哑的如同破布撕裂一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深情,“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只剩下你了,若你也离开我,我……我又能有何求!” 男子抬脸看向女子,然后伸手把女子抱住怀里,紧紧拥住,深情的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助你如愿!” 斗篷上的帽子被翻开,唇重重的落下,纠缠不己,两个人的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好半响,男子才抱住女子大口的喘着气。 女子紧紧的靠在男子的怀里,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了勾,带着几分嘲讽,若不是她眼下的情景特殊,她又怎么会布施己身,待得他日一飞冲天,那些被自己布施过的人一个都不会留…… 冰浅幽是在驿站门口和墨青昭分开的,驿站的院子不少,她现在住的当然是驿站最好的院子,可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怒斥声,不由的愣了一下,她到齐国来,除了墨青昭不认识任何一个人,怎么这里就先吵起来了。 海棠上前两步把微合的院门打开,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趾高气扬的女子,当先一人正在呵斥书兰,晴玉和文歌也在,站在书兰两边,满脸的气愤。 “哎,你们是怎么待客的,我就只是来拜访拜访你们家公主,就被左拦右拦,难不成是看不起本郡主不成!” 当先的一个少女,长的很漂亮,态度极其的张扬,一身大红色的骑装,很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从远处过来,而且连衣裳也没换过的样子。 “禀报郡主,我们公主真的不在,请郡主一会过来!”书兰又低下下气的解释道。 “什么不在,之前还在的,怎么我过来了就不在了,一定是故意矫情才说不在的,你们这位小国的公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齐国也能如你们以前住的小国一般吗!” 女子冷笑道,己是不耐烦起来。 有一个丫环侧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女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伸手一把把书兰推了个后仰,如果不是晴玉和文歌一直护着,怕是一下子要被推翻在地了。 “这里可发生了何事?”冰浅幽冷声道,带着海棠缓步入内。 “你是什么人,这事跟你有关吗?我……”当先的少女听人打断了自己的话,很是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待得看清楚冰浅幽的脸,不由的愣了一下,那般精致的容颜难描难绘,美的让人觉得不似普通尘世之人,声音不由的一噎,上上下下打量起冰浅幽来。 “你是和亲的公主?”女子看了半响,醒悟过来,脸色越发的不善起来,转过头往冰浅幽这边过来。 “我的确是和亲的公主,请问这位小姐是?”冰浅幽有礼但又疏冷的问道。 “我们不姐是德慧大公主生下的容华郡主。”一个丫环从她身后站出来傲然的道。 容华郡主得意的斜眼睛瞟了冰浅幽一眼,就身份上来言,她完全可以辗压这个远嫁的小国公主一头,还真的以为这里是她们那边的小国吗?一个小小的小国公主又如何? “见过容华郡主,不知郡主所来何事?”冰浅幽不动声色的向她行了一礼,之后淡淡的问道。 “你这个院子坐的越制了,你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坐在这里,之前让你搬进来住,实在是因为驿位没有更合适的人了,但现在本郡主来了,你一会就让人给搬出去,这里的一切留给本郡主了!” 容华郡主大大咧咧的道,目光不屑的落在冰浅幽的身上,她是真心不喜欢眼前的这张花容玉貌。 之前她不在京城,跟着父亲偷跑到前线的军中,才被她父亲送了回来,这会也不急着回府去,倒是住进了驿站,目地当然是要见见这位据说倾国倾城,和昭王殿下极其相配的夏国公主。 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是不讨喜的很。 “郡主还是请便吧,我配不配自有齐皇诉说,和他人无关,若郡主觉得我不配,可以先进宫去面见皇上,若皇上也觉得可行,才可以派人过来给我搬家,否则我是不会搬的!”冰浅幽目光淡淡的扫过这位容华郡主。 说实话,她其实不觉得这个时候得罪这位容华郡主是好的,但眼下容华郡主这么咄咄逼人,她也不能太示敌于弱,初到齐国的京城,如第一次和人交锋,自己就退了,这以后又岂能在齐国立足。 墨青昭不能一时不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需当有自己的手段和保护,这和她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什么,你居然敢这么说话!”容华郡主大怒,走上前两步,就要甩冰浅幽两个巴掌,却被一边站着的海棠手疾眼快的挡了下来。 第八百九十八章 赏赐公主府 “郡主这是何意?”冰浅幽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容华郡主,半步也没退,这份冷静和镇定,倒是让容华郡主愣了一下,而后便是勃然大怒。 她是先帝最得宠的嫡公主所生,在齐国的贵女中算是头一号的,宫里既没有公主,她这个当初的嫡公主所生的嫡郡主,自然成为贵女中的头一尊贵的,何曾被人吓退过。 “你放肆!”容华郡主怒声道,又想过来给冰浅幽一巴掌,依旧被海棠挡了下来。 “你这个贱丫头敢挡我,是不是不要命了!”容华郡主的手一翻,往挡路的海棠的脸上甩上去,却却海棠抓住了手,而手往边上一甩,容华郡主踉跄几步,差点站不住,幸好身后的两个丫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才使得她堪堪站稳了。 “容华郡主请自重,奴婢是昭王殿下派来守护公主的。” 昭王,墨青昭?容华郡主一哆嗦,若说她最怕的人除了昭王还真没有其他人,若论起来这位昭王其他还是她的舅舅,但就算是宫里的那位皇上,也没让她这么害怕过,这七舅舅,可就是一个不讲情面的煞星。 他的人,容华郡主还真的打心眼里不敢惹。 “你是七舅舅的人?”上下打量着海棠,容华郡主满脸怀疑。 “奴婢正是殿下派来护着公主的人!”海棠行了一礼道。 “不过是个小国的公主,本郡主记得七舅舅去往小国的时候,还曾经说过,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己,带回来又如何,不带回来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真正的当成妻室不成!”容华郡主的目光又落在了冰浅幽的身上,语带轻蔑的道。 这话海棠实在不好接,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这话墨青昭还真的说过,不但说过而且还当着替他送行的众臣子的面说的,当时他被皇上派往韩国,满心不愿意,这话说的自然是极轻蔑无比。 偷眼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海棠顶着压力解释道:“殿下当时说的是韩国的公主,而今我们公主是夏国的公主,不是同一个要,当然不同的对待!” “不都是小国的公主吗?难不成她还不是小国的公主了?”容华郡主冷哼一声,嘲讽道,又上下打量了风浅幽几眼,不屑的道,“长的倒也还算不错,早就听闻什么美人不美人了,其实哪有叶姐姐漂亮,这一看就是一个玩物,罢,罢罢,既然叶姐姐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不过一个玩物罢了!” 说完又斜睨了冰浅幽两眼,转身带着一大群人呼拉拉的离开了。 “公主,殿下真的不是对您说的,那时候殿下着实的不愿意去往韩国,是皇上逼着殿下去的,殿下很生气……”海棠脸色微苦的向冰浅幽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海棠现在依然觉得若在眼前。 众臣恭送殿下到十里长亭处,殿下华美的马车就停在路边,马车里一身黑色锦服,却绣着极艳曼珠沙花的墨青昭,冷看看着几位为首相送的大臣,阴冷一笑,当时就说了这话,几位老臣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辞。 只望着这位殿下心情好一些,切不能任性索性不去了,也就生生的受了那几句似讽似诬蔑的话。 这话说的轻讽,当时现场的人可一个也不感觉到轻松,都觉得昭王身边无尽的杀气,谁若是逆了他的意,怕是会被他迁怒。 而今想来,当时临门一语,却成了殿下自打耳光的话了,海棠现在极怕冰浅幽真的把这话当了真! 冰浅幽神色自然的看着容华郡主离开,而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我!” 以墨青昭的心性,在万分不情愿的情况下,被逼往韩国,别说说这种侮辱性的话,怕是连杀人的人都有吧! “公主,之前宫里派人来说,您住在这里也不合适,说皇上那边为您赐下一座公主府,不日您就可以入住了!”晴玉禀报道。 冰浅幽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其实这主意也挺好的,驿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自己还没有和墨青昭举行婚礼,自然也是不能去往昭王府的,另赐公主府住下其实很妥当。 “是谁派的人?”冰浅幽一边往里一边问道。 “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说就在这几天,让公主先收拾好行装,不日就可以搬过去!”书兰道。 屋子里摆满了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盒一大堆,看着这么多的礼物,冰浅幽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至少这位皇后娘娘看起来并不排斥自己,那就好! 自己孤身一人来到齐国,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慌,那都是假的,既便是重生一世,她的人生其实也并不长,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家国变化的大事,纵然心志坚定,她也只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也想得到别人的认可! 墨青昭的哥哥和嫂子都接纳了自己,这就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不管是夏国还是曾经的韩国,对于齐国这种泱泱大国来说,都是小国,她希望在这里一步步扎稳根基,而不会成为墨青昭的累赘。 时间过的很快,没几日,公主府便赐了下来,冰浅幽带着自己的人,和一些礼物住进了“安平长公主府”! 她在新夏国的赐封号既为安平长公主! 而她于墨青昭的亲事却排放在几个月之后,这段在齐国的日子,她就先住在了安平长公主府。 安平长公主府并不特别的大,但里面的布置极其清雅,一院一屋看起来都打扫的极干净,应当是这几日才收拾的。 冰浅幽住的主屋更是收拾的特别好,里面的一应摆置也很雅致,任一件看起来都不是普通的东西,倒象是从宫里搬来的,只是这几天功夫应当也不会搬了这么多,而且布置的这么妥帖。 倒似乎原本就准备着的似的。 待得冰浅幽这里安置定,重新在正室坐定下来,几个丫环忙忙碌碌的整理着东西,忙的不可开交。 “海棠,你过来!”冰浅幽叫住了正拿着两个礼盒往里去的海棠,她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第八百九十九章 这是本王的书房 “公主!”海棠把手上的盒子交给出来的晴玉,回身站到了冰浅幽的身边,恭敬的道。 “这院子之前是为谁准备的?”冰浅幽道,纵然方才宫里的人一再说这地方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也不太信。 怎么看这里面的东西布置的也太完善了一点,也不象是这几天就己经完成的了。 “公主稍等,奴婢去打听一下!”海棠这几日一直跟在冰浅幽的身边,倒也没有其他的时间出去查消息。 “去吧!”冰浅幽点了点头。 海棠回来的时间很快,不一会儿便把消息打探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牙婆子过来,让牙婆子在院子里等着,海棠进屋禀报。 “公主,这院子原不是为您准备的,是为了之前罗氏嫡女准备下的,温国公那位丢失的女儿。”海棠笑嘻嘻的道。 罗氏嫡女,温国公那位丢失的女儿?冰浅幽一愣,立时想起,自己起初不就是冒认的这位嫡女吗!当时墨青昭还让自己背了这罗氏一族的族谱,说要背的让人认同才行。 后来时局大变,这一着棋也没用上。 “这是温国公府的别院?”冰浅幽惊讶的道。 “不是温国公的别院,的确是一个空置了的院子,当时说找到了罗氏一族的嫡女,但起初没有完全确认的时候,就是暂时住到了这里,皇上为了表示对温国公一族的信宠,让人布置了这里。” 海棠笑嘻嘻的道,带着几分捉狭的看着冰浅幽,这事别人不清楚,冰浅幽和她身边的人又岂会不清楚,这原就是昭王殿下为自家主子准备的一条退路罢了。 “好了,那就不用问了!”被海棠这么看着,冰浅幽的小脸也不由的红了起来,怒瞪了她一眼,看向门外,“你带的那个人是谁?” “是牙婆子,奴婢出门的时候就碰到了瑞安,说是特意带了牙婆子过来,让公主选几个服侍的,这里一住就要几个月,我们带来的人又不多,总得多找几个人,至于门外那边,殿下会安排的,这以后这宅子就是公主的了,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过来住着散散心!” 海棠笑道,她就知道殿下对自家公主最是上心了果然她出了门,还没出行就遇到了瑞安,不但打听到了消息,而且还把牙婆子带了过来。 “牙婆子带来的人呢?”冰浅幽点了点头,也的确是这个理,她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一切人等自然是都要配全的。 “就在垂花门处,奴婢让人把她们叫过来可好?”海棠道。 冰浅幽点了点头,她现在的确也需要齐国的下人,原本她带来的人就不多,除了四个心腹大丫环,就只有两个嬷嬷了,其余的都是送嫁之人,并不是随侍之人。 冰浅幽点头,不一会儿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一众丫环、婆子,带来的人不少,冰浅幽坐下廊下,让海棠和文歌两个选人。 选的都是府里要用的二等丫环和三等丫环,以及一应婆子和管事的婆子,林林总总还不少,幸好牙婆子也是早有准备的,带来了不少的人,才让她们把人选够了。 陈嬷嬷带着眉开眼笑的牙婆子下去付帐。 四个大丫环给挑来的人分配各自的任务,倒也井井有条。 除了在这个院子里留下的几个二等丫环和三等丫环,以及婆子之外,其他的人手都分布在各地,因为暂时不知道每个人的心性,陈嬷嬷和冷嬷嬷的意思就先都是一样的三等,等过段时间好一些,再另上提拔二等的丫环和婆子。 这事情处理完后没多久,墨青昭就来了一趟,也没让门上人来报,直接就带着瑞安往里而来。 一进屋看到冰浅幽坐在屋中,拿着一个帐本在算,倒也是好奇了起来,坐到冰浅幽身边,伸手把她面前的帐本取了过来。 “殿下,你又把我的帐本弄乱了!”冰浅幽嗔道,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算器。 “你这算的什么帐?”墨青昭翻了翻之后,百无聊赖的把帐本往桌子上一扔。 “大哥给我的一些物件,要先放放好,其他的事务也要一并处理,之前把手里的店面全处理掉了,一些帐本也没来得及看!” 冰浅幽瞪了他一眼,把他扔乱的帐本小心的拿回来,放置到自己的面前,翻了翻之后,斜睨了他一眼道。 因为听了墨青昭的,把之前手里的店铺,以及一些不方便搬动的大件全处理掉了,但因为走的匆忙,一时间来不及把帐本算清楚,算算现在,手里的银钱不少,足够她在这里置办几个店铺以及庄子之类的。 “你要开店?”墨青昭扬了扬眉,看着她露出邪邪的笑意,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跟我来!” “干什么?”冰浅幽被拉了起来,只能小跑着跟着他而去。 一路过去,到了离她院子不远的一处地方,推开原本就己经很洁净的地方,看了看和她的院子一般大小的地方,惊讶不己:“这是哪里?” “本王的书房!”墨青昭带着几分得意的扬了扬眉,笑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我这里有……有书房的?”冰浅幽的水眸蓦的瞪大,愕然的看着墨青昭。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算是未婚,在婚前尽量少见面,或者不见面,他怎么可以在自己这里设一个书房。 “放心,这里有后门,正巧连着这府的后门,我出行很方便的。”墨青昭自得的道,俊美的眉毛挑了挑,看起来极是得意。 其实他也没打算经常从后门进来,就这么一说罢了! “若有人看到……会不好的!”冰浅幽弱弱的反抗道。 “怕什么,我看谁敢说本王的闲话!”墨青昭的眸色一沉,一股子肃杀之气就腾腾的冲了上来,带着往日那股子森冷的郁气。 “不会说你,会说我的!”冰浅幽无奈的道,伸手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奈另一只手握在他的大掌中,一点气势也没,只能任他拖着到一边的厢房门口,看门口上面挂着的匾,就知道这里是一间书房的配置。 “这里是本王的书房,你以后若是没事也可以过来看看!”墨青昭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推开书房的门。 第九百章 王爷的私产,财大气粗 门推开,几架子书落入眼帘,靠着前窗放着一个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齐全,让冰浅幽眼中一喜,她原本也想布置一个书房的,但因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具体去哪里淘书合适,原想着待一段时间再成行的。 没想到这里居在有个现成的,甩开墨青昭的手,急匆匆的往书架跑,随手拿出一本,翻了翻发现居然还是一位前朝名闻天下的大才子的游行记,立时激动起来,忍不住拿起来走到后窗,想在后窗处的椅子上坐一下,往里看去,书柜遮掩的后面,居然还有一张贵妃榻。 实在是意外之喜,也顾不得招呼墨青昭了,往里行去,坐上了榻上,翻看起来。 见她如此痴迷的看书,墨青昭无奈的摇了摇头,让瑞安把提过来的茶壶送进去。 榻中间放着一个小的案桌,案桌上还放着两个空杯子,瑞安把茶壶放到案桌上,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墨青昭走过来,在冰浅幽的对面坐下,拿起茶壶替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而后从茶几下面一个盒子里取出几个帐本,推到冰浅幽面前,“先别看这些了,这些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看看本王的这个。” “这些是什么?”冰浅幽放下手中的书,愕在的看着眼前几个帐本,莹动的水眸一片茫然。 这就是墨青昭拉着自己过来看的东西?动了动手上的书,她其实觉得这些书的魅力挺大的。 “你看看!”墨青昭笑道。 “我看看!”冰浅幽实在好奇墨青昭推到自己面前献宝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打开帐本翻了开来,越来越心惊。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店铺、庄子的名称和具体情况,这是一本昭王府私产的明细帐本。 “王爷给我看这个?”冰浅幽极是无语的放下手中的帐本,长睫扑闪了两下,抬了起来。 “这是本王的,自然也是你的,你就先收拾起来,待本王明儿把每一处的帐本都让瑞安找出来拿过来!”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 “王爷,我们还没有成亲!”冰浅幽觉得自己还是说的明白一些好。 “迟点早点的问题,你先替本王看起帐,管起事来,到时候你嫁进昭王府,上手也简单,反正这段时间你也没什么事情,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逛逛铺子,喜欢什么自己拿就是了!”墨青昭挥了挥手道,俊眸挑了挑,看向冰浅幽,唇角笑意俊美诱人。 冰浅幽真的觉得这样温和的墨青昭看了让人心跳不己,急低下头,两腮己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这倒让她想起初见之时那个狂霸而又杀气腾腾的墨青昭来,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王爷,这不成体统的!” “有什么不成体统的,本王说行就行,你管别人说什么,若别人胡说什么,本王灭了他去,记住你是我昭王的王妃,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了去,若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 墨青昭爱煞了她这种娇羞的模样,伸手抓住她放置在帐本上的娇嫩小手,一边含笑保证道。 冰浅幽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用力想把手拉回去,无奈小手紧紧的据在大掌之中,她就算是想拉也拉不动分毫。 还没待她的手拉离出来,墨青昭的身子己往里倒下去,连带着冰浅幽也跟着倒到了榻上,半个身子偎入他的怀里,无奈的想伸手去推他,却发现自己着实无力,左右全是他的气息包围着她。 原本这人就不是什么守礼的,之前地韩国的时候尚且敢做这种事,更何况现在! 况且这种在自己地盘上抱着心上人的感觉,墨青昭觉得极好,比之在韩国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惬意,当然若能早点抱得佳人归可就更好了,偏偏朝里那几个大臣,说什么两国联姻,马虎不得,必须要多准备齐全,否则会让人觉得过于的轻视夏国公主云云。 他这才忍住脾气,没有对这几个不长眼的动手。 把脸埋到冰浅幽的脖子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叹声道:“依本王的意思,自然是马上嫁过来,但皇兄那里还有查一下钦天监,问什么何时吉利,又说两国联姻,越准备的齐全对你越有好处,越发会让人尊重你,可本王真的很难忍啊!” 这话说的冰浅幽的小脸又是一阵暴红,他说话就说话,身子这么靠过来,拥着她而把鼻息喷了她一脖子算什么,这会觉得自己的耳朵根也是红的,伸手用力推了推他,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王爷,我要看帐!” “看什么帐,这会还看什么帐,明儿我让人搬过来就行!”墨青昭细眯起俊眼,颇有几分得意的道。 既然不便让他明着多过来,他也可以偷着过来,若大家睁只眼闭着眼就算了,要是有不开眼的敢拿这事一再的说事,他也就不客气了。 以往的一些余孽,经过这么多年看起来又要有活动了,之前皇兄己让他多注意周围的环境。 “我不要看那么多的帐!”冰浅幽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好,好,不看就不看,等以后嫁过来再看!”墨青昭懒洋洋的哄着她道。 冰浅幽身子又动了一下,想了想又道:“那个一、二个铺子的帐本来,反正我的确是闲着无事,可以先看看你们这里的赢运情况!” 她既然想在京中开店,当然要先熟悉一下齐国京中的行情,原本手中有一家铺店的话,做起来会更简单一些,那么就从墨青昭手里的几家店铺着手,她不用多,有个一、二家就行了。 “行,都依你,你说什么就什么!”墨青昭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伸手把冰浅幽往怀里拉了拉,“来,陪本王睡会,看什么劳什子的帐本!” 冰浅幽极是无语,那帐本也是他带给自己的,这会又说看什么,自己的确是不想睡的,不过看他霸道的样子,想逃也逃不开只能靠着他一起迷迷糊糊起来。 正要入梦的时候,忽听得外面瑞安的声音传来:“主子,公主,容华郡主来拜访了!” 第九百零一章 来者不善,太傅之女 冰浅幽是在另外的花厅里接见容华郡主的,文歌把容华郡主引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跟着容华郡主来的还有二位小姐,看着都象是大世家的小姐,容貌气质都不同于凡俗。 只是这一大群人忽拉拉都进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容华郡主带着两位小姐进门后,看了看左右,没发现周围有什么人,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容华郡主上前问道:“我七舅舅之前是不是来过,他现在在哪里?” 冰浅幽抬眸看了看站在容华郡主身边的两位小姐,长的美的一位看起来端庄得体,见冰浅幽的目光移过来看她,微微一笑,侧身向着冰浅幽恭恭敬敬的一礼,行为之间柔婉有余,娇怜十足。 一袭浅紫色的衣裳,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淡雅,举止形态无一不美,无一不出彩,行动之间又大方得体,很难让人产生恶感,但偏偏冰浅幽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这模样和以前的风琼茹倒是挺象的。 再看另一位,衣着更加浅淡一些,湖水色的袄子,八幅的湘裙,裙角之上彩蝶飞舞,用浅银色的丝线勾出,越发的让人觉得生动而出彩,再配上同色缨络,既便长的比之前那位稍稍逊色一些,却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灵动佳人。 再配上当中火艳艳的容华郡主,这三个人怎么看都不象是来好好会客的。 “没看到昭王殿下,若郡主想去寻殿下,自去昭王府就是!”冰浅幽睁着眼说瞎话,态度极其的自然。 “你胡说!”容华郡主大怒,伸手一指冰浅幽道,“之前我的人明明看到七舅舅进了你的府邸,怎么现在就说没看见了!” “之前殿下的确是来过,但又走了,可惜郡主若是早来一会,或者就可能碰上了!”冰浅幽不慌不忙的道,墨青昭根本就没想见这位容华郡主,一听她来了,直接让要派瑞安把人赶走,冰浅幽觉得不好,这才过来自己相见。 听她这么一说,容华郡主有些犹豫了,看了看清雅的灵动佳人,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公主,郡主找昭王殿下真的有要事,还望公主不要阻拦!”长相灵动的佳人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恭敬的向冰浅幽行了一礼,而后笑容嫣然的恳求道。 语气实诚,很能让人产生好感,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者一时间觉得自己骗了她会心虚的很。 只是她面对的偏偏是冰浅幽。 目光看向因为这句话,立时又在脸上生出怒容的容华郡主,微微一笑:“这位小姐怎么就这么肯定昭王殿下就在我的府上?若真的在我的府上,我直言就是,难不成我还能把昭王殿下藏了不成?” “你……你肯定是怕我们把七舅舅拉走!”容华郡主伸手一指冰浅幽,帮着那女子大声的道。 “我为什么会怕?”冰浅幽不明所以的瞪大着美眸问道,她的一双眼睛长的极好,眸色清透若水,看着人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动不己,而且还满含诚意。 容华郡主又犹豫了,她感觉莫不是真的?自家七舅舅向来不近女色,这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走,自己派来的人没看到,可能是因为七舅舅离开的神秘,他向来就神出鬼没的。 “公主!”长的美的那一位上前来,道,声音极是轻柔,透着几分甜意,乍一入耳便让人觉得心动。 人长的漂亮,声音也甜美! “公主和昭王殿下虽然日后是会成亲的,但眼下必竟不行,于成亲前最好也别见面,公主和昭王若是见面也是与礼不合的,听闻公主也是世家尊贵之女,想来这一点还是知道的,但这一次,郡主是真的有事,还望公主通融一番,我代郡主在这里向您谢过了!” 欠身一礼,腰纤柔婉! 今天的这几位都来者不善啊,冰浅幽水眸微微的眯了眯,不说容华郡主一脸要从自己这里搜出墨青昭的样子,另两位也是一帮一合,方才这话中的意思乍听起来有理,但细想之下还是直指自己把墨青昭藏起来不让她们见了。 说自己和墨青昭见面是于礼不合,她们原本是知道不说的,但眼下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墨青昭,所以怎么着也得找到她,故而失礼上门要人。 这话倒是挺会说的,话里话外她们都是占了理的,就自己不占理了! 看着怒冲冲,脸色被挑的不善的容华郡主,冰浅幽微微一笑,“郡主,不知道这两位小姐是哪家的闺秀,是陪着你来的,还是也有事要找王爷?” 这话一出口,两位小姐的脸立时暴红了起来,看着冰浅幽暗中生出几分恼怒来,不过是一个小国的公主,难不成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不成! “这是叶太傅的嫡女叶兮蓉,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听到过她的名字!”容华郡主伸手一指长的漂亮,说话也甜美的女子得意的大声道。 叶兮蓉?冰浅幽皱了皱眉头,若论她自己的见识,当然是不知道其他国家的人的,但之前冰君城曾经向她说起过齐国的一位才女,说是才貌双全也不为过,不但长的貌美,而且才识极高,既便是一个男子也是交口称赞。 出身也好,是齐国的太傅之女,莫不是眼前这位就是?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其实还在于冰君城跟她说过的另外一件事,长睫扑闪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叶二小姐,倒是失敬了!” 水眸移向了另外一位,“那这一位小姐是?” “这是我表姐,秦国公府的小姐冯凝。”容华郡主傲然的道,她的这两个闺蜜的身份的确都不一般,足以让人不敢小看。 秦国公夫人正是这位容华郡主的姑姑,之前出来的时候墨青昭向她简单的介绍过。 “郡主,我这里真的没有昭王殿下,郡主还是去别的地方寻人吧,莫要在我处浪费时间,免得到时候怡误了郡主大事!”冰浅幽眸色越发的幽淡了起来,看着容华郡主,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眸底却是一片深幽,容华郡主今天就是来胡闹的,这所为到底何来? 第九百零二章 有贴名百花 听到冰浅幽带着几分逐客令性质的话,三个人的脸上都难看了起来,任谁都看得出冰浅幽并没有被她们三个人的身份镇住。 “大胆,你……”容华郡主大怒,伸手一指冰浅幽。 冰浅幽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下,眸色一冷。 叶兮蓉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往后拖了拖,一边向冰浅幽陪着笑脸柔和的道:“公主,真是对不住,郡主此来并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有事找昭王殿下,但既然殿下不在,那我们就去其他地方找寻就是,此事关系重大,若真出了什么事,怕是你我都担不起责任。” 强势不行,这是又威吓了,看起来这几位今天上门就打算来下下自己的面子的。 怎奈冰浅幽必竟不同于寻常的世家闺秀,还真的不觉得眼前的这种小机心有什么可取之处,眸色不变,只盈盈若水的道:“既如此,那三位请回吧,我才搬进来,还有许多事情未了,就不便多留三位了!” 竟似仿佛没听懂她们话语中的恐吓似的,话中以退为进,丝毫不落下风。 “你……”容华郡主气的脸都白了。 若不是手被冯凝紧紧拉住,想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郡主不必生气,公主也别动怒,我们真的是有事,既然昭王殿下不在,我们的确是不便打扰到公主,公主初来乍到,我们齐国的闺秀都很想见见公主,这里有一份贴子,是一份赏花贴,到时候还请公主赏脸!” 叶兮蓉微微一笑,从袖口里取出一份贴子,笑着递了上去。 文歌上前接过,递给冰浅幽,冰浅幽接过,看了看上面精致的花纹,既便只是一张普通的贴子,也是精心制作的,香花晒成干花,辅以枝叶,再添上几笔,既是一副浓淡得宜的画作。 这样的花作,每一张贴子都是不同的! “这是叶姐姐的百花贴,往日里只是一些有才学的小姐才能拿到,整个京城里能拿到这份贴子的闺秀很少,今天公主能拿到还得多亏叶姐姐大度了!”容华郡主这时候也被冯凝安抚了下来,看着冰浅幽一脸得意和高傲。 在她看起来,眼前的这位安平长公主根本不配,一个小国的公主,远道千里来和亲,若不是她的身份,自己的七舅舅哪里会看到她。 不过就算是娶了她又如何,七舅舅的下一任子嗣必然会从齐国的贵女的肚子里生出来,才不要这个远嫁过来的公主,不过就是一个漂亮的摆饰罢了,长的是很漂亮的,可那又如何,自家的七舅舅的容色也是俊美绝伦,若真要看脸长的如何,七舅舅看自己就行了。 “多谢叶小姐,若到时候有瑕,必然叨扰一番!”冰浅幽笑的越发的柔和了起来,精致的五官漂亮而生动,几乎立时点染了众人的眼。 但同时也点染了一些人眼中的嫉意! “公主,那打扰了,我们先告退!”叶兮蓉大大方方的道,向着冰浅幽又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往外行去。 容华郡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冯凝拉着也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文歌替冰浅幽送客到府门口。 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三个人先后上了马车,待得坐下容华郡主己是忍不住怒气道:“叶姐姐,你干嘛还要送给她百花贴,她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你还真的要讨好她不成?宫里之前选秀的名额中也是有叶姐姐的,既便温国公府上的那位小姐没了,怎么都得轮到你了吧,你又何必去交好一位没权没势的小国公主!” 叶兮蓉伸手拉住容华郡主的手,柔声安抚她道:“她既然是昭王的未婚妻,不管是看在两国的邦交还是昭王的份上,我们都不应当让她下不了台,若她真的丢了脸,昭王殿下也会觉得丢脸的,能交好她就交好吧!” “叶姐姐,你太委屈自己了吧!”容华郡主打抱不平的道,伸手扯了扯冯凝的衣袖,“表姐,你说说你那位表妹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模样,叶姐姐只要跟温国公府的那位小姐差不多就可以把这个公主踢开十万八千里了!” “我还真没见过!”冯凝摇了摇手,温国公夫人是她的姑姑,所以温国公府上的小姐也可以算是她的表姐妹,“听说她找回来就送进了宫,之后宫里都觉得满意,似乎还跟昭王殿下通过气,所以才定下了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红颜薄命的!” 一朝入选,让所有的齐国世家都羡慕不己,虽然许多小姐都见这位昭王害怕,都觉得昭王殿下的俊美只能远观,而绝不能靠近的,可嫁给昭王殿下的意思,哪家都算得清楚。 既然嫁过来的小国公主不做数,那下一朝天子很可能出自昭王妃的肚子,哪个世家不希望这位被挑中的女子出自自家府上。 可偏偏被温国公从外面找回来的侄女给抢了先,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温国公府上自有其他几位小姐,可是没有一个入了昭王殿下眼的,倒是这位生长在外面的得了巧。 正在所有世家心灰意冷之际,这位飞上高枝要成为凤凰的罗小姐出了事,立时整个京城都震动了起来,许多世家都己经暗暗准备,之前落选的秀女们现在虽然回了家,但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 既然有一,自然有二! 能看中温国公府的小姐,当然也能看中其他府上的,况且其他府上的小姐还要更出色一些,这位叶二小姐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她和墨青昭其实是早就认识的,而且认识了多年,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尚幼的时候,第一次见宫拜见先皇时,在宫里遇上的那位俊美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小皇子,而那位小皇子当时也是极其有耐心的陪着她一起玩。 那种青梅竹马的情份,使得以后长大了纵然别的小姐看到墨青昭时会害怕,会紧张,唯有她还可以笑盈盈的站在那里,和墨青昭说上一、两句话。 也因此,她才是原本京中最有可能成为昭王妃的女子! “幸好她没了,否则也是挡了叶姐姐的道了的,叶姐姐放心,这满京城所有的贵女都知道,唯有你才是入了七舅舅的心了的,就算之前那位温国公府的小姐还在又如何?等七舅舅回来,肯定会把你选上的!” 容华郡主很希望叶兮蓉当中自己的七婶,以往也是不余余力的搓合。 第九百零三章 昭顾的极其周到的女子 “好了,好了,胡说什么,昭王殿下也是能让人胡说的吗!若是王爷听到,怕又是要斥责你一番了!”叶兮蓉柔声笑道。 这让容华郡主想起上次被墨青昭斥责的场面,一把拉住叶兮蓉的手,连头也靠了过来,娇声道:“不是还有叶姐姐吗,有叶姐姐在,七舅舅一定不会忍心怪责我的!” 之前被七舅舅斥责的时候,正好叶姐姐在自己身边,替自己讲了几句好话,七舅舅才放过自己的,就冲这一点上来说容华郡主就觉得自己的七舅舅对叶兮蓉是很有一番情义的,可惜宫里的皇帝舅舅会错了意思,选秀的时候居然选了温国公府的小姐,想起这个来就让人觉得气闷。 她为此还想求着自己母亲进宫,让皇帝舅舅把叶姐姐的牌子也留下的,到时候一起嫁到昭王府就是,反正七舅舅的府里也没有女主子,多进几个去也没什么关系,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 更何况叶姐姐这么好的人呢! “我哪里敢在昭王殿下面前保你,你还是多听话,可不能惹昭王殿下生气!”叶兮蓉笑着推了推她的头,调笑起来。 然后又小心的把容华郡主的头推正,对着一边的丫环道,“拿一把小梳子过来!” “叶姐姐,怎么了?”容华郡主不解的想抬头看她,却被她柔和的按住了:“你别动,头发都乱了,我帮你重新梳一下,你可是郡主,出行之间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看笑话,到时候连大长公主又会训你不懂规矩的!” 丫环拿过来一把象牙的梳子,叶兮蓉接过,细致的替容华郡主先取下头上的发饰,手法生温柔,一点也没有弄疼容华郡主,而后又轻轻的替她梳理了起来,等梳理完毕,替她梳起了发髻,再插上佩饰。 等得一切梳弄齐全了,才让丫环拿了一个小的镜子过来,递给容华郡主:“看看,怎么样了?” 容华郡主左右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发髻果然一丝不乱了,立时高兴起来,伸手拉着叶兮蓉的手,越发的依赖起她了:“叶姐姐,你可真好,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有大福气了,不行,我得让七舅舅赶紧把你娶回家,否则你可就是别人家的了!” “你又胡说!”叶兮蓉柔声道,拍了拍她的手。 “哪有胡说,表姐,你说对不对,如果叶姐姐都不能成为昭王妃,还能谁配?那位小国的公主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容华郡主想起自己己经两次在冰浅幽那里吃过亏,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恼火。 “安平长公主很漂亮!”叶兮蓉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道。 “她长的漂亮又如何,叶姐姐才是最美的,况且光长的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花瓶罢了,叶姐姐可是名闻天下的才女,才貌双全,又岂是她可以比拟的!”容华郡主不悦的道,脸色一沉,很是不高兴。 她是怎么看都觉得冰浅幽不顺眼的很。 还是叶姐姐长的顺眼,长的漂亮,而且还有才华,他们齐国的下一任君王的母亲,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光有貌没才气的花瓶呢! “好了,好了,等宴会的时候再看吧,反正她都接了贴子了,到时候让她好好出出丑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小国公主可以张扬的地方的吗!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在齐国她其实什么都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呵呵!” 冯凝也不服气的道,边境的事情离她们太过遥远了一些,再加上冰浅幽现在的身份和以往昭阳公主的身份相似,而且还都是和亲的公主,在冯凝的心里就奇异的和二为一了,觉得墨青昭之前娶的就是那位名声极美的嫡公主。 可那又如何,早在昭王殿下去往小国的时候就表示了他的轻蔑和不悦! 如果不是皇上逼着昭王殿下去的,殿下才不会放着齐国这么多大好的千金佳丽不娶,而去娶那位据说养在深宫十数载,一朝现于世人前,便叫世人惊了眼的公主。 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噱头罢了,还真的以为有那种名动天下的佳人不成?纵然长的好又如何,昭王殿下又岂是会被女色所迷的人。 当初齐国的那位大美人,可就是死在昭王殿下的手中,可没见殿下有丝毫的心疼手软的。 “好,我们想个法子对付她,让她好好丢丢脸!”容华郡主一听来了兴致,拉着冯凝到一边去商量,独留下叶兮蓉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她们两个过于的孩子气,但也没有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商量。 从马车的暗架里取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看起来,似乎对这一对表姐妹商量的话不起一点的兴趣,看着面前的书页看的入了神。 车里所有的一切都入了她的耳,她在意的只是手里的书卷而己! 容华郡主和冯凝商量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反正叶兮蓉现在全身心的都扑在书本上,是不会注意到她们的,往日里她们两个商量这种事情的时候,叶兮蓉都没听到,等事后她们说起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没人注意到叶兮蓉唇角微微勾起的一抹笑意,不过既便有人看到,也以为她是看书看的笑了起来…… 冰浅幽去往书房的时候,墨青昭己经离开了,海棠守在那里,把冰浅幽引起了书房最里面的一架书面前:“公主,王爷让您多看看这里的书,这些是齐国各世家的一些情况,如果公主想多了解齐国,就从这里开始,那边还有一些关乎齐国风土人情的书,王爷说,公主若是没事都可以来这里看看书,休息一下!” “有关于……宫变的事吗?”冰浅幽伸手取了一本书,忽然回头问道。 “这……这个恐怕没有!”海棠立时明白冰浅幽说的是什么,声音有些发飘哆嗦,这事在齐国就是禁忌,不是随便能说的,忍不住提醒冰浅幽道,“公主,当初血洗皇宫之事,您在外面切不可问,也不能说!” 第九百零四章 大人,撞到一个女子了 大理寺少卿罗凌的马车从大理寺出来,直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时间己经不早了,因为要处理一件案子,他这会折腾的筋疲力尽,只觉得浑身乏力,索性半躺在马车里。 忽然间,马车被突然之间震动了一下,罗凌没注意蓦的撞上了车壁,疼的脸色一冷,一手撑起怒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撞到一个女子了!”马车夫拉着缰绳吓的脸色发白。 方才他其实行的并不快,往日里罗凌有时候办事晚了,经常会行夜路,晚行也是经常性的事情,可是方才这女子分明是从路边的小巷子子奔出来的,差一点点就撞上去。 罗凌掀起车帘,冷冷的看向车外,附近有灯,看得到马车摔倒着一个年青的姑娘,一张脸雪也似的白,却也媚的惊人,右边眉眼处盛开的红花,勾人魂魄一般的美,原本就美丽的五官,因为这纹上的红花,越发的生动出彩,活色生香。 而今美人瑟瑟发抖的倒在地上,飞扬开来的裙摆散在四周,越发的衬得美人如美,腰肢纤细。 “你是谁,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既然是位妖娆的美人,罗凌的神色和缓了几分,从马车上跳下来,走过去问道。 “大……大人救命……救救我!”女子娇弱的道,回头慌乱的看向身后的巷子,黑暗中似乎还有人影在,罗凌看向那个巷子,看到两个拿着看起来行迹诡异的男子消失在巷子的深处。 再回头看向摔倒在地的女子,发现她满脸惊惶,却不是对着自己的马车,眼睛一个劲的看向巷子深处,衣裙上还有污迹,看起来倒象是之前也摔过几次的样子,再看看她嫩白如雪的小脸,手伸了出去。 “别怕,人走了!” 女子娇柔的小手拉上了他的大手,带着几分凉意,再看看女子身上单薄的衣裳,在夜风里越发的让人瑟瑟,罗凌把她拉了起来,柔声问道:“你是何人,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求大人……收留我……我……我是韩国的贵女,因为战乱带着家仆奔逃到此投亲,没料想进城门的时候就让一些人盯上了,家仆带着我逃,奔逃之中失攻了,大人收留我几日,待我找到姑姑,一定重重谢过大人!” 女子整个人都在抖,极是可怜,抬起一双盈动的水眸,越发的让人心疼。 如此女子,长相出色,又极具媚意,又向男子求助,很少有男子会有铁石心肠,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弱女子视而不见,况且她说的一切也都是合情合理。 韩国灭了,一些和其他国家有关系的旧韩国贵族都带着人往其他国家逃去,谁也不可能留下来让夏国清算旧帐。 在战乱中逃出来的贵族少女,因为进城门的时候就因为容色出众被人盯上了,现在求肋到自己面前,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应当施于援手,所以罗凌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女子激动不己的跪了下来。 “跟我上来吧!”罗凌看了看这容色出彩的女子,举步上了自己的马车,对着跟过来的女子伸出了手,女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但见他容色坚定,小手才缓缓的递了过来,而后被他用力的拉上了马车。 待得两个人在马车里坐定,马车才重新缓缓的前行。 罗凌随意的拿了一本书翻了翻,然后侧目看向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一边的女子,虽然坐在自己的身边,但女子的行为看起来极是端庄,没有抬头多看自己一眼,连坐着的样子都让人觉得自小家教就是极严的那种。 既便这么坐着,也看得出的确是那种世家贵族出来的女子。 之前说的话越发的真了起来。 “你叫何名字?”罗凌柔和的问道。 “我……我叫裘心,家父以前是在户部的小吏,姑姑嫁的是一位商人,原本是在韩国的,后来跟着姑父到了齐国经商,之后便定居在了齐国,以前一直有书信来往的,但我却是没来过齐国。” 裘心怯生生的道,头依旧一抬也不抬起来,声音柔婉中带着几分娇弱,最是动人心弦,一个既规矩又胆怯的世家闺秀的模样,而且这个闺秀现在来投奔的亲戚不过是个商人,商人虽然有钱,地位却是不高的。 “你知道你姑姑肯定在齐国的京城吗?”罗凌的声音越发的温和起来。 “我……我不知道……可……可以她之前说有在京城买了房子的……”裘心被问的咬了咬唇,很是艰难的道,侧面看起来越发的动人心魄。 马车忽然又猛的震动了一下,这一次马车里有两个人,裘心直接就往后倒去,罗凌原本也滚了过来,手一伸把个娇弱的美人往怀里一勾,满玉温香抱满怀,而后不悦的向车外道:“又怎么回事?” “大人,现在没事了,方才冲出来的只猫,奴才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一个人!”马车夫讪讪的答道,这次赶路越发的小心起来。 马车里罗凌的手却没松开,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娇弱女子,伸手替她拂开了落在耳边的一抹秀发:“你若找不到你姑姑,又当如何?齐国民风彪悍,一个孤身的漂亮女子是很容易出事的,下一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我!” 裘心眼泪汪汪的看着罗凌,似乎想起身,但又被他方才的话吓到了,一时间呆呆的看着他,竟似忘记了挣扎。 一只小手紧张的拉着他的袖子,似抗拒又似在拉扯。 罗凌微微一笑,手中用力,对着那张紧张的微微张口的樱唇吻了下去…… 马车外,一座楼阁上,有女子低头看着马车缓缓而平稳的驶过,脸上露出几分得色,这一步很顺利,搭上齐国官员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 这才是第一步而己! 冰浅幽在灯光下翻看着各种关于齐国世家的书籍,晚上还在挑灯看着,这几天她对于齐国的世家有了一些的了解,对于几个大的世家更是很注意,明天就是去赴那个百花宴的时间了,古来就有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说法,但看明天了! 容华郡主几位不含好意,但却也给了她见识齐国贵女的机会,这个机会既然送上门,她当然不会白白的放弃的…… 第九百零五章 一对长脖美人瓶 第二天一大早,冰浅幽便被几个丫环叫起来打扮了一通,衣裳是楚琉宸新让人做的,和韩国以前的样式稍稍有些不同。 齐国的半臂更加的纤长,在胳膊上绕了一下之后,长长的逶迤于地,行动起来,也更加的有种飘然的仙气。 极是美丽。 海棠替她选的是一身浅白色的宽袖纱裳,而后湖水色清淡若水的湘八片长裙,裙角上钉着小小的珍珠,珍珠并不大,但颗颗圆满而大小相同,勾勒出一副清莲戏水的图刑,再配上同样湖水色的长长的半臂。 整个人清丽脱俗,望之如同仙子落入凡间,精致绝美的小脸因此也更加的灵动了起来。 用的饰品也是配套的珍珠饰物,虽然简单,但都透着雅致和清悠。 待得梳洗完毕,才上了马车往之前约定的地方而去,其实并不是任何一家府里,这次百花宴的地方是在一处可以让人观赏的黄花园。 海棠己向冰浅幽说明了,这所谓的黄花园,其实就是菊园,里面不但景致极佳,而且还种了许多品种各异的菊花,实在是一处不可多得的秋日赏景之处,更何况这里面亭台楼阁,极是出色,既便没有这些菊花,也是一处很好的赏玩之所。 这种百花宴讲究的和别的宴会不同,必然要早一些才行,最好是在日升之前,这样还可以赏赏晨里露水中的景致,这也是冰浅幽一大早便被几个丫环叫起来打扮了一通的原因。 她们来的早,但有比她们更早的,马车转进黄花园的停车处时,这里早己停了好几辆马车,看到冰浅幽的马车停了进来,早有两个长相出色的丫环走了过来,向着马车深施了一礼。 “请问可是来赴百花宴的?” “正是!”海棠掀起车帘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请出示贴子!”一个丫环柔声道。 海棠从袖口里拿出了贴子,两个丫环对望了一眼之后,微笑着闪在一边:“请这位小姐下马车,跟奴婢们过来!” 海棠从马车里把冰浅幽扶了出来,待看清眼前的这位小姐,两个丫环愣了一下,愕然的对望了一眼,她们竟没见过眼前的这位小姐是谁? 如此出色的小姐怎么可能没有名声呢? “还不带路?”海棠不悦的瞪了两个丫环一眼。 两个丫环这才从惊艳中醒过神来,急忙在前面引路。 一路过去,九曲回廊处,一边审亭台假山,另一边却是一弯湖水,跟着回廊一路向前,时不时的看到路边花色半开,带着几分朝露,又有几分娇羞的模样,这个时候的花另有一种含苞欲放的美。 不似盛开的浓艳时的那种夺目,却自有一种舒卷自然的轻柔和自然。 品种不同的菊花,呈现出来的样子是不同的,走到半路上,她们还看到有几位小姐带着丫环在采摘着花露,这时候天色还早,虽然己经亮了,但花间尚有露水,的确是采摘的时候。 “今天与会的小姐都要采摘这花露?”冰浅幽这一路过来己经看到了数位小姐,这会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几位小姐采的都很专心,根本没向走过回廊的自己多看一眼,这样子不象是消遣,倒象是在干什么正事似的,或者说这事应当还算重要。 “是的,小姐是不是第一次参回百花宴?”一个丫环笑盈盈的问道。 “我们主子第一次来,说说你们这里的规矩吧!”海棠问道,这种关乎闺阁女子间戏闹的事情,她以前纵然是在齐国也是不知道的,自家王爷对这种事可没有半点兴趣,才不会让自己手下的暗卫去打听这种事情。 这会,海棠也是茫然的。 “其实也没什么规矩,每一次都是不同的,这次我们小姐的意思,是大家早上来了,这么早,可以一边赏景,一边采花露,到时候还可以用花露泡水喝,看谁采的花露最多最好。”另一个丫环笑道。 冰浅幽水眸微扬,这事听起来倒是极清雅的事,这位叶小姐怪不得担了一个才女的名声,但看她今日的行事就和其他女子不同。 只是在这种安排一些小姐做这些事情,其实很有沽名钓誉之嫌,这个地方并不是世家府邸内部,虽说若有人闯到这里来,必然会有人告禀。但若是有人偷偷进来,也是拦不住的,这里一边临水,一边临着各种的楼阁,甚至还会让人窥探。 有些惺惺作态的感觉。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八角的亭子,亭子不小,有女子临水坐在那里,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摇着,看起来既悠然又惬意,半靠在围栏处,拿着鱼食在喂鱼,听到有人声过来,抬起头笑对着冰浅幽。 居然是叶兮蓉。 看到来人是冰浅幽,叶兮蓉上下打量了冰浅幽几眼,眸色温柔若水,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公主可是来晚了,我们大多伙可是早早的便己经来了!” “实在抱谦,不知道你们此事的风俗,还以为来的早了一些,要当恶客了!”冰浅幽笑道,探头看了看里面:“其他小姐呢?” “她们都去采花露了,我留下来等公主过来。”叶兮蓉走到桌前,拿了一个高脖的美人瓶递给冰浅幽,“公主若看到可以采摘的花间露水就可以采下来,放在这瓶中,等一会儿看看我们谁采的多,若采的多的可是会有奖的,当然若是采的少了,也是会有罚的!” 叶兮蓉笑道,这话听起来带着一丝女子间的玩笑,似乎可以当真,但又似乎可以不当真,所谓当不当真,但看你是怎么想了。 冰浅幽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另一个高脖美人瓶,水眸扫去,己是看了个清楚,两个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所谓几乎,只是一处小小的不同,连上面的美人画的都似乎一样。 很小的一点差别,水眸一转,心头一动,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见过这么一对瓶的,所差者不过是图案不同罢了!这种类型的壶,应当都有一个共同点的! “既然公主来了,那我也要去采了,否则一会就是我输了!”叶兮蓉掩唇轻笑,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长脖美人瓶,留下这两个迎客的丫环,带着原本就跟在她身后的丫环,步入了面前的假山花丛中。 第九百零六章 一大帮子纨绔 德慧大长公主府内,明安伯世子许涞平也起了个大早,当然他这个所谓大早,其实就是比往日起的稍稍早一些就是。 做为德慧大长公主和明安伯的嫡儿子,许涞平这个世子之位是在他一生下来就封的,德慧大长公主是先皇的嫡公主,也是一个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宗室之中也极有声望。 许涞平做为德慧大长公主的儿子,往日里小事不断,但大的恶事却也是没有的,他是一个纨绔,但这个纨绔也只是纨绔败家而己,却没有心狠手辣的下手打死人之说,算起来也还算是一个过得去的纨绔。 今天这个纨绔就早了个早,带着一大帮子“好兄弟”去往黄花园去了,他妹子可是说了今天去黄花园赏景参加叶兮蓉的百花宴会。 这等大事,做为纨绔怎么能不去的,往日里有这种事的时候,他们几个好“哥们”都是会偷偷跟着去的,不但可以赏到景,而且还可以偷偷的看到长相出彩的闺秀们,何乐而不为! 做为纨绔,这等偷看美人的事,可是天下第一大事。 草草的用完了早膳,许涞平就带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往黄花园而去。 到了黄花园,早有容华郡主身边的丫环守在那里了,带着他们一众人等的马匹进到闺秀们停马车的地方,使得原本显得清雅的空地立时热闹了起来。 有些马车夫和马夫还是认识的,见到了之后该聊天的聊天,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谁也没当一回事的,这种事往日里这群纨绔没少干。 只是偷偷的看看闺秀们玩乐而己,并不会真的上前,也不会使得她们名声有亏,纵然与会的闺秀们发现他们在偷看,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甚至还会使得一众闺秀们越发的起劲起来。 这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扯开来明说的事情。 容华郡主的婆子便带着几位纨绔公子往里走,走的并不是闺秀们走的那一条回廊,这一点德行纨绔们还是有的,既然是偷看,就得有偷看的德行,怎么能和闺秀们当面碰上呢!既然是纨绔也是要讲究脸面的不是! 婆子把他们带到一处阁楼处,一边依着水,一边傍着一座高大的假山,这假山的上面似乎还有一个亭子,比他们这里的地势还要高一些,但他们现在所在的阁楼也算是高的了,可以看到园子里许多风景。 从阁楼的窗口可以直接爬上假山。 远远的还可以看到闺秀们各自带着丫环穿行在花丛之间,长相出色的闺秀们和娇艳的鲜花相辉映,越发的显得人比花娇,可不是比往日更好看了许多。 纨绔们一个个占据有利的好地形,趴在窗口,一边聊着天一边认着人,时不时的说这位小姐是谁,哪位小姐是谁! 有一些他们还真不认识,叶兮蓉的百花贴发的并不多,有一些是之前见过的,但总是有一些是新人。 就是因为总有新人,这些纨绔们才会更加的乐此不疲!每每还给在场的闺秀们评分,至今到现在分数最高的当数百花宴的组织者,叶太傅的女儿叶兮蓉,叶二小姐风头最盛,分数最高。 不管是行为、行举还是为人处理,都是落落大方,端庄得体,每每宴会中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位叶二小姐也总是能手段圆滑的处理了,使得每一次接到百花贴的闺秀小姐都对她敬佩有余。 另一些方面也是这位叶二小姐极有才华,能当众吟诗,提笔作画,弹琴吹萧样样都行! 这也是得到众纨绔一众认同的,至于为什么叶二小姐的才貌双全的美名,天下皆知,当然也是因为这一众纨绔拼了命的宣传,把个叶二小姐比喻的地上没有,天上无双,独一份的娇女存在。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实真论起来,前无古人?纨绔们知道有几个厉害的有才学的古人?他们自己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人,又岂会治学!后无来者那就更是一番笑话了,后来有没有可以比得上,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又没有预测的能力! 不过,这些纨绔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也不能妨碍他们对这位叶二小姐的钟情,若是能娶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回府,那可是祖上冒青烟了! 不但自己长脸,父母脸上也有光,做为男人那可是真的够了! 大多数纨绔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道看起来熟悉的身影,目露青睐,若看到叶兮蓉出现在视线中,自然是指指点点,一副与有荣也的样子。 至于其他的几位闺秀,当然不可能有她那么大的关注力了,唯有在看不到叶二小姐的身影的时候,才会把注意力给其他小姐一些…… “小姐,上面男子还在看,而且人数不少,甚至指指点点也不隐藏!”海棠提醒冰浅幽道,她早己经注意了那几个纨绔,甚至己经抬头看了许久,看这几位的衣着,应当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而且这种偷看女子的把戏,不应当做的更加的低调一些吗! 怎么这几位居然做的这么的平静,仿佛他们也是受邀而来的似的,这看起来着实的不妥的很。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这么不懂规矩,看到闺秀小姐们在此,难道不应当回避的吗! 她们现在站的一座小的假山下面,假山正对着那间阁楼,倒是把她们两个的身影藏起了一半。 冰浅幽侧头看了看那一处楼阁,耳边居然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心里也觉得疑惑,这真的是偷看吗?这么光明正大的议论着,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这分明就是在议论着到会的闺秀们。 这么明显的事情,叶兮蓉不知道?做为主人的她难道不应当派人去把这些人赶走的吗? 伸手晃了晃手中的瓶,瓶里有点水,但不重,不摇的话还真感觉不到,待得摇了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可其他的还真感受不出来! 其实,她一滴花露也没采,自打拿到这个瓶子之后,便一直随意的逛着,待逛到这里就没挪动过地方! 第九百零七章 挑衅,不善 “不必管他们,他们既然来了,而且还说的这么大声,自然是有理由的,这应当原本就是别人纵容了的!”冰浅幽不在意的道。 细想之下,这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位叶二小姐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才貌双全,而且听说比之貌更出色的便是才了,女子闺中的才学,若是没人宣传,又怎么会天下皆知! 若说有什么人来传好,自然是一些纨绔子弟之间的相传,一方面他们交游广,另一方面他们必竟也是世家子弟,甚至每一个也是家世不俗,纵然自身才学不显,但总是见识过一些的吧,他们说的话也更会让人相信一些。 比之普通人在外面闲说,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他们一直在偷看,这……这与礼不合!”海棠皱了皱眉头,又隐住身形,暗中看了看那一处阁楼,越发的觉得那几个男子没规矩的紧。 不但说,而且还指指点点,她的耳力比冰浅幽好,隐隐间,听到他们在说哪一位小姐漂亮,哪一位小姐身材好之类的话,这种话着实的让人不喜。 听着象是在市场上卖菜似的,一边挑一边选! 冰浅幽伸手摘了一朵面前的大红色菊花,放在手里看了看,又轻轻的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极是清雅,很是怡人,然后才笑道:“这种事,应当是由来己久,先看着吧,若和我们无关,也就只是看看而己,若真的是因为我,那我自然也是不客气的。” 她的笑容虽然清雅艳丽,但眸色一片寒洌,叶兮蓉若是想暗算自己,那自己就不必给她留有情面。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指的不只是客人,还有主人! 利刃从来都是双方面的,叶兮蓉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柔弱的小国公主,那可真是看错了自己。 经历过那么多的血雨腥风,自己又岂只是一位不知世事的闺秀了! 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美人瓶上面,唇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寒洌,她倒要看看叶兮蓉这葫芦里接下来卖的是什么药。 太阳这时候己经升了起来,花间的晨露基本上己经没有了,纵然还有停留下来的,但也己经不多,就这么点地方,小姐们这边采不到,就要过来那边去找,有几位小姐还找到了冰浅幽的位置。 看这里己经有人,就好奇的退了下去,眼前的这位小姐她们不认识,而最叫她们惊讶的是她的容色,那样的容色,实在是太过于夺人了,以往只觉得叶兮蓉长的是绝好的,但眼下的这位才让她们觉得之前的想象力还是不够。 居然有这长的这么美的人,这样的女子才是那种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真国色吧? 既便是小姐们都是惊艳不己,有碰到一处的,己经开始悄悄讨论这位看起来容色惊绝的美人是谁,为什么她们以前没见过? 这样的女人只要见过一眼,必然是会深深的记住的。 实在是……太过于的惊艳了一些! 朝露越来越少,越来越找不到,终于,这场关乎采摘朝露的比赛结束了,叶兮蓉派出丫环来找人,请各位小姐去往亭子里集合。 冰浅幽也得了消息,跟着找过来的丫环回了亭子处。 亭子里当中的石桌上面己摆满了各种的瓜果点心,一众小姐们或坐在石凳上面,或坐的围栏处,还有一些靠着围栏悠然的喂着湖里的锦鲤的。 冰浅幽过来的时候,大部分小姐己经回来,有没见过冰浅幽的,一时间都惊艳的愣住了,有几个见过的,立时又有了话题,轻声嘀咕了起来。 冰浅幽找了一处背朝着那处阁楼的围栏坐了下来,长脖的美人瓶由海棠拿着。 这也是跟在场的小姐们学的,每位小姐身后都站着一个丫环,都拿着一个长脖的美人瓶,一看就知道是小姐们方才的所得。 这地方离之前的纨绔们的楼阁却又是远了一些,在这里听不到纨绔们的声音,想来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叶兮蓉最后一个出现在亭子里,身后也跟着一个抱着美人瓶的丫环,这个美人瓶和冰浅幽的美人瓶几乎是相同的,是一对。 有小姐看了看冰浅幽身后的海棠手里的那个美人瓶,又看了看叶兮蓉身边的丫环手里的那个,一脸的惊讶! 这一对美人瓶可不是普通的,据说还是叶太傅找来的一对完全一样的对瓶,价值连城。 美人瓶虽然不少,但这种完全一样的却几乎没有,不但是花色,连上面翩然起舞的美人长像角度都是相同,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据说这么一对美人瓶,要做成这么一副一模一样的样子,是很难的! 往日里这一对美人瓶也曾经出现过,但也只是当当装饰品,而不是真的使用,叶兮蓉很是爱惜,她们中有人就算是想摸摸也不允许,只让她们看看就行了! 想不到今天居然用了这么一对美人瓶,不但自己用了,而且还给了另一个女子用,怎么不让在场的其他千金们惊讶万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一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让叶兮蓉这么看中。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安平长公主,初到我们齐国,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我们齐国贵女的宴会!”叶兮蓉笑着介绍道,态度亲和柔婉,很让人好感! 公主?几位不知情的小姐蓦的瞪大了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起冰浅幽来,纵然她们往日里再不理会外面的事情,也知道夏国和齐国和亲的那位公主己经进了京,至于是不是叫安平长公主还是其他公主,她们倒是不清楚! 齐国原本是没有这么年纪的公主的,若是有,除了这一位马上要嫁给昭王殿下的小国公主,还能有谁? 这位就是?几位小姐的目光不善起来,纵然她们都不敢想象嫁给昭王的事情,但这也不妨碍她们觉得唯有本国的小姐才配得上昭王,他国的公主是什么?凭什么配她们权倾齐国,而且将来还有大可能的昭王殿下。 “你就是那位所谓的第一美人?”一位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姐,立时目光不善的冷哼道。 第九百零八章 这位小姐,你又错了! “我不是第一美人,这位小姐错了!”冰浅幽不慌不张的道,水眸滑过叶兮蓉的脸,笑意嫣然,仿佛不知道自己现在被所有小姐敌视一般。 这位是把自己和昭阳公主当成同一个人了! “你不是小国来和亲的公主?”另一位紫衣的小姐冷笑道。 “我的确是来和亲的公主!”冰浅幽越发的淡然起来,随手拿起围栏处的鱼食,给水里的锦鲤喂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极是悠然,仿佛没看到那些小姐们敌视的目光。 “久处深宫,一朝出现在人前,便是名动天下,安平长公主可真是算计啊,这所谓的名动天下第一美人,就是这么来的!”另一些湖色长裙的小姐,扯了扯唇角嘲讽的道。 既然眼前之人长的的确出色,齐国的小姐们觉得还是传言有误,况且就算是长的好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长相出色的花瓶似的,就如同这美人瓶上的美人,漂亮是漂亮了一些,但实际没什么大用,也就只是看着舒心一点而己。 她们确信昭王殿下不是那种被美色所误的人。 “这位小姐也说错了,那不是我!”冰浅幽侧睨了这位湖色长裙的小姐一眼,笑容很是淡漠,不起一丝的波澜。 “做都做了,就不要不敢承认!明明是别人有心计,为了这个第一美人的名头,隐忍至今罢了,安平长公主可真是一个有心计之人,这样的人若是谁家娶了,可就不保证这后院还能活下来几个人,必竟安平长公主是这么会忍的一个人!” 之前被冰浅幽说她错了的那位粉衣小姐,冷笑着接了话,她之前被冰浅幽驳过,心里很不服气,这时候找到茬了,哪里肯放她过门。 “这位小姐又说错了,你说的必然不是我!”冰浅幽笑的一如既往的平和,再一次否认了这次小姐的话。 两次被当面反驳,都是错了,既便是再好的脾气都会恼羞成怒。更何况这位粉衣小姐看起来并不是脾气很好的样子,手重重的在石桌上拍了一下,蓦的站了起来,小脸涨的通红:“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说错了吗?你别以为自己有那种名声,我们离的远不知道,你可是天下闻名的!再狡辩都没有,也不知道昭王殿下怎么那么霉,要娶你这样的女子!” “这位小姐请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海棠上前一步,冷冷瞪着粉衣女子道。 她原本就不是一般的丫环,目光凌利而且带着几分煞气,把个原本气势很足的小姐,吓的不由的倒退了一步,而后醒悟过来自己居然被个丫环吓退了一声,气的大声的道:“来人,给这个不懂规矩的贱丫头掌掌嘴,让她看看这里谁才是主子,谁是奴才!” “是,小姐!”粉衣女子后面转出来一个丫环,一手抱着美人瓶,另一个冲着海棠的脸上狠狠的就是一个巴掌。 “海棠,既然她们都动手了,你也不必谦让,打!”冰浅幽的声音带着几分淡薄和平和,从海棠的身后传来。 海棠点点头,头稍稍一偏,反手稍稍让过这个丫环,另一只手照着这丫环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 丫环没打到人,反而因为海棠的一个巴掌被打的倒退几步,重重的摔倒在地,手里抱着的美人瓶一时间也抱不住了,手一松,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立时碎成数片,里面的花露也流了出来,溢入了地下。 海棠的动作太快,待得安静下来,那个丫环己经摔倒,瓶子也摔了,亭子里所有的人都震住了,惊愕的看着这一对主仆,谁也没想到初到齐国的小国公主会这么强势,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齐国本地的贵女身边的人。 “你……你……”粉衣女醒悟过来,气的全身颤抖,几乎要昏过去了。 冰浅幽却向海棠招了招手,海棠乖巧的站到了她的身后,而后她站了起来,缓步走向粉衣女子,看到她虽然笑的盈盈若水,一张精致小脸更是如同百花盛开,但莫名的粉衣女感应到了一丝恐惧,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次差点踩到自己倒在地上的丫环。 “这位小姐你还真的是错了,我既不是昭阳公主,自然不敢抢昭阳公主的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至于昭阳公主养在深宫十数年,一朝现于世人的面前,便被天下人称颂就跟我更没有关系了,若这位小姐不清楚,可以好好问问我,我必然坦诚相告!” 冰浅幽笑道,声音柔和清雅。 粉衣女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羞又愧,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之前张冠李戴了,把人给弄浑了,眼前的这位分明就不是她们谈论中的那位昭阳公主,可如果不是,昭王殿下为什么会娶她? 当时昭王殿下离开的时候,不都是说他要去娶一位小国公主的吗?而且还说这位小姐公主久处深闺,是个极美的佳人!当然这些昭王都是看不上的,看上的还是她背后的小国家,可是为什么会换人了? 粉衣女想不通,也不想想通,抬眼正看到对面楼阁处,几位纨绔公子对着这里指指点点,想来也是看到了方才那一幕,这话若是传出去,自己可多丢人啊!这让人家怎么看待自己,而且这事论起来,还真的是自己理亏! 首先是自己把人给弄错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衣袖一掩,哇的哭着沿着回廊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地上的丫环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得摔碎在地的美人瓶,急忙追了下去。 不只是亭子里的,还有楼阁上的纨绔们都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自打有了百花宴之的一,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打的可还有主人家的脸面了,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叶兮蓉,这还是第一件叶兮蓉来不及处理,就让客人伤了面子,哭着跑了的事情! 谁也没想过这位小国的公主会这么强势,更没想过她一击还手居然打了两个人的脸。 叶兮蓉的脸色的确很难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僵硬不自然,她同样也没想过娇娇弱弱的这位小国公主,居然直接就敢让丫环上手打人,甚至还毫不留情的嘲讽,在对于来人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敢这么做。 这是不是蠢啊! 第九百零九章 无水的瓶里倒出了水 “安平公主,这是何意?”叶兮蓉做为主子坐不下去了,脸色冷了下来。 “叶二小姐方才可曾听到这位小姐说的话?”冰浅幽水眸一转,眸色潋滟,清雅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柔婉,这样的颜色若不是方才众人亲眼看到,还真的很难相信她居然叫自己的丫环打人了。 叶兮蓉的脸色有些发红,冰浅幽这话里可很有话,她方才一直在的,又岂会听不到方才这位小姐说的话。 “安平公主,这是齐郡王府的大小姐!”叶兮蓉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缓缓的道。 齐郡王是皇上的兄弟,也是墨青昭的兄弟! “那可实在是抱谦了,没人跟我说过!”冰浅幽水眸一扬,这话听起来有些抱谦,但这言行举止之间可是半点抱谦的意思也无,那种轻慢的语气,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个小官吏的女儿,而不是皇家血脉似的。 “是我疏忽了,方才公主来的时候,我就应当先介绍的!”叶兮蓉抬起眼眸,低缓的道、笑容有些冷。 “你来的时候原就是晚了,叶姐姐就算是想帮你介绍,也得找到人啊!”容华郡主勃然大怒,手在桌上一按,也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对上了冰浅幽。 “噢,是吧,那可真是意外!”冰浅幽不甚在意的扬了扬柳眉,在一边的围栏处坐下,海棠退到了她的身后,“叶小姐还要不要比一下谁收集的花露比较多?” “你什么意思!”见她居然不理会自己,容华郡主脸色几乎是狰狞的。 “容华,别生气,等这里事了,我去给墨大小姐请罪!”叶兮蓉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警告她道,“你这会不管不顾的闹起来,明天说不得就传出你不好的传言来!” 她这话里的意思,容华郡主也是懂得,下意识的抬头,看到对面阁楼上的人在指指点点,似乎都在关注着这里,一时间又气又恼,咬咬唇任着叶兮蓉拉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定。 “既然公主觉得可以比较了,那就先比较吧!”叶兮蓉把容华郡主劝退之后,看着周围的小姐们,柔声道,大家都点了点头! 几个丫环过来,在石桌上摆放上一只只彩绘的细瓷碗。 待得所有的碗放定,叶兮蓉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丫环低声道:“收了一只碗!” 丫环愣了一下,但还是上前,收下了一只碗,其他的几位小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有几个都和容华郡主一样,目光不善的看向冰浅幽,这个被撤下来的碗,自然是方才气哭了跑了的墨大小姐的。 “请各位小姐让丫环把手中的美人瓶倒空,看看收集了多少花露?”叶兮蓉道。 小姐们点头,站在她们身后的丫环一个个把手中的美人瓶抱过来,小心的把里面的露水倒出来。 其实都很少,原本来的时候就己经不是很早,收集了这么久,大多数就是小半碗而己,最多一位看起来也不过是半碗,有少的只有一个底的。 丫环们把美人瓶倒空之后,便拿着空瓶退在碗的一边。 “公主何故不倒?”所有的都倒空了,唯有一只空碗,叶兮蓉看了看站在冰浅幽身后的海棠,见她的手中还抱着一只美人瓶,知道她的没倒。 “我的瓶里没有,方才来的晚,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没收集!”冰浅幽笑笑,解释道,“海棠把瓶放桌上吧!” “是,公主!”海棠双手把美人瓶送到桌前,桌上己经摆放着一系列的细瓷碗,原本就不多的石桌面几乎己经把桌面外一圈放没了,海棠看了看中间空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美人瓶往当中放。 只是当中一处看起来也不是很大,美人瓶的瓶底有些大,这么放上去,总是会撞到别的碗,海棠放了几次之后,无奈的回过头去看冰浅幽:“公主,放不了!” “那就请那边的一位拿一下吧!”冰浅幽随意的一指道。 她指的是站在亭子口处的一个女子,身边也站着一个丫环,但她身边的丫环手里是没有美人瓶的,而且看女子的样子也不是世家小姐中的一位,二十几岁的年纪,清清秀秀,衣裳也极简单,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她其实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就避在亭子的边上,等这些小姐们全进了亭子才走到亭口处,冰浅幽注意到她在那位齐郡王府的大小姐冲出来的时候,身子稍稍避让开,然后又重新站了过来。 不是与会的小姐中的一位,但却必然和这事有联系! “是,公主!”海棠和冰浅幽早己心意相通,见她往那个方向一指,抱着美人瓶就走到那女子身后的丫环处,把手中的美人瓶送了出去:“你先抱一下!” 丫环茫然的伸手,把美人瓶抱入怀中,然后愕然的看海棠退后回去,而她拿着这个美人瓶,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女子,期盼的叫了一声:“夫人!” 这种事情在她参加过的宴会中从来没有遇到过,丫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你就先拿着吧!”女人含笑道。 “是,夫人!”有了主子的话,丫环抱着美人瓶安心了,紧紧的抱了抱,忽然觉得有异,手中微微的摇了一下,感应到里面似乎有水,立时又低低的道:“夫人,似乎有花露!” 她的声音不高,但却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有花露?方才安平公主不是说没收集到吗?莫不是蒙敝我们!”站在丫环身边的另一位小姐语气不善的道。 自己伸手去拿那个美人瓶。 叶兮蓉眼神一动就想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位小姐拿到后摇了摇,果然听到了些些水声,拿起美人瓶,走到最后一个空碗处,往下一倒,从里面居然还真的流出了小半碗水。 “公主,不是说方才没有收集花露吗?这是什么?莫不是公主看不起我等齐国的世家女,故意戏弄?” 这位小姐扬高声音道。 “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叶兮蓉柔声笑道,让身边的一个丫环去拿美人瓶,见是叶兮蓉的人,这位小姐自然放手,美人瓶落入了叶兮蓉的丫环的手中。 冰浅幽微微抬头,海棠上前两步走到叶兮蓉的丫环身边,当着一众人等,伸手就要向叶兮蓉的丫环讨要美人瓶! 叶兮蓉的丫环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把美人瓶递给海棠。 “公主,这里面的花露既然倒了出来,这美人瓶我就收起来了!”叶兮蓉笑着向冰浅幽解释道。 “叶小姐,我想看看,这美人瓶着实的奇怪,为什么我都没有收集,里面居然有水溢出。”冰浅幽水眸灼灼的看着叶兮蓉,笑容虽然悠然,但有些冷。 “可能是下人弄错了,之前还有未倒尽的水吧!”叶兮蓉心里一慌,但觉得冰浅幽不可能知道什么,脸上的神色立时稳定了下来,柔声道。 “我这个瓶和叶二小姐的瓶是一对吧?不知道叶二小姐的这个美人瓶里可也有未倒尽的水?” 冰浅幽的目光落在石桌上那个最多的花露的碗上…… 第九百一十章 接二连三的破了 叶兮蓉的脸色一僵,握在手中的帕子微顿,正待想说话,忽听得“哐当”一声,和众人一起回头,待得看清楚两个丫环中间被摔破的美人瓶,立时脸色大变。 “公主,奴婢要把美人瓶拿回来给您看,可她不让拿,现在碎了!”海棠伸手一指对面的丫环,首先告起状来。 冰浅幽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去。 “来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切莫伤到小姐们!”叶兮蓉也反应过来,对着另外的两个丫环道,她是主办者,带的丫环不少。 “公主,这是什么,这美人瓶里是不是也有东西,有个活塞什么的吗?”海棠的动作最快,蹲了下来,伸手从地上的碎瓷器中捡起一个小小的只一个圆片形状的东西,一边看一边呐呐道。 叶兮蓉的脸色大变,脚下一紧,比两个丫环还快的走了过来! “别胡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另有空间的美人瓶!”冰浅幽接过海棠手中的小的隔片形的圆片,漫不经心的道。 但这话说出来却让周围的人心头一怔,有人明白了,有人还愕然! “是真的,公主,之前您不是也有一对这样的美人瓶的吗,当时奴婢不小心打破了之后,就发现这样的圆形隔片,这其实是一个阴阳壶,隔片落下就是两个瓶,不落下就是一个瓶,两边容器里可以装同样的酒水,也可以装不同的,方才公主没有收集花露,里面却倒出水来,应当是原本隔开的另一半瓶里的!” 海棠说起来头头是道,站起身不服的道。 叶兮蓉嘴唇颤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居然是个不一样的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回去之后自当问问是何处所买,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瓶子!” “叶二小姐不知此事?”冰浅幽翻来翻去看了看隔片,水眸一转,看向叶兮蓉道。 “实在不知!”叶兮蓉摇了摇头。 “这位应当是来品评花露等级的吧?”冰浅幽看向那个站在一边的女子,笑问道。 “正是!”见问到自己,女子落落大方的向她深施了一礼,“小女子家学做花露,对于各种花露都有所了解,叶二小姐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品评各位小姐采摘的花露的高下,各种花露在不一样的时辰,品质也是有所不同的!” “倒是一位行家了!”冰浅幽和气的微笑道,“海棠,把方才这个瓶里倒出来的花露请这位夫人品评一下!” “是,公主!”海棠手脚伶俐的把桌上最后倒出来的那小碗花露送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女子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的叶兮蓉,又看了看冰浅幽,最终微微一笑,接过来在手里轻轻的摇了摇,又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拿过一个小的勺子。 细细的沾了一点,放在唇际品评了一下,好半响,眉头皱了起来。 “如何?”冰浅幽笑问道。 “这……似乎……”女子犹豫的看了看叶兮蓉。 “夫人还请直言,我也觉得很是奇怪,想知道这所谓的美人瓶为什么要如此设计!”叶兮蓉这时候己经平静了下来,和众人一起等待着品评的结果,听女子这么一说,笑意嫣然而镇定。 “这……似乎就是普通的水,根本不是花露!”女子又品评了一口,点了点头道。 “请夫人也品评一下这一碗!”冰浅幽指着叶兮蓉的那一杯花露道。 叶兮蓉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原本有的信心不由自主的动摇了,莫不是冰浅幽真的知道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但眼下这种情形,她又不能拦,原本就是请这女子来品评的,这时候不让她品评,倒显得心虚的很。 对着站在一边的丫环使了一个眼色,这是那个拿着她采花露的美人瓶的丫环,丫环会意,小心翼翼的往人群后面退去,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位夫人上面,倒也没人注意到这个丫环的行为。 冰浅幽一直注意着叶兮蓉的举动,看到她示意丫环,丫环退后,也对着海棠示意了一下,海棠也不动声色的挤出了人群。 “这碗是纯正的花露,没有掺水,是真的!而且品质极佳,叶二小姐果然厉害!”女子品评完叶兮蓉的一碗,笑道。 叶兮蓉的心落了下来,娇羞的道:“也无所谓厉害不厉害,就只是自己用心一些罢了,原本我去的就晚,但是想着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些生的偏了些,可能其他小姐没注意,就特意的跑了一趟,没想到还真的收集了不少!” 叶兮蓉的话很是谦逊,也解释了她方才为什么去的晚,却可以独得这么多的花露的事情,经她这么一解释,众人立时点头,都觉得叶兮蓉说的有理。 “叶姐姐的确是细心,连我们没注意到的角角落落里也找到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不象某些人,既然来参加百花宴了,却什么也不动手,只是来逛逛,而后还把叶姐姐的美人瓶给打破了,真是不识礼数!” 容华郡主嘲讽的撇了撇嘴道。 “郡主,不可胡语,得罪了客人!”叶兮蓉低声的斥责容华郡主道。 这话不但没劝住人,还把容华郡主激怒了,她之前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只不过当时被劝住了,这会觉得自己这会掌着理,难不成还能让冰浅幽一个小国公主看轻齐国的贵女不成,她今天就让这个小国的公主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到齐国来也是当公主的! 当下腾的站了起来,冲着冰浅幽神色不善的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说,公主最清楚吧?把我们齐国的世家小姐气哭跑走,又放肆无礼的打破叶姐姐的美人瓶,现在又怀疑叶姐姐做假,分明是你自己不行,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怪别人的瓶,怪别人采的多了,真不知道你在自家的小国里有多骄傲自大,马不知脸长!” “郡主,不许胡说!”叶兮蓉一脸的焦急,急忙拉着容华郡主,压低了声音劝道:“郡主,你别这么说,你向她道谦吧,她是和亲的公主,慢待不得,否则昭王殿下那边不好交待!” “交待,要什么交待,原本就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罢了,既便是成亲,也不过是在七舅舅的府里多一两个女人罢了,值当什么!七舅舅以后可是会另娶正妻的,她算什么!”一听要向冰浅幽道谦,容华郡主都要炸了。 “哐当”又是一声瓷器摔倒地上破碎的声音,惊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又破了…… 第九百一十一章 美人釉,胭脂色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再看看吓得面无人色的叶兮蓉的丫环,然后一起转向了蹲在地上似乎在破瓷片里找什么的海棠。 “公主,找到了,果然这是一对,也是阴阳壶,您看,也有隔片!”忽然,海棠得意的捡起一个圆形隔片,欣喜的道。 叶兮蓉脚往后退了退,脸色惨白! “拿过来!”冰浅幽的神色依然冷静,道。 海棠应了一声,起身过来的把隔片弟到冰浅幽的面前。 众位小姐这时候也品出些意味来了,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种事情接下来该当如何处治! 两个隔片叠在一起,冰浅幽缓步走到面白似雪的叶兮蓉面前:“叶二小姐,这是何意?一对高脖美人瓶,都是阴阳壶,但是一个壶里装着的原本就是花露,而另一个瓶里装的只是水,如果我当时收集了一些花露,倒出来的必然是混了水的花露,这味道当是很不佳的吧!” 冰浅幽说着看向那个帮着品评花露的女子,一般人或者品不出什么,但象这种专门品评的,自然是能分出一些细微的差别。 “叶二小姐的这个阴阳壶,是来帮你忙的,而我的这个是来败我名声的,却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叶二小姐,让叶二小姐这么算计!”冰浅幽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两个瓶是这样的!”叶兮蓉咬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听闻叶二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当然是见多识广的了,看过的书也多,府上有了这么一对漂亮的美人瓶,叶二小姐不会没查过吧!美人釉,胭脂色,一对宝瓶阴阳分,叶二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冰浅幽接过海棠递过来的一块碎瓷,这块碎瓷看起来薄而滑腻,可见不同凡俗。 “我真的不知道!”叶兮蓉手在哆嗦,但依然死撑道。 “叶二小姐这是承认自己才学不显,这所谓的才名其实有些虚妄了?”冰浅幽眨了眨水眸,颇为好奇的问道。 “我……我又岂能博览群书!”叶兮蓉咬紧牙关道,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事情发展的太快,以致于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眼中几乎露出恨毒,但立时压抑在了眼底,“公主,若是不信,请随我来,我给您看证据!” “叶二小姐还有证据?”冰浅幽诧异的道。 “当然是有证据的,叶姐姐又岂会是做这种事的人,分明是你故意陷害叶姐姐的。”容华郡主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她也没办法相信自己一直信任有加的叶姐姐,会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听叶兮蓉还有证据,立时心头一松,整个人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公主,您请随我来!”叶兮蓉道,伸手一指外面的小径,然后当先向外行去。 冰浅幽略沉吟了一下,便跟在叶兮蓉的身后往外行去,其余的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跟着过去了。 她们从这里出去,转到了一条路上,往最高大的假山处行去,假山上面有一座亭子,看起来极是华美,往日这处地方就是整个黄花院最人多的地方,但今天是让叶兮蓉包了下来,这会还是空荡荡的。 “叶二小姐,上面有什么?”走了半路,冰浅幽向上看了看道。 “公主,上去就知道了!”叶二小姐走的气喘吁吁的,伸手指了指上面,假山上的道是曲曲折折,路面看起来也有些湿,假山处还有涓涓的流水,从假山顶上蜿蜒的往下,最后滴落下面的湖水里。 既便只是半山处,看起来己经够高了,一边的阁楼处,纨绔子弟们都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方才在亭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隔的远,看的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都可以看出来,似乎这位长相绝美的小姐在向叶二小姐发难,这让几个对叶小姐钟情一片的纨绔子弟,气的要跳脚。 可没待他们真的跳出去,叶兮蓉居然把人都带到了假山处,弯绕的假山虽然让他们有时候看不清楚,但也在转弯的时候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了,有几个惊艳的站在那里,几乎看的呆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绝色佳人啊! 但接下来,他们却看到了令他们惊骇不己的一幕,最前面的是叶兮蓉,这时候己经绕到了一个转口处,正巧避过他们的目光,在假山的另一处,冰浅幽这时候也扶着海棠转了过去,而后听到叶兮蓉惊叫一声。 从纨绔子弟们的楼口,正看到叶兮蓉的身子晃了一晃,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冰浅幽带着丫环离她还有一段距离,那就是她自己脚下打滑了,晃了两晃之后,叶兮蓉的身子便晃下了假山,冲着那一侧的湖面摔下去。 尖利的惊叫声,吓得一众身后跟来的小姐们胆寒不己,一个个急忙伸手巴住手边的岩石,脸色惨白。 巨大的落水的声音震起,众人惊骇在当场,从纨绔中也有反应快的,立时从楼阁上手脚并用的爬上假山,绕到之前叶兮蓉所在的地方,然后纵身跳下了湖中。 湖面上叶兮蓉在使劲的扑腾,一边尖叫不己。 己快入冬了,湖水冷洌,冷水只往骨子里浸,手足在水面上乱蹬,纨绔过来立时把她抱住,一边拉着她往岸上去,早有等在下面的丫环过来搭了把手,这才把叶兮蓉给拉了上来,待得拉上来,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脸色如雪,唇角没有一丝的血色。 看了看还抱着自己的那个纨绔,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吓得一众丫环们尖声惊叫起来。 也不知道谁从边上抱过来一床棉被,把叶兮蓉从里倒脚的往里一裹,把叶兮蓉抱到了一边的楼阁去。 冰浅幽站在高高的假山处,目光看向方才叶兮蓉掉下水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油迹,原本叶兮蓉是可以避开那一片油迹的,但是海棠手中一颗小石子弹出,让她原本落脚的地方仓促之下换了个方向,不小心才踩上的那块油迹。 若不是海棠细心提醒自己,若不是海棠抢先动手,那一块油迹应当是为自己留着的吧!眼眸中滑过一丝幽深,这种天气落了水,而且还被一个纨绔抱着救回来,自己的名节算是没了。 纵然自己还能进昭王府,恐怕这身份极低,而且绝对不会得到宠爱,况且落水还会伤身子,叶兮蓉对自己有这么恨吗?自己才见过她而己,就算她心仪墨青昭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么恨? 这意思是除了能为自己留条命,其他什么都要毁了去的! 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第九百一十二章 所谓的玩物就是一个笑话 “是不是你推的叶姐姐?”容华郡主厉声道,气的满脸通红,伸手指着才从上面下来的冰浅幽。 冰浅幽脸色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是不是我推她下去,那边有人,可以问一声!” 从假山上下来的不只是冰浅幽,还有那群纨绔公子,这会也知道出事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不管如何,他们方才也的确是看到了叶兮蓉掉下去的时候,冰浅幽离她还有一段子距离,是不可能推得到她的。 可是叶兮蓉的身份不简单,是叶太傅家的小姐,又才名远播,若是真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甚至还有人说昭王殿下回京之后,就要娶这位叶小姐进门,和那位和亲的公主一起嫁进门的。 既关乎昭王殿下,又关乎叶太傅,纨绔们虽然是纨绔也不是傻子,而眼下的这个女子方才听人说就是那个和亲的公主,这里面的意思可就越发的不简单起来。 现在听到提起他们,立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你胡说,分明是你推的叶姐姐,知道叶姐姐要嫁进昭王府了,你是故意害她掉水的!”容华郡主气的过来伸手要拉冰浅幽,却被海棠拦了下来。 “郡主请自重!”冰浅幽退后一步,并不慌张。 “我怎么不自重了,来人,把这个贱丫头拉下去重大二十杖,居然敢拦本郡主!”容华郡主冷笑道,气恼难当,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冰浅幽的错,这会叶兮蓉生气不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容华郡主身后过来两个丫环,伸手就要来拉海棠,却被海棠反手一人一巴掌,直接拍开。 “容华郡主,既便你是郡主,也没有处置我的丫环的权力!”冰浅幽脸色也沉了下来,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厉色,抬高头,冷冷的看着容华郡主。 “你……你放肆!”容华郡主向来在贵女中身份不凡,何曾被人这么奚落过。 “我放肆,还是容华郡主放肆,试问容华郡主有什么权利替我处置我的人,郡主的身份不凡,本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冰浅幽冷笑道。 “别说是你的人了,就算是你,本郡主也是处置得了的,一个小国的公主,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可以跟我争锋,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七舅舅会把你放在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国送来的玩物罢了!” 容华郡主被冰浅幽的这种态度气的发了狂,口不择言道。 这些话固然私下里专门说,但也不会当着这么多的面说,冰浅幽再不济也是一国的公主。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尴尬了起来,这种话是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说的吗?昭王殿下的事也是别人议论得了的吗? “容华郡主!”有小姐提醒的叫了她一声。 “妹妹!”容华郡主的哥哥也觉得不好,脸色一冷呵斥了她一句,可还是太晚了一些! “本王的事情,哪轮到你来说!”阴鸷的声音突死的出现在众人的耳中,众人回头,看到一大群的侍卫中间,俊美的如同天上谪仙,但整个人的气势又张扬着阴寒的墨青昭正缓步走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墨青昭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七……七舅舅……”容华郡主这时候哪里还有气势,吓的连话也说不齐全了,“七……七……叶姐姐被……被她推下去了!” “本王的王妃,哪容得别人说三道四。”墨青昭张扬的墨色锦袍在风中咧咧做响,整个人邪魅而张扬,一双眸子更是带着阴冷的气息,压得整个场景都不由的阴森了几分。 几位世家小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急忙闪过,生怕惹到这位煞星,想起以前的过往一个个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会遇到这个煞星,自己怎么着也不会过来,闹这么一出,眼下却有些不好收场。 退在一边之后,小姐们一个个恭敬行礼,纨绔们也是心跳加速,脸色发白,和小姐们一样,他们也是后悔莫及,原本只是为了看看美人们玩乐的场景,这若是真的惹到了昭王,谁知道会不会遗祸家族。 墨青昭走到冰浅幽面前,问道:“可伤到了?” “没有,掉下水的不是我!”冰浅幽摇了摇头。 “容华郡主欺负公主,还让她的丫环打奴婢!”海棠可没那么好的性子,指着容华郡主告成状来。 气的容华郡主暗骂贱婢,但眼下却不敢真的和海棠闹起来,只是委屈的看着墨青昭:“七舅舅,真的是她把叶姐姐推下水的,她如此恶毒,不过就是想独占您,您切不能中了她的奸计,被她所迷惑!” “叶姐姐,谁?”墨青昭冷冷的道,长长的眸子一挑,看向容华郡主。 看的容华郡主心头一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但既然墨青昭这么问了,她虽然结巴了一下,还是答道:“叶姐姐是叶太傅的小姐,七舅舅你难道忘记了她吗?” “忘记?本王没有,本王从未记得何谈忘记!”墨青昭神色淡漠的道,一双俊眸紧紧的盯着容华郡主,让容华郡主仿佛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背心处冒出冷汗,手脚发凉,偏一下子又动不了地方。 “只要不是幽儿出事,别的女人出事,跟本王有何关系,若幽儿出了事情,你们这里……”墨青昭说到这里冷笑一声,眸色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若幽儿出了事,你们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 这话里带着些嗜血的气息,听得一众人等脸色俱惨白起来,个个后怕不己,看向冰浅幽的目光再没有惊艳,只觉得心慌害怕! 谁说小国的和亲公主不得昭王喜欢,谁说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己,看这样子哪里是什么不在意,分明是在意的很,所谓的玩物更只是一个笑话,看昭王殿下看她的目光,和看自己几个的目光,分明是一个天,一个地。 有脑子机敏的立时想到,回去后要跟自己家里的人说,一定要交好这位和亲的安平长公主,这位将来可能真的是不可限量的…… 第九百一十三章 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七舅舅,叶姐姐被她推下水,她必然要给叶姐姐和叶太傅一个交待!”容华郡主不服气的道。 才说完就被她的哥哥明安伯世子许涞平狠狠的在手中拧了一把,疼的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交待?”墨青昭轻轻一笑,那种长期浸渍在黑暗之中的狰狞森冷之气,逼的在场的人不由的又往后退了一步,特别是在容华郡主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远远的,这位可不是凶名赫赫的昭王,真恼了他,说不定连性命都留不下来。 “本王想娶什么样的人,不想娶什么样的人,何须向任何人交待,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本王这里还要好好找她算算帐,居然敢算计本王的人,莫不是以为本王是死的不成!”墨青昭脸上的笑意森冷的仿佛是从九幽地狱冒出来的。 但见他笑完,伸手从边上的侍卫腰间拔出一把利剑,手一边,利剑出门,直直的往容华郡主的面门而来。 容华郡主整个仿佛被钉住了似的,眼睁睁的看着利剑扑面而来,然后擦过她的脸颊扎入她后面的一棵树上,脸旁一缕秀发落下,缓缓落地,跟着摔倒在支晕了过去的是容华郡主。 明安伯世子方才也被吓住了,这时候见容华郡主倒地吓了一跳,急把她抱起发现她是吓晕了,才松了一口气。 让丫环把容华郡主抱住,明安伯世子许涞平恭敬的向墨青昭行礼:“七舅舅,容华年轻不懂事,被人糊弄,多谢七舅舅不斩之恩!” 他纵然是伯府世子,也是德慧大长公主的儿子,却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这个嫡公主的身份现在其实不值当什么了,若不是母亲是先皇唯一留下的公主,若不是当初母亲还算机智,现在也就没有德慧大公主这一脉了。 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是不智,往日里被人捧的太高,以至于忘记纵然是舅舅,皇家的舅舅又岂能普通人家的亲近,况当日宫庭大变,皇家血脉又死了多少,所谓尊贵,其实也和常人如此。 相比起来,明安伯世子宁愿做一个纨绔,但他绝对是一个聪明的纨绔,看墨青昭的目光冷冷的转过来,态度不明,立时又道:“七舅舅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们方才在这楼阁上看的清楚,的确是叶二小姐自己摔的,和安平长公主并无半点关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安平长公主不可能碰到叶二小姐的!” 这话说的还算让墨青昭满意,当下点了点头,细眯起俊眸:“你把你妹妹带回去吧,也是老大不小了,还跟着你胡闹,让你母亲多替你们留心一下姻缘,也省得没事乱出来闲逛,皇兄那里说不得就要替你们赐婚!” “七舅舅,我母亲正在替我们相看亲事,基本上己经差不多了!”许涞平额头上冷汗开始下来,他当然听得出这话不是特意的说前面半段,重点还是后面半段,皇上要赐婚,不知道要赐的是谁? 这若是个好的还行,若是不好的,可不就是毁了自己这一辈子吧! 许涞平这时候心里己经有了主意,不管是谁,得让母亲快点相看亲事了,也免得这位七舅舅看不顺眼,挑得皇上舅舅给自己和妹妹随便赐个婚,皇上舅舅对七舅舅有多偏心,齐国的人谁不知道。 “既然你母亲在替你们相看了,皇兄和我也就不操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亲事可得好好忙乎起来了!”墨青昭的态度和善了起来,仿佛是真的关心着眼前的这个晚辈似的。 许涞平心里腹谤,说的他好象是成亲了似的,明明这个七舅舅拖到现在也没成亲,自己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至少也没到二十吧,七舅舅可是超过二十了,到现在府里也没有一个通房侍妾,比起自己来还不如。 当然这话他也不会找死的说出来,当下一个劲的点点头,然后又向墨青昭告辞,带着自己的妹妹回府去了。 他和容华郡主一走,剩下的人相当于没了主心骨,一个个瑟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是那些个纨绔,还是出色的世家小姐,现在都想早早的离开,但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方才的一幕,你们……看到了吗?”墨青昭转向那郡纨绔。 纨绔们一愣没反应过来,倒是一个还算聪慧的,立时连连点头:“王爷,我看清楚了,的确是叶二小姐自己摔的,怪不得其他人!” “对,就是她自己摔的,我们看的清楚!” “的确是的,我们就在那窗口,看的最清楚不过!”…… 有人带了头,当然一个个反应过来,谁也不是真的二愣子,敢在这个时候说其他的话,况且这的确也是真话,之前不说是因为顾及叶太傅,但现在显然叶太傅没有昭王殿下可怕,就冲一点上面,大家觉得还是说实话的好。 纨绔们这么说了,小姐们面面相窥,不知道要怎么说?难不成也要附和着他们不成?可她们的确是没看到,方才她们都在叶二小姐的安平长公主的后面,离的还很远,根本没看清楚。 可如果说她们没看清楚,这位昭王殿下会不会拿她们开刀,想起以往听说过的种种昭王殿下的事情,小姐们一个个腿脚发软。 终于有一位小姐熬不住也想开口说软话了,却被冰浅幽温和的打断了:“王爷,几位小姐也受了惊吓,让她们回去休息吧,方才她们一路都在我们后面,看不清楚上面发生的事情的!” 如果这几位小姐这么说了,这事倒看起来象是假的了! “都回去吧!”墨青昭挥了挥手。 立时所有人如蒙大赦,一个个激动不己的告辞,对着墨青昭行礼,也对着冰浅幽行礼,都对这位安平长公主感激不己,同时也深深的忌讳。 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安平长公主居然敢这么大方的和昭王殿下说话,居然和旁人说话一般无二,怎么不让人对这位安平长公主的胆量赞赏不己,甚至于对她的仗意直言很是感动。 其实有这么一位昭王妃也算是不错的吧?至少在昭王面前还能帮人说说话,纨绔们和这些世家小姐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对冰浅幽行礼后离开! 第九百一十四章 不是吃醋? 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狂追似的。 待得所有的人离开,墨青昭才伸过手来,拉住冰浅幽的手,长长的宽大的衣袖落下,挡住了两个人相握的手,看起来只是并肩而行。 冰浅幽的手原想缩回的,却被他紧紧的拉住,扯了几下没扯开,只能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王爷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本王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被人欺负狠了!”墨青昭的手微微一用力,捏得冰浅幽低呼了一声。 “我知道王爷会来!”冰浅幽樱唇斜睨了他一眼,唇角不由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墨青昭也笑了,拉着她往回走,一边问道:“既然知道本王会来,又何必理会她们,不过是一群无所事事的闺秀罢了!” “王爷自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照顾到我,我也不能一直依靠王爷,一些基本的事情,我还是会处理的,只是遇到象叶太傅这样的,就不是我能处理的了!”冰浅幽狡黠的一笑,一脚把脚边的一块小石子踢飞了。 之前她查看到的世家消息里,叶太傅的身份的确不一般,可以说是皇上能继位,他是大功臣之一,而且还是太傅之位,位高权重。 “你就这么相信本王!”墨青昭满意的笑了。 “不相信王爷,我在这里又相信谁?”冰浅幽斜睨了他一眼,手下也不由的用了几分力,可那些力捏在他的手中,都如泥入大海,分毫不觉得有什么着力的地方。 “自然是要相信本王,难不成本王还让你不相信不成?”墨青昭笑了,带着几分得意。 “参见王爷!”路边传来一个声音,冰浅幽抬头看去,看到之前的那个叶二小姐请来的品尝花露的女子站在路边,盈盈的向墨青昭深福了一礼,她居然没有走? “免了!”墨青昭淡淡的道,“退下吧!” “是,王爷!”女子默默的往后退了退去,低头看着路面,待着墨青昭和冰浅幽两个人携手走过之后,才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看向冰浅幽,这个小国的公主实在是让她大吃一惊,莫不是真的得了昭王殿下的心。 可殿下还有心吗?难道不是己经心死了吗? 转过身,心情沉重的向前行去,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殿下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呢?那小姐怎么办? “她是谁?”冰浅幽回过头,看向那个略微沉重的背影,这女子居然没有走,己是一个意外,没有走也不有躲,就这么出现在墨青昭面见更是一个意外,而最让她意外的是墨青昭居然就这么淡淡的把人放过,完全不似对别人的狠戾。 “一个抱着己死之人的信念,一直放不下的人!”墨青昭嘲讽的道。 “什么意思?”冰浅幽不太懂了,觉得这事着实的玄乎。 “这种事都己经过去了,没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要跟个死人计较什么?况且还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入了本王的眼的人,能入本王眼中的,唯有你!”墨青昭伸过手来,轻轻的捏了冰浅幽的鼻子。 冰浅幽的脸蓦的涨的通红,伸手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羞恼的瞪着他那张带着几分邪魅的笑脸。 “谁跟个死人计较!” “不是吃醋?”看着冰浅幽又羞又恼的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墨青昭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拿下她捂着鼻子的手,“来,给本王看看,是不是真的捏红了!” “不要看!”冰浅幽一把打开他的手,气恼的道。 “好,不看就不看,不过可不能生气,走,进去看看,这阴阳美人瓶居然还落到了叶太傅的手中!”前面己是之前闹事的亭子,墨青昭拉着冰浅幽走了过去。 往事他着实的不想提,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自以为事罢了,他着实的不愿意提这样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以前是在谁的手里的?”冰浅幽听他话里有话,诧异的问道。 至于墨青昭为什么会知道之前事情,冰浅幽不以为这种事情能瞒得了他,心里微微有些甜蜜,这种无时无刻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让她娇脸越发的羞红起来了,不是羞恼的那种,只是羞涩和欣喜! “以前是在宫里的,齐国的皇宫曾经乱过,本王和皇兄杀了不少的人,皇宫血流成河,幽儿可会怕我?”墨青昭柔和的道,声音温和中带着笑意,很难相信这么温和的笑容会出自邪冷嗜血的墨青昭的脸上。 “王爷觉得我怕不怕?”冰浅幽笑道,眸色幽然似水,却又显得很随意,仿佛问的不是一件皇宫血流成河,怕不怕谁的问题,而只是一件很适合天气晴朗,心情不错时才说到的问题。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轻松的样子,淡然的神色,以及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都表示着说话之人,其实是不在意的。 墨青昭心越发的温柔起来,俊眸斜睨了她一眼,眸色带着丝丝宠溺,“你这丫头向来胆子大,自然是不怕的!” “既然知道我不怕,王爷又何须多问!”冰浅幽冷哼一声,傲骄的抬高了脖子,象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 墨青昭的手指贴着冰浅幽的掌心轻轻的揉了揉,动作温柔小心,手底轻柔的仿佛握着的是一件稀世的珍宝,或者易碎的宝物似的,那张俊美的脸也因为这一刻的温柔,柔化了他的颜色,俊美无双,公子如玉。 “走吧,我们回去吧!”墨青昭柔声道,拉着她沿着回廊往外走。 “好!”冰浅幽柔顺的让他让了出去,一会时间应当还要进宫去,叶太傅的女儿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在齐国叶太傅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一位大臣,他女儿现在的情况可不妙,不过她相信墨青昭可以处理!自己这里也算是有证人的,就算是动手,也是在众纨绔面前,谁也怪不到她身上! 果然,他们回公主府没多久,宫里就派了人来请昭王进宫,墨青昭让冰浅幽留下来之后就进宫去了。 待得墨青昭进宫后没多久,门口的小厮忽然送了一个锦盒进来,说是一个女子所送,并且说那个女子就等在门口求见,有重要的事情求见冰浅幽…… 第九百一十五章 奶娘的女儿 锦盒很简单,里面的东西也很陈旧,只是一对镯子,金的! 这么沉的金镯子往往不是用来戴的,更多的是收藏起来,必竟没什么花样,并不精美,倒是很实心的。 价值不少,但不实用! 冰浅幽没看过这镯子有什么用处,但既然把这一对实心的镯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别有深意了! “把人请进来吧!”冰浅幽吩咐道。 文歌应命下去,不一会儿引着一个女子进来,一个看起来长相秀丽而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衣裳并不华美,但这样子却极是出色,很能惹人怜惜的那种。 “参见安平长公主!”女子进来对着冰浅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柔声道。 “你是?”冰浅幽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发现自己着实的没有见过她,疑惑的问道。 “我是昭王殿下奶娘的女儿,名唤思怡!”女子道。 “你找我……所为何事?”冰浅幽不解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问道,她不觉得墨青昭的奶娘跟自己有关。 “我之前跑去了昭王府,但昭王府的人却说殿下在安平长公主处,我这才寻了过来,殿下之前去往韩国的时候,给母亲留下的银两己经用光了,想跟殿下说一声。”叫思怡的女子柔声道。 脸色微红,显然这种含蓄的要钱的事情,也的确是很难说得出口的。 “可有惯例?”冰浅幽沉默了一下,缓声道。 “这种事不应当去找昭王府的管事的要的吗?”文歌不解的起来,忍不住在边上问道。 “有惯例的,但我娘的事情,殿下向来放在心上,不让管事的处理,每次我过来的时候,殿下总会和我说说话,问问情况,然后才让人拿了银两出来的,现在,我……可以见见殿下吗?” 思怡看起来柔柔的,也象胆子很小的样子,可偏偏说出这种话来,听起来隔应人的很。 “既然这事不是其他人可以处理的,那你还是先回去等着吧!”冰浅幽不甚感兴趣的道,伸手一指桌上的金镯子,“至于这一对金镯子也不必拿来给我看,不过是一对镯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这……这是殿下赐给我的……公主既便是看不上,也不便如此羞辱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奶娘的女儿,可我并不是昭王府的奴婢,公主如此看轻我,我……我……”思怡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似的,两眼含泪看着冰浅幽,激动的连话出说不出来。 文歌和晴玉极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知道她这激动的是那一出。 “把这位姑娘请出去吧!”冰浅幽己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往内屋走去,不管这个女子所为何意,既然她来了,而且还弄出这种似是而非的事情来,就必然有事,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既然躲不了,她也不想再演戏了! “你……”思怡愕然的看着离去的冰浅幽,怎么也想不到冰浅幽不好奇,不动怒,甚至还直接把自己晾在这里! “这位姑娘,走吧,你的镯子我们公主也不会贪你的!”文歌上前把镯子收拾好,回身递给思怡道。 “你……你们欺人太甚!”思怡接过,忽然掩面大声的哭了起来。 “把她扔出去!”内室传来冰浅幽冷若冰霜的声音。 “是,公主!”晴玉和文歌过来就拉人,无奈这个叫思怡的女子力气还挺大的,拼命挣扎,使劲的挣脱着两个人的手,一边大声的哭一边哀求道:“长公主,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来找昭王殿下的,是因为我娘的事情,这对镯子就是殿下赐的,您……您怎么可以这样!” 她挣扎的太过于厉害,以至于头发衣裳都乱了,整个人仿佛乱兮兮的,再听到她的话,若不是明白之前的前因后果,还真的以为是冰浅幽要对付一个弱女子,手段还很毒辣,而且这个弱女子还是墨青昭奶娘的女儿! 这是嫉妒成性了? 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善妒! “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关在一边的屋子里!”屋内冰浅幽的声音依旧冷漠而平静,这个样子实在和思怡心中的想法不同,这位长公主不应当嫉妒不己,或者好奇不己,是而对自己一再的盘问的吗? 不过虽然和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同,但晾她也不敢真的把自己扔出门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真的被扔出门,这位安平长公主还有没有脸! 这个样子等殿下来看到却是正好,自己的母亲可是殿下的奶娘,殿下小的时候对殿下还有一些恩情,就算是这伤也是小的时候为了护着昭王殿下所受的伤,如果不是自己的娘过于的执拗了一些,自己现在又何至于连昭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凭娘的恩情,为自己讨一个侧妃的封位总是可以的! 但既然娘不帮着自己,自己就自己帮自己,那个人可是帮自己算计了这么一场,只要让昭王殿下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心疼愤怒的。 思怡是这么想的,也就不再拼命挣扎,让人把自己拉了下去,反正现在弄成这么一团糟的样子了,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一次还不能让昭王殿下怜惜自己。 “公主,她这是闹什么?”晴玉不解的道,看了看这时候不再闹的那么狠了的思怡,又看了看落在地面上的一个金镯子,捡了起来。 冰浅幽重新在外面的椅子上坐定,拿起桌上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后道:“别有心思吧,这镯子一会就拿给王爷看看!” “是,奴婢知道!”晴玉点了点头,用一块帕子细细的把金镯子收拾了起来,“这人奴婢让看起来了,一定不会让她跑出来的,等王爷回来再处置!” “把人关着,不用太严实!”冰浅幽摇了摇手,水眸处滑过一丝幽深,既来之,则安之,有人这么撞上门,总比自己没头苍蝇一般撞到别人的门上去好的多了…… 外面都在说她不得墨青昭的心,不过是一个小国送上门的公主罢了,她特意的再推波助澜了一下,果然一个个都熬不住跳了出来…… 第九百一十六章 精心打扮的美人 墨青昭从宫里兜了一圈就回来了,回来后直接就到了安平长公主府! 从宽大的马车上下来,一身墨紫色蟒袍,映的人俊美如玉,但偏又带着阴寒嗜血的气息,远远的看到便己让人心慌,就这满身的煞气整个齐国无人可比。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无不战战兢兢的避在一边,生怕惹到了这位昭王殿下,墨青昭这一路畅通的进来,看到冰浅幽站在窗前,握着笔在写字,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正待说话,忽听得外面一阵喧闹的声音。 抬起头看向外面,晴玉己下去问信。 “可有事?”冰浅幽微微一笑,柔和的问道,接过文歌递过来的茶,送到墨青昭的面前。 “倒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是叶太傅进宫里来哭诉了,好象本王把他的女儿了似的!”墨青昭冷笑一声道,伸手接过冰浅幽手中的水,放置在一边,拉着她在一边坐下。 叶太傅的心思,墨青昭当然明白,把个女儿留到现在,也不怕嫁不出去,现在好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长进的,这个跳下水的纨绔还是这几个纨绔中最不成事的,不但外面养着外室,府里的妾室通房可不少,而且他所在的世家也摇摇欲坠。 想到叶兮蓉原本是打算用这个纨绔暗算幽儿的,墨青昭哪里会理会这个女人的死活,说什么回府之后寻死寻活了数次,说什么起因全是为了招待前来和亲的安平长公主,从这方面论起来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善待这位小国公主的。 说的好象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似的。 叶太傅不但老了,而且野心也大了,放任自己的女儿己是错,而今更是大胆的要挟要了皇家,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想起方才皇兄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厉色,他的女人,才不会让她受委屈。 说什么权宜之计,就算是权宜之计也不愿意,他才不愿意象皇兄那位,往宫里抬了一位又一位,却把个真喜欢的放置在了一个平淡的表现上,纵然一国之后又如何,慢慢的离心早己不是最初的模样。 他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的! “叶兮蓉是不是要嫁给王爷?”冰浅幽笑盈盈的问道。 “幽儿醋了?”墨青昭似笑非笑的问道,斜睨了她一眼。 “现在吃醋,回国来得及吗?”冰浅幽挑衅的对他横了一眼,樱唇微微一勾,颇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你说呢?”墨青昭威胁的挑了挑眉。 “自然是不行的,对不?”冰浅幽讨好的把手边的一盘果子推到他面前,笑道。 院门外忽然又是一阵大的喧哗,而后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就这么直奔正屋,身后几个丫环、婆子跟着跑了进来,却被出去的晴玉喝住,而后转身匆匆的追进了正屋。 “王爷,王爷救命,救命!”思怡哭着跑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墨青昭大喜,急扑过来,却在碰到墨青昭的时候,急忙顿住,知道这位王爷不喜欢你碰他,然后跪了下来,哭的满脸泪痕。 墨青昭回府的时候声势浩大,她在边上早就知道了,觉得时机差不多立时跑了过来。 果然看到墨青昭坐在当中的椅子上,冰浅幽虽然同样也坐着,但明显位置是偏着的,一看就知道不受什么重视,果然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这位长的虽然出色,可又如何,当时那位齐国的第一美人,不同样也是倾城国色的吗! 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殿下的手中。 “你是谁?”墨青昭的脸色冷了下来,俊美的眼眸一挑,带着几分阴寒的煞气。 “我……我是裘娘的女儿思怡啊!王爷莫不是忘记了吗?您之前不是让我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您的,说只要是关于我娘亲的事情,您还赐了一对金镯子给我和娘亲,可方才金镯子被她抢走了一只,还把我关起来要把我发卖了,王爷,求王爷救救我!” 思怡先是脸色尴尬,但立时又大声的哭诉起来。 冰浅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发现方才还零乱的衣裳虽然依然零乱,但明显和方才不同,虽然还是零乱,但却在零乱中透出一股子柔弱之美,宛如被欺负了的白莲花似的,娇弱中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美。 头发也还是零乱的,但却不染一丝灰尘,只稍稍散开,有几缕落在脸颊边,衣裳被扯开了一些,可以看到白嫩的脖子,甚至于还能看到粉色的里衣一角。 整个样子看起来的确是狼狈不堪的,但又透着一股子女子的柔媚,从骨子里让人怜惜,这个模样,还真的很象是被正室狠狠欺负了的受宠妾室,待得男主子回来,便立时冲过来告状。 可惜的是,这个女子思错了自己,也思错了墨青昭! 拿起手边的茶,稍稍喝了一口之后,水眸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笑意,眸色淡色的不起一丝的波澜,仿佛这个女子告的不是自己,跟自己也没有半点关系,而她就是看个热闹的路人似的。 而且还是一个饶有兴趣的路人,正拿着一双莹莹的水眸打量着思怡的“精心打扮”!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如同自己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觉得十拿九稳,可以把敌人干掉,但事到临头却发现,敌人不但没干掉,而且还站在一边看热闹,倒显得自己象个小丑似的难堪。 “你是来向本王告安平长公主的状的?”墨青昭笑了,眯起眼睛,笑起来不但俊美而且还多了几分往日的和善。 思怡的心不由的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几乎是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王爷,但她至少还保留着一丝理智,连忙摇头,哀声道:“王爷,我……我不敢……” “谅你也不敢!”墨青昭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离本王远点,看着让人恶心!” “王……王爷……”思怡之前的泪水还是装的,这时候却被说的脸色苍白,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说纵然是看在娘亲的面上,昭王殿下也会对自己和善几分的吗! 第九百一十七章 本王很着急 她其实就只是远远的看过这位昭王殿下几眼,但就是这几眼,让她迷了心,沉入了眼,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昭王奶娘的女儿,昭王对自己的娘亲是不错的,让自己的娘亲派人去府里拿钱,每月都人给银子,若不够可以去拿,她曾经借这种机会,偷偷的去见过昭王,而每每昭王都会见她一见,并且让人给她银两。 虽然这个过程极短,但也足够她回味,她觉得昭王殿下对自己是不同的,否则不会那么耐心的对自己说话,问起母亲的事情,而且还赐给了自己如此贵重的镯子。 可眼下,她听到的是真的吗?还是说因为这位安宁长公主,可她凭什么,一个小国送过来和亲的公主而己,难不成还真的能让昭王殿下钟情与她不成?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这次本王不计较你,还有下一次,本王绝不轻饶!”墨青昭冷声道,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对于奶娘他也长是仁之义尽了,如果真的不识抬举,他也是不介意动手的! 奶娘裘娘之所以得他看重,就是因为当初替他挡了一刀,幸好不伤及性命,之后他把她送到府外荣养,也让人一直关注着她,请太医替她看伤,伤口好的很快,基本上己无碍,但因为有这份恩情在,墨青昭一直养着裘娘一家子。 不但帮着他们一家子找了营生,而且还一直给裘娘送银子,只是没料想居然还养出个妄想来了! “王爷……我……” “还不快滚!”墨青昭随手拿起放置在桌上帕子里的金镯子,往思怡的身上一扔,金镯子砸在了思怡的额头上,立时血色披了下来,吓得思怡惊叫着瘫坐在地上。 “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要本王送你一程?”墨青昭笑了,魅眸里的笑容透着一股子杀意。 思怡惊叫一声,再不敢强撑着,捂着额头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王爷,您不要这镯子,也别乱扔东西,总是金镯子。”冰浅幽轻叹了一口气,令晴玉和文歌把这里收拾了。 “以后若还有女人不长眼的而冲上来说什么,只管打出去就是,有本王替你兜着,不用怕别人会对你如何的!”墨青昭长袖一甩,手握住了冰浅幽的手,叮嘱道。 冰浅幽的手缩了缩,想缩回去,无奈这位就不是一个知理的,以往两个人关系未明之前尚且想拉着就拉着手,更何况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又岂会就这么让手里的那只小手缩走。 “王爷,您可知为我惹了多少麻烦!”没挣开手,冰浅幽只能极其无奈的看着墨青昭控诉道。 “有多少麻烦?”墨青昭挑了挑眉,“莫如本王一个个都替你处置了,看还有谁敢肖想本王!” 这人凶煞的很,一听就知道是真的,冰浅幽反手急忙拉住他的手,安抚他道:“这种事都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够对付的,若我对付不了,你再出手如何?” 她不是齐国人,嫁给墨青昭原本就会让其他齐国公充满敌意,更何况墨青昭在齐国的地位,更是让许多人打他主意。 后院之事,冰浅幽还是觉得用后院的法子解决才是,墨青昭纵然在齐国权势通天,但自己也不能为他惹来更多的是非,她不觉得自己到了齐国之后就一无是处,必须完全依附墨青昭才行。 对于她的这个说法,墨青昭无奈的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自己想拦也拦不住,好在自己的人一直在边上看着,若有不对的地方立时就会通知自己。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起来:“若有对付不了的,记得一定要通知我,海棠还是给你用,墨雷、墨电也一样,不知道的地方就问问他们。” “知道了!”冰浅幽拍开他的手,捂着有些发红的鼻子娇嗔道。 “那就好,本王有事先回去,记得有什么事自己处置不了的一定要先报给本王,本王今天去找了钦天监谈了谈,问问他们可有更近的好日子,钦天监觉得可能会算错,觉得还想算一算,确认一下!” 墨青昭理所当然的道,站起身来抖了抖袍袖,他其实真的不想走,可不走又不行,之前皇兄又警告了自己几句,说自己和幽儿还未成亲,实在不便时时在一起,不能让人说闲话非议幽儿。 如果说是非议他,墨青昭觉得都不是什么事,反正他也不怕人说,但若是非议冰浅幽,墨青昭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皇兄的话也说的对,这以后若是她为正妃,总得有自己交往的圈子,总不能让人非议了她,就算是背后也不行! 冰浅幽极是无语的看墨青昭把威胁了钦天监说的这么温雅如玉,这着实是不象他的性子,说的好象是真的似的,白嫩的脸颊不由的红了起来,连眸色也变得氤氲起来,羞的不能自拟,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定以为他是如何着急的成亲了! “本王是很急!”似乎感应到了冰浅幽心里的腹谤,墨青昭笑眯眯的加了一句,低下头看着羞红了脸的冰浅幽,又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本王好不容易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却又被钦天监的那群掉书包袋子的给压后了几个月,本王心里不爽!” 所以不爽就去危协了钦天监的,冰浅幽极想问问他,宫里的那位皇上怎么没想着要踢死这丢人的弟弟的的! “王爷还不走!”脸红如花的冰浅幽用力的推了墨青昭一把,这屋子里的丫环虽然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可是谁的嘴角不是带着一丝笑意,把个冰浅幽羞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报之于行动。 “好,好好,本王现在就走,明天来看你!”墨青昭见好就收,倒也没让她太过于害羞,哈哈笑了几声,又揉了揉她的手,心情不错的转身离开。 冰浅幽好半响才平息自己脸上的羞意,待得脸上的红意退去,才重新坐下,定了定神道:“让海棠一会去查一下这个叫思怡的女子!” 一个奶娘的女子,看方才的这样子墨青昭都不认识她,她凭什么觉得墨青昭可以看中她,又哪里来的底气,觉得可以让墨青昭因为她而呵斥自己! 不管是叶兮蓉的事情,还是这个叫思怡的女子,冰浅幽都觉得背后有熟悉的阴影,是谁? 第九百一十八章 养出来的妄想 海棠查的极快,傍晚时分就回来禀报了。 “男人?”冰浅幽惊讶不己,愕然的道。 “对,是男人,奴婢跟着那个叫思怡的女人出去的,她出了门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也没有回她之前住的地方,却是去了城中的一个地方,不大,就是普通的民宅,奴婢也打听过了,就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听起来还似乎是老实巴交的人。” 海棠也不敢冒冒然的跟进去,就在外面盯着,看着思怡进了院子,开门的倒似乎是个婆子。 思怡进去的时间并不久,之后离开,海棠却是没离开,一直盯着那里,终于看到几个仆从打扮的男子出入,如果只是内院女眷,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男子出入,况且还是不大的院子,总得避避。 “那几个男子看起来可有异处?”冰浅幽沉吟着伸手拉了拉自己腰际的环佩,柳眉微蹙,这个叫思怡的女子来闹事,身后必然是有人的,否则给不了她那么大的胆,也画不了那么大的一块饼。 墨青昭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算计的人! 听冰浅幽这么一问,海棠细细的思量了一下,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那几个仆从,她原本也是暗卫出身,对人的观察自然比之一般人更注意几分,眼下微敛后肯定的道:“公主,奴婢觉得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比之一般的人不同……似乎都是有……功夫的……” 有功夫的人当然不是普通的人! 若是民间,那就是镖师,或者也有可能是强匪,齐国京城之中出现强匪,这个可能性极小,墨青昭是以军功闻名天下的,若任由这强匪随意的出入这齐国的京城,他这昭王的脸都被打尽了。 那就是有可能是镖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不是来自民间,原就是侍卫,而且还不是一般人家的侍卫。 冰浅幽自觉来到齐京,并没有和任何人结怨,若是强说由头,可能查到墨青昭的身上,因为对墨青昭的慕恋,才使得有人想暗中算计自己,就如同思怡之前闹出的事情一般,可这种事往往都是后院之事,而现在己经明显的惹上了前廷之意。 这代表的就是自己的确是碍了谁的路,有人一心一意要对付自己! 在京国她暂时想不到还有哪个男子要这么对付自己,但如果把这事推广开去,推回到之前的韩国,想起之前传过的消息,有些人一直没有消息,莫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如果是这样子,那么暗中对付自己和墨青昭,的确是有理由的! “让人盯着那个叫思怡的女人,她必然还会有动作的!”冰浅幽眨了眨眼眸,缓声道,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眼下绝对不是最后的后计,必然会另有谋算,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层迷雾罢了。 “小姐,以后我们不见她就是,难不成她还能闹出什么大事来不成,不过是一个奶娘的女儿,当初殿下对这个奶娘也是仁至义尽的很,到现在更是一直养着她们一家子,她若真的敢做出什么来,就不怕殿下的责罚吗?” 海棠不以为意的道,觉得冰浅幽实在是过虑了。 “有些人,心思执拗的很,觉得其他人都欠她们的,而且还会把别人的一片好心,看成另有一番情意在!”冰浅幽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眸底一片深幽,如果真的是自己猜到的那个人,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饶了他! 两生两世的仇,这是要让自己报了! “娘……娘……您救救我,您救救我!”思怡扑到在她娘面前,大声的哭着跪在地上。 “痴儿啊,我早就跟你说,王爷不是你肖想的,他将来可是不可限量的,又岂是你这么一个傻丫头能想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拉起思怡,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墨青昭的奶娘裘娘。 她往日里过的日子不错,以前虽然受伤过,但现在看起来身子骨却是不错的很。 对于自己小女儿的妄想,她也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她曾经奶过昭王殿下,但昭王殿下何许人,又岂是她这样的下人能肖想的。 所以既便她的小女儿一再的苦求,她也没多少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女孩子家年少时的慕恋罢了,算不得准的,可眼下看到自己的女儿哭成这么一副样子,又极心疼,伸手把人拉起来,却被思怡拉着差点摔倒。 “母亲啊,我就是说……说想见见昭王殿下,说说您的事情,说说您对殿下的感激,就被这位安平长公主斥责,还让人把我关起来,若不是后来殿下回来把我放了,我……我恐怕都见不到您了!” 思怡哭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拖着裘娘的手几乎拖到地上去!泣不成声! “那……那你怎么不跟殿下说说此事?”听女儿这么一说,再看到女儿哭的几乎肝肠寸断,裘娘的心头也有些恼怒起来,自己的女儿的确只是一个奶娘的女儿,但既便是奶娘,那也是昭王殿下的奶娘,而且还是一个对昭王有恩的奶娘。 这位才嫁过来和亲的安平长公主,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的女儿,凭什么这么打自己的脸,心里己颇有几分怨怼! 一听裘娘的话,再看到裘娘的神情,思怡大喜,知道娘是心动了,立时又大哭起来:“娘……我想跟殿下说话的,但殿下面前,我根本说不上话……安平长公主一边让人装着安抚我,一边让人把我拖了下去,我就算是有委屈也诉不到昭王那里,娘啊,您去跟殿下说,您去说了殿下一定会听您的!” 思怡很自信的乞求道,她觉得自己的娘就是不同的,昭王殿下一定会听娘的意思的。 “娘啊,安平长公主还没有真的嫁给殿下,就己经对我们这样了,若她真的嫁进来,我……我们该怎么办……娘啊,我就算是给殿下做妾,没名没份的也没关系,只要能跟着殿下,只要能护着娘亲,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看到裘娘沉默不语,思怡越发的哭的起劲起来,一边哭一边道,那个人说了,只要照着他的话说,娘亲一定会去昭王府找昭王说说自己的事情的! 就算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殿下也会把自己留下的,只要进了昭王府,而且还比那位长公主早进昭王府,将来便一切都有可能…… 第九百一十九章 心动了 “儿啊,殿下并不喜欢女子,之前那位,长的算是漂亮的吧,可最后呢?最后还是自做多情,死在了殿下的手上,殿下最是冷心冷情!”裘娘一方面觉得女儿是有孝心,是个好的,另一方面总觉得女儿的想法不妥当的很。 墨青昭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她又岂会不清楚,又岂会真的对一个女子钟情,当初那个女子还是宫里最宠的妃子的侄女,而且还长成那么一副倾城绝色的模样,可最后呢,最后还不是被昭王殿下给杀了! 裘娘曾经在昭王府远远的看到过那个女子,那样的女子既便是个女人看了都心疼不己,可偏偏这位殿下就是冷血的很,说杀就把人杀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现在外面居然还在说这位殿下当时是喜欢这个女子的,说当时两家处在不同的位置,势同水火,殿下也是不得己而为之,算起来也是虐恋情深的很,但其实呢?裘娘不觉得那个女人入了殿下的心。 这世上还有女子能入殿下的心吗?裘娘觉得没有可能,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入了府,最后也是不得宠的。 小女儿虽然长的也还可以,算起来也是漂亮的一种了,但这种漂亮也只是秀气美丽一些,比不得当初的倾城国色,哪里能进得了昭王殿下的眼,这以后不过就是独守空房罢了,裘娘觉得这样子还不如嫁个本分的老实人,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有自己这个昭王的奶娘的身份在,也不可能让小女儿嫁的不好了! “娘,您以前也说了,不管如何,殿下都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那么漂亮还是不漂亮有什么区别,若殿下需要一个子嗣,就必须会有女人,纵然不得宠,也是大家不得宠,就是看谁争不争气了,若我的肚子争气,必然可以抢先生下子嗣,有了子嗣,殿下一定会高看我一眼的1” 思怡知道自己的娘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抹了抹眼泪道。 这话说的裘娘一定犹豫,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娘,您生了大哥、二哥、大姐还和我和小弟,我跟娘的体质一样,也是好生养的,若能生下子嗣,这将来……”思怡拉着裘娘的手站了起来,趴到了裘娘的耳边低语道,这话说到这里,她再不敢往下说去,只是一脸渴望的看着裘娘。 裘娘的手哆嗦了一下,心慌的捂住了思怡的嘴,只觉得血往上冲,整个人又慌又乱,但莫名的又有些期待,居然觉得思怡的话也不是一无可取的。 整个齐国的人都在猜测昭王将来的位置,都觉得这将来的天下必然是昭王的,或者既便不是昭王也必然是他的子嗣的,能成为昭王的妾室,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室而己,如果能生下子嗣,这将来的天下还有可能是他的! 想到这一处,裘娘的心的确热烈了起来,心里竟然也生出许多期盼来,既然是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的女儿,若自己的女儿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好生养的,说不得昭王殿下还是会很看重她呢! 殿下的心里只有天下,这家里的女子好看或者不好看,都只是为了生养子嗣,为了子嗣,殿下也不可能没有女人,纵然殿下之前一直抗拒着,但皇上那里必然不会再让他抗拒下去,况且他现也松了口,愿意成亲了。 有了一个女人,就会有二个,甚至三个,进昭王府的女子进谁不是进呢?自己的女儿长的也是一个可人儿,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好,我明天就去见殿下一面!”想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裘娘的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来,以前不想是因为殿下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女儿破例,但现在既然殿下己经破例了,看在自己的份上,也必然让她入府。 不过,她觉得还是去那位安平长公主府见见昭王殿下比较好,在安平长公主处,当着安平长公主的面,让殿下同意自己的女儿进府,也算是给女儿过个明路,另一方面也让安平长公主看看殿下对自己的重视,以前这位安平长公主嫁进昭王府,也得给自己的女儿留三个情面。 裘娘是这么打算的,当天晚上考虑了大半夜之后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带着重新梳理打扮过的思怡,算准了墨青昭就要下朝的时候,去安平长公主府上。 至于安平长公主会不会有意见,裘娘觉得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殿下又不可能真的对女子上心,之所以去往安平长公主府,不过是因为皇上的意思,必竟是和亲的公主,纵然是小国的和亲公主,这一番体面也是要给她的。 殿下会对这位安平长公主真的上心?那是不可能的,裘娘觉得那么绝色的一个女子,殿下也没在意,又岂会在意其他的女儿,况且殿下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女人,原就说明了殿下的意思。 但待得见到这位安平长公主时,裘娘还是目瞪口呆了一下,而后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打扮还算入眼的女儿。 原本觉得自己的女儿就算不是绝美的,但也是清丽小佳人,这会仔细看去,却觉得比安平长公主身边的丫环都不如,这位已经就是安平长公主,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完全不一样的容色,却并不逊色,甚至就气度上来说,更出色了几分。 “参见安平大长公主!”定了定神,裘娘恭敬的上前两步,向冰浅幽行了一礼道。 “奶娘客气了!”冰浅幽落落大方的挥了挥手,两旁的丫环立时扶着裘娘起身,跟在她身后跪着的思怡也低头跟着站了起来。 “不知道奶娘今天来见我,所为何事?”请裘娘在一边的位置上坐下,冰浅幽微微一笑,客气的问道。 “原是为了见殿下的,殿下府里的管家说这个时候会在公主府,老奴就带着女儿过来了!”裘娘解释道,经过方才的惊艳,她这时候也平静了下来,想着纵然是再美的天香国色,在殿下的心里也是一样的,这心就定了下来! 第九百二十章 你何须如此歹毒 “奶娘说的好没道理,昭王不在府中就来我的府中寻人,若昭王不在府中,去了皇宫,那奶娘的意思也是要去宫里寻人的!”冰浅幽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了下来,眼眸微冰,目露不善的看着裘娘。 昨天思怡的事,再加上今天这个叫裘娘的奶娘寻来之事,无一不在说明这个奶娘心里的想法,果然人善被人欺,现在连个奶娘都敢欺到自己的头上,还真当自己是一个无处可依的可怜的小国公主了! 裘娘没想到冰浅幽会这么硬气,居然立时给自己没脸,脸不由的红了起来,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恼怒,纵然自己再不是,也是殿下的奶娘,怎么让一个小国的公主这么看轻。 “公主殿下,不是老奴做事不妥当,实在是重要的事情要跟殿下商议,心急了一些,才跑到公主府来寻的殿下,若公主殿下不满意,老奴愿意带着思怡去府外候着殿下,等殿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就走!” 裘娘抬眼看着冰浅幽道。 脸色也有了几分难看,这话听起来是委曲求全,但这话里的意思,却不怎么好听,不但不好听,而且强横的很。 以她的身份,却连安平长公主的府都进不了,被挡到了门外,丢的是冰浅幽的脸,让人怎么看她,她现在还未曾嫁给墨青昭己经能做出这种事,不是让其他人有了攻击她的机会吗? 女子以贤静为美,更不能嫉妒,若是裘娘再在门口大肆的宣扬她是因为善妒才做这种事的,她的名声越发的要被败坏了。 这是将了冰浅幽一军,知道冰浅幽必不敢这么做,裘娘说完,脸上的笑容开怀了一些,笑眯眯的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待得想放下的时候,忽听到冰浅幽淡淡的一句:“若奶娘这么急,也是可以的!” 惊愕的抬头,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冰浅幽,裘娘觉得这位小国的公主真的被宠坏了,居然连这种话也应得下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公主说了什么?” “本公主说,若是你这么焦急的要去殿下,想去府门口找,也是可以的,来人,带着奶娘到府门处,如果王爷的车架过来,直接把人拉下了就是!”冰浅幽不慌不忙的道,甚至于脸上的笑容依旧清雅若水,不起一丝的波澜。 “你……”裘娘气的满脸通红,蓦的站了起来。 “来人,请她们两个出去,一会给她们拦王爷车驾!”冰浅幽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缓的道。 这话说的平和,但裘娘的脸色却是大变,昭王殿下的车驾又岂是可以随便拦下的!她以前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拦殿下的车驾,而后被马前的侍卫挥刀砍杀的事情。 二话不说,直接砍杀,纵然她是殿下的奶娘,那些开道的侍卫可是不见情面的,等殿下看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可能就己经身首异处了! “安平长公主,你……你何须如此歹毒!”裘娘气的脸色发青,怒声道。 “怎么是我们公主歹毒了,不是你要说去府门口候着昭王殿下的吗?怎么这会又不象是了,那你们到底今天来是干什么的?莫不是昨天你女儿欺了公主,今天你上门来又想欺了公主不成?” 海棠目光不善的瞪着裘娘厉声道。 “你一个丫环哪里有那么多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裘娘气愤的斥责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自己面前顶嘴、 “我是丫环,你是奶娘,大家都是下人,也没有谁比谁高贵一些,怎么你就觉得我身份差了,难不成我是下人,你还是主子不成?”海棠冷笑道,她自然不是一般的丫环,原本的身份是暗卫,虽然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但也实实在在的不是一个奶娘可以比的。 “放肆!”裘娘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人这么轻视过,立时怒斥道。 原本觉得自己的女儿进昭王府有些不太好的想法,也因为眼前的事觉得很是应当,自己的女儿若是跟了殿下,眼前的这位小国公主就不敢小看自己,这几个贱丫头哪里还敢在自己面前顶嘴。 若女儿是个有大造化的,将来一切都有可能,甚至可以让自己一家子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奶娘还是说说今天来所为何意?但若是奶娘不想说,想拦殿下的车驾也是可以去外面拦的!”冰浅幽抬起一双水眸,淡冷的落在裘娘的脸上,笑容早己退去,那双带着冰凌子一般的眼眸看得裘娘一阵心慌。 但随既裘娘又看向冰浅幽,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吓住,她就不是裘娘了。 “其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奴以往一直在昭王府的时候,小女儿思怡也是跟在殿下身边的,后来因为老奴的身体,才跟着老奴一起出府照顾老奴,而今老奴的身体也差不多了,特意想回了殿下,让思怡重新回府去服侍殿下的起居!” 裘娘带着几分挑衅意思的看着冰浅幽道,这一次不待冰浅幽说话,她己经缓缓的坐了下来。 站在她身后的思怡得意的抬了抬头,果然娘亲出马,一个顶两,还真的给那人说对了,听听娘亲这话说的,仿佛她以前就是殿下的女人,是照顾殿下的通房丫环似的,有这么一个名份在,而且还在这位长公主面前挂了号了,看以后还有谁不把她当回事,不把她当成殿下的人看! 冰浅幽都要被气笑了,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妇人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妇人虽然是墨青昭的奶娘,甚至还曾经为墨青昭受过伤,也因此得了墨青昭为数不多的善待,但是很明显,这个奶娘对墨青昭的性子并不熟,居然跑自己面前来说思怡是墨青昭的通房丫环。 如果只是一般的和亲公主,必然不会过问这种事情,通房丫环的事情,许多府上都是存在的,墨青昭岁数不小,而且身份尊贵,府里有几个通房丫环算不得什么,纵然冰浅幽是要嫁进王府当正室王妃的,也不能多说什么! 况且两个人还没有正式成婚,过问这种事很容易让男人厌烦,而且墨青昭还是一个向来强势的男人…… 第九百二十一章 背后之人跑了? 只是这个奶娘算错了墨青昭,也算错了自己,更是没想到自己和墨青昭经过那么多的磨难走到一起,心里早己互相明白对方的情义,又岂会因为一个奶娘三言二语就生了芥蒂之心。 “裘娘的意思是本王有了通房丫环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阴冷的声音忽然传自屋外,一身阴鸷之气的墨青昭大步走了进来,俊脸上一点笑意也无,冷冷的扫过裘娘的脸,然后缓缓的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诡谲之间的笑意。 这笑容笑的人心头发寒! 裘娘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她突然记得曾经那几个想爬床的丫环,一个个都是当着众人的面杖毙,之后殿下身边再没人敢想做通房丫环了! “裘娘不会忘记本王是怎么处治那些肖想的人的吗?”墨青昭在笑,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裘娘坐不下去了,立时站起来“扑通”一声给墨青昭跪了下来,思怡也跟着怯生生的跪了下来。 “殿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裘娘解释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裘娘,本王以前待你不薄,也是因为你对本王有忠心,但若是这份忠心都不在了,本王还要你何来,要你这一府的上下何来!”墨青昭冷笑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裘娘,声音幽寒森冷,仿佛是从森寒的九幽冒出来的似的。 裘娘吓的脸色惨白,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居然真的想肖想这位王爷,就算是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自己上上下下一家子想想,这是打算要了一家子的命不成! “殿下,老奴真的没有恶意,还望殿下恕罪!”裘娘咬咬牙,这时候也只能一口咬定这么说了。 “既没有恶意,又何来请罪!本王是不是往日对你们太好了,把你们的心思一个个养的这么大!”墨青昭冷声道,转身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坐,俊美的眼眸处仿佛凝冻着万千冰雪。 他的心气的确不顺,出宫的时候居然又遇上了叶太傅,说的居然还是那个叶兮蓉,而且口口声声的请他去坐坐,虽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但这话里的意思足以让人觉得叶府看上了墨青昭,一心一意的想让那位叶二小姐嫁进昭王府。 就算是没有正妃之位也是可以的! 墨青昭自然是一口拒绝,而后在叶太傅渴望的眼神中扬长而去,没料想在冰浅幽这里居然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又岂会不怒! 他原本就不喜欢其他女人,现在有了冰浅幽就更加不愿意理会多余的那些女人,可眼下居然一个两个的这么撞过来,莫不是都觉得他比以前好说话了,觉得他既然可以娶一个就可以娶二个了! “殿下……”裘娘骇叫了一声,脸上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泪。 “来人,把裘娘带走,这以后也不必再往本王府和公主府来了,至于银两之类,本王还会继续让人送过来,但你们……就可以不用过来了!”墨青昭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裘娘母女的念想。 这代表的是裘娘以后也不能再找任何理由来见他或者冰浅幽了,她既不能来,那她的女儿思怡就更加的不能来了! “殿下……殿下……老奴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小女儿侍候殿下,老奴真的不放心殿下!”裘娘不甘心的哭叫了起来,纵然以后昭王府还会有银两送过来,但她的地位却和以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见不到昭王的奶娘又有什么用,又能帮谁说好话,这以后还有谁会看重她!在她身后思怡早己哭成了一团,可怜兮兮的只会跟着她娘叫“殿下”“殿下”,若是换个怜香惜玉的,必然觉得怜惜不己。 墨青昭这次没理会她们,挥挥手,立时过来两个侍卫,拉着这母女二人就往外去,一点也没有因为裘娘的身份而有所优待。 因为是墨青昭下的令,裘娘要也不敢过多的挣扎,只是哭着被拉了下去。 被扔在了府门口之后,也不敢大哭大闹,上了自家的马车哭哭啼啼的就回去了,待马车走到半路上,思怡擦干净眼泪说她下去买点布,要给娘做一双鞋子,自己的娘为自己还惹了王爷的怒气,她这个女儿心里过意不去。 听她这么一说,裘娘越发的心疼女儿,劝了几句之后,见她一定要下去,也就把她放下马车,自己坐在马车里候在一边的路上,等着女儿回来。 女儿回来的还算快,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脸色煞白,整个人有些哆嗦,虽然手里也的确抱着一块料子,但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着实的让裘娘担心,但问了几句之后,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就算了! 马车重新缓缓往前行,坐在马车里的思怡心慌成一片,那个之前教了自己好几个法子的男人居然不在了,那个院子空倒是没空,但去敲门的时候,分明不是之前开门的婆子了,里面的人也只是普通的人家,说之前租住此处的公子己经走了! “人没了?”冰浅幽愕然的问道。 “是没人了,奴婢方才跟着马车出去的,之后马车就在昨天的位置停了下来,奶娘的女儿就下了马车,然后后偷偷摸摸的去往昨天的院子,但是打开门却是一个老头,说了几句这后离开的,奴婢上前也去敲了门,说租住的人己经走了!”海棠一五一十的禀报道,方才她也是如昨日一般,跟了过去的。 “幽儿觉得是谁?”墨青昭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王爷觉得呢?”冰浅幽可不觉得自己私下里的这些举动能瞒得了他,当然她也没打算瞒他。 “本王觉得就是你想的那个,原本还想找他,他既然撞上来了,那就别想走了!”墨青昭冷笑一声,手按住了冰浅幽的小手,手指在她白嫩的掌心上刮了一下,刮得她不由的缩紧了手心,小小的一个拳头,看起来极是可爱。 唇忍不住落了下来,轻轻的吻了吻那只挣扎着的小手:“本王会抓住他的,这里可是齐国!” 第九百二十二章 再见齐斐玉 墨青昭的语气很轻渺,轻渺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个不起眼的蝼蚁似的。 齐斐玉? 原本他是不在意这种亡了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人的,但偏偏他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自己不放过他了。 也不想想当初在韩国的时候,他占据了地利、天时都斗不过自己,之所以在韩国磨蹭了那么多的时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其他二强国争斗,韩国占据的不过是一个主场罢了。 至于那位曾经大肆的妄图让大国的皇子任她挑选的昭阳公主,就更是一个笑话。 如今到了齐国,齐斐玉难不成还能逃得过自己的掌心不成! 墨青昭派了罗青雅出手,罗青雅花了没两天的时候,就把齐斐玉的一切弄清楚了,齐斐玉命大的很,居然没在那场战役中丢了性命,反而逃掉了,带着几个心腹的人一路跑了出去,好巧不巧逃到了齐国境内。 而后一路缓缓的往京城而来。 进了京之后,听闻冰浅幽现在成了夏国和亲的公主,一时间气愤难消,就引的墨青昭奶娘的女儿来挑事,之后又怕被人查察,才离开之前租住的院子。 可是形迹己露,又怎么能真的消除干净,没两天就让罗青雅在一个城外的庄子上堵了个正着,不管是齐斐玉还是他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卫,一并被捆了来。 冰浅幽在经过墨青昭的同意之后,带着人去往刑部,去见一见这位曾经在韩国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 刑部在牢头恭敬的请冰浅幽入内,这位小国的公主原本是不算什么的,但是昭王殿下既然发了话,这刑部的人当然不敢慢待。 冰浅幽进的是刑部的一间接待室,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之后,晴玉站到了她的背后,才站定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重重的镣铐的声音,而后齐斐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和在韩国完全不同的齐斐玉,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意气奋发的四皇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囚犯一样,极是狼狈。 待得看清楚屋内的是冰浅幽,齐斐玉的身子直了直冷冷的看着冰浅幽,嘲讽的勾了勾唇:“安平长公主?还是曾经的风四小姐?” “随便什么都可以!”冰浅幽淡漠的道,原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会有种大仇得报后的快乐,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的平静。 平静的仿佛觉得这事都是别人的事情似的! 上一世的事情似乎悄悄的己经化为了一抹云烟,纵然曾经浓重,这时候也没那么深刻了! “随便什么可以?”齐斐玉嘲讽道,“夏国的安平长公主,又岂会和韩国的祈阳侯府四小姐一样?只是没想到差一点点被祈阳侯送进我府里侧妃,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安平长公主,和亲嫁给了齐国的昭王,踩着自己同胞的血肉登上高位,长公主觉得可舒服!” “同胞的血肉?”冰浅幽挑了挑眉,水眸一扬,笑意嫣然一笑,“我的同胞在何处?曾经的夏国被韩国所灭,我的亲生父母也被韩国所杀,这所谓的同胞,又在何处?我大哥是现在的夏国皇帝,我跟韩国只有仇,没有恩!” 这话说的极缓慢,缓慢的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这笑意却是冰寒的。 齐斐玉的脸色一僵,想反驳,却被冰浅幽毫不留情的打断:“四皇子是不是觉的输的很冤,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可以做的更好?背靠着水墨,接二连三的娶了他的女儿,又想搭上风佐这条线,目在就是为了那个皇位,可惜那个皇位现在谁也没抢到,己经没了!” 冰浅幽笑了,笑的如同百花盛开,倾城的美色中带着几分妩媚。 齐斐玉脸色铁青:“纵然你的父母是因为韩国所杀,但必竟你也是在韩国养大,就这么盼着韩国不好吗!” “对,我盼着韩国不好,盼着你不好,盼着你和水心蕊一起遭报应,为了这个,我特意从九幽血狱爬了起来,就是要看到你们遭受报应,现在好了,终于舒心了,我当然是高兴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就是!” 冰浅幽笑道,站起身来往外走。 “你……”齐斐玉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有种几乎不敢相信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拦冰浅幽,却被晴玉挡在了身前,正巧拦住了他的手。 “四殿下,我们公主现在是你高攀不起的人,曾经被你踩在了脚底下,成为了你踏上皇权的牺牲品,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晴玉怒瞪着齐斐玉,冷声道,她对于齐斐玉恨的刻骨。 说完伸手狠狠的往齐斐玉的身上一推,推的原本就虚弱的齐斐玉倒退两步,差点摔倒,急伸手扶住了墙。 惊骇的瞪大一双眼睛,声音颤抖的几乎不能成音,“夕……夕月?你……你是夕月?” “四殿下说笑了,水夕月己经死了,死在了你讨好水墨的路上,可惜,她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你的手里,而且还以那么屈辱的方式,倒是四殿下,可真是忙到后来一场空了!” 冰浅幽伸手拉开晴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齐斐玉青一阵,白一阵的脸。 说完,绕过齐斐玉往门口行去,看到这样的齐斐玉,她己不想再说什么,原以为或者自己会愤怒不己的怒斥齐斐玉,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跟他己经无话可说,在自己死在他手里的时候,所有的话便己经不必再说了。 “夕月,夕月,你听我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那是个意外,我只想暂时委屈你,但……但是我真的是……”见冰浅幽就要走出这间屋子了,齐斐玉几乎象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晴玉再一次恶狠狠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冷的瞪视着他。 “夕月,你……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水心蕊我不得不娶,但以后等我登上那个皇上,中宫皇后只能是你,到时候就算是水墨也阻止不了我了,可是你……可你却一刻也忍不下去,你居然……居然就这么冲了进来……夕月,我错了!” 后面的锁链拉着,齐斐玉急扑过来的身形,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后放声大哭起来,一边重复不停的解释! 第九百二十三章 那就去死吧! “说了什么?”墨青昭眸色深潋。 “只是说我错了,一个劲的说我错了,主子,这是不是中了邪了?之前奴才去看的时候,明明就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又是叫夕月又说自己错了呢?奴才记得前韩国的水相三女儿可不就是这个名字,怎么公主去了这么一遭之后,齐斐玉就成这个样子了?” 瑞安不解的道,他是真弄不明白。 冰浅幽离开之后,他才去的,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的齐斐玉,整个人似乎失了主心骨似的,嘴里喃喃自语。 记得才抓进来的时候,齐斐玉纵然是阶下囚,还是保存着他做为前皇子的尊严的,那里是现在这个死狗样子,似乎连信念都被打断了似的,安平长公主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痛不欲生。 “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查一下长公主?”瑞安犹豫了一下道。 墨青昭摇了摇手,幽冷的道:“不必!” 有些事,他其实有些疑惑,也觉得其中有异,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既便真的有什么,他也不在乎,他听说过一些奇闻怪谈,如果冰浅幽真的是其中一种,他也无惧! 象他这种从修罗场上滚过来,趟着血海刀山走过来的,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呢! 他只要她是她就行! “王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个侍卫匆匆的过来禀报道。 墨青昭并没有出宫,这时候正斜靠在榻上,随意的翻看着之前皇上送过来的一些折子,这一处宫殿,原是皇上特意为他留着,有时候在宫里办公之用的。 “何事?”墨青昭漫不经心的问道。 “说……说是叶二小姐的事情!”侍卫禀报道。 墨青昭沉默了一下,极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长长的参差的阴影,似笑非笑的轻嗤了一声,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瑞安侍候本王,本王若是再不处置,看起来这是打算要闹到幽儿面前了!” 瑞安急忙过来替他整理衣裳,一边笑道:“可不是,这一次两次的都是往皇上这么使劲,奴才觉得这位叶太傅实在是太不知趣了,明明坏了叶二小姐名声的是那个纨绔子弟,怎么就一定咬着殿下了,好象殿下不负责,就不能成活了似的!” 瑞安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鄙夷,以往这位叶二小姐怕对自家王爷再有心思,那也是端着的,不会让人看轻,虽然让人不喜,但也不会主动上来讨厌恶。 可偏偏这次是真的过份了些,就这么跟个烂膏药贴上了似的,一点也不肯放过,往日里世家千金的脸面都不要了。 瑞安原本还觉得这位叶二小姐以往名声这么好,也应当是要脸的,可看看现在,三天一大闹,二天一小闹,倒是闹的自家主子也不适起来。 太傅是很厉害,但也没有厉害到只手遮天的地步!瑞安可不觉得自家主子有被遮住的可能! 墨青昭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果然看到年老的叶太傅拉着女儿叶兮蓉跪在地上,哀哀的痛哭。 “皇上,老臣膝下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原就是一个闷性子不爱说话,眼下却是连话也不说了,整日里就关在屋里,老臣怕她有个……老臣恨自己为什么那日不拦着她!让她去讨好安平长公主,才弄到眼下的这个地步,说起来这一切都是老臣的错!” 叶太傅哭的伤心,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跪在他边上的叶兮蓉则什么也不说,只是跪着哭! 高座上的皇上一脸的尴尬,他其实也不想管这件事,以他的想法,自然是纳了叶兮蓉进王府才是,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能够这么解决掉对自己的弟弟有好处,可偏偏这弟弟就是一个倔的,他偏不同意,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叶太傅在朝里的呼声很高,能用一个女人牵制他,皇上觉得还是挺值的! “这是怎么了?又闹腾什么?叶太傅也是元老了,怎么又让皇兄生出烦心事了!”墨青昭进来,先是冲着皇上行了一礼,之后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斜睨了跪着的叶太傅父女一眼,颇为不悦的道。 “王爷,请王爷看在老臣……多年苦劳的份上,再看在小女这次也是因为想替王爷讨好安平长公主的面上……就……就解小女于危难吧!那个纨绔,小女一听要嫁给他,说就宁愿死!” 叶太傅转面向墨青昭哭求起来,叶兮蓉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她原本就长的出色,这时候哭成这个样子不但不觉得让人厌烦,而且还让人觉得怜惜的很,眼眸含情,脉脉流转,乞求中带着点痛苦的绝望。 可以说把一个痛苦挣扎到极致的女子的形象表演的很完美,而且这个女子还那么美,那么可怜,特别究其原因还这么可怜,居然是为了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美人如玉,又如此含情,可不是让人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那就去死吧!”轻摸淡写的一句话,让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叶太傅惊的瞪愣在那里,叶兮蓉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浑身颤抖起来。 俊美而削薄的唇角溢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是森森的恶意:“反正如果真的进了本王的昭王府,也不过是当一个粗使的丫环罢了,等将来成了粗使的婆子,随意的配个下人,可愿意?若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府里多养一个人的!” “王爷……”叶太傅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恼意,他的女儿再有不是,那也是千娇百媚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而且还是自己身边最漂亮的女儿,特意多留了两年,也是为了那个目地,又岂会让墨青昭如此看轻。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嫁进昭王府为正妃,身份也是不差的! “太傅可是不喜欢?”墨青昭挑了挑眉,眼光半点也没有落在叶兮蓉的身上。 “王爷,老臣的女儿再有不是,那也是老臣的女儿,纵然将来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能为奴为婢!”叶太傅怒声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一个没消除的意外 “不能为奴为婢,就要大富也不止,准备大贵了?”墨青昭轻渺的道。 这话说的不高不低,唯有声音冷寒的让人心头发憷。 特别是这话里的意思,可不象是表面上那么清寡,这几乎是齐国所有人的秘密了,也是皇上一再纵容的。 甚至有官员说皇上己经在让礼部的人在准备立皇太弟的折子了,如果真的这样,进昭王府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妾室,将来都是不可限量的,谁知道谁的肚子争气呢? 在去往韩国之前,这事虽然大家都在猜想,也觉得很有可能,但待得墨青昭回来之后,这事几乎己经是铁板上钉钉了,所差者不过是时间、时机罢了。 如果能在墨青昭立为皇太弟之前,抢先把女儿送进府,比以后送进府的不知道要强多少,也不知道要多多少机会! 这世上所谓的大贵者,还能贵出将来的皇后或者太后一族?既便这时候受些委屈,以不受宠的身份到昭王府又如何? 潜龙升渊,将来的将来,才是无可限量的! 墨青昭在齐国的确是权倾天下的,做这个皇太弟的位置也算是众望所归,没有人敢提什么异议,但治理朝政,必竟需要人才,叶太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才,而且还是一个用熟了的人才。 他在朝中的声望以极权力,都可以帮墨青昭牢牢的掌握住手中的权利,可以让他更快的在将来把持一切。 叶太傅觉得送上门的自己,而且还是这么合适的理由,墨青昭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女儿,既便前几次推托,也不过是故意的推委几次罢了,难不成昭王还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这一片忠心吗? 这可是双赢的局面,有了自己,昭王如虎添翼,而自己的女儿送到昭王殿下身边,看在自己的面上,昭王也会宠幸她,若抢下生下儿子,这以后整个天下就都是自己叶氏一族的了,何乐而不为! 虽然说叶兮蓉办的事办砸了,但叶太傅还是觉得能从这里面找以一丝生机,甚至说一线机会。 从礼部得来的正确消息之后,他一直在找机会亲近墨青昭,但他是当朝太傅,也不能看起来过于的卑微,有了自己女儿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为自己的女儿再委曲求全,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谁还会在意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老父亲,是不是做的太过于卑微呢! 纵然他再苦求,也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老父亲,皇上面上也不会对自己表示不悦,甚至还会看在自己多年忠心的份上,劝昭王收下自己的女儿,以延续这个情义。 皇上是个仁厚的皇上,这么多年君臣的情义,叶太傅也看得清楚,对自己的弟弟更是亲厚,把个弟弟当成儿子养着,这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打算留给这个弟弟的,对于弟弟能结一门强权的亲事,自也不会不悦。 甚至还会欢喜! 这么多好处在一起,叶太傅又岂会不逼上门来,既便女儿有失了一点名节又如何,事出有因,况且自己女儿进昭王府也不是当正妻,只是一个妾,甚至他可以再委屈一点,不要求一定是侧妃、庶妃,只是一个妾而己,昭王难道还会拒绝。 他没想到的是,墨青昭不但拒绝了,而且还拒绝的这么狠,不留一点余地的样子,那双森冷的目光落下来,没有一丝暖意,透着嗜血的戾气和杀意。 “叶太傅,你觉得本王就会要一个意图算计本王和安平长公主的女人进府?和本王尚没有关系的时候就这么狠,若再进了本王的昭王府,恐怕本王的昭王府满门上下都得死绝了,才可以让她既尊且贵吧!” 墨青昭道。 这话一说完,叶太傅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惊的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颤微微的道:“王爷,您……您这话是何意,小女为了和安平长公主交好才设的宴,又哪里敢算计公主!” “王爷,若王爷不说一个清楚,兮蓉今天愿意死在这里,以证清白!”叶兮蓉哀哭一声,凄厉的大声道。 “是不是觉得本王没有证据?来人,把本王的证人带上来!”墨青昭笑了,身子往后一倒,两手拍了拍。 瑞安大时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引着一位年青妇人进来。 皇上的目光扫下去,待得看清楚这个妇人,立时愣了一下,手中握住了案几的一角。 “参见皇上!”妇人进来向着皇上跪了下来。 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平静了下来,侧头看了看自己坐在一边悠然自得的弟弟,仿佛不知道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似的。 见皇上看他,墨青昭挑了挑眉,笑嘻嘻的回了自己皇兄一个笑脸,然后才懒洋洋的道:“秋夫人,把你那日在亭子里看到的事情说出来,顺便在说说你之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并的让皇兄品味品味” 看到这位秋夫人进来,叶兮蓉的脸色己是大变,两腿无力,她明明让人己经对这个秋夫人下手了,为什么她还活着,不但活着,居然还到了这宫里的御书房处。 叶太傅的脸色很不好看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然后又转向了那个叫秋夫人的女子,眸色阴冷了下来。 “皇上,不过是一个商贾的女子,又哪来那么大的脸色进宫面圣,况她所说的知,焉知不是为人所惑,当得不真的!” “这样的女子说的话当不得真,那叶二小姐说的话为什么又当得了真的了?”墨青昭削薄的唇角一勾,透着一份随性的阴冷。 “小女是世家千金,自不会说谎,若昭王殿下要取证,可以向当时在场的其他世家小姐取证,那些小姐的品性老臣自不会疑!” 那几位参加宴会的世家小姐,都己经被家里的人警告过,自不会随意的乱说,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个特意清来辩识香露好坏的秋夫人居然还能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意外,叶太傅狠狠的握了握拳头,想把这个意外消除…… 第九百二十五章 神秘的秋夫人 墨青昭没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茶杯,一副就只是看看热闹的样子,极是悠然自得。 “秋夫人自是能说的,秋夫人以往在宫中女官,品性皆不差,甚至比之一般的世家子的品性都好,又岂不能做证!”墨青昭不说话,皇上只能开口,声音有些冷。 原本这种时候,做为天子近臣的叶太傅是可以听出皇上的不悦的,但偏偏他这时候心里慌的很,哪里还会顾及这些,开口还想辩解,被皇上冷冷的扫过一眼,才不得不住了嘴。 秋夫人说的很详细,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那两个几乎相同的高颈美人瓶为阴阳之事也说的清楚。 只是一个瓶中似乎装的是水,因为安平长公主没有采摘任何花露,她的瓶里却能倒出水来,如果她当时采摘了,倒了那么多的水,品过之后花露必外下品,而且还可以品出这些花露里掺了水的。 世家小姐,最是讲究诚实,若让人传出来为了个比赛,还故意往瓶里掺水,丢的是冰浅幽的脸,更何况她初到京城,立时闹了这么一出,必然使得她名声变差,这以后纵然成为了昭王妃,也还会让许多人看不起。 甚至昭王还有可能会停妻另娶,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昭王娶了进去后,直接就扔在府里的一角,待得以后再迎娶齐国其他贵女的时候,让她偏安一角,让出正妃之位,一个远嫁过来的小国公主,如果连名声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以站得稳脚跟呢! 另一个瓶里装的是采摘好的花露,不管叶二小姐采了多少的花露放进去,这里倒出来的总数都是最多的,可以成为当选的第一人。 纨绔们就守在阁楼的窗口,只待结果出来,必然满京城的人多知道! 之后事败,叶兮蓉又借故把冰浅幽往假山上引,最后自食其果自己从假山上掉下来,引得一个纨绔过来救她,两个人在水里也己是有了肌肤相亲。 事情的经过,秋夫人说的很详细,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坐在上面的皇上懂了,目光落在叶兮蓉的身上,原本他还以为叶兮蓉是无辜的,甚至觉得她可怜,必竟是因为自己的弟弟才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心里也的确是存了心的想逼自己的弟弟就犯,把人给纳进去,总是老太傅的面子也是需要给的,只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己,算不得什么! 可眼下却忍不住生出怒意来,手用力的在桌子上一拍,震的桌面上的书案都跳了起来:“好啊,好一个名满天下的叶二小姐,叶二才女,原本是这样算计的,可不就是兰心慧质出名门,朕倒是小看了女人了!” “皇上,皇上,小女实在是无辜的啊!”叶太傅也慌了,急忙道。 “皇上,这个女人她骗人,不是这样的,那瓶里的说法不是这样的,分明是她和安平长公主一起图谋陷害我,请皇上为臣女做主啊!”叶兮蓉大哭起来,一边指着秋夫人骂道。 “来人,把她拉下去!”皇上不悦的道,整个御书房里都是叶兮蓉尖利的大哭大叫之声,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过来两个太监,接着叶兮蓉的双手就拖了下去,叶兮蓉还想挣扎,却被两个太监强硬的拖走。 “皇上……”叶太傅知道不好,也知道这个秋夫人恐怕来头不小,想指证也不敢冒冒然的指证。 “太傅先下去休息吧,这种事原本就是意外,若太傅想清楚了,朕这里自当送上一份贺礼,下去吧!”皇上面色冷洌的挥了挥手。 “是,皇上,老臣告退!”叶太傅知道这时候不是纠缠的时候,低下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恭敬的告辞退了出去,待到了门外,看到被扔在门外的地方,依旧哭成一团的叶兮蓉,脸色气的铁青。 “走,出宫!”叶太傅冷声道,大声的从叶兮蓉身边经过。 “父亲,父亲,我不要嫁给那个纨绔,如果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叶兮蓉一把拉住叶太傅的手,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这时候反应不及,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父亲不是答应自己,这事十拿九稳的吗! 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了? “走不走?”叶太傅深恨这个女儿没用,居然不能勾着昭王的心,低下头厉声道。 看到叶太傅低下的脸上,那双阴冷的眼睛,叶兮蓉不敢再闹了,拉着叶太傅站了起来,一边抽泣着跟在叶太傅的背后,父女两个一前一后往宫门外行去。 “秋夫人……最近可好?”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的唯有这位秋夫人,她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口罢了,好半响才听到坐在御书案之后的皇上缓缓开了口。 他一开口,屋子里诡异的气氛就消除了。 “多谢皇上,奴婢还好!”秋夫人低声道。 “既己放出宫,又何须说什么奴婢,你早己不是奴婢之身了!”皇上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温和,秋夫人高高提起的心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心里暗暗思付,果然不管是皇上还是昭王都是念旧情的人,对自家以前的主子是不同的。 一时间,心里不由的热了起来。 “这事既然己经说清楚了,你自出宫去吧!”皇上缓声道。 “皇上,奴婢……奴婢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秋夫人忽然鼓足了勇气道,脸微微抬起,一脸的卑怯和乞求,“奴……奴婢只想去看看……看看她住的地方,只是想……想想……” 秋夫人说到这里不敢再往下说了,头又低了下来,只觉得整个御书房里诡异的让人心慌,有汗水从自己的额头上挂落下来。 “想去看看鸣凤宫?”墨青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很随意的打破了这份宁静。 御座后,皇上面沉似水! “是……是奴婢逾越了!”秋夫人颤抖着声音道。 “皇兄,不过是一个鸣凤宫罢了,有人想看就看看吧,左不过是一座血流成河,被鲜血浸渍的每一处都是血污的破败宫室罢了,看了就看了吧!”墨青昭笑了,站起身来看向还跪着在地上的秋夫人。 “皇兄,安平说要赏赏园子,下午的时候,臣弟带她进宫,可好?” 第九百二十六章 乍遇皇后娘娘 冰浅幽是午后进的宫的,墨青昭才陪着她逛了一会儿,就被皇上叫走了,说是有政令要商议。 独留下海棠上冰浅幽。 幸好海棠也不是一般的丫环,以往也曾经偷偷跟着墨青昭进过皇宫,于皇宫的大致地方也知道一些! 陪着冰浅幽一路走走逛逛,主仆二人倒也自在的很。 路上时不时的遇到一、二个宫人,也早早的避在一边,恭敬的很! 走了一段路,听得前面传来说笑的声音,听起来盈盈入耳,人数还不少的样子,冰浅幽站定在一边,等着来人过来。 来人转过前面的路口假山,冰浅幽才看清楚众星捧月中的一个,居然是温良的皇后娘娘。 她们这边看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处也看到了冰浅幽,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冰浅幽上前几步急忙拜见,却被皇后娘娘伸手扶住,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昭王呢?” 说完左右找了一下。 “皇上把王爷宣走了,说有事要办!”冰浅幽柔声道。 “宣走了?这会能有什么事?”皇后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看一个太监。 太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禀报道:“皇后娘娘,可能是因为之前叶太傅……的事情吧?” “还没解决掉这事?这事跟昭王没关系,难不成还真的要推到昭王的头上,叶太傅家也着实的没道理了一些!”皇后娘娘不悦的道,然后又安抚的拍了拍冰浅幽的手:“如果叶兮蓉还往你府上去闹死闹活的,你都不要理她,这事跟你没关系,让昭王处置就行,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极轻蔑,满脸的不屑。 “走,陪本宫一起逛逛,别理这种糟心事!” 说完,亲亲热热的拉着冰浅幽随意的逛了起来,对于提起叶兮蓉的事情,一点想法也没有。 想想也是,这事还真的跟皇后娘娘没关系,况且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还真的不担心有那个女人的身份能超了自己去的。 但皇后娘娘不在意,冰浅幽又岂能不在意,特意她现在还没有跟墨青昭大婚,妾身未明的情况下。 “王爷会如何处置这……事?”冰浅幽带着几分娇羞,不安的捏着手中的帕子,看那块料子极好的帕子就这么被揉成了一团。 “这个……应当不会纳的吧!”皇后娘娘摇了摇头,不太确定的道,必竟这是昭王府的事情,她这个推测也不过是一个推测而己。 当事人不说话,其他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会不会让……那位叶二小姐进……王府?”冰浅幽的头越发的低了下来,低声问道,声音很不安。 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那位未婚妻的身上,都是这么一个做法,更何况她还是和亲来的公主,在这里算起来人生地不熟,真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娘家就算是想护着自己都不能够,可谓是势单力薄。 “不会的吧,放心,昭王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的了,又怎么可能让你难过?况且你是合亲的公主,代表的是两国的体面,他不会不给你体面的!”皇后娘娘再一次安抚她道,“以后你进了王府,若是没劲,可以来看看本宫,本宫在宫里也甚是无聊!” 皇后娘娘笑道。 说话间两个人己经在园子里走了一段路了。 “皇后娘娘,您之前宣进来的辅国夫人进宫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向皇后娘娘禀报。 皇后娘娘看了看冰浅幽犹豫了一下。 “皇后请回吧,王爷应当也快来了!”冰浅幽笑道。 听她这么一说,皇后娘娘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既然昭王要快来了,本宫就先走一步,这宫里的景致不错,虽然不是五步一景,十步一阁,但细品之下还是很有好处的,你先仔细逛着,等本宫会见辅国夫人之后再来陪你1” “皇后娘娘请自便!”冰浅幽含笑退在一边,把路让了出来,皇后娘娘带着一大群人,如同来的时候一般消失在冰浅幽的视线中。 “公主,昭王真的不会让那个女人进王府吗?”待皇后娘娘一离开,海棠就忍不住了,急于向冰浅幽求取答案,两眼紧紧的盯着冰浅幽,她是看着公主和自家王爷一路走过来的,两个人能走到这一步,王爷费了多少心思都看在眼中。 眼看着马上就要两个人和和美美一辈子了,却突然之间跳出些女人来,她以往在京城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有那么多的女人敢不怕死的惹到昭王殿下。 而今似乎都不怕了,这一个两个的都忍不住要进昭王府,之前奶娘裘娘的女儿算一个,现在的叶二小姐又是一个,说不得之后还有,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是觉得王爷既然松口娶亲了,便是什么女人都可以有想法了吗? 这个人还真是痴心枉想,也不看看王爷这样的人,二十几年了就只遇到公主这么一个合心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要了别的女人。 做为冰浅幽的丫环,可不愿意看到自家主子受委屈。 “无碍的,你担什么心!”冰浅幽道,斜睨了海棠一脸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笑了。 “这个叶兮蓉不同,她……可是太傅的女儿,还是名闻京城的叶二小姐,才慧天下闻名,若真的赖上了昭王,也不太好处治!” 海棠实言道。 这种事情,如果女子认定了男人,而且还愿意以妾室的名份进来,那可真是很难推,最主要的是叶兮蓉名声好,而且还背景好,既便不对她这个人有意思,就这么些名和背景也够让人心动的! “叶兮蓉的名声很好?”冰浅幽忽然反问一句。 “是,她的名声是极好的,据说当初还想让她进宫为妃的,可她也婉拒了,说她生性淡薄,不爱富贵,不只是京中世家的名声好,一些文士当中的名声也是极好的。”海棠实言道,“而今这个样子,不管是进不进昭王府,别人都会怪到您和昭王的头上去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 破败的鸣凤宫 这话说的冰浅幽一阵嫣然,樱唇微微弯了弯,她知道海棠是什么意思。 叶兮蓉现在能利用的也只是这个理由了!名声极佳?冰君城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过的,因为自己要上齐国来,遇上这位名声普普的叶二小姐是肯定的事情,既然冰君城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对上了!不知道是意外这位叶二小姐如此急的找上门,还是意外自己果然猜中了! 主仆两个继续一路向前,却在路口的位置停了下来,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宫殿,看起来大气磅礴,气势不小,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宫殿,就这气势和之前冰浅幽远远望去的主殿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得宠的妃子所住。 一转身,打算回去,她可不想冲撞了宫里的哪一位宠妃。 “安平长公主!”才转身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过头一看,居然看到当日叶兮蓉找来的那个品尝花露的女子,倒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宫里?” “之前因为叶二小姐的事情进宫作证,皇上允我在后宫走走,却不想打扰到了安平长公主!”秋夫人柔声道,侧头看向之前她们看到的那座宫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低的道,“物是人非,想不到这里居然还保持着原貌,皇上和昭王殿下都是有心人!” 这话的声音其实是极低的,但这路上就她们三个,正巧其他两人不说话,唯有这位秋夫人感叹了这么一句,其他两个人自然也听的很清楚。 关乎皇上的事情,与冰浅幽自然是无关的,但若是关系到墨青昭,却是有关的。 “这宫殿……莫不是以前昭王所住?”冰浅幽水眸扑闪了一下问道。 “安平长公主可想去看看?”秋夫人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含笑看向冰浅幽,问道。 “这……看起来象是主宫,不便过去打扰!”冰浅幽抬眼看了看那边高挑的檐角,略想了想,摇了摇头。 “安平长公主过虑了,这里不是皇上任何一位嫔妃的宫殿,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宫殿罢了,原本皇上也是允我随便走走,安平长公主可同行?这以前却是这整个齐宫最华美的地方,只是如今废了!” 秋夫人叹了一口气,邀请道。 然后也不看冰浅幽一眼,转身往那片宫殿而去。 一个废弃的宫殿,居然有这么大的主宫被废弃,必然另有一番故事,况且这里面似乎还牵扯到昭王,就算冰浅幽不甚在意,这时候也动了好奇之心,随着秋夫人一起往前行去。 海棠伸手拉了拉冰浅幽的衣角,示意她还是别去的好,这皇宫她也只知道一些大概,许多事情还是不清楚的,生怕冰浅幽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谁。 冰浅幽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生的眼神,继续往前行去,见冰浅幽心意己决的样子,海棠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向前,看着挺近,但其实是还有一段距离,待走到门前绕过几段小路,才来到宫殿的正门处。 正门处鸣凤宫三个字,硕大的挂在上面,看起来极遒劲,就这字体来说己不是一般人可以写字起来的,但这个牌子看起来却很陈旧,甚至上面还有斑斑点点暗黑的污迹,一看就觉得这个宫殿己是一个废弃了的。 “就外面看起来不怎么好,里面还是很好的!”秋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走到微合的宫门前,用力的往里推了推。 这宫门看起来倒还干净。 宫门并没有全部推开,秋夫人推开了一个小的缝隙,缓步走了进去,冰浅幽带着海棠也跟着进去。 进门处,有一个硕大的园子,是个游玩的地方,但地面看起来很萧条,透着些衰败,一看就知道是多年没人住的样子,靠边角的地方,有一处藤蔓的地方,不过现在这种日子,藤蔓早己枯萎,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藤蔓。 藤蔓下挂着一个秋千架,看起来应当是有女子在宫里荡秋千,能在这么大的主宫的位置设立秋千架,必然是这宫里的主子。 秋夫人缓步过去,伸手摸了摸这个秋千架子,眼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眼眶红了起来:“昭王殿下和皇上都曾经在这里玩过……陪着玩过……” 这话说的有些哽咽,一时间居然说不下去了。 冰浅幽抬头看了看这架秋千,又伸手拉了拉,看起来极牵靠的一架秋千,这么多年了依然这么牵,可见当时扎的很细致,目光落到秋千架上的几处暗痕上,空气中缓缓的流淌一种诡异的气息。 秋夫人继续带着冰浅幽往里走,没走几步到了一棵树下,大树下石桌、石凳,看起来井然有序,虽然一切都陈旧的很,但至少看起来还算干干净净,虽然这宫室虽然陈旧,一直是有人清扫的。 “昭王殿下以往最喜欢在这里坐着,陪着……看看书了,当时有多少笑语,这时候就有多少冷清,殿下多年不娶亲……也是因为这里……” 秋夫人的声音越发的悲咽起来,秋风吹起,莫名的让人伤感。 海棠想问话,被冰浅幽一把拉住,继续悠然的跟在秋夫人身后转,仿佛一点也没发现秋夫人声音中的悲意。 秋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惊默无语,但还是跟在身后,就往大殿行去,推开大殿虚掩着的门,门后一股子紧闭的气息,很闷很让人不舒服,而且还有股奇怪的味道在里面搅和着不去。 “这里曾经是王爷和……最喜欢来的地方,可眼下就只剩下一片空寂了,叶二小姐枉想以自己代之,其实若能代,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人能代替,年少时的感情才是真的,叶二小姐终究是错了,多想了!” 秋夫人的声音很空旷,带着对往日浓浓的眷恋,让人仿佛看到一对年青的少男少女荡秋千,嘻闹的日子,少年男女原就没有什么计算,因此显得越发的天真可贵! 无可替代,代表的就是一种结果,不管是叶二小姐还是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意思,不只是说叶二小姐,显然也是说给冰浅幽听的! 冰浅幽唇角一勾,妩媚的笑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疑惑,所为何来? “这里是谁住的,看起来倒是兴盛之极,不过现在住在里面的主人却不在了,真是可怜!”冰浅幽一双莹亮的水眸一闪,带着几分惬意和悠然,清脆中带着几分少女的甜糯,极是悦耳。 但这样的的悦耳落在秋夫人的耳中却仿佛是讽刺一般,秋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好半响才重新扯回自己的表情,自然了一些。 “这里曾经住的是谁,倒是不足为道,原就不是一个好人,但这里住的于小姐,却是和昭王殿下青梅竹马长大的,皇上当日对于小姐也很……好,若不是……若不是现在说不得己是昭王妃了!” 秋夫人又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指大殿内的一切:“这里的一切有许多还是殿下布置的,到如今依然不变,可惜殿下的这一片深意了,若不是一切阴差阳错又何至于此!”秋夫人哀伤不己,拿帕子在自己的眼角抹了一下。 又道:“于小姐虽然并不是皇室之女,但自小便生在宫中,和殿下自小的情份,起初的时候还曾经说等长大了会嫁给昭王殿下的,可最后……最后……居然落的那么惨……那一日殿下抱着于小姐,坐在这宫室中,紧闭着宫门数日,后来若不是皇上把宫门砸开,殿下怕是……怕是……” 秋夫人说到这里几乎是泣不成声了。 “王爷可真是深情啊,这般情深实在是让人感慨,怪不得王爷这么多年一直冷心冷面!”冰浅幽悠悠叹道,只是这叹惜莫名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必竟眼下她才是马上要成为昭王妃的人,在这里跟着别人一起缅怀所谓的“青梅竹马”,总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连秋夫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柔婉叹惜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要用何种表情来对付,这位安平长公主是傻的,还是傻的? 还是说根本不在乎? 难不成说这位安平长公主自己也是不愿意嫁过来的,原本她在自己的国家里也有青梅竹马的男子? 秋夫人大脑里急速的转着各种可能,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呆了起来,眨了两下眼睛,才重新转了回来:“自打没了于小姐之后,王爷就这么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对任何女子都不假于色,若有人敢往他身边塞女人,怕是连那个送去的人都不会活命,从此之后眼中最无其他女子!” 冰浅幽突然想笑,为秋夫人口里演绎出来的墨青昭深情的模样,她忽然知道这个秋夫人说的是谁了! 樱唇微微一勾,也就没了陪着看戏的心情了,转身往殿外行去,独留下秋夫人还以为冰浅幽主仆继续跟着,一边走一路伤心,时不时的指出那一件是昭王从哪里寻来的,哪一处又是昭王为这位于小姐精心布置的。 说的连她自己都感动了,一边哭一边解释,在她的嘴里墨青昭对这位于小姐,简单情深似海,为了她自此之后不再有感情,视天下所有女子为无物,若是惹到了这位昭王殿下,他下手从来不留情,辣手催花,死无全尸。 因为他最心爱的女子己经不在,这世间再没让他疼爱之人了,他又何须怜香惜玉。 “小姐,这于小姐莫不是……听起来象是被王爷当初一剑杀了的那个人,曾经那位乱国妖妃的侄女。” 待出了殿下,海棠低声的解释道,怕冰浅幽误会墨青昭又道:“当初的事情,奴婢还小,也不清楚,但奴婢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可没有看到王爷身边有其他女人,更没有看到王爷缅怀什么女人,王爷只有对您才是不一样的!” 王爷对自家公主的好,几个贴身丫环都是看在眼中的,那么狠戾的一个人,对上公主的时候终于和别人是不同的,眼底的那些柔色瞒不了人,而海棠知道的比其他几个丫环更多,也更加知道墨青昭对冰浅幽的在乎。 至于这位秋夫人说的,自家王爷跟什么于小姐青梅竹马的情份,海棠觉得那就是一个大笑话,说的象是真的一样,了解自家王爷的性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据说这位妖妃的侄女,是当时齐国最美的女子,不过却红颜薄命,命丧了昭王之手,这座宫殿应当就是当初出事的最主要的宫殿吧,里面曾经熏过一段时日的香,倒是难为这些宫人了!” 冰浅幽站定在大殿下,抬眼看了看高挑的檐角,细眯了眯水眸。 宫门紧闭,里面的窗户应当也是紧紧的闭着的吧,这样的味道并不容易散,里面曾经燃过香,香的味道和一些其他的味道,综合在一起,极是难闻,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沉闷的很。 “在王爷的心中自然是公主最美的!”海棠很实诚的道,她就是这么觉得的,虽然这个什么长的极美的女子说是曾经的第一美人,可那又如何,反正没知家主子美就是了,况且海棠也相信在王爷的心中,自家公主也是最美的。 帮墨青昭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海棠又生出了疑惑:“公主,这个女人带着我们来看干什么?一个己经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争的,难不成还想争赢您不成?纵然真的有什么,现在都过去了,谁还会记起!” 这话说的冰浅幽一阵沉默,这么处心积虑的把自己引过来,当然不可能是为了一个死人,拿一个死人给自己添堵,而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实在是不可能布这么一个局的,这个女人也没那么大的底气,敢让自己动气。 但如果说活着,那也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己经死了,难不成当时没死,逃了出去?可这么说也不对,既然逃出去了,若要联系也早早的便联系了,为什么一直不联系,偏偏等到墨青昭要成亲的时候开始冒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再一次重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人死了,这事就不可能筹谋,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想从中得到利益,却不知道是当初死里逃生的人,还是另有其他,想激自己干什么?或者说想从自己这里暗示、得到什么? 第九百二十九章 钦天监的新决定 冰浅幽没理会这位秋夫人,带着海棠离开了这座宫殿,继续随意的逛了起来,墨青昭没多久就追了过来,陪着冰浅幽逛了一会之后,才离开的皇宫。 陪着冰浅幽回了公主府,一进屋从袖口里拿出一张贴子,笑嘻嘻的递给冰浅幽,眸色中带着几分得意:“你看看!” “什么?”冰浅幽诧异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月后的一个日子,看这样子用大红的贴子写着,这样子莫名的熟悉。 偏头想了想,才想起这贴子之前自己就见过,当时是钦天监送来的贴子,写的就是两个人成亲的日子。 “这什么?”冰浅幽莫名其妙的翻了翻,再次诧异的问道。 “钦天监给出的成亲的日子!”墨青昭洋洋的道,俊美的眸子潋滟生辉,仿佛无上的美玉一般,显见得心情极佳,那张俊美的脸几乎可以说是温雅如玉的。 凶名滔天的昭王居然也会给人温雅如玉的感觉,冰浅幽有些无语,但是更无语的是手中的贴子。 拿着贴子翻看了几下,然后才抬头问道:“这是我们的婚期?改期了?” 钦天监之前给出的婚期可不是这个,现在怎么大变样了! “本王觉得这个日子也是好日子,就特意的跟钦天监的人谈了谈,他们也一致觉得这日子更能使得齐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个大好的日子,比起之前的日子更佳,就是担心时间有些仓促,但这种都是小事,为了齐国,本王又怎么在乎这些!” 墨青昭挥了挥手,极自然的道,目光柔和的落在冰浅幽的脸上,冰浅幽被他灼灼的不容忽视的目光看的忍不住红了脸,莫名的觉得羞耻,为了婚期他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去威胁了那几位钦天监的大人了? 心里又是羞涩,却又觉得想笑。 “幽儿可有要赏我的?”墨青昭可不是什么行善不留名的人,这时候当然不会忘记讨要好处,头凑过来,俊脸都要碰到冰浅幽的脸了。 “王爷!”冰浅幽羞恼的伸手往外推他,无奈这位从来就不是个知礼的,况且心里这会高兴的很,总算是让皇兄也松了口了,让钦天监松口容易,让皇兄松口可不容易。 一伸手拉着冰浅幽的手往怀里一带,搂着她的纤腰往榻上一靠,俊眸落在她的脸上,柔和的问道:“再过一个多月,幽儿就可以嫁给本王了,幽儿可愿意?” 其实这话跟不问一个样子,纵然冰浅幽说不愿意,墨青昭觉得自己也不会让的。 都己经跟他回国了,不就是愿意的吗! 当然适当的问问还是必要的,问不问是自己的事情,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商量的意思,显得自己还是听得进意见的! 冰浅幽的脸色通红,用力的推着墨青昭,无奈这人现在越发的皮厚起来,就这么侧过头含笑看着她,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孽的脸落在眼中,莫名的又觉得心跳加速,使劲的推了推他,却发现他依然灼灼的看着自己,冰浅幽有些吃不住了,羞意马上要变成恼意。 墨青昭呵呵轻笑起来,不再灼灼的盯着她,把她的头按在怀里,发出闷闷的喜悦的笑声,声音不大,但依在他胸口的冰浅幽却可以感应到他重重的喜悦,极是无奈的推了推他,却没有使力。 墨青昭心满意足的抱着冰浅幽,伸手在她的乌发上轻轻的摸了摸,心情愉悦,眼眸垂下,满满的宠溺温柔。 两个人没有说话,却和谐的仿佛原本就应当如此的似的…… 墨青昭离开的时候,天色己经有些晚了,原本他还不愿意走,说要留下来晚膳,是被冰浅幽推出门去的,两个人必竟还没有成亲,就这么一天到晚的呆在一起,总是有人会说闲话,于两个人的名声不好听。 冰浅幽既然决定和墨青昭在一起,自然也要顾及两个人的名声。 但是冰浅幽想不到的是,墨青昭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送上了拜贴,居然还是一个熟悉的人,叶兮蓉叶二小姐。 第一次见到叶二小姐的时候,叶二小姐显得很是温柔端庄,举止也得体的很,甚至连容华郡主也不得不听她的,但再见她时却看到她憔悴不堪的样子,就这么几天,整个人似乎都瘦了好几斤,看起来形容颓废。 看到冰浅幽,叶兮蓉上前两步,忽然跪到了冰浅幽的面前,哀哀的叫了一声:“公主殿下!” 之后立时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冰浅幽让海棠上前去扶她起来,她执意不肯,依旧跪在冰浅幽面前,哭的几乎扑倒在地,一声的狼狈,和几日前看到的那位风雅骄傲的叶二小姐完全不同,才这么几天,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叶二小姐请起,有什么话起来说便是!”冰浅幽道,海棠这次用了几分力,终于把她给拉了起来。 “请公主殿下请我!”叶二小姐虽然站了起来,但整个人都透着无力,既便是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却仿佛随时随地要滑到地上跪下一般。 “叶二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又有何何德何能可以救助叶二小姐,叶二小姐怕是找错人了吧!”冰浅幽的笑容清淡的很,透着几分疏离。 “公主殿下这次若是能救我,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公主,若公主以后有事我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既便奉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报答公主的!”叶兮蓉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道。 “当不起叶二小姐的报答,叶二小姐请回吧!”冰浅幽抬眸,水色淡淡的道,一双眼眸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冰寒的,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眸色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平静和冰寒,实在是大出叶兮蓉的意料。 “公……公主殿下,若您能救我……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而且我父亲也会站在昭王身后,以后殿下……我父亲也会帮着您站上那个高位的!”叶兮蓉咬了咬牙,把话说的更透彻了一些,她就不相信冰浅幽会不动心! 第九百三十章 秋夫人背后的女子 “高位?”冰浅幽眸色越发的清冷起来,“谢谢叶二小姐的心意,只是恐怕我不能答应叶二小姐的意思,叶二小姐请吧!” 这所谓的高位,叶兮蓉懂,冰浅幽也懂,但这种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必竟现在做主的还是墨青昭的兄嫂。 这个时候就谋划所谓的高位,到底想干什么? 既便当今皇上原本就有这个意思想把墨青昭扶上那个位置,让他承继皇位,但必竟现在不是,看古往今来,哪一个立太子的时候,不是想把这锦绣万里山河让给太子的,可真正由太子登上皇位的又有多少?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一个,我给了,你才能拿,我还没给的时候,你若是拿了,就砍断你的手,甚至还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墨青昭眼下的这种时候的确很微妙,冰浅幽不知道这位齐国的皇上在不在意,但至少不能拿到名面上说什么“高位”,这不是往皇上和墨青昭心中扎刺是什么。 叶兮蓉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么清楚,最后居然还被扔了出来,站定在安平长公主府外,她的神色柔弱中带着绝望,她不会嫁给那个纨绔的,那个纨绔是她特意选来坏安平长公主各声的,这里面的底细她全清楚。 若她真的嫁给了那个纨绔,她就真的完了。 那个纨绔所在的世家其实早己经坏透了,不出二、三年必然落败,甚至不只是落败,而且还会连累整个家族,这己不只是一个纨绔败家的事情了。 这种机密的事情当然也不是她一个闺中弱女子能知道的,这是她从自己父亲那里偷来的消息。 这也越发的使得这个消息多了几分正确性,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嫁给那个纨绔的,死也不会,冰浅幽不能容自己,自己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她还有法子。 上了自己门口的马车,马车一转弯并没有回太傅府,却往城外行去,一路出了城之后径直的拐向了一个路口,经过几个路口之后,来到一个庄子面前。 叶兮蓉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左右见庄子前面没有一个人,才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庄门前,有婆子在前面应门,上下打量了叶兮蓉几眼之后,便将叶兮蓉带了进去。 待到了里面,厅房里站着的居然是那位调香露的秋夫人。 “秋夫人,你那日说可以救我,可有何计?”叶兮蓉整了整衣裳,进门后,冷声问道。 “叶二小姐不去找昭王,找安平长公主,找我其实没多大用处的!我那日就这么一说,想不到叶二小姐真的来了!”秋夫人神色淡然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嘻嘻的道。 “你……”叶兮蓉气的脸色大变,她的确是怀着希望来的,没想到希望没有,反倒被眼前的秋夫人给数落了。 “叶二小姐不必生气,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法子!”秋夫人忽然含蓄的道,话说的峰回路转。 “有什么法子?”叶兮蓉立时大喜,顾不得生气,急道。 “有一个法子,却不知道-叶二小姐愿不愿意去做!”秋夫人笑盈盈的道,看起来胸有成竹的很。 “你说……”叶兮蓉这时候几乎己是绝境了,连她的父亲也说要么嫁给那个纨绔,要么从此青灯古佛,直接出家了了事,否则这事了不了,皇上和昭王那边都很生气,让太傅府给个交待,而她就是那个交待。 这也是叶兮蓉之前去苦求冰浅幽的原因,如果有万种之一的原因,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去找冰浅幽,而今连冰浅幽那里也没有希望了。 “叶二小姐,您听我说……”秋夫人凑过头去,在叶兮蓉的耳边低语起来。 叶兮蓉起初皱了眉头,但之后连连点头,显然被说服了,而后也不多留,匆匆的离开这个庄子。 屋子内秋夫人待得叶兮蓉离开,才转进了里屋,里屋的屏风后面的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一个长相绝丽的女子,就这容色来说,和之前的昭阳公主相当,就这样的容色,在齐国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小姐,己经走了!她会不会……阴奉阳违呢?”秋夫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安的道。 叶兮蓉的身份放在这里,就算是走投无路,其实也不一定会遵从她们的想法。 “她会的,这个时候如果不这么做,她难不成还真的想嫁给那个纨绔不成!”女子的声音暗哑,仿佛喉咙受了很重的伤,暗哑的几乎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需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小姐……昭王殿下真的会把您……带进府?”秋夫人不太自信的道,眼神闪了几下道,“那一日在宫里,奴婢也遇到了昭王殿下,可殿下一直不为所动,奴婢……奴婢怕殿下己经忘记了小姐!” “忘记?”女子声音嘶哑的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许是屋子里的光线太过阴暗,竟然生出几分扭屈的狰狞之感,“当初若不是我们立场不同,他又怎么会对我下手……如今……一切都变了,我也会一心一意的为着他了,他必然会记得我的!” 秋夫人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总觉得这里面或者没小姐想的好,昭王殿下当初是真的对小姐有爱意的吗?她怎么看不出来,可偏偏小姐现在忆起来每一桩每一件,都别有深意! 经小姐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觉得有那么回事。 这么多年,小姐一直在养伤,好不容易把伤养的差不多了,却听闻昭王殿下去往了小国要迎娶那里的小国公主,之后居然还真的带回了一位和亲的小国公主,小姐原本一直很淡定,这一次却坐不下去了。 可这么做,真的能让小姐重新进入昭王殿下的眼吗?秋夫人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信心,但看小姐那张娇美的脸上的自信,又觉得自己或者错了,可能昭王殿下这么多年一直未娶,以往去往小国的时候,又口吐那样的话,应当也是为了小姐吧! 小国公主不足为惧,为计之计就是小姐如何能引得昭王过来,让昭王替小姐安排下这接下来的一切…… 昭王和小姐的情份不同,若是知道小姐还活着,必然会惊喜万分的重新替小姐安排一个身份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一把精致的匕首 “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冰浅幽扬了扬眉,她还真的没想到叶兮蓉的背后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况且还是一个听起来似乎另有图谋的女人,而且更巧的是这个女人跟秋夫人还有关! “对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奴婢当时从窗外看到的,怕她们发现,并不敢靠的太前,所以没听清楚她们谈话,但好象提到了昭王殿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海堂禀报道,她当时是从窗外的一棵树上往里看的。 女子的相貌看到了,但也不是看的很清楚,只觉得是一个特别美的女子,比叶兮蓉还要美上几分。 冰浅幽柳眉蹙了蹙,莫名的有种诡异的联想,秋夫人之前在宫里跟她说的话,加上以往的林林总总的传言,以及那一段对于齐国来说讳莫如深的往事,就这么凑成了一个绝丽的女子的形象。 “那女子的声音很暗哑?”心头一动,问道。 “是的,声音很暗哑,恐怕就算是奴婢到了近前也不一定能听清楚,声音特别的含糊,就算是以前喉咙处受了伤似的,而且还是那种伤的不轻,恐怕也不可能好全的那种!”海棠是暗卫出身,对于这种伤势的厉害程度天生比别人敏锐。 “会不会是曾经伤了脖子?”冰浅幽猜测道,眼眸看了看海棠,又迟缓的给出了另一个相似的,但意思却不一样的猜测,“或者说曾经被兵器刺伤过脖子?” “这……倒是有可能的,可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被兵器刺伤?”海棠没发现冰浅幽的异常,当下想了想点头道。 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掩去眸底的幽冷,如果自己猜测的是真的话,那可真是一件大事,而且还是一件关乎到自己的大事,特别是眼下自己这种情形,和亲的公主,却并没有真正的成亲。 这么巧,自己到了齐国,就出现了这么个女子,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那这个女子己经藏了多年,这个时候却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应当是忍不下去! 先是齐斐玉的算计,再有这个女人的,她的齐国之行,看起来并不理想,但是好在她在韩国经过那么多的惊涛骇浪,早己不是一般的深闺弱女子。 走到窗前,拿起笔在书案上写了起来,既便是个猜想,她也要早早的说给墨青昭听,绝对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图谋墨青昭,还是图谋自己? 信当晚送了出去,第二天,冰浅幽没等来墨青昭却先等来了叶兮蓉,这次叶兮蓉跪到了院子里,当着一众院子里的下人,向着冰浅幽哀求,而且这次她还带来了两个丫环,看这样子是防备被象昨天那样扔出去。 墨青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个柔弱之至的女子跪在院子里,身后两个丫环扶着她,正凄惨无比的哭着,但偏偏正屋的屋门处帘子也不掀,没看到一人,可见屋子里的人的冷漠和刻薄。 “安平长公主,我……我只求一个容身的地方,既便以后只能远远的看到殿下也行,我……我愿意让我父亲对殿下忠心耿耿,这一点您也不愿意满足我吗?真的要逼我去死吗?”叶兮蓉哭的几乎瘫软在地上。 既便墨青昭过来也没发现。 倒是她身后的两个丫环回头看到墨青昭来了,才上前去推了推她,倒是把她推的清醒过来,转过头,两眼含泪哀求的看着墨青昭,膝行几步,来到墨青昭的面前,又规矩的没有碰到他,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殿下,求殿下收留!”说着双手呈上一件东西,高过头顶。 墨青昭挥了挥手,瑞安急忙上前接过,竟然是一把匕首,一把精致的匕首,上面镶着三颗红宝石,从大到小的排列,也使得整把匕首立时光彩夺目。 瑞安没见过这把匕首,看了一眼之后恭恭敬敬的呈上去。 墨青昭俊美的眸子一幽,看不出喜怒,伸手接过匕首,眸底幽冷不起一丝波澜,但脚步却停了下来。 “这是哪来的?”他淡冷的道,带着几分慵懒。 “这……这是有人托我送给殿下的,只说旧人之约,问殿下可践!殿下,还请殿下救救我,若能随侍殿下身边,这以后我和我父亲一定会尽心的服侍殿下和公主,万死不辞!”叶兮蓉渴望的看着墨青昭。 她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联系到之前墨青昭进门时听到的话,话里投效的意思明显,若得叶太傅的投效,对于墨青昭来说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甚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而她所要求的只是进昭王府,甚至没有提半点名份的事情。 就算男子于女色上没有太大的想法,看在叶太傅的份上,也会让叶兮蓉进府,更何况还有眼前的这把匕首。 叶兮蓉的目光也落到了这把匕首的身上,如果这把匕首真的象秋夫人所说的那般有用,这一次应当也会助自己奏效,必竟如果不帮自己,昭王也见不到这个人,除非昭王殿下收下自己,让自己进昭王府,否则有了死志的自己,必不会把这匕首的事情说清楚! 可这,真的有用吗? 纵然叶兮蓉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这时候也不敢确定,昭王殿下有多无情,她是深有体会,原以为昭王殿下对自己是不同的,哪料想自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子罢了,激不起半点的情义。 自己眼下落到这种地位,若是昭王殿下有半点怜惜,自己早早的便己经可以进昭王府了,可偏偏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殿下还没有松口。 这把匕首真的会让殿下松口吗? 叶兮蓉等着墨青昭开口,似乎过了很久,背心处开始冒冷汗,而后手脚一点点的发僵,等的越久她就越绝望,这一次真的也没什么用吗? “好!”许久,久的让叶兮蓉差点以为自己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墨青昭淡冷的声音。 叶兮蓉如蒙大赦,激动不己的看向墨青昭,眸色中柔情脉脉,嘴唇颤抖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谢殿下!” 眼眸转向那把匕首,这匕首果然好用,可是为什么? 第九百三十二章 齐国曾经的惊世血案 “这匕首是何人的?这人在哪里?带本王去看看!”墨青昭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他往日的慵懒,但话里的意思明显有所不同,甚至让人觉得有所期待。 叶兮蓉目光扫向廊下,廊下冰浅幽带着一个丫环,面目清冷的站在那里,同样看不出喜怒,但那又如何,自己只要进了昭王府,她一个小国的公主就不能拿自己怎么办了,必竟自己背后还有自己的父亲。 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几分肆意的得意,叶兮容道:“殿下,您请随我来!” 两个丫环伸手在她身后把她扶了起来。 “王爷!”冰浅幽走了过来,娇美的小脸带着几分不悦,看得出她现在很不高兴,她不喜欢的人,墨青昭竟然同意纳了进来,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昭王府多养一个少养一个也无所谓的!”墨青昭脸上的神色和缓了几分,这话算是解释了,但解释完却不看冰浅幽,反对着叶兮蓉道:“头前带路!” “是,殿下!”叶兮蓉声音不自觉的重了几分,带着几分得意的看了冰浅幽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墨青昭也转身跟上,竟是独留下了冰浅幽。 不用回头,叶兮蓉也能感受到冰浅幽愤怒的目光。 原本就是一个小国的公主,昭王殿下给了她几天好脸色看,她还真的以为殿下对她有什么心思,虽然她容色倾城,但在所有齐国人的心目中,他们的昭王就不是一个能被女色所惑的人,长的好跟长的不好,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样子。 能看到这位安平长公主被忽视的委屈样子还真让人高兴,待他日在昭王府相遇的时候,有她更憋屈的时候,她就不相信同样是昭王殿下的女人,自己还斗不过个一无是处的小国和亲公主! 再怎么说自己和昭王殿下也是相识在前,以往昭王殿下对自己也很不错,比之容华郡主更好几分的样子,从这上面说起来,过了这个坎之后,自己必然可以得到昭王殿下的欢心,这一次昭王殿下必然是以为自己动的手,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有些事,叶兮蓉忽然之间想通了,顾不得脸色还哭得红肿,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匕首用的不错,而眼下自己把昭王殿下带到那时在,也算是报了这用匕首相助之恩了,当然最主要的还不是报恩的事情。 那人既然能助自己进宫,他日说不得也能助自己登上昭王妃的位置,把这个安平长公主拉下马,对于这么一个大助力,叶兮蓉自然不会得罪,当然得践约,可不能让这个助力以为自己是个过河拆桥的人。 马车早己在门口等候着了,叶兮蓉想等一下墨青昭,却被侍卫喝斥着上了她的马车,而后马车转了个方向,缓步向前,在前面引路。 她既上了马车,自然看不到墨青昭并没有马上上马车,反而等了一会,待等得冰浅幽从里面出来,才扶着她一起上了他那辆宽大之极的马车,而后马车跟在叶兮蓉的马车后面,一路往城外行去。 “是……我猜的那样吗?”马车里,冰浅幽接过墨青昭替她倒的一杯茶,脸色早己没了之前的愤愤之色,很是冷静的问道。 “于丽芬,她的姑母是先皇的妖妃,做为贵妃的她,当时差一点点把所有人踩下去,把她所生的儿子推上皇位,可惜她最后功亏一篑,她和她的儿子都死在宫变之时,于丽芬自小养在宫里,和宫里的数位皇子一起长大,自小便是个有心计的……” 墨青昭冷冷一笑,缓缓的替冰浅幽释疑。 听他这么一说,冰浅幽才知道这个叫于丽芬的女子是如何的厉害了,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勾着几个年岁相仿的皇子,暧昧不清。 墨青昭其实是早己清楚她和她那个姑母的把戏了,也很厌恶这个女人,却为了听从皇兄的话,没有拆穿她,宫变当日,这个女人为了她的姑母和她的那个表弟,来把自己骗走,以要挟皇兄,却被他一剑毙命。 想起当日她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杀她的样子,墨青昭只觉得是一个笑话,莫不是她觉得自己容貌出色,就能让天下的男子倾心? 那一剑,他出手利落,一剑封喉,看她倒在血泊中,就立时去斩杀其他的人,皇宫里最多的就是女人,那一夜不知道死了多少的女人,但最终皇宫被他们夺了下来,整个宫门处血流成河。 墨青昭杀的剑刃都卷了口,那位早早的哭诉着的于丽芬早就被他扔到脑后,而后那个妖妃也是命丧在他手里。 因为他那夜杀的人太多,以至于后来齐国的人说起,都说他把妖妃和她的侄女全杀了,而且还拎着她们美丽的头在宫里各种杀敌,更有人说的栩栩如生,好象亲眼看到他挂在腰际的美人头颅。 但其实他只是一剑毙命了她们。 只是没想到,居然没死! 那可真是太好了,当时宫变,异变突起,他们这边虽然有准备,但也准备不足,先皇在宫里驾崩,死迅被妖妃瞒了下来,宫里又尽是妖妃的人,若是想冲进去,只能快速的杀出一条血路,到先皇的身前。 墨青昭就是这么护着现在的皇上一路杀过去的,小小的少年每一步都被鲜血染红,这也造成了他之后的一世凶名。 但因为事有紧急,一时布置的没完善,到最后妖妃和妖妃的余党虽诛,但却丢失了一枚皇室私库的钥匙,这枚钥匙,关系着皇上手里一个重要的私库,这个私库还不能直接动手硬取,里面的财物还是所有私库里最多的一个。 这原是先皇的私库,但钥匙没了,之后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只隐隐知道似乎被人趁乱带出了宫去,眼下看起来就个带出宫的人应当就是于丽芬了! 这着实是个意外之喜! “王爷觉得会是她吗?”听完墨青昭的一番话,冰浅幽其实基本上己确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但还是问上这么一句。 “应当是她,来的可真好!”墨青昭阴阴一笑,原本以为这个私库永远打不开了,想不到居然还柳岸花明,有了这个私库里的财产,齐国的国力甚至可以更上一层!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等了一下,马车外面传来叶兮蓉娇柔的声音:“昭王殿下,到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矫揉造作的女人 “本王下去看看!”墨青昭拉了拉冰浅幽的手,声音柔和的道。 “我也要下来!”冰浅幽深默了一下,反手拉住他的手道。 “好!一会再进来!”墨青昭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放下冰浅幽的手,缓步下了马车,看到外面恭敬的低头的叶兮蓉,冷声道:“前面带路!” “是,王爷!”叶兮蓉急忙上前去敲门,门开处,秋夫人走了出来,先是看到叶兮蓉,正想说话,却愕然的看向众星捧月之中的墨青昭了,一时间惊的目瞪口呆,而且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竟是反身把门关上,慌急不己。 这举止让在场的众人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叶兮蓉也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明明是秋夫人让自己把昭王殿下引来,说是会帮着自己进昭王府,条件只有一个,引昭王过来,可眼下殿下过来了,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且还把门都关了起来。 这门关起来有用吗? 墨青昭挥了挥手,过去两个侍卫,一脚把门踢开,门内秋夫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满脸惊慌,脸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受的惊吓不小。 墨青昭缓步入内,俊美的脸上一片阴鸷,走到秋夫人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好半响才问道:“她在哪里?” “殿下……殿下,您弄错了,小姐早就死了,现在己经没了,又哪来的小姐……这里没有小姐!”秋夫人扶着身后的一架屏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情绪几乎控制不住。 墨青昭的目光落在那架屏风后面,屏风后面暗沉,根本看不清楚后面有什么,仿佛和普通的屏风一个样子。 “来人,把她拉起来!”墨青昭冷声道,然后转身往内行去,往内就是那架屏风。 “王爷,真的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小姐己经不在了!”秋夫人大哭着扑身墨青昭的脚下,似乎要抱住他的脚不让他过去。 墨青昭抬脚一踢,秋夫人的身子重重的摔了出去,撞到了边上的椅子上,手一捂胸口,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王爷,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人,您……您就饶了小姐一条性命吧,当初……当初您能饶了小姐,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饶了她呢!”秋夫人大哭道,不知道是因为惊惧还是因为疼楚,话说的颠三倒四,几乎听不明白她到底要表明的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她一边说,一边顾不得自己受伤,依然顽强的在地上爬向墨青昭,一副要护着屏风的样子。 嘴里的血蜿蜒的落下,看起来极惨。 “你……让其他人都退下吧!”屏风后面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暗哑,但因为说的缓慢,倒也是听得清楚的,女子似乎在哭,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意。 墨青昭站定,手挥了挥,一众侍卫都退了下去,独留下瑞安依旧紧紧跟随。 “出来吧!”待得众侍卫离开,墨青昭才缓声道,目光淡冷的看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似乎在试探着什么,走几步停了一下,而后又缓缓的走了几步,一派犹豫不决的样子。 墨青昭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目光极其平静的看向躺在地上,这时候不再爬动的秋夫人,眸色幽冷不见底,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不起任何的波澜。 秋夫人的头低了下来,不敢去看昭王,在齐国这位昭王就是凶神的代名词,眼下虽然她相信小姐的一切安排,但却莫名的心虚,只能低下头,手压在自己的胳膊上,胸口处一阵阵发闷,手按处疼的抽起,方才昭王的一脚,己是真的伤到了她。 屏风后面不大,既便再犹豫也是要出来的,一个女子出现在屏风的边角处,女子很美,不但很美,而且还楚楚可怜,一双泛红的美目激动不己的看着墨青昭,然后缓缓的落下了两行珠泪。 这样的美人,又是这样的举止,眸中的深情藏不住,这样的美人试问天下又有哪个男子能不心疼,能不把她放在掌心疼。 可偏偏坐在上面的这位昭王,眸色依然沉沉,看不清楚喜欢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含泪凝望的美人,俊脸淡漠平静,仿佛早就知道屏风后面是她似的,唯有一双眸子幽深的翻滚着什么,看起来和往日不同。 “七殿下!”似哭似泣的声音,如果是女子清柔的声音说出,会更让人动情,但眼下这般容貌的女子说出,却让人心疼,心疼长着这般容颜的女子,会成为这么一种声音,不是天生的,是后天被刺了咽喉。 而那一剑却是墨青昭挥出的。 “你……居然还活着!”墨青昭的眸底看起来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放置在桌上的一只手微微的捏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动作让于丽芬心里越发的吃准了墨青昭眼下绝不如表面上的平静。 “七殿下……我……我还活着……”她上前两步,似乎激动不己的想扑过来,却在看到墨青昭带着几分冰冷的脸色时,停下了脚步,拿帕子抹起眼泪来,“七殿下,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活着,若是殿下当时的剑再深一点点,我……我就真的命丧在那里了!” 她抬起含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墨青昭,满含期待却又犹豫着不敢靠近,似乎生怕墨青昭会不悦似的。 那种既有情,又怕人看出来的模样,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最有诱惑力的,美人如玉,又如此这般的眷恋,大难不死之后一直悄悄的隐在一边,不敢求相守此生,只求能偷偷看一眼,便此生无憾。 “七殿下,当日也是为情势所迫,姑母让我过来,诱七殿下走,我也知道七殿下的心性坚毅,又岂会真的跟我走,我过来不过就是送上自己的性命罢了,但既便如此,我也还是来了,反正是个死,如果能死在七殿下的手中,也不枉……我此生了!” 于丽芬哭着,抬起泪眼,而色乞求中带着深情,完美的解释了当初她去诱哄墨青昭的事情,不是去真的诱哄,而是去送死,死在心爱的人手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第九百三十四章 完美的深情 屋外,冰浅幽挑了挑眉,她现在就站在廊下门口微合的位置,静静的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唇角泛起一丝淡薄的笑意。 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觉得她这一番深情,墨青昭必然是爱护的,整出这么一出戏,表示她原本只想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心爱的男子娶妻生子,而她只需默默的守着就行。 却不料生出叶兮蓉的意外来,才使得她不得不暴露了出来。 一切都是意外,和她的本意不符,但若是墨青昭真的对她有意,又岂会看她依旧这么在人后伤怀,或者说就算不是很有意,幼年时的情份还在,又被她如许深情感动,再加上现今的局势不同于往日,必然要给她一个好的安置。 这事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来看,都算计的很完美。 就是有一点冰浅幽想不通,这位于小姐既然早早的便活了过来,为什么不早来找墨青昭,偏偏到了现在才过来? 这里面又有什么缘由! 是什么人或者事激发了这位于小姐的行动呢?以她这么多年一直暗中隐身,也知道她必然是一位心机深沉之辈,又怎么会现在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呢? 是何因诱发了这果? 水眸微微的转了转,落到了一边被卫打晕了倒在地上的叶兮蓉的身上,柳眉微微的蹙起,她觉得这事不是偶然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总觉得这里面跟自己有关系,是因为自己这位于小姐才跳出来的。 可自己以往是没见过这位于小姐,而且也没有和她打过交道的,路远迢迢,当时的自己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可能和这个叫于丽芬的女子能扯上关系! 那么,她又和谁扯上了关系呢?心头莫名的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当时在韩国,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能够于他国扯上关系,还真的能找到,是这个女人吗? 屋内,在于丽芬诉说了她的一番苦恋之后,墨青昭终于开口了:“你现在想怎么办?” “七殿下,我……我不想怎么办,还是维持着原来为好,七殿下可以当做没看到我,我……我也只是默默的在暗中守着七殿下,其余的……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敢肖想……我知道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我……因为姑姑……” 于丽芬说的泣不成声,拿帕子捂着脸,哭的极是可怜。 “走吧,随本王回府!”墨青昭站了起来,道。 “不……我……我是妖妃的侄女,又岂能让七殿下为难,七殿下还是不要管我了,若我为七殿下惹来麻烦,万死难辞其疚,原本……原本若不是这意外,我……我也不会出现在七殿下的面前的……” 于丽芬虽然满心喜悦,但脸上却越发的露出去意,摇了摇头哭道。 声音字字泣血,却又深情如许。 站在门口的冰浅幽勾了勾唇,这是打算以退为进了,既然不去,又何必说的不想让墨青昭为难的话,这表示的就是分明她本心是想和墨青昭一起的,但又怕墨青昭惹麻烦,所以愿意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一边。 这般深情的女子,如此灼热的告白,试问天下男儿有几个人能不动心,更何况两人自小还算是一起长大的。 明知道墨青昭和她之间没什么,冰浅幽也不由的脸色微冷起来,心底泛起一股子很不舒服的感觉,只觉得腻味的紧,这个叫于丽芬的女人,还真的当得起她姑姑的那个妖妃之说,看这样子、情形,实在是熟练的很。 水眸一扬,稍稍咬了咬下唇,举步往院外走去,海棠看了看身后微合的门,也紧忙跟了上去,对于里面的那个女子也很不满,这女人就是来诱惑王爷的。 她自小便学艺,待得艺成跟在墨青昭的身边时,早己是宫变之后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叫于丽芬的女人,昭王府也没人提起,原以为不过是一个早死的人罢了,而且还是死在殿下的手中不足为虑。 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没死,而且还弄出这许多事故来,怪不得当日叶兮蓉的布置过于的完美了一些,甚至于最后高脖的美人瓶被发现异常也又有了下一招,想把冰浅幽推下水,让纨绔把她救起,毁了她的名节,让她既便嫁进昭王府,也会受厌恶。 这女人真讨厌! “你跟本王回府去吧,本王的府里总是能安置你的!”墨青昭大步往外走到,待走到门口稍稍停了停,目光落在院门外的几个侍卫身上,侍卫不动声色的给他打了个手势,他才推门缓步走了出来。 屋内瑞安把秋夫人也扶了起来,一边笑着安抚于丽芬道:“于小姐,王爷既然这么吩咐了,自然不能任由着您在外面过这种苦日子,这以后您就是奴才的主子了,于小姐,请!” 他说着伸手往外一引。 这话里的意思让于丽芬大喜,激动的几乎控制不住的想笑出来,伸手拿帕子按住自己嘴边的笑容,然后缓缓的放下手,依旧是一副悲伤到极处的样子。 咬咬唇,看了看一边的秋夫人点了点头,这时候当然是见好就守,果然墨青昭对自己是不同的,当初她之所以没死,也是因为他手下留情了! 原本一些不敢想的想法,这时候也活络了起来,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墨青昭面前,而且还是以被迫的形势出现在他面前以,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 秋夫人强忍着痛意过来,伸手扶了于丽芬一把,两个人相携着一起往外行去,待到了门外看到叶兮蓉被打晕在地,眼中地声的滑过一丝笑意,所谓的青梅竹马,自己和墨青昭才是,这个叶兮蓉还真的以为昭王对她有情义,不过她虽然看不起她,眼下却是她的护身符。 “能不能把她扶起来,她……怎么了?”扶着秋夫人走到叶兮蓉面前,于丽芬一脸的关怀。 “扶起来,扶起来,正巧叶二小姐的马车可以用一下!”瑞安笑嘻嘻的吩咐侍卫道,过来两个侍卫,一人一个把叶兮蓉和她的丫环拉了起来,往院门外的马车行去。 墨青昭依然上了自己宽大的马车,叶兮蓉和于丽芬上的是后面的那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庄子。 待得他们离开,庄子外的一棵大树后面一个人走了出来…… 第九百三十五章 不让她们进昭王府 马车内冰浅幽默默的喝着茶,水眸微潋,看不出喜怒。 墨青昭却是“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把放置在中间的小几推开,然后把冰浅幽深拥入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柔声问道:“可是吃醋了?” “王爷,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冰浅幽义正辞严的道。 “那又如何?”墨青昭挑了挑眉,又低下头在她的发丝上蹭了一蹭,“幽儿放心,这个女人的心思我全明白,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分析了本王对她颇有情义的事情,让她居然敢真的这么送上门来!”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柔和,心底莫名的烦燥竟然一下子去了许多,只是犹有些莫名的畅然,低下头,靠在他怀里依旧不发一言。 粉嫩的樱唇不自觉的撅了起来,就算是再多的计量,这时候也是不高兴的。 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轻柔的如同花瓣拂过,带着丝丝凉意,但是下一刻,他的手伸过来却似乎想紧紧的按住她,想加深这个吻。 冰浅幽一紧张,急忙低下头,整个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了墨青昭的怀里,粉面通红,不敢再让他亲下去。 这人闹起来可不是别人面前阴冷、寡情的模样! 看着惊慌羞怯的冰浅幽伏在自己的胸口,墨青昭不由的笑了起来,心底万千柔情,伸手又摸了摸她的秀发,然后手落下,环住她的纤腰,低下眼眸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少女,他自来便是一个薄情寡性的性子。 什么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痕迹留下。 若不是当初皇兄一再的吩咐不能得罪于丽芬,尚少年时候的他就会在于丽芬接近自己三丈处的时候,直接就把人给扔远了。 因为听从了皇兄的意思,才任于丽芬在自己左右走动,但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反正他一向以冷面著称。 只是这样的自己,居然也会让于丽芬枉想出自己对她有意思,不知道是于丽芬过于的自负了一些,觉得这天下的男儿都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还是于丽芬弄错了他当时冷面以对的意思,觉得他这种表情其实也是有心意的一种方式。 其实不怪于丽芬这么想,原本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自己寡情薄性,这天下的女子又有谁能进得了自己的眼,更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放柔自己的表情,甚至还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哄着她。 头低下,又轻轻的蹭了蹭怀中少女的秀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起来,如果不是遇到怀中的少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温柔的宠爱一个女子,会把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会去为她考虑一切事情,不愿意她受一点点的伤害,她是自己心尖上的人,自要得到最好的。 他的女人,他会宠着,若有人反对,他不会留手。 此生自己最珍贵的就是她了!自打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心头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她们怎么处理?”冰浅幽在墨青昭的怀里平息着羞意,好半响才在他怀里闷声道。 “幽儿觉得如何?”墨青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和的问道。 “我觉得你带她们回昭王府比较好!”冰浅幽有些不舒服的道,但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既然墨青昭要这个于丽芬藏起来的钥匙,眼下就得让她释疑,让她全心全意的向着墨青昭。 但虽然这是最好的法子,可她就是觉得不高兴,闷闷的,她虽然不怀疑墨青昭的心意,可也不愿意有女人接近墨青昭,特别是这种以往还有联系的,进府的目地就不纯的,实在是让她不喜的很。 不,不是不喜,她讨厌这两个女人。 不管是叶兮蓉还是于丽芬。 “幽儿不喜欢?”墨青昭听出她话语中的闷闷之意,笑了起来,手从下的发顶落下,在她柔嫩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问道。 冰浅幽没回答,但好半响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她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幽儿既然不喜欢,那就别让她们进本王的王府,本王还不需要如此委曲求全才能成事!”墨青昭笑了起来,怀中的小人儿吃醋了,这个认知让他满心欢喜,甚至于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心情极是愉悦。 他的小人儿心里果真也是有他的。 “王爷要怎么办?”冰浅幽先是一愣,而后喜的翘起了唇角,轻轻的咬了咬唇角,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起。 “本王决定把她们送到你那里去,由你看管着!”墨青昭笑道,伸过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的碰了碰,感应着修长的手底的柔腻。 “由我看管?”冰浅幽微微愕然,缓缓的从他胸前抬起头,一双盈动的水眸看向墨青昭,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个一心削尖了脑袋要进他府里的女人,怎么就能往自己的公主府里送? 这不是枉费了他把于丽蓉带回来的目地了吗? 虽然这个提议让她方才最后一丝胸闷烦燥都消失殆尽了! “若她们想进本王的昭王府,自然要经过你这么一关,人放在你那里可不就是正好了!”墨青昭笑着,宠溺的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是说……让她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争宠?”冰浅幽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懂了,长睫扑闪了两下,笑问道。 这话里的“争宠”两字,让墨青昭的笑容一僵,而后低沉的道:“不是争宠,本王跟她们没关系,她们两个争什么宠,她们这么一心想进昭王府,总得有些诚意吧。” 所谓“争宠”,是他对她们两个有宠,可他对这两个女人不但没宠,而且厌恶的很,又何来争宠之说,墨青昭觉得自己得和冰浅幽好好说明白这其中的分别! 冰浅幽娇嗔的拍了拍墨青昭的胸口,这次不用他动手,自己就伏到了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脸上不由的露出柔媚的笑意,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唇角笑意嫣然,在他在身边,其实不管身处何地,她都不是无依无靠的…… 第九百三十六章 恭妃再现,魔影重重 “己经走了?”女子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上显得特别的清晰。 “是的,己经被带走了,属下之前站的远,也看不清楚具体什么,但是看到昭王和于小姐两个一前一后出了院子的门。”带着翩翩世家子的男子在向女子禀报。 若是冰浅幽在这里,必然可以认出眼前的这个带着世家子气息的男子就是高总管,而那个女子则是从韩国皇宫装傻逃出来的恭妃。 其实不只是恭妃,她逃出来的时候顺便还把在宫里的风琼叶也带了出来,挟裹着一并逃到了齐国。 之所以选择齐国,是因为恭妃之前和北寒国闹僵了,她当时准备下的替身死了,至于晋国,原本跟她有联系的是那位晋国的皇后,但这位晋国皇后回国之后就被废了,她就算是逃到晋国也是没用的。 唯有齐国,早在数年前她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和这个于丽芬联系上了,两个同样心机深沉的女人都看中了对方的实力。 这次到齐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其他两国恭妃去了也讨不了好,另一个方向自然是齐国有于丽芬这个女人在,大有可图。 如果助于丽芬这个女人登上昭王妃的位置,那将来就是齐国的皇后了,借着齐国的实力,再次打回现在的夏国,也不是没有可能,恭妃觉得有利可图的很。 但是她到了齐国后才发现,于丽芬这里居然也是毫地做为,就这么一直的耗着,而且还耗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进展,这让一心想重组实力扑回夏国的恭妃怎么忍得下去,这才有了游说于丽芬的事情。 恭妃细致的分析了于丽芬和墨青昭之前的关系,得出的结论就是墨青昭对于丽芬深情一片,但当时当地的情况不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所以墨青昭才会对她下手,但既便是忍痛下了手,也没有真的要了她的性命。 这其实就是一种喜欢她的表现,象墨青昭这样的人,就算心里很喜欢,也不会露于表面的。 恭妃自负当年可以把夏国的皇上和韩国的皇上都握在手中,以她过来人的身份替于丽芬分析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让于丽芬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当下也决定出现在墨青昭面前,这才有了这一次叶兮蓉算计冰浅幽不成,秋夫人帮了她一马之后,她又带着墨青昭过来的事情。 只待进了昭王府,以于丽芬的容色,再加上她和墨青昭的情义,恭妃觉得拿下墨青昭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于丽芬之前在她面前过于的夸大了她和墨青昭的情义。 说的好象她和墨青昭两个早早的便定下盟约似的。 于丽芬那里其实心里也一直觉得墨青昭对她是有情义的,只是后来墨青昭一剑杀了她的时候过于的冷情,让她心里一直犹豫,下不了决心,经由恭妃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她说的有理,越发的觉得自己就是墨青昭心尖上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仇怨也早己没了,只要自己一心一间的愿意跟着墨青昭,墨青昭必然会把自己放在心头,再不可能有任何的女人超越了自己去。 至于那位小国的公主?那是谁,她需要在意吗? 恭妃当然不会向她说起当初墨青昭在韩国的时候,如何的在意冰浅幽的,况且恭妃到现在也觉得这里面国家的原因大一些,个人的原因基本上可以忽略,墨青昭会喜欢冰浅幽?她着实的不太相信,当然也不会跟于丽芬说起。 两个人互有隐瞒,也互相补充,也因为对一次的算计志满意得的很,都觉得必然会成事。 恭妃在得了高总管的禀报之后,心也定了下来,墨青昭既然把于丽芬带走了,可见是真的对于丽芬有情,有了这份情义,那怕这份情义淡薄的很,恭妃都觉得很有可图,必竟墨青昭这个向来就是寡情,无情的很。 能有女人让他稍稍动情,就己经是很了不起了,也说明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着实的不同。 墨青昭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见过,于丽芬看起来果然是不同的,自己这一次到齐国也是来对了,待得他日于丽芬得了宠,自己就可以向齐国借兵伐夏,名义自然是反夏复韩,以自己韩皇嫔妃的身份为由,再找一位皇子就行。 “四皇子被抓住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齐斐玉的事情,齐斐玉突然出现在齐国,也很让她意外,但更意外的是齐斐玉居然就这么被抓住了。 原本她也不甚在意,她出现在齐国和齐斐玉出现在齐国,原本就不是同路的,但如今却觉得齐斐玉还是有用处的,至少可以利用齐斐玉举大旗复韩国,这么一想,倒是把重心偏到了齐斐玉的身上。 “你让风琼叶查一下齐斐玉的事情,如果有可能把人救出来!”恭妃吩咐道。 风琼叶化名裘心,现在被她送进了齐国的大理寺少卿的府上,成了大理寺少卿的女人,原本想利用她帮着于丽芬成事,眼下看起来于丽芬那里不急了,着急的倒是齐斐玉,她需要齐斐玉这个名正言顺的继续人。 当初她让北寒国养着一个替身,就是想在合适的时候,没有人的情况下推出来,但眼下齐斐玉却是最合适的一个。 有这么一个人来,将来发兵夏国,也是名正言顺的。 “是,属下这就是准备,那于小姐这里……”高总管点了点头,道。 “于小姐这里不必理会,她自己的人手不少,而且我们过于的接近她,会让昭王发现的,这个时候还是不宜张扬的好!”恭妃想了想,果断的道。 于丽芬那里不急,人既然进了昭王府,这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她是和于丽芬打过交道的,这个女人心机不少,对付一个冰浅幽不在话下,倒是齐斐玉这里着急了点,若是一不小心被杀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是,属下马上去通知裘小姐!”高总管会意,点了点头,转身退了下去,这事的确得快,四殿下那边可是等不起的…… 第九百三十七章 千方谋算,见面! 于丽芬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进昭王府,反而进了那位就要嫁给墨青昭的小国公主的公主府。 身边侍候的人就只有秋夫人一个,但偏偏秋夫人之前伤到了,一时间根本好不了,那一脚不轻,踢的秋夫人天天躺在床上,又怎么有帮她打探消息,和外面联系,除了秋夫人之外,就只有一个粗使的小丫环。 粗手粗脚的一看就知道不会服侍人的。 于丽芬等了几日,一直见不到墨青昭就有些发急,可是问了这个粗使的丫环,却是一问三不知,又急又气,就自己出院子来拦截墨青昭,听闻这位昭王殿下,时不时的会来看看自己这位未婚妻的。 只是她没遇到墨青昭,却看到了众星捧月中的冰浅幽,这位小国公主绝美倾城的容色让她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冰浅幽会如此的出色,竟是不比自己差。 “你就是于丽芬?”冰浅幽站定在她面前,神情高傲的看着于丽芬,看她的目光仿佛是只蝼蚁,粉嫩的樱唇一勾,笑意中带着讽刺。 “参见公主!”于丽芬强压住心头的怒意,上前恭敬的行礼。 “不过如此啊!”冰浅幽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之后撇了撇唇角,满脸的不屑。 “公主,我……我原本不想过来的,是昭王殿下让我……住进来的!”于丽芬低下头,带着几分委屈道。 “噢,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进来,但昭王对你颇有情义,所以才住进来的?这是打算跟着本公主一起嫁到昭王府了?”冰浅幽冷笑道,神色不善。 这话提醒了于丽芬,她蓦的醒悟过来,心中一阵惊喜,原来不是墨青昭把自己扔在这里,是想让自己跟着这位公主一起进昭王府,这样必然更加的名正言顺,说不得墨青昭还会给自己一个身份,公主出嫁是有陪嫁的,若自己就是那陪嫁之一,这以后也是可以得到高位的。 只说自己是从小国随着这位公主嫁进来的既可! 这么一想,这几天的烦闷尽消,用力的压下自己心头的喜悦,柔声怯怯的道:“公主说什么,我……我没听懂!” “没听懂吗?”冰浅幽冷笑道,目光从她身上冷冷的滑过,带着些看不起的嘲讽,“你不会真的以为昭王会在意你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对昭王有何助益,我至少是个公主,背后有一国的实力,你有什么?” “纵然昭王对你有些不同,那又如何?有我在,有我背后的国家在,你就只能是一个玩艺儿,我不会让殿下得了你的,我会让殿下把你送人,到时候你拿什么跟我争!”冰浅幽的声音越发的阴寒起来,带着些狰狞的戾气。 但这种女子愤恨之极的声音,于丽芬并不意外,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她陪着她那位姑姑在宫里,没少遇到这种事情,可最终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自己的姑姑碾压了六宫,如果不是最后的关口出了错,这时候高坐上太后之位的就是姑姑。 而自己也会嫁给表弟,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可现在也不晚,她也是有底牌的,绝不会让墨青昭把自己送了,手用力的握了握,强压下心头的愤怒,才想说话,脸上却被海棠重重的甩了一个巴掌,直打的她倒退两步,扶着墙才没有跌倒。 “你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玩处,你觉得昭王会为了你逆了我的意思吗?”冰浅幽仿佛后宫争宠中得胜的妃子似的,趾高气扬的看着于丽芬,而后带着一众丫环得意的离开。 在她身后于丽芬气的咬牙切齿,脸上虽然看起来柔弱,眼底却溢出恨毒之色,这个小国的公主,自己将来绝对饶不了她的,一定将她四肢斩断,让她看着自己登上皇上的宝座,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他日自己一定会报负的。 她有依仗,自己何尝没有! 但这些事她当然不会让冰浅幽知道。 接下来的几次,她一直默默的查探着墨青昭的踪迹,知道墨青昭几乎不会往自己这里过来,这应当也是这个小国公主的奸计,不让自己见到墨青昭,就是怕昭王对自己的情义,这同样也让她更加的确信了墨青昭对自己是有情义的。 自己现在和这个小国公主所差的不过是实力罢了,或者说可以对昭王的助力。 小国的公主能强压自己一头,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一国的助力,可那不过是个小国罢了,对墨青昭又有多少助力,还不如自己手中的东西实在,可以真真切切的帮助到墨青昭,她就不相信有了这份情义,再加上自己手里的东西,墨青昭还会把那个小国的公主放在眼中。 她甚至可以暗示墨青昭,让自己以小国公主的身份嫁给他,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 这个想法让于丽芬激动不己,想了几天之后,也越发的肯定了这事的可行性,纵然有人看到自己惊讶自己和以前的自己相象又如何,有墨青昭护着谁又敢多说一句闲话。 打定主意的于丽芬开始暗中行动,她进府的时候原本带着秋夫人是有大用的,但没想到秋夫人卧病,连外面自己的人手都联系不上,只能暂时的动用公主府的人,那个粗使的丫环虽然笨了点,但好骗的很。 给了一根簪子之后就把她骗的去查探墨青昭的行踪,待得查探清楚之后,于丽芬才开始行动起来。 那一日打扮妥当,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的于丽芬终于如愿的出现在墨青昭的面前,看着正走过来的墨青昭,于丽芬拎着一桶水,身子摇摇欲坠,含泪看向墨青昭,柔肠百结的叫了一声:“王爷!” 接下来便是哭的泣不成声! 墨青昭停在了她数步之外,看了看她灰头灰脑的样子,又看了看手中提着的大的水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是让你在府里养着的吗,怎么干起这种活计来了,难不成公主府里没人了?” 第九百三十八章 恭妃入网 “不……不是公主让我干的,是……是我自己要干的!”于丽芬一边落泪一边急着摇头解释,无奈这样的解释实在是让人更加的怀疑起来。 身上虽然灰头土脸,但这种灰头土脸却越发的让人心疼起来。 “你好好休息,本王会跟公主去说的!”墨青昭冷冷的转身,欲走。 “王爷,您等一下!”于丽芬急忙上前。 “何事?”墨青昭停下脚步,问道,神色虽然淡薄,但墨青昭是什么人,又有哪个女子能让他随意的停下脚步? 于丽芬心头激动,抬眼含情脉脉的看向墨青昭,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的换锦盒,递了过去:“王爷,这是我特意留下来的,原本一直想给王爷,只是总找不到机会,眼下若是不给王爷,怕是他日王爷也不一定能见到!” 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说冰浅幽会抢了她的东西。 瑞安上前一步,接过了这个锦盒,打开递到了墨青昭的面前,墨青昭的目光低垂下来,落在锦盒当中的那把钥匙上面,眸色淡冷若水。 “这是什么?” “这是宫里先皇给姑姑私库的钥匙,当日姑姑给了我,我原本是要给你送过去的,没料想你一见我……便刺了我一剑,待我醒来,己在宫外,之后便心灰意冷的活着,若不是那日王爷过来,我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把钥匙送到您的手上!” 于丽芬柔情百转的看着墨青昭,眼中盈盈的俱是情义,只是这种沾乎乎的眼神却让墨青昭厌恶之极,他最讨厌别的女人用这么沾乎乎的目光看着自己。 “殿下,此生我无所求,只求能跟着殿下,否则从此青灯古佛罢了,至于在这里当个奴婢……却是不愿意的!”于丽芬苦笑道,神色之间带了几分颓废,这一着是以退为进,也说明她之前说的冰浅幽没有让她干话说的是慌话。 冰浅幽都把她当个奴婢在使唤了,又怎么会不让她干各种粗活。 墨青昭俊美的眉眼淡漠的看着好,而后转身带着人离开,看他的样子是回身返回,原本他这个时候是要出府去的,这会回去定然是去找这个小国的公主说自己的事,于丽芬心里不由的大喜。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她就等着前面的消息。 无奈等了一天没消息,等了二天没消息,等了数天一直没消息,而外面却传来了墨青昭要大婚的消息,之前大婚的日子提前了。 于丽芬这时候才急了起来,自己的礼己经送了出去,而且还那么一副惨样,墨青昭怎么会对自己的处境无动于衷,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形在,或者说这位小国的公主其实也不容小窥? 想要知道这位小国公主的实际情况,必然得去问问恭妃,但她身边并没有可用之人可以通知外面的人手。 幸好这时候秋夫人的身体倒是好了起来,日渐的能起床走动了,待得秋夫人稍稍的好了一点,于丽芬立时所她派了出去,让她去联系恭妃,问清楚这位小国公主的事情,才可以把这个小国公主给压下去。 之前她只顾着自己的心意,倒是忘记了这个小国公主的具体事宜了。 原本因为恭妃说的定下来的心,这会也是忽上忽下,惊慌失措起来,总觉得一些事情隐隐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莫不是自己弄错了? 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秋夫人被派了出去,找了个理由出了府门,而后上了一辆马车,往恭妃所住的地方而去,马车弯了好几个路口,又兜了几个圈子,才到恭妃所住的不起眼的院子,秋夫人从后门下车,到门前敲了几下门,看到高总管来开门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如何了?”秋夫人第一句话就问道。 “无碍,你们小姐如何?”高总管也问道,两个人互相换过了情报,觉得都没出什么大事,才进门。 后门重新关了起来,高总管带着秋夫人往院中的小阁楼而去,待上了楼梯进到门口,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主子,秋夫人来了!” 屋内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人在似的,高总管诧异的又敲了一下门,低声道,方才他下楼的时候明明才和娘娘说过话,怎么才一会时间就没声音了? 门内依旧没声音,仿佛里面没人似的,高总管脸色一变,猛的伸手推开微合的门,看到门内的人,脸色立时大变,行动极快的返身就跑。 秋夫人站在他的身后,没看到门内的情形,却见他返身要走,急忙伸手去拉他,一边焦急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走!”高总管急声道,一把推开秋夫人,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但是才跑到楼梯口,就被两把长剑逼了回来,而后一步步的后退,重新退上了楼梯。 秋夫人一看此情也知道不好,但眼下她也是逃无可逃,只能跟着高总管一步步的被逼进了屋子。 门开了,恭妃娘娘被一把剑指着,压制着跪在地上,正对门口的位置,墨青昭一脸阴冷的坐在椅子上,眸底嗜血而寒戾,屋内的气氛很是冷凝,有种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冰寒阴鸷…… 昭王居然找到恭妃了,秋夫人第一个感觉就是大事不好,脚下一软,重重的坐在地上,而后反应过来,急道:“王爷,这个女人是我们小姐的朋友,是在齐国认识的,难不成她……她做了什么违逆殿下的事情不成?”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她和恭妃相熟,只能把恭妃当成自家小姐普通的朋友来说。 “你们小姐跟这位韩国的恭妃看起来很熟啊!”墨青昭冷冷一笑,道。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秋夫人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上冲,眸色大张,手脚痉挛,嘴唇哆嗦了几下,竟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人都带到公主府,让公主也看看这个韩国的恭妃居然也跑来了我们齐国,不是说疯了吗!”墨青昭站了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神色灰败的秋夫人和恭妃道。 他自然是跟着秋夫人过来的! 他记得当初这个女人可是害过幽儿的,原以为这个女人疯死在战乱中,没想到还有可以为幽儿报仇的机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嗜血起来。 伤了他的女人,当然是要付代价的…… 第九百三十九章 机关算尽受剐刑 冰浅幽自己也没想到还有再见恭妃的一日,只不过当日恭妃还是后宫高高在上的宠妃,一个盛宠之后又重新能得宠的妃子,由此可见这女人的手段了,之后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恶毒下贱的令人发指。 而今再见,这个女人不过是自己眼前的一个阶下囚罢了。 跪在她面前的不只是恭妃,还有那个一门心思想把自己取而代之的于丽芬,两个同样心怀叵测的女人。 “七殿下,我和这个女人不熟,只不是偶遇,看她可怜,收留了她而己,并不知道她以往的过往,若她以往得罪了七殿下,我……我也是不知情的!”于丽芬被带过来的时候,己觉得不好,待看到恭妃居然也跪屋里,定了定神,立时委屈的哭道。 “不熟?前韩国的恭妃,一切事情的幕后黑手,想不到居然插手到我们齐国来了,恭妃娘娘,莫不是觉得本王的齐国,也是你能捣乱了的不成?”墨青昭冷洌一笑,目光却是落在恭妃的身上。 恭妃抬起头看向墨青昭,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慌乱,定了定神:“昭王殿下,我的确是韩国的恭妃,但是和殿下似乎并无交集,而且我还可以向殿下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前夏国曾经遗留下来的宝藏,不知道能不能换了我的性命!” 既便被抓住了又如何,至少她现在所做的也不算是有害于齐国,不过是把对昭王有心的一个女人送到他的身边而己,当日在韩国的时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得罪墨青昭的地方,这么一想,神色之间镇定了下来。 以她的经历,还真的不会遇上事就慌乱不堪。 经历了两个皇朝的败落,恭妃的气势比起于丽芬来高的不是一点二点。 冰浅幽的水眸滑过恭妃的脸,唇角微微一勾:“恭妃娘娘,你没得罪他,但得罪了我!” 她脸上的笑意带着一股嗜血的寒意,眸氏一片寒洌,比起墨青昭来,她的确有要了恭妃这命的理由,可以说自己娘亲被害死,这时面恭妃可谓是功不可没。 “安平长公主,当日你在韩国的时候,跟我之间也没什么大的恩怨吧,况且就算是为了昭王殿下,那些小小的恩怨也可以放手,我可是会送给昭王殿下一份大礼的,夏国前朝的宝藏,这天下唯有我知道。” 恭妃横了一眼冰浅幽,道。 “若我不愿意放手呢?”冰浅幽冷声道。 “若安平长公主不愿意放手,那就是没把昭王殿下,没把齐国放在眼中,安平长公主现在既然要嫁给殿下了,又怎么可以不为殿下考虑,莫不是安平长公主嫁到齐国来另有图谋,不是为了昭王殿下好,不是为了齐国好?” 恭妃语意凌厉的道,字字如刀,仿佛冰浅幽眼下做说的,所做的都只是为了她自己,丝毫也不为墨青昭考虑,甚至于语气之中还有冰浅幽故意来祸害齐国的意思,这话不可谓不凶,逼得冰浅幽不得不败退。 “恭妃,你怎知幽儿放手就是对本王好?”墨青昭低缓的道,俊眸幽冷的滑过恭妃的脸。 “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殿下,只求殿下留我一条性命,我只是一个亡国的妃嫔,又没有子嗣,就算是殿下放了我,也不会对殿下有害,而且殿下还可以拿走夏国的宝藏,若殿下担心安平长公主因为夏国的宝藏不高兴,我也可以先去替殿下取来,殿下只须从我的手中拿走就是,不是从夏国的手里直接夺取的宝藏,长公主就算要怪责也怪责不到殿下的身上!” 听墨青昭搭言,恭妃神色恭敬的道,唯眼中露出一丝了然,心放了下来,既然墨青昭搭了话,就表示墨青昭对这事有想法,那自己的性命留下来完全是不成问题,甚至她还可以多要一些,让墨青昭把于丽芬收入府中。 于丽芬若是争气一些,早些生下子嗣,则一切都有可图之处。 “来人,把她拉下去,受剐刑!”淡冷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不带一丝的暖意,惊的原本还满满喜悦的恭妃蓦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高高的坐在上面的墨青昭,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昭王殿下……” “恭妃,本来本王留你一命也不算什么,可你惹到了本王的女人,那你这命就算是再值钱也是留不得的。”墨青昭俊美的眸子微微的闭了起来,透出一股子嗜血的寒意,目光森然,而这话里的意思更是不带一丝的温度。 “昭王殿下,我……还有其他的东西,我还有一些人力……可以一并送给您……”恭妃大急,两个侍卫己经过来,不容分说的往外拉,她急的尖声的大叫起来,扭着身子回头看着墨青昭渴望的道。 她期望是自己方才给出的条件太少,墨青昭才会这么说的,只要自己加上筹码,墨青昭一定会同意的,她不相信齐国的昭王会真的看中了冰浅幽,一个什么也不是的闺中弱女子罢了,怎么可能进得了这种无情君王的心中。 “拉下去!”墨青昭的脸色一冷,黑不见底的瞳仁动了动,挥了挥衣袖。 两侍卫拖着恭妃往外走,恭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墨青昭居然是真的对冰浅幽有情义,真的喜欢上冰浅幽了,所以不管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是一个没用的闺中弱女子罢了,象墨青昭这样的人,不应当视天下女人为无物的吗! “公主救命,公主救命……”待被拉出了一段距离,恭妃才醒悟过来,挣扎着向屋内的冰浅幽求救,心里早后悔不己。 如果知道墨青昭是真的在意冰浅幽的,她方才又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必然另寻他路,讨冰浅幽欢心。 可惜她知道的还是太晚了一些,千刀万剐之刑,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受此等刑罚,她想象的从来都是有朝一日,她会受万民跪拜,不管是复夏国还是复韩国,都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 不是一人之下,而是所有人之上,既便不能为帝,却可以在后宫遥遥指挥! “长公主救命,救命,只要能救我一命,我愿意倾尽所有……”尖锐的女声越来越远,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于丽芬瑟瑟发抖…… 第九百四十章 逃狱风云 于丽芬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在颤抖,抖的她几乎跪不住。 她和恭妃交往己久,虽然两个人谋面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不妨碍她知道恭妃这个女子的不凡,论起心计深深,步步为营,这天下简直无此其右者,可是眼下这个女人却当着她的面被拉出去,受那千刀万剐之刑。 惨厉的声音久久在耳边回响! 连恭妃这种心机的女子都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兔死狐悲之余,于丽芬想到了自己的下场,这时候再不敢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只想墨青昭把自己放了,从此之后她必将离的远远的,再不靠近墨青昭半步。 她之前怎么就会认为墨青昭对自己有情的呢? 有情的分明是坐在他边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才是他想护着的女子,才是他唯一的温柔,他看向自己或者别的女人的目光永远都是森寒不带一丝的暖意,只有落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才带着微微的柔和和宠溺。 这一刻,于丽芬觉得自己是无比的清醒的,清醒的意思到自己弄错了,一步错,全盘输,但她还想留下自己的性命。 “来人,把她拉下去砍了,妖妃的后人,留下不益于齐国!”墨青昭头也不抬的道。 “七殿下,七殿下,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己,我……我真的没有害你之意,我当时就只是来送死的,七殿下……”见两个侍卫过来,于丽芬拉着手自手边的椅子腿,尖声的大哭起来。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再有什么仪态,濒死的她清楚的意识到墨青昭的话是真的,自己这一次真的逃不脱了。 多年谨慎,慢慢的谋算,却因为恭妃的几句话,挑得自己暴露了自己,于丽芬这时候后悔莫及,只能用当初的话骗墨青昭。 两个侍卫过来,拉着她用力的往外一拖,拖的她整个人手一松,被拖了出去,而后便被拉出了门。 屋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冰浅幽皱了皱眉头。 “幽儿可想去看场好戏?”墨青昭却是站了起来,微笑着问道。 “什么好戏?”冰浅幽眨了眨灵动的水眸,不解的问道。 “你跟本王来就行!”墨青昭笑道,伸手拉起冰浅幽的手,带着她转身出了屋子,这一次他没有去往前院,反去了后门,后门处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前,往一处地方而去。 “你有何事?”齐斐玉目光冷冷的落在风琼叶的脸上,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些嘲讽,没想到在齐国看到风琼叶,倒也是一个命大的,当然他更没想到会在监狱之中看到风琼叶,看起来风琼叶过的不错,但看她身上的衣饰就知道。 虽然不是很华美,但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倒是没想到她不但命大,而且还能得了这么一个好处。 原本他应当觉得高兴的,至少可以利用风琼叶带自己出去,从此之后另谋算计,为自己登天之路做准备,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女人,当初自己不是这么做的,水墨的几个女儿不是如此吗! 可眼下,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提不起一点的劲,只是木然的看着风琼叶,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殿下,我是来救你的,你快出来!”风琼叶拉了拉被打开的门,对着里面一身狼狈的齐斐玉道。 她着实的不明白齐斐玉这个时候还在矫情什么,若不是恭妃一定要救他出来,她不会施尽手段让罗凌带她到这里来,只为了救齐斐玉出去,相似的一个人,她己经带来了,恭妃能找到这么一个相似的人也是不容易的。 “我不想出去了,你走吧!”齐斐玉看着风琼叶,忽然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 “哎,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袋坏了,我是来救你的。”风琼叶愣了一下之后,发现他是真的无心出去,一时间勃然大怒,尖声道。 如果不是恭妃逼着风琼叶来,她又岂会冒着危险过来,没想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眼前的这个齐斐玉,怎么不让她失控起来。 “风大小姐,你先是入宫为妃,而后又和人不清不白,现在不知道又到了哪家府上,不知道风大小姐可曾想过,你也曾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嫡长女,现而今落到这个地步,可曾后悔过!” 齐斐玉仿佛没看到风琼叶几尽失控的样子,微微一笑,眼眸看向空中的某一处,笑容莫名的轻柔了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他也曾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掌控着许多人的命运,也曾经无限的靠近过那个诱人的皇座,为此他费尽了心机,赌上了一切可以赌上的东西,为的就是直达那条青云之路,可最后呢,他连心底最在意的女人也赌上了,却依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还图后计?还有后计吗? 他不是恭妃,没她那么大的想象能力,夏国有齐国的支持,又掌控着原本夏、韩之地,冰君城又是那样的人物,又岂会让自己再有机会,其实自己早己没有了机会,而今剩下的便也只有自己这颗心了。 什么多没有了,才看清楚自己的心,终究是晚了!眼眶莫名的红了起来,半空中仿佛可以看到那双明媚的水眸,带着柔婉的笑意,每每都是纯静的看着自己,不带一丝的算计和其他算计的心理。 可终究没了,什么都没了!恭妃所求的早己是妄想了啊! 眼眸处落下一丝眼泪,而后脑后一疼,眼前黑了下来,身子软了下来,身后风琼叶恶狠狠的拿着一块地上随意捡来的砖头,吩咐着跟进来的一个男子道,“换上他的衣裳,你就呆在这里,等过段时日必然会救你!” “是!”男子应声走了走去,正待从齐斐玉的身上剥下衣裳,却见方才他们进来的地方,两行侍卫手持利剑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把便风琼叶和那个男子用剑逼退了一边,看着高高的从高高的阶梯上下来的墨青昭和他手中拉着的冰浅幽,风琼叶脸色立时变的惨白若雪,脚下一踉跄便坐了下来…… 第九百四十一章 两生两世,也该结束了! 从于丽芬身上拔出来的钉子可真不少,当初于丽芬能逃得性命,自有妖妃的人暗中打着掩护,否则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于丽芬能好好的避过刑部的耳目。 这些人中有的己经成为了高官,有的还在基层,人数居然不少,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还围在于丽芬的左右,是因为于丽芬答应他们,她最终会踏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那些护着她的人最终都会得到好的结果,甚至于许多人都可以位高权重。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相信,一方面是因为还存有幻想,必竟于丽芬一再的表示她当初逃得性命是因为墨青昭手下留情,但是为了怕皇上恼怒,这事就没有宣扬出来,待得他日墨青昭掌权,必然会把她送上后位。 而另一个原因是这些人原本就是妖妃的人,虽然当时没有暴露出来,但有一个名单留在了于丽芬的手中,他们不听话也不行。 齐国的官场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六部之中皆有人被牵连起来,连大理寺的少卿也一并获罪,整个齐国动荡了起来。 幸好皇上和墨青昭早有准备,才使得这个动荡在几天之内安稳了下来,重新恢复了秩序。 所有不利于齐国的暗桩和隐患一起拔除掉,为了安稳齐国的官场,连到齐国养老的洛相都被征动了,冰浅幽亲自去洛府请的外祖父的帮忘,让他暂时出手帮着处置了一部分事情,才使得整个朝庭平稳的过渡。 之后是表姐洛彩玲和凌风的亲事,原本洛相到了齐国的时候就替他们订了下来,因为凌风一直守在边关,这接亲娶亲是一路从京中迎往边境的,冰浅幽和洛相站在城门处,看着娶亲的队伍远去,才扶着洛相从城门上下来。 洛相虽然万分不舍,但精神还算不错,冰浅幽把洛相送上了马车之后才上了自己的马车,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安平长公主府,而是去了刑部牢狱。 之前刑部传来齐斐玉的信,说是要求最后见一次冰浅幽,有要事相告! 冰浅幽原本不想去的,但莫名的居然还是让马车往刑部而去,两生两世,也该结束了。 刑部的狱卒带着她往牢房而去,那一日风琼叶想带着齐斐玉离开之后,两个人便都被关在了这里,并且加固了许多。 牢房内,齐斐玉激动不己的看着缓步而来的冰浅幽,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这原本是他托了狱卒买来的酒,里面放着他给自己下的毒药,这份唯一的毒药是他留给自己的,也是他最后的退路。 眼前的人长相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但仔细看时,还是会觉得有几分相仿,如果遮起半面脸的话,几乎就和记忆中的女子一模一样了。 他为什么就没早早的发现这一点呢? “悠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齐斐玉激动不己,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手指痉挛的握着手边的栏杆,目光期待的看着冰浅幽。 冰浅幽站定在牢房外面,眸色淡淡的看着里面的齐斐玉,好半响唇角微微一勾,极其平静的问道:“四皇子,可有何事相告?” “悠儿,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这一生唯有对你才是真心的,其余的……都不过是踩着上位的石阶而己,若你当时能隐忍一番,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只需隐忍过那一晚上既可,可你偏偏……” 齐斐玉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手伸出来似乎想隔着牢房的栏杆才抓住冰浅幽,无奈冰浅幽站的离他远,而她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波澜,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话,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似的。 激不起半点涟漪。 冰浅幽自己都觉得惊讶,这个时候她不是应当五味俱全的吗?高兴于齐斐玉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气愤于齐斐玉到了这种时候还执迷不悟,悲伤的是自己上一世的心意白白的付了此人,害了自己的性命,难过的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 可她觉得无喜无怒,甚至觉得自己过来看齐斐玉就是一场闹剧,有什么可看的呢! 上一世的事情早己过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己经不存在了,齐斐玉好也罢,坏也罢,在他失去了他毕生追求的皇位的时候,便己经报了自己的仇怨了! 他活着还是不活着,或者生不如死,都于自己无关! 自己现在是冰浅幽,上一世的水夕月早己离去,所有的恩怨都成空,既如此,自己又何须来见他,又何须在意他在说的话。 决然的转身,不再理会齐斐玉,就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齐斐玉痛苦的声音:“悠儿,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拿性命还给你,你……总能原谅我了吧……” 缓缓转头,看向里面的齐斐玉,看他脸色苍白的半跪下来,目光期望的看着自己,眼中似若含情。 越发的觉得这是一个笑话,齐斐玉现在什么也没了,纵然不死,在齐国也是终身被关起来,或者还过的生不如生,韩国己灭,己不可能再复国了,而今要死了,却做出这么一副深情的模样来。 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回身启步,身后有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放下了,上一世的所有一切都放下了!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尘土,而今自己早己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四妹妹,四妹妹救我,救我。”牢房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风琼叶扑到牢房的门口,想从缝隙里伸出手抓住冰浅幽的衣裙,却被她抬脚闪开,而后目不斜视的离开牢房。 大理寺少卿犯的事不少,所有跟妖妃有关的人都要清理,跟着大理寺少卿的风琼叶如果不死,也会跟着一起发配,发配到边远的地方的风琼叶又能活多久,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站定在牢房的外面,感应到外面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待得再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一双俊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温柔,看到她睁眼,伸手宠溺的替她拂去鬓角的几缕发丝,柔声道:“幽儿,我们回家了!” 冰浅幽抬眸笑了,这一刻连风都是温暖的…… 第九百四十二章 大婚(大结局) 安平长公主和昭王大婚当日,整个齐国的京城都是欢欣热闹的,红毯从公主府拉到了昭王府,再有昭王殿下一早亲迎,让所有人都明白往日冷心绝情的昭王殿下是真的看中这位小国的和亲公主。 另有一传言,说昭王殿下为了早早的娶亲,甚至还去威胁了钦天监,往日里一向不愿意成亲,被皇上逼着宁可逃到边境去的昭王殿下居然这么着急的想成亲,可见是真的对这位长公主倾心之极。 当然这个说法,大多数人不相信,虽然他们都认为安平长公主的确是昭王殿下心上之人,甚至可能连这婚事都是昭王殿下算计而来的,但是威胁钦天监的事,实在是荒谬,昭王殿下这样的人,又岂会做这种的事情。 所以大家私下里传传就行了,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大红的花轿迎着新人从公主府往昭王府而去,许多往日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凶煞的昭王的人,都放心大胆的看向马背上的新郎官,这般俊美,这般和气,这样的温润如玉的新郎官怎么可能是往日凶名滔天的昭王殿下。 所以说昭王殿下也不再只是修罗王,也可以这般高兴,就如同今日。 甚至这种高兴让这位俊美的只可让人仰视的昭王看起来有几分傻乎乎的,当然这种事大家放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如果真拿出来说,就是笑话了。 齐国的战神,向来以修罗王著称的昭王殿下会在迎亲的时候笑的傻乎乎,怎么可能,不会,绝对不会! 花轿来到昭王府,昭王下马,接过喜娘送来的箭,轿门三支箭,箭箭扎在门框上,看着花轿摇了几下,众人哄然叫好。 冰浅幽被喜娘扶出了花轿,根本分不清左右,脚下发软。幸好伸过来一只手扶了她一下,耳边墨青昭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往日的慵懒但却有种莫名的喜气:“小心一些,随我来!” 一根红绸把冰浅幽迎了进去,拜过堂之后,送入了洞房。 修罗王的洞房可不是谁都有胆子闹的,纵然这位修罗王今天看起来和气了许多,如果别人不说,还真的以为只是一位普通的俊美之极的新郎官。 可在场的人都是有眼力劲的,看起来只是普通,昭王又岂会真的普通,待看到红盖头挑起来之后,那张芙蓉花面,谁都有眼力劲的发现昭王殿下眼中的喜意和惊艳,一个个找了理由都跑了出去。 谁这么不开眼,想让修罗王不痛快,那不是自找没趣,甚至可能被修罗王记下,这可不是好事。 看着新房中如鸟雀散的众人,冰浅幽先是愕然,而后忽然懂了,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看起来墨青昭这个修罗王的凶名,还真的是凶名滔天。 连闹新房都没人敢! 不过这样倒是便宜了她,大早上的起身,就被象个木头人一般,左打扮,右打扮的,之后一直挺着腰坐着,一动也不动,整个腰身都是僵僵的,这时候屋里没其他人,身子倒是可以松散一下,否则这么再坐一个晚上,她可真的要吃不住了。 “幽儿!”墨青昭的目中喜悦,柔和的把冰浅幽拥入怀中,感应着怀中佳人柔软之极的身子,满足的叹惜了一声,眼中潋滟。 冰浅幽靠在墨青昭的怀里,缓缓的伸出手抱住墨青昭的劲腰,唇角无声的勾起,笑容嫣然,重生之时,她满心的恨怒,遇见墨青昭的时候也只是想借他的势,纵然为此坠入无边的血海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他拉着她没有坠入无边的血海地狱,倒是让她获得了新生,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眼眸微微的抬起,看向那双仿佛把她沉溺在里面的俊目,那双眼眸中有两个她,每一个都带着娇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咬了咬樱唇,莫名的觉得太过羞耻了一些,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墨青昭却是爱煞了她这种含羞带恼的样子,伸出手把她做乱的手拉开,在削薄的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然后握住她细嫩的小手。 “怎么,还怕我看?”他低声笑道,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身上,甚至还在某处特意的多看了几眼,只看得冰浅幽脸红暴红起来,只觉得浑身发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嗔他还是恼他。 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挣出来,想再次挡住他的眼,却依然被他把自己做乱的手握住,这一次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那双握着她的大手没有半点想放手的意思。 “王爷……你别看我!”冰浅幽实在熬不过他的脸皮,头往边上侧,羞道。 “不看你看谁?除了你我还能看谁?”墨青昭的笑道,这种笑容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势,只会让人觉得温柔,温柔若水,除了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如此温柔。 此生他的温柔也只对她一人! 吻轻轻落下,风吹起半掩着的纱窗,看到窗前一对美丽的人相拥而吻,一个俊美清雅,一个清雅妩媚。 连风都是轻巧巧的,生怕惊扰了这一对玉人,更何况那些闹新房的……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圣旨到,请昭王殿下和昭王妃接旨!” 尖利的太监的声音因为声音太大,还喊了一个破音出来,待得喊完,原本兴高采烈的来送封赏的太监忽然觉得气氛不对,洞房外面站着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仿佛他干了一件大逆不着的事情似的。 可他就是来送个封赏的,皇上对昭王妃的封赏,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这一个二个看着他的神色都如此悲鸣? 这……没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发毛,一阵阵心里发虚,总觉得他干了一件了不得的蠢事,偏偏这事他还不知道,而其他所有人都知道。 “圣……圣旨,请……请昭王殿下和昭王妃……接……接旨!”太监的这句话声音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弱弱的几乎是惊慌的。 而后看到原本关起来的门,重重的打开,一脸阴沉带着戾气的昭王穿着大红锦袍走了出来,那股子低气压和森冷让太监吓的腿肚子打颤,哀怜的看向周围的人,却发现周围的人对他都是一付自求多福的表情…… 他就是一个传圣旨的,真的不是来坏昭王殿下好事的!现在他可以放下圣旨,马上逃回去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