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刷剑神刷爆了道袍》 1开刷 世上有一种懒父母,父亲姓丘,母亲姓戴,于是小孩名字无论男女都叫丘戴,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独特例子。 世上有一种懒师傅,本姓丘,下一辈人排戴字辈,某很有责任心师傅认为给自己徒儿取名丘一戴、丘二戴有点俗气,于是便丘与戴中间分别给五个徒儿加上了“个十百千万”,显然,这绝对是一个独特例子。 收了小万戴后,懒师傅是贯彻了懒字诀,彻底不再外出钓徒儿,专心培养“个十百千万”五师兄弟。 而咱们故事,就是小万戴被懒师父捡回来开始说起。 小万戴被捡回来那年,小孩儿约摸三岁样子。 话说懒师傅懒归懒,但挑徒儿却相当有要求,当年他好不容易挑了四个徒弟,这第五个却是怎么也挑不下手,相隔十五年后,这才山脚下捡了一个昏迷小孩儿。 那日懒师傅难得下山一回,山脚下看到那小小一团,他生性懒得很,但见死不救这事儿他确也做不出来。 可当懒师傅把小孩儿翻开一看,当下眼睛都亮了:这不是一骨骼精奇练武好苗子么? 小孩儿面色难看却尚有鼻息,他把小孩儿往背后一人,撒腿就往山上跑。 小孩儿醒来了以后把往事给忘了精光,懒师傅一拍脑袋,这可巧,他立马就串通了整个武当上下,硬是把小孩儿归了自己名下,还论资排辈给小孩儿起了个万戴名儿。 从那天起,小万戴就武当山住了下来。 起初时候小万戴倒是羞涩得紧,不怎么能放得开,他年纪小,人生地不熟,脑子记不起任何东西,一开始身体也虚弱需要调养,整个人安静得紧。 不过这人心总是肉做,武当上下见他人小,自然也是对他多加照拂,加上小万戴稍稍休养了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后养得白白嫩嫩,小孩儿不吵不闹很是乖巧,整个武当虽然不说把小孩儿宠上了天,但大家关切也让小孩儿产生了对武当归属感。 归属感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神奇很,人只要产生了归属感,很自然就会对一个地方产生留恋,与武当上下熟稔后,这小万戴小孩儿心性便开始慢慢溢了出来,多了几分活泼烂漫,虽然也让不少人开始头疼,但小孩儿就是给人一种甜滋滋感觉,当他那双圆眼儿无辜看着你时候,愣是让你有气儿有劲儿也使不出来。 就说有一回儿特惊魂事儿吧,一日清晨,天蒙蒙半亮未亮,大家可不是还梦乡里么,房间渗进一阵隐隐约约白烟与点点糊了味道,有鼻子灵当下就吓得挺尸起身了,随后挨个儿拍着隔壁房门大喊“走水”,这一喊自然是闹得鸡飞狗跳,大家忙着接水救火,却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后,发现这次武当“走水”事件,根本就是小万戴一大早偷偷溜进了厨房,想要为武当上下做早膳所致,小孩儿昨日去厨房偷吃时候突发奇想,这天起了个大早却差点把整个厨房给烧了—— 大家本准备往厨房里泼水呢,谁知用灰布条塞着鼻子小万戴忽然端着一碗黑漆漆东西烟雾中冒了出来,这比早上遇到走水……惊悚好么? 而问清了事情原委后,小万戴便与厨房彻底绝缘了。 待小万戴再大些时候,他基本功都练扎实了,这天生一副好筋骨亦渐渐表露出了苗头,小万戴有一个不算优点优点——死心眼,他从小被捡回来时候便是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底,他也听话,旁人想着如何偷懒时候,他实实把懒师傅交代下来事情做了个十成十。 小万戴本性聪明,悟性与天分也高,人虽小,但自练武修习以来,却颇有“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趋势,加上他入门晚,四个师兄皆出师了,懒师傅虽然武当排辈高,却不怎么管事儿,武当也只有一个挂名闲职,于是可想而知,懒师傅根本就是把全部精力都投放了小孩儿身上,这么一来,小万戴修习武功进展之神速,是同辈师兄弟没法比。 可担得上出类拔萃这四个字。 有人天生就是好苗子,怎么也羡慕不来,只是艳羡别人是好苗子同时,大抵也得想想别人付出了多少努力。 于是论勤奋,显然一众师兄弟与小万戴一比必定自叹弗如。 勤若能补拙,那么勤奋加天分自然只能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小孩儿八岁那一年,一日午后他树上乘凉,偶尔听见了两个师兄讨论山下世界如何多姿多彩,小万戴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听他们这么一说,便拗着懒师傅想要下山游玩一日。懒师傅平日倒是很好说话,但到了这种节骨眼上却不松口,小孩儿也不失望,眼珠子一转,暗自寻思着要自己下山玩儿。 殊不知,小万戴第一次下山,却让他从此踏入了一条……不归路。 满山跑容易,下山却不容易,山脚几条山口有人守着,小万戴观察了好几天,思来想去,总算是把目标锁定了那日两位吹嘘外面世界师兄身上。 师兄半月下山一次采办,过几日又是下山采办日子。 师傅不让他下山,他也没再给人说过这个想念,该修习修习,该练功练功,愣是没给别人看出一丝一毫破绽。 他准备好了一切,甚至跟着师兄跟到了半路,却还是一时不慎被采办师兄发现了。 只见采办胖师兄先是足尖一点,胖乎乎身子轻灵如燕转身朝着背后响动处飘去,大手一捞,就把跟后头“可疑人物”像是捉小鸡崽一般提了起来。 “万戴师弟,你跟着我做什么?”胖师兄看着看似一脸茫然小道士嘴角抽搐。 小道士怔了怔,忽然很纯良笑了笑:“师兄,师傅让我跟着你去买东西!” 胖师兄平日可疼小万戴了,虽然平日小孩儿有些赖皮,却可曾看过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 身为一个得到合法下山许可证采办,胖师兄对还未出师想要偷偷溜下山师兄弟们早就见怪不怪,但眼前这个,却让他有些为难。 “哦?丘师伯可没跟我交代下,你还是回去吧。若丘师伯真有交代,我回去便向他赔礼道歉便是。” 小道士眨巴眨巴圆眼睛,扯着采办师兄软绵绵手摇了摇,用软软童音哀求道:“师兄,你就带我去看看呗,我保证规规矩矩,一定跟你左右,”他拍了拍小胸脯儿,“我保证一定看好自个儿。” 以前可没发现这小师弟脸皮比山里老树树皮还厚,忽悠不过,便*裸道出了自己目。 偏生胖师兄还真吃这一套。 他吃软不吃硬,向来也疼这个小师弟,现下小孩儿一脸哀求又带着几分沮丧样子,忽然让他也想起了过往练功苦闷日子,他知道山间苦闷,平日小万戴用功可是其平辈望尘莫及,同辈中隐隐有了拔尖儿苗头。 只是这规矩不是不可废吗? 正当他心里挣扎时候,小万戴却是看出了几分,当下就扯着胖师兄手再次发功。 “师兄,就这一次,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师傅闭关两日,你不说我不说便没人知晓。” 胖师兄本来也有所动摇,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也不理小万戴。 小万戴眼睛晶晶亮,乖巧步跟上,高高兴兴下了山。 有了采办师兄前头挡着,小万戴异常顺利出了山口,他大口大口呼吸了两口,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喘不过气来了么?”说着胖师兄想给小万戴把把脉。 小孩儿摇了摇头,张口说了句能噎死人话:“我只是想要试试山外头空气是不是比山里头鲜。” “空气?”那是什么? 看着胖师兄一脸莫名其妙表情,小万戴虽然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从小就如此,有时候自己说话自己也听不明白,所以他也不大意。 胖师兄摸了摸头,不解问道:“你说是气么?那你刚刚可是吸了不少,可有什么感想?” 小万戴皱了皱眉头,只说了四个字:“没区别啊。” 胖师兄:“……” 进了集市,胖师兄千叮万嘱:“外头不可乱跑,跟紧了我,别找不到回去路。” 小万戴大力点头,表示自己绝对听从安排。 然后…… 头一回下山小万戴被一串糖葫芦给吸引了去。 走丢了。 结果便是,胖师兄差点丢了合法采办许可证。 从此再也不敢私下放一个师兄弟下山。

2少年剑神 说小万戴被糖葫芦给吸引了去其实并不公平,准确来说,他目光是放另外一个正被糖葫芦糊上了眼睛、与他一般高身上。 那时一个长相猥琐男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孩童面前晃了晃,诱哄道:“想吃吗?可甜可甜了。” 小孩儿吞了吞口水同时,小道士也吞了吞口水。 但他本能感觉到那人不怀好意。 他扯了扯自家师兄,但砍价砍到了节骨眼上胖师兄却是挥了挥手让他再等会儿,可是这哪能等不是,当下小道士也不管自家师兄了,撒丫子便跑了过去。 然后,砍了一个有史以来低价、心情正愉悦胖师兄一回头便不见了人。 他集市整整找了三大圈又屋顶跑跳了三圈再继续扩大范围找了三圈都没能找到自家小师弟,这下胖师兄彻底懵了,接下来还要购买物资也不继续采办了,提起气一股脑朝着武当山方向冲过去。 可想而知得到消息武当山,是何等鸡飞狗跳。 山上所有人都对他不错,但小万戴本身对于人确实相当敏感,好心眼儿与坏心眼儿还真是一目了然。 他本想将小孩拉走,不想这小孩眼睛就彻底黏上了那串糖葫芦,他手刚一拉上小孩小手,这货便紧紧抓着他手还拖着他往前走。 猥琐男人看又来了一个白白嫩嫩小孩,当下眼睛就亮了,再次开口道:“这儿不够,叔叔那儿还有多好吃,都可甜了,你们俩一块儿来呗。” 小孩儿把他手拽得死紧他甩不开,小道士怕小孩儿一个人出事,只好也跟着一块儿走了。 于是,小万戴就这么“走丢了”。 他们跟着猥琐男人越走越远,糖葫芦路上被两个小孩儿分着吃了,一路上有好几次小孩儿不想走了,男人就拿出两颗果味糖果哄着他们继续走,还回回都不一样味儿,小道士因此也沾了光,他山上哪里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糖果,心下倒是对这糖果味道很赞赏,回头想着让胖师兄给他找找这糖果是哪儿买。 两个小孩儿手牵手,不知不觉跟着猥琐男人走到了一个偏僻已经败落小村庄。 这儿荒无人烟,只是他们走了进去隐隐约约却听到了孩提哭声,呜呜咽咽好不凄凉,当下就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感觉。 走到这里,男人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忽而一阵大风吹过,方才被头发刻意遮盖额角露出了一道狰狞伤疤,好不吓人。 ——小道士从小受伤不多,据说他唯一一次受了重伤就是他三岁时候,那以后,虽然偶尔破个皮儿撞得青紫淤肿,再无其他。 想来若非被利器割得深了,这伤疤也不会这么深,有了这一道伤疤衬托,这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善类。 小孩儿被吓得娃娃大哭,小道士紧紧拽着小孩儿手,想要告诉他别怕,只是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事,自然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节骨眼上,小万戴倒是没有惊慌失措,过往师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遇事不要慌张,不可急不可躁,柔能克刚,这本是武当太极一些基本要领,小道士记得很牢。 男人大声嚷嚷别哭,倒是让小孩儿哭得凶了。那人当下想要一巴掌呼下来,小道士见不对,立马把小孩儿藏自己背后。 猥琐男人不耐烦了,一手一只提起两个小就往一间破旧茅屋走去。 离得近了些,小万戴才发现先前那些呜咽哭声都是从这屋里传来。 猥琐男人打开门,屋子里有五六个如同他们这般大小孩儿正惊恐朝着门口看来。 这么看来,不反抗是正路,这人从头到尾没对他做什么,倒是开门时候,看着有许多没来得及收着眼泪小孩儿就一巴掌朝着那圆咕噜头拍了过去,那手劲儿差点把人都打昏了。 男人把几个小孩儿手都绑了起来,自然也没落下小万戴,然后凶神恶煞走了。 小道士与一群小孩儿就被锁了门里,几个小孩儿都巴巴看着来两人。 良久,终于有一个小男孩儿怯生生蹭了过来,他身上有些脏兮兮,不知已被关这里几天了。 “你们想不想逃出去?”小男孩问道。 “自然是想。”小道士点了点头。 问了几个小孩儿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小万戴得到都是大同小异结果,但他们都是从不同地方被抓来,有地方甚至邻近小城。 “他只是把咱们抓了来,每天点算着人数,也不说会把咱们抓到哪儿去。”小男孩儿慢慢把自己知道情况说了出来,“我和我弟弟被抓来了好几天,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逃出去。” “总是有办法。”小道士嘴角弯弯一笑,稍微运气,本来被绑着双手瞬间得到了自由。 地上是一捆已经断掉了绳子。 其余已经目瞪口呆了小孩儿:“……” “怎么了?”小道士看了看周围环境,锁定了一张只剩仨腿儿凳子。 他呼哧呼哧搬着凳子就往墙边搬去。 那凳子断了腿儿看着危险,小万戴也没有犹豫,轻轻松松就上了去,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让那凳子动也不动。 小道士踮着脚尖,正好可以从小天窗看到外头情况。 “你不放开我们吗?”蹭着小道士仔细打量着外头,那小孩儿不解问道。 “万一他回来了呢?”小道士倒是有自己一套,“总要看明白了情况,不慌。” 可我们慌啊! 但听起来又好像很有道理样子。 一群小孩儿早就被小道士露那一手给震慑了,至少他们就不能无缘无故弄断绳子。 咦,不会是什么法术吧? 小道士观察了半天后从破凳子上下来,那凳子他下来后就直接撞地上去了,差点散架了。 众小孩儿:“……” “你方才说他只是晚饭时分再来一次?” “就一个馒头!”看着小道士不满大声说道。 “嘘!” “呜呜我说是事实,都吃不饱!”被自家哥哥瞪了一眼小孩儿委屈说道。“我要吃大大肉包子!我要吃大大鸡腿!” 他们说小道士都不感兴趣,不过先前“呜呜”主人倒是现形了。 要是这人能再给他几块糖果让他给胖师兄就好了。 “现要怎么做?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 小道士茫然看着小男孩儿:“同伙?”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啊!”小男孩振振有词说道。 小道士后还是决定待上一个晚上,万一小男孩儿提供线索不靠谱,那他还是有机会查证。 这天晚上,果然一人发了一个馒头,还没有他拳头大。 小道士吧唧吧唧吃得香,但心里还是觉得宁厨子每日早晨端上来热乎乎馒头比较好吃。 翌日早上还是一个馒头。 正午,吃过馒头以后,小道士盘算着也差不多了,这几天他没有吃饱,也没有练功,总觉得浑身有点不自。 懒师傅今天要出关了,他还是得早些回去。 小道士再一次施展了踮足站破凳绝技,看清楚了外头环境,然后一一给小孩儿们解开了绳子。 “那这个门要怎么办?” “踹一脚?” 小道士说干就干。 然后门就被踹了好大一个洞。 见识到什么叫暴力分子众小孩儿:“……” “你们先跑,”小道士进来时候记着路,“这条路一直走,到了山边拐弯。” “那你呢?”与小万戴一起抓来小孩儿问道。 “我怕他回来,别担心,我会跑!”小道士挥了挥手,“你们跑,好三三两两分散了,别被一网打了。”不然可不就是浪费力气了么。 大抵是从一开始小道士就表现出了与寻常人不大一样“力量”,几个小孩儿都以其马首是瞻。 虽然不情愿与其分开,却也不得不听他话。 小道士看着几个人都消失视线范围内,这才慢吞吞看了看周围脚印,入村是一 条泥路,这儿好多日没下雨,地上泥泞都干涸了。 这里确看起来曾经是一条小村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就小道士正寻思要怎么给猥琐男人“留下线索”时候,耳尖他却听到了一“铮铮’拔剑声。 凌厉而利落。 小道士三步并作两步循着方向而去。 他来得晚了。 入眼只有一剑封喉。 那人白衣胜雪,晃得他眼睛有点刺眼。 而直挺挺躺地上,便是那个把他们抓来猥琐男人。 那人脖子上血流如注,眼睛死死瞪着正收剑得半大少年方向,满脸不甘心。 小道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3阴影啊 这是他头一回杀人。 这是他头一回目睹杀人,却根本没法阻止。 殷红血珠顺着泛着凛冽寒光长剑往下垂落,一滴一滴落入干涸泥土里。 滚而烫,却无法润泽久旱黄土地。 小孩儿来时候,正是他剑抹过那人脖子时候,对于他来说,并无影响。 待血流干,西门吹雪看着慢慢祭起自己剑,细细瞧着上头残余血痕,连看都没有看地上尸体一眼。 不外如是。 他拿出一条如他似雪白衣一样料子手帕,细细将长剑上血迹擦拭干净。 血染红了帕子,触目惊心。 反观西门吹雪白衣,却依旧是洁白无瑕,滴血未沾。 小道士茫然看上一动不动人。那人抓了他们,却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算不算是罪大恶极呢?他死了,以后就不能把小孩儿都抓起来了吧? 西门吹雪转身就走,连看都没有看呆若木鸡小道士一眼。 他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方才看着他杀了人小孩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 他走了两步,小孩儿会下意识跟上他脚步,若是他放慢了速度,小孩儿也会慢下来。 不紧不慢正好是五步。 有人跟着也不打紧,只是这个小孩,倒有点意思。 小道士还没能从那落地血花中缓过神来,却本能跟着制造出来这一切少年。少年往前走,他也跟着走。 至于会被杀人灭口什么,原谅他没能想太多。有事情只是本能想要问清楚,却因为受到了惊吓,小道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与西门吹雪见面。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人叫做什么名字。 而他没问,他也没说。但显然即使他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这人名字,也不是从这人口中知晓。 一柄名震天下乌鞘长剑,饮是剑主人认为该杀之人血。 白衣胜雪,长衣飘飘,冷情人使无情剑。 人称剑神,西门吹雪。 这个时候,小万戴大脑里有点混乱,好吧,还不是一点。 比如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个人,他与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他知道了他把他们关了起来?小道士满头疑惑,理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他不知道是,这些对于剑神大人来说,都不是理由。 后来懒师傅对他说,这就是武林,每个人都有自己脾气,只是有人特殊而已。 后来后来,他才发现,这人并非太特殊了,已经到了奇葩境地。 小道士从小就有一项本领,他可以看出人善心恶意,但他却无法看清西门吹雪真实情绪。 ——等他能够看清了,却已经不可自拔陷了下去。 懒师傅还说,武林并非非黑即白,所谓白道黑道管看起来泾渭分明,私底下到底有多少灰色境地多少龌龊事儿。做人不能死板,却不能没有底线,遇事多思考,多观察,有事情可以管,却并不是一定要管。 无论如何,只要记住一点,坚持自己心中正义。 如此,你就是武林,你就是规则。 懒师傅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侃着,他撑着眼皮听了一半,后还是懒师傅肚皮上睡着了。他年纪太小,但懒师傅说话他都能牢牢记住了。 西门吹雪并没有离村,而是朝着村另外一头走去。 这条路他好像刚刚走过。小道士想。 直到西门吹雪站了一扇明显是被蓄意破坏破门前,眉眼微微挑了一下。 有些做贼心虚小道士结结巴巴解释道:“我只是为了让大家出来。” 他把门踹出了一个大洞,让大家都撅着屁股从洞里钻出来。 他排后,就不用给人看撅着屁股模样了。 西门吹雪脸色未变,伫立了一小会儿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小万戴便离去了。 所以这人果然是来救他们吗?因为知道那人把他们都抓走,所以才把那人杀了? 小万戴好像有点明白了过来。不然这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儿,一时间小万戴也说不出来。 待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走有些远了。 等等!他还有事情想要问他,小道士连忙跟了上去,却发现少年已经架着自己轻功,三两步就跳出了自己视线范围。 小道士想赶上,却又有点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自己视线里。 为什么他总有这人逃得飞错觉,嗯,大概是他多想了。 午后日光暴烈,晒得他浑身发烫,小道士默默念着静心咒,试图将热气退了些。 他呆站了泥路上好一会儿,脑中却不停地闪过那剑滑过那猥琐男人脖子,血花飞落景象。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总觉得无量天尊好像有点救不了他了。小道士扁了扁嘴,想起了自家懒师傅。 后来他回到了武当里,有那么一段时间对所有剑都产生了某种抗拒,不自觉躲着它。 直到懒师傅说,剑可杀人,亦可救人。 他想起了那日血花,拾起剑,决定以剑救人。 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师傅却莫名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挑了一把小木剑,很是兴奋,直到后来…… 等等,小道士忽然想了起来,今日他师傅出关,要是看不见他,屁股要开花。 可没想到他刚回到武当山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扛了起来。 小道士乖巧趴了胖师兄肩膀上不挣扎,一路看着地面疾驰后退。 一眨眼功夫他就被放了下来。平日做早课大堂里都站满了人。 不好!跑。小万戴心里如是说,但这事儿也显然只能想想。 他四个“个十百千”师兄把门口封得不留一丝缝隙。 屋里大有三堂会审架势。 懒师傅重重咳嗽了一声,严厉问道:“到哪儿去了?” 小道士规规矩矩朝着掌门师伯行礼,这才乖巧朝着自家懒师傅道:“师傅。” “还知道回来?” “徒儿知错。”小道士乖乖说道。 “该罚!”掌门人石雁面无表情,看着威严万分。 “确该罚。”懒师傅赞同道。 “罚什么好呢?”站一旁李师叔捏着胡子道。 小万戴心中忐忑,偷偷抬眼看着三座大山,不,是三位掌门掌教。 只见石掌门师伯偷偷朝着他眨了一眼。 他师傅和木师伯皆面无表情。 他从小就有些害怕木师伯,这人自然不会帮着他。 自家师傅面无表情时候,似乎就是他生气时候,有些糟糕。 至少他还有石师伯,掌门人话谁敢不听。 石掌门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只听懒师傅打断道:“罚入禁闭室面壁十日,以儆效尤。” 这是打算严惩不贷架势了? 石掌门朝着自家丘师弟瞟了一眼。 “不慌。”石掌门道,“小万戴,你这两日去了哪儿?你可知武当上下都寻你?” 小万戴乖乖答道:“弟子知错。弟子这两日被一个人抓了去,那人抓了好几个跟我一样大孩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省略掉碰见某人杀人细节,“弟子今日才逃了出来,让各位师伯师叔伤神,弟子知错了。” 李师叔恍然大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亦情有可原啊。如此来说,该罚还是半月。” 半月姓李,便是胖师兄,李师叔弟子。 刚才把人扛来胖师兄立刻站了出来,行礼道:“弟子该罚。” 懒师傅道:“你们不必变着法子给他求情,半月已经被你罚过了,这小崽子早就对我说过去玩,我没答应便自己偷偷溜了去,自然是该罚。” 懒师傅铁了心,小万戴知道这会儿师傅真生气了,也不挣扎了。 “是,弟子甘愿受罚。” 他到了禁闭室,来人却是一波接着一波,有给他送吃,有来问他这几日经历,他师傅算是来得晚。 “我罚你,可有不甘心?” 这种时候,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能说。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乖乖说道:“师傅不气,徒儿自然没有不甘心。” “你可不能怪为师,胖子说你不见了,整个武当上下差点翻了天,若为师不重罚你,恐怕难掩武当派悠悠众口。你这回儿也有错,坏了规矩。” “徒儿知错。” “伸手来让为师把把脉。” 小道士眼睛亮亮,他就知道师傅不会这么绝情! 他伸出手,细细白白小细胳膊看着很脆弱。 懒师傅伸手搭上了他手腕,没把一会儿,眉头都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你碰上了什么?” 小道士怔一怔,正想说自己没事,懒师傅挥手打断道:“你今日回来脸色不大好,现脉搏这般紊乱,体内血气不稳,分明是受到惊吓。” 要是让他知道谁吓着了他乖乖徒儿,他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丘道人皱紧了眉头。 小万戴瞪大了眼睛,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哇哇哭了出来。 懒师傅:“……”

4武林大会 “别两头看。” “徒儿知道了。”小万戴颇为乖巧回道,但那像是会说话一般圆眼睛却止不住滴溜溜转儿。 “要什么为师给你买,糖葫芦糊嘴儿,不好吃。” “……徒儿,知道了。” 不就是担心他又被糖葫芦串儿拐走了吗? 还没出山就开始千千叮咛万万嘱咐,可把他耳根子都磨出茧儿来了。 可是那真是好几年事情了! 而且他真不是被糖葫芦拐走为什么没人相信呢。小道士很郁闷。 要是能让他找出确凿证据…… 算了算了,他好不容易不做那个一剑封喉梦了,这证据还是不找也罢。 小道士规规矩矩背着他小木剑,默默跟了自家懒师傅后头,一路细细聆听着丘道人谆谆教诲。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串糖葫芦都能让你……” 黑历史,绝对黑历史!!! 咕咚—— 丘道人停了下来,笑眯眯说道:“为师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食不言寝不语,无量天尊,总算能耳根清净了。 若非这次懒师傅抽王八抽输了被石掌门师伯派了出去,他四位师兄也都出了山办事,也轮不到他侍奉师傅出门。 话说回来,这次他们师徒出门目,是参与一年一届武林大会。 “你还小,但总是得见见世面,咱们到时候一旁就成了,不用发表任何意见。” 小道士眨眨眼睛,脆生生道:“师傅,你不发表任何意见就行了。” 反正他还小,按规矩是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丘道人:“……” 小孩儿眼睛亮晶晶,懒师傅默默扭头。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捡了一个这样徒儿呢,莫非是他从来不吃荤所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面馆,人只用猪油做面,说是可以不放油呢,那就只有清汤挂面了,因为他们铺子里下面材料都用猪油腌制过了。 他们还特地要了没有用猪油发面食。 稍有不慎就中招,果然是江湖险恶,不可疏忽大意。 话说这清汤挂面,听起来挺美,就是水烧开了下面条,淡而寡,食而无味…… “师傅,我能要点盐吗?”小道士拿着竹筷碗里搅了搅。“要不我向他们买点米借点柴火,给你烧碗米汤。” 懒师傅:“……” 那他们武当是不是还得赔人家一个厨房了? 江湖上赫赫有名大派武当仗势欺压人小面馆厨房,说是借,实际是放火烧。 不过就是因为人家清汤挂面没加盐! ——这到底是谁险恶了! 想到这儿,懒师傅捏了把汗,赶紧给自家小徒弟要了点盐。 也给自己要了点,实不好吃。 “借问一下,阁下是丘道人吗?” 他们正吃着面,有一穿着一身灰衣中年毕恭毕敬站了他们面前。 小道士正好把后一条面条吞进嘴巴里,他正是长身体时候,这么一碗面条,自然连五分饱都没有,只是这儿清汤挂面——还加了盐——实还是难以入口,让他想起了四年前他被抓起来连着两日吃冷硬馒头,不过出门两日,他已经开始想念了宁厨子所做大餐了。 灰衣中年受主人之名来寻找武当派今年派来参加武林大会丘道人,早听闻他们已经到了,他找了好几圈却没找着人,不想却这家以猪油面线闻名面馆找着了这一老一少,据闻武当道人只吃素食,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不过这真相吧,还是不要拆穿好。 “下乃踏雪山庄管事,主人已饕餮楼备下了一桌上好素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小道士眼咕噜咕噜转着没有说话,随手用筷子搅着碗里清汤。 懒师傅瞅了一眼自家小徒弟,摸了摸自己肚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道士伸手扯了扯懒师傅衣袍。 懒师傅也就说了五个字:“跟着为师走。” 小道士困惑看着自家师傅,明明他们来路上翻山越岭那会儿,师傅还说过,来到这儿便会有许多门派拉帮结派试图壮大自己势力,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因为食物不好吃就把自己卖了。 所以这是要把他们一起卖了? 出门外,师傅说一便是一,说二就二,徒儿是不能反驳。 小徒儿乖乖跟着师傅起身,准备去吃上好素宴。 想想就觉得心情不错。 他与师傅只有两个人,翻山越岭走了一条小路,速度算是比过往要些,但也没有道理他们只吃了一碗面,一出来就看见了一群人视他人屋顶为无物他们头顶上飞来飞去,非得要体现出一点武林大会范儿吗? “什么范儿?” “唔?”自家师傅天外飞来一句,让小万戴脑子有点糊。 “不是你念念叨叨吗?”自家小徒弟怪毛病不少,也不是第一次说些让人听不懂话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腹诽加吐槽什么,还是藏肚子里比较好。 与踏雪山庄管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候,懒师傅时刻注意着自家小徒儿,生怕小徒儿就这么又丢了一次。 路上他们头顶上飞过人不计其数,哪知就他们远远看见了饕餮楼招牌时候,自家小徒弟像是看到什么似脚步一停,小孩儿面色瞬间有些苍白,似乎受到什么惊吓。 “怎么?” 小孩儿十分呆滞看着头顶上方。 “若是你不想吃,咱们就先去投宿。”懒师傅这下也不管什么管事了,自家小徒儿比起拉帮结派还是比较重要。 小徒弟慢慢伸手指着东南方某处屋顶,不停重复着一句话:“那个人……” 丘道人朝着小万戴所指方向看去。 瞬间被日光刺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那儿有什么?”丘道人克制着揉揉眼睛冲动,把自家小徒儿拉近了些。“别多想,说不得是你看错了。” 小万戴扁着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但他接下来一路走向神色都有些恍惚,不过却一直紧紧跟了丘道人身后。 饕餮楼是镇上有名饭馆,楼如其名,光看名字就知道这名字犀利紧。 普通人要这人吃上一顿饭,还得提前好几天预订,否则别想尝到这儿味道。 可想而知,踏雪山庄对待武当派规格有多高。 只是有事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会儿天时——武林大会,地利——饕餮楼都有了。 人却不和。 方才只吃了五分饱小道士一桌子美食面前没了食欲,老道士只顾着关注了小道士,于是自然是怠慢了人踏雪山庄庄主。 这顿素宴比起方才清汤挂面加味同嚼蜡,若是平日,老道士与小道士必定大朵颐。 这拍马屁还是得讲究时候。 小徒弟到底看到了什么人? 看来也只有那个自家小徒儿面前把人一剑封喉少年了吧?丘道人暗忖。 四年前小徒儿回来时候,对着他哇哇大哭,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经过。 往后大半年里,小万戴不说宿宿入梦魇,但隔三差五总是被梦魇吓得不敢闭上眼睛。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安抚了,没想到今天又出了岔子。 但总归那人也算是帮了一点忙,管这忙倒是有点是帮倒忙了。 但人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小徒儿也总不会一辈子不出师吧? 懒师傅虽然有些忧虑,但倒是很看得开。 这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他们都以后会江湖上行走,那人不会刻意避开自己乖徒儿,可自家小徒儿心结始终都,这可万万使不得。 那人究竟是谁?小徒儿当年太小,什么都不记得,只说了那人一袭白衣,年纪也说不上来,只说了比他大些。 江湖人总有些怪癖,比如穿白衣,也不是件鲜事。 晚上回到了客栈,小徒儿给自己洗脚时候,懒师傅问道:“你今日看到了几年前那人?” 小道士身体一僵,差点把手里热水壶里热水全倒进了盆子里。 懒师傅嘴角抽了抽,觉得应该哇哇大叫人必须是自己。 得了,他是自作自受。 怨不得人。 “可有看错?” “徒儿不知。” “那就当看错了吧,无需多想。” 小万戴:“……” 他眼睛好,那人模样与四年前虽然有些变化,但一袭白衣与那乌鞘长剑他是决计不会认错。 小道士乖巧点了点头:“徒儿知道了。” “可记得这些年为师对你说话?” 这些年自家师傅说过太多话,他都记得,就是不知道他想说是哪几句。 懒师傅:“无量天尊。” 小道士:“……” “想太多会睡不着了,多念念清心诀,早些睡早些起来练功。” 小道士:“……” 这天晚上,小道士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5第二次杀人 武林大会持续三日,按照往年武林大会会议流程一般是这样:第一日由武林盟主召集,第二日武林英雄豪杰共商大事,第三日,解决问题与总结大会。 按懒师傅来说就是,还好,无聊,很无聊。 第一日武林盟主召集,说白了就是盟主大摆流水宴,大家吃吃喝喝说说八卦侃侃闲事,这里能够听上不少可乐不可乐江湖事,富有趣味性,所以还好。 第二日由武林各路英雄豪杰共商大事,但这时候大家都是代表了自己门派,为了本门威望,装也要装严肃正经绝不给自家门派丢脸——据闻曾经有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人第一日流水宴时候伪装成别派弟子,第二日却被抓了出来丢脸丢到了极致,这也算丘道人参加过两次武林大会以来精彩一幕了。总来说就是这天八卦有,但趣味性不足,偶尔才能听见几个爆点,于是很无聊。 第三日,量解决未能解决问题兼总结大会,听后头四个字就知道除了很无聊没有别词儿可以形容。 武当是大派,也需要发表自己意见,但大多数时候,少林与武当意见算是高度一致,所以……大家懂。 无聊透顶啊,反正这些年来武林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连盟主都没有换过,若是到了需要还武林盟主年份,石掌门会带着武当一群人亲自前来而不是以抽王八方式把丘道人给派了来。 早上出发前,懒师傅还说:“徒儿无须担心,过往为师曾经参与过两次武林大会,听听闲事就打发了,也算是能增广见闻了,你还未涉江湖事,只需用耳朵听,勤思考便是了。” 虽然很无聊,但懒师傅也没让他太不当回事,可真别说,他还真听明白了懒师傅意思,虽然可以不重视,但还是个事儿啊。 不然武当也不会年年派人来参加了。 小道士虽然看着呆头呆脑,但有事情可真是心门儿清,灵得很,他再三给师傅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惹什么麻烦事后,懒师傅放了心。 ——这种保证,是不是似曾相识呢?若果半月师兄,大抵会吼一句:师伯!这话不靠谱! 懒师傅还是对这个徒儿比较放心,这几年小万戴武功略有精进,已可傲视武当同辈,太骄傲话咱就不说了,但懒师傅倒有自家小徒弟遇事是足够自保自信,何况这家伙还是自己眼皮子底下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懒师傅确是算好了平常情况,却是算不出传说中主角定律。 就是没事也能让他惹出点事儿来就对了。 当然咱们这么说还是不公平,武林大会上事儿不是小孩儿惹出来,只是这么巧让他碰上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呢? 这么说吧,这第一日第二日倒还真是如懒师傅所总结一般,一天比一天无聊。 这两日小道士吃得香睡得好,倒像是把那天看到疑似“杀人凶手”事情给抛诸脑后,那人也没有再出现。 但到了第三日,大家正准备散会时候,“凶手”出现了。 拔出剑,公然指着一蜀门中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只用一招,便抹了那人脖子。 剑花挽起了黑色血花,散落四处都是。 有被血喷溅上人哇哇大叫,有人甚至当下昏了过去,面色带着紫气,嘴唇发青,显然是中了毒。 场还清醒人面色当下就变得很难看。 有人这么想:此人武功甚高?为何从前没见过? 有多人是这么想:少侠,你杀了就杀了,误伤算什么? 你就不能直接朝着心肝脾随便刺一剑别抹脖子么?那好歹不会牵连无辜。 西门吹雪本还想把剑上血液垂落,不想已经有人中毒,他若再这么来一下,自然会被当成挑衅。 事实上,他武林大会公然杀人,已然被当做是挑衅。 其实西门吹雪那一剑目标很明确,这个人该杀,他不用解释,也懒得解释。 能让他拔剑都是该杀或者他觉得值得拔剑人。 但他却没有想过这人体内还有毒血,会让碰上人都中毒。 所幸没有人因为毒血死亡。 他出生医药大家,本想为昏迷过去人把把脉,但一众受害者哪里愿意再被他“捅一剑”,当下就有好几个冲动就拔刀拔剑拔武器朝着他冲去。 西门吹雪不愿与他们纠缠,看着他们也无意让他救治,便提起气便想走。 可这可是武林大会上,你公然武林盟主面前杀人是下了他与组织者面子,他又怎么会杀人者如此简单跑掉。 重点是你要干掉一个人,也好歹说说原因吧,一声不吭拔出剑,迅雷不及掩耳就把那人干掉了。理由不说,还想跑?场可都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先别说场人了,蜀门人能放过你么? 话说此时剑神武功虽然还没到登峰造极地步,但可以说是,现下场人里,若是与其单挑,那么是其对手人不足十人。 可问题就是,西门吹雪现是反派,反派等于邪恶,对待邪恶之人,现下群起而攻之也算是正义抗争了,莫说要是能把西门吹雪拿下,等于是给自家门派立了威等潜利益。 一群人仗着人多势众,可不就绊着西门剑神步子了吗? 饶是西门吹雪武功再犀利,刀光剑影之下,总不能全身而退,别说除了刀光剑影,还有唐门机关与暗器,蜀门毒。 小道士西门吹雪出现时候已经惊呆了,丘道人看此情况当下就想把人拉到后头去。 后来无须他拉扯,想要制住西门吹雪一干人等已经将他们师徒二人挤到了后头。 懒师傅本来就懒,看着这么多人上前准备捉拿西门吹雪,美其名曰把机会留给后辈与少林派来悲空大师一退再退。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战,丘道人眼里,误伤恐怕不计其数。 但线也知道,无论大伙儿能不能把人捉拿得了,这笔账一定算了青年头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么多人一起围殴。 不多时,西门吹雪似雪白衣已经被鲜血染了好几道。 小道士注意力场内情况,一向弯弯眉毛高高蹙起,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难题。 甚至蜀门人暗中下毒那一刹那,小万戴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冲上前头,但他被懒师傅给扯着,所以只好乖乖留了原地。 有人比他,丘道人一弹指,那沾着毒药暗器偏了几分,没有直中西门吹雪死穴,但也因为剑神注意前头而不是背后,那枚暗器直直插入了青年后剑。 西门吹雪一个踉跄,又让人刺中了几剑。 这时候西门吹雪显然没有以后那般超脱,也还没有成名,打不赢当然就得跑,怪只怪他学艺未精。 既然他目标达成,也不必与这群人多纠缠。 跟四年前一样,小道士只懂得跟着剑神大人跑。 与当年不同是,小道士轻功进步了不少,剑神大人这回受了重伤。 西门吹雪要跑路,后祭出了一招,杀气凛然,逼得无数人往后退。 懒师傅抓着小道士手就是被这时候给冲散,小道士双脚一蹬,腾空而起,他先前没有参与围殴,这时候精气神没有一样不足,所以当许多虾兵蟹将试图追上已经身上染血了青年,但到了后也只有小道士追得上。 悲空大师双手合十,朝着丘道人说道:“阿弥陀佛,丘道长,令徒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丘道人抱拳:“多谢大师赞美,不过大师下次不必拐弯抹角赞美我教得好,直接夸贫道就是了。” 悲空大师:“……” 这么说来,好像也没有错,可是就是哪里不对…… ——其实这事儿特简单,有本事加厚脸皮就等于耍流氓。 西门吹雪一口气跑了大半个时辰,专挑着崎岖路跑,总算是把大部分小尾巴都甩掉了,就剩下一个穿着道袍小道士。 西门剑神一开始以为小家伙是来擒他回去,只是这个人明明可以追上他,却愣是他后头不紧不慢跟着。 不多不少,正好五丈远。 他方才与人打斗了好一阵子,又奔了一路,真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大家可别忘了西门大人背后还插着一枚有毒暗器,又运气施展轻功,这时候有些撑不下去了。 前方有一座看起来已经废弃破庙,他脚步不稳下了地,举步维艰朝着破庙进发。 与他所料一般,小道士也落了地,亦步亦趋跟着他。 他记忆力不错,管身上毒有些迷惑了他神智,但他还是认出了这是四年前那个小孩儿。 四年前他第一次杀人,今天第二次,小家伙都场。 西门吹雪咬咬牙,推门进庙,然后连站稳都没站稳就一屁股摔了脏乱地上。 身上中毒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些,他身上虽然有药,但自己却没法拿出来。 西门吹雪后昏迷过去之前,隐约看见了小道士破庙门给顺手关上了。

6解毒 小道士消失老道士视线里后一个时辰,丘道人脸上焦急神色始现,眉毛胡子都差点皱一块儿了,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是去还是不去? 悲空大师:“善哉善哉,道长你真不打算去追你徒儿了么?” 丘道人:“无量天尊,过几日总归会回来。” 悲空大师:“……” 所以你是焦急给谁看? “真不去?”悲空大师又问了一句。 “难不成还能被那个青年拐走了不成?”丘道人很豁达。 “善哉,人生八苦,其中一苦便是爱别离啊,愿施主放开怀抱,早日看开,阿弥陀佛。” 丘道人一听不对,顿时怒了:“死秃驴,敢咒贫道!看剑!” 一直嬉闹众人只见两个影子忽而拔地而起,低空中乒乒乓乓击打声好不干脆。 再一看,原本站不远处悲空大师与丘道长不见了。 哎呀呀,这是干架了? 少林和武当意见不合,当众斗殴? 等等?方才两派不是还挺好,共同进退糖黏豆儿么? 于是大家带着一分围观七分兴奋带着后两分准备劝架心理开始朝着空中瞅去。 为什么说是一分围观呢?因为两人速度太以至于众人看着晕乎,直到他们分别站上了一棵大树两头,兵器激情碰撞声停了下来,大部分人才总算真切看清楚了两人。 至于两人为什么打起来,场大部分人还是十分好奇—— “大家不必担忧,贫道与大师太久未见,趁此机会切磋切磋,正是兴之所至。” “阿弥陀佛,若是惊扰了诸位,老衲此向诸位赔不是。” 管两人刚才打得火热,可是这武当和少林面子还是要。 他们切磋切磋,能体现武当与少林精神面貌。 两派皆是大派,说话尚算有公信力。 别看他们围殴时候没出手,他们只是不屑出手,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反正把“干架”改成“切磋”这种伎俩他们不是第一次使用,也不会是后一次使用,重点是好使儿,理由还特别正当。 以后再干架,不,再切磋旁人也只当他们好聚好散呢,绝不深究。 ——必须点赞。 “道长明知出家人不打诳语,又何必恼羞成怒。” “不过是生离,又非死别,贫道早有觉悟。”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什么苦早就看透了,人生世哪有事事如意,天下还无不散之筵席呢,还不若好好珍惜余下时光,把自己所学所会都传授给这个面懵心清小徒儿,让他好多几分保障。 ——江湖险恶啊险恶。 再说自家小徒儿现下不是还没离开吗,死秃驴替他干着什么急不是? 四野无人处,两位老友才说起了些知心话。 悲空大师见丘道人看得开,自然也不再说些什么。 早些知道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倒是能越发珍惜。 如此甚美。 另一头,小万戴有些着急。 一屁股栽地上然后前额着地西门剑神彻底昏迷不醒。 话说碰上旁人浴血奋战而后虚脱这事儿小道士还是头一回,过往他哪儿瞅见过如此腥风血雨江湖恩怨。 西门剑神身上血还汩汩流出,可流出早就不是殷红殷红鲜血,而是黑漆漆血液,把先前血染衣裳又给染了一种震慑心神颜色。 小道士上前给西门剑神点了保命穴位,然后伸手给他把脉。 他把脉功夫还不到家,但饶是如此,他也能探出青年状况不大好。 他又杀了人。 他见过这人杀人,但他杀人也做了一些不好事情。 他这次杀人,会不会因为这人也做了些不好事情? 小道士一边思考,一边做着救人举动。 总归是救人要紧。 小道士用剑气把西门吹雪身上衣服给破开了,只听“铮”一声物撞击地面声音,小道士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人已经有些等不得了,所以他也没有意。 这人身上有好几道弄狰狞口子,血他刚刚帮他止住了,这会儿只隐隐见墨色血液伤口内窜涌,并没有再渗出。 但除却这些口子之外,这人肤色如雪,身上并无其他瑕疵,就是小道士身上都有好几道还未褪去疤痕,这人却没有。 对了,还有后肩上那还插着蜀门暗器地方,小道士仔细观察了一下,随手拿起了自己剑,迅速将青年身上伤口又割开了一些,他量让自己不要手抖,不要害怕。 屏气凝神,不过两道延长口子。 他身上现可多这样口子了!!! 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使用这种有倒刺毒暗器? 不过就算方才没有深仇大恨,此人挥剑带出一串墨色血花时候,这血海深仇也铸成了。 众目睽睽之下。 又是一剑封喉。 小道士把拿出来暗器扔一旁,又迅速给这人点了几处穴道,这才瘫软了地上。 他迅速运功调息,努力平复好了自己心跳,这才缓了过来。 胡思乱想总算是分散了他紧张不已心情。 总觉得遇上他就没好事。 第一次遇到了人贩子,好吧,这事儿不能算他身上,但这回儿…… 嗯,还是他自己多事。 算了算了,第一回他杀了那人算是救了自己,这回他救了他,也算是扯平了吧? 回头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要是有这么简单,道袍后还会被刷爆了吗? 小道士虽然帮着西门吹雪把身上伤口止了血,也帮他把身上暗器给取了出来。 但当他手再次搭上他脉门,当下又被吓着了。 小万戴暗道不好,这毒凶猛,方才这人来了一路不断运气强撑,那毒顺着体内气流向他奇经八脉,若是再不解毒,就是把地上暗器再插回去,也不会再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反正人都死透了,还会造成什么影响? 算了算了,先解毒再说。 西门吹雪没有想过自己会碰上这般九死一生局面。 他练剑短短几年已有所成,本身也有医药底子,可谓是能杀人能医己。 只是他鲜少出门,这还是他第二次杀人。 那人私底下用药害了不少人,只是还没被揭发出来,正好供他拿来练手。 果然当众杀人还是太嚣张了一些。 不过也是他学艺未精,还是得回去修习几年才对。 还不容易睁开了眼睛,西门吹雪醒过来时候浑身酸痛,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毒已解,气血运行顺畅,就是身上伤口还火辣辣疼,这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面前一堆已经熄灭柴火灰烬,余热尚有,但烟雾早散。 他眼珠子转了转,正好看见了一对亮晶晶圆眼睛。 西门吹雪一怔,总觉得心跳有点加速。 “你醒了?”脆生生声音却不平不淡,只是陈述事实。 西门吹雪无声看着面前人良久,这才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小道士如获大赦把身旁小木剑抱起,准备走人。 若非独留他一人此他不放心,他早就走了。 刚刚应该看着他眼珠子动了动就得醒。 “你救了我。”也是陈述句。 看着小道士这么着急想走,西门吹雪就有一种想要把人留下来冲动。 这人救了他,难道不需要他道谢吗? 西门吹雪一向不喜欢欠了他人,小道士要这么走了,这情他还不了。 这还是第一次小道士听见西门吹雪声音,清冷如同他没被鲜血染红染黑雪衣。 好吧,若不是他没开口,他还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这误会总算解开了。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就对了。 “举手之劳,不必挂心,既然你没事,自个儿好好歇着吧,后会有期。”不,后会无期才是。 看着小道士走到了门边西门吹雪:“……” 他不要他还情,他却从此把他挂了心上。 所谓救命之恩,不还如何了得。 “多谢。” “不必客气。” 小道士想了想,伸手把身上外衣解了下来,揉成一团,准确无误扔了西门吹雪脚边。 “你衣服被我弄破了,我身上也没带衣服,这件你先暂用,不用还了。” 这倒不是事实,他衣服本来就不能穿了。 西门吹雪默默点点头,然后看着小道士一溜烟儿跑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西门吹雪拿起脚边道袍抖开。 有点小。 还有点脏。 然后他毫不嫌弃披了自己身上。 对了,他药呢? 若是小道士给他解了毒,应该是用了他身上那瓶药才对,武当派应当没药解他身上毒才是。 西门吹雪尝试着动了动身,眼睛总算看见了他那已经破成一缕一缕血衣。 以及滚不远处银色小瓶。 他药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药效却是能解百毒。 武当果然是大家风范,碰上这么好药一般人早就贪了。 不过也有可能这小道士见识少,不知药好? 等等。 他药瓶还没开过。 西门吹雪拧开小瓶子倒出了里面药,随手放了一颗进嘴巴里。 那小道士是怎么给他解毒? 还是说武当有什么药他不知道?

7秘密 相比起上次小道士走丢了两日,这次只是隔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算是进步了不少。 小万戴这些天一直跟着丘道人后头代表自然武当派,虽然道袍不见了,但看门人也还是极有眼色,见他回来,便让人带着去了饭厅。 几桌子人正用早饭。 小道士背着小木剑负手走到了懒师傅面前,站定,抱拳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看来是没有追着人吧?”丘道人抬眼一看,轻描淡写一句。 小万戴自然是懂得配合,小脑袋一垂,开始装忧郁,不,装颓然。 “徒儿追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不见了……” “看你下回儿还敢乱走不,这回儿还能找着路回来,下回呢?到南疆了也未必找着路回来。” 小万戴小脑袋点了点,直道:“师傅教训事。” 丘道人刚刚说了那话,脸色忽然一讪,有点赧然回头看着场坐着好些人,坐他一旁悲空大师嘴角诡异抽了抽。 “让诸位看笑话了,咱家小徒儿从打小方向感不好,上回他偷偷下山,过了两天才摸回了武当山,可不是把咱们都急坏了吗?” 把自家小徒弟抹黑成一路痴什么,总比自家小徒儿救了武林公敌要来合适。 丘道人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徒儿那点心思,几年前他眼见了那人杀人,茶饭不思一段时日,回头武当派却是把被杀那人底细打探了出来,小孩儿后来也知晓被杀那人不仅是人贩子,还卖了不少会让人上瘾了药给他人毁了好些个家庭,也就是说若非那人先下手,这货说不得也得被抓去砍头。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人确无恶不作,衙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这起杀人案子虽然衙门备着案,却再无人去查。 虽然那人杀了人,总归也是救了人,小道士管觉得有些惊吓,倒也自此产生了不少思考。 正如这回,那人二话不说杀了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后面孰是孰非又有谁能说得清。 “师傅!”小道士脸色“刷”一下红了,半是恼羞成怒喊道。 “你还小,长大了些总是会好。”懒师傅颇为敷衍挥了挥手安抚道。 外人哪懂他们两师徒小九九,场都是武林长辈,也只当丘道人装腔作势教训徒儿呢,毕竟人是去了一日一夜,虽然看着没受伤,但还是教人担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这丘道人小徒儿武功几何,他们这么些人都追不上那受了重伤青年。可昨日他们见了这小孩儿轻功倒是得到了丘道人几分真传。 如此一来,那青年果真不可小觑,假以时日,绝非池中物。 场人都存着这样几分心思,虽略有不同,却是大同小异。 丘道人把自个儿徒儿护好了,也不管场人神色变了几变。 他正好将一馒头吃完,又伸手拿了一个馒头塞到自家小徒弟怀里,随后起身。 “既然贫道徒儿平安归来,这次武林大会也圆满结束了,贫道还得赶回去给掌门师兄复命,此便先行告辞了。” “丘道人留步,何不寒舍再住几日?”主人家见他要走,连忙站起来。 武林盟主见状也道:“何况歹人还未找着,若是那人寻着了,还需道人主持公道。” 丘道人还没离开就被人拦下了是正常,不过懒师傅是何许人,这“懒”字自然也包括了懒得管这些烦心事,随口找了一冠冕堂皇理由:“实不相瞒,鄙派内有事儿尚需要贫道处理,贫道是算好了日子出门,若非徒儿迷了方向,我们昨日已经离开,这会儿还得赶路呢。” 没看他家小徒儿清早回来早饭也没吃他也只塞了一个馒头给他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武林盟主也不好再留下他。 丘道人忽而一笑,却直让悲空大师生生打了个寒颤,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不过……也来不及了。 只见丘道人极为潇洒挥了挥手:“贫道与悲空大师分属老友,虽然贫道与徒儿得先行离开,但大师还,大师决定便是贫道决定,没差。” 他说得洒脱,可坑惨了悲空大师。 老道士可不是还记着他昨日说了实话仇么,要不然也不回临走前摆他一道。 阿弥陀佛,这是老友还是损友? 出家人……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悲不喜,不怒不燥。 阿弥陀佛,还是多吃些苦瓜吧,虽带苦味,却能清热降火。 德高望重什么,就是想吃啥素菜就能点啥素菜。 ——嗯,大师已经没追求了。 丘道人说要赶路,确是真要赶路。 他就怕被人赶上,又让他回去主持那劳什子公道——也不是没有过。 除了早上他塞给小道士馒头,两人又路上买了些馒头带路上吃。 走了一日一夜,丘道人确定没人赶得上来后,这才停下来了。 此刻他们身处荒郊野外,丘道人拿剑把馒头切成片儿串起,火上烤。 他虽然不常做这样事情,但馒头片被他烤金黄金黄,外脆内松软。 虽说徒儿侍奉师傅天经地义,但他实不敢让自家徒儿烤馒头。 若是自家徒儿出手,结果不出二。 一、馒头焦了他们什么也吃不着。 二、馒头焦了,他们什么也吃不着之余,一旁树木也焦了。 今日风不小,万一他们来不及扑灭,山也烧了。 山林大火,是因为自家徒儿与厨活八字不合。 听着就好凶残。 晦暗不明火光里,两人吃着馒头咯嘣脆,可香了。 “那人如何了?” “徒儿替他解了毒,见他醒了就回来了。”意思就是后头事情他也不知道。 这会儿没有外人,小道士老老实实回答自家师傅问题。 “还把手藏袖子里呢?怕谁见着?”懒师傅一口把后一片馒头吃完,又拿着剑切了馒头继续烤。 小道士把手缩了缩,差点把树杈与馒头片也收了衣袖里。 “徒儿冷。” 老道士:“……” 小道士咔嚓咔嚓咬着馒头片,心里想这比之前馒头好吃多了。 若是现有烤红薯就好了。 “你还小,追不上他们也不会怪你,你也别多意。” 老道士想了想又道:“至于那人,放了就放了,那人与蜀门有仇,蜀门人也不会放过他” “徒儿明白。” “救人是好事儿,只是要量力而为。”丘道人不放心补了一句。 这回儿小万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徒儿明白。” 这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丘道人狐疑看着自家徒儿。 小孩儿脸色正常,呼吸平稳,看着神情也并不颓靡,不若四年前第一次目睹他人被杀般彷徨。 姑且就当真明白了吧。 回去再查查怎么回事就成了。 丘道人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提起这事儿了。 回到武当,丘道人把这些天发生事情禀告了自家掌门师兄以后,让小万戴先行离开,自己留下与掌门说话。 小道士离开了武当好几日,好多人想着他,听说他回来,这些个师兄师弟一个接一个上门。 “外头好玩吧?” “武林大会刺激吗?” 这些师兄师弟还没出过山,这回儿见小万戴不仅能跟随着丘道人出去,还是参加武林大会,早就眼馋死了。 “挺好玩,挺刺激。”小道士挑着几件鲜事给自家师兄弟说了。 又把有人武林大会杀人之事说了一遍。 “你也追丢了?”有人睁大了眼睛。 他们同辈中就属小万戴轻功与武功好了,就连小万戴也把人追丢了,他们去也是这么个结果。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 小道士点点头,绝口不提自己追着了,还把人给救了事情。 “那那人功夫一定很高了。”有人猜测道。 “就算功夫不怎么样,轻功也一样了得。” “咦,师兄,你手上有道口子,涂了金疮药没有?” “怎么了,不是说没交上手吗?”这人正好带着金疮药,赶紧拿了出来。 小万戴看了看自己手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大抵是他们围攻那人时候,我不小心被谁划伤了吧。” 伤口虽然有点深,但是已经要结痂,小道士只是微微抹了点金疮药,就把瓶子还了回去。 “来来来,再给站么师兄弟说说这人是怎么而被人围攻吧?” “他杀了是蜀门人?” “……” 过了十日,江湖传来消息,蜀门武林大会那几日,被一大帮子人上门要说法。 要还是那个被杀人。 他们蜀门守了好些日子,看到一具尸体被抬了回来便散去了。 这群人回来以后就把这人罪行给昭告天下了。 至此,众人方知被杀之人确实该杀,皆道“杀得好,杀得妙,杀了,江湖便从此少了一个祸害。” 这人败坏了蜀门名声,蜀门人也不好找杀人青年寻仇。 此事不了了之。 悲空大师也终于被“放”了出来,善哉善哉。

8转眼四年 转眼又是四年。 这年夏日,酷暑难当,武当山正值多事之秋。 江湖亦然。初时不过是星星之火。 有几人身中了奇毒,本来不大干武当山事儿,但这些人中毒时候碰巧是赶路路过了武当山,武当是大派,想当然了他们就把武当当作是救命稻草,上门求助。来人江湖上还有些地位,武当自然得好生交待,维持好一个武当门面。 只是那时候武当掌门石雁与木道人皆对外称闭关。 可想而知,重担便压了不怎么管事儿懒师傅身上。 这可苦了小万戴。 相比起别师兄弟,甚至师伯师叔,小万戴知道内情恐怕还多些。 比如掌门师伯石雁并非真闭关,而是中了毒,还与这几人身上所中毒一模一样。 管这毒后来解了,但石掌门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知从何查起,索性对整个武当上下宣称闭关。而木道人那会儿正闭关,石掌门只能把担子压了自家懒师弟身上。 再比如小万戴得天天听自家已经闲散了好几年懒师傅不断喷口水诉苦。 听人骂掌门人师伯坏话什么,确有点不义,但如果揭发骂人者话,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小万戴很苦恼,但这事儿却是没办法向人吐苦水,相比起前者,后者似乎严重一些。 谁让骂人那人是他师傅。 无量天尊,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为好。 饶是如此,这些日子还是有不少师兄师弟遭了殃,那啥,总得有让小万戴发泄发泄渠道不是? 好吧,咱们还是说回中毒这事儿。 其实这些人来时候不怎么幸运,因为武当上已经没有解毒药,所以被硬塞了重担主持大局丘道人也只能暂时压制这些人体内毒素,接着他又分别派人到蜀门,以及到江湖上寻找有些名气医师,希望他们能来武当一趟。 可是当他把人派了出去,就越发显得事情诡异了。 派出去人传回来讯息,说是江湖上也有许多人中了同样毒,想当然江湖上想要寻找医师不少数。 这么说吧,如果只是武当掌门人,以及后来山上求助人,可能还只能说这是个别事件,但如果江湖上人又不少人都中了毒,其中还不乏一些大家大派,那么这事儿便是有心人为之了。 也亏得石雁留了个心眼,但这星星之火,开始发展出燎原之势。 可是诡异事情不仅如此,就许多人都找医师时候,这些医师似乎集体失了踪,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谁能找到了他们。 所幸这毒起虽然初来势汹汹,不到半个时辰便使人面色灰白发紫,舌苔隐隐发绿,全身乏力,一个时辰以内就会使人失去知觉,但过了一日,这样症状有所缓解,毒也发作极慢,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湖上还没有因为这种毒而致命人。 只是这些人都昏迷不醒,但若是再不解,毒会因为慢慢渗入五脏六腑,令人再也醒不过来。 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者甚至不太能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毒。 这样毒就连石雁也没见过,其实他能解得了毒尚算是运气,至于旁人,他确顾及不上。 就此时,武林盟主、少林以及江湖上各大派书信也到了,由于石雁以及木道人都闭关,丘道人也必须留武当压阵,于是丘道人只好委派了自己几个师兄弟出门代表武当。 小万戴自动请缨。 碰巧此时丘道人外出四个徒儿回来了一个,于是懒师傅也干脆批准了。 “若是万戴再走丢了,你们便不用管他。”临出发之前,丘道人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师兄?”有人不解问道。 丘道人一脸正气:“无妨,这小子福大命大。何况此事事关重大,断不可为了万戴而耽误了正事儿。” “明白。” “放心,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设,你们只管听着吧。”木道人拍了拍自家师弟肩膀。 “……明白。” 小万戴眼睛眨了眨,只是拜别了自家懒师傅,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人是分散了出发,而小万戴因为年纪小,所以被特别照顾,进了唯一一队有两个长辈队伍,加上丘道人出门前说那番话,小万戴倒是被他们看得很紧。 他们一路走是一条捷径,沿路依山傍水,就是没有入城。 李道人见小万戴看着有些闷闷不乐,以为他是想念他家师傅了,于是便安慰道:“万戴,待我们再翻过几座山,应该能赶上傍晚入城,到时候师叔给你买糖葫芦吃。” 小万戴:“……” 他总有一种一辈子逃不出糖葫芦梦魇错觉。 ——黑历史啊黑历史。 小万戴颇为乖巧回答道:“师傅说糖葫芦糊嘴,不好吃。” “那师叔给你买糖面人?” “小师弟才十岁都不玩面人了。” 李道人:“……” 另外一个赵道人打了圆场:“师兄,小万戴现已经不是八岁了,虽然还未过生辰,但他已经一十六了。” 此时小万戴笑眯眯说道:“师叔,我知道哪儿有好吃,待会入了城,我们就去那儿吃,如何?” 李道人想起四年前小万戴曾经来去过,便以为他对那儿某饭馆味道念念不忘,小万戴是个小馋嘴儿这事儿武当上就没人不知,应当是很有信誉保证,这么一想可不是从情上理上都说得通,于是李道人自然满口道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哪里知道,迎接他便是清汤挂面。 还没有盐。 他们吃了几天干粮终于能吃上热饭菜以后。 一群人总算是城门关闭以前入了城歇了脚。 可就他们吃上了那碗寡而无味清汤面时候,小万戴一旁看着吃得咂巴香。 还一度让他们以为他们味蕾出了错觉。就算来点辣椒油也好啊!!! 无量天尊。谁让小万戴喜欢吃,他们就舍饕餮陪师侄吧。 当灰衣管事再一次“猪油”面馆找到武当众人额角捏了好大一把汗,原谅他不敬,但他实想问问武当这么偌大一个门派……是不是没有钱啊。 当管事把他们带到饕餮楼时候,武当几人如获大赦,小万戴自然是装作不认识四年前已经见过好几面这个管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晚饭之事不说也罢,晚上他们投了栈,小道士被安排与李道人同一间屋子。 李道人晚上吃得可饱了,床上揉着肚子消食。 小万戴吃得不多,开着窗看院子里皎洁月光,虽说白日炎热酷暑,可是这儿晚上却有丝丝清凉,总算解了酷热烦闷。 “万戴,明日你可得跟紧了我们,不然我们可没法跟你师傅交待。” 小万戴信誓旦旦:“弟子保证不给师叔们惹麻烦。” 不知为何,明明小万戴说得认真,李道人却愣是打了个寒颤。 大抵是因为八年前……自家徒儿也曾经被坑过。 ——若他知道四年前丘道人也被这句话坑过,咳咳,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果然,第二日小万戴不见了。 这么说吧,小万戴一开始还是与他们一起。两位长辈到了武林盟主地盘就被拉去共商大事,小万戴与其他几个师兄弟则被安排另外一旁等候。 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小万戴居然与山庄里弟子一起被派了出去。 然后就不见了。 这时候虽然算不上是兵荒马乱,但是山庄里事儿多,忙中出错也是有。 其实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小万戴今年十六了,自保能力应当也有。李道人想起出门前自己师兄话,终还是由着小万戴自个儿去了。 话说明查暗访,显然小万戴就是属于后者——不然懒师傅才不会把他放出来。 小道士知道秘密不少,由于武当已经没有知情人了,所以只好由他出来了。 那天晚上,丘道人没有如往常一样开喷掌门人。 嗯,因为石雁也丘道人屋里。 那时候丘道人是对小道士这么说:“你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到了可以闯江湖时候了。” 当时还有点高兴小天真道士表示:“真吗?” “晃荡江湖嘛,就是闯一下荡一下,可以没有目地儿,但是不可没有目性。” 然后他就两人被委派了一个特别任务。 关键是,这个任务还让人无从着手。 反正不急。正事儿有别人去着急,他可以慢慢来。 小道士背着自己木剑,缓步一条羊肠小道上走。 这时候天色已晚,他摸出了一个馒头慢慢啃。 今夜月明星稀,他打算就山里待上一晚。 就他走到了一个岔口时候,皎洁月光下,他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人拔出了剑。 剑形有些古怪,寒光凛冽,如同四年又四年前一般。 只是剑气越发凌厉,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他这八年也长进了不少。 他顺脚踢起一块小石头,直直朝着那人剑飞去。 他力道不够,只够阻挡了一下那人剑路。 足矣。 那人瞅了不远处小道士一眼,没有理会,再一次挥舞了自己长剑。 小道士二话不说,架着轻功拿着自己木剑便凑了上去。

9杀不成啦 今夜风并不大,山林里静悄悄。 忽而一阵怪风削过,一旁树木“吱呀吱呀”摇曳。 阴森森气氛油然而生。 风起,风停。 一哑声沉重撞击声响起。 铁剑与木剑相击,却是谁也沾不着便宜。 西门吹雪一怔,没想过站一旁小孩儿会有勇气拔剑相拦。 这一迟疑,便是失了先机。 那人死里逃生,见身前站了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只用一柄不长木剑拦下那人尖锐剑锋。 他以为机会来了,却没想到刚爬起来,却被小孩儿一脚踹了个狗啃泥。 身体却是不能动了。 那人只能心里暗暗叫苦,不知这小道士是何方神圣。 两剑相接,谁也没有撤开。 下一瞬,小道士先动了。 感到小孩儿退让,西门吹雪也不咄咄逼人。 他目标不是小道士。 别说四年前小道士曾救过他一命。 救命之恩不敢忘,要还。 小万戴收剑,立即抱着剑一看。 很好,没断。连个小缺口都没有。小道士很满意。 西门吹雪默然看着小孩儿动作,心下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他剑出鞘次数不多,却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一把小木剑拦了下来。 木与铁悬殊不言而喻,寻常人自然不会以木剑当自己趁手兵器。 话说回来,寻常人又怎么会使用木剑。 他站定,慢吞吞把趴地上往自己身前移了移。 “人跑不了。” 西门吹雪没说话,也没看地上人一眼,只是目光炯炯看着面前小孩儿。 似乎是要一个说法。 “无量天尊,师傅说,杀人不好。”小道士脆生生说道。 西门吹雪:“……” 小道士这是以为他杀了多少人? 他这也才第三次杀人,还是准备下手不就被拦了下来了吗。 自他懂事以来,已经很久没听人说教了。 西门吹雪看着小道士义正言辞却略带青涩神态,忽然觉得这样说教似乎也还是可以忍受。 “那又如何?”他冷冷说道。 小道士定定重复道:“杀人不好。” “我只杀该杀之人,以及值得我拔剑人。”破天荒,西门吹雪解释了一句。 “他该不该杀,不应由你来判定。”小道士一字一句说道,目光坚定。“就算你杀人都有该杀理由。” 西门吹雪忍不住嗤笑了出来。 他故意曲解了小道士意思。“这么说,你也认同了我杀人都有该杀理由。” 小道士被调侃了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道:“剑不应用来杀人。” “那你说剑应作何用?” “剑可自保,可救人。”小道士认真说道。 “我杀该杀之人,你又怎能保证我杀了这人,不会救了他人?” 还是那句话:“此人该不该杀,不应由你一人来评判。” 相持似乎进了一个怪圈,还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两人争持了一会儿,西门吹雪已不愿多此纠缠。 他提起剑,直指着地上人。 “既然谈不拢,便没有再谈得必要。” 这话他说得客气,却也说明了自己意思。 一阵幽森冷气忽然从他后颈灌入,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差点要睡着男人一个激灵。 他身体不能动,有口也不能开。 但这会儿他算是听明白了。 青年要杀他,少年也不是保他,只是不愿青年私下杀了他。 就不能让他干干脆脆死了吗! 他做那亏心事儿本就视死如归,要是活不成,早点死了也罢,现这般动弹不得情形可不是把人越发折磨欲生欲死。 少年一定是故意!!! 如果他能开口…… 重点是他现连发表意见都不成! “不能杀。”小道士很坚持。 “若是我坚持呢?” 小木剑伺候—— 小道士不说话,却飞提起剑,做了一个起手式。 剑尖却并不是对着西门吹雪,而是对着屁股已经撅起了好长一段时间人。 西门吹雪没动,小道士也不动。 “你觉得你能拦着我?” “小道力而为。” 他确不愿对小道士动手。 莫非小道士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这会儿大半夜都过去了,他们要是再这么争锋相对下去,大抵就是三天三夜他们还是相持不下。 “这人放不得。” 小道士点点头,“他跑不了。” 到现还没能冲破他点穴道,这人确搞不到 “我可以卖你一个人情。” 救命之恩与人情是两码事,他欠他救命之恩,却也想让小道士欠他一个人情。 怪只怪他发现了小道士时候分了心。 不然一招毙命,哪来这么多事儿。 小道士眼前一亮,只知道这人愿意退一步。 却没有意所谓人情。 他不知道欠剑神人情要还有多难。 当然他确不知道一事,西门剑神要什么没有? 于是这后果便是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整个人赔了进去。 “如此甚好,小道此谢过。” 西门吹雪又问:“若我把他给你,你要把他如何处置?” 小道士怔了怔,他江湖经验尚浅,只想着不让这人杀人,却还没想好下一步。 师傅常说,走一步算一步。 总比不走要好。 只要还活着,总不会到了无路可走时候。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准备放了他。” 小道士想想也对。 他们虽见过,对方却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人,有此猜测无可厚非。 “那你想如何?”难不成青年打算反悔了? 小道士警惕看着面无表情西门吹雪。 “我说卖你一个人情,说到做到。”剑神不想与人多说话,便 小道士想了想:“我师叔与武林盟主正共商武林大事,不若我们将人送到他们那儿,你把他罪状说出来,若此人真是罪大恶极,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此人。” “我说与你听便是。”西门吹雪不愿与他人多说。 小道士拍了拍小胸脯儿:“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西门吹雪:“???” 小道士:“……” 西门吹雪虽然听不懂小道士话,但这也算是得到小道士保证了。 剑神大人很少与人打交道,这会儿却并没有不耐烦。 管他拔剑被面前小孩儿拦了下来有点不喜,这么纠缠了一会儿,气也不知不觉消了。 “还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小道士答得豪迈,西门吹雪眉头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咱们就先不说后来西门剑神不下数次阻止了小孩儿慷慨豪爽行为。 管小孩儿并非做不到,但显然西门吹雪不会允许这样事情发生。 “我与你一块去。” 小孩儿瞬间一脸“难道本来不就是这样打算”表情,噎得西门吹雪无话可说。 不对。 他刚刚走了出来,回去还是得跟着师叔混啊! 这次走丢了,要再次“走丢了”说不得就不容易了。 小万戴这才想起了这个重要问题。 西门吹雪见小孩儿忽然一脸纠结神情,心下不禁有些好奇。 小道士拧着眉头,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碰到难题了?” 事实上,西门吹雪巴不得小道士再欠他一个人情。 小道士睁眼说瞎话:“我刚刚与师叔闹翻了,现不能回去。” 西门吹雪听着心里生疑,若真是闹翻了,小道士刚才也不会直接提议把人送到武林盟主那儿。 小道士古灵精怪,说不定另外有什么原因。 小道士现下独自一人上路…… 西门吹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那你说如何?”他说了不杀,现也懒得动手了。 小道士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大抵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那双眯了好一会儿圆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们把这人绑起来,送到无魅山庄,但师叔认得我字,所以……” 西门剑神嘴角一弯。 小道士心一跳。 “看来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感。 这时候天空已经灰蒙蒙了,虽然晨光未现,却已经到了黎明时分。 纠缠了一宿,两人都不见疲累。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待天亮我们再将此人送过去?” 小万戴原地打坐下,把自己小木剑小心翼翼放了一旁。 西门吹雪见此直接把剑插了地上,闭目养神。 周围一片宁静。 但一阵抽气一般呼声却瞬间把这一切打破了。 话说他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地上已经头着地屁股撅起一宿人早就睡着了。 真心还不如让西门吹雪一剑毙命呢。

10番外:一统江湖 武当山脚,入山口。 三男一女干净利落站成一排严阵以待,四人皆沉默直视前方,神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虚空中似乎有什么正酝酿,山雨欲来,这样感觉四人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过后越发明显。 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中唯一一个容貌秀美小姑娘忽然扯了扯嘴角,脸色一垮,她直直歪倒了一旁高挑男人手臂上,满脸不悦嘟囔说道:“三哥,七妹到底来不来?还想不想刷剑了?不是她说要刷剑么?现迟到人可不是我吧?” 一旁长得圆头圆脑男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脑袋,笑得格外憨厚:“五妹,稍安勿躁,若是她不来,这剑刷出来我们拿去卖了分了也是好大一笔!” 谁不知道木道人剑是一统江湖里极品装备中战斗机,可是要能刷得出来才行好么?! 话说这木道人,又名木老妖,是6小凤这个副本中十大Bss之一,凡是看过原著人都知道,也许6小凤里6小凤武功绝对不能排进前三,但木道人绝对可以,于是难刷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副本程度十分之一,关键于这装备掉率不知几万分之一,掉率不高就算了,问题是这木道人武力值极高,刷一次得褪下一层皮,所谓不掉级绝对是幸运,掉一级是保守估计,又有江湖人称“想一天掉三级就来刷木道人,作死节奏,你值得拥有”。 如果他们不是固定队,谁愿意来陪一心找死七姑娘刷木道人,重点是这小妮子还迟到了至少二十分钟,佛都有火了好么? “噗!”被小姑娘倚着高挑男人喷笑出声,“我说老二,凭着我们四个,怎么也刷不过一个木道人,面对现实吧。五妹,好歹七妹是武当妹子……” 五姑娘冷笑道:“就算多了七妹咱们也没有多少胜算,你算算我们刷过几次了?他这吝啬鬼,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想刷掉老妖再出一把剑,那根本是痴心妄想,你以为你们是千秋万代那个变态吗?” 是,千秋万代,请记住这个Id。 不认识他人称其为一统江湖神。 真正认识他人称其为一统江湖神经病。 为什么说这货变态呢? 简单来说,每一个游戏里神都有几分不同程度变态。 神马?嫌这个答案不厚道,那你们待我细细哔——来。 一统江湖是21年华夏举国上下范围内兴起一股复古武侠热以后,全息游戏商步纯良开发一个顶尖武侠类全息游戏,据闻步纯良整个团队参考了一百多年前数十部武侠名著后,筹备了将近两年才整理出了现规模与剧情,内里武功系统完全参考了原著武功与路数,再加入了为*迭起、引人入胜剧情,于是游戏一推出,就吸引了数以十万计武侠迷进入。 一统江湖与传统游戏大不同就于玩家武功不是你学习了技能就行了,学习技能以后,还真得如同真正大侠一般不断锻炼技能熟练度,以达到体验精神武侠逼真效果,这里允许我说一说一统江湖口号:爱武侠,爱人生,一统江湖,让你拥有一次惊心动魄武侠人生。 呃,好吧,我们还是回归正题。 话说千秋万代其人,武当弟子一枚,要说他是典型武侠疯子也不为过,此人独来独往,没有固定队,但据好事者统计,自从他进入游戏后,传遍整个江湖江湖公告有二分之一都是为他服务,一般来说,只要听到江湖公告天音,江湖人便知道大神又刷了他们仰望上限,从未让人失望。 这千秋万代吧,已经绝对不能单单以牛逼来形容,举个例子,人人都知道木道人难刷,组队也未必能过,但此人单人匹马刷掉了木道人,还迫使他掉落了那把暂时来说一统江湖里还算是万中无一剑,也是他之后,江湖人才知道木道人原来真能掉落极品。 不过要说到千秋万代成名一役,那绝对是一个风和日丽、江湖人满为患日子里,全江湖人都听到了一把甜美声音播报江湖公告:“恭喜大侠千秋万代成功继承武当张三丰太极拳,成为张三丰后得习得其精髓所第一人。” 按理来说,这样公告还算瞩目,可也应该不会让所有人都注意起来,但坏就坏,整个江湖从前从来没有人听过习得技能还会被全江湖公告,于是这“习得其精髓所第一人”就莫名带上了一点意味深长,后来有江湖人一统江湖论坛里发帖解析这“第一人”,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大讨论,还令步纯良不得不为了千秋万代以及这“第一人”称号开了第一次记者招待会,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曾经有人质疑千秋万代存是一个Bg,又有传闻此人其实是步纯良游戏商放一统江湖里隐藏g,不然怎么什么好事都往这货身上带呢?为了这事儿,步纯良团队又不得不开了第二次记者招待会。 显然这群数字军团就根本不认识千秋万代这号人,因为他们心中,咱们万代老兄绝对是游戏中大神。 用来膜拜那种。 但,请容许我这里再说一句,千秋万代,外号千秋万呆。 有时候,一个“呆”字,足以颠覆“千秋万代”这种看起来很牛逼哄哄实际上也挺风华绝代Id,事实上,咱们万呆兄某种程度上绝对是呆得可爱,其中详细情形容后再述,不过有一句大家还是应该知道,若这万呆兄不呆,又怎么能被认识他人称为神经病呢? “嘘!”被称作老二圆脸男人紧张让五姑娘封嘴,“作死啊五妹,不知道白天不要说人,万一那位听到了你喊他变态了,我们帮说不定就得遭殃了。” 五姑娘耸了耸肩,“现可是二哥你说了吧?七妹到底什么时候来?再不来我们散了吧,到隔壁去下终南山,李莫愁可比木老妖好刷多了。” 三哥:“赞同。” 老二:“附议。” 就其他三个人各自用自己方式表达不满时候,一直没有出声冷沉男人忽然开口道:“她说还有五分钟就上来了。” “五分钟?”五姑娘脸色有所缓和,“大哥,说好了,如果七妹五分钟之内不到,你们就得陪我去下终南山。” 老大没有再开口,明显默许了五姑娘提议。 倒数三十秒。 二十秒。 就当五姑娘心里默默倒数后十秒时候,一个白衣飘飘人影闪现四人旁边。 木道人开刷走起。 木道人确不好刷,但因为出了极品,所以确有不少人前来组队,论坛上有不少总结帖,注意,是总结帖并非攻略帖,意思就是虽然前面可以刷得他只剩百分之十五血,但若是木道人放终极大绝招,那么就准备好团灭吧,至今刷过木道人团队不计其数,但至今刷死过木道人却寥寥无几,事实上该总结帖后一点也是为精华一点足以概括刷木道人艰辛——你以为有实力就够了吗?刷木老妖,只能靠运气。 大概唯一不靠运气刷掉木道人大概也只有咱们万呆兄了,不过因为人家万呆兄是单人匹马刷过去,所以具体情况众人也只是半蒙半猜。 这天他们刷得还算顺利,直到木道人剩下百分之二十血时候,一群人开始警惕了。 正当大家开始准备全力以赴时候,老二忽然队伍频道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背后发凉?” “不会是有人来抢Bss吧?”五姑娘有不好预感。 老大开口:“集中精神,木老妖准备要放大招了。” 没忍住回头一瞥老二欲言又止说道:“可是,老大……”千秋万代站他们后面!!! 他还没开口,就听到五姑娘喊道:“千秋万代我们身后!” “已经好一会儿了,我们挡了他进山道。” 等等老大,你以这种云淡风轻平铺直叙叙述方式来说这种惊悚事情真大丈夫? 所以这是要么他们死,要么他们死透了节奏? 到底是被木老妖灭了好,还是被千秋万代灭了妙? 当然都不好! 但现把Bss让出去还来得及吗? 千秋万代围观着前面准备团灭一堆人,这群人已经挡他们前面好久了,能撑到现还不死这个队伍也算是很不错了,就是速度有点慢,有点慢…… 他皮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崇尚速战速决。 好不容易熬到木老妖发大招,千秋万代本能握紧了自己剑,管如果他不主动攻击,木老妖是绝对不会注意到他存。 可是当木老妖内劲朝着他直直冲来时候,千秋万代本能拔出剑抵抗。 于是…… 若是平常,江湖神话千秋万代定然能拔剑瞬间将剑尖对准自己敌人,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动作与速度都下降了百分之十。就是这百分之十,他尝到了习得太极精髓后第一次□掉滋味,不可能……他明明得到了百毒不侵技能。 这是怎么一回事?系统出bg了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技能说明得看全,万代同学漏看了“有百分之零点零一失败几率”几个字,然后……还有然后吗? 视线范围内混沌散去,已经躺地上一二七齐齐看着依旧还勉强支撑着自己身体五姑娘和老三,不敢相信他们好运气。 “五妹,救人。” “等等,他消失了?”忍不住东张西望老二说道,“我们把他干掉了?”他当然指是千秋万代。 “三哥,你刚才不应该给他下迟缓散。” 心知不妙三哥打着哈哈:“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妹以防万一,现千秋万代绝壁是挂了节奏,也就是说他们跟千秋万代梁子结大发了好么? …… 总得来说,这纯粹就是一点迟缓散引发血案,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要一统江湖展开。 但他们不知道是,直到他们弃了这个游戏跳至下一个全息网游里,这个名为千秋万代Id也没有再出现一统江湖里。 算是间接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事实上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 这其实是一点迟缓散引发一次穿越。

11绕了回来 晨光初现,低空中还漂浮着些雾气,模糊了不少视线。 隐隐约约,两道古怪人影正飞掠过一个又一个房顶。 再看真切些,较为矮小那个似乎正扛着一个比他本人还要大物件。 但显然以他速度看来他扛得并不费力,甚至看起来还相当轻松。 不过脚一点,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若是有武林前辈见着了,必定会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这两人自然是小道士与剑神大人。 西门吹雪一看就不是一个会把他要杀人扛着走人,于是小道士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就西门吹雪犹豫应当怎么把此人带走时候,小道士一手把人给提了起来。 那一手石破天惊啊…… 当然这也并非难事,只是以小孩儿小身板儿与那人体格一比,就颇有视觉冲击力了。 西门吹雪见他轻松自如,自然也乐得轻松自。 重点是他发现他还完全不用迁就小孩儿速度,因为那人他手上,根本如无物。 大抵是武当山上抬了不少水,担了不少柴关系? 小万戴自然不知道西门吹雪到底脑补了什么,这时候他只想赶紧把人送走,趁着没人发现时候。 万一他被两位师叔发现,可真就跑不了了。 至于剑神大人,完全不他考虑范围之内。 小道士计划里是这样,他们把人放下以后,两人会分道扬镳。 但所谓计划,就是用来打破。 比如他们把人安放下以后,小道士继续自己行程。 他与剑神大人礼貌性道了别,接着便朝着南方进发。 不到一炷香时间,小道士就发现不对了。 他身后跟着一条大尾巴,光明正大他身后晃啊晃。 他他也不落下,他慢下来他也若闲闲般晃荡。 他停下来喝水,他抱剑站后头,让他总有下一眨眼功夫就会被一脚踹进小溪里错觉。 好一会儿,小道士总算憋不住了。 小万戴停下转身,瞪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剑神大人。 “你为什么跟着我?” 西门吹雪步掠前了几步,先与小道士并肩,很又比他前了他一个身位。 然后小道士又听见了剑神大人那清清冷冷声音:“现便不是跟着你了。” 小道士:“……” 这是玩文字游戏还是玩他? 西门吹雪:“抑或是你现下跟着我?” 这脸皮怎么感觉比他还要厚实一些? “我回武当,你要与我同路?” 西门吹雪眼眸未动,心里却觉得好笑。 现下小道士前往方向,恰恰与他们走这路相反。 剑神大人指了指两人身后:“武当那头,你这是认不得回家方向吗?” 小道士想起四年前被自家师傅摸得一身漆黑之事,觉得反正所有人都觉得他辨不清方向,当下也表现颇为坦荡荡:“认得又如何,认不得又如何?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西门吹雪:“……” 小道士看了一眼后头,装作执意又再往前走了好几步。 西门吹雪倒是看穿了他玩什么把戏,只道:“小道士,你若是往前走,我们便是同路了。” “你要去那儿?” 西门吹雪嘴角微微弯了一点儿:“即使说了你也辨不清方向,你只需知道我们现下同路即可。” 这就是传说中强迫中奖吗?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你年纪不大,江湖经验尚浅,若是有人同路,这一路上便可互相照应。” 这话对着别人西门吹雪是不会说,但不知道为何,对着眼前小孩儿,西门吹雪可连腹稿都没打,说得十分自然。 他五官冷峻,平日极少言笑。 但当他说这话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不多,却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显然现下这个人也只能是小万戴。 若是小道士知道西门吹雪这些年就离开过万梅山庄三次,就是再加上少年剑神二七年纪以前出门次数,也不过仅仅达到了是屈指可数数量,自然江湖经验也是寥寥无几。 简单一句,西门吹雪就是仗着自己外功高内功强准备江湖横行就是了。 想来四年前剑神大人就曾经干出了武林大会上一剑封了某蜀门弟子喉,但转眼他就被一大帮子人给围攻,还差点一命呜呼了,这也不叫有多少江湖经验吧? 只是这时候,小道士注意力却被别事情给分散了,没把这茬给联系上。 小万戴被那似笑非笑表情晃了眼,他愣愣眨了眨眼,看着样子有些呆。 西门吹雪想接着忽悠,却忽而听小道士一脸天真无邪说道:“可是你之前还想杀人。”还得算上已经成功了两次,以及他没看见。 于是这潜台词倒也明确: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转眼就杀了我。 西门吹雪:“……” 只听小道士喃喃自语道:“虽然你也说只杀该杀以及值得你拔剑人。” 说完,他嘴巴也张得大大:“值得让你拔剑之人标准是什么?” “标准?” 小道士眉头拧紧,如果只是字面上意思,他剑法也还不错啊。 这么说来也是有危险。 这人看起来也不讲道理,明明他做法不对,却硬是要他欠了两个人情。 ——大抵小道士此时也不会想起自己武当山上所做那些坑人事情。 西门吹雪看着表情丰富小道士心情就越好,管小孩儿话他也听不大懂。 “我不胡乱杀人。” “杀人本就不好。”小道士下意识反驳道。 “我杀人亦是救人。” “是啊,说不得你能救多人。”小道士赞同道。 小道士又问:“若是你不杀那人,也能救呢?那你是杀还是不杀?” 西门吹雪一怔,总觉得一定是他们交谈方式不大对劲。 ——论缺乏有效沟通严重性。 “没有若是。”西门吹雪没有碰上这样情况,他不是嗜血魔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以后会杀人如麻。 西门吹雪都这么说了,小道士也不好再做假设下去。 “你还是会杀。”小道士很纠结。 “杀与不杀,只那人该不该杀,你要是不信,可以跟着我走。” 西门吹雪要拽着小万戴同路心入磐石,可真谓不遗余力。 小道士眼前一亮,这样就能阻止这人杀人了。 西门吹雪看着有戏,便再次问道:“我们结伴而行如何,反正现下我们也算是同路?” 小万戴心想,我又不能与你同路一辈子,而且他也有自己任务啊。 ——这就是一辈子了。 西门吹雪知道小道士心里想什么,却不戳穿。 反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硬要与小道士一道走,关了独来独往,有个伴儿对于他来说倒是鲜,也说不得路上能找到答案。 反正与这小道士一块也不嫌闷得慌。 小道士此时也看出了西门吹雪执意与他同路,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若是他说不,面前这人也会大大方方跟着他。 这些年总算找到了一个与他脸皮厚度差不多人,不容易啊。 “那就一道吧,望大侠不嫌弃。” 小道士松了口。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走走看看。 总归不是留这样深山老林,要去人多地方。 比如说先把江湖上那些有名气医师找出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小道士客气说“不嫌弃”时候,西门吹雪其实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不过事已至此,总有不嫌弃一日。 这里山地延绵起伏,不知是不是方圆十里亦看不见人关系,这儿树木特别高大。 这酷热天气,树荫作用就很明显了,他们速度也不慢,这样一来倒也不觉得闷热, 他们走了整整一日,才总算是看到了炊烟袅袅。 有人家。 还不止一户,只是只有一户人家家里正开伙。 时值傍晚,晚霞似火,这时候应当是人人开始做饭时候了。 这么看来就有些古怪了。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 这条村子有点眼熟,小道士古怪想。 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他记得他曾经来过这儿。 他们还未入村,经过一块大石头时候,小道士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停了下来,西门吹雪自然也停了下来。 小万戴还没开口,就听西门吹雪道:“你没有记错。” 小万戴:“……” “我曾经这里杀了我生平所杀第一个人,你当时也。”西门吹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剑。 小道士拍了拍脑袋,将近一年梦魇,他也就只记得一剑封喉了。 当年他被抓来了其实并不害怕,虽然把人家门板给踢破了,但他也算是把其余小孩们都救了出去。 若非前两次这人杀人确都事出有因,他也不会相信这人所说“杀人原则”。 “这条村子有点古怪。”小道士主动挑起了话头换了个话题。 “要么就不进了,我们去林子再过一宿。”反正也餐风露宿了这么些日子,他衣服早就被尘土染黄,现下好歹也只有小道士一人看见了。 这里有炊烟,就有人家,说不得还不止一户。 “不行,”小道士摇头,“既然知道有古怪,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他不理西门吹雪,径自往前走。 西门吹雪忽然伸手抓住他小细胳膊,带着他往房顶上一跳。 小道士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吱呀”开门声,随之而来一人沉稳脚步声,听那声音,还是一练家子,只是应该还不到当事高手行列。 小道士一动不动看着下方,耳朵仔细辨认着那人脚步。 他心里知道这里有古怪,也有些赞同西门吹雪选择,但如果他们刚才就一直站那里,也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儿才对。 他们刚才交谈声音并不大,其实还是很有可能被那人发现。 这么一来,躲起来意义就不大了。 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甚至还他们所站地方下匆匆而过。 小道士认人不多,但鼻子还挺灵,就当那人距离他们十多步时候,小道士随风闻到了一阵药味、

12生疑 小道士不敢猛吸气,就怕那不稳呼吸惊扰了还没走远人。 那股药味儿随着那人远离而开始有所消散,小道士对药懂得不多,只能从这人身上分辨出几种药材味道,但从他余光中,可以看见他身旁那人微微挑起眉头。 两人还是没动,直到那人消失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那人出现也直接证实了这条古怪村子里确并非荒废了。 说不得除了这人之外,还有别人。 过了好一会儿,小道士又发现了一丝怪异地方。 那人走得远了,傍晚吹起带着余热微风却将一阵又一阵药香清清浅浅送到了他呼吸间。 等等。 他明白了,他们方才所见并非炊烟。 而是有人熬煮药物。 若非他们站得近了些,倒还真分辨不出来。 怪不得他们只见炊烟却闻不见饭香。小道士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饿了。 其实也不能怪小道士这么小心翼翼,他身上还背着掌门师伯与自家懒师傅暗访任务。 江湖上失踪了好些个药师,而就这里,这条近乎荒废了小村子里,却传出了并不太寻常药味儿。 这让小道士有点紧张了。 关键是这养得味道味道与平常他们饮用各种常用药味道儿都不相同,他还是第一次闻见。 不知怎,他胸口那儿有点加速。 似乎总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 忽然,他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道士僵了一下,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子,转头正对着正看着他西门吹雪,无声问道:“怎么了?” 西门吹雪正直直看着他,用下巴指了指淡淡炊烟升起方向。 小万戴会意,但就西门吹雪准备动起来时候,他一手扯上了西门吹雪衣袖。 西门吹雪一愣,没明白小道士想做什么。 只听小道士仅用两人能听见声音说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西门吹雪好半天没说话。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之际,小道士放开了西门吹雪衣袖。 西门吹雪见状,默默转身朝着药香方向掠去。 殊不知小道士心里却想:这人鲜少用正眼瞧人,能认得出那人是谁才怪。 问了果然等于白问。 ——要是西门吹雪得知小道士心里正想什么,那么后果……咳咳。 这么点距离,西门吹雪也没有留下来等着小万戴,小孩儿自然会跟上。 他们今晚可能要这儿留下,这里看着还有可疑,当然要去查探清楚。 这条村子看着荒废多年,屋顶都是干涸黄泥,以及已经坑坑洼洼小洞。 若是一下雨,保准雨水就开始屋子里淅淅沥沥了。 这样屋子,自然是不能住人。 走得近了,药味越发浓郁。 果不其然,只有这一家屋顶被人细心修补过,连一处缝儿都瞧不见。 两人对看了一眼,仔细屋顶上观察了一下这户人家小院,这才找了一处跳了下去。 两人落了地,朝着院子里仔细看了一下。 很好。 管他们屋顶被修补滴水不露,但这里荒废已久,所以屋子黄泥巴外墙却并非特别结实。 院子里还放着一点正晾晒药材,但从院子飘出来药味却不止一种味道,这倒也能理解,虽然是夏日,但入夜后会起露。 只是这药味之复杂,远胜于方才他们所闻到好几十倍。 如果只是一般人家晒药材,这么说好了,哪怕是专种药材药农也不会把这么杂乱药材放一起。 西门吹雪出生医药大家,从小对于药材熟悉程度让他对这些十分敏感。 这里味道太杂乱让他有种不好预感,他只吸了一口就感觉到有点头晕,正想拉着小孩儿让他闭气,却见小道士一脸神清气爽完全不受干扰模样 小道士用口型问道:现我们该怎么办? 西门吹雪心生诧异,面上却不显。 这一点他可以暂且不谈。 反正小孩儿看起来没有收到影响,他也不必担心。 事实上那药味儿闻多了不行,从这里出去那人自然是懂药。 如此一来,却像是故意为之。 西门吹雪半眯着眼睛,又暗暗吸了一口气。 看来果真如他想。 剑神大人脸色有些难看伸手戳了戳小孩儿肩膀。 小孩儿正往里头张望,因为漏缝儿太小看不真切,他似乎还有往里走打算。 小万戴被戳了一下,以为西门吹雪有什么发现,谁知回头却看着他对着作出了一个单字口型:“走。” 他一手搭上小孩儿手臂,速扯着他又掠上了屋顶。 小万戴不明所以,却跟着西门吹雪掠过了好几个屋顶,远离那个药味甚浓院子。 这么就走了,他们还没有把里面情况看清楚。 他们停了下来时候,小道士才发现西门吹雪脸色不大好。 小道士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 西门吹雪不说话,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深色小瓶子。 他从里面倒出一颗药,塞进了嘴巴里。 接着,他原地盘腿坐了下来,闭眼运气。 小道士莫名其妙看着这一系列动作,特别灵活脑筋瞬间动了起来。 莫非这人有隐疾?刚才闻了药味病发了? ——这显然是脑洞开大了节奏,不是所有人都能百毒不侵好么? 青年一开始脸色还是有点不大好,但运气了好一阵子后,他脸上开始渐渐恢复。 小道士提着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刚这是怎么了?”小道士声音很轻。 西门吹雪无言看着他。 “你病了吗?” 西门吹雪:“……” “刚刚那阵药气相冲,混一起,就成了一药阵。”

13小道士的手艺 “何为药阵?”小万戴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词儿。 是药材药?但哪个阵?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相冲相融,药材亦然。”西门吹雪脸色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总归是刚刚被药气所冲,这么严肃话儿听起来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他静静说着,小孩儿却并非静静听着。 小孩儿眉眼儿弯弯,抿着唇有些抽搐,一看就是忍笑。 还以为他发现不了吗?西门吹雪冷着一张脸,立刻闭上了嘴。 话儿听到一半却没有了下文,小道士纵然觉得这人语气特逗,让他集中不了精神,但这会儿也有点抓心挠肝了。 “所以?” 西门吹雪不答。 小道士努力顺着他话想了想:“意思便是,那已经被拿走药材会相克相冲?阵是阵法阵?可是……” 他见西门吹雪没有要搭话意思,只好又道:“他们会不会是无意?不熟药性把药材混一块。” 西门吹雪:“……” 想来倒是确有可,只是有哪里不对…… 他们方才没有看仔细里头状况,这人就已经被药阵冲昏了头。 …… 糟糕!小道士脸色一变,自己没事,这人却有事。 他现装晕还来得及咩?! 小道士总算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错误。 他小心翼翼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这人脸色冷峻,看不出所以然。 这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如果他自个儿缪缪然开口,看起来就像是欲盖弥彰。 反正这人还没开口,等他问起来再找个借口忽悠过去便是了。 小道士表情变了好几样儿不重复,从细细思索到提心吊胆再到松了一口气。 西门吹雪看得清楚,心下也明白了小道士担心着什么,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以此来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西门吹雪正衡量着此事儿分量,小道士那头儿已经做好了“敌不动我不动”决定。 他心思活络,很就想起了方才话,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还把刚才话头给找了回来:“也不对,若那人不是故意,他们肯定也扛不住。但他们这么做是为了……” 小道士顿了顿,西门吹雪以为他思考,没想到他却径自说了下去:“防盗还是防人?” 西门吹雪:“……”显然 这两个词儿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小道士看着西门吹雪无语表情,当下打了个哈哈:“那啥,小道就开个玩笑,你莫意。” “嗯,自然是防人。”西门吹雪忽然开了口,还着重了语气。 “若是故意话,那就该查查这屋里头有什么。” 若是刚才他没有被拉着走就好了,现下他们也不必这般猜来猜去。 “你可以去。”西门吹雪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小道士道。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无辜说道:“可是那药阵这个厉害得能放倒人,你方才还中招了,我刚刚倒是运气好,没赶上,但还是不得不防,反正我们得想个法子避开些。” 西门吹雪眉挑了挑,看起来倒是默认了这个说话。 不默认也得默认,谁让他不发表意见呢。小道士默默想。 “对了,你刚刚吃那药好像挺厉害,能防得住吗?” 他也没听西门吹雪回应,像是自言自语又道:“出门时候我师傅给了我一颗好药防身,若是那阵真这么厉害,看来我得先服下,还能先防着些。” 西门吹雪虽然知他绝对有古怪,却也不戳穿他,只道:“倒也不然,那药阵对我有影响,却未必对所有人都有,说不得对你不会,须知不同人抗药性不一样。” 他没说是,他从小就研究药物,能让他也扛不住药极少——不过也幸好他没说,若是他开了这口,说不得会听得小道士吐槽道:“栽了就栽了,找什么借口。” 这样药气他也是第一次闻见,药性之猛烈,大有绝对不想让他人打扰劲头。 那药初始闻着倒像是没事,却能麻痹人感官,待闯入人站了一阵,这后劲儿就来了,若非他察觉早,这小孩儿也不知有什么古怪,他们说不得就栽那儿了 这么想来,他们怕真是碰上用药高手了。 那院子大,房子却不大,从外头看来也就是普通人家。 说不得还没有他卧房大。 他来之前听闻江湖上许多药师都失踪了,小道士一路上也这么说。但看这土屋模样倒不像住了好几个药师。 西门吹雪现倒是觉得好多了,他试着又运了运气,总算觉得自己经脉都顺畅了,感觉也正常了。 如果是离开那人把所有药师都关了起来呢? 也是有这种可能不是? “你药能扛得住吗?”小万戴见西门吹雪虽然站了起来,却似乎走神,伸手戳了戳他。 “自然是可以。”他栽了一次,自然也不会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 正如四年前他差点被人毒死,他已经把那毒研究了个透彻,甚至还找人挖了不少蜀门方子就等着机会反击回去。 他定了定神,看着小万戴道:“只是他们布下了药阵,说不得还会别陷阱等着我们。” “有道理。”小道士点了点头,“那我们应当怎么做?” 还说不定有连环药阵什么,他应该是扛得住,但这人…… 重点是他扛得住也不能再展露出来。 人生果然是处处有陷阱,有别人挖了让你跳下去,也有自己挖了跳下去。 小道士叹了口道:“若是你能扛得住,我们就再去探探。” “不急。”西门吹雪想了想,“现要入夜了,我们先找一处儿歇脚,待晚些再去。” 他们干粮吃光了,如果村子里过夜,晚上就得饿肚子了。 林子里倒是遍地是食材。但若是小道士去,他今晚就只能陪着小道士吃素了。 小道士手艺…… 他还是自己动手吧!!

14人不见了! 虽然是夏日,外头连风热乎着,但屋里盘腿坐下两人身上皆不见一丝汗渍。 他们等,等一个好时机。 何为好时机? 小道士起初亦很茫然,但细心一想,感觉对了,就是好时机。 但这感觉嘛,倒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小道士闭着眼,没啥大感觉,就是有点昏昏欲睡。 他们这些日子风尘仆仆,每夜都荒山老龄里夜宿,虽说这星星数着玩儿倒是有些情趣,但这天夜里忽然有瓦遮头了,一阵心安感觉就让小道士特别疲倦。 然后小道士就真睡着了。 待他再次醒过来时候,坐他对面青年却不见了。 这些日子他一睁眼就能看见这人,他都有点儿习惯了,可是…… 小道士“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眼睛有点糊儿,但视线范围内确没有青年影子。 小万戴揉了揉眼睛,没有来总觉得心里发慌。 外面天空正微亮,太阳还未升起,没准这人是去了茅房还没回来呢。小道士如是想。 但如果这人是昨夜就跑出去了,却一夜都没回来话…… 想来这人武功比他高些,如果他想让自己发现不了他动静倒是有可能。 这么一想,小道士倒是能确定,这人确是自己离开,毕竟如果这人非自愿离开,他还指不定哪里了。 所以现重要是,这人究竟是去了哪里。 茅房?去找吃?已经离开——毕竟这些日子他三番四次明里暗里“撵”这人离开? 还是……被人制住了? 这里至少有一个用药高手,他们不知这里来龙去脉。 万一这人也扛不住那些药阵什么…… 小道士立刻就隐了自己呼吸,闭上自己眼睛,进行听着这几处动静。 没有。小万戴听了好一阵,却没有听得一丝声响。 他紧紧抱着自己小木剑,偷偷房子漏缝儿往外瞅出去。 确认外头没人,他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小道士轻手轻脚跳上了屋顶,这里视线不错,他趁着现下光线还不亮,光明正大朝着四处看去,随后他凭着记忆方向,迅速朝着昨日药屋蹿去。 希望这人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宁愿这人走了,也不要是被人抓着了。 但如果昨夜这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下还被抓了起来,那他自己也得小心点。 他不怕药,就怕连环计防不胜防。 等等,这人若是真一个地方栽倒两次,这样黑历史不会让他被一剑封喉吧? …… 小道士默默加了节奏,决定不去想这个脑洞开得略大问题。 ——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脑洞可以开,就是好别开得把自己也吓着了。 不想,这次小道士面前并非连环计,而是空城计。 他确认自己确是站了对地方——昨日药屋屋顶,但当他屏气凝神听这四周声响时候,却如方才一样,并没有发现任何声响。 但这一次,好像所有人都似乎消失了一般。 就连这院子里药材味儿都消失了大半,倒是泥土味道还要浓些。 难道是他们已经知道他这儿了?小万戴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这屋内没有人,那他们都倒哪儿去了?他都想捏捏自己腮帮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不行,不能慌。 无量天尊,平心静气。 小道士紧紧抿着唇,一贯轻松表情这时候也凝重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越过了好几个屋顶,来来回回了几次,几乎是把周围几个小屋子都寻了个遍儿都毫无发现。谁又能告诉他现应当怎么办? 小万戴落下了地,走进院子里直接把门给打开。 里头一如他所想一般空无一人,所幸是,虽然人都不见了,但还是飘浮着淡淡药味儿,药材与药炉子都还,就是人不见了。 这屋子不大,没有内室,也相当简陋,只有一个土炕,其余地方有点儿凌乱,但细看之下,有能发现里头药材与药炉子却是分门别类。 小万戴仔细走了两遍,这儿不光连人影儿都没有,却也真是没有内室。 现外头天色虽亮了,但时间尚早,难不成这么早他们就起身然后出去采药了? 小道士又环顾了一圈,唯一有价值线索是药材,可重点是他对这些药材也不熟悉,这让他有些为难。 就他不断辨认着屋子里药材时候,突如其来一声声响却让他心漏跳几拍,他手一动,不小心就碰上了旁边一个药罐,就他缩手时候,旁边一阵隐隐约约震动让他吓得手心发汗。 怎么回事? 小万戴紧张回头一看,他身旁不远处一堵土墙旋了开来。 小道士无语看着那道墙,那实看起来太过违和,谁能想到那一堵看起来会掉黄泥土灰儿墙还是一道机关。 是密室?暗道? 他远远看去,那里头空间看起来不大,但地面上似乎有一道门。 这下面有地窖? 这么说来就能说明了为什么这屋子外面看着不大,却还有一道暗墙。 不对,那刚才那声响是谁弄出来? 小道士瞬间又提心吊胆起来。 说时迟那时,一阵古怪风从他侧面刮来,他本能拿着他小木剑一挥,而后是一阵碎金属落地声音。 他下意识挪开了一步,反身看向银针朝他射来方向。 他还没看清楚那人身影,就见那人朝着他一挥手,而后一阵白色烟尘扰乱了他视线。 “叫你闯了进来。”那人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顽劣,听着倒像是颇为苍老。 小道士身子一歪,慢慢朝着地面倒去。

15密室 “你果然还有同党啊,不过这小家伙也不怎么聪明啊。” 地窖子里视线昏暗,西门吹雪充其量只能看清前方确有一个模糊人影扛着什么东西,就他只来得及想明白现究竟是什么一种境地时候,那人轻巧把扛肩膀上人往他身上一扔。 这一下力道可不小,撞得他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小孩儿头朝下,整个头直接埋了他大腿上。 位置有点尴尬。 先不说这个,他本身中了药,但昨天他来之前服下药缓了不少,加上被点了穴道要被他自行解开,这一下倒是让他有点前功弃感觉。 没道理这人武功比他低不少,却能把他弄成这样。 西门剑神很郁闷,到底是哪里不对? 昨天夜里他确不欲吵醒小道士才自行行动,哪想他方跳上这房子屋顶,却发现顶上不知合适涂上松脂,他一时不觉,朝着屋檐踉跄了几步,可他还没稳住自己身体,他脚就被一条鞭子给紧紧缠上了。 他左脚还滑着,右脚被缠上,还没来得及使出千斤坠给自己解围,就被狠狠拽了下来。 往事不堪回首,别说后来第二条鞭子以及无数药粉伺候了。 然后,他就被人抓到了这里。 只能说这人大抵没有想过要害人,因为他吸入药粉成分虽说能让人昏迷,但里头却有不少有益成分。 等等,小道士也被抓了来? 难不成他之前猜测是错误? 西门吹雪默默调整自己呼吸,若非他依旧动弹不得,就能把小道士移开一些。 就他闭目调息之时,却感觉到压自己身上重量轻了一点,让他立马好过了起来。 西门吹雪:“……” “这是你是你同伙吧?说吧,是谁让你们来?” 那人声音似乎带着笑,但这阴暗环境中,却硬是生出了一份森冷感。 “我似乎没有点你哑穴吧?吃了一宿亏还不愿说?” 西门吹雪:“……” 这人听不得自己解释,只想着自己看见,他说了几次,那人总以为他搪塞他。 后他不愿多费唇舌没这人也困了。 这能怪谁? 西门吹雪第一次觉得某人舌灿莲花确也是件好事儿。 现小孩儿,西门吹雪不得已再一次说道:“我们并无恶意。” 这也算是间接默认了自己小伙伴。 那人嗤笑了一声,“若是无恶意,昨日就该大大方方现身,而非去而复返,甚至还做了万全准备,这是准备夜袭还是准备盗药呢?” 原来是他们太小心了。 西门吹雪与小万戴心里同时想道。 太小心原来也是罪过,长见识了。 西门吹雪默默垂下眸子,心想就算他们大大方方不遮不掩,也会被放倒吧? 所以现重点就于,他不该出身医药大家,也不该解了他药,就活该被放倒就对了。 至于某昏迷中小万戴嘴角则默默抽了抽。 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误会加乌龙再加倍吧? 他们不知这人底细,那人却因为他们小心翼翼举动,甚至还带了药防备举动把他们当做别有目有心人。 可这也不能怪他们! 这种诡异荒芜小村子冒出药气,屋内还有小密室有暗道有机关什么。 重点是江湖上现有多少药师失踪了,这人可知晓江湖上情况。 那人见西门吹雪不说话,是以为他心虚,“还别说今日来,若是无恶意,能一次来一人?” 这确是他考虑不周,要是早知这样,还不若就把小道士给叫醒了,这下他们也不会落到这样境地儿。 “前辈屋外布置了药阵,那药气能迷了人,也大方不到哪儿去。”西门吹雪沉声说道。 那人摸了摸下巴,“小子你倒是懂得不少。既然你知我布置了药阵,就该明白我不愿让人打扰。” 西门吹雪:“……”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院子被人放倒,他不会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把他们扔到别地方去。 谁敢相信?! 陷阱挖得不深,但却是连环。 ——简答来说,这坑挖是坑里坑里坑…… 等等,这人不是昨天那人,也就是说明,这里确不止一人,可是另外一人呢? 还是还有好几人? 这人手段不正,心若是也邪,他和小道士就…… “若是前辈不愿让人打扰,便解开了我,放我们回去罢。” “你说放就放?栽我手里,总得付出点代价。” “那前辈想如何?”西门吹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情绪。 就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大腿被磕了一下。 力道不大,有点痒。 “我这儿缺人试药,你们身强力壮,看着正好。” “前辈何况为难晚生。”别看西门吹雪依旧心平气和,但内里却总有要爆发冲动。 他又沉着气儿,试图讲和道:“我俩只是误入,江湖上近年发生了一些事儿,我们小心行事并无不对。” 那人摸了摸下巴,“也对,我就久未入江湖,这江湖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若你说与我听听?” 这事儿复杂很,西门吹雪略略思索,还未开口就听这人道:“还是算了算了,江湖事,江湖了,我这儿不是江湖,只是一条荒芜了小村子。” 还有一点儿!!! 他就能冲破穴道,一剑封喉。 小道士不喜欢他杀人,但这人耍着他们玩儿呢这是! 反正怎么都是他们不对! 那就别怪他干一件不对事了! 若是这人心不邪,弄清了事情后把他们给放了,那事情就好办了,他也不要这人把小道士“救”醒,自行解决即可。但这人不讲道理,他这话儿,倒让他们觉得若是他们一开始就被这人迷倒了也就只有一个后果,就是被他抓起来当试药人。 所以那人放药粉虽然没有多大害处,但说不得也是为了他给人做药粉做准备? 所以这里头中了他陷阱人究竟有多少?这根本是稍不留神就…… 简单来说,就是怎么都是死。 只是有人死得折腾,有人死得不折腾。 像他们,就是坑爹前者。小万戴默默总结道。 呸呸呸,谁说他们要死! 既然谈不拢…… 小道士稍微一运气,就把身上捆得并不紧绳子给挣脱开了。 一切发生他电光火石之间。 他伸手就地上抓了一把黄土灰,出其不意朝着那人撒了过去。 “哟,这小娃娃没中我药?”那人虽然被偷袭,却还依旧有空闲说这话。 小万戴不敢轻敌,他剑被这人遗漏上面,这下他手里没有武器,但插他衣袖上,还有一枚细小长针。 小道士夹着银针运气,将内力灌注于其中,一甩手便直直朝着那人打去。 那人不知小道士还有这一手,当下就被自己针给打了个正着,一支银针没入了七八分。 这一下,那人却是不敢动了,也不敢用内力把银针逼出。 小万戴拍拍身上灰尘,看着随意,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小心退后了几步,确认没有别情况出来后,给西门吹雪解了身上穴道。 “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小心。” 用不着西门吹雪提醒,小万戴也知晓这人不好惹,他抱拳低头道:“老前辈,我们并无恶意,多有得罪,请见谅。” “小娃娃好生厉害,再入一分,便可取我性命。”那人已经落了下风,却依旧笑。 真让人讨厌紧。 西门吹雪一得了自由就开始调息,若是这人还想出什么阴招,他也好与小道士两人联手。 决计不能拖后腿。 小道士规规矩矩说道:“小道并非有意伤害前辈,只是方才迫不得已……” “你意思是说我不讲道理?” 小万戴心想你也知道啊,却还是乖乖道:“晚辈并无此意,前辈莫误会。” 西门吹雪站了起身,走到小道士身旁,只说了一个字:“走。” 小道士伸手挡了剑神前面,“小道不希望前辈误会了咱们,这事儿真不如前辈所想。” 那人不说话,像是一派洗耳恭听意思。 西门吹雪肚子憋着气儿,却也能体谅小道士难处儿。这小道士毕竟还是来救他了,他也不能把这事儿视而不见。 西门吹雪冷着脸,也不说话了。 “这事儿得从近江湖发生一件事儿说起。”小道士倒也不敢把这事儿绘声绘色故事儿说,他长话短说把近发生几件事儿说了一遍,以此证明他们为什么如此小心行事。 “故事说完了?倒也挺动听。” 就是有人不领情。 西门吹雪手中没有剑,用脚挑起方才散落地上断成几节麻绳。 小道士也觉得这事儿似乎是有理说不清,只是这事儿真是非说清楚不可,就算这老前辈胡搅蛮缠,但他确有事儿要请教这人。 对待一个胡搅蛮缠绕圈圈人,好方法是什么? 不是比他胡搅蛮缠,而是直直朝着自己目杀过去。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就小道士打算勇往直前时候,一旁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另一把苍老声音带着些薄怒道:“你又做什么?”

16左与右 “你进来做什么?我这不是审这两个小鬼么?”那人走向来人,他步子不大却有些急,似乎是怕影响到身上那尚未拔出银针。 “你们伤了他?”来人只消一眼就发现其中不妥,说这话时候他语气冷了下来。 昏暗地窖陡然变得光亮起来,这让西门吹雪与小道士都看清楚了两人相貌。 半灰白头发,就这么披着,两人皆是平平无奇五官,若是放人海里,大抵再也找不着了,但当两人站一块儿时候,有一种说不出和谐感。 那种感觉很奇特,就如同若他们中缺少了其中之一就变得不完整一般,但这之前他们分别见到这两人时候没有这样感觉。 小万戴有点迷惑,他认人确不怎么样,但这下子他却能说他已经把两人都认全了。 ——有时候气场很重要。 “他们怎么能伤得了我。”那人看着一脸不乎,腆着一张笑脸,“不是还有你吗?” 来人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没有想着帮那人把针给拔出来,反而直接看着两个已经似乎准备闯出去两人。 “前辈,”小道士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跨前了一步,“小道只是情急之下才伤了前辈,我、我只是想把前辈制住,让我俩能顺利离开。”不用做试药人。 “道士?” “小道师承武当,”小万戴恭恭敬敬说道,“小道愿意以师门名义发誓,我俩并无恶意,只是无心闯入了这儿,却被前辈误会了是有心人……” “你们可是分批而来,还早有准备,还说不是有心人?”那人冷笑着说道。 “前辈,我们方才已经解释了,前辈却不理,”小万戴咬咬牙,抱拳转向后进来那人,“我、我俩皆不愿做前辈试药人,所以才误伤了前辈,请两人见谅。” 小万戴还算是聪明,“试药人”这三个字一出,那人就被来人瞪了一眼。 “他就爱说些玩笑话。” 那人嚷嚷道:“谁说我说玩笑话,我们近研制药可不是要让人来试试吗?” 小道士心倒是放下了一半,他们之间本就是误会,寻常明理之人说不得早就将他们放了,也就这人胡搅蛮缠不讲理,说话也半真半假让人难以分辨。 只是这两人给人感觉也好生奇怪。 小道士默默看着两人,踌躇着要如何把中间情况解释清楚。 “前辈,小道姓丘,名万戴,师承武当丘道人……” 西门吹雪听小道士这么说时候,眼眉挑了一下。 这些日子小道士没有主动告知姓名,他也没问。 他看来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是人。 但似乎这丘某人……也没有问他是谁。 算了,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丘道人啊……”一声意味深长叹息忽然响起。 却让小道士心里默默打了个寒颤。 他家师傅虽懒,有时候嘴上却不饶人,那时候他对着他准备下山四个师兄说过,他得罪人也不知凡几,让他们自个儿下山小心点。 小道士以前不以为然,这下说漏了嘴,才恨不得把刚才话拾回来吞进肚子里。 现下情况有点复杂,若是何人受了他老人家恩惠还好说,若是……栽了他老人家那张嘴上,他们今日想要顺顺利利出去可就难了。 还是不要搭嘴好了。 小道士也不管那细枝末节,再一次将方才说过一遍话又一次说与来人听。 “事情缘由便是这样,我俩并非存心进入,请前辈相信我们。”小万戴语气诚恳,也绝口不正面提出他们外头所遇到连环陷阱。 反正这两人看着就是一伙,即使他不说,这人会知晓他们究竟受到了什么样“待遇”。 “我们初入江湖有许多事情并不大懂,还请前辈见谅。” “别提什么江湖,我们早就与那些糟心事儿无关。” 另外一人这时候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说法。 这下倒是弄明白了,他们俩皆与近发生药师失踪无关。 所以小道士与西门吹雪遇见两人倒真是偶然。 “我们出去说话。”两人说着就带着西门吹雪与小道士回到了地面上。 这下外头天已经大亮,两人总算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小道士总算觉得两人已经脱险,这下也想起了自己失礼之处。 “晚辈尚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我姓左,他姓右。” “原来是左先生与右先生。” 小道士忍了好辛苦,总算把想要捧腹冲动给压进了喉咙里。 但有人注意却不是两人姓氏巧妙,左与右?与医药有渊源? 西门吹雪这下倒是明白了他遇到究竟是谁了。 “不瞒前辈,小道这次日夜兼程,便是奉师门之命想要查访这些失踪药师行踪,晚辈误以为二位亦是其中之一,这才想要查探一番,不想却引出了此等误会,再请两人前辈见谅。”小万戴苦着脸道,“我知前辈不理江湖事……” “谁说我们相信你了?” “你闭嘴。”左先生没好气说道。 右先生当下不说话了,却狠狠瞪了小万戴与西门吹雪一眼。 “前辈,我知两人皆不欲理江湖事儿,但两位医术高明,不知晚辈可否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你说。” “不知前辈可有听过一种毒,起初发作很,中毒之人面色灰白,舌苔发绿,不消一个时辰便昏迷不醒,但此后发作极慢,人虽然醒不过来,但小道所知已中毒人中,并无人因此而身亡。” 西门吹雪小道士描述症状时候一直观察着那两人表情,他观察入微,自然也看出了那两人神色有些不对,不想他还没开口,右先生就率先反客为主:“小鬼,你不是也对药很熟悉,这毒你解不了?” 西门吹雪虽被刻意为难,却也无甚反应,只是冷冷道:“晚辈才疏学浅,前辈药亦未能全然解开。” 他提起这事儿,另一人表情上也带上了几分愧疚,“说起这茬,此事也需二位见谅,我俩只是不想受人打扰才布下了药阵与药粉,并非想要害人。” 他停了停,心下不打算这个误会上再解释,只道:“至于丘小兄弟所说那毒,我们倒是可以帮忙一二。” 小道士眼前一亮,“真?” 做先生倒是诚实:“说起来也惭愧,我想小兄弟所说那毒,大抵是前些年我俩所做游戏之作。” 西门吹雪、小万戴:“……” “我俩对药十分痴迷,药毒本一家,是以往年也曾经做过不少不同用途药与毒。” 怪不得需要“试药人”。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算是遇到了罪魁祸首了吗? 这算是做出来好玩游戏之作,却坑了江湖中不少人? “那前辈可把这毒或者配方给了他人?”小道士连忙问道。 不知这一问,却让这两人尴尬了。

17名字不要太配(补全) “那些药和毒应当是被烧掉了。” “应当?”西门吹雪问道。 看左先生与右先生表情,却不是为了这药尴尬,大抵是牵扯到了别事情,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左先生得到了主动权,开始对西门吹雪与小万戴讲述着这件事始末。 但以这两人乏善可陈江湖经验以及情窍未开情况,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明白他们接下来所听到究竟是怎么样“江湖秘辛”—— 左先生版本开头如下:“前些年我们曾经因为某些事情产生了一点误会,当时我把行李放客栈去寻他,哪知……” 右先生一听不对了,立刻紧张兮兮插嘴自曝道:“我就知道你还记着!我承认我那天没有下只字片语就去找朋友是我不对,但实情真不是你所见那样,我还以为我都跟你解释了……” 左先生直翻白眼,而两个小辈却听得昏了头。 “我不是选择相信你了吗?”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左先生一副很懂行样子。 “你抱着那花魁时候,老子有说过你什么吗?”右先生怒了。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我才知道你还是介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好不热闹,却没有想着两个小辈已经被彻底绕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而且为什么……越听越奇怪。 两个大男人什么介意不介意?西门吹雪听得一头雾水。 小万戴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首先逻辑不对啊有没有,其次总觉得这两人对话被吞楼了。 等等,什么是逻辑,什么叫吞楼? 无解。 他倒是大概知晓什么意思,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表达。 小万戴晃了晃脑袋,把乱入思绪赶了出去。 “我介意又怎么了?” “你终于承认了!!!”右先生略急躁嚷嚷道,“我就知道你这些天对我莫名冷淡,就是因为想起了那事儿!” 左先生、小万戴、西门吹雪:“……” 这胡搅蛮缠程度,绝对不是凡人可以理解。 “先不说那什么花魁,我那时候真是受人所托……”右先生看着左先生无语表情,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这下真如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这事儿你说过好几百次了,我都能倒背……”左先生表情已经从无语升华为无奈。 “听我说完!”右先生一挥手打断了左先生,“那时我哪知道她会忽然伸出双臂拥上来,她定然是看到了你,这才故意为之,你也看到了,我可是立刻挥开了她,我对你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 小万戴:“……”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他听着就没一句对味儿呢? 还是说……哪里都不对? “后来我们所住客栈房间不是起了火吗?这事儿如此巧合,连着先让我们引起那场误会,再加上现我们所独创‘延醉’出现江湖上,你还不相信当时我们是被设计了吗?” 右先生怒骂了一句,又道:“我们当时可是丢了不少药,万一都被人拿去了……” 左先生倒是听明白了,“阿苍,你能停下来了吗?我刚才说都是气话,我早就说过相信你了,你却不信我信了。” “真吗?”右先生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到话,“我们可先说好,你可不能再拿这事儿说项,想我右擎苍一生就不小心栽了这一回儿,忘了就忘了,别像个娘们一般记一辈子。” ——所谓黑历史,就是一抹白里涂了一点黑了,擦不掉了。 非得这么绕口才能入脑,这人是能医不自医吧?小道士默默腹诽。 等等。 “右擎苍?”小道士囧道,“左前辈不会名牵黄吧?” “二位原来是左右医圣两位老前辈。”西门吹雪补了一句。 ——像是补了一刀。 “咦,原来你们两个听过啊。”右先生说这话时候洋洋得意。 “正是。” “左牵黄,右擎苍,两不相离,形影定成双。吾等小辈自是听过。”被人三番两次叫小鬼,西门吹雪语气里也带了些挑衅。 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这句话中“形影成双”意思原来是…… 忽然明白过来西门吹雪总觉得脑中一声炸雷,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传说中断袖分桃么? 西门吹雪一贯淡定,虽说表面不显,内心却已泛起了波澜。 小万戴还没整理出个所以然,只是默默念道:“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这不是苏轼江城子吗?” 右先生很豪气表示:“问我俩娘去。” “这又是一个很长故事,以后有机会再说与你听。”右先生赶紧把话题撤回来,“方才让二位看了笑话,都是些家丑,二位小兄弟当作没听过就是了。” 家丑? 小万戴整理着脑中有些凌乱信息,总觉得这量太大,又缺了其中某些他还没理出来关键,于是整个人就越发晕头转向。 “方才你们应该也听见了,我们把药弄丢了,想来偷我们药人还放了火掩饰,我们那时候没意,但听你们这么一说,那人目肯定就是我们药了。” 总算有自己能听明白事了,小万戴赶紧问道:“那两位前辈可还记得,除了延醉以外,还丢了什么药?” 又是一轮面面相觑。 小万戴一看这两人互动,心下就着急了:“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万一他们丢还有其他效用厉害些药,他也好赶紧通知掌门与自己懒师傅。 “那时候我们丢了药与毒得种类都不少。”左先生道,“但若没记错,分量确不多。” 右先生忽然补充道:“我俩记忆力好,从来不写配方。” 但如果你们认为这就能让小道士松了一口气那就错了,因为右先生还没说完:“但没有方子不代表不能自行配出来,若按你们所说现行已经中了毒江湖人士数量,这药方子想来已经被人破了。” 西门吹雪听明白了:“莫非前辈认为这次要是失踪药师参与了破解延醉方子?” 小道士皱了皱眉,又衍生出了另外问题:“但这样事儿怎么会有人肯,除非……” “除非有人抓住了他们把柄。”西门吹雪很肯定说道。 “要么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右先生这么说道。 “有人来找你吗?西门家小鬼?”左先生咧着嘴朝着西门吹雪冷笑道。 江湖上医药世家不多,万梅山庄算是其中之一,但医武双修世家却不多,早几年他们也曾经听过西门家一代继承人二三事儿,前些年这小鬼杀了两人,皆是一招毙命,旁人不知晓,他们却是知道。 这小鬼武功比他高不少,还差点破了他药阵自救,这么一来,江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了。 “西门?” 西门吹雪还没开口还击,就听小道士以十分茫然语气学舌道。 “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我没说错吧?”右先生语气忽然变得得意洋洋,“还不是栽了我手上。” “前辈几十年经验,自然不是我等小辈可以比拟。” 这不是明摆着说左先生这人仗着经验欺负人,火药味儿渐浓。 原来这人叫西门吹雪。小道士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他确信自己以前并未听人提起,但莫名却觉得整个名字很耳熟,甚至不必问就能知道西门吹究竟是哪个雪字。 他名唤吹雪,吹却是血? 怪哉。 左先生连忙打圆场:“如果真有人制作” “前辈能否记起所有丢失药与毒,好能把名单与毒性药性列下来。” 左先生表情有点儿微妙,而右先生大咧咧表示:“有还没起名儿呢。” 小道士:“……” “你别紧张,这药性我们倒是能写下来,你们多注意些就是了。”右先生安慰道。 左先生很粗暴很直接:“方子咱们就不写下来了,别到时候如我们那药一般流了出去,定然又得害了不少人。” 小道士呆了呆,这是罪魁祸首都找到了,却也阻止不了事态发展吗? 所以他们还没有说到重点。 “既然延醉是前辈们做出来,那前辈能否把解药也一并给我们?”小道士很期待。 右先生绝对是居家必备噎人利器:“做着玩儿,做了一半哪来解药?” 小道士:“……” 左先生想了想道:“不妨给我们几日。” 小道士皱了皱眉:“只是……” “你们若是有事儿,可以过几日再回来,那时候我们应当已经把解药做出来。”左先生认真说道。 这时候一直没发声西门吹雪道:“既然暂时拿不了解药,我们就去追留一条线索。” 小万戴想了想道:“啊,那些药师?” 西门吹雪点点头。

18喂! 江湖中失踪药师千千万……不,那就是个修辞。 但就小万戴手中所掌握情况来看,即使不足千千万,也足够让他头疼了。 但就是这样,这情报也得落后了,这几日他们日夜兼程深山老林日子,江湖上指不定又消失了几个。 若是他们左右两位前辈那儿分析没错,至少他们能确定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没有呜呼哀哉。 小万戴初入江湖,没人脉没资源没情报,而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万梅山庄确有完善情报网,但显然小道士没能意识到他身边有这样资源可以运用。 小道士打算盘就是一个一个去找,可饶是如此,他们也得设法打听出这些药师住址,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找龟孙大爷。 龟孙大爷何许人,江湖百晓生是也。 情报贩子所卖情报必定是准确,不然砸了自己信誉,以后这生意也做不成了。 小万戴身上没有带多少盘缠,但武当却是个大派。 这个么说吧,所谓大派其实就等于有信誉有保证代名词,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记账。 龟孙大爷说出“记账”二字时候,小道士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其中一些,相比起来,进入这满是女人堆地儿这事儿师傅也不会怪罪了。 无量天尊,还是值得。小道士默默念道。 “非独家又非独售,为何如此贵?”西门吹雪冷冷道。 小万戴睁大了眼睛:“……” 这是想要砍价节奏? 他曾经见识过自家胖师兄砍价功力,但他想不到买卖消息也能砍。 小万戴脑袋里,这绝对是一个模糊概念,他身上没有足够银两,纵使能记账,如果能省一些,李师叔应当会比较高兴? 龟孙大爷挥了挥额头上已蹭上香粉汗,直接说了事实:“谁说不是独家,到此为止我只卖给了你们。” 这时候小道士脑筋也转了起来:“是只有我们问罢?” “……无人问津也敢卖这么贵?” 西门吹雪嘴角扯了一扯,却不再说话,身上本就冷若冰霜气质顿时挥发淋漓致。 龟孙大爷暗叫不好,百晓生可不是吹嘘出来,西门吹雪什么来头他知道,但以这人家世,又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份情报价格高?算了,算他倒霉,“那你认为这份情报价值几何?” “毫无价值。” 龟孙大爷:“……” 小道士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四个字也目瞪口呆了一回。 这不是要砍价这分明是要赖账了好么? 龟孙大爷咬咬牙:“我从不卖没有价值情报,并且保证所有情报都是准确无误。” 小道士与西门吹雪同气连枝,此时也不辩驳西门吹雪,其实他仔细想想西门吹雪话,倒也能理解,打听人家住哪儿倒是寻常事儿,只是此地失踪药师认识有好几个,一来一往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只需告知我们他们家人现哪儿。”西门吹雪问道。 “没有人知道,但他们与你们要找人都一块儿失去了行踪。” 所以直接这么问,只要情报是正确就能省事省力了。小道士又一次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小道士问道:“那有线索没有?” 龟孙大爷顿了一下,他忍不住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若是有,这算是有价值情报吗?” “那是自然。”小道士没等西门吹雪回答,直接开口道。 “就冲着你这句,老夫就卖个人情给你,这消息给你一个折扣。” 小道士笑眯眯点点头:“你记账便是了。” 好不容易胭脂粉堆里走了出来,小道士觉得浑身都不自。 心里默念了好几次“无量天尊”,心中愧疚感才散去了不少。 女人都是豺狼虎豹!!!他就差点没出来! “万戴。” 谁喊他? “丘万戴。” “是。”小道士反射性停了原地站直,准确来说应当是直接僵了。 “怎么了?”西门吹雪挑了挑眉,一移步,便走到了小倒是面前。 小万戴瞪大了眼睛——他眼睛本来就又圆又大,这么一看,都跟铜铃一般大了。 西门吹雪没忍住笑了出声。 小道士恼羞成怒道:“你作什么叫我姓名?” 西门吹雪嘴角依旧弯着,只道:“我看你精神恍惚,以为你魔怔了,便替你喊喊魂。” 小万戴:“……” “我姓名你也是知道。”西门吹雪理所当然说道。 “别喊我全名。”小道士道。 “丘万戴?” 又一次僵硬了身体小道士压低声音默默说了一句:“师傅一生气就喊我全名。” 西门吹雪:“……” 所以这小道士是被打怕了吗? “阿戴?”西门吹雪试探道。 听起来就像阿呆,但总比小呆要顺耳。小道士默默评价道。 但他就不能喊他丘道士之类吗?他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吧? “丘弟?” 他、们、真、、没、有、这、么、熟! 就算熟也不能这么叫!!! “你还是喊我‘喂’吧。”小道士破罐子破摔。 反正这些天他都是这么喊他,也听习惯了。 真、。 西门吹雪倒是觉得逗这小道士比起方才身处温柔乡要有意思多了,“这怎么成,不如……” 像是生怕西门吹雪又冒出一个称呼,小万戴直截了当蹦出了两字儿:“阿、戴。” 咬牙又切齿。 他以前觉得自己名字不是问题,顶多就是与千秋万代差了一个字,懒师傅起名字他就不吐槽了,怎么这人口中就不对味儿了? “阿戴,你现下要去那儿?”西门吹雪指着前方不远处渡头。 长河落日圆。 夕阳西下,美景余辉。 无心欣赏小万戴掉头,“我们颠簸多日,理应梳洗一番,今晚把计划定下,明日继续寻人。那我们现下……”去投栈? “不若去我家。”西门吹雪邀请道。 “你家?” “我家曾此地置办了一处房产。” “不好打扰。” 西门吹雪沉声道:“你我结伴行走江湖,自然应当互相扶持,既然来到了这儿,你能不让为兄地主之谊吗?” 后来小万戴才知道,他这个犀利小伙伴根本是每一处都有房产。 走到哪儿都有地方住,不必住客栈。 本质上就是一土豪。 按照西门吹雪话来说是宅子不大,就差没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可当他们沿着一道围墙走了一路走到正门时候,小万戴一看哪里是这么一回事儿。 好吧,宅子大不是西门吹雪错。 这银两又不是他出,他不肉疼,小道士还乐得享受人家宅子里亭台楼阁。 西门吹雪不常来这儿住——事实上这儿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倒是也没荒废,清幽干净,距离商铺不远亦不近,总体来说是旺中取静。 别说,这里服侍还特别周到——差点没把小道士吓跑了。 特别是当人家小丫鬟准备好了热水,还想服侍他脱衣服时候。 小道士一边把人赶了出去,一边喃喃道自己真是无福消受。 他究竟是不小心惹了一个怎么样同伴? 这与这些天与他一块儿吃苦耐劳,还自己动手烹调食物人是同一个吗? 小道士偷偷对比了一下两人生活,就表面来说,根本就是有天壤之别。 虽然武当生活很规律,但是没有这么多规矩。 “咦?”小道士瞪大眼睛看着一桌子素菜。 “不合胃口?”西门吹雪明知故问道。 “你不必迁就我。”小道士义正言辞说道。 这些天他们都吃得不好,对于小道士来说有吃就好,有好吃好。 他不吃荤,但西门吹雪既然已经进了自己家门,就没有必要陪着他一块儿吃素了。 “这么多菜你吃得完?”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剑神大人一针见血。 “我可以尝尝这儿厨子手艺。”西门吹雪率先起筷,“应当是不错。” 他见小道士还不坐下,又道:“这一顿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你是客人……” “客随主便小道还是知晓。” 西门吹雪点头:“如此便是了,进入我想吃素,你客随主便吧。” 再纠结下去就是矫情了,其实小道士暗暗思索,也觉得方才他表现……有点矫情。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要怎么调查又从何处着手。” 后有这个原因,让小道士把自己塞得撑着了。 不过根本原因还是,小道士发现西门吹雪家里做素菜好吃得连舌头都能吞下去了。

19不晕船也是天赋 “师伯,这是丘师弟让门人送来信。” 丘道人接过信点了点头。 来人见丘道人拆封,也没叫他离开,便默默待了原地等待。 待丘道人把信看了一遍,他才忍不住问道:“师伯,丘师弟这是又走丢了吗?” 丘道人绷着一张老脸,严肃点了点头:“这事儿有些曲折,他信里倒是把原委大致说了一遍,三水,你待会去给你李师伯传个信,就说让他不用再找万戴了,万戴碰上了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正摩拳擦掌要与他一同闯荡江湖。” 丘道人垂眸再看着信中字迹,倒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徒儿居然没两天已经碰上了配出这毒左右医圣。这左右医圣早就淡出江湖,近些年早已不见了踪迹,这也太巧合了吧? 他派他出去只因为他对这事儿知道比其他人都多些,哪知他真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伯你用这么严肃表情说这么轻松语句是怎么回事? “师伯,需不需要师侄派人去把他逮回来?可别坏了规矩。”来人默默揣测着自家师伯心意。 “他现下与人一道,总不能把他喊回来给人家留下一武当不近人情印象吧?”丘道人捻了捻胡子沉吟道,“出去闯闯总是好。” “师弟还小,你就放心他一个人……”来人一脸担忧。 虽说同辈里头小师弟武功好,但他们大部分师兄弟眼中,小万戴还是一小孩儿,怎么就这样独自跑了出去呢? “一十六了,也不小了。” 人家师傅都这么说了,他也无立场说啥,只能默默点头,每日为自家不知江湖险恶小师弟多念几句“无量天尊”。 “算了,这信儿我自己来写,但这信一定得武当门人亲手拿给你李师伯,不得经过他人手。”丘道人面目表情嘱咐道。 “三水明白。” 懒师傅收到信时候,他家小徒儿正与西门吹雪江面上浮浮沉沉。 今日起了些风,让江面有些不平静。 小道士没坐过船,上船时候倒也觉得鲜。 西门吹雪始终坐船头打坐,看起来很用功。 “昨日落霞时分,江面上就像是被染红了。”他昨日累得很,也就看了一眼,现却觉得有点后悔,不过也无妨,这条小江水清见底,小船走得不算,江风拂面,七月尚未流火节气,倒也惬意。 让他都差点忘了他们是出来寻找线索。 他又道:“今日日光落入江面,波光粼粼,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小道士感叹完,这才发现今日就他一人演独角戏。 “西门兄?西门?” 睡着了?还是他打扰了这人练功? 可今早这人他回来时候还练功啊。 小道士想起了今早西门吹雪冷着脸,配上他那招招要命剑法,这下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人剑法确不是他所欣赏,美是美,可是欣赏了美丽代价,很大。 小万戴晃了晃脑袋,不再去将思路延展,现下重点难道不是这人不理他。 难道还生气他今天未提一句就去找人送信事情? 可是他们不也按照他要求午后才出发? “小兄弟,你不要晃来晃去,小心晕船。”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茅塞顿开。 “噗,西门兄你不是晕船吧?”笑话别人好像不大对,小道士努力正经起来,“西门兄,你有没有带晕船药?” 西门吹雪:“……” 他是预防不是真晕船。 今日江面不是四平八稳,按理来说第一次坐船还走来走去人……不晕才怪!像小道士这样晃来晃去,不到一半就准晕。 但很可惜是西门吹雪这次猜错了,因为直到他们上了岸,小道士都没有任何不适。 绝对就是一朵奇葩。 “你方才果然是晕船了吗?”小道士恍然道。 西门吹雪冷着脸道:“没有。” “可是你一直打坐不答话,”小道士笑眯眯说道,“你也不必逞强,我又不会笑话你。” 西门吹雪:“……” 小万戴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说,这会儿正努力抿着唇,但嘴角一抹笑意却让他一张脸都扬了起来,一看就是正偷笑。 “我方才问了船家,他说若是能多水上锻炼,就不再怕水上颠簸,所以……” “闭嘴。” “那是行船了几十年行家说,”小道士无辜眨了眨眼,“这样经验还是要听取。西门兄可不要再恼羞成怒了。” “……闭嘴。” “我就再问一句。”小道士想了想又开口,“你好些了吗?” “西门从未不好。” “行,我只是想,若是你还是晕我们就再歇一歇。” “不必。” 他今天真把这人得罪惨了吧?小道士默默想道。 这些天他们一路,虽然他一再说些挑衅话,这人却始终未对他发脾气。 但关键于他觉得这人脾气并不像这么好。 如此一来,总让他心中忐忑。 还有一点,他始终还是担心这人跟他一路会有别什么目。 别提这人还杀人不眨眼。 无量天尊。 小道士觉得与他同路自己可以盯着他不杀人,但这一路他确也没再动手。 所以他应该试着相信他? “启程。”西门吹雪见小道士不动,自己先迈开了几步,“你再渡口停留,说不得就得日落西山了。” 小道士连忙跟上,指着前方说道,“刚才船家说到城里也就一条路直着走,大概走两柱香时间就到了。” 西门吹雪自然是听到了,他又不是真晕船! 他们线索就城里,据说有人曾经看到了这些个医师这里出没,只是这些线索都一闪而逝。而根据龟孙大爷情报看来,好几个医师后失踪地点就这座城里。 普通人到城门需要走两柱香,但他们两人架起了轻功,半柱香时间不到就已经到了城门口,却没想到城门口排起了长龙,速度倒是不慢,只是这队伍却是越来越长。 小道士哪里见过这般景象,连忙看向西门吹雪:“这是怎么了?” 西门吹雪想了想,随口道:“莫非朝廷是捉拿通缉犯?” 可是看这速度不像啊,而且如果他们现再不去排,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进城呢。 西门吹雪看着有点焦急小道士,随手拿出了几块碎银子,然后拉着小道士往守城士兵走去。 小道士:“……” 插队打尖不好,无量天尊。 顺利进了城,小道士看着城门口密密麻麻队伍,又默念了好几句“无量天尊”。 其实若不是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直接攀了城门也非难事,这几块银子也省了。 “这是怎么了?”因为城门队伍看着有些不寻常,小道士便朝着拿了他们银子那个士兵打听。 那人见他们出手阔绰,也乐得给他们解惑。 原来距离城里不远好几条小村前几天爆发了瘟疫,前不久朝廷已经派人去封村,好像还有几个六扇门人来了,而且朝廷为了防止太多难民进城于是亦下令封城,今日落日时分若是能进城里,自然就不用再担心外面发生事情,那人还笑着说他们好运气,正巧赶上了时候。 “西门兄,现我们应当怎么办?”了解事情原委,小道士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封了城,他们就“出不去”了。 如果那群医师已经不这里,他们花了银子进来就没意思了。 而重点就于,那群医师很可能已经不这儿了。 “等入夜后再说。” “可是入夜后,我们又能去哪儿?”小道士很奇怪说道。 西门吹雪不说话,直直朝着一家不远处药铺走去。 小道士:“?” 药铺里面挤了好些人,差点都被挤出了门外,偌大一个门面却看起来极其不够人手。 看来都是外头瘟疫闹。 那西门吹雪进来也是想人挤人?小道士人小,人群里钻来钻去也不嫌累,但西门吹雪明显就是一个不喜欢被人挤着走人。 然后,小万戴就见西门吹雪直接找上了掌柜,拿出了一块小牌子晃了晃,然后他们就被请到了内堂。 特别宽松,打两个筋斗也可以。 “属下不知庄主到来,有失远迎……” 小道士:“……” 这药铺子也是西门家产业? 土豪有木有! “庄主有什么需要,管吩咐属下。” 西门吹雪毫不客气点了一大堆药材,掌柜记下后连忙去准备,内堂里就剩下了小道士与西门土豪。 “所以你这是准备进去疫区?”小道士好奇问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这人不像是这么有同情心人,冒险进入疫区救治病人什么,应当不大可能。 “可是这与那些药师有何关系,等等,难道你认为他们都疫区里吗?” “不无可能。”

20没常识是个大问题 打听过了疫区情况后,西门吹雪又让掌柜给他添置了一些药物,准备十分充分。 小万戴倒是不担心两人如何进村问题,问题他们真有必要进村吗? 西门吹雪只说了那句“不无可能”就再无下文,这让小道士百思不得其解,比方说瘟疫村与医师之间,表面听着有些联系,可是这与他们所要找药师有关吗? 还是他对他判断不准,西门庄主其实是一个同情心泛滥准备进村救人大好人? 无数个特大问号小万戴脑袋里转悠,但这人也似乎不欲解释,让小道士就算想问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 真是有些伤透了脑筋。 不过即使这样,小道士还是决定与西门吹雪一同行动。 虽说龟孙大爷线索是指向这儿,但他们来到了就要封城,既然这里有西门家铺子,西门大可以让他家手下四处去打听——小道士曾经也很好奇为什么西门吹雪不让这里伙计顺带给他打听了,得到答案也就三个字:忘记了。 等等,这是忘记了什么?铺子太多都不记得这里有开一家分店? 小道士莫名总觉得自己真相了。 好吧,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其实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就算后他们并没有村里发现医师,那如果他们能用这些药救下一些村民,兴许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小道士盘算好了,又与西门吹雪准备好些东西后,等着入夜时分出城。 两人带上了不少药一路潜到了村子外围,虽然是夜晚,但是村子外头守着人却并没有放松戒备,甚至有点灯火通明感觉。 “我们怎么进去?” 此时两人正潜伏村头不远处一颗树上,因为视野关系,两人站得很近,小道士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热气喷到西门吹雪皮肤又反涌回来。 西门吹雪“嘘”了一声,示意小道士不要再说话。 小道士下意识屏气凝神,他静下心,守村头人交谈声也清晰了起来。 “金捕头,方才有人试图想要往外闯,已经被兄弟几个制服了。” “辛苦了,今夜是你们几个守第一班夜?”那位被称作金捕头人问道,“我命人给你们做了些宵夜,吃饱了才有力气,你们方才立了功,我一定把这件事记下,等封村结束后,让手头论功行赏。” “那就先谢过金捕头了,捕头也一块吃,您带了这么多,兄弟几个怎么吃完。” “咱……”金捕头指了指旁边一桌,“咱们来这儿坐下吃吧,现已经入夜,不碍事。” 小万戴听着这些话倒是稀疏平常,但就他想着放松下来时候,一阵听着急促却并不明显古怪声响钻进了他耳朵了。 小道士扯了扯西门吹雪衣服,只用两人能听到音量说道:“有人。” 但这样声音很就被守村几个官差交谈声给盖过去了。 那以后他们都没有听到任何类似声音,似乎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西门吹雪轻轻动了动,不算明显。 小道士仰头看着西门吹雪,只听剑神大人他耳边说道:“金九龄知道。” 小道士第一个反应是:金九龄,谁啊?以及知道什么? 第二个反应才是他耳朵有点痒,让他忍不住移了移自己脑袋。 反应了三下,这才把剑神大人话串了起来,金九龄等于金捕头,知道意思是金九龄知道有人要进村。 “你怎么知道?” “方才那人进去时候金九龄特地转移了官差注意力。” 咦?金九龄与那人是同伙? 小道士特意看了一眼还与官差谈笑风生,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那他们还要进村吗? 小道士捅了捅西门吹雪:“我们要不要找一找其他进村口?” 西门吹雪微微摇了摇头,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那人出来?”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暖风中,金九龄与官差听着没有任何线索话不断传来。 小道士还是弄不明白。 西门吹雪怎么知道那人是金九龄,莫非他认识? 金九龄是捕头,捕头与那官差不是一伙吗?为什么他包庇他人进村?他们进村目又是什么?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又漏了哪一环? 重点是他漏了这一环看起来还非同小可。 如果串起刚才事儿,金九龄看着就像是关键人物了。 他初入江湖不多,对于江湖人物认识也就只有那几个,人脸是对不上人名。 别说现是夜晚,他们离着村口还有一段距离。 这金九龄究竟是谁?看起来就是个关键人物就对了。 小万戴想了半天真没想通,索性把往外发散思维收回,集中注意观察着村口发生事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万戴总算又听到了那人回来声音。 显然金九龄也知道了。 饭桌上夜宵也消耗干净了,金九龄起身告辞,还对那几人说了几句鼓励话。 金九龄一动,西门吹雪拉着小道士也动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跟着金九龄?”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必定跟上金九龄,小道士还是忍不住问道。 “金九龄是六扇门捕头。”西门吹雪是这么解释。 然后解释就没有了。 但不知是不是怕小万戴坏了事儿,西门吹雪又破天荒多补了一句:“一会儿不要出声,等听完他们话,我们再从长计议。” 小道士默默点了点头,他被西门吹雪拉着,倒也不担心方向。 于是他很放心思考了起来。 六扇门?这名称好耳熟?。 小道士回想了一下,总算记起来了以前自家师傅师兄什么好像有提起过这个地方,但近记忆还是来自昨日他们贿赂官兵随口一提,那时候官兵似乎是说这次朝廷派来还有六扇门人,他当时没有意,却是让西门吹雪给记住了。 只是这又与瘟疫村有什么关系? 小道士默默思考,虽然内心有点小抓狂,不过尚能忍受。 无量天尊,他绝对没有要埋怨西门兄意思。 金九龄漫步一条羊肠小道上走,看似是饭后消食优哉游哉。 小万戴和西门吹雪慢慢跟他后方,这人武功高强,若是不小心一些,很容易被他发现。 小道士听从西门吹雪话半点不发出声响,他眼界极准,足尖轻点树枝,却听不见树枝晃动声音。 这也是西门吹雪欣赏小道士一点,这人武功轻功都不错,却是不骄不躁 想他十六岁时候,确还是有些心浮气躁。 如此一来,小道士倒是难得。 金九龄走了近一炷香时间才停了下来,两人不敢离他太近,见他停下来,也停了其中一棵树上。 那人已经等金九龄。 西门吹雪倒是猜想不错。 金九龄还是很警觉,那人想要给他汇报时候被他打断了一下,他警惕看了看四周以后,这才朝着自己属下点点头。 不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有人跟了他一路还没被他发现。 “有何发现?”金九龄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属下根据头儿吩咐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头儿所说那几家人。” “看来他们不这儿。”金九龄沉吟道。 他也找人?他们找是什么人? 他现倒有点怀疑西门吹雪此目是不是跟金九龄一样,否则这人怎么会想着要跟着他走。 至于这两人目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小道士也表示很怀疑。 “头儿,那接下来怎么办?”那人抱拳问道。 “再去隔壁村。”金九龄拍了拍这人肩膀道。 “是,属下领命。” 见两人走远了,小道士这才跳到了树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忍不住问刚从树上跳下来西门剑神。 “我不是说过了吗?金九龄是六扇门人。”西门吹雪讶然道。 小道士脑子拐了个弯:“所以你怀疑他调查人很可能跟我们所找人是同一批人?” 谁能告诉他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西门吹雪一副“这不是明摆着”表情,小道士摸了摸自己脑袋,十分茫然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金九龄出现这里就不寻常。” “你怎么知道不寻常?”这才是重点吧。 殊不知这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其实不是重点,而是常识问题。 当然后来两人绕了好久以后,西门吹雪这才发现小道士对于江湖上一些常识性问题很薄弱。 比如小道士对六扇门概念特别模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样人他家师傅还放心把他放出来独闯江湖?! 小道士……真不会一不小心就祸害了整个江湖吗?

21白衣强迫症 原来六扇门是朝廷设下专门处理与江湖有关事务机构。 原来金九龄是江湖生代里赫赫有名一位了,这位金捕头加入了六扇门不久已经率破其案,虽然还只是捕头,但他名声早就江湖传七七八八了。 而他就是那其中三三二二了。 小道士大致算是听明白了。 六扇门专门处理江湖事务,这条村子若是普通寻常瘟疫,六扇门人根本不会出现这里。 方才金九龄与官差谈话中倒是有提及一点,这次朝廷派他们下来虽然美其名曰是监督,但实际他们作用并不大,他还以此安抚了那群官差,让他们放心,回头那报告一定写得漂漂亮亮云云。 但他所说与他所做却大相径庭,他分散了那些官差注意力让自己人进村找人,而且他们找人说不定都这几条村子里。 他们找既是江湖人士,想着这些日子江湖发生这些件事,若说他们与自己一样找是药师,那也是说得通。 小道士思忖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你知道他们到底找谁吗?” 西门吹雪摆出一脸“你说呢”表情。 小道士:“……” “你确定?”小道士忍不住问道。 就算金九龄找是江湖人士,也未必找是那些药师吧? “金九龄有一个师兄,苦瓜大师。”西门吹雪提示道。 西门吹雪看着小道士茫然表情,心里总有些无力。 管他知道这不属于智慧问题,这纯粹是没常识问题。 “苦瓜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素菜还做得相当有一手,若是小道士喜欢, 高僧?和尚?这么一来倒是有些说得通了。 正如他师傅把事情告诉他——当然他家懒师傅也不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就对了。 所幸他还是查到了一二,比如之前瞎猫碰上左右医圣,等等,他绝对没有说左右医圣是死耗子,他只说了自己是瞎猫! ——连带着西门剑神。 “你意思是事情不会这么巧合,碰巧我们查到了荆州,六扇门人就已经寻到了荆州城郊不远瘟疫村,而且还神神秘秘不知道找什么。” 换言之,西门吹雪一开始并不知道药师可能是瘟疫村,却是被有六扇门人提醒了。如果他们真找人,那么跟着他们倒准没错。 西门吹雪脸色稍回稳,甚至带了些赞许神色看着小道士,“若是六扇门人找着了他们,我们也不用费太多功夫。” 他现下倒是真明白了,与此同时他又莫名有些愧疚。 听西门吹雪这么一解释,这人还真像是帮他找人,而不是自己另有目。 无量天尊,或许这人真是可信之人? 如果这人能够信任,那么……他心里好像也舒服多了? “那……”小道士神色忽然变了变,欲言又止看着西门吹雪,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 没看明白小道士想什么西门吹雪:“?” “那我们还要把这些药送进村里吗?”小道士指了指两人身上带药。 西门吹雪:“……” 看着小道士一本正经脸,西门吹雪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跟上小道士思路,现他们重点难道不是金九龄? “既然带了,自然是要分一些给这些村民。”小道士很正直。 西门吹雪有点后悔带上了身上药,管他本意是自己预防,不知怎么,对掌柜开口时候就多要了许多,看着就像是为村民们带上。 “你不打算跟着金九龄了?”西门吹雪问道。 小道士有点为难:“要么我们分头行动?” 那么究竟是他跟着金九龄呢?还是他去送药呢?这是个严肃问题 “不必。”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指着金九龄离开方向,“他们应当会顺着一条村一条村去寻人,若是如此,我们先去送药,回头应当也能追得上他们。” “如此甚好!”小道士高兴一击掌,眉开眼笑。 昏暗光线下,那笑容竟然有些晃眼。 西门吹雪一愣,竟不由自主抬起了手。 就差那么一点点,覆上了小孩儿脑袋瓜子。 或许还要下面一些。 “喂?你怎么了?” 看着西门吹雪有些怪异而停滞动作,小道士用手西门吹雪面前晃了晃。 “我们现就走?西门兄?” 人呢?魂儿呢? “西门兄弟?” 西门兄弟:“……” 西门吹雪怔怔看着自己手,总觉得自己今夜好像魔怔了。 虽然小道士总是把他噎得耐心都消磨光了,但奇怪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辞别。 或许他觉得他是报恩吧? 西门吹雪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四年前救命之恩,仍没还。 但想留着那嘴角弧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西门吹雪,你被点穴了吗?”显然小道士还有些小孩儿心性,耐心这事儿真比不上心思细腻古怪西门兄弟。“要不我先走,你继续发呆?” “走吧。”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 两人进村过程并不顺利,不知是不是因为金九龄带来好菜好宵夜关系,今夜巡查人精力旺盛,而且巡查很繁密,两人又等了一阵,才顺利进了去。 进了村,西门吹雪给了小道士一块方巾。 还是白色。 小道士看着西门吹雪把自己脸蒙了起来,接着他对他挑了挑眉,似乎催促他也把脸蒙上。 可就算他们现还是做贼,也不应该拿白巾吧? 不对,这人有爱好白衣强迫症,蒙上白巾倒也应景。但……他身上不是白衣,配上白巾这人看着不难受吗? 小道士默默眨了眨眼睛,看着西门吹雪表情,还是他又误解了什么? “你师傅给你解毒药,应当不能治百病罢?”西门吹雪低声道。 “可是这与你做蒙面大侠有何干系?”小道士管觉得自己被鄙夷了,但还是决定问到底。 蒙面大侠:“……” “这村里有瘟疫,蒙着脸能够减少感染机会。”西门吹雪无语看着小道士。 “明白了。”小道士乖乖蒙上了脸,他就说他想多了吧。 村里静悄悄,村头那块儿官差巡逻脚步声仍能听见,小万戴跟着西门吹雪跑,默默思考要将这些东西放到哪儿去。 很他就明白西门吹雪要去地方是哪儿,因为当西门吹雪停下来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清晰药材味儿。 屋子里并非静悄悄,还有一些细微呼吸声,呼吸既弱且慢。 两人视力都不错,倒是能看见屋里分隔着一段距离躺着几个人。 西门吹雪走到了那几人身边,小道士亦步亦趋跟上,想看看这人究竟想什么。 西门吹雪随便选了一个近人给他把脉,小道士以为他是想对症下药,却不想这人放下那人手臂时候又连把了三个人这才停下来。 “有事不妥?”小道士有些着急。 “他们得并非瘟疫。” 小道士有了不好预感。 “应当是中毒。” 又是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吹雪道:“这些人呼吸缓弱,并非瘟疫之症。” 小道士疑惑道:“可钱掌柜不是说这些人病症疫症相仿,而且不是说他们是一个感染一个吗?” “脉象确难以判别,但一呼一吸间却能见真章。” “你意思,不会是这一村人都是中毒而不是感染了瘟疫吧?” 西门吹雪不说话,径自走到了另外一户人家里头。 很就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小道士关心是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真是中毒,这些药应当不管用了吧?” 还有还有,“如果他们真中毒,他们还按着医治瘟疫方法给他们治疗,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西门吹雪废话也不多说,扯着小道士就往另外一条村赶去。 一条村子是中毒,那么另外一条感染瘟疫几率就很小,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而金九龄究竟知不知晓这件事呢? 还是说本身六扇门已经知晓,却还是以瘟疫之名封了村? 他们抵达时候正好赶上了金九龄等人离村。 西门吹雪先反应了过来,一把将小道士扯到了树上。 等小道士反应过来时候,才发现自己差点被西门吹雪给压扁了。 奈何金九龄还没离开,他是一点也不敢动弹。

22逐风少年 小万戴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西门吹雪比自己至少高一个头事实。 还算不上其实他是被西门吹雪半悬空树枝上,而他现重心有一半是西门吹雪身上,另外一半则是靠了树干上。 造成这种状况原因倒是很明白,西门吹雪选这根树枝不大好,不仅短还有点细,严格来说站不太下两个人。 小道士无力吐槽这是否是西门吹雪眼神不大好,他只知道他自己有点不大好。 就是以前他扑向自家师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他老人家道袍上擦时候,他也没与自家师傅抱得这么紧密。 可现跟西门吹雪如此这般“亲密接触”,让小道士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头晕还有些脑胀。 金九龄与他家手下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站离他们不远处树下开始交谈。 小道士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这一动,会引起金九龄注意。 默念了几句无量天尊,小道士这才压下了往下面砸树枝念头,巴不得两人赶紧走。 按照方才经验,应当是金九龄属下言简意赅,金九龄废话也不多,于是两人走,他们也好分开。 他都热出汗了好吗?! 但这次金九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家手下言简意赅,他却开始有些长篇大论了。 但拜这长篇大论所赐,西门吹雪和小道士却知道了一件事:金九龄并不晓得村里人是中了毒而非瘟疫。 很好,也算是一种情报了。 比如他们怀疑药师被困村里,但因为金九龄没有亲自进去,所以根本不知道内里情况。 整件事如果串起来就是这一带几条村都被人下毒,发病症状犹如瘟疫,于是所有人都认为是瘟疫之症,朝廷下令封村,但这其中为什么会牵扯上了六扇门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江湖上发生了许多中毒事件,众人都找药师,可是许多知名药师也失踪了,金九龄也许大概是从他师兄苦瓜大师那儿听到了这件事,然后六扇门就不知从那儿得到了哪里情报认为这些药师很可能被困村里,于是便巧立了监工名目私下来找人。 至于他和西门吹雪再一次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当然小道士这么想并不公平,因为这件事很明显是他小伙伴西门吹雪胆大心细面皮厚、不,是有常识,严格来说小道士运气很好。 幸好金九龄与他家属下总算是走了,但小道士脚落地时候差点腿一软,摔倒了小伙伴怀里了。 特别丢脸。 确认了金九龄那边部分情报以后,小道士问道:“现我们该怎么做?还进村瞅瞅他们是不是真瘟疫不?” 西门吹雪沉吟了一阵,后点点头。 两人潜伏着进了村,又站了药味足地方。 小万戴压低声音道:“金九龄为什么不进村?”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状似随口答道:“应当只有一种可能,他属下以前曾经患过同样瘟疫病症,不会染上疫症。” 有道理。 因为金九龄他们并不晓得里面不是瘟疫,所以为了减少被感染风险,只派一人进村查探,这样也算是能说通了为什么他自己不进村。 再次确认了这里人所非瘟疫后,两人赶紧朝着下一条村进发。 可惜是他们现除了知道金九龄是来找人之外,不知道他真正目。 等等,如果他们不慎被金九龄发现了,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左右医圣误会,金九龄武功看起来不弱,若是打起来,他们又得解释一大通。 小道士这么一想,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剑神大人当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两人又一次停了一颗小树上,但不同是,小道士这次自主站立,不是被人抱满怀还脚不沾树枝。 西门吹雪:“?” “金九龄是六扇门人,如果他与我们目一致,不如与他合作?” 西门吹雪一怔,他一直以为小道士想独自查探此事,毕竟小孩儿一开始一直想着独善其身。 所以他倒是一直采取躲着金九龄策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比如被毒蛇突然咬了一口之类,他倒是有把握不被金九龄发现自己与小道士。 虽然不愿与朝廷人多牵扯,但此刻西门吹雪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小道士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担心若是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得如碰上左右先生一般解释个大半天,还不如主动暴露了身份,还能省了麻烦。” “你还能再些吗?”西门吹雪问道。 小道士点了点头,说着也不理西门吹雪自己先跳了起来。 西门吹雪讶然挑了挑眉,奋起直追。 虽然小道士偷跑有点不厚道,但若是追不上,对于他来说还真有些丢人。 于是乎这一路上两人就像是较劲儿,甚至有点……赶过头了。 金九龄发现了哪里不对,是因为他听见两道诡异风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声音。 大抵小道士也没想到自己出场这么“拉风”,不仅判若无人过了金九龄与他正赶路下属,两人还被金九龄追着跑了好一阵。 “前方何人?下金九龄,请二位停下报上名来。”这么速度,自然是武林中高手。金九龄奋力追了一阵,虽然不觉特别吃力,但二人速度如风,如此下去就算勉强赶上,他体力也会急速消耗。 他喊话二人自然是听见了,但此时小道士有点刹不住脚,西门吹雪亦然,待两人停下来时候,已经与金九龄拉开了好一阵距离。 不得不说,逐风感觉不能棒了! 小道士虽然有些气喘,但心中却有一种畅感,。 ——几乎让他忘记了他们跑这么目。事实上武当山上能与他比都不愿与他比,愿意与他比几乎都落后他一大截,小道士还是第一次这般酣畅淋漓。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默认竞赛关系,小万戴顿时也觉得西门吹雪比以外每一次都要顺眼。 两人等了没多久,金九龄就到了。 看着靠树下等着他人,金九龄摸出火折子点着,这才看到了两张颇为陌生脸。 两人皆很年轻,如此年纪就有这样功力,金九龄心下有些佩服,却也有些不解。 这两人为什么会此出现, “下六扇门捕头金九龄,不知二位是……” “武当丘万戴。” “西门吹雪。” 前者没怎么听说过,但后者…… 可是这人怎么会这里出现? 话说武当与万梅山庄究竟是怎么凑一块? 金九龄状似恍然道:“原来是武当小道长以及西门庄主,不知二位何以这么晚山林里追逐?” 小道士:“……” 只是顺便比一场什么,这个不用解释吧?小道士有点为难。 “不小心跑得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小道士不知该怎么回答尴尬,西门吹雪沉声说了一句。 火折子火光下,小道士清楚看到了金九龄嘴角抽搐。 小万戴赶紧说道:“金捕头,我们是来查药师失踪事儿,我们线索就停这几条村子里。” 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发现西门吹雪正默默看着他,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看着西门吹雪微微勾了勾下巴。 “我们方才见你们进村搜查,不知你们目是否与我们一样?” 金九龄怔了怔,眼前这看起来还相当稚嫩小道长是告诉他,方才他们已经跟踪了他们一路?而重点是他居然还没有发现?! 金九龄有点懊恼,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说明了……后生可畏。 也不对,既然他们并没有被发现,为什么又选择这时候出现了?

23笑话(补全) 金九龄又看着着有些奇怪组合一眼,后还是压下心中好奇,对着二人承认道:“不瞒二位,我们确是查今日江湖药师离奇失踪一案,不知两位是否有线索想要提供?” “我们……”小道士本想说出村里人并非瘟疫而是中毒一事,不想却见西门吹雪忽然挥了挥手。 只听西门吹雪道:“不如我们先入下一条村查探一番,出来再谈?” 金九龄心下有异,但这两人突然现身本就不寻常。 他倒是对西门吹雪提议无异议,谁让这二人很可能已经跟了他们一路,如果对方与自己目相同,那么恶人突然现身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谋求合作,他倒是有心想将二人撇除外,但西门吹雪这么说,其实是提醒他二人想参与进来。 “村中有瘟疫,你们不怕?”金九龄虽然心里越发觉得古怪,不过还是职提醒道。 虽说进村不一定会被传染,但还是有一定风险。 “我们与你属下一同进去便是了。”小道士已经知道西门吹雪心中所想,是以直截了当说道。 金九龄眉头皱了起来。 西门吹雪瞅了金九龄一眼,冷道:“金捕头若是担心,与我们一同进去亦可。” 小万戴适时笑眯眯拿出了一方白色面巾,“金捕头可用此蒙面,防止染上瘟疫。” 他怕金九龄不放心,又补了一句:“面巾我们带了好多条,这条还没用过。” 小道士想是:既然带来了就不要浪费了。 但再深一层原因…… 金九龄:“……” 金九龄没有说话,两人定然执意进村,他若是要阻止话也不是不可能,但却会因此得罪万梅山庄与武当,两相权衡利弊之下,金九龄还是决定与他们一起进去。 此时已入夜,金九龄身上也没有带上什么酒菜,他先掩护了自家属下入村,这才悄悄与小道士和西门吹雪进村。 进了村他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还觉得自己背脊和头皮都有些发麻。 于是他下意识摸出了刚才小道士硬塞给他白面巾,鬼使神差之下准备往脸上蒙上去,当他用白面巾覆着脸时候,才发现小道士与西门吹雪都看着他。 小道士眼睛亮晶晶,面上似乎带着笑,却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再看西门吹雪,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嘴角微翘,似乎……偷笑。 只是不太明显。 大概是他看错了吧。 金九龄默默继续了自己动作,绑好了以后才问:“你们不戴?” 两人面巾早西门吹雪断定前两条村子里人是中毒时候取下了,方才小道士拿出面巾时候,西门吹雪就已经猜到他想看金九龄笑话。 他对金九龄无感,自然也没想过阻止。 这时候金九龄还真如小道士所愿戴上了,再加上他与小道士都没戴,金九龄一人就太过扎眼了,看着还真挺乐。 小道士眨了眨眼,无辜说道:“我们与你下属一般,不怕这里人。” 金九龄:“……” 不怕为什么方才小道士说带了很多块? 金九龄先前心中本来就觉得奇怪,这下还真是有些不好预感。 特别是小道士与西门吹雪看上去很有默契对视了一眼时候。 就当金九龄打算跟上自己下属时候,却发现西门吹雪与小道士根本就没有想着跟着他们,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于是蒙着面巾金九龄稍微考虑了一眨眼功夫,就打算跟上这两人,毕竟他属下是可以信任,而这两人…… 说实话,若非武当是大派,他又不欲得罪西门吹雪,金九龄早就将两人当可疑分子抓起来了。 那之后,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金九龄就算想插嘴,也不知应从何说起。 只有西门吹雪给几人把过脉后,三人站屋顶时候,小道士才问道:“与之前一样?”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金九龄:“你们方才前两条村子里都没有查到任何踪迹,那你又能不能确定这些药师真被困了这里?” 金九龄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想答还是表达了否定意思。 “那么方才你给他们把脉,身上又带了这么些药,是打算给他们治疗?”他还带着面巾,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 “我现下治不好。”西门吹雪很诚实。 金九龄虽然有想碰运气成分,但如果连医药大家万梅山庄庄主都说没办法,那么这三条村恐怕就…… 他还思考,却听西门吹雪道:“因为这三条村里人得并非瘟疫,而是中毒。” “什么?”金九龄失声道,他声音有些大,这下说完神情虽然有些震惊,但多却是尴尬。 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发出声响,他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方才说他们是中毒?!西门庄主,你能确定?” 小道士叹了口气道,拍了拍身上自己包袱:“我们带药都用不上呢。” 金九龄还是维持震惊状态:“你们之前就知道?” 他回想了一下,小道士刚才好像说了一句他们不怕村里人之类。 所以他们知道不是瘟疫还让他带面巾?! 总算明白自己被耍金九龄摘面巾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西门吹雪补了一刀:“金捕头,既然弄清楚了事实,你带着面巾不热吗?” 金九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摘下面巾金九龄声音微微有些急躁。“西门庄主,你是否真能确认里面人中了毒?” “当然。”西门吹雪毫不迟疑答道。 如此一来…… 金九龄头脑灵活,听到西门吹雪肯定答复以后,脑中已经开始把整件事情串联一起,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这下他也有些管不了这么多了,当下就架着轻功去找自家属下去了。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对看了一眼,也跟着上去。 金九龄前面如盲头苍蝇……不,应当说金九龄一开始找方向不大对,于是看着虽然不算慌乱,但路线却有些不稳定。 至于小道士与西门吹雪二人则不紧不慢跟着他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 小道士想了想问西门吹雪道:“你说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些药师?”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低声道:“若是那些江湖有名药师此,除非他们也中毒,否则他们应当不此。”失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药师,总不可能连瘟疫与毒都分不清,若是有清醒药师此处,那么这条村就不会被当成瘟疫疫区封锁起来。 所以要么就是他们也中毒,要么就是他们不此地。 金九龄脚一顿,差点踏空,幸亏他反应,这才没再次出丑。 只听小道士又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条村子好像挺少人。” 西门吹雪颔首道:“金捕头手下都准备出村了。” 定睛一看也捕捉到人影金九龄:“……” 确,这么就准备离开了,也就说明了他检查人数不算多,与之前那两条村情况并不太一样。 其实此时金九龄心情特别复杂,因为他想不通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两人,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出丑。 ——这两人绝对是以武力值来开嘲讽节奏不解释! 金九龄定了定心神,决定把一些影响自己因素给放一边,现重要是自家属下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结果。 他看了站着似乎不打算动两人一眼,不解问道:“你们不打算出去?” 小道士干脆盘腿坐下,“与其出去了还要进来,还不若你将你下属带进来,我们此找个地方研究。” 颇有几分“我不想动了”耍赖架势。 而西门吹雪则抱着剑一言不发侧身站着,月色下倒越发显得孤清冷傲。 金九龄拿两人没办法,想了想却也是觉得可行,先前他不进来确是担心染病,现知道是毒,他也不大担心 虽说他心下不服,却是没办法,若只是这点“小事”,他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两个无知小辈计较。 待金九龄走得远了,小道士忽然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西门吹雪,“你看看,他们中毒病症会不会这里面。” 这张纸上写便是之前左右医圣答应给二人,所有他们所丢失药物中毒后病症,刚才西门吹雪表现已经说明了一件事——他并没有见过这样毒,也就是说,如果西门吹雪能将这里毒与纸上症状之一对上号,就能再一次证明这件事与那些丢失毒药有关,而且有九成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24信任 当然光这么证明了还不够,他们还得结合金九龄属下去查探结果,就是不知道金九龄会不会毫无保留告诉他们。 西门吹雪扫过一行又一行龙飞凤舞字迹,开始有点儿庆幸他以前辨认过多张不同医师所写药方,这左右医圣字还算是好认,药师再潦草一些,估计他可不能赶金九龄回来以前将症状对上号。 每个人都要留那么一手,他和小道士自然也不例外。 这点默契,他们总觉得他们已经养成了。 不知道为什么,西门吹雪觉得心里有些高兴。 小道士一直安静等待着西门吹雪结果,他目光不由自主看着金九龄离去方向,时刻注意着金九龄行踪。 金九龄这一去时间有些长,不消说定然是已经将得到信息给过滤了一遍。 小道士要求不高,想知道部分也不需要太详细。 他这个人天生有一种识人好坏本领,而对金九龄这个人,小道士莫名就没什么好感。 直到西门吹雪把纸条叠好还给小道士,金九龄还没回来。 “如何?” 西门吹雪颔首,所谓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那么现就证实了此人确是连环下毒,我们现下只能跟着一些线索查,却对其人毫无头绪?” 西门吹雪没有立刻回答,心里却是想这人如此神通广大。 他心里还未感叹完,只听小万戴道:“这人先是给各大门派掌门以及前辈下同一种毒,就连我武当派掌门人都中了毒,若非武当上仅有那颗解百毒药,我掌门师伯现也应昏迷不醒。” 西门吹雪听到这儿愣了愣,以前小道士根本没有同他说过关于武当掌门人曾中毒事情,他倒是听说,小道士现把事实告诉他,是以此表达自己信任? 他看着小道士坦坦荡荡表情,心里高兴又多了几分。 只是面上不显。 “他不仅先是给江湖上有名望前辈下毒,而后又将江湖上有些名气药师都绑走,甚至还事先弄出了几条瘟疫村,”小道士顿了顿,心下已经默认了或许这条村子里,就有他们要找人,“这么看来,倒不像是一人做事情。”每一回做事情都不小,要是自己一个人做,根本就不可能吧。 “此事要查起来恐怕很难。”西门吹雪忽然道。 “莫非他们是一个组织,或者一群人?”如此这般有组织有预谋,他们却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这事,根本防不胜防。 敌暗我明,他们正处于下风。 “这事儿可交由金九龄。”西门吹雪沉声道。 小道士愣了愣,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们要找是药师与解药,解药他们也找了出来,人若是找到了,这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了。 至于查案,就交给专人去办方为上策。 重点于他们这些天很大程度上是碰了运气,若真要轮人脉资源,小道士还排不上号。 不过这事儿若是明目张胆去查,恐怕这幕后黑手永远都查不出来。 因为他们连这人或者这群人目与目标都不清楚,这人确给江湖制造了不少麻烦,所以他家懒师傅希望他江湖上历练时候,顺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东西。 事情开始有些眉目,而这看起来也是有那么一点。 这事儿现下就像无底深潭,而他摸到了潭边凉水,却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小道士看着说完那句话就沉默看着自己,似乎等着自己回应西门吹雪,心中有些纠结。 若是问他如何是好,他自己也不知应当怎么回答。 就两人都陷入沉默时候,金九龄带着他家属下回来了。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结果如何?”小道士睁大了眼睛,似乎完全将方才纠结给忘却了。 这突变感觉,让西门吹雪叹为观止。 反正他提出了自己意见,就让小道士做决定就是,他不想干涉。 “我们确这条村子里找到了药师家人。”金九龄很直接,“但我们找不到任何一个药师。” “你们没认错人吧?”小道士问道。 金九龄及其属下:“……” “那这条村子里人都是?” 金九龄属下道:“若是情报及描述没有错,那么他们应当就是失踪八个药师家人。” 小道士听到了自己想要情报,这就证实他们方才推断。 那人确一开始就想绑架药师,于是用毒将这几条村子伪装成了瘟疫村,这里成了疫区,朝廷自然就会来封村,这么一来他们只要将药师家人封村之前就安置进村,就等于是利用了朝廷给他们看守这些人家人。 可是这么一想又有些不对,这几件事情发生顺序又是什么?他们若是不想让人注意到药师失踪,根本就不应该给各大门派前辈们下毒。 除非他们有大目,比如准备扰乱整个江湖秩序。 小万戴想了想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这条村子里原本人呢?” 金九龄来之前就将这几条村子情况查了一下,但因为这几条村是城郊,所以朝廷记录并没有特别详细,但根据他属下前面两条村子查到人数,他只能推断村里几乎人家可能是得了“瘟疫”以后,被“迁移”到了隔壁村。 金九龄大致将这几条村子说了一遍,便看向西门吹雪问道:“西门庄主,你先前现下无法制作解药,是缺了些什么?是药材,还是……” “与药材无关。”西门吹雪面无表情说道。 小道士想到了西门吹雪家里是开药材铺。 “那西门庄主可有把握解毒?” 小万戴也看着西门吹雪,却发现西门吹雪正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西门吹雪眼神里带着询问。 小万戴眨了眨眼睛,决定眼观鼻鼻观心。 西门吹雪既然没有质疑他决定,那他也应该这么做才对。 “我需要几日。”西门吹雪道。 金九龄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庄主能给这里无辜百姓解毒就成。” 但这并不能满足金九龄,因为他又问道:“那庄主可能解现下江湖上流传毒?” 小道士差点“咦”了一声,这事儿他不已经告知了自家师傅找到了解药,金九龄还没有收到消息吗? 西门吹雪却也不邀功:“有人自然是能解。” 金九龄:“?” “我们出来以前就听说他们已经找到了解药,难道你没有听说吗?”小道士状似不解问道,决口不提找到这解药与他们有关。 金九龄眉头皱了皱:“下确没有听说过,不知你们从哪儿听到消息。” 这明显有试探意思了,小万戴这下有点不知所措。 就他迟疑时候,西门吹雪冷冷道:“江湖传闻,你说哪儿?” 小道士忍不住给西门吹雪点了个赞。 至于金九龄反应也很直接:“……”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重点是消息来源正确吗?要是不正确是不是得空欢喜一场。 可是他们来时候,那群江湖前辈确还是昏迷啊,想他们六扇门这么大情报网络,若是真解了,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我困了。”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话里毫无情绪,听着就像是陈述一句无关紧要事。 “我也有些困乏了。”小道士打了个呵欠。 “真不好意思,小道不知道金捕头属下恐高,不然也不会让金捕头将人带上来。” 金九龄属下:“……” 难道他一直不看地下这事儿有这么明显吗? 恨铁不成钢金九龄:“……” 小道士朝着金九龄挥了挥手:“今日就这样吧,我们明儿见。”

25死不了 两人前脚走,后脚金九龄却派人跟着他们,这一点金九龄倒是做得光明正大,还美其名曰留个人他们身边听候他人差遣。 “头儿想请西门庄主为村民们解毒,若是西门庄主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下便是。”这人跟上来时候这么说道。 小道士还有话想与西门吹雪说,自然不愿意这人这儿监视他们。 “你去同金捕头说,小道与西门庄主既然今晚打算住这儿,就没有打算离开。” 那人一脸为难,看着并没有离开打算。 西门吹雪朝着面前这人冷道:“我们若是想走,你能拦得住?” “请庄主与道长莫要为难下。”那人苦着脸道。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无辜说道“若是我们把你带上屋顶,你自己能下来吗?” 就是刚刚那个有恐高症捕:“……” “不想今夜屋顶喝西北风了,便去找你金捕头,小道不说大话。” 已经有点摸清小道士脾气西门吹雪:“……” 这一语双关倒是妙极。 但这小道士这时候也确没有必要说大话,不管是让人喝西北风,还是承诺不离开。 “与他废话,不如实际行动。”西门吹雪只说了十个字。 小道士当下歪了歪嘴角,笑得无比纯良。 小捕打了个寒颤。 而后西门吹雪与小万戴村子里找了一间闲置房屋打算里头打盹,终于没人来打搅两人 不想这次却是西门吹雪先开口:“你还是打算自己查下去?” 小万戴一屁股坐下,还没坐稳就听到了西门吹雪话,小身板不小心就晃了好几下。 “师傅有命,不敢违抗。”小道士也不瞒着。 西门吹雪看着小道士一本正经脸,想告诉他这事儿危险性,却又不好拆穿他那能害死猫好奇心。 见西门吹雪不说话,小万戴开口问道:“西门兄不欲往下查?若是如此,便……” 西门吹雪自然是知道小道士下半句到底想说什么,他举起了一只手打断了他话:“阿戴,你可记得四年前你救我命之恩。” 这话是告诉他会继续陪他查下去?小道士立刻就领悟到了西门吹雪话中含义。 这人说了“救命之恩”,似乎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那西门兄亦打算与我一起查下去?” 西门吹雪默默颌首。 不知为什么,小万戴心下有了几分高兴。 大概是因为方才他开口准备让西门吹雪自行选择时候,他心中是不想这人离开。 小道士忽然觉得有些玄妙,开始时候,他是百般不愿与这人一道,但经过这一阵子相处,他又觉得有这人一同行走江湖,倒是不失为一件乐事。 而且他们两人总算运气不错,或许后真能勘破此案亦未可知。 “若是西门兄不介意话,我们就这么查下去了。” 西门吹雪看了小道士一眼,不说话。 “那我们还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金九龄?” 西门吹雪点头道:“此事儿得让他们明面上查。” “为什么?” “保命。” 小道士:“……” 这是恐吓吧? 从震惊恢复过来后小道士细想一层,他知道自己武功不错,但对方却是神通广大,比如他能不过几日就让江湖上这么多门派前辈中毒,甚至还不断把药师绑走,甚至有组织有预谋把他们家人给事先放了伪装起来瘟疫村。 之前金九龄曾经说过失踪了药师有八位,比他们之前所知道还要多。 他们下次还有什么计划他们不得而知,但想必又会是一轰轰烈烈又浩浩汤汤计划。 “莫非是魔教?”小万戴喃喃自语道,可是这怎么可能,毕竟他家掌门师伯也不知不觉中毒了,魔教人又是怎么做到?其实开始掌门师伯与他家师傅都怀疑武当山内有内鬼,但后来各大门派都有人中毒后,他们就对这个推断有些怀疑。 “应当不是。”西门吹雪道。 “啊?西门兄这是什么意思?”小万戴不解道。 “前阵子西方魔教内斗,教内元气大伤,此时应当休养生息。”西门吹雪如此分析道。 小道士觉得有理,他没有证据,当然也不能硬栽人家魔教头上。 算了,还是不要妄加猜测,若是他们有下一步计划,总会露出马脚。 “对了,既然证实了这里毒与左右先生丢失毒有关,那他们有顺带着把解药方子写上吗?”虽说左右医圣给他们那张纸是放他这里,可是小万戴对那潦草自己有看没有懂,自然也没怎么研究过。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没写?”他以为那一大张这么多字应该有写吧?“那万一以后还有毒出来,我们又得去找两位前辈一趟?” 西门吹雪觉得“我们”二字尤其顺耳。 “左右先生也说过,他们那些药都是制出来玩儿,有些还没有解药,他们又怎能把方子写下?”西门吹雪顿了顿道,“再说了,那也算是他们私房药方,断不会如此简单拿出来。” 小万戴听得一愣一愣,虽然他并不想将问题复杂化,但……这问题怎么简单得起来!!! “那你有把握给这里人解毒?” “若是能找出那毒,应该可以。” 也对,西门吹雪也说给他几日。小道士点了点头,反正这事儿他不是行家,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他把握。 翌日小道士天微亮时候小道士就醒了,他一醒,西门吹雪也睁开了眼。 小道士听到自己肚子打鼓声音,顺带着有些口渴。 西门吹雪倒是很讲究:“先去洗漱。” 小道士乖乖跟着西门吹雪走,他们一出门不久,就有人出现他们面前。 小万戴瞅了金九龄一眼,又赶紧去寻井去了,西门吹雪自然也没有搭理他打算,金九龄见状,只是不紧不慢跟着两人,连打招呼都免了。 直到小道士从井里打起了半桶水,正想用来洗脸时候,金九龄忽然开口阻止了。 西门吹雪走到小道士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井里水,又拿起一旁葫芦瓢,舀起来嗅了嗅。 “井水有毒?”小道士忍不住问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小道士:“……” 他看着金九龄道:“金捕头方才喝住小道又是为何?” 金九龄眉头皱了起来,却也没有回答小道士问题。 两人洗漱好,小万戴用只有两人音量问西门吹雪:“他究竟担心什么?” “他大抵是认为那下毒之人会井水里下毒,但这三条村里只有这条村是安置药师家人。” 小道士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村里井水下毒?那我们待会就到另外两条村子里看看?”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他忽然伸手抓着小道士肩膀让他挡了自己身前,然后偷偷拿出一瓶小罐子交给他。 “若是我中了毒昏迷不醒,你便将这药喂给我。”他压低声音吩咐道。 小道士无声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身上带了好几个瓶瓶罐罐,他之前倒是没见过这个瓶子。 “这药可以暂时护着我五脏六腑。”西门吹雪解释道。 “放心吧,你死不了!”小道士拍了拍西门吹雪肩膀,小声说道。 站不远处金九龄惊悚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他很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就西门吹雪检查了隔壁村井水以后,很就拿出了几颗药丸,将它们都化了井水里。 “就这么简单?”昨天不是才说要几日吗? 西门吹雪坦坦荡荡道:“我药带不够,这些可以缓解他们中毒情况,先用着。” 金九龄道:“西门庄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管吩咐下。” “我既然答应了你可以解,自然会做到。”西门吹雪道。 “下当然相信西门庄主不会食言。” “那我就与阿戴先行离开几日,两日后再见。” 金九龄:“……” 他还有公务身,根本无法阻止这两人,再说了他轻功也自问赶不上他们,后只好看着两人眼睁睁消失自己视线范围里。 根据他们与左右医圣约定,今日返程话,到那天他们解药也应该做好了。 他们到时候,差一点又着了这两人道。 好吧,还是只有西门吹雪一人。 所幸,他还是挺了过来。 果然如小道士所说,死不了。

26坑死爹的药 那么事情是怎么样发生呢? 大概是因为双方已经认识了——也曾经约定好了几日后回来拿解药,于是管西门吹雪还是有做一些“准备功夫”,可是还是不小心跳进了左右医圣这儿无处不陷阱里。 至于小万戴……还用问吗?其实西门吹雪倒下不能动弹时候,他差点当了垫背,只是他一动,却被人从后鞭子缠住了前臂,管他迅速脱离了钳制,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门吹雪以头抢地。 这姿势……好像是被人刻意从后头袭击了。小道士瞄了地面一眼,果然看见了一颗圆滚滚鹅卵石安静躺地面上。 西门吹雪:“……” 小道士蹲下想要把西门吹雪扶起来,这次没人来阻止他,而他们身后响起了一把饶有兴致声音:“哟,小万戴,你居然又没倒下吗?” 小万戴:“……” 他至今还不知道西门吹雪到底是怎么中药,按理来说,他们进门时候也没沾上什么东西,进来时候这周围药气也不浓,要么就是……小道士看了看地面,这看着没什么奇怪黄土地上散落着某种能让人不得动弹药粉? 右先生调侃道:“西门小鬼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栽了,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能确定右先生是选择性遗忘了他装昏迷那次。小万戴默默想。 但这个话题显然太危险,场三位都是懂药,就他一个门外汉,要是不解释或者转移话题,那么要暴露也就是分分钟事情。 他想了想,伸手将西门吹雪扶到一旁,又伸手拿出了西门吹雪小药瓶。 他正想拧开,只听右先生道:“我若是你,现下绝对不给他乱吃药。” 小万戴手顿了顿,后还是把药给放了回去,他恭恭敬敬给右医圣行过礼,这才道:“右先生可是笑话小道?” “你说呢?” “……小道以为我们已经与先生们约好,怎么知道先生还会送上厚礼。” “你不是没收下吗?”右先生毫不愧疚说道,“我们这儿常年不见人,我们总得试试我们布下防御措施有没有效吧?一个有效,一个无效,这可咋整?” “有效”西门小鬼:“……” “无效”小道士:“……” 他现万分确定,小道士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再厉害解药——诸如他们西门家祖传解毒药也不可能对所有毒物每个反应,小道士虽曾经解释过他家师傅出门前曾经给了他一颗解百毒药,但武当山如果有此等神物,早就被踏平了,还能留给小道士服下? 但如果这与什么解毒药无关,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小道士本身就是百毒不侵体质。 西门吹雪又想起了几年以前他身中剧毒情况,那时候他解毒药瓶子没打开,体内毒却解了,还有据小道士说已经解了毒武当掌门石雁,再加上他们这几次左右医圣这里情形,这么一来……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小道士看着有些为难说道:“这应当不是左右先生药问题,而是小道本身出门以前服用了师傅给一颗解毒药丸,想来才会对左右先生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右先生很怀疑:“世上真有这样药吗?”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无辜说道:“小道不知,但除此之外,小道想不出别可能。” 右先生明显不信,他真相继续打探时候,另外一把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正是左先生,“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 已经地上被晾了很久西门吹雪这下终于完全感受到了来自左右医圣恶意。 怪不得这两人能凑一起,分明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无疑,只不过一个还算是明目张胆,一个却拼命装无辜,看着是好好先生很明理,却有意无意默认了他家另一位无耻行径。 没错,就是无耻小人行径。 但真小人与伪君子,显然都是不能得罪类型。 若是可能,他们以后一定要与这两位左右医圣划清距离,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就算有朝一日不得不见面……他也一定不能再倒下了。 就这时候,西门吹雪听到了一把与两人想必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籁声音:“既然左右先生已经试清楚了药性,不然就给西门兄解药吧。” “这是药,还没起名呢。”右先生大大咧咧摊手道。 小万戴:“……” 他看了一眼眼睛正瞪得圆圆西门吹雪,瞬间感受到来自这人一股又一股森寒森寒冷气朝着自己袭来,好吧,这本应是无差别攻击,却因为两人 “那,西门兄,恕我得罪了。”小道士轻而易举将西门吹雪扛了起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如此对待西门吹雪:“……” 某人不是故意吧?可……按照西门吹雪对某人理解,某人绝对是故意。 左先生目瞪口呆看着小道士:“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力气却这般大。” 小道士还有空闲挥了挥手:“西门兄并不算重。” 西门吹雪:“……” 不要怀疑,西门吹雪正思考等恢复过来踏平这里,拆了他们药炉,毁了两人研究成果,再一剑封喉可能性。 至于某道士,他回头再慢慢炮制。 “那个,左先生右先生,真没有解药吗?”小道士把西门吹雪搬进屋,后还是于心不忍问道。 右先生挥了挥手:“你急什么,他不是死不了么?” 小道士有些着急:“可我们拿完解药还有别事儿,不能耽搁了。若是先生能够立刻把解药做出来,还是先把解药做出来吧。” 左先生伸手戳了戳右先生腰:“别逗他们了。” 有解药?小道士眼睛一亮,面上表情也丰富了起来。 这一下被安置地面上西门吹雪看不见,但站小道士对面左牵黄右擎苍倒是看得清楚,小孩儿看着甜滋滋,让人好不欢喜。 右先生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道:“他又不是昏迷了过去,这药性半个时辰后就会消失了。” 这下小道士也不管西门吹雪了,直接问道:“那左右先生,不知你们答应了小道药做好了没有?这可是用来救命。” 左先生微微笑了笑,面上却又带上了半分愧疚道:“看来西门庄主与小万戴还得我们这儿住一晚。” “明日才能好?”小道士不解问道。 左先生颔首:“是也。” “那……” “留下来罢,他手艺不错。”右先生忽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小道与西门兄只好打搅两位先生了。”小道士抱拳道。 对了,还有一事。 小道士拿出了两人所给那张纸,“先生,我们此番前去查探,进了几条被朝廷封锁了瘟疫村,但西门兄给那些已经昏迷了人把脉时候却发现他们皆是中了毒,他们症状犹如瘟疫,但中毒者呼吸缓慢,不如瘟疫病人一般急促,不知先生能否一并将解药做出来?”他想了想又道:“或者将这解药方子写下来。” 右先生拍了拍小道士:“你若成为了我们徒儿,我们自然能把我们一身本身教授与你。”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 而那一丝机会…… 小道士有些抱歉看着两人:“小道已经拜师武当,自然不能再拜两位前辈为师。” “我就是要与那牛鼻子抢徒弟,他能奈得我何?” 小道士睁大了眼睛,莫非是他误会了这人意思?“小道承蒙两位前辈错爱,实是小道没有一点药理基础,恐怕不能胜任,不若两位另觅……” “你不必这么着急回答,再考虑一阵,待拿到解药再答复我们。”左先生笑着开口道。 “你们先这儿待着,吃饭了我们再喊你们。”两人说着就相伴着离开,似乎是把空间留给小道士考虑。 小万戴彻底呆滞了,他有些弄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过是想要药方,怎么就变成了这两人要让他拜师了? 他下意识看着西门吹雪,却发现对方虽然动弹不得,这人神色现下颇为复杂,让人无法猜透他究竟想什么。 小道士脑子有些混乱,后索性坐了下来,屏息闭目打坐练功。 直到半个时辰后,西门吹雪身上毒散了,小道士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道……我现下应该怎么办?”小道士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开口问道。 西门吹雪:“……” “西门兄?” 西门吹雪又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发出声音。 小道士呆滞了好以下,犹豫问道:“……你不会不能发出声音了吧?” 传说中连环药性? 身体虽然能动,但还是有些虚软西门吹雪:“……” 小道士:“……不是说这毒解了吗?” 看来这药真是坑不死人不罢休。

27 明了 若要问西门吹雪心情,剑神大人方才就已经有将左右医圣一剑封喉心了,这会儿……你们说呢? 小道士很纠结,这根本就是让他连商量人都没有吧? “你说左右先生究竟是怎么想,他们断不会不知我没有多少药理基础,就算真不知,但我方才也解释过了,他们却依旧……”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放桌上茶壶,随手沾了一点水就桌面上写了起来。 小道士走过去一看,只一眼就让他手开始发冷汗,心跳也加速,只因西门吹雪写到:“你体质百毒不侵?” “我……” 西门吹雪又飞写到:“你可以说真话,我不会害你。只需点头与否。” 写完,他目光坚定望向小道士,他用手转过小道士脑袋,让他也看向自己。 “相、信、我。”西门吹雪一字一顿用嘴型说道。 小道士眼珠无声转了转,后默默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面色一紧,又沾了点水,“他们应当也知道。” 莫名小道士想到了试药这两个字,但想想也不对,他百毒不侵话,根本试不出药性。 但是他血却可以解毒,如果这两位打算用他血做研究…… 莫说他本来就不打算拜二老为师,就算方才有些心动,这时候小道士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若是他真做了这两人徒儿,那他秘密定然保不住,接下来也是一堆麻烦事。 “我确无心做他们徒儿,可是若他们执意如此……”小道士平日都挂着一脸甜滋滋笑容嘴角,就算偶尔犯愁也只是变成了一只小面瘫,何时真愁过,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有些不妥。“如果他们对我说,不做他们徒弟就不给解药了怎么办?” 西门吹雪看了皱着眉头小道士一眼,忽然伸手摸了小道士呆毛,不,额头一下——虽然很就撤了去,好像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他飞写道:“你觉得你想太多了。兵来将挡。”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小道士苦着脸想道。 吃饭之前,西门吹雪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可当他运气功来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小万戴看着西门吹雪自己朝着自己身上戳了几下,然后他就听到了西门吹雪清喉咙声音。 小道士:“……” 他明白了,西门吹雪不能说话根本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右前辈点了哑穴,之前他功力没恢复过来,所以根本就注意不到,如果他本人注意不到,那么自己就加注意不到了。 结论:某位老前辈真是童心未泯,不玩死西门吹雪真是誓不罢休,而他……自然也得小心。 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若非需要他们解药,他们现应该下去给阎罗王作伴去。” 相信他,他绝对能理解,如果不是他百毒不侵,那么西门吹雪就是现他。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我身体……” “不是如果。”西门吹雪冷冷道,“他们每一次撒药你都没有任何反应,不说他们,是人都会起疑心。” “可是我不是说师傅给了我一颗药……” 西门吹雪瞟了小道士一眼:“若是你熟知药理,就应当知道世上没有这样药。” 小道士:“……” “即使有,时限也不会这么长。” 小道士:“……” “这就是你怀疑我理由?”小道士不解说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四年前是你给我解毒。” 小道士:“……”这就能看出来,怎么可能? “也许我身上带着解毒药?” “我那时候带了解毒药,”西门吹雪道,“但是你没用,而且你并不知道我身上中究竟是什么毒。” 小道士彻底败了,原来他露了这么多马脚出来。 “放心,”西门吹雪看他神情抑郁,沉声说道:“有我。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都到了这份上,他大秘密也已经被西门吹雪识破了,这人这么说,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但与此同时,小道士也松了一口气。 武当山上,只有掌门师伯和他家师傅知道这个秘密,现又多了一个人。 不,是多了三个人。 想到这里,小道士脸也成了苦瓜干。 “你不必太过担忧。”知道小道士想什么,西门吹雪不擅长安慰人,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 小道士有点不解看着西门吹雪。 “若是他们真要威胁,早方才就不会给你选择,让你有考虑余地。” 这么一说也对,小道士心下略略放松了下来。 “你若不想,也没有人能够迫你。”况且迫来徒弟,这两人会乐意吗? 吃饭时候且看二人表现就是了。 其实西门吹雪分析对,若是两人真想威胁小道士什么,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给他选择权。 小道士身怀秘密,自小就被懒师傅千叮咛万嘱咐决不可对外人泄密,想也知道这个秘密若是被人发现,他早就被人分尸了,还能活这世上? 这两人看上小道士确有自己私心,首先小道士确有一颗救人心,显然这是西门吹雪不可比拟,不过大原因是小道士笑得甜滋滋,一看就很好搓圆按扁,两人没有后代,若是小道士能够做他们徒弟,也算是一件赏心乐事。还有这第三点嘛……抢了丘牛鼻子徒弟什么,一听就很痛。 而这些理由重要性是由轻到重顺序排列。 当然若是小道士知道这真正理由,大概真得哭笑不得了。 左先生手艺果然是极好,大抵是知道他茹素,所以桌上都是香喷喷素斋,那气味儿,一嗅就让人食指大动。 小道士上桌就吞了吞口水,直到左右先生让他们动筷,他才老实不客气吃了起来。 “考虑清楚了没有?”右先生一边吃一边问小万戴道。 “晚辈考虑清楚了,谢谢两位前辈好意,万戴还是不能接受。” “那可真是可惜了……”左先生摸了摸下巴道。 “其实西门庄主对药理颇有研究……”小道士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想继续说下去。 当然他想说,人家未必愿意让他说下去—— “这西门小鬼就算了。”右先生挥了挥手。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三人对话一般。 “前辈真不能将解药方子给我们?”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小万戴还是带起期盼问道。 “也不是不可能。” “咦?” “我们可以将解药所需要药材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只要你们使用以前发誓不告诉对方有什么药材,这样我们可以把方子给你们。” “那……”小道士眼睛一亮,然后说了一句能噎死人话—— “你们能不能把字写得工整些?” 左右医圣:“……” 晚上又发生了一件事。 准备睡觉时候,浑身开始发烫西门吹雪终于发现了晚餐食物有问题。 而且是很大问题。 想当然,小道士又逃过了一劫……

28春.药不是中毒 虽说左右前辈口味偏重,偏生小万戴是个小饕餮,自然吃得津津有味,但西门吹雪口味偏淡,菜肴确可口,可他吃得多还是其中清淡那碟。 起初倒也没什么,就是入睡以前,西门吹雪按着惯例练了一会儿功,体内经脉气血运行之时,一阵又一阵燥热开始往下半身涌去,发觉不大对路西门吹雪立马停止了运功,却也阻止不了体内那古怪躁动。 察觉有异小道士立刻睁开了眼睛,只见西门吹雪额头脖颈上正发汗,双眼睁开时候也带上了赤红,那白皙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呼吸也越发急促。 “莫非你又……”着了两位老前辈道?小万戴同情看着西门吹雪,这下真有些手足无措。 西门吹雪瞪着小道士,似乎看某小道士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之前那些让人动弹不得药粉他都能忍了,出阴招用独门手法点了他哑穴装作是下了哑药他也认了,就当帮这二人试药性,现下他中可是…… 只是西门吹雪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下药。 如果是下饭菜里,他总不可能吃不出来吧? 下半身开始充血,那股热气开始他丹田聚集,这玩意儿效用倒也明显,只要运功,药力扩散越。 他咬咬牙:“出去。” “你是不是中毒了,身上有药可解?”浑然不知危险他立刻去拿了一点水,递给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气得牙痒痒,想着这水也是这两人提供,当下手一拂,小道士哪里想得到西门吹雪会有此举动,那杯子差点脱手,水倒是朝着地板洒下去。 然后—— 水与地上黄土结合后起了一层细碎泡沫,一股白烟冉冉向上腾起。 ——连环连环之后还是连环,只是药性有点不同。 西门吹雪哑声道:“闭气。” 小道士:“……” “我这就去找左右先生。”小道士着急说道。 他转身就走,西门吹雪却抓住了他手臂,但很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西门吹雪手心灼热,他并不单单只是握着他手,而是有一下没一下他手腕上以柔力摩挲。 有些古怪,手腕上带来微妙触感让小道士有些发怔,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小道士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可是大问题于,他想挣脱却无法挣脱得开,他看着不对劲,随即控制着力道将西门吹雪震开,“你中毒了,我这就去他们找解药。” “他们是故意,你去找他们要解药他们会给吗?”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西门吹雪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他们春药,即使你们去找他,他们也会说无药可解。” 第一次见到活。 小道士这回儿真被杀得措手不及,他怔怔望着情况越发不好西门吹雪,以蚊蚋一般:“要不我帮你解……” 西门吹雪低着头,声音很低,“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目?” 就两人尚未想好对策之时,隔壁却传来一阵极其古怪……声响。 喑哑呻吟、暧昧喘息、吱呀吱呀摇床声一点又一点传来,方才两人心神分散自然没怎么注意,但这会儿一停下来,那声音便逐渐清晰了起来。 老不羞。西门吹雪暗暗啐道。 那声音似乎能蛊惑他心神,方才他抓住小道士凉凉手臂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举动,那,听到这样暧昧不清声音,压骨血里药力开始沸腾,蛊惑他心智。 此时他尚能勉强清晰,但……该死两个老不死究竟下了多少药?! 旁边传来声音。小道士脸一红,不敢再听下去,当下就将注意力放向了西门吹雪。 此时小万戴感觉到西门吹雪身上躁动越发厉害,这人虽然一直隐忍着,但不知怎么,连带着房间里又好像热了些。 “你还好吧?”小道士担忧问道。 当然不好。管西门吹雪心里这么想,但却依旧不发一语低垂着眸子, 小道士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出事,当下想要拿过西门吹雪剑给自己来一下,哪知他打算绕过西门吹雪时候,却因为对方身上高热而迟疑了一下,只这一下就被某个已经无法自控人给抓住了机会。 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天旋地转,身上还压了个西门吹雪。 小道士当下有点懵,对方呼出热气喷涌他脖颈上,手甚至有些不规矩摸上了他怕痒腰际,奇异感觉突然袭来,当下就让他身体有些发软,但很他浑身却开始僵硬了起来。 本能他感觉到了这事儿危险性。 若是这会儿他是大姑娘,定然将西门吹雪当做采花贼,但两人都是男……隐隐小道士也觉得其实两个男也行,比方说隔壁那两位正摇着床不停歇左右医圣。 不过就算是再迟钝,小道士这下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不知道是,他想要脱身却也是有一点难度—— 若是平常,小道士怕是压不过西门吹雪,但今日西门吹雪多灾多难,功力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永远别小看一个中了春药还“被投怀送抱”男人力气。 小道士反应过来时候伸手就想点西门吹雪穴道,但他意图很就眼睛殷红西门吹雪识破,青年抓着他手不放,不知怎么还抽空吃了些豆腐,小道士运气狠狠朝着西门吹雪捶了一下,他手这才得了自由。 这时候西门吹雪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这人灼热唇瓣不断蹭过他身上露出皮肤,他身上也被西门吹雪大手碾过不少地儿,这人还扯着他衣物绳带,正朝着他里衣钻进去。 这哪里留得时间给他说废话,小道士虽然浑身被弄得不自,也不知道被吃了多少豆腐,但他还是瞅准了机会,直接朝着西门吹雪胸前穴道点了去,当下西门吹雪就不动了,但这一下,却也是个下策,因为西门吹雪不能动弹过来,狠狠压了他身上。 然后……西门吹雪鼻子撞上了他鼻梁,痛得小道士眼泪花儿当下就飙了出来,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可他不是还没发应过来么,这唇瓣又被磕了一下,一阵铁锈味儿当下就开始小道士嘴里扩散,西门吹雪往一旁滑落时候,又他嘴巴上蹭了好几下。 小万戴一掌把压自己身上西门吹雪推开,舔了舔唇里血腥味儿,一想,这不对啊,他嘴巴都磕出了血,当然不能浪费了。 本来他就是打算借西门吹雪剑抹道口子。 小道士喘着气,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有些衣衫不整,坐起身就用手指往出血那点抹去,可是他抹了好一下,总算发现自己犯傻。 出血伤口并不大,虽然还渗血,但已然不多,而且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也不干净。 小万戴当下就停下了捣鼓,侧身扯过西门吹雪剑,开鞘,迅速自己食指指尖抹了一下。 西门吹雪此时很痛苦,被点了穴他血气不通,总算有点清醒过来,这会儿还懊恼自己失控时候做事儿,虽然看着小道士不怎么介意,可这还是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只是他懊恼时候,却看见小道士不知嘴巴里抹什么,小道士无意翻着他嘴唇时候,西门吹雪倒是看见了内里小伤口,某剑神下意识明白了小孩儿想做什么,但…… 他下意识用仅存不多理智思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抵触心,甚至有点想再尝尝小道士嘴唇味道。 等等,一定是因为药力还影响他心智。 西门吹雪眼珠子不受控制转向小道士,逐渐落了他有些肿起来唇瓣。 只见小道士离他越来越近,就当他唇瓣与小道士脸颊还有不到一寸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他剑开鞘声音。 下一瞬,溢出血珠指尖他面前晃过,接着那手指蹭开了他唇瓣,塞进了他嘴唇里。 温热血液慢慢他口腔里扩散,软软指尖蹭上了他舌尖,这一下却是不知挑起了他哪条神经,让他不受控制吮吸了起来。 这大抵是他第一次半清醒时候吸人血,小道士血似乎有股甜味了,顺着喉咙滑落,让西门吹雪渐渐清醒了起来。 小道士指尖很敏感,若只是滴血倒不会有什么奇怪感觉,只是西门吹雪正吮吸着他手指,舌尖不断蹭过了他指尖,那温软滑腻触感撩得他心痒痒,不知怎么总觉得身体哪里不对。 小道士看了一眼脸色似乎开始正常起来西门吹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点开了西门吹雪穴道。 西门吹雪没有别动作,但他指尖被舔弄感觉却越发变本加厉。小道士发现自己气血开始向上涌,不消说,他脸上一定烧红得厉害。 小道士试着将自己手指抽出来,但只是轻轻转动,却换来猛烈吮吸。 小道士:“……”

29心意 不仅如此,他指尖还被轻轻啃咬了好几下,可都没怎么碰上他伤口。 这些微力道若是知晓*滋味人当然明白此举无异于挑逗,但对于不识*滋味不解风情小道士来说,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种想法—— 莫非他血没用? 但这没道理呀,他既然也没有事儿,吸了他血西门吹雪应该也不会有事儿才对。 小道士心下一颤,正想出手给西门吹雪再次点穴之时,西门吹雪忽然放开了他手指,小道士哪敢停留,当下就抽出了自己手指,见血已经止住了,这才拿了条帕子出来擦了擦。 这会儿剑神大人正闭着眼调息,方才饮了血以后他呼吸已经没有太过急促,又过了一会儿,他体内躁动才慢慢平息过来。 小道士听得他呼吸平稳下来,这才放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睁开眼,看着一脸担忧看着他小道士,唇瓣嗫嚅了好几下还是没说出口,终究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小道士茫然看着西门吹雪,点头又摇头,这到底是好还是没好。 就他困惑不解时候,却又听见了西门吹雪相当压抑声音。 等等,又不行了?小道士连忙将小帕子上结解开,伸出手指又准备朝着剑神大人嘴巴里塞,却看着西门吹雪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必,药已解了。”西门吹雪以只有两人能听见声音低声说道,“这是给隔壁那两人看,待会你点我睡穴。” 经过西门吹雪这么一解释,小道士总算明白了过来,而他心里也默默涌上了一阵感动。 这人想确比他周全,他哪里想过这人会这么做只为了给他掩饰,甚至想也不敢想,有一天会有人因为他而做如此尴尬事情。 而这个人还是看着孤清冷傲西门吹雪,或许用难以置信来形容比较贴切。 将心比心,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想到这一层,即使想到了,也未必会这么做。 这么一想,小道士心下越发愧疚。 “他们也许想知道你身上百毒不侵能否包括春药,也许还想知道你能不能解开来。” 西门吹雪倒是知道这两人对小道士没有恶意,但是他确感到了右擎苍对他几乎要满溢出来恶意,管他倒是知晓,这些药粉确不会致命。 可是这也不妨碍他想给这两人一剑封喉心。 西门吹雪继续隐忍喘息着,心里却正将两人千刀万剐。 前辈怎么了,他这人栽了这些次数,二人早就写进了他黑名单,若不是小道士查案子与他们药与毒有关,这两人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话说回来,若是小道士只对毒无感却解不了春药,那现下两人说不得就床上颠鸾倒凤春风一度了,那春药只管身边有人,哪里管是男是女。 西门吹雪咬牙切齿想,他方才控制不住自个儿时候差点做了某些错事,虽说对象是小道士他心里是无所谓,可是他哪里知晓小道士是怎么想。 当然看着呆呆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介意。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这会儿没有抵触心思,甚至还有些留恋那会儿手下柔韧触感,他那时候虽然没能控制住自己,但全然失控却是当他手碰上小道士身上时候,那样感觉让他爱不释手,加上*逐渐上了头,让他彻底放任了自己。 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尝试过情滋味西门吹雪一时也有些懵了。 小道士哪里敢再让西门吹雪为他装下去,西门吹雪停了下来时候,他当机立断点了西门吹雪睡穴,这才安下了心来。 西门吹雪平日里声音冷得很,这炎炎夏日偶尔也会让他有置身冰窖之感,哪像今日中了那药以后声音,嘶哑压抑却带上了几分莫名感觉,重点是这感觉让他耳根发热,心跳加速不说,甚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若是能早些离开他定然立刻就离开了,不然他还真是害得西门吹雪天天被暗算,以这人脾性,说不得回头就拆了这里皮煎了这里骨。 既然事已至此,小道士当然希望西门吹雪苦心没有白费。 小万戴想了想,赶紧往自己手指上涂上金疮药,他划过刀刃时候伤口并不大,应该不明显才是。 翌日早上西门吹雪醒得并不早,小道士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看着西门吹雪眼睑颤了颤。 直到西门吹雪睁开了眼睛,小道士才道了一声“早”。 “身上可还有不舒服地方?” 西门吹雪本来也只是中了一些春药,虽然药性有些猛,但后来也被小道士解了。 他坐起身,试着运了运气,不知怎么,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你血……” 小道士不解看着西门吹雪,之间他拧着眉头,郑重说道:“除了迫不得已情形,不要再用旁人身上。” 小道士血能救人,却也是他催命符,这一点现下毋庸置疑了。 他说谨慎,只敢用耳语一般声音。 小万戴心里受落,他默默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运气相当不错。 “就算到了迫不得已时候,也不要随便乱用。”西门吹雪不放心嘱咐道,“江湖险恶,你瞅着此间主人便明白了。” 小道士:“……” 早上西门吹雪一见着左右两位前辈一直黑着脸,左先生不停撩拨下,这才冰冷冷回了一句:“多谢先生赐教,西门领教了。” “客气客气,怎么不吃早膳?我做得不好。” “先生厨艺了得,只是西门无福消受。” 右先生打圆场道:“只是一些小玩笑,我们住这儿苦闷,还请西门庄主你莫要介意。” 越看越觉得这人是伪君子。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 小道士管明白这时候插嘴不好,但这时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晚辈也觉得二位玩笑有些过了,昨夜那药实不像是玩笑。” “什么药?”左先生装傻道。 小道士面皮薄,这下也不知怎么开口了,只道:“若是旁人,二位可就害了人家了。” “两位前辈切莫欺人太甚。”西门吹雪黑着脸咬牙切齿说道,“我们来此地便是为了解药,我这也算是承了前辈情,还了前辈恩,请二位莫要再拖延,我们还需拿着药去救人。前辈也请不要忘了先前答应了我们事儿,若要看着我俩发誓,我们现下就能对天发誓。” 虽然西门吹雪这种态度,但两位老人家看着却不介意。 右先生忽然朝着两人抱拳道:“我们说到事情自然会做到,这阵子事情我们向你们配个不是,这事儿只是我们看小万戴有趣,牵连了你。” 左先生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说了两人目,“我们第一次见到小万戴这样人,有些好奇,这是我们不是。你若是待我们身边,定然比你丘道人那儿安全。” 小万戴:“……” 这劝说还真是不遗余力。 “晚辈这儿谢过两位前辈错爱。”小万戴郑重说道。 右先生道:“行吧,那药方子我们已经写好了,今日早膳可以放心食用,不必担心。” 后西门吹雪什么都没吃。 早膳过后,两人一人领了一只走,小万戴跟是右先生,那人拿出几张纸,上面字迹倒是工工整整,“我们只把解药方子给了你,切莫泄露了出去。” “晚辈明白。”小道士恭敬拿过手里方子,又看了几眼。 “若是泄露了我们会知晓。” “晚辈……明白。” “你与西门家小鬼……”右先生一向说话爽直,这时候却也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先生有话便直说。”小万戴睁大眼睛,心里总有些不好预感。 “算了,当我没提过。” 小道士:“……”您也还没提好吗? 小道士鬼灵精很,这时候本能感觉到追问下去有危险,也就点点头,全当自己没听过。 反观小道士坦坦荡荡,莫名他总觉得西门吹雪与左先生谈过以后似乎对他多了几分回避,但此时左右先生拿出了已经准备好药,分别递给两人。 “这药,应当可以解了其他人毒有余了。就当是我们对二位赔礼了。”左先生道。 “这几日打扰前辈了。”小道士客气说道。 “有空可以来看看我们。”右先生道,“若是小万戴反悔了想做我们徒弟,我们还是无任欢迎。” 小道士:“……” 总算离了这条荒废村子,小道士第一件事就是入城将一部分药找人送给自家师傅还有李师叔,已经过了四五日,不知道那些人毒症如何了。 “现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小道士问道。 西门吹雪指了指东南方,“我们应了金九龄要回去,自然是先去找他。” “那找到金九龄以后呢?” “你不是有计划了吗?”西门吹雪斜睨着小道士,“不会又改了吧?”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那就这么说定了?”

30金九龄很忙 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各位看官感受过了没有? 反正小道士与西门吹雪是感受到了。 话说两人安排好了药事宜,又因着荆州封了城,于是两人就买了解“伪瘟疫”毒药材准备赶回伪瘟疫村,但两人走到荆州城门边上时候,遥遥一望时候才发现城门似乎是开着。小道士觉得奇怪,一打听之下才知晓朝廷已经将封城令撤掉了,这回他们倒没有跟同一个人打听——西门吹雪容貌出众出手阔绰,很难让人忘记,回头人家一问两人是怎么出城,显然又是一麻烦。 两人扎人堆里正打听着呢,哪知西门吹雪就发现了金九龄独身一人朝着城门里走。 “我们进城。”西门吹雪提示小道士看着金九龄离去方向道,“金九龄出现此地儿,一定有他目。” 小万戴自然没有意见,两人虽然拎着大包小包,不过不远处就是西门吹雪家药铺,两人分工合作,所幸金九龄进城以后踏踏实实走路,没有人家借人家屋顶做通道,所以西门吹雪放好了药材,很就跟小道士人家屋顶上会合了。 两人跟了一会儿,没能确定这金九龄究竟想到哪里去,但正当他们经过一条聚满商户商业街时候,一阵打斗声忽然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很他们就发现金九龄步子越迈越急,两人心领神会,也不追着金九龄跑了,直接朝着那声响处过去。 有时候就这么碰巧,他们循着声响方向过去,有人从声响发出声音而来,这么巧就迎面碰上了。 有杀气。西门吹雪下意识做了一个拔剑动作。 小道士定睛一看,那人还提着一把滴着血剑架着轻功朝着他们而来。 西门吹雪拔剑必然见血,小道士不想他伤人,只好也拔出了他小木剑。 时刻准备着。 “西门兄,莫冲动。”小道士其实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 那人看见他们站屋顶时候虽然一怔,但随即却也不闪不躲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一看便是来势汹汹。 小道士冲了前头,将西门吹雪挡了后面。 只听金九龄喊道:“小道长,莫让他跑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金九龄声音刺激,那人不由分说提剑朝着小万戴刺来,但怎么看也不像有章法打法,而且每一招都朝着小道士死穴刺来,这人打法确像是不要命了,因为他攻击别人时候并没有放手,一下便将自己弱点暴露无遗。 只有近身,小道士才发现这人身上早就染上了血,每每旋身,屋顶上便晕开一朵血花。 只是他剑也没有章法,初始自然沾了上风,这几下也让接招人自乱了阵脚,小道士倒是没乱,就是他处处留了手,缠斗了十几招,却也没能将人拿下。 西门吹雪本来也打算参与当中,这人先出了招,他们一对二也不算人多欺人少,但小道士他准备拔剑以后先祭出了他小木剑,这一举动便是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于是西门吹雪也就直接站一旁了。 金九龄上来时候,小道士已经从落入下风渐渐与那人打成了平手,若不是这人不要命打法,小道士早就制住了他。 这人武功虽好,但却后劲不足,加之受了伤,再加上屋顶上已经站了三个高手,金九龄看明了形式,旋即朝着他喊道:“你跑不了了,还不束手就擒?” “金捕头何不去助阿戴一臂之力?” 金九龄看了闲闲站一旁西门吹雪一眼,哪知就听到西门吹雪道:“我若拔这把乌鞘剑,必然见血,金捕头是想活捉,还是尸体也照拿回去交差?” 金九龄:“……” 见金九龄加入了战局,西门吹雪朝着小道士扬声道:“阿戴,这里就交给金捕头。” 金九龄:“……” 与小木剑相比,自然是精铁炼制宝剑刺眼些,这人见另外一把宝剑加入,似乎就理所当然转移了目标,很金九龄就与这人纠缠了起来,小道士看着自己似乎能功成身退了,也就真把战场交给了金九龄,自己退回了西门吹雪一旁。 金九龄:“……” 于是金九龄不仅要独自应对着疯子,还要听着后面两人窃窃私语。 诸如“这人不要命了吗”、“看他招式并不像是想逃走”云云。 倒像是…… “他一心求死。”西门吹雪道。 金九龄心一凛,差点就被刺中了肋骨,他一闪身,身上外衣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若是西门吹雪说是真,那他就让他死了。 “小道长,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他打够了。”小道士感叹道。 金九龄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而此时这人听到金九龄话,速度又再次了些。 西门吹雪补刀:“就是你不助他一臂之力,不出十招这人也必然败于金捕头手中。” 金九龄:“……” “但金捕头想活捉。”小道士叹了口气,随手从兜里掏出一铜钱。 他比划了一下,看准了就朝着这人面门扔了过去,这人虽然一直与金九龄你来我往,不过一枚从他正面飞来铜钱他还是能注意到,想当然尔他下意识挡了一下。但这人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这一挡小道士便抓住了机会,加了内力将第二枚铜钱朝着这人急速掷去,这一下,这人被制住了穴位,不得动弹。 金九龄不知小道士这一手,那剑差点没刹住,只得硬生生改了剑路,将本来朝着这人丹田剑往他右路滑了五寸,这才避过了这人要害。 金九龄收了剑,将人锁了起来把人交给了一旁手下,这才走到了一直站一旁西门吹雪与小万戴跟前。 “小道长好功夫。” “金捕头过奖了,后金捕头一招亦是让小道叹为观止。” 西门吹雪:“……”这是讽刺吧? “不知小道长与西门庄主怎么会此地。”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们正好看见金捕头来了着,想起先前承诺,便找来了,哪想到碰上了这茬。” 虽然这解释没有什么不对,但小道士必然只说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金九龄大致也能猜得出来,“果真是巧了,若是两位尚未用膳,下请两位到隔壁饭馆吃一顿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道士肚子确开始奏乐打鼓了。 金九龄选了一个包厢,还楼下时候事先点好了菜,待三人落座,金九龄便直奔主题:“二位方才说起了承诺,是否已经将解药配好了?” “金捕头无须担心,这药已经配好,只要你拿去混入他们井水里,不仅可以解毒,还能强身健体。”小道士想了想,又道:“你们若是渴了也可以喝。” “如此甚好。”金九龄看着两人。 “那药我们放了他家铺子里了。”小道士摊了摊手,“只能劳烦金捕头待会随我们走一趟。” “你们不去?”金九龄诧异问道,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想跟他合作,这样举动,看着倒不像。 “这药若是没效,我负责。”西门吹雪沉声道。 “我们还有点事儿要办,”小道士面上带上了愧疚,“西门兄医术了得,想来不会出了错。” 金九龄推了推手:“切莫误会,下并非不信西门庄主,此次若非庄主帮忙,恐怕我们还不知有人存心借了瘟疫闹事儿。” “那就好。”小万戴松了一口气,“此事还需金捕头多费心了。” “小道长客气了,这本就是分内之事。金九龄此谢过二位鼎力帮助,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下地方,管说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么我们就先谢过金捕头了。” 金九龄选饭馆倒也还不错,菜色素净也不油腻,小道士吃饱喝足还打了个膈呢。不知为什么,金九龄也没去结账,起身就走也没人拦着。 小道士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想起了他龟孙大爷那记账,想着金九龄或许也大同小异,说是他请,说不得就是六扇门结帐。 三人并肩走到了西门吹雪药店里,此时人不多,西门吹雪到了内堂,小道士则前厅负责招呼金九龄,不多时西门吹雪拿着一包药出了来,分量倒是明显比他们拿来少。 小道士眨了眨眼,并没有说什么。 西门吹雪交代了金九龄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把药带走了。 小道士这才问道:“我们带来时候可不少,”因为他们那时候没打算进城,所以还多带了一些,“这么少,金九龄那儿够用吗?” 西门吹雪又拿出了几包药,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不是打算跟着去吗?” 此时小道士现真有一种“知他者,莫过于西门吹雪也”感觉。 但他却不怎么了解西门吹雪,这也是大实话。 其实西门吹雪也不甚放心,他们将药给了金九龄,却不得不堤防已经注意到金九龄这里行动人使诈,所以小道士打算私底下查,他是举手赞成。 两人并没有直接跟上金九龄,而是从另外一条路绕到了村里。 不想却被他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金九龄手下似乎正转移这些药师家属,这又是……为什么呢?

31突破 两人本意是绕远路进村,哪知道会这条“远路”上看见这茬,离他们不远处几个捕正将人装车。 小道士越看越不对头,戳了戳西门吹雪问道:“金九龄早就打算把人运走了?” “他这么做必然有他原因,或许下毒人已经注意到了六扇门举动。”西门吹雪猜测道。 小万戴眼珠子一转,明白了过来,看来金九龄并非有意瞒着他们行事,只是见他们做了撒手掌柜,便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们。 道理上他能明白,如果他是金九龄,估计也不会将此事告诉自己和西门吹雪,不过他始终还是……“我对金九龄此人没有好感。” 不知为什么,小道士就是这么觉得,从第一次见到金九龄时候就不大喜欢这个人,如果说还有什么人给他同样感觉,也许就是他师伯木道人。 这时候说这个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他却对着西门吹雪脱口而出。 西门吹雪一怔,不知小道士怎么挑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话,他看着小道士,却发现小孩儿表情并不像说笑。 小道士说完也没多加解释,但西门吹雪本身就对金九龄无感,其实看他之前对金九龄态度小道士应当就该明白他站是哪一边,就算小道士并不占理,西门吹雪也明白自己坚定站了小道士这一边。 ——嗯,有句话说好,那啥就是盲目了,别真不相信。 “以后少来往便是了。”西门吹雪淡淡说道。 ——后来小道士才发现西门吹雪话里指还不止金九龄,还包括其他人,但目前小道士还是没有这样自觉,因为此刻他还为了自己多了一个可信友人感到庆幸。 小道士瞟了一眼西门吹雪,只见这人依旧面无表情,但不知怎么,他看着这人就有一种可靠感觉,他想,这也许是因为他打心底里相信这个人了? 这一点让小道士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管早就知道这个人危险,但这人给他感觉与金九龄、木师伯不同,一种莫名感觉让他从一开始就想远离这人。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他后选择还是信任。 他正想着,衣角却被人扯了扯——其实无须西门吹雪提醒,从另外一头突然杀出一拨人弄出动静就已经打断了他思路。 面前有一树枝将他视线挡了一些,小道士侧身才能看清楚下头战况,他脚步些微移动,总算找到了一个适合位置,可这却让他站得有些偏了,不过倒也不至于站不稳。 正当他还微调自己位置,下一刻却发觉了自己手腕被扯住了。西门吹雪给了他一个好支撑点——这人比他高出一个头,正好没有被树丫挡着烦恼,于是小道士也放心由着西门吹雪拉着。 不知西门吹雪是不是觉得拉着手腕不合适,没两下就朝着他手掌握去,形成了牵手之姿。 下面人打得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六扇门这次派出来运人捕似乎都是高手,比起上回还需要金九龄打掩护、还有恐高症那个小捕要好太多了,至于来抢人看着就有些逊色了,虽然是练家子,但是只打了一会儿,被制住就有一半了。 这种明知六扇门会赢情况下,小道士与西门吹雪都没有打算出手,不过变数很就发生了,那些人并非空手而来,见打不过了便出阴招。 趁着六扇门捕不注意,一人掏出了一个纸包,小道士见状不对,正准备出手相助,但有人比他—— 肉眼可见一块石头朝着那人手上麻穴打了过去,下手极其精准,当下那人药粉整包脱手,不过也因为这人并没有来得及打开,所以这药粉果断起不到任何作用。 金九龄到来让本来就一面倒局势越发倾斜,但这些人不愿被活捉,已经有好几个被压地面上人咬舌自了。金某人想要制止却来不及,当下也懊悔,怒声告诉其他属下捉住时候立刻点他们穴道,不要再让他们寻死,只是这一下,却惹来了一点反效果。 点穴二字像是钳住了这些捕脑袋,反倒是缚手缚脚起来,这么一来,却让本来就准备撤退人找到了机会。 有人趁乱砸出了烟雾弹,用明显压低了声音道:“走。” 就此时,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大喊道:“头儿,你们哪儿?没事吧?咳咳咳咳……” 这些烟雾不仅干扰了视线,还呛得下面人不断咳嗽,所幸起威力不大,并没有祸及上头两人,小道士眯着眼倒是看清楚了那些人撤退方向,正想追过去时候,却听到下头传来对话—— “头儿,追不?”其中一人问道。 烟雾未散,金九龄勉强睁开眼却也看不清贼人从哪个方向离开,正想开口指挥,此时却听到方才才来那人道:“头儿,别追了,牢房那儿出事了,刚刚抓到那个杀人魔杀死了好几个同僚跑了!我本想让头儿再分几个人手过去,没想到这边也出事了。” “头儿,那现怎么办?还追不追?” 有一人道:“怎么追,你看见他们从哪个方向逃了吗?” 而金九龄回应则是直接朝着树干狠狠砸了一下,“不追了,反正现下已经打草惊蛇,我们立刻将人带到安全地方,他们若是要来自然还是会来,我待会就去请上头再派几个人手过来。走!”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小道士被里头信息量给镇住了。 一边是有人来劫人,另一边是有人走犯,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真是没法两边兼顾了,只能挑着要紧干了。 不过金九龄选择不追,他却是知道那人逃走方向,至于那逃掉杀人犯本来就与他们无关,除非这几件事本来就有关联。小万戴怔了怔,却觉得这不无可能。 金九龄已经下令撤退,但未免被他们发现,小道士和西门吹雪都没动,等他们走远了以后,才迅速朝着贼人撤退方向走。 小道士见四下无人,便提出了自己疑问:“这几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同一群人做?” “此话怎讲?” “那人虽然看着表面上与瘟疫村事情无关,但他出现就很蹊跷。”小道士虽然也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可是当一个念头萌发时候,有时候是不可自制寻此想下去,“算了……我们先去追人吧?” 虽然小道士只说了一半,他却是明白了过来,并且还顺着小道士思维往里面想:“你意思就是你不要命人是为了分散金九龄注意力才出现?” 等等,西门吹雪想到了一个细节:“六扇门里有内鬼。” “咦?”小道士脚步差点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道:“方才投掷烟雾弹人你看见是谁了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你意思是六扇门里人?”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若是如此,那么这几件事虽然看着没有联系,却并非如此。” 小道士想了想:“可是我真制住了那人,那人又是怎么逃脱……” 西门吹雪只说了三个字:“有内鬼。” 小道士:“……” 小道士思维正不可控发散,从一开始他掌门师伯中毒,他们就怀疑武当山上有内鬼,如果真如此,能不能说这人或者这个组织势力已经扩散到了江湖各个帮派?现连六扇门都有他们之中人了,难不成只有魔教他们才没安插他们势力?或许连魔教都…… 细细思量,恐怖至极。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小道士一路想着事儿,虽然还是有方向,但偶尔还是不小心跑偏了…… 此时,剑神大人作用就很明显了。 总之,小道士回过神时候,他手又被西门吹雪明显比他宽上许多手给握住了,就像西门吹雪前头给他把方向,他负责走神…… 咳,没有事,他自问一心二用本领还是有。 两人一路从小树林追踪到一条小溪时候,发现了剩余几个人行踪。 这几人速度穿越了小溪到了另外一头,然后速度沿着小溪下游走去,而越往下走,溪流越发湍急,小溪宽度也逐渐增加,很他们就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前方无路。但是溪流左边悬崖边上却隐约能看到一条狭小小径。 “现怎么办?”小万戴扯了扯西门吹雪衣角,“我们对这地儿不熟,万一他们走得地方有危险。” 确不熟,他们压根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通到哪里去,就算他们选择了一个方向,万一其中山路九曲十八弯,根本不是这个方向,他们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可是如果跟上去,前方危险未知,这也是件麻烦事。不过都跟到这里了,不跟着他们走小道士觉得不大甘心。 还好这几个人武功都不高,虽然有地利之便,但只要小心些他们未必能发现他们。 西门吹雪看了小道士一眼,然后拉着他往前走:“跟上去。” 他想得没有小道士复杂,这几个人武功不高,要是被发现直接横扫了也成,抓住一个让他生不如死也是简单至极。

32路遇陆小鸡 说到追踪技术,虽然两人武功都还不错,寻常有遮有掩地方自然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现下情况又有些特殊。 穿过悬崖小径后,他们似乎已经到了山下,这么看来倒是一条下山捷径。但显然他们还没出山,虽然前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但怎么看都不好走。这里片草丛生不说,前面几人走是隐隐约约一条人为开凿出来小路,但说这是被修整过也不然,“小路”上荆棘也不少,若是一个不小心,穿越过时候便会弄出声响,前方几日显然是受过训练,根本不会弄出意思声响。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跟后头不得不谨慎小心,他们不能靠得太近,又不能另辟蹊径或者从高处跟踪免得暴露行踪,这条路大概真是小万戴有生以来走过难走路径了,还真别说,后虽然有惊无险,但他还真不愿意再走一次。 好不容易越过了这条荆棘路,几人这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与小道士也总算找到了隐蔽落脚点——一棵大树远距离观察几人。 他们停下地方是一个宽度还不小幽暗深潭,此处湿气与寒气扑面,周围不少植物都因为没有阳光照晒且湿气太重而枯黄,仔细一看,几条细细溪流也一同汇聚此处。 这几人先是警惕望了望四周情形,没见着人才开始用剑拨弄一大处藤蔓,拨弄了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了一处阴暗通道。 若是再仔细一看,就能看见里面有些污水流出,只是排量不多,又被藤蔓遮盖了,所以方才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是排水沟。”西门吹雪小道士耳畔低声说道。 小道士躲了躲,找了一个不会被西门吹雪呼出热气弄得心痒位置,下意识反问道:“此处怎么会有排水沟?”但小道士很又明白了过来,这座不知名山临近城镇便是荆州,若是有地下排水沟,一般也只有荆州有。 所以他们目地应是荆州,但大问题于荆州这么大,他们又如何知道他们到底是想去哪儿? 而那里究竟是他们据点,还是别其他什么。 可是这跟还是不跟,又是个大问题。 此处这么隐蔽,能以此做通道,自然应当不会是一处细枝末节,说不得还能带着他们找到这群人老巢。 但如果跟,这里比起前方森林还要难行,易发现,若是两人真被发现,前面遭苦岂不是白费了吗? 小道士很纠结,西门吹雪心下明白小道士顾虑,见他如此,便待几人进去直接扯着小道士也一同进了去。 这种时候,小道士就觉得有西门吹雪真好。 他们这下越发蹑手蹑脚,屏息闭气,只是走到了这里,前面那几人就已经放松了警惕。 如此甚好,他们只要小心一些,基本就不会暴露了行踪。 只是这里幽闭气浊,脚底下湿漉漉都是泥泞,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就算不沾上,那双白鞋出去以后说不得就成了一双污鞋。 咳,原谅他又想歪了,只是这地方实没有什么要注意,前方人弄出声响不小,只要细心注意便能知他们走向了,别说现下还有西门吹雪情况下。 但若是西门吹雪不,只有他一人情况下…… 小道士怔了怔,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开始有点依赖西门吹雪了。 这一路上,虽说两人是结伴而行,但许多事情都是西门吹雪告诉他,若非西门吹雪,他根本查不到这么多事情。 如果以后就剩他一人,或许他就会如同盲头苍蝇一般江湖乱闯。 总觉得还不如回武当山练功。 小万戴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又一眼。 直到剑神大人终于不解回瞅了他一眼。 但显然此时二人只能面面相觑,无法顺利交谈。 此处回音极大,极小交谈声亦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似乎为了验证这里回音,前方陡然出现了一阵异常响动,西门吹雪立刻拉住了小道士隐蔽一旁。 这是小道士第二次被剑神大人压得有点呼吸困难,他虽然不敢挣扎,但却轻轻推了推西门吹雪抗议,总算夺回了一些空间。 此时西门吹雪比划了一下让小道士仔细听听前方发出声响,窸窸窣窣声音倒是证实了这里就是他们要出去时候。 小万戴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他们走路程与时间记下,待前方声响消失了以后,两人这才分离开来。 他们走到那几人出去地方观察了一下,依旧不敢大声说话小道士细声细气说道。“我们也要跟着上去吗?”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我方才见了好几个岔口通到别地方,我们到下一个岔口再回头推算这是哪儿。” 小道士不得不佩服西门吹雪心思细腻。他记下时间与路程方法其实也是不错,但西门吹雪这个方法显然简单一些。 除却他们出去时候被人看见了这点比较不顺,其他倒是顺利。 他们不知这些排水沟究竟通到哪儿去,算是冒险一般选了一个近岔口,上去时候正好碰见了两个人正笑吟吟看着满身污垢两人。 其中一人笑嘻嘻对另一人说道,“6小鸡,这里有两个傻子早你一步爬进了这臭水沟里,他们现下可是浑身臭气,你还想进去吗?” 被称作“6小鸡”人苦笑一下,道:“进,怎么不进。好不容易查到这儿,总不能让线索断了吧?”他又对西门吹雪与小万戴道:“两位兄台若是已经用完了,便请借过一下。” 这人眉很浓,但嘴上修得很整齐两撇胡子才是让人无法不注意地方,就像人家只有两条眉毛,他却有四条。 另外一人身形矮小,咋一看着有些贼眉鼠眼,但他笑容却可称得上豁达。 奇怪一点是两人并没有对两个离奇从排水沟里钻出来人指指点点,还让他们让开。 “6小鸡,说好了你自己进去,我可不陪你。” “6小鸡”啐了一声:“谁让你只猴精陪,早让你别跟着我走。” “猴精”不甘示弱“呸”了一声,“要不是我你能查到这儿?” 活脱脱一副欢喜冤家样子。 小道士看着有趣,西门吹雪却想拔剑。 他一动,小万戴也就看出了一二。 西门吹雪说过他拔剑便会见血,此时剑神大人身上杀气渐盛,只是前面这人并不慌张,小道士也探不出这人底儿,于是他只好扯着西门吹雪手往一旁走了几步,让出了排水沟入口。 猴精这时候忽然大神嚷嚷道:“咦,6小鸡有杀气你感觉到了没有?如此一来,我就不能留下来陪你了,别怪我先行一步。” “好走不送。”“6小鸡”挥了挥手。 这“猴精”当真说走就走,他轻功极好,小道士不过眼睛一花,这人身影就消失了。 这样轻功,小道士自愧不如。 剩下三人看着都有些尴尬,西门吹雪身上一直散发着寒气,小道士出来时候看见有人时候本就已经有点懵了,又听到了方才两人对话就越发不知所措,于是长着四条眉毛某人只好负责活络气氛:“下6小凤,正想下去玩玩,两位刚从下面上来,不知有什么心得可以告知下。” 小道士:“……” 臭水沟能有什么心得? 于是小道士说道:“能不下去好不要下去。”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好玩。” 6小凤:“……” 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小道士这是已经有些语无论次了,这人分明刚才说“我查到这里,总不能断了线索”云云,不知道人还以为小道士这是装傻充愣呢。 不过这人自称6小凤,他确听说过这个人,据说此人有四条眉毛,看着倒是合理。 “方才多有得罪,两位不要介意,请两位当做没见过我,我也会当做没有见过两位。” 说着他迅速钻进了入口,没给两人反应时间。 好半晌小道士才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跟我们查得同样事情?” 西门吹雪嫌弃抖了抖自己衣裳:“相去不远。” “那我们先去换身衣裳?”小道士眼睛睁得大大提议道。 西门吹雪自然是赞同,他们不仅换了身衣裳,还洗了个澡,这一下已经去了半个时辰。 衣裳是药铺掌柜给二人准备,小道士身上穿不是道袍,有点不习惯。 “道袍有些扎眼。”西门吹雪如此解释道。 可是他小木剑也很扎眼啊,这么久以来他就没见过背木剑。 其实土豪什么其实还是颇有用,因为当他还纠结身上衣裳时候,一张荆州地下排水通道示意图就放了他们面前。只是如此机密图纸掌柜是怎么弄到手?一时间小道士不得不对这里掌柜刮目相看。 这下连推算都不用推算了,三两下两人就找到了那些人出去位置。 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根据掌柜提供资料,那里就是本城繁华商业街。 没错,就是他们上次跟踪金九龄,顺带还抓住了一个不要命犯人那条商业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 怪不得方才他们来时候,看着隔壁这么眼熟呢。

33情侣装神马的很萌哒 两人看好了地点决定了出发,西门吹雪似乎觉得小道士木剑显眼,还专门找了来一个剑套给小道士,这么一来别人就只能看见小木剑形,无法看出其中物。 临出发以前,小道士还是有点不自扯了扯身上衣裳,眉宇间带了点犹豫:“我们就穿这身去?”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不说话,似乎问“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小道士看了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白衣裳——只是他小了一号——有点小纠结,他没有西门吹雪强迫症一般穿白衣嗜好,但让他穿白衣除了有点别扭就没有其他了,可问题就出他们方才是从污水沟上来,结果不是也很明显咩?刚才洗完澡出来时候西门吹雪整个人红彤彤就差把自己洗脱一层皮了,之前穿了那件白衣裳早就让人处理掉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这白衣看着无暇无垢,沾上了污渍自然很可惜。算了算了,反正什么衣服到了臭排水沟里下场也只有一个,这么一想小道士也不想了,反正不就是两件白衣裳吗?西门吹雪这个土豪也应当不会意就是了。 西门吹雪这一回没法看出小道士究竟想什么,不过小道士与他一样穿着白衣束了发,没有带道帽样子倒是很顺眼,让西门吹雪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你不习惯?”其实西门吹雪还是看出了一部分问题。 小万戴怔了怔,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师傅也说过让我不要总是穿道袍。” 西门吹雪:“?”剑神大人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小道士不穿道袍应当穿什么? 小万戴也没多解释,径自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念叨道:“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去应该还来得及,无量天尊,希望一切顺利。”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道士一句念叨还真有天尊保佑,他们这一程确很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得让他们有点傻眼,起码一点他们白衣裳都不怕被弄脏了——只要与刚从底下上来6小凤保持一定距离,这样他们白衣裳都能保住了。 话说他们到了目地上方屋顶时候,下方确没有人,但他们却正好碰上坐屋顶上望着天空发呆“猴精”。这人倒是很警觉,他们一来,这发呆症状也消失了,还直冲着他们笑。 “咦,你们也来这里看云吗?今天云可真美,那块像不像小鸡仔中间破了个洞?再大一些说不定肠子也要跑出来了。”某“猴精”没有半分正经,张口就凶残得不得了。 西门吹雪、小万戴:“……” 这人刚才与6小凤是同伙,其实仔细一想倒也能联系起来,他们查那些黑衣人正好查到了这里,6小凤如果也抱有同样目,那么刚才他们遇到他时候,6小凤行动应该跟他们是正好相反,他们打算从地面查,这人直接跑到地下排水沟去查探。 这里前方是荆州大一座青楼,此刻正是光天化日之时,卖笑烟花女子都还未出来,也尚未有庸俗脂粉客叨扰,清净得很,却是不知谁这么好雅致,清幽古琴声铮铮,听着也是悦耳舒心,若是平时,“猴精”这此赏云借口看着倒也说得过去。 但现他们很明显查得是同一件事,现问题又冒了出来了,既然他们都是查这件事,这两人还故意搭讪他们,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敌还是友? “猴、大侠?”小道士看了没有开口西门吹雪一眼,这才犹豫着开口道。 某人立刻炸毛了:“什么猴大侠,本大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司空摘星是也。”他倒不是怕亮出名号,只是他亮出名号过后,眼前这两个人冷淡却让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虽说他绝对不能称为大侠,但是一般人听到他姓名后几乎都会出现几分诧异,而后避之不及,这两人现就木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 当然司空摘星如果知道这两人心里究竟想什么大抵会一口学喷粗来—— 某比较面瘫西门吹雪心里想是:“哦,这人原来就是司空摘星,反正他和小道士身上也没什么可偷,不要紧。” 而缺乏江湖只是小万戴想却是:“司空摘星是谁,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客套一句‘久仰’?” “司空大侠,”小道士带着歉意抱拳道,“敢问一句,你这儿是等6小凤6大侠吗?” 第一次被一个江湖菜鸟喊大侠司空摘星虽然心里还暗爽,但此时却下意识“哼”了一句,死不承认傲娇道:“谁说我等6小鸡,我赏云不行么?” 小万戴正想说话,却听西门吹雪插嘴道:“他让你此处接应他。”这句话中并没有带上疑问,却是言之凿凿肯定句。 司空摘星睁大了眼睛,挥了挥手道:“你们可别胡说,什么接应不接应我不清楚,你们若是路过就赶紧走,别妨碍我这里听曲赏云,破坏了我雅兴。” 但他话音刚落,地面上忽然传来一点声响,听起来极其微弱,但却颇有规律。 司空摘星面上当下就凝重了起来,也顾不上两人,三两下就从屋顶上跳到了地面,西门吹雪与小道士四目相对后,也一起跳了下去。 只见司空摘星排水沟出口上捣鼓了一下,很就把出口打开。 他刚一打开,就连退了三大步,还带上了轻功,像是遇到了鬼。 6小凤一出来就看着捏着鼻子嫌弃看着他司空摘星,当下没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事先把锁打开?” “喂,你进去多久我就这里等了你多久,”司空摘星不爽道,“等等,你别靠过来,这比你上次踩了狗屎还要臭。” 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6小凤听到司空摘星这话还故意招了他一下,接着就看到了站不远处两人:“你们……” “6大侠,又见面了。”小万戴朝着6小凤招了招手。“方才没有自我介绍,小道乃武当丘万戴,”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发现这人没有要搭理西门吹雪意思,只好说道:“这位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6小凤听到后者名字时候稍微怔了一下,但很就反应了过来。 眼前这组合,看着有些离奇。 6小凤若有所思看着两人,直截了当说道:“看来我们目是大同小异。你们也是查药师查到这儿来吧?”他顺手把门关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 这一点有点奇怪,小道士默默想,那些人应当是从这里出来,等等……这道门是锁上?那么也就说明他们并不是从这里出来? 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才道:“实不相瞒,我们确是查药师查到了这儿来。” 6小凤摸了摸修得很整齐两撇胡子,费解道:“那你们刚才是知道这里被锁上了,才从另外一个口进去吗?”他们从另外一个口进去原因是怕张扬,就怕这里一下去就碰上那群人,那么眼前这两人呢? 这其中原因有点难解释,不过小道士还是可能长话短说把他们从另外一个口出去原因说了一遍。 6小凤眉头皱了皱:“看来你们没有发现这其中秘密。” 小万戴还是没明白其中原因:“我们是跟着一群黑衣人过来,到了这里他们就停下了,那这里是一直上着锁吗?”如果一直上锁他们是怎么出来?他们那时候确听到了响动啊。 “如果不是上面,那便是地下。”6小凤看似随意道。 小万戴望着6小凤,心知肚明这是对方有心合作意思,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 “所以他们与地上无关?”小道士试探着问道。 西门吹雪这时候道:“也不然。” 司空摘星方才没有说话,这下看着几个人磨磨蹭蹭试探来试探去觉得一点都不痛,当下咋咋呼呼道:“6小鸡,既然你想与他们合作,就不要像个路人一样婆婆妈妈半天说不到点子上,赶紧把你刚才遇到什么看见什么说出来,说不得人家还能给咱们提供些线索。” 6小凤看了西门吹雪与小万戴一眼,这才把刚才发现说了一遍。 原来6小凤方才一路从那边过来确没有多少发现,但是他这里徘徊了好一阵前后也找了一遍都没发现,忽然想起了这个出口一直被锁上一茬,既然这里一直被锁上他们当然上不来,这么巧他回到这个出口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类似机关东西,于是6小凤断定他们据点应当是比排水沟还要下下方。 6小凤说完,看着站不远处三人:“话说你们能站得近一些吗?站这么远我有点不习惯。” 小道士与西门吹雪倒没动,但司空摘星又远了几步。 小万戴偷偷拉了一下西门吹雪:“那我们现应当怎么办?” “既然6大侠已经下去过了,不妨再下去一次。”西门吹雪朗声道。 小道士呆了呆,后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34一定是他们救人的方式不对 6小凤当然也觉得不好,不过显然小道士这话有点客套——若是真不好,自然不会带上后疑问语气,但总是比隔壁那个大冰块要好些,这人连装装样子都不屑,直接打算把他再推进污水沟里。这目性过于强劲,让他有想把正犹豫着小道士一块拖进去冲动。 6小凤眼珠子一转,分外严肃看着小万戴道:“大家目虽然大致相同,但其中有没有差我可不知道,若是只有我一个人下去,带不回你们想要消息,可不是你们白白浪费时间?” 小道士听着觉得有理,于是问道:“6大侠,你确定他们都排水道下方?” “除非他们能穿墙,不然只能遁地了。”6小凤摊了摊手,表示你们倒是可以爱信不信。 “少废话。”司空摘星忽然道,“下去探路还得要人陪着,6小鸡你也太不爷们了。” “猴精,你嫌我臭我可以去沐浴,别那儿拐着弯子变着法子想将我推进去。” 司空摘星那点心思被6小凤点中也不心虚,当下越发没脸没皮道:“反正都已经臭了又得再进去,你先去看看,若是有事儿我们也好接应你,这样吧,回头我给你弄身亮丽光鲜衣裳,保管你穿出去玉树临风,那些花姑娘使出吃奶功夫贴上来。” “你滚!”6小凤被司空摘星这个猪队友给气得半死,胳膊肘只会往拐外,诚不坑他也! “这可是你说?” 说完司空摘星窃笑着就想偷跑,6小凤拿这么容易让他走,当下就拿出一枚铜钱,“你跑试试看。” “行啊,看你铜板,还是我轻功,输了请酒喝。”话虽如此,司空摘星却没架起轻功,虽说他还是离得6小凤有三丈远。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半分没有讨论要紧事儿意思,小万戴虽然看着有趣,但也不好这多耽搁时间。他与西门吹雪来本来就是想查一下这里究竟有什么,没想到一来就碰上6小凤告诉他们他们据点或许就下头,这一下他们连查探一番都免了。 “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倒也是有个照应。”小万戴扯着西门吹雪衣服小声道。 司空摘星耳尖,当下就嚷嚷道:“可别算上我,我上头等你们就是了,这锁我给看着。” 见小万戴被他说动了,6小凤心情也好了起来:“趁着现时间还早早去早回,回头说不得还能赶上吃晚饭时间。” 说着6小凤先跳了下去。 小道士:“……” 司空摘星走到入口处捏着鼻子往里瞧,“早就不该上来,查完再上来也不用跟你废这么多口水。” 6小凤也不管看着就想落井下石司空摘星,直接朝着上头喊道:“小道长,西门庄主,你们还不下来?” 小道士说着就想跳下去,却被西门吹雪拉住了手。 “还请6大侠先把机关打开。”西门吹雪道。 司空摘星当下就喷了,“6小鸡啊6小鸡,你蒙人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蒙得一天吧?” 6小凤:“……” 6小凤大优点就是不计较,既然他都再跳了下来,直接打开了机关开口,不知是不是设计人觉得这地下排水沟已经万分安全,这开关只要一掰就自动打开了,一道通往底下楼梯冒了出来,还透出了些许昏暗灯火。 6小凤往里面看了看,看着倒像是没有人,这静悄悄,他朝着上面人比划了一个“嘘”,这才蹑手蹑脚往下走。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见状也跳了下去,跟着6小凤走下楼梯。 6小凤见这两人都下来了,又顺带把门关上,此时三人都没有说话,顺着幽暗光看这里布局,此地虽然暗,但视线还算是清晰,当下6小凤就又走到了前头,似乎对这里驾轻就熟。 小道士看着觉得奇怪,莫非这人早就来过?但他回头一想,如果这人真已经来过了,也不会上头磨着他们下来。果然是个古怪人。 接下来一路他们都没有再碰上机关,可除了有烛火把照明外,这里还真没什么特别。 莫非他们找错了地方?但这里有个通道,也就说明那群黑衣人就是走到了这里没错。 就小万戴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阵古怪而规律声响幽幽传来,听起来倒是隔着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声音。 “是切药声音。”西门吹雪忽然轻声道。他从自打小就接触医药,这声音他自然很熟悉。 小万戴睁大了眼睛看着西门吹雪,“我们找对了地方?” 小道士圆眼睛本来就大,现下是这昏暗光线下亮得犹如漫天星辰璀璨,让西门吹雪差点忍不住抚了上去,但剑神理智犹,比如隔壁就有一只第三者—— 听到两人对话6小凤当下一凛,神情愈发小心翼翼,只听他用耳语一般声音道:“我打头阵,若是有什么不对我们立刻往回撤。” 重要是如果他们真碰巧找到了这些药师确是好,可是这些人有这么精部署,总不可能这里就没点防备吧? “你认得路?”小道士忍不住问道。 “这地方上面我昨天才去过。”6小凤道。 小道士不解看着他,6小凤看着他乖巧得有些呆头呆脑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发虚:“你还是不要知道好。” 西门吹雪却道:“这上面是那家青楼。” 6小凤:“……” 他顿了顿,决定说清楚:“这上头与下头布置是一模一样,如果设计这里人犯懒,那么跟着我走就对了。”这地方他昨天也算是摸熟了。 小道士颔首,当下也没有说话,但6小凤总觉得自己形象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可为什么他与西门吹雪无冤无仇,这人却一个劲儿坑他?! 这里可以很负责任告诉各位看官,若是诸位好胆问西门庄主,西门庄主大抵也会告诉诸位他不知晓。 坑了就是坑了,还需要理由? 6小凤果然熟门熟路,小万戴和西门吹雪跟着他走得飞,很就听到了不少人声。 再走近些,灯光渐明,地下亦犹如白昼一般。 三人走到一条回廊,这时候他们确听见里面确有很多人走动。 6小凤看了两人一眼,指了指里面示意他们里面有人,他正想继续往前走,却被西门吹雪拦了下来,之只见西门吹雪指尖捻着一枚,“吃下去。” 6小凤不疑有他拿过来就吞了进去,此举倒是让小道士侧目,这人就这么相信他们? 怪哉。 但6小凤“不疑有他”却是真救了他,至少这药他们发现了药师一群人以后派上了极大用场。 话说他们也不是鲁莽闯了进去,一路也是小心翼翼,可是就当他们真发现了药师自以为是准备把几人救出去时候,却听到其中一个药师大声说道:“有人来了!” 西门吹雪、6小凤、小万戴都惊呆了。 随即一阵药粉就朝着他们泼了过来。 万幸,小道士本就对这些东西免疫,而6小凤与西门吹雪则是吃了药险险避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6小凤忍不住瞪着本来见到他们来还没停手药师这会儿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只听其中一人惊慌失措道:“怎么会没有用?明明这药是能把一头牛都给迷晕了!” “谁说没有用,我晕着呢,给我拿解药。”其中一人有气无力说道。 暂时组成不会中毒三人组:“……” 很显然这个药师没个武功根底,撒药粉也不知轻重,泼向三人药粉却反噬了自己同伙。 等等,他们真找对了人吗? “各位前辈,下6小凤……”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凌乱脚步声,显然是有许多人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6小凤暗叫不好,然后撒腿就往外跑,西门吹雪见状也想拉着小道士赶紧走人,没想到想到是忽然朝着旁边一个人扑过去,趁着那人不注意直接点了人家穴道,然后像是扛麻布袋一般轻轻松松扛了肩上。 大家懂,这事儿西门剑神是不做,于是这会儿也就顾不了别了,直接跑了小道士前方给他开路。 6小凤跑得,小道士虽然扛着个大活人如无物,但是始终还是有些分量,别提后面有人大叫:“你们追,他们抢了赵兄跑了!” 感情他们还成了反派大恶人?一定是他们救人方式不对! 后面人追得凶猛,小道士越跑却越觉得奇怪:这不是刚才那条路,6小凤带路带到哪里去了? 事实证明6小凤说昨日把上头给摸熟了还真不是吹得,因为他虽然没有来过下面这里,却还真带东绕西绕把后面追着人给甩掉了。 6小凤停下来时候目瞪口呆看着小道士:“你居然把这个老东西给扛来了?” 这还已经跑了一路。 “现我们怎么出去?”小道士脸不红气不喘,但现下确不是关心这个问题时候。 “杀。”西门吹雪提供了一个点子。 小道士:“……” “放心,”6小凤看着还扛着个人小道士,总觉得视觉冲击有些大就差没头晕目眩了,“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原路返回,然后去找司空摘星,他知道要哪里等我。” “那你自己小心点。”小道士也不矫情,这人方才跑这么还能跟他一样不喘气,绝对还是有两把刷子。

36死道友不死贫道 西门吹雪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陆小凤也不再拖延时间,自己跑出去还哒哒哒弄出了几声巨响,绝对是一优秀调虎离山计执行者。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小道士,不甚放心道:“跟着我,别自己乱转。” 小道士想了想:“你也认得路吗?” 西门吹雪神色一僵,总觉得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方才某人也是这么问陆小凤,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小万戴看了一眼神色不怎么自然西门吹雪,当下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方才跑时候我可是一边跑一边认着路。”其实小道士虽然自知江湖上绝对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前些年他被自家师傅诬赖是个路痴,那以后他又一直处于“走丢”状态,以至于这些年几乎所有人看着他脸都对不上号,却是有不少人都知道武当丘道人有一个路痴小徒儿,不知西门吹雪是不是也受了这些谣言所害,管他似乎曾经明示暗示过,但西门吹雪好像还是存着同样印象。 为了显现自己很靠谱,他又不得已加了一句:“上次我出门给我师傅报信,还不是自己摸回了你府里。”说完他也没看西门吹雪,直接就把肩上人往上托了托,提起气做好一路跑路准备。 其实小道士纯粹是想多了,西门吹雪这种行为有一个词可以完美概括——关心则乱。 西门吹雪看小道士神色虽然不像说笑,但却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好小道士。以他武功跟个人再帮他横扫了那群三脚猫还是不话下。“你认得就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陆小凤勾引大计,不,引人大计得到了阶段性胜利,两人跑路过程也异常顺利,原路返回时候没有遇到半个人,若不是西门吹雪坚决不肯跟小道士一般扛个人出来,兴许他们就能再救一个药师出来。 不过西门吹雪肯定没学过他们师门绝技,他自然不能强人所难,一个就足够了,反正已经知道他们据点,赶紧找人来救人才是正路。 见到司空摘星时候,小万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司空摘星却没有见到陆小凤以后直接把入口又锁上了,却让他有些不解。 司空摘星见状,笑得贼兮兮道:“按理说你们这些牛鼻子倒是应该知道一句话才对。” 小道士茫然看着司空摘星:“什么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司空摘星讶异看着小道士,怀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小道士:“……” 他是真不懂,求解答。 “你想想他从这里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小万戴眨了眨眼睛,总算明白了司空摘星意思。 这个出口锁了,但是地下排水道隔壁那个出口没锁,所以陆小凤里头就算没找到另外一个出口,也可以从隔壁出口出来。 但这么一来,刚才受了陆小凤恩惠小道士虽然明白了,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你不担心他被抓住,然后……”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少替四条眉毛担心,下面追着他人没有一个是他对手,况且他好友也不管他死活了,”他瞅了司空摘星一眼,“我们不过是路人,又有何资格。” 这话可歪了,小万戴正想义正言辞矫正西门吹雪错误观念,却听司空摘星道:“西门庄主说得不错,陆小鸡这人就如同切断了蚯蚓一般死不透,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小万戴:“……” 这么一来倒又像是他错了。就像是他们之前明明是救人,却反被人质告发,这些人不会是得了那啥啥啥啥啥综合症吧? 小万戴思维开始有点儿发散,他回过神时候却想不通自己究竟想些什么,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今日他绝对又不小心打开了这个世上另一扇大门。 小道士发呆,另外两位却没有,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已经被小道士放屋顶上陈尸赵姓药师,正想要怎么才能把这人弄醒,毕竟这样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至少看那些药师方才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被人胁迫了去,反而像是自愿留了那里。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伸手给这位赵药师把了脉,所幸事实并没有如他所想一般,这人身体健康脉搏强劲有力不像被药物控制了。 刚才那群老家伙说这人姓赵,那么他应该就是江湖药师失踪人口中为有名赵飞檐。 “这人不会要死了吧?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司空摘星伸脚踹了踹看起来气息微弱赵飞檐。 西门吹雪:“……” 其实除了被小道士扛了一路说不定身子骨会散架之外,他们真什么都没做。 “等等,我见过这个老头,”司空摘星又哇哇叫道,“这人不是那谁谁,赵飞檐吗?” 很好,身份得以确认。 “什么赵飞檐?”小道士听到个关键名字,总算回过神来,一来就看着司空摘星正有一下没一下挑着唯一躺着人束发带玩儿,“等等,司空摘星你脚干什么?” 司空摘星反应倒是有趣,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稳稳站了屋脊上,却装作东摇西晃上头走了起来。 小万戴没好气摇了摇头,又把注意力放依旧昏迷赵飞檐身上。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西门吹雪想了想,吩咐他道:“你去找些水来,我们把药丸化下让他喝下去,应当就能醒了。” 司空摘星一听,当下就跳到另外一边屋顶上,“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做,你们刚才跑了这么久现歇着吧。” 怪不得这人绰号叫猴精,可真不是与武当山里猴子不相上下吗?小道士看着司空摘星消失方向,脸色有些古怪问道:“西门,你说这人到底与陆大侠什么关系?为什么……” 西门吹雪不解看着小道士,“好友?” “可是哪有好友这么挖个坑请人跳下去?”这才是他不明白原因。 “你管他们。”西门吹雪撇了撇嘴,又怕小道士继续纠结,只好道:“他们默契相当好,你瞅着虽然司空说这些听着没心没肺话,但陆小凤进去这么久他还这儿等,若是他真不伤心,又哪里会一直等这里。” 其实以小万戴境界确很难理解这种太过另类两肋随便插刀之情,不过经过西门吹雪这一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明白了,其实司空摘星这人是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一挂么? 小道士越想越觉得自己结论应该挺正确。 话说司空摘星轻功真不是盖,小道士还没探讨完这人人品性格他就已经端了两杯水回来了,一凉一热,正好兑开来。 不过…… 小道士盯着司空摘星手里看着做工精妙绝伦瓷杯,咋一看就相当惊艳,就连他这个不懂人都知道这肯定是好货。 “这杯子……哪来?” “他们随手放,我就随手借来用了。”司空摘星满不乎说道,“与其关心这个,不如赶紧看看这个老不死能不能醒过来。” 他转移话题能力倒是一等一,小万戴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决定先把重要事情做好。 西门吹雪把化好药水递给小道士让他给赵飞檐灌下去,这药药力发作倒,他们等了半柱香不到时间这人就已经有醒过来迹象,本来还人家屋顶上跳来跳去司空摘星这时候也跑了过来,“咦,看来西门庄主药还真厉害,这才没过一会儿功夫啊。” “赵药师?赵飞檐?”司空摘星看他要醒不醒样子,把剩下睡往他裤子上一泼,“醒醒,别睡了,你尿裤子了。” 小道士:“……” 不知这人是不是真吓着了,听到这句话然睁开了眼睛,糊里糊涂就看着自己上方围着三个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人:“你们抓我来干什么?为什么不把老钱抓来,我解药就差后一步了。”他发现自己手能动,不知是哪来怪力气就随便掐上了手边物件,“放我回去!我不要前功弃!”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显然都消化这人所说话。 这人看着三人都没有反应,当下就挣扎着要起身,这一动可杯具了,他正掐着司空摘星脚,一用力差点把司空摘星给掀翻了。 司空摘星连忙用巧劲挣脱了这人钳制再一个后空翻,露出身边风景。本来就觉得身下凹凸不平而且下半身湿漉漉赵飞檐总算看清楚他所身处环境,然后嚎叫了粗来:“嗷嗷……” 小万戴看不对,立刻捂上他嘴,不解问道:“他怎么了?又受什么刺激了?” 不知是不是响应了小道士那句“刺激”,赵飞檐两腿开始打颤。 “畏高。”西门吹雪一锤定音。 小道士:“……”莫非这就是这里人不建高楼另一真相?得恐高人真不要太多。 “我来。”司空摘星自告奋勇。 小万戴点了点头,让了半个身位。 司空摘星对着赵飞檐商量道:“你不叫我们就带你下去,不然就把你一个人留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道士:“……” 这比他当初恐吓金九龄手下要凶残多了。 赵飞檐此时已经能够浑身发颤,只有就范点了点头,还真别说,赵药师额角冷汗嗖嗖嗖开始如瀑布状大开。 “放心,死不了。”司空摘星不知安慰谁,“牛鼻子,把他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篇文原创人名大部分是恶搞= = 神马李半月丘万戴赵飞檐,以后出现神马杨玉桓王昭隽施亦光苏打几你们不要怪我= = 那啥啥啥啥啥综合症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小万呆不怎么记得以前事情啦→_→所以这个词也不他记忆里,自己有那么一个词 今天有木有很早好意思

37进展 当小万戴把人放开时候,司空摘星第一句是确认身份:“赵飞檐?” 等赵飞檐颤颤巍巍点头,司空摘星又说道:“你刚才说你解药还没有完成,是什么药解药?” 这一手倒是问得巧妙,司空摘星大致已经知道了失踪药师事情,单刀直入切中问题重点能让他们得到大信息量,赵飞檐似乎抖得说不出话来,司空摘星却不怕死补了一刀:“你若是不说,我们立刻走。”他说着又退开了一下,差点把人家给吓鸟了。 “他给了我们几个人几种药让我们研究出配方,再制出解药,我药就差后一步,你就把我抓来了,就差后一步啊!”赵飞檐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想到这一点就有些抓狂。 司空摘星又抓到了关键点:“那个‘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蒙着脸声音也很怪,”赵飞檐很着急,“求求你把我带回去,我真就差后一步,不完成我心有不甘。” 西门吹雪一旁凉凉说道:“完成了说不定就得死了。” “不会了!”赵飞檐鸡冻说道,“这是他们给我第二种药了,肯定还有第三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万戴越听越糊涂,但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却已经从这人狂热中判断出一二。 小万戴不解问道:“所以你们都是自愿被带去?”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说了一半忽然冷了下来,不情不愿说道:“不是,我们当然不是自愿。” 西门吹雪插嘴道:“只怕一开始不是自愿,但现却是自愿留下来,那些药他们都没见过,想必各种巧妙让他们大开眼界乃至于沉迷了。” 司空摘星不知他们救人时候情况,但通过赵飞檐这个老头表现也能看出了这点,“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难为我们还一心想要把他们救出来,却不知他们早就沉沦于此,根本不理他人。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力气了,陆小鸡可是砸了大价钱才买了消息把这个据点挖出来。”他颇为恼怒说道。 小道士加疑惑了:“可是你们家人还外头,难道你们都不担心吗?” “他们答应不会伤害他们。”赵飞檐这下三人眼神看得也有点心虚,“况且他们也没对我们怎么样。” 司空摘星冷笑道:“西门庄主说得好,等所有药被解出来了,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便死得透透。” “那也算是死而无憾。”赵飞檐嗫嚅了好半天,说出来话却差点让司空摘星一把将人给推到楼下直接让他死而有憾去了。 这是被完全洗脑节奏? 小万戴本身不懂药与毒,不知其中奥妙,别说体会这样狂热,但为了药可以死,甚至不顾亲朋戚友生死这样行为让小道士很不爽,表情也从随和变得严肃:“他们都中了毒,你们却不担心他们?” “我们知道啊,他们给了我们第一种就是他们中毒,他们说只要我们解出来,他们自然有救,所以我们……”赵飞檐表情特别理直气壮。 “所以你们就沉沦了,真让人感动非常,希望你们亲人也这么觉得。”司空摘星讥笑道。 这人反应让小万戴气结,陡然也生出一种“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寻找这些人”感觉,他从没骂过人,现却想把眼前已经老人给狠狠骂醒,别再想那些什么药,配合他们才是正道,但见着老人情况,似乎除了制药,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信息能够给提供他们。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你们?”小道士问道。 西门吹雪旁补充道:“他们每次来找你,穿着衣服有什么特色,或者有什么标志没有?” 小道士抓着老人衣服,“你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物,应当知道不应该为虎作伥,赵先生,不要再误入歧途。” 他们把人抢了出来,又知道他们据点,这些人肯定第一时间转移,现应该还未过一刻,如果他们些,应该还有时间。 “他们每次都穿着黑衣服,带着黑色面具,身上似乎没有特别标志,”老人崩溃说道,“我们真不知道,如果他们不是一开始抓了我们家人我们也不会为他们做事,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被抓了多久……” 小道士一手抓着老人衣领,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把老人带到了地面,突如其来举动让老人脚一软,根本站不起来。 其余两人小道士动时候也一同下来了,司空摘星不解道:“牛鼻子,你想做什么?” “我去通知人来这里,不要让这些人跑了,你们看着他。”小万戴想了想。 “你去找什么人?”西门吹雪不解问道,“金九龄?” “金九龄?”司空摘星被吓了一跳,“这人我不见。” 小道士解释道:“武当派这里有门人,我去让他们通知江湖上老前辈……”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来不及。” “那还是要通知。”小万戴想了想道,“西门武功不错,留下来就算你们遇到什么事儿也有个照应,等我回来。”说着他就把赵飞檐压到了司空摘星身上,自己一溜烟跑了。 司空摘星看着冰冷冷西门吹雪,心里本来就对这人有点儿敬而远之,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小道士跑了以后,西门吹雪身上温度冷了。 看!他感觉没错吧,赵飞檐都打冷颤了! 小万戴回想了一下武当派据点,总算时间内找到了自己师兄弟,但他没穿道袍,开始时候人家还认不出他是谁,直到他拿出了懒师傅令牌,这事儿才算有个眉目。 简明扼要说了重点以后,那人也来不及八卦其中曲折,他见小万戴心急,便拍胸脯儿直接打包票道:“放心,我现就立刻给掌门师伯飞鸽传,丘师伯得知你之前找到了解药,早就带着人上路了,估摸着这会儿可能也到了,你现先回去,我这就派人去通知荆州江湖人士。” 听说自家师傅回来,小万戴总算放下心来,“若是师傅以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带来,别耽搁了时辰。” 那人猛点头,小道士见状,这下又赶紧回去找西门吹雪等人,他回来时候西门吹雪正靠墙边,赵飞檐不知怎么又昏迷了,司空摘星见他回来嚷嚷道:“他你走后没多就自己晕了,不关我事。” 西门吹雪补充道:“不是中毒。” 小道士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拿出武当令牌递给司空摘星,却是把他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陆大侠还下面,我再下去看一看,我师傅很就会到了,若是他来了,你将令牌给他,告诉他我下去了,他会相信你。”小万戴语速飞说道,“你先把锁打开。” 西门吹雪一个箭步跟上,明摆着也要跟下去。 司空摘星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发现这人正冷冷瞪着他,司空摘星心想这两人确是想要救人,也不废话直接将锁给开了。 “对了,陆大侠说你知道哪里找他,方便把那个地方告诉我吗?”小道士问道。 司空摘星忙不迭把他与陆小凤约定地点说了,又听小道士道:“你轻功虽高,武功却不济……” “喂,你这小道士怎么说话,我武功可犀利了。”司空摘星颇为不爽道。 西门吹雪补刀:“不过三脚猫。” 小道士摆摆手,面上带了几分歉意,司空摘星还以为他要道歉,却被他再次捅了一刀:“我只是有话直说,你独自一人留这儿我怕你有危险,等我师傅到了,你便将赵飞檐带去与陆大侠约定好地点,对了,别把这里锁上了。” 说着小道士就将入口打开,直接跳了下去,也不给司空摘星回话机会,气得他一人上面跳脚。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再一次到了那昏暗通道里,这路他们已经走过两次了,早就记下了路,西门吹雪忽然超越了他走到了他前头。 “很安静。”小道士忍不住说道。 “确不像是有人。”西门吹雪赞同道。 “莫非他们都走了?”说着小道士又加紧走了两步,一直再配合他西门吹雪自然明白他想什么,带着他一起了起来。 “这里我们都不熟,小心陷阱。”西门吹雪嘱咐道。 “你小心药。”小道士道。 西门吹雪忽然问道:“还记得我给你药?” 小道士摸了摸身上带着小药瓶,却脱口而出道:“我救你比较。” 小道士看不见角度,西门吹雪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希望他们都还。”小道士不由自主呼出了一口气。 “陆小凤应当不会让他们跑了。” “希望如此。” 他们回到药师们原本所位置,却听不到一丝人声,就两人准备四处寻找时候,西门吹雪忽然抓住了小道士手,把他拉到了一边。 原本他们所位置,落下了一张带着锐利小刀大网,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今天写另外一篇文定制番外肉不小心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本来只打算写了3k不小心写到了6k5还没写完,回过神来时候发现小红花再不写就没了QAQ有强迫症我当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还好终于赶上了,抱歉抱歉,明天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了咳咳 嗯,例牌求评论求撒花么么看文各位QAQ 感谢小萌物风竟鸢地雷x2,让窝大么一口/

38混乱 这张大网带着利刃,但显然没有多少重量,只有刃随网落下时候划破空中露出了一丝马脚,西门吹雪与小万戴二人躲过了第一次,那刃网却再一次朝着他们扑来,但他们低估了剑神大人与小道士速度,这些人只当他们第一次是侥幸,理所当然接下来他们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两人都不是江湖山已经被人认了脸知名人士,而且方才这两人只顾着逃走不理同伴行为也给了他们一种错觉,总之,当剑神大人用乌鞘带出剑气破了他们用天蚕丝编织成天罗地网后,控制着网两人傻眼了。 重点于普通剑根本不可能砍断他们“天罗地网”,但现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别说两人,就是这拿着乌鞘剑青年他们都未必能打得过,于是两人根本不做抵挡,而是直接一溜烟跑了。 见两人跑得飞,西门吹雪没动,只定定看着小万戴,小万戴说了一句“走”,跑却是与另外那两人相反方向。 小万戴想法倒也很简单,这两人实力并非不济,虽说失了武器,却也不会没有抵抗之下逃走,他们任务应当是将他们捉拿回去——死活不论,如果明显实力悬殊,他们自然得利用地利之便再找机会,所以小道士不过考虑了一下,就决定不跟着这两人跑。 不消说西门吹雪当然是跟着小万戴跑,于是当这逃跑两人回过神发现身后一个人没有时候,差点被气得一口心血喷了出来。 话说也不知是不是小道士与剑神二合一运气不错,顺着之前陆小凤带着他们乱跑路线,总算听到了许多乒乒乓乓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加速超前跑去。 呈现眼前倒也不是想象中兵荒马乱场面,两人赶到时候,处一群人中间陆小凤正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人家朝他劈来刀,那人没想到陆小凤有这一手,当下就被陆小凤抓住机会反手一扭直接收缴了那人刀,下一瞬,那把刀已从陆小凤手中脱离,精准砍了另一个朝他劈刀人手臂上,力道不大,却是已经废了那人惯用手。 其实看陆小凤打架血不沾衣场面,实觉得这人对付这些人实是游刃有余。 不过管陆小凤那招“夹刀手”看着挺犀利,但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多看,就已经被一大帮人围上了,这里人人带着面具穿着黑衣,风格一致,比起陆小凤这边只多不少。 两人本来就一前一后到,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票黑衣人,将小道士与西门吹雪分隔开。 陆小凤眼角瞄到了忽然出现两人,还有空闲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西门吹雪剑好久没饮血,这会儿已经干净利落将几人捅得倒了地上,反观小道士身旁人虽然也确倒了地上,不过显然那些人却是一动不动倒了地上,死不了,却不是被同伴踩来踩去,就是成为猪队友把自己人绊倒,甚倒霉。 不过一会儿,好几个人就如同叠罗汉一般叠了小万戴周围,围攻他人想迫白衣少年转移战场,却不想少年已经控制了节奏,挥舞着一把被布包裹着剑根本不屑移动,只等人自投罗网。 众人拿他没辙,他们早就没有顾及自己同伙,只是这些躺地上碍事家伙却让他们有些束手束脚,让他们根本近不了少年身。 小万戴从小习得武当太极剑法,擅长以柔克刚,对付已经乱了章法只用蛮力人却是容易,他身边人减少,周围情况也开始清晰了起来。 就此时,西门吹雪忽然用横扫千军之势将剑气扫向周围人迫得他们后退,有躲闪不及自然是直接倒地无疑,当下殷红血花落得一地,泼得不少人一头一脸。 西门吹雪几个弹跳,踩着地上一堆横尸来到了小道士身旁,西门吹雪站小道士身后,以背与之相抵。 只听西门吹雪问道:“有没有受伤?” 小道士不慌不忙用小木剑戳向其中一个人头顶,这才回道:“没有。” 忽然旁边有人喊道:“不要用药!他们有解药。” 这一喊,却是让本来就已经乱成一团人阵再一次陷入了一种莫名困境。 其实若非他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至于纠缠了这么久。 站一旁陆小凤也趁势跳了过来与二人会合,但西门吹雪却没有动,原本可以围成三角背抵背,却硬生生将陆小凤落了外头,被西门吹雪排挤了四条眉毛只能委委屈屈用背对着两人侧身,不过三人力量,却也确让他们顾虑少了很多,特别是见识过陆小凤“夹刀手”之后,小万戴也对陆小凤放心了。 至于西门吹雪,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束手就擒罢。”其中一人吼道。 小道士微微一笑,以将人扫到地上作为回应。一旁西门吹雪听罢是埋头苦杀。 那人又道:“你们若是不就范,我们就将你们要人统统杀掉,人质可是我们手中。” 小道士:“……”实无法理解这人逻辑,若是他们就范,被杀得岂不是他们? 一旁陆小凤喷笑道:“方才你就是这么对我说,不如你交出人质,赶紧撤退,也许就不用死伤这么多兄弟。”说着,他又用一掌将一个近身来犯人打向了声音传来方向。 “作死,看来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祭日!”那人阴冷说道。 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个听着中气十足声音吼道:“乖乖徒儿,你哪里?” 小万戴一听是自家师傅来了,本来他对这样索然无味打斗已经失了兴趣,却立刻如吃了少林大力金刚丸一般凶猛起来,连着扫掉了好几个已经打得手软人剑。 “师傅,徒儿此。”小道士这一声,却差点把身旁几个黑衣人耳膜给震破,吓得他们退了好几步,留出了一道空隙。 来人不仅仅是他们师傅,还有金九龄以及一众六扇门捕,形势瞬间改变,本来就五五分场面现下忽然一面倒。 陆小凤将一把刀刺向一个准备偷袭他腿黑衣人,忽然一拍大腿道:“糟糕,这是用人海战术拖延计策。” 其实他们又怎么会不知,只是那时候他们有三个人,被人围着根本走不了,现他们人多了,自然可以将人腾出来。 他们当中,只有他们三个是清楚形势,于是陆小凤提议道:“小道士,这里教给你师傅,我们去把药师找出来。” 小万戴听罢,直接朝着自家师傅喊道:“师傅,这儿交给你们。” 说着三人合力将身旁黑衣人朝着武当与六扇门众人迫去,那些人方才想要迫他们移位难极,现下风水轮流转,他们却让几人打得招架无力,只能向虎山行。 几路人马再次兵分两路,但跟上并非只有他们三人,还有金九龄。 金九龄被人盛赞武功好捕当然并非浪得虚名,虽然小道士他们行走得很,但金九龄也不遑多让,始终能跟上他们脚步。 这回又是陆小凤带着他们走,小道士忍不住问道:“你又认得路?” “他们是药师,方才还煮药,身上自然还飘着药味。” 小道士对于药味不算太敏感,西门吹雪却是赞同:“确是这边。” 但药味却前方戛然而止,他们前方只有空荡荡一堵墙。 现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对方知道他们会闻着药味寻人,故意用药味带着他们走歪。 其二,这里有机关。 小道士和西门吹雪没动,陆小凤和金九龄已经开始对着那堵墙敲敲打打起来了。 陆小凤打着打着发现不对,听声音这墙是实心,但很他就明白自己错哪里了。 陆小凤忽然转身朝着左侧墙敲去,金九龄则留原地敲打,小道士本来想去看看右边墙壁有没有猫腻,但陆小凤却出声阻止了他们,“是这边。” 三人一起走到了陆小凤身旁齐心协力敲击,拍了半天却没有动静。 金九龄没好气说道:“陆大侠,你不是故意误导我们吧?” 可是金九龄听声音却也明白确是这一边只是他们还没找到开机关方法。 “你以为我不着急?”陆小凤都已经就差用内力直接轰墙了,“这里上面就是上面那青楼后院了,肯定是这里。” 小道士站位置是墙角位置,他用小木剑剑柄一个一个戳时候,却不小心将剑身部分戳向身后一堵墙,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爆表,一个失手,却戳到了正确机关位置。 其中几块石头忽然移开,露出了一条狭窄通道。 陆小凤差点骂了出来:这机关开关设置实心墙上,长得也跟石墙一模一样,若是他们徒手拍,说不得拍得手肿了也未必能找出来。 可是就他们准备上去时候,一股药粉忽然从上面撒了下来。 打头阵陆小凤没事,金九龄却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九龄就是一杯具主儿…… 小道士:求撒花 戳戳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解:? 小道士:求撒花 西门吹雪手起剑落,吹起了一朵血花。 小道士:…… 酷爱别做那朵血花主人都来撒花吧泥垢

39发现目标 金九龄昏迷虽然拖了他们一点后腿,但却也是间接告诉他们一件事,他们走这条路确是走对。只是金九龄现倒了他们前面,若把他拖到一旁不管似乎不太厚道,万一那些黑衣人抓了金九龄去做成药人什么那他们可就罪孽深重。但西门吹雪解药可不是好大一颗药丸么,已经昏迷了人明显吞不下去,小道士没辙了,只能寄望着身旁两个人有什么对策。 陆小凤将人扶到了一边,试着掐了掐金九龄人中——显然很多余,非自然昏迷人掐人中又怎么会醒过来。“西门庄主药果然是好药,不过下次倒是能改良改良。” “现下怎么办?”他们只有三个人,若是再多几个人倒是可以留下一个人来将人扛回去给他家师傅,小道士有些着急朝着那条通向上方楼梯观察。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直接塞了一颗药丸进金九龄嘴里。他也算是仁至义了,能不能醒就看金九龄造化了。 本来这药粉就是另外一道用来拖住他们机关,施放人大抵是想着能放倒一个是一个,放倒两个是一双,总之放倒了敌人就是增添了对方顾虑,这一点上,他们倒也做得高明。因为金九龄意外昏迷,三人还真被绊住了脚步。 不过现下他们大优势一定还是速度。那群黑衣人需要运送七个药师与他们药出去,那么一定会缚手缚脚,那么只要找对了方向,能追上这些人是必然。既然西门吹雪已经将药丸塞到了金九龄嘴巴里,小万戴也不多考虑,直接诶打起了头阵,往上方走去。 西门吹雪见状,当然跟着身先士卒小道士屁股后头,两人这么做,倒真是将本来前面陆小凤给落了后。可惜有时候你其实是没用,因为纵然小道士成了第一名,但他上了去也不知撸该怎么走,后还是得等熟门熟路陆小凤做领头羊。 “果然是这里。”陆小凤四处打量后啧啧称奇。他看着小万戴不解表情随口解释道:“我昨日这里头乱走时候来过这里,本来有人把我拦住了,但我和猴精打了赌,猜猜这里有什么,结果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害我输了。” “那我们赶紧出去,别呆这里。”小道士说着作势要推陆小凤往前走,哪知西门吹雪忽然脚步一移站到了他前面,他就真一掌撞上了西门吹雪背脊。 陆小凤看了如触电一般赶紧缩手、看起来还脸蛋还有些红小万戴,意味不明调侃道:“哟,现可不是打情骂俏时候。” 小道士:“……”什么叫打情骂俏?他只是不小心拍了一下西门吹雪,这陆小鸡是什么眼神? 而西门吹雪就直接了,冷气大放送,若是普通人,这寒颤是跑不了。 陆小凤转身就走,嘴里却不住喃喃:“连说都不能说吗?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介意毒哑你。”西门吹雪忽然冷森森开口道。 小道士默默看了陆小凤一眼,不知他有没有听明白西门吹雪潜台词。 陆小凤带领下,他们倒是很到了地面上,但此时已经过了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周围灯火通明,连带着不远处传来靡靡之音,一阵脂粉香气随着夜晚徐徐暖风飘送致他们鼻尖,竟然让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头昏目眩。 糟糕。现下已经到了晚上,窑子开始接做生意了。陆小凤暗道不好,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小道士道:“这里脂粉味儿如此重,我们要怎么找人?” 小万戴努力闻了一下,鼻间味道很复杂,清有之,浓郁有之,脂粉味儿就不说了,这庭院里还有浓浊花香与草味道,但他们却闻不到那药味。 莫非是他们知道这时候青楼已经开门接,他们无法此间闻出药味,这才走这条路? 那些人想得周到,却是让他们陷入了困境,若他们再找不出线索,那么三人追踪也只好断这里,功亏一篑。 这么一想小道士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想多无谓,干活才实际。 前院歌舞升平,犹唱后庭花,女子倚栏卖笑声渐起,来往人群自然是络绎不绝。这些人带着七个负累,自然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着往前头穿。而他们现身处地方是后院,并不如前院与花园一般人来人往,他们如果走到这里,又会从哪些地方可以通往别处呢? 此时陆小凤拿出一个火折子打着,火折子光很就将周围照亮了一些,但这显然不大够,可也就是因为这一道光,才让小万戴瞄到了一颗离他们不远处小树丛上勾着一条破布,而这条带着药味儿小破布,却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从那个方向看过去,只有一口井。 “他们不会又到了排水沟去了吧?”小万戴架着轻功朝着井边跳了过去,井上布满了杂草,小道士伸手一拔,却将一个伪装成杂草堆井盖掀了开来。 虽说这法子若是日间看起来蠢弊了,但夜晚这么一伪装,倒真让人有些看不出。 “干得好。”陆小凤赞道。 他看了看井下,却发现又是一条长长楼梯。随即他双脚一跨,直接到了井里楼梯上。咬牙切齿道:“老子就不行追不上你们!”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对看了一眼,小道士先下去,西门吹雪殿后,但小道士爬下去以前,西门吹雪一脚把井盖踩断了,然后将断成几节井盖朝着后院四周踹飞出去。 陆小凤已经到了底部,拿出火折子看着还楼梯上爬小道士,却不见西门吹雪踪影,便开口问道:“西门庄主?” 小道士见下面有了光,也不再爬了,直接提气一纵,落了陆小凤旁边,说时迟那时,西门吹雪根本连看都没看那楼梯,直接跃了下来,赶上了。 前方静悄悄没人,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陆小凤手里要熄灭火折子,当下也只有井口投下来意思昏暗光线,小万戴心里有些不安,忐忑道:“我不会带错路了吧?怎么感觉不是,莫非我们被他们骗了?” “不对。”管下面看起来昏暗无比,但那阵淡淡药味西门吹雪却还是能闻出来。“这里有药味。” 听到这话,小道士好看眉眼都亮了起来,西门吹雪正好赶陆小凤火折子烧完以前看到了这一幕,胸口心脏都差点漏跳了一拍。 陆小凤终究不算是像西门吹雪一样医药大家出身,虽然之前能闻得出来,但这下方有别味道掩盖了,这下西门吹雪这么说,他心也安了下来。 鼻子真灵什么,总让他想起武当那条宁厨子一开火就一屁股蹲厨房门口不走……咳咳,小万戴赶紧把脑袋里杂念给摒除,有点儿心虚问道:“这里到底通到哪儿去,怎么会还有一条通道,不会又回到了方才那个地方吧?” 比如带着他们绕花园什么。 “这里是通往地下排水沟。”陆小凤肯定说道,“看这高度,还没到那底下去。” 小道士想了想,“可是如果这里真是地下排水沟,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从哪里出去?” 陆小凤瞬间被点醒了,“这些排水沟出入口都有锁,除了……” 西门吹雪也恍然道:“那日不是你和司空摘星开锁?” 陆小凤点头。 小万戴也明白了过来,“那我们赶紧上去,别从这里走了,我们跟他们后头根本就追不上他们。” 是,与其被动跟着别人追寻他们路线,不如搏一搏,若是他们猜对了,或许还能跟得上他们。 西门吹雪动,三两下就已经到达了井口。小万戴也不遑多让,陆小凤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就跟着上了去,完了还探出个脑袋看着还没上来陆小凤,“陆大侠?” 陆小凤:“……”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一个走地上,一个走地下,虽然他们之前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下面路当然不比上头好走,三人紧赶慢赶,还真给他们碰巧赶上了。 三人站屋顶时候,下面站了一群狼狈不堪黑衣人以及好几个明显看起来已经体力不支药师,好不容等所有人都爬了上来,将那进出口锁上,然后带着所有人撤走,三人都已经站得有些乏了。 小万戴看了看下面情况却没动,他不动,西门吹雪自然也不会动。 陆小凤也观察着下面情况看来不知想什么。 等地上人走前要转弯了,小万戴才道:“我们现跟上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另外一个据点。” 西门吹雪点点头,陆小凤轻轻“嗯”了一声。 看来这一点,三人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其实这日黑衣人那边损兵折将,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啊,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后援,这一点是他们不得不顾虑。 小道士想起方才围殴他们一群人,总觉得他们这些人实多有些夸张。 他和西门吹雪遇见陆小凤之前不知他什么情况,但三人地下打群架,加上他们一路追踪时候这人都,也算是奔走了大半天了,就算他们武功再好这□体也有些疲惫了,自然不能硬拼,得智取。 要命是,对方还有一些已经基本反水了药师。 现既然已经得到了他们行踪,只要跟着这些人走,确定了位置,而又不被人发现,再找人来帮忙当然是上策。 小道士握紧了小木剑,十分不爽盯着下面一群人:他就不信他们还有力气去整第二次逃离路线。 作者有话要说:QAQ总算赶上了=-= 看窝很努力日份上,撒个花儿呗

40区别对待 大抵是太看轻对方能力,又或是太相信自己这方还算是挺曲折离奇撤离路线,黑衣人一方看到身后确没有其他人追踪以后就不做多怀疑,再加上体能不好药师们确看起来都走不动了,于是黑衣人速战速决将药师们安排距离出口不远一座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宅院内。 这里距离他们当初地下据点也不远,小万戴从屋顶看了看,心算了一下大概只有两条街道距离,所以这算是“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现实版,还是间接说明了这些人早就渗透了这块区域? 现他们已经知道了有青楼下地下据点——那青楼也很可能也是他们地盘,还有现他们进去民宅,那么剩余没有查出来还有多少,小道士比较贫瘠抢地盘认知里,确不太能想象。 细思恐极就对了。 事实上连什么都不太懂小道士脑洞都已经开得那么大了,另外两位不可能不知道了,这会儿待这些黑衣人都自以为藏好了,陆小凤就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查他们地盘了。 只不过今天发生事情太多,他们又一直追着别人跑,所以根本来不及想计策,现敌不动了,他们当然也不会给他们休养生息机会。 此时三人正站一颗参天大树上监视,不,观察着里头情况。其实这也就是一普通三进宅子,那些黑衣人将药师们都安排了一块,他们看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开始商量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去通知师傅,他们应当已经解决了那群人了。”小道士道。 他当然相信自家师傅武功可以搞得定那群人,不过一想到六扇门里面有内鬼,他又有那么一丝担心,但他仔细想想,他家懒师傅带了好几个武当功夫不错师兄过来——虽然那时候人有点多他就来得及看了一晃眼没能看清楚,如果六扇门内鬼没有把握,断然不可能伤了他师傅,要真做了还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万戴小朋友也有自己小私心,他从被师傅捡回了武当山还没跟师傅分离这么长一段时间,今天还隔着人墙才能见着一面,小道士心里挂念自家师傅,当然想早点看到他老人家。 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陆小凤道:“我去找司空摘星,赵飞檐还他那里,我把人带来交给你师傅。” 小万戴眨了眨眼睛,心想你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交给我家懒师傅,岂不是让他老人家记恨了,但他心里也明白,陆小凤这么做还是极为妥当,这件事牵扯到许多武林人士,现武当派中一个德高望重长老来了,这里也就丘道人辈分高,这人自然得交给他——只怕陆小凤不知自己拉了懒师傅仇恨就是了。 小道士瞅了西门吹雪一眼,却发现西门吹雪眼睛一眨不眨正看着他,不知怎么,小道士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于是越发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西门兄,我与陆大侠都得去找人,可否请你留守与此地以防有变?待我们把事情办妥了就回来可好?” 西门吹雪还是没吭声,但却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同意小道士想法。 反正小道士又不是不回来,他等等又何妨。 只不过小道士师傅来了,若是这事儿解决了,那么小道士就该回武当了。西门吹雪心里一紧,还没等两人离开就已经闭目开始盘算这事儿,怎么样才能把小道士留下来不让他回武当。 嗯,他得寻一个好一些借口。 小道士知道西门吹雪耳力极好,他虽然看起来闭目养神,但是任何风吹草动是瞒不过他耳朵,有西门吹雪守着他也格外放心,于是也不多说话就与陆小凤一起走了。 “陆大侠,司空摘星你们约好地点等你。”小万戴准备与陆小凤分道扬镳时候对他说道,“本来我们打算去找你然后跟你一起去找他,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小凤挥了挥手,“我现找他就是了,待会再与你会合。” “你准备将人直接交给我师傅?”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不解道:“不妥?” 也不是不妥,就是他家师傅不知道哪里,如果他们待会要直接去那宅子“救人”,这么恶意来赵飞檐就是个累赘。 小道士认真点了点头,建议陆小凤将人送到武当据点,这样比较稳妥。 陆小凤无所谓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办,其他到时候再说。” 他家懒师傅来了,他就不用做些什么了,直接听指挥办事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他师傅现哪里,小道士想了想,驾着轻功先赶到了青楼不远处地下排水沟看了看,发现人都不见了以后,又直接朝着武当据点跑去。 他所料不错,他家师傅已经回到了武当据点里面,小道士一进大厅就看见几个被绑着几个不能动弹黑衣人——不能让他们动弹啊,他们一能动准自杀,都不太喘气儿——几人面具都被拿了下来,小道士一个都不认得,但却直接走到他们面前,顺手点了他们睡穴。 丘道人眼都不眨看着自家小徒儿作为,半点都不打算阻止。 给他家懒师傅行过礼后,小万戴这才问道:“师傅,跟着你们一块六扇门捕呢?” “早回去了,他们有公务身,明日再来将这几个没事人带回去。” “啊,”小道士这才想起来了金九龄,“不知金捕头你们后来找到了吗?” 这一问丘道人倒有些不解了:“金捕头跟着你们一起去,不知怎么后来又自个儿回来了。” 小道士点点头,看来是醒了。 丘道人越发不解,小万戴只好将事情经过都长话短说了一遍,听到金九龄遭遇,丘道人毫不气喷笑了粗来。 小万戴见他家师傅笑得太豪迈,只好赶紧打断道:“师傅,我们现应当怎么做?西门兄还那儿等着。” “西门庄主那儿守着?”丘道人微微讶然问道。 小道士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我与陆小凤陆大侠都得出来寻人,以防再出变数,自然得留着人那儿看仔细了。” 丘道人嘴角抽了抽,心里却对自家徒弟行为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行啊,连万梅山庄庄主都能使唤着用。 丘道人只思考了一阵便道:“你带着从文从武去那宅子外头,让他们守那儿,有事会来回报就是,把西门庄主请回来吧。” 小万戴点了点头,有点小庆幸自己之前让陆小凤将人带来这儿。 不过小道士与陆小凤正好错开了时间,他走了没多久,陆小凤就和司空摘星带着赵飞檐来了。 小道士带着两个武当师兄朝着那宅子进发,三人有几日未见,叶从文、叶从武当然想与小万戴寒暄几句,但小道士一直赶路,两人几乎不怎么跟得上,所以三人也就说不到两句,就已经 “西门兄,师傅说让两位师兄守这里,我们就回去罢。”西门吹雪看了从文从武一眼,点了点头。 叶从文叹了口气:“就知道师弟你个小没良心把我们舍弃这里喂蚊子。” 小万戴很淡定:“这话你对我师傅你丘师伯说去。” 叶从武旁道:“怪不得丘师伯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早就知道师弟行踪。” 小万戴看着两个装哀怨师兄,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西门吹雪,道:“师傅让我早些回去,我们回头说。” 两人自讨了个没趣,方才见到这两人有点不爽西门吹雪心情又好了起来。 “陆大侠应该已经带了赵飞檐去找我师傅了,我们现回去应该正好能赶上他们商量下一步,”小道士与西门吹雪并肩而行,他这些天与西门吹雪虽然不说无话不谈,但有什么事儿都会有商有量,这会儿他把西门吹雪落这里守人,也得给人家解释解释刚才事情。 不过西门吹雪其实这些天也就是义务陪着自己,今日可折腾够了,他若是想离开去休息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小万戴道:“若是西门兄乏了,便早些回去休息。” 西门吹雪一听,那已经练到出神入化、收放自如寒气就开始往外冒了,小万戴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凉意,他下意识搓了搓手臂,喃喃道:“莫非准备入秋了。” 西门吹雪:“……” 而后,西门吹雪只说了五个字:“我与你一道。” 小道士忽然停了下来,西门吹雪自然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小万戴这才摸了摸鼻子,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师傅师兄速战速决,还是从长计议,万一这些人明日就准备转移了怎么办?”小道士还想这事儿。 “让你师傅想去。”西门吹雪道。 “也对。”他只需要将这些天查到一些事情告诉自家师傅就好,剩下也轮不到他做主了。 小万戴回想了一下,总觉得这几日经历有点神奇,要是他独自走,说不定还遇不上这么多事情。 西门吹雪见小道士陷入了沉思不知想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傻笑,但月色下侧脸与眉眼倒是极其顺眼,小道士低着头,看起了很温顺乖巧,挠得他心痒痒,又想伸手去摸摸小道士小脑袋。 其实他们应该早点赶回去,但此时西门吹雪却有些不想,这样安安静静走一走很好。 接下来一路,小道士都没有说话不知想些什么,若非西门吹雪后拉着他,告诉他“到了”,小道士还没明白自己差点又走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出了神马没有→_→好意思

41一起行动的好处 万戴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当下肚子里馋虫就被勾得强烈抗议起来,这下他才发现早就过了晚膳时间。今日这么一连番折腾,他还哪里有时间去填饱肚子,这不是连水都基本上没喝上一滴么。这么一想,小道士也瞬间也觉得口渴难耐。 他们奔波一天,事情还没解决呢,一来就闻到了饭香,这是让他们先填饱肚子节奏? 不管了,先把西门吹雪带去见他家师傅,看他家师傅有什么安排就是了。小道士打定主意,又加了步子。 西门吹雪亦步亦趋跟着小道士,他走小道士一旁,看着已经被饭香勾得直吞口水小道士,总觉得有些饿了。 西门吹雪对谁都爱理不理,对着旁人是偶尔才搭一句话,随口一出就是给人补一刀,但这时候拜见却是小道士师傅,虽然觉得这人可能会事后把小道士带走,但是却也是小道士能留下来得转机。 小万戴自然不知道西门吹雪心里小九九,却是见他面色虽冷,却也做足了礼数给足了自家懒师傅面子,心里石头也落了地。 陆小凤也,看着这一切倒有些诧异,这西门吹雪他以前虽然没见过却是听说过,这人名字里带雪,人亦孤清冷傲,冷若冰霜,不知怎么,他就是觉得西门吹雪对小道士颇为殷勤,连带着对着小道士师傅也有那么几分敬意。 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但随即一想他心里小人又摇了摇头,敢冒充西门吹雪,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里是武当据点,丘道人辈分高,自然是主人家,看着自家小徒弟回来了,便招呼着几人上饭桌,别不说,他们也折腾了一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待饭菜上了桌,丘道人真心实意说了一句“诸位,粗茶淡饭,别气”,饭桌上都是已经饿了一天人了——除了司空摘星以外——自然没人跟他气起来,那架势说是狼吞虎咽也不为过,下箸速度那是虎虎生风,若是旁人,肯定以为是几个饿鬼投胎来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当所有人都开始放下筷子打着饱嗝时候,丘道人命人把桌上已经被刮干净锅碗瓢盆都撤走,开始商议大事。 其实小万戴与西门吹雪没有回来以前,陆小凤就已经与丘道人商议了好一阵,特别是他们抢回来却一心想逃跑赵飞檐,他们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不过这下一步也是商议得差不多了。 丘道人并没有打算今晚去夜袭,一来他们今日一赶到就跟人打了群架,那一大波又一大波虽然没让他们伤了元气,但是体力却也是个大问题,二来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落脚处,就先查清楚他们底细,说不定能揪出谁背后跟他们耍花样。 只是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他们要查什么都不好查,其实这事儿还是要有金九龄卡一脚比较合适,有他,他们很就能查出那宅子主人——虽然那应当属于私人住宅,但衙门肯定有登记,一查记录便知道什么人与黑衣人有牵扯。 陆小凤听罢,自告奋勇把此事揽了身上。 丘道人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陆大侠了。” “道长这句陆大侠可真让陆小凤不敢当。”陆小凤很谦虚。 “此事若不是陆大侠抽丝剥茧,恐怕至今还没个进展。”听了陆小凤自谦,丘道人这会儿却是直接将功劳都归了陆小凤头上。 “道长别这么说,”陆小凤听着有些不对,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这事儿陆小凤可不敢功,道长可别忘了你家小徒儿也是大功臣。” 小道士看了一眼谈笑自若师傅,赶紧朝着陆小凤抱拳道:“小道不过运气好,误打误撞碰上了这茬,怎么能比得上陆大侠所出力。” 陆小凤呆了呆,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丘道人不愿意他徒儿这事上出面?可是这没道理啊,如果他没看错,这小道士可算是武当一代中佼佼者,要是此事他办好了,那么武当派也有面子,也巩固了武当威望,虽说没有什么实质名头,但武当又怎么会将功劳都往外推,果断说不通啊。 就他琢磨着这里头弯弯绕绕时候,冷不防听到西门吹雪清冷声音:“陆大侠此时功至伟,别谦虚了,谦虚过了头,便成了虚伪。” 陆小凤:“……”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么大一顶冠帽扣了下来。这是怎么了,现下连西门吹雪都已经想将所有事情撇清了? 小道士感激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却忽然看到了来自剑神大人带着深意眼神,当下心跳也加速了几分,当下不敢再看西门吹雪一眼。 几人“围攻”下,陆小凤觉得再推辞还真有些矫情了,于是只好随口应了声,算是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 他们现不是还没把这些人给铲起来么,现说这些还是有些早了。 陆小凤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依丘道长来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比较合适?” 丘道人虽然没想今天就去把人给救出来,但细想一层,总觉得不能只派人守着外围:“我们现下只派人宅子外头看着,若是宅子里头有什么猫腻,我们是不知道。” 以他们做派,若是宅子内弄出个地下道什么也是有可能,不过若是他们觉得那宅子还没有曝光,那就有可能留那儿住下,反正这宅子看起来很普通,私宅嘛,也不怕人闯机那里。 换句话来说,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绕了这么多路想要甩掉他们,总不可能是为了再一次逃跑吧? 只是这敌人心思,还真不好说。 “那去探探路?”陆小凤提议道。 这个法子当然好,但是要探路却也是不能被对方发现,否则这一打草惊蛇,今天收获瞬间清零,可是会让人吐血。 小道士想了想:“不如小道去吧。”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只见他几不可见颔首,只好道:“与西门兄一块。” 西门吹雪满意了。 陆小凤却道:“今日西门庄主与小道长都奔波了一日,不如由我与司空摘星二人前去探他一探。”他与司空摘星轻功都不错,他武功应该也能保护两人,司空摘星今天一天就花等他上了,没出什么力,当然比起小道士与西门吹雪合适。 既然陆小凤再一次自告奋勇了,丘道长自然顺水推舟了,他与小万戴好久没见,若是能聚一聚也是不错。 “师傅。”洗过澡后,小道士来到了丘道人屋子,正看着他院子里坐椅子上纳凉。 “来了?这几天可玩得兴?” 小道士装傻道:“师傅何出此言,徒儿可没有玩,我不是将解药交给了师傅吗?莫非那解药不对?” “为师只是觉得奇怪,江湖上这么多人都找解药,偏生你一出去,就还真把解药找回来了。”这也是丘道人担心问题,说这是巧合,可这也太离奇了吧。 小道士道:“徒儿至今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巧就遇上了左右医圣,还将解药拿到手了。” 其实有解药当然是好事儿,难就难怎么解释这解药来源,小道士固然是将解药给了丘道人,可是这之后他也就撒手不管了,他哪里知道虽然这解药有了,却是费了丘道人好大一层功夫才把这事儿给掩饰了过去。 不仅是解药,今日小道士还这么巧碰上了抓了药师黑衣人,挺陆小凤所说,他这徒儿恐怕还比他们早了一步,他以前虽然想着是将小道士放出去历练,暗中查探究竟是谁背后捣鬼,但也明白这事儿恐怕没有什么希望,哪知道小道士出去没几天就真给他找回了解药,还遇到了失踪已久左右医圣。 很多事情小道士没有说明白,但也就是这三言两语,才让丘道人心生警惕。 他这个徒儿从小勤奋努力,人虽然呆了点,但其实还是很聪明,可是坏就坏身上有秘密,若是日后不小心被人知道那秘密,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若是被他人知道这事儿他这个小徒弟都有参与,难免这个小徒儿会被许多人盯上,让丘道人本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所以今天他才将所有功劳都推到陆小凤身上。 只是听着听着小徒弟说起了这几天遭遇,他又觉得刚才有些做法不大妥当,因为小徒弟他们一早就遇上了金九龄,若是将功劳都放了陆小凤身上,恐怕这事儿还真会引起别人警觉。 于是这么一来,丘道人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了。 这么做,不会有些多此一举吧? 丘道人常年不想这些弯弯绕绕,但此事事关重大,他还真不大敢掉以轻心,非得把这事儿想出个良策来。 等等,还有一个西门吹雪。丘道人眼睛亮了:“西门庄主也是当世高手,英雄出少年,这才你跟着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莫名其妙听到这么一句话小道士:“?” 他家师傅怎么突然提起了西门吹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小道士,丘道人决定把西门吹雪给卖了

42西门吹雪VS丘道人 小道士不懂,西门吹雪却是懂。 他与小道士房间相邻,一时分还不见小道士回来,便借着赏月由头,开始这不大不大小院子里晃悠,院子里总觉得离那挥散着清冷银光月亮有些远,干脆踏上人家屋顶,选了一个好位置赏月,这个好位置,当然是丘道人院子屋顶。 丘道人听得上面有动静,抬头就看见了方才算计,不,心心念念西门吹雪,当下就将他喊了下来。 虽然西门吹雪这人不喜规矩,但武林前辈叫道,他还是听从。 脸色未变翻下屋顶,用冷冷声音道:“道长好,今天月光不错。” 小万戴:“……” “确不错,”但闲话家常不是丘道人目,他只说了一句,话锋便一转,“这些天小徒多得西门庄主照拂,想必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小万戴心想自己才不是什么麻烦呢,他还救了西门吹雪不止一次。 他刚要抗议,只听西门吹雪道:“阿戴救命之恩不敢忘,不过与其说照拂,不若说这一路我们相互扶持。” 听西门吹雪不过与自家徒儿相处了几日,就喊自家徒儿喊得如此亲昵,丘道人捻了捻胡子,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传闻里万梅山庄西门庄主冷如冰寒如雪,谁也请不动,虽说方才西门吹雪已经提过了救命之恩,但这人与传闻中确有些差别,至少对待自家徒儿上。 不由得,丘道人心生警惕,方才想要将功劳推予西门吹雪心也顿时少了不少。 “西门庄主谦虚了,万戴初涉江湖,初生牛犊,只怕不是西门庄主看着,早就闯祸了。”只一念,那股热切便消退了不少,西门吹雪察觉了,小道士却没察觉—— 小万戴瞪大了眼睛,西门吹雪看起来也没有多少江湖经验好伐? 其实他也知晓西门吹雪学识渊博,甚于他好几倍,若不是这一路有西门吹雪,他又怎么会摸到这里,掀了他们据点。 等等。小万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师傅,我们遇到左右医圣时候,先是碰到了他们药阵,而后才发现他们那儿无处不是药,饶是西门兄出身医药大家,也因此着了不少道。”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没个头尾,丘道人扬眉,还没琢磨透自家徒儿话里意思,就听西门吹雪说道:“多亏了阿戴,不然我就成了左右医圣药人。” 小万戴忍不住道:“师傅,西门他知道了。” 丘道人心一紧。 ——然后才发现这两人一唱一搭,身为默契。 他忍不住看着小道士:“怎么回事?” 小万戴看了看西门吹雪,再看着丘道人摊了摊手。 谁让他确没有江湖经验,不知要不要告诉自家师傅,不止西门吹雪知道了,左右医圣也知道了。 于是小道士道:“左右医圣要挖你墙角。” 丘道人当下就吹胡子瞪眼睛了:“怎么说话?” “他说让徒儿去当他们徒弟。”小道士表面上恭敬低着头,带笑眼角却不住朝着他家师傅看去,似乎一点都意识不到这件事严重性。 “好玩儿吗?”丘道人戳了戳小道士脑袋。 小万戴故作郁闷道:“师傅,徒儿没玩儿。他们真这么说。” 等等,那俩整天腻腻歪歪老货然想挖掉他得意弟子!实不可原谅!丘道人怒了。 “左牵黄右擎苍那两人现下哪儿,你带我去找他们。”丘道人抓着小道士衣领道。 小万戴:“师傅,西门兄看着呢。” 义愤填膺丘道人这想起西门吹雪一旁,赶紧将自己徒儿放下,不情不愿道:“让庄主看笑话了。” 西门吹雪努力不让自己嘴角抽搐:“无妨。” 总觉得他们话题已经歪了。 万戴小朋友之前只是想稍微提起看看自家师傅反应,这下确是看着了,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其实这些细枝末节也就满足了一下他恶趣味,重点还是有人知道了他秘密吧?他得讲话题收回来。 他还没开口,就见他家师傅瞪着他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不是让你好好收着吗?” 这次小道士是真委屈了,真是他江湖经验不够,他怎么知道一出江湖就遇到了三个医药大师,还遇上了特别喜欢用药昏人左右医圣,如果他遇上是旁人,想必应该不会让人知道,但是如果他不遇上这三人,今天他也就不会站这里。 只能说一句:万变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一直站一旁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请丘道长放心,我欠阿戴不止一条命,他秘密,我会给他守住了。” 此时丘道人脸上肃容却未散去,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却发现此人坦坦荡荡站那儿任由他打量。 丘道人眼睛一眯,气势越发强势,他不知西门吹雪这个人如何,这个晚辈后生从相交之初就给人一种疏离感,一言一行之冷漠像是任何事都事不关己,只有面对小万戴这个“救命恩人”时候似乎才有一丝人气,方才他话里坚定也不作假,如此看来,他话倒是可信。 况且若是他真对万戴有所图,那么现自家呆徒儿也不会出现自己面前了。 如果西门吹雪可信,那么左牵黄右擎苍那两个老家伙呢? 丘道人心下有所顾忌,却没能想好下一步应当怎么做。 不过既然西门吹雪已经知道了自家徒儿秘密,那么将他推出去也无可厚非。 “此番小徒果然是给庄主添麻烦了,若非一路与庄主结伴,想必他也不会查到这么多东西。”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了丘道人刚才饭桌上将此事功劳都推给了陆小凤,他一向对什么功劳没有看法,自然也对这些无所谓。但这丘道人话,却像是将对待陆小凤那套套他身上。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明白丘道人如意算盘了。 不过,这人既然想占他便宜,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之前他想小道士留下来,现下已有了谈判筹码。 西门吹雪眼一眯,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阿戴虽然有许多事情不懂,但只要与我同路,我定然能护他周全,请道人放心。” 他这句话,小万戴与丘道人听到重点都不一样。 小万戴听到则是:他什么都不懂。 但丘道人听到却是:以后与万戴同路。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西门吹雪还想要带着万戴闯江湖?不是说西门吹雪基本不出门吗? 何况这事儿要是结束了,他也不想让小道士继续闯江湖了,虽说见识见识是好事儿,可重点就于这小徒儿一出门就让三个人知道他身上秘密,万一这三个人不怀好意,万戴自保能力恐怕还不够。这么一想,丘道人忽然觉得当初放小道士一个人出去决定有些莽撞了。 西门吹雪见丘道人眉毛眼睛这下连都皱了起来,越发状若无事道:“其实能够查到这儿阿戴也有不少功劳,众人若是知道武当英雄出少年,定然羡慕道人有这么好徒儿。” “你……”丘道人瞪着西门吹雪,不会是他想那个意思吧? 西门吹雪继续道:“不过若是丘道人想要阿戴多一些历练,不要为了这点成绩就骄傲,也是为了阿戴着想。” 此时丘道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被一个半大小子威胁,恐怕此生丘道人还未试过。 先不说丢不丢人,就是西门吹雪是何心,丘道人也有点摸不准了,但这人目却也是赤果果,若是万戴能与他继续结伴闯荡江湖,那么他就给他家徒儿当挡箭牌,如若不然,自家徒儿很就暴露了众人面前。 很好,非常好。 丘道人咬牙切齿道:“胜不骄败不馁,万戴江湖历练还不够,还请西门庄主多多提携。” 小万戴看了看自家师傅,又看了看西门吹雪,把前面两人对话连接了起来,总算发现自己被卖了。 “西门兄,这是何意?” 此时心情大好西门吹雪眼眉上带上了几分笑意,“待此事结束,为兄还有事儿想请阿戴帮忙,正好你师傅觉得你应当再到江湖上历练一番,那么我们就继续结伴而行吧。”这“西门兄、西门兄”一叫,西门吹雪真把自己当兄长了。 丘道人恶狠狠道:“是啊,万戴,跟着你西门兄好好学学,可别呆头呆脑再被人骗去。” 小万戴:“……” 西门吹雪听着心下去很得意,至少结果他们都很满意不是? 就三人都各怀心事时候,一个人影却忽然出现了他们面前。 正是司空摘星。 “道人,陆小鸡说趁着他们守卫不算森严,今夜就去把人救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丘道人虽然刚受了打击,但他还是很调整过来,“我们现就去。”说着他就开始派人把宅子里门人都叫了起来。 司空摘星忽然眨了眨眼睛,兴高采烈道:“道人别着急,这事儿不难,我们过去不过是搬运工,他们所有人都被陆小鸡放药粉给迷倒了。” 小万戴:“……” 这情节,何其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剑神大人之心,开始要朝着路人皆知方向发展了……

43夜袭 黑衣人人数众多,又一个个如横尸般睡死不醒,若是将他们全数运回武当据点,说不得这宅子里就彻底水泄不通了,所以虽说丘道人只留了一个看门门人,把其他人都带了出去,可是后回来,也就是把药师搬运回来几位。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留了宅子里,与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块正负责把黑衣人都捆起来。 不知是不是陆小凤出手太重,他们其中甚至有人发出了鼾声,被司空摘星踹了好几下都没个反应,若非这些人还有呼吸脉搏,小道士还无法确定他们或者。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初涉江湖”小道士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我从未见过。”陆小凤自诩知交满天下,却也从未见过数量众多黑衣人。 今天他们对抗黑衣人人数众多,一浪接一浪可谓源源不绝,但所谓黑衣人,他们身上除了黑衣带面具,却没有任何记号证明他们来自哪一个组织或者帮派。 小道士之前没怎么世面不认得很正常,但连陆小凤都没见过,这事儿就有点古怪了。司空摘星早就蹦跶着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却还真没发现一个脸熟。 “虽说他们武功不高,但看起来却是训练有素,”陆小凤想了想道,“应当都是一群死士,这些人被活捉了以后会自行了断,所以不得不注意。” 看来陆小凤也早就遇到过这些人,万戴想起了早上那群与金九龄抢人失败后自黑衣人,接着睁大了眼睛道:“如果我们没料错,六扇门应当有他们奸细。”说着他就将今天早上事情长话短说告诉了陆小凤,“只是我们不确定是谁,今晚行动六扇门没有参加,我们行动如此顺利,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听了小道士话,陆小凤也皱起了眉头,若是六扇门内有奸细,他们活捉了这些黑衣人事情定然不能隐瞒,那么之后究竟会不会有变数亦是未可知。 “药师那边有丘道人坐镇,想必就算出岔子他也能应付,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别计划。”陆小凤颇为头疼说道。 他们还这头说这话,西门吹雪已经将所有被一排排放地上黑衣人全数点了穴,“西门兄,你……” 西门吹雪冷冷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也对,本来还未把人救走以前他们暗,现却是转暗为明,那么看起来对方优势也很明显,黑衣人组织知道把人救走是武当一派与其他几位高手,但是他们这一方却连对方究竟什么来头都不清楚。 这些人,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吧? 小道士走到西门吹雪旁边准备帮忙,但看着一群睡得如死猪般黑衣人却不知从何下手,关键是他连陆小凤用是什么药都不知道。 陆小凤怔了一下,有点犹豫说道:“西门庄主,陆小凤方才给他们下药时候,下手重了些,而且我只想着将他们迷昏几个时辰,所以也没想过解药这回事。” 西门吹雪似笑非笑看了陆小凤一眼不说话,还是小道士一旁问道:“所以你手里有解药?” 西门吹雪径自拿出一个小罐子,连看都没看身旁人便开口道:“掩鼻。” 小道士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接着便看着西门吹雪踏着轻功这群黑衣人上空翻腾了三两下,那飘散下来药粉纷纷沾了黑衣人身上,但当西门吹雪落地时候黑衣人却一个都没有醒过来。 “西门庄主药真有用?”司空摘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那你去打些水来。”西门吹雪随口吩咐道。 司空摘星呆了呆,总算明白西门吹雪喊他打水,这下他不干了:“凭什么让我去?” 西门吹雪挑眉:“只有你问了。” 司空摘星:“……” “既然你想知道,当然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丰衣足食个屁! 但这话司空摘星嘴巴嗫嚅了半天没法开口,他还西门吹雪发出寒气逼迫下节节败退,这男人果然不能惹。 后还是陆小凤催促下,司空摘星才不情不愿跑去打水。 等待司空摘星打水归来时候,小道士却想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问题,西门吹雪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解迷药药粉他不知道? 莫非是左右前辈吃了点苦头,这才有备无患? 但不久前金九龄昏迷时候,西门吹雪拿出来不是这瓶解药,所以是不同药吗? “你是怎么知道陆大侠用是什么药?” 听小道士这么问起,西门吹雪心下有点小得意,不过表面却不显,只淡淡解释了一句:“他下手重,味道也留得多。” 小道士闻言使劲儿嗅了嗅,却没嗅出个所以然来。 “我水打回来了。”就此时,司空摘星扛着一大桶水呼哧呼哧跑回来了,“现要怎么做?泼他们身上吗?” 话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又多话了。 西门吹雪这次很干脆就一个字:“请。” 后还是小道士看不下去了,轻轻松松把那桶扛了起来,只见他以柔力往桶底一拍,随着一声闷响,那桶半倾斜,顿时那里头水朝着地面上黑衣人溅开,桶里水四散成水花,却是倾盆而下。 司空摘星下意识鼓起了掌,接着才发现自己又犯傻了。 小道士这一手玩得漂亮,地上许多昏迷不醒人开始睁开了眼,但他们事先被西门吹雪点了穴,整个人却又动弹不得。 西门吹雪看了身旁小道士一眼,拉着他走到陆小凤面前:“这里交给你了。” 小万戴、陆小凤:“……” 刚才说要主动出击是谁? 不对。 本来还懒洋洋靠着树陆小凤,下一瞬却已经跳到了正调戏半醒不醒黑衣人司空摘星身旁,张口就喊道:“猴精,看好你自己,来人,有人夜袭。” 他声音并不大,但传入耳中声音却极为清晰,本来处院子外围人就时刻戒备着,这下听到陆小凤声音都冲了进来。 来人杀气很凶猛,阴森得教人无法忽视。 西门吹雪动作却也不慢,陆小凤蹿出去一瞬间,乌鞘剑电光火石间出鞘,严阵以待。 小万戴与西门吹雪移开了几步,屏息查探杀气来源。 突然,小道士发现自己背后发毛,当下想也不想转身,拿着他小木剑向后一挥,剑锋凌厉,却并没有击中目标。只是他并不气馁,很调整了姿势朝着来人刺去。 西门吹雪见状,朝着那人逼过去,本来他伸手伏击他人这下也不得调整了战略,与同伙一起对抗西门吹雪与小道士。 随着着两个人出现,周围出现了好几个黑影,武功不弱,呈包围之势。 一时间,院内刀光剑影。 其实西门吹雪一人就足以对付这两人,但那两人打起来也毫不含糊,招招欲致二人死地,西门吹雪知道小道士不愿意杀人,便决定速战速决,先是一招虚招攻二人下盘,他动作极,就两人不得已躲闪之际,西门吹雪挑起一个剑花,直接抹了人家脖子。 顺带他还能一只手将小道士抓到他背后,借着自己身高挡住了他视线。 小道士听得两声重物落地闷哼,知道两人已经无力回天,心中默念了一句“无量天尊”,便去别处帮忙了。 此时地面上已经躺着不少黑衣人,都是不能动弹,区别只于他们还有没有呼吸。 来人不光攻击他们一排人,还对着已经不能动弹黑衣人下手,若非他们皆穿着黑衣带着面具,他们还无法确定这些人究竟是哪方人马。 只有一人是没有带着面具。 昏暗光线中,小道士远远瞥见这人时候总觉得哪儿见过。这人杀气很盛,似乎早就抱着必死决心,甚至逼得他一个师兄毫无招架之力,小道士暗道不好,赶紧冲到一个已经被对方割开好几道口子师兄处支援。 他到时候正好用小木剑挡住了那对着师兄致命杀招,那凶猛杀气,却是让这名师兄脚一软,跌坐了地上。 不过这也容不得小道士分心,那人杀招已至,不知怎么,那人找找不留情,却是让小道士发现这人究竟是谁。 这位就是那天逃犯,这人果然与这些黑衣人是一伙。 但是这人确又与这些黑衣人不大一样,他武功高,气势迫人,高了他们不是一个层次。 小道士与他缠斗了几招,西门吹雪如影而至,又将小道士挡了后面。 “我来,你去将人扶到一边去。”小道士身后跟着那个受了伤武当弟子,打起来本来就缚手缚脚,如果继续这么下去,那么受伤人很可能就是小道士了。 听罢,小万戴赶紧将师兄扶起,小心避过了院子里人。 只是小道士此时却暗暗心惊,西门吹雪那天并没有出手,但是当时这人武功并没有今天这般高,想来是藏了私,果然只是为了引金九龄入套么? 作者有话要说:=v=还好赶上了

44受伤 若是单拼武功,黑衣人与他们这边武力值大概是四比六,若是再斗下去拿下并非难事,只是正当敌方一干人等体力开始下降时候,一把无名火起,却是让整个局势顷刻急转直下。 火势蔓延很,众人还未警觉起来哈时候,熊熊火光到了触目惊心地步,烟雾四起,腾起烟云迷蒙了众人眼睛,有人火光中吼道:“他们带着火药沫子,大家小心。” 浓浊硫磺味道直刺入众人鼻腔内,当下许多人因为吸入烟雾而不断咳嗽,整个院子似乎陷入了一派混乱,武当派弟子只得选择先保重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地上黑衣人。 混乱中只听陆小凤也朝着众人喊道:“大家撤,不要与他们继续纠缠。” 万戴烟雾中躲开了朝自己劈来一剑,眼角却瞄到对方手中抓着一些黑色粉末正要朝自己撒来,他下意识双脚一蹬原地腾起,接着空中做了一个空翻,正好落了那人脑袋,只是他还没能成功点穴将那人定住以前,那人却先破罐子破摔,把那些粉末朝着自己身上撒去,这时候院子里火势越来越大,他这么一撒,那些他身旁流窜火舌瞬间扑到了他身上,甚至朝着小道士脚烧去。 万戴自然不敢再停留,脚步一移,朝着开始嚎叫黑衣人肩膀没火处踹了一脚,反身飞向了距离自己不远处屋顶。不知这个么 这人是想与他同归于,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生存?这念头小万戴脑袋里一闪而过,但小道士就没有心思细想了。因为他鞋子着火,他鞋子不算厚,也幸亏只是沾上了一些粉末,管有些热却还不至于灼伤他脚,小道士不过踩了两脚就熄灭了,这种节骨眼上,他只要看到火灭了就懒得看了,直接把目光放了火光四起院子内。 小万戴站着这个角度很不错,能直接看清楚院子里状况,虽说烟雾已经将院子笼罩,有些人影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但已经比院子下混乱一片不辨敌我情况要好多了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瞬间心一紧,武当师兄大部分都已经撤了出去,但院子里,却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并没有被烟雾所扰,还毫不气你来我往过招。 那人剑法越来越凌厉,管西门吹雪并没有丝毫退缩,但有好几招,西门吹雪却是险险避过,唯一让小道士松一口气是,那人身上正渗血,但西门吹雪那身白衣除了火光熏黄外,他身上并没有伤。 这么一比,谁技高一筹,却是一目了然,只是一时间,西门吹雪也拿那人没办法。 如果仔细听,院子里刀剑纠缠声也就只剩下这一支,随着院子里火势开始让整个院子变成一片火海,小万戴心里着急万分,朝着西门吹雪大喊道:“西门兄,火势太大,不要恋战。” 西门吹雪自然是听到小道士喊声,但这人似乎打上了瘾,随着小道士喊声,这人剑势越发迅猛,那看似并不完美剑招,却因为他速度增持而形成一个密不透风剑网,让他一时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只得继续耐着性子与他缠斗。 如果不是这种状况下,西门吹雪倒有心思与这人决议高下,他自持武功不弱,从没遇到对手,现下这人却能他手下走了这么多招而还没显颓败之势,自然也是不遑多让高手。 西门吹雪心里有波动,那人却一心一意将他留了场内,这么一来专注力上西门吹雪已经输了大半,但西门吹雪是谁,对方压制了两三招后立刻调整了自己状态,集中起了精神与这人斗了起来。 见那人专攻他右路,西门吹雪左掌暗暗凝气,趁那人不备之时朝着他中路打去,他这一掌虽然没有打中那人身子,但掌风却是直接扫过了那人左肩,西门吹雪左手收掌,右手中剑却下一瞬朝着那人左路挑起了一个剑花,掌风与剑势双剑合璧当下就迫退了那人几步。 如此便漏出了一个缺口。 西门吹雪果断再不恋战,驾起轻功朝着小道士声音方向飞去。 他动作很,但那人动作也不满,虽然慢了西门吹雪一步,却硬是跟上了他脚步朝着这边飞来,小道士只来得及摸出两个铜板掷出,但这一次却失了准头,只碰上了那人衣角便落了地。 “一对二,你没有赢面。”因为刚才一直观战,所以这会儿小道士与西门吹雪会合,很自然就对着那人说道。 “没有吗?”那人冷笑道,“你们未免自视甚高了。”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那人,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不过尔尔。” 那人舔舔了嘴唇上血迹,眼神中却露出了嗜血光芒,那股子凶狠劲儿让小道士心下狠狠一跳,不过小道士并没有退半步,只是握着自己小木剑越发严阵以待。 那人冷笑了一声,忽然用脚撬起了一块瓦片,那块瓦片瞬间他脚力下瞬间碎成了几片朝着他们两人飞来。 对方不想善终,西门吹雪和小道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两人凌空而起分别朝着那人袭去,但很,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只朝着小道士发起杀招。 小道士剑法是武当太极剑法,他虽然早就领悟到了其中精妙之处,但功力却不能与此人相比,况且小道士剑招不是杀招,所以很便处于了下风。 三人缠斗中,西门吹雪反而倒像是成了一旁帮衬,他虽然有意将剑招往自己身上引,却架不住这人只朝着小道士攻击势头,那人分明是不意自己身上伤了几分,眼看小道士就要被刺中,西门吹雪强势将手中剑掷去,这才分开了正互相过招两人,小道士伸手拔剑准备将剑还给西门吹雪,却因为一个闪身不及,被那人狠狠击中肩头。 小万戴狠狠退后了好几步,这才感觉自己左边肩膀好像被千斤压制,他侧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肩膀上插了一支银针。 莫非有毒?他伸手将银针拔了出来,这下才感觉到自己肩膀松了不少,但如果他继续留,大概只会拖累西门吹雪,很有自知之明小道士准备撤退,但那人又岂会放他离开。 “阿戴!”西门吹雪怒了,接过小道士扔过来剑狠狠削了过去,总算是把人逼退了好几步。 但这人打法才真是不要命,不过退了两步,却一脚挑起了三四块瓦片朝着几人破来,西门吹雪见状运起气用剑一卷,朝着那人狠狠砸过去,就那人躲开时候,西门吹雪直接从话里掏出了一罐药粉朝着那人砸去,一道剑气随着药罐一道,那人面前爆裂开。 西门吹雪趁机将小道士揽住,直接朝着院子外方向飞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向不对,他并没有看到武当派弟子。 “你怎么样?”西门吹雪一边将人带到一旁,一边问道。 小万戴脸色有点惨白,他自知不会中毒,但这人针却让他左边身上有些麻痹,方才不觉得,但西门吹雪把他救走时候,却是渐渐感觉了出来。“我们先走。”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嘴巴嗫嚅了几声,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小道士不对劲西门吹雪是看到了,他现只想找个清静地方看看小道士身上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此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凌厉风,西门吹雪带着小道士往左边一闪,但那人似乎早就料到西门吹雪会有此一着,下一掌却从右边朝着小道士打过去,此时小道士基本没有反抗能力,还是西门吹雪把人一带,这才让小道士后脑险险躲过一招,但那掌风却还是扫到了小道士脑袋上,只听小道士一声闷哼,接着他脑袋直接砸了他肩膀上。 “阿戴!” 西门吹雪想也不想拿出了另外一瓶药,如刚才一般将药狠狠送到了对方面前,接着勾起小道士双腿,抱着小道士朝着另外一边屋顶跳过去。 这边情况终于引起了旁人注意,就那人冲着他们扑过来之际,一个人影蹿上了屋顶,接着西门吹雪便听到陆小凤声音:“西门庄主,你照顾小道士,这人等我来。” 西门吹雪听了陆小凤话不再恋战,直接抱着小道士速跳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直到远离了起火院子,这才放下了心来,这人招招阴损,他却看不出这人什么来头。 西门吹雪何曾这么狼狈过,看着小道士面无血色样子,剑神大人心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 现他需要一个干净地方,首选当然是他药铺子。 西门吹雪打定了主意,很朝着自家药铺方向飞去,到了地方,他直接落入了院子里,药铺里掌柜闻声而至,看着面上阴鸷自家主人手里抱着结伴而行小道士,当下也不敢说什么话,赶紧给他家主人准备去了。 他准备好了一切,正准备退出时候,只听西门吹雪用森冷声音吩咐道:“你立刻去查查那怡红院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有点向正统武侠靠拢趋势 嘤嘤嘤,青楼还是叫怡红院吧咳咳><

45寒魄 西门吹雪与小万戴两人一离开,整个宅子包括外围都越发兵荒马乱起来,打斗声与爆破声噼里啪啦走水声本来就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再加上打人碰巧路经此地,敲锣打鼓告知大家这家走水,很就吸引到了不少人注意。 许多人一出门就看见火光熊熊场面,当下就自发起来救火。 同样,被这里斗殴声吸引而来还不止普通人,还有六扇门与官府捕,于是那乱成一团场面,可想而知。 此时陆小凤还没能摆脱那人纠缠,但他看这人挥舞剑招便知这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但这人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架势,虽说已经力有不逮,却依旧拼全力。 这人打法让他只想到了三个字:不要命。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方才连西门吹雪都没法将这人拿住,不过如果不是这人拿捏住了西门吹雪弱点,想必再过不久,这人也会败于西门吹雪。 陆小凤自然是想活捉这人,此时这人剑速并不,他很轻松就用他引以为傲灵犀一指将这人刺来剑夹住,没有想到陆小凤有这一手黑衣人明显愣一愣,陆小凤嘴角一弯,并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将手腕一翻,将内力凝聚夹着剑刃指尖震至对方握着剑柄手中,当下让那人剑柄脱手。 陆小凤手一松一拧,那人剑就落他手中,他下意识掂量掂量,却发现这柄并不是什么好剑。 用这把剑西门吹雪那柄精筑乌鞘剑手下走了这么多招,这人若是不走向歪路,定然江湖上扬名立万。 可惜了。 陆小凤不打算放过这人,这人忽然再一次朝着他踢起了几块屋顶瓦片,就陆小凤出手抵挡之际,黑衣人趁势踏着轻功跳跃了好几个屋脊,虽说这人早就受了不轻伤势,但这样动作却依旧相当敏捷,陆小凤当下就要追过去,但身手动静让他下意识瞄了一眼,之间金九龄和司空摘星都站他身后。 陆小凤对着金九龄道:“金捕头,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 但即使这人受了伤,司空摘星也未必是他对手,于是他又分心对司空摘星道:“猴精,你别跟过来凑热闹,我与金捕头一起去就是了。” 不过就这两句话,那黑衣人却已是不见了人影。 金九龄还是看见了对方落点,这时候赶紧与陆小凤一起去追人。 这天晚上,恐怕不得安生了。 宅子有人遇袭,武当据点也下半夜遭人袭击。 但也一如万戴所料,有丘道人坐镇,武当弟子虽略有损伤,但还却保住了抢回来药师。 但乱,恐怕还是西门吹雪与小道士这边。 小道士受了内伤,而且还不轻,西门吹雪给他把脉时候,发现他内息紊乱,体内内里不断右边经脉中乱窜,却始终到不了左半边。 西门吹雪将小道士衣服解开,管甫入眼那细腻紧致皮肤便让他呼吸一窒,但向来颇有专注力剑神大人很就调整了心神,强迫自己专注小道士身上查找方才受伤势。 西门吹雪手一寸一寸检查小道士身体,半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地方。小道士还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痛也不知道自己嫩豆腐都被吃光了,如果万戴醒着他也不必这么麻烦,至少可以根据小道士感觉做判断。 这么仔细检查倒是很有效果,西门吹雪很就发现了小道士左肩膀上一个血点。 这个血点并不大也不出血,若是不仔细检查难以发现,亏得小道士皮肤十分白皙,足够光线下倒显得十分明显。 这一点却让西门吹雪皱紧了眉,这一点像是被针刺中,但针呢? 西门吹雪先是试着给小道士点了几个穴道,打通了几条经脉,让小道士内力不至于聚集一块,能够散开一些。 此时小道士身上已经微微蒙上了一层薄汗,但若是仔细看,也只有右边身出汗,当西门吹雪手压小道士左半身时候,只觉得底下冰凉如玉,隐约透出一股寒凉之气。 这种症状…… 西门吹雪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了曾经卷上读过来自南疆寒魄银针。 这种银针极其阴邪,针上淬着致命毒药,但显然小道士天生抗毒体质已经将其中毒化解了,可这种银针阴损地方并不毒药,反而是当银针将寒气刺入穴道将其封住,致使人身上失去知觉,也就是小道士现情况。 西门吹雪只见中记载,却从未见过此物,加之小道士体内内力不受控制,西门吹雪不敢随便下手。 就西门吹雪移开小道士左手臂,试图给他疏通几个穴道时候,却忽然听见了一根细细针从他手臂与腰间夹缝中掉了下来。 西门吹雪此事已经半确定小道士身上究竟中是什么东西,但直到这根针落了床上,才让他真正确定确是他所想寒魄银针没错。 西门吹雪记忆力不错,却半天没想起中了寒魄银针正确治疗方法,他心下着急,但面上却不显。 西门吹雪先给小道士盖上薄被,又吩咐掌柜守房门外头,安排好了后赶紧去搬救兵,他到武当据点时候,丘道人已经带着一干武当弟子将人逼退,听说自家徒弟中了寒魄银针,当下脸都黑了。 不过幸运是,他们手头上有八个药师。 管他们都中了陆小凤下迷药。 但咱们也别忘了,西门吹雪不是也么? 好几个药师醒了过来,就看见德高望重武当丘道人把剑架了杨药师脖子上,当下就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丘道人,有话好好说。”杨宇桓揉着眼睛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点冰凉,摸上去才发现是一把剑,当下就下尿了:“我我我没有得罪你吧?” 西门吹雪一旁冷冷看着,心下却带着几分诧异,丘道人所作所为,似乎跟绑匪没有什么两样。 一般来说,白道中人什么时候都不会把剑架人家脖子上迫人家干活不是吗? 丘道人身上浮游着一股痞气,恶狠狠等着几人:“你们八个有没有人知道中了寒魄银针怎么解?” “寒魄银针?”有人低呼道。 “那人还没死吗?”另外一人下意识道。 但这一叫,却是把丘道人手中剑喊到了自己脖子上。 “别别别这样,我说错了还不行……”那人感受着贴自己脖子上冰凉,当下脚有些软。 “道长,王兄其实说得没错,中了寒魄银针人极少生存下来。” 丘道人眉眼一瞪,让那人想说也不敢说。 “毒已经解了。”西门吹雪开口道。 “什么?”有人难以置信说道,“已经解毒了?”‘ 寒魄银针难解于其毒,其寒气,还有寒魄银针封住穴道,如果已经结了毒,这命也算是保住了一般。 众人窃窃私语,却没人敢说自己一定能解得了。 但碍于丘道人与西门吹雪淫威,众人也开始认真商量起来。 “你们知道怎么解开吗?”西门吹雪此时已经没有时间与他们讨论寒魄银针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当下就开始飙出了寒气,瞬间就将几人震慑住了。 “我们要看看中针者情况。”杨宇桓战战兢兢说道。 “没错,”另外一个人说道,“虽然老夫没有见过有人中了寒魄还活着,但是却大致了解应当怎么治疗。” ——这就是活着实验品有木有! 这八位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医师与药师,如果有他们,小万戴看起来也比较有希望了。 事不宜迟,但究竟是把小道士运过来,还是将八个药师带去西门吹雪那儿,却又让几人犹豫了起来。 这几个药师之前中了迷药,这下脑子虽然清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是发软,后还是丘道人当机立断,喊了背他们回来武当弟子将人再一次背到了西门吹雪家药铺。 其中西门吹雪与丘道人为闲适,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扛着人。 “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爱徒受伤,丘道人这时候开始不满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本来就寡言,当时也就是三言两语,没有将事情说得太过详细,这时候丘道人问道,不得已将小道士肩膀中了银针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他忽然想到小道士真正昏迷原因。 “你说他脑袋还被那人掌风扫到了?”如果不是使着轻功,丘道人就抓上了西门吹雪衣领了,“不是只说寒魄吗?” “情况有点复杂,还是让八位药师看了再说。” 丘道人心里很担心,这时候也只能说道:“也好,让他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他就换了一副土匪嘴脸:“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西门吹雪:“……” 首先不说丘道人应该找那人报仇,这人就这么想万戴出事儿吗? 有了武当弟子速度,几人很就赶到了西门吹雪药铺,但是当西门吹雪一行人走到万戴所房间时候,西门吹雪却发现门被打开了,他掌柜似乎听到了外面动静,连声道:“庄主,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公主抱,今天爱抚等等 →_→掩面,为什么这么正义事情被我说得这么>

46恢复记忆 甫一醒来发现自己头疼欲裂,丘戴发现自己想要开口还发不出声音,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左边身体完全不能动,不仅如此,他左半身冻如寒冰,僵硬得让他直打左边嘴角抽搐。 与左半身形成强烈反差,是他右边身体内内力却犹如炸药一般不断炸开,灼热气流正凶狠冲击着胸前位置,愣是让他连右边身体一动就犹如千斤重、抖如秋风中枯叶。 冷与热却互相并不对撞,只是各自存于左右两侧,各自为政,就像中间隔了一道无形墙阻隔了两者相互往来。 如果硬是要让他形容现感受就是他觉得自己身体左右半边都是造反,只不过一边消极抵抗已经让他欲生欲死,另外一边积极奋斗却是让他生不如死。 如此一来,醒着还不如昏迷着,至少这样他不会感觉到这么痛苦。 体内内部矛盾没有找到解决突破口,大脑里流窜思绪也撞得他也喘不过去,丘戴压根没有力气去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入到这样地步,直到有人跑了进来惊讶看着他醒了,而后过了没多久又有一大帮子人纷纷挤进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挤满了人,一坨又一坨,七嘴八舌讨论他耳边汹涌,密密麻麻挤压得他 妈蛋为什么他还没有晕过去?丘戴内心小人咆哮,怒吼,嚎叫,谁来给他一棍让他从此安息?他以后他一定一定不报仇还特别感激有木有。 疼痛感为什么不能调低吗?系统呢?管三呢?不是手贱摸服务器又把江湖摸出Bg了吧?他妹子再摸剁手有木有?! 抓狂万戴同志显然痛苦得想打滚,但……很显然他无能为力。 此时围他一圈人纵欲有了动作,有人搭着他脉搏,有人拿着几根明晃晃银针眼都不眨朝他身体刺来,不知是不是针灸确十分有效,管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当成小人扎,但过后总算平息几分了他身上那股流向诡谲内力。 趁着他内力□被平息机会,有人将内力慢慢灌输到了他胸前膻中穴,那股柔中带刚内力开始吸引了他体内力量,不过一会儿就将乱成结力量梳顺了,柔柔内力如春风般他体内一点一点游走,安抚着他像是积累了一辈子暴躁。 丘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已经泡水里了,只是一半正发冷汗,一半却热汗涔涔,右边半解决了,左边呢? 其实也就丘戴自己没办法看到,但场人都能看见受了内伤小道士不断翻白眼,双目别说无神了,基本看起来就跟死鱼眼没什么两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所以众人内心十分庆幸自己能场?之余,又不得不全力以赴,以防丘道人后公告武林全体同仁时候,万分遗憾告诉大家八位药师已经与黑道抢夺战中壮烈牺牲。 话说去找丘道人以前,西门吹雪曾经给小道士身上扎了几针,不得不说西门吹雪思路还是正确,只不过西门吹雪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小道士左半身状况依旧透心凉,需要用至阳至刚功法化去体内寒气才能进行下一步,化解过程中若是有一丝差池,小道士也就危险一分,极其凶险。 西门吹雪自持武功了得,医术也不差,却没想到百密一疏,还让自己意人会自己面前出意外,此时若非小道士还没脱险,西门吹雪早就剑出乌鞘,冲冠一怒杀过去为小道士了。 烛火燃,天亮鸡鸣。 场人一夜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不过是听到了一声鸡啼,好几人都累瘫了为数不多椅子上,只没来以前丘道人表现让他们不得不忌惮,就算疲倦也不敢明目张胆表现。 之前他们帮人制药研毒,虽然一开始也是受制于人,但那些人对他们还是气气,哪像丘道人火气一上来就拿刀架别人脖子上。 有求于人还敢这么凶,哼! 十几人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办法将小道士身上冰火两重天情况解开,期间小道士一直痛苦睁着眼,让场某两位心疼不得了。 ——当然这是某两位打死也不会承认事实,咱们还是别作死窥探了。 天亮时候,虽然这寒魄还没解,但一众药师们见小道士情况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便战战兢兢提议休息一阵,丘道人瞅了依旧守床边西门吹雪一样,大手一挥同意了。 小道士眼睑此时已经闭上,不知是因为疼晕了还是累得睡过去了,那纤长睫毛好像都因为浑身湿透而纠结一起,无血色透白皮肤上显得特别黑亮,苍白唇瓣上有一圈印子,因为寒魄依旧潜藏他体内关系,小道士眉宇也纠结一块,让人看着特别揪心。 西门吹雪不知自己脸上阴鸷暴戾,而丘道人却是听到小道士情况稳定下来时候才发现。 丘道人瞅着西门吹雪看了半天,却发现他一直紧紧盯着自家徒儿,甚至还一直握着他左手。 之前西门吹雪硬是要拉着他家徒儿一起闯江湖时候就有点儿不对,但看现西门吹雪这个样子,总让丘道人心下觉得不安。 这两人之间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事情吧? 丘道人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年以前老友悲空大师一句话“人生八苦,其中一苦便是爱别离啊,愿施主放开怀抱,早日看开”,他心里打鼓,不安感觉越发明显。 等等,之前两人还碰上了左右医圣。 丘道人:…… “西门庄主,”丘道人忽然开口打破了房子里静谧,“能否出去聊两句?” 西门吹雪耳尖动了动,顿了顿才慢慢放下小道士手,跟着丘道人慢慢步出了房门。 他们离得远些了,丘道人表情凝重说道:“八位药师对寒魄都没有十足把握,我知道西门庄主与小徒儿曾经与左右医圣碰上一面,不知能否请西门庄主替贫道跑一趟,将二位请来?” ☆  ☆  ☆ 丘戴再一次醒过来时候,浑身依旧痛得能让他打滚,耳根子隐隐约约听到不算杂乱人声,他知道自己醒了,只是他眼皮依旧掀不开来,但情况似乎比起他上次醒来左右半身遭受冰火煎熬要好上许多,至少现他没有这样感觉。 让他有点缓不过来是,他脑子里忽然多了许多乱七八糟记忆—— 他清楚记得自己姓丘名戴,曾经玩过一款游戏名为一统江湖,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这是玩穿越呢还是玩穿越呢?一来穿成五岁小孩就算了,穿过来就失去了记忆也算了,至少这十多年记忆他已经很好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复古人”,不仅有血有肉,体内还有纯真武当内功,绝壁不是全息网游那种用数据堆砌而成得虚拟。 如此经历也当得了酷帅炫狂霸拽有木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十数年得亲身经历,所以丘戴完全接受了自己现身份,也没有对丘戴原本记忆有违和,不过他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如果这十几年记忆没出错,这脸确是他十五六岁时候脸啊,可重点是他都穿了,那既然失忆就当重生嘛,那现才恢复记忆究竟是闹哪样? 好吧,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痛苦时候恢复呢? 这绝壁老天是玩他吧?坑死爹了有没有! 就是穷丘戴一生,不,他已经改名称丘万戴了——这名字跟他游戏ID有点像——穷丘万戴一生,大概也没有遇到这么倒霉时刻。 等等,他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东西……丘万戴迷迷糊糊想。 “他醒了,你看他眼珠子动。”有人惊喜万分他耳朵边上说道。 “我来看看,老牛鼻子点让开,不然我不给你徒儿看病了。”一个略熟悉声音大大咧咧说道。 丘道人道:“放屁,他都好了,有西门庄主,你们该去回哪儿回哪儿。” “很好,过河拆桥是吧?你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从鬼门关回来好徒儿再下去晃荡一圈?”右擎苍咬牙切齿说道。 “你敢?”丘道人举起了拳头。 西门……庄主? 西门? 吹雪!! 还有陆小鸡?猴精?金九龄? 这是什么诡异节奏? 等等。 卧了个大槽!!!这不是传统武侠小说陆小凤里面人物吗? 丘万戴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带着浓浓惊悚。 然后…… 他看到一圈人头,分别是他家师傅,西门吹雪,左牵黄右擎苍,还有杨宇桓赵飞檐? 丘万戴目光盯了西门吹雪身上。 旁人看来——尤其是他师傅和左牵黄右擎苍二位——特别意味深长,还特别情深意切。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丘万戴睁大眼睛瞪着西门吹雪,这么说他是穿到了里? 佢、接、受、唔、到、啊! 于是,一眼瞪小眼,小眼又回瞪大眼过后,众目睽睽之下,丘万戴再一次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玩脱了……

47未来走向 丘万戴身体素质不错,虽然之前中了寒魄命悬一线,但经过十一位大手共同诊治过后,总体来说已经无恙。 要怪就怪某还差一点点痊愈星人本身,这几天某人总是呈现出一副呆头呆脑样子——当然以前他也时不时出现这样状态,这让八大药师有借口继续留屋里轮流对寒魄手下活下来奇葩,不,活下来小道士进行密集式检查,后若非左右医圣名头太响、西门吹雪寒气太盛、丘道人时不时恐吓得宜,丘万戴小朋友根本就没法摆脱被救出来过后再无药可研究——简单来说就是太闲了——八大药师。 只是这几天小道士情况也着实令丘道人担忧,懒师傅总是想,自家沉默得有些不寻常小徒儿身体虽然看似无恙,但难保没被寒魄侵蚀了脑袋,以后若是情况再恶化下去,会不会就变成一痴呆儿? 他这想法自然不会跟左右医圣商量,当然也不会已经与他关系闹得挺僵八大药师说说,后这倾诉对象也只剩下唯一一个。 医药大家西门吹雪听到丘道人纠结后只有一个反应:转身就走。 丘道人自然也看不见西门吹雪头上满布黑线表情。 受到冷遇丘道人咬咬牙跟了上去:“西门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 特别特别言简意赅。 丘道人见他面无表情模样,心下也安心了不少,“你确定他没事,可是我家徒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近他总不说话,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吧?”别人就不说了,就是小万戴对他态度也有些不一样了,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丘道人又无法确切说明白。 西门吹雪瞟了丘道人一眼:“你若是不信就自己去问问他。” 说着西门吹雪就往丘万戴屋里走去,丘道人看着西门吹雪挺直背影,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  ☆  ☆ 丘道人担心其实很多余,丘万戴虽然接受了自己以前记忆,但这些天他一直整理这两种忽然需要融合记忆,由于他身体没好透,所以他提出关于黑衣人以及这次事情后续问题,丘道人与西门吹雪都没有回答,6小凤和司空摘星倒是跑来探望了他一次,但很又被丘道人给赶了出去。 说起来醒了好几天丘万戴还是没闹明白他现所处这一段剧情到底哪里?正确来说,他想了这么些天,脑子里还是一团糟, ——他一直沉迷于琢磨这件事,面瘫成自然脸蛋儿自然上就呈现一派呆滞状态,当然熟悉他人就开始当心了。 你说要书里人物吧?其实也就出现了七八个,其中有两个Bss级人物,但要说只是这些只是借了书里人名吧,也就6小凤与西门吹雪好像以前没见过这一点是符合,但6小鸡和猴精关系却是能对上号,石雁、木道人、金九龄都是符合剧情。 他想来想去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大概也许可能现这个世界古龙没有写出来6小凤传奇前传部分? 如果他是书里面原著人物,那么他从现开始一直跟着西门吹雪转悠,那么后来剧情他现这个身份可能也会冒个头吧?但他能百分百确定自己确不是书里人物,那又有两种可能了,其一他6小凤传奇以前就挂掉了炮灰,其二是他不是穿越过来咩?就是那种传说中能够以杰克苏rp来将剧情搅得天翻地覆穿越男猪脚,一路金手指大开切个大侠像是砍菜瓜,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金光闪闪闪瞎旁人双眼,沿途坐拥高水准后宫佳丽三千艳福不浅,一边还踩着主角肩膀上位后成功打开世界大门,等等,是站泰山之巅霸气傲视群雄,成为无数人心中传奇人物——管他现身上穿还是道袍,但这些都不是问题,虚竹都能还俗,何况他只是穿着道袍而已。 丘万戴被自己可怕脑洞吓得抖了三抖。 如果他是刚刚穿越到这个身体,接着有人还得非逼着他走第二条路线,他说不定会宁愿选择成为炮灰,因为他本身就不大适合成为那样人,就像是一统江湖里面,他喜欢脚踏实地日复一日练习旁人都已经没毅力继续练习武当太极剑法,直至连系统都怕了他告诉他已经满师,这才让他开始努力去升级把Bss当菜瓜切。 好吧,咱们还是回归正题—— 但作为一个已经活这个世界十年人,丘万戴本身对这个世界人事物都有了感情,如果可以,他是真不大会想去死。 ——前几天痛不欲生求死情况就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不对。还是不对。 如果他真是炮灰,想必就不会遇上号称剑神西门吹雪,也不会救了西门吹雪命,然后让他陪着闯荡江湖还不小心找到了一大坨线索,抽丝剥茧走到现。 等等,他不久前还命悬一线差点成炮灰。 卧槽这到底是炮灰还是杰克苏节奏啊?敢不敢给个痛? 这种时候让他恢复记忆,不是让他找现江湖上出现古怪事情Bss,而是让他知道后面情节发生Bss,所以这揍是他成为杰克苏或者炮灰转折点?反正对上他们不是把他们弄死就是他们把自己弄死? 如果他们不死,江湖上就有多人因为他们而死。 丘万戴心里,这十年洗脑式古代人教育还是让他下意识不想让这些人为非作歹,他虽然打不过他们,但总可以智取吧? 好吧,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些人只是Bss级别怪他当然敢下手,但如果是活生生人呢?丘万戴心里倒是很清晰,无论是这里生活了十年丘万戴,还是受过二十二世纪精英教育丘戴,好像都没办法去杀人,所以就算他失忆了十年,就打心底里不愿意杀人。 靠,那他还做毛杰克苏,直接称炮灰得了。 所以现状况是理想和现实同样骨感就对了。 丘万戴很抓狂,他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做?某小道士差点拿出了铜板做周易占卜,试图让上天给他指条明路。 正当丘万戴准备以头抢地之际,有人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硬生生把已经蹲地上做好准备小道士给吓得坐了地上。 丘道人皱着眉头训斥道:“先前中了寒魄,身子还残留着寒气还没好透呢,也不知地上凉吗,这几日天气转凉,你是不想好了是吧?” 小道士低眉顺目恭敬道:“师傅教训是,徒儿知错了。”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落下一大片阴影,有人把他扶起来坐床上,还顺手搭了他手腕上给他把脉。 看着自家小徒儿这么听话,丘道人也缓了语气:“还有哪里不舒服得说,别因为寒魄落下了病根,亏损了身子。” “徒儿知道,这不是有左右先生与八位药师看着嘛,徒儿想不好都很难吧。”丘万戴抬头看着自家师傅,努力缓和气氛。 “就你贫,”丘道人眼珠子一转,单刀直入道:“万戴,这几日为师看你神情恍惚,现下不会是强打起精神来敷衍为师吧?” “啊?”丘万戴莫名其妙看了自家师傅一眼,下意识说道:“没有啊,徒儿好得很,就是前两天身子还有些虚,这两天喝了不少药,你看我气色是不是好了不少?” 西门吹雪忽然插了一句:“药不能停。” 这几天就没停过药丘万戴:“……” 所以西门吹雪是不是应该后面加一疑问句“何弃治”? 西门吹雪总算放开了自己,但很他手腕又落入了自家师傅手里,丘道人一边摸着小道士脉搏,一边摸着胡子道:“这几天倒是有起色了,但还得养几日,若是你还继续这么恍惚话,为师还是得让左右医圣留下来看你。” “……不用了吧。”自家师傅担心有点多余,他真不是那个问题,也真无所谓放不放弃治疗,因为根本不是同等性质好吗? 说穿了,这就是心病啊心病啊心病啊…… “怎么不用……”丘道人听着自家徒儿话又开始吹眉毛瞪眼睛了,丘万戴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傅,这次徒儿自不量力中了对方寒魄,劳你一直留这里照顾我这些天,现徒儿已经好了,师傅也很不应该再留下,武林需要师傅啊。” “臭小子,还没好透呢,就想赶为师离开?”丘道人这会儿耿氏气不打一处来。 坏了,踩上地雷了。 丘万戴苦逼着一张脸,他不是那个意思好么? 小道士赶紧一本正经起来:“师傅若是不想武林中再多几个人遇上寒魄,自然得前去为武林出一份力,也好为徒儿报仇。而且对方手里居然有寒魄,”他这几天听到了不少关于寒魄事情,也怪不得自己出事时候疼得欲仙欲死,“而且这么看来,他们手里还有不少毒与药,如果不好好处理,严肃对待这些事情,那么武林将来会有什么发展亦是未可知。”

48托付 看自己师傅即将要喷出火眼睛,都到了这份上,丘万戴决定破罐子破摔,给予丘道人后一击:“何况师傅先前已经答应了西门庄主,让徒儿与他一块继续行走江湖,师傅可别忘了。” 丘道人一听这话,气得一掌就往身旁趁手案几沉沉一拍,老道士脸当下就拉得老长。 他之前确是答应了西门吹雪让某人继续与他一起闯荡江湖,可是某人是假装不记得他答应西门吹雪缘由了吗?要不是因为他,他才不会答应西门吹雪这个无赖,现居然联合外人来一块欺负师傅,这是反了吧? 他手一松,那案几后还是没能承受这丧心病狂力道,哗啦哗啦便分了尸,落下了满地木碎。 “我当然没忘。”后,丘道人从喉咙里硬挤出了这五个字,要是仔细听,还带上了咬牙切齿劲儿。 反观明明是丘万戴开口,但他说完自己却一愣,旁人看来好像又恢复了某种可疑痴痴呆呆状态,似乎连丘道人一巴掌碎了无比厚实紫檀木也没能注意到。 西门吹雪见状,几乎是一个箭步就上前拉上了小道士手,二话不说给他把起脉来。 丘道人一看自家徒儿状况好像不妥,那原本胀得鼓鼓气儿一下就像是被戳爆了一般速度蔫吧了下来,“方才不是还好好吗,怎么一下就这样了?”他心下一沉,怕自家徒儿以后真就这样了。 仔细探了小道士脉搏,西门吹雪心却是放了下来,虽说从小道士面色上看还是有些虚,但脉象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心跳速度好像有些,这像是紧张什么。 莫非……小道士前几天痴呆表现都是因为紧张?可是他究竟紧张些什么呢? 直到西门吹雪手搭上了他手腕一会儿,小道士才意识到这个事实,但他确还震惊于自己下意识选择—— 两人来之前,他还不是没有考虑清楚咩?怎么自家师傅一问,他就直接做出了选择呢? 按他现这种状况,如果他不愿意,西门吹雪应该不会逼着他跟他一起走,甚至很可能会亲手把他送回武当山,毕竟他是真身子虚着呢,按着左右医圣话是还得养上一些日子。 那他本意究竟是想丘道人赶紧去处理重要事情由得他自己养着,还是想与西门吹雪继续闯荡下去? 但无论如何,他刚才与丘道人说出了那样话,好像已经奠定了他以后杰克苏或者炮灰路基础,于是这样真大丈夫咩?丘万戴很纠结。丘道人不喜这些烦杂事儿,但为了整个武当不想也得咬牙上,至于他虽然只是小小一员,不过恢复记忆却是让他开了某种程度上金手指,既然知道有人想要危害整个武林,如果他们不奋起,那么后箭头好像也是指向炮灰…… 小道士慢慢垂下了脑袋,反正他和西门吹雪一道走,以西门吹雪前些日子一直维护他情况,他应该没什么事儿吧?而且他这具身体因为自小开始练功练得非常扎实,所以除却内力因为年纪小不算浑厚之外,别方面都相当优秀。 如果不是他身体还没好,他总想练练剑,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理解太极剑法精髓,一招一式之间奥义好像都可以说了若指掌—— 等等,莫非他身体里面确有一统江湖带来某些好处,比如他曾经得到了解百毒天赋,比如他曾经也对太极剑法精髓融会贯通,成为游戏里武当第一人。 虽然前者不怕中毒这点有利有弊,但后者只要他继续修炼好他武功——武林里称得上顶级武功太极剑法,他肯定能攀上顶尖高手行列。 这么一来他也不是没本钱! 丘万戴握拳,反正都已经做出了选择,纠结这么多好像也没鸟用就对了。 小道士手一绷紧,西门吹雪就感觉到了,但这样动作,却像是小道士表某种决心。 “万戴……”丘道人手自家徒儿面前晃了晃,绷着一张老脸压低嗓子问道:“丘万戴?” “是!”丘万戴反射性挣脱了西门吹雪手,差点就从床上蹦到了床下。 西门吹雪:“……” “师傅,怎么了?” 丘道人:“……”不是应该他问自家徒儿怎么了吗? 小道士一脸疑惑状 。 “说说这几日究竟怎么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却睡觉时间有大半数时间发愣,问你也说没事儿,给你把脉也把不出个所以然,出了什么事儿,到底哪里不舒服,干脆痛痛说个干脆,再不然我便派人去茅山给你请几个道友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身体里附了什么脏东西。” 小道士:“……” 这就是传说中神展开吗? 不得已,丘万戴只好拍胸脯儿保证道:“徒儿真没事,只是精神不怎么样,平日有些困倦,左右先生和西门兄不都说了这是正常吗?” “我现就派人去茅山。” “哈?”小道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西门吹雪一眼,瞪得圆圆大眼睛中带上求助信号。 西门吹雪被那乌溜溜眼神看得有些不自,便对丘道人道:“阿戴并非撞邪,请道长信我。” “师傅你放心,我真没有不舒服,而且有师傅赐给徒儿桃木剑,徒儿又怎么会撞邪。”他小木剑材质是桃木,平日除了自卫强身健体,还能镇魂辟邪,绝壁是一举数得好东西,“你已为徒儿耽搁了好些日子,就算武林有其他同道扶持,武当那儿也离不得你。” “你木师伯出关了,有他帮衬着掌门人,我当然可以撒手不管。”丘道人理所当然说道。 “什么?”小道士几乎是失声开口道,“木师伯出关了?” “那老家伙早就应带出关了,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丘道人没好气说道,“要不是他拖了好些天才出来,这江湖纷争也落不到我手里。” “我……”丘万戴心里捉急又拙计,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师傅说木道人绝对不是个好东 西,他会害死石掌门师伯,也不知道会不会顺手害死你啊。 他甚至连对他师傅说上一句“小心木师伯”话也说不上。 不过好,打小他家师傅就知道他不喜欢木道人,所以武当上下也只有石掌门师伯与师傅知道他身体里秘密。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要推翻6小凤这里面bss并没有想象中容易,比如他与师傅虽然亲近,但是没有证据以下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家师傅,说不定懒师傅立刻亲自去把茅山掌门人给请过来给他驱邪治鬼。 只是这一次石掌门中毒却无端解开了事情,不会因为木道人也参与其中,所以他秘密就暴露了吧。 “师傅,”小道士定了定神,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想让木师伯知道掌门师伯是怎么解毒事情。” 丘道人怔了怔,随即撇了撇嘴道:“你这小子想什么,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觉得掌门人会把那点破事说与他听吗?”他故意说得不怎么乎,可这显然与他之前与西门吹雪对峙表现不符,绝对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看了一眼一直没什么表示西门吹雪,心里顿时觉得颇为不怎么高兴,小万戴虽然一直不喜木道人,可他一直山上生活,也算是与木道人认识了十多年,现下他才与西门吹雪这厮儿混了几天就如此信任他,这算是什么道理?酸溜溜丘道人还特别仔细计算了一下,这不还不过半月么? ——可惜丘道人忘了一件事,距离小道士第一次见西门吹雪,也已经有八年多了。 事实上剑神大人带给小道士阴影都被小道士克服了,丘道人不是当事人,当然无法理解这事儿,不过十几天,两人经历事情也不算少了。 丘万戴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放心,不过还是拉了拉着自家师傅手:“师傅你别生气,我自然是信任你与掌门师伯,但我……”他咬了咬牙,还是给自家师傅透了点口风,“一直觉得木师伯不能信任。”主要是这人真半点都不能信,万一给他知道了,他一定死路一条,为了怕丘道人迫不得已情况下把事情漏给了木道人,他还是把话说重了些。 他这么开口,当下就迎来了两道诧异眼神,不过丘道人却是加复杂,他虽然知道自家徒儿不喜欢木道人,但是却从想过这小子居然连基本信任都没有,何况现还有西门吹雪这个外人,他家小徒儿脑袋真没出什么问题吗? 丘万戴着急了:“师傅,算徒儿求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告诉木师伯。”他想了想道,“若是我想让他知晓,我会自己告知他。” 丘道人看到自家徒儿一脸认真不像说玩笑话,心下越发感到复杂,一边是自家师兄,一边是自家徒儿,他与师兄关系不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是这些年都不算亲近,说道亲近,丘道人心里自然是偏向自家徒儿多些。 罢了,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徒儿身体秘密自然还是重要些。 丘道人不忍自家徒儿身体刚好又为了这些事儿伤神,于是戳了戳小孩儿脑袋道:“别想太多,这事儿为师应下了,倒是你,别我这边什么也没说,你那头自己露出了马脚。” 丘万戴松了口气。 “谢谢师傅。” 丘道人又道:“西门庄主,明日贫道得回武当了,贫道小徒儿就拜托阁下了。”反正这人一直没有想过避嫌,小万戴对他似乎也没有放人之心,看着也是能信任,丘道人看自家徒儿面子上,还是承认了这一点。 只是这种托付让他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道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戴。”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西门吹雪虽然看着面无表情,却让人感觉郑重无比。“有西门庄主保证,贫道也能放下心来。”他转头看着脸上带着笑意丘万戴,虎着脸道:“还有你,虽然你不想伤人性命,但若那人一心取你性命呢?总不能被人骑头上还不反击吧?” 丘万戴:“……是,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49陆小凤的大腿 丘道人走了,其他人也跟着走—— 左右医圣因为徒弟问题上抢不赢丘道人,后只好悻悻然走人了。至于某八位药师,本来就是丘道人借来给他家徒儿看病了,话说丘道人收关门弟子对上这次黑衣人首领时候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这事儿武林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丘道人还特地不知道从哪里把退隐已久左右医圣给挖了出来,后这么多位妙手回春杏林医师共同治疗下,这位幸运儿丘万戴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说着是借,当然后还是要还,于是当丘万戴身上寒魄解了,丘道人回武当以前,带着武当弟子把人捎到了武林盟主地盘。 所谓人去楼也空了大半,后又只剩下他与西门吹雪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当他对上西门吹雪时候,总觉得有些尴尬。 这种“相处了这么多天,蓦然回首才发现对方是一个np/虚拟人物”心情谁人能懂啊能懂。 好之前两人相处打下不少基础,丘万戴别扭了好几次后,终于成功适应,反正他也是这个世界人了,如果西门吹雪是个虚拟人物,那么他就是虚拟人物中炮灰、路人甲,极有可能就是那种一笔带过武当子弟之流,好歹人家西门吹雪古龙笔下还是一代剑神,书外粉丝成千上万当然不止,好吧,既然他已经与西门吹雪半绑定,不如就蹭着剑神继续走下去,毕竟如果他真要帮助保住武当,这条路定然还很长—— 如果他没记错,书里描述木道人武功很高,武林高手前三名,6小凤可能没有,但木道人肯定其中,所以如果他武力值不够,也只能从另一方面去搜集他证据,争取他没能祸害武当以前把他干掉。 长路漫漫,看起来也很坑爹,丘万戴甚至有点记不清木道人是Bss幽灵山庄到底是第几部了,加上古龙小说里好像没有像金庸那样有十分明确时间线,所以这时候他需要做是小心观察大胆假设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他能大概知道剧情,只要把剧情关键点顺起来,那么找出来线索肯定比别人要多多。 他这几天身体已经恢复七七八八,如果不是西门吹雪拦着,他们肯定离开这里了。 黑衣人那条线他们丢了一半,但是并没有全部丢完,人家明有明着查,他与西门吹雪适合从暗地里来,不过应该要不了几天,西门吹雪应该就会愿意与他一起启程。 说道剑神大人,虽然小道士已经能成功适应西门吹雪,但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丘万戴喝着药铺掌柜端来滋补药幽幽想道。 总觉得西门吹雪好像对他太好了一点。 好到有点不寻常。 “想什么?”丘万戴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根本没有察觉西门吹雪靠近。 “啊?” “药汤要趁热喝。”西门吹雪把罐子里剩余药汤全部倒进小道士碗里,药材味道不算太冲,“不会真需要我去请几个茅山道士来吧?” “你笑话不好笑,西门兄。” “无妨,方才你想什么?”西门吹雪还是想一探究竟。 丘万戴眨了眨眼睛,“就是我们什么时候能起程,我身体已经好了,”他撸起了自己衣袖,露出了一截皓白手腕,“不信你给我把脉,我真好了。” 西门吹雪当然知道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要启程,也就是这几天事情。不过既然小道士自动自觉把手伸出来,剑神大人当然毫不客气将手搭了小道士手腕上。 他一边细细诊,一边开口问道:“就算你想离开,也应当先定个方向。” 八名药师被成功救出,送到了武林盟主那儿,瘟疫村事情有金九龄解决了,荆州城里线索毁得七七八八,小道士再查下去,也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查不到主杆上去。 “我们去找6小凤。”只听小道士很肯定开口道。 “6小凤?”西门吹雪扬眉。“为什么找他?” 西门吹雪小道士与6小凤认识了还不够一日,见了不过几次,交情应该并没有多少才对,所以小道士这么提出来时候,西门吹雪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原著叫6小凤传奇,当然是主角大腿粗,抱上去准没错。当然这个标准答案丘万戴自然不可能开口,于是只好找了另外一个借口:“他是后与那人打斗人,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线索。” “寒魄就是线索一条,我已经派人去寻找寒魄线索,等他们查到了,自然会通知我。” “西门兄你太给力了!”丘万戴颇为兴奋说道。 西门吹雪:“?” 丘万戴赶紧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又喝下了所有药汤,终于把态度放端正了:“西门兄,如果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这个受害者。” 西门吹雪:“……” “就是不知道6大侠现哪里?”小道士装作唉声叹气说道。 “要查一个人行踪又有何难。”西门吹雪傲然道。 “那就拜托西门兄了。”既然剑神大人这么上道,丘万戴当下也毫不客气打蛇随棍上。 西门吹雪管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应下了丘万戴要求。 “其实我找6小凤……6大侠还有一件事,我想打听打听究竟是谁拜托他查这个案子。”按照古龙惯例,委托6小凤调查人基本都是关键人物,比如6小凤传奇里面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虽然后bss是霍休,但假丹凤公主上官飞燕也是个关键人物,再比如说绣花大盗里面金九龄是用激将法才将他卷到了漩涡里面,所以委托人就算不是关键人物,也很可能带着某些线索。 “你觉得6小凤这人有古怪?”西门吹雪心里冒出了一丝古怪喜意,但基本就是个半面瘫剑神大人自然能够完美把这其中猫腻给压下去。 “啊?”剑神大人为何突然飞来神来一笔?“什么古怪?” “他能够迅速与我们查到同一件事,可是紧要关头,证据却全部消失了。”西门吹雪循循善诱道。 如果6小凤不是主角,他有可能会认同西门吹雪话,不过这其实也就是一种可能,“西门兄不记得6大侠出现以前,我们就发现了六扇门里面有奸细了吗?我们行动他们都能知晓,先我们一步,也不是不可能,比起他们来,6大侠反而坦坦荡荡了。” 西门吹雪明白小道士说得其实是事实,但莫名还是有些不爽。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丘万戴默默点了点头,6小凤世界里太复杂,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Bss有哪些,他根本不可能把他们都挖出来。 就算是好人里,也未必能够坦坦荡荡待人。 西门吹雪情报网实很犀利,因为第二天6小凤就直接上门来了。 丘万戴看了一人只身前来6小凤,纳闷问道:“司空呢?怎么没与你一起?” “他看上了一件宝物了,正琢磨着怎么从那人手里借来玩几日。”6小凤说起来像是玩笑话,却是句句维护着司空摘星,不过司空摘星号称偷王之王,当然不是浪得虚名。 6小凤又与他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他身体恢复状况以后,直奔正题:“听说你找我?” “6大侠,你知道我中了寒魄,那天晚上你给我与西门兄殿后,我只想多问些那人线索。” “金九龄那日也,我与他还有司空摘星追着追着就追丢了。”那日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面粉冲药粉撒向他们,他们一个迟疑怕是毒药,就没敢追上,当然那种情况下,就是面粉也得小心,毕竟小道士不过中了他一阵,就只能被西门吹雪抱着离开,所以他么也不敢掉以轻心。 6小凤想了想道:“猴精说了,那人并没有易容。” 这么坦荡?这么霸气大街小巷就敢杀人人,居然没有易容? “你们以前都没有见过他么?”他武功并不低,第一次碰上他们时候是装了一回弱者,按这人武功,他自然能江湖上闯出名堂。 可是现不说连人找不到,连黑衣人这个组织他们都没法对上他们名号,这事就有些离奇了。 “你这几日没有出门吧?自然也没有看到墙上到处糊着他通缉令。”6小凤颔首,“这人从出现就有些古怪,金九龄说了一些他事情,我现也帮着找他呢。” “咦?6大侠你与金捕头很熟吗?这次你查药师事儿也是他委托你?”丘万戴状似无疑问道。 “非也,是6小凤另一个朋友。”6小凤摸了摸自己修得很整齐胡子,“只不过正巧碰上了金九龄也此办案而已。” 看来有戏! 丘万戴很高兴,不过还是赶紧压下了自己脸上喜色,“现药师们也找到了,你也总算办妥了你朋友交代你事情了吧?你朋友也想要找药师吗?还是他们身边人也中了毒?”他假装好奇问道。

50吃醋君粗线啦 丘万戴刚说出口,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唐突了,便又赶紧补了一句:“若是如此,其实当初就应该去找西门兄啊,他医理也是不错。” 6小凤听着小道士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听得一半便心想你以为西门吹雪这家伙是逢请必到吗?想来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才不知怎么和西门吹雪搅合上了,还能与他一起查案好不? 不过他腹诽归腹诽,其实这个中真相与小道士口中相去甚远,所以他也没有顺着小道士话说下去,只是带着几分苦笑道:“小道士你说错了,我朋友并非因为中毒才找人,是这些人之中有他熟人,他近家中事情也多不便出门才托我帮忙。” 这么听起来倒不像是他原先想那回事了。 “啊,”丘万戴呆了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倒是我误会了,6大侠你也知晓,这些天要找八位药师人多了去了,所以我才胡乱猜测一番,不过看来你朋也很信任你啊,你对朋友也不错,不然也不会上天下海给他找人了。”所以你那位朋友究竟是谁? “哪能说得上什么上天下海,不过就是钻了下水道,”6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笑着说道:“不过说起来,下面气味可不好闻,猴精都不愿意下去,就冲这个,花满楼也得请我吃饭,反正他这么有钱,也不怕我把他吃穷。” “花满楼?就是那位请你去寻人朋友吗?”丘万戴下意识开口,但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6小凤里面,这花神花小七花满楼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中战斗机无误。如果是他请6小凤寻人话,那么想来就不能从这边挖到什么线索了。 “就是他。”6小凤忽然兴致勃勃开口道,“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他啊,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朋友,不过……”他说着说着神色也有些黯然。 “不过什么?” 6小凤看了小道士一眼,又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很好,有6小凤介绍,花小七大腿也是可以抱上,他倒是大概知道6小凤可能说是什么,应该是关于花满楼眼睛看不见事情。 “听6大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你这位朋友有些好奇了,不知是什么样朋友,才能让6大侠推崇备至。” “热爱生命算不算?” 小道士颇为赞同点了点头,“世上不把性命当回事人很多,能真正热爱生命人并不多,看来6大侠这位朋友,绝对值得结交。” “总是有机会,对了,小道士你也别6大侠、6大侠叫,听着倒有些生疏。”6小凤拍了拍丘万戴肩膀笑着说道。 小道士从善如流:“我今年一十六了,你应当比我虚长几岁,以后我就称呼你为6兄如何?” 6小凤笑了笑:“只要你不学那猴精管我叫6小鸡我就心满意足了。” 丘万戴囧了囧,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6小凤这么一说,他倒觉得这人是故意告诉不如你以后就叫我6小□。 如果能与6小凤打好关系,得到他信任,这对于丘万戴来说绝对是再好不过了。 6小凤这人有个优点,只要他当你是朋友,就会待你特别真诚。 当然这真诚也让他吃了不少暗亏就是了,但6小凤为人光明磊落坦荡,这样朋友当然越多越好。 6小凤看小道士好像又发呆,忽然想起西门吹雪说小道士近不知是不是受了寒魄影响,有时候会发怔不说话,请他多多包涵,看来还真是。不过他还是赶紧把小道士从梦游中拉回来吧。“说了半天,也不见西门庄主出现,他今天可是有什么事吗?” “今日月末,大抵是有他,掌柜要给他汇报铺里事情?”小道士不负责任猜测道。 “倒是6小凤疏忽了,月初月末是这些商铺忙时候了。” 丘万戴眼珠子一转,出了一个主意:“若是6兄留下来用午膳,应当能见到西门兄。” 小道士见6小凤有些迟疑,便装作唉声叹气道,“这些天我一直呆这儿养伤,前些日子倒是有些人来,但是那都不是冲着我来,而且我那时候身子弱着呢,不怎么能见人,这些日子来得人少了,师傅也把药师们带走了,西门兄这些日子也忙,所以只有我一人,6兄若是有空,不如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反正6小凤以前也没接触过他,他外表看起来也嫩,这么说想来6小凤看来也不会觉得别扭,大概只会觉得他年纪小,不能忍受寂寞什么。 6小凤只是微微怔了怔,总觉得小道士开始有向话痨发展趋势。 那天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小道士看起来虽然不愿意伤人,但办起来事儿来还挺果断干脆啊。但这果断干脆似乎又与话痨其实没多大联系。6小凤暗自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小道士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推三阻四,倒也真有不近人情。 “这几日我倒是闲着呢,若是小道士你闷得慌,不如我每天都来陪你说说话,可好?”6小凤随口道。 “那感情好!”小道士那双圆眼睛顿时就亮了,小脸蛋上也像蒙上了一层光,“那我就等着6兄来了。”他得赶紧培养友情,好能发展出阶级革命友谊!以后他才好办事。 小道士算盘打得啪啪响,他高兴时候眉眼都舒展开,看起来很舒服,脸上也甜滋滋,让人想捏上一把。 西门吹雪一到后院来就看见小道士这样表情,他与6小凤不知说什么,两人都笑,一副相谈甚欢景象。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但随即他又将这股不合时宜念头抛了去,6小凤他是听说过,这人自命风流,也离不开女人,所以两人有了交情也是兄弟情谊,6小凤这人不简单,如果小道士能多认识一些人,对以后他闯荡江湖还是有好处。何况小道士还是一个道士,6小凤怎么也不会…… 不过想到这里,西门吹雪也冷了下来,如果小道士不是一个道士就好了,若是随便一个江湖人,拐回去好像比较容易。 “咦?”6小凤站了起来,“西门庄主你事办好了?” 丘万戴坐背对着院子出口方向,6小凤坐他旁边,所以一眼就能看到站出口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大步朝着两人走去,然后让两人都坐下。 “看来你们说得很高兴。”西门吹雪这话一出口,自己就尝到了话里酸味儿。 丘万戴听到声音也一起站起来,很高兴说道:“6兄刚才答应我这些天都会抽空来陪我说说话,我这里闷了这么些天,难得6兄应了我,想不高兴都难了。” 西门吹雪脸当下就黑了下来,不过他一贯面无表情,所以黑着脸、心情郁卒也不大明显。 其实他想问是,难道自己就没有陪他说话吗? 可是小孩儿这些天发呆时间挺多,所以不想说话人究竟是谁?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心情别提多不爽了。 纠正一下,刚才那股危机感开始升级了。 6小凤这人,不管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绝对不能让小道士与他太过亲近。 虽然西门吹雪脑子转飞,但他心思又岂能容旁人窥探,当下也点了点头,看着很大度说道:“如此甚好,这些天我都不怎么闲,6大侠能来当然是好不过。” “对了,万戴,你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等好了以后打算往哪儿走,准备什么时候启程?”6小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 “时间还没定,方才西门兄也说了这些天他有些忙,所以看来还要住上一些日子吧?”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 “是吗?那正好。”6小凤高兴说道,“方才我不是跟你说给你介绍花满楼认识嘛?他过几日忙完了就说来荆州找我,如果你还没走,兴许你们能碰上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再介绍他欸你认识?” “好啊!”丘万戴高兴说道。“我倒是真想见见你口中那位热爱生命朋友。” 西门吹雪:“……” 6小凤朋友,花家花满楼? 不会又是一个…… 西门吹雪怔了怔,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 莫非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小道士这一面,才这般患得患失? 事实上阿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思,西门吹雪想起了那日某人医圣循循善诱,应当是近他好像有些心急了。 西门吹雪倒是知道哪里有问题,小道士这回小命差点不保,他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好不容易小道士好了起来,他也下定了决心。 “西门兄?西门兄?”丘万戴伸出手西门吹雪面前晃了晃,莫非这人也传染到了他发呆毛病? 6小凤笑道:“看来这些日子你们俩就发呆中度过吧?” 丘万戴:“……”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手腕被西门吹雪抓了住了。 “西门兄?”小道士试着晃了晃自己手腕,却没能让西门吹雪放开。 西门吹雪把丘万戴手压了面前石桌上,慢条斯理把起了脉。 小道士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51不太平 近荆州府里不太平。 也许不该这么说,其实自从八位药师与黑衣人组织被江湖人士挑了出来,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就算有官府与六扇门介入,城里三教九流里人也多了起来,并非忽如一夜春风来,似乎是每日每日多出一些,起初官府没有注意,等注意起来时候,却发现遏制不住了。 这些日子武林人士也来了不少,即使早就知道八位药师已经被成功营救,但一个两个都往这里赶好像这里有什么香饽饽一般。 虽说大多武林人士都守规矩,只是他们一身江湖气却是掩盖不住,倒是与地方上一些纯朴百姓有了相当反差。 事情发展初,能够注意到事态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人总是不多,可是当有人重视起来,事情大部分也到了几乎扩大影响地步,这时候就算重视起来,也已经中间挖了一条横沟。 比如初百姓们虽然注意到了为数不多江湖人士,就算偶尔看到打斗也不过当热闹一般围观,但是当武林人士逐渐多起来,人多口杂,各种风格各种类型人都有,有许多是行事作风十分粗野——当然按他们自己说话就是不拘小节,渐渐有些人就看不惯了,双方冲突频起,口角之争无数,但都是一些小事儿,不足挂齿。 武林人对于这些小细节没多少讲究,又见对方是手无缚鸡之力百姓,当然也不屑用武力镇压,就算有也只是用外家功夫虚晃几招,可是有事情不是你不记下,别人就能忘记了。 积少成多,小怨气聚集一起,就变成了一口恶气。 当有天某路人甲对自家邻居说起被欺压了事情,邻居却表示前些天他兄嫂也被欺压了,路过一只邻居又表示原来大家都被欺压了吗,怪不得前几天我一个发小跑来跟我哭说被人打了时候,一切就特别不好办了。 有时候,一个人同情也许只是同情,但是当不止一个人产生了共鸣,那么这共鸣力量可是比同情要掷地有声得多。 虽然欺负他们并非同一个人,但因为近涌进来了许多打了“武林人士”标记陌生人,所以这些始终不能弄明白武林状况人当然理所当然认为这些武林人士就不是什么好鸟,一来就把荆州搞得乌烟瘴气。 这些人让他们很反感,问题很严重。 而且有些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反感可不能做加减法,那绝对是成倍成倍往上蹦跶,所以这事儿……就能这么善终吗? 显然不大可能。 但其实,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算起来这回武林人士是吃了很大亏,不少人是给别人背黑锅。 武林中来了许多人布甲,荆州府里却也涌入了不少三教九流人,这些人一个两个虽然不见得脑子特别灵光,但总有个头头是人精。 虽然许多大侠此地聚集,但是这些大侠可不是冲着小百姓来,大侠可是很忙有事要办,自然也没空鸟他们这些人,于是他们专挑没有大侠出没地段挑事儿,这些人身上那股子野蛮与武林人士身上粗犷风差不多,一看就不是好惹。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近荆州出现了大案子,很多一看都不好惹人都来了,不明真相百姓又被好些人欺负,这些人当然很自然将某些地痞无赖与武林人士混为一谈了。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武林人士欺负人。 现下还没有事情是闹到官府闹上公堂,但是这些武林人名声就被这些宵小有意无意经营下给搞臭了。 丘万戴这些天都养伤没有出门,自然不能感受这些。 6小凤果然信守了承诺,这些日子都来找小道士聊天。 ——剑神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 某日西门吹雪正与掌柜商量事情,小道士实闷得慌,就与6小凤商量一块出门,丘万戴虽然来了荆州好多天,但是要么就城外转悠,跋山涉水找人,回头跟人干架却直接是伤了数日,总体来说,他除了看过绘制荆州地图,大抵对荆州街道、区域布局都有所了解之外,还真没有街上好好游玩一番。 其实这事儿本来应该要算上西门吹雪,但是这几日西门吹雪特别忙——西门剑神一贯冷着脸不怎么习惯解释,小道士想着他与掌柜商量店铺上事情,所以他也没去问,后他就让人去跟西门吹雪说了一声就大概晚上会用膳出门了。 丘万戴街上走了半个时辰却发现整个气氛都不对,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却说不上来,许多人看着他用布缠起来小木剑眼神不善。 丘万戴默默想,莫非这里人不喜欢别人拿着兵器?不然怎么一直盯着他小木剑瞧? 再走了好几步,小道士甚至觉得连空气中隐隐有了剑拔弩张势头。 至于这古怪气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丘万戴大概想了想应该不是看起来就很无害自己,毕竟他小木剑已经包起来了,应该不会引起旁人忌惮。此时他身边只有6小凤,可是6小凤没有趁手兵器——他自己笑称他灵犀一指天下无双能够夹住任何东西,只要他灵犀一指一出,总是能借到别人兵器,他又何须自备——莫非不是兵器问题,而是人问题? 不过丘万戴又觉得自己猜不对,因为这些人虽然眼睛对他们都不算友善,可是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再无下文。 这一点又小道士有点闹不清了。 因为他记得之前应该不是这样,不过他之前和西门吹雪一直都别人房顶上面跳,真正落地和碰到人时候并不多,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6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人都很奇怪?”后小道士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都已经好些天了,我还以为你知道。” “啊?”小道士惊讶看着6小凤,“出了什么事?” “许多人说我们依仗着武力欺压他们这些老百姓,”6小凤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我们来一些人倒是已经注意到了这些情况,可是这些天各个人都没空去处理,这事儿就这么搁下了,不知怎么,这几天就又出了好多事情。” “不会吧?武林同道里都知道规矩,怎么还会产生这些误会?” “有人故意挑事儿吧。”6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正好今天我出来陪你逛一圈,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回头才好与他们商量对策。” 这6小凤真是深藏功与名,不过丘万戴倒是明白这事不简单,而且应该说是比较严重了——他们出来时候,一直被盯着看就是好证明了? 若是一个人与你无冤无仇,当然不可能一直盯着你看,所以这关键就于小道士拿着兵器然后就直接被打上了武林人士标签…… 果然是个杯具就对了。 话说两人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丘万戴有些口渴了,两人正巧碰上一个小贩卖酸梅汤,此时潜藏小道士身体里饕餮又冒了出来,两人正蹲地上买酸梅汤喝呢,不远处一阵喧哗声忽然就传到了他们耳膜里。 这一下倒是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些天荆州城里不太平。 事情是怎么样起呢? 一个小贩担着扁担准备摆摊呢,他从一条小巷子出来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人,那人出手一推,这小贩就打了个转儿,若是平时,若是这小贩是个卖水果可能这事儿也不会特别严重,水果一撞比较不容易出事,可是这小贩扁担里担着是豆花,这一被撞,扁担落地了,豆花就散成渣渣了。 然后……推攘与口角就这么产生了。 这事情发展小道士看清清楚楚,虽然有人撞了对方,但是本来这人出来做小贩就是为了钱,所以一般情况下,撞人那方肯赔钱了事绝对没事了。 可现是问题就出,之前武林与老百姓就“积怨”了一段时间,两方已经拉起了一条警报线,现有人突然踩了过来,还发生了正面冲突,那么两方会产生推攘好像就是必然了。 初时候那位武林人被对方不由分说一棍子打过来时候被打蒙了,这位也不是好脾气主儿,当下就不管什么江湖上道义规矩,人家打你一棍,不礼尚往来一番怎么行。 而且近事情有些复杂,他知道虽然那是挑衅,可是却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当下就把人家扁担给劈成两截了。 6小凤和小道士跑到前面去时候,双方已经开始进入了混战状态。 一条街上小贩们不知道怎么就当自家货物不是钱,卖蛋得卖蔬果卖吃喝都往那位大侠身上招呼,关键是小贩们人多势众,就算大侠武功再好,也是闪避不及,于是当下这位大侠就把剑给出鞘了,朝着周围人开始虎虎挥舞了好几下。 有些人怕了,但是群众里却还是有很多会挑事儿,一阵煽风点火,当下砸向这位大侠东西就多了。 这位仁兄当下就火了,拿着剑就真往人身上招呼了,就他剑准备朝着初挑事儿那人身上落下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剑不能动了。

52花满楼 他试着抽回自己剑,但一股莫名坠力让他根本无法把剑扯回来,他心下一跳,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着素色衣裳俊秀青年正用两只手指夹着他剑刃,这人脸上面带闲适笑容,明明方才还是周围闹哄哄环境,却是因为他出现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给人一种纯净污垢美好感觉,好像若你再去砸东西还不小心砸中了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粗鄙人家。 管他手里夹着那柄刀刃,但他笑容却使人如沐春风,温暖得能忘记仇恨。 若仔细看,这人身上衣裳与他一样,依旧洁净无垢,与这位已经被鸡蛋菜叶子烂西瓜扎德砸得脏兮兮大侠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这人虽然不请自来,但他感觉却让人很舒服,大家都怕玷污了他,所以谁也没有敢再下手。 后来这事儿平息过后丘万戴回头想,要是花满楼早些来到荆州,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误会江湖人士只会喊打喊杀、粗野不入流,瞅瞅人家花小七,绝对是一个不骄不躁世家弟子好范本,重点是他武功好,为人温文尔雅,对人以礼相待,世上糟糕事情他面前都看起来莫过于浮云。 不过这样人,武林里也只出了一万零一个。 一个,足矣。 其实花满楼一出现,丘万戴就认出来了,花满楼特征太明显了。 那时候丘万戴正想上前去帮忙,却被6小凤拉住了。 当丘万戴看向6小凤时候,这家伙笑眯眯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嘘”动作和让他看戏奸诈表情。 小道士:“……” 他第一次与6小凤相遇,就听着他与司空摘星互相拆台,现又放着花满楼一人对着一群人,这绝壁是走损友路,推着好友入坑不用花本钱吧? 但如果仔细一想,其实6小凤是绝对信任花满楼能力才让放任他一个人面对,如果花满楼不能解决现面临问题,那么6小凤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丘万戴第一次见花神,他古龙小说里地位可能并不亚于6小凤,他当然得好好瞻仰对方风采。 这么一想,小道士就遂了6小凤愿,站人群里当至亲观众围观。 “你是什么人?”大侠扯不回自己剑着急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丢了人,自然也想找回场子,可是面前只用两只手指就让他剑不得动弹,怎么看都是不好惹之辈,事实上他剑也确出了剑鞘让他本就有点心虚,虽说之前火气哑熄了不少,这时候质问就显得中气不足。 小道士分明听到了6小凤一声嗤笑,仿佛说花小七你都不认识,绝对是白混了这江湖。 “路过之人。”花满楼微微一笑,“我刚刚听到这里吵闹不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下?” 大侠啐了一句,没好气说道:“老子不过就是撞了这家伙豆腐脑,还没回过神来,老子就一扁担拍了过来,然后这一群野蛮人就开始不由分说朝我砸东西,你说老子怎么能忍得下去?” “放屁,你们天天挑事儿,刚才你撞我肯定是故意。”那豆腐脑小贩听这位大侠一说也有些心虚,人家确是撞了自己豆腐脑,可是他也确先动手。 有人就后面跟着喊道:“你说谁是野蛮人,不讲理是你们吧?” “就是,前天还把我菜给撵了!” “别以为你们会功夫就能横行霸道,给我们滚出荆州!” “荆州不欢迎你们!” “没错!” 因为一人声援,怨声载道荆州百姓也开始大着胆子相互应和,人人都一副咬牙切齿模样 花满楼眉头微微一皱,直觉荆州这里出了些事,光凭这些人话,他也能猜出几分。 花小七家世不错,当然见惯了大场面,何况这条街上情况还算不得大场面。 他准确抓到一个词语,平和问道:“我们?下刚路过贵地,可不能把我算里面吧?” 另外一人大胆开口道:“我们当然说不是公子,只是公子也不能偏袒这些粗野匹夫,会武功怎么了?会武功就能欺压朴实老百姓吗?我们真是受够了!” 他说完后一句,立刻有许多人立刻附和:“没错,我们真是受够了,滚出去!这里没人欢迎你们。” 花满楼这时候不用想知道这位大侠其实是被迁怒上,这人运气不好,这里人积累了数日怨气正好出了他不小心上,是他撞了人,却是人家先动了手,可是这位大侠坏就坏也沉不住气除了手,这么一来,还真造成了他们这些武林中人说不通就用武力*事实。 “大家,可否听我一句?”花满楼声音不疾不徐,他看来,其实这些人不过是,“其实今天事本来不过是小事儿,根本不必闹大。” 他这话一开口,正气头上众人哪能服气,当下就有人反驳。 花满楼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并不是想偏袒那一方,但大家想一想,今日这位兄台不过是撞了这位小哥豆腐脑,他是不是故意姑且不论,就算他是故意,如果他愿意赔钱买下所有豆腐脑,这事也应该得到妥善解决对不对?” 这位大侠本来就记着身上污秽与被扁担殴了一棍之仇,听说自己还得赔钱,当下也不乐意了,可是他刚想开口,他手里剑就震动了一下,一阵纯粹内力从剑尖朝他手冲来,他吓了一跳,自然没有开口。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豆腐小哥与这位兄台之间事情,你们就算是见义勇为,也得闹清楚情况,若是你们只见他撞了人就认定他故意挑事儿,那么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他说句句理,于是这下四周都安静了,也有怕事人悄悄离去。 “可是如果不是你们武林人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这般对待你们!咱们本来河水不犯井水!”有人喊道。 “就是你们武林人太欺负人了,我们今天才没能忍住!” “大家稍安勿躁,冷静下来继续听我分析,”花满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表情很沉稳,说出来话话却并不让人反感,“如果是平常,这是其实赔钱处理已经足够了,可是你们这回却把别人所做恶劣行径都归结到了这位兄台身上,你们扪心自问,这公平吗?有谁见着这位兄台天天这欺压善良老百姓了?” 这人忿忿道:“我今天才来荆州,怎么就天天这里横行霸道,作恶多端了?” 围着人都是淳朴老百姓,这么被看起来温和有礼花满楼一说,脸都燥了,这人说得也对 “你们说武林人士欺压你们,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放着不管,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答复。”花满楼缓声道,“可是今天事情已经闹得有些大,官府人说不得很就赶来了,你们也不想一起进入公堂让官府人给你们调和此事吧?至于这位兄台与豆腐小哥事情,就让他们私下解决这样可以吗?” 众人:“……”这人搬出了官府,而他们是小黎民百姓,有许多就只站公堂外围观,哪有真正上公堂惹上官非之时,于是很多人这下是真大了退堂鼓。 花满楼继续道:“这些天江湖中确出了一些事,事发荆州,我们不得不来这儿处理,所以才频频出入贵地,若是有叨扰得罪地方,请大家见谅,花满楼代表各位武林人士先给大家道个歉,回头你们派出几个代表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近发生事情,请大家信我一回。” 花满楼? 虽然场人有很多不认识这个沉稳有度年轻人,但是也有不少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部分都身后窃窃私语这人身份,有很多人反应过来面前人是谁。 江南花家花小七,应该是值得信任。 “花公子,请你说到做到,我们也不想误会了你们。”终于有人还是大神说道,“如果三天之内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别怪我们去衙门请他们调停了。” 这人直接给出了三天期限。 花满楼微微颌首,微笑道:“三天之后,定然给予你们一个满意答复。” 花满楼一番话,总算将围着小贩给散了,不过他还不能停下来,因为豆腐小哥和大侠事情还没解决呢。 他轻轻一笑,对着两人道:“正好我也想吃些豆花儿,我将这些豆花全部买下,小哥你将他们都分出去可好?” “这怎么成?”大侠和豆腐小哥吃惊看着花满楼。 “没关系,我确也想吃,虽然豆腐已经碎了,但只要没撒出来,当然还是能吃。” 大侠此时脸很红,他钱都放了他师弟身上,本来就没钱,花满楼话,绝对是解决了他麻烦。 豆腐小哥脸色也淡不到哪儿去,他这下也明白今天绝对是被猪油子蒙了心。 咦?丘万戴不解看着花满楼,心想这人明明看不见,又怎么知道豆花没洒出来? 一旁6小凤好像看穿了录小道士所想,懒洋洋说道:“这人就是有一个比狗还灵鼻子。” 小道士:“……”

53巧合 两人看着豆腐小哥把木桶扶了起来,然后花满楼把钱都给了,自己要了一碗豆花,然后就让豆腐小哥把剩下豆腐脑儿分给一旁人。 豆花很香,豆味很浓郁,因为小哥把豆腐送给周围每一个人,这条街道上开始弥漫着一阵豆子香味,丘万戴悄悄吸了一口气,又吞了吞口水,不知是不是豆腐小哥感应到了小道士馋筋被勾了起来,他盛了两个木碗,朝着6小凤和小道士走来。 6小凤毫不客气结果了,小道士想了想,也接了过来。 没想到这豆腐小哥手艺还真得没话说,豆花虽然碎了,但还是嫩得入口即滑下了喉咙,甜甜滋味很就口腔里释放,一点一点融化了他味蕾。如果不是别人请,小道士还真想说,再来一碗! 就两人喝得十分满足时候,他们不远处花满楼直直朝着他们站着位置走来,丘万戴不由得看了6小凤一眼,转头才发现花满楼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带着浅浅笑意,嘴角弯成一个十分好看弧度,他眼睛温和朝着他们“看”来,如若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那双眼睛并无焦距,他没有开口,6小凤也没有。 这是打算……沉默到天荒地老节奏? 管花满楼看起来很无害,小道士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发毛感觉,不过这样感觉并应该不是针对他。 他身边只有6小凤,所以这诡异感觉究竟针对是谁,不言而喻。 突然,花满楼动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大笑容,用极为温和声音说道:“我以为你只对我手与耳朵有信心,没想到原来连我鼻子也能得到你垂青,花满楼真乃深感荣幸。” “哪里哪里,没想到这里遇到你。”6小凤打着哈哈道。 “可惜你似乎忘了你对我赞誉有嘉耳朵,下次说别人时候可别距离这么近了。”花满楼脸上笑意甚,“你身边站了一位朋友?你好,下花满楼,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小道武当丘万戴,花公子你好。”突然看见花满楼笑脸转向了自己,丘万戴一怔,差点没有适应过来。 “放心,你没有拿我鼻子跟狗相比,我不会做些什么。”花满楼继续微笑道。 丘万戴、6小凤:“……” 6小凤之前脱口而出一句话确是没有深思熟虑,他当然知道花满楼有可能看见,不过有时候他嘴巴控制不住,说出去话也如泼出去水一般,无法收回。 花满楼虽然没有生气,不过这人肯定记住了他这话,6小凤想了想,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不能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花满楼,不是说过几天才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6小凤哥俩好一般走到花满楼身侧,拍了拍他肩膀问道。 “家父要往这附近走一趟,正好顺路载我一程,所以我就提前来了,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一幕好戏。” 6小凤眨了眨眼睛,“说来也奇怪,我这些天都没有碰上,你一来就碰上了,这真是赶巧了。” 丘万戴看看6小凤,又看了看花满楼,总觉得这两个人互损好像很有意思,不过这可是大街中央,他们三个男围成圈圈站这里,好像特别引人注意。 于是小道士稀里哗啦把碗里豆花给吃完了,接着就跑过去把豆腐小哥小木婉给送了过去,6小凤小道士跑了两步后才喝完,这下还后面叫道:“小道士,怎么不等我碗啊。” 花满楼摇了摇头:“你自己不会送过去吗?” 6小凤伸手推了推花满楼往豆腐小哥方向走去,“那我们一起过去吧,我记得花家荆州别院好像那个方向?你风尘仆仆赶来,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他们到时候,小道士正好让豆腐小哥再舀了好剩下一点豆花,吃得嘻哩呼噜同时还不断夸奖人家手艺很不错,他声音并不高不亢,听起来倒是与豆花儿一般甜滋滋,也让豆腐小哥今天有些郁卒心情治愈了不少。 所以之前还是他们误会了吗?豆腐小哥想。 虽说撞他那个人看起来穷凶极恶,但是刚才买下他所有豆花公子还有眼前这个小道士都看起来不是那般会欺负善良百姓人,这么想着,豆腐小哥心里越发愧疚了。 丘万戴吃得高兴,对着朝着自己走来6小凤和花满楼道:“今天后一碗都被我吃光了,明天我再出来买回去西门兄吃,希望他不要见怪。” 花满楼听着有趣,笑着问道:“丘道长所说西门兄是否就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丘万戴好不容易把吃得鼓鼓脸颊给消了下去,听着花满楼话差点噎了一下,脸都憋红了,“花公子别叫我丘道长,不介意话叫我万戴就好了。”他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我所说就是西门吹雪,莫非花公子认识?” 花满楼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西门庄主剑法天下无双,有机会也想领教一下。” 6小凤忽然高兴拍掌道:“这主意实妙哉,可惜这几天西门庄主都很忙,我也没求赐教机会。” 丘万戴看了看摩拳擦掌6小凤,以及带着笑意花满楼,心里也有些好奇剑神与6小凤花满楼之间武功究竟孰高孰低。 不过原著里花满楼不是嫌弃万梅山庄血腥味儿重都不愿跟着6小凤前去,怎么这回儿倒也看起来倒是兴致勃勃? 不过就算花神愿意,可是与西门吹雪切磋也有点悬,剑神大人剑出乌鞘比见血乃铁律,大多对人一剑封喉,就算不一剑封喉也是一场生死战,比如书中与他紫禁之巅决战叶孤城。 丘万戴当然不好当着两人面说不要比赛了,看着两人兴致勃勃表情,小道士还是决定再次转移话题:“我这碗豆花可是吃完了,花公子,我与6兄其实是这条街上随便逛,不知花公子现要去哪儿?” 花满楼一笑,“现已接近午时,方才那碗豆花儿都不够垫胃,不知万戴饿了吗?不如我做东,请二位吃一顿。” 花满楼果然也是个土豪吗?小道士郁闷想,明明花满楼今日才到,他和6小凤正好碰上了,当然应该由他们接风洗尘,怎么这一下就变成这人说要请他们吃饭。 “江南花家花小七说要请客,我们当然只去贵不去好。”6小凤这下高兴把两人朝着某个方向推,半点都不客气说道:“待会万戴你别跟他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点。” 进了6小凤说那家不是贵却是好酒楼,丘万戴鼻子里溢满了肉腥腻味,虽然确挺香,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其实他吃素。小道士有点郁闷想。 管这里看起来环境很不错,富丽堂华装潢也挺高端上档次。 其实他没穿越以前也有吃肉,不过印象中他也吃得不多。这十多年丘万戴都武当度过,武当上人都吃素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素食主义者,他记忆恢复以后也没想过再吃肉,习惯也就成自然了。 花满楼眉头皱了皱,对站一旁点头哈腰店小二问道:“这里有素斋吗?” 丘万戴怔了怔,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这花满楼果然如书上说一般很体贴他人。 “自然是有,”这位店小二这家店里做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眼色锻炼很好,虽然其中有一位小道长,但是很明显这位身着素色衣裳公子衣料材质都是顶顶好,肯定是个有钱主儿,“若是三位嫌大堂吵闹,小店还有包厢可以选择。” 后他们当然都坐了包厢上。 店小二不断介绍他们这里特色素菜,一面将他们包厢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特别特别夸张。 三人都表示那些菜名他们都没有听过,于是土豪花满楼大手一挥,点了好几个听起来很不错,6小凤特别不客气,直接点了几个贵。 两人都只点了素菜,分明是要照顾他们其中唯一一名素食主义者。 只有小道士深表担忧,这么多才,他们吃完嘛? 店小二点完菜就屁颠屁颠出去下单了,包厢里窗户是打开,小道士起身走到窗户一旁往下看去。 忽然之间他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等等。对面那个店铺就是他第一次遇到上次那位伤了他人地方。 之前小道士与西门吹雪都是屋顶上跳来跳去,帮金九龄忙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有想到真就这么巧。 丘万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也不好说。 “你看什么?”6小凤看着小道士站床边站了很久,兴致勃勃问道:“下面又有人闹事吗?” 啊?丘万戴眨了眨眼:“你听到声音了吗?” “不然你是看什么?”6小凤不解问道。 这时候花满楼也饶有兴致走了过来,状似无意问道:“你们俩说什么?”

54默契的好基友 丘万戴囧了囧,不知道怎么三个人同时都凑到了床边,下面水净鹅飞,确没有什么好讨论。 于是他把决定把责任嫁接给6小凤,挠了挠头不解道:“我走来看看楼下风景,6兄走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啊?” 6小凤摸了摸小胡子,苦笑道:“近这片区域争执频发,热闹可谓一浪接一浪,现没有,不担保下一刻没有……” 他话音刚落,对面店铺大门忽然被掷出一件庞然大物,那“物”虽然重重落了地上,却迅速打了个滚儿爬了起来。原来是个人,动作也还算敏捷。 ——果然6小凤就是使用乌鸦嘴技能就对了! 花满楼一旁淡淡说道:“看来6小鸡你这张嘴啊,比那狗鼻子还灵。” 6小凤:“……” 小道士还没来得及震惊花满楼毒舌功力,就被楼下冲出来人吸引了注意力。 他心下一怔,却听6小凤“啧”了一声,“这不就是那天用寒魄伤了万戴你人?” 6小凤语气有些古怪,听起来倒不像是惊讶,莫非他早就知道这里有古怪才带着他和花满楼来这里用膳? 那打伤他人又是招招狠利,只攻不守,似乎对自己处处露出破绽毫不意,若是来个顶尖高手他应对起来自然不会这般从容,但楼上三人或用双耳或用双眼都能看出两人武功本就悬殊,现下那人却依旧被他压着来打。 6小凤面朝着两人开口道:“既然碰巧赶上了,不如我们去会他一会?”但他这话显然是对着花满楼说,因为他极为顺手就扶着小道士肩膀将他移开了两步,拍了拍他肩膀道:“阿戴,你伤势还未好透,给我们加油鼓劲儿就行了。” 花满楼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他这里。” 6小凤并不直接回答,只道:“我方才便说过这可是赶巧了。” 丘万戴这些天都没有练过手,记忆又才刚回来,所以并没有逞强,只是不放心叮嘱道:“你们可小心他寒魄,我就是深受其害人版。” 谁知6小凤与花满楼居然相“视”一笑,似乎对寒魄有些不屑一顾。 “别担心,”花满楼面向丘万戴,笑容里带了点安抚意味,“只是会一会,我们领教领教他寒魄。” “嗯。”是了,花满楼深得6小凤灵犀一指真传,之前街道上就露出了一手,不过那人武功不弱,希望两人皆不能大意。 6小凤和花满楼都跳了下去后,丘万戴赶紧让店里小二分别去通知了西门吹雪与金九龄。把事情吩咐妥当后,他又赶紧跑到了窗边,试图围观这一对三场景。 不对,是一对二。 6小凤与花满楼两人对上了那人。 而那被压着打那人,早就因为两人介入得救不见了人影。 那人剑法看起来很急躁,反观花满楼与6小凤身法却依旧不疾不徐,两人武功本来就不弱,看起来十分默契配合联手将那人破绽一一击破,花满楼手上扇子滑过了那人身上许多次,当下就那人身上留下了不少血痕。 不多时,那人似乎看出了花满楼不可视物,开始专门朝着花满楼打去,花满楼也不着急,化攻为守,与此同时,6小凤进攻却越发凌厉,颇得那人无法专注于花满楼,还要分神化解6小凤攻击,可是当他专注于攻击6小凤时候,6小凤却如花满楼一般如法炮制,化攻为首,一时之间场面有些胶着。 这么看来,他武功还真是差了不止一截。 既然他都开了作弊器,当然不能浪费这好好金手指。 那人剑法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急躁,仔细看像是疾速想逃脱不想与二人纠缠,但却一直被两人牵制着不能动弹,不过这人也不是省油灯,好几次都化解了花满楼进攻,抓住了一个空缺,他翻出了一个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6小凤胸前袭去,6小凤灵犀一指天下无双,自然毫无意外把那剑夹了起来,那人一见如此,果断弃剑,但他弃剑却不单单如此,他运气将那剑往6小凤那头松了松,借机退了好几步,看这样子就准备逃走了。 看来自己猜测没错,他虽然招招欲置人于死地,却并不打算对上有着十分默契6小凤与花满楼。 丘万戴眯着眼睛看着下面情况,摸了摸袋子里西门吹雪给药粉,思考是不是直接撒下去,把人活捉了,不过这么一来,6小凤和花满楼可能也会吸入,所以要么就倒三个,要么就倒两个——如果真是有那万分之一机会那人跟他一样对药粉神马免疫,那他岂不是还助纣为虐了? 呃,他还是再观望观望吧。 小道士手里抓了一把酒楼里免费供应凉菜花生米,一边啃,一边弹指给那人送上几颗足以当暗器花生米,虽然有几颗落空了,但有几颗却结结实实打中了那人身上穴位。 看你还怎么逃! 金九龄只身前来时候看见就是两对一,好吧,三对一场面,二楼那只小虽然没有出力,花生米却毫不含糊一颗一颗往楼下砸。他倒是真以为花满楼要请客,没想到以来就看到这样画面。 有一次6小凤倒霉被其中一颗砸中后开始嗷嗷叫:“小万戴你砸得准一些,朝着这家伙砸,我手指没空应对你花生啊。” 小道士可委屈了,明明是6小凤不知怎么忽然与那人换了个身位,自己冲着他花生来他有什么办法。不过往后他手中花生却是越发精准了朝着那人砸去。 眼前战局金九龄没有着急着加入战局,看起来6小凤以及花满楼游刃有余与那人对上,金九龄略略思考了一下,就朝着小道士方向蹦来。 小道士:“?”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丘万戴没想明白金九龄为毛朝着他蹦跶而来,于是直接问了出口:“你怎么不去帮忙?” 金九龄理所当然说道:“我与你一样啊。” “你也受了伤尚未痊愈吗?”丘万戴眯着眼睛打量金九龄。 金九龄:“……” “不,”他定了定神,严肃着一张脸道:“这人前后左右都被花满楼与6小凤给封了,他总不可能遁地吧,所以我这里守着他上路,让他无处可逃。” 丘万戴瞅了金九龄一眼,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请人告诉你花满楼这里请客,只请你一个人来吗?” 金九龄看了看楼下缠斗着三人,并未开口。 “看来你也知道啊。”小道士点了点头,“那你知道是谁不?” 金九龄沉下脸,冷道:“这是我们六扇门家务事。” “其实我只想提醒你,如果这一次可以把他拿下,你还是自己看着他吧。” 金九龄:“……” 这人并没有出现6小凤这篇小说里,但就算出现了,不是特别有点分量配角他也未必记得住,丘万戴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但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人肯定哪里有不对劲地方。 他如果想明白了这个关键点,大概就明白了? 可是这一点哪里呢? 丘万戴默默思考,他那圆圆包子脸都皱了起来,从他第一次看到这人开始,这人管示弱,却也是只攻不守,好像根本就不乎自己身上受伤,那天也是,他好像曾经想过这人根本就不怕死,或者…… 这人根本就是找死? 可是也有些说不通,如果他真找死,那么对上6小凤与花满楼时候就不会这么拼命想逃走了。 哪里不对呢? 丘万戴疑惑看了看下面人,又朝着金九龄看去:“金捕头,我第一次帮你抓到他时候,他犯是什么罪行?” “杀人。”金九龄目不转睛盯着楼下情况,却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杀了几个人?” “不计其数。”金九龄不解小道士为什么要开口问这样问题,“你没看通缉令吗?” 小道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些天我都西门吹雪那儿养病了,那你说不计其数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杀了很多人?” “显而易见。” “……”他之前虽然得罪了金九龄这只bss,也没有必要这么言简意赅敷衍他吧? 小道士看着楼下两对一,想了想问道:“每次受害者都只有一人嘛?” 金九龄一怔,这一下倒是完全没明白小道士思维。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手上所掌握资料,还真是如此,便答道:“是。” 小道士没有再说什么,倒是一直没说话花满楼开口了:“李连音,你一人打不过我们两人,放下屠刀,放下执着吧。” 丘万戴口中正咀嚼花生米差点没喷出来。 李莲英?那个慈禧身边大太监?这人是太监还是这人是穿越了? 等等,这里不是一统江湖那个没节操游戏,李莲英好像是清朝,这里按时间来算应该是明朝吧? 所以这人与那太监只是重名,就像之前那劳什子杨宇桓赵飞檐一般? 重点是,花满楼认识?

55口畏口畏 金九龄诧异看着小道士夸张表情与动作,真心没明白这人脑子回路究竟是怎么绕。他心里隐隐有一丝怀疑,却没能抓住自己究竟怀疑些什么。 于是他开口试探道:“既然你没看那通缉令,自然也不知道这人名字吧?” 丘万戴呆了呆,囧囧回道:“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好像我有个道友道友道友名字就是跟这三个字差不多。”说得这么远,金九龄应该也不会去查他道友道友道友是谁吧?“所以这人名字是哪三个字?” 金九龄:“……” 他扯了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道:“看来你并不认识他。” 丘万戴理所当然点了点头,总不能告诉你一统江湖里有一个太监名字叫李莲英吧? 金九龄憋着一股气道:“木子李,同气连枝连,弦外之音音。” 果然只是谐音啊。小道士点了点头。 “这人倒是奇怪。”丘万戴看似自言自语说道,“出是些拼死招式,还露了不少破绽与人,好像根本不惜命一般。” 金九龄一怔,他之前确没想过这一点,“若他不惜命,又怎么会不断逃走呢?他身上背着人命,足够他死十次了。” “这就是奇怪地方了,”丘万戴指着那人说道,“他每次弄出人命时候死人也就一个,那时他与我和西门吹雪对上时候,也只想着攻击我,就像这回他基本上出招时候只对着他们其中一个,金捕头,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那是自然。”金九龄悍然点头。“只是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说是什么?” “兴许他只想找一个能打得过他人痛痛干一架,然后死那人兵器下。”丘万戴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他知道这人不怕死,但他淋漓致从来不是对上两人时候。 “哈?”金九龄瞪着丘万戴好像怪物一般,脑袋里思路完全被小道士给堵成翔了。 丘万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他确是这么觉得,可是逻辑上还是很有问题。 比如这人与黑衣人组织联系,甚至用苦肉计调虎离山,这是给黑衣人组织卖命节奏没错,其实这与他自己想找死并不冲突?把它看成两件事,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他想着想着也觉得自己思路不通,关键是为什么他思维会歪得这么奇葩。 丘万戴拍了拍脑袋,十分不负责任对金九龄道:“其实,我就这么一说,金捕头你听听就过了,别瞎想。” 金九龄:“……”瞎想究竟是谁? 可是花满楼话,很就让他对丘万戴这个小道士另眼相看,因为这人说话,与花满楼劝说李连音不谋而合。“前辈,你仗着武功高迫人与你决斗,可是你杀人大多有妻有儿,这实不应该,收手吧,若你想死,就应当痛痛,而不是做这么多无谓事情……” “咦?”就金九龄思考着花满楼与小道士话时候,小道士忽然低呼了一声。 金九龄紧张看着局势,这才听到丘万戴道:“西门兄终于来了。” 金九龄:“……” 小道士直接跳出了窗口,然后架着轻功朝着西门吹雪过去。 金九龄:“……” 今天事情都相当古怪,就金九龄还被噎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时候,花满楼一直循循善诱终于停了下来,6小凤没好气说道:“你跟他说了这么多,他听得进去才怪,这人脑子有毛病,以为找一武功比他高,死他剑下才算死痛,我们又何苦与他缠斗,盟主不是说了吗,活捉好,死了也不管不顾。” 花满楼没好气说道:“你想这大街上杀人吗?倒是有许多见证人。” 6小凤:“……” “果然如此。”丘万戴扯了扯西门吹雪衣袖,以几乎耳语声音道:“你有没有办法只把他一个人迷倒?” 西门吹雪看了抓着自己袖子手一眼,又看了看楼底下那斗得难分难解三位,然后慢慢摇摇头。 “不如我直接杀了他。”西门吹雪说这话时候,眼睛蹦出了一股冷得透彻心扉寒意。 “……你没听花满楼说吗,不若是动手,这里有许多见证人。”丘万戴摇了摇头, “晾他们也不敢。”西门吹雪本来就不介意这些,但是又想起了小道士不喜他杀人,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一个药瓶。 “你要干嘛?”小道士隐隐觉得不对,没想到他还没得及阻止。 楼底下缠斗着三人只听见他们身旁“啪”砸下了一个瓶子,但动作越来越三人根本就无暇顾及,而后一阵古怪香气随风送到了他们鼻子下,接着…… 6小凤只来得及对着西门吹雪吼了一句粗话,然后就倒下了。 与此同时,金九龄跳了下去,生怕还会出意外,迅速点了李连音穴道。 西门吹雪方式真心简单粗暴高端大气,至少他是不敢直接把三人都迷晕了。 听说6小凤和花满楼点了一大堆菜以后,西门吹雪让金九龄把6小凤和花满楼送到花家别馆,自己则和小道士一块坐包厢里,等着小二把菜送上来。 如此不厚道举动,当然引起了金九龄不满,只是他公务繁忙,还得派人把6小凤和花满楼统统送回去,只身前来他,只能砸了大价钱让这家酒楼人把人送回去。 至于这顿主人家已经变成了西门吹雪素斋饭,他肯定是无福消受了。 “别让他再跑了,”小道士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懂。” 金九龄:“……” 金九龄走后,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之间气氛有点沉默。 小道士低着头,西门吹雪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若非小道士肚子忽然打起了小鼓,大抵两人之间也只能等到上菜后才能打破这仿若要寂静到天荒地老节奏。 丘万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刚刚已经吃过豆花儿和花生米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饿了。” 西门吹雪把面前一碟小菜推给了小道士,又给他斟上了还有余温茶水,“吃这个顶着。” “……这是腌制酸辣萝卜丝,越吃越饿。”小道士鼓了鼓脸颊,然后那筷子夹起了一瓢,“没关系,嘴巴有东西比没东西要好一些,饭菜应该很就来吧?” 西门吹雪忽然也拿起了筷子,那精致小碟子上夹了一些酸萝卜丝放进嘴里,甫入口那酸辣滋味有点冲,但他咀嚼了两下后,那股冲辣味儿很散去,清清脆脆酸酸爽爽带了点辣滋味口中回荡,确是有滋有味。 早知西门吹雪平日根本不吃这玩意儿丘万戴有些诧异,却听西门吹雪道:“还行。” “……”今天西门兄是怎么了? 西门吹雪又夹了一瓢,却没急着吃,“方才想什么?还想李连音?” “……我只是想,他大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 西门吹雪怔了怔,忍不住问道:“大脑回路?” “呃,就是他想什么。”丘万戴自知自己说漏了嘴,但对方是西门吹雪,他觉得自己也不必这么谨慎。“我之前看他与花公子与6兄对打时候就想,他是不是找一个能把自己杀死人,没想到花公子似乎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不过有一点也很奇怪,他藏身荆州城里这么久,难道就没人发现吗?这就是传说中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 “有道理。”西门吹雪淡淡了应和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小道士百思不得其解问题了。 “他喜欢。” 丘万戴:“……” 西门吹雪看着小道士一脸接受无能样子,还带着几分茫然,呆呆样子忍不住让西门吹雪伸出手,揉了揉他脑门,由于西门吹雪动作看起来极其自然,而小道士也发呆,所以等他回过神来时候……饭菜已经上来了。 丘万戴很就被这里素斋吸引了注意力,也无暇顾及西门吹雪其实有点突兀,还把他当成小孩动作。 他顾着吃,当然似乎也刻意忽略了西门吹雪不断给他夹菜动作。 “好吃吗?” 小道士好不容易把满口菜吞了下去,但口中辣味却麻得他舌头有点动不了了,“好粗,你也来粗多点……” 西门吹雪又给丘万戴夹了许多菜。 丘万戴终于觉得只接受西门吹雪夹菜好像有些不妥,后还是夹起了一瓢,准备朝着西门吹雪礼尚往来而去。 他低着头,没发现筷子走向比正常要高上许多,但当他正准备沿着弧线往下落时候,忽然他筷子动不了了。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丘万戴僵硬抬起了头,然后默默希冀事情并不如自己意料一般。 然后—— 卧槽!他没有打算喂西门吹雪啊! 等等,重点不是西门吹雪怎么就吃了吗? 小道士崩溃看着已经松开自己筷子西门吹雪,忽然觉得自手上筷子还没掉真是个奇迹。

56想法 “不错。”西门吹雪咀嚼了几下将嘴里菜吞咽下,面色不变微颔首道,“确好吃。” 已经彻底惊呆了说不出任何话语丘万戴:“……” 脸已烧红,耳朵亦开始发烫,某人不断催眠自己,那是错觉吧错觉吧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他肯定没有要喂西门吹雪,卧槽但就是该死喂了,西门吹雪为毛要坐他左边,为毛啊! 丘万戴纠结看着筷子上被西门吹雪放进嘴里部分,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卫生,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拂了剑神面子,某人隐隐觉得如果这么做一定会发生一点不好事情,后只他好默默低下头扒饭,想装作方才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 某小道士红着脸低着头,自然是看不见西门吹雪唇边扬起那一抹浅浅笑意。 西门吹雪照旧给小道士夹菜,只是某人早就食髓知味,风卷残云般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进了肚子里。 然后,某人吃撑了。 丘万戴很哀怨,他绝对没有化悲愤为食欲心,某人也很想拒绝去思考西门吹雪举动究竟是代表了什么。 可让他为纠结是,他心里好像一点抗拒都没有,而且总觉得会有理所当然一天。以前西门吹雪所做并没有这么明显,今天倒像是豁出去了,然后就让这一天突如其来到来了,还把他吓得差点就扔下筷子就跑了。 等、等! 为什么他刚才不扔下筷子就跑了呢?以他轻功,虽然西门吹雪能追得上也要费力气啊,悲剧是他现撑得半死,连半分逃跑机会都没有了。 脸红耳赤一直到现丘万戴垂着头哭丧着脸,心想这人不会以为他不想拒绝了吧。 也不对,他想拒绝吗? 这该死问题为什么要跑出来? 果然一塌糊涂就对了。 “吃撑了?”光靠听就能听出西门吹雪心情很好,“我们去散散步吧?” “……”他现一点都不想面对西门吹雪。 “你不是嫌这阵子烦了闷了吗?”西门吹雪见小道士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 他想立刻回去,可是肚子又实撑,结了帐以后,两人慢悠悠街上转悠,丘万戴一直低着头,西门吹雪目光则若有似无落了小道士身上。 其实他不急。 以前他也曾经试探过小道士一两回,那时候试探倒是顺理成章,并没有像今天一般露骨,但是小道士不也没有抗拒吗,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件好事。 他很确定小道士绝对不是对他敢怒不敢言,他拿着小木剑站自己前面与自己相对也做过了,总不可能是怕了他。 所以他一点不着急,只要小道士不抗拒,迟早有一天他会乖乖跟着自己走。 两人就这么一直从城中走到城东,又往回走,这么一走,竟走了两个时辰,期间某人一直心里碎碎念,西门吹雪这货不是很多事儿吗,为毛还他身边转悠,就不能不要刷存感让他自己待一会儿消化消化吗? 可惜直到回到了西门吹雪药铺,西门吹雪还是跟着他身边。 回到院子里,丘万戴飞扔下一句,“午膳我吃太多了,现还饱得吃不下,西门兄就不用备着我晚膳了,我先去休息了。”说着就如兔子般速度遁逃回了他屋子里把门闩锁得紧紧,防止某人进入。 第二日花满楼与6小凤联袂写了一张请帖,邀请小道士去花家别院用午膳,正合想要避开西门吹雪小道士意,于是他大致给西门家下人说了一声,就跳上屋顶,直接跑到了外面去了。 出来了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花家别院哪里,只想起了心中所说大致方向,便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直到见到花满楼和6小凤安然无恙,小道士才松了口气。 昨天他也受到了惊吓,完全忘了被西门吹雪“坑惨”了两人,这时候见两人精神奕奕,但这赔礼道歉还是要:“昨日之事,实是对不住了,我没料到西门兄手法这么激进,连累二位与那人一同昏倒了,我这就代西门兄给二位道个歉。” “无妨,西门庄主也是抓人心切。”花满楼淡淡说道,“后来西门庄主派人将解药送到了花家别院,我们傍晚时分就醒了。” 等等,既然有解药,为什么西门吹雪当时不拿出来? ……好吧,他明白了。 6小凤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仔细看倒是有点诡异,“你这代人道歉我们也受下了,想来当时西门庄主用时候没想太多,解药也没随身带着,听金九龄说,没有西门庄主解药,李连音到现还没醒。” 小道士:“……”是了,6小凤与他们一起去探过下水道,他早就知道西门吹雪身上带了许多很有用药丸,这药粉既然有解药,西门吹雪又怎么会不随身带着。 “若是此事有什么进展,请二位告知下,小道此先行谢过。” “客气什么,反正也算了却了花小七一桩心事,昨天被西门庄主给迷晕了这饭没吃成,今天花小七再次做东,我们今天好好搓他一顿,也看看花家大厨本事。”6小凤笑着说道。 “这么说起来,倒是你比较像主人家了。”花满楼浅浅一笑,也不意喧宾夺主。 “6小凤四海为家,如此说来,这儿也算是我家之一了。” 花满楼但笑不语。 丘万戴看了看6小凤,又看了看花满楼,总觉得哪里不对。 按理来说,古龙小说里,男人之间友谊都是坦坦荡荡才对。 可是小道士一想起西门吹雪某些举动,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左牵黄右擎苍,心里忍不住哀叹。 不过这两人应该是纯洁友谊吧?肯定是他想多了对吧? “这次花兄来只是为了那李连音而来?”小道士忍不住问道。 “是也非也,我并不单单只为他而来。” “花小七当然是为了我而来啊。”6小凤兴致勃勃插了一句。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我听说荆州府里开始乱了些,便也想来看个究竟,好找出解决问题办法,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卖豆花小哥与那位之间冲突,可算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对了,花满楼,你这次来,你爹有没有说些什么?”6小凤问道,他昨天虽然早就醒过来,但是总是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后索性自己点了自己睡穴才好好睡了一觉,所以基本什么都没跟花满楼说道。 “家父只让我小心谨慎些,并没有再说些别。”花满楼摇头道。 丘万戴有些尴尬,他似乎不应该这听他们谈这些事情,只是人家请他来吃饭,分明是不介意。 “若非昨天看了你们表现,我还以为你们一早就约好了。”桌面上茶冒着浅浅热气,花满楼只闻声音便可将茶杯斟八分满而不斟漏出,实是好耳力,丘万戴啖了一口,茶味不浓而甘醇厚,芳香馥郁,小道士没喝过这样醇美茶,但可以肯定是这茶一定是有市无价,心想这花满楼家果然也如西门吹雪一般是个土豪。 “怎么可能。”6小凤摊了摊手,“不过说实话,我昨日确是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李连音可能那儿,我心想既然你嫌闷要出来就去那儿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丘万戴有点担忧:“就是不知道金捕头那边怎么样了,他们那儿有奸细,万一又将那人放走了……” “放心,”花满楼道,“金九龄心中有数。” “这人狡猾不已。”小道士又想了起来,“话说,花兄你认识李连音?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人因为什么而不断杀人?” 花满楼摇了摇头,“这人行事狠利,以挑战为名杀掉了我一故人好兄弟,我就是从我故人口中得知他心中所想,却没有想到天下荒诞不羁人竟真有如此之多。” “所以他真是一心想死,却只想死一个比他武功高人手中?”小道士说出昨天猜测,“这就是他为什么招招都要置人于死地,基本不为自己留后路原因?” “嗯。”花满楼叹了口气,“这人像是已经疯魔了,寻常人根本理解不了他所想,他曾经对人说过,生老病死都是劫数,都是苦,死也是苦,只等一死,便脱离了人生苦难。” “……谁能理解这些。”丘万戴忍不住说道,这货简直就是个病态疯子。 “这话真是那个李连音说?”6小凤皱眉。 花满楼道:“不是他说难道是我说?” “自然不可能你说,谁不知道花家小七珍视生命,热爱生命,这话总部可能出自你口。”6小凤这话到也不是说笑,花满楼确是一个十分热爱生命人。 丘万戴吐了一口气:“只为了解脱苦难干脆自己抹了脖子,为什么还到处找人垫背,是个人也猜不透他想些什么吧?” “你别想了小道士,等金九龄好好炮制他就是了,也算是为你报了仇了。” 小道士:“……”

57温情 丘万戴觉得今天与6、花两人一席话又让他打开了世界大门,三观再次碎成渣渣。 他从前听说过有人因为钱财而草菅人命,也听说过因为重男轻女残害媳妇肚子里娃,有目无法纪、道德沦丧人把偷来车上婴儿硬生生掐死了雪地里,有因为学习不好被嘲笑而后弑师杀同学,这些人杀人理由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可是这个杀人就跟切瓜菜一样世界里,这人以挑战为名企图自杀而后因为对方武功不高把对方给干掉然后继续再找下一个对手,他真是求死吗? 他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诡异思路,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对方大脑构造太过奇葩,才会想出这样逻辑,而且看起来这人还毫无悔过之意,似乎认为自己是对,对于这种已经不能算是三观不合而是此人绝对生存另一个世界情况,他只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想法只有这一个。 不然这个世界得遭多少殃,有多少无辜人丧命。 喜欢杀人不止他一个,西门吹雪也把杀人当做是一种艺术,可是他只杀该杀之人,但这人,分明就是以想要解决自己为由滥杀无辜。 这么看来,西门吹雪绝对站了一个相对高度。 不行,他不应该再思考下去,不应该拿西门吹雪和这个奇葩相比。 但就算他决定不想,这件事却不知不觉一直困扰着丘万戴,一种纠结情绪毫无遮挡出现他脸上,主要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想这些事,就好像心里一个结,他患了强迫症要自己解开,如果他不去解,就会觉得哪里很诡异。 莫非是因为这种想法太奇葩了? 这样心情,一直持续到他郁郁寡欢回到了药铺,然后坐小院躺椅上,仰望着穹苍,却控制不住大脑。 无量天尊!找个话题来让他转移注意力吧! 微风徐徐,天气已经有了转凉天气,早晚温差也开始高了起来,小道士揉了揉鼻子,有点想打喷嚏了。 有人慢慢朝着他走来,然后把一件披风盖了他身上。 “……”无量天尊,这个话题不要太劲爆。 他还能回避吗? “想什么?”西门吹雪很自然伸出手点了点小道士额头,“莫非是6小凤与花满楼对你说了什么话?”他看着小道士脸连努力抚平都十分勉强,一向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他只好另辟蹊径找问题所,看能不能帮忙解决。 “唉……”丘万戴叹了口气。 “阿戴?” “大概不是件大事,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丘万戴盯着头顶上晚霞,火烧一般景象十分壮观,似乎总衬得人太渺小。 “唉……”又叹了口气。 “到底何事?”西门吹雪不解道。 “今日我听了6兄与花兄二人说了李连音杀人理由,觉得太……”奇葩,“太让人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用这种理由杀人人?” 西门吹雪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事儿绝非好事,于是他决定制止小道士自残行为。“若是你参不透,便不要再想,多想无益。” 丘万戴指了指自己脑袋,偏着头看着西门吹雪道:“他想,我制止不了他。” “谁?”西门吹雪总觉得今天丘万戴哪里都不对,“阿戴,你说是你,为何又说是‘他’?” “……”唉,就说西门吹雪也帮不了他吧。 “你可以告诉我他杀人理由。”看着小道士明显不想理自己表情,西门吹雪决定再接再厉,不然小道士就一直愁眉苦脸,心情也不好,让他有想再去将6小凤和花满楼这两个罪魁祸首再一次迷晕冲动,而且这次绝对不再给他们送解药,由得他们自身自灭就对了。 “据说他之前到处去找人挑战,只想找一个武功高人把他自己杀死,这人曾经说过生老病死都是苦,死了就脱离苦难了,他想死,却不想自,只想找到一人把他杀掉。” “……” “西门吹雪,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人。” “世上人千千万,什么想法人都有。”西门吹雪静静说道,“至于他这种想法怎么生成,不必探究。你觉得是错,我也觉得是错,6小凤和花满楼应当也不会觉得是错,这么多人都觉得是错,他只是个特例,你也不必多想。” “是啊,他是错。”小道士捶了捶自己脑袋,手却被西门吹雪一把抓住,西门吹雪道:“别捶,你前阵子还伤了。” “……”但是他伤不脑子啊。 “之前还一副痴痴呆呆样子,只是我们给你把脉并未发现寒气入脑症状,也找不出别因由,不然我们都以为你被伤了脑子。” “……”他之前不是痴呆是恢复了记忆,这都能成为西门吹雪理由,好吧,这种理由总比被人发现是穿越人要好得多。 所以西门吹雪你舍得放手了吗? 西门吹雪当然不舍得放手,他慢慢把小道士手给拿到了扶手上,借着给他把脉为名对他进行骚扰。 好吧,也许真把脉。 “看来恢复不错。”西门吹雪点头道,“可以准备启程了。” “咦?” 西门吹雪颔首道:“我这里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之前又拖了一些时间,总是要启程。” 6小凤和花满楼这两人一来就让小道士不断往外面跑,现他们留荆州府都有事儿,此时不走待何时。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理所当然想要赶紧把小道士拉了走。 “唔……”近这里又发生了一点事情,让他有点不想这么走,“其实找到了李连音,我们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看金九龄怎么处理。”然后他也可以顺便跟6小凤和花满楼打好关系啊。 虽然6小凤好像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就是不知道花满楼对他观感怎么样。 “金九龄是要将李连音押解回京城,六扇门总部不这儿,虽然这里事情未完,但这人身犯重罪,只怕他得亲自押解,所以我估计这些天他就得启程了。” “啊?”丘万戴瞪大了眼睛,心下忐忑道,“你意思是他们要从荆州回京城,这么长路途,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比如劫囚什么。 “你若是怕,我们就跟金九龄后面与他一同进京看看,反正你也应当没去过京城,也算是见个世面。”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反正之前他们也没定下要去哪里,“这人与黑衣人组织有联系,还三番四次帮着那群人,应当是他们领头之类人物,想来如果金九龄明目张胆把人押解回去,他被人劫囚几率也不小吧。” “六扇门奸细应当已经被金九龄给除掉了。” “难保不会有另外一个奸细。”丘万戴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这件事不好相与。 西门吹雪趁着某人没注意轻轻摩挲着小道士手,因为长期练剑手下皮肤光滑紧致,骨架子不打,也没有几两肉,摸起来却不算太硬,手感很不错。 西门吹雪很满意。 某人,你把脉就把脉,为毛还一只往上摸,都到手肘位置了!!! 丘万戴想着想着却觉得不对劲,一回神却感觉到自己手臂有东西爬,温热宽大带着茧子,那样抚摸并没有使劲,让人无法理解他究竟想干什么。 丘万戴很想装死啊,不对,他一直装死,完全不能把注意力集中那个有着太监名字谐音人身上,他当做不知道,西门吹雪却好像越摸越起劲。 还好这人到了手肘并没有继续往上,只是徐徐向下,又来到了他手腕处。 摸摸摸够了没有,别以为古代就没有性骚扰这一项好么? “你方才说我身体好了?”丘万戴问道,“那我们就准备启程吧,看看金九龄什么时候走,我们也跟着他好了。” 如果真要跟,是明目张胆好呢,还是潜后面好呢? 之前他们也暗自跟过金九龄,虽然没有被他发现但是那是因为时间不长缘故,而且李连音武功这么高,肯定能发现他和西门吹雪跟着。 “我们能找到他路线吗?”丘万戴假借做举手手势把自己手从西门吹雪手里抽了出来,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抓住他另外一只手开始道貌岸然把起了脉,“还是直接问他。” “金九龄贵为天下第一名捕,头衔并非浪得虚名。你不必担心。” 小道士震惊看着西门吹雪,原来这年头金九龄已经贵为天下第一名捕了吗?果然是以前他武当山太过孤陋寡闻缘故。 不对,如果他不用担心,那为什么西门吹雪还让他跟着这人走呢? 好吧,好像是西门吹雪以为他担心,所以才让他跟着这人走。 …… 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不如我们来练剑?”西门吹雪忽然提议道,然后伸手就将小道士拉了起来,“我们只用剑鞘点到为止就好,你这些天没练也生疏了吧?” “……”怎么忽然话题又跳到了这里? 所以到底是谁脑回路不对……

58表白 练剑也有练剑好处,至少小道士还没答应以前,西门吹雪已经拿着自己乌鞘剑不算特别宽敞园子里舞动起来,剑没出鞘,小道士犹记得原著中西门吹雪剑招应该都是招招取人性命,但这日他剑法中却少了杀气,白衣胜雪,剑似游龙,翩若惊鸿,那样力与美结合犹如一幅缱绻画卷,让丘万戴舍不得睁开眼睛。 他并没有看过西门吹雪练剑,基本上这人外修习外加功夫时候,他屋子里头打坐运气练太极心法,只因为他时候他觉得西门吹雪剑招太过狠辣,他阻止不了,自然以为眼不见为净。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种改变呢? 不对。 丘万戴想起了他没有出事之前,西门吹雪独自对上李连音时候,那时候西门吹雪气息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当他与自己联手时候,却处处受对方掣肘。 今日西门吹雪武功招式里没有说杀气,是为了给自己看? 西门吹雪还是他所知道那个西门吹雪吗? 西门吹雪改变,是因为认识了他? 丘万戴扪心自问,如果叫他现去杀一个十恶不赦人,他能狠下心下手吗? 如果他面对是李连音这样人呢? 他以前一直寻找这之中平衡,现却蓦然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没有所谓平衡,这样落差让丘万戴有点儿心烦意乱。 西门吹雪剑忽然晃到了眼前,丘万戴下意识后仰,险险躲过了他一刺,西门吹雪手腕下挑,下一瞬,丘万戴之前放石桌小木剑被挑了起来,然后直接朝着他砸去,小道士单手抓住了剑,然后被西门吹雪逼得远离了石桌。 西门吹雪剑招越见凌厉,丘万戴左闪右躲了好几招以后,直接一个后空翻远离了西门吹雪剑势范围,谁知西门吹雪却依旧穷追不舍,小道士不得不握着小木剑认真对付。 西门吹雪冷道:“若是你不用心,那么你剑断了可不要怪我。” 丘万戴:“……” 为了自己小木剑生死存亡,小道士决定全力以赴。 感觉到了小道士拼劲,西门吹雪嘴角弯了弯,也越发用心与他对招。 丘万戴之前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握着自己小木剑,这会儿虽然略微感觉到生疏,但是西门吹雪剑下游走了几招过后,对于他来说属于身体本能太极剑法也开始连贯起来,当他沉浸了太极剑法下时候,某种力量让他有了与西门吹雪对垒本钱。 西门吹雪剑不下狠招,小道士剑招则以柔克刚,三十招过后,小道士彻底沉迷了与西门吹雪过招中,西门吹雪剑势很,让他除了有想应对之策时间外,根本无暇想其他,只能专注他太极剑法上。 不得不说西门吹雪确是一位极好大夫,对症下药本领不仅从医药上,还能延续到人心上。这是丘万戴后来才发现—— 等两人气喘吁吁停手时候,小道士基本已经忘了之前郁闷,全身心回味着方才与西门吹雪淋漓致缠斗中,这好像是自上一次两人比试轻功过后,再一次让他彻底堕入了某种不仅挑战了对方,挑战了自己兴奋 两人坐椅子上时候,西门吹雪道:“你兴趣不于外面那些弯弯绕绕世界,我们都对武功有着极致追求。” “……”这一刻,丘万戴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是对。 管以前他只是玩一个游戏,但是游戏中他选择了一种自虐方式升级,他不断练好剑,追求纯粹武学,这让他被许多人人称作疯子,因为没人会像他那样走这样线路。 不过那始终是一款游戏,所以丘万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现他穿越了,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才是真实,现他拥有武功也让他觉得为实。 西门吹雪一语中,他,也许能算作提议话语,让他无比心动,只是…… 他也很想追求武学高境界,可是他还不能放下心中牵挂。 比如他师傅,比如武当危机,还有伺机潜伏后反水木道人,就算他可以不管不顾6小凤遇到哪些狗屁倒灶事情,他也不能将武当事情当做不知道。 如果他搞定了木道人,让他家师傅和掌门都能顺利活下来,或许他能考虑西门吹雪提议。 其实西门吹雪也不喜欢四处跑吧,这货原著里就是一个宅男,一年多出来四次,还次次都是跑出来杀人,后是紫禁之巅以后舍弃了情爱,达到了忘我境界。 这么一来,倒是有些矛盾了。 “你知道我说是对。”西门吹雪很肯定说道。 小道士点了点头,“你确说没错,只是这里面还有比原因。” 西门吹雪不解看着小道士,希望能得到答案。 丘万戴嘴唇扯了扯,嗫嚅了半天,后只能说道:“只是一种感觉,从这件事情开始,我觉得不管是江湖,还是武当,都开始陷入一种被动状态,很危险,所以我不能不管不顾。” “没关系。”西门吹雪冷静说道。“我可以陪着你。” 良久,丘万戴道:“……嗯。” “你不问为什么?”西门吹雪看着眼前小道士,眼里忽然带上一些执着。 “我五岁那年被我师傅捡回了武当,”丘万戴忽然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西门吹雪问题,“从此武当扎根,跟着师傅和师兄一起武当生活学习武功,武当是我家。” “我明白。”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丘万戴会提起这个。 “我师傅开始时候并不喜欢我穿道袍,不过我觉得很多人都穿,其实这素色衣裳也挺好看,所以也一直穿着,师傅拗不过我,只好以后他们制作武当弟子衣裳时候,也给我做。” 西门吹雪第一次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丘万戴望向西门吹雪,揭晓了谜底。“因为我从来没有成为武当出家弟子。” “?!”饶是西门吹雪冷静如斯,这下也被小道士话给震惊了。 “其实我小时候也很疑惑为什么师傅并没有让我行出家之礼,”丘万戴眼睛有些亮。“我穿着道袍,自称小道士是因为我觉得我以前觉得其实这并无区别,但是我现倒是有些明白了师傅苦心。” “……”其实西门吹雪已经懂了,甚至开始思考给小道士,不,给伪小道士,订做不同款白衣。 “你明白我意思吧?”丘万戴有些惴惴不安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握住了丘万戴手,他静静让他握着,也不挣开。 “你说会陪着我对吧。” “对。”西门吹雪肯定道。 “不如等我试着解决了这次危机后,我们再一块追求武功至高境界吧。”丘万戴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你觉得呢?” 当然好。 西门吹雪很高兴,然后他抓起了丘万戴小木剑,再一次再这个院子里挥舞起来。 表白这种事情果然不太适合他。看着西门吹雪剑招,丘万戴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之前表现太露骨,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这样事情。感情这种事情,某人表示他从前就是一片空白,因为他找不到那个心灵契合人,但是现他好像找到了。 这个人明白他,也懂他,只是某些条件下,让他没有办法完全舍弃现一切。 不过,西门吹雪表现,应该算是高兴吧?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脱离武当,然后跟西门吹雪走一块,但不可否认是,刚才西门吹雪提议,真很让他心动。 为什么不试一试? 反正他是真不喜欢江湖外弯弯绕绕,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像左右医圣一样隐居起来,然后一起钻研武功高境界,这样纯粹未来实太美好了。 ☆  ☆  ☆ 翌日。 丘万戴吃过早膳回房以后,发现自己床上堆了很多衣服,而且统统都是白色。 他囧囧有神看着这些衣服,心想退回去可能究竟有多高。 他随手拿起一件,总觉得和自己身形简直是量身定做。 等等。 量身定做? 某人究竟筹谋了这件事有多久啊?! 可是问题就于,西门吹雪不会以为他审美仅限于道袍款式吧? 他是觉得简单就好啊,因为道袍是方便简单款式,所以他才会贪方便选择道袍。 现他床上衣服虽然只有白色,却也真有许多款式。 这么一来,他是穿还是不穿好呢?丘丘万戴陷入纠结境地。 西门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门口,忽然开口道:“不喜欢?” “也没有。”某人十分不好意思说道,“只是有点不习惯。”毕竟他穿以前一直穿道袍了,看着这样衣服怎么习惯聊。 “你也可以选择别颜色。” “……”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比起你之前穿要好多了。” “……”

59好大一个坑 某人近总觉得自己挖了个大坑把自己坑了进去,大原因于,他包袱里道袍,穿一件少一件,后居然只剩下他身上这一件了——好吧其实他也不是带了很多套,只带了三套足够换洗,但是现…… 而他屋子里,却多了西门吹雪这两日派人给他送来衣裳,一开始从素色现已经发展到了到有着繁复花色衣衫,重点是他为什么要跟西门吹雪说那样话。 一定是魔怔了。 求把他道袍都还回来,也许款式不怎么样,但那都是他心爱道袍啊啊啊! 这是后一件了,西门吹雪绝对是想出门以前就把他身上道袍都给解决掉就对了。 西门吹雪进入丘万戴所院子时候,嘴角若有似无牵了起来,看起来整个人心情极好。 就算是他目光停留了丘万戴身上那件一万零一件道袍时候,嘴角笑意似乎只有扩大而没有缩小趋势。 这一定是西门吹雪暗示他:这就是你后一件道袍了!!! 丘万戴杯具扯了扯自己道袍,总觉得这件道袍已经距离离开自己不远了。 “你若是有喜欢款式,可以将要求说与掌柜。”西门吹雪眉眼弯弯,原本面无表情时候冷肃那张脸消失不见,他容貌本来就极俊,这一下真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好吧,错觉。 果断是美色误人节奏!此时丘万戴恨不得拍拍自己脑袋,然后神隐到西门吹雪找不到角落。 “不要跟我客气,毕竟是这里下人将你道袍给洗破了。”西门吹雪坦然道。 “……”好意思! 重点是这么无耻借口他是怎么想出来 “想来你身上这件也应该不堪他们折腾。”西门吹雪意有所指说道。 “……我可以自己洗。”丘万戴咬牙切齿道,之前他身体并未痊愈,原本应该自己做许多事都被西门吹雪指派给了他人,现他好了,难不成还不能夺回主权吗。 “近铺子里总是丢失一些无关紧要东西。” 丘万戴:“……”这绝对是威胁啊威胁啊。 “武当别馆那儿,应该是一直有衣裳备用着。”所以就算西门吹雪把他这里道袍都赶杀绝,他也有办法穿上道袍。 “不如我们来切磋切磋?”西门吹雪抿了抿唇,似乎并没有听出小道士几乎明示暗示,“不过你要小心,近我内力有些不稳,若是不小心划破了你身上衣裳,可不要怪我。” “……” 丘万戴泪奔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西门吹雪忽然慢条斯理收起了已经拿出来乌鞘剑,然后笑着对丘万戴伸出手。“跟我来,或许你身上这件道袍还能完好无损。” 这话能相信吗?丘万戴暗自警惕看着近乎递到自己身前修长手掌,这人不会又挖了什么陷阱给他跳吧。 似乎看明白了他迟疑什么,西门吹雪笑道:“我约了金九龄,你若是不来,我也不强求。” 金九龄?那他自然是要去,看来西门吹雪还是选择了跟金九龄商量节奏,主要这样就算他们并不与他们一同上路,那么他们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就算金九龄不同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实力。 不过……金九龄这人,以前他没有记忆不知天高地厚,这货也是6小凤bss之一,之前种种不会是他隐藏了实力吧,毕竟他可是货真价实绣花大盗。 “我要去。”丘万戴肯定说道。 不过就不用牵手了吧?他自己能走啊。 只是西门吹雪手一直没有放下,就这么举了丘万戴面前,却一言不发。 好似算准了丘万戴不会拂了他面子,一定会牵上他手一般。 可是这大庭广众,一个大男人与另外一个男人手牵手,看起来就有伤风化啊! 好吧,他差点忘了西门吹雪根本不介意旁人目光有木有。 丘万戴想了想,伸出手,西门吹雪手心里写了一个字,然后静静看着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剑神大人。 西门吹雪嘴角笑意慢慢又扩大了一些,然后放下了手。 呼—— 丘万戴松了一口气,他那天真就不应该一时冲动啊冲动。 管不住自己嘴就得付出代价,而且这代价还不小,瞬间就把自己给卖了都不带眨眼。 他这是作孽还是作死啊! “走吧。”西门吹雪做了一个请手势,“我约了他一刻以后天香楼见面。” “那还是不要迟到好,毕竟金捕头可是公务繁忙啊。”丘万戴点了点头,运气架起了轻功,脚尖一点便轻飘飘落了屋顶上。 两人一边掠过一个又一个屋顶,一边交谈。 “若是他同意,我们就两人跟着他们后面,量不露面便是了,还能趁机查一查跟他们身后人,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后……” 西门吹雪道:“金捕头自然会同意,而且还会巴不得,虽然他能调动六扇门精锐捕队伍,但总有百密一疏时候。” “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见一见李连音。” “若非六扇门明着插手,按照江湖规矩,李连音已经是个死人了。”西门吹雪冷道。 “……”其实西门吹雪也说没错,就算这人不喜欢被两人以上人围殴,但不代表他被制住以后就没人能杀了他,而且他也是滥杀无辜之辈,不过西门吹雪这么说,是想要杜绝他见这人想头吗? 其实不见也没所谓, “你查到他来历了么?” 西门吹雪一怔,然后摇了摇头,“此人来历极为神秘,想来连六扇门也应当查不出来。” 六扇门是朝廷设下机构,可以说是拥有得天独厚、范围广情报网络,如果连六扇门都查不出来,这人莫非是凭空冒出来? 不会又是一个穿越者吧?毕竟这货可能原著就从来没有冒头,又或者只是哪个一笔带过路人甲? 有鉴于他这种奇怪特例,这货就算是个穿越者,丘万戴也觉得还挺合理。 不过,一个穿越者会做出这样不可思议事情来吗?这么一想,丘万戴好不容易想好“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也应该用不上了。 “你想什么?” “寒魄来自南疆,也就说明此人极有可能曾经南疆待过,那地方大多数都是化外之地,若是查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西门吹雪毫不迟疑点点头,这事儿棘手就棘手,他主要势力分布塞北,距离南疆山高路远,若非此次丘万戴遇险,他一辈子应当也鲜少与那头有交集,这次派去人人生地不熟,很就吃瘪回来,他再派人去探,那人却差点没回来。 南疆有自己势力,当地除了有如极为阴寒寒魄银针一类,多却是神秘蛊毒,听闻还有蛊人,若非他派人去以前就将一颗以毒攻毒解毒丹给予了此人,这人绝对回不来,只是这事儿,他并不像跟丘万戴说,免得增加他担心。 “金九龄大约不会想与我们说这人事。”西门吹雪道。 “如果有人来救他,我们是不是就能从这些人入手呢?”丘万戴想了想,“重点是我们现连他黑衣人组织中地位都不知道是什么。” 而大问题于,他很肯定书里确没有这一段,所以他根本无法提供任何资料。 这个组织就像凭空冒出来,迅速崛起,却近乎悄声无息江湖兴起一场腥风血雨,他们行事既张扬又周密,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目。 “这事儿我们不必对金九龄说。”西门吹雪道。 “嗯。” 他们到时候金九龄已经坐包厢里啖茶,黄山毛峰香气清幽提神,茶汤清洌,茶雾芬芳,金九龄确是一个极会享受人。 “西门兄与小道并未迟到吧?”而他手里茶似乎已经冲泡了有一段时间。 装着山泉水水壶正架炉上烧煮,从桌面上工具看来,都是放趁手位置,想来从煮水洗茶具再到洗茶等全套过程都是他亲手做。 这人到底是太闲了,还是想放松心情? 金九龄请两人坐下,请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先尝尝他手艺。 “是我来早了一些。”直到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喝完,金九龄才坦然道。 西门吹雪道:“不是明日启程?” “什么都瞒不过西门庄主。”金九龄笑着又给他们斟了一杯,“明日出发不过是个幌子。”他笑了笑,“司空摘星已经对他玩具没有兴趣,他之前欠我一个人情,只好答应我帮忙给那人易容。” 咦?丘万戴睁大了眼睛,金九龄就这么说出了他计划,这事儿还挺……神奇。 “今日西门庄主约我来,是想商量合作事情吧?”金九龄笑道,“上一次我们倒是合作愉,不知这一次西门庄主又想怎么合作。” 听到这种道貌岸然话,丘万戴还真有点想把嘴里茶喷出来冲动。 西门吹雪毫不避嫌直接问了:“我想知道真计划。” “你……们也想跟着来?” “他毕竟是黑衣人组织线索之一。”西门吹雪颔首道。

60故布疑阵 金九龄计划确是故布疑阵,他找来了司空摘星,又从牢里提了两个身形与那人差不多死囚,用偷王之王拿手易容术将两人易容成李连音,按照他话来说,除了李连音自己与司空摘星以外,就只有他知道究竟那条路上才是真正李连音。金九龄还表示他们不用担心六扇门奸细,因为他已经将那人找出来并且将他关押了起来。 “若是你们能加入,我倒是可以将他交给你们看管。”金九龄这一句不知是玩笑抑或是试探,但他表情却又让人心生疑虑。“这一路李连音不可能醒过来,他是朝廷重犯,六扇门自然不得不严阵以待。” “承蒙金捕头看得起,只是……”丘万戴假意故作为难道,“这不符合规矩,而且我们也无意接手,我与西门兄只是想找出他幕后人。” “你们真不考虑一下?” 丘万戴心里“呸”了一声,金九龄是想将他们算计里面,这如意算盘比他们打得响亮,“六扇门公务我们自然不好插手,”西门吹雪沉稳道,“但若是我与阿戴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想必对六扇门对金捕头也是有好处。” “哦?”金九龄一脸十分感兴趣模样,这算是西门吹雪给承诺,只要给他们跟着,他们查出什么就愿意资料共享?“那么金九龄便不为难二位了。” “金捕头还没回答西门兄问题。”丘万戴提醒道。 这货虽然好像同意了他们跟后头事情,可是却装作忽略了西门吹雪话,完全不打算告诉他们真那位哪里。 等等,他们忽略了一件事,若是有人知道他们想要跟着李连音去京城,那么金九龄或许就会利用这个机会,让某些有心人知道他们会后头保驾护航,至于他们跟着这位到底是真那位几率自然是要高上了几分。 金九龄这一手故布疑阵确不得不让人叹服,重要是,现连他都有些看不清金九龄打算。 不跟着真李连音他们不放心,但是跟着假,他们照样应该有机会引出黑衣人组织,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与金九龄是互相利用。 只是这些天黑衣人组织都没有了动作,甚至好像就这么江湖上神隐了,就连西门吹雪出动了不少人都找不到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神通广大? 这件事真心糟心透顶了, “是我糊涂了。”金九龄装作拍了拍脑袋,“只是若是真有人发现这个计划,那么这个责任,二位可能也要担上一份。” 老狐狸! 没有亲自验货以前,谁敢包票金九龄告诉他们计划是真是假,就算金九龄说是假计划,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吧? 丘万戴有些懊恼,早知就不跟金九龄打商量了,说不定还真能蒙上一个。 他瞅了一眼西门吹雪,只见这人依旧冷着脸,不知道想什么。 丘万戴想了想,真想开口,就听西门吹雪道:“是我们让金捕头为难了,若是金捕头无意合作,此事就此作罢。”说着,剑神拿起桌上了剑,似乎就想离开。 金九龄一愣,西门吹雪这一手直接将主动权接了过去,本来这两位还是可控,可是若是不合作话,显然他确也无法将这两位划计划内。 天底下就没有免费午餐,金九龄不得不苦笑了一下 “若是我将真计划告知二位,二位可有办法将人平安送达到京城?” 欸?这货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次,会不会又是金九龄故布疑阵? 如果这人真把人交给他们,这完全是请外援节奏了吧?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今日我们见面事情过于高调,早就被旁人传了去,金捕头还是另想他法吧。” 一时间,金九龄竟然感觉到有些抓狂。 谁能告诉他为何本来还谈得好好,现却是谈崩了状况,本来这几日他就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没想到这会儿还得罪了这两位变量,六扇门功夫,果真从来就无易事。 没有好办法下,丘万戴当然是跟着西门吹雪,看着西门吹雪一直拿着乌鞘剑并未放下,丘万戴也伸手将剑稳稳背了自己背上。 就金九龄来不及阻止之时。丘万戴与西门吹雪默契一起站了起来。 “那我俩就告辞了。”丘万戴朝着金九龄抱拳道,“今日之事,金捕头可当做未曾听说过。” “你们……”他话音未落,就见两人从窗口跳到了屋顶上,连正门也没打算走。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这一走自然是要回药铺子,只是走了一半路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加了脚步,赶上了丘万戴然后拉上了他手臂让他停了下来。 “?” 西门吹雪直接拉着他手臂,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跳了过去。 “跟我来。” 丘万戴还没有弄明白情况呢,就被西门吹雪拉着走了,两人脚下生风,竟然是较方才速度乐一倍有余。 这么赶是什么节奏……某丘万戴晃了晃脑袋,把那不该有念头给抛去。 不过西门兄,你能不能把目地告诉我,不要借机吃我豆腐吧? 好吧,直到两人到了目地,丘万戴还是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认凭着对方拉着走,丘万戴也乐得自,不知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丘万戴心不焉,西门吹雪忽然改变了策略,直接大手一捞,把某人夹……好吧,是把某人夹自己怀中,把所谓吃豆腐贯彻落实到底。 别剑神大人搂着腰丘万戴:“……” 如是这般,丘万戴还真就西门吹雪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任由着对方带着自己跑。 有伤风化什么,已经不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嗯,就当做他昏迷不醒好了,反正又不是没试过。 丘万戴迷迷糊糊眯着眼,两人掠过无数屋顶过后,西门吹雪忽然带他跳上了城墙。 这是要出城? 想了想,丘万戴大概知道西门吹雪打算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那三条“被瘟疫”村。 之前他们将解药交给了金九龄,接着金九龄就把药师们家人都接走了,等他们将药师们都救了出来以后,金九龄直接把这些人送到了他家师傅那儿,后来他家师傅带着一群药师上路时候,这些家人也跟着一块走了,按理说,哪里除了那些真正“被瘟疫”了村民之外,就应该没有别人了才对。 莫非西门吹雪那儿发现了什么? 等等,之前那条村子外有条隐秘通向地下排水沟接往城里路,不会是西门吹雪发现了黑衣人踪迹了吧? “金九龄除了将司空摘星找来帮忙易容以外,应当另有计划。”就丘万戴还恍神着想着黑衣人事儿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 “啊?”什么另有计划? “他还有第四个计划。” 丘万戴:“……” 这是有多伤脑筋节奏? 重点是。“你是怎么知道?”而且这与他们现去城外瘟疫村有什么关系? “司空摘星。” “哈?”这又与司空摘星有什么关系? “等等,你意思是,你早就与司空摘星通了气儿,结果咱们还去金九龄那里打商量?”丘万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 “回头我说与你听。”西门吹雪颔首道。 丘万戴不干了,直接从西门吹雪怀里挣扎了起来,“有事儿别吞吞吐吐说一半漏一般,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与我们现所去地方有什么联系?” “6小凤与花满楼还要留荆州这儿处理江湖上事,司空摘星与6小凤说了一下金九龄计划,6小凤知道他们要跟着走,便直接跟我说了其中大概。” “……”好吧,就算他可以不计较这些有没,但是某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他跟你说了什么计划?” “那三个易容成李连音人一个都不是,他将李连音化妆成另外一人,打算将此人鱼目混珠混入京城。” “你信?” “总是比金九龄要可信得多。”西门吹雪不以为然道。 “说也是。” “所以你找他是为了……” 好吧,丘万戴也明白了过来,这人也为了故布疑阵,既告诉了金九龄他们要一起走,又让他猜他们走是哪条路。 真心……服了他们。 “所以我们现要去是那三条村子?”丘万戴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 “去哪儿做什么?是找黑衣人线索吗?” “嗯,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毁尸灭迹。” “什么意思?”丘万戴不解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西门吹雪道。 “……” 后半段路,丘万戴还是被西门吹雪“挟持”着走,西门吹雪直接到了当初只有药师家人们村子。 这条村已然成了一条空村,而且一条村子都是被烧黑痕迹,显然曾经发生了一场大火,将这里屋子都烧成了断壁残垣。 两人走静悄悄村子里,忽然感到阴风阵阵,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丘万戴不由得将声音放轻了一些。 “看来确是晚了。”

61背 看着面前已经彻底焦黑一切,一阵无力感丘万戴胸中腾起,之前他们这方人里有奸细,所以每每等他们要抓住证据尾巴时候,所有证据都会前一刻消失,金九龄说已经将那奸细给揪了出来,可是现眼前这一切却告诉他们,他们又一次晚了。 对方到底是有多强悍,这种感觉让丘万戴觉得自己身处一张网里,无论怎么爬都好像被控制着网人发现,被人耍着玩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他知道后来剧情,却无法预算这里剧情是不是已经被自己插入给搅乱了,这种感觉真心糟糕透了。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一切,心里头却又另外一番计较。 “兴许他们安插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 “什么?”丘万戴愕然道。“想象中还要多,你意思不会是……” “或许连万梅山庄别院都被人安插了眼线。”这里四野无人,只剩下一堆黑得如碳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坍塌建筑,西门吹雪开口也很放心。 “不会吧?”丘万戴声音却小了一点,心里却明白若没有八分确定,西门吹雪显然是不会这么说,怪不得今天他说过他们与金九龄碰面太高调了,原来还有这样意思。“那你想怎么做?”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身上散发出却是一种冷得彻骨肃杀之气。 丘万戴转过头,假装自己没有看明白西门吹雪意思。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他已经明白了。 “隔壁两条村子呢?不会也一并烧了吧?”丘万戴忍不住担心道。 西门吹雪拉着丘万戴直接跳上了树,朝着其中一条村子进发。 “你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丘万戴越想越心惊胆战,“如果是烧了村,那村民呢?金九龄不会不知道吧?”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这才是他怀疑他手下有对方安插人原因,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还是得回去好好查查。这些天他都没有得到这几条村子被烧了消息,但这村子显然已经烧了好几天,连烟灰都已经落了地,热气早就散了去,烧村显然不是这几天事情,而他今天才得到了消息,想来查看这里情况,没想到却看到了这般只剩下灰烬景象。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丘万戴忽然拉着西门吹雪道,“如果你能确定你铺子里有对方人话。” 西门吹雪一怔,随即想明白了丘万戴话,他们今天与金九龄碰了面,虽然不过是件小事,但有心人自然已经开始猜测他们行为,如果他们这几天准备动身,很大程度上就能化被动为主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万戴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若是连西门吹雪身后都有奸细,那么武当奸细又是谁,不会就是木道人本尊吧? 还是说……幽灵山庄剧情已经提前了,整个大策划就是木道人? 不知怎么,丘万戴脸色被自己这样猜测给吓得惨白惨白。 西门吹雪见他脸色不好,不由得伸手戳了戳他软乎乎脸颊。 丘万戴脸颊很就被西门吹雪手指给按红了,耳根子也不由得开始发烫,他飞转过脸,甩掉了西门吹雪手。 西门吹雪见他回神,随口问道:“方才想什么?” “我想,武当奸细又是谁,我师傅走之前我问过他,他武当把那人找出来了吗?他说没有,还有些对武当里是否有奸细这事儿开始持怀疑态度了,我有些担心……”丘万戴忧愁浮脸上。 “你想回去了?” 丘万戴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有师傅,还有掌门人,武当应当暂时没事。”武当人才济济,倒不会因为一人倒下了就树倒猢狲散,所以他并不担心。 不过现还真是人海茫茫,他们想下手也很难。 6小凤,这里真是6小凤吗? 现还没到第一部,不过如果这些人现就开始布局呢? 丘万戴将6小凤里bss都过了一遍,脑中不断思考这一种想法可能性。 西门吹雪看眼里,却不动声色。 两人很来到了另外两条村子里,入目皆是疮痍。 “人呢?”丘万戴目瞪口呆看着空无一人村子里,“他们把村里人怎么了?” 他们不会心狠手辣屠村了吧? 丘万戴越想越担心,架起轻功村子周围查看,终于村子后山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有老有少几十具烧焦了尸骸。 丘万戴眼睛都红了。 西门吹雪眯着眼,他们居然能一声不响不惊扰任何人就屠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 如此做法,也只有一种可能。 西门吹雪蹲下开始查看每一具骸骨,他伸手从丘万戴身上撕下了一块道袍,然后从其中一块尸骸上取下了一块骨头。 没来得及保护自己唯一一件道袍丘万戴:“……” 重点是他明明记得西门吹雪随身带着小帕子!! 丘万戴气得跳脚,却听西门吹雪道:“肋骨附近带着余毒,烟灰并没有深入胸腔内,他们是先被都毒死,尸体才被烧掉,唯一好消息是,他们死得不算痛苦。” 丘万戴:“……” 确,被毒死应该比活活烧死要好一些,只要毒药腐蚀性不强。 丘万戴连声心里念道着无量天尊,却止不住心里那阵愤怒。 “现怎么办?通知官府吗?”丘万戴看着满地骨头,咬牙问道。 “当然。”西门吹雪点头,“我们出去吧。” “他们都是无辜百姓啊。”一直到被西门吹雪强行拉出了山洞,丘万戴还没能平复心情。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场景,手开始发抖,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没想到走了两步,就一脚踩上了一块石头,他没站稳一踉跄,脚也崴了。 钻心疼痛瞬间爬上了他大脑,疼得他眼睛莫名发热。 方才看了那一山洞骸骨,他也被这件事给挠得抓不准方向,自然也有点心不焉,这下丘万戴还受了伤,西门吹雪暗自懊恼没能将丘万戴护好。 “很疼?”西门吹雪忍不住摸了摸丘万戴有些染红了眼眶。 西门吹雪指尖有点冰凉,正好给他温热眼睛降了些温度,丘万戴松了松脚,一阵又一阵疼痛从脚腕传来,疼得他脑袋突突直跳。 若是平常他定然能注意到,只是这会儿…… 西门吹雪看他这样,二话不说将他扶了坐下,然后给想给他拖鞋。 丘万戴缩脚,脸莫名有些发烫:“不必了,应该坐一下就好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后山风阴冷冷,西门吹雪将身上外衣解了下来,某人来还来不及阻止时候就给他披上。 “……”他又不是小姑娘,可以用内功抵御这山岚好伐? “你之前受过寒魄,山内阴风森寒,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他看准了丘万戴位置,转身蹲下就把人往自己背上托了上去。 “……”卧槽他是个大男人啊,真没有这么娇弱。 丘万戴挣扎想要下来,没想到西门吹雪直接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被吃了豆腐丘万戴:“……” 西门吹雪道:“别动,好好呆着。” 谁能告诉他现是怎么回事?丘万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还是西门吹雪分出了一只手,把他手绕了他脖子上。 已经震惊无法说话丘万戴:“……” 他就这么被一个男人背了?还被这个男人拍了屁股?想到这里,丘万戴身体僵了,总觉得哪里都不对。 放开他!他能够自己走啊!丘万戴觉得自己脑子开始当机了。 西门吹雪背部没有多少肉却很宽很温暖,确迅速就驱散了丘万戴身上寒气。 很某人就开始催眠自己,有人背着走还不好,至少不用再伤着他那只脚啊。 没错没错,他脚肯定很严重,所以才需要人背着。是这样没错。 丘万戴后还是乖乖趴了西门吹雪背上,脑袋还自动自觉找了一个舒服位置靠了上去。 其实真很舒服啊。丘万戴不由得感叹,西门吹雪轻功很稳,一点都不颠簸。 这半天开始紧绷神经有了松弛势头,丘万戴量放松了身体,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倦意。 西门吹雪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丘万戴情绪,低声道:“若是你困了就睡一下,很就到铺子了,待会我去给你看看。” “嗯。” 丘万戴听话闭上眼,但山洞里满是骸骨景象却骤然出现了他脑海中。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这点变化西门吹雪当然是看了眼里。 西门吹雪腾出手摸了摸丘万戴拳头,示意他放松。 “别想太多。”西门吹雪道,“此事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请几个和尚道士来给他们超度做法,让他们安息。” “嗯。”丘万戴下巴西门吹雪肩膀上点了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他一定要把这些丧心病狂人给揪出来!

62准备启程 这一天晚上丘万戴压根睡不着,那一山洞尸骸震撼让他根本就不敢闭眼,这不是3d恐怖特效,而是他这个世界上真实,丘万戴从前就不看恐怖电影,心理承受力连看着全息网游里玩家肉末横飞血流如注景象都会扭头,每一回他杀人能一剑毙命就绝对不将对方分尸……第一次碰上这样场面,他没有直接昏了出来其实已经很挑战他心理承受力下限了。 西门吹雪到底是看出了他这种状况,给他搽药酒时候,顺带让人拿来了檀香给他助眠,不过显然这样举动却止不住丘万戴本身恐惧。 他床上颠来倒去睡不着,闻着幽然芬芳檀香味儿,脑袋却胀得发疼,后终于忍不住跳下床,用没有受伤那只脚地下跳啊跳将房门打开,一点足朝着屋顶腾空而去。 今夜漫天星斗如碎银般夜幕中闪烁,广阔无垠苍穹好似能包容万千世界所有一切,随着一股凉风彻面,丘万戴脑袋似乎也没有这么疼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吧?他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了那堆尸骸,又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就此时,一阵风扬起,一袭白衣翩翩落了他身旁。 “睡不着?”西门吹雪见丘万戴呆呆仰望着天际,不由得学他一块躺了下来。 丘万戴摇了摇头,“檀香对于我无用。” 西门吹雪怔了怔,张嘴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对毒药、香气都没有发应吗?” “啊?”没料到西门吹雪会问这个问题,丘万戴有些始料未及,“理论上是吧,小时候我曾经武当山上被一条五步蛇咬了一口,”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似乎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很疼,伤口还流着血,然后我抓起那条蛇去见师傅,他见我被蛇咬了还吓了好大一跳,可是那时候我被蛇咬了伤口已经结痂,本来流出来黑色血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小血块。” 西门吹雪:“……” 怪不得丘万戴家师傅能发现他百毒不侵,一般人被五步蛇咬了没有及时处理早就去见了阎罗王,也只有小孩儿还能直接抓起那蛇找人求助。 丘万戴似乎回味着小时候事儿,嘴角也带上了一丝淡淡笑意,“后来我再山上满山跑时候,师傅就让我撒上了雄黄粉,蛇虫毒物都不敢近身,不然就不让我出去。”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一次师傅带着我上山采药,然后我随手拔起一根药草含嘴里,药汁我嘴里麻痹了我舌头让我没话说话后,师傅才发现那是一颗断肠草。” 西门吹雪:“……” ——这样童年究竟是有多凶残。 “不过你也知道啦。”丘万戴轻说道,“那玩意儿对我无用,过了一会儿我舌头比平时还灵敏,没一会儿就气得我师傅跳脚,然后他有足足三个月不肯带着我上山玩儿。” 西门吹雪:“……” “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虽说是百毒不侵,但也未必对所有毒物都没反应。”丘万戴半真半假说道,“看运气吧。” 他百毒不侵技能应该是从游戏带到身体来,坑爹游戏商表示确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失败几率,所以他是真不知道所谓零点零零一失败会出现哪一种毒药上。 西门吹雪道:“你对药物有反应就好。” “是啊,如果我对药物都没发应,那我生病了怎么办,”丘万戴想了想,“不过我从小身体就不错啊,我被师傅从山脚捡回来以后,被师傅师伯师叔一起调理过体质以后,我身体就特别健康,基本连风寒都没有啊。” 这个世上总是有些神奇存,所以一定不能人比人,不然真心气死人。 两人就这么躺屋顶上看着星星,有一搭没一搭漫无目聊着,直到丘万戴完全放松了,歪着脑袋靠西门吹雪手臂上进入了梦乡。 确定了丘万戴已经睡熟了,西门吹雪小心翼翼将丘万戴抱了起来,无颠无簸将人送了回房。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丘万戴起床时候发现自己睡床上也不诧异,倒是有几分神清气爽感觉,此时西门吹雪已经外头练剑,虎虎生风剑气破空而响,却并不扰人,丘万戴床上滚来滚去赖了会儿床,这才小心跳着下了床。 因为他脚上有伤,西门吹雪自然不可能让他立刻出门,只是金九龄那头第一批人似乎已经出发了。 但西门吹雪好像一点都不急。 西门吹雪曾经说过,司空摘星告诉他化装成李连音都并非真李连音,而真李连音却很有可能走另外路线被运进京城。 但是他们同时也说过要选一条线路将计就计,看西门吹雪如此悠然自得不骄不躁表现,莫非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丘万戴想了半天,终于用完早上以后,扯着西门吹雪走到一边问他究竟是怎么计划。 “我已经交代好了掌柜,等我们明日出门以后,观察谁是可疑,”西门吹雪俯下头,附丘万戴耳廓上轻轻说道,似乎是感觉到几乎是被自己搂怀里人动了动,西门吹雪似乎早有灵犀般再次开口:“掌柜是可信,他绝不可能背叛我。” 西门吹雪既然相信他,他也觉得这个掌柜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点阴险狡诈,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所以丘万戴也就对西门吹雪这一步走向投了信任票。 丘万戴抬头,这才悲催意识到自己与西门吹雪之间身高差其实还真颇大,他又摸了摸自己被西门吹雪吐息温热了耳朵,总觉得自己应该要落入多愁善感行列里才对。 “你这是什么表情。”西门吹雪专注着看着丘万戴脸上一丝一毫表情,这下也让他捕捉到一个好玩画面,“好像遗憾什么?”他不确定猜测道,“还是害羞?” “……”西门吹雪真没有读心术这种比较逆天加成技能? 不对!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才十六岁,十七岁都没到,还能长高!丘万戴忿忿不平想道,却没有发现自己思维已经开始发散。 西门吹雪戳了戳丘万戴脸颊让他回过神来,然后把自己计划告知丘万戴。 因为丘万戴昨天扭伤了一点,虽然他没有伤筋动骨,不过西门吹雪倒也觉得不急一时,等明天所有三个“李连音”都完全出发了以后,他们才跟上其中一个。 “所以你是不打算追真那条路线?万一那条路线早就有人识破了呢?”丘万戴还是有些疑虑。 “金九龄若是煞费苦心安排了一条不同寻常路,自然与众不同,我们应当相信他。”西门吹雪道。 “……”很显然某人原著本来就是一个bss所以这货是根本没法得到丘万戴基本信任。 “好吧,既然我们不追真线……” “谁说我们不追?”西门吹雪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丘万戴却此种听到了一丝狡黠笑意。 “你知道这四条线路都是怎么设计吗?”丘万戴不解问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不过却相当诚实承认道:“司空摘星曾经盗取了金九龄画下线路图,可是全部被6小凤给否决掉了,因为其中有相当大误导成分。” “……这就是为了误导司空摘星这样高段数偷王之王吧?” 西门吹雪:“……” 这不是重点吧? 西门吹雪拍了拍丘万戴肩膀,轻笑着说道:“不过,今早6小凤派人暗中将四张路线图送到了我手上。” 丘万戴:“……” “可是不是说,金九龄把那几张图都是误导吗?怎么会突然都冒了出来。” 西门出血摇了摇头,只道:“想必是6小凤发现了其中巧妙,不然他断不可能将已经写明了是真线路图送过来。” “好吧。”丘万戴虽然表面依旧露出某种疑虑,心里对6小凤这种楠竹级别风向标比较认同,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走许多弯路,但是至少还是不会坑朋友。 …… 丘万戴突然很想摇晃西门吹雪,他处心积虑想要跟6小凤搭上线,为毛他现确搭好了,6小凤情报却总是落西门吹雪手中? 一定是他搭线方式不对! “你又走神?”西门吹雪这一会儿却是直接伸手丘万戴耳垂上捏了一下。 丘万戴被那冰冷指腹一刺激,直挺挺打了个寒颤。 西门吹雪:“……” “好吧,看来6兄果然是雪中送炭来着。” “不过是因为他们还得留荆州罢了。”西门吹雪不屑说道。 丘万戴抄西门吹雪伸出手,准备讨要6小凤送来那几张图来看看。 只不过当他拿出那几张图时候,丘万戴就被那潦草几乎让人辨别不出来线条给吓了一条。 “……这不是字儿吧?”丘万戴指着上面线路忍不住问道,可是这线路又说不出古怪,这真是传说中金九龄用心铺排线路? 重点是!这线条这弧度还真有某左右医圣风范有木有!

63山寨 两人又药铺子里呆了两天,等丘万戴脚上红肿都散去了,西门吹雪才“恩准”他出门。 “我们可是晚了两日,还能赶上吗?”将包袱和小木剑都背了背上,准备出发丘万戴才担忧问站一旁看起来什么都没准备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满意看着丘万戴身上与自己一样白色衣裳,然后随意点了点头:“放心,还有6小凤送来线路图。” 管6小凤是主角,可这人不过凭着一张金九龄炮制出来假线路图就能找出真路线这种事情,真靠谱吗? 丘万戴就是带着这样疑问随着西门吹雪出发,出了城后,西门吹雪似乎刻意放慢了速度,连带着丘万戴自然也得慢了下来。 不过基于对西门吹雪盲目信任,以及对自己穿越者身份狗屎运,丘万戴坚信他们两个一定能找到一些让自己意想不到事情。 比如,山贼。 这年头山贼确没有创意,拿着把劣质大刀,丘万戴还没出小木剑呢,就用掌风就把这群乌合之众扇了一地,他正想拉着西门吹雪走人时候,西门吹雪却停了下来,然后让们带路前往他们山寨。 “天黑了,我们今天就他们山寨住上一宿,明天再启程。”西门吹雪如是道。 丘万戴没有意见,踹了踹山贼头头,摆出了一副大爷款让他们带路。 这群山寨一听傻了眼,长这么大干了这么久山贼还没有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人主动要求去他们山寨,还说要过夜,他们是不是该收一些过夜费什么,他们是山寨不是客栈好么? 这两人就不怕他们用些什么直接把他们给迷晕了吗? 不过这下也容不得他说不,这两人拳头可比他们硬多,随便一个小手指头都能将他们撵得死去活来。 晚上丘万戴戳了戳躺他身旁西门吹雪,不解问道:“你这两日是不是拖时间?” 他声音极小,若是西门吹雪不讲耳朵靠过些,根本就听不见,于是西门吹雪便得寸进尺,直接把头朝着丘万戴脑袋标上移了过去。 “我等人。” “等什么人?”丘万戴不解问道,“是跟踪我们人,还是掌柜消息?” “兼而有之。”西门吹雪几乎是把嘴靠近丘万戴耳边上,听他一开口就觉得那里头带着浓浓睡意,似乎再两下就能直接睡着一般,丘万戴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了,就慢吞吞挪了挪自己脑袋,哪知西门吹雪忽然大手一捞,就把他整个人都捞到了怀里,西门吹雪下巴压着他脑袋,根本就由不得他挣扎。 丘万戴打了个呵欠,也觉得有些困了,不过别人地盘,他有点不放心,所以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也没有睡着,而是闭目养神状态。 这个姿势有点不方便练功,好吧,其实他也不太想练了,山里有点凉,西门吹雪身上温度刚刚好,让他真有想睡一觉心。 这几天还真有人跟他们,西门吹雪与他走得并不,虽然还没到游山玩水节奏,但两 人一路上确看到不少青山翠树奇峰峻岭风景地貌,若非他心里还有些担心,不然定能好好欣赏一番。 他们这样速度,自然连护送假李连音队伍半个人都没有看到,跟他们后面人目自然不是他们,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他们拖延时间。 就他真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得时候,忽然有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不知这人是不是对自己特别有信心,硕大影子倒影了床边上却一点都不意。 丘万戴听到有动静直接睁开了眼,然后却发现西门吹雪放他腰上手轻轻动了一下让他稍安勿躁。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这样对视让某人心跳了一下,有点移不开眼。 纸糊着床被戳了一个孔,西门吹雪保持着搭丘万戴腰间上动作,另一只手掏出了一瓶药,然后让丘万戴给他倒出一个药丸。 好吧,这倒了就倒了呗,为啥还要他给喂了? 后丘万戴还是迫不得已捏着一颗药给送到西门吹雪嘴里,不想却被西门吹雪探出舌尖舔了一下,指尖残留着某种濡湿液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身体从指尖开始都像是被过了电一般。 丘万戴:“……” 现紧张关头,这货居然还有时间调戏他,早知他就不帮他拿那颗药,反正他自己也肯定能搞定外面这群家伙。 近西门吹雪动手动脚频率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天话开始有恃无恐,但肯定是因为他没有反抗,才让某人得寸进尺,至于这样好不好,丘万戴还没有认真思考过,反正也没什么不好,要是有一天西门吹雪亲了上来,他也不觉得意外就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外面这家伙动作真慢,他思维都跳了好几个话题了,这人居然还没有打算进来。 不过很他们就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山寨里面人。 不知道是不是对两人不弱武力值带上了些崇拜,今天山寨里人极为豪爽,看起来就差点没把他们当神一般供起来了,之前丘万戴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让他和西门吹雪放松警惕,但现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那人轻手轻脚靠近了他与西门吹雪一些,确定两人并没有醒过来迹象过后,开始翻他们外衣与包袱。就当他欣喜若狂拿出丘万戴放包袱里药单过后,又顺带想要拿走西门吹雪银票时候,屋内烛火忽然没来由一亮,直接吓了他一跳,很他就发现自己后腰被什么东西击中,接着浑身都不能动了。 西门吹雪与丘万戴这才下床,然后西门吹雪不知道从哪里挖了一条绳子出来,这人手和脚捆得扎扎实实。 这是要逼供节奏吗?丘万戴看着受了惊吓“贼”。 “谁派你来?”丘万戴把方才这人失手掉落地纸张给捡了起来。 那人只是瞪着他们,半句话都不说。 丘万戴心想这人可真是装聋作哑行家,明明他就没有顺带把这人嘴巴给堵上。 西门吹雪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可疑弧度,然后瞬间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布包。 这玩意儿他见过,他受伤前几天,西门吹雪天天拿这布包里针扎他。 西门吹雪只抽出了其中一根针,然后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朝着这人身体戳了下去。 这人起初还能忍着,只是脸上开始冒出了豆大汗珠,脸色也开始发白,他狠狠抿着自己唇,似乎不想让自己憋出声音。 丘万戴瞠目结舌看着这人身上唯一那根银针,几近没入他身体只留下半寸不多部分,却已经有这样效果,丘万戴以前倒是看过许多电影电视剧用银针逼供什么,这样手段据说要比直接**上伤害要犀利多,可是真亲眼目睹了,这才觉得感觉到了针灸博大精深。 “你可以选择不说,”西门吹雪冷道,“不过接下来银针可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可惜,你就连咬舌自都做不到。” 他拿出一个镊子,捏着这人下巴强迫他打开嘴巴,然后用镊子他嘴巴里掏了掏拿出了其中一块黑色东西,“现看来连咬毒自都做不到了。” “……所以这就是上次那些与金九龄交手黑衣人被俘虏后咬毒自毒药?”丘万戴好奇用镊子把它拿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解药。”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有也没用,这毒咬开后立即嘴巴里扩散,直接滑入这里,”他比了比心脏位置,“就算你来得及吃解药,你心也已经被毒药腐蚀了,身体也就废了。” 被西门吹雪这么一说,如果不是嫌这是从人家嘴巴里掏出来,还可能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毒药,他都有想试一试是不是真这么厉害冲动。 真犀利毒药都会让他身体有些奇特反应,如果只是普通毒药根本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觉,这药扩散得,说不定会让他感觉一些。 ——某人,你是真不怕那零点零零一失败几率就对了。 他还兴致勃勃研究那颗看起来乌黑透亮毒药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以肉眼看不见速度那人脖子上扎了好几针,而就西门吹雪手离开这人脖颈后,一声凄厉惨叫 陡然响起。 把隔壁睡得真香山贼们给吓醒了—— “他奶奶个熊,搞什么鬼,谁半夜没事儿鬼吼鬼叫呢?” “坤哥,好像是从那两人房里出来啊……” “西门大侠,丘大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有人战战兢兢站了两人房门口问道。 就此时,一声接连一声惨叫此起彼伏从屋里里传出来。 可是听这声音,根本就不是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发出来啊?山寨偷偷点算了一下自家围外面弟兄,根本就没有少人啊。 所以里面那人……是谁?

64极乐 房间里除了凄厉惨叫声没有别声音,半分不像他们曾经对着抓来人拳打脚踢时候动静,这森山老林静谧深夜里,怎么听让他们毛骨悚然,山寨头头坤哥听着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又忍不住状着胆子问了一句:“西门大侠?丘大侠?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们兄弟进来帮忙?”他这话问得太残次了,显然对方一点都不需要他们帮忙。 这么恐怖叫声,里面人究竟是被五马分尸了还是被千刀万剐了?山寨头头一边担心里面血淋淋现状——这可是他们山寨里好房间了,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害死猫。 就山寨偷偷以为里面不会给他发应时候,从慢慢凄惨尖叫声中,冷冷冰冰传出了一个字:“滚。” 当下山寨一群人屁滚尿流般各奔东西,此刻他们终于觉得他们打劫上这两位大神,真是引狼入室——蠢毙了。 相对于屋子外兵荒马乱还差点出现人踩人践踏场面,屋子里头除了惨叫声就没别了,这人脸上唇上惨烈程度已经到了丘万戴不忍直视。他别过脸,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人声音越来越大,他耳膜几乎承受不了。 丘万戴伸手扯了扯西门吹雪衣角,示意这人消停一会儿,也让他耳朵休息一下。 “你可以出去。”西门吹雪摸了摸丘万戴脑袋。“这里,有我。” 他还没弄清楚这人为什么要偷他那份药方,而不是偷别呢?按理说出了左右医圣,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和他这里有药方才对,重点是只偷他这一半有毛用,还有西门吹雪手里那一半呢。丘万戴有些不放心,他不会顺手就把人弄死了吧? 不过想想西门吹雪应该暂时不会,至少敢被派来跟着他与西门吹雪,地位与功夫应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应该是弄从他嘴巴里撬出某些东西。 “我能问他几句,再出去吗?”丘万戴想了想问道。 西门吹雪连眉头也不皱,直接拔出了其中三支插这人脖子上银针,果然是这银针作祟,这人针□后又尖叫了两声,这才像是脱了水般松了一口气,他浑身动弹不得,可是当西门吹雪用手上针尖他脖子上撩过时候,这人身体立刻就紧绷了起来,显然是已经尝到了这银针厉害。 “你要偷到底是什么?”丘万戴量板上了一张脸,作严肃状,“这银针厉害你可是知晓了,若是再不配合,恐怕之后有够你受,西门庄主可是说了,生不如死。” “说了就能死得痛了吗?”就丘万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候,这人开了口,因为之前西门吹雪手段,他嗓子几乎已经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嗓子火烧火燎,疼得死去活来。 “咦,你想死吗?”丘万戴忍不住皱眉。 某被活捉了人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西门吹雪压住了丘万戴不让他再往前一点,“你说了,自然就痛了。” 丘万戴目瞪口呆,西门庄主忽悠人本领可真是一等一好,说了自然就痛了,也没说是什么痛。 “我说……”那人使劲咽了咽口水,“只求你痛痛给我一死。” 西门吹雪针法真这么阴损?居然连一个铮铮铁汉都要求痛一死? 丘万戴打了一个寒颤,却被西门吹雪直接揽住了肩膀,似乎告诉他别怕。 西门吹雪身体常年冰冷,这会儿不知怎么却透出了一股热气,让他身子忽然生出了一阵温暖,好像也确没这么怕了。 这人不会伤害他,所以他这一手他也不必害怕。 那人开始娓娓道来,虽然说得不甚详细,却是让他们又打开了一扇世界大门。 比如他偷图其实是想偷线路图——丘万戴嘴角抽了抽,这货到底什么眼神,明明左右医圣字已经写得比较好了,根本就不像潦草几笔画上去好么? 比如这时候他们才知晓黑衣人组织原来叫做极乐门,至于这人身份其实是极乐门中白鹄堂荆州分会副会主,没人知道极乐门门主究竟是谁,他们确收了很多人,分布了各地域,而这个荆州分会副会主,根本就不清楚别堂口荆州分会事情,不知极乐门总部哪里,总得来说就是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们身上本来就吃了毒药,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回去,只能一死。 他透露越多,丘万戴就越胆战心惊,事关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极乐门这个地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6小凤之前剧情? 他听闻过6小凤剧情没有出来以前那十几年经历不太好,可是再具体就没说了,不会就跟这个极乐门有关吧? 那么他和西门吹雪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好吧,莫非真是传说中炮灰角色,毕竟这时候,西门吹雪妻子孙秀青还是没有出来。 当听到这人说他们身体里有毒时候,丘万戴扯了扯西门吹雪衣角,西门吹雪会意,搭着这人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那人忽然停了下来,不知那闪烁眼里是已经绝望还是还带上了一丝希望。 “你继续说啊。”丘万戴着急了,“还有什么都说出来,你也想痛痛吧?” ——某人你也学坏了好伐? 那人其实已经说无可说,他知道他们组织瞒得不错,却没有料到眼前这两人居然连他组织叫什么都毫无头绪。其实他知道也不多,只知道要接下任务,不然只有一个下场。 都是可怜人,没事加入什么极乐门,不会是被忽悠进去…… 等等,6小凤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极乐楼地方?丘万戴想了半天又有点不确定,但这两个地方之间到底有没有个联系啊? “你们那个极乐楼……”丘万戴随口试探道。 “是极乐门。” “好吧,极乐门到底是什么地方,要受什么训练吗?你们分会到底有多少人你应该知道吧?”丘万戴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 这人倒是一五一十回答了,就是感觉……跟没有回答一样。 “那你们荆州分会到底各大门派安插了人没有?”丘万戴又想起了一件事,“你若是不说,这银针,”他随手抽出了西门吹雪银针,“我也是会一两手。” 西门吹雪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丘万戴也会这么威胁别人,不过倒也还挺有效,至少这人结结巴巴将一些门派里内应说了出来,其中还包括武当派一名负责洗碗老太婆。 等等。 “连老太婆也加入极乐门?你们是用钱砸人,还是用极乐把老太婆给忽悠走了?” 至于西门吹雪反应则是:“我会派人去查证。那之前,你也别想痛痛死了。” 某很想痛苦死一死人:“……” 两人把人捆得结结实实后,西门吹雪就点了他睡穴把他扔了出去,他们关门时候,发现外面一群人站对面房间窗户后头围观,西门吹雪冷冷环视了一圈,这群人被吓得根本就不敢再露面了。 “他身上毒怎么样?”西门吹雪一关上门,丘万戴就忍不住问道。 “光看毒状,还是有救,”西门吹雪想了想,“应当也是左右医圣其中一种毒药。” “……他们没事制出这种毒药来做什么?”丘万戴忍不住道。 “不对,”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想来说有人改良了,他们是一次性,而这人体内毒素却是一点一点积累,南疆那头有一种花叫罂粟,制出来毒药虽然不致命却会让人上瘾,他体内毒恐怕异曲同工,却显然是比罂粟要烈一些。” 我去,罂粟都跑出来了。丘万戴倒是明白了西门吹雪意思。 “可是可以拔除吗?”这才是重要问题,“如果极乐门是用药来控制黑衣人,那么如果能解除他们身上毒药,这样就能让他们恢复自由了吧?” “他方才说过,极乐门弟子何其多。” “……是啊,连老太婆都不放过。”丘万戴还为这个耿耿于怀,不过他们武当派到时候有些特殊,因为别馆里都是自家弟子,所以容易安插人倒是那些打杂人了。“你说那个老太婆身上会不会也中了毒?”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不知道。” 很,他将人拖了上床。 “睡了,现已经很晚了,明早我们再来审问他。”西门吹雪随手熄灭房间蜡烛。 丘万戴再一次被人揽了怀里,倒没有这么别扭了。 其实今天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们知道了世界上有极乐门这个组织。 “西门兄,我们要怎么通知荆州里人,还有武当上人。”晚上这么一闹,丘万戴倒是真困了,打了个呵欠问道。 “不着急。” 翌日,丘万戴气得很早,一出门差点被一个物体给绊倒了,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昨天晚上那人。 竟然像是要被冻僵了节奏。 丘万戴赶紧摸了摸这人脉门,看着没死才放心了下来。

65缩短时间 不知西门吹雪是用什么方法通知他人,不过那并不是重点,他们又山寨里待了半天,这些人就来了,掌柜一脸肃容把一个五花大绑昏迷着人带来了山寨。 现这人与昨天那位被西门吹雪折磨欲生欲死人并排放着,一晕一醒,但看起来都有种生不如死味道。 “如果你不想这里,可以暂时离开。”西门吹雪对着丘万戴道。 其实他确不想待下去,他知道自己毛病就是心软,昨天晚上他倒是能忍得下来,甚至学着西门吹雪使坏威胁,但是他不知道西门吹雪如果再使用一些激进手段时候,他会有什么样感想。 于是丘万戴点了点头:“好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吃。” 西门吹雪:“……” “阿戴,”他忍不住开口道,“你还是留下来吧。” “其实我开玩笑,我只是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丘万戴说着摸了摸自己肚子。“放心,我们只是暂住。”他脸色有一丝可以酡红,带上了几分尴尬,“这里不是武当。” 西门吹雪放心点了点头,“你先吃吧。” 等丘万戴离开了以后,西门吹雪捻着一根银针,连看都没看就朝着那人扎了过去,只消一下,那人就扭动着尖叫了起来,西门吹雪嫌弃他烦躁,又是一根针直接扎上了他哑穴,整个空间顿时消音,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昨天想要求死得痛痛副会主像吞了苍蝇一样看着身旁人,他身上没有扎着针,却明白西门吹雪手段就跟昨天一样。 妈了个巴子所谓痛痛死,他妈就是一场特大骗局吧! 他们根本就不是西门吹雪对手,甚至对方一早就知道了他们行动,引蛇出洞过后请君入瓮,然后他们就傻傻跳了进来。 极乐是需要牺牲,他们死了以后,就能进入极乐世界。这些他们都知道。 只是西门吹雪针实是太可怕了,那样感觉他一点都不想重温。 掌柜恭恭敬敬对西门吹雪说道:“庄主,他什么都不肯说。” 西门吹雪踢了踢副会主,“他是你们分会吗?” 副会主诚实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嘶哑开口道:“他应该不是我们人……” “那你来告诉他,如果不说,会有什么下场。” 副会主:“……” 总不能说,兄弟,你还是招了吧,老哥就是个人版。 “不想说?还想再来一遍?”西门吹雪嘴边溢出冰冷笑容。 “不、不要!”那人浑身僵硬,他其实有些羡慕旁边这位,至少他可以扭动着身体这样可以减轻一点注意力,不用集中浑身疼痛当众。 “求你让我痛痛死了吧!”他慢慢匍匐西门吹雪脚下,心想这应该已经达到了某人要求了吧? 旁边那人虽然被西门吹雪银针制住了,但是却并非没有意识,只是他没有想到是,身旁这个人居然对着西门吹雪有这样请求。 而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体内疼痛感骤然消失, 旁边跟他一样被绑起来动弹不得人嘟囔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生不如死而已。” 总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人:“……” 西门吹雪看着这两人,忽然开口道:“其实你们身上毒要解并不难。” 两人同时呼吸一窒,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们虽然不认识,却对方身上看到了极乐门影子。 没错他们身体内有毒,如果不定时吃下极乐门提供药,很就会爆体而亡。 西门吹雪忽然说出这样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们听我话,我可以让你们离开极乐门。”西门吹雪不咸不淡说道,似乎说一件稀松平常事情。 “为什么?”副会长不可置信说道。 西门吹雪眉头不皱,只道:“前提是你们听我话。” “……”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是从一个魔爪掉进另一个魔爪前兆。 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们潜伏西门吹雪身边时候就曾经想过会死,坏结果不过是会死。 但现他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西门吹雪针比起他们体内毒药,要可怕。 被掌柜带来人嘴巴喃喃说什么,但因为早就被西门吹雪点了哑穴,所以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西门吹雪示意下,掌柜给他解开了穴道,“你还是杀了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怕,我们身后就是极乐世界,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副会长同情看着他身边这人,显然他还没有吃到足够苦头。 西门吹雪冷笑了一下,极抽出了几根银针,电光火石间,就将那针,顺带点了这人哑穴。 某副会长看着从一开始想要挣扎,到后无力瘫倒,地上抽搐人,整个人像是脱了水一般。 这就是昨天晚上他状态,至少这货不像他一般,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待遇还是比他好一点。 西门吹雪看着面前人走神,随一根银针飞了过去。 银针落了他身侧,直直插进了地面颤动。 这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向旁边已经奄奄一息人。 “我想现你们应该不需要时间考虑吧。”西门吹雪道。 极乐门这个组织太过离奇,据这位白鹄堂荆州分会副会长提供资料,极乐门下除了白鹄堂,还有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五大堂,每一个地区都有堂口分会,分会再下设小队,即使同一个地域,堂口之间也是相互不合作,所以就算这两人见面不识,也是想当正常,而就这位副会长表现看来,他们确相互不认识。 “我同意,我同意……”副会长哑着嗓子道,“希望你也能做到你要求。” 西门吹雪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们反卧底,做他内应。 这时候副会长只想咆哮:为什么不让他们痛痛死了。 这样双面内应他们真做不来,要是被极乐门发现了,他们……命运,根本不可想象。 旁边人已经处于休克状态,西门吹雪淡淡瞟了掌柜一眼,掌柜会意,急速这人身上点了好几个穴位,把人救醒。 那人醒了,却依旧无声无息“啊啊啊啊——” 西门吹雪抽出了几根针,然后解开了这人哑穴。 “如何?我提议?”西门吹雪淡淡说道。 那人似乎还没能回过神来,没有回答西门吹雪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带着他们回去。”西门吹雪慢条斯理擦拭着自己银针,整整齐齐放回了原处。 他先前并没有想过用他们做内应,将这两人交给武林盟主或者6小凤等人,也算是一种交代了。 但这些人体内毒素却让他有了另外一番计较,如果能为他们所用,极乐门消失时间应该是些,某人跟他回万梅山庄时间就会再短一些。 他现重要任务就是对付这个极乐门,好能将武当奸细也一并抓了出来。 这确也是丘万戴目标,昨天他听到极乐门时候,有些懵了,至少他印象当中,这个世界绝对不应该存这个组织。 如果这个组织是叫“幽灵山庄”,那么主谋就是木道人没错。 可是现这个组织与幽灵山庄无关,甚至还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潜伏黑暗里已久阻止,那么武当山上内应,究竟是不是木道人呢?还是与木道人无关? 可是武当山上上面,除了木道人和他几个徒弟之外,他对其他人观感都没有什么特别厌恶感。 他以前就知道自己第六感很强,几乎能第一眼就明辨好人坏人,后来他恢复了记忆,却又觉得是因为自己知道剧情关系,可是现这种能力其实一直存,只是被那些记忆冲击,让他有点不确信了而已。 丘万戴努力思考着武当山上面所认识每一个人。 他一边啃着手里馒头,一边蹲厨房门侧思考,也不管旁边有人正用奇怪目光看着他。 他目光下意识扫过这些人,却看到他们心虚转过目光。 好吧,这些人确不能直接区分好人坏人。 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害他们,至少意识到他和西门吹雪武力值时候,还有他们昨天晚上弄出那些事情,他们应该会有所忌惮才对。 不过他们那种欲说还休表情是要闹哪样。 丘万戴后还是没忍住道:“有事就说。” 看着他好几人面面相觑,后终于忍不住派出一个人来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应该已经自我介绍吗?” “……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如果跑了,追着你们人会把我们山寨给灭了吗?” 丘万戴:“……” “应该不会吧?”丘万戴抓了抓头发,“应该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啊。” 某人:“……” “而且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并不是他们真正目标,你们也不是,他们不会费这个劲吧?”丘万戴声音有点不确定,不过他很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66共浴 就是……哪样? 山寨众人傻了眼,他们虽然屈服于这两人武力,但是绝对不想被卷入这两人所面对糟心事里。 山贼头头现懊恼万分,他是瞎了哪只狗眼招惹上了这两人,明明他们只是安安分分留守百草山里做山贼啊,万一这两人惹来是什么特大组织,他们将人规规矩矩迎了进来,不是摆明了他们与这两人是同一阵线吗? 等等所以他们应不应该考虑挪窝搬家?万一真被灭门…… 当山寨偷偷将这个问题战战兢兢带着几分含蓄问出来时候,满头黑线丘万戴揉了揉太阳穴,幽幽来了一句:“你们想太多了吧?” 山寨众人哭丧着脸,事实上,他觉得他们还想太少了,近天下武林不太平他们知道,可是总体上他们这里还是很安稳啊…… 其实这两人处事儿本来看起来倒也没啥,就是昨天西门吹雪露得那一手惊得他们整夜都没睡好觉,脑袋里就光回旋着那人凄厉狼吼鬼叫了。 不行了!求谁能把这这两尊瘟神送走!还他清净百草寨!山寨诸人各种咆哮道。 “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们。”丘万戴试着装出一脸沉稳,但是奈何人家已经对他信誉绝望了,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话。 他听力很好,厨房拿了些素包子出来,这会儿人家山寨头头已经和副头头商量着改名挪窝事儿了。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还是拿些吃去投喂西门吹雪比较合理。 他是真不强求啊。 这边西门吹雪其实已经将事情安排了差不多了,也顺带让掌柜将两人麻利提了回去,这才看着丘万戴端着一碟包子。 丘万戴左瞅瞅右看看,愣是没看见掌柜人哪儿。 “他已经带着那两人回去了。”西门吹雪拉着丘万戴坐下,然后拿上一个包子。 “他不吃就回去了吗?” 西门吹雪眼都不眨说道:“他自备干粮,早些回去看铺子。” 丘万戴点了点,也是这么个道理。 丘万戴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好奇问道:“那两人你要怎么安排?” “我们先将他们身上解药解出来,”西门吹雪道,“我说病症,你将对应半份药方子找出来。” “先吃东西。”丘万戴之前已经吃了不少,这会儿吃了两个就饱了,剩下都是西门吹雪,这素包子不错,皮薄馅儿鲜,这里大厨手艺真不错,本来他还留了几个给掌柜,没想到这人真无口福,“你若是想吃肉馅儿,厨房里随便拿。”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我们吃完就走吧?” “对了,你还没说怎么处理这两人,”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也吃得差不多了,“解了他们身上毒,为咱们所用?” 西门吹雪此时特别喜欢“咱们”这两字儿,于是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兴致,“我让他将这两人安排妥当了,等解药出来了,这两人自然能为我们所用。” 丘万戴眨了眨眼,“我昨夜头一次听说极乐门事情,你说金九龄6小凤他们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却没说。 西门吹雪微微摇了摇头,实事求是道:“这事儿不好说,6小凤应当不知道,金九龄却未必。” “我不大信任金九龄。”丘万戴小声道。 这事其实西门吹雪知道,但是问题就于丘万戴话里只点名金九龄,却不说6小凤,反过来说就是他是信任6小凤。 于是西门吹雪道:“此事不可能密不透风。” “也是。”丘万戴点头,“回头我们遇上6小凤他们时候倒可以问问,我也可以问问师傅。”怕就怕下一个武当据点里,也有他们人。 西门吹雪道:“不着急。”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丘万戴想起了方才这些人疑虑,随即便当笑话一般告诉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倒没什么反应,只道:“既然他们这么想我们离开,我们便随了他们愿望。”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留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赶路了。”西门吹雪想了想道。 “我们要不要做些伪装?”丘万戴忽然兴致勃勃说道,“我刚刚这里看见他们一些衣服了,借一些走应该他们应该也是愿意。” 问题就于,“不用了,我们光明正大,没什么好遮掩。”西门吹雪不同意。 “好吧。”丘万戴讪讪道。 他现比较担心就是,他们现能不能赶得上,又或者金九龄伪装是不是已经被识破了,然后李连音已经被极乐门人给抢走了,这么想来,他们也不能继续这里耗着,越动身越好。 山寨头头巴不得两人赶紧走,送了好几代大馒头给丘万戴做干粮后,总算把这两人给送走了。 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一出山寨,就听到后头开始放炮仗,欢呼声四起,气得丘万戴差点想返回去赖着不走了。 不过西门吹雪自然不愿意,抓着丘万戴直接朝着东北方飞去,两人不远处一条小溪边上研究了一下路线,已经金九龄他们行进速度,大概估算了他们已经到了什么样方位,于是两人又再一次加了步伐,朝着京城方向进发。 丘万戴道袍都给西门吹雪给毁光了,这些天穿着都是西门吹雪提供衣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料子某人感觉到有点不习惯,不过很他就发现了餐风露宿几日,这些好料衣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好不容易进了城,西门吹雪赶紧把人拉到了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让小二送洗澡水来。 丘万戴后知后觉道:“为什么是一间房?” “客官,这是双人房,咱们这儿客房可宽敞了,采光又足,又通风又透气,绝对舒适。”小二也是个机灵,看着丘万戴像是不大满意,赶紧给他洗脑,“我们这要什么有什么,就说隔壁那家人吧?他们想这城里转转,我们都能提供人带路呢。” “……你把洗澡水送上来吧,我们两个人份儿。”丘万戴木着脸道, 很,洗澡水是送了上来,与之一并送上来,是一个双人浴桶。 丘万戴:“……” 西门吹雪嘴角却弯了弯。 “客官,你们慢慢享用,这是两个人份儿。” 丘万戴:“……” 被震惊丘万戴根本没法反应了,差点就被西门吹雪就地正法…… 不对,是西门吹雪手已经伸向他腰带了,丘万戴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一起洗吧?”西门吹雪很镇定诱拐某人道。 “……”不行!绝对不行。 丘万戴心里大吼。 而后他也看着很镇定说道:“西门兄先请,我想起来我还没有找到我药方子。” “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西门吹雪反问道。 丘万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表情表示“你说呢”? “我不介意。” “……”我介意! “若是我先洗,这水可是会脏。”西门吹雪这时候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我们还赶时间……” 丘万戴:“……” “反正早就看过了!”西门吹雪又补了一刀。 “……” 西门吹雪将衣服脱下然后揉成一团扔到旁边桶里,接着才开始将已经慌乱不能自已某人抱怀里,“放心,我不会怎么样。” 丘万戴:“……” “我们赶时间。” 丘万戴深知他现不应该矫情,但问题就于他真感觉到某种危险靠近,毕竟他曾经承诺过一件事情…… 可是现还不是时候啊,他可以让西门吹雪“动手动脚”,但他还没有心理准备迎接进一步挑战。 西门吹雪将人揽怀里,然后稍稍用力直接把丘万戴身上衣服给扯破了。 丘万戴:“……” 这种霸王硬上弓节奏是要闹哪样? 然后他就被带进了浴桶里。 丘万戴极其希望现帮他擦澡人不是西门吹雪,两人也没有全果着。 不过显然他希望浴桶里只有他一个。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 西门吹雪还想给他洗头,丘万戴赶紧把自己洗头发权力牢牢抓手里,他木着脸说了一句:“我们赶时间。” 西门吹雪递了一条毛巾给他,示意他帮忙擦后背。 礼尚往来什么,丘万戴觉得对着这白玉无瑕一般背脊鸭梨山大, 西门吹雪回了一句:“我们赶时间。” 丘万戴想起了以前跟师兄弟共浴日子,总觉得那时候时光是多么纯洁。 其实现只是普通擦澡而已,也是很纯洁。 问题是西门吹雪能不能老光明正大盯着他看,丘万戴看着那很是挺翘部位,总觉得手感应该也很不错…… 等等!他究竟想什么!丘万戴扶额。 “你自己来吧!”丘万戴胡乱擦了两下,随即跳出了浴桶,把已经热得发烫背脊留给了西门吹雪,十分不负责任说道:“我洗好了” 西门吹雪倒也不意,随意将自己打理好,而后也跳出了浴桶中。 这一刻,丘万戴心差点跳了出来。

67上京 还好他们这一回是真赶时间,但遭遇到西门吹雪如此调戏,某人表示真心鸭梨山大。 总觉得以后不会这么顺利就被他逃脱了,丘万戴隐隐感觉距离菊花残日子不远了。 两人这几天因为不停地赶路几乎就没有吃顿好,于是两人沐浴过后,便来到了楼下吃些东西,终于吃上热食丘万戴也顾不上方才那些乱七八糟菊花残,按照6小凤勾勒出来路线蓝图,两人还得继续赶上两天路才能赶上六扇门队伍,所以这一顿好不容易能吃上些好,丘万戴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开吃。 西门吹雪虽然没有丘万戴吃得这么急,但两人食量加起来倒还真惹人注目。 不过很,丘万戴就后悔了。 本来两人确是要吃完以后就立刻离开赶路,可是当他们准备喊小二来结账时候,他们所客栈门前忽然出现了两辆马车,直接就给堵了门口,而下来其中一人,丘万戴还认识。 之前他们虽然跟六扇门人交集不深,可是这个人却是他们刚与金九龄相认那一晚上,有恐高症那位六扇门捕,丘万戴有点小脸盲,却是对这人脸记得很牢。 此人此时脸上贴着以假乱真胡子,身着着一身便衣,衣服料子不怎么样,又先是被派了出来客栈里开房,后头又站着几位衣着光鲜人,显然他扮演是管家一类角色,不知他是不是做惯了,倒还真像模像样。 这人本来没有意识到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也,一来西门吹雪虽然身着白衣但却是背对着门口,丘万戴身上也是一袭白衣,所以等他开好房转过身看见丘万戴与西门吹雪时候,差点吓得腿软,他到现还做一个人被留屋顶呼呼吹着风进退不得梦,就是那天晚上被丘万戴一口白牙给吓,先前他是一直躲着这两位主儿,没想到却这里遇到了。 他看着那两位主儿直勾勾看着他,身体都直了,都差点忘了自己脸上伪装,等他啊想起来时候,便一直告诉自己他都伪装成这样了,两人不会记住他。 西门吹雪与丘万戴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就明白对方意思,本来想要退下房间也不退了,既然都遇到了六扇门人了,还打扮成这样,也就是说他们要找人就这里。 果不其然,他们其中真有一位生了重病了,这位伪管家说这人病不会传染,这回是别地方医病,他们出手阔绰,于是这一群人也就这么住了下来。 两人回到自己房里,西门吹雪压低声音道:“他们大概耽搁了一些,不然按照行程应该不这里才对。” “那我们需不需要找个人来问一下?看看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儿?”丘万戴想了想道。 至于找这个人,当然不做他想,就是那天被丘万戴威胁了某人。 “不必,”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笃定道,“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人敲门,这声音他们听过,就是方才“伪管家”。 这人虽然恐高,却始终是六扇门出来,谨慎得很,让别人看着自己才敢过来,见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就这么坐那儿,他腿肚子都打颤,后还是咬紧牙关过来了。 “何事?”西门吹雪淡淡问道。 这人心里骂了西门吹雪装腔作势后,又不得不陪了两人一个笑脸:“下得知西门庄主与小道长这儿,特意前来拜访一番。” “你以为我们跟着你?”丘万戴装作不解问道。 “当然不是。”这人立刻否认道,这先来后到不是明摆着吗,他们才是后到,怎么看都只能说是他们跟着这两人。 “那你还来干嘛?”丘万戴道。 他暗道这小道长不着四六,但对方身上现下却不是一身道袍,却因为白衣翩翩,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味道,若是不开口,那感觉就跟西门吹雪身上感觉有些近了。 莫非这两个人待一起久了,连感觉都会神似了些?不过这会儿也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他是被派来打探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他们出发以前,金九龄就曾经告诫过他们,有可能会遇上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如果遇上也不要惊慌,这两人倒是可以信赖,当然没遇上好,也不必告知这两人他们究竟做什么。 他们一行人打着有家人要治病幌子赶路,一路上虽然有些不顺,但也没遇上什么大事儿。 这时候遇上这两位,还真让他有了些疑虑,就怕事情出了什么变数。 虽然之前他一直告诫自己两人未必认出了他,但是两人眼神可不是告诉他别自欺欺人么,回头他和自己人一合计,还是先过来打声招呼,看看二位究竟是何打算。 “我只是来看看两位有什么需要。”他平常说话倒还算是口齿伶俐,没想到碰上一个就会带着别人思路跑主儿,这下只能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还真是急得他满头冒烟, “我们不过路过。”西门吹雪冷冷说道,“与你们无关。” “……”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还真被这两位主儿给打败了,而且还越来越糊涂,不过既然两人都说自己只是过路,他也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人路过就路过,还真理直气壮跟了他们后头,重点是甩都甩不掉。 还一副光明正大,我们本来就走这条道,这条道又不是你们买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样子,气得六扇门一众人跳脚。 回头几人给金九龄报信时候,金九龄还对付跟着自己人呢,他们这三路人马打掩护做好,没想到对方还真对这治病有一家人没有任何防备。 之前他们这一路人没碰上人,却这种时候遇到了西门吹雪,金九龄本来就分身乏术,这时候也想不通西门吹雪怎么就光凭着其中那位赖上了整支队伍,万一西门吹雪身后还跟着别人,那么他们这一路人不是暴露无遗了吗? 可是换个角度想,西门吹雪用药武功都不错,有他,李连音保住了几率大些。 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金九龄倒也还拎得清, 于是金九龄便只给了这一对人马四个字:按兵不动。 反正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也就只是不疾不徐跟他们后面,也没有做其他什么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两护卫一般,于是后六扇门人也就对这两人放松了警惕,偶尔还会与这两人聊聊天。 只不过一般西门吹雪都不会搭理他们而,但他们与他身旁这个看起来有点呆又不怎么着调小道士还是相处万分融洽,四路人马各走各路,他们这路人果然是安全,据说旁三路都略有损伤,就他们这路还没有遇到什么人来袭击。 金九龄布局倒是有点用,但当他们成功到达了天津地界时候,终于路上遇到了一次袭击。 此时距离他们出发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他们就等着全军覆没了。 此战十分凶险,一路都被下了药李连音不知怎么醒了过来,若非西门吹雪当机立断掏出药粉撒了他一身,就被这人逃了。 后他们浑身是伤破庙子喘息休憩时候,还只能看着西门吹雪和小道士舒舒服服烤番薯吃。 “他们药够吗?”六扇门人马车丢了,身上药也带并不多,身上还都是伤,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丘万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别看他身上白衣有血,这血都不是他,他身上半分伤痕都没有,如果不是他刚才包袱被人踹下了悬崖,现他就有衣服换了。 西门吹雪到底是段数高,居然还能做到血不沾衣,西门吹雪衣服他也穿不上,就只能这样了。 西门吹雪并不打算管六扇门事儿,他只是怕被围中间人又突然醒了过来。 “让我看看他。”西门吹雪走到这人面前,被他救了六扇门人感觉到了他身上寒气都纷纷让开了些。 就他们都没有来得及阻止时候,西门吹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银针直接扎了这人身上,一根不够还来了一双,接着才施施然走回了丘万戴身旁,也不多解释他刚才究竟是做些什么。 六扇门人倒是盼着丘万戴发问,没想到丘万戴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吃着烤喷香番薯。 其中一人急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让他暂时没法醒过来。”西门吹雪淡淡说道。 几人想起了这人方才醒过来情况,当下也不说话了。 本来他们就不是这人对手,才一路将他迷晕了,没想到还差点着了对方道,还是西门吹雪想得周到,不过…… “还请西门庄主到了京城就将这针取出来。” “……你们若能到话。” 众人:“……” 他们元气大伤,几乎什么东西都丢了,虽然这是天津地界了,可是距离京城也真还有一段距离,若是他们被盯上了,那他们这一路就不好走了。

68天津 虽然六扇门人都不愿意承认,但破庙里一干人等中,除了被西门吹雪迷晕了、无法完全探知其深浅李连音外,就属西门吹雪与丘万戴武功高,丘万戴内力尚浅,但其一手太极剑法攻守兼备,行云流水,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程度,就冲他身上虽然沾染了血迹却无伤痕这一点,他们是自愧不如。 此刻形势危急,方才他们不留一个活口,就是担心对方留人回去通风报信,但若是他们一个都不回去,那么他们也离暴露不远了。 有鉴于此,几人改变了路线,路上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破庙疗伤。 只是此地依旧不宜久留。 丘万戴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番薯,烤出来香味儿发散得到处都是,让他们口水直流,可惜这人半点没有考虑他们,只是将番薯分了一半给西门吹雪。 两人留着,他们也不敢走,六扇门人本来武功就不及二人,这两人虽然从来不承认跟着他们,可他们也毕竟走了一路,现他们要能走到京城,恐怕还是要靠两人保驾护航,不然就他们这已经伤成一片几位,就算救援人赶来了,想来要将人平安带到京城也很悬乎。 反正他们也自打嘴巴惯了,也不吝承认现他们必须跟着西门吹雪与丘万戴,方有一丝生机。 六扇门人见丘万戴也吃得差不多了,终于还是忍不住派了一个人来与两人交涉。 他们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几人想了一个计策,只是需要西门吹雪与丘万戴配合,这两人跟了他们一路,显然是想将人平安送到京城,其实他们惊险一段路就是从这里到天津那儿,到了天津府里,有当地官府以及六扇门分部护航,再加上总部派来增援,怎么看都比现靠谱多了。 只是人家乐不乐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嗯,你意思是我们分成两路人马,西门兄与我分开两路跟着你们?”丘万戴大概把对方所说话总结了一下,就听西门吹雪绝然道:“不行。” “确不妥,兵分两路不是不行,但对方人多势众,若是他们多派些人来围剿我们,你们本来就伤伤残残,这不是摆明着找死么?”丘万戴话极不客气,但却有一定道理。 西门吹雪本意自然是不与丘万戴分开,他本来就跟丘万戴是一路,若非要盯着这个伤了丘万戴人,他自然是懒得管此事。 几人见两人不愿意分开走,自然也不可能强迫两尊大神,只不过一计不成,他们还有一计。 这一计,连丘万戴都无语了。 “不行,”丘万戴虽然不介意身上背一个人跑路,但是这些人缪缪然将人交给他,万一路上有个闪失什么,这责任丘万戴可担当不起。 “若不是真没了办法,也不会劳驾二位帮忙了?”这人特别无奈说道。 丘万戴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意。“你可知道这人曾经让他躺床上十余天?他若是落我手上,你觉得他命还长吗?” 这下这人到理直气壮道:“反正他命也不长,你只要让他留有一口气就成。” 丘万戴:“……” 一旁西门吹雪眼睛却眯了一眯。 这一眼,丘万戴捕捉到了。 “好。”西门吹雪干脆应道。 丘万戴:“……” “不行。”丘万戴坚持说道。 西门吹雪表情看起来冷冷清清,但就是因为这样没什么表情却是瘆人,“为何不可?”西门吹雪明知故问道,“他们也是同意了。” “若是这人突然醒了过来……”丘万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 西门吹雪忽然掏出了一罐药粉,对着这人又撒了一次。 破庙里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行凶未遂西门吹雪。 “……”这就是传说中双重保障吗?这人真能平安抵达天津吗? 六扇门人有点儿蛋疼,但毕竟方才那句留有一口气话儿是他们说,这时候反悔,难保西门吹雪翻脸。 李连音已经彻底昏迷,他们几个又打不过西门吹雪,如果西门吹雪要行凶,他们是完全无法阻止。只是他们老大却千叮咛万嘱咐,这人必须活着到达京城,如果不是他们真无法确保李连音平安到达天津,他们定然不会除此下册。 现这人身体不光中了西门吹雪针,又被西门吹雪下了不知名药粉…… 到底分开走,还是一起走,要是拖延时间,他们指不定就要被追上了。六扇门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但两人就这么耗着。 要不?他们自己走了,这两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只是这念头一起,再看看自己同伴伤,就直接被压了下去。 丘万戴拉着西门吹雪走了出去,西门吹雪一言不发跟着他走行径,其他人又是看得瞠目结舌。 不过这两人之间关系,还真容不得他们说三道四,两人结伴行走江湖,能够互相信任至此,确让人刮目相看。 被拉出来西门吹雪没有开口,丘万戴见他安静看着自己,脸色却有些赧然,他知道西门吹雪一直都想为他报仇,如果不是他一直不肯,西门吹雪早就下手了。 “其实只要将他送到京城里,他应当就能受到应有判决,不必脏了你手。” “我只杀该杀之人,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改变过。” 丘万戴不说话,如果西门吹雪真是书里人,他确不好改变他,可是这人却是活生生,而且几乎是这个世界里,他为亲近人之一,也让他纠结了。 “我们都到这里了,总不能让之前所做都白费了吧?”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 西门吹雪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脑袋。 其实他已经是大人了,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完全适应武侠里价值观,所以这群人当中还是相稚气,但西门吹雪这个动作,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傻。 但无可否认是,对于这个世界,他所世界像是一个乌托邦。 “我们还是与他们一块走吧,反正这段路也不算远了。”再不走他们说不定要哭着跪求他们了。 西门吹雪看了丘万戴一眼,后只是淡淡了应了声,权当是妥协了。 两人又走进了破庙里,丘万戴让众人一块走,也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条路早就偏离他们之前所制定路线,不过六扇门人当中,有两人对这一段路非常熟悉,虽然后制定路途是难走了一点,但却无可否认是,若是有人来袭,他们也能迅速隐匿起来。 只要找到了有利位置,其他都不难应付,尤其是他们有西门吹雪时候。 几人几乎是顺顺当当到了天津城郊,就当众人几乎要松一口气时候,危险却再次袭来。 他们之前曾经对着金九龄求救过,所以当他们看见有人拿着六扇门令牌时候都十分雀跃。 丘万戴看着神情有些闪烁来人,总觉得心有不安,于是他忽然将手探上了自己小木剑,就此时,西门吹雪也十分配合装作去拔乌鞘剑。 谁知就是这两人动静,就直接试出了来人马脚。 他们一见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准备拔剑,就几乎是同一时间祭出他们手里武器,六扇门老弱残兵根本来不及防御,其中两人瞬间被刀子砍中,立刻倒地了。 一场恶战就此开始。 丘万戴打着打着,忽然六扇门其中一个人忽然将背身上李连音扔了给他,他小木剑此时正好朝着一个人脖子砍去,还没来得收回了,差点就被硬得如石头一般李连音给撞飞了,幸亏他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自己身体,才听到那人说道:“带他进程,到了城里会有人接应。” 丘万戴心里呸了一声,方才也说有人接应,还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不过想归想,丘万戴还是赶紧把人压背上,然后挥剑扫掉了他身旁试图围攻他两人,接着脚一蹬,像是燕子般灵巧上了旁边大树上去。 西门吹雪见状,迅速用剑气扫落旁边黑衣人甲应丙丁,也跟着丘万戴上了树。 西门吹雪追了上来,然后抓着丘万戴手往另一个方向走,“方向错了。” 丘万戴:“……” 他第一次来,自然是没搞清楚哪里是哪里。而且刚才那个人就是朝着这边指路啊。 不过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任由西门吹雪带着他走了。 之前西门吹雪答应了他不会折腾这人,所以跟着西门吹雪走应该是没问题。 有了西门吹雪带路,他们果然很就到了城郭,而且虽然他浑身血迹还背了个人,不知是不是守城侍卫早就得了通知,还是让他们进了城。 丘万戴一路把人驮到了天津府衙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有人把这人接手了,丘万戴一屁股坐人家衙门石阶上了。 “不知道他们现这么样了?”他把人拖走,六扇门人负责拖着他们,他平安到达了城里,那群人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呢。 “你还有心思想着别人?”西门吹雪冷冷问道。 这人不会是生气了吧?

69冷战 剑神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比如他完全无视了丘万戴辛辛苦苦扛回来人。 六扇门因为担心再出事,所以金九龄连夜申请了将问审地盘改成了天津,这回六扇门效率到是高,可奈何西门吹雪出手太重,六扇门专属大夫都没法将人救醒,后只能任由李连音六扇门监视下昏睡得天昏地暗。 想要解药?没有。想剑神大人把针拿出来?暂时别想。 要紧是西门吹雪人天生就冷,这几天寒气是不要本钱防,再加上天气正转凉,西北风呼呼刮,本来就已经冷得人直打哆嗦了,可不是把周围一圈人都给冻住了,没人敢来惹他么? 唯一一个与他亲密些丘万戴这两日不知怎么了,总是一脸纠结样子,问他又吞吞吐吐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六扇门人可都是人精,一看就是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就闹别扭了,导致西门吹雪心情不好,接着还连累他们工作,这群人可不是想求爷爷告奶奶让两人和好吗? 但这问题就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是随便插一只手进去,结果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那李连音还能不能醒过来? 金九龄就不止一次暗示丘万戴些与西门吹雪和解。 可是连丘万戴自己也不知道西门吹雪究竟气什么,他想了好久,大概总结出两个原因,要么就是那天他随口一句担忧了人家安慰,西门吹雪不高兴了,要么就是……他那天坚持扛了个李连音回来,所以西门吹雪不高兴了。 他虽然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却想不通,为什么西门吹雪不喜欢他扛着李连音回来,李连音那时候早就被西门吹雪下针又下药,自然不可能醒过来,所以他也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那西门吹雪究竟是生气什么呢? 这年头,剑神心思还真不好猜,后弄得丘万戴也别扭了,看着六扇门众人期待脸,好像人人都对他说“亲,去和你小伙伴西门吹雪握握手好朋友”吧! 于是丘万戴越发不想去了。 他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求剑神大人大发慈悲解释给他听吧,要他真错了,一定改,改到剑神大人满意为止,他就这优点,勤学好问,能屈能伸。 可惜西门吹雪这几天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练剑,回头就把人家树上半掉不掉落叶全给刮掉了。 两人就这么冷着脸过了两天,丘万戴这时候也犯起了倔,虽然他一直住西门吹雪家别院里,但总是王不见王。 这别院大厅里还蹲守着两名六扇门捕,就等着西门吹雪什么时候心情好些了,去给那位借了身上药,距离李连音受审日子越来越近,真是拖不得了。 这天六扇门捕接到了上头命令,三天之内必须将西门吹雪这尊大神给请来,这蹲守西门吹雪家大厅这两人本着早死早超生念头,一个朝着丘万戴奔去,一个朝着西门吹雪奔去,其实不是他们两个不想使一些小计策比如仿造两人字将两人约出来,问题是他们压根就没看看过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写字,想来想去还是君子坦荡荡去了好,两人一合计,就……英勇就义了。 这头丘万戴正抱着他小木剑发呆,听见有人接近也没有多大反应,不过仔细一看,他虽然没有抬起头来,手却握紧了自己小木剑,等来人坐了下来,他才慢慢分开。 这位六扇门路人甲倒也没想太多,只是看着丘万戴一身打扮,忽然想起他们好像很多天都没有见过这位小道士穿道袍了,之前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一直跟着他们时候,身上穿着与西门吹雪相类似素白衣裳,风一吹,衣袂飘飘,两件衣裳下摆随风纠缠一块,那样情景,若是不计较两人皆是男子——其中一个人还是个道士,还真有一股出尘璧人气息。 咳,这话自然不能跟两人说,不然他可真是得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不过近丘万戴也不对劲——这不是废话么——他们一路过来时候,西门吹雪本来就不怎么搭理他们,只搭理丘万戴,所以一般与他们沟通都是这位小道士,大多数时候丘万戴主动来打理他们,今天他坐这里有一盏茶时间了,小道士还是鸟都不鸟他……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小道士?魂儿还没?” 丘万戴摇了摇头,某人可真是被他气笑了,魂儿都没了,还能摇头么? “要不给兄弟我说说,”这人也是个脸皮儿比城墙还厚主儿,这下就直接跟丘万戴称兄道弟了,“怎么看着意志这么消沉,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丘万戴默默抬起了头,很明显真用眼神问题“有吗”? 这哥们喷了,“你看看,你就抱着你剑发呆,有意思吗?我问你还不说话,不就是意志消沉征兆吗?来吧来吧,有什么说什么,今天兄弟我就这儿听你说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保管左耳进右耳出,半句风声都不漏出去。” 丘万戴:“……” 这人见丘万戴还是不搭理自己,索性豁出去了,“你这般闷闷不乐,可是与西门庄主有关?” 丘万戴还是不说话,只是表情也有点恹恹。 “旁人一看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情伤呢?我说小道长啊,这有事儿不开口,意志憋心底,谁知道你想什么啊?” 丘万戴听见这话,直直瞟了他一眼,心想不开口人究竟是谁。 这人自然听不见丘万戴心声,见他还是不说话,挫败感都差点把他打趴下了,可是他身上背负艰巨任务,绝对不能搞砸了,于是只好再接再厉、一捅到底道:“小道长,你能去劝劝西门庄主给丘万戴解了针解了药吗?” 丘万戴:“……”刚才那位伪心理专家到了哪里,不会被什么古怪人上了身吧? “小道长,你倒是说句话啊,上头下了命令,西门庄主不搭理我们由着我们他家放牛吃草,你若是按时想看见李连音伏法,还是得赶紧劝劝西门庄主啊。” 丘万戴有点不想搭理他,这几天这么多人都跑来他面前怂恿他去与西门吹雪和解,怎么没人去怂恿西门吹雪来与他和解,天理不公,就看他年纪不大能由着他们搓圆按扁了是吧。 这头状况显然陷入了僵局,另外一头就别提了,这头这位好歹还是好说歹说说了几句话,就是丘万戴没搭理他啊,也算是劝了不少啊,负责西门吹雪可就惨了,他一到院子里,还没开口呢,西门吹雪剑锋就只冲着他刺来,他赶忙一躲,却发现人家就不是冲着他来了,西门吹雪剑法霸道至极,直奔着人死穴而去,没两下,这位仁兄已经腿软了,别说西门吹雪挥舞着他那把乌鞘剑时候,带来满院子寒衣,那可是让他连牙齿都发颤,半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发现了,每当他想开口,西门吹雪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任务,可真是比要他去做卧底还要难些,金捕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某人欲哭无泪想。 于是第一天,两人皆铩羽而归,等他们去报告请求换人来攻陷二位时候,金九龄却拒绝了他们要求,让他们继续西门吹雪那待命,还下了死命令,搞不好就别回来了。 倒霉催二人组只好再一次投奔了西门吹雪地盘,因为距离他们任务截止日期就剩下两天了,要是再请不动这两尊大神,可就悲剧了。问题是他们还没发强迫西门吹雪,因为让西门吹雪下针下药可是他们默许了,那时候情势危急,他们别无他选,没想到现这么棘手,如果让他们选……好吧,他们可能还是会让西门吹雪下手,毕竟他们可算是平安将人带了过来。 TaT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这两位别扭小朋友言归于好啊?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事情不是要成僵局,而是变成死局了。 后两人实没办法了,有一人就出了一个馊主意,他对着丘万戴说:“若是你这么不高兴,为什么还要住这里,不如去外面住住,就是你想住六扇门分部也没问题啊。”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怎么着先将人拐到六扇门再说。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西门吹雪就让管家将两人给扔了出去,闭门谢客。 任务到此结束。 丘万戴倒是没想走,不过这两人说得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两人都拉不下脸,不如就找个契机。 丘万戴想了想,终于舍得放弃屁股下已经被坐热了石头椅子,翻身一蹬,就上了屋檐,他看了看方向,思考应该去哪里散散心,就他选定了东南方时候,身边一阵风吹了过来,一把阴郁声音开了口—— “去哪儿?” “出去遛遛。”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两句话一开口,丘万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散了去,就像是拨开了云雾,总算见到了温暖曙光。

70口勿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放开他,他试着动了动,却并非动弹不得。 丘万戴耸了耸肩,干脆带着人一起走了,之前丘万戴想着朝着东南方而去,这会儿带了个人,也就真打算人家屋顶遛遛——毕竟能遛一个剑神机会可不太多。 天津很大,以前一统江湖里天津就不小,只是游戏中城池自然是比现实中要小很多,丘万戴这几天都闷西门吹雪地盘没有出来,吃得也不多,冲着东南跑,居然来到了一个小集市,那小吃香味只冲着他鼻尖飘来,让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抵挡不住风中带来丝丝甜味儿,丘万戴找了一条临近小巷子,跳到了地面上。 此时不过巳时中刚过,过了早膳时分又未到午膳,丘万戴想起了从前学校时候课间餐通常都是发一个水果,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遥远。 其实他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不知今天怎么就突然想吃了,大概是因为西门吹雪没能忍住先搭理他,所以他也觉得自己今天开胃了。 小集市有各色玩意儿卖,引着丘万戴甜味是一摊麻花档子,老板正烤着金灿灿麻花,隐约有一丝桂花香味飘来,又香又甜,就是太大一块了,丘万戴心思思,却又不想一人吃下这么大一块。zzzzzzzzzzzzzzz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西门吹雪,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跟他分食一块。 此时帮衬人不多,丘万戴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舍弃了,近入秋,天干气躁,要是这么吃下去,上火流鼻血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就他有点遗憾走过这个摊档时候,西门吹雪却忽然档子前头停了下来,然后对着老板说道:“要一块。” 麻花是鲜出炉,纸包着还有些烫手,西门吹雪把它递给他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当时感觉,今天风有些大,但指尖触觉却能暖到心里。 “你要吃吗?”丘万戴很期待问道,然后不由分说掰了一块给西门吹雪。 其实一块麻花不足以填饱肚子,只是因为看起来有些油腻,所以丘万戴不想一个人全啃了了。 西门吹雪:“……” 丘万戴想了想,又将麻花拿上了些,几乎就递到了西门吹雪嘴边,“一起吃!” 丘万戴小心思西门吹雪是摸不着了,但两人就这么站了路中间,本来两人外形也足够出色,身穿着又是同款情侣装,咳,又是同样衣裳,真是让人不得不将视线都转移到这两位主儿身上,就是后头跟着他们俩六扇门捕甲乙,也被丘万戴没脸没皮动作给弄得臊了脸。 本来以为西门吹雪或许会扫开小道士手,哪知这位根本就不意他人眼光,他甚至还看见西门吹雪嘴唇蹭上了丘万戴指尖,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眼力是不是太好了些。 丘万戴心满意足开吃,很他又被一阵带着辛辣飘香味儿刺激了,就不远处一露天小茶寮里,摊主正布幔下热火朝天煮着什么,混杂着一阵豆子香味,丘万戴努力闻了一下,发现没有荤味道后,口中唾液不停分泌,就差没拉着西门吹雪跑到过去了。 反正西门吹雪肯定会陪着他去吃,丘万戴心情大好。 小茶寮前有一块木板写着驰名锅巴菜,丘万戴坐着就不走了,摊主问道:“小哥可面生紧,是不是第一次来,咱锅巴菜是这儿有名,保准你吃过了回头还想吃,要多辣有多辣,想要多少麻酱也可以自己加,管够,再来碗豆浆,绝配!你今天来得可真巧,要是再晚些,咱就收摊子了。” “老板不做午膳吗?”丘万戴不解问道。 摊主随意点了点头,“如何,来两份儿吧?” 丘万戴朝着西门吹雪瞅了一眼,见他几不可见点了点头,于是高高兴兴叫了两份锅巴菜与豆浆,绿豆粉与小米面探成锅巴脆香嫩口有嚼劲,撒上豆腐干卤汁腐乳酱麻酱辣油,再铺一层浅浅香菜末面上,红红绿绿看起来特别吸引人食欲,卤汁与辣油混合香味四溢,丘万戴尝了尝,又让摊主加了些辣油与豆腐干,满嘴火辣辣口感再喝上一口醇香豆浆,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舒爽极了,这味道丘万戴满意极了,唇瓣吃得红彤彤也不意。 相比之下西门吹雪吃得很斯文,然后他剩下半碗都被丘万戴夺去了。 “不吃午膳?”西门吹雪看他吃得过瘾,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丘万戴抬头,眼睛咕噜噜街上转悠了一圈,然后发现周围还有很多吃,比如不远处火烧,还有煎饼果子,然后冲着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西门吹雪看他眼睛直转悠,居然就这么起身去买了一大通素食小吃回来,全部摊了桌子上,又跟摊主要了两杯豆浆,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不对,两人是将桌上小吃分着吃了。 这两人今天若无其事举动简直就像是将前几天冷战给吃了,了无痕迹就算了,这暧昧亲密举动可是所有人都看眼里,你说西门吹雪这冷冷清清一人,一看就怎么都不可能做这些事儿,但人家就偏生做了,还做得自然无比,可不是把尾随两捕给吓得花容失色,瞠目结舌吗? 这两人这是怎么和好?为什么他们跟了一路都没发现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交流?莫非两人私底下传音交流? 算了算了,这两人和好是重头戏,只要两人有了交流,西门吹雪应当会给那人解了吧? 怀着这种侥幸良好心态,就算前面两人如何甜蜜蜜交流,他们都是屁颠屁颠给两人加油鼓劲摇旗呐喊。 丘万戴吃得肚子都凸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就像是有了三四个月,西门吹雪心情也不错,后两人结伴离去时候,还留下了不少钱给茶寮摊主。 这种忽然冷战忽然又和好节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丘万戴表示不清楚,不过西门吹雪看起来没什么,丘万戴也不大想问了,反正他意思是我都原谅你了,所以你愿意说就说,不说也罢,存着这样心态,两人慢悠悠走回了西门吹雪别院。 丘万戴想了想不得其门而入两位苦瓜脸捕,还是西门吹雪泡了茶给他消腻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李连音那儿你还是去解了吧。” 西门吹雪举着茶壶手一顿,然后转头看着丘万戴,“不解又如何?” 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金捕头会来找你麻烦。” “以后六扇门事情与你我无关。” “好。” 六扇门里有一只bss金九龄,他当然想着能避则避,以后要真成了绣花大盗那事儿,他就匿名举报给陆小凤,横竖他先搞定了木道人,然后就尾随西门吹雪去万梅山庄得了。 丘万戴坐院子里晒太阳,待他一觉醒来,西门吹雪已经回来了,门外那两尊门神也不见了,丘万戴想了想问道:“你说李连音那头还会不会出岔子?” 西门吹雪嘴角抽搐了一下,冷道:“极乐门想来也不会再要一个废人。” 丘万戴半眯着眼看着西门吹雪,表情并不紧张,他刚睡醒,身体还带着点睡觉时热度,半躺躺椅上也没坐起来,像只小懒猫一般软呼。 “看来金九龄默许了。”西门吹雪说那人是废人,想来是已经动了手脚,不过也是,这人心态如此极端,要是能废了他武功不让他再祸害,看他怎么再用那借口杀人。 至于极乐门……既然有了名字,总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秋日里太阳洋洋洒洒,并不刺眼,丘万戴伸了个懒腰,一派赖着不想起来架势,只不过西门吹雪一直站他身旁看着他,让他有点不自。 “你坐下来吧。”丘万戴蹭了蹭后头靠枕,“不要一直站着,挡了我视线。” 然后—— 丘万戴发现自己视线突然被全部遮盖住了。 唇瓣上轻柔触觉有点痒,而后带了一点湿漉漉,他微微张开嘴想抗议,却被趁虚而入。 西门吹雪鼻子磨着他脸庞也有点痒痒,总有几分心痒难耐感觉。 丘万戴发现自己 然后—— 丘万戴发现自己视线突然被全部遮盖住了。 唇瓣上轻柔触觉有点痒,而后带了一点湿漉漉,他微微张开嘴想抗议,却被趁虚而入。 西门吹雪鼻子磨着他脸庞也有点痒痒,总有几分心痒难耐感觉。 丘万戴发现自己

71把持 李连音成了一个废人,所以丘万戴关注点也不他身上,两人又天津呆了几日,丘万戴就有打算离开了,只是他下一个去处,应该哪里呢? 丘万戴记得某些关键剧情,却不大清楚事情发生地点,当然有情节则是例外,比如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紫禁城决战。只不过决战紫禁城剧情肯定不是这几年事儿,原剧情开展时候西门吹雪已经娶了妻,有了人味儿,所以与叶孤城一战时候,差点就死了对方剑下,如果不是叶孤城故意放水,那么死人会是西门吹雪。 想到这里,丘万戴心有不安,就算没有孙秀青,现西门吹雪好像人味儿也重了些,要是叶孤城再一次与西门吹雪约战,那么活下来人究竟会是谁?历史会发生改变吗? 现他与西门吹雪有了一腿,自然也不想这样事情发生。 丘万戴脸色不大好,西门吹雪看眼里,却不知是何缘故。 “怎么了?” 丘万戴没回过神来,依旧落入属于西门吹雪剧情当中,西门吹雪又问了一次时候,他随口问道:“若是有人与你约战,你会去赴约吗?” 西门吹雪怔了怔,随后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看对方是谁。” 其实丘万戴想劝一句,无论是谁都不要去,因为沾上这些东西,就有被拖下水嫌疑。 “你想什么?”见丘万戴脸色越发不好,“有人与你约战?” 想来想去,兴许只有这个理由,才让小孩儿变了脸色,可问题是这些天小孩儿都住他这儿,如果有人与他约战 “不是,我只是想,打来打去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有什么意思?比武若是切磋就应当点到为止,哪有人会不死不休,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丘万戴明显带着暗示说道。 西门吹雪道:“男儿总是有几分血性。” “那也不是理由吧?” “你意思是,就算有人来对我约战,你也不远我出战?” 丘万戴一脸“孺子可教”表情,惹得西门吹雪又没忍住凑近了他脸,反正这么甜还可以选择不看小孩儿欠揍表情,何乐而不为呢。 自从那天西门吹雪破了戒,某剑神总是没能忍住,看着丘万戴乖顺任由他予取予夺样子,剑神大人心痒难耐之余,也想要多,只是还不是时候。 他也半点不着急。 纠缠唇瓣间拉出了些暧昧透明细丝,西门吹雪默默用指尖给擦掉,平复着自己气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李连音不是已经被他废了武功吗? 丘万戴耸了耸肩,“只是有了点不好预感,我们近为了这些揪糟心事儿总是荒废了些功夫,若是有个厉害人,我们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 “放心,李连音已经不可能。” 丘万戴囧了囧,他说分明是叶孤城,不过他也不愿提起这个人,或许他可以私底下去查一下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事儿可是关乎西门吹雪。 “嗯,其实我还想一件事儿,”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决定问一下西门吹雪,“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到哪儿去?” “想走了?”西门吹雪挑眉问道。 “这里吃食不错,不过我们还是不要留这比较好,有重要得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这些天打探了一些消息,”西门吹雪想了想,“极乐门事儿有了些眉目。” “咦?”丘万戴瞪大了眼睛,“你之前可没说。” “既然你想走,我们去京城吧,也不远。”西门吹雪状似无意道。 “天子脚下?”丘万戴呆了呆,“极乐门与京城有关?” 西门吹雪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我埋荆州人将极乐门分布都整理了出来,我看了一下,发现只有京城没有他们据点,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但凭借着他们势力,不可能不这里添置他们力量。” 好像挺有道理,丘万戴有点懵,“可是单凭这一点有些草率了吧?” 西门吹雪道:“当然不止,还有其他,只是我怀疑,极乐门总部根本就京城。” 西门吹雪这般笃定,加上丘万戴也没去过京城,两人合计了一番,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 京城热闹与繁华自然不是别地方能比,不过让丘万戴吃惊是,西门吹雪这个土豪居然天子脚下也有自己别院……果然土豪这种属性就应该人人喊打。 这样也好,他们不必去住客栈。 他们出发很早,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去到京城后,也是偷偷潜入了别院里,西门吹雪有意隐瞒了自己行踪,让丘万戴有些费解。 “若是极乐门总部真京城,那么这里应该遍布眼线,”西门吹雪解释道,“天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应当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已经离开了。” 丘万戴没有西门吹雪想得细致,这时候听明白了西门吹雪安排,就有些心急火燎问他下一步应当如何。 西门吹雪答曰:洗澡。 丘万戴差点没当着剑神大人面竖起了中指,不过当他被带入了离西门吹雪屋子不远一房间里时候,他也松了一口气,近他与西门吹雪感情不说如胶似漆,但越来越好越来越过火是真,万一有一天他或者西门吹雪把持不住,那他就该高声唱菊花残满地伤,也不知该不该露出个彷徨笑容来面对此事。 屋子宽敞明亮带了点奢华气,反正他每到一个地方如果住西门吹雪家里,都是享受节奏,嗯,他早就习惯了。 一身烟尘黄土,丘万戴把自己洗白白净净,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亲密举动,总让他大脑回路有些歪,于是只好不停地催眠自己,他不是待宰小绵羊,西门吹雪也不会突然闯进他屋里,共浴什么是不要想。 唔,西门吹雪好像也没说洗完澡之后要干啥,丘万戴披着一头乌黑如绸缎般湿发坐椅子上喝茶,西门吹雪速度一向比他慢,所以他只要等西门吹雪过来找他就是了。 极乐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组织?为什么此之前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名字,这是代表他们容易忽略,而且无孔不入吗? 他们荆州隐藏一个妓院之下,另外还有一庄子,就是郊外村子里也有他们暗线,将一个地方布置到这样地步,别地方也是同样思路吗?或许他们应该去京城青楼瞅瞅? 西门吹雪被丘万戴异想天开念头气乐了,只说了两个字:“不准。” 丘万戴:“……”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道:“总会有人代我们去。” 这时候丘万戴还不知道西门吹雪说是人陆小凤,不过当他看见陆小凤也带着花满楼偷偷潜入了西门吹雪别院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西门吹雪话里含义。 “那就算了,我也觉得不大好。”丘万戴对此可有可无,“看样子你也不准备去。”他瞅着西门吹雪问道。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只是道:“我们趁机去别地方看看。” 丘万戴想起了了京城布局,古代京城与他所处时代当然非常不同,就拿空气清这一点来说,他处那个时代空气已经污浊得不能再污浊,去北京旅游也不盛行,因为早一百多年前时候已经有言论说明去京城就等于变成了一个吸尘器,呼吸着污浊空气,给北京空气质量做着贡献。 作为古代京城,虽然他不能去紫禁城里看看,不过总是比现代旅游要有看头。 丘万戴有些期待。 还是与西门吹雪两个人同游,据说京城小吃也是不错吃,作为一个吃货,丘万戴期待值忽然爆了起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丘万戴与西门吹雪都没有带上自己趁手兵器,西门吹雪还破例换上了除白色以外衣服。 用丘万戴话来说就是:“帅哥,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俊美得没了边,丘万戴也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这衣服看起来有点孩子气,两人站一块倒像是哥哥带着小弟出游,丘万戴不甚意就这么跟着西门吹雪出门。 只要别人不说他们两个像父子就成了,西门吹雪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其实按理来说,西门吹雪本来是不屑伪装,他一向穿着白衣我行我素,极为惹眼。 只是这次极乐门事关重大,又有想要扰乱天下武林秩序势头,丘万戴也极为重视,所以西门吹雪后还是妥协了一次。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就两人出门走了不久,陆小凤就与花满楼上门来了。 西门吹雪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别院管家,两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冷遇,不过当两人听见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居然出去玩儿时候,总觉得他们应该是来晚了一步,不然他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好吧,那当然是不可能,两人非但不能离开,甚至连去京城花家别院都不成,因为西门吹雪给予信息显示他们这次来到京城不宜张扬,于是两人只好空等着这两人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日,还是到了第三日阑珊夜晚,才见两人把臂同游归来。 “很好,你们终于回来了。”陆小凤咬牙切齿说道。

72护短 “陆兄?花兄?”丘万戴惊喜看着坐厅里品着茶陆小凤与花满楼,“你们怎么来了?” 陆小凤怔了怔,目光移向一旁看起来不咸不淡西门吹雪,气极,“这你得问一问西门庄主。” 丘万戴狐疑看着西门吹雪,只听他淡淡应了一句:“你们来得早了些。” 陆小凤差点被气得跳脚,“我们来第一天就应该有人去通知你了吧?何况距离我们到来已经过了三天。” 花满楼露出了一个微笑:“或许西门庄主有重要事?” 三个人之间感觉到有点奇怪,丘万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没闹明白这三个人究竟打什么哑谜。 果然是他看戏方式不对! 但看三人表情,似乎应该是西门吹雪带着他出门错,不过对于陆小凤控诉,他这些天一直跟西门吹雪一起,确没有看到有人来通知西门吹雪什么。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外头晃荡了三天。 “我人并没有怠慢你们。”西门吹雪沉声道。 “事已至此,”花满楼和声说道,“再来争辩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了。” “是我们不对。”丘万戴迟疑说道,“若是知晓两位前两天就到京城了,我与西门兄一定早些回来。” 看着丘万戴无辜表情,陆小凤即使想说什么,也不好再说了。 现大问题明明是西门吹雪肯定早就知道他们这两天回来,却硬是拉着丘万戴出去,还没跟他说过他们早就勾搭一块了。 西门吹雪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陆小凤扫过西门吹雪,又看了一眼丘万戴。 四人落入了短暂沉默,不过很却被花满楼拉着陆小凤走到两人面前举动打破,“所以我们现重要是交换情报不是吗?请西门庄主选一个绝对安全地方。”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喊来管家将两人带到了另一个院子,至于他和丘万戴才刚回来,自然得洗漱洗漱,换□上脏衣服,才好行待客之道。 丘万戴因为怠慢了这两位所以只是草草洗了一把脸,又换上干净衣服后,来到了陆小凤与花满楼所地方。此时西门吹雪还没到,丘万戴再次对着两人表达了歉意,“陆兄与花兄这次来,应当是为了极乐门事儿?” 陆小凤点了点头:“花满楼查到事情多一些,就是不知道西门兄这里进展如何了。” 丘万戴忽然想起了他之前跟西门吹雪提起去青楼事情,那时候西门吹雪说会有人代劳,现陆小凤和花满楼都送上了门来了,他倒是有些明白西门吹雪所说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过陆小凤四条眉毛有些显眼,要是剃掉两条,看起来就没有这么有标志性了。 陆小凤看着丘万戴一直看着他脸看,眼神里却发散明显不知道想些什么,心里不由得一突,他连忙用手丘万戴面前晃了晃,“小道士?你想什么?” 丘万戴此时也回过神来,“西门兄说,京城很有可能就是极乐门大本营。” “此话当真?”花满楼脸色微变。 丘万戴想了想说道:“只是猜测。他极乐门有暗茬,那人给予了一张极乐门各地分布图,西门兄分析过,只有京城是有可能。” 陆小凤沉吟了一下,然后用阴沉沉语气道:“方才你想不是这件事吧?” 丘万戴:“……” “说吧,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面对十分敏锐陆小凤,丘万戴脱口而出,“西门吹雪说请你去逛青楼。” 陆小凤、花满楼:“……” “不知陆兄与花兄是否同意?”门外忽然传来了西门吹雪声音。 丘万戴脸爆红,他刚才不经大脑说出来话,却没想到被西门吹雪听去了,不仅如此,这人还顺带把花满楼给捎上了。 “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陆小凤玩味看着丘万戴,“不知小道士有没有兴趣一起同行啊?” 丘万戴:“……” 西门吹雪脸色一黑。 花满楼看不见西门吹雪表情,却是能感觉到这人周围气压下降,“西门庄主认为极乐门据点还是与青楼有关?” “只是猜测。” 花满楼看着前方,微笑道:“我与陆小凤走一趟也无妨。” 陆小凤惊讶看着花满楼,“你也去?” “不行?”花满楼平静反问道。 陆小凤苦笑道:“当然不是。” 花满楼眼睛准确望向西门吹雪与丘万戴所方向,“花满楼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但自从西门庄主告知了吾等这条线索,我倒是顺藤摸瓜查出了一些事情。” 丘万戴想想也是,如果连花小七都查不出来这事儿,那么这个组织力量究竟有多大他们不知道,甚者,他们或许拥有武林翻云覆雨力量,这样事情是他们不愿见到,现花满楼说查出来了一些反而让他心放下了不少。 “联系上之前各大门派都有人中毒,过后又出现了八位江湖上赫赫有名医师被囚禁,制造出了三条瘟疫村……”花满楼说到这里时候,丘万戴忽然打起了寒颤,西门吹雪见状,忽然伸手握着他手腕,那样力道,正好能让他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花满楼也看出了丘万戴异样,轻声安慰丘万戴道:“你不必担心,你与西门兄已经请了道士与和尚来给他们超度,他们定然能早日得到安息,万戴,这并非你错,你无须自责。” 丘万戴点了点头,又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但他也没甩开西门吹雪手,就这么任由他拉着。 “那同时,李连音又此闹事,我们得到消息,李连音没有说任何关于极乐门事情,只是承认了自己所杀人。”花满楼继续说道。 李连音这个人如果要维护极乐门,自然不可能将他们供出,“那李连音来历有头绪没有?” 花满楼缓慢摇了摇头。 陆小凤开口道:“李连音早就成为了他们弃子。”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自从某人将他废了之后,这个人再无用处。” 听到陆小凤话,丘万戴脑洞不小心开了一下,“他们不会派人来刺杀李连音吧?” 花满楼摇了摇头,“想必他们主子几位熟悉李连音性子,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就没人管他。” 陆小凤不太同意::“会不会李连音真与极乐门无关?” “不会。”李连音之前所做事,要说他不是极乐门人说不过去,虽然他有些事情作案动机有些独立,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花满楼打断了其余三人讨论:“西门兄,还是先请将极乐门各地势力分布说给我与陆小凤听。” 西门吹雪直接拿出之前所得到情报扔给陆小凤,“让陆小凤告诉你。”说着他就拿起手中茶盅担了一口。 陆小凤倒是很配合,很将关键地方给花满楼说了一遍,花满楼想了想,很就将之前还未说完情报全盘吐出。 花家名满天下,大势力范围却是江南,当花满楼听到极乐门这个名字时候,确一点印象都无,于是他派人回画家询问了一下,也派人悄悄去查,很他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近三年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无头公案,当时看起来毫无头绪,但当极乐门出现大家眼前时候,这些无头公案却很有指向性全部指向了极乐门。 花满楼来时候收集到情报只是很少一部分,但是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极乐门早三十年前已经存,只是过了十余年后便销声匿迹,就像是一个帮派覆灭,就算你当时何等威风,十多年后自然没人记得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存,何况极乐门当年并不十分有名气,十几年时光,足够将看起来不入流阻止给磨灭干净。 现看了当年极乐门并没有覆灭,只是隐到了暗处。 “若是真是三十年前就已经存了,那么他们为什么现又出来了?”丘万戴提出了疑问,“他们真要些颠覆天下武林事情?” 西门吹雪低声道:“近几年武林早就摇摇欲动,就算不是他们,也总是要发生一些事情。” 丘万戴心跳了两拍,莫非西门吹雪对于之后事情早有预见性?可是他不是一贯不理这些东西吗? 他瞅了西门吹雪一眼,却发现他正专注看着自己。 丘万戴呆了呆,脸迅速红了起来。 四人开始将所收到情报再次整合,没有一条明显线索串联下,他们也不能立刻下判断。 倒是陆小凤对于西门吹雪请客逛青楼这事儿,很是感兴趣,他们休息了两天多,当天晚上就想拉着花满楼出去。 到临出发前,陆小凤看着坐院子里乘凉西门吹雪与丘万戴,惊异问道:“西门庄主请客自己却不去吗?” 西门吹雪冷淡看了陆小凤一眼,“账算我头上就是了。” 对于西门吹雪这种土豪款霸气侧漏,丘万戴自觉已经相当习惯了。 陆小凤定了定神,负手道:“那就谢了。” “去之前,陆兄应该做一件事。”西门吹雪忽然叫住了陆小凤。 “?” “不是什么人都拥有四条眉毛。” 丘万戴:“噗。” “你什么意思?” “你想保留上面,还是下面?” 丘万戴目瞪口呆看着西门吹雪,这人真不是开玩笑吗? 陆小凤气得吹眉毛瞪眼睛。 “当然若是你有司空摘星易容术,那你两条眉毛存下来几率还是有。” 陆小凤:“……”

73计划 听着西门吹雪话,丘万戴看着两人,又看了花满楼一眼,若是说陆小凤特征好认,那么花满楼目标就大了,管他平常表现得犹如正常人一般,不仅耳朵灵敏,几乎所有感官都运用淋漓致,但时间一长很多聪明人就能发现其中破绽,不必说花满楼是从骨子里带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样气质再加上他那双看不见眼睛,显然已经是天下无双了。 也就只有他这种以前就不怎么关心江湖事伪小道士才对花满楼这三个字没什么印象,他想了想,说了一句:“花兄,若是连你也去了,你们两人被认出来几率可比一个人高多了。”江湖传闻陆小凤与花满楼焦不离孟,陆小凤与司空摘星就没有这么黏糊。 西门吹雪也同意,其实好只有陆小凤一个人去。但陆小凤却毫不避讳直言,若是他一个人去,恐怕半个月都出不来了,花满楼对于陆小凤十分熟悉,自然明白他说是真话,便笑了笑,“放心,既然要去,我们去光明正大,成年男子逛烟花之地,本就是自然不过事。” 就冲这句光明正大,陆小凤四条眉毛是保留了下来。 丘万戴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似乎是第一部陆小凤传奇就有这样情节,陆小凤有求与西门吹雪,而后西门吹雪别要求不提,只提了要将陆小凤胡子给剃掉,后陆小凤被迫无奈答应了。 丘万戴琢磨了一下,不会是因为这一次没成功,才有了下一次吧? 陆小凤对于这一点特别高兴,猛拍花满楼肩膀,直夸他够意思。 花满楼抖了抖肩膀,把这人手甩掉,淡淡说道:“若是我们带着些伪装去,被人认出来以后别人肯定会知道他们目不简单,那还不如光明正大去。” 陆小凤:“……” 丘万戴想了想,还是把自己顾及说了一遍。 他们锁定京城这家青楼也叫怡红院,据说别地方怡红院都是这家分店,京城这家则是总店,荆州那家怡红院地下有问题,但后来他们去查怡红院时候,却只查出了后院一小部分,但总体上怡红院营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关键是这怡红院可算是连锁经营,全国驰名品牌,于是查到后连官府都没办法,只能让那家怡红院照常营业,陆小凤表示他与花满楼离开以前还去了一次,也没有多少发现。 丘万戴现担心是,万一这家怡红院这有猫腻,而两人又其中发现了什么,或者是被其他人发现了真实意图发生了什么意外——毕竟这两人绝对是主角体质,他们一出动不整出个二三四五是不大可能,所以如果他们有发现,却没办法亲身通知他们,那他们要如何接应两人呢? 丘万戴担心听起来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但是面对着强大敌人,还是小心谨慎好,西门吹雪不必说自然是举手同意,花满楼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丘万戴想法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 丘万戴把以前看到小说想了一遍,“若是你们真有危险,不如可以留下暗号,这样我们比较有可能给你们援手。” “小万戴,我总觉得你其实也很有乌鸦嘴潜质。”陆小凤眨了眨眼睛。 丘万戴还没啥表示,但西门吹雪周边温度刷刷降了好几度,管他没有任何动作,但陆小凤还是默默打了一个寒颤。 至于吗? 这都是什么人嘛,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既然说到了暗号,四人索性开始商量什么样暗号为合适,既然计划有了些改变,他们初考虑也做了一些调整,两人这天晚上还是留了西门吹雪家,正好用来商量暗号。四人商量到了大半夜,热火朝天争论让四人精神相当不错,就连一贯早睡丘万戴也精神奕奕,到了后半夜,四人总算把一套暗号给商量了出来,也就直接约定了若是以后还遇到什么麻烦,就继续沿用这套就好。 丘万戴很高兴,这表明了他抱上陆小凤、花满楼大腿几率又高了一些,只要与两人打好关系,剧情神马,都不用担心。 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将这些商量好了以后就回到自己屋里睡了,花满楼与陆小凤是一夜没睡继续商量着计划,一大清早就翻墙潜出了西门吹雪别院,不仅如此,还直接翻出了城墙外,就等着天一亮城门开,他们可以大摇大摆进城。 两人计划是进城后就到花家京城院子休息,晚上陆小凤撇下花满楼独自出门,而花满楼也约了京城里好友出门,两人就这么“碰巧”怡红院遇上,以达到迷惑敌人目。反正照目前来看,京城确是没人知道他们已经来了这里好几天,否则找上花满楼人可就真一波接着一波来了。 这些计划西门吹雪与丘万戴都知晓,这比起当初伪装去逛怡红院确要张扬了不少,但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是结果,既然这两人有自己计划,他们只管负责接应。 花满楼也跟他们说过,他会派自己心腹与西门吹雪人保持联络,只要稍有不对就通知他们。 不过如果没有出现问题,他们也就各自查各,明面上不能保持任何联系,私底下保持良性沟通就醒了。 当天晚上陆小凤与花满楼直奔怡红院,而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留家中大吃特吃,中秋要到了,这夜月明星稀,月虽然未满,但院子里得落叶随风飘扬,伴着月色醉人,还真别有一番滋味儿,别看丘万戴紧张,但该吃一点都不少,还引起了西门吹雪侧目。 “你别看,”西门吹雪看了半天,丘万戴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一紧张就吃得多。” 西门吹雪:“……” 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这习惯不错。” 丘万戴差点没将嘴里面条给喷出来,“像我这样人不少。” “你不怎么会紧张。”西门吹雪道。这让他误以为这人总是淡定很, “以前没什么好紧张。”但这次是他们把这两人亲手推进了火坑,当然这样形容并不太准确,可是也想去不远了,“这次希望两人能一切顺利吧。” 西门吹雪淡淡应了声,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 翌日西门吹雪偷偷派人去接触花满楼心腹时候,对方却说陆小凤与花满楼都还没回来,晚上时候只有花满楼回来了,陆小凤却不见人,花满楼回到花家别院时候就派人告知西门吹雪情况有变。 昨天晚上花满楼被灌了酒,虽然还能保持一丝清明,但也没法回来,陆小凤看着醉了,却偷偷给他打了暗号,想来并没有醉,可是后也没有告诉他他究竟发现什么就走了,他留青楼里睡了一宿,早上醒了以后就大致找了找陆小凤有没有给他留下其他暗号,没想到还真找着了。 花满楼派了心腹来给了一张纸条给两人,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两个字:探路。却再没有其他,派人去再问也得不到多少消息。 “陆小凤先去了探路?”丘万戴额头抽了抽,“他一个人能行么?” 西门吹雪道:“有花满楼,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他们这里大好处是,现花满楼与陆小凤应当吸取了极乐门人大部分注意力,他们来到这里消息不一定有人知道,那么他们就能私底下行动,既然怡红院确不简单,那么他们把目标放那儿应该就没错。 西门吹雪虽然说了按兵不动,却让人去散播他与丘万戴踏入了山东境内消息,还派了两个与他们相识人匆匆感到济南别院住下,算着日子,如果他们“速度”话,这下也应该到了山东了。 布置好了一切,两人开始计划从别地方着手调查。 经过上次下水道一役,丘万戴提出了一点意见:“京师下水道系统恐怕比荆州要发达多了。” 西门吹雪额头突了突,上次下水道经历不怎么美好,他有点小洁癖,如果不是为了丘万戴根本就不愿意下去。 可问题是他们也不可能与花满楼一样光明正大进入。 其实丘万戴也只是个提议,虽说京城确有排水系统,但是他们连入口都不知道哪里,根本不知道这里布置,这可算是了未知环境之一,说不定也会遇到危险。 两人讨论来讨论去,做了好几套方案,却始终没有定论,后还是偷偷通知了花满楼以后,这才得确定了终方案。 丘万戴本身对于这些药物免疫体质,但西门吹雪却不是,去以前还是得多做准备,以策万全。 只是这时候已经三天过去了,陆小凤还是没有回来。 花满楼却还是沉得住气,并没有派人去怡红院去探听消息,他本人则继续与京城朋友相聚,私底下还是与西门吹雪和丘万戴保持着紧密联系。 就陆小凤处于失踪状态时候,西门吹雪却意外获悉了一个消息,金九龄回到了京城过后也私下调查了怡红院一番,却遭到了一股不明力量阻挠。

74相似的人 陆小凤回来了,表面看着无恙,一切安好。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匆匆赶到花家别院时候,正好路上遇到了金九龄,理所当然被绊住了。 “你也来京城了?”金九龄明知故问,但显然他问是,你来京城做什么? 陆小凤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随即笑了笑:“花满楼说京城好玩,他本来要来谈些生意,所以我也厚脸皮蹭着来见识一下京城繁华。” 金九龄上上下下扫视着陆小凤,鼻子几不可见动了动,“我记得你以前似乎有来过京城?”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笑着说道:“那是你错觉。” 金九龄:“……” “没事我去找花小七了,有时间再聚吧。” 待陆小凤离开过后,金九龄直至看不见他身影,这才继续朝着他原本目地进发。 陆小凤身上味道很重,却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香火味,这香味比较特殊,应当是从城郊享誉京城净土寺沾染上,也只有净土寺特有由天竺传来七宝檀香才有这样味道。 陆小凤没事去净土寺做什么?他不是说来见识一下京城繁华吗? 这人出现本来就有些巧合,正好他调查也到了瓶颈处,陆小凤未必不是一个突破口。 陆小凤一回到花家就嚷嚷着让人抬水来洗澡,花满楼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也知道这家伙这几天可能不太好过。 “你去了寺庙?”花满楼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将西门庄主与万戴叫来?” 陆小凤脱□上脏兮兮衣服,隔着屏风说道:“我追寻着线索到了净土寺,差点被没命出来了。” “净土寺?”花满楼自然是知道这所寺庙大名,“你把话说清楚,怡红院与净土寺有联系?” “……”事实就是如此没错,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吧。 话说陆小凤那天与花满楼一起进入怡红院,花满楼需要待客叙旧,他趁着假醉意溜了,却胡走乱走时候正好撞破了一个隐藏怡红院内佛堂,女子烟花之地与佛堂这样神圣地方,其中猫腻是个人都能嗅得出来,于是他留下了一点线索给花满楼以后,就尾随着此人进入佛堂,不想佛堂另有出路,以他身手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于是他就趁机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净土寺这个线索。 而他也从另外一条出路走了出去,中途却差点着了机关道,他那里面被困住了几天,才发现了出路,一出来就是净土寺,“如果不是与老板有交情,我差点就废里面了。” 他说得一派轻松,但其中凶险可想而知,“我只是没想到老板居然与极乐门也有交情。” 花满楼想了想:“你有多久没有见老板了?”朱停能工巧手天下无双,他那一手机关是闻名遐迩,所以有许多人请他造机关,可是这个问题他们必须要弄清楚,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我上次才见了老板娘,她可没说什么。” “你仔细想想,你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朱停了。”花满楼还是那句话。 陆小凤把头闷了水里咕噜咕噜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来,“想来有一年零三个月了。” “那老板娘呢?” “三个月前才见过她一次。”他甩了甩脸上水,“你不会是怀疑……” “……你好去探探老板娘口风。”花满楼沉声道。 “嗯。”陆小凤心下一紧,如果连朱停都被极乐门人“请”了去,这事儿可就越来越复杂了。 陆小凤洗澡当口,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也得到了陆小凤回来消息,但他们两人不好白日就明目张胆去找花满楼,于是便派人跟花满楼约晚上时间。 这几天他们都明察暗访,西门吹雪还真找人弄来了一张京城地下排水道线路图,两人这些天就是地下度过,今天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到了陆小凤回来消息,当下西门吹雪就将丘万戴拦住了,说是先听听陆小凤怎么说。 陆小凤这几天基本就没有休息过,所以接待他们只有花满楼一人,但今天花满楼已经把详情问了清楚,花满楼说到陆小凤去了净土寺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极乐净土,未必没有关联。” 花满楼一怔,点了点头道:“西门庄主说得有道理。” “烟花之地与佛门清净之地……”这个冲击可真够大。 他们正谈着话,陆小凤大大咧咧把门推开,慢腾腾走了进来。 只是当他落座,眼睛却不自觉落了丘万戴脸上。 西门吹雪冷冷瞅了陆小凤一眼,没有开口。 也许是陆小凤视线太过露骨了,丘万戴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脸,不解道:“陆兄,你看什么?” “我今天净土寺看见一个约摸七八岁小孩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来究竟哪儿见过,现终于真相大白,那个小孩儿有五分像你。” 丘万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世上相似面孔何其多,有人并没有亲缘关系,却像了个十足十。” “也对。”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我就这么一提。” 丘万戴也没当这小插曲是一回事儿,直接说道:“陆兄这几天辛苦了,花兄已经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我与西门兄这些天也地下水道探了一下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不寻常之处,想来是做了无用功。” “那也未必。”陆小凤想了想道,“你们手里有京城地下水道地图?” 西门吹雪早已经准备好,展开摊桌子上,“陆大侠你想说什么?” ☆☆☆ 就陆小凤下午呼呼大睡时候,金九龄并没有浪费时间独自一人前往净土寺。 他虽然常年驻扎京城,却几乎没有时间去京城寺庙,也就偶尔去看望一下自己师兄苦瓜大师,像这么进入寺庙可以说是头一回。 净土寺名气相当响亮,虽然城郊路程不近,但信奉这间寺庙善信也不少,此时他身着便服,手里持着一把香,并不大显眼,正走净土寺庙前院子里。小院里遍地垂柳迢迢,清幽静深,只留单独一条小道供不少善男信女如他一样拿着贡品与香烛入庙,人多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些,金九龄心不此,却因为自身多年习惯而看起来分外虔诚。 上好香后,金九龄随着人流走到了正殿后方小花园。 净土寺位于半山腰,路途有些不平,中间有一池曰七宝,据说是山上引泉水注入,而且还是活水,旁边又一小井,不少善信拿着小瓶小坛正取水,金九龄没有准备这些,自然就这么掠过。 一切看起来就跟一间寻常香火鼎盛庙宇没什么两样,只是环境为雅致,置身于其中让人身心舒畅,那悠悠檀香味儿轻轻缭绕,似乎连疲惫都能驱散,令人生出一种不欲离去之感。 金九龄虽然也有这样感觉,但他毕竟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过来人,这些只是让他贪恋了一小会儿,就直接朝着指示牌方向走去,后面还有一八功德池,但大部分善信只走到了这里就停下来了,只有这里留宿香客才会往后面走。 金九龄巧妙避过了几个小和尚,很就来到了后面。 而也就是这里,他遇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陆小凤今早遇到小孩,当然陆小凤并没有对金九龄说起这件事,金九龄比陆小凤还要敏锐一些,离开就认出了这个小孩究竟像谁。 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盯上小孩儿看很久,但是当他看着把小孩儿牵手里大人时候,这才愣了当场,如果说小孩儿与丘万戴有五分相像,那么这个人就有至少八分了,眉眼间神似,那恬淡笑意给人一种甜甜感觉,与丘万戴如出一辙。 是巧合?还是丘万戴与这人确有关系? 金九龄想起了自己之前派人调查过丘万戴,丘万戴是五岁那一年武当山被他师傅丘道人给捡回去,据说他那时候浑身是伤,却也查不出任何来历。不会真那么巧吧?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视线,朝着他点了点头,金九龄赶紧恢复了平常状态,努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异样。 很那人就牵着小孩离开了,而金九龄也赶紧朝着路线走去。 他到现还没有搞清楚,陆小凤究竟到净土寺来做什么,莫非真是来上香? 只是这人对着他并没有说实话着实让人怀疑。 金九龄现担心是,线索来到净土寺就断了。 思来想去,加上时间也不早了,金九龄决定净土寺住上一晚。 也就金九龄也究竟时候,陆小凤那张下水道画上了一条线路,起点怡红院,而重点自然是净土寺了。 “这就是你这几天走路?” “应该是。”陆小凤也有些不确定,“如果不是我当时饿头晕眼花,应该是能记得清楚些,不过这就是我记忆里路线了,看到这张地图,显然我也走了不上弯路。”

75夏宁汝 丘万戴想了想道:“你不是说下面很多机关吗?” 陆小凤摊手,“若非一开始防备少了,我应当能早些回来。” 丘万戴看他画出了这张图路线,心想是不是应该前去探上一探,“陆兄,不若你将这些机关破解方法一一道出,这两日待我与西门兄一起去探探。” 西门吹雪瞟了一眼丘万戴,“我去,你留下。” 丘万戴奇怪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陆小凤有点不大明白这两人之间气氛,赶紧打断道:“若是要再探,应当由我带路。”说着他将地下道里机关描述了一遍,其中凶险处他也没瞒着,“我已经探过一次,就算我将这些悉数说给你们听,到了当场你们也未必能将其一一破解,还不如我去。” 丘万戴看着陆小凤眼底下乌青,不赞同道:“陆兄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花满楼也劝道:“此事不急,现知晓净土寺有猫腻,不若就等我派人将净土寺底细挖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东西。陆小凤也趁机休息一番,养精蓄锐。” 丘万戴一听,“还是花兄想得仔细,极乐门已经深埋了江湖好些年,也不差这一两日,”只是,“现我担心反而是就算我们想去挖净土寺底细,也未必能得手。”净土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们不知晓,可是如果它真藏着极乐门大秘密话,那么就算花家势力遍天下,也未必能从中挖出一二来,不过总比他们像盲头苍蝇一般继续乱撞要强。 前些时候他们就一直到处撒网,虽然还真让他们撞上了许多情况,但还真不能就此这么下去,碰运气可以,与此同时还得有目标碰运气,何况他们现碰上可不是什么一般人或者一个庞大组织。 丘万戴心里总有不安,这样失控感觉是他没有恢复记忆以前没有过,他以前不知道这里是陆小凤世界,所以对于许多事情依靠直觉行事,现知道了,却发现这里剧情有他未知情况存,这一点让他尤为忐忑,特别是这次对手还不是陆小凤里任意bss情况下。 这些天丘万戴每日都早早起身勤练武功,他这并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以前基础上再加上以前对招式理解,重增进武功,强健体魄,以前他没碰上像李连音这样牛叉人,现不同了,他明知道只要他努力就能进阶成这个世界高手行列情况下,他还不好好练功,那可真是罪过了。 何况现他们也算与陆小凤和花满楼结盟了,他可不能拖两人后腿。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小阵,西门吹雪就拉着丘万戴回去了。 两人回去路程中,丘万戴莫名觉得有点不对,虽然西门吹雪一贯清冷,却很久不如今天一般一言不发,“你想什么?” 西门吹雪倏然加了速度,只说了两个字:“机关。” 机关?丘万戴想起了刚才陆小凤嘴里所说那些朱停所设计精妙绝伦机关,管他以前也很多武侠小说甚至是一统江湖里看见过不少机关,但能做到这种程度,朱停无愧于陆小凤世界里做机关第一人。 但西门吹雪真是想这件事吗?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稍稍远了一点背影,忙不迭跟了上去,不然这人为什么跑得这么。 西门吹雪没说实话,比起朱停机关,他对于陆小凤嘴里所说那个与丘万戴相似小孩看重些。就算丘万戴自己也说了天下人有着相似面孔何其多,却有一种感觉让他不能掉以轻心。 他知道丘万戴对于五岁以前记忆没有,据闻他师傅丘道人将他捡回去时候小孩儿浑身是伤,丘道人是废了好些精力才将小孩儿救起来了,谁能对一个五岁小孩下这样狠手,这一点确很让人怀疑。只是这样并不够,毕竟湖广与京城俨然已是天南地北,要说这而其中有什么联系其实说不太过去。 如果真有关系,还出现他们所怀疑头号目标净土寺,这其中如果没有猫腻好,若是有,那么让人担心是,丘万戴与极乐门里人可能也有牵扯。 当然现想这些还是为之过早,所以西门吹雪根本没有打算说与丘万戴听。 花家别院里,陆小凤和花满楼依旧坐原来位置上喝茶,陆小凤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花小七,你说那个与万戴相似人会与他真有什么亲缘关系。” “万戴不是说了天下相似人何其多吗?” “可是我看见那个小时候……总觉得那小孩儿与万戴绝对有关系,”陆小凤有点无法形容当时感觉,不管是眉眼,还有那甜甜小表情,若是丘万戴再小一些,不如现已经长开了模样,可能会有八分相似,“若是那就是万戴亲人,你说他会不会像认回他们?” “此事若是他自己有兴趣,他自然会去查,你也不必替他忧心太多。”花满楼一脸淡然,“这个只能看万戴意愿,旁人不能替他做主。”花满楼看来,这是丘万戴私事,之前听丘万戴不乎声音,大概也没有想过会因此而找回什么人。 其实并非丘万戴淡漠,而是他已经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所以就算这个世界上找回了这具身体亲人,也不是他本尊,他这时候生活得很好,十几年都这么过来,要是突然冒出个什么亲戚之类人,他反而会不习惯。 他们何况他是真觉得,就凭一张脸几分相似,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此时,陆小凤听了花满楼话也平静了下来,花满楼眼睛看不见,不能亲眼看见那个小孩儿相貌,如果丘万戴能亲眼看见那小孩儿,说不定他想得会比自己还要多一些。 反正他们现重点也不是丘万戴亲戚,而是极乐门,其他,留给西门吹雪去头疼就是了。 当然有人这么想,有人却不这么想。 比如金九龄。 金九龄这天给净土寺添了点香油钱此住下,自然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机会。 一小和尚给他登记入住名册时候,金九龄趁机将这入住名册给看了一遍。 他其中看到一个十分熟悉却又能说相当陌生名字,夏宁汝,而跟他名字后头人名叫夏勤。 兴许天下叫夏宁汝人不知凡几,但让金九龄感到为熟悉却是朝廷内几乎没有实权,却始终占有一席之地顺宁侯,此人京城也算得上深居简出,由于六扇门与之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所以就算金九龄京城这么些年,也无缘见此人一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金九龄看到这个名字开始就认定了这个名字就是那与丘万戴相似两父子名讳。 至于此人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顺宁侯,也许得让他回去查查才能知晓。 如果他没记错,顺宁侯确有一个儿子叫夏勤。 但是他印象中,并没有顺宁侯信佛记录,不过此人低调得近乎淡出了所有人视线,就算情报有缺漏也是再正常不过事情。 金九龄查时候,顺带翻了一翻前头记录,这本册子记录了三个月以内香客姓名,很他就看出了夏宁汝来此处规律,夏宁汝此人确是净土寺常客,几乎是每十日就来一次,而且每次都会住上一到两个晚上,但似乎也没人知晓他身份。 不过此人房间则是固定,似乎净土寺人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所以给他留了一个房间。 金九龄此前已经摸清了这里房间规律,男客都东厢,净土寺并不算大,所以他们房间也挨得不远。 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像是做无用功。 金九龄并不气馁,他直觉一直告诉他此事并非眼前所见简单,只是他还没能想通其中关键之处,所以看起来还是一团迷雾。 金九龄一直思考其中问题,却也犹豫要不要夜探一探净土寺,毕竟他所住下来目就此,可是当他看到夏宁汝这个名字时候,却真退后了一步,暂时不欲往前。 夏宁汝,夏勤,丘万戴,陆小凤,净土寺,这些看着并没有关联名字,到底有什么关联?还有花满楼,据说花满楼这些天都会客兼谈生意,但他们到来时机太敏感,让金九龄不得不将这些人都关联起来。 如果能证实夏宁汝就是顺宁侯,那么他就或许可以从陆小凤那里得到一些情报。 至于夏宁汝这里,不如等他离开了此处,他再派人来净土寺查探,毕竟如果此人真是顺宁侯,他定然不能直接得罪此人,免得整件事朝着不好方向发展。 金九龄心里大致敲定了一番,接着就直接倒了床上睡去,翌日他起了个大早准备离开,却发现有人比他气得早。 本来金九龄打算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就离开,却听见此人忽然开了口:“金捕头,这里早点不错,不若留下来一道享用,再回去?”

76早上 金九龄转身,面不改色镇定道:“阁下是?” 昨日他登记时候用了化名,就是赌这人不是传说中那位,也赌这人不认识他,没想到他后还是着了道,幸亏他还有后招。 “金捕头不认得本侯也是应该,怪就怪本侯极少出现人前。” 金九龄点了点头,极其自然道:“果然是顺宁侯爷,侯爷上,恕微臣有眼不识泰山。” 既然夏宁汝承认了他身份,金九龄垂眸,把昨日所想之事又脑海里过了一遍。 “不知者不罪,”夏宁汝露出一抹无害浅笑,脸上那双梨涡给他本人增添了一种甜滋滋味道,管这人看着已经年近三十年华了,却也带出了孩童般味道,“方才本侯提议如何?” “能与侯爷共进早餐,是金九龄荣幸。”金九龄稍稍欠身,施了一礼。 夏宁汝与夏勤坐下后,金九龄才坐两人下首。 来到净土寺自然也只能吃素,金九龄对于早点不大感兴趣,让他当然感兴趣,当然是面前这位他都没有见过,却直接把化名了他认出来顺宁侯。 净土寺效率也很高,很桌面上就上了四五小碟酱菜,还有三碗梗米粥,一碟花卷馒头,让金九龄惊讶居然还上了一些糕点,金九龄瞄了一眼,大致看到了枣糕、艾窝窝、绿豆糕与豌豆黄,菜色不多但也不算少,比起一般寺庙是多些,但比起外头精致早点还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况且金九龄口味偏重,喜欢吃肉多于素,只是这清凉早秋,有着一碗冒着热气梗米粥,倒也还是不错。 金九龄看来,净土寺早点并没有什么太大特色,也谈不上顺宁侯口中不错,想来这人是为了将他留下才这么说,但是当他随意夹了一块枣糕放入口中以后,那刹那香甜融入早上本就寡淡口中,带来滋味儿享受让人留恋。 “怎么样,本侯没有介绍错吧?”夏宁汝见金九龄吃下了一口枣糕过后,原本漫不经心神色中带上一丝惊艳,便笑道,“净土寺早点,虽然说不上精巧细致,却粗犷中带上了几分直爽与清净,吃下极为顺口。”他又指了指放面前一碗梗米粥,“此粥绵密香糯,所谓入口即滑,再配上这些净土寺特制酱菜,可谓是一绝。” 金九龄自问是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甚高人,却没有像同夏宁汝一般连带着精神也追求上,他顺手夹了一点酱菜,这里酱菜酱瓜不知放了什么调料,只是稍微往粥里一拌,就让两者很好结合一起,酱菜瓜是脆爽咸鲜,粥拌上了酱菜味道后带着点咸味儿,像是他这种基本不怎么吃素人,都基本被折服了。 金九龄不得不赞同道:“净土寺师傅们果然好手艺,可谓是卧虎藏龙。” 夏宁汝一边与他说话,一边照顾旁边小夏勤,小世子吃得规规矩矩,只是偶尔夹不了酱菜要夏宁汝帮忙,看起来是乖巧伶俐。 金九龄怎么看怎么像是另外一个缩小了丘万戴坐他面前。 有事情不能就这么拖着,金九龄决定反客为主:“不知侯爷是怎么认出微臣?微臣昨日可是用了化名……” “金捕头名满天下,本侯又如何不识?”夏宁汝笑道。 金九龄一脸诚惶诚恐,“微臣谢侯爷赏识,”他主动说起了自己用化名原因,只是声音不高,也几乎只是用两人能听见声音对夏宁汝说道,“微臣此次前来,是想前来请这里主持方丈做一件事儿,想必侯爷也听说了此次金九龄前往湖广事儿,一路上亦是凶险万分,此番是因为一些人私欲,徒增了无数条冤魂,微臣便想着四处探看京城驰名寺庙主持本事,总是想一个本事,能真为这些个冤魂超度,早日入轮回。” 夏宁汝没有说话,金九龄暗道不好,立马补救道:“请侯爷恕罪,微臣这话扫了侯爷吃早点雅兴。” 夏宁汝挥了挥手:“无妨,你亦只是忧国忧民,心系社稷,我朝有尔等忠臣,是我朝之福。” 金九龄看着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谢侯爷。” 金九龄果然没敢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倒是救着近京城里发生趣闻进行了探讨,金九龄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味儿,既然夏宁汝身为顺宁侯,自然不大可能没有自己势力与情报,但这个人似乎很熟悉他一举一动,但金九龄确认自己从来没有与这人打过照面。 他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夏宁汝这般人物,自然不可能那些个路人甲乙丙丁之列。 此人果然不简单。他怕就是,此人敌友不明,万一这人是敌,那么他已经明面上露了出来,基本上已经连带着六扇门也无用了。 用过早点,金九龄赶紧对顺宁侯告辞,此人没有说任何暗示性话,但金九龄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连派里六扇门人继续查净土寺亦不敢,可线索就此断掉,他绝对不甘心。 金九龄想了想,想用秘密通讯方式让陆小凤来他这人一趟,而后他担心身后有人跟着他,所以也不敢立刻就通知陆小凤。 六扇门曾经有人派来卧底,而且这人已经暴露了身份,不过问题是,六扇门里只有这一个卧底吗?金九龄表示怀疑。 ☆☆☆ 清早醒了个大早人并不只金九龄,街头卖早点小贩,担柴来卖樵夫,拿着带着鲜河鲜来卖渔夫,吱吱渣渣吃虫儿小鸟,当然还有已经下定决心发奋练功丘万戴以及某个作陪剑神大人。 丘万戴剑法并没有生疏。 他只不过稍微热了热身,就已挥洒自如,得心应手,这些动作早就刻入了他脑子里,也不止是不是之前一统江湖里下了苦心练习,到了武当山以后他学得特别,加上勤奋练习,心无旁骛,很就赶上了许多人。 他招式自然是没问题,但他弱点就于他功力尚欠了些火候。 西门吹雪与他对招时候并没有放水,也算是步步紧逼,丘万戴轻功早就炉火纯青,再配合上他太极剑法,两人如风一般你来往我过招,好不过瘾,那速度若是让寻常人看见了,定然晃花了眼。 丘万戴太极剑法实则是以慢打,但他此时不得不被西门吹雪剑法牵着鼻子走,所以没打了一会儿,丘万戴出现了微微喘气儿症状。 西门吹雪一边打一边指点道:“调息。” 只不过简简单单两个字,丘万戴几乎是立刻就领悟到了西门吹雪话,他着重于呼吸吐纳,调整了步伐与出剑速度,逐渐找到了真正太极剑法应对之策,但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西门吹雪果然是一个相当好……好吧,陪练,当然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荣幸让西门吹雪陪练。 丘万戴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不过他看来,西门吹雪这儿做当然是应该。 “啪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就两人同时收了剑,停下里时候,院子外传来了几声鼓掌声音,“一早上看到这么刺激画面,真是让我大饱眼福了。” 丘万戴囧了囧,什么叫刺激画面,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味儿。 西门吹雪依旧没有说话,脸不红气不喘儿,只是额面上沾上了一些汗珠子,于是丘万戴努力平复呼吸,招呼道:“陆兄,早啊。” “不早了。”陆小凤一屁股坐下,“现已是巳时三刻。” “咦?”丘万戴想了想,他起床时候是卯时初,没想到这么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看来陆兄休息得不错。” “比起早睡早起人来说还差得远,两人好兴致。” 丘万戴脸色有点红,腼腆道:“有西门兄指点,我想这些天应当会有不小进步。” 陆小凤来断然不会闲话家常,丘万戴想了想:“陆兄,你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陆小凤“嗯”了一声,却又道:“不急,想来你与西门兄还未吃早餐吧?不如先用上,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丘万戴正巧饿了,赶紧赞同这个提议。 陆小凤此刻看来精神奕奕,不过就他一个人前来,花满楼呢? “花兄呢?不会还睡吧?”丘万戴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会,”陆小凤摸了摸自己胡子,“他这个人生活规律得吓人,据闻今天一早起来就去巡铺子了,我起床时候连他面都没见着。” “哦哦,看来陆兄应当向花兄学习学习。” 丘万戴浅浅一笑。 陆小凤怔了一怔。 西门吹雪脸黑了一黑。 “陆兄?”丘万戴不解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想起了昨天花满楼关于寻亲话,不由得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尴尬,“其实我还真是刚起床,还真有点饿了。” 丘万戴:“……” 陆小凤,你还是直接把你今天到来目说一遍吧。 丘万戴摇了摇头:“陆兄是打算今日带我们去下面探路?”其实他也觉得早些去就能早几分占得先机。 西门吹雪不易察觉皱眉道:“你练剑,我去便是。” 好像西门吹雪昨天确是有说过这一茬。

77配药 丘万戴就是没明白为什么西门吹雪并不想让他去,他身体早就好了,现也积极练功,比起过往他武功不说精进了不少,但还是有了不小进步,特别是他恢复了记忆以后对于太极剑法“顿悟”,西门吹雪是担心他会有危险? 其实西门吹雪也说不准为什么这次并不想丘万戴去,或许是因为陆小凤曾经提过一个小孩儿与丘万戴有点相似,让他下意识认为丘万戴还是乖乖待庄子里练剑好。 看两人僵持那儿,陆小凤大口大口啖着刚刚送上来美食,虽然都是素食,但是西门吹雪这人很是讲究,庄子里饭菜并不比外头差,加上他也饿了,对于其他两人争吵他毫无压力,也吃得特别欢。 丘万戴盯着西门吹雪,似乎想要一个说话,西门吹雪却是面无表情并没有打算开口,一直到陆小凤饭饱喝足了,才对着明显不大可能短时间内有所突破两人开口道:“不然你们先商议好了,再来找我?我出去转悠转悠。”说着他丘万戴还没能反应过来时候跳了起来,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西门吹雪莫名坚持,丘万戴百思不得其解,陆小凤走后,他努了努嘴,打算试着说服西门吹雪:“陆兄已经去过一次全身而退,就算我们再去,也应当不会比他盲目摸索得要凶险,何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万一遇上了什么,总比你们两个人面对也好。”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也说他探过一次了,三个人探也是浪费,你近正突破期,留庄子对你好些。” 看着西门吹雪明显心情不佳,丘万戴想了想就没再坚持,“那我就这儿等你们,你没有我体质,所以去以前还是先服下解毒药。” “嗯。”西门吹雪低声应了一声。 丘万戴之前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想到如果净土寺与怡红院真归属极乐门所有,隐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你说,我们先将左右前辈给予我们药方合二为一配好了如何?” 西门吹雪没想到丘万戴会想起这一茬,但他很明白了小孩儿担忧,于是当下就点了点头,“京城也有万梅山庄药铺子。” 丘万戴:“……” 这就是傍上了土豪好处。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陆小凤就回来了,居然还带上了据说出去了花满楼。 花满楼是来辞行,他本来到京城就有两个目,替花家谈生意,以及与西门吹雪和丘万戴两人会合商量情报,至于其他会旧友都是捎带,他也想留下来帮忙,却接到花家人连夜加急派来一张请帖,琴夕山庄老庄主八十大寿,琴夕山庄与花家是世交,就是往年老庄主没有大摆筵席时候,花老爷也会亲自前往,今年恰逢老庄主耄耋之年,琴夕山庄后辈都想为老庄主大搞一回。 花满楼确是因为近太多事儿忘了此事,他刚刚拿到了请帖,迟明后两天就必须出发了,不然很可能就就这么错过了。 连带着陆小凤脸上也带上了些歉意,“老庄主我也认得,花满楼说我请帖也他手上,所以我打算后天一大早就与花满楼出发。” 西门吹雪径自道:“今夜我们就去探路。” 陆小凤点头,“还有一件事,方才金九龄让我找时间去与他见一面,说是有很重要事情,所以我待会还得出去一趟,那么我们就定酉时中出发,如何?” 西门吹雪没有异议。 这日大概是陆小凤这些天来忙碌日子,陆小凤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来去匆匆状态,花满楼也表示自己要先回去准备启程事宜,后又只剩下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两人。 丘万戴之前与西门吹雪说过要配药事情,所以当两人离开以后,就开始与西门吹雪商量这事儿。 西门吹雪想了想,直接让人去铺子里挂上“东主有喜,歇业三天”告示,待那边准备妥当了,西门吹雪与丘万戴换好衣服出门。 “我们应该能酉时之前回来吧?”丘万戴随身带着一叠厚厚纸,他这里写东西比较清楚,认起来当然比西门吹雪要方便,但西门吹雪拿到那份字迹可是相当混乱,要认起来肯定不容易。 “你应当担心那些要配出来药丸。” “不是都是配好药方,一起煎服了用就得了吗?”丘万戴这边只有药名字,却没有完整制作与用法,这边一般都是把药加入西门吹雪药里就行了,而且他本身对医药这块就是个药盲,就不太能分清楚药丸与煎服中药之间区别。 西门吹血道:“都交给我就好。” 丘万戴理所当然点了点头。 进了药铺,丘万戴才发现事实根本与自己所想象不符,就他非常苦逼一样一样自己拿药时候,西门吹雪已经迅速把所有药都分好,而且已经开始处理分装了起来。 丘万戴瞪了西门吹雪一眼,又瞪了一眼,可是也架不住当初给左右医圣两位发得誓言,万一他食言而肥,后果还挺严重。 “继续。”西门吹雪就说了两个字,便又低头处理起了药材。 丘万戴一边找一边叫苦,他又一次拖了西门吹雪后腿,待会儿还要处理这些药材,虽说有人可以帮忙,但他还真有些担心酉时他们回不去了。 幸亏他们一早就商定好了分数,西门吹雪药铺子里倒是应有有,因为种类关系,丘万戴硬是收拾了三个小时,才将所有药材都收拾利索,西门吹雪派了药铺里人去给他打下手。 相比之下,丘万戴手里药材明显比西门吹雪要多得多,药铺里人虽然都是熟手,但处理起来还是差了西门吹雪一筹,等到了酉时初,丘万戴这边还有一大把药材没弄完,西门吹雪等不得,便让丘万戴留下来,他赶回别院与陆小凤会合。 这俨然已经是好安排,西门吹雪想了想吩咐道:“子时以前若是还未完成就等明日,此事不急。”其实所有人都帮丘万戴话,子时之前应当就能完成了,西门吹雪也就这么一说,他将药材都包好带走,这样就算丘万戴真处理好了他那一半,小孩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将他们糅合,比起已经约好了净土寺,配药事情当然只能放后头。 丘万戴乖乖点头,挥了挥手:“你去吧,小心点。” 之前陆小凤去时候没能探出什么,加上西门吹雪也未必能有什么收获,而且陆小凤后天就要出发,所以他们就算去探路,也应当只去一天就回来了,这两个人能力有目共睹,说实话,丘万戴不怎么担心。 他现比较担心是自己面前这堆药材。 丘万戴学习能力不错,只是切碎药材倒是很容易上手不过就算他处理完成了,他还得独自将他们处理好,所以他让人处理好一份时候,必须上面写好名字,不然后他分时候定然混了。 其他人接了西门吹雪吩咐自然不敢怠工,紧赶慢赶子时之前完成了。 ☆☆☆ 相比起丘万戴这边索然无味,西门吹雪与陆小凤虽然没有合作无间程度,比起之前算是沟通良好状态。 尤其是今天陆小凤出去见金九龄时候,金九龄隐晦提出了合作消息,并且让他注意一些顺宁侯消息,金九龄倒也没瞒着他,说是哪天闻到了他身上檀香味道,猜出陆小凤曾经去过了净土寺于是进去一探,因为他暴露了,所以只能将线索交给陆小凤。 可大问题是,陆小凤很就要离开了京城,当然只能将这消息交给西门吹雪。 “金九龄说阿戴与夏宁汝长得很像?”不是只说是一个孩子相似而已吗? 陆小凤看出了西门吹雪疑问:“我看到那个是夏宁汝儿子夏勤,而金九龄则是一次看了俩,他说夏宁汝与万戴有八分相像,我亲眼见过夏勤,有事情不由得你不相信。” 他顿了一下又道:“金九龄并没有得到关于极乐门消息,他只是觉得我出现这里比较蹊跷,顺带去净土寺探了探,却发现了深居简出顺宁侯此人不大简单,他知晓我与万戴相熟,大概是想卖个线索给我,让我去查查夏宁汝。” 西门吹雪低低了应了一声,“我会去查。” 陆小凤又压低了一点声音,“金九龄说十数年前,夏宁汝长子夏辛夭折,但有些传闻却不仅如此。” 对外宣称夭折,实则另有隐情,传说当年夏宁汝意气风发,是自长子夭折过后,大悲之下才甘心归于平淡,好不容易八年前才得了一次子,就是夏勤。 每十日,夏宁汝便带着夏勤风雨无阻去净土寺小住,净土寺有留着夏宁汝专属房间。 别不说,丘万戴确也是十数年前出现武当山脚,虽然联系很微弱,但不仅陆小凤一人说此人与小孩儿相似,那么夏宁汝这人确值得查一查。 夏宁汝始终是顺宁侯,要查起来恐怕不容易,只是西门吹雪没有想到,当他真查起来时候,却比想象中还要难些。

78体质奇葩 净土寺出口不好找,上次6小凤足足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了出口,不过上次他成功了一次,这次还研究了一下路线,还真不到半天就回到了地面上,不过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周围只留有一股淡淡檀香味。 两人功夫自然没话说,就算是天下排行前几人都未必能察觉到两人踪迹,何况是净土寺和尚。 6小凤走这一趟之前,金九龄之前提供了夏宁汝固定房间给6小凤,目也很明确,就是请6小凤夏宁汝不时候查一查,可惜今夜夏宁汝所房间灯火通明,两人找了一圈,就连人家藏经阁也给翻了一遍,愣是没找出任何一丝痕迹。 6小凤忽然开口道:“有点不对。” 西门吹雪挑眉。 6小凤努力回忆了那天他来到净土寺场景,“这里‘干净’得有点过分了,我记得有许多书籍似乎并不是这样排列。” 藏经阁轻易不让人进,能进人必事先通过主持允许,想 “看起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了。”6小凤轻笑道。 “莫非是因为金九龄来过,才引起了他们警觉。”西门吹雪推测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6小凤想了想,“只是他昨天才这里住了一宿,据他自己所说他根本没有去找证据,而且他见过人只有夏宁汝,”重点是金九龄根本就没有带着任何关于极乐门心眼去找,反而只是因为他身上有香火味道才过来,如果真是夏宁汝,这人真是小心至极。“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就是那人没有发现我,只发现了金九龄。” 西门吹雪:“……” 这次好也不要让人发现,不然6小凤走了,他留下来调查也未必能顺利。 西门吹雪忽然反瞅了6小凤一眼:“你今日与金九龄见面事情确定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吗?” 6小凤下意识点头,因为他来到京城里虽然也时常跟着花满楼出去蹭酒,但也没特别联系一些朋友,权当是陪着花满楼来一趟了。 “如果不确定,我们必须出去。”西门吹雪沉声道。 “我这边没问题。” 西门吹雪颔首,“那我们出去。” 这么说来,金九龄那边还是不甚确定,联想起之前他们瘟疫村时候,金九龄身边内间,想来六扇门未必可靠,别说丘万戴根本就不信任金九龄这个事实。 6小凤书架前面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还是表示书架上经文顺序有很大不同。 “你确定有不同?”西门吹雪倒也不是想怀疑6小凤,但这人足足困这里五天,保不齐记岔了。 6小凤点头,“肯定,我那天进来时候是为了躲人,但外面人一直待了好一会儿,所以我也这里流连了一段不短时间。”穷极无聊之下,他这边把经文都扫了一遍。 西门吹雪扫过书架上经文,随手拿起了一本倒着放金刚经。 然后书架无声无息滑开了。 6小凤:“……” 西门吹雪往里头探了探,里面有光,却感觉有点森冷,阴风阵阵吹来。 “看来确有古怪。”6小凤放低声音道。 6小凤走到西门吹雪身边,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进去,“我进去探探,你继续查一查。” 对于随手拿出一本书就开了机关这种事情,6小凤自问不太能做到,他靠是技术与推理,运气通常都不打眷顾他。 西门吹雪点点头,等6小凤进去以后,西门吹雪又这里晃了晃,他对于佛经典籍没有特殊癖好,却看出了藏经阁里有许多外面千金难求孤本。 不知是不是因为近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亲近了许多,身上沾到了丘万戴很多莫名其妙运气,刚才随手抽出来那本金刚经后,西门吹雪又成功破获了一个机关,只不过这次不是一个通道,而是一个暗格。 暗格里藏着许多书信,西门吹雪翻了翻,发现那似乎只是主持与一个得道高僧通信记录,除此之外,压底还有五六本梵文经文本,西门吹雪就是再犀利也真看不明白天竺梵文,只好等着6小凤回来以后才能确定这些书信到底有没有用。 6小凤去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回来,“下面是通道,”他只说了五个字,就被西门吹雪手里书信给吸引了注意力。 西门吹雪索性让开了位置,让6小凤自己去查。 “看不懂。”6小凤看了半天开口道。 西门吹雪:“……” “有用?” 6小凤摇了摇头:“若是有一个精通梵文大师,或许有用。” 西门吹雪想了想,“我方才记下了这几本经文名字。” 6小凤惊奇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你能记住这些扭曲梵文?” “不过是死记硬背,还是可以。” “过目不忘?” 西门吹雪冷静道:“我记下了几封信内容,回去再研究。” 6小凤:“……” “我们可以从通道出去?” 6小凤点头:“但好不要,绕了一大圈,不过……”他忽然想起了刚才西门吹雪随手抽起一本书就找出了密道事情,“不若我们还是下去一趟。” 西门吹雪自然没有异议,既然都找出了这么多不寻常地方,就算表面上清理干净了,这么隐秘内里总不会干净到底。 6小凤倒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刚才下去转了一圈也没有多少发现,所以也不抱多少希望。 只是6小凤没有想到,与丘万戴黏一起有一段时间西门吹雪体质也变得有些奇葩了,因为同样是转了一圈,西门吹雪愣是另外一条通道给找了出来。 6小凤已经对西门吹雪拜服五体投地,他与朱停识于微时,对于他很多机关与奇思妙想都了若指掌,这里确有大部分都是朱停风格,所以他自问已经把这里给找了一遍,可惜西门吹雪简直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世界大门—— 光靠运气就能将机关找出来这种技能他真没有,但后来6小凤与丘万戴同路时候,却发现丘万戴体质比西门吹雪还奇葩以后,已经彻底对两人顶礼膜拜了,后来后来,他有一次听说两人是怎么找到左右医圣,而且全凭着运气找到了当初那个地下水道以后,6小凤决定能远离就必须远离这两人,主要是他已经算是事故体质了,这两人不知怎么硬是比他高上那么一头,这怎么了得! 若不是后来西门吹雪把丘万戴带回了万梅山庄,两人一待山庄里就好几年,估计江湖就被他们给翻天覆地整一回了。 6小凤瞠目结舌看着地下放着许多箱子,他随手挑了一个打开,发现里面放着 而西门吹雪随手打开一个,翻出却是一本名册。 当西门吹雪把手里名册递给他时候,6小凤:“……” “这是?”6小凤翻了几页,却发现里面都是许多官员名单,以及他们私底下所做一些龌龊事情记录,有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秘辛级别,重要得是,“我们不会不小心端了是六扇门老巢吧?” 极乐门还兼职情报机构吗?这上面所写事情,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能让这些大官吃不了兜着走秘辛。 “看见这个了吗?”西门吹雪随手指了指名册上标记,这个标记只有“卍”一半,另外一半好像就是被切了一道一般,“这里几本名册上都有,看来就是极乐门标记。” “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么多情报?”6小凤一翻翻了半本,“龟孙大爷都不敢说自己知道得这么详细吧。” 西门吹雪不负责任猜测道:“极乐门本来就与朝廷有关。” 6小凤也想起来了:“夏宁汝。” 6小凤看着西门吹雪:“夏宁汝这些年深居简出,根本就不是因为丧子之痛,或许根本就是因为极乐门?” “……有可能。” 如果说极乐门与朝廷有关,那么之前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事情也就说痛了。 那么极乐门之前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瘟疫村?绑架医师?还有与六扇门对抗?与整个武林对抗? 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呼之欲出,但因为所处地方不对,6小凤不得不压下心中不安。 6小凤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夏宁汝说不定还与万戴有关。” 西门吹雪:“……” “你不信?” “我不愿。” 6小凤:“……” 这么直白人是西门吹雪?6小凤差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不会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吧? “那就量避免夏宁汝与万戴见面。”6小凤叹了口气道,他早就当丘万戴是朋友了,如果真证实了夏宁汝与丘万戴有什么关系,而夏宁汝又与极乐门挂钩话,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西门吹雪认真点了点头。 “你们这次去参加寿宴也小心。”琴夕山庄江湖上地位也很高,这一次是老庄主八十大寿,江湖上肯定有好很多,“你们出发以前,拿上我给你们配好药,有备无患。” 6小凤差点就被感动了,但想起西门吹雪话里含义,心里忧虑又总是化不开,特别他才刚发现西门吹雪体质有点奇葩!!!

79默写技能 两人回来时候天还未亮,6小凤是直接跟着西门吹雪走,他准备就西门吹雪这里蹭上几个时辰,等到时间再去找花满楼,这天晚上他们收获不可谓不多,但比较麻烦是,他与花满楼第二天就得离开这里。 这里明摆着一个问题,他们情报沟通很可能不顺畅。 不过他们现除了保持联系之外,也没有别办法。 只不过熬了一宿,西门吹雪并没有特别疲态,反倒是6小凤还没来得及得知原来西门吹雪也就已经随便找了一间房间睡下了。 西门吹雪还不睡原因很简单,他虽然有死记硬背能力,但对于陌生事物,他不能太过于相信他能力,还是早将东西画出来以求心安。 早上丘万戴醒来时候就发现了西门吹雪依旧写着什么,他下笔飞,似乎不加思考就能写好出来。 丘万戴走到他身后,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 他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剑神大人写东西无比艰涩,就算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认识,但合一起却让他昏头转向。 一定是他还没有完全醒关系。 西门吹雪写全神贯注,丘万戴也不敢打扰他,直接走到了另外一张榻子上打起坐来。 丘万戴呼吸吐纳很细,感官也他练功时候变得越发敏锐,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了渐行渐近脚步声,丘万戴那人踏入门口时候收了功,睁开眼便看到了花满楼慢悠悠走了进来。 西门吹雪此时还写,花满楼似乎已经听到了挥洒运笔写字声响,直接走到了丘万戴面前,朝他点点头,“早。” 就丘万戴准备回话时候,厅里响起了西门吹雪有点沙哑声音:“好了。” “咦?”丘万戴下了地,不由得问道:“你究竟写什么?” “昨天我与6小凤找到东西。” 丘万戴:“……” 过目不忘神马讨厌了。 “你们找到了什么?”花满楼坐了下来,神色平静,西门吹雪写玩意儿他也看不到,所以只能发问,或者等6小凤告诉他。 西门吹雪找出了几张,放了花满楼面前,“这一份你拿着。” 丘万戴呆:“=口=你写了两份?” 西门吹雪似笑非笑瞟了丘万戴一眼。 丘万戴伸手翻了翻:“你写不是佛经东西相关吗?还有这几个符号,看起来很想火星文……” 花满楼问道:“火星文?” 丘万戴面不改色说道:“口误,我想说是番邦文,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文字。” 西门吹雪解释道:“是梵文。” 丘万戴:“……”那就看不懂了。 不过西门吹雪拿回来干嘛,除非这玩意儿……“你认为他们用这几本梵文经典做掩护,其实是用别方法通信?” 西门吹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道:“现还不知道。” 丘万戴表示,他没有学过密码学,这玩意儿看来只能靠西门吹雪给找出来了。 可是梵文经典与中文字要怎么着,他兴致勃勃拿过西门吹雪手中毛笔,开始一行一行扫过这些被西门吹雪默写出来信件,然后他很顺手把上面出现数字给圈了出来。 花满楼神色依旧淡淡,只是郑重将这些已经干了纸张收到怀里,“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告知下。”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丘万戴注意力还纸上,这纸张上数字虽然没有什么规律,但是说不定就真有用,不过他也好奇昨天西门吹雪和6小凤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所以便随口问道:“你们昨天除了看到这些信件还找到了什么?” 西门吹雪不咸不淡说道:“极乐门很可能与朝廷有关。” 即使极乐门与夏宁汝有关,夏宁汝又与丘万戴有些关系,但是因为他语气极其具有欺骗性,所以丘万戴和花满楼压根就灭有听出任何不同。 只是下意识反问道:“朝廷?” “只是一个猜测,但也*不离十了,”西门吹雪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站门口6小凤,神色不变道,“极乐门很可能把持顺宁侯夏宁汝手里,至于其他,可能还需要细查,当年顺宁侯趁势退下,不知是不是藏了极乐门背后。” 花满楼眉头蹙了起来,他确是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晚上,6小凤和西门吹雪就得出了这样结论。 如果朝廷与极乐门真有关系,那么极乐门搅乱江湖行为就特别值得注意了,但极乐门俨然就是一邪教吧?这样组织真与朝廷有关? 这是不是说明了朝廷为了对付武林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花满楼暗自压下心头不安,低声道:“关于顺宁侯事情,我会亲自去核实。没想到你们真找了不少” 6小凤轻咳了两声:“这完全得归功于西门庄主,若非他帮忙,我们现肯定还是一无所获。” 西门吹雪冷冷看了6小凤一眼,6小凤却没有理他,只是把昨夜遇到事情说了一遍。 说道西门吹雪随意抽出一本书还有他去潜入密道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后又找出了密道里另外一条密道,后还找出了许多朝廷名单时候,6小凤语气尤为奇怪。 丘万戴听到6小凤话忍不住停了下来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西门吹雪此时正看着他,他眼睛里到没有多少情绪,但莫名。丘万戴就觉得西门吹雪好像是瞪着他。 “咳咳,西门兄观察入微。”丘万戴连忙给西门吹雪点了个赞。“看来我们要好好研究,不能辜负了你们连夜遭到东西。” 6小凤怔了怔,心想这绝对不是观察仔细、必须是运气问题。 花满楼想起了那份官员名单,多问了一句。 西门吹雪淡然道:“刚才已经交给了你。” 花满楼、丘万戴:“……” 6小凤睁大了眼睛:“西门吹雪你都默写出来了?” 花满楼拿出了刚才收好那几张纸递给6小凤,“你收着吧。” 6小凤翻了翻,目瞪口呆卡着西门吹雪。 “既然西门兄已经把东西都交代妥当了,其他我们路上说。”花满楼大概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差不多应该回花家别院启程了。“万戴,你也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西门吹雪周身气压 丘万戴呆滞了,很直接问道:“我与琴夕山庄一点交集都没有,为什么要一起去?” “武当山肯定有人会去,”6小凤倒是明白了过来,“所以你不必担心这问题。” 可是还是哪里有不对吧?而且他和西门吹雪早就半绑定了,这人肯定不会让他跟着这两人走啊。 “他不去。”西门吹雪代为拒绝。 丘万戴点了点头:“你们去吧,我和西门兄还京城转转。” 西门吹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我与6兄刚说药来不及配,你们先拿着这些,”他拿出了两个小瓶子,指着黛色那罐道,“这瓶可以可以护住心脉,但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要用,”而红色那瓶,“6小凤你以前也吃过,提前吃比起中了毒吃下要好。” 两个小瓶子除了颜色不同,大小与形状都是一样,所以这药也只能给6小凤拿着。 6小凤忙不迭收了起来,与花满楼一同对着吹雪道谢:“多谢西门兄赠药。” “只是有备无患。”西门吹雪沉声道。 丘万戴拦了西门吹雪一眼,总觉得他这句话话中有话。 “那我们就回去吧。”花满楼淡淡开口。 “好。”6小凤也不多耽搁了。 两人相携离开过后,管已经听了6小凤说了他们一晚上奇幻历程,丘万戴还是有许多问题想问,其中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夏宁汝究竟是谁?你们是怎么发现他?” 西门吹雪顿了顿,面无表情答道:“夏宁汝就是顺宁侯爷,只占着侯爵衔头,没有实际封地,所以这些年都京城,只不过这人深居简出,也不理朝廷之事,所以并不为天下百姓所熟知。” 对于丘万戴这种对于朝堂没有什么感觉也不想去了解人来说,他多也就知道当今皇帝是谁,至于其他什么王爷侯爷大将军他还真大部分都没听说过,或许他认识人当中,接近朝廷显然就是金九龄了。 “可是极乐门手段如此极端,怎么回事朝廷人,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 西门吹雪言简意赅他们发现夏宁汝经过说了一遍,“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他,或许极乐门就是以此作为掩护也不一定。”毕竟谁能想得到用处这种手段人是朝廷,就连丘万戴都不相信,可想而知这事具有多少迷惑性了。 丘万戴若有所思看着桌面上一些通信以及他圈出来数字,“或许我们把这些破译出来,就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事关上面数字真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如果真与朝廷有关,那这次琴夕山庄老庄主寿宴岂不是很危险?”丘万戴忽然想起了刚才西门吹雪所说有备无患,“毕竟这么多江湖人……”真很好下手啊。 西门吹雪伸手他脑袋上拍了拍,反而转移了话题道:“昨天你药弄好了吗?”

80第80章 “嗯。”丘万戴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某个方向说道:“我都带回来了,就放储物房里。” 西门吹雪当然知道丘万戴刚才所说意思,那边聚集了这么多人,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放了毒,那么满山庄人都是他们人质了,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好6小凤和花满楼,他们先前就给这两人提了醒,就算极乐门人想下手,应当也是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不过由于对方有可能是朝廷了人,西门吹雪也不敢轻敌,“这边事情我们先放一放,”其实比起极乐门事情,他现想起了某种可能,如果他们留京城被夏宁汝发现了丘万戴存,那么丘万戴这里就很有可能出问题。 毕竟当年事情,夏宁汝肯定是清楚那个,虽然据闻夏宁汝大儿子夏辛五岁那年夭折,但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又有谁说得清楚。 西门吹雪没有亲眼见过夏宁汝,但是6小凤却再三以一种明示姿态告诉他此事,也让西门吹雪不得不警惕。 “咦?”丘万戴装作不解看着西门吹雪,“你也受到了邀请吗?”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看着他,仿佛对此相当不屑。 丘万戴嘴角可疑弯了弯,“没关系,还有我呢,你伪装一下跟着我混进去就行了。” 西门吹雪:“……” “不知道你穿道袍样子会不会很奇怪。”丘万戴补刀。 西门吹雪:“……” 丘万戴其实是想缓和气氛,西门吹雪脸色不算好,不过他说完,西门吹雪脸色似乎又黑了一层。 “我穿这身这么久,也轮到你穿了吧?”丘万戴似乎不太怕死。 但很他就知道自己挑衅简直是自寻死路,因为就他准备继续时候,西门吹雪已经压了下来,把他嘴巴封得死死,就算留了那一点儿缝隙,也让他说不上话来。 “唔……”等等,求不要伸舌头,求不要亲这么久,他喘过气来啊啊啊!! 西门吹雪把人压身下,也不管两人身下椅子发出一种备受折磨吱呀吱呀抗议声响,这时候确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所以剑神大人也相当有恃无恐——当然就算有人过来他也当没有那么一回事,剑神大人权威显然是无容置疑。 当两人唇瓣分开时候,丘万戴脸色红得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连喘气儿都喘不过来,还得不断深呼吸才能压下那过心跳,反观西门吹雪也有略微喘息,可是他愣是只喘了几下,这人表情虽然还是冷冷,但也隐约带上了一抹餍足,而且还能分出神来观察丘万戴被碾压得红润润唇瓣,似乎还想来一次。 丘万戴下意识捂上了自己嘴巴,像一只受惊兔子一般严防死守,不过自从花满楼与6小凤到了这里,这些天他们都有许多事情要做,培养感情什么就淡了下来,这么激烈举动还是头一回,难怪西门吹雪目光看起来像是想要扒了他手。 “你刚才问药是要做什么……”其实丘万戴也知道西门吹雪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现这么问,很显然就是要专一话题,省得西门吹雪还要再来一次。“不是要做出来吗?既然要放一放这边事情话。”这时候丘万戴也体会出了不对,6小凤和花满楼走以前,西门吹雪可不是这么说,怎么突然又变了策略? 莫非这人不想跟着花满楼与6小凤一起走? 其实想来就算晚一天出发,他们也应该能寿宴以前赶到就对了。 丘万戴这一回还真摸不清西门吹雪到底想什么了,不过他谨记这一条,抱紧西门吹雪大腿赛高,好歹西门吹雪可是6小凤里面能排得山前几名字啊。 “别事情可以放着,我们还是把药抖做好吧。”而且有些他已经处理好了。 这么一想,丘万戴还真觉得配药也是迫于眉睫事情了。 左右医圣给他们药方分成左一半有一半,而且还标上了顺序,比如西门吹雪手里步骤有一二三五,四空出了一条定然就是丘万戴这一边,丘万戴对药没有经验,但是只要严格执行了,西门吹雪倒不一定能将他手里药全部配出来,而且这其中不仅是药材种类,还有药重量与数量,丘万戴这边步骤少,但昨天他弄出来药材可是比西门吹雪要多,所以其中分量也是具有相当迷惑性。 其实以他西门吹雪之间关系,就算两个人把要合二为一也没有关系,不过西门吹雪没有提,丘万戴也不会主动提及,毕竟他药理上绝对是门外汉。 光制造解药这一项,又耗费了他们两天,西门吹雪坚持夜晚还要睡觉,早上丘万戴也要练功。 这药也不好配,西门吹雪卯足了劲儿才紧赶慢赶两天内完成了,可是数量不多,可能只够应急。 他们就闷了宅子里两天赶制药品,这样做显然有一个好处,之前西门吹雪与6小凤查净土寺查得太紧,加上他们真得查出了一些东西,所以如果缓上一两天,就容易给对方造成迷惑性,西门吹雪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管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但也总比再次盲撞上去要强。 西门吹雪看也差不多了,便拉着丘万戴收拾包袱。 “所以我们真要去赶寿宴吗?” 这次西门吹雪给他准备都是相当方便装束——当然丘万戴还是始终觉得方便装束还是他以前穿惯了道袍,可惜西门吹雪不让他继续穿,丘万戴当时就想,如果他们真要去人家寿宴,他当然是要以武当弟子身份进去,这样人家也会给武当派面子,不会为了他区区一个小人物得罪武当派,那时候他自然还是要穿道袍。 西门吹雪哪里不知道丘万戴想什么,随手就拿出了一张请帖。 丘万戴当场就直了眼睛,“你也收到了?” 所以这是之前就不屑去节奏? 西门吹雪把帖子收好,沉声道:“你跟着我进去。” 丘万戴心想他是武当派人,可是他刚想开口,就被西门吹雪一瞪,当下让他把那句话给憋了回去,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西门吹雪这样生动表情——不过仔细想想,西门吹雪刚才那一眼并不完全是瞪,还带上了几分威胁,丘万戴知道西门吹雪意思,磋磨了半天,后就真说不出口了。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一个身份,怎么进去不是进去。丘万戴这么安慰自己道。 西门吹雪让丘万戴收拾东西,但是却也没有说哪天出发,他还需要把这里事情安排好,净土寺那边他是不能再派人过去潜伏,但是别线索他还是可以跟进。 于是西门吹雪又拖了一天,直到把人都安排好了才带着丘万戴开始赶路。 他这边安排妥当了,金九龄却有点傻眼了。 明明6小凤之前已经答应他调查了,虽然知道琴夕山庄老庄主过寿,但6小凤没有提起这事儿还答应他会调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听取这人情报呢,这人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生平第一次,金九龄觉得6小凤这人真不够意思,明明是一个守信人,怎么会跑了呢? 可事实摆了眼前,由不得金九龄不相信。 但大问题就于,由于夏宁汝,金九龄这边不能明着查,这也让他有点跳脚。 就他百思不得其解功夫,六扇门忽然忙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一般忙,这么一来,金九龄净土寺这条线索上市完全使不上劲儿。 金九龄这边正焦头烂额了,其实6小凤与花满楼也好不到哪里去,出了京城以后这,两人除了赶路,还得研究那一份名单还有梵文书籍和信件,当然主要还是名单—— 6小凤负责念,而花满楼则来不断消化这样消息。 他们这一次目地江南,所以6小凤与花满楼两人犹为注意还是江南这一代官员。 官官相护早就是常态,官商勾结早就不是什么秘辛,但其中牵涉金额与数量还是让6小凤吃了一惊,有时候还直骂这些官员贪赃枉法,好花满楼还是理智,6小凤骂人时候顺带就将他给扯了回来。 这些天他们研究了好久,却还真是没有研究出什么东西,反到是翻到了后,他们两个看到了几个没有写官职名字,其中还是几个是他们熟悉名字。 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老前辈。 重名还是真就是那些人?由于除了一个名字之外,没有其他备注。 由于这份名单是西门吹雪写下,他们当然也相信西门吹雪不会就此漏了几个字。 6小凤和花满楼自然不敢轻易相信,可是也不由得警惕起来,因为这些人当中,十有□是要受邀去参加琴夕山庄老庄主寿宴,如果他们都跟极乐门有所勾结,那么这一次寿宴到底会不会有问题,还真是未可知。 当然除了他们熟悉名字,其中也有一个名字很能引起他们注意,因为这个名字既没有官职,却也相当陌生,就他们所想,江湖上有姓有名人当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81第81章 6小凤和花满楼赶路,丘万戴和西门吹雪也紧赶慢赶,两人时间比起前两者要慢了三四天,虽然6小凤与花满楼算出来时间有空余,但也就仅仅余出了两天,所以丘万戴和西门吹雪如果想要赶上话,要选一条捷径,西门吹雪无视了水路以后,丘万戴和西门吹雪不得不荒山野岭上过夜。 不过这次丘万戴已经是有了经验,之前他与西门吹雪餐风露宿时候还是头几回,这次西门吹雪和他都做好了准备,待遇比想象中还要好一些。 按照西门吹雪话来说就是,他不穿道袍就不太显眼,跟着他身后也没有多少能注意到——这一点西门吹雪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存就能吸引住大部分目光。 但丘万戴没能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会认为他显眼,首先不说他一个小辈有什么好惹人注意,关键于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了武当山一个小道士和塞外万梅山庄庄主结伴而行,他们之前还放出了一个伪装行踪,当然西门吹雪也不弱,他们出发以前就让人放出了消息说两人已经洛阳分道扬镳消息,所以这 除此以外,西门吹雪还告诉了6小凤与花满楼他们也跟着上路消息,由于花满楼之前已经给自己到达以后宽余了两天时间,所以如果他们能够赶上话,就江南找个地方汇合。 如此,他们出发消息,花小七和6小鸡应该能得到,到时候他们就能商量了这次事情了。 不过就算如此,独来独往西门吹雪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跟班,这不是告诉别人这个人就是武当山那个小道士吗? 所以他伪装不伪装也没有多大区别,还不如光明正大跟着,而且他们现只是怀疑有人会这个寿宴上下手,其实按照机会来说顶多是百分之三十,加上机会难得百分之十,也许说得上百分之四十,人家到底会不会下手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退一万步来说。西门吹雪虽然受邀了,但从来不参与这样活动他若是出现了寿宴上,必定也备受瞩目,于是其实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特别好选择。 “如果我们能够赶得上6小凤和花满楼他们话,其实我还是跟着他们走比较好吧。” 西门吹雪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看着丘万戴,却让他硬生生生出了一股恶寒来。 丘万戴打了个寒颤,正想着要怎么安抚西门吹雪时候,西门吹雪却道:“好。” 咦?丘万戴疑惑看着西门吹雪,这人刚刚还是不愿意吗,怎么突然改了口? “我话只说一次。”西门吹雪黑着脸道。 这意思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吗?看起来西门吹雪还是相当不愿意自己远离了他势力范围。关于这一点,丘万戴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他本来就是抱着西门吹雪这条大腿,现人家愿意给他抱,难道自己还松手了不成? “或许我可以偷偷潜入,暗地里观察他们。”毕竟他也没收到邀请,所以也可以作为暗器埋进去,这一着就比他们商量都要来得巧妙。 “到时候再说。”计划不能定得太早,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现并不清楚,如果不能了解情况,那么他们计划说不定就成了纸上谈兵。 不过就算是纸上谈兵,他们也应该事先拿出多套方案来,才不会到了那边被弄得手忙脚乱。 这一点上,他们也规划得相当不错。 他们赶路赶得迅速,甚至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一些,因为他们居然比6小凤和花满楼早到了一天。 6小凤和花满楼路上耽搁了一天,但也算是如期到达。 不过如果不是西门吹雪有宅子这里,他们可能真找不到地方落脚了——这次请得客人太多了,琴夕山庄根本就住不下,还有许多参加流水外宴想要凑热闹客人,所以这一带客栈都被订满了。 之前他们一直赶路,所以没有多少研究西门吹雪上次默写出来名单,两人到步后,换了一身装束,就住进时间开始研究了起来。 西门吹雪拿出了之前所默写梵文,让人把梵文本和译文部分拿来,不过这个要求并没有想象中得容易,因为西门吹雪手下,没有人认识梵文,所以他们把经书典籍拿到手以后,6小凤和花满楼也到了。 没能研究梵文经典,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也把注意力放了那份官员名单上。 西门吹雪是默写出来人,当然知道上面名字到底是什么,官府人就不必说了,他把名单翻到后,给丘万戴一一解释那几个江湖中人,当然他们也名单上找到了前不久被金九龄抓回去那位。 莫非这不是受制于他们人名单,甚至可能是他们内部名册?丘万戴提出了这点,西门吹雪却还抱有一定越怀疑。 另外西门吹雪对于那几个江湖中人名字也有点忧虑,毕竟这几位都是赫赫有名人物,就算有可能并不十分出色,但论资排辈上也绝对够看了。 一直到后那个名字,叶向天。 丘万戴对这个名字全然陌生,西门吹雪亦然,他们印象中,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人名字,就如同那位李连音一般,他没有那种杀人借口去对决无辜人以前,谁知道这位究竟是谁? 可是也有点不对,除了李连音以外,也只有这位名字让人陌生,所以也给两位留下了深刻印象。 叶向天,姓叶…… 不会跟叶孤城有什么关系吧? 但白云城主叶孤城,似乎就没有一个这样亲戚才对。 莫名,丘万戴就是觉得姓叶这一点很熟悉。 他仔细想了一想了6小凤剧情,不过这一点对于他来说真心困难,毕竟他不可能把每一个配角或者路人甲都记住。 “若是想不出来,就派人去查。”西门吹雪决然道。 鉴于丘万戴之前有几次蒙中了不少东西,看到他这么纠结时候,西门吹雪果断出手了。 等等。 丘万戴想了一件事,如果他没记错,木道人出家以前俗家姓氏似乎就是叶,因为他有一个女儿叫叶雪。 当然这也不太能确定,但如果叶向天真就是木道人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丘万戴想了想,还是对着西门吹雪说道:“我可能认识这个人。” 这下倒轮到西门吹雪奇怪了,丘万戴不过初入江湖,就算之前跟着他师傅出去了一次,也应当不认识多少人才对,丘万戴这时候却说他认识,这一点就真让西门吹雪很好奇了。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疑惑眼神,有点脸红到:“不太能确定,但是说不定就是他。” “谁?” “我师伯,木道人。”丘万戴低声说道,“我只是依稀记得他俗家名字,但之前掌门中了延醉,他那时候闭关,种种迹象告诉掌门和师傅,武当是有内间,但是究竟是谁,他们根本没能查出来,而我只是记得一个隐约名字,印象真不太真确了,所以我想要调查这一点。” “你确定?”丘万戴虽然有时候不太着调,但是这种事情上,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冤枉一个武当上,而且还是他长辈人。 由他口中说出,也让西门吹雪觉得可能性不可谓不大。 但木道人这人西门吹雪也是听说过,为人豪爽嗜酒,还与6小凤是朋友,与花家关系也不错,于是他们也不能随便做决定。 西门吹雪想了想,让人暗地里去调查木道人过去。 虽然木道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但这么做也得小心,万一木道人本身就是一个小心人,那么他们可真不能轻率大意了,特别是他们每年对还是极乐门情况下。 就他们小心再小心时候,6小凤和花满楼总算赶到了,就他们得到消息同时,经书也到手了,同时负责调查木道人过去人告诉了西门吹雪一个事实,木道人俗家名字,果真是叶向天。 这么一来,也就基本坐实了木道人与极乐门勾结事实。 丘万戴心跳如雷,木道人可是幽灵山庄bss,现搀和到了极乐门事情上,若是这一次就能将他也一网打了,那么武当山也算是安全了。 但是他们现只有初步名单,对方要做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很显然他们都藏了暗处,如果他们需要做什么话,他们未必能够第一时间就阻止。 不过好花满楼与6小凤都到了,他们现是两暗两明局面,如果操作得当,倒也还是能够阻止阴谋发生。 就花满楼与6小凤到时候,放他们面前东西,可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一些,而让他们震惊则是木道人也可能参与其中,就这一点上,6小凤直接用怀疑目光看向了丘万戴。 丘万戴没有解释之前他们掌门中毒了事情,只是用一种他也很惊讶语气告诉了两人,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知道原来这件事是真,但是事实摆眼前了,他也不可能装作看不到,如果木道人真是,他一定会让掌门和师傅一起清理门户。

82第82章 说来也巧,6小凤与花满楼前脚刚进西门吹雪别院,后脚外头就飘起了雪,之前他们到几天天色一直灰蒙蒙,也没有冷多少,虽说此时经接近十一月,但这场雪倒是来得有些早了。 鹅毛般雪花一点一点开始飘落,都说江南雪沾着灵气,轻薄并不厚重,婉约而柔媚,可开始时候,那雪花确像是轻盈能作掌中舞一般舞者虚空中飞舞,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地面上雪开始积厚,待雪停时候,那皑皑白雪几乎没上了膝盖。 这样天气,确有点冷了。 屋内气氛倒是热火朝天,几人都研究着手中那份名单,梵文对于从未接触过几人来说确很有难度,可那份名单却是实实,由于亲眼见过那份名单原本,6小凤也没有对西门吹雪亲手默写下名单有疑虑,可这么一来,这些个名单就着实让他有点头疼。 这上面人,包括木道人,他都是认识,于是他试图想一想过去他们所作所为,却发现几乎没有漏洞可以钻,甚至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不过他始终与他们交情不够深,所以这些人私底下究竟做些什么,他也是没法去估算。 他看着名单,指出了其中两位曾经中了那祸及半个江湖延醉毒。 “会不会是苦肉计?”丘万戴听他这么一说就举手发问了。 场人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把自己掩藏其中,也是一种掩护了,因为他们知道,后肯定会有解药。 所以6小凤其实只是挣扎,毕竟是他所认识人,所以他并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花满楼冷静说道:“这次他们都来了。” 名单上人一个不少,琴夕山庄老庄主还是面子大,6小凤苦笑道:“其实这都是我们猜测,我们没有半分真凭实据。” 花满楼自然也是同意,“只是防范于未然。” 丘万戴还是觉得不妥,当时他们就曾经分析过这样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现知道极乐门大概与朝廷有关,那么如果重将这些事情串起来,说不定就有不同样结果。 一切都是由各大门派高层中了延醉开始,当时大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所以纷纷都去寻找药师,而当所有人开始寻找江湖上赫赫有名八大药师时候,却连半个人都找不到,于是大家焦点都有所转移到了药师行踪上,毕竟你需要人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而虽然中毒人并非危旦夕,但这也足够引起别人警惕。 为了藏好药师家属威胁药师,极乐门人甚至事先布置了几条瘟疫村,将这些人都封锁了村子里。 如果不是他们凑巧找到了左右医圣得到了解药,又发现瘟疫村并非一条真瘟疫村而是所有人都中了毒,甚至顺水推舟找到了八大药师所,也算将这个布局破了吧? 当时他们都不清楚这个布局背后动机是什么,因为他们对他们对手一无所知,现他们知道这一切与朝廷有某种深厚牵连极乐门有关,如果是朝廷对江湖动手,他们这是想动手打破现江湖联盟? 可是为什么没有后招?抑或是他们还布局后续事宜时候,因为他们插手而出现了断层? 只是得到后者遮掩推论,恐怕已经是对此好揣测了。 天下人皆知,朝廷一向喜欢插手江湖事,不然六扇门也不会光明正大存,而且办事站点是遍及天下。 现又多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邪魔歪道极乐门,作风与行事都与邪教无二,可以说牵连甚广,如果将这一切都揭发出来,那么这一切势必引起武林动荡。 于是这就与之前结果相符了——朝廷想打破现武林联盟局面,如果他们出手,那也应当是正中朝廷下怀。 但此,就引出了另外一种揣测。 如果他们手上这份名单是对方故意抛出来诱饵呢?若果他们之前所做一切根本就 当然这一种猜测与方才相反,它已经到了一种极端考虑了,坏结果也不过如此。 毕竟名单是他们“偷”来,6小凤和西门吹雪都能确定,他们去查时候,根本没有人跟着他们——已经到了他们这种级别高手,断不会连自己身后有没有跟着人都不知道,别说他们还有两个人。 所以这样揣测并非没有可能,却也是他们不愿见到,当然这种可能性也可以说暂且位列与末。 这到底是一步步拆解对方布下局,还是一步步陷入对方陷阱? 对方连环布置虽然被他们破坏了,但对方真对他们这边所做一切没有防备吗? 这一点不仅丘万戴怀疑,6小凤与花满楼也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现状态是他们想象中得敌暗我暗可能还要好一些,但现状态若是敌暗我明话,等于他们就被玩弄鼓掌当中。 寿宴就明日,所以就算他们想破译那些信件,时间也不大够。 如果明天没有事情发生,他们还拥有时间去布局,甚至寻个法子跳脱出对方钳制,化被动为主动,可是如果他们目标真定了明天呢? 一个人不安也许只是错觉,但他们四个人都有这样强烈不安情绪,这也让他们对这件事特别重视。 6小凤有点后悔没有早些来琴夕山庄,这样他就能暗中查看有没有不对地方,但之前极乐楼事情确让他们分身乏术,现这样局面几乎已经到了他们束手无策,只能临场应对。 这种感觉就像对方已经事先布置好了连环计,你明知道那有危险,却因为当众牵涉到人事物不得不往里跳。 6小凤愁啊愁。愁得都忘记了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太厚衣裳,甚至连运功御寒都不记得了,一阵寒风灌入,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丘万戴下意识拢了拢身上衣裳,西门吹雪不动声色,却暗地里叫人拿来了一件纯白色狐裘,并且亲自披了丘万戴身上,看6小凤眼红,直呼西门吹雪不够意思。 丘万戴有点脸红,其实这玩意他也不需要,他只是看到对方有点冷反射性动作,毕竟他这么写年来,就几乎没看过有人会因为下雪冷——运功抵制寒意就行了,可是他也不敢把狐裘接下来给6小凤,毕竟那是西门吹雪披他身上, 花满楼却一语中:“不过自作自受。” “果然是一群没心肝。”6小凤哭丧着脸。 听到这样语气,花满楼怔了怔,嘴巴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忍住了。 “花满楼,你想说什么?”6小凤不解问道。 “你先去琴夕山庄,我们分头行事。” 丘万戴想了想道:“之前我也想过跟着你们进去再去找师傅,但如果我暗处盯着,恐怕会好一些。”他不乎寿宴,毕竟那都是些大鱼大肉东西,就算是特别为他们准备素斋也勾不起他食欲,反正西门吹雪这他什么没吃过——好吧这不是重点,但他其实还是有点小遗憾,据闻琴夕山庄这次请来厨子是退了休御厨,等等!丘万戴瞪大了眼睛,然后瞅着西门吹雪:“我们来时候,是不是听到了有人说这次琴夕山庄寿宴是现任庄主花了千金将一位退了休老御厨请来掌勺,这位前御厨据说还带来了自己团队?” 虽然是退了休,但这位之前也是御厨,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一些,他总觉得就是这位御厨,可能也有猫腻。 西门吹雪点头,然后看着6小凤:“这事你看着办。” 6小凤:“……” 西门吹雪直接打断了丘万戴想要说话,直截了当对他说道:“阿戴,厨房不适合你。” 丘万戴:“……”不带这么打击人!而且他有说要去吗?有说吗? 花满楼也同意西门吹雪话:“我回花家看看,顺便趁这段时间查一查这些人。”管时间仓促,但或许还能查到一些什么,他明天与花家人一起过去就是了,至于丘万戴之前说了他暗处躲着,那西门吹雪呢? 只听西门吹雪道:“我与阿戴来时候,应当没人知晓。” 这句话意思就是他是明是暗都无所谓,哪儿需要他就往哪儿跳。 后四人又多说了几句,6小凤与花满楼这才离开。 丘万戴此时浑身暖洋洋,管明白西门吹雪肯定不冷,但是看着他身上衣衫,丘万戴还是觉得不太够。 就他迫使自己注意力从这些有没跑出来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口说道:“若木道人真有问题,他对你能解百毒事情知道多少?” 丘万戴摇头,“应当是不知道,这件事山上只有师傅与掌门知晓。”不过木道人也可能对石雁能自行解毒这件事有所怀疑,如果木道人真跟极乐门有所前侧话。这么想着,丘万戴还是把自己顾虑说了出来。 这一刻,西门吹雪忽然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

83第83章 其实丘万戴是极少逛街,先不说他每次出门都是跟着别人,就算是他首次独自出门还碰上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极高生活品质要求下,他也跟着沾了光,反正剑神大人也是个不缺钱主儿,两人没能说开以前,丘万戴就穿着自己道袍过日子,说开以后他受西门吹雪照拂就越发毫无顾忌,衣服什么都是西门吹雪给准备。 他倒是想过拒绝,可问题是他不穿人剑神大人就冷着脸,那森然寒气下,丘万戴也不好推搪,反正对于他来说穿什么也没差,何况西门吹雪给他准备衣裳质量可是顶好,反正那料子肯定不是他能负担得起,起码一开始穿惯了道袍他还有些不习惯。 西门吹雪都把衣服“捧”到了他面前了,他要是推搪就真有些矫情了。 不过这次又有些不同,他们这次到了江南,虽然天空灰蒙蒙,但因为时节还早,两人倒是没有想过今年江南这么早就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只要走出屋外就能发现大雪之厚重,甚至压得树枝断裂,有枝桠摇摇欲坠接受寒风洗礼,引起星星点点雪屑落下,要是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被一大泼雪当头压下,有时候那雪就这么瞬间就融了发间,顺着脖颈往后背滑落,冷得让人只打寒颤。 丘万戴和西门吹雪反应极,还没有遇到这种事,但丘万戴还真看到了不少西门吹雪府里下人遭遇到这种看起来不太“人道”杯具——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看着别人冻得直打哆嗦样子,丘万戴还是觉得冷透了。 这种心理作用是他人无法理解,让他运功御寒是没有问题,但也止不住他一直看着别人打寒颤冷,有时候他恨不得给别人穿上衣服。 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有这样感觉,不过西门吹雪倒是他身上看出了一些问题。 比如之前他亲手给小孩儿披上那件狐裘,坐下来倒也没什么,但丘万戴一站起来就不太对了,那狐裘分明是按着剑神大人身高做,丘万戴虽然真是长身体时候,比例虽然不错,可他确是矮了西门吹雪大半个脑袋,平时到没什么感觉,等他真穿着西门吹雪狐裘时候,还真有一种小孩偷穿着大人衣服感觉 ——传说中美身高差神马。 冬天来得太早,西门吹雪也没有给丘万戴准备冬衣,丘万戴就没有这种自觉了,等真到了这样时候,简单方法还是直接去成衣铺,凑合着穿几天,等回头再让人给丘万戴订做几身。 丘万戴没意见,恰好这时候雪停了,天时地利人和也,西门吹雪自己换了一身,把丘万戴裹了一身,还找了一顶帽子给他压上,有时候造型还是很重要,有人换了个造型就不像平时自己了,这时候换了一身两人还真与平时差别有些大,说不定就算6小凤和花满楼这儿,也得磋磨磋磨一番才敢上前相认。 丘万戴很满意,毕竟他们现还没到出现时候,主要是下了这么大雪,应当没人出去逛街才对,所以他们虽然没有公开行踪,但也不太担心被人认出来。 这其实是丘万戴显然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事故体质结果,他理所当然认为不就逛个街嘛,之前他与西门吹雪也出去吃过不少东西就没有遇到人,所谓天大地大,要碰上一个熟人谈何容易,但…… 事故就是这么发生了。 甚至打得西门吹雪措手不及。 原因是,还是有人跟丘万戴一样,没有想到江南会下这么厚重雪,于是同样要去买成衣过日。 他们到时候,旁边两家店铺门都关上了,也就只有成衣铺子檀木门还敞开着像是说欢迎光临,丘万戴呵出了一口气,森冷寒气立刻化成了白雾,丘万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牙齿好像打颤。 铺子里没有人,掌柜看着两位客人进来忙不迭迎了上来,他开着成衣铺子多年,当然直接就能看穿眼前两人衣料好坏,只消一眼,掌柜直接把两人带到了价格贵区域,“两位可是要买冬衣过冬,这批成衣料子极好,是半个月以前才赶制好,小也没想到这么能用上,两位看看这料子,摸上去可滑手了,绝对是上好料子啊……” 掌柜巴拉巴拉介绍着,又说若是有哪里不合身只要稍微改几针就好,这两位一看就是大客户,横竖主要卖出一件,他也是赚了。 丘万戴以前还挺宅,这个以前可以追溯大他还没有穿越以前,那时候衣服和现根本没法比,古装可是正儿八经绫罗绸缎,手感自然也没法比拟,所以管丘万戴已经呆这个地方十多年了,这时候看到这么多款式与不同衣料,也有点小兴奋,有几件是让他爱不释手,西门吹雪让老板大概给他量了一下,就定了下来。 丘万戴投桃报李,也给西门吹雪选了几身,某剑神大人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浑身欢腾气压还真让本来觉得这位客人挺高冷掌柜松了一口气。 丘万戴此时里面试衣服,店面上只有西门吹雪与掌柜,掌柜自诩见过这么多客人,心下暗忖两人可真是兄友弟恭模范,哥哥宠着弟弟,弟弟也不忘本,多好,他想赞叹美言几句,总是不会错,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有一大一小两客人出现他铺子里。 西门吹雪那时候真啖着掌柜奉上热茶,还没放下手里茶盅,眼角无意间扫到了进门两位客人。 也就是那一刻,西门吹雪险些失态,但剑神大人本来就是面瘫脸,这时候虽然心下有点惊讶,却有把握别人看不出来。 同时也就是这一刻,西门吹雪忽然明白了6小凤为什么极其重视而且总是不断提起夏宁汝与丘万戴之间可能存某种关系,因为夏宁汝与丘万戴,真是太过相像了,那相似度到了什么样程度呢,就是两个人站一块儿,旁人肯定就会觉得两人一定是父子关系没有其他。 那只裹成一个球小,也看着与丘万戴看着十分想象。 那人拉着小孩进来时候对他眯着眼睛笑得温和,也就是这一下,让西门吹雪警觉度飙高了不少。 是,西门吹雪虽然连正眼都没有瞧那人一眼,却几乎可以认定那就是夏宁汝,还有他小儿子夏勤。 西门吹雪镇定又喝了一口茶,心里思索要怎么避免夏宁汝与丘万戴打照面。 重点是,夏宁汝也来到了江南。 看见两位客人,掌柜明显一愣,不过很也反应了过来。 虽然这两位跟正试衣服那位有点相似,但坐那茶那位主儿一点打招呼意思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人有相似 罢了。 掌柜极有眼色,见西门吹雪还淡定坐那儿,便亲自招呼了这一大一小。 西门吹雪估摸着丘万戴也应该试好了衣服,径自站了起来走到了里间。 丘万戴此时刚换下了一件衣服,身上只穿着亵衣,微微露出了白皙精致锁骨,若是平常西门吹雪说不定就不会放过了他了,可是外头有夏宁汝,看起来是想给夏勤买衣服,这两人还不知道要买多久,这么一来,西门吹雪就得考虑是带着丘万戴赶紧走人,还是等两人走了以后再跟丘万戴出去。 “你怎么进来了?”丘万戴愣了愣,然后赶紧穿上了自己原来衣服。 西门吹雪随意道:“合身吗?” 丘万戴点了点头,“还行。”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迅速走到外头结好账。 丘万戴莫名其妙准备出去,却又被西门吹雪给堵了进去,就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候,只见剑神大人忽然拿出了一顶带着面纱斗笠压他脑袋上。 “怎么了?”丘万戴囧了,他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用得着带这玩意儿吗? 由于西门吹雪反常,他也可以压低了声音,以几乎耳语声音问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撩开了他面前纱巾,用嘴型道:“有人。” 丘万戴有点紧张,但也点了点头,让西门吹雪如临大敌人,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本来就出暗线,自然不好露面。 反正西门吹雪已经付了钱,他也就由着西门吹雪乖乖拉了出去,面纱透视度不高,所以他低着头也仅能看见店面上有一大一小,其他看不见。 不然别人看见他比较重要。 “到底是谁?”两人走出了好远,丘万戴确定那人没有跟来以后,按捺不住问道。 西门吹雪也没瞒着,沉声道:“夏宁汝。” 丘万戴:“……” 夏宁汝也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了江南这段他们还真来对了?毕竟夏宁汝与极乐门之间可是很有关系,可是刚才店里人分明是一大一小,于是丘万戴追问道:“他带来那个小孩儿是 谁?” “夏勤,他儿子。” 丘万戴目瞪口呆道:“你确定那人是夏宁汝吗?不然怎么会把儿子也带上?”

84第84章 此时两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按照西门吹雪的想法,他们还是赶紧回别院会更周全些。 西门吹雪回想了一下之前下面报上来关于夏宁汝的一些情况,又顾及到丘万戴与夏宁汝之间可能有某种关系,只好含蓄的说道:“据闻他爱子成狂,无论到那儿都带上夏勤。” 丘万戴囧了囧,这人的癖好真变态,如果他是跑来做那些见不得人事情的话,居然连儿子都要带上,这算是什么?伪装?还是另类教育? “看起来他们好像才刚来没多久。”他与西门吹雪是一直赶路才这么快到这儿来的,这人断不可能比他们更早,而且还是在他带着一个小拖油瓶的情况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说夏宁汝真的与极乐门没有任何关系根本不可能,他亲自来到这里,还指不定寿宴上会出什么事情。 “既然他来到这里,我们就必须有所防范。”西门吹雪并不想多说关于夏宁汝的事情,好在刚才丘万戴没有多看夏宁汝以及夏勤一眼,不然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前功尽弃,而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丘万戴的这张脸给遮盖起来,这样一来就算他做出一些什么事情,那么被夏宁汝揭穿的几率会更一小一些。 虽然他刚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方似乎也无动于衷,惟有一点,他不清楚夏宁汝会不会认出他,但他细想了一下刚才他的反应,应当是没有让对方怀疑的情况。 这么一来,就是对方认出了他来,只要他按时到琴夕山庄出席寿宴,那么对方就不会有所怀疑。 如此想来,当务之急应当是让6小凤和花满楼知晓夏宁汝也来了,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峻一些。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也不多耽搁,等回到了别院,西门吹雪立刻让管家在奴仆中找出一个与丘万戴差不多高的,丘万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问出口,西门吹雪便解释道:“我带他去寿宴。” 掩眼法?丘万戴点了点头,“需不需要我现在去通知6兄?顺带先去探探路?” 西门吹雪下意识并不愿意,但是看着丘万戴的亮得发黑的眼神,剑神大人也意识到自己感情用事了,只好道:“等我简单画下琴夕山庄的地图你再去。” “那花家那儿?” “等会就派人去通知花满楼,”西门吹雪顿了顿,“若是可能,找到6小凤,就让他带着你去找司空摘星换张脸。”主要是司空摘星不一定会来这里,“记住,不要让人看见你。” 丘万戴皱着眉头,完全没明白西门吹雪这是谨慎得过分,还是要做些什么,主要是他这张脸应当也没有都标志j□j? “以防万一。”西门吹雪补了一句。 西门吹雪的安排总是有他的道理,于是丘万戴乖乖的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西门吹雪总觉得心生不安。 两人又就琴夕山庄的事情讨论了一番,包括对方可能会做的事,以对方惯有的尿性,下药的可能性很大,好在之前他与西门吹雪已经把药都做好了,只要在那张药方子里面的药都能对症下药,就算不在那儿,西门吹雪独创的护着心脉的药也是哟用的,于是这林林总总,丘万戴身上就带上了许多瓶瓶罐罐。 丘万戴想了想道:“先前我中了李连音的毒的时候,极乐门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不错。” 这一点西门吹雪当然想过了,“左右医圣与你师傅的关系是心和面不和,当时的情况有些乱,但在外人看来应当是你师傅凭借着十几年的老交情才将他们找来的,这一点只要小心防范便可。” 比起其他人,西门吹雪担心的对象当然是面前的这一位了,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丘万戴道:“我刚才担心的是,若是他们知道你来了,那么可能就不会用上左右前辈的药了,但听你这么一解释,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西门吹雪道:“不无可能。” 丘万戴心一颤,“我会小心查看饮食、器皿,熏香,若是他们真的先下毒,这几块地方比较容易下手。” 西门吹雪知道他的体质,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要逞能。” “知道啦。”丘万戴仰起头,朝着西门吹雪的嘴巴迅速的吧唧了一下。 西门吹雪迅速箍住了丘万戴的腰际,加深了这个亲吻。 最近他们做这个动作越来越纯熟,不过也仅仅到了这里,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有时候……西门吹雪看他的眼神似乎想要吃人,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某人就开始装傻。 其实偶尔亲密的动作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事情太多,最好还是不要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 反正如果他不愿意,他还真不相信西门吹雪还能强迫他了不成。 西门吹雪派去找花满楼的人回来的还带上了一份参加此次寿宴完整的宾客名单,上面已经圈出了极乐门里的江湖中人的名字,这出席率居然高达百分之百。 丘万戴看了一眼,轻声道:““这会儿他们虽然全来了,但说不定还是会用苦肉计保存实力。” “你除了检查那些器具,还要观察一下门派之间的异状,”他指了指被花满楼全出来的名单,“特别是这些人。” 如果他们并不是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么很可能就是借此机会挑拨离间挑起他们之间的纷争,以达到分类武林联盟的目的。这一点比起更为简单更为粗暴的下毒,更为棘手。 知道事情的严肃性,丘万戴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了,西门吹雪一直在强调他绝对不能露脸,事实上,他这张脸现在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藏在暗处了,只要不给武当派的人和曾经治疗他的八大药师看见,应当是没问题的。 他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赶紧把他的胆大心细给拿出来,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可不能拖了其他人的后腿。 西门吹雪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他曾经见过琴夕山庄的地图,给丘万戴画一个简易的当然没有问题,他一边画,丘万戴就去找了管家拿了几件衣服。最近琴夕山庄大搞寿宴,据闻是请了不少的外帮手去助阵,所以丘万戴觉得自己最好也伪装成小厮之类的人,毕竟这个世界上过目不忘的人真心不多,这样会让他比较顺利的去做接下来的事。 丘万戴换了一身粗布衫,他本来还想去琴夕山庄厨房看一看的,不过他的提议被西门吹雪态度强硬的驳回了。 别的地方都好说,就是厨房这地儿,绝对是丘万戴的禁地,这一点西门吹雪还是清楚的。 “6小凤有办法,你负责他不能兼顾的。”西门吹雪沉着脸道。 “还有,你的师伯……” “师伯应该不会住在琴夕山庄上吧?”丘万戴之前也想过木道人这个大祸害,但是他既然是幽灵山庄的boss,现在应当就不可能出手才对,所以这次他应当也会用苦肉计躲过去。 尽管如此,丘万戴还是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次木道人也来了,他甚至在想,如果木道人弄出了什么幺蛾子,说不定他这次就能顺带收拾了这位,还武当上一个干净的环境。 无论如何,看起来前路还是无比艰难,而他自己也小心,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在6小凤里面出现的人物,他也属于某种未知之数类的,万一他不小心炮灰了,西门吹雪是不是还得跟孙秀青搅合上了? 丘万戴发现一想到这个就有点不爽,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到达那种自己要挂了,还去嘱托自己喜欢的人再找一个跟自己过下去的人的境界。 丘万戴拿着西门吹雪给画的地图去找6小凤,但是他发现现实有点困难,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打探到客人都住在什么地方,除非是偶尔偷听到别人的谈话,要么就是他一间一间的找过去,要么就是撞上6小凤了。 那么这时候6小凤会在哪里? 很快丘万戴就发现了,6小凤正在陪琴夕山庄的老庄主说话,而且一说就是大半天,好在出门以前丘万戴带上了干粮,也不至于很饿就对了。 等6小凤与老庄主谈完以后,丘万戴这才偷偷摸摸的与6小凤会合。 “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6小凤第一个念头就是外面有了情况。 丘万戴睁大眼睛道:“你还猜得真准,真出事了。” “花满楼怎么了吗?” 丘万戴:“……”这货不是在脑补神马吧? “是夏宁汝,今天我与西门吹雪去买衣裳的时候,我们碰上夏宁汝了?” 6小凤大吃了已经:“他看到你了?” 尽管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古怪,但是丘万戴也想到6小凤可能是因为把他作为暗桩这一点才这么问的,当下就摇了摇头,“有西门吹雪在,他应当没看见我,放心。” 6小凤怔了怔,看着丘万戴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大发应,旋即带了点疑虑试探道:“确定是夏宁汝?”看起来丘万戴是真的没有看见那人的脸吧?所以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西门吹雪说是,他带了个斗笠在我的头上,我没看见。”总不会出错了吧? 85第85章 丘万戴这么一说,6小凤顿时明白了过来,其实有西门吹雪在,那么小道士与夏宁汝见面的几率应该不大,除非一来就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照面,不过现在听起来情况也还好。 丘万戴见6小凤不怎么说话,这下越看也越觉得6小凤的表情究竟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一听到夏宁汝首先说的不是这人的到来,而是问他与夏宁汝有没有碰过面?就算他们担心夏宁汝会认出他,不好做暗茬什么的,可是他一个无名小卒,这几率还真是小得有点勉强好不好? 丘万这么想着,戴瞪着6小凤问道:“你在想什么?” 6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果夏宁汝见过你,我们这边的部署恐怕都会被打乱。” 他说得一本正经,丘万戴当然也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于是只好说道:“那倒也不至于,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们担心太多了,”主要是,他这张脸又不是什么芙蓉面柳叶眉的绝世美人脸,不是他自己没自信,他自己知道,这张脸要是丢在人群里,大概晃一下就不记得了,更妄论他夏宁汝都没见过呢。 6小凤嘴角扯了扯,泄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心想若是你真与他见过面,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很快这抹牵强的笑容就被他压下,只道:“总归是那句,有备无患。” “他还带着他的幼子夏勤。” “那就应该没错,这人视子如命,到哪儿都喜欢带着去。” 连6小凤都这么说,丘万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这人不是有恋子癖吧? 6小凤见丘万戴的神色古怪,连忙道:“你也别多想,这人能躲就躲,总之别正面碰上,要是这一次没出什么事,我们还得准备下一次的计划。” 丘万戴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方才他一开口就被6小凤打岔了,这时候他才想起之前西门吹雪的嘱托:“6兄,司空摘星在附近么?” “你想找他帮忙易容?” 丘万戴点了点头,“西门吹雪说伪装起来会比较奏效。” 6小凤当下就明白了西门吹雪的心思,不过这会儿要找起司空摘星倒是有点为难,“他这个人一向神出鬼没,不过那里有好玩的他就喜欢凑热闹,所以我想这次老庄主的寿宴,他应该也会蹭着进来。” 丘万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若是你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就去找他,不知道也没关系,今天晚上我们出去看看这里的布置,对了,你到这里来了以后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状况?” “有些门派的掌门已经到了。”6小凤想起了一个人,“你们掌门,还有你的木道人师伯都来了。” “咦?”丘万戴睁大了眼睛,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应该直接到琴夕山庄来的吧? “他们就住在这里的附近。” 丘万戴“咳”的一声,红着脸说道:“幸亏我家师傅没有来。” 6小凤怔了怔,“你若是不放心就去看看。” 丘万戴当然不放心,若是只有他家掌门在,或者只有木道人在,恐怕他还没有这么担心,但这两人一起来了,那么联想起幽灵山庄那会儿木道人干掉石雁的事实,说不定木道人就来一招借刀杀人。 “万戴,你怎么了?”6小凤见丘万戴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挥着手在小道士的面前晃了晃,总算把他的神给拉了回来,“对了,你潜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状况?或者可疑的人?” 丘万戴摇了摇头,“除了看着很多人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由于琴夕山庄的面积不小,他们现在才两个人,所以只好分头行事,就在两人开始分配任务的时候,窗户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人迅速的翻了进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了窗。 “哎呀呀,6小凤,”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真是多日不见的司空摘星,“我们分别不过就是一会儿,你就已经抛弃了我和花满楼,私下里会这个小情郎啊,怎么样,我没有阻断你们的郎情妾意呗?” 丘万戴:“……” 鉴于他之后还有求于这位口没遮拦之辈,丘万戴自然不好发火,6小凤没好气的说道:“这话你说给西门吹雪停试试。” 司空摘星莫名其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又扯上西门吹雪了?” 6小凤指了指丘万戴道:“你问他。” 丘万戴:“……”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6小凤,又看了一眼看起来似乎有点脸红的丘万戴,兴致盎然的道:“哎呀呀,6小凤看来你也没有胡说八道吧?” 丘万戴默默在自己心里压火,赶紧作出一脸小天真无辜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嗯,他一点都没听明白。 说着他又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眼睛,“西门吹雪怎么了?” 司空摘星不知道他是整糊涂还是装糊涂,一时也有点被他蒙住了,于是又大大咧咧道:“不就是你和……” 6小凤赶紧捂住了他那张嘴,“我们的重点不在这里,万戴,你不是要让他给你易容吗?要使唤他就感激的,别耽误了时间。” 丘万戴扒开了6小凤的手,赶紧朝着司空摘星问道:“你易容工具带了没,随便给我换张脸。” 司空摘星摸了摸下巴,玩味道:“怎么觉得我脱离了你们不过几日,你们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会是有大事发生了吧?” 6小凤把他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话,最后又说道:“我们现在不过是有备无患,你赶紧的给他弄一弄脸,”他想了想,司空摘星虽然也算是一侠盗,但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也没少干,而且司空摘星的轻功天下第一,这人恐怕是比他们两个更能找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事物,这颗棋子分明是好用又划算,他不用才真是傻子。 于是6小凤就趁着司空摘星给丘万戴易容的时候,把他们的计划又重新分布了一遍,越听越不对劲的司空摘星的手顿了顿,囧囧有神的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不会是我也要上吧?”他明明是来找6小凤玩儿的,怎么就搅合上这趟浑水呢,如此还不如找别的什么去玩啊! 6小凤一脸孺子可教的拍拍司空摘星的肩膀,随口道:“有什么情况就赶紧逃,别乱来。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司空摘星本来听到什么极乐门就心生退意,又看着6小凤还给他下派任务,自然就更为抗拒了,没想到6小凤还说让他有事儿就赶紧逃,这不是把他推入火坑的前奏么? 丘万戴闭着眼睛正在练气呢,听6小凤和司空摘星这么一说,又加了一句:“师伯与掌门的武功都比我好,如果可以我就不跟他们两条线,我负责明天所用的器皿以及器具如何?” 6小凤早就听说过丘万戴不能入厨房的宏伟事迹,当然就觉得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司空摘星的轻功最好,最适合就是潜伏在这些门派的大人物身边,至于他就进厨房查看,这么一来大家的分工也就明确了下来。 丘万戴第一次易容总觉得有点不习惯,好像挂着一张厚厚的纸一般,司空摘星又在他的脸上不停的描来描去,他只好不停的催出司空摘星要快点,别耽搁了他们的时间。 丘万戴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传说中的易容术果然犀利,他就这么一站,再换个发型,整一个小厮样子就出来了,看起来还有点憨厚,一看就是随便忽略过去的面容。 ——传说中比路人甲还路人甲。 “很好,”6小凤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一个时辰以后回来这里集合,各自说说自己的发现,若是一个时辰后我们其中有人没有回来,那么再宽限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还是没回来的话,我们会立刻去找人,”他分别看了看司空摘星与丘万戴,严肃道:“不要逞能,就算打草惊蛇,也要留得青山在。” 他们三个当中,其实司空摘星是最为危险的,因为他必须面对人,至于丘万戴这边的话,最危险的就是检查出那些器具有没有带着毒素,6小凤拿出西门吹雪给他准备的百毒丹,丘万戴摆摆手:“西门吹雪给了我一瓶,你和司空摘星吃就是了。” 6小凤呢不疑有他,倒出了两颗药丸吞下,“若是可能你把熏炉里的东西弄清楚,若是不认识,我们回来再讨论。” 丘万戴“嗯”了一声,“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其实他的轻功也很不错,金九龄未必能比得上他,而西门吹雪也不过与他打了个平手,不过他平常被西门吹雪保护得这么好,也怪不得6小凤这么看他。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司空摘星这时候显然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苦着脸点点头,“你们两个才要小心呢。” 希望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可是这事儿还真的有点麻烦,因为司空摘星去查看武当那两位的时候,在木道人那儿扑了个空,却是发现了有人偷偷摸摸的进了木道人的卧房里。 看起来还真的有点麻烦了。 那人蒙着脸,司空摘星还真的没能看出来那人是谁。 86第86章 司空摘星在外头潜伏了好一会儿,等这人离开以后进去看看这人究竟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他倒是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出来的意思,他寻思着石雁的屋子就在隔壁,便想先顺道去看看那边的情况,等他偷偷潜到了石雁的屋子外头的时候,却发现木道人也在。 此时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小,他也不离得太近,不过能与武当掌门商量的事,总不会是要挑事的,所以这不在司空摘星的关注点上,等他准备动下一步的时候,木道人忽然起身告辞了,于是司空摘星这下也算是出师未捷,只好又等着木道人离开。 等这人离开以后,司空摘星也不在石雁的屋顶上待着了,直接又在特别受6小凤关注的人的屋顶逛了两圈,没能发现什么异状后,他又冒险回到了木道人那儿盯着,只见这人没有什么异状,似乎连有人进过屋也不知晓。 他这一瞎逛,又给废了两个时辰,喝了一晚上的冷风,回去的时候6小凤和丘万戴已经笑眯眯在一大桌子美食面前喝着热汤等着他回来。 司空摘星不疑有他的一屁股坐下,高高兴兴的拿过了6小凤递给他的一碗热汤一口灌下。 话说6小凤的任务是厨房检查食物,他这一检查还顺带去了厨子和外来帮手的人的临时住房里溜达了一圈,至于丘万戴更是直接吧器皿房里的器皿更搬出来了一套,正好能给6小凤带回来的一堆食物摆个盘,不过谁也没动。 “你偷回来了不是确认没毒的吗?”丘万戴不算太饿,而且桌面上拿回来的几乎都是荤食,显然不是给他吃的,但6小凤自己却也没动手,看他样子也不像是要等司空摘星回来再吃的模样,于是便试探着问道。 6小凤摸了摸胡子,“我刚才还找到了几包药粉,你光凭这点儿,能看出来这药粉的效果吗?” 这当然不是他的强项,丘万戴摇了摇头,“要是西门吹雪在可能就能看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自力更生了。” 丘万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他不动,6小凤也不动,只是问道:“你那儿有解药吧?” “应该有。”如果是左右医圣丢失的那份药方子,他的确是有,如果不是那就坏菜了,“但你不是给司空摘星吃了解毒丹吗?” 6小凤摸了摸鼻子,道:“西门吹雪临行前说过,他的解毒丹一般的毒都没问题,万一还是碰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毒药,恐怕就没有作用。”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丘万戴见6小凤没有打算算计自己,他也就对6小凤宰自己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那儿有什么发现?” 丘万戴在器皿上没能发现什么,只是发现所有的器皿都是湿漉漉的还没干。 以他的体质,就算拿这些碗来装什么他也没半点反应,想来想去当然只能带回来给6小凤看看,没想到一回来就看着6小凤把他拿回来的食物装在盘碟碗里了。 他想了想把自己晃荡一圈的事情说了,不过他不仅带回了碗碟,还带回了琴夕山庄的熏香料,他还很小心的把用完的香薰灰与新鲜的香薰料给分开装了。 6小凤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灰烬与新鲜的香薰料,又狠狠的嗅了几口,“有点不对,”他皱着眉头,“这以前用的和现在用的有点不对?” 丘万戴不解的看着他,“都没烧成灰烬你怎么知道?” 6小凤指了指新鲜的那对料子,“这里面有甘草的味道,”他又拿了那抹灰烬,“这个却没有,所以肯定是换过了新的。” “混了甘草有什么用?”丘万戴当然是知道甘草的,先不说这种草药的味道有点冲,在他以前的那个世界,还是有甘草做的压缩药品,可是这玩意儿除了治病也没什么作用吧。 6小凤也不是什么医师,对于医药方面定多就是一把小能手,但草药类他知晓的不多,但甘草无毒这一点倒是确认的。 丘万戴也想不通,只好说道:“虽然是这种节骨眼上换上的,但这熏香看起来倒没什么问题,不会是他们为了迎接老庄主的寿宴特意换的吧?”想想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6小凤拍了拍手里的灰,拿起一旁的蜡烛准备点燃了试试,丘万戴下意识的阻止了他,“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你没有闻出来呢?还是不要在屋子里点吧?” 6小凤挥了挥手,“就算熏香里有毒,还有西门吹雪给的解毒丹,就算点了也应当没关系。” 丘万戴当然不好吐槽其实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关键的是在你,可他身上的秘密却并不打算让6小凤知道了。 算了反正6小凤倒下了还有他,总不会让6小凤毒发身亡的,这么寻思着,丘万戴也就放开了自己的手。 6小凤还在一旁尽职的安抚道:“没事,你要是怕就再吃一颗西门吹雪的解毒丹。” 丘万戴:“……” “那我点了啊?”6小凤见他不动,只好提醒道。 “你点吧。” 这熏香炉子是点起来了,这微微的花香木香混着星星点点的甘草气儿,倒还真的意外的挺好闻的,6小凤又狠狠的吸了几口,却觉得脑子越发爽利起来,怎么看都是提醒神的好物。 “所以这玩意儿没用吧。”6小凤小心的把熏香炉子给灭了,准备等明天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来找个机会让两人看看,“那我们还是等司空摘星回来吧。” 大概是司空摘星的任务真的比他俩还繁重的多,两人在等香薰炉子的味儿散了以后,又等了司空摘星好一会儿,这才把人给等了回来。 本来就是晚秋初冬刚下雪的天气,司空摘星口吐白气的回来,一口就灌下了。 然后,刚才不过出师未捷的司空摘星这下是真的“身先死”了。 司空摘星这回千防万防,最后却是家贼难防。 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其实吧,也不冤。 看着倒下了的司空摘星,丘万戴眼观鼻,鼻观心,等6小凤将司空摘星的脉象探了一遍,具体的症状一描绘,丘万戴还真的找出了相对应的那瓶药,6小凤给司空摘星捣碎了融化在水里给他灌了下去,回头还一把点了司空摘星的哑穴。 于是等司空摘星醒来的时候看着笑眯眯的6小凤和垂着眸装着一脸无辜的丘万戴,气得指着6小凤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接着才发现6小凤的损招。 6小凤的独门点穴功夫他是解不了,司空摘星以前就一直觊觎着6小凤的这一手等他教自己呢,6小凤却死活不教他,这下又栽了。 等6小凤跟司空摘星一面倒的谈判好,好不容易给他解了哑穴,司空摘星的脸都已经憋红了。 “你个混账,气死我了!”司空摘星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过好在刚才已经跟6小凤谈判过了,所以他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搞什么?敢拿我试毒,你们就不怕毒死我,我这边的情报你们也到不了手?”旋即他又想起了他刚才明明吃过了西门吹雪的解毒丹,于是他又怪起了西门吹雪的半吊子医术。 丘万戴当然有点不服气,不过毕竟是他和6小凤联手阴了司空摘星,这会儿他也心虚了,所以就由着脸红脖子粗的司空摘星指着他们骂鼻子。 好像怪也只能怪司空摘星回来的最晚了,毕竟如果是他最晚回来,估计遭到“毒手”的就是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骂了好一会儿的6小凤苦笑道:“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们究竟想用什么毒药了。” 司空摘星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手上的瓷碗,恨不得直接砸他一个落地开花富贵荣华,6小凤又连忙夹了一块烧鸡给司空摘星,耐心的哄道:“别气了,这折腾了一个晚上,吃点肉补补?” 司空摘星这会儿哪里还敢吃,忙瞪着6小凤和丘万戴:“你们怎么不吃?” 丘万戴反瞪了回去,“我吃素。” 6小凤倒是直接夹起了一块肉往嘴巴塞进去,咂巴咂巴的吃得可香了。 司空摘星还是瞪着他,6小凤也就不管他了,直到他把盘子里的东西消灭了近三分之一,司空摘星才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没毒?” 6小凤横了他一眼,“要不你跟万戴一样吃水果,总归也是能填填肚子。” 丘万戴递了一个水果给司空摘星,司空摘星这时候挥了挥手,终于忍不住夹起菜来,一边吃还一边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两人。 “你说有人进我师伯的房里,还蒙着脸,是不是极乐门的那群黑衣人啊?”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夜行衣不都一个样吗?” 有道理! “可是他们进我师伯的屋子是怎么回事?” “反正你师伯看起来倒也没有察觉。” 丘万戴还有点不放心,“你确定你没有被他发现吗?” 司空摘星没好气道:“你说呢?”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我这师伯这人警觉心高,武功也高,要是他真发现了你……” “他才不会放过我呢。”司空摘星摆了摆手,“我的轻功天下第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要么就是有人陷害他……”6小凤摸了摸小胡子。 司空摘星接口道:“要么就是他们在跟他接头。” 87第87章 因为这两人的推测,丘万戴的脑海里就翻腾着这两句话了,如果有人在跟木道人接头,那么木道人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他们所检查出的这些结果?若是如此,他们只要稍作准备就能防范于未然。 可如果木道人是被人陷害的呢?尽管按照木道人本来就是一个boss这一点看来,这个几率看起来并不高,但如果他真的被人陷害,他该怎么做呢? 丘万戴觉得其实那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正好省了他去花时间找他叛出师门的证据,最好能一击即中,这样以后也不用浪费时间去跟木道人折腾周旋。 6小凤和司空摘星说完以后就没有再去分析木道人其人,主要是他们觉得木道人肯定不是这事儿的重点,重点就在于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就这么想一想,这天也就亮了,外面隐隐约约有人在做各种准备的声响,6小凤难得早起,又把他与司空摘星给叫起来开小会。 “我昨天吩咐了,只要不到时间都不用来打扰我,午时寿宴才会开始,所以我们有一早的时间做准备。” 司空摘星不解的问道:“你打算一直待在房间里?” “当然不是,我只是给我们争取多一些时间,待会等花满楼也来了,我会找时间去跟他街头吧,”他想了想,“万戴,你留在屋子里等着,让猴精出去探路,比起他来,你对西门吹雪拿来的药比较熟悉,最好事先就把这些解药化了水,到时候要朕出了问题,我们也好心动。对了,等我‘真的’起床以后,你就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吧。” 丘万戴点了点头,承诺道:“放心,包在我的身上。” 司空摘星嚷嚷道:“怎么不是我留在房里?” 丘万戴无所谓道:“我出去探一探也是可以的,反正就是将药化水,也不难。” 司空摘星狐疑的看了看的表情,心想这小孩儿看起来呆归呆,却也是个贼坏贼坏的主儿,昨天装得一脸无辜还与6小凤顺手把自己给坑了,他这么一想,越发不敢相信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我就这么说一说,你还是留在屋子里化药吧。” 6小凤忽然问道:“若是将这些药化入水里煮茶,药性会不会有影响?” 丘万戴差点脱口而出“这我哪儿知道”,他的确不知道,毕竟这药是西门吹雪做的,其实本来药丸儿化了水可能就会影响药效了,要是再煮了茶,若是茶里有什么能解了药性,那可麻烦了。 6小凤有点为难,但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了药性而不被逼人发现,那也似乎只有这样的方法,“好吧,你先化掉吧,等会等西门吹雪来了我再问问,等确认了以后才去看看应该怎么做。” 6小凤又拿出了解毒丹,然后放在司空摘星的面前让他再吃一颗,昨天被坑了的司空摘星一边抱怨这药没用,一边不情不愿的吞了下去,丘万戴也装模作样的拿出了身上的药罐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你那儿还有么,没有我这儿还有一瓶。” 6小凤摆了摆手:“不需要,我这儿足够了,猴精一向独善其身,估计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用到,花满楼那儿也有,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他们现在一切行动得听6小凤指挥,西门吹雪因为遇到了夏宁汝所以肯定得来,就怕对方认出了自己,而花满楼本身也做好了准备,有的时候成败的关键可能就在于这么一两个人,而且这三个人联手,还有贼得跟猴精一般的司空摘星做接应,那么恐怕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他们。 对于丘万戴来说,他对于这几人的信任其实都是盲目,不过他的确对他们都充满了信心。 “好了,大家都小心一点,虽然敌明我暗,但万一他们还有后招,你与猴精可能就要多担待一些。” 丘万戴点了点头,就算最后真的出问题,他还有杀手锏,若是迫不得已,他可能真的会用。 这一早上丘万戴就在6小凤的屋里化药丸了,6小凤和司空摘星就在那小窗来来回回的做准备。 果然是因为6小凤事先吩咐好了,所以这两个时辰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直到6小凤发现了花满楼来了,这才装模作样的起床,而他则把已经化好的药水放在了6小凤的床底下,接着跳窗而出。 丘万戴其实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属性,他特别容易被人抓壮丁,这次他还长着一张小厮的脸,身上又换上了琴夕山庄的粗布衣,结果他还没在回廊里走了两步,就被人抓着去了布置寿宴的现场,那人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给他随便的喂来喂去。 丘万戴本来打算看明了情况就走人,他本来想借着尿遁溜走,哪知人家盯得老紧,死活不让他去茅房方便,等他终于忙完了,时间也接近午时了,他们一群人也撤了下来,他故意落在了后面,然后绕道了山庄的后花园里。 昨天西门吹雪给他花了一张简易地图他记在了脑子里,这会儿宾客都在前院,后花园里极少人,他要走的路线就是从后花园的南侧绕过假山旁边的小路,走到厢房去,本来这条路还是极为安全的,只要小心的躲着人,基本不会被人捉住,坏就坏在当他走到了假山附近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把他扯了进去,在极为昏暗的光线下,那人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这声音极为陌生,他从来没有听过。 这人要么就是将他认错人了,要么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就在丘万戴还在考虑到底是将计就计还是挣扎一下的,那人就道:“放心,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然后,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了一条帕子捂在了他的嘴鼻上。 丘万戴呆了呆,不过还是立即配合了这位仁兄的原定计划——装晕,不过当这人一把把他像扛米袋一样起来,颠得他早饭都差点吐出来的时候,丘万戴差点没直接给这位仁兄点了个穴,算是交换了一个位置。 那人话不多,一路沉默的朝着厢房走,丘万戴趁着这人看不见自己表情的时候,赶紧睁开眼睛认路,却发现这货根本就是把他带到了木道人的房间外头。 那人把他放在了树木从中把他掩蔽起来,接着自己就跑到了木道人的房间里,很快这人又跑了回来,再一次把昏迷了的丘万戴给架了起来。 等那人进了屋,把门都关上了,丘万戴才光明正大的睁开眼睛看着木道人的房间。 那人从床底摸出了一捆麻绳,似乎想把他给绑起来,丘万戴就这么一直坐在地上也不动,等着这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你没昏?”那人略微吃惊,但是却也没有惊慌之色,“本来想让你死得舒舒服服一点,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那人伸手另外一只手准备点丘万戴身上的穴道,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把匕首。 “你想做什么?”丘万戴压低声音问道。 “杀了你。” 丘万戴:“……” 看来他是没法在这人的嘴巴里撬出什么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了,如果他们是有别人在外头接应,那么将这人留在木道人房间也算完成了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了吧? 这么想的,丘万戴还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现在给我装傻?”那人冷笑道,“还装得挺像,不过你还是准时来了,算你倒霉,也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这人朝着丘万戴扑来,他一躲直接移步到了这人的后背,也不跟他玩什么花招,顺手就在这人的脖子上狠狠劈了一记手刀,怕这人不够,还顺带给了他腰间一脚卸了他的力气。 “真不知道谁倒霉。”丘万戴把人五花大绑,一脚就踹进了木道人的床底。 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6小凤他们。 6小凤的房间就在隔壁,可是此时6小凤和司空摘星都不在,丘万戴也仗着自己这身粗布衣就往前院赶去准备找人,可是他找了两圈都没能见着人,最后却发现6小凤陪着花家在陪着琴夕山庄的老庄主,还有一个司空摘星,但这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丘万戴找得都快断气了都没找到人,丘万戴想起了西门吹雪说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就会上来了,看来还是找西门吹雪靠谱。 丘万戴趁着没人从围墙跳了出去,准备在进庄那条大路的旁边的小路上等西门吹雪,这条路树木成林,不过现在枝头上都是雪,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倒是有点显眼,可是树底下他也没能找到什么好地方躲起来了,于是他就找了一个视野开阔,又比较隐蔽的树枝藏了起来。 西门吹雪果然是这个时间点准备进庄,他来的时候,丘万戴一眼就看见了西门吹雪,他本来想直接去找人,却没想到就在西门吹雪身边居然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他离着有点远,看不大清楚那两人是谁,可是西门吹雪身边除了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了,他也没听说过西门吹雪身边的朋友有了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等这一行三人走近了,丘万戴也没见西门吹雪把两人甩开,既然那一大一小一直跟着西门吹雪,他也不能直接出去了,看来只好再找时机。 88第88章 丘万戴为了不让下面的人发现自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但他这一整,却让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西门吹雪身边的那两人。 有点眼熟。 丘万戴呆了呆,却愣是没弄清楚他到底是哪里见过他。还有那只小的,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对父子,认识了西门吹雪几个月,甚至也跟他有了某种亲密的关系,他还没见过这对复制,可他再仔细一看,西门吹雪的表情冷淡而疏离,怎么看都一副不耐烦的表现——他这几个月跟西门吹雪几乎日日夜夜都相处在一起,这一点眼里他爱是有的。 西门吹雪的心情很不爽,他本来独自一人前往琴夕山庄,没想到中途还被人拦住了,而拦住他的人,居然就是夏宁汝。 夏宁汝带着夏勤截着他的时候,直接表明了身份,又说自己不认识到琴夕山庄的路,请西门吹雪带他前往,温和有礼在街上搭话的谦恭模样让西门吹雪连甩袖子拒绝都没办法,这人还一直找他搭话,无论他应不应声,这人还自说自话的好像跟他很熟。 有完没完?西门吹雪脸有点黑。 这人如果知道他是谁,才故意上前来搭话的?虽然听他的语气好像只是随便搭话的,但显然这人是另有目的,如果这次行动的策划人,那他带着他儿子跟他在这里闲话家常? 之前西门吹雪虽然是带着他走,但他的确是心存探一探这人念头,现在走了大半路程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西门吹雪自认修炼还不到家,肯定无法从中探出些什么来。 也因此他现下就想把这人给甩了,因为他安排了一个人在山庄前的一个小亭子等着他。 算了,那人不带也罢,反正他本身就是给丘万戴打掩护的,现在他去前面的亭子接人,那么就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带着夏宁汝父子从另外一条路绕了过去。 等在树上的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绕了另外一条路心里还觉得奇怪,不过两条路差不多近,时间还够,也不差那么一丝半会儿。 但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丘万戴死活没想明白,他见过的人还真不算多,但有这样气度的人就更少了,西门吹雪的气质本来就偏冷,那一大一小站在他的身旁还丝毫不逊色,而且那个小的还完全不被西门吹雪身上的寒气影响,这倒是让他有点佩服。 算了,西门吹雪反正是截不到了,他还是赶紧回去琴夕山庄看看有没有人能接应上。 话说丘万戴还算是幸运,一会去就在门边上找到了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把他压在一旁,说看到6小凤给他的名单上的几个人嘀嘀咕咕有一阵子了,不过因为离得远了,他也没能挺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反正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聚在一起了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司空摘星耸了耸肩,“而且他们也都自成一国,根本就没人上去看看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对了,你的师伯也在。” 木道人也在?丘万戴听得糊涂,只好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挺他说把人给扔在了木道人的床底下,司空摘星囧囧有神的道:“你不会把人给杀了吧?” 丘万戴横了他一眼,“小道需要么?” 司空摘星看了他凶神恶煞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我就开个玩笑缓解气氛。” 丘万戴“哼”了一声,问道:“你说奇不奇怪,有人想把人人在木道人的床下,还想把人给杀了,这不是准备陷害他吗?可是他们现在凑在一块了,那又是想怎么样?” 司空摘星摊了摊手:“说不定他们是瞒着木道人行动,然后把木道人好推出去当替死鬼。” 丘万戴呆了呆,心里叫了一声“好”,“那其他人就这么揭过了?他们不怕木道人反水?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个出了问题,其他人呢?” “呃,或许是上面的人行动,他们都不知道?”司空摘星非常不负责任的猜测道。 “你看他们的神色,也不像是要窝里反啊。” 司空摘星:“……” 得了,总归是有事要发生,他们猜来猜去,倒不若赶紧与其他人联系上,好把这些人要做什么弄出什么幺蛾子告诉他们。 司空摘星知道花满楼与6小凤正在正厅做陪客,他的意思就是去找西门吹雪。 “对了,我刚才出去了一趟……”他话音未落,就听司空摘星说道:“怪不得看你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有雪屑。” “少废话。”丘万戴挥了挥手,“西门吹雪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 “咦?”司空摘星惊讶道,“你都在这了,他还能跟谁?” 丘万戴眯着眼睛道:“一对父子……”等等,卧槽,那不是……“夏宁汝吧?” 一大一小,正好符合那天他在成衣铺子看到的那一对父子的身形,所以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说谁?”司空摘星掏了掏耳朵。 “我说,夏宁汝。”丘万戴一字一句说道。 司空摘星当然不太相信:“你是不是看错了?” 丘万戴轻咳了一声:“我的确是没有看过夏宁汝的长相,但是如果真是他们的话,身形看起来倒是挺符合的,我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好像有点眼熟,可我也能确定我的确没见过这两人。” 司空摘星头大了:“不管了,他们总不会一直跟着西门吹雪吧,”如果不熟的话,“等西门吹雪落单了,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丘万戴一想也是,“你不觉得奇怪么?夏宁汝怎么会跟西门吹雪一起过来的?” 司空摘星没好气道:“你都不知道了,我哪能知道啊。” 丘万戴:“……” 算了,换个话题,“我放在床底的水你拿了吗?”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你去找西门吹雪吧,我去把那些水拿来,我们就在……” “你就在房间里等我们好了。”丘万戴还怕司空摘星遇到了什么人,他虽然吃了解毒丹,但还是没有像他这样完全百毒不侵,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这些水岂不是白弄了? 好不容易等西门吹雪进了山庄落单了,丘万戴这才偷偷摸摸的跟在了西门吹雪的后面,准备找个没人处把他拉走,等他走到了一个没人处,西门吹雪事先把他揪了出来。 “这你都能认出我?”丘万戴摸了摸自己被揉了的脑袋处。 西门吹雪低声道:“你的身形与步法都不难认。” 丘万戴睁大眼睛道:“那你之前有发现我在路上等你了吗?”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声音忽然有点眼熟:“在哪儿?” 那就好,丘万戴松了一口气,以西门吹雪的武功都发现不了他,那夏宁汝应该也不能。 “你身边的那对父子是不是夏宁汝和夏勤?” 西门吹雪的心一紧,因为丘万戴的脸没有多少表情,所以他也看不大出来丘万戴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看来只能按兵不动了。 “我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他说他一来参加寿宴。” “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这不寻常啊,难道夏宁汝就是那种明明是亲手犯了罪还得回头看犯罪现场的变态?“他来做什么?” 西门吹雪听丘万戴的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他一路说了很多话,但也只是说了当年他与琴夕山庄的老庄主有点交情。” 丘万戴呆了呆:“不会连琴夕山庄的老庄主也参与了吧?” 西门吹雪:“……” 不无可能,但谁会选寿宴这一天,红事变白事,就算是为了保家卫国也不能这么干吧? “这人真奇怪。”丘万戴下了结论,他越想越觉得这人很可能就是那种变态类型的人,“而且我觉得他很眼熟。” 西门吹雪:“……” “我总觉得我见过他,但是想不起在哪里了。”他顿了顿,“算了,我们昨天找出了他们想要下毒的药,我也把他们化成了水,6小凤想把他们烧成茶水,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直接灌进热茶里,应该没问题。”虽然会受点影响,但药性应当还在。 西门吹雪一进房间就看着司空摘星撅着屁股趴在床底捣鼓什么,听得人进来还直接滚进了床底。 丘万戴敲了敲床板,“出来吧?” 等司空摘星出来,丘万戴与他一起说了昨天晚上的发现以及今早遇到的事情,两人的话说完了,西门吹雪沉声道:“司空,你去把厨房的菜单拿出来我看看。” “我去吧?”丘万戴举手。 “你别去厨房。”西门吹雪想也不想说道。 司空摘星不解的问道:“你觉得他们的餐单有问题?” “熏香有问题。”西门吹雪也不含糊,“我闻到有甘草的味道。” 司空摘星见他不像开玩笑,赶紧去厨房,顺带带着解毒水去茶水间晃了一圈。。 “甘草有什么问题吗?”司空摘星还没回来的时候,丘万戴不解的问道 “甘草与有些东西想冲,我只想确定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是那句话,有备无患。 甘草混合其他东西,搞不好比起他们手里的毒更毒,丘万戴细思恐极,拍了拍胸口觉得幸好这时候有西门吹雪在。 打有准备的仗,总比没有准备的仗来得要好,现在就等最后的结果了。 89第89章 司空摘星带回来的菜单不太乐观,里面的确有与甘草相冲的食物,据西门吹雪所说食物相冲的作用并不算太大,或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连环毒素在等着他们。 丘万戴囧囧有神的看着一脸捉急的司空摘星,心想他们不会打算真的血洗琴夕山庄什么的吧? 所以至少他们现在能解掉一种毒算一种毒。 丘万戴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比较方便,“你说,你能不能把剩余的熏香料子给偷来?” “你当我偷王之王是浪得虚名吗?可是现在到处都点了这种熏香,就算我把剩余的都偷来,你觉得他们不会受到影响吗?” “熏香对室内的影响要大些,”毕竟这玩意儿一到户外就会散去,“要么就把室内的熏香炉全部撤掉,要么就将所有的鲤鱼给倒掉。” 司空摘星用一种“你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的目光看着丘万戴:“你知道内宴外席还有外头的流水宴席总共多少桌吗?所有的菜单都是一样的,就算没有百条,七八十条总是有的,你觉得他们会没有备用的吗?” 丘万戴讪讪的低下头,“那就看有没有解药了。”说完他偷偷扯了扯西门吹雪的衣摆。 西门吹雪虽然冷着脸,但丘万戴的举动倒是让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几分。 “有。”但因为事先不知道他们还会留多一手,他们几个人除了司空摘星以外所带的解药,不一定能够让内席所有人都解毒,“吃了解毒丹没有?”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实际对着的人只有司空摘星,可司空摘星一听到解毒丹,眼睛里也带上了几分哀怨。 丘万戴也想起了6小凤昨天晚上坑爹的行为,只好轻咳了一声,正色对司空摘星说道:“这事你想办法通知6小凤,其他的我和西门兄想办法就是了。” “他们都吃了解毒丹,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花满楼有没有对花家的人暗示过。”现在江湖上有点地位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的位置一般都被安排在厅里,正如司空摘星所说,他们没有办法把鲤鱼与甘草分开,那么只能想办法解毒了,他还想说些什么,西门吹雪忽然把他拉到一边,压着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旁低声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用自己的血。” 丘万戴呆了呆,果断没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事情应该不会到那地步才对。 “答应我。”西门吹雪又道。 他看着这人目光深处,慢慢的点了点头。 其实即使西门吹雪不叮嘱他,从小就习惯性掩藏自己的丘万戴也不会轻易的把血献出去,而且是在场面这么瞩目盛大的情况下,他要是敢暴露才怪。 “放心。”西门吹雪低声道。 说完,西门吹雪就离开了。 “你们刚才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碰巧看到还没离开的司空摘星。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这不是在等你们的结果吗?” 丘万戴丢了一瓶解毒丹给他,“拿好了,现在只有我们躲在暗处,任务很重。” 司空摘星:“……” 此刻外头已张灯结彩、大排筵席,虽然不是夜晚,但红彤彤的灯笼看起来特别的喜气,琴夕山庄的人为了寿宴还特地布置了一下花园,方才还看起来相当宽敞的院子挤满了圆桌,放眼望去红红绿绿的好不热闹,外头有许多仆役正在不停的忙碌着,主家与贵宾席则在前厅,而在山庄外还有流水宴席,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坐在席上等着开宴。 这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这次琴夕山庄为了老庄主的八十大寿果然下足了本,还将场面闹得要多大有多大,根本就是给了许多人可趁之机。 虽然他们还不清楚这些人具体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可是既然他们已经暴露出了这么多的计划,没理由他们会栽。 抱着这样的信念,丘万戴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赶赴战场,不,是躲在暗处随时准备救援。 寿宴约摸还有半个时辰正式开席,现在的宾客基本都到齐了,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往这里头涌给老庄主单独祝寿,司空摘星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接近6小凤,接着把之前发生了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6小凤。 6小凤的眉头越皱越紧,但直到司空摘星问他怎么想的时候,6小凤也没能整理出对方的全盘计划。 极乐门的特点很明显,就是喜欢人多欺负人少,他们有能之人都躲在暗处,没有能力的就当肉垫被挡在前头,如果流水宴上有许多是极乐门的人,那么他们的处境就不大好,特别是如果所有的宾客都喝下了有毒的茶水吃过下了毒的食物而丧失了战斗力,就算来个厨师一刀一个菜瓜都能把他们砍成一片片的,更别说还稍微有点武功底子的极乐门众人。 在这一点上,他能做得不多,不过在他听到丘万戴把人绑在木道人的床底下的时候,6小凤发表了一句评论:“看来木道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事的替死鬼。” “他师侄都不担心,你也别想太多,总归是人家武当的门内事。”司空摘星满不在乎的说道。 “嗯,我们关注其他的,”他指了指自己锁在的方位,又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作为指了指,“剩余的两个角落你与万戴一人一个。” 在选好了自己的位置以后,丘万戴就安心的趴在了屋顶一个凹陷的隐蔽处,扒开一块瓦片小心翼翼的往下开。 之前他吃得有点多,现在看着下面的大鱼大肉有点反胃,在他看来,古代的寿宴没有现代的宴席热闹,但是由于环境看起来特别的古色古香,所以也别有一番滋味。 6小凤与花满楼一桌,而西门吹雪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安排在了与武当派的人同一桌了,不过相隔了几个人,至于那个传说中的夏宁汝,丘万戴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人和他的儿子居然在主桌上。 他还没看完了,旁边忽然一阵风吹来,司空摘星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身边,以几乎耳语的声音唯恐停下不乱道:“坐在主桌上的那对父子和你长得好像。” 主桌上除了琴夕山庄的老庄主与儿子外,只有一对父子,就是夏宁汝与夏勤。 丘万戴定睛一看,总算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没有吧。”他的嘴巴动了动,看起来很是僵硬。 “你的表情不大好看。”司空摘星低声问道,“那人你认识?”还是说有什么关系? 丘万戴努力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我觉得那是你的角度问题,我们毕竟是在上面看,估计是你看错了。” 司空摘星还想说些什么,丘万戴就已经要赶他回去自己的位置了,“下面这么多高手,院子里也有,你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司空摘星狐疑的看了丘万戴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与夏宁汝长得很像? 好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的,可是他两次都是在上方的角度看下去,说不定就是某个角度有点相似。 现在不该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他选这个位置,本身就是想要看木道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了掌门与木道人看向主桌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就是看着夏宁汝的方向,不过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就转回头了低声交谈。 丘万戴竖起了耳朵,居然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他的目光无意识的在这些人身上少来少去的时候,却发现一贯冷着脸的西门吹雪的表情有点细微的变动。 不对,如果西门吹雪也觉得他和夏宁汝长得想象的话,那他应该会告诉自己才对,为什么西门吹雪什么都不说呢? 就在丘万戴胡思乱想之际,下面的宴席也正式开始了,到目前为止对方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宴过了一半,老庄主带着儿子孙子开始到处去敬酒的时候,才明显有些不妥,丘万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司空摘星,发现这人也在看着他。 “没问题。”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担心什么,司空摘星用口型比划道。 他们等了很久,酒席差不多结束之后,也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司空摘星有好几次都跑到他这边来,他每次赶跑这人回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这人都跟一怨妇似的的盯着他,每每害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老庄主回到了,许多人已经趴在了宴席桌上了,面色很红,看起来就像是醉酒了一样。 等等,那不是中毒了么?难道把药放在茶水里没有用? 丘万戴抬头想找司空摘星的位置,却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莫非计划有变?丘万戴也来不及想起他了,只好赶紧继续监视起来,西门吹雪看起来倒是没事,但酒桌上包括花家的人都已经趴倒了一大片。 在院子里的人也有,但是看起来并不多,丘万戴的眼睛扫己方的几个人,确认他们都没事以后,再看了一眼木道人和石雁,石雁看着还清醒着,但木道人已经不行了,可是当他看向主桌的时候,却发现关键人物似乎不见了。 丘万戴赶紧扒开了好几块砖,把视野变得开阔些,但显然也没用,因为夏宁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丘万戴本来想偷偷下去,但不知道怎么的,却忽然觉得身后发毛。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他的脖子一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90第90章 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丘万戴失踪了,场面一度有点混乱,因为寿宴上的酒不少,所以就算有人红着脸倒下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司空摘星趁着别人都没能注意到的时候,去拿了他们一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茶,西门吹雪拿着杯子在厅内转了一圈,把主要的几个战斗力都投喂了解毒丹,其中包括武当掌门石雁。 就在不断有人倒下的同时,有无数穿着下人装的人冲了进来,当然后面还跟着几个宾客企图将看起来醉醺醺的人绑走,之前他们被喂了醒酒茶,这下有人想要把他们抬走,这些已经“酒醒”了的武林高手当然不乐意了,这些下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被逼急了终于集体反抗了起来。 由于大家都是来赴宴的,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带兵器,一开始的形势有点倾斜,但很快6小凤与西门吹雪几人领头控制场面,总算把其中几个头目给制了下来。 这些人的同党顿时发现的情况不对,其中有一人宣布撤离。 而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虽然前厅损毁有点严重,但最大的问题还是琴夕山庄的老庄主年事已高,老人受到了这些人的惊吓,有点扛不住,他却自觉无脸面对在场的人,差点就晕厥在内席里。 当琴夕山庄真正的弟子开始点人的时候,西门吹雪发现了一点不对,在他记忆里,刚才夏宁汝并不在前厅里,但是当宾客都坐好的时候,夏宁汝带着夏勤安静的坐在了主桌里,在低声安慰自己的幼子不要害怕。 西门吹雪疑惑夏宁汝刚才究竟去了哪里,心里却渐渐腾起了一丝不安。 哪里都不对,但他偏偏找不到所谓的关键点。 经过刚才的事情,流水席的人早就散去,而院子里的一些小辈却还是办趴着,不过有琴夕山庄的人在,也算是安置好了。 前厅里的江湖前辈大多已经清醒了过来,有的人似乎也弄不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靠着厅内的一片狼藉的情况,猜测他们干脆改遭遇了一场袭击。 事情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在琴夕山庄安置好了其他人的同时,武林盟主领着各大掌门齐聚琴夕山庄准备开大会调查此事。 夏宁汝先下手为强,告诉老庄主自己的儿子受了惊吓,而且他也非江湖中人,不便参与这次的大会为由告辞。 他捡了一个其余几人都没有空余的时候对老庄主告辞,由于顾虑到他顺宁侯的身份,琴夕山庄的老庄主也不敢让他继续留下来,只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走了。 等6小凤和花满楼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出了琴夕山庄,早就不见了踪影。 6小凤和西门吹雪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拖住了走不了,但有一个人却跟了上去。 司空摘星跟上去的时候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这号关键人物给溜走了,方才他已经问过6小凤这人的身份,这时候这人要走,他自然得跟着。 仗着自己的轻功天下第一,司空摘星的一身追踪本领也算是天下无双的,但等他没跟多远,夏宁汝却忽然在一条三岔路口停了下来。 司空摘星当然没有想过自己的行踪可能会被发现,只当夏宁汝要从三条路当中选一条路走,反正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跟丢了这人,却没想到这人忽然开口说话了:“身后的朋友,若是想一起走,就光明正大的与我一起走,不要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着。” 司空摘星当然不愿出来,他自问自己的轻功可没有这么差,怎么会让这人发现了呢?莫非是别人?这么一想,司空摘星当然觉得很有可能。 “还不愿意出来吗?”夏宁汝的面容沉静,丝毫不见怒气,他走到了司空摘星藏身的树下,沉声问道:“你是想我把你捉下来吗,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 不过说到脸皮厚这一点,司空摘星和6小凤本来就在伯仲之间,他见自己的行踪败露,也就不再躲了,大大咧咧的从树上下来。 “你打扰到我睡觉了。”反正都是在装,索性他就装不认识这位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 “还有你认错人了。” “无妨。”夏宁汝笑道。“那就不打扰兄台睡眠了。” 司空摘星狐疑的看着眼前冷淡如水的夏宁汝,他一贯没心没肺,却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说这人难缠吧,这人却始终不悲不喜,周身气度平和从容,可是当他顺着你说话的时候,你却也能感到一阵从背后冒起了凉意。 司空摘星慢了半拍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这人原来是在警告他。 “好说。”司空摘星道。“你继续赶路吧。” 夏宁汝颔首,然后慢慢的带着夏勤离开。 而在他身后的司空摘星在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却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传说中极乐门的门主?还是那神秘的顺宁侯爷? 因为没有跟上夏宁汝,等他回去的时候,6小凤与西门吹雪也发现夏宁汝不见了。 司空摘星把6小凤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我被夏宁汝发现了,所以也不敢继续跟下去了。” 6小凤当然知道他的本领,“你居然也会被他发现?”怎么可能? “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他的武功太高了?” 6小凤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我觉得有点不对。” 两人正说着,西门吹雪与花满楼一起过来了,西门吹雪也不废话,径自道:“阿戴呢?” 6小凤心一沉。 司空摘星举起手,“夏宁汝是跟着他的儿子两个人一起走的。” 花满楼有点明白过来了:“你们怀疑他抓了万戴?” 西门吹雪道:“他有这么多人,可以让人把阿戴带走。” 6小凤压着蠢蠢欲动的西门吹雪,“我们再找找,阿戴应该有能力自保,或许他只是在哪里没能及时回来。” 司空摘星这时候也不敢当着西门吹雪的面,把刚才夏宁汝抓到他跟踪一事说出来,就怕西门吹雪当场拔剑,血溅琴夕山庄了。 就在西门吹雪他们确定丘万戴真的失踪之际,丘万戴也在黑暗中醒了过来。 他身处在一个光线不大好的房间,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却发现没有束缚,他是被一根针刺晕的,但此时他的头也不同,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这个房间有的陌生,比起琴夕山庄6小凤所住的客房里的布置似乎还要好一些,空间也相对大一些,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倒是能看清楚周身的器具与器形,他的前方有一座屏风,上面隐约可见苍劲有力的瘦竹与题字,他慢慢的走过去,看清了上面的落款—— 夏宁汝。 他被夏宁汝抓住了? 丘万戴心里开始有点紧张,手心也开始冒了汗。 他抹了抹自己的脸,却发现上面的伪装似乎已经被去掉了。 丘万戴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张与夏宁汝长得相当神似的脸。 门,忽然被推开。 丘万戴愣在了当场,有人走进来,在桌子前坐下,慢悠悠的点起了蜡烛。 “你醒了?” 丘万戴一时有点不适应突然亮起的光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不问我抓你来做什么?” 丘万戴皱起了眉头,“你会回答?” 夏宁汝轻笑道:“为什么不?你知道我是谁?” 丘万戴摇了摇头:“你应该抓错人了吧?” 夏宁汝道:“你说呢?” 看来夏宁汝果然是有准备,“那你想要什么?”他身上除了血的秘密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莫非是武功? 丘万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会放我走吧?” “你这招夏勤的不屑用。”夏宁汝哈哈大笑。 丘万戴搔了搔脑袋,“那你究竟抓我来做什么?” 夏宁汝但笑不语,丘万戴有点着急,夏宁汝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与他有什么关系吧? 丘万戴心里清楚自己是穿越来的,但这个秘密却是所有人都不能提及的,甚至包括西门吹雪,因为这种事情别人一听就会觉得你得了失心疯。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只有几岁大,而且很久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穿的,这么说来,这具身体果然有问题。 夏宁汝看着面前面带疑惑的小孩儿,总觉得这个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你想让我放你走?”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丘万戴顿了顿,挣扎道:“我就当没见过你。”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丘万戴摇了摇头:“不像吧。” “说假话会掉大牙的。” 丘万戴:“……” “放心,我也没有对你怎么样。”夏宁汝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把匕首,“我只想你配合我一下。” 丘万戴缩了缩手,把手完全背在了后面,这货不是要滴血认亲吧? “我只需要你一滴血。” 他绝对是贫血派得代表人物,所以可不可以不要? 丘万戴苦逼的看着夏宁汝,“我与你长得像,但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没有验过就知道了。”夏宁汝不为所动的走向丘万戴,“你觉得你可以躲过去?” 丘万戴默默的盯着夏宁汝:“你为什么不趁着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来一下?” 夏宁汝安静的看着他,然后轻声说道:“我想让你亲眼看到。” “可是,滴血认亲根本就没有用吧?” 91第91章 有那么一瞬间,夏宁汝的眼睛眯了眯,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笑意。 “若非有你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什么意思?丘万戴瞪大了眼睛,这人要拿他的血,不是打算滴血认亲的么? 莫非这人知道他的血有别的作用? 但,那怎么可能呢? 丘万戴的脑海里闪过了知情人的名字,除开掌门和师傅,西门吹雪和左右医圣,应当是没人知道才对。 不会是木道人早就知道这消息才把他告诉了这人吧? 如果真有破绽,应当就是当初他救石雁的时候出现的?那时候木道人肯定是借口闭关,若是这人就留在暗处观察他们了,但这么一来,他和师傅后来的计划应该不可能顺利进行才对,还有他与西门吹雪后来的计划…… 所以整件事上,逻辑上也不大能说得通。 想来这人只说要他一滴血,却又不是滴血认亲?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打算把你绑起来严刑拷打。”夏宁汝看着面前的小孩儿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要是我想动,你觉得你能反抗得了吗?” 就在这一刹那,丘万戴甚至感觉到自己被轻易压制住了,这种力量不是他因为对方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使他不得动弹,而是对方那一种凌厉的压倒性的气势。 若是以武力来算,他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甚至轻易的把他打败。 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夏宁汝似笑非笑的再次发动攻击:“西门吹雪早上没有发现你,我发现了。” 丘万戴:“……” “还是自愿吧,就一滴骂我要的不多,”夏宁汝拿起一个莹白光润的瓷杯,对着他晃了晃,“还是自己过来吧。” “你到底要我的血做什么?”这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是想要画梅花吧?” 听到他的胡言乱语,夏宁汝也不恼,嘴里还是那句话:“验过了就知道了。” 假设夏宁汝不知道他血液里的秘密,那么如果他死也不给,反倒是让夏宁汝起疑,主要是一滴血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如果他看起来还那么矫情的话,那么夏宁汝或许就直接暴力取血,还不如相信他只要一滴。 丘万戴痛快的走了过去,慢慢的伸出手,又快速的缩了回来,再次跟他确认道:“你说过只要一滴,不能言而无信。” 夏宁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觉得你有的选择嘛?” 这一刻,丘万戴总觉得对方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撵死他。 “这是诚信问题。”丘万戴认真的看着夏宁汝,“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不是吗?” 夏宁汝对他这种拖延时间的方法病没有多少不耐烦,只是轻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怕疼?” 丘万戴:“……” 丘万戴伸出手,一动不动的瞪着夏宁汝,“说好了只给一滴。” 只不过是轻轻一扎,丘万戴的指尖像是被轻轻刺了一下,夏宁汝看都不看,就将杯子用掌风运到了他的指尖下,接着捏着他的手指头轻轻一压,一滴赤红的血珠吧嗒一下落在了杯子里。 丘万戴想要挣脱这人的禁锢,却没想到这人忽然拉着他的手指,头快速的凑近,探出舌尖在他的手中上一舔。 丘万戴感觉到软滑湿热的触感的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连手指头都忘了抽回来。 显然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当机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丘万戴几乎是反射性的运起了气,一掌朝着面前还在摆弄他的匕首的人扫去。 夏宁汝巍然不动,只是迅速的将杯子拿在了手中。 “小朋友,别冲动。”夏宁汝轻声叹道,“不过就是帮你止血,不要动怒,小心血涌出来,可就不止一滴了。” 卧槽他被一个老男人舔了好吗?被情人舔是情趣,被一个变态舔了,那就是恶心了! 夏宁汝见他憋得青紫,却不发一语的脸,却依旧是淡定从容,“若是我说,你的血有我夏家的味道,如何?” 丘万戴:“……不如何。”老子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只是随便舔了一下,就说他的血里有什么味道,这是骗鬼呢还是骗人呢? 夏宁汝拿过放在一旁的茶壶,往有一滴血的杯子里灌了一点水,轻声说道:“跟着我走。” 丘万戴一点都不想动,难不成这人还能推着他走不成? 夏宁汝将手中的杯子晃了好几下,杯子里的血液不多,这么一晃,几乎就融在了水里,水的颜色也变深了一下,基本就看不出来里面曾经有一滴血。 “来人,把草本带过来。”看着丘万戴不愿起,夏宁汝并没有强迫他。 丘万戴不想被夏宁汝牵着走,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很快丘万戴就知道“草本”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猫,看起来已经有些岁数了,身体肉呼呼的,身上的毛发顺滑,一开就是被好好的养着的,把它带进来的是一个小孩。 就是夏勤。 草本的身体很胖,几乎占了小孩儿的三分之一,还好草本乖乖的缩在了夏勤的怀里,若是这猫儿一挣扎,估计夏勤根本就抱不住。 “你怎么来了?”夏宁汝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让下人带进来就是了。” 夏勤脆生生的叫唤了一声“爹”,然后那双圆眼睛就这么看着一直没抬起头来的丘万戴,“是我自己想进来的。” 他有点好奇的看着面前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心想这究竟是不是爹常说起的哥哥。 如果他有哥哥了,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人疼爱自己? 夏宁汝又拿出了另外一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不知名的药粉,又用水摇匀了,“勤儿,把草本放到桌子上。” 夏勤乖乖的将草本放上去,然后自己则爬上了凳子规规矩矩的坐好。 夏宁汝看了丘万戴一眼,只说了一句:“这是延醉。” 丘万戴心一跳,他当然想垂死挣扎,但事情好像真的已经曝光了。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但他的眼睛却被面前还不到十岁大的小孩好奇的目光给吸引住了,夏勤朝他咧嘴一笑,看起来更是有点安抚的意味。 “不要担心,草本不会有事的。”夏勤乖巧的说道。 丘万戴心想他当然知道草本不会有事,现在有事的是他才对! 若他的这句身体真的是夏宁汝的亲人,甚至是就是那个传说中已经死掉了的夏宁汝的大儿子夏辛,那他又该怎么办? 他打也打不过这人,难道还能跟着他的身边,以后去继承极乐门吗? 还有这问题,虽然这只猫不会有事,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小孩究竟是怎么被养大的,看着自己的猫儿试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不是虐待动物吗? 养这么好就为了宰啊?那不是猪鸡鸭鹅吗? 丘万戴已经无力挽回面前的局势,只能看着夏宁汝给草本灌下延醉,然后又迅速的给它灌下了混着他的血的水。 就在等待的时候,夏宁汝像是闲话家常般说道:“我有一个儿子叫夏辛,曾经在五岁的时候失踪,坊坊间传言他早就死了。” 丘万戴:“……”这根本就不是暗示,这根本就是明示了好伐? 他咬着唇,半句话都不想说。 一刻钟后,草本懒洋洋的从桌面上跳到了夏勤的膝盖上好好的趴着。 卧槽不会连猫也变态成这个鬼样子吧,服了毒也没见叫唤一声,还跟没事的猫一样找夏勤去了,果然这个屋子里就属他最正常吗? 丘万戴开始心惊胆战,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以为他是夏辛,还是夏辛的血也有解毒的功能,这也太坑爹了吧? 不会真的是从木道人那儿露出的破绽吧? 不知为什么,夏宁汝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激动,方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姿态一下破了功,这人看着他,兴奋的表情难以压抑,眼睛里甚至带出了点点的红润。 “总算找到你了。”那声音又带上了几分压抑。 丘万戴:“……” “爹,他真的是辛哥哥吗?”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错不了。” “夏辛,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丘万戴却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昏迷不醒了。 不过他就算吃了延醉也没有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他知道自己一贯装傻都很到位,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问题是,夏宁汝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看来你并非对夏家人的血能解毒的事情一无所知。”夏宁汝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夏勤则是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哥哥,我们都知道了,我是你的弟弟夏勤!” 丘万戴:“……” 这一下丘万戴真的装不出来了。 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夏勤?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穿来的,身上能解百毒的能力根本就是从游戏带过来的,包括他所学的太极功法,应该全都跟一统江湖有才对。 等等,刚才这人说夏家人的血都能解毒? 丘万戴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却依旧不开口。 这人不会是想他喊一声爹吧?他知道自己不是,而且他也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可能是过。 “看来你不相信?”夏宁汝轻声的说道,“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还用问 ,当然是被你抓来的。 92第92章 在发现丘万戴不见了以后,西门吹雪在离开琴夕山庄以后又重新几乎回去将这里翻了个遍,就差没让他们将他列为永久禁止入内的名单之内,在被6小凤花满楼联手压制下,西门吹雪才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其实琴夕山庄从被人下毒开始就已经处于一种乱七八糟的状态。 有人在寿宴里下毒,但所下之毒并非直接致命,这些人想抓他们作为人质,这当然并非小事。 不过其中的情况也有点复杂,除却中途解了毒的人,谁人也没人预料到他们并非醉酒而是中毒,直到所有人都醒来了,清算大会也开始了。 此时在地上躺着的当然只有极乐门一干人等的尸体,琴夕山庄的老庄主以及现任庄主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愧疚,并且让人展开调查。 调查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波是调查毒药来源的,一波则是排查可疑人物。 调查药物源头的那几位居然在器具房找到了一点破布屑,看起来有点像道袍的材质,经掌门石雁检验,那就是武当的道袍,调查的人还在检查垃圾堆的时候,找到了一件被勾坏的道袍。 当所有人的矛头指向武当的时候,有人已经具体到了人。 西门吹雪他们早就知道木道人房里藏了一个人,在听到有人揭发木道人似乎跟某些人在做鬼祟接触的时候也并不惊讶,6小凤甚至还落井下石了一番,石雁一开始还护着木道人,毕竟木道人是武当的人,要真算起来,要是木道人有问题,他也跑不了干系,可是很快他也撑不住了。 之后事情就如同顺水推舟一般,有人提议要搜索木道人的房间,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木道人也同意了。 最后是琴夕山庄的庄主带着一群人进了木道人的房间里。 木道人不知从哪来的信心,似乎也不怕那一件道袍的问题,还真由着他们随便搜,最后进去搜索的人除了找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之外,根本没能搜索出任何东西。 这个人被五花大绑,半点意识都没有,看起来相当的可疑。 此时木道人看着脸都绿了,怒声解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床底藏了一个人,言谈之间还不断的暗示恐怕这件事是有人栽赃。 所以昨天进去的人就是为了偷道袍的?可是武当的道袍如此类似,而谁又知道木道人究竟带了多少件道袍。 因为目标是木道人,所以6小凤一直不敢松懈的盯着聚在前面的几个人。 此时木道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形势不对,毕竟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他,现在也算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就算当这些全部是巧合,也因着许多巧合,木道人几乎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有人想起了之前发生的大规模中毒事件,而这一次他们再一次中毒,事情看起来也可能有那么一点联系,上次他们就还没抓到凶手,这一次,他们不可能放过谋害他们的人。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众人都在闹腾之际,惟有西门吹雪黑着脸道。 “快了。”司空摘星没什么诚意的说道。 “夏宁汝走了。”西门吹雪咬牙道。 花满楼压低声音道:“明面上他是顺宁侯,只是与老庄主的交情非同一般才过来参加寿宴的,撇去朝廷的身份,他并不是江湖中人,没人会怀疑他。”所以才能走了。 “我走。” 花满楼伸手拦着西门吹雪,“我已经派人去你那儿和我那儿找照看,或许万戴已经回去了。” 放屁!西门吹雪怒视花满楼——这当然没用,但那凛凛的杀气还是成功击退了他们方圆三尺以内的人。 就算他现在先走了,在众人已经有了目标的情况下,形式已经一面倒,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其他人了。 西门吹雪仔细想了一下刚才寿宴的情形,夏宁汝其实是坐在主桌上的,按理说卓在住桌上的都是最重要的客人,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但住桌上,夏宁汝也就跟几个人浅浅的交谈了一番,而名单上的人就根本没有跟夏宁汝打过交单,而石雁和木道人看到夏宁汝的脸的时候,根本可以用诧异来形容了。 如果这名单上的人真的是跟极乐门有牵扯,而夏宁汝又是极乐门的门主的话,这么推来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他们在假装没有牵扯。 从种种迹象看来,他们并非怕别人看出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因为在开宴之前他们就趁着还有点时间凑成一堆在交谈了。 第二个就是本来就极其低调的夏宁汝根本就没有在极乐门里露过脸,这一条结合了极乐门带着面具穿着黑衣的风格来看,还是相当靠谱的。 其实西门吹雪基本上就想得没错,尽管夏宁汝掌控着极乐门,但显然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人前,所以就算这人已经围极乐门效力多年了,也没有人见过极乐门主的真面目。 极乐门也只有在最近才活跃起来,除了干了挺大的一票外,基本就没人想起这个组织还存在着。 这一次6小凤等人都成功了救了他们,那么6小凤他们为什么发现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关键。 西门吹雪早就觉得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丘万戴这时候还不知所踪呢,所以他并不愿意留下来。 最后几个人一商量,花满楼留下来解释,而6小凤和司空摘星与西门吹雪回去找人,这才有了后来西门吹雪在到处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又回到琴夕山庄翻了一遍的情况。 由于没有特别明确的证据,所以琴夕山庄和木道人的事情还没完,花满楼看事情也算到了中段,也就赶了回来,此时西门吹雪已经派人去查夏宁汝究竟住在哪儿的消息,而花满楼也派了自己花家的手下出去查。 但夏宁汝这人一贯低调,所以这事儿也并不好查。 就在西门吹雪这边已经处于一种急疯了的状态,丘万戴也快“阵亡”了,当然他本来就不是夏宁汝的对手,除了消极抵抗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积极主动的办法。 当夏宁汝问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的时候,心理素质其实还不错的丘万戴还在心里不断的吐槽。 夏宁汝就像是有了读心术一般,再次强调道:“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 夏勤鼓着小腮帮子,脆生生的说道:“哥哥你放心,爹以后会很疼我们的!” 他真的不是这小不点的哥哥好伐? 丘万戴觉得整个人快要不好了。 “你与西门吹雪他们在一起,应当知道极乐门吧?” 丘万戴几乎是下意识的装傻道:“什么极乐门?我只知道极乐楼。” 夏宁汝皱了皱眉头,“你是怎么知道那销金窟的?” 丘万戴:“……” “算了言归正传,你当然知道极乐门,你们估计也猜出来了,”他露出了一抹极淡得笑意,“极乐门主就是我。” “=口=!”那一瞬间,丘万戴的眼睛瞪得特别圆,虽然他们早就连蒙带猜的想到了,可现在确是夏宁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丘万戴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你到底想说什么?”丘万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夏宁汝淡定的一笑:“你觉得为什么我会把这次的地点选在琴夕山庄?” 丘万戴听到他这句话,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了。 这人分明是在暗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而夏宁汝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已经是明示了:“你以为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么多关于极乐门的线索?” 所以说是夏宁汝主动提供给他们的?可他的动机呢?丘万戴觉得自己脑子开始不够用了。 夏宁汝已经说了他自己就是极乐门的门主,那他告诉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打算请君入瓮。 他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抓自己?可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而是按这个逻辑算了,这人的脑门一定是被门夹了,所以这个可能很快就被丘万戴过滤掉了。 丘万戴回忆起了他们发现极乐门的经过,那时候他和西门吹雪出了荆州后抓住了一个间谍,接着西门吹雪逼着他反叛。 这一点他们不能随便乱说,这双面间谍什么的,或许还是一张王牌,所以他肯定不能主动吐出来。 这应该不可能是夏宁汝安排好的吧? 想想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真的不大可能。 但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但这就像是给丘万戴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比如他们不过是猜测琴夕山庄会出事,根本就没有找到了确实的证据就赶过来了,而偏偏就真的在这里出事了。 如果夏宁汝在北京就已经开始计划布置了,包括提供名单给他们发现,甚至安排好了净土寺的线索,然后因为琴夕山庄的老庄主会宴请天下英雄豪杰,也包括名单上的人,那么理所当然他们的思路就是这里会出事。 就连这一步都算计好了,可丘万戴还是有点怀疑。 “你应该知道那份名单,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真的。”夏宁汝笑得很温和。 丘万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夏宁汝已经把事情说到这份上了,丘万戴也顾不上了:“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吗?” 夏宁汝笑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夏勤“嗷嗷”叫了一声,“哥哥,爹爹不会骗我们的!” “乖。”夏宁汝笑着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 93第93章 西门吹雪与6小凤等人正在开总结大会,不,是不愿意放弃任何线索,毕竟派出了别人去查夏宁汝的消息的同时,他们可不能坐在屋子里干等,于是这总结大会就走起了。 一开始,他们的确是没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说丘万戴易容了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认出来,夏宁汝又不如西门吹雪与丘道人熟悉丘万戴的身形身法…… 司空摘星惊讶道:“不会是他早就看上了万戴了吧,也不知道他盯了多久,所以才能这么容易的认出他。” 6小凤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不说我们这里早就被人监视了,说不定还有奸细潜伏了进来,正在某个角落” 司空摘星回想了一下,垂头丧气道:“我觉得其实很有可能的。” 眼见两人特别破坏与会气氛,西门吹雪散发高压:“闭嘴。” 花满楼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应当不可能,就算极乐门人多,但凭着我们的武功与身手,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长时间得潜伏在我们身边。” 司空摘星哎呀呀的说道:“极乐门之前的动作可不小,他们敢那么做,总不可能里面都是废柴吧,”他咬咬牙,还是将夏宁汝把他找出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他还没说完,西门吹雪的眼神冷若冰霜,看得他直打寒颤。 可6小凤还是摇头道:“夏宁汝不可能会分.身术,不过咱们就先假设他身边的确有绝顶高手。”鉴于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肉盾都基本只有两下子,所以现阶段他们也只能假设。 开总结大会当然是要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一遍,当时丘万戴被,西门吹雪、6小凤、花满楼三人都在下面参加寿宴,而在上面监视的人则有司空摘星和丘万戴,这么一来,司空摘星几乎就成了西门吹雪的眼中钉。 司空摘星直呼冤枉,“我下去前还看到他的,而且我下去是有任务的,我得下去拿解酒茶。”这责任绝对不在他。 “你们有看见夏宁汝在途中走出去了吗?”花满楼沉吟道。 当时场面相当混乱,他的听力也受了不小的阻碍,根本无法判断出来那人在哪里。 6小凤与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有看见,因为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丘万戴的武功绝对不差,甚至可以这么说,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有易容有变装,还躲在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怎么看都很安全。 他们后来上去看过现场,根本就没有丘万戴挣扎过的痕迹,这么一来就算他是被偷袭的,这人的轻功一定相当的高,说不定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能掉以轻心啊。 “会不会是他的目标就是阿戴?” 6小凤为难的看着西门吹雪:“你这是什么意思?万戴还易了容,以猴精的手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出来。” “我们已经破掉了他的局。”西门吹雪不耐烦的说道。 花满楼恍然:“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万戴?他铺了一个局引万戴进去?” “说不定是一石二鸟。”6小凤揉了揉脑袋。 司空摘星奇怪的看着他们:“如果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他要抓万戴根本就不需要等到这个时候入手吧。” “你的意思是万戴是顺带的?” 司空摘星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西门吹雪的眼睛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6小凤与司空摘星还在努力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至于花满楼则在刚才说完那一句话后,眉头就拧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温和,这样的表情极其罕见,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难题。 “花满楼?” “我在想,或许我们都是这个局中的棋子。”花满楼慢慢的开口。 “什么意思?”司空摘星不解的问道。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你说的对。” 6小凤明白了过来:“你们的意思是说,说不定从一开始我们就中了他的圈套,他将极乐门的计划泄露予我们当诱饵,才让我们义无反顾的跳下了他挖好的火坑。可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是让我们破坏他的计划?” 司空摘星的思路有点诡异:“所以我们得到的那份名单是假的?木道人说不定是无辜的?” 西门吹雪道:“阿戴不喜欢木道人。” “哈?”小道士不是武当山中人么?怎么会对西门吹雪说起这个,可问题是丘万戴不喜欢木道人跟他是不是无辜的没有半个铜钱关系啊。 无奈西门吹雪说完这一句,就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6小凤见西门吹雪这个样子,只好道:“你们应当看到了,那份名单上的那群人在宴会之前凑在了一起,这应当不是巧合。” 花满楼“嗯”了一声,“我得到那份名单后查了一下上面的人,还真的发现了他们的不少猫腻,所以名单不一定就是假的。” “按照诱饵的思路,你们的意思是他还给了一份真名单给我们,可这根本就说不通啊。”之前6小凤大概说了一下他们在京城夜探净土寺的事情,司空摘星对此也并非一无所知,“还有,如果顺着你们的意思想,你们会发现,即使是净土寺,都是夏宁汝的有意安排。”可是这有可能吗? 西门吹雪呼出了一口气,半晌才道:“的确有可能。” 司空摘星急得跳脚,他觉得这群人的脑袋已经被灌满了浆糊,“你们能不能想点靠谱的东西?这听起来就根本不靠谱。” 的确,若是他们按照这个思路,或许有的东西可以说通,惟有一点,夏宁汝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其实这个猜测已经离真相相当的接近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布好局?”丘万戴失声的叫了出来。 “不全然是。”夏宁汝露出了无害的笑容,“但结果令我很满意。” 夏宁汝看丘万戴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慢腾腾的掏出了一条帕子放到夏勤的手中,夏勤会意,拍了拍草本让它下了自己的膝盖,他站在了凳子上,歪着身子想要给丘万戴抹汗。 丘万戴下意识的躲开,转头却看到了小孩儿甜甜软软的笑容——他可能意识不到,夏勤此刻的笑容与他平常的笑容十足像——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没有办法拒绝。 其实他以前还挺萌正太萝莉的,想想若是西门吹雪变成了三头身的小孩儿,虎着一张冷脸看着他,还挺可爱的。 咳咳。 “不全然是”的意思,就是有很大一部分是,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走到了今天,正如夏宁汝所说,他很满意结果,被他们破坏掉的了他这次的计划,又或者,他本来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最后的结果,他与西门吹雪等人,都似乎帮他执行计划的棋子。 这个人是这个意思吗?可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一刻,丘万戴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死机了,这人捕了这么一大个局,扰乱了寿宴,目前看来受害者似乎只有木道人?莫非这人是为了端掉木道人这个蛀米大虫?还是那句话,有必要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 夏宁汝轻笑道:“为了找你。” 鬼才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 丘万戴觉得自己已经是面瘫脸了,但这人怎么会看出他在想什么?这真心不科学。 ——穿越本来就不怎么科学好伐? “好吧,的确不止如此。”夏宁汝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但我的确找到了你好多年。” 夏勤见丘万戴已经不排斥他的靠近,得寸进尺的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软软的小身板只把他当做了靠点,如果他一动,夏勤说不定就得摔倒了。 夏勤的声音糯糯的,带了点小兴奋:“哥哥,爹爹说的是真的!还有夏勤也已经找了你好多年了。” 丘万戴:“……” 敌军的儿子再可爱,那也是敌人,绝对不能妥协了。 其实还真的挺戳他萌点的。 可是这小孩儿这么聪明,还一直跟在夏宁汝的身边,保不齐就是一极其腹黑的主儿…… 卧槽,有点虐! “所以你的别的原因是?”丘万戴不耻下问,尽管他不觉得喜欢绕着圈子说话的夏宁汝会干净利落的回答他的问题。 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确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你还记得五岁以前的事情吗?”夏宁汝果真没有直接回答。 这个问题挺虐,就算是丘万戴穿越以前的五岁他也不记得了,更别说这具身体五岁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于是丘万戴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与你布局有什么关系?” “想要将江湖弄得大乱的,不是我。”夏宁汝说话的时候并不避讳自己的小儿子,而夏勤则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是当今圣上。” “=口=!”丘万戴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宁汝。 “当年你出事,就是因为我要接手极乐门,”他似乎并不太想详细说当年的事情,只略略了说了一遍,“朝廷明面上有六扇门,而极乐门就是朝廷埋下的一颗暗棋。” 等等,这种秘辛就这么说出来,真的大丈夫? 那么夏宁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已经呼之欲出了。 94第94章 “有消息了?”两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西门吹雪等人所在的房间里,花满楼一听动静就开口问道。 “他们在哪?”西门吹雪依旧面无表情,但于其中却带上了几分急切。 两人还没汇报了就差点被西门吹雪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给冻住了,深呼吸了两下,才开始战战兢兢的汇报了属下传来的消息。 夏宁汝的落脚处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的旁边,那里就是所谓的富贵人家云集的区域,基本上城中所有的大富之家的宅子都在那儿。他们找到这个也算是偶然,上次西门吹雪他们去的成衣铺子其实是花家名下的产业,那天夏宁汝在铺子里买了许多衣服,就留下了这个地址让他们送过去。这其中虽然有点曲折,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你们能确定?”花满楼问道。 “虽然那宅子不是用他的名字登记的,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他现在就在里边,我们已经派人去他宅子的周围隐蔽起来,就等着少爷发号施令。” “那我们还等什么?”司空摘星赶紧站了起来。 西门吹雪虽然已经按捺不住了,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 花满楼想了想吩咐道:“你们能不能确认万戴究竟在不在里头?” 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们现在无法确认,若是想要确切小道长在不在那里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西门庄主?” “夏宁汝他认识我。”西门吹雪道,“如果是他把阿戴抓走了,那么他所做的事情都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包括留下他的地址,这人就算在那天没有看到丘万戴的脸,但是他认出了他以后,或许就捕下了这个诱饵,而在路上跟他相遇,一同前往琴夕山庄,也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之前丘万戴问过他有没有发现他潜伏在树上,他没有并不代表夏宁汝没有,更何况夏宁汝都能抓住了司空摘星,那么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就他与这人一路上的接触,他根本就无法感觉出这人一身的功力,他们如果没有办法确定这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那么就算他与6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一个人进去,说不定都会被他擒获。 “我们需要好好部署营救行动。”西门吹雪沉声道。 司空摘星哇哇叫:“你们几个人都没有把握把万戴救出来吗?” 6小凤摇了摇头:“如果他是故意留下地址,那么我们如果闯进去,就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花满楼倒是很冷静:“如果万戴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把他抓住,应该不是想伤害他。” 西门吹雪咬了咬牙,没说话。 “他身边还带了个娃娃呢。”司空摘星想道,“一般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会把自己叫的小孩儿带在身边吗?” ……所以某人这句话是在安慰他们还是添乱啊? “不管怎么样,”花满楼极有节奏的敲了敲桌面,“我们先部署一下我们的计划,不能毫无准备的进去。”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搞一张宅子的结构图纸,以便他们设置 “我进去,你们在外面支援。”西门吹雪道,“如果他的确是打算请君入瓮的话。” “夏宁汝早就知道我们是一伙的。”花满楼道。 6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凉凉的说道:“就算他不是故意的,说不定花满楼派去的人已经打草惊蛇了。” “你们现在是部署计划吧?赶紧的,别在这里长他人之气,灭自己的威风。”司空摘星急得抓耳挠腮,这三人都是怎么回事,不是关心则乱了吧? ☆  ☆  ☆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夏宁汝摇了摇头,“我的确没有必要骗你,你是我的儿子。” 丘万戴:“……”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在帮你们吗?”夏宁汝微微笑了笑。 这是在迷惑他的意志,对吧? 但如果他之前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推回来,他的这一句“帮忙”其实也是符合逻辑的。 他说想要江湖大乱的不是他,是当今的皇帝,他是极乐门的门主,他亲手布置了局,却留下了不少的线索让他们去破坏这些计划,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力气了,他都几乎要相信他了。 “你不想做皇帝让你做的事?为什么?”丘万戴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了你。”夏宁汝温和的看着丘万戴。 丘万戴:“……” 就他所知,他真的没有这么能耐。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夏宁汝苦笑的说道。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很犯规的好吗? 丘万戴觉得自己有点动摇了,从那人说出了夏家人血里的秘密开始,到被软包子的卖萌攻势,可是这人极其危险,还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他抓来了这里。 屋顶上把他弄昏的人是面前的这个人,就连西门吹雪来到他身边他都能察觉,这人却……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好像都只能在他的掌控下,并且一步步的跟着他设定好的计划在走,他想要你落入他的陷阱就算里面是火坑你也得往里跳,若是他愿意你走一条黑路,你也只能一条路黑到底了。 槽,真心虐得可以。 “那个李连音也是你的人吗?”丘万戴皱着眉头问道。 “爹已经为你报仇了。”夏宁汝歪着头看着自己失散已久的儿子,眼睛里带着些看起来有些湿润。 丘万戴:“……” 明明是他和西门吹雪把人弄到天津的,一路上还被极乐门的人追杀到死,最后还害他跟西门吹雪冷战了几天。 说到西门吹雪,如果这人真的一早就盯上了,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他和西门吹雪的关系了吧? 如果这人真的是这具身体的爹,肯定会阻止他吧? 槽。 “真正的原因的确有你。”夏宁汝轻叹了一口气,“但更重要的是,我帮当今圣上将武林搅得大乱,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把他们都留着,还能继续在皇帝心中成为一条刺,时不时的再刺进去几分。到底也是个平衡啊。” “……”这人用这样谈天气一般的语气说这么阴损的话真的大丈夫? 但这样的话,很可能已经是最接近的真相的真相了,就算这人有几分保留,估计也是他真的有这么想过——关键是,一般人谁会这么想? “你不是顺宁侯吗?”他可是朝廷的鹰犬吧,这个爵位也是在朝廷的庇佑之下,“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妥当今皇帝? “他控制不住极乐门与我,便希望我与江湖人互相残杀。”夏宁汝抱起了趴在了桌子上的草本,挠着他的下巴,草本懒洋洋的在他怀里舒服得哼哼。 丘万戴:“……” 真不想说他认识这个人,更别说有什么鬼血缘关系。 问题是这都是在搞什么飞机?瞎搞呢这不是? 他和西门吹雪就该直接回到塞北,绝对不搀和这种乱七八糟的朝堂博弈,不然真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实话,这事儿就叶孤城能搞,早知道他就去勾搭一把叶孤城,再把他放出去当挡箭牌。 “你的脸色不大好。”夏宁汝望着丘万戴,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再让你有事的。”当年他没有力量,保护不好自己的儿子,现在的他总算有了点资本。 丘万戴呆呆的不说话,好像完全不能接受他说过的话。 夏勤蹭了蹭自家大哥,看起来依旧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他的哥哥和爹爹都不大开心。 事实上,丘万戴真心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他已经完全沉静在一种“卧槽我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宫廷斗争朝廷斗争江湖斗争的奇幻世界”的心情中。 事实(的一大部分)已经把他虐得五劳七伤。 “现在你相信我真的是在帮你们的吧?” 其实是我们在帮你才对。丘万戴恨恨的想,他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弄得所有人鸡飞狗跳,甚至……好吧,如果最后皇帝知道到底是谁破坏了这样一个计划的时候,西门吹雪、6小凤、花满楼的大名肯定得上报进去,这还不得成了众矢之的? 要是让皇帝记住了他们的名字,那事情会不会更严重一些? 等等,这不会就是这位黑心肝的主儿的报复手段吧? 或者说想要拆散他和西门吹雪手段吧? 所以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西门吹雪与他之间的关系啊? 槽,这绝对是一石二鸟。 丘万戴不敢问,就怕一问就暴露了目标,然后被人一枪爆头。 “你在想什么?”夏宁汝低声看着脸色忽红忽绿的丘万戴,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在消化你说的话。” “消化?” “……”难道古代没有这个词? “没关系,我也知道这么多事情你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我不逼你。”他绝对是二十四孝的好父亲,况且儿子都已经回来了,他当然要跟他好好相处了。 就在丘万戴还在努力思考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侯爷,他们来了。需不需要我们去做准备?” 丘万戴瞪大了眼睛,谁来了? “你们去做准备吧。”他挥了挥手让人出去,又看向丘万戴:“看来他们都来了。” 卧槽,这又是你算计好的吗?丘万戴觉得自己已经彻底阵亡了。 “我之前给你买了几件裘子,都放在哪边的箱子里,你要不要去试试?”夏宁汝笑着说道。 95第95章 “谁来了?”丘万戴保持警戒的看着夏宁汝,其实他知道答案,只是想确定一下,以防被这人讹了。 夏宁汝微微一笑,“对了,我忘了,西门吹雪那天陪你买了不少的裘子,不过那些现在都不在这儿,所以你就把这些当做是爹给你小小心意,如何?” 丘万戴心一震,听出了些许不对劲儿。 “你怎么知道?”那天他和西门吹雪在成衣铺子就已经被这人发现了,那么现在西门吹雪他们来了,是不是也是这人在成衣铺子留下了线索给他? 仿佛再次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夏宁汝淡然道:“你应该问我究竟有什么不知道的。” 丘万戴:“……” 他与西门吹雪之间根本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做一些亲密的事情,甚至到了今天他们晚上都不会谁在一起,这么一想,丘万戴稳住了心神,这人没可能知道,就算他发现西门吹雪很照顾他,也应当只是当做兄弟般的照应。他要是自乱了阵脚,给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爹的男人抓到了什么线索,那想来这人肯定会阻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些衣裳你都不喜欢?”夏宁汝轻轻抖了一下面前的衣裳,“我那天目测了一下你的身高,应当不会出了差错,料子虽然没有我府里的那些好,总还是不错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一个亲生爹爹给自己的长子买了一身衣裳,就是这个意思。” 哪会有这么简单!!丘万戴忍住了发飙的冲动。 “我觉得你搞错了。”丘万戴咬着牙道。 “你身上流着的是夏家的血。” 其实他身上百毒不侵的体质很显然就是游戏搞出来的后遗症,马丹没想到一统江湖把他坑到了这里来,连带着还有后续情况。 夏勤扁着嘴道:“哥哥,你不要夏勤了吗?” 丘万戴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夏勤,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我不是你哥哥”来。 丘万戴闭上了眼睛,沉着气说道:“侯爷,明人不说暗语,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痛痛快快的解决到现在的问题才是正路,跟这人说话真是瘆得慌。“是西门吹雪他们来了吗?你究竟相对他们做些什么?” 夏宁汝的嘴角带上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是你让我说的。” 丘万戴:“……” 他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这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让他们做什么准备?” “毕竟是我儿的朋友,作为你的父亲,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呼你的朋友的。”夏宁汝好笑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为什么这人说话总是这样,从这人嘴里吐出来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求吐真剂!!! 丘万戴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拧巴了,“你是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可他还是没想明白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是这样子没错。”夏宁汝颌首道。 这人手上还拿着一身衣裳,似乎想让真的换上,丘万戴想来想去,决定还是遂了他的愿,不就是一身衣裳吗,他身上穿的还是琴夕山庄仆役的粗布衣,换上也没有多少坏处——反正这衣服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东西。 丘万戴利索的换好了夏宁汝递给他的衣裳,整个人当下就精神起来,夏宁汝满意了点了点,忽然伸手抽掉了他头发上的束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白莹温润质地细腻的玉簪子,“就差这个了。” 丘万戴伸出手板,夏宁汝却压着他坐下,就算他响动也动弹不得,只好安安静静的由着夏宁汝给他梳头发,把他那把头发给束起来。 夏宁汝的手很巧,三两下就帮他弄好了。 “不错。”夏宁汝给他整理整理了发尾。 夏勤蹦蹦跳跳的取了一面铜镜过来,丘万戴一看,这不是夏宁汝现在头上顶着的发髻吗? 夏宁汝此时真正在他的后面,这面铜镜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也不妨碍丘万戴能看见夏宁汝的颜以及探头探脑想要挤进来的夏勤,“哥哥,你和爹爹好像!” “若说我们不是一家人,也没有人相信。”夏宁汝心情很好,说话也很高兴。 这下该满意了吧?丘万戴妥协了不少事情,“我现在可以出去见我的朋友了吗?” “不着急。”夏宁汝淡定道,“他们也没这么快能进来。” “顺宁侯爷……” “你要是能叫我一声爹,我会更高兴些了。” 夏勤绝对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儿:“哥哥,你也要叫夏勤弟弟。” 丘万戴无语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实在有些叫不出来。 小的还好,夏宁汝这货,他完全不想跟她沾亲带故,别搞得真是父子情深一样。 其实以西门吹雪、花满楼、6小凤这三人的武功,怎么说夏宁汝的手下也应该是搞不定他们的,但夏宁汝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笃定,所以丘万戴心里也有点没底。不知夏宁汝究竟哪儿来的自信,他似乎完全就把西门吹雪他们放在眼里,丘万戴深知西门吹雪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绝顶高手,夏宁汝还能高到什么地步去了? “你不想让我见他们?”夏宁汝无力的问道。 “我没这么说吧?”夏宁汝轻笑道。“你交朋友我自然是不反对的。” 丘万戴火了:“顺宁侯爷,我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这十多年来,我就没有父亲,是我师傅把我养大的,在我心中他才是我的父亲,你不要以为要了我的一滴血,认了我是夏家人,就以为我会巴不得黏上去。” 夏勤扯了扯丘万戴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哥哥,你别生气,是爹爹不好,我帮你揍他,你别不要我们!” 说着夏勤看起来还真的想去揍夏宁汝……当他的的方式就是小拳头朝着夏宁汝的大腿梆梆的砸了两下,夏宁汝不疼不痒的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还把夏勤抱起来,托在了自己的肩头让他坐稳。显然夏勤也不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情,刚才还撅着嘴呢,这下又高高兴兴的给他爹求情了。 丘万戴的火一下就熄灭了,这下还有点后怕,这辈子以来他还是头一回这么大声,从前还没人能把他气成这个样子,说话不好好说尽给他死命绕,他就不是那块料好吗? 有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话说,要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他们也好商量不是。 是了,这人给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显然他的要求是肯定不合理。 “你是我夏家的子孙,当然要跟我回去。”夏宁汝专注的看着丘万戴. “有必要吗?”他看了一眼夏勤,不耐烦的说道,“你的儿子正坐在你的肩头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根本就不想搅合进去。” 他要是敢进去,瞬间就被朝廷这部绞肉机给绞成渣渣了,回头还连累的西门吹雪,“你与皇帝为敌,当年你就已经保护不了你的儿子了,现在你觉得你能保护的了你的身边人吗?你若是真为了我好,就不应该把我拉进你那漩涡里,我师承武当山,早就过惯了清净的生活,我对你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丘万戴说话说得十分直白,捡着紧要的说了一大通但这人非但没有动容,还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你以为有木道人在,你能过上清净的日子?你早就知道木道人有问题吧?” 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他这话只跟西门吹雪说过,别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和西门吹雪是一伙的吧? 不对,这绝对不可能。 夏宁汝接着说道:“你觉得我能把木道人拉进去,我就不能把他拉出来吗?” 丘万戴像是被捏住了喉咙,他好像隐隐的明白了夏宁汝究竟想怎么办。 下一刻,夏宁汝直接掐上了七寸:“木道人若是继续留在武当,武当势必大乱,你当然不愿见到的吧?” “西门吹雪他们会有办法的。”丘万戴瞪着他。 “是吗?”夏宁汝温和的看着丘万戴,眼睛里带着些宠溺与愧疚,但更多的他却看不出来了。 他肯定不是这人的对手,在这人面前,他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我给他们的,错过了这次机会,木道人还会给他们机会吗?”夏宁汝温柔的看着丘万戴,“师门与友谊,你会怎么选择?” 丘万戴:“……” ☆  ☆  ☆ 西门吹雪、花满楼与6小凤遇上了大难题,倒不是与人刀剑对拼被拖住了,他们是真的被好几个人给绊住了。 这人在他们还没靠近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大方有礼的请他们进门:“我们家侯爷正在等着诸位,请进” 于是,他们之前的部署,不得不全部都暂停在了外头。 而进了里面后,他们不得不跟着这位仁兄走,结果这人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没能到达他们家侯爷传说中的位置,他们差点就把宅子的前面给逛了个遍,但这人还继续领着他们朝着奇怪的方向走去。 西门吹雪忍不住了,直接将乌鞘抵在了这人的脖子上,“我剑出鞘,必见血。” “你还是好好的带路吧。”6小凤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虽然极其不满这位顺宁侯爷的待客之道,却还是不得不阻止了西门吹雪。 96第96章 这么一下,这位仁兄总算是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会客的大厅里,但里面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之前这位就已经带他们游花园般兜了好几个大圈子,6小凤他们吃过一次暗亏早就心生戒备,万一这人一去不回头,又或者晾他们半个时辰,黄花菜都了凉了。 6小凤看了西门吹雪冷沉的脸一眼,苦笑的摸了摸胡子,嚷嚷道:“请留步,你方才不是说侯爷正在等我们吗?你已经带了我们转了半天,不会是因为你的失职,才让侯爷不耐烦的吧?你快去请侯爷出来。” “诸位稍安勿躁,在下这就去把侯爷请出来。” 花满楼的身子一动,一个移步直接堵在了想要走人的这位面前,“我说,你准备请多长时间?侯爷现在还在府里吗?” “诸位真会说笑,侯爷既然早就在等几位了,在没有见着几位之前,他自然是不会离开府里。”这人冲几人笑得一脸真诚,要是他们之前没有被这人带着绕路,说不得就冲着这表情他们就相信他了。 西门吹雪压低声音,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乌鞘剑,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刀剑无眼。” “这位可真是冷血动物,他那剑一出,流的血可不是我们几位。” “让你们侯爷立刻出来,还有把我们的朋友也带出来。” “抱歉,是侯爷要见你们,我是奉命行事,所以你们的要求在下无法承诺,诸位还是见到侯爷自己与他说吧,”他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说道:“若是你们早放我去请侯爷,说不得这下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6小凤差点没呸出来,这都是什么人啊。 就一个属下都这样狡诈,他那主子究竟是什么人,想想都觉得让人头疼。 ☆  ☆  ☆ 丘万戴并不知道外面的几人已经被一个人耍得团团转儿,他只知道夏宁汝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在抛出了那个选择题之后,就算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他还是优哉游哉的与夏勤做亲子活动,手把手的教夏勤象棋的规则,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也快,看着就像没事的人儿,徒留丘万戴一人在纠结。 这样的气氛相当的不好,丘万戴的脸色与正在玩象棋的人比起来,那可真是碧落与黄泉的区别了。 “哎呀,爹爹我输了!”夏勤咬着唇瓣不甘心的说道,“爹爹都不让我。” “我刚刚可是提醒过你了,你自个儿没注意,双炮可是容易将人一军的路数,”夏宁汝把自己的棋子拿回来重新摆盘。“若是连这么简单的路数都没法子,以后你就别打算赢上那么一盘了。” 夏勤眼珠子以转悠,就看到自己哥哥正抿着唇不知道在看什么,“哥哥,你快来帮我,我总是输给爹爹!” “我不会。”丘万戴干净利落的说道,他可没空陪他们玩这个。 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担心方才夏宁汝所说要以礼相待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莫非以6小凤他们的武力值还搞不定夏宁汝的属下? 听到他的答案,夏勤还越来越起劲儿了,小孩儿的天真与率性展露无遗,软乎乎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啊啊,原来哥哥也不会,我会一点点,我教哥哥怎么玩,以后哥哥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丘万戴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那气很快就从鼻孔出去了。 “我不玩。”之前他以为这大人难缠小孩还好,没想到这小孩更难缠,果然是是两父子! 他们当中真的只有他一个正常人!!!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悲催的事实后,丘万戴深深的对自己的处境忧虑起来。 若是西门吹雪知道这两父子还有空闲在玩象棋,会不会直接血屠了这儿。 不知道怎么的,丘万戴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儿——英雄救美。 然后他打了一个寒颤。 夏宁汝显然注意到了他异样的表情,随口问了一句:“勤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叫丘万戴。”丘万戴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人明明是在摆棋子,却也能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这说明了什么? 这人一直在观察着他所有的动作,显然就是在等他的答案。 什么答案,那个选择题? 他如果选择了师门,就要放弃他的朋友,放弃西门吹雪? 笑话,要搞倒木道人,他虽然可能还不够格,但还有西门吹雪、6小凤、花满楼这三座大山,司空摘星勉强算上一座山峰,这几个可是主角,他们不行还有谁行? 但现在看来,这个前提却是,没有夏宁汝插手。 夏宁汝插手的事情可多了,他方才听着他的话,把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真的找出了不少的破绽。 这人心机之深沉,居心之叵测,直到现在他真正的目的,可能也只说了一半。 但就是那一半,也够呛的。 这人不想与皇帝撕破脸,就拿江湖上的事情与皇帝博弈,他有这样资本,硬是玩弄了天下与武林,或许知道现在,还有许多人不知道究竟这背后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刚才还暗示过,只要他不回武当,武当就能平平顺顺的走下去。 他还直截了当的问,师门与朋友,他究竟要选哪一个? 若是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人是想拆散他与西门吹雪,他还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尽管他还没想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但很明显他就是知道了。 不过只要他不承认,这人应当也奈何不了他。 很好。 这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师门与友谊,都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妥协,还是玉石俱焚? 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该怎么做才好? “哥哥?”夏勤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扯了他的袖子。 他看了软乎乎的小孩儿一眼。 夏宁汝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劣势凸显。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是起了某种心思。 如果他做了,那么他或许就是另外一个夏宁汝了。 丘万戴咬牙切齿的甩开了扯着自己袖子的小孩,黑着脸说道:“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你失去记忆了吗?刚刚你还承认了!”夏勤天真无辜的看着他。 丘万戴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槽他什么时候承认了,他就压根没回应过好吗? 丘万戴伸手就捏上了夏勤脸上的嫩肉,小孩儿的脸上凉凉的,嫩滑又柔软,手感特别好,他被捏了,却把脸往丘万戴的手上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本来总算找到一个发泄渠道的丘万戴捏了一会儿觉得没搞头了,虎着脸道:“我不是你哥哥,你不要随便乱认。” 夏勤的圆眼睛瞬间就红了,噙着一泡泪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特别委屈的看着他不说话。 丘万戴不打算心软,结果小孩儿直接抱上了大腿,把小脑袋埋在他的大腿上蹭。 丘万戴不太合时宜的想起了刚才小孩鼻子流出来的鼻涕,顿时也有点想哭了。 “你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他们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来了。”丘万戴按捺不住的说道,“我要出去见我的朋友!” “你选择好了吗?” “我为什么要选择?”丘万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心太软,我只能逼着你选了。” 放屁!他的武力值要是能干掉木道人,他才不会心慈手软呢! “夏勤就在你的边上,你也不愿意动手。”夏宁汝闲闲的说道。“你想到了,却没有动手,还任由他继续接近你,这不是息怒软是什么?” 丘万戴心里发寒,觉得自己根本不想与他沾亲带故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他看了一眼无辜的小孩儿,小孩儿正笑得一派天真,方才却早就被这人卖了,那小孩究竟知不知道的这事儿。 “你确定我和夏勤都是你的孩儿?” 夏勤听懂了这句,大声辩驳道:“爹爹是我爹爹,你是我大哥,爹爹不会害我的!” 夏宁汝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的话:“你不是说滴血验亲没有用?”说着他忽然从袖子里拿出刚才那包喂给草本喝的药粉,直接吞了进去。 丘万戴:“……” 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现在终于是相信了,他不允许别人违背他,就算他想拒绝,这人也不会让的。 他希望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步调走,如果有人起了叛逆之心,他会让这人知道他其实是跑不掉了吗? 所以,他也没希望了吗?忽然丘万戴心里感觉到一阵绝望。 他不是不相信西门吹雪,他只是不相信夏宁汝。 这人就是一彻底的疯子,如果他拒绝了,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根本预测不了。 “想明白了吧?与他们断了,我就会给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结果。”夏宁汝抹了抹自己唇角的药粉,笑意依旧温和。 “明白了。”他垂眸。 一时的妥协,不等于永远的妥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夏宁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没有打算戳穿他。 他笑着了说了一句话,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他背后,丘万戴的手握成了拳头,夏勤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指,把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塞了进去。 ☆  ☆  ☆ “让各位久等了。” “丘万戴呢?”西门吹雪冷道。 “诸位来本侯这人做客,却没个茶水,是本侯疏忽了,来人,上茶。” 97第97章 若是那茶杯真碰到了西门吹雪面前,剑神大人肯定得砸了。 今天这事儿实在太憋屈了,他们可是做好了准备,就算当一回土匪,把人抢回去,他们也照干无误,谁知道对方竟然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都请了进去。 真是他爷爷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干一场呢! “侯爷,茶我们就不喝了,我们的朋友被你请来做客,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该跟我们回去了。” “有吗?”夏宁汝不慌不忙的说道。“来本侯府上做客的,只有你们没有别人了。” 饶是6小凤这么无赖的人,都被他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给镇到了,“侯爷,我们的朋友已经来你这儿有一段时间了,请你放他回去。” “丘万戴呢?”西门吹雪紧紧的握着乌鞘剑,再一次提高了声音。 夏宁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本侯这儿没人叫丘万戴。” 西门吹雪剑出鞘,却被花满楼反应奇快的暗了回去,他牢牢的按着西门吹雪,“侯爷,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咱们不多废话了,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能把我们的朋友丘万戴放出来?若是今天他不跟我们走,我们也不介意与侯爷战一场。” 6小凤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说不说废话吗,你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干一场,岂不快哉。” 西门吹雪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还没来得及接下面的话,就听西门吹雪以一种震耳欲聋的音量怒吼道:“阿戴,丘万戴,你在哪儿?” 屋里其他人都被他这一手震得耳膜发麻,夏宁汝脸色一变的冲了出去。 6小凤他们当然要跟上,却差点被人拦了下来,但那些人怎么是他的对手,没两招就被他们全数放倒,但他们出去的时候,夏宁汝已经不见了身影。 花满楼侧耳听了听,指着他们的左手方说道:“那边。” 他们到的时候,正看见丘万戴正给一个与他长得有五分想象的小孩儿捂着耳朵。 丘万戴此时穿着一身繁复考究的衣裳,这并非他一贯穿着的朴素风格,那头如瀑布般的乌发与平常随便束起更是不同,在他头顶那髻上插着的是一精致温润的簪子,丘万戴从来不做这样的打扮,让6小凤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眼,想起了一句人要衣装。 6小凤和西门吹雪都是见过夏勤的,丘万戴的动作显然是为了让小孩儿扛住西门吹雪的声音,夏宁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口气冷淡的说道:“诸位请回吧。” 西门吹雪看着已经放下手站在了夏宁汝父子身旁的丘万戴,沉声道:“阿戴,跟我们走。” 丘万戴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用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说道:“诸位请回吧。” 他正视着西门吹雪的眼睛,西门吹雪的眼神相当的复杂,像是带着怒意,又像是要将丘万戴撕碎,但再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阿戴,跟我们走。”西门吹雪重复道。 丘万戴没有说话,却一直站在夏宁汝两父子的身边一动不动。 6小凤一脸震惊的看着丘万戴,花满楼的表情这下也有点捉急。 西门吹雪差点就想冲上去与夏宁汝决战顺宁侯别庄了。 夏宁汝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些怒气,那张一贯温和的脸上却再也没有扯出一抹笑容,只道:“忘了介绍,这是本侯的长子夏辛,与次子夏勤,想必你们都见过夏勤了,现在总算也见过了本侯的长子,诸位还想找什么丘万戴么?” “阿戴!”西门吹雪咬牙切齿的瞪着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人。 虽然丘万戴的表情全都是破绽,却奈何他没有反驳夏宁汝的话。 “万戴,你怎么了?快跟我们回去。”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在场的情况,却也感受到了西门吹雪身上越发高寒的语气。 夏宁汝冷笑的说道:“本侯早就说过,这里没有什么丘万戴,本侯好心好意请你们来做客,你们却想要伤害我们父子,若不是看在你们都是武林豪杰的份上,你们今日就别想出这个门。” 西门吹雪固执道:“我不稀罕。” 丘万戴瞪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你们走吧。” 6小凤瞪着他说道:“万戴,你究竟在干什么?” “爹,我们走吧。”丘万戴牵起了夏勤的小胖手,转身就走。 若是能细看,他的手一直在发颤,浑身都像是在冒着冷汗。 西门吹雪还想上前,却被6小凤和花满楼联袂压制住了。 “松开。” 6小凤怒道:“够了。他都不认我们了,享他的荣华富贵了,我们还把他当什么朋友?” 西门吹雪差点没一拳砸了6小凤的脸上,“闭嘴。” 丘万戴浑身是破绽,连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6小凤这么故意的曲解,西门吹雪当然觉得不爽。 他们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人,正是刚才带着他们兜圈子的那位,“诸位,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西门吹雪还想拔剑,却被6小凤与花满楼一起带走了。 几人回到西门吹雪的别庄里,西门吹雪越想越不对,抄起乌鞘剑又想往回杀个回马枪。 “西门吹雪,冷静。”6小凤忍不住说道。 西门吹雪把剑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下一瞬,实木做的木桌就碎成了渣渣,“既然是万戴的意思,我们戏也做过了,就顺着他一回。” “他在与虎谋皮。” 6小凤劝道:“所谓虎毒不食子。” 丘万戴刚才的表现自然浑身都是破绽,可是无论他的演技再查,夏宁汝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管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过程。 丘万戴一句重话都没说,手指却一直轻颤,那看起来是一种极度压抑的表现,但只有西门吹雪6小凤等人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暗号,丘万戴当时就说了夏宁汝是主谋,其他什么的他说了会再找时间与他们接头。 这个主谋很有意思,如果说他们早就知道夏宁汝是主谋,那丘万戴浪费时间打这种暗号有点不太可能。除非丘万戴想说的就是他们之前的想法,夏宁汝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计划被破坏,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故意放线索给他们让他们破坏的,这么一来,丘万戴想要传递给他们的意思也就通了。 看丘万戴的样子,夏宁汝并没有打算把他束缚起来,相反更是让他与夏勤接触,若是丘万戴再狠心一点,恐怕夏宁汝的威胁并不会奏效,但丘万戴显然不会这么做。 花满楼没能看到丘万戴的暗号,只好问道:“万戴还说了些什么?” 西门吹雪散发着寒气半句话都不说,6小凤只好说道:“木道人。” 时间太紧,丘万戴的手指也不能颤太久,只是简短的“说”了几个词。 花满楼点了点头,“木道人就是万戴被威胁的关键?” “木道人与极乐门有合作关系,这次的事情应当是夏宁汝一手策划,包括我们中了夏宁汝的圈套,甚至只知道了极乐门的事情。”6小凤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小心再小心,还是跳入了别人给挖得大坑。” “我们之前所猜测的都是正确的?”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没错。” 6小凤摇了摇头,“看来万戴已经知道了这人的动机所在,还别让威胁了。” “我们若是能找到木道人的证据呢,把那份名单交出去?”花满楼想了想问道。 “没用,那些证据都是西门吹雪默写下来的,就算是原本,他们也未必会相信。”而他接下来没说完的话,花满楼也是知道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夏宁汝安排好的,那么之前他们见过的资料就算都是真的,现在也不可能再让他们找到。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万戴说什么时候接头?” 这才是最大的难题,丘万戴现在夏宁汝的手里,夏宁汝说他是他的儿子夏辛,也就是说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夏宁汝究竟是否真的认定了丘万戴就是传说中的夏辛,现在结果已经成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 关、键、是——这货居然还敢给他们“掉链子”,若不是有西门吹雪在前,6小凤真想那一棍子去抽丘万戴的腚了。 “西门吹雪?”6小凤看了一直没说话的西门吹雪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吓一跳,西门吹雪一副仇深似海,准备血洗自己地盘的模样究竟是闹哪样? “他不是很喜欢地下行动吗?”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那我们就从地下把阿戴给找到。” 从之前的荆州怡红院的地底下,到京城净土寺到京城怡红院的地底下,极乐门的门主显然很喜欢这一套,那么按照这个思路,顺宁侯府的别庄估计也有好几条地下通道,只要摸熟了,他们真要找丘万戴也不难。 6小凤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遗憾的说道:“哎呀,早知我们就不跟他玩明攻了,直接地下战斗得了。” 西门吹雪看起来极其冷静:“刚才不行。”丘万戴肯定是与夏宁汝谈过了,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现在研究一下木道人。” 他把自己的剑背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副准备直接把人一剑封喉的样子。 花满楼像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一般提醒道:“木道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6小凤忽然说道:“木道人不会……已经跑了吧?” “乌鸦嘴。”花满楼没好气道。 98第98章 木道人自然是跑不掉的,因为他对上的人不是一群自诩正道的武林人士,而是夏宁汝。 夏宁汝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范畴,就算木道人多出了几个心眼,其实也是扛不住的。 有人看守他不错,但他想跑也不容易,更别提藏在了武林正道人士中的极乐门人给下的药。 要对付木道人,按照西门吹雪的想法来说就是:“我去将他一剑封喉。” 6小凤阻止道:“他本来就是武林德高望重的人物,这次的事情还有许多的疑点,万一你现在把他给杀了,事情只会朝着他是替死鬼的方向而去。” 西门吹雪冷道:“那不正好?” 6小凤一愣,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顺势查出背后黑手?” 花满楼不同意:“你这么做,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你就是与整个武当为敌。” 按照西门吹雪的尿性,定然是不屑使出别人的招数去掩饰自己杀人的痕迹,这么一来,整件事的矛头就指向西门吹雪,他直接挡在了极乐门的面前,“这么一来,就更如了夏宁汝的意了。” 西门吹雪垂眸,紧紧的握着手里乌鞘的剑柄,“木道人一定要死。” 6小凤忧心忡忡的看西门吹雪:“你想怎么做?” 他们如果一直用正派的手法去跟夏宁汝斗争,那么一定会跳下这人挖好的大坑,而西门吹雪显然已经不想走正派的路子了,有点超出了他的底线,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这么做。 但是真到了那样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手软的。 “夏宁汝喜欢下毒。”西门吹雪的嘴巴几乎没有在动,只蹦出了这几个字。 果然—— “要是这么做的话,他们会觉得木道人是冤枉的。”就这一点尤为不利。 这么一来,木道人的名声有了,风险系数也会大大的增高,而他们一不小心就会跟整个武林为敌,以及他们十成十会跟夏宁汝直接对上。 他们对夏宁汝的了解不多,如果之前的事情都是精心部署的,那么以夏宁汝手上掌握好了的资源,他们要对上他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还有一点—— “那人是万戴的爹。”花满楼不咸不淡的提醒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与阿戴无关。” 6小凤叹了口气:“总是有些冲突,若是以后万戴真有认祖归宗的那么一天……”当然他也认为这个几率很小,不过西门吹雪的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于是他越发苦笑道:“夏宁汝承认了,这一点我们都看到了。” 在没有弄清丘万戴是怎么想的时候,他们缪然与夏宁汝对上,是不明智的。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我派人去搜集木道人的证据。” 就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司空摘星风尘仆仆的进来了,“你们在说什么?都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6小凤瞄了他一眼:“我们有吧?” 司空摘星被他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给惊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花满楼“啧啧”了两声,“在见过万戴以后,如果他还不能出来的话,我们不如兵分三路,”凑在一起不太能解决问题啊,“我回花家,6小凤与司空摘星你们去找证据,西门吹雪你留下来与夏宁汝斡旋。” 这样的安排不能说最好了,但已经在他们所控制的范围内。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与武林盟主通气儿,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知道夏宁汝下一步想要怎么走,也不知道夏宁汝扣住了丘万戴想要做什么,这个人明显就狡诈得让人发指,他们已经吃了他好几个暗亏,再这么下去,也只是会继续落入他的圈套,成为他的棋子。 “其实如果我们真的能从地下通道见到万戴,那把他捞出来也不是难事。” 花满楼皱了皱眉:“我看,夏宁汝就是用木道人作为威胁了,才让他留下来了的。” 所以又回到了刚才那个问题么,一刀杀了多痛快。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们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了。 西门吹雪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丘万戴见上一面,可是他与6小凤等人一合计,发现当天就找上门,绝对不合适,万一被夏宁汝发现他们私通,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夏宁汝真的会不知道他们肯定会想办法与丘万戴见面吗? 一切还得见了丘万戴再说。 进侯爷别庄不需要太多的人,花满楼与司空摘星都留下来,而西门吹雪与6小凤等了三天,也探了好多次路,而后又积极的参与了日间武林人士发起的关于这次时间的临时会议,也整出了不小的动静想要迷惑夏宁汝的眼睛,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潜入了夏宁汝的别庄。 接着他们才发现一个大问题,丘万戴居然是和夏勤一块睡的。 夏勤这个小孩儿没有杀伤力,但难保不会发现他们,所以当6小凤与西门吹雪潜入丘万戴的房间的时候,西门吹雪毫不犹豫的点了小孩儿的睡穴。 三人的夜视能力相当不错,即使在黑暗中,他们也基本上也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丘万戴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把那天夏宁汝说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他压根就无需加油添醋,这货的某些想法已经把6小凤给镇住了,而西门吹雪虽然面上不显,却也紧紧的抓着丘万戴的手。 尽管他们早就才想这一切背后有夏宁汝做推手,却没有想到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夏宁汝的算计中。 “所以夏宁汝要对付当今圣上?” 丘万戴摇摇头,“他并不想撕破脸,要对付武林的当今圣上,他在用自己手上的力量企图去制造平衡。 “那他对你究竟是什么看法?” 丘万戴斟酌了半天,才犹豫道:“如果我顺着他的意思做,他就会表现出足够的内疚。” “你跟我们走。”西门吹雪果决的说道。 丘万戴不能留下来,夏宁汝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人,就算丘万戴说他爱子称狂,也很疼惜他,可是这样的人,留在他的身边根本就不安全,你根本不可能猜出他究竟是在用真心待你,还是在对你说交心话的这一刻已经开始算计你了。 丘万戴很是挣扎了一下,面带顾虑道:“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木道人很可能就会将武当搅得翻天覆地,我的师傅可能都会有危险。” “木道人肯定已经明白了这次是谁要对付他,不过他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根本就没有说出极乐门这事儿,如果夏宁汝这次放过了他,木道人肯定会想办法筹谋反攻的。”6小凤分析道。 “你若是同意,我可以现在就去将木道人杀了,这样丘万戴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丘万戴没有想到他会被木道人这样的人拖住了,这几天夏宁汝对他百般讨好,而且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对于夏宁汝他当然没有动摇夏宁汝还订好了两天后就带他和夏勤回京城,要走要留,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这么一来,丘万戴还真的无法立刻下判断,如果跟着西门吹雪走人,那么夏宁汝究竟会怎么对他所重视的武当亦未可知也。 他们并不知道夏宁汝手上究竟握有多少的资源与力量,就算一个极乐门已经极难对付了,万一他手头上还有什么未知的力量,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6小凤抿了抿唇,直截了当的问道:“对于夏宁汝你怎么想,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就是一个……”脑洞开大了的蛇精病,“得了失心疯的病人吧。” 6小凤囧囧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你并非自愿留在他的身边?” 6小凤这话刚一说话,就被西门吹雪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像在说你说什么废话。 6小凤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是确保,万戴不会想要认回这样的父亲。” 丘万戴心有余悸的说道:“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认回他做你爹吗?” 6小凤一脸蛋疼的看着他:“你不要做这么恐怖的假设好吗?老子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丘万戴摇了摇头。 “西门吹雪,你让我考虑两天。” 西门吹雪刚想说无须考虑了,却看到了丘万戴脸上的表情。“在他带你们离开以前?” 丘万戴点了点头。 他慢慢的开口道:“如果我能留下来,说不定就能多几分赢他的把握。” 西门吹雪身上的寒气迅速的散发出来:“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丘万戴压着他的手,“你刚才已经答应了给我时间。” “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西门吹雪沉声道。 他当然知道夏宁汝的危险性,就冲着这人与他一见面,确认了他是夏辛以后,就将自己所做之前所设下的局告诉了他这一点,他就已经有想离开的冲动。 但他这么做,一定会连累人,在没有万全之策面前。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认回我。” 当年的事情,夏宁汝说得很含糊,“或许你们也可以从当年的事情下手?”不过那样的事情不好查吧? “还是算了,”他心有不安,也不敢深想,“不查出来估计也不会有影响,”重点是他没有兴趣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而且要去查,等于是在给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还是不要再让事情复杂化的好。 “我想,查一查夏宁汝认回了你的真实原因在所难免。”6小凤静默了一阵说道。 99第99章 丘万戴说是让西门吹雪给他两天时间,可他们也越好了第二天晚上再碰面,但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丘万戴几乎等了半宿,说好的西门吹雪还是没有来。 西门吹雪并不是那种不守时也不守承诺的人,若非有什么要紧事,又或者遇到了什么意外,应当不会放他鸽子才对。 丘万戴有点小担心,但在他心里又或是实际接触当中,剑神大人已经接近万能了,西门吹雪不可能轻易的受伤这一点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是虽然夏宁汝给他自由的空间很大,但他如果想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好像有点不大可能。 因为西门吹雪他们没有来,丘万戴也担心夏宁汝发现这一点,所以一整天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按照夏宁汝所说的时间,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可是……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他曾经试过接近夏宁汝的书房,人家还不防他,但是他找不出什么有力的线索,却发现了夏宁汝手里私下的生意遍布了大江南北,势力大得连他这种宅在山里了十数年的宅道士都知道的名字,可想而知夏宁汝在经济上的实力。 丘万戴深深的感觉到一阵无力,却也做不了什么,他现在是深陷在沼泽里不上不下,岸上有人在伸手,他却不敢接,但若是他不接,那么只要稍微一动,很可能就被吸了进去。 而岸上的人处境也不大好,就算他们一起上岸以后,岸上还有毒蛇猛兽和其他未知危险在等着他们,指不定就刷出了一个大Boss,最后还是团灭的结局。 就算不是团灭,也很可能死得很惨很惨。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财雄势太阴险狡诈,比较虐。 花满楼他们的确出了点小事,正确的来说,花满楼与6小凤都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比如花家是生意出了点问题,原本已经筹谋了一个多月的一桩大生意和两单已经谈好的生意都临时变卦,这让花家直接陷入了一种困境,对方宁愿亏也不愿意继续合作,花家的处境有点被动,不单如此,连票号的生意都出了信誉问题,不足一天的时间,花家的生意好像都被围了起来,花家与当地地方官员的关系不错,花了大价钱去打探和疏通了一下,却发现这一次什么都探不到。 这也说明了一种信号,是上面动手了。 花家人想不通他们是哪里得罪了上面的人,一查才发现花满楼最近的动作也不小,为了花家的营生,家主将花满楼召回花家。 花满楼虽然觉得这是应当是夏宁汝引起的,但是因为家里的生意的确出了不少的问题,所以他也得赶紧回去帮忙。 可就在花满楼辞行的时候,6小凤也接到了老板娘的求救信号。他与朱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在这种节骨眼上,怎么看也应当有猫腻。 他当然放心不下朱停,这次的信号来得很急,而且还不止一次。 司空摘星则是最最倒霉的哪一个,一夜之间他被官府通缉了,虽然那上面并非他的真实相貌,但他用了这张脸好一阵子,最近他在江南就是用这张脸,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之前他所待过的地方都不能待了,还得赶紧换张脸,更不能黏着6小凤他们。 他们几人当中,似乎只有西门吹雪没有出事,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西门吹雪的不是生意除了问题,他也没有多少朋友,他更没有吃到通缉令,他的问题却更是山高皇帝远,万梅山庄遭到了土匪的打砸.抢.烧…… 据说火很快被熄灭了,人也没有多少伤亡,但总体来说,却也损失了不少东西。 整件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如果他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们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这是夏宁汝给我们的警告。”6小凤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但我不能丢下老板不管,老板娘已经第四次发求救信号给我了。” “我也得躲一阵,等风头没有这么强的时候再出来。” 花满楼神色很凝重:“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不战而降。”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万梅山庄还能重新修葺,但人没有了,可就麻烦了。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我们现阶段需要保存实力。” 6小凤愁眉苦脸说道:“我没想到他如此神通广大。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拖着我们。” “猴精说得对,”西门吹雪好半晌才道,“我们的确不能退缩,但是却也不能正面与他对上。你们先去处理自己各自的麻烦,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与6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早就成为了朋友,而且这一次,6小凤他们根本就是义务在给他们帮忙,严格来说,还是他和丘万戴连累了他们三个。 花满楼皱着眉头道:“恐怕是我让人去查十几年前那件事,被他发现了。”他已经尽量让人小心了,却还出现这样的疏漏,花满楼的确担心再这么下去,花家说不定回遭受到更强烈的打击报复。 “你们应当知道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6小凤叹了口气,“我们各自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私下会合,我猜夏宁汝应当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暗语。” “……”他们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优势了,这个暗号是他们这几个人独创的,除非他们几人中出了内鬼,否则夏宁汝就算看见了,他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司空摘星看着西门吹雪:“虽然我被通缉了,不过我的易容术与轻功肯定没问题,他们两个暂时退了,我还能继续帮忙。” 6小凤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形势已经足够的严峻了,这下他什么话都得斟酌一番。 “西门吹雪,”花满楼挥了挥手,“这段时间我们保持联系,等我处理好家里的问题以后,就去与你们会合。”如果只是警告,那么夏宁汝应当不会下狠手。 6小凤果断的附议,而司空摘星则选择留下来帮忙。 他们现在的局面十分的被动,人质在对方手里,还被他拿捏住了七寸,对方手里还有什么牌他们没想到,夏宁汝已经潜伏了太多年了,或许他们的底细都被挖得一干二净,却连对方的冰山一角都破不开。 究竟这人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虚张声势? 这样的架势,恐怕也不是后者。 就在几人还在商量的时候,屋外忽然飞进来一样东西,那速度快得如闪电一般,6小凤伸手一夹,将那玩意儿稳稳当当的夹在了手里。 那是一支短镖,镖身上串着一封信,四人打开来,上面只有干净利落的十个字,“希望你们喜欢我的安排。” 想也知道是谁。 “欺人太甚!”司空摘星本来就憋着火,这下真怒了。 6小凤连忙拉着他,“就算你想揍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你不生气吗?”司空摘星没好气的看着6小凤。 6小凤还没开口,西门吹雪用实际行动发表了他意见,他抢过了6小凤手里的短镖,朝着它飞来的方向掷回去。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墙上还带着湿热的血迹,却没能找到人。 “现在我们应当怎么做?”这是最实际的问题,花满楼心下有点担心如果他们不顺着夏宁汝的意,他还会做更疯狂的举动。 西门吹雪吐出了一口气:“按原地计划行事。” 但在晚上的时候,西门吹雪却接到了一个消息,原本准备明天出发回京城的夏宁汝,下午已经出发了。 丘万戴也在路上,那么之前他给西门吹雪说考虑两天的答案也很明显了。 本来他们这天就已经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夏宁汝玩这一手,根本就是把他们赶尽杀绝。 接到消息的时候,花满楼已经出发了,6小凤那时候还没走,立刻说道:“我想万戴应该会给我们留下线索,晚上我们再去别庄探探。”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咬着牙道:“我自己去,保持联络。” “他们坐马车,应该能赶得上。”6小凤想了想说道。 “他们回京城。”虽然不知道想走什么路线,但目的地总不会出错的。 就算他们去京城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但他们已经找到了怡红院与净土寺之间的密道,如果顺着这两个线索,应当能找到其他的东西。 其实夏宁汝“临时起意”说要离开的时候,丘万戴也被他吓了一跳,他本身没什么行礼,而夏宁汝这种土豪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行李,所以他们说的上市说走就走,也不需要多少准备。 丘万戴本来还想用什么借口拖延一点时间,却发现夏宁汝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丘万戴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夏宁汝走,实力上的悬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留下了一些线索给西门吹雪。 只是他这一去京城,却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在马车上,夏勤把小脑袋枕在自家爹爹的身上昏昏欲睡,小脚丫还蹬啊蹬的想要与自家哥哥玩耍。 气氛却并不活泼,丘万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打算认回我?” 100第100章 当天夜里,西门吹雪独自一人去了夏宁汝的别庄,里面静默一片,只留着足够的人手在打理整个别庄。 西门吹雪在丘万戴的房间里头找到了留下来的线索,西门吹雪推测丘万戴可能不知道夏宁汝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却告诉了他们,他所知道的夏宁汝的一些事情,以及这人手底下已经遍及南北的营生。 西门吹雪大致分析了一下,终于确认了这次花家的幕前对手,至于夏宁汝对他和6小凤、司空摘星所做的事情,更加说明了这人的手伸得有多长。 他在示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们与他没法斗。 他未必可能将全部的势力都展示在他们的面前,却已经半遏制住了他们身上的某些要害。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架本来就是压倒性的,根本没法打。 若是这件事不牵扯上丘万戴,西门吹雪当然连管都不想管,但偏偏就牵扯到了这份上,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因为丘万戴的离开,此时的西门吹雪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他究竟是直接跟上他们的行踪,还是比他们更快的赶到京城? 如果让他选,他下意识的会选前者,尽管他未必能打过夏宁汝,但与丘万戴联系上还是有方法的。 对于夏宁汝这种的流氓犯规行为,西门吹雪尽管鄙视,却也知道自己又吃了一次暗亏,而丘万戴也已经选择了跟他走,就丘万戴和他们所在的处境看来,他们不能正面与夏宁汝碰上,他们必须先将夏宁汝的底细摸清楚,以及他的势力范围究竟有多长,或许事情才有转机。 按照这样的想法,他若是能赶在他们回到京城以前先到那儿,那么他或许会占得一丝先机。 西门吹雪考虑一阵,找了一个跟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属下,让司空摘星易容成自己的脸,连夜将他派回去处理万梅山庄所遇到的事情,接着自己与司空摘星易了容,从水路上京城。 既然丘万戴他们从6路走,那么肯定没有他们走水路走得快。 就算他们中途转了水路,只要他们从现在就从水路走,那么肯定还是比他们要快些。 其实西门吹雪倒是多想了,有夏勤在,夏宁汝根本就没有打算从水路走,小孩对于走水路这是好像有点抗拒,就连每天洗澡都要丘万戴抱着才肯洗。 他带着丘万戴从一座城走到另外一座城,有时候还会留下来视察自己的生意,好像已经完全没有计划,他们的行程并不快,而丘万戴每天不是陪着夏宁汝视察生意,就是与夏勤玩乐,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到很神奇。 那天他问夏宁汝他是不是真的想认回他,夏宁汝想也没想伸手敲他脑袋,他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他敲上了,一个爆栗敲得他头皮发麻。 当时夏宁汝没有回话,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却让他心里有了些微妙的感觉。 这人似乎是用这样的表现在告诉他,我当然想要认回你,不然我费这么大的力做这些干什么? 这样的表现,让他产生了一种这人想要认回他的原意很单纯,只是就算是真的,这人不觉得,他的手段让人有点不敢恭维吗? 估勿论他的本意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毫不避讳的告诉了他其中的龌龊弯绕,对于他这种从小就与世无争的小道士,实在太不恰当了吗?这人执意把他拉回去,不是把他推进猛虎野兽堆里了? 这些话他不说,夏宁汝肯定也知道,他看不透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吊着木道人,用自己强大的实力告诉他不要逃跑,他深谋远虑,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挖大坑,这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还应该继续搅合下去吗? 在某一刻,丘万戴非常想抛下所有的一切,就这么跟着西门吹雪回到万梅山庄去,这样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什么事也不用管了。 但是他不能,武当是他的家,是他成长的地方,他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现在知道了,当然不会由着别人去摧毁他。 而且因为木道人的关系,武当派的威望已经有了下跌的趋势,万一夏宁汝再来几招阴招,武当派不成派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不是书里不存在夏宁汝也没有夏勤这两个人,他估计就要将自己也没有名字这件事算在夏宁汝的头上了。 到底这人在算计什么,是不是从把他留在身边开始,已经把他算计了进去,每当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丘万戴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夏宁汝不说回到京城要做什么,却在去巡铺子做买卖的时候,没有一次不带着他。 总不会把他当做什么接班人了吧?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夏宁汝不仅会带他谈买卖,还会在他准备走神的时候把他拉回来,给他讲解其中的关键。 丘万戴毕竟是个现代人,虽然以前只对玩游戏有兴趣,但有很多手段还是与现实想通的。 “不懂。”在夏宁汝三言两语把一桩生意现状分析了一遍以后,丘万戴摇了摇头,给出了两个字。 夏宁汝也不气馁,只道:“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丘万戴皱了皱眉头,直言道:“我对这些半点不感兴趣,我只会练武,你让我听这些没用。” 夏宁汝淡淡的一笑:“有没有用以后自然见分晓,我也不要求你一蹴而就,但了解了这些,总不会没有收获。” 夏宁汝说得有道理,也让他有一种被他完全看穿了的感觉。 “今天就到这里,你带着你弟弟去休息吧。”夏宁汝除了夜晚睡觉的时间,去什么地方都会带上他与夏勤,夏勤还小,虽然也做了旁听生,但撑到现在小脑袋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钓鱼。 夏勤现在就喜欢黏着他,虽然也黏着夏宁汝,但显然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孩的“保姆”。他以前也没有兄弟姐妹,这下也还算新鲜。 夏宁汝还会从旁指点他怎么带这小孩,每当这种时候,丘万戴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两个字:奶爸。还是超级的那种,他还生过孩子,以后也肯定不会有孩子了,就算体验了也没有用。 这人的行为举止让他越发看不明白,好像只是随意所为,可是这人处事有这么简单吗? 说到底,丘万戴真心不想面对这人。 太累了,做人这么累,有意思吗? 不会是看着别人闲着别人好,自己看不惯才跑来折腾他的吧? 怒摔,他就该圆润的滚走,别再搅合了!!! “哥哥,你的表情好奇怪。”夏勤的脑袋软乎乎的蹭着他的脸蛋,圆眼睛上染了点水雾,看起来很漂亮,“是不高兴了吗?” 对于他怀里这个软绵绵看起来很好蹂躏的小孩,他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货十分的敏感。 之前这小孩所和的稀泥,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夏宁汝做什么事情都不避讳着夏勤,所以这小孩各种卖萌卖乖装软呼的行为肯定是故意——这一点也让他很怀疑,夏宁汝的教育方式根本就是这样的,但也只能是怀疑,他并不敢证实。 如果他不将这些事情想得太复杂,那么这样的相处方式看起来也还好,从小耳濡目染什么的,是什么样的阶层就长成什么样子…… 丘万戴木着脸看着自家弟弟:“没有,你看错了。” “哥哥的表情更奇怪了。”夏勤抱着他的脖子,用小脸贴着他,“爹爹不会迫你的。” 丘万戴很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却不敢问出口。 他们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真心有点虐。 “哥哥你不相信我吗?”夏勤撅起嘴巴,表情有点泫然欲滴。 卧槽……真心犯规。 自古以来,卧底真不好当,尤其是他这种虽然有决心,却没有是想将而无的,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而且敌军太狡诈,他每次都有一种他根本ho1d不住的感觉。 “哥哥,笑一笑嘛。” “你笑了就跟我笑了一样。”丘万戴摸了摸夏勤头上的软毛,“我们长得很像。” 夏勤不高兴的鼓着腮帮子:“哥哥果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有这事儿,哥哥当然是相信小夏勤的。” “那哥哥就是不相信爹爹。” 你让我怎么相信他?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爹,莫名其妙把所有的事情都堆给他,是个恶人都不相信好吗? 就这么说吧,这是已经把他虐得五劳七伤,有本事就放了他,不要再来搞他,他实在承受不起。 “嗯,”他点了点头,“我不信。” 夏勤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哥哥要相信爹爹啊。” “我不信。”如果夏勤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那么他这招反其道而行之,会不会有扰乱军心的作用? 夏勤无语的看着,表情看起来特别不爽,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没敢开口。 “我知道了。” 丘万戴:“……”你知道了什么? “爹爹很好。”夏勤强调的说道。“哥哥也很好。”他蹭了蹭丘万戴。 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很危险! 卖萌神马的,真的很犯规好吗? 101第101章 其实扣着木道人这招,只能用得了一时,却用不了一世,虽然现在丘万戴的确是被夏宁汝制住了,可是等木道人事了,夏宁汝就没有了筹码。 这事夏宁汝知道,西门吹雪知道,而身处于局中被夏宁汝弄懵了的丘万戴终于在他们转悠了好半天还没有回答京城后,终于想明白了过来。 等于说,木道人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就是夏宁汝失去筹码的时候。 木道人的事情有武林人士在查,就算夏宁汝有心想拖延,也不可能一拖延就是三五年,最多三五个月,这事儿久了了。 但很快,丘万戴就发现了夏宁汝不止这一个筹码,当然不止。 经过这些天,6小凤、花家、西门吹雪还有司空摘星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可是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他,我的手段花样百出,我的手段层出不穷,你怎么可能翻得出我的手掌心。 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不是对方的心理战术,丘万戴还真的有点害怕。 这人处理事情的手段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总让他觉得这人根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需要找出一个突破口,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找不出来。 夏宁汝的弱点究竟在哪里?是他的幼弟夏勤?还是他双手创造的江山? 丘万戴看着在自己面前卖萌端得一张乖巧伶俐脸的小孩,却不怎么能下的了手。 他甚至很怀疑,如果他用匕首架在小孩的脖子上,夏宁汝也会恐吓他让他直接下手,因为夏宁汝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想伤害这个他隐隐接受了的幼弟。 他不承认夏宁汝,却已经把怀中软乎乎的小孩当做是自己的弟弟。 夏宁汝很关心他,除了认回他的那一次,却从来不说以前发生的事情。 也很少说关于顺宁侯府的事情。 当初他们查到夏宁汝这个人的时候,西门吹雪并没有跟他说太多。他现在倒是明白了过来西门吹雪这么做的原因,他不想他们有所牵扯,却最终还是棋差一着,西门吹雪想必是没有料到夏宁汝早就盯上了他了,甚至在他们最措手不及的时候,把他带走。 当时西门吹雪在说夏宁汝的时候只说过他十多年前失去了他的儿子以后就相当的低调,似乎也退出了朝堂,与京城权贵圈,除此之外,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就是极乐门的门主。 现在他才知道,当初他们的确是太欠考虑了,虽然所有的情报都是他们偶然得到的,却没有想过很有可能早就有人东一块西一块的泄密,这才让他们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夏宁汝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时候盯上他,就算他就这么直白了问了,他却更直白的回答自己:“你是我的儿子。” 真是……好理由。 丘万戴终于想明白了,既然从夏宁汝的嘴巴里撬不开什么,还不如从小的下手。 小的总不会比大得更难缠吧? 而且这个小的现在这么乖,这么听(?)他的话。 有一天下午,丘万戴在与夏勤写大字的时候,偷偷的问了一下顺宁侯府上的情况。 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可兴奋了,直接甩下了手里的毛笔,好好的一张大字毁了不说,还把墨染得他们两人浑身都是,小孩直接爬上了书桌,搂着他的脖子蹭蹭:“哥哥,你终于想跟夏勤一起回家了吗?” 丘万戴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是哪一点让夏勤有这样的错觉。 等等,他们本来不是也冲着顺宁侯府出发吗? “太好了,夏勤现在就告诉哥哥府里的情况!”他挺了挺小胸脯儿,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是期待,“放心吧哥哥,有夏勤在,谁也不会欺负你的!” 你老子欺负我怎么破? 要是你也来欺负我,又怎么破? “哥哥不用你来保护。”丘万戴点了点小孩的脑袋,“哪里会有人敢欺负我。不会是你娘亲吧?” “爹爹说我娘亲与你娘亲早就已经死了。” 丘万戴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勤没有一脸伤心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 “我们都没有娘亲,”他还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软软的靠着丘万戴,“不过我还有爹爹,还有哥哥,爹爹对我可好了,所以爹爹也会对哥哥很好的!” 丘万戴:“……” “以前我和爹爹每个月都会去净土寺住几天,那里的斋菜可好吃了,哥哥不喜欢吃肉肉,应该喜欢那里。”某小孩手舞足蹈,“哥哥,你会跟我与爹爹一块去吧?” 丘万戴其实正在慢慢消化夏勤嘴里的信息,比如顺宁侯府应该没有主母,比如顺宁侯似乎只有夏勤一个儿子,好吧,如果算上他的话,就有两个了。 等等,如果之前夏勤就一直期待自己问,那他之前干嘛不早就问他了?这不是平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吗? 丘万戴一边懊恼,一边告诫自己其实也不迟。 “那爹爹还会带你去哪儿玩?”他到哪儿都带着你吗? “去皇帝叔叔那儿吃糕点,御膳房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夏勤开心的咂巴咂巴嘴儿,好像在回味什么东西。 “皇帝叔叔?” “叔叔可喜欢我了!”夏勤高兴的说道。 所以夏宁汝跟当今天子的关系很好,没有想象中差?还是说夏勤根本就没有明白那天夏宁汝跟他说的话,那天夏宁汝可是当着夏勤的面上说了,要与皇帝斗一斗的事儿。 夏勤说皇帝叔叔可喜欢他了,这说明了什么? 不带这样前后矛盾的!!丘万戴苦逼的想。 “爹爹不喜欢皇帝叔叔。”夏勤歪着脑袋看着自家哥哥。 丘万戴想,这小孩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那你真的觉得皇帝叔叔喜欢呢?” 夏勤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丘万戴:“……” 夏勤无辜的看着他,“爹爹说他不喜欢我,我觉得他喜欢我。” 他第一次觉得怀里这个小孩儿这么难沟通。 这比他爹还坑爹好吗?套了还不如不套呢! 丘万戴叹了口气,“爹爹说皇帝叔叔不是好人,你也不要喜欢他了。” “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 所以这小孩的话才这么难套。 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被被培训过套话技巧,所以才被小孩带着绕。 “以前爹经常说起我吗?” “爹爹说我有一个哥哥,他一直在找你,他要带着我一起去找你。”夏勤欢喜的用小脑袋在他的肩膀上埋了埋,傻笑道,“现在找到啦。” “……”虽然这个小孩的话或许要打些折扣,但就这么听起来,夏宁汝的确是找了他许多年,而且不是想要将他拿来当靶子。 不会是因为之前他的势力都不够庞大,实力也不能与旁人抗衡,才一直不敢找他吧? 不过也对,他在武当山一直深居简出,夏宁汝也一直深居简出,所以江湖上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样子,京城与湖广又天高皇帝远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将他们联系起来。 丘万戴问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只听着小孩兴致勃勃的给他介绍顺宁侯府的情况。 夏勤说得细致,他虽然听得有一点没一点的,但到底是听了下去。 如果一切都如夏勤说得这么单纯,这人的手段为什么要这么极端…… 无解,还是无解! 他真的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西门吹雪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他在沿途都留下了暗号,却完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音,他们一直走的是6路,西门吹雪根本不可能没有跟上来,莫非是夏宁汝已经洞悉了西门吹雪的行踪? 丘万戴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还在沿途晃荡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从天津上了岸,没来得及休整,却已经直接奔京城去了。 他与司空摘星只有两个人,也没有住西门吹雪在京城的别庄,化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做私下调查。 根据西门吹雪手头上得到的情报,他与花满楼已经查清楚了藏在夏宁汝名下的产业,但他们也不敢打包票这一定是夏宁汝全部的产业。 司空摘星在夏宁汝其中一家店晃荡了两日,又去他名下的窑子赌场晃了几圈也毫无发现,西门吹雪则又去了一次净土寺,却是坐了伪装的,那里的东西果然早就被清除了,就连暗道也都被清除干净了,但从那儿通往怡红院的路倒是没有被封上。 咳,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和尚与烟花女子以此暗通款曲的密道。 西门吹雪有心想要打听当年发生的事情,却发现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或许这么说,当年知道的那件事的人大多已经死了,要么就已经失踪了,很多人只知道表面上的事情——当年顺宁侯爷的大儿子夭折,顺宁侯爷伤心过度,从此退出了京城权贵圈,还从此隐去了自己的身影,不再出现在人前。皇帝体恤顺宁侯爷,这么多年一直给他照拂,让他好好的过活,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忘记了朝廷封了这么一个顺宁侯。 西门吹雪毫无头绪,他有心想要趁着夏宁汝没有回来,探一探顺宁侯府,他去查到手的地址所在的宅子的时候, 却发现所谓的顺宁侯府根本就是个空架子,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 真正的顺宁侯府,似乎没有人知道在哪儿。 102第102章 若说真的荒废,也不尽然,至少顺宁侯府留下了人打理,只是因为缺少主人坐镇,终究是缺少了人气。 司空摘星原本以为就这么探一下便离开,却被西门吹雪阻止了。 “这里还有东西?”是夜,鹅毛般的雪花缓缓的从天空中落下,外头冷得可以,司空摘星鼻子痒差点没忍住,就在他要暴露两人行踪之时,西门吹雪忽然一掌拍得他差点从树下摔下去,于是那喷嚏也被吓了回去。 “我又不是打嗝!”司空摘星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好气道:“我要是摔下去,一准暴露了。” 西门吹雪横了他一眼:“不过就是你暴露了。”以这人的身手,他不想被抓住,又怎么可能被人抓住,就是遇到夏宁汝那样的,估计也有五六分把握逃得了。 不知西门吹雪在想什么的司空摘星:“……”这人好生没有同情心,他就不该跟着一起来。 “运气。”西门吹雪对着冷得直打哆嗦的司空摘星道。 司空摘星勉强提起了一些气,总算好了一些。 “这里都没人了,你不会以为这里有什么可查的吧?”司空摘星还是不大明白,他们黑天暗地大半夜的窝在满是积雪的大树上究竟是想干嘛。 要说是监视,这厚厚的白雪早就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这里绝对不是最佳的观察点,但要说隐匿,当然也有——他们现在身上穿的外衫就是白色,这外衫的料子有些特别,咋一看很薄,但仔细一看却有两层,外层是黑色的布料,穿的时候正好方便他们在夜色里隐蔽,反过来则是白色的,等他们上了树,直接把衣衫反过来一穿,就藏匿在在了树上的积雪后。 西门吹雪缓缓解释道:“这里从老顺宁侯受封开始就一直是顺宁侯府,老宅就算没人住了,总是比新宅子要多些东西。” 司空摘星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想到。” 西门吹雪这会儿连鄙视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司空摘星感受到了周身满满的恶意,本来不想理会这人,却忍不住道:“就算这里是老宅,我们又要从哪里入手?” “当然得从这里的布置入手。”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你去。” 司空摘星怔了怔,“不一起吗?” “兵分两路。” “那你去哪?” 西门吹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司空摘星再一次没有明白西门吹雪的意图,这人就是个闷葫芦,话少不说,偶尔还不说话,真不明白小道士是怎么忍了他大半年的。 想通了这一点的司空摘星终于对丘万戴腾起了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之心。 而后无论他用表情还是用实际行动、明示又或是暗示,都只得到了一句话:“两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会合。”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那我去了。” 西门吹雪挥了挥手,让他先走。 司空摘星换好了黑色的那面,有些纳闷的回头看看亦然安然坐在树上的西门吹雪,心想这人不会是想坑他出去,自己坐在这里休息吧? 算了,反正西门吹雪这种指挥风格,他是真的不太能接受,他还是好好的完成任务,看看有没有线索比较好。 司空摘星走后,西门吹雪独自在顺宁侯府的外围转圈。 经过前些日子的斗争,西门吹雪觉得夏宁汝最喜欢的就是地下通道,地下水道本就是朝廷出资修建的,像京城怎么可能没有,于是掌握那四通八达的通道,就成了最有利的资源。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也有通往真正的顺宁侯府的地道。 但是很可能不止这些。 这里曾经是顺宁侯府,虽然他没有办法确定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时候荒废的,但如果在丘万戴离开以后,那么当年发生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是这里荒废的转折点。 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宅”,西门吹雪想起一种可能,大概这么多年所谓的夏宁汝很低调,就是以这宅子的安静程度来说的吧。 这里面的确有人留守,主人却已经溜之大吉,外头的人不知道这一点,便一直传说夏宁汝早就心如死灰,双耳不闻窗外事,久而久之,这里也就再也没人注意了。 他来的时候找人打探了一下,得知这里便是丘万戴出生的地方。只是就算老街坊,却也是无法得知顺宁侯府内里究竟长什么样的,只把当年的事情当故事一样告诉了西门吹雪。 据说十二年前,侯府的西厢还曾经走水,火光冲天,他方才与司空摘星探路的时候顺带摸到了西厢,却发现那里早就修正如初,根本就找不到一丝被烧焦了的痕迹。 这倒是有点难办,如果当初出事的地点在西厢,这起火的原因不好查不说,所有的证据肯定早已经湮没在了哪些已经被清理掉的灰烬里头。 地上的积雪并不厚,只到脚背的厚度,西门吹雪脚落在雪地上却踏雪无痕,他的靴子上只沾了些微的雪屑,在他走的时候,零星的被挥洒在了地面上。 他本来只是打算找一找侯府外围有没有地下水道的标记,却发现现阶段就算真的有那标记,雪都已经覆盖上了,他要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次的任务,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 西门吹雪找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之前在地图上看见的标记。 不会是那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对地下通道也感兴趣,特地让人把这里也给清除干净了吧? 这样一来他们还有什么戏开为。 西门吹雪当然无法相信那人真的有这么神,他不能就此打退堂鼓,丘万戴还在对方手上呢,如果没办法探清楚对方的目的,那么对方肯定越发的有恃无恐。 现阶段,西门吹雪手头上的资源并不多,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几乎什么事情都动不了。 他就算要与人谈判,也得拿出有力的证据。 ☆ ☆ ☆ 就在西门吹雪努力的查找证据的时候,丘万戴却一直跟在夏宁汝的屁股后头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 他对对方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却被迫每天都像是被对方洗脑一样灌输,偶尔夏宁汝还会抽考,每每都害他鸡飞狗跳。 夏勤比他年纪小,学的却比他好不少,他有时候想,既然夏勤俨然是一副继承人的模样,那夏宁汝又是何苦来哉培养他。 不过有的时候,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习惯了夏宁汝的潜移默化后,丘万戴发现自己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已经通了几条神经,也不像当初一样费解了。 莫非他已经被同化了? 丘万戴这天苦着脸,就想赖在床上不想动了。 夏勤晃了晃他:“哥哥,你不要赖床了。” “哥哥没有赖床,”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哥哥其实在练功!” 夏勤撇了撇嘴,“骗人不好的,是谁掉大牙了。” 丘万戴:“……” “哥哥真的是在练功,”丘万戴坐了起来,“这是武当的内家心法,静心凝气,你不要打扰我,去找你爹谈心吧。” 夏勤瞪大了眼睛,一副偏不走的小模样,“哥哥,爹爹也有教我武功,我每天都要砸马步呢。” 这个他知道,“我以前也有,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后来学好了以后,我的师傅就教了我别的武功。” 夏勤的体内并没有一丝内力,丘万戴问过他,只知道他会一些拳脚功夫,“你想学吗?” 夏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年头真的不能点头又摇头,这事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别搞这么复杂,他吃不消。 “我以后会学好的,爹爹说要循序渐进,让我扎实基础。” 丘万戴一脸羞愧,总觉得他刚刚要揠苗助长了。 其实夏勤的身子骨还不错,虽然人小,却也还是很扎实,只是不像他一样,一眼就被他的师傅看出来骨骼精奇,小孩的功夫日后再练应该也无法顶尖,不过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听你爹的。” 夏勤一脸不赞同:“那也是你爹爹。” 丘万戴觉得自己快要被洗脑了,“行吧,你觉得是就是。” 夏勤嘟囔道:“本来就是!” 夏宁汝忽然走了进来,丘万戴下意识的就想说怎么不窍门,但显然就算他说了,估计这人懒得理会,权当说了一句废话。 “爹爹!”夏勤冲向夏宁汝,“你怎么来了?” “我们出去好不好?”夏宁汝抱着夏勤,带着他来到了衣柜的面前,给他选了一套衣裳,又拿了一套给丘万戴,“换好后来找我。” 夏勤乖乖的点了点头,“我会和哥哥一起出去的,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夏宁汝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些天他们都被夏宁汝带出去惯了,所以一时也没多想,丘万戴还给夏勤换好了衣服,这才牵着人出去。 他觉得他越来越像自家弟弟的保姆了。 就在丘万戴以为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夏宁汝却带着他们进了书房,然后当着丘万戴的面前,触碰了一道机关。 丘万戴心惊肉跳的看着夏宁汝的动作,手心里冒出了一丝冷汗。 这人,不会是要带他去看什么极乐门的东西吧? 槽,真心虐啊…… 103第103章 机关打开后,出现了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夏宁汝对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跟着他走。 走在地下道里,阴风凉飕飕的,壁上点着蜡烛,烛光虽然昏暗,却还是能看得清楚这条暗道的路,只是这里阴森森的,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丘万戴看了一眼一直抓着他的手的夏勤,小孩比他想象中还要镇定,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回事,还蹦蹦跳跳的领着他往前走。 丘万戴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大概知道某人真的很喜欢地下道的资源,也有一种对方到哪儿都喜欢玩地下道的感觉,但他们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夏宁汝就在这里把他带到了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这时候什么猜测都冒了出来,但唯一一个让他有点相信的是这里大概真的是什么极乐门的分堂,又或者是通往分堂的地方,他们之前一直猜测极乐门的总部是在京城,这里离京城不算特别远,却也是相隔了几座城。 夏宁汝一直不说话,夏勤却表现的十分雀跃。 丘万戴抿了抿唇,抓着小孩的手轻轻的颤动了两下,引起了小孩的注意。 夏勤没有停下来,却转头看着丘万戴:“哥哥,你怎么了?冷吗?” 丘万戴的嘴巴动了动,木着脸道:“没有。” 说着,他的手又抖了抖。 夏勤瞪着他,明显不大相信,只道:“那哥哥,你不是害怕了吧?” 丘万戴咬咬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可能。” 夏勤挺了挺小胸脯,小男子汉一般安慰道:“哥哥你别怕,有爹爹与夏勤在!”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连小孩子都不如,不过为了情报!他忍了! 丘万戴僵硬的点点头:“哥哥不怕!” 夏勤好像还是有点小担心自家哥哥,睁大眼睛看着他道:“爹爹以前带我来过好多次了。” 夏宁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带你来过这里?”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很多次!” 夏宁汝:“……”某儿子不会以为之前去的地下通道都与这里是一样的吧? 夏勤点了点头:“爹爹,这些壁台上的雕刻我都看过好多回了!”他指了指离着自己不远处的盛着烛火的壁台,“这里是白鹄,再往前些就是孔雀。” 听到小孩的话,丘万戴心跳加速了起来,白鹄和孔雀,那不是彼极乐国土里阿弥陀佛所幻化的鸟么,也是极乐门各大分堂的名字,白鹄堂、孔雀堂,还有鹦鹉堂和舍利堂等,这些西门吹雪之前就对他说过,看来这里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地方。 那么夏宁汝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听夏勤的语气,小家伙还曾经不止一次的来到这里,又或者不是这里?只是与这里相似的地方?丘万戴分析着夏宁汝之前的话,倒是觉得相当有可能。 “之前我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夏宁汝摇了摇头,“你弄混了,夏勤。” 丘万戴趁机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为什么要下来?” 夏宁汝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想知道。” 丘万戴:“……” 夏宁汝缓下了脚步,“夏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极乐门的事情吗?” 自从他被迫喊了这人爹以后,这人就改口喊他夏辛,他对于爹这个字是能避则避,尽量减少开口,夏宁汝似乎也注意到他的感觉,所以通常喊他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有一些让他脑袋发胀的事情发生。 此时丘万戴的脑袋一突,下意识的开口道:“我说过,我对那些都没兴趣。” “真的吗?”夏宁汝自然是不信的。“那你与你的朋友之前在查什么?” 丘万戴撇了撇嘴,“当然是想将江湖弄得大乱的元凶。” “现在元凶请你进去,难道你不想一探究竟?” 丘万戴心里“呵呵”的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不得是请君入瓮之局。” 如果是一群人的话,更像是诱敌深入,一网打尽……不过吧,他就一个人,也谈不上什么,而且身边这两个人,他都已经相处了大半个月,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夏宁汝究竟想做什么,也有点相信这人并不像伤害他,或者说,暂时不想。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人啊。 夏勤紧紧的握着丘万戴的手,“哥哥,爹爹不会这么做的!” 丘万戴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知道哥哥在说些什么吗?” 夏勤鼓着腮帮子:“爹爹有说过!”而且经常说! 夏宁汝微微一笑:“夏勤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许多事情比你知道的要多。” 丘万戴心里暗道一声“禽兽”,他这人的教育方式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凶残,其实他早就看出了不少,却没想到这人亲口承认了。 丘万戴的嘴唇颤了颤,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夏勤还小。”接触这些根本就不适合。 夏宁汝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不小了。” 丘万戴拽着夏勤忽然停下来脚步,他等着夏宁汝问道:“你什么意思,我说过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夏宁汝笑得极其坦荡,“放心,只是接触,又不是让你马上接手。” 丘万戴咬咬牙,“我要是接触了,顺手给你毁了。” 夏宁汝极有自信,“你不会。” 丘万戴一愣,又听夏宁汝道:“想要毁掉整个武林,破坏平衡的人不是我。” “你想想看,你若是我,又不想跟当今皇上撕破脸,你会怎么做?” 丘万戴:“……” 这么考验智商的问题,他做不到! “若是极乐门回到了当今皇上的手上,你觉得又会怎么样?”夏宁汝笑着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派去追截阻拦你们的人都相当废柴吗,只有李连音算得上是高手?” 丘万戴:“……” 夏宁汝这番话,就是告诉他之前他都是在放水,所以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他倒是想很有气魄的告诉夏宁汝:这个武林与我何干。 他的确只想守着武当派,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想,当武当早就身处在武林当中,所以夏宁汝也算计好了这一点。 丘万戴很想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责任,毕竟他还真的担不起,可是话儿都溜到嘴边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人逼着他选择,那他以后的人生,对某人的承诺,又该怎么办? 他说过他要跟他回万梅山庄,直到现在他越陷越深,还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却让他有些走不出来了。 有没有什么一举两得的方法,能够解决现在这么大的困境? 丘万戴拼命回想他那个时代的政治大片政治剧宫心计,大脑却直接死机了,一片空白。 “放心,我不是让你现在选择。” 丘万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人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吧? 杀了当今天子,扶持个傀儡皇帝上位,会不会比较快。 “这个天下需要的是平衡。”夏宁汝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吗?” 夏宁汝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遮掩了下去。“当然有这么一部分原因。” 他最讨厌就是夏宁汝这一种,说一半又漏掉极其重要的那一半的话,可是讨厌归讨厌,他一点都不想听剩下的那一半。丘万戴杯具的看着走在不远处的夏宁汝。 上次他就差点因为夏宁汝的话吓出心脏病了,这一次,估计也不例外。 他倒是很想问: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丘万戴看了看五短身材的自家弟弟,他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你说他懂吧,他还真的好像什么都听得懂,可是你说他不懂吧,的确他又有很多地方是糊涂了。 “你慢慢考虑,我不急。”夏宁汝的嘴角笑意很淡。 “我不想。”丘万戴呼出了一口气,“我不想卷进去。” “你是我夏家的人。”夏宁汝轻飘飘的送来一句话。 丘万戴很想说就算他真是夏家的人,也没拿智商跟朝廷和天下人玩。 夏宁汝似乎有那么一部分想把极乐门送到他手上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局面弄成夏宁汝所看见的平衡。 QaQ好虐,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们走了好久了吧,要到了没有?”既然想不出来,他也不想现在就钻进去出不来,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夏勤扯着他往前跑,“上次爹爹带我转了个弯儿,就到了!” 夏宁汝拉着跑到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别闹,早说了上次不是这个地方。” 夏勤扁扁嘴,“可是真的很像!”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走多远了,早就跟你说过要跟着爹爹,不要乱跑。” 夏勤乖乖的点点头,“爹爹你快带路,夏勤要走累了。” 夏宁汝抱起了小孩,“早知就不带你来了!” 夏勤不高兴了:“爹爹说道哪里都带着夏勤的!” “好吧,你可不许再喊累。”夏宁汝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那爹爹就考虑到哪儿都带上你。” “还有哥哥!”夏勤高兴的说道。 丘万戴:“……” 夏宁汝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抽了丘万戴一眼,点点头:“嗯,也带上你哥哥。” 丘万戴:“……” 卧槽,谁要你带着啊,他又不是八岁小孩! 104第104章 到了约定的时间,西门吹雪与司空摘星又回到那颗树上,相比起西门吹雪的空手而归,司空摘星至少把府里的不知都摸清楚了,还画下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看着西门吹雪没有任何表示,司空摘星不由得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刚才去哪儿了?”不会就留在树上休息了吧?他到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坐在树上闭目养神等着他,连姿势都看起来一模一样,不怪司空摘星怀疑自己在做苦工的时候,某人正在偷懒。 “我在周围探了一圈地下道的入口,没找到。”按照京城的布置,这顺宁王府下定然是有一个地下排水道的,府内有一个人工雕琢不过早已荒废了大池子,现在这种天气早就冻成了冰,也不好猜测那之前究竟是死水还是活水,但十数年前,这里肯定是活水没错。 蹭着丘万戴以后,西门吹雪的直觉灵敏了许多——6小凤上次行动的时候就体会过了,而这一次论到司空摘星了。 司空摘星与西门吹雪之前不过就是陌生人,司空摘星这一次帮忙,纯粹就是义气使然,他与西门吹雪一点都不熟,更妄论明白他的一举一动究竟想做什么。 话会所某剑神大人身上常年环绕着一众生人勿近的气息,又不喜欢说话也不常解释,这次西门吹雪说要找地下道,他是信的,司空摘星只当他是注意到了什么,根本没有怀疑这人就是凭着直觉行事。 司空摘星想了想:“或许地下道的入口不在外头,而在府里。” 他不过随口一说,西门吹雪却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不无可能。” 西门吹雪又道:“西厢曾经走水失火,厢房毁于一旦又重建,或许那儿有些什么。” 司空摘星见他说得信誓旦旦,神色也验证了起来。 当时在外头给他们讲故事的人还以为顺宁侯一直住在里头,这么多年没什么动静不过就是对方低调,顺宁侯一直在制造这样的假象,到底是给谁看? 总不可能给当今天子看的吧?当今天子手握东西二厂锦衣卫,他这么做自然瞒不过皇帝的耳目,这么做又只能欺瞒一下小老百姓,或许不明真相的权贵也会相信。这么一想,西门吹雪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丘万戴曾经给他们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夏宁汝安排的,他的目的是为了牵制皇帝,在众人之中制造平衡,极乐门掌握在夏宁汝的手中,夏宁汝却也是归皇帝在管,极乐门当然是一个不能上得了台面的组织,那么要握着这样的势力,低调也是正常的。 不对,如果夏宁汝故布疑阵的特地把这里布置成这样掩人耳目,那么……极乐门说不定真的就在这里。 他刚刚不就没有找到地下水道的入口么。 “你想怎么做?”看着西门吹雪发怔了好一会儿,司空摘星赶紧打断了这位主儿,要么先回去别再这儿白费力气喝西北风,要么就赶紧再探, 西门吹雪思考了一下,“我们去西厢看看。” 西厢虽然早已经修整完毕,但当年那火也十足的蹊跷,西门吹雪直觉那里有些什么,便这么对司空摘星说。 “如果找不到,就先回去在说。” 司空摘星精神为之一震,就差没立刻驾起轻功,朝着西厢飞去。 西厢的房屋比起别的院子要新净得多,两人偷偷的转了两圈,都没能发现什么,司空摘星以为西门吹雪就这么放弃了,他却来到了一口井的旁边。 还是一口结了冰的井,还没枯干净,想来之前就是一活水。 司空摘星:“……” 他看着西门吹雪不住的往下望,由身到心都不住的打寒颤,这冰天雪地就够瘆人的了,西门吹雪还打算在这种天气下井吗? “他不会把入口下设在这里吧?” 西门吹雪瞄了他阿一眼:“但这里下去应当就能找到入口。” 司空摘星:“……” “你不用下去。”西门吹雪的语气很淡定。 司空摘星的声音有些不客气了:“真的?”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你承受不了。” 司空摘星一向不是6小凤那个被人用激将法就激得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家伙,这时候根本就没打算逞能,“那你下去,我接应你。”之前他和6小凤都是这么干的。 西门吹雪颔首,似乎就想这么下去了。 司空摘星看着一手撑着井檐,下一瞬就翻下去的西门吹雪,不由得心都漏跳一拍,他紧张的看了看站在冰面上的西门吹雪:“你都不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么?”下面黑漆漆的,结了一层冰,他们不知深厚,当然应该先用东西探一探,哪有人就这么跳下去的。 这时候西门吹雪刚站稳,抬头就看着司空摘星的大饼脸笼罩了整个井口,也不知道会不会滴下什么口水,当下也就直接开口道:“你要么就先回去,要么就两个时辰后回到那棵树上,若是我不在,你也回去。”不用接应了。 司空摘星不解的问道:“不用我接应了?”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你回去看看6小凤他们有没有来信,我会早些回去的。” 这样安排也好,他们总不会两个人都交代在这里, 井下寒气逼人,司空摘星就是看着都有点冷,“这冰看起来很厚,你要怎么进去?” 西门吹雪就没有搭理他,直接运气了内力扬起了掌心,不多时就将自己不远处的冰化开了一部分。 天气并没有冷到井水全部冻上的地步,下面的水都是火得,那冰被西门吹雪融了一点,冰面上就出现了裂纹。 “你可以走了。” 司空摘星总觉得被嫌弃了。 他想了想,在井边找了条绳子掉下去,万一下面没有通道,西门吹雪也算是多一个保障了。 西门吹雪轻轻一脚,那冰直接碎了,他的脚刚沾上了水,冰冷刺骨的痛瞬间袭了上去,好在他练的功夫就是寒性的,不过是轻轻运功,就能将周边的寒气划为己用。 情况并没有司空摘星所脑补的凶险,但司空摘星若是下去,要么就是立刻抽筋,要么就活活的冻死在了水下。 他顺利沉到了井底,摸索了一下,又将一些冰块化了开,总算打出了一条通道来。 看来这井的确如通过他所想象的一般,应当就与地下排水道有联通指出。 他往前游了不久,看着许多细小的管道,又往前了一些,终于发现了之前所见过的地下排水道的入口。 这里的水已经没有之前的多了,西门吹雪露出脑袋,一脚踢上了墙壁,借力把自己送进了入口处,起初那口并不大,越往里走,味道越重,空间却越大。 又过了没一会儿,下水道里的水只到了他膝盖,而他的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面前的光线。 忽然,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标志,他伸手摸上去,确定了一下,发现那就是当初他与丘万戴去荆州见到第一次见到6小凤那个下水道外头看到的标志。 看来他没猜错,老宅的确有些猫腻西门吹雪回想了一下当时6小凤的动作,然后照着做了一遍。 居然还真是一个机关,莫不是夏宁汝嫌麻烦,居然把所有的机关都设置得一样的? 真是天助他也。 西门吹雪直接进了去,这里头总算是没有了水。 西门吹雪把身上的衣裳烘干,又驱走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里的依旧没有多少光线,但是却比之前下水道亮了不少,那光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头过来的。 西门吹雪抬头一看,发现他身旁的那堵墙的上头并没有封顶。 西门吹雪看了看高度,没多犹豫的一脚点滴,蹭的一下够道了墙的顶端,他看了看似乎没人,自己又能从上面过去,便直接翻了进去。 这里就是刚才他所看见的光亮的区域。 又是一个长长的密道。 反正总从他遇到了夏宁汝这个地下通道癖的,这些路他也走惯了,西门吹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自己身边都没有人以后,就时刻注意这有没有机关准备暗算他。 他之前听过6小凤说过好些个机关,倒也识得不少,一路上他也小心谨慎,走了好一会儿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有点找不到头了。 迷宫? 西门吹雪走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不对,这里分明就与机关无关,他陷入了一个迷宫当中。 如果不破解这个迷宫,他估计走不出去。 他倒是不着急,这里虽然看起来能把人绕进去——当然也的确让他迷失了方向,不过声音却不会骗人。 外头有水流的声音,他要是找不到路,就冲着水流的方向前去,怎么也能找到出路。 他想了想,决定舍难取易。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还不若直接一些。 西门吹雪用闭上眼听了一下水流的声响,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只是他也就走了短短的一段路子,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三堵墙,而水流声则在前面。 西门吹雪想起了之前荆州的经历,心想不会左边的墙上吧? 然后……他在左边的墙面上,找到了那个机关。 夏宁汝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西门吹雪看着露出来的机关,掏出了一瓶药丸吃了一颗,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105第105章 在西门吹雪独自奋斗觉得地下道看起来相当眼熟的同时,丘万戴也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也越来越眼熟。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记忆,这里的格局与他在荆州所见到的格局有些相像,不过好像也有不尽相同之处。 有着夏宁汝的带路,他一路走得稳当,在心里越来越疑惑之时,夏宁汝往其中一个墙壁走去,这墙壁的左边有一个石刻的凹陷下去的花纹,丘万戴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应该是一个锁孔。 “爹爹你骗夏勤!”夏勤不满的撅着嘴,“明明就是这里!一模一样的。” 夏宁汝好笑又好气道:“明明是勤儿自己记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夏勤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满,丘万戴看着这对父子的互动,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这里的方式有点不对。 夏宁汝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放入锁孔里拧了拧,右边的墙体上的石门忽然开启,丘万戴瞪大了眼睛,又想起了荆州的那一幕。 “所以你地下道所有的布置都一样的吧?”丘万戴等着夏宁汝。 夏宁汝笑了笑看着他,似乎在说你说呢? 丘万戴不解,“所以那里也有毒?”他指了一下门口。 夏宁汝也不直接回答,只道:“我们夏家人百毒不倾。” 丘万戴:“……” 跟着夏宁汝进去以后,他们并没有见到人,只看见了一个沉色的大柜子。 夏勤蹦蹦跳跳的走到柜子边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黑漆漆的披风,又驾轻就熟的拿出了一个看起来与他脸型比较贴合的黑色面具,他没有立刻带上而是,朝着丘万戴招了招手:“哥哥,快来,你的在这里。” 丘万戴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不由的想知道荆州那儿会不会也有这些工具。 他慢吞吞的走过去,才发现小孩那面具双颊的位置上,一边有一道描金痕迹,闪闪的,却看起来有点怪异。 有三条痕,岂非跟小花猫脸一样? 就在丘万戴胡思乱想之际,夏宁汝与夏勤已经将那面具与披风都舀上了,两人正不约而同的看着他,夏宁汝早就给他拿出了同样的工具,他看了看面具上,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条金色的痕迹。 他有点不大明白这金色的痕迹究竟代表着什么,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 丘万戴不情不愿的戴上,夏勤又把自己的小手塞在了他的手心里,热乎乎的总算是有了些温度。 夏宁汝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又把他从这个地方带了出去,七拐八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丘万戴惴惴不安,夏勤似乎也看了出来,不断的摇晃着他的手,似乎想要安慰他。不过这位小朋友此时也不大说话了,一时间气氛相当的凝重。 丘万戴几次开口,两人都没有回应他,只有夏勤的小手越发紧紧得握着他。 夏宁汝忽然停了下来,再一次在丘万戴面前毫不避讳的打开了机关。 丘万戴怔了一下,心想这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荆州那地下道里。 他的脑子里的念头哗啦啦的闪过,却完全没有想到,在夏宁汝开门后,他会看到十二个人分别整整齐齐的站在两遍。 这十二个人在见夏宁汝进来的时候给他行礼,异口同声道:“门主好。” 此时的烛火光并不太强烈,他瞟了其中一个站在前排的人一眼,眼尖的发现那面具同是双颊位置有一道红色的痕迹。而位于他们后面的人,面具上则是一条绿色的痕迹。 这是代表身份与地位?就连三头身的小夏勤都有金色的猫胡子…… 卧槽他没有加入极乐门好伐? 不带这么强迫人的!!! 莫名其妙的被赶鸭子上架的加入了极乐门,丘万戴攥紧了拳头,他不小心用了点力,但手还在他手心里的小孩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孩的手在他的手里动了动,似乎在告诉他别这么用力。 丘万戴有点愧疚的看了一眼小孩,悄悄的松开了他的手,在灯光下才发现弟弟白白嫩嫩的小胖爪子看起来有点暗红。 夏宁汝带着他们两个坐下,这才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丘万戴听了一下,发现夏宁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 所以这真的是极乐门的……某些人吗? 经过夏宁汝的介绍,很快丘万戴就知道了,坐在前排的则是极乐门六大堂的总堂主,而坐在后面的则是当地分堂的堂主。夏宁汝怕他不明白,又道:“极乐门有白鹄、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六堂。”他又大致的介绍了六堂各自的情况。 丘万戴点了点头,之前他们抓到的那位是副堂主,按照这样算来,总堂应该也是有副堂主的,但这次来的只有六位。 “我让他们这一次专门来一趟,就是让你见一见他们。” 丘万戴:“……” 他就说这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他做什么选择题!!!现在不是坑爹,是坑儿子了好么?他怎么会摊上这具身体的爹!! 但他看起来也不是重点,因为夏宁汝在给他介绍了大致的情况以后,就问起了分堂主这个地区的情况,丘万戴第一次听这些,自然是听得头晕目眩,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夏宁汝倒是没怎么为难他,他看了一眼看起来好像很认真的夏勤,心想这小破孩是真的听明白了还是假听明白。 夏勤应该是早就跟着他爹来过好多回,就算不是来到这里,也是去去了别的地方的,所以这个问题还真的很不好说。 让丘万戴没想到的是,在大致听过了这个地区极乐门的事情后,夏宁汝让分堂主都退下,接着就开始朝着丘万戴看了一眼,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个问题:“方才他们所说的,你有什么见解。” 丘万戴瞪着他,紧紧的抿着嘴巴一言不发,夏宁汝也不强求,伸手将手里的面具摘了下来。夏勤有样学样,两人摘下以后都看着他,丘万戴看着所有人都把面具摘了下来,半点没有想把面具拿下来的**。 夏勤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他的腿上,看他也不动,自动自发的帮他把面具取下来。 有人看着他的脸,很是高兴道:“果然是大公子,恭喜侯爷寻回亲生骨肉。” 丘万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些人的脸都……不显山不露水,放在茫茫人海就是一路人甲,好像怎么也记不住一样。 他记得自己没有多少脸盲的症状,如果不是记下了他们作为的顺序分别对应的堂口,他还真的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六位堂主已经是极乐门的“二号”人物了,这时候全部聚集在这里,很明显就是某人想要他被围观,看起来还真的打算把他拉进极乐门。 “他们效忠于我,自然也会效忠于你。”夏宁汝浅笑着看着丘万戴,“别担心,既然你有我们夏家的这张脸,他们自然不会伤害你。” 我去这是重点吗?丘万戴等着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宁汝无赖他早就明白了,没想到无耻到这种地步,丘万戴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去幼儿园回炉重造得好。 他不是对手,真不是对手,现在举白旗直接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 他一开口,夏宁汝似乎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一样,温声说道:“我不迫你。” 丘万戴:“……” 丘万戴努力的忽略来自六位堂主同情的目光。 虽然这六位仁兄一直低着头,但莫名的丘万戴就是这么觉得的。 敢不笑吗?敢吗?丘万戴在心里咆哮。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我夏家的人,自然要慢慢熟悉这些。”夏宁汝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啊,第一次把他带下来,就让他与这些人打了个照面,都不带喘的。 这到底图得是什么,他智商不够,情商也不够,既无谋略又无计策,就为了他这具身体留着家族的血液什么的,这完全是把他推到火坑里的节奏啊。 “那位最近有什么动向?”夏宁汝离京好长一段日子了,之前虽然也有得到一些消息,却发现对方是半点动作都没做,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明知道他这次的行动失败,却半点没有想搞出别的动作,这不像当今那位的风格吧? 共命之鸟堂是极乐门专管情报的堂口,堂主名为孙烈,听夏宁汝这么一问,开口道:“陛下表面上的确没有任何的作为,侯爷让我们把6小凤等人的名字传了上去过后,他秘密见了东厂的都督一次。” “哦?”夏宁汝挑了挑眉,“没有后续?” 孙烈摇了摇头,“暂未看到有什么动作。” 丘万戴本来还雾煞煞的,却听见了6小凤的名字,忽然明白了过来,“你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 他的声音偏高,也没有避讳,这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夏宁汝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你说当今天子有可能不知道吗?” 丘万戴瞪着他,嘴巴气得发抖,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夏宁汝摆了摆手,“就算他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因为私底下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做,“他不会明着对付他们。” 106第106章 西门吹雪的运气不错,水声居然不是下水道,而是一个池子,虽然他觉得在地底下弄个池子好像不太符合常理,但绕过了这个池子,前方是个分岔口。 这个地方他倒是没见过。 如果是战斗力差不多的两个人,分开走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就是他自个儿一人,选左还是选右,方才越过了一个迷宫,这里不会又是另外一个迷宫吧? 自己探险这种事情有点浪费力气,西门吹雪想了想上面的格局,大致选了个方向,一步就跨进了左边。 反正听着这地下倒是没人,他时间倒是宽裕,要真走错了,那么就原路返回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这里就算是个迷宫,通道总是不会变的。 西门吹雪想了想,拿出了一个瓶子往手上一些液体,这药的味道很淡,他能闻到不代表别人能闻到,进入这样的地方能够派上用场,虽然也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但也得赌一赌。 他走了好些时候,这底下却依旧冷清,如果不是烛火的确亮了起来,那么他兴许不会继续往前走了。 他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脚步声,并没有由远及近而来,看起来应当没有发现他。 西门吹雪越发小心,如果在地底下有人,当然十有八.九就是极乐门的人,那么就表示他应该找对了地方。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走的路线,运气与记忆似乎五五分了一下,其实严格来说,这里也做得相当的隐秘,如果没有来过的人,根本不会从水井下来,还是说……其实水井只是有连通的地方,也是一个“逃生”的出口,但真正逃生的出口则是在另外的地方。 西门吹雪仔细想了一下,越发觉得自己是找到了夏宁汝设计好的逃生出口,现在则是往回走。 这种时候运气还真的多占了几分,没有地图根本就跟瞎逛一样,但是谁会给他提供这里的地图。 之前他以为这里应当与荆州地底下的设计差不多,可是走了半圈才发现,这里比荆州那地儿要大多了。 虽然他现在正在往里走,刚才他是从西厢那儿的井进去了,走了大半圈虽然没有走到东厢,现在应该到了后院去了,这后院应当是女眷住的地方,只是先不说夏宁汝这屋是不是真的荒废了,这人有没有女眷,还得另说。 他又往前走了走,那些人走路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西门吹雪担心被人看见,只得集中精神去听到底有多少人。 今天他是来探路,不是来打草惊蛇,万一被人发现了什么,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绝对不能让夏宁汝知道他已经来过了这里。 他往有人的地方叹了叹,忽然发现一人穿着一身花色衣裳闪身进了一个门内,待他出来以后,身上的装束就变了,这人带上了一个黑色的面具,与披上的披风,西门吹雪就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这人的面具上有点儿不同。 这个面具不同于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一般是全黑的,这人的面具上面颊位置有一边有两道痕迹,隐隐泛着绿色,因为光线不怎么充足,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的,等又看了两眼才能确认。 那是什么标记?还是什么? 这人走过了以后,走到了另外一堵强的面前,碰了一下墙面上的机关,走了进去。 西门吹雪看人走了,又待了好一会儿,确认没人来以后,这才闪身进了刚才这人换衣的屋子,这一看倒是看出了些许端倪,这就是个放着制服屋子,有两个柜子是锁着的,但是没锁的敞开地方,整整齐齐的放了许多套面具与披风,都是纯黑色的。 西门吹雪毫不犹豫的换上了,这里的人不少,这么一来,他还有可能混进他们的中间而不被发现。 反正这里的装具多,少一套也应当不会被发现。 西门吹雪倒是有些郁闷,至今为止他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上头是夏宁汝的侯府老宅没错,但是下面走了半圈还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等他准备出去的时候,有一人忽然走了进来,一看到他也不意外,只道:“兄弟,你也快迟到了吧,莫不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西门吹雪:“……” “我就开个玩笑,还差些时候,待会的会意可不能真迟到,我们一起走应该来得及。”说着这人就换上了披风与面具。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看他换好了,便道:“走吧。”他适应极好,也不多说话,不做多余的动作,还顺便留心着身旁这人所走的方向,这人说一句他也跟着随口应了应,虽说看起来极为冷淡,到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这人熟门熟路把他带到了一个大厅里,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跟他一样打扮的黑衣人,他个子虽然有些高,但混在一群黑衣人的中间倒也不显眼。 这群人大多三三两两站着,西门吹雪瞅准了机会,远离了刚才给他带路的那位,又与人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么做还真是有个好处,既不会让人注意他,也不会觉得他不合群,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他看了一下面具上,大多数人的面具都是黑色的,但站在靠近主位的位置上的有少数人,脸上的面具是有划了一道痕迹的,颜色看不大清楚,似乎偏绿色,有一道也有两道的。 不多时,最前方的主位上站出来了一个人,西门吹雪远远看去,应当就是刚才 他站在前方,所有人都已经站好,西门吹雪混在了中间偏后的位置,人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等他们行完礼,西门吹雪也得知这位看起来是要主持会意的人是白鹄堂的副堂主,那么按理来说,这就属于白鹄堂的地头。 白鹄堂是极乐门最大的堂口,堂主的势力也是最大的,倒也是,能在老宅下头活动的,应当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这样的会议有一大半时间是听训话,西门吹雪捕捉了几个有用的信息,比如他们的门主将在年前回来,这些天西门吹雪没有怎么得到丘万戴的信儿,没想到倒是在这里知道了。 很好,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着急,哪怕他现在已经心急如焚了。 不过很快白鹄堂的副堂主就撇过夏宁汝不谈,直接说过两日堂主就会回来云云,然后让站在前面带着一道灰色痕迹面具的那位分堂主做好准备,说是堂主回来有事情要宣布,时间另行通知。 所以一道痕迹代表堂主,两道痕迹是副堂主?颜色也是分等级的,看起来绿色下面就是灰色,然后就没有颜色了? 西门吹雪把这个也记下了,如果他能遇到一个高级的,肯定比抓住纯黑色的游泳。 等一下,之前被他抓住的那个面具上没有颜色,那位自称是副堂主,说不得又是讹他的。 这么一想,西门吹雪也觉得不大对劲了,丘万戴说夏宁汝给他们下了连环计,那么那人给他提供极乐门的资料,恐怕也是其中一环,那人说不定不是什么副堂主,只是一个小喽啰。 其实西门吹雪倒是冤枉了那位副分堂主,那位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只不过出门在外执行任务,又换上了纯黑色的面具,这样的面具是待在内里分等级的,不是给外人看的。 西门吹雪刚“加入”了极乐门,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人就是夏宁汝放出来的鱼饵,引他们上钩的,现在结果也明显了,那人就这么放着也就好,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最好的。 这个会议开了小半个时辰,西门吹雪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白鹄堂的事情,等会议散了,西门吹雪跟着人往前头走,不过他也不敢完全跟着别人一起走,看着其他人是有任务的,但没有任务的那些人却走到一个地方,把披风与面具都摘了下来。 他自然不能这么干,看清楚了别人在做什么后又找到了真正的出口以后,西门吹雪把自己隐蔽好,等待出去的时机。 等他终于沾上外面的风霜雪的时候,早就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而他出来的地方,倒是有点让他措手不及,因为这是别人的铺子后头,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等他回去找司空摘星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呼呼大睡了。 西门吹雪也没打算把他叫醒,直接拿出一张纸,开始画下地下的结构与格局。 他探了不少地方,却始终没摸到真正的核心位置,但……来日方长,他现在已经大致知道极乐门的布置,能够开辟出一条路来,也是不错的。 西门吹雪的记忆力极好,等他画完,吹干,司空摘星也醒了,他看着西门吹雪所画的路线,心里有点讶然,他没想过没有地图的西门吹雪居然探出了这么多东西。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他们?” “没有探完。”虽然比他之前所知道的多了一些,但始终还是有很多地方遗漏了。 西门吹雪皱着眉头,心想着晚上要不要再去一次,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入口,而且还偷渡了他们的披风与面具出来。 司空摘星正在研究他放在一旁的装具,还直接披在身上又带上了面具,嘴里还嚷嚷:“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偷渡出来的?” 107第107章 在西门吹雪这边渐入佳境的时候,丘万戴却被打击得不能自己……当然究竟他受了何种刺激,便只能见仁见智了。 反正他现在的感觉,不大好。 夏宁汝这人,他已经不想评价,大概百年之后也可以仿效武则天弄个无字碑显摆显摆,至于夏宁汝已经把6小凤等人的名字放在了当今天子面前这件事,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说到皇帝,丘万戴对于6小凤里的人皇帝还真的没有多少印象,与皇帝算得上有点牵扯的,好像就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一战,而后6小凤与皇帝交谈了几句,6小凤似乎还蛮得这位天子圣上赞赏的,但除此之外,到底有什么,丘万戴真心不记得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整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这里分明不是原著的世界,当然这或许是时间线还没到那儿的缘故,但天子真的是那个想要将武林搅得一团乱的人吗?为什么他总觉得想弄得天下大乱不得安生的,分明就另有其人。 嗯,他没有说那人是夏宁汝…… 丘万戴觉得这次有点亏,他见了六大堂主,却记不住他们的相貌,一是光线太暗,二是他们的相貌实在太路人甲乙丙丁,可问题就在于他也暴露了自己,虽说他与夏宁汝有八分相像,可这么一搞,他还能不能脱身了? 又或许这么说,他到底有没有那种能耐,可以彻底从这种无底沼泽中脱离出来。 丘万戴暗暗打了个寒颤,手心里的小手动了动,脆生生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冷?” 丘万戴点了点头,又吸了吸鼻子,太他大爷的冷了。 小包子凑近了他一点,伸出双手求抱抱,蹭了蹭丘万戴的腰际:“哥哥,抱着夏勤就不冷啦。” 丘万戴下意识的照做,又把小孩儿搂紧了一些,身上多了一个小暖包什么的感觉也不错。 夏宁汝看了一眼两人亲近的动作,却什么都没有说。 但那一眼,却让丘万戴看出了这人的纵容,他修炼的是至阳的功夫,自然不会在这大冬天感到寒冷。 果然还是太冷了。 这次夏宁汝分明就是让他见人,而且一见还是见了极乐门里最为核心的那几人,当然这地区的分堂主什么的都是附带的,因为见过他脸的都是那六人。 丘万戴无力的想,这人还是完全不肯透露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或许是他心思太不敏感了,根本就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些。 难道他不觉得这样的坦坦荡荡,根本是一种讽刺吗? 这样的打击,让丘万戴迷迷瞪瞪的,就是夏宁汝之后想要带他再出门,丘万戴也百般不愿,只想蹭着他暖呼呼的被窝缠缠绵绵不想起来。 夏宁汝也由着他,本来他是想带上夏勤出去的,哪知夏勤把缩小版的大氅一拖,咕噜噜的钻进了丘万戴的被窝,搂着丘万戴就不愿起来了。 等丘万戴想明白,如果他要查夏宁汝最好贴身跟着他——反正这人也不在意,夏宁汝已经准备带着他们去下一个城了。 于是丘万戴只好安慰自己,就算他跟上,夏宁汝做得再明显,他估计也找不到什么。 只是这人之前所说过的话到底是想吓唬他,还是实实在在的会那么干? 丘万戴的脑袋一疼,这样的疼痛却让他清醒了一小会儿,并且意识到,这人肯定是后者。 他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只要他想,拉下武当根本就不在话下,他也不在乎究竟用掉多少时间。 丘万戴悄悄叹了口气,这人知道一个木道人根本不能长时间拖住他,就抛出了另外一个诱饵。 他明知道他想进门找他的漏洞与破绽,却直接把他放了进来告诉他请便,然后他还真的什么都找不出来。 哪有人做事这般滴水不漏? 马丹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伐! 丘万戴受了打击,夏宁汝却不打算放过他,三人坐在马车上,夏宁汝特别找了一个又聋又哑又忠心的马车夫,自己则拉着丘万戴给他分析当今天下与武林局势。 丘万戴越听越绝望,想要和夏勤抱成团团的睡过去,夏宁汝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灌话就像灌酒似的,顺带就像要给他洗脑了。 这人想做什么,丘万戴总算明白了过来,这人想要告诉他,只有他有权势,才能让天下变成他想要看到的样子,而他手里的筹码,显然不止极乐门。 丘万戴不知道这样的猜测对不对,但这人的确是这么暗示他的。 就是夏宁汝这种不安规矩出牌的套路,却又特别有牌品的人,才让人觉得难过万分。 夏宁汝的笑容总是淡淡的,带着一抹清雅,偶尔带上无奈纵容,又或是兴之所至连眼眉都带上了笑意,从不发怒,就连威胁旁人——好吧,就是他,都是笑得怡然自得,他那样的人,在你没事的时候就像是一抹春风,轻轻柔柔拂捎心底,如果不是他有的警戒铃一直在响,又或许他没有与西门吹雪做过那样的约定,他早就屈服了。 丘万戴甚至开始怀疑,这人莫不是早就已经调查了他的性格,这才专门用了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夏宁汝说不定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就一步一步的把他算计到了这样的地步,其实这种伎俩也说不上的算计,分明是他乖乖上钩,自以为可以在他手下游走那么一招半式,却没发现由始至终他都给他制得死死的。 口胡!这还如何反败为胜……不对,能收场就不错了。 求放过,求不关注! 有时候丘万戴在想,还不如就直接告诉夏宁汝:其实我和西门吹雪已经有了一腿了,我没法给你传宗接代,所以你就放过我。 说不定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比起现在这种僵持着不上不下的局面要好上很多。 但如果这么做,他完全预计不到后果,也怕夏宁汝会对西门吹雪下什么手段。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任人拿捏,但是他就可能连骨头都不剩了…… 新年快到了,夏宁汝本来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但这其中下了几次大雪,愣是把他们要走的路给堵上了,让他们拖了一点时间,这么一来,夏宁汝的行程有点紧,他回归京城的日期,却是不能拖的。 虽说他这个人向来低调(⊙_⊙),基本上不会参加什么权贵活动之类的,但有的时候,形势比人强。 他这次的行动失败了,还顺带把当年他的那个孩子签了出来,虽然不拖他也拖了这么久,当然还是要见当今皇帝一面。 丘万戴这些天都没有收到西门吹雪给他信息,他又不能太过明显的给西门吹雪6小凤他们信息,每次就算进了花家的店铺,也无法传递信息,就怕被夏宁汝发现。 说到之前被夏宁汝搅得一团糟的人,花家倒是缓了过来,司空摘星的通缉告示还是贴得满大街都是,他听到夏宁汝的下属说西门吹雪现在正在塞北的万梅山庄巩固势力的时候,夏宁汝还问他什么感觉。 丘万戴当时彻底无语的看着夏宁汝,这人却半句话都不说了,只是在笑,笑得清浅动人,似乎又打什么主意。 他对丘万戴说:“你不会怪爹爹吧,爹爹只想你跟我走,其实我也不会阻挠你交这些朋友,毕竟他们日后也是能为你所用的。” 丘万戴:“……”所以我也是能为你所用吧?可是他到现在的表现,难道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放心,你真想见他们,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丘万戴呆了呆,其实他觉得现在他真的要与西门吹雪交往,还真是举步维艰…… 他知道自己虽然筋骨不错,武功也不错,但是其他方面资质平庸,就是把极乐门放在他的手上,恐怕就是被他一次性就败光的份上。 “我不是跟你走了吗?”丘万戴艰难万分的说道。 夏宁汝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所以爹爹特别欣慰。” 想他丘万戴的表现多消极,夏宁汝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之前丘万戴还怀疑这人要带他回京城究竟有什么阴谋,虽然他现在还有那么一丁点想法,但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据这段时间这人的动作而消散了不少。 “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夏宁汝搂着夏勤,“夏勤高不高兴?” 夏勤其实也是第一次离府这么久,不过他一向是爹爹在哪儿,他在哪儿,现在多了一个哥哥,所以他现在的小脑袋里想的是,爹爹与哥哥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去哪儿都不要分开。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府里什么时候都暖暖的,还有他好久没有睡上去的床了,“哥哥回去以后跟夏勤一个房间吗?”这些天他与哥哥都睡在一起,哥哥好暖和,他都不舍得起床啦! 夏宁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早就给你哥哥准备好了房间。” 丘万戴:“……” “等过年的时候,这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过的团圆年了。”夏宁汝笑着点了点夏勤的鼻子,尽己所能给他勾画出一个美好的愿景。 他那张嘴带来的煽动性可想而知,夏勤听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就把丘万戴拖回家里。 这个年,一定是他过得最好的一年了。 108第108章 西门吹雪又去了几次老宅,无论上面与下面都光临过,无奈老宅上面早就被整饬了一番,下面却是极乐门的地盘,他去了几次,靠着之前那淡味的药把路认了个七七八八,正好那张地图的空缺位置填补了不少。 他做好这些,又找了一张地面上的对照图对照,这下就将老宅与地下对应了起来,这也大大的方便了司空摘星,这厮儿有事没事儿就拿着两张图对应上,似乎是在做准备。 老宅地下连通的面积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第二天他去的时候补全了五分之一,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出口。 那天他参与会议的地方已经是老宅的边缘位置,而跟着旁人走出来的出口,早就是除了顺宁侯府的,而西门吹雪最大的收获,却是顺着老宅的地下通道一路往难走,找到了另外一座宅子。 这座宅子离老宅不远,慢慢摸过去的话,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途,但等西门吹雪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其中隔着一座小山,山不高,轻功上去也不过是提了几口气,只比丘陵高一些,没多少看头。 这座宅子的位置很巧妙,他们都与山有一段距离,但是如果从山上俯瞰,便能发现这两座宅子与山的距离是一摸一样的。 当然如果这只是座普通的宅子,那么西门吹雪也不会把它当成是收获了。 这座宅子很大机会便是夏宁汝的新宅。 这宅子一点不显眼,就像普通的民宅,甚至比不上已经将近荒废了的老宅,他倒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这个出口,而这个出口,第一次的时候他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但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居然是锁着的,因为这个地方有点特别,让西门吹雪印象尤为深刻,第二次他摸过来的时候把司空摘星也带上了,司空摘星捣鼓了一下那锁,两人总算出了去。 他出去的时候,就发现这里不是室外,而是室内,一个偌大的书房,屋内无论摆设或是雕刻,乃至于书画屏风都极为考究,看得司空摘星心心痒难耐,就差没出手将这里的东西偷偷拿回去赏玩一番。 这屋子清清冷冷的没有人气,看得出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在里头住过,但即使如此,这里还是放了炭炉,似乎必须要保证室内的暖和。 司空摘星直接就怀疑:“这里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书房吧?”也不对,“夏宁汝不会把地道连到别人家的书房,除非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他轻轻的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又指了指墙上的画与屏风,“这是夏宁汝的笔迹,也是他的画。” 司空摘星呆滞了,有点没弄明白,这上面没有落款,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着司空摘星的表情,西门吹雪不得已解释道:“我们在江南找阿戴的时候你没有去,那府里阿戴房间里的屏风就是夏宁汝亲手所作。” 司空摘星当然不是不信他,“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西门吹雪果然好眼力,“所以这里真的是?”其实也难怪,西门吹雪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关,却发现开关内还是有锁他打不开,这锁还是双重保险的,他刚才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完好无缺的把锁给打开。 西门吹雪又在这书房里翻了翻,又给出了四个字:“如无意外。” 他们偷偷的潜出这里,又将书房所在的宅子逛了一圈,大致确定这里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新宅所在。 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人好像特别的忙碌,正在准备着什么。 西门吹雪倒是明白了过来:“夏宁汝要带着夏勤和阿戴回来的。” 司空摘星想起西门吹雪之前所得到的情报,心中有点隐隐的不安。 他们到京城来,是为了查出极乐门的勾当,找到他们的痛脚,得到与之抗衡的筹码,但到了今天,他们依旧得到的有价值的情报相当的稀少,唯一比较幸运的就是西门吹雪已经摸到了极乐门边缘的运作,又将夏宁汝的老窝给摸了出来。 “如果这里真的是夏宁汝的地盘,那么我们要找万戴也方便多了。” 西门吹雪想了想,又回到书房,从书房的入口进入地下道开始探一探新宅下其他的出口。 他的时间算是宽裕,等他与司空摘星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顺利的摸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连司空摘星都说,这有点太顺利了,西门吹雪如有神助一般让他们摸到了在府中假山里的出口,这个出口极为隐蔽,假山外有已经干枯掉却依旧密集的藤蔓挡着,从里面可以看到藤蔓下出路,但从外面一看,这些藤蔓却是紧紧的抓着地下,就算注意到了,也未必能发现的料。 “只要你能确保自己不在京城的证据,那么我们要接触万戴应该会比想象中容易。” 这一点西门吹雪当然知晓,他正在安排自己的去处,他算了一下,如果从京城回塞北,最快往返的时间并不长,但时间上还是有点冒险,如果能让对方确定自己处于万梅山庄的话,那么他再赶回来,会比现在的境况要好一些。 只不过这中间的时间还是浪费了,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计算到底从京城往返塞北这事儿到底值不值得去做。 司空摘星有点不赞成他的举动,不过在听过他言简意赅的分析以后也不得不赞同了一回。 “你说万戴很快就要回来了,”司空摘星想了想道,“我们分开了一个来月,他不会已经被” 西门吹雪的脸黑如锅底,用比外头还要冰天雪地的声音道:“不会。” 司空摘星被冻得直打寒颤,“我当然不会不相信他,我只是担心夏宁汝这个人……” 不用他说,西门吹雪也是担心的,他一开始就不赞同丘万戴认回夏宁汝这件事,就算是被迫了,也不应该待在他的身边。 他与夏宁汝只打过一次交道,他对他的印象当然不好,再加上丘万戴所说的事,这人根本就是阴险狡诈之辈,从不知道哪里就开始把他们算计得死死的,这样的人黏上去,到底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最后他们还彻底成了被动方,所以怎么看丘万戴这只乖乖的小绵羊,都是只有被吞得只剩下骨头渣子的份儿。 “阿戴不会。”西门吹雪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是说给司空摘星听,更不是说过自己听,而是他相信丘万戴这个人,一定不会被夏宁汝所迷惑,丘万戴值得西门吹雪这样的信任。 司空摘星心里大定,“虽然没什么进展,但总算还是进展不错,总会有好起来的时候。” 西门吹雪对他莫名而来的信心没啥期待,不过总算觉得司空摘星这人在关键时刻,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伙伴。 “你快去快回,我在这边留守,我听说龟孙大爷来了京城,说不得当年的事情花点银子就能打听到一些。”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龟孙大爷?” “通过龟孙大爷找到大智大通,总是会靠谱一些。”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说道。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道:“这个人不能找。” “你怀疑他?”西门吹雪曾经找过这个人吗?龟孙大人可是江湖中最为有名的情报好手,所谓的江湖百晓生,几乎是所有人都会找他买情报,而他因为极有操守,所以得到了相当多人的信任。“他已经干了这行好多年,断不会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西门吹雪沉着脸说道:“我与阿戴开始下毒案线索的时候,就是找到的他。” 司空摘星反而不解道:“我记得你们的行动尚算成功,为什么你这么忌惮他。” 西门吹雪忌惮的自然不是龟孙大爷,他最担心的是,就是当时他与丘万戴所买来的情报,都是夏宁汝有意提供的,那么他们花钱买情报,岂非羊入虎口? 西门吹雪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司空摘星明白过来以后,答应不从龟孙大爷下手,“那大智大通也不行了,找他们必须通过龟孙大爷,看来我们只有自己另外寻找出路了。”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既然你留下,那我回万梅山庄一趟,在那以前你不要过来找阿戴,最好与6小凤和花满楼保持联络,切记切勿轻举妄动,小心夏宁汝。” 司空摘星几乎没听他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西门吹雪看他那猴样,也没拿什么包袱,直接走人了。 京城似乎只剩下司空摘星一个人孤军奋战,但就是这样的境遇,却让他所寻找的线索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西门吹雪不在的时候,他居然还挖出了十多年前顺宁侯府发生过的事情中的一些眉目,比起之前他们毫无头绪的苍蝇乱撞,这下总算是找对了方向。 可惜这时候,西门吹雪不在,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派人用之前他们说好的联络方式与西门吹雪联系,让西门吹雪赶紧赶回来。 西门吹雪还是晚了一些,等他拿到司空摘星信息的时候,他还留在塞北处理万梅山庄的事情。 而这时候丘万戴与夏宁汝已经冒着大雪赶了回来了。 新的一年,也许是有的人过得最好的一年,却也有可能是有的人过得最坏的一年。 109第109章 有人早就光顾过顺宁侯府老宅,但有人还是第一次来,因为夏宁汝的关系,顺宁侯府常年处在一种荒废苍凉的状态,外头看倒是庄严肃穆,但不知其底细的,自然没有想到里外的反差,当然顺宁侯府一般不与他人交往,外头的人大多以为顺宁侯还住在里头。 丘万戴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就感受到冷冷清清没有人气与府外正好截然相反的气息。 夏宁汝带着一大一小匆匆赶回京城的时候,首先带他们回的是老宅。当时丘万戴还纳闷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有住人的,回头夏宁汝就带着他们往地底下钻,他之前钻过好几次,早就习惯了,这回夏宁汝带着他们往哪儿走,丘万戴表示毫无压力。 倒是夏勤嗷嗷叫,看着夏宁汝带着他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没外人的地方就抱着夏宁汝的大腿说自己不要住在这人。说着又吧嗒吧嗒的跑回丘万戴的前面,抱着他的腰蹭蹭,“哥哥,你对爹爹说说,不要住在这儿。” 丘万戴当时还有点懵,心想着这里看起来也不怎么能住人的样子,不过对他来说有瓦遮头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很随意的反问道:“不住这儿住哪儿?” 夏宁汝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撒娇的夏勤也不说话,“回我住的地方。” 丘万戴当时还没搞清楚他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这下越发不解了:“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吗?” 夏宁汝走到他们的旁边,笑道:“这里是你出世的地方。” 丘万戴:=口=! “不过我们不是住在这。”夏宁汝抱起了夏勤,“我只是带你哥哥回来看看。”他想了想又道,“这里却不是你弟弟出世的地方,我们早就搬离这里很长一段日子了。” 丘万戴还是没明白夏宁汝究竟带着他们来这人是做什么,于是只好点点头,“那看过了,我们就出去?” 小夏勤这会儿早就眉开眼笑了,高高兴兴的朝丘万戴勾了勾手,“哥哥,快来我这儿,我们快些回去吧。” 丘万戴大脑已经转不过来了,真真是夏宁汝往哪儿走他就乖乖跟上,直到下了地道。 丘万戴已经到了敢开口问夏宁汝的境遇了,走在光线不明朗的地道里,“所以刚才那座宅子是……” 夏宁汝温和的开口道:“那是顺宁侯府。” “以前的吗?” “现在也是。” “那我们现在去的地方不是顺宁侯府吗?”丘万戴还没转过来。 夏勤抢着回答道:“那是我们的家,我和爹爹还有哥哥的家!” 夏宁汝点了点他挺翘的小鼻子,“没错。” 他们不住在顺宁侯府,却是住在别的地方,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住在顺宁侯府了?” 夏宁汝没有回头,还停了半晌,才开口道:“不想住就不住了,反正我在京城的宅子不少。” 丘万戴很想回一句,您不仅在京城的宅子不少,别地儿的宅子也能多得湮没他们吧?以前他总是喜欢在心里喊西门吹雪土豪,现在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土豪。 一路上夏勤就高呼“哦哦,要回家咯”,笑声就没有听过,丘万戴看着夏宁汝对待夏勤那极致的温柔,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违和感。 地下有些森冷,却因为夏勤的声音热乎了起来。 夏宁汝领着他们钻出来的地方是室内,丘万戴环顾了环境,发现那是一间书房,等他看清楚了四周的布置,也真相信这里果然是夏宁汝的住所,夏宁汝的书房画作极有特色,这书房里到处都挂着他亲笔的画作,丘万戴这些天也被他逼着提笔与小夏勤一起作画,苦不堪言。 “欢迎回家。”夏勤在他的脸上吧嗒来了一口,“哥哥你快去我的屋子里,我和爹爹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也要与我们住在一起。”一家人就是要住在一起,夏勤小朋友对这一点非常的坚持,这些天他都是跟哥哥钻一个被窝的,之前他还想要跟丘万戴一起睡,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兄弟俩就这么凑合一间屋子呢。 听到夏勤的话,丘万戴心一沉,之前他也与夏宁汝住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那时候他觉得都是外面,大概夏宁汝想节省一下空间。 果不其然夏宁汝说道:“你哥哥自然是跟我们同一个院子的,你与他的屋子就在隔壁,挨着特别近。” 夏勤这下更是高兴了,“那我知道在哪儿了!” 夏宁汝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让吴总管带你去。等你哥哥安顿下来,你带着他参观一下我们的家,让哥哥熟悉一下这里。” 夏勤大力点头,挺了挺小胸脯儿表示保证完成任务,但他回头一想:“那爹爹你呢,不陪我们了吗?” 夏宁汝微微摇了摇头,“爹爹还有事儿,晚上再回来陪你们用晚饭。” “爹爹我们说好了。” “行。” 夏勤得了保证,这下也高兴起来。 宅子有点大,夏勤刚回来,就算再有活力,逛了一半就已经体力不支趴在丘万戴的肩膀上睡着了,丘万戴把他带回屋子的时候他那小手还拽着丘万戴的领子让他陪着一起睡,丘万戴后来没法,只好陪他一块睡了,等他真的睡沉以后,丘万戴自己也睁不开眼睛了。 结果两人就这么错过了晚饭,但夏宁汝居然也没有回来,开始的时候,丘万戴还以为夏宁汝只是看他们睡得沉没有喊他们起来呢。 夏勤是在半夜醒过来的,小家伙睁着眼睛推了推丘万戴,丘万戴没怎么挣扎也醒了过来,等他发现时间不对的时候,丘万戴囧了囧,半夜好像也没有吃的了。 丘万戴不想麻烦人,又带着小夏勤睡下,两人躺在被窝里说话。 夏勤开始还有些不高兴,在丘万戴一直追问下才说道:“爹爹没有回来。” 丘万戴还有点困,以为小孩儿乱发脾气:,随即哄道:“爹不是没有回来吧?他应当是看我们睡得沉,没有叫醒我们,我们明天早些起来,你与哥哥一起锻炼身体好不好?我们再找爹爹吃早饭。” “哥哥你不知道!”夏勤控诉道,“他以前总是这样,每次出了远门回到京城后总说陪我吃晚饭,都没有回来。” 丘万戴当然是第一次听说,只好安慰道:“爹爹应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吧?” 某“什么东西”:“……” 夏勤不高兴的抱着他的脖子,闷声闷气的呼出了不少的热气到他脖子上,“早上爹爹也不会回来。”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第二天戌时的时候他才会回来呢!” 丘万戴:“等爹爹回来你跟他好好” “别的爹爹都答应我,就是这一点,他每次都食言!”夏勤情绪依旧不高,在丘万戴看来,夏宁汝绝对是一个把儿子宠进蜂蜜罐子的人,有时候他都觉得小夏勤被夏宁汝惯得不成样子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夏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以为我不知道。” “唔?” “爹爹去皇宫了。” 丘万戴摸着夏勤软软背脊的手停了下来,“皇宫?” “哥哥你要去吗?” 丘万戴坚定摇了摇头,“哥哥一点都不想去,这里就很好。”他随口敷衍,但的确不想进那劳什子皇宫,这边夏宁汝都还没搞定,那头皇宫里的那位所做的事情也让他觉得匪夷所思,还有当年发生的事情他是半点都没有搞清楚……想想都觉得被虐得胃疼。 “那好吧,夏勤在这里陪着你。”夏勤蹭了蹭他的下巴,暖暖的小身板特别软呼,像个小暖包抱在身上还能取暖。 “乖。” 他小小声的说道:“爹爹有的时候会带我去皇宫玩玩看叔叔。” 丘万戴倒是知道他口中的叔叔说的是谁,“有的时候?” “你很想去?”丘万戴虽然知道在小孩口中问不出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但夏勤基本上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瞒着他,他倒是想知道的再多一点。 “我想陪着哥哥。” 丘万戴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夏宁汝如此这般溺爱着夏勤,又懂事又乖巧还省得凌厉可爱的娃娃谁不喜欢。 “那……”他刚开口,忽然听到了小小的敲击声。 夏勤也听到了,忙问:“哥哥,那是什么声音?” 丘万戴想了想,“大概是什么掉在地上了吧,不如我们现在先睡觉吧,”他们之前已经说好了不找东西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天亮呢。” 夏勤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假意的打起了小呼噜,丘万戴囧了囧,问道:“哪有你这样睡觉的。” 夏勤才不管呢,继续装打呼噜的声音,丘万戴打了个呵欠,好不容易把小孩儿哄睡了,还顺手点了一下夏勤的睡穴。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那是做的驾轻就熟。 这时候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担心刚才敲击的那人走了,急匆匆的都没有披上一大氅就出门了,不过好在他还知道应当隐蔽起来,看来他们是早他一步先来到了京城,并且已经摸到了他住的地方。 不过他以为来的人会是西门吹雪,哪知见面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不认识的人。 “司空摘星?” 110第110章 “不是你的西门兄让你失望了。”司空摘星见他认出自己便开始耍嘴皮子,“别担心,你再过几天就能见到他。” 丘万戴才刚到北京,完全不熟知状况,只好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了你身边那疑心病人,”他说的自然是夏宁汝,“不过西门吹雪这次去的匆忙,想来是塞北那边被什么事情拖住了,本来说今天就会回来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今天得到丘万戴回来的消息赶紧跑来看情况,正好夏宁汝不在,他又听到屋里头只有夏勤和丘万戴,于是冒险给他敲了一下暗号,打算等他到早上,如果丘万戴没听到他再走人也不迟。 虽然没有见到西门吹雪,但他见到司空摘星也还是很高兴的,“你们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我之前给你们留了信,这么看来是都没有收到?”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来了快一个月了。”西门吹雪是直接放弃了跟着他们东跑西走,大有直捣黄龙的架势。 丘万戴一听就明白了,他们分明是先来查清这边的情况的,这会儿司空摘星就是来交换情报的,丘万戴想赶紧把从夏宁汝那边知道的一些情况说出来,至于对方查明白的事情,如果没有时间了,他等以后知道也来得及。 丘万戴想起了之前夏勤说夏宁汝通常在次日戌时才回来,倒是有些放心了。 司空摘星把他带到了一座假山里头,正好避着风,丘万戴挑了挑眉:“你可比我还熟悉这地方。” “我和你的西门兄前来探路,”他指了指一个被干枯着的藤蔓遮盖的地方,“那后头有一扇门,就算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我们往里头一藏就对了。” 丘万戴:“……”果然是比他还要熟悉的节奏,“不过这里是地下通道,你们行啊,都挖到他宅子来了。” 司空摘星一脸坦然道:“行的人自然是你的西门兄了,他那一套钻地道找机关的本事我是拍马都赶不上。” 听到司空摘星不断的提起你的西门兄之类的字眼,丘万戴一脸赧然,却也不反驳,就权当没听见。 反正司空摘星也是当玩笑话在说。 司空摘星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个入口,可以通往老宅,就在夏宁汝的书房里,应该是书房吧,”他比划比划方向,“你若是要去老宅哪儿,” 丘万戴:“……那个也被你们挖出来了?”这宅子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没被他们挖出来了? 司空摘星遗憾的摇了摇头,“西门吹雪说够用就成了,所以别的他就没去探究了。” 丘万戴睁大了眼睛,那话应当不是西门吹雪说的吧? 不过丘万戴也不是光顾着惊讶的,想起了之前夏宁汝跟他说的事情,便把自己这些天所跟夏宁汝去的地方大致说了一下。 这会儿轮到司空摘星讶然:“你说他不避着你,先前还让你与六大堂的堂主见面了?”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儿,“怪不得上次西门吹雪说过白鹄堂得堂主外出未归,看来就是去看你去了。” 丘万戴顿时觉得自己都成被围观的稀有动物了。 “可是他为什么都不避着你,他不是打算把你留在身边一世吧?” 丘万戴吐出了一口气,有的话他总不知道怎么与司空摘星说,主要是他之前真的被夏宁汝说的那些话给扰乱了思绪,他到现在还没能想出解决办法来。 如果西门吹雪在,可能会好一些。至少西门吹雪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办。 他们有几乎一个月没见面,所要交换的情报相当多,在司空摘星惊讶夏宁汝一点都不避忌丘万戴之时,丘万戴也对西门吹雪的“侦察”技术表示震惊,虽然夏宁汝喜欢玩地下道,那机关也看起来都差不多,可问题就在于看似一样,实际不一样,但西门吹雪却是所向披靡的将他们一一破解了,这真是太牛逼了! “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西门吹雪还没回来,这事在信上没法说清楚,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司空摘星终于正经脸起来,“这事关乎于你当年失踪的事儿,你走了以后,我们一致认为夏宁汝这样的动作,应当与当年的事情有关,而且当年京城这边的说法不是你失踪了,而是你夭折了,夏宁汝这次把你找回,显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是我们去查的时候,却发现当年的事情都被抹去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丘万戴暗暗点头,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见丘万戴没有生气,司空摘星继续道:“这事儿不好查,我和西门吹雪也调查了有一段时间,还是他离开以后,我这边才稍稍有了一些进展。” “当年的事情?”丘万戴对于心底知道自己对当年的事情半分都不好奇,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扯到这具身体的原身还带出这么多事儿,本来就与他无关,想来前身都已经扛不住挂掉了,他也是用这个身份长大的,对于身体的使用权来说,他早就超过了之前那位好多年了吧? “是当年的事情。”司空摘星大致把外头传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老宅的关于内与外有巨大的反差这一点说明白了,不过也只当是一个引子,停了一停待丘万戴消化了以后才说到戏肉上:“我们之前就觉得当年老宅烧了有点蹊跷,但不过也就是一走水,随便碰上天打雷劈**的境况都会发生,可是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件事,很多人都以为当年烧掉的是西厢,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其实当年烧掉的地方并不是当时就是西厢,是后来烧掉以后,夏宁汝重建的时候,让人把现在的东厢一起改造了,才分出了东厢与西厢,司空摘星怕说不清楚,又解释了一下说当年顺宁侯的那地方究竟是用作什么用途的他还没有查清楚,但那地方绝对不是东厢与西厢,恐怕是后来为了遮掩什么才分成那样子。 丘万戴还是没明白:“那与我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司空摘星其实也没有捋顺,只道:“我觉得我还是漏了哪一部分,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知道的部分并没有极乐门的部分,不过也算查出了不少东西,比如据说当年顺宁侯的嫡妻就是在那一场火里香消玉殒的。 或许他漏掉的部分就是关于极乐门不为人所知的部分。 “看来你还是没把当年的事情搞清楚。” 司空摘星白了他一眼,“你都十七八了,这都过了十数年了好吗?你那疑心病重的爹又可以掩盖了不少东西,你觉得我们要查这些容易吗?” 丘万戴摇了摇头,“你辛苦了。” 司空摘星撇了撇嘴:“你知道就好。” “说你胖儿你还喘上了。”丘万戴嘟囔道。 司空摘星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丘万戴:“……” 司空摘星也知道他没有把当年的事情说得太清楚,主要是他也知道就算查到了什么,也不一定是对的,有的事情他也不好去查。 “我还查到了一件秘事。” 丘万戴见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你有话就说。”他们今晚所说的话题信息量太大,有点爆了,太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当年你出事的时候,就是老顺宁侯爷过世前后的日子。” 丘万戴皱了皱眉,“老顺宁侯爷,我爷爷?然后也死在那场火里吗?”那那火还真蹊跷了去了。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不是那么一回儿事,那顺序应该是你先失踪了,你娘死在那场火里,老顺宁侯爷也薨了。” 丘万戴:“……”这夏宁汝也够多灾多难了。 “你先别急着同情他,这事儿里还有猫腻。”司空摘星又道。 丘万戴:“……” “外头说的是你夭折,夭折的时间与那场火又对的上。” 丘万戴已经被这些绕晕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你不是出现在武当山的附近吗?”司空摘星想了想道,“若是你当年是在京城,又怎么会到了武当山,湖广和京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夏宁汝如果不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恐怕早就以为你死了。” 丘万戴要摇了摇头:“他知道我失踪了,只是对外宣称我夭折了。” 司空摘星吞了吞口水:“我不知道他则呢么想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隐隐挖到了一件事,据说老顺宁侯并不是在那场火后经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才去的。”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 “就是他应当早就已经薨了,很有可能还在你失踪以前。”他解释道,“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夏宁汝想要制造一些事实还是相当容易的,”如果他不是恰巧查到这个,当然也会觉得外头所说的顺序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他早薨了,那为什么夏宁汝还要编造这样的顺序?” “这就是我说的有猫腻的地方。”他也闹不清好伐,他想起之前所探到的事情,试探着问道:“如果你娘并不是死在那场火里,而是带着你逃了出去呢?” “……”听起来越来越复杂了。 “你的消息可靠不?”丘万戴深吸了一口气。 司空摘星摊了摊手。 所以这事儿到底与极乐门有没有关系吗?丘万戴这回彻底迷糊了。 111第111章 丘万戴回自己屋子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了一种风中凌乱浑浑噩噩的趋势,主要是司空摘星的话实在太惊悚,他以前倒是知晓当年的确是有些秘密没错,夏宁汝说起当年的时候根本就是语焉不详,说一半漏一半的习惯表现得淋漓尽致,丘万戴也知道当年肯定撒了好大一破狗血,却是没想到当年“他夭折,他亲娘在大火中去了,而后他爷爷也在孙子和儿媳去了以后撒手人寰”这样的悲剧中还有人为操作的部分。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事情倒是合乎情理,特别是老顺宁侯爷是承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才去的这一部分。 关键在于,如果司空摘星所查到的事情是真的,他那位亲爷爷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薨了,然后他娘带着他跑路了,综合这样的顺序,夏宁汝要掩盖的就是他那位亲爷爷的薨逝了。 一句话,信息量略大,他有点接受不了咯。 在之后司空摘星问他有没有查一查当年的事情的时候,丘万戴还没回过神来,只随口应道:“你让我消化一下,这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查到的究竟有几分真。” 司空摘星同情的看着像是受了不小打击的丘万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或许真的能回答你的人是夏宁汝。” 鬼不知道夏宁汝能回答他啊,丘万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人家都不愿意说好伐? 司空摘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他什么不瞒着我。” “你漏了两个字,‘好像’,他好像什么都不瞒着我,差了两个字,意思天差地别。” 司空摘星:“……” “其实这是你的家务事。”司空摘星慢吞吞的说道,“我们之前都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宁汝不放手肯定是因为当年,现在我听了你刚才说的事情,又觉得不大像,他或许只是想认回你。” 为什么让司空摘星说得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你想不想走?” 丘万戴横了明知故问的司空摘星一眼:“我要能走才行啊。”就是被夏宁汝拖住了, 天微微发亮,晨曦让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了一丝色彩,这样的冬季风雪夜若是朝霞初现,那么时辰应当已经有点晚了,丘万戴听见远处有人起身做准备的声响。 夜司空摘星也知道不应该再继续这样交谈下去,随即告辞让他也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你觉得不大重要,其实也可以当我没说。” 丘万戴回到房里,又把自己的身体捂热了一些,这才上了床,抱着床上睡得嘻哩呼噜的小暖包打算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司空摘星说得混乱,好像漏了很重要的部分,而那部分或许恰巧就是极乐门的部分。 如果他没记错,极乐门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三十年前的事情不可追溯,如果极乐门真的早就隶属朝廷,随着后来才转移到了暗处,那么以前接手的人,会不会就是他的祖父,老顺宁侯爷呢? 毕竟夏宁汝看起来有想让他与夏勤接班的念头,事实看来,极乐门有一种世袭的感觉。 丘万戴其实比较倾向于司空摘星在得到了一些当年的信息后的推测,因为他不是真的夭折,而是从京城奔到了湖广,据说他的懒师傅把他在武当山脚找到的时候,他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多处的伤,看样子并不像是被人虐打所致,因为他的身上并没有日积月累的旧伤痕,几乎都是新伤或是不久前才弄出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得不多,他家师傅不常说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兴致,全当催眠曲在听,回头没两下就睡着了。 十多年前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让老顺宁侯爷薨了,然后才到夏宁汝接手极乐门,而他与他的那位便宜母亲,则是不知道因为什么逃了出来。 他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据说夏宁汝并没有娶填房,夏勤却是在他之后,夏宁汝唯一的儿子,夏勤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娘不好,夏宁汝特别的宠他,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而且从小到大,夏勤就被灌输他还有一个失散了哥哥的概念,顺宁侯府也没有所谓的女主人,甚至连妾室都没有。 如此看来,夏宁汝根本就不在乎夏勤的娘,很可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生育工具。 他要的是他的儿子。 丘万戴很快得出了结论,夏宁汝果然是个奇葩。 丘万戴打了一个寒颤,这货不会是对他心存愧疚,才再生了一个娃儿出来陪他的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了一种当年的事情绝对不能触碰的念头。 但司空摘星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丘万戴心里很挣扎,但他还没想多少的时候,却发现了怀里的小身躯动了动,又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丘万戴开口问道:“夏勤……”他说完这句话感觉有点不妙,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也沉,喉咙隐隐发疼,不会是方才在外头吹了风,染上了风寒什么吧? “你是不是醒了?”好不容易清了清喉咙,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问道。 夏勤的声音软绵绵,听起来人还没醒,“哥哥,外头好冷,夏勤不想起来了。” “你不是说饿了么?现在快起身了,我们早些起来吃早饭吧?” 夏勤不是一个赖床的主儿,但丘万戴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在夏宁汝面前才有的做派,待夏宁汝不在,他就根本不想起来了。 丘万戴这时候也没心思哄他,他本来睡不着,黏着怀里的小暖包也有了实在的感觉,不像方才司空摘星来的时候这么虚。 倒是夏勤听他没了声音,主动的蹭了蹭他的脖子,抬起眼皮偷偷瞅着他:“哥哥你都不睡了,你也饿了吗?” 丘万戴也没有心思吃饭,只是昨天晚上他们俩什么都没吃,他担心饿坏了怀里的弟弟。 “哥哥有点饿,你要起身一起吃早饭了吗?”他慢吞吞的看着夏勤一眼。 夏勤不情不愿的起床了。 夏勤发现他家哥哥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明明说好陪他吃早饭的,但他家哥哥好几次面前的粥都要吃到鼻子里了,就算夏勤不是一个敏感的小孩,都能看出来他家哥哥好像有点问题。 “哥哥,你怎么啦?” 丘万戴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回过神来,“哥哥有点不舒服。” 夏勤想了想,“要不要我让人找郎中来?” “不用了。”丘万戴摇了摇脑袋,“你快吃,吃完我们去院子里锻炼身体。” 夏勤瞪大了眼睛,控诉道:“爹爹今天不在!” “那你就不练了吧。”丘万戴随口说道。 夏勤的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难以置信的问道:“哥哥,你说得是真的?” 丘万戴哼哼了两声:“反正你也不怕你爹打你,无所谓了吧。” 惊呆了的小夏勤:“……” 一定是今天哥哥没有睡醒的缘故,或许是哥哥第一次来京城,还没有适应这里。 夏勤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便扯着自家哥哥的大氅说道:“哥哥,我们待会扎完马步,我再带你熟悉我们这里好不好,”他想了想,“昨天我们都还没看完呢。” 丘万戴打了一个喷嚏,又打了一个。 夏勤:“……” 府里的主子本来只有夏宁汝与夏勤两个,这回丘万戴来了,他自然也成为主子,之前夏宁汝就已经派人把他的屋子给打扫了出来,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公子要回来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的长相与夏宁汝与夏勤这般相似,府里的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位主子,丝毫没有违和感。 这回的主子有点难伺候,因为他来的第二天,就感染了风寒。 丘万戴其实极少生病,上一回中了寒魄后身体并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这会儿却不太给面子的生病了,当然不小心就给府中的人留下了身娇体贵病弱的印象。 待夏宁汝回来的时候,丘万戴正躺在床上发着烧,看着又不像睡着了,就是抱着被子不愿意理人。 夏勤早就在他感觉到不对的时候被打发到别的地方,丘万戴不让他靠近,还下了命令,就怕夏勤不听指挥。 夏宁汝看着他的样子,居然开始亲手照顾起他来。 丘万戴其实看见这位心里就无比的烦躁,但他不想动,好不容易暗示了几次让人别在屋子里待着怕传染给他,但对方又没有离开的打算,最后丘万戴当然只能由着他去。 反正他也不会因此少了一块肉的。 不得不说夏宁汝是很会照顾人的,这人输了一些内力给他,丘万戴身体的热度也降了不少,脑袋迷迷糊糊终于睡了去。 这天半夜的时候白天得到消息的司空摘星本来想去看看丘万戴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经被夏宁汝抓出来的经历,又想起了这位据说已经回到的府里,所以他想想还是不要过去了,看清楚了情况再说。 如果夏宁汝发现他们还有联系,那么西门吹雪回塞北的那一趟,显然就功亏一篑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脚刚收了回来,有人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司空摘星想了想,还是把某人染了风寒的消息告诉西门吹雪,省得这人后来发难,结果他还没说完,这人又“嗖”的一下不见了。 112第112章 司空摘星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门吹雪“自投罗网”,他的轻功本来就好,虽然追看起来心急如焚的某人有点痛苦,但好歹还是在他进入夏宁汝的管辖范围以前把他逮到了。 西门吹雪冷着眼看着他,那眼神比现在那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万戴是夏宁汝的儿子,就算他生病了,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你不能去。”西门吹雪与他不能去的理由其实是一样的—— 他当然知道西门吹雪不放心,他也不甚放心,可是如果西门吹雪真的被逮到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还有,我觉得你应该听一下我查到的一件事。”如果西门吹雪早一天回来就好了,那么他也不用重复说第二遍,而且西门吹雪也能与丘万戴见上一面了,不过现在说这个也为时已晚,“你应该看好情况再说,夏宁汝外出这么久,当然有许多事情要忙,等他一忙,万戴闲下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相互联系的最好时机。” 西门吹雪听到这人也冷静下来了,他当然知道司空摘星说的有道理,可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丘万戴了,他的人近在咫尺,还生病了,这样的情况让他有点冲动了。 西门吹雪吐出了一口白气,阴沉沉的说道:“你说吧。” 司空摘星总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欠了西门吹雪很多钱。 西门吹雪的耐心其实还不错,但今天才刚刚餐风露宿的赶回来,又听到了丘万戴的事情,这会儿司空摘星还噼里啪啦的把自己找到的线索没组织没条理的乱捣一通,西门吹雪的耐心明显不够用了。 司空摘星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如果自己不长话短说,这家伙必然先拿他开削,好不容易把事情说完了,西门吹雪就给他来了一句:“阿戴有没有说什么?” 司空摘星反射性的说道:“他说让他好好想想。” 他停了一停又道:“这事情本就蹊跷,你听完有没有什么想法?” 虽然司空摘星说得混乱,但架不住西门吹雪组织能力强,三两下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点,“你得到的都是关于表面的消息。”也就是没有最重要的原因。 司空摘星也知道是这个问题:“但我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样的原因,让夏宁汝费尽心思的做这样的安排。” 想想也对,当年据说是连夏宁汝都倍受打击才退隐的,从此不出入权贵圈子,可是你要是见了他的人,基本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受了打击了。 西门吹雪沉吟了一下,有七八分肯定道:“极乐门。” 司空摘星也这么想过,可他还是没法挖出那个原因。 事实上,虽然当年的事情有猫腻,可夏宁汝丧父丧妻失儿是真的,其实他们这样挖人的秘密,还真不好。 这事儿吧,也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所谓清官难断,司空摘星难得被伦理道德沾了一次上风,不过还好西门吹雪一回来就把这玩意儿接手了,所以他也可以撒手不管了。 西门吹雪当然还惦记着丘万戴,他一路风尘仆仆,听说是与司空摘星谈了一夜丘万戴才感染了风寒的,某剑神的那张脸可黑可黑了,吓得司空摘星赶紧以要与6小凤传信的借口,赶紧逃了。 西门吹雪也明白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去找丘万戴,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其实他早就疲惫不堪,只是因为听到丘万戴的病勉强提起精神。 好歹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了,他们见面其实也不急于一时了。 夏宁汝照顾了丘万戴一天一夜,大儿子总算退了烧,他把归类于丘万戴大风大雪的来到京城不适应,等丘万戴看着好好的醒了,夏宁汝就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仆人来照顾丘万戴,他自己本来就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不过这人也不马虎,办公的同时还不断的派人来查看他的情况传递消息,搞得丘万戴烦不胜烦。 丘万戴其实底子不错,就是寒魄的那一次伤了身子,但好在年轻有本钱,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日虽然不说马上活蹦乱跳,但明显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夏勤还想往他屋里钻,还好夏宁汝下令,丘万戴也不会让小孩儿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来。 其实这就是好机会,不过有一个外人在,丘万戴寻思着怎么把人给撇掉,这样说不定他就能去找一找那些藏着掖着的秘密了。 事情不大好办,夏宁汝虽然带他见了六位堂主,可是从来没有给他讲过极乐门的历史,丘万戴隐隐有一个感觉,当年夏宁汝恐怕对于极乐门也相当的抗拒,但现在已经站在了顶峰的这位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实力才能横。 当然夏某人已经不能仅仅用“有实力”来形容,这位根本就是已经到了傲视群雄的节奏,如果不是看他的太极剑法还算正派也适合他,恐怕这位已经把他的一身武功给废了,重新让他开始练他那身功夫。 与虎谋皮,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先不说他不是原身,而且还失忆了,当年原身才五岁,就算有记忆恐怕也消散了。 丘万戴想了想,或许可以从他这句身体的娘亲身上开始查起来。 怎么说当年夏宁汝也应该是明媒正娶了他的娘亲,也就是说这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顺宁侯夫人,就算薨了,也应该有一星半点的记录留下来。 当然以夏宁汝小心谨慎的态度,这一点恐怕也不好查。 他想了想,留了一点线索在府里的假山里,那天司空摘星对他说过如果要传递信息就这么传,他偶尔会来看一下,不过那天夜里,丘万戴的屋子里就来人了。 一上来就是被扑倒狠狠啃咬的节奏,唇舌纠缠,丘万戴被压得气息紊乱,大病都未痊愈就被这么激烈的索吻这种事情实在太难为他了,等西门吹雪放过他的时候,丘万戴差点就交代在床上了。 “……”丘万戴大口大口的喘气,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心想不会这么传染了吧。 果然是一个多月没见,西门吹雪的热情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西门吹雪把他往床里推了推,丘万戴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夏勤一起睡的,这天他病了夏勤不在,于是丘万戴就从抱人变成了被抱的角色。 他躺在西门吹雪臂弯里,总觉得开始有点昏昏欲睡的。 “先别睡。”西门吹雪的声音如同耳语,呼出的热气喷再他的脸上,让丘万戴有点痒。 丘万戴又靠近了西门吹雪一些,“你才回来?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不提也罢,你今天让司空摘星去查你娘的事情,时间太短,他没有查到多少。” 意料中的事儿,丘万戴慢慢的爬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我不大想查,可是不查也不行。” 西门吹雪一怔,凑着他的耳廓说道:“你若是不想查,我们就罢手。”他们总应该会有别的方法,比如尽快抓住夏宁汝的弱点,反威胁回去。 “他说,”丘万戴忽然闷闷的说道,“他说这个天下需要平衡。” 西门吹雪抱紧了怀里高热的身躯,只道:“那不是你的事儿。” 丘万戴也这么觉得,但对于武当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放下,“他威胁我。” 西门吹雪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知道我在乎什么,所以他可劲的戳我的痛楚。”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他真正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夏勤?权力还是什么? 这个人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弱点,而让他最恐惧的地方就在于,他总能第一时间的掌握了你所有的弱点。 “你娘是开国功臣的后代,本姓徐。” 丘万戴呆了一下,“开国功臣?不是早就被太祖给满门抄斩了吗?”太祖杀功臣这事儿,虽然他历史不大好,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西门吹雪轻咳了一声:“不是全部。”所以有留下来的部分。 丘万戴:“……” 所以他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他的娘亲是名门之后,还摊上了夏宁汝,万一这名门之后又出点什么状况,那他不又得死上一回? “其他的呢?” 西门吹雪想了想:“她小小年纪就嫁给了你爹,生你的时候年龄也不大,死的时候不过双十出头。” “不是死在火里啊。”丘万戴想起了司空摘星对他说的事情。 “那火有蹊跷,不知当时哪里究竟藏了写什么,”据司空摘星所说,他本来想找几个当年在顺宁侯府里的老人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但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这事儿除非丘万戴问夏宁汝,否则他们可能根本查不出来那场火的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或许真的是想掩盖什么事情。” “夏宁汝不会跟我说的。”丘万戴叹了口气。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我们总会查出来他究竟有什么弱点。” 丘万戴想了想:“花满楼与6小凤已经捋顺了他们家里的事情了吗?” 西门吹雪不解的看着他,丘万戴娓娓道:“夏宁汝想要与当今圣上抗衡……” “你也说过,是当今皇帝想要将武林搅得大乱。”所以这一条路有一大半机会行不通。 “你说他没事想要整武林作甚,武林又没有碍着他的天下。” 听到这样的言论,西门吹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113第113章 丘万戴醒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不见了,昨天两人其实也并没有谈多久他就撑不住睡着了,他一觉醒来,身上的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身体更是感觉好多了。 西门吹雪在他的手里放了张纸条,说是晚上再来找他。 丘万戴瞪着手里的纸条,想着是要把它吃掉还是烧掉,现在他们是怎么回事?偷情偷到顺宁侯府来了吗? 想想都觉得有点虐。 丘万戴晃了晃脑袋,速度的穿上了厚厚的衣裳,准备外出。 不知是不是听到里头有动静,有人在外头敲门。 “大公子,需要洗漱了吗?”丘万戴没有多想就打开另外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他的运气真心不错,落在雪地时候,正好碰上了往这边走来的夏勤。 丘万戴:“……” “哥哥哥哥,你都好了吗?” 夏勤高兴得都有些口齿不清了,迈着他那小短腿朝着丘万戴狂奔而来,小炮弹一般埋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就不撒手了。 他都有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见到哥哥了,今天他偷偷跑过来想要问问哥哥的情况,没想到居然看见哥哥从窗上跳了下来。 等等,“哥哥,你为什么爬窗?”不是有门吗?夏勤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丘万戴,“哥哥,你想要偷偷出去吗?”他那双圆眼睛里带着写渴望,“夏勤也要去!你不能一个人偷偷的出去。” 丘万戴:“……” 所以小孩子的心思,都这么发散性吗,为什么可以这么迅速的从这个话题跳到另外一个话题。 “大公子。”两人的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人颤着音道:“你怎么……下去了。” 丘万戴抱起夏勤,特意在手里颠了颠。 那人会意道:“原来是为了小公子啊。” 丘万戴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上道啊。 只有夏勤不解的看着丘万戴,明明哥哥是先跳下来才看到他的,难道哥哥在楼上就看到他了吗?可是不对啊,哥哥明明背对着他就想走人! 丘万戴看了小家伙千回百转的脸色,点了点他的额头,“今天起得很早,要一起去打一套拳吗?” 夏勤瞪着他:“不要,我要陪哥哥出去。” 丘万戴瞬间明白了,夏勤这小孩儿分明是自己想出去玩:“哥哥不是要出去。” “那你为什么要爬窗?还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丘万戴看了他一眼,脚尖一点,直接跳上了头顶上的窗户,“就是为了好玩。” 夏勤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然后又抱紧他的脖子,热乎乎的小身板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紧他:“哥哥你好了吗?昨天爹爹都不让我靠近” 丘万戴想起了西门吹雪那张已经化在茶杯里揉成一坨不知扔到哪里去的纸条,坚定的摇头道:“还没好,爹说得是对的,你不要来我这儿,小心也感染上了风寒,不好。” 夏勤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哥哥你骗人,刚才还说要与夏勤一起去打拳。” 丘万戴:“……” “我派人去告诉爹你来我这儿了。”丘万戴想要把他放下,谁知小孩儿越抱越紧,“你哥哥要被你勒死了。” 夏勤无辜的松开了一点:“不许告诉爹爹。” 丘万戴也回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其实他不特地派人去,恐怕现在夏宁汝已经知道了。 夏宁汝果然很快就精神奕奕来到了他的屋子,随意的坐在榻子上后,他看了一眼这些天都不黏着自己的小儿子,又看了一眼脸蛋红扑扑的大儿子,朝着夏勤招了招手:“勤儿,来爹这里。” 夏勤朝着丘万戴横了好几眼,似乎在控诉他为什么要通知自家爹爹,这才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走到夏宁汝的身边,“爹爹,哥哥好了,还说要与我一起打拳。” 丘万戴心中哀叹,这小破孩果然会来事儿,得了夏宁汝真传。 “看起来是好了不少,看来得重赏给你看病的大夫。”不知是不是丘万戴的错觉,他总觉得夏宁汝在最后几个字上落了重音,昨天他与西门吹雪睡一起入眠的,这会儿自然有点心虚。 他心跳有点偏快,不会又被发现了吗?按理来说不大可能啊,西门吹雪去塞北就是要避开夏宁汝的怀疑,回来走的也是不寻常的路线,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察觉他的回归,这是西门吹雪昨天在他迷迷瞪瞪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的,除非夏宁汝的人真得神通广大到某种程度,否则以西门吹雪造诣,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待会他来的时候,你让管事带他去领赏。” 听夏宁汝的语气,好像又不是那么一会儿…… 算了,就当他疑心病好了。 只有夏勤不明所以:“所以我晚上要与哥哥一起睡!”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丘万戴:“……” 夏宁汝好笑的拉过小儿子,把人抱上自己的膝盖,“不行,你哥哥还没好透,我不是告诉你,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许接近这里吗?你忘了?” 夏勤撅嘴,“可是哥哥已经好了。” 夏宁汝笑了笑:“你以前也是一个人自己睡的。” 夏勤有点儿不高兴,“可是我们回来以前,我都是跟哥哥一起睡的!” 那是夏宁汝派你来监视我的吧?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小孩儿什么的,清醒时候难对付,睡着的时候总还是有办法的。 “你长大了,要自己睡了。”丘万戴点了点头。“夏勤,快跟爹出去,我要洗漱了,等我病好了,哥哥再去找你。” 夏勤明显不信:“哥哥要自己偷溜出去,都不带上我。” 丘万戴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分明是含血喷人,含血喷人啊! “不要欺负你哥哥。”夏宁汝出手了。 夏勤扭动得厉害,他挣扎着看着丘万戴:“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后天我们要去净土寺了!” 这个“们”当然也是包括他。 丘万戴想起了净土寺下面的地下通道,“为什么要去?” 夏勤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和爹爹每月都要去,哥哥你也要去,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哥哥你一定要尝一尝!” 丘万戴无语的把目光转到夏宁汝的身上,发现他正在用和煦的眼神看着他:“你也去。” 丘万戴顿时觉得脑袋疼。 “那里不仅有好吃的,或许还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夏宁汝抛出了诱饵。 丘万戴怔了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夏宁汝肯定是讹他的,于是他越发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身体还没好利索。” 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夏宁汝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一道精光。 “我不逼你。”夏宁汝笑得温和,“等到你愿意与我们一块去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吧。” 丘万戴瞬间鸭梨暴增。 根据他们之前所得,夏宁汝每月都会去净土寺一趟。 他们曾经分析过,净土与极乐之间的联系,认为净土寺庙也是一个据点,当后来随着夏宁汝的出现,他用行动告诉他,当初他们所找到的线索就是他放出来的,虽然他们到现在还没能找出那些梵文经典里的秘密,但难保也是夏宁汝用来引他们上钩的。 问题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也根本不需要那些经典了吧? 说到底他们还是跟着他铺好的路在走,根本就没有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西门吹雪晚上来的时候,丘万戴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西门吹雪没什么表示,只是说了自己曾经有两三次装成别人在极乐门开会的事儿,他还知道了不少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不过大概是因为新年临近,夏宁汝自己也很忙,所以极乐门似乎也没有什么新的行动。 “那我亲娘那边呢,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西门吹雪贴着他的额头摇了摇,“当年太祖杀功臣的事情有些复杂,顺宁侯府不知怎么躲过了这场劫难,没有被牵涉其中,后来成祖以‘清君侧’的名义卷土重来,顺宁侯又是躲过了一劫,司空摘星追查的时候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丘万戴听得晕晕乎乎的,“那不是一百多年以前……”好像有还两百年的样子,数死早和历死早什么的有点杯具,“为什么会与现在的顺宁侯有关系?” “等查到了我告诉你。” 丘万戴:“……” “明天夏宁汝会去净土寺?”不知怎么的西门吹雪忽然又说起了这个话题。 丘万戴呆了呆,“你也要去吗?” “你不去。”西门吹雪淡淡的说了一句。 所以这就是他也不去的意思。丘万戴被西门吹雪压得喘不过气了,忽然一个翻身,就把西门吹雪压在了下面。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吧嗒吧嗒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夏勤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一刻,昏暗几乎没有多少光线的屋子里,丘万戴分明是看到了西门吹雪的脸色黑了起来。 “不要跟他一起睡。” 丘万戴:“……”这货不是连他弟弟的醋都吃吧,小孩儿连十岁都不到好么? “你快点走吧,不然他到了门口,你就只能钻到床底下去了。” 西门吹雪:“……” 看着西门吹雪悄悄的打开窗户,丘万戴忽然想起了某幅漫画,被抓奸的情夫只能吊在窗沿上挂着,然后丈夫一开窗…… 所以他们果断还是在偷情就对了。 114第114章 丘万戴心里有点着急,因为西门吹雪关上窗子后,似乎没有就此离去。 他与夏宁汝的屋子离得并不远,夏勤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显然小孩只要来到他的屋子,夏宁汝应该就能察觉到动静,他还上了门闩,夏勤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进来。也就是无论怎么说,都会惊动夏宁汝,他的病没有好透呢,弄不好夏宁汝会亲自过来一趟。 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夏宁汝的功夫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他看不出来,与他并没有多少接触的西门吹雪估计也看不出来,现在剑神也应当没有到最为巅峰的时候,要是万一被发现……夏宁汝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西门吹雪。 如果就这么撕破脸,说不定……也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他已经很有这样的冲动了!相信他! 担心什么来什么是丘万戴心情的写照,小孩儿没把门推开,就小声的在外头咚咚咚让丘万戴开门,“你快走,不要留着了,”丘万戴低声对着窗口的那条缝儿说道,“明天再来。”窗外已经没有动静了,丘万戴仔细听了一下,也没有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 门外已经小声嚷了起来,丘万戴的确不想理他,但想着他小小的身板还在外头受冻,只能赶紧打开门。 丘万戴揉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腰的夏勤,板着脸道:“夏勤你不听爹的话。” 小孩儿忽然抽泣起来,“哥哥哥哥,好可怕,呜呜呜……” 丘万戴:“……” “哥哥快来保护我,嘤嘤嘤。” “……”以前小孩做噩梦的时候他不在,这货找的应该是夏宁汝吧,怎么现在就净是找他呢? 丘万戴速度的摸了他的脸一把,哪有热乎乎的眼泪,但那哭腔果真是哀怨绵长,果然是练过的。 “真做噩梦了?”门外的风呼呼的吹着,淅淅沥沥的正在下着细碎的雪花,吹了进来不少,看样子还要下大的趋势。丘万戴赶紧把门关好,“哥哥都没好利索,要是不小心也让你染上了风寒,你还怎么与你爹爹一块去净土寺?” 夏勤还是一个人跑来了,他的那些个跟班呢?总不会都被小家伙甩了吧,这才几步的路啊? “嗯嗯。”夏勤的小脑袋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好多下,“哥哥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男人还没走远,刚才还被要求不能跟这位弟弟一块睡……丘万戴心里一阵发虚,又拒绝道:“你爹说不行,要听话,不听话没人喜欢你。” 夏勤黏着丘万戴不放,还有计划有预谋的把他朝着内室推着去,丘万戴走了两步,带着他坐在了榻子上,又顺手点起了旁边的灯,烛光不知是不是因为风被吹得晃动,也不是太过与明亮。 反正夏宁汝应当不会让他留下来,他还不如把灯点起来,让夏宁汝赶紧过来把人带走。 丘万戴搓了搓夏勤的小手,又赶紧在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件他的大氅给夏勤披上,夏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哥哥,我困了。”然后他试着从榻子跳了下去,却被丘万戴一把抱着。 屋里比较暖和,但壶里的水早就冷了下来,丘万戴催动了内力将水加热,这才把被子递给了夏勤。 “爹要来了。”丘万戴嘴角咧了咧。 夏勤一听睁大了眼睛,“哥哥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听到了。” 夏勤使劲的听了听,还是没听到,“哥哥骗我,你不想跟夏勤睡。” “哥哥的病还没好,是你他大声了,爹爹早就听到了。”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丘万戴还没把人劝服,夏宁汝果真来了,一来就抱着裹在毛茸茸的大氅里的夏勤似乎准备走,与他的动作不相符的是他的声音,一贯的温和让人听不太出来他真正的情绪。“爹是怎么告诉你的,哥哥没有病好以前,你要自己睡好。” “那我要跟爹爹睡。”夏勤抱着他爹的脖子面软软的蹭蹭。“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要离开我们。” 丘万戴:“……”这算是哪门子的噩梦。 夏宁汝看了他一眼,轻声哄道:“哥哥不是还在么?” 夏勤小声的抽噎了两声:“哥哥今天早上就打算偷跑!” 丘万戴:“……”感情这位是真的来捉奸来了?这根本就是绝对的诬蔑,今天早上他肯定是脑抽了,要知道真有这一茬,他还不如让人进来帮他洗漱呢。 “哥哥没有要走。”至少现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夜里,他身体还是有点虚弱的。 “哥哥不会走的。”夏宁汝轻声说道。 丘万戴一愣,不知道夏宁汝哪来的笃定。 他心里有点担心夏宁汝是知道西门吹雪来过,这话又是说给他听的,如果西门吹雪还没走,那么这话恐怕也是说给剑神大人听的。 “真的吗?”夏勤不放心的确认道。 “自然是真的,你哥哥责任心太重,力量也不大,只有拥有力量的人,才能随意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夏勤似懂非懂的看着夏宁汝,大力的点了点头:“哥哥病了,所以哪里都不去吗?” “嗯。”夏宁汝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通常这种情况,丘万戴都称之为……神总结。 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人的确是想说些什么给他听。 丘万戴撇了撇嘴,怎么不说他变成人猿泰山就能干掉森林之王,好吧,这个年代还没有这样的东西。 ——其实他那个年代也没有。 重点是这人说得这么明白,似乎早就笃定了他真的不会离开。 “有一天你哥哥的羽翼丰满了,我自然是不会阻止他离开的。” 丘万戴目光诧异的看着夏宁汝,这人说话总是这样,什么叫做他羽翼丰满,倒是给个谱儿啊。 “什么意思?”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勤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不要,我要哥哥留下来陪着我们。”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语焉不详道:“那如果哥哥不想留下来,你要怎么让他留下来?” 夏勤腆着脸,半天没出声,似乎在沉思,好一会儿后,他才反问道:“爹爹是怎么让哥哥留下里的?” “因为哥哥的责任心太重了,爹爹抓住了这一点,以后你也可以试试。” 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所有人都应当要有基本的责任心,但不能利用别人的责任心达成目的,你想要留下人,必须用心。”他看了一眼懵懂的小孩,顿时明白了这些道理对于这样岁数的小孩还是有些难度。 “把人留下来就好。”夏宁汝意味深长的说道。“有的时候多余的善良总是会害了自己。” “什么叫多余的善良? 夏宁汝的表情越发的深沉,似乎在以这样的表情反问他何必明知故问。 丘万戴气得想去打他,就差骂他一句卑鄙,只是夏宁汝的确告诉了他一件事,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阻止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太弱小,所以根本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但还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对方太狡猾!! 夏宁汝的阴险狡诈无赖恐怕他未必是体会最深的那个,但现阶段他的感受绝对是最直观的。 夏宁汝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我说过,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我也不会阻止你离开。”只可惜你没有,所以你也只能继续的呆在我们的身边。 丘万戴看了他那笑容背后有点发凉,又想起了刚刚才离开的西门吹雪,“我没有要走,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还没好呢,夏勤你快跟你爹睡觉去。” 夏勤明显怕他溜走,还一直盯着他不愿意走。 最后夏宁汝跟他保证第二天早上他们去净土寺前一定能见到丘万戴,夏勤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待两父子走后,丘万戴都跑上床眯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窗口忽然有了零星的响动声音。 西门吹雪爬上他的床得时候,丘万戴就想了一个问题,剑神大人是真的没有被他的便宜爹给发现了吗? 那些话虽然夏宁汝也曾经说过,但也没有理由在大晚上跟他说这样的话,分明是说给他和西门吹雪听的吧? 只是如果他发现了西门吹雪,为什么不索性戳穿了呢? 这人是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呢? “刚才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西门吹雪低声应了一声,“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他当时就是这么威胁我的。” 西门吹雪静默了一阵:“他想要你留在他的身边,却用错了方式。”这人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怀里的这位,甚至可能也是在告诉他,没有力量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斗不过他,而他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本钱。 丘万戴苦着脸:“我不会真的要一直留下来吧。” 西门吹雪把他压在身下,“他说的对,你的责任感太重了。” “若是他拿万梅山庄作威胁呢?” 西门吹雪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他也告诉了你一点,你的弱点太明显。” 丘万戴叹了一口气,沮丧道:“我不是夏宁汝。” “我的弱点也很明显。”黑暗里,西门吹雪的目光深邃,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坚定。 丘万戴默默的在西门吹雪的嘴巴上啃了一口,然后差点在床上窒息而亡了。 “如果他发现了你怎么办?”丘万戴气息微弱的问道。 “他没有揭穿。”就说明了事情有了转机。 115第115章 由于昨天晚上夏宁汝“答应”了夏勤,他带小家伙去净土寺以前会让他见到丘万戴,于是一大早,夏勤就支使人敲他的门,最后丘万戴只好顶着惺忪睡眼的与一大一小用早饭。 西门吹雪依旧早就离开了,这一次没有留下纸条,但是丘万戴就是知道他会在今天再来一次。 只是他没有想到,西门吹雪来的时候有点晚,还带上了司空摘星。 小孩儿表现得依依不舍,丘万戴倒是没有多少反应,在他看来反正这两只都会回来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果断没必要。 临走以前,夏勤撅着嘴巴道:“哥哥不许偷溜!” “……我没有。”丘万戴无语的看着他,“夏勤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离开?” 夏勤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控诉着什么,好一会儿小家伙才说道:“哥哥,你就是那么想的吧!”难道哥哥不喜欢他吗?可是哥哥都会跟他一起呼呼大睡啊,还会抱着他不撒手,为什么哥哥一直想要离开呢? 丘万戴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丘万戴让自己的脸色努力的正常起来:“那都是你胡思乱想,小脑袋瓜子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勤听到这句话,居然认真的扳起了胖乎乎的小爪子,“想爹爹,想哥哥啊……”指头才扳了两个,夏勤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没有了。” 丘万戴:“……” 这算神马?血缘天性?还是夏宁汝洗脑太成功? 这时候,夏宁汝大步从院子里走过来,夏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家爹爹终于整装待发。 “哥哥我要走啦!”夏勤对于去净土寺的事情倒是相当的积极。“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就算你哥哥出去,也是出去买点儿东西,不用担心。”他想了想,“要是京城有朋友,可以找他们出来聚一聚。” 丘万戴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什么状况夏宁汝都知道,姑勿论他有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夏宁汝是不是又打算一并给他清算了? 说起来,他在京城里唯一称得上认识的人,也就只有金九龄了吧? 不过这个人……还是想想就算了。 夏勤挥了挥小手与他告别,这才奔奔跳跳的跑向已经准备上马车的夏宁汝。 丘万戴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这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两人离开后,他本来想着在房里练着功等西门吹雪来,但他从上午待到了用过午饭过后,西门吹雪还是没有来,丘万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连脉都给自己把过了,西门吹雪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因为夏宁汝的势力,他又不敢直接跑出去找人,不过刚才夏宁汝说了,他可以出去买点东西,他为什么不遂了那位的愿望呢?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随意挑选的小茶馆看到了一个……他不久前才想过的人。 金九龄。 他出来的时候穿着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身上的裘子更是最为上好的狐裘,滑顺的绒毛没有杂质,火红色的特别喜庆,整个人一看就特别显眼,他一向不在意穿些什么,但来到了夏宁汝地盘的时候,夏宁汝给他准备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相当夸张的样式,一点都没有夏宁汝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严格来说,更像是一个纨绔。 其实他也不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就是见到金九龄的时候对方瞠目结舌的怪异表情终于让他意识到这身衣服有点不妥。 金九龄瞪着他,“你不是与西门吹雪去了塞北吗?” 丘万戴回瞪他:“我怎么不知道我去了塞北。” 金九龄道:“……西门吹雪去了,我以为你也会跟着他去,毕竟最近江湖还是不大太平。”何止不太平,前阵子更是赶上了多事之秋,若非快要过年,估计肯定不会消停了。 他看着丘万戴嗫嚅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待在京城,不会是你师傅让你待在这儿的吧?” 丘万戴有那么一瞬间没明白金九龄话里的意思,但金九龄着重提到了他的师傅,丘万戴心想应当与武当有关系。 他刚想回答,又听见金九龄问道:“你这身是西门吹雪给你准备的?”看起来倒是相当富贵。 “他去塞北了不是吗?”丘万戴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前段时间分开走了,你看着我作甚么,不是你嫉妒我这身吧?” 丘万戴依稀记得金九龄本来就是一个对于生活有相当要求的人,估计他这一身虽然不差,但金九龄应当也不会羡慕嫉妒恨才对,没想到金九龄听了他的话以后居然点了点头,“武当弟子居然可以挥霍如斯,早知当初我便入了武当门下。” 丘万戴经过了这些天与夏宁汝天天打太极的锻炼,居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揶揄与狐疑,其中的疑问虽然婉转却带上了诱供的技巧。 于是丘万戴特别不为所动道:“早知当日,何必当初。” 金九龄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金九龄叫了小菜,又让人换了一壶热茶来,“看你这样子,武当似乎没有受到木道人的影响啊。” “六扇门的情报应当不需要你从我这儿套取吧?”前阵子木道人已经因为证据确凿被废了武功关押了起来,夏宁汝早就没有在用这件事情威胁他了……反正他的弱点有很多,夏宁汝随随便便就能找着。 金九龄:“……”一段日子不见,这小道士看起来越发的油盐不进。 “我这不是关心朋友么。” 丘万戴在心里呸了一声,“证据确凿,他虽然是我师伯,却也存了那样的心思,亏得把他的阴谋给破坏了,不然整个武林联盟就要遭殃了。” 金九龄终于放弃了探究,直接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这裘子究竟在哪里来的?” 丘万戴挑了挑眉,“看到喜欢就下手了,好像也只有一件,我很喜欢,所以你别它的主意了。” 金九龄总觉得把人喊过来果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重点是,丘万戴还豪无所觉。 金九龄最后以自己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丘万戴随意的买了些吃的,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或许夏宁汝已经知道他与金九龄碰面的事情,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自己的应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府里有点冷清,丘万戴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夏勤不在的缘故,小孩儿虽然并不吵闹,但是却很黏人,现在少了小孩儿,他好像还有一些不习惯。 他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西门吹雪与司空摘星才到来,司空摘星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只烧鸡。 丘万戴不喜欢那腥腻味儿,司空摘星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万一我们要谈得很晚,我饿了怎么办?” 丘万戴食量不小,却只吃素,要司空摘星吃素不是不可以,可是司空摘星也是一个能吃之人,万一一下没控制住,被人发现他吃得太多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司空摘星一眼,他才悻悻然的闭嘴了。 “我今天遇到了金九龄。”丘万戴实现招供。 西门吹雪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司空摘星看了一眼丘万戴身上的打扮:“你不会就这么出去的吧?” 丘万戴指了指旁边的狐裘,“穿着那个,他看起来有点羡慕。” 司空摘星:“……” “好吧,他怀疑了。”丘万戴摇了摇头,“但应当没什么,只是来找我打探一些关于武当的事情。” 司空摘星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说一下我们今天查到的事情。” 丘万戴怔了怔,“什么?” “你亲生娘亲啊。”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说道。“还有夏宁汝那档子破事儿。”司空摘星最后那儿化音特别明显,听起来有那么几分不屑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见他微微颌首,这才赶紧把查到的事情告诉丘万戴。 之前西门吹雪就已经说过,丘万戴的亲生母亲姓徐,据说也有背景,还与开国功臣徐达沾上了一些边。 徐达曾经是太祖最得力的布下,大将军威名远播,后来太祖对着开国功臣大开杀戒,却并没有动徐达。 徐达的女儿都嫁与了太祖的儿子,大女儿更是嫁给了当年的燕王,也就是后来的成祖,所以靖康之难的时候徐家也没有大动,而后虽然几个纨绔被废了,可是徐家一脉却是留了下来,直到今日,徐家虽然早已不复当年,但饶是如此,他的母亲嫁给了夏宁汝,也算是门当户对。 故事来到这里,丘万戴倒是已经想起了之前司空摘星说的事情,夏宁汝刻意隐瞒了真相想来是为了想掩饰什么,可是他的亲生娘亲与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就算有那些关系,也已经是快两百多年的事情,什么都化作了一抔黄土。 总不会最开始的时候掌控这些个秘密组织的是徐家吧?就算不是极乐门,也有可能是别的组织神么的。 这话丘万戴不能直接说,司空摘星虽然知道一些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但还未算陷入太深,可以抽身。 “据闻你的母亲性子刚烈,徐家总有些后人不多不少遗传到了中山王的血性,你母亲却好是其中之一。”他看了丘万戴一眼,眼神里总有一些莫名的情绪,让丘万戴想用布巾遮住他的眼睛。 西门吹雪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他与丘万戴坐得有些近,在桌布下司空摘星看不见的角度,西门吹雪都悄悄的盖在了丘万戴的手上。 丘万戴微微有点脸红,却并没有挣脱开。 116第116章 夏宁汝这个人其实并非无情之人,放在弱冠的年纪,他的确没有现在这样的气场,尽管也有些主见,性子却远不如今天的霸道偏执,更不可能用最为激进的手法将自己的儿子带回自己的身边并且强迫他留下来。 据闻当年徐家女儿并非他自己看中,而是夏宁汝的娘亲看上了,徐家女儿性子爽朗包容,夏宁汝娶了她过后夫妻俩倒也恩恩爱爱和和美美了过了几年,直到丘万戴失踪的那一年。 司空摘星查来的前因后果像上次那般并不齐全,却听说当年夏宁汝的母亲极其喜欢这个媳妇,甚至没有给夏宁汝添妾室,夏宁汝也没有这样的意愿,待丘万戴出生以后,徐家女儿的地位越稳固。 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 丘万戴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什么叫至少表面上这样的,难道我娘根本就是霸道得容不下他人?”后世讲究一对一,但在这个时代想要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大家,这样的事情的确很有难度? 司空摘星嘴角抽了抽:“我只是听得小道消息,所以你可以信可以不信,据说这些都是顺宁侯府想要旁人看到的东西。”正如当年出事过后夏宁汝做的手脚一般,他们只想给人看到他想要给别人看到的真相。 当年顺宁侯府在权贵圈也并非一等上流,徐家与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合,勉强也算是挨上了顶级权贵的边儿。 相当年,他们根本不可能想象像现在夏宁汝如此低调这样的情况会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丘万戴有点明白了过来,“其实当年他们并不像低调展,而是想加官进爵更进一步?” “应该说,”司空摘星是大致了解极乐门的规模的,“夏宁汝走到现在这一步,早就过了当年他的先辈们所设定好的目标,”虽然表面上夏宁汝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可是私底下,他却已经有了与当今皇帝所抗衡的资本。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养虎为患?”丘万戴摸着下巴道。 西门吹雪、司空摘星:“……” 丘万戴特别奇怪的看着两人:“我说的很有道理啊。” 司空摘星点头:“其实还挺有道理的,不过你听我说完,当然我要再次强调,这个故事已经过了十数年了,真相有的已经流失是正常的,有没有被夏宁汝填补的部分也有待商榷。” 丘万戴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先说吧,我本来也就是当故事听啊。” 当年夏宁汝的父辈想要让顺宁侯府再进一步,却没有想到夏宁汝根本不想这么做,他虽然对他的妻子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在他有了儿子以后,这样的表现也越明显。 但这么想的,似乎只有夏宁汝和他的妻子。 丘万戴对此有这样的评价:“我觉得你的故事应该是一个故事。”没有准确的消息来源,所以这个故事未必是真实,但也有可能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但在丘万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其实这个故事真的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他被迫留在夏宁汝身边的日子,对于夏宁汝是怎么对待夏勤,又是怎么对待他,当然这里的对待不是说那些什么威胁之类的事,而是在生活当中对于子嗣的疼爱,曾经丘万戴也因此而动摇,可惜夏宁汝把他找回来的方式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所以那些的动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丘万戴就清醒了过来。 夏宁汝很温和,对待夏勤也有足够的耐心,不仅是宠溺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似乎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事情都放在了自家儿子的面前。 当然在某的时候,夏宁汝却同样把世界上最坏的一面放在了他们的面前,也不管小夏勤与他能否理解或者说是接受这样的事情。 司空摘星没好气的看着他,“早就说过不一定对的,我也很忐忑好不好。” 丘万戴撇了撇嘴,“我忽然觉得这些又是夏宁汝放出来的消息。” 司空摘星一怔,表情带上了一点彷徨,“如果真的是他放出来的怎么办?” 西门吹雪却有不同的见解:“如果他知道我们在查他的弱点,根本不可能放出这样的消息。” 丘万戴握着西门吹雪的手紧了紧:“其实他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人,他喜欢摊开所有的事情,他觉得无所谓。”包括他之前所设计的圈套,他留了的后招,他控制的极乐门,他的生意,几乎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告诉丘万戴。 “那么当年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掩盖起来?”当然这不是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吗? “你错了,”丘万戴摇了摇手指,“他费尽心思掩盖起来是给外人看的,不是给我看的。” 司空摘星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不会吧?他已经知道了?” 丘万戴心里也有怀疑,也不想肯定,但是今天夏宁汝带着夏勤去了,却顺当的把自己留了下来, “你确定你打听这些的时候,夏宁汝不可能知道吗?”丘万戴想了想问道。 司空摘星的表情有点迟疑。 丘万戴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如果夏宁汝愿意说当年的事情,那么他最可能选择的方式是单刀直入的跟他开诚布公,而不是通过司空摘星的调查告知他一切,当初他不愿说,现在也未必愿意。 更何况是告诉司空摘星这样的外人。 “反正我这些消息不是从龟孙大爷以及大智大通身上得来了。”司空摘星摊了摊手。 丘万戴:“……” “你还没说完。”西门吹雪忽然开口了。 司空摘星如梦初醒,“好吧,我们继续吧。” 据闻,又是据闻。 夏宁汝喜欢过些静下来安宁的日子,他不喜欢争权夺利,也认为当时的状况已经让他相当的满意,但是他的娘亲却是野心勃勃之辈。 丘万戴又现了一个问题:“你之前所说的人里面没有我的奶奶,只有爷爷,”当时司空摘星的推断是老顺宁侯爷先死,而后他娘亲才带着他逃了出去,过后夏宁汝一把火烧掉了老宅,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他的奶奶,这个家现在只有夏宁汝夏勤还有他三个主子,那么到底哪里冒出来一个奶奶。 司空摘星挠了挠头:“其实我也纳闷,上一回还是顺宁侯爷,这回莫名其妙多了你的奶奶。” 丘万戴瞬间觉得司空摘星刚才提供的所有情况都挺不靠谱的。 “不会当年死的人不是爷爷,而是我的奶奶吧?” 司空摘星想了想,终于来了一句:“反正都是你一个长辈,其实现在都不在了,也就没有必要这么讲究了。” 丘万戴心里觉得有点道理,可是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好吧,我奶奶想要跟进一步,所以笼络了我娘亲后面的势力,又弄出了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假象,让人觉得他们的联盟牢不可破,可是夏宁汝和我娘却并不那么想。莫非是父辈们强迫他们,可是他们不愿意所以反抗。”丘万戴脑补出了一个还算是挺合清理的故事。 “当年夏宁汝没有掌权的时候,他的力量肯定不如现在这样大,”司空摘星也挺赞同丘万戴的看法。“甚至应该说很弱小,不然他也不会保护不了你和你娘,可能还有他的家人。” “这么说吧,我总觉得你还没有说到重点。”丘万戴听了半天故事,总是明白了过来。 “我也这么觉得,”司空摘星颔,“可是这些背景你若是不知道,那么这个故事也没什么意思。” 丘万戴心里给竖起了一个中指:“你还真把这些当故事啊?” 司空摘星也知道不妥:“可是不一定是真的,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有助于我们了解夏宁汝这个人。” 其实故事听到了这里,虽然省略了最为关键的一部分,但丘万戴其实已经隐隐明白了过来,这人的性格变化之大到底是为什么,他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当自己有力量的时候才能把所有的事情掌控起来,恐怕就是因为他与他的娘亲失踪和死亡让他看清楚了这样的真相。 当然这个故事其实应该有很多漏了的环节,比如当年野心勃勃的那个人究竟是他的爷爷还是奶奶,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总不会男女性别都搞混了吧? 其实他有那么几度真心怀疑,夏宁汝根本就是一个恋子成狂的人。 “算了,也就只能当故事这么一听了。”丘万戴瞅着司空摘星,“继续吧?” 司空摘星深呼出了一口气,“根据我的推断,顺宁侯一家可能是遭遇到了什么威胁,又或者卷入了什么权力之争。” 丘万戴看着他,忽然说道:“就是极乐门。” 极乐门是三十多年前的组织,所以十几年前极乐门已经存在了。 “这么说,夏家真的可能一直把持着极乐门,可是你不觉得这与徐家的后代那样的刚烈气性有那么几分冲突吗?” 所以当年丘万戴的娘亲才带着夏宁汝跑到了武当山下吗? 这里又有一个疑点,夏宁汝虽然带了他回来,却并没有让他祭拜了他母亲的牌位。 总不会他的娘亲还活着吧? 丘万戴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他的娘亲还活着,夏宁汝在找到他的时候不会只说找他,甚至对夏勤他一直寻找的人是哥哥,而且夏宁汝也不大可能再让一个女人生下夏勤。 这么一来似乎又能说明了一件事,夏宁汝很可能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娘亲。 丘万戴以前根本不会想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他心里,他还不大承认自己是夏宁汝的儿子,他是穿越来的,也就没有想过这具身体的爹与娘的情况。 丘万戴的脸色有点不大好,因为他刚刚现了一件事。 十数年前生的事情,根本就是让夏宁汝家破人亡了。 117第117章 家破人亡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词汇,所以今天夏宁汝才长歪了,表面看起来和煦温文尔,骨子里阴险狠辣,从来就不理会旁人的感受,一个劲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所谓外在衣冠内里禽兽大概就是形容夏宁汝这样的人。 很显然这人在揠苗助长,根本不考虑人家是否能够理解他的做法,按照他那个时代的说法,像夏宁汝这样的偏执狂,绝对是药不能停的。 父母薨了,儿子失踪,嫡妻也死了,只留下夏宁汝一个人,性情大变当然是可以理解。 如果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找他的夫人,恐怕当年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对于这个妻子的感情淡漠,甚至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那他与他娘之间的恩爱传言恐怕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倒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的大会有人计较当年的那些事儿。 这天晚上三更天以前丘万戴的确听了一段似是而非的故事,故事的核心部分不是司空摘星不想说,而是因为涉及到的事情太过于隐秘,他也查不出来。这一点,或许真的只有夏宁汝可以给他答案。 丘万戴对此倒是不怎么抱有希望。 “话说,我说查这事儿冒了很大的风险,”司空摘星心有戚戚然,夏宁汝的本事大着呢,到现在他的通缉令还在各地的官府公告榜上挂着呢,“今天晚上若是停雪我就离开京城。” “你去哪儿?” “或许投奔6小凤,或许花满楼,又或许找个青楼躲一躲,反正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司空摘星下定了决心,“其他的事情就靠你们自己了。”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郑重的表示感谢,弄得司空摘星那张人皮面具底下的老脸都红了,特别不好意思。 其实他一边说故事,一边往窗外听动静,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外头没有落雪的声音,我看着是老天爷也想让我走,这样吧,我就先撤,你与西门吹雪一起讨论讨论,等我到了地儿再跟你们联系。” “那你自个儿小心,可不要逞能啊。” 丘万戴得到司空摘星白眼一枚,步入剧情:与西门吹雪共处一室。 司空摘星这人会审时度势,说白了就是很上道,虽然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两人都没有表现出多少禁忌的气场,但他也不是没长眼睛的,西门吹雪这人冰冰冷冷独来独往,若不是为了重要的人根本就不会做出妥协,就算是真的在意也未必会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但这一次丘万戴被拘在了夏宁汝身边这么多日,西门吹雪也就这么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了,想来是真的有那么几分暧昧,至于两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他也不是特别的想知道,反正都是他的朋友,这两人没事就好,最重要的一点事,他们又不跟他一起过日子。 他也偶尔刷他们几句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他倒是觉得这两人若是真的有那样的情意他也不意外。 唉,小两口在外人面前都不敢亲密一些,好不容易能两个人处在一块儿了,就让他们多些时间好了。 司空摘星一走,屋内的氛围霎时一边,与男人单独相处的事实让这个屋子里多了几分暧昧,也多了几分心跳加的感觉。 丘万戴其实能想明白自己的表情,一秒钟变尴尬什么的,他以前没少做,现下也有点晕乎。 西门吹雪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睛,忽然起身把丘万戴扛了起来。 没错,就是用扛的,丘万戴的小腹直接压在了这人的肩膀上,幸亏他晚上吃得不多,不然非得吐出来。 “放我下来。”一秒变恶霸这种事西门吹雪以前没做过,丘万戴本来就晕乎,这一来也有点找不着北儿,不过他倒是很识趣,没有挣扎闹出大动静。 西门吹雪当然要把他放下来,丘万戴现自己的背脊压在床上的时候,身上也压了一个暖热的身体。 简直就是二次伤害有没有,西门吹雪今天是不是太狂野了一点? 温热的气息都喷再了他的鼻息之间,西门吹雪的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要忘记。” 西门吹雪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这人的唇抵着他的唇,说话的时候轻颤的感觉传到了他的嘴唇上,让他有点痒,他一痒就想笑,一咧开嘴巴就被人钻了空子。 西门吹雪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吮着身下人的舌尖不放,大有抵死缠绵的架势。 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根本觉得自己已经厥了过去。 其实他还挺喜欢这样唇舌依偎的感觉,只是这样都不好说话了。 丘万戴伸手捧着西门吹雪的脸将他抬起了一些,又微微侧了侧自己的头,避过了西门吹雪的唇瓣,这时候他的气儿都没喘过来,想起了方才西门吹雪的话,不由得问道:“你说不要忘记什么?” 西门吹雪直勾勾的看着他,忽然嘴角微微弯了起来,“不要忘记你答应了我的事儿。” 丘万戴一愣,“怎么说起了这一遭。” 西门吹雪没有答话,让丘万戴有点莫名其妙。 “方才你在想什么?” 丘万戴勾着西门吹雪脖颈,“他曾经家破人亡的事情。” 西门吹雪当然知道这个故事对于自己其实并不太有利,丘万戴心软,总是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感染了,但是他又有权力知道这个事情的始末,毕竟这件事才是把他陷入这个牢笼的元凶。 “他有夏勤。”西门吹雪轻轻触碰着丘万戴的脸颊,一点又一点,相当温柔的触感让丘万戴很放松。 丘万戴忽然想起了一个词。 吃醋,西门吹雪说不定是在吃醋。 但这个词并不足以概括西门吹雪的意思,“我虽然同情他,但是并没有心软。” 西门吹雪看着他,微微有点意外。 “我从小就是师傅养大的,虽然我与他长得像,血脉里据说也留着夏家的血,”丘万戴翻了个身,把西门吹雪压在了身下,目光专注,这一刻,他的那双漂亮的圆眼睛里,只有西门吹雪一个人。“可是我无法在他那儿得到归属感。” 西门吹雪慢慢的摸着瘦削的背脊,像是在安抚,却又像是带了一点别样以为的爱抚,只是丘万戴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西门吹雪的意图,只当他在安慰他。 “他做的那些事儿我无法认同,今天我的确有些动摇,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真的明白了不少他的感受,只是,这根本不是能让我留下来的理由。” 丘万戴感觉到身下的身躯似乎有一点放松,他再接再厉,“其实我一直想走你是知道的,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可是我走不了。”这事儿是他们现在共同的难题。 他也可以就这么走了,但是他却不能保证夏宁汝会做出什么事情。 司空摘星说这个故事是想让他知道当年的那些事儿,可最大的原因还在他们都想借此找出夏宁汝的弱点把他救出去,迄今为止,他就现了夏宁汝一个弱点,应当就是夏勤。 可是他总不能把夏勤抱走吧,那么夏宁汝就算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们找回来,然后他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现在与之前的处境也没有好多少,就算知道了夏宁汝手头上的势力,他也不是那一块可以将他的势力翻云覆雨的材料。 丘万戴把这归功于,武当山上相对干净简单的环境,让他无法适应现在的勾心斗角,特别是这种牵涉到了各家各派天下与武林之间的乱七八糟的关系。 还是他家师傅好啊,什么都不搀和,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小院子。 如果他单纯各户个的是木道人,说不定现在就能把夏宁汝搞得天翻地覆吧? “不要勉强自己。”西门吹雪咬着丘万戴的耳廓说道,丘万戴的反应很明显,就差没在西门吹雪的身上扭来扭去。 “不要咬那里。”西门吹雪讨论极其不,两人说话的地方不对,床上这种地点本身就很暧昧,要么就好好说话,要么就好好睡觉。“我有点困了。” “不许睡。” 抱着自己身上的臂弯一紧,箍得他一下吓精神了,这一动,丘万戴现身上有点不对了。 这人什么意思? 丘万戴还没整明白的看着西门吹雪,却看着他瞬间把自己压在了身下。 他身上的衣裳的系好的带子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被挑开了,微凉的空气直接贴上的他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 当西门吹雪的手心缓缓在他的上身蜿蜒的时候,丘万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的掌心并不热,甚至带了一些凉意,但被这人略显粗糙的指尖滑过的肌理,却像是留下了一处又一处的火热的颤栗,隐隐的带着一丝麻痒。 等西门吹雪的手指不规矩的轻压在了某个凸起的部位,丘万戴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丘万戴想抓住西门吹雪手,却被这人先行一步,两只手压在了他的手掌上,与他十指相扣。 黑暗中西门吹雪的表情变得有些妖异,在他还没有领会这人的意图的时候,这人忽然底下了头。 濡湿而粗粝的触感慢条斯理的他的皮肤上滑过。 丘万戴要是再不知道西门吹雪想干嘛就真成呆货了,两辈子都没有这样体验的小处男疯了,西门吹雪不会想在这里把他办了吧? 118118章 其实没有多少人能拥有两辈子,至于两辈子小处男这件事儿,丘万戴也觉得没什么可丢脸的,这不表明其实他对感情很认真,也不随便吗? 上辈子他其实也没怎么谈过恋爱,最喜欢就是泡在游戏里升级练武功,又不屑于那些游戏里的哥哥妹妹亲热喊一遭就成了情缘什么的感情,于是小宅男也对恋爱这档子事儿不算有多少兴趣,当然他认为自己应当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人,但是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结果他不小心就穿越了,还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这辈子跟西门吹雪先是无缘无故的在一起,而后西门吹雪也表现得比较明显,他心里觉得可以接受,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份应该算得上是禁忌的感情…… 虽然宅男是宅男,对于感情没啥兴趣,不过并不代表丘万戴小朋友对性这种东西没有几分认识。 开玩笑,他又不是生活在一百年前被河蟹大军绿坝娘占领的年代,这种事情他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但是……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呐(⊙_⊙)。 男男好像是要用到那个地方的吧?西门吹雪会做吗? 不对,西门吹雪可是大神应该会吧? 唔…… 重点是西门吹雪真的打算今天就在这里和他那啥那啥吗? 还没等丘万戴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的意志,被西门吹雪吮吸舔舐而过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舒服得让甚至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但同样的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份危机感。 丘万戴才刚刚病愈,被西门吹雪压在身下亲吻的时候本来就有点懵,待他有点反应过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却用双手桎梏了他的双手,嘴唇也来到了他胸前的敏感位置,他能感觉到软化的舌尖在他凸起的部位毫无顾忌的勾勒吮舐所带来的电流一般的感觉,而这样前所未有的体验也让他身体没有了力气,只觉得浑身都开始软。 西门吹雪见丘万戴这样的反应,当然迅的攻城略地,他无比希望在身下这人无暇细腻的身子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这人是属于他的。 在这件事情上,丘万戴却是有几分迟疑的,他模糊的意识到虽然夏宁汝今天不在,但是他很快就会回来,万一他明天回来现了这些事情…… 如果不阻止,就这么生了…… 身体越来越热,快感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了下半身,在叫嚣着对方的触碰,可是他好像还有什么没想清楚。 头脑热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在西门吹雪压着他啃咬着他的锁骨的时候,丘万戴还能在应该要停下来以及本能的驱使之间挣扎,只是男人总是下半身的动物,随着西门吹雪点的火越烧越旺,他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停不下来了。 快感随着西门吹雪的动作而在丘万戴身体里流窜,丘万戴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直到他的下半身顶上了一个硬得烫的柱状物体,丘万戴才忽然有那么一瞬间醒了过来。 等等。 下半身受到的磨蹭越来越快,他也能感觉到快感以及微妙触碰让下半身迅的膨胀了起来。 唇瓣被狠狠的擒住,火热的舌头正翻江倒海的侵占着每一寸领地,丘万戴虽然意识稍微有点清醒,但却不足以抵抗西门吹雪带给他的最直白最情.色的强烈观感。 身体的无力感让丘万戴有点害怕,但在他身上肆虐的却是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所以在害怕之余,却带上了几分甘之如饴。 无法开口说话,丘万戴只能紧紧的握了一下西门吹雪的手,模糊的出了一阵声音,“不行……” 西门吹雪一开始并没有听到丘万戴口中的话,等丘万戴轻轻咬了他的嘴唇后又推了他好几下后,西门吹雪慢慢的停了下来,丘万戴正大口大口得喘着气儿。 “夏宁汝会现。” “他不会。”西门吹雪趴在丘万戴的身上,轻轻的吻上了丘万戴的额头,又延绵不断的从眉心吻下鼻尖再到唇瓣,撬开那张微微肿起的唇瓣,勾着里头软滑的舌尖缠绵。 “不要提他。”又一次唇舌分开,西门吹雪的声音沉。 “他会回来的。”丘万戴微微挣扎起来,“不能在这里。” “放心,他会在净土寺留两天。”西门吹雪的**有一下没一下蹭着丘万戴那已经肿胀起来的部位,带着极其情.色的挑逗,他的唇瓣附在丘万戴的耳旁,吐出的热气让丘万戴痒,身体也像是瘫软成了一滩春水,激不起反抗的**。 丘万戴的意志本来就不那么坚定,虽然有点没准备好,但也明白迟早会有那么一遭,西门吹雪的态度并不迫人,也让他体会到了身体亲密接触的妙处,当下也就放软了手脚。 感觉到丘万戴的态度变化,西门吹雪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声音里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乖,放心,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你。” 两人裹在被子里,西门吹雪将他的衣服垫在了丘万戴的身下。 其实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脱光,却是第一次在脱光后有这么紧密的接触,**相贴的感觉让丘万戴心悸万分,丘万戴紧紧的搂上西门吹雪的脖颈,莫名羞射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西门吹雪的动作的确相当的小心,在分开他的双腿的时候,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变出来的凉凉而黏稠的液体,小心翼翼的在那个入口处摩挲了起来,丘万戴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很快麻痒的感觉却从那儿传出来。 “你是不是用了……”丘万戴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西门吹雪给堵上了。 身体越来越热,丘万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部位的翕动,一张一合正渴望着什么。 一根手指微微从穴.口探了进去,虽然很奇怪,但并不疼,丘万戴有些不适的动了动,却感觉到了西门吹雪的动作越的轻巧。 西门吹雪早就期待了这一天,在百忙之中研究了某些书籍的事情他也没打算告诉丘万戴,但在他身上却是一直带着某种自制的药物,能够让丘万戴不那么难受,又能让双方顺顺利利的玩意儿。 可惜之前两人中间横着的是夏宁汝,夏宁汝出去两天,西门吹雪自然也是早有预谋。 把身下的人完全变成他的,当然如果不是某个让人厌恶的顺宁侯爷,或许他早就把人给拆吞入腹了,还能分隔两地这么久吗? “疼?”丘万戴的身体还是有点绷紧,西门吹雪的扩张的动作并不大,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丘万戴的接纳。 “不……”后方麻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西门吹雪的嘴与另外一只空闲的手都在他身上不停的点火,身体里的快感不断的湮没着他的意识,等丘万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模糊的意识到后.穴里正吞吐着三根手指,男人的手正模仿着那玩意儿的抽.插,似乎从最开始的不太顺利,到已经能够顺利的进出。 “快……”丘万戴的声音里带着写哭腔,却因为怕被人听见而相当的压抑,他努力勾起了软的小腿蹭了蹭西门吹雪,主动的挺身暗示着某个已经浑身紧绷汗流浃背的男人,“进来。”他顾不得羞耻,身体的**正在逐渐失控,他需要男人的填满。 该死的西门吹雪究竟给他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西门吹雪的状况也不大好,尽管早就憋得面红耳赤,下半身的火热早就想进入那温软紧致的属于他的秘地,可是却因为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他也希望身下的人对这种事情有最好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倒是后悔在这地儿要了这人,至少换了他的府邸,他们还不用这么顾忌着什么。 紧致的甬.道正在吞吐着他的手指,越来越密的翕动似乎在提醒他可以狠狠的占有身下这人,就在西门吹雪努力忍耐的时候,却听到了丘万戴压抑都极致的声音,“进来……” 这两个字却瞬间挑断了西门吹雪的那根弦,他迅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微微将丘万戴的腰抬起,扶着自己已经硬得疼痛的部位,一点一点的挤进那热得能化了他的内壁。 被那火热的巨物进入的瞬间,丘万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男人的**大的有点出了他的想象,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觉得后面那地儿疼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但由于之前润泽的较为充足,所以也只是疼了那么一小会儿。 西门吹雪扶着他的腰,亲吻着他的敏感部位,缓慢而坚定的进入了他的身体里,与他紧紧的结合在了一起。 等男人齐根没入的那一刹那,两人都好像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还疼?” 西门吹雪压在了他的身上,并没有立刻开始抽.动,似乎想等他慢慢的适应。 丘万戴摇了摇头,身下火热而肿胀,也不算太疼,“只是有点奇怪。” 西门吹雪望着身下面红耳赤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着的人,被暖热的内壁紧紧包裹着的地方像是将他带入了最美妙的地方,虽然想要迫不及待的动起来,却硬是忍了下来。 等丘万戴看起来已经适应了下来,西门吹雪才试探着在高热的地儿进进出出起来。 丘万戴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疼,但随着西门吹雪的动作越来越大,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从背脊攀上了他的脑袋里,除了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以外,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119第119章 所谓第一次,承受方若非天赋异禀,第二天醒过来以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少之又少,昨夜西门吹雪没有索求得太激烈,只要了一次就“含恨”放过了刚病愈的丘万戴,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西门吹雪没敢释放在丘万戴的身体里,而垫在他们身子下面的衣服,早就被西门吹雪揉成一团扔到了床底下。 夏宁汝没有这么快回来,所以西门吹雪并不着急着走,这么难能可贵的时间,他自然也不可能撇下丘万戴自己跑回去独守空房。 怀里的人身子暖暖的,西门吹雪看着已经熟睡却在睡梦中不太安稳的丘万戴,将怀里人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角度,这天夜里他是既满足,却又不太尽兴,这种对立统一之间的矛盾让他对某人的不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恨不得把人永远锁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让那个人看见他。 回想起方才他那物件被紧致温热紧紧咬着的绝妙感觉,食髓知味过后,西门吹雪自然恨不得再来一次,没多想,西门吹雪趁着某人已经没有了意识,偷偷做了一件要是怀里人醒来绝对不会让他做的事儿。 早上丘万戴非常准时醒了过来,跟着夏宁汝来回跑的这些天他虽然都抱着夏勤睡的,但早上他都会在同一个点醒来,好好修行他的太极剑法,这一天精神上得到了足够休息的某人当然也被生物钟闹了起来。 因为西门吹雪昨天并没有让索需得太狠,所以丘万戴虽然浑身有点软,却比起想象中还要有力气,至少他醒过来,还没有移动的时候,他觉得如果夏宁汝今天回来,他应该有把握不让对方看出任何的端倪。 被窝里很暖和,西门吹雪正抱着他,两人都没有穿衣服,想起了两人昨天晚上“洞房花烛”里的火热net ,丘万戴的脸诡异的红了,那抹漂亮的红色却开始从耳根往下蜿蜒。 他一动,西门吹雪也醒了,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但丘万戴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觉得自己后面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莫非这就是做了的后遗症?不会就这么松了吧? 他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却听到了近乎压抑的呻.吟声。 不对! “拿出来。”丘万戴的脸一下就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那儿被西门吹雪用了某种药物的后遗症,这会儿他有点控制不住后面的动作,那儿一吸一吮的动作,让他完全感觉到了对方在他体内开始胀起来的物件。 他昨天晚上就含着西门吹雪的玩意儿睡了一宿?丘万戴打了个寒颤,却现西门吹雪又闷哼了一声,像是难受却又有几分像是舒服的叹息。 西门吹雪动了动,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轻轻的抽动了起来,却并没有像昨天那般用力,这样温和的动作,更类似于**,撩拨得丘万戴越的心痒难耐。 “别……”丘万戴忍不住推了西门吹雪一下,忍着羞耻心的支起了双腿想要自助把那玩意儿拔.出来,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却越方便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度的挺进了深处,昨天夜里剑神大人已经找到了丘万戴内里最敏感的一点,这下有目的的顶了进去,便擦着那一点而过,害丘万戴毫无招架之力的紧紧咬了一下,差点让西门吹雪没忍住的把人贯穿。 丘万戴其实还是很享受昨天晚上西门吹雪给他带来的快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甚至将自己毫不保留的献给身上这人的时候,丘万戴的身心都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经过了昨天的那一夜,他才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当去到高.潮的时候就是最接近神的一刻,或许还真的有点那样的感觉。 不过即使再怎么想要,丘万戴还是保持了几分理智,坚定不移的让西门吹雪拔.出去。 西门吹雪又在那紧致的内壁里顶.弄了好几下,这才慢悠悠的退了出来,丘万戴想了想,伸手抚上了那依旧滚烫的物件。 两人的身子其实还有些激动,丘万戴又不是死人,被西门吹雪这么弄前面的**早就高高的挺了起来,西门吹雪见某人这么主动,也伸手给他弄了起来。 压抑的喘息慢慢的在室内扬起,两人都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丘万戴也不敢让西门吹雪用嘴堵上自己的,万一再一次欲.火焚.身什么的,他还不如刚才就与男人做到底呢。 不知西门吹雪哪里又弄来了一件衣裳,两人在对方的抚弄下同时来到了顶点,西门吹雪给两人擦干净以后,度的把两人盖了起来,而那件倒霉的衣裳,自然又一次的丢到了床底下——后来丘万戴收拾的时候才现那上面的痕迹早就被冻成了冰渣子,最后这两件证物自然也被西门吹雪给带走了。 “真不来了。”丘万戴的气儿都没喘匀,看着西门吹雪想要贴过来下意识就躲。 西门吹雪的嘴角可疑的抽了抽,丘万戴一下子就明白了,某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我起床了。”丘万戴差一点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但是下半身怪异的感觉加上身上实际的情况让丘万戴的鲤鱼打挺只做了一半,差点硬生生的栽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比如他现在就应该早些起床,然后给外面的下人都做做样子,只要人家进来给炭炉加炭的时候西门吹雪藏起来,那么等他洗漱过后,西门吹雪也能留下来不用这么快离开了。 虽然好像有些欲盖弥彰,但他的日常生活还是要与平常一样才好,这样就算夏宁汝有所察觉也没有证据。 丘万戴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就算没有含着西门吹雪的那物件,他的后面也还是存留着被这人填满的感觉,下床的时候他还怪异的缩了缩屁股,让还停留再床上的西门吹雪越的心痒痒,想要再一次把人扑倒。 关于丘万戴执意要起身的理由他当然也是明白的,想了想,西门吹雪干脆也起身穿上衣服,然后跟丘万戴说了一句我去去就来,然后趁着天色没有完全亮“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等丘万戴这边都弄好了,西门吹雪却像是早就合计好了一般带着还热乎的早点回来了。 丘万戴刚才已经吃过了,这会儿看着西门吹雪吃,自己又没忍住吃了一点。 两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丘万戴擦了擦手,心想要是以后都这样挺好。 西门吹雪正目光专注的看着他,深邃而悠远,被看得有点儿毛的丘万戴忍不住晃了晃手:“在想什么?” 在这一刻,丘万戴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了西门吹雪眼里蹦出了某种可疑的火花,还带上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暗示。 丘万戴在心里啐了一下,脸上忽然有点烧。 西门吹雪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下一刻突然搭上了他的脉门,把他吓了一跳。 丘万戴:“(⊙_⊙)?” 西门吹雪仔细的探了一下,才慢条斯理道:“据说第一次做完以后,身子可能会有些异常的高热,或者肚子会不大舒服。” 丘万戴:“……” 烧和拉肚子吗?那不是那玩意儿进了里面才会有这样的情况生吗?昨天西门吹雪最后一刻拔了出来弄了他一腿儿,所以是没有在里面,咳,当然丘万戴没敢给西门吹雪科普,反正这玩意儿他也解释不了,他也不好说自己是怎么会知道的。 西门吹雪探得相当仔细,时间也有些长,最后丘万戴才忍不住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西门吹雪的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看起来心情倒是真不错。 第一次的第二天两个人还能在一起的感觉不错,如果夏宁汝回来他们这一天就肯定泡汤了。 丘万戴有点心虚,虽然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却担心夏宁汝会知道这件事儿。 可他心里另外一个小人却在说:反正米已成炊,夏宁汝就算想来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嘿嘿。 丘万戴很快的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司空摘星昨天已经连夜走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才走得这么急?” 西门吹雪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只是有备无患。” “什么意思?”丘万戴没能理解。 西门吹雪的眼眸里有什么在加深,那小眼神儿复杂得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有把握没?万一干不过夏宁汝怎么破? “我们是有意为之的。”西门吹雪淡淡的开口。 “什么?”丘万戴睁大了眼睛。 “本来不打算说与你听。” 丘万戴脸色一怔,不满道:“你们还打算瞒着我?” “我们这一招打草惊蛇是想引蛇出洞。” 打草惊蛇?丘万戴的眉头蹙了起来,“可是你们确定这些不是夏宁汝想要告诉我们,才让我们知道的吗?”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应当是不会,”西门吹雪微微顿了顿,“昨天是司空摘星自己去的,我不在。” 丘万戴不解的看着西门吹雪,所以西门吹雪还算是安全,比如还被堵在塞北什么的? 于是司空摘星才要跑路,就怕被某人抓到? 丘万戴忽然明白过来西门吹雪他们的意思,他们已经处于了被动状态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也只能被夏宁汝牵着鼻子走,可是这么一来西门吹雪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不会是纯然的挑衅吧?这么做的结果可有些划不来啊。 120第120章 丘万戴质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让西门吹雪惯性冷淡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西门吹雪极其顺手的错了一下丘万戴的脑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有点冒险,但总是比进退维谷要好些。” 丘万戴呆了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怕他为难吗? “你已经知道了。” 丘万戴:“……” 他当然是信任丘万戴,哪怕丘万戴最近的表现像是在动摇,他也知道丘万戴要远离夏宁汝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差别就在于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他们一直处于这种被动无法出击的状态,那么他们就等着一辈子被压得动弹不得,过后还有可能去听夏宁汝的话。 至于司空摘星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据说他自己在听到当年的故事的时候都有那么一丝同情故事里的主人翁,而丘万戴与夏宁汝之间还有血缘的牵绊,血浓于水,要是丘万戴一个心软,他们的计划肯定会有阻滞,最主要的理由是,这件事情丘万戴知道与否,与事情的展关系不大。 “别想太多。”西门吹雪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丘万戴想想也是,如果他们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他可能会在事以后才现,而西门吹雪也不会说本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你们想怎么怎么做?”不知是不是因为夏宁汝给他的感觉太过强大,丘万戴还是很担心。 西门吹雪只说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所以找故事只是诱饵,你们背后还有计划?”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我们的确是想通过当年的事情找夏宁汝的弱点,”夏宁汝虽然强行把丘万戴留在了身边,却并没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是在找的过程我们却现了,这样的秘辛并非吾等可以窥探。” 丘万戴瞪大了眼睛,“秘辛?”什么情况? 西门吹雪沉声道:“我猜测昨天夜里你听到的故事的前因后果都与极乐门有关,当年夏宁汝妻离子散父母双亡,过后他的性情大变,甚至接手了这样的组织,用极端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这其中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可能才是我们想要找到的答案,而这个答案除了当事人,恐怕也只有当今圣上知道是怎么回事。” 西门吹雪没有说的是,夏宁汝这个人喜欢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制衡,武林与国家互相牵制,之前因为丘万戴的关系,他们的思路都是被夏宁汝这个人带着跑,但是如果将丘万戴与夏宁汝这个因素撇开不谈,夏宁汝最怕的又是什么呢?答案可能也相当明显,就是现在他所维持的局面被打破。 现在的情况是,不管这个故事的原委是不是由夏宁汝放出来透露与丘万戴,也不管西门吹雪到底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他们要的结果是将夏宁汝注意力牵引到他们这些“诱饵”的上面来,再连同其他人搞他一个措手不及。 西门吹雪把桌上的油纸包儿都揉成一团,又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绞了让丘万戴与自己一起擦手,这才把人拉起来。 丘万戴万分不解西门吹雪的举动,他又不是到了饱暖思.淫.欲的时候,“我要消食。” 西门吹雪没有坚持,带着丘万戴在屋子里转着圈儿。 “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丘万戴转了好几圈儿脑袋还没转晕乎。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司空摘星去找6小鸡,让6小鸡把极乐门的事情传出去。” “咦?他们还不知道吗?”丘万戴诧异的看着他,他一直以为别人是知道了,而且之前夏宁汝好像也有针对这一点做布置。 西门吹雪无语的看着他,“一直都是我们五个在商量,什么时候有外人参与了。”以及丘万戴的身份这么敏感,他么四个在商量的时候都哟意思的保护这个事实,才让他们一直被夏宁汝牵着鼻子走。 当然现在并不是不想保护了,相反他们要把丘万戴这个因素独立出去,专心致志的冲击夏宁汝,而后尽量不要牵连上丘万戴,所以他也是有点赞同不把这件事告诉丘万戴的,不过最后他还是不想瞒着他,他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又怎么能将他蒙在鼓里呢? 丘万戴听他说“外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有些微妙,他在恢复记忆以后就想着要抱上6小凤主角们的大腿,没想到居然把这四强都联合了起来,这么一想感觉好像还挺有成就感的。 好吧,现在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丘万戴有点想不通了:“你们想联合武林人士对抗极乐门?”这不是正好跳进了当今皇帝埋好的陷阱里了吗? 让他们自相残杀吗?等等,是鹬蚌相争,皇帝这个渔翁得利吗? “自然不会,你想想,极乐门的背后虽然是夏宁汝,但有操纵权的还有谁?” 丘万戴呆了呆:“皇帝啊,啊!”他睁大了眼睛,“你们是想通过武林人士把之前极乐门做的事情告诉六扇门吗?” 西门吹雪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丘万戴:“虽然后面的事情木道人已经背了黑锅,但前面瘟疫村还有武林人士中毒以及把八大药师都凑在一起这几件事六扇门都没有查出幕后主谋。” 6小凤管闲事多,查案也很有一手,由他把这个消息漏出去,想必会比别人更有说服力。但这么一来,6小凤也会冒上一点风险,比如被夏宁汝压着来打之类的。 “唔,所以李连音也只是个……”炮灰? 西门吹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杀气骤增,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是什么?” “不怎么重要的人?” “他并没有说出极乐门。”西门吹雪实事求是的说道,。 所以他们就是想用朝廷的鹰犬打击朝廷的爪牙,一石二鸟,让夏宁汝与皇帝自己斗自己去吧。 果真是妙计。丘万戴点点头,眼睛亮的看着西门吹雪。 “若是需要,咱们江湖中人一定会积极协助六扇门寻找极乐门的。”在说这话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丘万戴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迹,果然还是他经历的事情太少,想得他简单。 他早就说过他绝对不能搀和夏宁汝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怎么看他都会是被牺牲的那位好吗?他甚至怀疑就是因为夏宁汝与他的关系,最后他才没能出现在后面的故事里……可是西门吹雪已经跟他有了一腿啊,怎么看他都不是应该被炮灰的节奏了吧? 他会和西门吹雪这么好下去咩?丘万戴现在对这个问题很忧心呐。 “你在想什么?”西门吹雪一向很敏锐,特别是对丘万戴突如其来的情绪。 丘万戴一愣,“只是在想之后会生什么样的事情。” 两人碰巧走到了床边,西门吹雪忽然把人推到了床上,“消食完了吧?现在休息。”他的表情有点严肃。“别想太多。” 丘万戴认真的点了点头,承诺道:“嗯。” 丘万戴盘腿在床上坐好,却没有急着闭目养神,而是让西门吹雪也坐了下来。 他可以不想那些事情,但是西门吹雪他们走的这一步也很险,要是夏宁汝反击了怎么办?他会做什么反击呢? “夏宁汝是一个会做两手准备的人,回到京城后,我没怎么参与极乐门的事情,”当然以前他也没怎么参与,除了被迫被认了脸那次,他也只知道了极乐门的结构。“他如果知道了,又会做什么准备?” 西门吹雪对此倒还是相当的乐观,“他防不住,只能应对。”就是不知道夏宁汝会出什么招应对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想要过个好年的关系,到了腊月的最后那几日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丘万戴这几天都很忙,忙着带夏勤,更忙着过年的准备,当然他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夏宁汝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他要做的,诸如试衣服什么的,夏勤还给他捣乱,偏要与他一起试,夏宁汝不知怎么想的,给他做的样式基本都会有夏勤一份,传说中的兄弟装什么的。 这天丘万戴看着用箱子抬来的衣裳,无比郁闷的鼓着腮帮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衣裳,这衣服穿到夏天都可以了。” 夏勤倒是兴致勃勃的开始挑来挑去,而后他选中了一件看起来相当隆重又气派一看起来就不是普通场合穿的衣裳,接着他又蹦蹦跳跳的把丘万戴箱子里同款的拿了出来。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哥哥,我想要穿这件。” 丘万戴:“……” “这是什么衣裳?”丘万戴的嘴角抽了抽。 “过年用的啊。”夏勤一派天真无害的样子。 “不会太过隆重了吗?”夏宁汝不是向来低调,逢年过节也不当回事,也不近权贵圈吗?这样的衣服在自己府里穿不是活受罪吗? 丘万戴看着夏勤一脸无知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其实哥哥对这些半点都不懂,这件衣服太过于繁复,现在穿起来有点困难,”虽然不知道夏宁汝是出于什么意图才给他送来了这些,但……“我们选别的穿吧?” 夏勤撅了撅嘴,遗憾的放下了手里的衣裳。 121第121章 他话音未落,就见管家带着四个抬着箱子的人准备从院子门口进来。 丘万戴呆了呆,所以还没送够吗?这次又是什么? “大公子,”管家笑眯眯的指挥着人把箱子放在屋内了剩余不多的空地,他看了一眼放在箱子里基本没有拿出来的衣物,“方才送来的衣服还没有试吗?” 丘万戴满头黑线,心想你不是才刚刚送过来,他是要有多快的度才能把这些都试好。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这儿都没有地方放了。” 管家一本正经的回道:“这只是暂时的,待大公子把衣物都试了,这些衣物就会让人送到隔壁专门给大公子整理的衣帽间,因为小公子也在这里,所以他的那一部分也暂时放在这里,好方便两位公子试衣,若是有哪里不合适的,小的便立刻让人去改。” 丘万戴:“……” 所以他果然是侯二代吗?丘万戴立刻想到了以前看的土豪剧上面都在演富家千金因为衣服太多,房间里都会加上个衣帽间,这种待遇,他享受不起好吗? 丘万戴看着管家把下人都遣走,忍不住道:“我要不了这么多。” 管家恭敬道:“大公子是侯爵的长子,自然是要的。” 丘万戴当然不可能跟他说他以后肯定要走的实话,只好道:“不就是过年么?” 管家走到了夏勤的身边,带着他往箱子前走,声音骤变的哄道:“小公子快试一下,你与大公子的都一样的哦。” 丘万戴看着突性低龄化的管家,心里实在很怄。 “哥哥,要一起!”夏勤高高兴兴的看着柜子里的新衣服。“这些都要穿。” 丘万戴本来还不打算理,夏勤却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把他拉到了箱子前面,只消一眼,丘万戴就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比起刚才那看起来繁复而隆重的服饰,现在箱子里这两套才让他大开眼界。 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着说道:“侯爷吩咐要做的祭服与朝服。” 丘万戴:“……”祭服?好吧,祭服就算了,为什么连朝服都准备着,在丘万戴的理解中,朝服难道不是上朝才穿的吗?还是他曾经误解了什么咩? 面前的套装从梁冠到履无一不全,还有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用的。 看着丘万戴已经要晕乎了的表情,夏勤小棉袄贴心的开始给丘万戴介绍:“哥哥,我穿一件你穿一件好不好。” 丘万戴伸出手,正当两人以为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丘万戴在梁冠的立笔上弹了弹。 夏勤、管家:“……” “咦,不会抖啊,明明看起来很不稳的样子。”他状似一脸“天真”的说道。 管家一脸崩溃的看着丘万戴动作,哪知他还不过瘾,又伸手颠了颠夏勤的那顶明显小他一号的梁冠,比了比夏勤巴掌大的小脑袋:“这么重,不会把脖子都压弯了吧?” 夏勤、管家:“……” 管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勤哭丧着脸看着丘万戴:“哥哥别胡说,夏勤以前穿过,脖子都没有断!”说着他还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还能动!” 丘万戴:“可是看起来就很难穿啊。” 夏勤将放在最上面的小绶、革带、大带、玉佩都拿出来,装作没有听到丘万戴嘟嘟囔囔的抱怨这些衣服叮叮咚咚的还得戴这么累赘的东西。 “这要是全都挂上,真的不会直接后仰倒地吗?”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怎么用啊?从小只需要穿道袍的丘万戴表示他一点研究都没有,就算看了别人穿,估计也会忘记所有的步骤。 夏勤倒是一脸认真,把压在青缘白纱中单上的赤罗蔽膝拿开,然后把中单拿出来抖了抖,“先穿这个,哥哥也拿出来,这些都要穿上才行!”终于有人跟他以前一样要学会怎么穿这些衣服了! 丘万戴挣扎道:“真的要穿?” 夏勤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他要看哥哥穿,哥哥穿什么,他也要穿什么! 丘万戴叹了口气:“没有人帮着穿吗?” 管家再一次被他打败了,他带着无与伦比的怨气朝着丘万戴射去:“不是大公子不要伺候你的人吗?” 夏勤这次是跟管家站在同一阵线的,“就算有人帮着穿,哥哥还是要学的!” 丘万戴:“……” 其实最开始的几件其实还算简单,但在把中单、上衣、下裳、蔽膝都统统的穿上以后,丘万戴看着那根本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装饰两眼直,夏勤则依旧手把手的开始给他家大哥做穿衣教学。 丘万戴第一次觉得穿衣服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还是他以前的那个年代好啊,要是有机会把剑神大人带回去,他一定给他整一套复古6军风衣压阵,然后再给他套上复古吉利服和复古迷彩,哦也! 丘万戴的笑容有些古怪,非常负责任管家不得不晃手打断了他,心想这位主子不会是被这些衣服给整晕了吧? 终于把余下的配件都整身上了,丘万戴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裹成粽子压扁了,好在这些绸缎、织锦缎什么的料子都特别好,但千好万好,丘万戴还是想念他的道袍,他的道袍都被西门吹雪给私藏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了它们了QaQ。 夏勤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丘万戴,圆眼睛不由的一亮,自动自的把带着立笔的梁冠拿到丘万戴的面前,这玩意儿果真有些重,夏勤个子小小的,拿起来还很吃力。 管家赶紧帮忙,丘万戴看他的动作,脸色很是愁苦:“这就不带了吧,带了也没什么用。” “我想看嘛!”夏勤嗷嗷叫。 丘万戴暗想,反正这套朝服他也应该不会有穿到的时候,不如就如了夏勤的愿望。丘万戴这才后知后觉的看着箱子里的衣裳,这可是正宗大明朝的古董啊,要是有个什么摄影器材,就是有个通讯器把他们现在这样子照起来然后到x博上,估计一定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 夏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看到自家哥哥乖乖的把梁冠戴上了头上,也赶紧让管家把他的给他戴上。 “可以脱了吗?” “不行!” 穿上了还不让脱这是什么毛病?丘万戴看着傻笑着抱着他的腰死都不让他把身上这身累赘脱下的夏勤,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梁冠太重了,都压在我的肚子上了。” 夏勤赶紧挪了挪小脑袋。 “侯爷让你把这些衣物拿来作甚?” 管家一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也似哭非哭:“大公子是侯爷的长子,待日后认祖归宗以后,便是名正言顺的顺宁侯世子。” 丘万戴揉了揉夏勤的脑袋:“夏勤儿,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继承爹的爵位,不能逃跑哦。” 夏勤半懂不懂的茫然看着丘万戴。 已经彻底无力的管家:“……” 大公子不靠谱啊,比侯爷还不靠谱,顺宁侯府的将来要怎么办?现在他有一个特别美好的愿景,只希望小公子能靠谱一些。 “好了,穿着就穿着,不过我们可不能穿一辈子。”丘万戴忍不住说道。 夏勤继续傻笑:“就穿多一会儿。” “爹呢?”丘万戴已经不想理身上这身衣服了。 夏勤很干脆的回答道:“不知道。” 就这两父子的黏糊劲儿,夏勤会不知道夏宁汝跑到哪里去了?哪能啊? 丘万戴的目光看向正在打量自己与夏勤的管家,管家恢复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侯爷最近很忙,但他先前有吩咐,若是大公子想要找他,便自己进去找。” 这种时候,丘万戴一般都不会想要去找夏宁汝。 夏勤很高兴的看着丘万戴:“哥哥,我们去找爹爹吧。” 丘万戴下意识就想解开身上的束缚。 夏勤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哥哥,我们要穿给爹爹看。” 丘万戴反射性的诱哄道:“夏勤乖,等以后我们要穿这个的时候,爹爹自然会看到。” 夏勤撅着嘴,有点不大高兴。 “爹爹看到我们会很高兴的。” 夏宁汝看到你有不高兴的时候吗? 丘万戴不自在的抖了抖自己的身体,忽然想起了之前西门吹雪说过的计划,不会是夏宁汝已经开始反击了吧? 也不对,他没听过西门吹雪说那边已经开始通知六扇门了啊?不是说过完年之后吗? 丘万戴越想越不对,不会是夏宁汝的间谍给了他情报了吧,可是他们之前已经拿到了名单,司空摘星应该能避开那些人才对。等等,若是夏宁汝布的局,他自然很有可能留一手他们不知道的人。 丘万戴暗叫糟糕。 “那我们去让爹爹看一看吧?”丘万戴临时改变了主意。 夏勤很高兴,拉着丘万戴往前走,管家则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夏宁汝此时正在书房,只不过他是一个人在里头,他们进门的时候,丘万戴分明是闻到了屋子里除了炭的味道,另外一个人留下的一丝淡淡的气息。 而且这人走了不久,只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个人。 这只有一个答案,这人是从书房的密道走的,而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在极乐门的身份可能还不低。 夏宁汝在看着丘万戴与夏勤一身朝服装扮的时候,表情看起来特别满意,春风满面的样子好似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他一贯淡定,只赞许了一句:“不错。” 第122章 丘万戴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物,总有一种想将头顶上那压得他脖子开始发酸的梁冠拿下来的冲动,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对夏宁汝问道:“这身衣裳……有用武之地吗?”据他所知,拜当年性情大变后深居简出所致,夏宁汝从来不参加重大典礼,不过夏勤说他穿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时候想起来,莫非这个事情不可信? 夏勤长大了嘴巴,夏宁汝的脸上却放出了一丝笑意:“既然让人订做了,便是有了,你是本侯的长子,无论它将来用没有作用,这一套总是要备下的。” 丘万戴的表情有点不安,带着些莫名尴尬的说道:“这身让人好不自在。” 夏宁汝微微笑了笑,“总是要习惯的。” 明明看着像是要安抚的表情,嘴里却说着大相径庭的话,丘万戴正要勾起一抹笑容掩饰的嘴角颤了颤,背脊也有些僵硬。 夏勤看看他的爹爹,又看看自家哥哥,忽然伸手紧紧抓着丘万戴的手。 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手让丘万戴回了神,虽然他问的模棱两可,可是夏宁汝已经用他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他真的要复出,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夏宁汝究竟想要做什么? “重不重?”丘万戴看着睁大眼睛鼓着小脸蛋看着他的夏勤,“反正爹已经看过了,我们就去换下这一身好不好。” 夏勤乖巧的点了点头。 丘万戴挑了挑眉,这么好说话? 夏勤的小手在他的手心开始挠,“哥哥,你屋里还有许多没有试的衣衫,我们都去试一遍吧。” 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恶意的丘万戴:“……” 夏宁汝忽然刷了一句存在感:“把祭服也试一试。” 丘万戴忽然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冬至已过,来不及在那日带你祭祖,既然如此也只有另择一日。” 走在回去的石子路上,丘万戴牵着蹦蹦跳跳的夏勤丘,脑子里却不断分析着现形他所处的局面的尴尬之处,夏宁汝步步紧逼,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的主动权全部握在手中,而他因为从一开始就被夏宁汝的气势给震慑只能跟着他的步伐走,甚至拖累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某人。 果然太失败了。丘万戴很懊恼,可是他本身就不是这一方面的天才,就是人才也说不上,面对着对方有心的算计,他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一方面他想打破现在的局面,可是夏宁汝出招总是在他的预计之外,当他以为能从夏宁汝身上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却发现夏宁汝根本不在乎这个,甚至摆出了邀请的姿势把他请进去,当他想要挖出夏宁汝弱点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弱点让人根本没法利用。 槽这个世界让人没法活了吗?敢不敢给一条生路放他过去? 敢不敢! 丘万戴心里无声的呐喊,但他也知道,其实是他的性格上的缺陷让他陷入到这样的地步,怎么破? 他看了一眼摘下梁冠,满心欢喜的拉着他的小朋友,却完全无法狠得下心。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丘万戴的脚步一顿,在夏勤不解的目光中,瞬间把小孩儿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夏勤一声惊呼,过后却满心兴奋的嚎叫。 “好玩吗?” 夏勤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如果继续去试衣服就不能这么玩了哦。”丘万戴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夏勤,用最灿烂的笑容试图迷惑小家伙的意志。 夏勤表情有了几分挣扎,又装作思考的看向前方,然后忽然伸手抱着丘万戴脖子,这一动作让他在丘万戴瘦削的肩膀上晃了起来,丘万戴立刻出手稳着好像要往下爬的小孩的屁股,小孩儿却甜甜的回应道:“那就不玩高高了,哥哥我们去试衣服。” 丘万戴:“……” 而最终的结果是,丘万戴一天都没得个安生,直到夏勤兴致勃勃的试完了他屋里所有的衣服。 晚上西门吹雪偷偷潜入丘万戴的屋子的时候,却发现某人处于呼呼大睡的熟睡状态,连他爬上床把人伸手要抱人的时候都没能醒过来。 西门吹雪点了点他的鼻子,发现怀里的人居然就这么滚进了自己的怀里,还自动自发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得香喷喷的,西门吹雪自然不舍得把人叫醒,理所当然的陪着丘万戴一起睡了。 大概到了天亮前半个时辰,丘万戴才从热乎乎的胸膛中辗转醒来,西门吹雪睡得浅,几乎是一瞬间也醒了过来。 丘万戴此时的鼻音很重,咕噜了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西门吹雪也就听见了“痛苦”两个字。 “不舒服?”西门吹雪反射性的搭上了丘万戴的手腕,却发现怀里的家伙脉搏强劲有力,之前的病气早已经消散,身体也没有什么气虚体寒的症状。 丘万戴慢腾腾的趴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留恋般的蹭了蹭,“昨天试衣服太辛苦,我穿了十多套衣裳夏勤才放过我。”这揍是传说中的精神折磨啊折磨!他都快要被折磨死了好吗? 西门吹雪:“……” “你都不知道那衣服有多痛苦,我试了整整一天,晚饭都提不起劲儿吃了。” “……辛苦了。” 丘万戴极其自然的抱上西门吹雪的脖子,“夏宁汝给我准备了朝服与祭服,似乎准备让我认祖归宗。” 抱在他腰际上的手忽然停了停,“他这么跟你说?” “他没说哪一天。”丘万戴苦恼的说道。 西门吹雪的手自上而下在丘万戴的背脊摩挲着,似乎在安抚着怀里人的不安。 他有很多话要跟西门吹雪说,昨天夜里却累的睡着了,但这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想要与西门吹雪说的话,或许在他说完以后他就睡不着了。 睡醒来说好像也很不错,而且这个时候,夏宁汝应该也还没有醒过来吧。 “司空摘星与陆小凤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但他们会处理好。”西门吹雪对这一点都 “武林正道中很可能还有夏宁汝的卧底。” 西门吹雪并没有表示特别惊讶的地方,“放心吧,他们会商量好的。” 丘万戴顿了顿:“原来你们早就想到了。” 西门吹雪顺手揉了揉怀里的人头发,“你专心应付夏宁汝就好。” 反正自己的确在这方面没有多少天赋,这些天光是想这些就死了他多少脑细胞,丘万戴也不多做无谓的挣扎了。 “对了,我这边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动作,”丘万戴侧着脑袋打了个呵欠,“但他今天应该是召见了极乐门的人,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去看一下他到底是准备做什么?有没有机会阻止他。”这才是他心底最大的不安,夏宁汝要做什么,根本就没人能拦得了他,如果皇帝下定决心要以这样的手段整顿武林,那么在夏宁汝接二连三的失利过后,应该会让他继续第三波的进攻。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最近这几天他没有潜入极乐门的内部获取情报,一来是之前他们所做的挑衅却没有接受到夏宁汝的回应,让他有点担心夏宁汝下一步究竟会怎么做,二来也是怕被发现,小心为上保留青山,才能有柴烧。 丘万戴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又蹭了蹭西门吹雪,却在一刹那被下半身抵着自己大腿上的某物给囧到了,至于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你要小心”这四个字也被噎在了嘴巴里。 晨.勃? 丘万戴很尴尬,挣扎着想要起身。 西门吹雪却忽然勾着他的腰际,带着些隐忍的声音道:“等一下就好。” 丘万戴:“……” 他们现阶段还不能毫无顾忌的做这些,因为他们都还在别人的地盘里,但现在的局面对他们不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破现在的局面。 夏宁汝是真的对他们的挑衅视若无睹吗?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夏宁汝的反击。 某人根本就没有与他们正面发生冲突,而是采取了围魏救赵的策略。 凭良心说,陆小凤他们的动作并不算慢,但因为新年快要到了,所以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有了几分保留,只说自己找到了线索,可是就在他们准备把确实的证据告知武林盟主的时候,武林却传来了另外一些消息——西方魔教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想要对付中原武林。 其实如果单纯看这件事的时候,冲起来也就是一个魔教的正常运作,魔教一直想要打击中原武林,本就是春风吹又生的主儿,之前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教内内斗强烈。 但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太过敏感了,陆小凤基本是下意识的就把极乐门与西方魔教之间联系了起来。 甚至把这件事,看作是夏宁汝的反击。 而他的思路也基本正确,连西门吹雪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也忍不住皱了一下。 据魔教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魔教高层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认为他们魔教内部的斗争是基于中原武林的挑衅,并且听说中原武林打算在年后就趁着他们斗得元气大伤而准备一句歼灭他们,于是……这群人便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不在乎什么过年,既然武林人在乎,那么……他们就让你们过不好这个年。 第123章 就在武林人士得知西方魔教企图的同时,他们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当初的延醉使得各大门派的高层中招,背后就是西方魔教处心积虑的算计,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有药师终于将延醉的成分破解了,里头有一种药材只有西方魔教所处的地域才有条件种植,这么一来,就算延醉与西方魔教没有直接关系,也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延醉这一项证据言之凿凿,而武林也因此倒向此次捣乱中原武林的是西方魔教。 陆小凤之前已经给武林盟主还有七大家都透露了些许风声,但他的矛头并没有直指极乐门,可是也相去不远,多年前曾经崛起的极乐门其实还在许多人心中留有一定的印象,这么一来,书哦 按照计划,他们应当是利用六扇门查极乐门,告知武林盟主后,由盟主联系六扇门的人,希望他们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坐山观虎斗的结果,到时候武林人士积极帮助六扇门破案,显然也是能攒下不小的名声,这一计若是运用的好,绝对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只是因为西方魔教的介入,却让这事儿有了些偏差。 而就因为这点儿小偏差,让整个武林落入了一种真相拉锯战当中。 以陆小凤花满楼为首,坚称此事乃极乐门所为,种种迹象也表示了极乐门正准备东山再起,而另一方面以极乐门的卧底为首混入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为辅,在各种西方魔教准备大举进犯武林的证据下,坚持应当先对付西方魔教,至于那什么连影儿都没有的极乐门,哪边凉快去哪边儿吧! 陆小凤知交满天下,他既然敢这么说,显然是已经找到确凿的证据,所以也并不是没人信陆小凤的。 可是这么下去不行,如果最后众人都偏向迫在眉睫的,那么极乐门的事情就有可能被西方魔教掩盖,万一夏宁汝制造了证据让西方魔教把黑锅给背了,他们就会错过了这次的机会。 这事儿夏宁汝玩得很顺手,利用双方都不知道的盲点,给对方制造误会,而且他已经这么做了,那劳什子魔教内内斗,中原武林中受延醉的祸害,不就都是因为信息出现盲点,只要稍微制造一点契机将之联系起来,那么他就能吧整件事情运作起来,而且还让许多人信以为真。 西门吹雪他们这边门儿清啊,延醉分明就是夏宁汝下的手,想到这里,陆小凤心想若说西方魔教的内斗是,其实他也是相信的!反正夏宁汝从来没有背过黑锅,这一笔账算在他头上又何妨! 等等,这么一来大概能看出,夏宁汝在李连音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丘万戴的真实身份,不然以他这种对儿子偏执的症状来看,他不废了李连音才怪,而事实证明,李连音已经被他当做弃子废了,很可惜现在这种真相已经没有用处了。 就在陆小凤火烧眉毛的时候,花满楼却想出了一计。 所谓将计就计呐。 陆小凤在听了花满楼的话,差点刚吞下的一口茶没喷出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夏宁汝打算转移视线,咱们也不能让他太轻松。” “对,不管他与西方魔教有没有勾结,咱们就说极乐门与西方魔教早有勾结,意图侵占中原整个武林。” “好计策。”陆小凤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事实的确如此,既然夏宁汝把焦点转移,他们又为什么不能让大家觉得对方两强联手,这么做更可以加深中原武林的危机感,而重点是,他们还是能联手六扇门啊,六扇门可是朝廷下属与天下武林接洽的机构。 不管三七二十一,陆小凤就真的这么干了。 等他把话编圆了,花小七忽然神来一笔:“夏宁汝会不会早就想到了这一手,万一他让我们找不到任何关于极乐门的证据怎么办?” “比起担心这个,极乐门的那些个暗茬虽然不太敢反对我们说的话,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夏宁汝说不定还会有后招。” “对付他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花满楼幽幽的说道:“可是你知道他可能会有什么后招吗?” 论实力,他们的确处于一种敌众我寡的状态,夏宁汝手上资源太多,多到就算他们能打击得了一个点,也未必能撼动他的老巢的冰山一角,这事儿是丘万戴和西门吹雪在接触了极乐门的具体事务后他们才发现了。所以他们这么做,等同于鸡蛋碰石头,而搏得是有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阵子他们果然是为此事伤神得厉害,陆小凤处理好朱停的事情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花家赶去,而后再结合司空摘星带来的消息操作此事,两人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 而最最倒霉的是,西方魔教果然是燃眉之急,就算他们真的要处理,也只能把西方魔教的大举进犯放在查找极乐门之前。 而在京城的西门吹雪和丘万戴处境也不妙,快要过年了,今年的正月夏宁汝居然有要参加正旦的意图,而理所当然的,他便是想要带着丘万戴一起出席。 丘万戴对于这些本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差点就想称病躲过这倒霉催的事情。 西门吹雪月他一块伤神不说,连带着极乐门的那边的信息查找都不大通顺,想来是夏宁汝已经开始运作了起来,二来,他们已经得到了西方魔教准备找武林麻烦的事情,不过就丘万戴这一边而言,他也没有办法给武林提供多少帮助。 总不能对着众人说他的便宜爹在背后煽风点火然后道个歉吧,要真这么做了,别说他这个便宜爹不答应,西门吹雪不答应,最好的结果或许是他能保留个全尸什么的——他们五个人算是有了共识,先把丘万戴夏宁汝和极乐门撇除,反正夏宁汝虽然是极乐门的门主,却只有极少人知道这样的身份,他们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保护丘万戴。 丘万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以前在查陆小凤这本小说资料的时候,依稀记得好像有人推测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与西门吹雪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想起这一茬后再三试探西门吹雪,却发现这人对于玉罗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西门吹雪不是玉罗刹的什么人?资料上都是乱说的?这么一来起舞暗袋才放下了心。 如果没有那就真的是万幸了,要是有的话,这事情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当然现在的局面本来就已经是一锅乱炖了。 西门吹雪对于丘万戴突如其来的想法完全处于一种不明真相的状态,“你为什么这么想,不会是夏宁汝说了些什么吧?”这天夜里,在听了丘万戴的话后,西门吹雪把人压倒在了床上,用一种颇为沉重的声音问道。 丘万戴暗自叫苦,总不能说他以前胡乱查找资料所以才胡思乱想,可是这事儿的确与夏宁汝无关,“他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搭理我。”夏宁汝最近不仅要处理极乐门与武林的关系,还要忙着他们一家在正旦要参加典礼的事情,他毕竟深居简出已久,这时候复出,也是需要做出些妥善安排的。 他的话说完,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刻意的沉默,良久,西门吹雪道:“他的话不可信,你要信的人,是我。” 丘万戴大力了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他说这话没有半丝心虚,对他来说,就算西门吹雪与西方魔教有什么关系,丘万戴也不担心他会骗自己,“我也不会全信了他。”夏宁汝这人虽然狡诈,却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挑拨是非,好像是因为他不需要做这样的小手段,人家一出手,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招架也无法无知的大招,想想都觉得虐好么? 灰暗的光线下,西门吹雪的眼睛很亮,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丘万戴的眼睛。 西门吹雪又停了一下,忽然整个人朝着丘万戴压了下去。 丘万戴差点没被西门吹雪给压扁,顿时有点出穿不过气儿来,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最近局势未明,正值多事之秋。”西门吹雪道,他自然是想丘万戴独善其身就可,可是却觉得如果丘万戴面见了圣上,或许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但在夏宁汝把人带回来的时候,皇上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或许这次正旦不仅是夏宁汝想把人带出去溜溜,就连皇上也想亲眼见一下丘万戴? 西门吹雪想到了,丘万戴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亲眼见着了,与没有亲眼见到,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装病真的没有用吗?”丘万戴异想天开。 “你可以试试。”西门吹雪本身就是个药师,只要丘万戴想要装,他就有办法骗过那些所谓的御医神医。 “既然夏宁汝这么擅长伪装,如果我真的而要去,我也给他们留下病弱的模样如何?”丘万戴是想一套是一套。 西门吹雪道:“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包括认祖归宗,他有说定下了日子没有?” 丘万戴愣了愣,这才低声说道:“正月十五。” 又是一阵沉默。 那日子分明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日子,夏宁汝定下这日,无非是取团圆之意,比起把丘万戴带到圣上面前,也许无法挽回的是这件事才对。 果然是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124第124章 又到一年大年三十,若是在以往,丘万戴其实对这个日子还是抱有一些期待,平素武当对于节日并不注重,只有过年才会让整个道观喜庆些,所以每一年丘万戴都对过年抱有极大的热情。 当然今年又有些不同。 平素的淡定已经离他几万里远,抓狂成了他这几天唯一的感想。 每天起床在都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的心情他觉得没人能懂!每天看到一堆又一堆的物件被送到他面前,甚至还要面对一大堆繁琐的事项以及恶补礼仪。 好吧,最后一项其实在平时夏宁汝已经言传身教了许多,只是最近又特意给他找了一个礼仪官给他规范所有的动作,好在夏宁汝不要求他能尽善尽美,只要求他能见的聊人,撑得起场面就成。 夏宁汝越来越多的动作同样也表明这人已经下定决心让他出现在人前,这才是丘万戴觉得大势已去的真正烦躁原因。 但对某些人来说,今年的大年三十年夜,却是相当特殊的一天,已经失散了十余年的孩子回到了身边所过的第一个大年夜,而今年的团年饭也是格外的有意义。 而相比起以往的一些从容而淡定的微浅笑意,这天夜里的饭桌上,夏宁汝笑容满满,带着一种由衷的欢欣。 暂时抛却烦恼的丘万戴其实也吃得相当满意,夏勤更是快乐的蹭蹭哥哥,求爹爹抱抱,尤其是这天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他爹都会准许(平常不也是这样的咩),所以夏勤彻底玩疯了。 “今夜要守岁。”吃过团年饭后,三个人移步到厅里的时候夏宁汝对着两人说道。 夏勤对于守岁这个词不陌生,虎头虎脑的跑到夏宁汝面前,特别认真的跟他爹爹说:“我今年一定能坚持不睡觉的!” 丘万戴看着小家伙一脸严肃的表情差点没喷出来,只好忍俊不禁道:“你还小,有爹和哥哥守着就成了。” 夏勤不满的哼哼,握着小拳头道:“我一定可以的!哥哥你不能小看我。” 其实夏宁汝何尝不想让一大一小好好休息,毕竟重头戏在明日,他们很早就得赶去皇宫,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他们睡也睡不长,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睡比较好。 顺宁侯府特别冷清,夏宁汝的子嗣凋零,只有他与夏勤两个,根据他这么多天以来的观察,夏宁汝后院的莺莺燕燕更是破纪录的一个没有,府里虽然有女性,但都是奴仆,也就是说,夏宁汝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很有可能就过和尚般的生活。 丘万戴在没有那啥啥以前本就是过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但自从与那谁谁有了一腿以后,虽然对那些事情因为某些方面让人无法不压抑的原因无法全情投入,但他还是觉得他们唯一的那一次那啥啥还挺舒服的,像夏宁汝这种条件不错家世又好,又有本钱做纨绔,还与怡红院这种连锁青楼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让他去想象这位已经很多年没有那啥啥他还真的没法想象。 除非这人是性.冷感,但好歹这位是他的便宜爹,这样的揣测好像又有点…… 好吧,有点跑题了。 可这位是真的没有外室吗?答案好像是肯定的,不得不说他以前觉得夏宁汝这人很奇葩,现在还是这么觉得,不然现在他们这个屋应该是闹腾腾的,就两个半人守岁其实没有意思,就连玩马吊都凑不齐。 不得不说在他与夏宁汝大眼望小眼的时候,丘万戴万分想念自己那个温暖的被窝,当然还有被窝里的某人,可惜今晚要守岁,所以他已经非常有远见的通知西门吹雪不要来。 “明天可以不去吗?”丘万戴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一瞬间夏宁汝的表情有点怪异,却也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丘万戴的要求:“为何?” 丘万戴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咬着唇道:“……没有为何。” 他顿了一下又道,“据说我当年已经……” “任谁见了你的样貌都不会怀疑你是我夏宁汝的长子。” 这就是重点了!要是他的脸曝光,以后他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啊。 “何况正旦之日为一年初始,每年的店里顺宁侯也是要出席的,虽然我已缺席了好些年,但今年不同,因为你回来了。” 难道不是都已经缺席了这么些年,再缺席一年也没关系吗?!丘万戴在心里咆哮。 他看着丘万戴不情不愿的表情,轻声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 丘万戴觉得这人每回的安抚都是新一轮的恐吓。 夏勤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自家哥哥的不安,连忙跑到他的跟前,脆生生的说道:“哥哥不怕,夏勤也没有参加过,”他挺了挺小胸脯儿,“有我陪着你!” 丘万戴很想问那你以前为什么穿过那套繁复的不能再繁复的朝服,但还是忍住了,又继续做出衣服不安的样子,这次他却不想开口了。 其实除了去面圣,还有一样让他无比头疼的是听说明天的典礼无敌繁琐,加上他们要穿好衣服出门做准备的时间,基本上五更天就要开始做准备了,所以夏宁汝说不睡其实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重点是当早上折腾完,文武百官都能回去,而他们据说要看圣上的心情,夏宁汝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被重点照顾肯定是应该的。 晚上或许还要留下来晚宴,这么一来一天不被折腾到死也得折腾到熬半死,让他如何不黯然神伤。 “夏勤,你还是早些就寝吧。”不要守岁了,万一明天典礼上睡着了那就杯具了。 夏勤一听自家哥哥这么说,很坚持道:“不要!夏勤要守岁。” 果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吗,小家伙想守,他还不想呢! 夏勤果然还是太小,莫说是夏勤,他一边打坐一边都快睡着了,而五更天未到,夏宁汝就让他们回房做准备,等折腾好了身上的衣服,又吃了些东西垫胃,夏宁汝把两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儿子塞上马车,马不停蹄的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赶去。 进入紫禁城还得要身份证明,丘万戴抱着趴在他肩膀上就差没流口水呼呼大睡的夏勤接受检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别人接受检查的时候时间好像很是漫长,而轮到他们这一家的时候,负责看守的护卫几乎没多做检查就把他们放了过去。 天此时还没亮,昨夜没有下雪,紫禁城内的地面上早就打扫了一番,留出了一条干净的大路让他们通过,有小太监在前方提着灯领路,卑躬屈膝的样子让脑子迷糊的丘万戴也有点吃惊。 刚才的守门护卫以及现在的小太监都正常?夏宁汝这种十多年不出现、又没有入朝只有爵位的人,理应受到冷待才对,没有实权定然是硬伤,但事实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丘万戴微微眨了眨眼睛,在模糊的光线与视线当中,他觉得给他们领路的这位太监身上的衣服好像还很精细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新年换了新衣——如果这些都是稀松平常,那么到了当他们带到皇极殿的偏殿时候的待遇就有点好的不太正常了。 他们来得比较早,人并不是特别多,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是不瞅不睬,但有认出他的人却前来打招呼。 夏宁汝这人虽然总是面带浅笑,但总归却是冷淡疏离之人,他本来就没有出现多年,很多人都不知道应该与他说什么话题,就算有人前来打招呼也很快被他的冷淡退散了。 他带着一大一小找了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看着殿内三个一群,两个一双开始窃窃私语交谈的人,夏宁汝整个人好像游离在状况以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被冷落。 直到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这两人几乎没有与旁人打招呼,在这些官员里转了一圈后,慢悠悠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有人过来的时候,丘万戴勉强打起精神,却现面前这人好像是一个太监,衣服品级看起来还不低,这人来到夏宁汝面前施施然的行礼,夏宁汝却淡定的点头,应了一声:“督主有礼了。” 丘万戴对于朝廷的官员配置半窍不通,但这个督主,拜他看得某些小说所致,他还是有点印象的,面前这位被夏宁汝唤作督主的太监,应当是相当于从四品官职的东厂之主,话说东厂太监弄权在后世可是臭名远播,而且据说这个时代还有一个比较牛逼的太监凌驾与东厂之上,反正后世也有许多关于太监掌权的研究,以这个时代尤甚,差点都能颠覆皇权什么的。 东厂的督主能跑到夏宁汝面前卖乖,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玩味之事。 这人虽然说了三两句就走人了,却也引得许多人侧目,只有夏宁汝还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就这么继续坐在这里,也没打算换位置。 之后又晃进来一人,更是有许多人给他行礼,这人身上的衣服闪亮亮的,面上还带了几分戾气,这人几乎是进来就锁定了夏宁汝作为目标。 “都指挥使有礼了。”夏宁汝在回礼的时候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也不与这位看起来就让旁边许多人垂涎的人套近乎,只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又让他好好警戒不要出了篓子。 这两人的互动看起来有点客套,但却让丘万戴有点怔住了。 这人分明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嘛! 这时候殿内的人还不算多,但见到这景象的人无不侧目,甚至开始议论纷纷。 125第 125 章 先有东厂督主,后又有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如果偏殿里的人还不能看出什么,就真的愧对他们能够入偏殿的资格。 顺宁侯夏宁汝虽然行事低调,但先带着一大一小三人容貌也如此相似其实极为扎眼,其次便是在一众已经面露老态甚至已经有龙钟之势的人来说,夏宁汝的面相显得极为年轻,为人却淡定有礼内敛谦和,无半分当权者的倨傲之姿,在殿内总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其实能入偏殿的人都知晓,殿里的人都可谓是站在权力巅峰上的人,只是夏宁汝太久没有出现,他们一时拿不准为什么这位会出现在这里,更拿不准皇帝真正的态度,再加上夏宁汝虽然谦谦有礼却隐约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只以点头之礼便聚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只是东厂太监与锦衣卫有时候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却对顺宁侯有如此礼遇,便在一堆程度上能说明当今天子对于这位退隐了十数年的顺宁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别看顺宁侯爵位不高不低,但想当年顺宁侯府所获得的圣眷的确是让人眼红,若非当年生了家破人亡的惨剧顺宁侯退隐,想来现在看来还如此年轻的顺宁侯兴许早就位极人臣。 丘万戴的耳朵极为灵敏,他的精神上虽然疲惫困倦,但众人私语声却几乎都能传入他的耳中。很快他现其实不是殿内的人少,而是虽然6续有太监将人领进来,但进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似乎与夏宁汝昨天跟他说文武百官都得参加的事实大相庭径。 当然他也现了夏宁汝并没有告诉他的部分,能进入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官员,其中皇亲国戚有之,金吾卫将军有之,太傅有之,国公有之,如夏宁汝一般的侯爵也有之,大多三五成群,而且就这么一看,他们各自的党羽相当的清晰,只有夏宁汝带着他们称得上“形单影只”外加势单力薄。 有了那两位上演这么一出,饶是殿内人再淡定,也有了几分蠢蠢欲动的意味,拉拢这位看似已经退隐了十数年的顺宁侯也似乎势在必行,只是方才他们却早已错失了最佳时机。 殿外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去,未几,司晨郎在殿外报时,一声起落,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天微亮,鼓初严。 偏殿门外来了一名太监在前头领路,伴着庄严起伏的鼓声,众人被领到了皇极殿门外,按照走一早排好的排位列队。 鼓声由强转弱,又由弱转强,震撼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晨曦在鼓声中拨开了云雾,徐徐照亮了大地。 夏宁汝的排位并不算靠前,毕竟他没有入朝也仅仅是侯爵,但他却站在了诸侯之,丘万戴不大懂这些,却也听得夏宁汝对着他的上位的那位好像是协国公什么的人客套。 鼓生忽停,而后丘万戴听得鼓框被敲击两声,正想着是不是皇帝要来了,却又听得鼓再次被击响,再停,又反复一次,前方传来赞礼官恭请皇帝入皇极殿的声响,随后中和乐声起。 丘万戴早就被鼓声激荡了心神醒了过来,其实除了礼仪之外别的步骤由于太繁琐他也不是记得太清楚,就是看人家跪就带着夏勤跪下,人家起他也起来,人家说万岁,他就做个嘴型,反正也没人听得见。 事实上他模仿着夏宁汝的动作自然也没出什么岔子,但不得不说,参加这种典礼就是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以后还不能不参加,丘万戴心想若是再有一次,他必定装病,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知折腾了多久,丘万戴总算听得人说礼成,这时候年纪还小的夏勤都快站不稳了,丘万戴在他身旁给他输了一些内力,疏通了他的经络,总算让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些血色。 之前夏宁汝早就跟他说过,他们参加完仪式后还不能走,看着许多人都乐颠颠的散去,丘万戴只能牵着夏勤跟着夏宁汝还有刚才一群与他们一同在殿里的人在偌大的紫禁城里穿梭。 以前他曾经去过故宫,不过他去的时候故宫已经经过了无数遍的修葺,但还是有许多未曾开放的地方,而太监带他们去的地方,似乎就是曾经未开放的地方,丘万戴在心里默认着路,一边照看看起来相当疲倦的小家伙的情况。 好在虽然他们不能离开皇宫,却并不是立刻就要面圣还是做什么,领路太监带着他们到了一座宫殿内,又让其他的宫人上茶上点心的伺候着。 丘万戴打了个呵欠,这个呵欠也传染了夏勤,夏勤的那双眼睛咕噜噜的转悠,很快就泪眼婆娑,从椅子上下来,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跑到夏宁汝的面前。 夏宁汝习惯性的将他抱起,他就趴在夏宁汝的肩膀上,半晌小脑袋一歪就不动了,丘万戴本就是强打起精神,这一下小孩儿的动作让他可乐了,总算又清醒了几分。 他凑近了夏宁汝一些,用几乎耳语般的音量问了一下他们还要留多久才能走,真的要留到晚上吗? 夏宁汝腾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摇了摇头,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安抚道:“待回去过后,你与夏勤好好休息一番,就算时间尚早不带你们出去拜年了。” 丘万戴呆呆的看着他,莫非之前他还打算把他们带出去? 夏宁汝笑了,“也不过就这么一日,忍忍。” 其实练武中人平素没有这么容易累,但这仪式只繁琐不仅仅是**上的折腾,更是精神上的折腾,听得夏宁汝这么说,丘万戴开始睁着眼睛开始默念太极口诀,平心静气之余,还能疏通一下.体内的内力。 而这时候,殿里的其他人已经休息够了,就这么跑过来与夏宁汝再续方才未完的寒暄。其实本来这与丘万戴无关,谁知道居然连他也有人找,而找他的人年纪比他大好几岁,让他没法回绝,事实上别人找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意会到这人是来找他的。 第一位来找他的人自我介绍好像是哪个伯爵的世子,丘万戴对于这些半懂不懂,心里又不爽来打扰他练功的人还不能暴躁,只好利用本来就不多的应变技巧敷衍,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人却越挫越勇,似乎想从他身上把顺宁侯府所有的秘密挖出来才打算罢休。 觉得应酬好虐的丘万戴:“……” 不知是不是因为别人看到这位伯爵的世子没有被嫌弃,又有好多人走上前来试图套近乎,丘万戴嘴巴都咧僵了,就差没借尿遁走人,可惜等他想起这借口的时候,外头太监又开始由远及近的朝着里头通报当今圣上来了。 这下好了,聚在他身旁人的作鸟兽散,才让他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好不容易听着皇帝老儿说话挨到了午宴时分,丘万戴却悲剧的现面前素菜不多,而且碟小而精致,俗称……根本就不够吃。 而重点就在于,这个午宴时间还特别特别长,甚至还有鼓舞人心的歌舞表演看。 夏宁汝似乎是看穿他的窘况,又一次冲他摇头,“待回府,让管家给你做多些,现在不能失礼于人前。” 夏勤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偷偷把自己的素菜夹到了丘万戴的面前,又眨巴眨巴眼睛的看着前方的歌舞表演,似乎方才换菜的事情并没有生过。 丘万戴心里一阵暖,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小脑袋。 就在歌舞升腾,欢欣热闹之时,歌舞姬舞阵内的形势忽而骤变,其中一人带着手中的扇子朝着位于帝位所在的方向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宁汝忽然翻手击向案几,一个翻腾,便冲着这位已露出杀气的舞姬而去,就在此时,舞阵相继有数人腾起,意在阻止夏宁汝的动作。 在一旁的锦衣卫自然也蜂拥而上,夏宁汝翻手击退几位舞姬,稳稳的落在了帝位前的丹墀上,将已经被锦衣卫保护起来的天子护在了后头。 丘万戴本来想着前去帮忙,但身旁夏勤却是已经被面前这一景象给吓到了,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丘万戴看了看不远处游刃有余的夏宁汝,又瞅了瞅僵着身子的小家伙,果断的把小家伙搂在了怀里。 夏勤趴在他的怀里,似乎也安静了许多。 丘万戴想了想,凑在夏勤的耳边问道:“你故意的?”他没忘记以前夏勤的表现,这位也是泰山崩于前他自巍然不动的主儿,见惯了大场面,又怎么会被现在这阵仗吓到。 夏勤摇了摇头,脆生生的说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丘万戴的心思稍安,不怕就好,这时候也有了空闲去观察夏宁汝的动作。 舞姬的动作凌厉而凶狠,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而夏宁汝一个对上好几个,却好有心思去帮着已经乱成一团的锦衣卫。 丘万戴其实是第一次见夏宁汝上阵,这人的武功本来就高,这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祭出多少的实力,不过这人武功果断犀利,让丘万戴目不暇接之余,暗暗心惊,不知西门吹雪、花满楼与6小凤一起对上他,谁胜谁负。 场面很快被夏宁汝控制,而当为的舞姬被擒准备咬舌自尽之际,夏宁汝一手点了好几个人的穴位,其他锦衣卫见状,纷纷仿效,总算没有在大年初一落下了晦气。 打完一架,夏宁汝面不红气不喘的回到了原位,仿佛刚才救驾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也因为这场闹剧,午宴提前结束,也许对丘万戴来说最好的消息在于,他可以带着夏勤回府,至于夏宁汝,则理所当然的留下来。 不过夏宁汝这一场复出秀,是不是有些太过高调了? 128128 如果夏宁汝真的要对武当做到那一步,就已经等于撕破脸了吧。 纵观现在的形势,夏宁汝所有的布局都妥妥的,包括人心上的算计,他用强硬的手段把自己带到身边,却在过后的相处中与夏勤一起带给了他不少的动容,这才让他没有办法对夏宁汝真正的动手。 而显然西门吹雪和6小凤都是明白这一点的,毕竟他已经承认了夏宁汝就是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爹,他虽然没有给他多少养育之恩,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他父亲,试问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在明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缘关系下,还对对方出手,弑父杀亲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夏宁汝的手段虽然偏激,但他对武林却也并不是一味的破坏,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让武林处于全然的劣势,甚至在某种程度看来,这位所做的是拉了武林一把,免得整个武林招到皇帝党方面的算计与屠杀。 而丘万戴最心软的地方就在与此,他不能简单的评判夏宁汝究竟做的对还是不对,但夏宁汝的所作所为却是相当的残忍。 至少在让他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他还真的没少下功夫。 “我要怎么做?”丘万戴几乎是以哀叹的腔调趴在西门吹雪的耳边说道。 “摊牌,或者走。”西门吹雪极为干脆的说道。 但这五个字,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干脆。 黑暗中,丘万戴攥紧了拳头。 “我们做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肯定也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西门吹雪分析道,“所以如果现在走也无妨。” 这个他当然知道,丘万戴含糊的点了点头,他默许西门吹雪做的事,估计已经伤了夏宁汝的心。 夏宁汝在赌,赌他的信任,那么他也要做同样的事嘛? 就赌一把他在夏宁汝心目中的地位? 不,其实他不敢。 夏宁汝不是那种会心慈手软的,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告诉他现实的残酷,他愿意最残酷的一面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如果没有实力,他就是任人宰割。 万一他选择了离开,夏宁汝直接就拿武当开涮,那要怎么办? 他不想维持现状,西门吹雪也不想,虽然暂时他还没有要放手一搏的意思,但如果再这么想去,别说西门吹雪,他也想放手一搏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实力不济。 “如果我的武功天下第一就好了。”至少有一样可以赢过夏宁汝。 西门吹雪:“……”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 “好吧,我就是说说。”丘万戴沮丧的说道,“我是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他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师父出来追查,可是那样他与西门吹雪就不会在一起,那么他最不应该做的是在他受伤以后继续查下去,可是人是没有早知道的。 他已经可以预见,如果他与夏宁汝摊牌,在他没有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夏宁汝会做的一二三事,因为现在的夏宁汝深信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拥有实力,那么夏宁汝就奈何不了他,但他没有,只能乖乖的被他掌控。 至于西门吹雪也会遭受到他的牵连。 两根手指的指腹忽然贴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慢慢的按摩起来,刚好的力道似乎能缓解了他大脑里的郁结。 “不想了。”西门吹雪的力道慢慢在加重,“若是你再这般,还不如倾尽全力与他打一场,是死是活也无悔。” 丘万戴忽然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但那并不是他想见到的画面,并不是他不愿意西门吹雪与夏宁汝对殴,而是以夏宁汝现在的武功,西门吹雪的胜率根本不会过五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放任西门吹雪与之一搏?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他在纠结的,如果他真的与夏宁汝摊牌,说他并不像认祖归宗的话,那么到了最后以夏宁汝的能耐,他是不想去也得去。 “不要想。”西门吹雪又重复了一次。 丘万戴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不想。” 西门吹雪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俯.□将他的唇紧紧的封住,西门吹雪在床上其实很热情,与之平素的冷淡外表简直能成正比,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丘万戴有些控制不住了。 男人的唇舌在探进了他的嘴巴里,缠上他的舌尖后就不放了,大量的气息涌向了他的鼻尖,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口腔内每一处都被男人带着侵略性的舔舐而过,也逐渐的被这恐怖的力量所震慑。 口腔中的氧气一点点的被攫取,西门吹雪丝毫没有放过他的觉悟,就连让他有一丝一毫走神的可能都没有,丘万戴被男人热情得拥吻着,到最后渐渐的迷失,完全不记得之前与男人究竟讨论着什么。 西门吹雪的手也没有闲着,在压着丘万戴亲吻的同时,他的手已经将只着里衣的丘万戴身上的结打开,伸手探进了那暖呼呼的衣服里,他的手抚弄着丘万戴紧致细腻的皮肤,在之前已经寻找到了敏感部位上肆虐。 当他的手轻轻触碰上丘万戴胸前凸.起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丘万戴的身体一僵,却很快的软了下来,这人虽然有点不习惯,却并没有特别抗拒,更像是以一种纵容的态度,放任他的行为。 或许他的确需要多一些来自西门吹雪的抚.慰,随着对方宽大的手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丘万戴的理智也被一点一点的被身体的热度给湮没,快.感正不断的从西门吹雪的手下催生,因为是西门吹雪,所以他愿意放纵一回。 下半身的裤子被除却,双腿被分开,男人探入那地儿的指尖并没有上次的温柔。 男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入了,所以最初的进入并不太顺利。 “放松。”西门吹雪低声道,他没有带上次的药,不过他带了另外一种软膏,虽然效果没有上一次好,却聊胜于无。 丘万戴虽然尽量放松了自己,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撕裂的疼痛。 西门吹雪的嘴唇再一次压在了他的唇瓣上,但下.身的扩张却越来越激烈,丘万戴疼得直抽气,但在西门吹雪的挑.逗下,却也渐渐的有了感觉。 “不要担心,我不会伤了你。”在感觉到他身体放软后,西门吹雪忽然将手指抽.出,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时间的把已经胀得巨大的物件狠狠的灌入了他的体内,一瞬间被塞满的后面疼得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西门吹雪并没有让他退缩,坚定不移的继续向前进,直到齐根没入。 “疼吗?” 丘万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动作,男人把他的双腿勾在了他的腰际上,又将他的腰抬高了不少。 这么做,却让男人进入到了更深入的地方。 丘万戴抽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根本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西门吹雪自然也不会让他分心,就在感觉到他的软化后,男人忽然动起来,一开始动作幅度不大,就在这床似乎要出声音之际,西门吹雪忽然把他腾空抱了起来。 丘万戴被吓了一跳,但西门吹雪却早有先见之明的把他的嘴巴堵上了,他整个人攀附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而这样的姿势,比起之前的那一次更加深入,两人相连着的地方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西门吹雪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拖了拖,调整好姿势以后,忽然顶弄了起来,猛烈的撞击如潮水一般狠狠的涌来,唇舌被狠狠的吮.吸着,丘万戴本来就被快感整得不够用的大脑再一次被对方的热情填满,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把西门吹雪抱紧,不让自己因为对方凶悍的动作而掉下去。 紧致而火热的甬.道让西门吹雪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地儿随着他的开也开始吞吐了起来,浅浅抽.出再深深的没入,西门吹雪调整着自己的位置,顶弄着能让身上乖巧趴在他身上的人最敏感的位置,他吞没了所有从身上人的口中泄.出的呻吟,再一次开启了新一轮的进攻。 就算这是在别人的地盘。 两人都有点忍不住,在西门吹雪前所谓有的进攻之下,丘万戴最后几近崩溃的趴在了他的身上,穴口下意识的配合着男人的进进出出而不断吞吐,在一阵颤抖下,两人来到最后的高.潮。 体内被灌满的灼热粘稠液体让丘万戴身体一僵,但却因为刚才进行了极其激烈的运动而本能的软了下来。 西门吹雪把头也放在了他的减半上,一直把他抱到床上,这才把自己的物件抽了出来,而与之一起出来的,还有那粘稠的液体,丘万戴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什么时候把衣物垫在下面,让那些东西不至于弄脏了床上。 丘万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无法回过神来,而已经找了一件衣服披上的西门吹雪,却已经开始帮他清理后面。 到了最后,丘万戴几乎已经累得快睡着了。 做好清理穿好衣服过后,西门吹雪在丘万戴的脑门上吻了一下,“好好睡。” 丘万戴低低的“嗯”了一声,已经无法思考之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床上的人好一会儿,把弄脏了的衣服放在一边,迅的钻进了被窝里,把人抱进怀里。 不能在处于这样的状况下,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130第130章 正月十五,元宵日。 清早天还没亮,丘万戴就被喊了起来,这倒是比起大年初一那日还是要好些。 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元宵这日祭祖,但夏宁汝决定了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 丘万戴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夏勤却在看见他以后就扑腾到了他的身上,一副睡眼惺忪的小模样,丘万戴不得已把他抱起来,小家伙就自动自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小下巴朝着他的肩膀钓鱼了好几下,不小心磕到了以后终于老实起来,安安静静的趴在丘万戴的肩膀上睡觉。 夏宁汝先带着他们从书房走进地下道,穿过静谧的甬.道后,三人来到老宅,大门前早有辆看起来十分气派的马车正等着他们,而马车的前后有仪仗队,最后跟着的是祭祖所用的祭品,丘万戴一眼看去,看了半天才看见了龙尾,根本数不过来祭品究竟有多少抬。 此时天色依旧蒙蒙亮,府外不远处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兴许是他们基本没有见过顺宁侯府有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这么说,如果不是终于出来一些人,他们才能确认这个顺宁侯府里头真的有顺宁侯这个人……等等,他们看到的是幻觉还是顺宁侯本人?没听过顺宁侯已经挂了啊?阿弥陀佛,年还未过,佛祖不会跟他们开这么大的玩笑吧。 顺宁侯府的宗祠并不在府里,而在城郊,这个点时间正好,等他们走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应当正好开启。 不过今天城门开启还是早了些,因为顺宁侯要在吉时带着一家人前往城郊八里山祭祖。 马车一路颠簸,还好为了祭祀大家都没有吃东西,所以丘万戴虽然感觉到有点小不适,但总体来说,还是一路平稳的来到了八里山。 八里山延绵起伏,重岩叠嶂,因为正值冬季,漫山遍野一片雪白,萧瑟却显得岂是雄伟壮阔,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夏宁汝早就打点妥当,从山脚入口处已经有人在此等候,八里山有好几个进山口,但夏家宗祠与先人安歇的风水宝穴却只能从一条马车上不去的小径而上。 夏勤先是自己不愿意走,夏宁汝宠着他,自己把他抱在怀里带着他往前走,蜿蜒的小径两侧都是压着雪的松柏与翠竹,看起来倒也清幽别致,差不多走过了最初的小径,到了修有石扶手的阶梯处,夏勤自个儿就醒了要下地走,还拉着丘万戴一起蹦蹦跳跳的一路往上走,看起来不仅认得路还记得清清楚楚。 等到了目的地,丘万戴不由感叹这地儿果然是好风水,面水靠山的格局,只是因为冬日的关系,湖面上结着冰,仔细一看倒有几道冰裂纹,岸边的树木都能从冰面上倒影上来,站在宗祠朝着下望,视野相当的开阔。 夏家宗祠仿若一座完整的府邸,在深山老林当中却不显得突兀,恍若这宗祠本该建在这里,而先人的穴位则在宗祠的后头。 丘万戴一直以为夏家只有他们三人,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夏家原来也有旁支这种东西,而他们到的其实是最晚了一家了,旁人见了夏宁汝都得行礼,就这么一眼看去,居然也数不过来,但目测至少有三十号人以上。 丘万戴看得呆了呆,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夏勤,讷讷的说道:“爹,你没有说会有这么多人回来。” 夏宁汝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了又如何?” 事实上夏宁汝说的也没错,他说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阻止他吗? “不过是些旁人,但始终都是夏家人,你是大房长子,自然得让他们认得一下。” 丘万戴木着脸,其实他真的很好认,如果当年原身流落的是在京城权贵圈,而不是湖广,估计早就被人送回了夏宁汝的府上——当然也可能会被某些有心人士就这么杀害了也说不定。 “人真多啊。”是吃准了他跑不了吧。 夏宁汝笑了笑,“你的注意力应当是放在认祖归宗上头。” 丘万戴又怔了好一下,握着夏勤小手的手慢慢收紧。 直到站在宗祠的大门前,丘万戴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你知道的吧?”他对于认祖归宗这件事有点抗拒。 夏宁汝的脚步一顿,连带着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停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又走了起来,“那又如何。”他居然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至少你现在站在这里,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丘万戴:“……” 就在丘万戴恍神之际,礼仪官忽然朗声告知:“吉时到,拜谒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宁汝说的对,至少他已经站在这里,自然得心存敬畏。 夏宁汝似乎是信佛的,佛道一向不分家,但拜谒祖先这事儿上,都是按照道家的来。 夏宁汝准备的牲口祭品比他见过的法会都多得多,不过丘万戴在武当山生活了好些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典礼,就在礼仪官喊出吉时到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站直。 拜过宗祠里的祖宗,夏宁汝带着他去祭拜先人,等这些都结束后,才到他认祖归宗之时。 在夏家至少三十号人的见证下,夏辛再入族谱,成为真真正正夏家的一员。 在他的名字重新写入族谱的时候,丘万戴看着夏宁汝有点儿激动的神色,心想这人真的不介意吗? 至少看起来表面上是的,夏宁汝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不过倒也真的有几分高兴。 直到祭祖结束,马车将所有人都往城里拉的时候,夏宁汝的心情一直都相当的好。 他早就在城中最大的麒麟楼订下了酒席,只是他们的桌上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没有人,连胖子的一些老辈都只能坐在次桌上。 丘万戴一般不懂这些,却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好像有点问题,可这么做,似乎也是代表了夏宁汝绝对的权威。 也不知是不是代表着,顺宁侯要再次崛起。 十五过后,年也过了,夏宁汝虽然仍然未得到一官半职,却也勤快了起来。 辽东的局势越紧张起来,战事似乎一触即,而夏宁汝时不时的被召到皇宫商谈。 因为老宅从新年开始就有人来访,所以他们有几日是住在老宅,等十五过后,已经没有拜年的人了,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各路臣子与权贵,也就是与丘万戴与夏勤无关,这些天夏宁汝都住在老宅,而他和夏勤都住在新宅,反而得了自在。 丘万戴虽然现在占了夏家长子的位置却毫无自觉,每天也没打算见客,更没有想着与京城权贵圈里的官二代和爵二代联个谊什么的,让一群人好不捶胸顿足,主要是虽然现在形势未明,可眼见夏宁汝以后绝对是一方势力,夏大怎们能学那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6小凤倒还是在京城,一连十数日他都在帮着打听西门吹雪的消息,直到第十一日,才得了西门吹雪从武当传回来的信。 6小凤没有多少诧异,却跟丘万戴说道:“原来他只身去了武当,不会是为了拐了他徒儿去跟你师父负荆请罪吧?”这句话当然是玩笑话,丘万戴却也闹了个红脸。 “当真在武当?” “你师父的信鸽,那还有假?看来是真的打算请救兵了,”他嬉皮笑脸的看了丘万戴一眼,“我说的是真的,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跟你师父说了你们的关系,然后被打个半死,啊,打个半死倒不至于,西门吹雪的武功还是不错的。” 丘万戴:“……”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会是之前都骗我的吧?” “……我在想师父会不会打死我。” 6小凤:“……” “夏宁汝会不会打死你?” 丘万戴:“……” 不好笑好吗?他和西门吹雪都烦恼这个问题烦恼好久了,若他两人不是这种关系,估计…… 等等,如果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好吧,没有如果。 而西门吹雪的处境其实并没有比两人想想中要好多少,就算他没有把两人的关系给抖出来。 因为真的没有必要。 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信息都只说了一半,丘道人吹胡子瞪眼睛的表示:“你们怎么不早把这些事情说给我听,亏我还放心的把他交给你,让你们一起闯荡江湖,结果呢?”当然这个所谓的放心只有丘道人再说,想当初他那要嫁闺女,不,那根本就没有多少放心成分的不甘不愿把丘万戴放飞的时候,西门吹雪还是记得的。 西门吹雪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一阵羞愧,只是他也身不由己。 “罢了,此事也不怪你,你们到底年轻。”说实话,就算他处在那样的形势,他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丘万戴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他喜欢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所以从来不参与派内的勾心斗角,想来这样被他养出来的丘万戴,又会有多少经验却面对这样的事情? 但他的身世却让他卷入这样的漩涡,这么为自家徒儿设身处地的一想,丘道人也顿时明白了丘万戴的苦恼。 当初丘万戴没有选择把事情告诉他,大抵也是考虑到他从来不愿搀事的性子,只是如果自己面对不了的事情,早就应该搬救兵了好吗?! 果真是榆木脑袋! 丘道人不仅这么骂“你也是,6小凤也是,还有花家那个小七也是,统统都是榆木脑袋。” 西门吹雪:“……” 而远在十万八千里的丘万戴、6小鸡和花小七以及被骂的一干人等在同一刻都打了一个喷嚏。 “还有什么事儿要说的,一并都说吧,趁着我还承受得起。”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干脆把夏宁汝做的事情还有他们所查到的细枝末节一股脑都告诉了丘道人。 已经被面前巨大的信息量塞爆脑袋的丘道人:“……” “你们辛苦了。”丘道人的同情心随着西门吹雪的话终于破冰。 夏宁汝这人玩心眼比起谁都横,他不能与他玩心眼儿,不然非得被他玩死,丘道人苦逼的想。 可是夏宁汝真的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辈,还有一事。”西门吹雪忽然说道。 丘道人嘴角抽了抽,“都说了吧。” “当年你捡到阿戴的时候,有没有见着什么人?” “没有。”丘道人很肯定的说道。 131第131章 西门吹雪的问题来得突兀,丘道人再三肯定确定一定过后,西门吹雪才不再执着这个问题。 丘道人冷哼了一声,就算以他当年的武功,方圆百尺有没有人他只需要凝神观察一下就知道了,如果那时候真的有人在,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他的感官。 他很确定,当时只有五岁的小万戴一人在,而且那时候小万戴浑身是伤,差点就不能活了好吗?要是没有遇到他,估计现在早就成了一抔黄土,夏宁汝那小子想要再见他,便只有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果真是便宜他了! 所以凭什么他养大了徒弟为他做嫁衣?!想抢他的乖乖徒儿,得先问过他! “你怀疑什么?” “当年带着阿戴逃跑的人应当是夏宁汝的嫡妻徐氏,徐氏是本朝开国将领的后代,本身据说武功也不俗。” “照你这么一说,她可是万戴的娘亲,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儿受伤而弃之不顾。”如果当年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按照丘万戴身上的伤看来,那位恐怕早就遭遇到了不测,更有可能是她的娘亲拼死保护了小万戴,所以才让他好好的活了下来。 丘道人虽然被夏宁汝的事弄得头脑胀,但难得的还是保留了一份理智,他大致给说了一下当年的情况,却现西门吹雪身上的气势越冷。 丘道人狐疑的看着西门吹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西门吹雪忽然垂眸,缓缓的摇了摇头。 “当年万戴失去了记忆,又浑身是伤,对一个小孩下这样的狠手,事情恐怕非同小可,我把他带回去以后并没有声张,就怕把追杀他的人引来。”武当并不是怕这些人闹,毕竟对一个小孩这般下手根本是人人得而诛之,但小万戴当时已经失忆了,而且就算伤愈了也没有想起来的趋势,所以他们也不提就这么让他住了下去,加上他自己也有点小私心。 西门吹雪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 “现在看来要查可能有些晚,若是你要查的话,或许可以试着努力一把?”但不要抱着多少希望就是了。 西门吹雪的眼神暗了暗,“我派人去查便可。”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只要有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就算过了十数年,应该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不过像丘道人这么一说,想要找阿戴亲生母亲的念头得打消了,一个应当已经烟消云散了的人,夏宁汝找了这么些年都没能找到他们,这人的势力这么大都找不着,更何况他的主要势力还不在这儿。 又过了一日,西门吹雪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带着丘道人回去抢人,丘道人见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同意走这一遭。 比起西门吹雪,他更想早日见到他的笨徒弟,顺便会一会强抢民男的夏宁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日夜兼程,因为逆水的缘故,赶到京城的时候,比西门吹雪去武当的日程还要多了大半日,两人直接无视了城门翻墙进去了,在大半夜的时候,赶到了西门吹雪在京城的府邸。 6小凤也才刚回来不久,看到西门吹雪与丘道人的时候,下巴都惊掉了。 两人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污浊,领子与帽子还被雪花沁湿了,哪还有什么高手的风范。 “你们这是……”6小凤拍了拍大腿,赶紧喊人出来把两人领进去打理一番,直到两人分别进了屋子沐浴的时候,6小凤还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念叨,“洗完后还是早些休息,万戴很好,莫着急,若是你们着急的话,我再去给你们通个信。” 西门吹雪忽然说道:“不必。” 6小凤耸了耸肩,现根本没人看到便说道,“你们还是好好休息,顺宁侯府现在风平浪静,夏宁汝最近这两天都不在府里,好像是辽东有战事,所以就算你们现在去也见不了他。”他这话当然是说给丘道人听的,至于西门吹雪,他能劝都劝了,若他执意要去,总不能打扰人家小别胜新婚吧? 丘道人在屋内拿着瓢子将热腾腾的水浇在身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天赶路还真辛苦,他这个老身子骨差点吃不消了,又没得洗澡,这下还有热汤,简直没有比这再享受的事儿了。 他听到6小凤在外头念念叨叨,有点影响美好的心情,便敷衍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等老道休息够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哪里不知道对方很敷衍的6小凤:“……”他忽然觉得丘万戴的不靠谱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那我先去睡了,若是水冷了,要加水,前辈唤人在加便是。”他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西门吹雪宅子里的东西一应俱全,能享受的他从不亏待自己,总不能外头这么奔波辛苦,看到好康的还得委屈了自己是吧? 西门吹雪就再也没有应他了,不过却记下了6小凤刚才说的话,所以在丘道人自己给浴桶里的汤加热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洗干净换上了一身爽利的衣服,准备走人了。 丘道人自然是听到隔壁动静的,却没有多少在意,毕竟西门吹雪是这家的主人,应该有自己的屋子,不睡隔壁也是应该的。 他哪里想到自家徒弟已经和某人有了好多腿儿,早就暗通款曲了。 当然这种事情他一个出家人也没啥概念就是了。 西门吹雪打理好自己就出了门,直接杀到了丘万戴的房间。 丘万戴自己睡得迷迷糊糊,身边还睡着一个软绵绵暖呼呼的小圆球,却忽然听到窗外有些响动。 明明方才6小凤已经来过了,难道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丘万戴强打起了精神,下意识的点了夏勤的睡穴,自己却睁着眼睛戒备着。 当西门吹雪进屋的时候,丘万戴的惊讶程度不亚于6小凤。 “你、你、你……” 他的第二个字还没传出口,就已经被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给箍住,唇瓣也在下一刻被一片火热给含住了。 等两人分开的时候,丘万戴差点趴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些日子没见,某人的热情也是叠加的。 等西门吹雪的手探入他只着里衣的身上游移,丘万戴身体有些软,却硬是钳制住了西门吹雪的手,他指了指床上裹成一团的小圆球。 然后,丘万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嗖嗖嗖的降了好几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并没有靠近床,而是取了一件狐裘来到了外间的榻子上,相互依偎在一起。 “今夜。”西门吹雪凑在丘万戴的耳边低声说道,绵密的吻轻轻的落在丘万戴的耳廓上,细碎而缠绵,无声在传达着连日来的思念。 “6小凤说你去了武当山?” “我把你师傅请来了。”西门吹雪的唇游移到了丘万戴的脖颈,力度也不大,小心得不弄出痕迹来。 “师傅?”丘万戴睁大了眼睛,他一转头,却方便西门吹雪的唇落在了他的喉结上,丘万戴呼吸一窒,下意识的闭气。 “嗯。”西门吹雪没有多解释。 丘万戴却在想,这个救兵到底能不能给力啊? 不过好歹也是搬来的不是吗? “别想太多。”西门吹雪吻上了丘万戴的唇瓣。 良久,他喘着气,喷涌的热气回荡在两人几乎相触的脸上,“有他在,说不定有转机。” 丘万戴对自己的师傅的信心只有一半一半,不过西门吹雪既然把人都请来了,不知不觉的,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你应该留在宅子里好好休息。”显然他是在6小凤来了以后才到了,不然6小凤应该告诉他他们回来的消息,没想到这人还亲自来了。 西门吹雪抱紧了丘万戴暖热的身体,“这些天怎么样了?” “难道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实在是大半个月他也没什么可说的,这边的情报进展不大,而夏宁汝又忙于朝廷的势力,和北方的战事,想来西门吹雪能把他师傅请来,估计也废了不少的唇舌吧、 “我说了。”西门吹雪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丘万戴呆了呆,“我们的关系?” 西门吹雪在他身上肆虐的手明显一顿,“没有。” 他以为他不愿意。 丘万戴“嗯”了一声,“我告诉6小凤了。” 西门吹雪也“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多少反应,那带着老茧的手再一次再他身上游走了起来。 丘万戴忍不住说多了一句:“他太烦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没关系。” 好吧,“那你说了什么?” “能说了都说了。” 丘万戴明白了过来,“所以他有什么策略?”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没说,不过你应当相信他。” “好吧。” “那现在我师傅现在你那?”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6小凤说夏宁汝不在,他不着急。” 之前夏宁汝说他不会去打仗,估计等那边的战事稳下来,这人就闲下来了。 “找时间我也去见他一面吧。”他现在的自由度还挺高,而且之前他已经用西门吹雪的方式告知了那位他的一些想法,这次他的师傅来了,就算挑明了也不算啥吧?!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救兵给不给力…… 这些夏宁汝忙碌的天数,应当就是给他们从长计议的吧? 第132章 当今朝廷、武林、魔教的形势还真有点儿微妙,原本皇帝想私底下利用夏宁汝对付武林,夏宁汝却私下有了动作,加上厦门吹雪等人的“配合”,极乐门中的皇帝埋下的暗棋也被牵制进了当中,当然其中还有些复杂的关系,比如武林正遭遇着西方魔教的挑衅,却又认定了极乐门与西方魔教两方联手所以求助于背靠着朝廷的六扇门,因为西方魔教的作乱已经影响到了不少非武林人士的安慰,六扇门也决定了与武林正道们联手,至于极乐门这块,虽然不知道这个组织怎么会突然崛起,但为了安抚武林人士,而六扇门的一群高层认为,反正都已经要对上了西方魔教了,对一个也是对上,对两个也是对上,只要不让对方作乱,他们也就有安稳日子好过了。 之前六扇门对于极乐门还是一无所知,却没想到有人适时的奉送上了关于极乐门的资料,而六扇门一查,还果真是那么一回事,这还得了,六扇门本来还在犹豫的几个高层一拍板,便把西方魔教和极乐门都当成靶子了。 其实西门吹雪、陆小凤等人的动作很明显,但夏宁汝眼睁睁的看着六扇门中的部分势力被对方钳制,却愣是没有别的举动,如此便是能坐实了那日西门吹雪的揣测——夏宁汝是打算牺牲一部分自己的势力换得将极乐门里的皇帝暗茬揪出来,至于后续他会有什么动作,想必也与那日西门吹雪所揣测的大抵相同。 除此之外,朝廷还不得不为辽东的战事而分神,而南方也有倭寇也不断的骚扰着广东福建等沿海地区,虽然还没打起来,但倭寇听闻北方在打仗纷纷蠢蠢欲动,如是者,当今皇帝根本分.身不暇去应付武林。 夏宁汝在安排好了极乐门打击武林势力后借着此前已经铺垫好的崛起之势一举进军朝廷,在战事上,他的军事天赋继承了他的祖辈,一连提议了好几个主意在获得采纳后,都让辽东前线传来了捷报,如此一来,夏宁汝便也得到了当今皇帝的一部分信任。 至于他为什么抽风逆袭了整个朝廷,则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有些熟识时事的老百姓也隐隐意识到了顺宁侯府的动静,这些人倒也看到了一些表面的东西,比如这位崛起虽然有些突然,但据说这顺宁侯在去年底寻回了失散多年了长子,这才开始大放光芒——用丘万戴心里的话来说就是,他行动过后的成绩根本就是闪瞎旁人的狗眼。 夏宁汝隐忍憋屈了多年,如今厚积薄发,而在其位谋其政的上位者,自然也看到了夏宁汝的潜力,先前不过是派人试探,如今在夏宁汝隐隐有“宠臣”之姿以后,暗中接触他的不在少数,只是都被他拒绝了。 夏宁汝甚至还将这些告诉了当今皇帝以表忠心,至于他之前利用极乐门对付武林的失礼,某人统统的归咎于新近崛起的几个年轻人身上。 在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等人的分析里,夏宁汝果断成了最大的赢家,连丘万戴的师傅都啧啧称奇,当然丘道人他老人家一向不在意这些事情,在听说了最宠爱的小徒弟的亲爹居然有这等手段之后,虽然没有退却,心里却有些打鼓,之前他听说过这人在利用极乐门把江湖诸位耍得团团转过后,有顺手把自己卖给了丘万戴等人以牵制当今天子的野心,他可是也听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说了,这位对待他徒儿的那软硬兼施的方法与手段——至少在丘道人看来,他根本无法理解夏宁汝那九曲十八弯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如果他想明白了,岂不是成了一个跟夏宁汝一样的人,那活着多累啊,设计别人他做不来,直接干一架,咳咳,还少费些脑筋。 丘万戴先前说要与丘道人见上一面,毕竟丘道人还真的来了京城。 他们到来的第二日一早吃早饭的时候他没看到西门吹雪,直到快午饭时分西门吹雪才回来,还带回来一个这样的消息。 丘道人虽然看着陆小凤那一刹那的神色有点古怪,却也想不明白这人究竟什么意思? 他徒儿和西门吹雪之间的感情好不行?哪嫉妒哪凉快去! 丘道人自然没有想到,这西门吹雪是怎么把这消息拿回来的,只是在想这位居然这么着急,刚回来一大早就去见了自家徒儿,他们可是连续赶了好多日路,如果不是他已经习惯了早上这个时辰起来,估计他根本起不来,这北方多冷啊,就是他刚起床的时候还没适应,好在武当武功至阳才让他迅速调整了过来。 丘道人不明所以的腹诽了两句,而西门吹雪却一贯淡定,一点也没有被陆小凤暧昧的神色影响了。 陆小凤偷笑了好一阵,自觉无趣以后,便与丘道人商量起了这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说不到哪里去。 但这说好了见面,自然也是有几分讲究在里面的。 他家师傅来了,丘万戴要见上一面是人之常情,但与他师傅一起来的,还有西门吹雪,如此一来……西门吹雪也就从暗地里走到了明面上了。 他与他家师傅见面,夏宁汝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简而言之,准备撕破脸了。 这可是讲究的不能再讲究之事了。 先前夏宁汝牺牲了自己一部分利益,却也将计就计的准备摘除掉皇帝的势力,尽管西门吹雪并不像顺着夏宁汝的布置做下去,但是当他们试探的做了第一步,在行走第二步的时候已经不得不承认,这么走下去才能让他们的损失不这么惨重,也就相当于被夏宁汝牵着鼻子走。 而这其中所牵出来的,之前也说过了,便是丘万戴的态度,但最让丘万戴想不到的是,夏宁汝表面看来是不大在意,那日祭祖的哈时候,夏宁汝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而这到底是西门吹雪口中所说夏宁汝终究亏欠了丘万戴,还是他另有所图,丘万戴觉得这事儿,除非夏宁汝愿意说,或者从他所做的事情中得出最后的答案,反正现阶段他是猜不出来了。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这么做了,也相当于迫夏宁汝接招,但众人却对他的下一步,没个概念。 不过他们已经可以预见最差的情况了—— 丘万戴继续留在夏宁汝身边,或者日后循着夏宁汝给他铺好的路接管顺宁侯府,袭爵走上与朝廷牵扯的路途。 事实上,把丘道人搬来当救兵,根本就是他们在百般无奈之下才出的不知利弊的一招。 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不知道,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一些。 丘万戴做好了决定,便在麒麟楼订了个包间一桌素宴,光明正大的与他家师傅碰面。 他与丘道人好些日子没见,一见面眼睛都差点红了,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丘道人也觉得眼眸里有些发热。 “万戴,你好像没瘦嘛。” 可惜一出口就破坏了气氛。 丘万戴囧囧有神的看着自家师傅,十分含蓄道:“顺宁侯府吃食都不错,我自然是瘦不了的。” 丘道人差点敲他脑袋,“好吃好住?是了,总是比武当好一些。” “师傅……” 丘道人看他一脸哀怨,也叹了口气,“有师傅在,总是能帮衬你一些。” 丘万戴眼前一亮:“就知道师傅最好了。” “只是你那亲爹的心思……”丘道人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我回去就跟他说你想与他见一面?”丘万戴直接就提议了。 丘道人心想早死早超生,一咬牙:“只要他有时间,反正我都在。” 丘万戴虽然心下还有些担心,这下听他这么承诺也眉开眼笑。 丘道人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消息没能瞒过一众还待在京城准备与六扇门联合行动的武林人士,他辈分又高,既然他来了,有些事情就得由他做主,于是丘道人杯具了。 问题是,他还躲都躲不过。 六扇门此时已经与武林人士商量好了反攻计划,当然还是以武林人士为主,六扇门提供帮助,所以丘道人差一点就被赶鸭子上架,好在他连忙表明自己来京城是有些私事要处理,要帮忙可以,却不能做决策人和领导人,才躲过一劫。 不得不说,气氛开始紧张了。 事情好像都是一起来了,包括西方魔教、极乐门与武林的冲突,辽东的战事,所有的人都各忙各的,等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得休养生息,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夏宁汝早就得到了丘道人来的消息,但是他无暇理会,只能把他排到了后面去,反正对方也没有这个意思。 但总共还是要对上的不是,是好i好i好i好i好i好i 第133章 夏宁汝注意到丘万戴这个人的时候并不算早。 这么些年他操纵着极乐门处理事情的时候大多都戴着面具,加上深居简出,就连京城的人都未必能见着他的真面目,而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除却几个极乐门里的心腹高层,这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去与江湖新出道的小道士有什么交集。 对丘万戴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他被李连音用寒魄伤了过后。当时丘道人与西门吹雪联手迫了八大药师又喊来了左右医圣,而最奇怪的一点,则是他听说这十个人到的时候,丘万戴身体里面的毒已解只剩寒气。或许旁人只当是西门吹雪用药之神准,居然能解了寒魄的毒,殊不知寒魄里的毒至阴至寒,极其难解,寒魄之凶险并非旁人所能,就现在所知道的案例中,能活下来的,似乎就只有丘万戴一人。 好在他中了毒及时解了,武当的功夫至阳至刚,又有丘道人为之保驾护航,最后也成功的迈过了那道坎儿。 只是那时候的夏宁汝也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心下觉得奇怪,却没有多少针对丘万戴他们的举动。 这个丘万戴也有相当有趣的地方,陆小凤与司空摘星得到了料是他放出去的,但先找到的人却是丘万戴与西门吹雪,好在也没有打乱他的计划,他本来就打算牺牲了这地儿,至于他们咱们干便是他们的事儿了,反正最后他还是有自信掌握好全局。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在丘万戴与西门吹雪按着他的计划走,在他的案头上不断有这两人消息传来的之后。 有一日丘万戴的画像公然的敞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夏勤当时在他的膝头,只消一眼就脆生生的抓住了他的衣角,激动的问他这不是不是哥哥。 两人不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丘万戴的五官隐隐有了他的影子是事实,他也相当确定,画这张画的画师从未有见过他的面,再联想起之前寒魄的事儿,夏宁汝想要见一见丘万戴的感觉越发强烈。 当年夏辛失踪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只是他寻了一年都没有消息,后来他虽然没有放弃,却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发展自己势力上来。 就是夏勤出生,知事以后,他也告诉小家伙,他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叫夏辛,他们迟早要把他找回来的。 尽管在京城、琴夕山庄里,夏宁汝都被西门吹雪保护的好好的,甚至他们也刻意隐瞒了行踪,但夏宁汝这时候已经瞅准了丘万戴,凭着他这些年来的势力,丘万戴也不可能完全被藏起来。 ——事实上,丘万戴早就被夏宁汝盯准了而不自知。 丘万戴的出现是一个变数,也是一个惊喜,虽然破坏了他计划里的一些细枝末节,却并没有损其根本。 在暗处见过丘万戴以后,夏宁汝虽然心急如焚,却没有立刻行动。 甚至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西门吹雪装作不认识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丘万戴的时候,夏宁汝都忍了下来。 他需要的是一个时机,必须一击得手,而那时候还不是时候。 等他接触了丘万戴以后,夏宁汝越来越相信,面前与自己有八分相像的人,就是当年失踪了的大儿子夏辛。 他的身体里留着夏家最为特殊的血液,这一点,毋庸置疑。 夏辛以小道士的身份在武当生活了这些年,生活习惯都十分有规律,就算在了寒冷的冬季,不光生活习惯,就连饮食习惯都与他在武当山上时候如出一辙。 说白了,夏宁汝其实就是一个溺子成瘾的家伙,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他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半分不限制。 尽管丘万戴在被他接到府上,并没有他想象中听话,说不在意是假的,但他一开始把他带回来的手段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境地,丘万戴不可能全然的听他的话,信任他,而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丘万戴对他心生嫌隙,也会戒备着他。 这一点其实他清楚,却依旧这么做了。 事实上,他可以用别的方法出现在丘万戴的面前,哪怕是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当年的事情,以丘万戴的心软,想来这个儿子肯定会比现在好拿捏的多,但这不是夏宁汝的作风。 那个软弱无能没有力量的夏宁汝,早就在他家破人亡的时候死了。 对于他来说,力量才是一切,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话语权,这就是现实,只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别人才不敢发出置疑。 尽管他以半胁迫的方式把人抢到手,但终究结果是他想要的,他的夏辛认祖归宗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丘道人突然来到了京城自然与西门吹雪有关,虽然知道他们一直与自己的儿子有联系,夏宁汝却并没有多在意,甚至放之任之,没有全然的监测他们就由着他们闹,他却是没想过,这群小子居然把丘万戴的师傅请来了,而针对的对象肯定没有别人。 夏宁汝心中对丘万戴是愧疚的,心下也感激这个一直以来照顾他儿子的武当道人,可是这人来了,却让他有点没法接招了,他就算想算计一下这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却是有力无心。 不管怎么说,夏宁汝在接到自家儿子与丘道人在麒麟楼碰面的时候,就知道双方必然会见一次面,只是那时候他腾不出空来“接待”,当时在场的还有西门吹雪与陆小凤,这样摊牌的方式,也隐约让夏宁汝明白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武林正值多事之秋,朝廷亦然,但丘道人却留在京城里等着分.身不暇的他,似乎就这么打算耗下去。 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家大儿子连夏勤都没瞒着,隔三差五就带着夏勤去与他师傅碰面。 这些日子他就差没住在皇宫了,等他终于有空与他家儿子共聚天伦的时候,他家小儿子对丘道人的好感已经发展到了他都要嫉妒的情况了。 还有与夏勤接触的陆小凤等人,夏勤很少接触外人,却并不排斥自家哥哥的好朋友,陆小凤本来就是一个风趣幽默体贴的主儿,夏勤又是个小乖乖,又乖巧又讨喜,两人相处极好,就连冷冰冰但是对自家哥哥很好的西门吹雪都入了夏勤的眼。 夏宁汝当初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称这样,如果想过了……算了,他还是会去皇帝面前给辽东战事出谋划策的。 夏宁汝与丘道人整整碰面的时候,是辽东战事白热化过后收尾阶段,夏宁汝从此抽身出来,他以前见过丘道人,自从得知丘万戴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以后,他就把与之相关的人都查了一遍。 好在武当是个大派,他的资料库里早就有不少的资料,在他心里,丘道人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这人老来才收了丘万戴一个入室弟子,年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没想到一碰面,这人却让他相当出戏。 好歹这人也是长期茹素的道人,怎么长的跟个面善心慈的弥勒佛一般,看着还挺圆润,但这人一走路来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他的步伐并不笨重,甚至有一种步下生风之态,一看就是高手。 夏宁汝早就见惯了世面,却也在这人出现的时候,忍不住的愣了一下,也就这一下,就被丘道人瞧见了。 丘道人的确有点像弥勒佛,脸圆圆的,时常带着笑脸,眉毛眼睛一弯,就活生生的一模一样,他胡子忒长,黑白相间,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 这人的性子他也知晓,极其懒,淡泊名利,从来不参与教内事物,安守本分,怎么看……他都是能赢的。 夏宁汝当初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称这样,如果想过了……算了,他还是会去皇帝面前给辽东战事出谋划策的。 夏宁汝与丘道人整整碰面的时候,是辽东战事白热化过后收尾阶段,夏宁汝从此抽身出来,他以前见过丘道人,自从得知丘万戴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以后,他就把与之相关的人都查了一遍。 好在武当是个大派,他的资料库里早就有不少的资料,在他心里,丘道人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这人老来才收了丘万戴一个入室弟子,年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没想到一碰面,这人却让他相当出戏。 好歹这人也是长期茹素的道人,怎么长的跟个面善心慈的弥勒佛一般,看着还挺圆润,但这人一走路来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他的步伐并不笨重,甚至有一种步下生风之态,一看就是高手。 夏宁汝早就见惯了世面,却也在这人出现的时候,忍不住的愣了一下,也就这一下,就被丘道人瞧见了。 丘道人的确有点像弥勒佛,脸圆圆的,时常带着笑脸,眉毛眼睛一弯,就活生生的一模一样,他胡子忒长,黑白相间,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 这人的性子他也知晓,极其懒,淡泊名利,从来不参与教内事物,安守本分,怎么看……他都是能赢的。 丘道人的确有点像弥勒佛,脸圆圆的,时常带着笑脸,眉毛眼睛一弯,就活生生的一模一样,他胡子忒长,黑白相间,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 这人的性子他也知晓,极其懒,淡泊名利,从来不参与教内事物,安守本分,怎么看……他都是能赢的 第134章 丘道人的话,干脆利落,一箭直插箭靶红心,夏宁汝不至于措手不及,却也是怔忪了好一会儿。 面对丘道人,夏宁汝说不出诸如弱肉强食的话来,就算现实的确如此,但在这样德高望重的武林老人面前,他看得比你多,看得比你透,所有的事情他都懂,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丘道人此人,不求名不求利,唯一的嗜好就是练武,淡薄无欲,清净自守,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一个字,难啊。 特别是在他们两人现下的弱点,都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夏宁汝表面淡定,心里却还是有几分忐忑的,他果然一开始就处在劣势了么? 要如何扭转乾坤? 还是输少便是赢? 恐怕就算他这么想,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万戴说与道人听了?”夏宁汝低声问道。 “是谁说的,并不重要,侯爷这是承认了,那么就应当明白,这用的手段,并不能让一个人与你越走越近,恐怕只会将人月推越远。” 他淡然的看了夏宁汝一眼,“侯爷是将万戴当做是你的下属了。” 夏宁汝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反驳,丘道人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侯爷,你说丘万戴是你的儿,但你又可曾用对待亲儿的方式去对待他。” 夏宁汝慢慢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后,却是越发沉静,“兴许道人有不同的见解,却不能否认的是,每个人有都有自己的一套教导方式,他是我夏宁汝的儿子,在这样的位置上,老道人的这套显然不行。” 丘道人听他这话心中有点不爽,“我方才说过了吧?你这么做,万戴的心永远不会向着你,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性子早定,侯爷觉得以他的性子,能够跟上侯爷的步伐?” “辛儿不过一十有八,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就是本侯,也不过是在十数年前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形势,我走过的路,得到的教训,必然不让我的长子再重蹈覆辙。” 丘道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们定然不是说的是同一件事。 “侯爷,我很体谅你与万戴失散了许多年的心情,但你做的事情,却让我感觉不到你的愧疚之心,你想补偿他吗?你觉得你用在这种补偿方式,不是在害他?”一颗赤子城城之心,纯净没有任何杂质,却有人想将其狠狠扔进乌七八糟的大染缸里,姑勿论这颗心会不会被污被染,而下手之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做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侯爷的确是想让万戴认清现在的形势,只是这样做,真的对万戴好,还是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丘道人,本侯如果想要让一人送命,易如反掌。” “侯爷可以试试。”丘道人对于夏宁汝的威胁几乎无动于衷,“只怕,穷侯爷一生,都不能体会到真正的父子亲情。” 夏宁汝有那么一瞬间被激怒了,丘道人每一句话他都能理解,只是他这些年所得到的,都与丘道人的每一句话相悖。 他得到的教训告诉他,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浮云。 丘道人却道:“你可以对你的下属如此,却不能忘记,情与有没有实力无关。” 也许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夏宁汝你不懂爱…… 当然爱这种东西,并不那么容易理解,有人终此一生,都找不到答案。 “我的徒儿离开武当太久了,武当一众都很担心他,侯爷如此大量之人,应当放他早日回去与一众师兄弟团聚。” 夏宁汝又是一愣,这老道人单刀直入的公然抢人,果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体。 论脸皮厚,夏宁汝这人比谁都熊。 “道长的恭维本侯不敢当,本侯更不是什么大量之人,辛儿离开本侯十数年,道长又何苦拆散我与我好不容易重聚了的骨肉,道长只当丘万戴出门游历吧,日后辛儿待在我的身边,一年倒是也可以回武当探亲一两日。” 丘道人:“……” 如此哀兵之计……不得不让人感叹面前之人无耻。 这种情况,也算是谈判破裂了吧 既然谈不拢,不如就凭着拳头说话?夏宁汝此人,不是崇尚绝对实力吗? 丘道人眼观鼻,鼻观心,心想要不真就打一架,打赢了名正言顺,打输了,大不了让那两小子偷跑,至于夏宁汝之前威胁丘万戴的事情—— “你留下万戴的手段如此卑劣,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些?” 夏宁汝沉声说道:“总是要有人告诉他的,莫非道长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黑或者白?” “若是侯爷想要以武当威胁,那么我在此告诉侯爷,武当不惧怕任何的挑战。” “是吗?”夏宁汝微微一笑,“那木道人,又当如何?” 丘道人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顿,的确有点笑不出来了。 木道人背叛武当,为祸武林的证据实打实,这人也让武当的名声折损了不少,但却并没有动摇门派的根基。夏宁汝这时候提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丘道人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丘道人可知,本侯何出此言?” 夏宁汝见丘道人陷入了沉思,打铁趁热道:“道人乃辛儿的师傅,想必已经知道本侯所做的事情,但你若是觉得,木道人就是被本侯陷害的,那本侯无话可说。” 丘道人想要止住这个话题,因为当夏宁汝抓住了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掌握了主动,甚至很有可能…… “木道人所作所为,不仅在于他与极乐门勾结,他甚至想另起炉灶,道人可知幽灵山庄?” 丘道人怔了怔,夏宁汝点头,看来这人是知晓的。 幽灵山庄内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什么夏宁汝忽然说起这事儿,“师兄……木道人与幽灵山庄有关?” “如果本侯说,木道人就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道人觉得有几分可信?” 丘道人这下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 “这个秘密,恐怕天下知道的人,不出三个。” “还有一事,他们在明知道木道人就是本侯当做替罪羊的对象,却没有阻止本侯,甚至放任了本侯的动作,并没有施加任何的营救,道人又觉得如何?”夏宁汝又补了一刀,“本侯从未说过木道人之事与他们听,这事道人可觉得蹊跷?”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复又顿了顿,“本侯亦然。” 丘道人瞪大眼睛看着夏宁汝,似乎他在说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丘万戴他们说起这事儿?当初他们真的知道木道人是夏宁汝设计的?那么既然知道木道人有可能是无辜的,为什么不阻止他? 丘道人第一个反应,这人在讹他,但看着他那一双深沉的眼睛,他便知道这人没有说谎。 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爷,木道人已经被清理门户,既然侯爷亲口说他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侯爷断然没有再诬蔑一个死人的动机,这话,我是信的。”只不过,“就算此番与我家徒儿行事不符,但侯爷也说不准他们早就知道了木道人的恶行,既然侯爷已经设计了这一出,他们当然也就顺手推舟,也不为过。侯爷也知道这小子一向运气不错,每每总是能撞破关键。” 夏宁汝的表情微微一僵,丘道人这一次的确也说到了点子上了,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所有的事情皆按本侯的计划在走,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这事儿,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侯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宁汝:“……” “谢谢侯爷告诉老道这一秘密,只不过,老道还是要说那一句话。” 了本侯的动作,并没有施加任何的营救,道人又觉得如何?”夏宁汝又补了一刀,“本侯从未说过木道人之事与他们听,这事道人可觉得蹊跷?”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复又顿了顿,“本侯亦然。” 丘道人瞪大眼睛看着夏宁汝,似乎他在说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丘万戴他们说起这事儿?当初他们真的知道木道人是夏宁汝设计的?那么既然知道木道人有可能是无辜的,为什么不阻止他? 丘道人第一个反应,这人在讹他,但看着他那一双深沉的眼睛,他便知道这人没有说谎。 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爷,木道人已经被清理门户,既然侯爷亲口说他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侯爷断然没有再诬蔑一个死人的动机,这话,我是信的。”只不过,“就算此番与我家徒儿行事不符,但侯爷也说不准他们早就知道了木道人的恶行,既然侯爷已经设计了这一出,他们当然也就顺手推舟,也不为过。侯爷也知道这小子一向运气不错,每每总是能撞破关键。” 夏宁汝的表情微微一僵,丘道人这一次的确也说到了点子上了,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所有的事情皆按本侯的计划在走,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这事儿,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侯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宁汝:“……” “谢谢侯爷告诉老道这一秘密,只不过,老道还是要说那一句话。” 第135章 果然是谈崩了。 包房内的两人神色各异,但却是想着同样的事情。 其实谈崩了并不意外,在谈判开始以前,两人便坚持己见,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丘道人想要以情动人,而夏宁汝却打算拿事实说话,兴许在两人看来,本来就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 不过是在走与留二者之间,中间却是没有任何的缓冲地带。 当然这事儿也不是白谈了,特别是从夏宁汝嘴里说出来的消息。 丘道人也只是碰碰运气,如今证实了夏宁汝这人,虽然并非不会心软,但却更为固执己见。 或许是这些年的事情给他的教训来得太大,却总是认为自己这么做是最好的。 丘道人的确是想要努力看看,但就今天所谈的内容看来,似乎也没有这般谈下去的必要。 夏宁汝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敬重丘道人,也感激他,是因为他是他长子的师父,养育了他,栽培了他,才让他今时今日能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人的话有道理,却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他想要用自己的方法,让夏辛回到自己的身边。 丘道人微微抿了一口茶,心里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还揣摩不了面前这人究竟会出什么后招,想想他之前所做的事情,九曲十八弯不说,所有的计划却是有条不紊的按照他预订的目标进发,虽然武当不弱,却难免要受些牵连。 若只是因为武当,丘道人的确不怕,只要他一开口,武当上下都会站在他和丘万戴这边,但若是逼得这人狗急跳墙,以这人的行事与手段,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隔壁厢房里的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着急,他们这天三个人连带着丘道人一起出动,本来就是打算摊牌了。 “你们说前辈出马,胜算有多少?”最开始的时候,气氛很素净,陆小凤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但坐在桌子旁巍然不动的两人,却是越发沉默,就连乖乖坐在丘万戴怀里的夏勤也闭着嘴巴不说话,也不东张西望,好像什么都不懂。 丘万戴没有说话,西门吹雪冷眼横了陆小凤一眼。 就三人的表现看来,陆小凤却是最抓耳挠腮的那位,时不时就用耳朵贴在墙壁上试图听到只字片语,可是麒麟楼的墙壁隔音不错,他听了好一会儿,那头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丘万戴看似沉静,但仔细看,丘万戴的手指有些发颤,看起来还是相当的紧张。 西门吹雪这一眼,陆小凤是看出了他的端倪,人是西门吹雪请来的,但显然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丘道人不是说过,若是夏宁汝想要以武当威胁万戴,武当也不惧迎战。” 这是个保障,但陆小凤却与在隔壁包房里的丘道人想到一块去了。 西门吹雪忽然道:“只要武当加以防范,以现今之势,夏宁汝不会走到这一步。” 陆小凤诧异的看着刚刚开口的西门吹雪,这人不是之前一直都在担心吗,这话说的是真心话,还权当是在安慰万戴?就西门吹雪那张冷脸,陆小凤表示他真心看不出什么端倪。 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陆小凤招来了店小二,给了他一些车马费让他去隔壁碰灰,不,去打探一下隔壁的情形,哪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却是把人都请到隔壁去。 三人面面相觑,这是谈完了,陆小凤还想问一下那两人的表情,西门吹雪却是直接拉上丘万戴与夏勤,一言不发的往隔壁走。 也对,走两步就能知道了,差两步,又能如何? “师傅,爹。”丘万戴一进门就喊了两人一声,虽然他心里着急,面上却一贯淡定。 夏宁汝笑了笑,示意他们都坐下。 “师傅与爹谈得如何?” 丘道人捻了捻胡子,叹气道:“不如何,侯爷不肯让步。” 丘万戴点了点头,夏宁汝却是一脸淡然,仿佛对他家儿子开口直接问他师傅这事儿毫不在意。 生恩不及养恩,不过是人之常情。 就算有血缘血脉的牵绊,也不能撼动十数年的养育之恩。 “爹,”丘万戴忽然对上了夏宁汝,“不可否认,你对我有生育之恩,但有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从一开始就是被你迫来的,虽然认祖归宗了,却从未赞同过你的做法。” 夏宁汝微微颌首,“我知道。” 夏勤忽然紧紧的攀着丘万戴的肩膀,带着些呜咽可怜兮兮的道:“哥哥,你要丢下爹爹和我了吗?” 丘万戴:“……” 在一旁的丘道人、西门吹雪、陆小凤:“……” 看来丘万戴留下来,夏勤实在功不可没。 夏勤抽了抽小鼻子,搂着丘万戴的脖子不撒手,“哥哥你不能再丢下爹爹和我。” 丘万戴:“……” 这话他不能接啊,首先当年不是他先丢下夏宁汝,而是夏宁汝不知道怎么把他落在了外头,第二他要是开口说了“我没有要丢下你们”,那么今天他们所有的谈判就要白费了。 丘道人忽然觉得,难缠的不仅仅是夏宁汝,还有这个圆圆滚滚的半大小孩儿。 之前还觉得丘万戴这个弟弟十分乖巧可爱,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呐! “哥哥……”夏勤见丘万戴不说话了,心里一紧,眼泪涌出眼眶,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丘万戴拿出他的帕子把他面上的眼泪擦去,一眼严肃的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夏勤拿过帕子在脸上用力抹了抹,挺了挺小胸脯:“夏勤不哭了,哥哥你要留下来。” 小人精,果断的小人精呐。陆小凤无声哀嚎,之前他肯定是看走眼了,小孩儿看似无害,但有夏宁汝这样的爹,恐怕就是看着再向白胖白胖的汤圆儿,内里也是黑芝麻馅儿的。 至于夏宁汝究竟在做什么,看他完全不阻止小儿子的举动就知道了—— 无为就是最好的作为! 丘道人忽然笑眯眯的看着夏勤,慈祥的诱哄道:“若是夏勤不想与你哥哥分开,不如与你哥哥一块来武当,这样你们就能每天在一起了。” 陆小凤、西门吹雪、丘万戴:“……” 夏宁汝面色一僵,迅速调整过来以后,“道人说笑了,勤儿是本侯的次子,将来与他家哥哥一样,要光耀夏家门楣,道人的好意,本侯心领了。” 夏勤哭丧着脸看着丘道人,抽噎着说道:“我要跟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陆小凤再一次证实自己之前果断看走眼了。 丘道人的表情也有点端不住了,他总不能对夏宁汝说,欢迎侯爷光临武当云云吧? 丘万戴被夏勤一打岔,先前想要对夏宁汝说的话也被一并打断,而且之前夏宁汝的态度一点都不明显,这种消极的回应,更像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要出杀手锏吗?丘万戴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这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丘万戴垂眸,心里在打鼓。 陆小凤默默看着几人的表现,本来不想插话了,但想想他今天也被叫来了,自然也不能退缩:“侯爷,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那么万戴的心意,王爷也理应知晓了?” 夏宁汝淡淡的应了一声,“夏辛是夏家人。” 丘万戴心想刚才自己已经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人却丝毫没有受影响,也不像是动摇的样子。 而最大的问题是,就现在的局势看来,夏宁汝根本就不可能放弃极乐门,也不可能放弃他现在的布局,他需要力量,估计在他心里,如果放弃了这些,就是要重蹈覆辙了。 连师傅都说不动他,他要如何做? 好在他家师傅说了,如果这人威胁武当,武当定然拼尽全力与之对抗,这么一来,之前他威胁他的事情,就不成立了。 夏勤哭丧着脸看着丘道人,抽噎着说道:“我要跟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陆小凤再一次证实自己之前果断看走眼了。 丘道人的表情也有点端不住了,他总不能对夏宁汝说,欢迎侯爷光临武当云云吧? 丘万戴被夏勤一打岔,先前想要对夏宁汝说的话也被一并打断,而且之前夏宁汝的态度一点都不明显,这种消极的回应,更像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要出杀手锏吗?丘万戴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这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丘万戴垂眸,心里在打鼓。 陆小凤默默看着几人的表现,本来不想插话了,但想想他今天也被叫来了,自然也不能退缩:“侯爷,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那么万戴的心意,王爷也理应知晓了?” 夏宁汝淡淡的应了一声,“夏辛是夏家人。” 丘万戴心想刚才自己已经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人却丝毫没有受影响,也不像是动摇的样子。 而最大的问题是,就现在的局势看来,夏宁汝根本就不可能放弃极乐门,也不可能放弃他现在的布局,他需要力量,估计在他心里,如果放弃了这些,就是要重蹈覆辙了。 连师傅都说不动他,他要如何做? 好在他家师傅说了,如果这人威胁武当,武当定然拼尽全力与之对抗,这么一来,之前他威胁他的事情,就不成立了。 第136章 其实也由不得丘道人忽略与否,单从他家徒儿与夏宁汝的关系来看,还是凡事留一线较好,特别是这位的计划,还牵动了武林的兴衰——当今天子的计划若不是有夏宁汝从中作梗,想来武林如今想必已经被削得七零八落,从某种意义上看来,武林说不得还要感谢这位操纵着局势平衡的顺宁侯爷。 另一方面,他们根本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所有的矛头的开始指向西方魔教,西方魔教的一众教众上下也不止是听了谁的煽风点火,与武林联盟现阶段越发的势成水火,真真是……你不成靶子谁成靶子。 事实上,最近西方魔教动作频频,袭击了不少武林人士,甚至已经占领了几个小帮派,由于他们行事之嚣张,作为之猥琐,让武林人士无不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的想要好好的与之斗一斗,至于里头到底有没有夏宁汝的影子,他们还真没查出来,这阵子西方魔教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也让许多毫无招架之力的人防不胜防。 最开始西门吹雪他们的确拿出了一些关于极乐门的证据,但因为这人是丘万戴父亲的关系有所保留,再者夏宁汝的人也同时发力,两方各执一词而后武林干脆决定两方一起彻查,夏宁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总是先他们一步将证据栽赃到了西方魔教身上,等武林开始调查的时候,大部分的证据都湮灭了,当然夏宁汝那边也的确如西门吹雪所料一般,留下了一部分细碎的证据,留作日后清理皇帝暗茬所用。 “如果夏宁汝今后的目标真的是转向朝廷,那么武林日后的太平指日可待。”丘道人这日忙里偷闲,撇下了一直开会开会开会的武林同盟,总算喝上了一口热茶。 “有一点晚辈觉得奇怪,夏宁汝把持了极乐门这么些年,一直早私下里活动,又怎么会突然”最离奇的是,如果他的背后是皇帝,那么皇帝又怎么会将他拉到明面上来? 丘道人心平气和的看了一眼关起的大门,“羽翼丰满之日,便是展翅高飞之时。” “……与当年万戴失踪的事情有关?” 丘道人摊了摊手,“贫道不知。” 的确,之前司空摘星去查的东西虽然还算是合理,但却缺乏真凭实据,而最重要的部分他却没能查到,想来是夏宁汝早就着手把当年的一些线索都毁掉了。 “若是夏宁汝从政,那么万戴将来也有可能走上他的路子,甚至继承了极乐门。”陆小凤颇为担忧的说道。 “夏勤才是夏宁汝要栽培接手极乐门的对象。”丘道人施施然道,“至于万戴……” “他不会留在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西门吹雪忽然冷生冷气的说道,差点没把房里的两人都吓到。 他这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没有说话,毕竟就算丘道人来了,这也还是一个困局,而他们也还没有找到打破局面的路子。 “夏勤这个娃娃也很有意思。”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夏宁汝这人真是会将所有人利用的彻底的人,当然也不能说他利用夏勤,但那日他的表现和夏勤的作为有目共睹,如果没有夏勤在,丘万戴说不定现在已经坐在这里与他们喝茶聊天闲磕牙了。“或许也是个缺口。” 夏勤归根究底还是个小娃娃,说道心机深也不一定,但总是比夏宁汝要能找出见缝插针的点,就现在看了夏宁汝滴水不漏的行事方针,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他们本来就不是专门搞阴谋论的,还是真刀真枪干一场适合他们。 关于丘万戴的事情,三人总是说两句就沉默一段时间,这玩意儿比起能够让他们口沫横飞的声讨西方魔教大会要难多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吱呀吱呀”踏雪的响声,陆小凤下意识的噤声,这个时候来,显然就只有他们刚刚讨论的主角,一大一小,却只有一个人的踏雪声,显然发出声响的是夏勤,夏勤虽然喜欢别人抱着走,但准备见客的时候,总是希望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 陆小凤说夏勤这个娃娃很有意思,绝对是他这些日子深入了解过后的结果。 那天他们拉着丘万戴摊牌,夏勤也在,明明知道他们想要带走自己的哥哥,却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一点敌意,只是每天丘万戴出门的时候都一路跟到底,生怕丘万戴出来以后就不会去了,于是丘万戴出来几次,他们就见夏勤几次了。 西门吹雪更是恼怒,因为他每天晚上去串门的时候,都能看见夏勤抱着丘万戴呼噜噜的睡得正欢,丘万戴害羞,把小不点移开以后,也什么都不能做。 “丘爷爷,陆哥哥,西门哥哥,我和哥哥来啦。”推开门,夏勤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一脸甜滋滋的,让人看着也恼怒不起来。 陆小凤虽然几次想说这位看着半懂不懂的小娃娃说不定就是夏宁汝派来的小探子,但每次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师傅,今天你也在啊。” 丘道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今天外头下着大雪,怎么也过来了。” 丘万戴把手中的点心放在了桌面上摊开,又让人拿了几双筷子,“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帮忙,昨天我听说西方魔教的攻势凌厉,没想到今天你们都在这里闲着。” 陆小凤自动自觉的夹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囫囵吞下:“我们被分到极乐门小队的,当然不如他们忙得死去活来。” 丘万戴:“……” 就是他说得这么白,夏勤也完全没有被他的话给影响,他的筷子用得极好,手的姿势甚至比陆小凤还要正,一块糕点夹得又平又稳,他不光自己吃,还给丘万戴也夹了一块,然后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要一起吃。 看着夏勤讨喜的模样,西门吹雪分外不爽,想拉着丘万戴走人,却不敢动手,夏勤这位小尾巴根本就甩不掉,虽然不会哭闹,但他的表现却让人颇为头疼。 话说之前陆小凤本来以为夏勤很乖巧,有一次西门吹雪拉着丘万戴出去,陆小凤当然很自然的接手了一会儿,但他没带着夏勤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忍不住去找丘万戴了。 小不点,磨人精。以后他要生个娃儿也是这般能来事儿的,还不如不生,玩玩花小七的娃儿算了。 陆小凤这么一说,丘万戴也不知要怎么说下去,总不能当着夏勤的面上说极乐门的事儿吧,这位要是回去告诉他爹,他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情尚未明了,特别是武林与西方魔教与极乐门的恩怨,他们这边虽然停滞不前,但在夏宁汝的计划还没完全成功以前,他们只能这样拖下去。 夏勤吃着东西,鼓着腮帮子,看看不说话的丘万戴,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又夹了一块糕点给丘万戴,想了想筷子再出,分别给其余三人都夹了一块糕点。 “丘爷爷,西门哥哥,陆哥哥都快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西门吹雪:“……” ☆  ☆  ☆ 皇宫,御书房。 夏宁汝站在离书桌不远处的地方,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表情不大好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武林一干人等还揪着极乐门不放?你不是说将西方魔教拉出来了做替死鬼了么?” “微臣的确这么做了,但陛下要知晓,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夏宁汝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出现了变数,并非微臣之所想,武林之中能人辈出,更非微臣一人所能控制,陛下也知晓武林新晋的几位能人……”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皇帝捏了捏眉心,“那就找人……”他比了比手势,“……他们,过后嫁祸与西方魔教。” 夏宁汝面不改色的劝告道:“陛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皇帝挑了挑眉,“怎么说?” “现下西方魔教几乎已经挡在了极乐门的前头,形势对我们有利,”夏宁汝道,“事情不能过犹不及,万一事情不成功,又或者成功以后被其他人找到了嫁祸的证据,极乐门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皇帝拍了拍桌面,茅塞顿开,一脸赞同道:“爱卿所言甚是,是朕疏忽了。” “皇上,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西方魔教最近大举进攻武林同盟,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两者只会两败俱伤,就算分了胜负,也会伤了元气,短时间内必当消停下来,休养生息,陛下便能安心处理天下事务。” “鹬蚌相争,为朕一次解决了两个大麻烦,爱卿这次功不可没。”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分内事。”夏宁汝不卑不亢的说道。 “还有一事,”夏宁汝颇为恨铁不成钢,“微臣已经找出了此次泄密的人,若非这些人不小心暴露了极乐门的事情,武林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皇帝挥了挥手,“你处置便好。” 夏宁汝恭敬的行礼道:“微臣谢陛下信任。” 皇帝案头上的奏折最近因为战事而偏多,却专门抽出一些时间来与他商量武林与西方魔教的事情,想来是极为重视这一招,他这一手的确拖了不少两方的后腿,但不知够不够皇帝心里所想的标准。夏宁汝垂下眸子,很快,又恢复了一脸淡定自若的样子。 第137章 夏宁汝最近也因为正式入朝而有些忙碌起来,具体的官职丘万戴没有记清楚,好像在六部中的兵部空降成了其中一员,但品级好像并不高,但就丘万戴看来,这位现在的品级与工作量不大对称,若非顺宁侯爷不是庶吉士出身,也不管什么文官武官之类的,丘万戴或许会认为自家爹是入了内阁成为什么大学士的——这大学士最早设立以前就是个正五品官,相当于皇帝秘书基本没有实权的人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内阁几乎取代了中书省的位置,上一任内阁首辅在任期间,内阁首辅手里的权力已经接近宰相,当然内阁的大学士一般都会兼任一下一品二品的大官,所以也不是没什么权力的 顺宁侯身上有爵位,按理来说是武官,但皇帝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掌管兵权,做个都指挥使司什么的。 说实在得,夏宁汝也离开了朝廷十数年,在有些人看来,他今年出山却得了皇帝的青眼,虽然前有锦衣卫都指挥使与东厂督主为他造势,但始终经验尚浅,朝廷斗争匮乏,皇帝安排这个职务给他倒极为妥当,可是在此之外,顺宁侯根本就是太得当今皇帝的心,从辽东战事开始,这事儿就初露头角,还不包括正式入朝以后,他一直给皇帝出谋划策的那些事儿,品级虽低,但却有皇帝信任以及放下的小部分特权,夏宁汝已经成为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事实上在某些知情人中眼里,这两人是“暗通款曲”已久,顺宁侯在私底下早就得了利爪尖牙,这会儿亮出了自己的爪子,足够在明面上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只有极为亲近的人以及与亲近的人非常亲近的人才知道,夏宁汝本来就不是一个淡泊名利之辈,他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谦逊淡定有礼,实则就是这八字的反过来要多黑有多黑的主儿。 在这事儿上,夏宁汝极为亲近早就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微妙滋味,以至于他现在还不能脱身,只能乖乖的留在京城得过且过。 没错,就是得过且过,在扯不开现在局面的任何一道细微口子之际,丘万戴虽然并不算太心安理得,也只有随遇而安了。 虽然他有时候还是嫌弃了一下他的身份误事,但如果现在他不是这个身份,也落不到现在这个地步,算来算起,他好像不应该好奇心害死自己的下山,一直留在武当就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丘万戴小朋友这么一想,也只好接受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 不计较外面的风头火势、雪漫顺天府,不理会魔教与武林的相杀相斗,不去沾染朝廷的那些事儿,也不去想要怎么处理顺宁侯府与自己的关系的时候,丘万戴的日子还是挺好过的。 这些天他带着夏勤小尾巴到处晃荡,听着陆小凤他们给他讲讲最近武林与魔教的形势,有空出去走走,打打雪仗,他第一次在顺天府过冬,撇出那些杂七杂八的也是个新鲜。 夏勤还是老样子,就算听得他们在说极乐门的事儿也没有多少反应,不仅丘万戴,就连陆小凤等人也没有想过从小孩儿的嘴巴里问出极乐门的子丑寅卯来。 由于夏宁汝最近忙得很,夏勤巴着的人又是他,所以夏勤根本就没有与夏宁汝通风报信的机会,所以他们机会虽然还是会避讳的说着些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但也已经说得比以前要多了不少。 西门吹雪他们一直想采取主动,却抓不住那个点,后来他们发现一点,就算他们查出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似乎都是那些早已经安排好了。 陆小凤他们发现这些的时候,还是因为他们查到的事情太过理所当然了,没有所谓的弯弯绕绕,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结论,肯定不是夏宁汝这种九曲十八弯的风格。 不过……去蒙那些没有见识过夏宁汝手段的人也足够了。 比如说皇帝,比如说许多还在纠结西方魔教的武林同盟。 西门吹雪他们是无法得知这位究竟想要把谁推出来,不过陆小凤他们倒也是打算顺水推舟了,既然都是极乐门的势力,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他们倒愿意先把这一部分的人马先除去,然后在想要怎么对付夏宁汝。 最近虽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但西方魔教与武林的争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极端。 这天晚上西门吹雪出现在了丘万戴的房里,熟门熟路的把热乎乎的小暖包推到了墙边,自己则把浑身暖洋洋的丘万戴抱在怀里,然后对丘万戴说起了一个计划。 之前几天虽然他们都有在白天见面,但一般深入的谈话都是在晚上,但这几天他实在太困了,所以一被西门吹雪搂紧怀里,基本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要不,明天起来再说?”丘万戴蹭了蹭西门吹雪的胸膛,“我觉得我应该记不住。” “不打紧,”西门吹雪沉声道,“只是先说与你听。” “哦。”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丘万戴还在半梦不醒,西门吹雪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好几句话,然后……丘万戴差点没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弹了起来。 “等等,你说真的?” “醒了?” “谁跟说那个。”丘万戴挥了挥手,半撑起自己的身体,“你说武林人士已经把西方魔教的人往北方引过来了,真的还是假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花满楼一直在做这件事情。”西门吹雪解释道。 “咦?”花小七在干这种事?他之前不是还无暇顾及武林这些破事儿吗? “要化被动为主动,还是要先发制人。”西门吹雪淡定的说道。 武林与西方魔教大动干戈,武林向着六扇门要求联合行动,这么一来,战场就得选个妥妥当当的地方,西门吹雪说把他们往北方引过来,岂不是准备 “最后的目的地是京城?”可是,“京城守卫军很多啊,没准到了天津就被拦了夏利。” 这些天他带着夏勤小尾巴到处晃荡,听着陆小凤他们给他讲讲最近武林与魔教的形势,有空出去走走,打打雪仗,他第一次在顺天府过冬,撇出那些杂七杂八的也是个新鲜。 夏勤还是老样子,就算听得他们在说极乐门的事儿也没有多少反应,不仅丘万戴,就连陆小凤等人也没有想过从小孩儿的嘴巴里问出极乐门的子丑寅卯来。 由于夏宁汝最近忙得很,夏勤巴着的人又是他,所以夏勤根本就没有与夏宁汝通风报信的机会,所以他们机会虽然还是会避讳的说着些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但也已经说得比以前要多了不少。 西门吹雪他们一直想采取主动,却抓不住那个点,后来他们发现一点,就算他们查出关于极乐门的事情,似乎都是那些早已经安排好了。 陆小凤他们发现这些的时候,还是因为他们查到的事情太过理所当然了,没有所谓的弯弯绕绕,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结论,肯定不是夏宁汝这种九曲十八弯的风格。 不过……去蒙那些没有见识过夏宁汝手段的人也足够了。 比如说皇帝,比如说许多还在纠结西方魔教的武林同盟。 西门吹雪他们是无法得知这位究竟想要把谁推出来,不过陆小凤他们倒也是打算顺水推舟了,既然都是极乐门的势力,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他们倒愿意先把这一部分的人马先除去,然后在想要怎么对付夏宁汝。 最近虽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但西方魔教与武林的争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极端。 这天晚上西门吹雪出现在了丘万戴的房里,熟门熟路的把热乎乎的小暖包推到了墙边,自己则把浑身暖洋洋的丘万戴抱在怀里,然后对丘万戴说起了一个计划。 之前几天虽然他们都有在白天见面,但一般深入的谈话都是在晚上,但这几天他实在太困了,所以一被西门吹雪搂紧怀里,基本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要不,明天起来再说?”丘万戴蹭了蹭西门吹雪的胸膛,“我觉得我应该记不住。” “不打紧,”西门吹雪沉声道,“只是先说与你听。” “哦。”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丘万戴还在半梦不醒,西门吹雪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好几句话,然后……丘万戴差点没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弹了起来。 “等等,你说真的?” “醒了?” “谁跟说那个。”丘万戴挥了挥手,半撑起自己的身体,“你说武林人士已经把西方魔教的人往北方引过来了,真的还是假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花满楼一直在做这件事情。”西门吹雪解释道。 “咦?”花小七在干这种事?他之前不是还无暇顾及武林这些破事儿吗? “要化被动为主动,还是要先发制人。”西门吹雪淡定的说道。 武林与西方魔教大动干戈,武林向着六扇门要求联合行动,这么一来,战场就得选个妥妥当当的地方,西门吹雪说把他们往北方引过来,岂不是准备 “最后的目的地是京城?”可是,“京城守卫军很多啊,没准到了天津就被拦了夏利。” 第138章 事情一如丘万戴所忧虑一般,花小七竭尽所能将与西方魔教的战线往北方蔓延,但当他们把战线拖到保定府真定府一带的时候,当地的驻军开始介入,也因为他们的威慑,所以双方就算有动作也少了不小。 明面上如此,私底下依旧蠢蠢欲动,各方的情报如雪花般的朝着京师飞来,但在顺天府因为有了外围的一层防御军,城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样的消息,上位者努力想要把战线遏止在保定,并且将他们努力往南推进,也使得当地入城的检查也严了许多。 只不过,总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 内忧外患,还因为当权者以提高税收补给因为战起而产生的高额军费上,不仅这些武林人士蠢蠢欲动,就连民怨也开始在民间滋扰,特别是保定当地,有人甚至趁着这些人引发的骚乱中作乱,有人散播谣言趁机抬高米价粮价想发一笔战争财,就连有些小手工作坊里的雇员都趁机挑事儿,如果没有当地的官府和军队还能暂时压制着,有他们做起头,恐怕朝廷日后要安抚的地儿还多了去呢。 从新年年头开始,就进入了多事之秋的状态。 皇帝年纪尚轻,去年又失去了最得力的内阁首辅,加上不喜东宫太子与朝廷内不少官员斗争,就不提有多焦头烂额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宁汝今年忽然复出,却没有什么阻挠就得到了皇帝重用的最重要缘故。 以夏宁汝处理事情的手段,当今圣上还真是少了不少事儿,而相应的,职位不高的夏宁汝工作量可谓是爆增,有的时候甚至留宿在了宫里,当然这事儿似乎也只有顺宁侯府里的人知道,旁人都不晓得侯爷已经好多天夜不归宿了。 当然夏宁汝也不是不回顺宁侯府,每回丘万戴见着他的时候,却又看不出他那疲惫的模样,若非跟在夏宁汝身边的人一脸倦容眼眸里都是血丝,丘万戴还不知道这位或许已经通宵又连续工作了多少个时辰。 相比起夏宁汝来说,丘万戴所要顾着的事情因为夏宁汝不在,所以减轻了。 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闲,特别是夏勤还是丘万戴的小尾巴的情况下。 前段时候顺天府爆雪,簌簌的雪花像是不要本钱一般死命的下,最恶劣的时候还会夹起一些烟尘,如同后世的沙尘暴一般,就算带上了防护的东西,也几乎出不了门。 雪夹沙停了过后,遍地的雪砂里抖夹着一些黄色的泥沙,这种时候丘万戴就算带着夏勤出门,通常会找的人也是西门吹雪他们,基本上坐着马车走一段,然后就到了宅子里头了,基本不用在户外行走。 丘万戴的身体以前当然是很好,毕竟他始终是练了至阳功法,按理说就算在冰天雪地也应当是能抵过去的,但自从中了寒魄以后,寒气入体,虽说病愈却伤了底子,这会儿底子还没全然调理过来,他又是第一次在北方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过冬,别的时候还好,等暴雪停了又到了融雪最冷的时候,那时候丘万戴和夏勤一起缩在屋子里,连门都不出了。 等到大地回暖,阳光普照的时候,宅在家里好长一段时间的丘万戴终于忍不住带着小家伙出门了逛一逛。 前段日子因为暴雪成灾,再加上夹着沙子,有许多小摊小贩都没有开门,就连许多生意人也因为生意太过于冷清关了门,这时候雪停又划了,整个京师都开始热闹起来了。丘万戴听说不少的店面的重新开门,就打算带着夏勤带外头松松筋骨,走动走动,总不至于在外头发霉了。 据说最近西方魔教的势力虽然有往北的趋势,但基本都被遏制在了保定一带,有些也因为战略性的目的又开始朝着南方转移,保定的压力轻了不少,还有不少地方的骚动都已经被朝廷采取措施后缓解了不少。 这天早上丘万戴吃好早餐,在屋子里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去找夏勤的时候,小家伙高兴得蹦起来,但他一看丘万戴身上穿着的衣服没有与他相配套就撅着嘴,扯着丘万戴一定要换上自己也有的衣服,他选衣服还喜欢挑挑拣拣,以前丘万戴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自从夏宁汝给他们送来了几箱衣服过后,夏勤就开始挑花了眼儿了。 丘万戴不大喜欢花花绿绿的,夏勤的品味却与他有些不同,好在丘万戴在衣服的问题上相当能迁就别人,可最后两人还是拖了快 丘万戴叹了口气,“若是现在出去,说不定出去之后就得用午膳了。” 很久没在外头吃过饭的夏勤那双大大的圆眼睛当即就放光了,亮晶晶的看着丘万戴,满眼都是期待,看得丘万戴只好妥协了。 他还是习惯吃素,所以一般出去都要先预订,否则外头的荤腥味儿太重,他是半些也吃不下的。 其实他在还没穿越以前,他也记得他也有吃肉,只是吃得不多,那时候的肉都已经不是天然的肉了,味道更凶残,与之相比,还是这里的菜比较对胃口,但十数年下来,他已经对肉没有任何的**了,就算他身边人都喜欢大口吃肉,还是纯天然的肉类的情况下。 “陈管家,让人去麒麟楼留位吧,我与夏勤到时候会过去。”丘万戴看着站在一旁的二管家吩咐道。 “好哎!”夏勤欢呼道。 “那我们就先去麒麟楼坐坐,过后再出门走走。”他想了想,又吩咐还没离开的二管家去通知他家师傅。 丘万戴的师傅来了京师这事儿,侯府里的人都知晓,加上夏宁汝也默认了这事儿,他更是做的光明正大。 “哥哥,那我们去完麒麟楼还要去丘爷爷那儿吗?” “不是说要去逛一圈儿么,你想去哪儿?”丘万戴点了点夏勤的小鼻子,看小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想去的地方。 “唔,”夏勤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脑袋,“我得想想,就在麒麟楼附近么?” “麒麟楼有外带,你想最后带些回来?”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哥哥说带就带。” 丘万戴:“……” “隔壁还有糖果点儿,你也要么?” 等到大地回暖,阳光普照的时候,宅在家里好长一段时间的丘万戴终于忍不住带着小家伙出门了逛一逛。 前段日子因为暴雪成灾,再加上夹着沙子,有许多小摊小贩都没有开门,就连许多生意人也因为生意太过于冷清关了门,这时候雪停又划了,整个京师都开始热闹起来了。丘万戴听说不少的店面的重新开门,就打算带着夏勤带外头松松筋骨,走动走动,总不至于在外头发霉了。 据说最近西方魔教的势力虽然有往北的趋势,但基本都被遏制在了保定一带,有些也因为战略性的目的又开始朝着南方转移,保定的压力轻了不少,还有不少地方的骚动都已经被朝廷采取措施后缓解了不少。 这天早上丘万戴吃好早餐,在屋子里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去找夏勤的时候,小家伙高兴得蹦起来,但他一看丘万戴身上穿着的衣服没有与他相配套就撅着嘴,扯着丘万戴一定要换上自己也有的衣服,他选衣服还喜欢挑挑拣拣,以前丘万戴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自从夏宁汝给他们送来了几箱衣服过后,夏勤就开始挑花了眼儿了。 丘万戴不大喜欢花花绿绿的,夏勤的品味却与他有些不同,好在丘万戴在衣服的问题上相当能迁就别人,可最后两人还是拖了快 丘万戴叹了口气,“若是现在出去,说不定出去之后就得用午膳了。” 很久没在外头吃过饭的夏勤那双大大的圆眼睛当即就放光了,亮晶晶的看着丘万戴,满眼都是期待,看得丘万戴只好妥协了。 他还是习惯吃素,所以一般出去都要先预订,否则外头的荤腥味儿太重,他是半些也吃不下的。 其实他在还没穿越以前,他也记得他也有吃肉,只是吃得不多,那时候的肉都已经不是天然的肉了,味道更凶残,与之相比,还是这里的菜比较对胃口,但十数年下来,他已经对肉没有任何的**了,就算他身边人都喜欢大口吃肉,还是纯天然的肉类的情况下。 “陈管家,让人去麒麟楼留位吧,我与夏勤到时候会过去。”丘万戴看着站在一旁的二管家吩咐道。 “好哎!”夏勤欢呼道。 “那我们就先去麒麟楼坐坐,过后再出门走走。”他想了想,又吩咐还没离开的二管家去通知他家师傅。 丘万戴的师傅来了京师这事儿,侯府里的人都知晓,加上夏宁汝也默认了这事儿,他更是做的光明正大。 “哥哥,那我们去完麒麟楼还要去丘爷爷那儿吗?” “不是说要去逛一圈儿么,你想去哪儿?”丘万戴点了点夏勤的小鼻子,看小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想去的地方。 “唔,”夏勤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脑袋,“我得想想,就在麒麟楼附近么?” “麒麟楼有外带,你想最后带些回来?”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哥哥说带就带。” 丘万戴:“……” “隔壁还有糖果点儿,你也要么?” 第138章 (补全) 事情一如丘万戴所忧虑一般,花小七竭尽所能将与西方魔教的战线往北方蔓延,但当他们把战线拖到保定府真定府一带的时候,当地的驻军开始介入,也因为他们的威慑,所以双方就算有动作也少了不小。 明面上如此,私底下依旧蠢蠢欲动,各方的情报如雪花般的朝着京师飞来,但在顺天府因为有了外围的一层防御军,城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样的消息,上位者努力想要把战线遏止在保定,并且将他们努力往南推进,也使得当地入城的检查也严了许多。 只不过,总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 内忧外患,还因为当权者以提高税收补给因为战起而产生的高额军费上,不仅这些武林人士蠢蠢欲动,就连民怨也开始在民间滋扰,特别是保定当地,有人甚至趁着这些人引发的骚乱中作乱,有人散播谣言趁机抬高米价粮价想发一笔战争财,就连有些小手工作坊里的雇员都趁机挑事儿,如果没有当地的官府和军队还能暂时压制着,有他们做起头,恐怕朝廷日后要安抚的地儿还多了去呢。 从新年年头开始,就进入了多事之秋的状态。 皇帝年纪尚轻,去年又失去了最得力的内阁首辅,加上不喜东宫太子与朝廷内不少官员斗争,就不提有多焦头烂额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宁汝今年忽然复出,却没有什么阻挠就得到了皇帝重用的最重要缘故。 以夏宁汝处理事情的手段,当今圣上还真是少了不少事儿,而相应的,职位不高的夏宁汝工作量可谓是爆增,有的时候甚至留宿在了宫里,当然这事儿似乎也只有顺宁侯府里的人知道,旁人都不晓得侯爷已经好多天夜不归宿了。 当然夏宁汝也不是不回顺宁侯府,每回丘万戴见着他的时候,却又看不出他那疲惫的模样,若非跟在夏宁汝身边的人一脸倦容眼眸里都是血丝,丘万戴还不知道这位或许已经通宵又连续工作了多少个时辰。 相比起夏宁汝来说,丘万戴所要顾着的事情因为夏宁汝不在,所以减轻了。 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闲,特别是夏勤还是丘万戴的小尾巴的情况下。 前段时候顺天府爆雪,簌簌的雪花像是不要本钱一般死命的下,最恶劣的时候还会夹起一些烟尘,如同后世的沙尘暴一般,就算带上了防护的东西,也几乎出不了门。 雪夹沙停了过后,遍地的雪砂里抖夹着一些黄色的泥沙,这种时候丘万戴就算带着夏勤出门,通常会找的人也是西门吹雪他们,基本上坐着马车走一段,然后就到了宅子里头了,基本不用在户外行走。 丘万戴的身体以前当然是很好,毕竟他始终是练了至阳功法,按理说就算在冰天雪地也应当是能抵过去的,但自从中了寒魄以后,寒气入体,虽说病愈却伤了底子,这会儿底子还没全然调理过来,他又是第一次在北方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过冬,别的时候还好,等暴雪停了又到了融雪最冷的时候,那时候丘万戴和夏勤一起缩在屋子里,连门都不出了。 等到大地回暖,阳光普照的时候,宅在家里好长一段时间的丘万戴终于忍不住带着小家伙出门了逛一逛。 前段日子因为暴雪成灾,再加上夹着沙子,有许多小摊小贩都没有开门,就连许多生意人也因为生意太过于冷清关了门,这时候雪停又划了,整个京师都开始热闹起来了。丘万戴听说不少的店面的重新开门,就打算带着夏勤带外头松松筋骨,走动走动,总不至于在外头发霉了。 据说最近西方魔教的势力虽然有往北的趋势,但基本都被遏制在了保定一带,有些也因为战略性的目的又开始朝着南方转移,保定的压力轻了不少,还有不少地方的骚动都已经被朝廷采取措施后缓解了不少。 这天早上丘万戴吃好早餐,在屋子里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去找夏勤的时候,小家伙高兴得蹦起来,但他一看丘万戴身上穿着的衣服没有与他相配套就撅着嘴,扯着丘万戴一定要换上自己也有的衣服,他选衣服还喜欢挑挑拣拣,以前丘万戴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自从夏宁汝给他们送来了几箱衣服过后,夏勤就开始挑花了眼儿了。 丘万戴不大喜欢花花绿绿的,夏勤的品味却与他有些不同,好在丘万戴在衣服的问题上相当能迁就别人,可最后两人还是拖了快 丘万戴叹了口气,“若是现在出去,说不定出去之后就得用午膳了。” 很久没在外头吃过饭的夏勤那双大大的圆眼睛当即就放光了,亮晶晶的看着丘万戴,满眼都是期待,看得丘万戴只好妥协了。 他还是习惯吃素,所以一般出去都要先预订,否则外头的荤腥味儿太重,他是半些也吃不下的。 其实他在还没穿越以前,他也记得他也有吃肉,只是吃得不多,那时候的肉都已经不是天然的肉了,味道更凶残,与之相比,还是这里的菜比较对胃口,但十数年下来,他已经对肉没有任何的**了,就算他身边人都喜欢大口吃肉,还是纯天然的肉类的情况下。 “陈管家,让人去麒麟楼留位吧,我与夏勤到时候会过去。”丘万戴看着站在一旁的二管家吩咐道。 “好哎!”夏勤欢呼道。 “那我们就先去麒麟楼坐坐,过后再出门走走。”他想了想,又吩咐还没离开的二管家去通知他家师傅。 丘万戴的师傅来了京师这事儿,侯府里的人都知晓,加上夏宁汝也默认了这事儿,他更是做的光明正大。 “哥哥,那我们去完麒麟楼还要去丘爷爷那儿吗?” “不是说要去逛一圈儿么,你想去哪儿?”丘万戴点了点夏勤的小鼻子,看小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想去的地方。 “唔,”夏勤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脑袋,“我得想想,就在麒麟楼附近么?” “麒麟楼有外带,你想最后带些回来?”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哥哥说带就带。” 丘万戴:“……” “隔壁还有买零嘴的,你也要去么?” “要要要,哥哥最好了!”夏勤高兴的说道,“哥哥,还有过两天要去净土寺,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你要去吗?” 丘万戴确认了,这就是一个小吃货。 此时的丘万戴玩玩没想到,夏勤小脑袋里所预想收获满满的食物,却因为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而夭折了,不能说是空手而归,至少是与预想中,相差甚远。 当然这时候两人还是带着期待满满的好心情出了门,外头雪已经融了,路面也被打扫过后,丘万戴没有让人准备马车,而是带着夏勤徒步出门,身后还跟着几个大尾巴,专门做两人的护卫工作。 事实上,丘万戴已经被他们跟习惯了——反正通到了西门吹雪那儿的时候,这些人都会被隔离在最外间等着他。 要是不带这些人,夏宁汝还不愿意让一大一小出门。 京师这时候没有经历外围的那些风起云涌,再加上天气破冰,街道上小巷子都热闹非凡,有许多小贩正在兜售自家的商品,商店开门后,又多了几分生气。 外头虽然一样的天寒地冻,但因为人气渐渐腾起,熙熙攘攘的气氛也让人没有感觉这么冷了。 一大一小,大手牵着小手,就这么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时不时的就停下来,买一些手工小物件,有些虽然粗糙但是颇有创意,也有一些看着顺眼的老东西。 事实上对于丘万戴来说,这些都是古董,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夏宁汝又是一个不差钱的主儿,只要夏勤喜欢的,他自己看的顺眼的,都直接下手。况且出钱的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大汉,这种不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的心理暗示还是有点小爽的。 就在他们快到走麒麟楼附近的时候,两人走到了一个买龙须糖与麦芽糖的小摊上,小贩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汉,他带的糖不多,就两箩筐,要价也不贵,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的关系,看着盖着白棉布的簸箕里还剩下不少。但他那一手让人眼花缭乱的花式锤子,叮叮咚咚的好不热闹,还真真是吸引到不少小娃儿,包括夏勤。 他们走了过去,渐渐带动了不少人在外头围观。 夏勤没见过白乎乎带着长须儿的龙须糖,麦芽糖也少见,又见老汉手法干净利落,别提多厉害了,再加上那甜丝丝的味道诱人,当下就站着不愿意走了,非拉着丘万戴要他买。 “不能买太多,会黏牙的。”丘万戴吃糖的时候不太多,小时候都是采办师兄给他带几块,逢年过节又能吃几块的样子,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一次,他还是半大不小的时候,还跟着一个拿着糖招呼他跟着一块走的男人,然后……他就第一次遇到西门吹雪了。 龙须糖他还是出门以后才发现了,外面长长白糖丝儿像他家懒师傅的白胡须,内里包裹着随碎花生芝麻,带着一股诱人的香气,放进嘴里以后,长长的白甜须儿很快融化了,但里面的麦芽糖就开始黏牙了,特别好吃,但绝对不能吃多,一会儿糊了嘴,把糖弄下来,比啥都痛苦。麦芽糖也一样糊嘴,但叮叮当当的敲下来,又好玩又好吃。 “那就买一点点。”夏勤贪恋的看着那翻飞的锤子,“好吃一会儿再来买。” 丘万戴:“……”这家伙不会蛀牙吧。 他们来得早,很快就轮到了他们,老汉叮叮咚咚的给他们敲了几块下来,用土黄色的油纸包着递给夏勤,两人又要了一带龙须糖,身后的侍卫前来给他们付账,夏勤迫不及待的把看起来很好玩的麦芽糖拿出来放进丘万戴的嘴巴里,自己才捻了一颗吃下去,冰冷的糖与嘴巴接触过后有些发热,很快就黏糊起来,但是真的香得让人舍不得吞下去。 两人带着糖准备继续朝着麒麟楼进发,忽而,不远处忽然传来应只恨喧闹声,由远及近,似乎很快就要接近他们这。 丘万戴被吓了一跳,口里的麦芽糖差点直接吞了进去,当下立刻抱起了夏勤,身后的侍卫立刻警戒的朝着闹事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逐渐朝着两人靠拢。 夏勤被他一抱,手里的龙须糖纸包就拿不住了,丘万戴旋了旋身,看准了在油纸上一提,那包糖完好无损的到了手里。 可就在这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大约十尺距离忽然砸过来一物,堪堪扫过了丘万戴手里刚救回来的糖,直接朝着老汉的箩筐砸了过去,“嗡”的一声,箩筐里的糖自然都遭了秧,当下围着老汉的人群惊叫四散,老汉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差点起不来了。 还好有一个好心人赶紧把他扶起来,不然他老人家的腚非得冻伤不可。 就在那玩意儿扫过油纸包的那一刹那,丘万戴下意识的抱起夏勤腾空而起,直接窜到了不远处的屋檐上,把几个还没来得及包围过来保护他们的侍卫给撇在了地上。 侍卫们:“……” 丘万戴居高临下一看,方才把他手里的糖砸了的东西是一只靴子。 很显然,有人在闹事。 作者有话要说:那玩意儿应该是叫麦芽糖,我们这叫叮叮糖,现在基本已经见不着了,小锤子叮叮的敲在糖上头,碎成小块后被放进油纸包里,放进口里黏糊糊的,味道很香。 补全后居然是最长的一章了…… 以后等第二次修改再来看吧,先买了也不吃亏,规定修改以后字数增加的 不过……可能以后就不这么做了,马丹盗文太精明了…… 第139章 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小人物。 丘万戴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那只靴子,若是平日雪砂弥漫,蒙了眼,他当然也不会在意那只凶器,但这日碰巧停了雪,京城里是阳光普照,在灿烂的阳光底下,那毡鞋的黑色缎面上密集的镶锈金丝反射出来金灿灿的光又这么碰巧刺入了他的眼睛,丘万戴一时不适,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里留了一块暗紫色的光晕。 好在他的适应能力还好,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鞋面,又瞅了瞅夏勤的靴子,这才将注意力再一次放在了那只孤零零遗落在地面上的毡靴,毡靴除了泛着光的缎面上带着暗纹,上头精致的金丝绣线也一丝不苟,在斜面上还镶了一块玉,靴筒上的玉珠看起来也不差—— 这无一不说明一个问题,这靴子做工用料都比他和夏勤脚下穿的好,夏宁汝给他与夏勤订做的鞋子肯定差不了多少, 其实这个年代,一般的庶民不能穿靴子,能用的上这样料子的人恐怕不一般,光富不行,还得贵。 当然丘万戴对于这些没有多少的概念,在他的观念里,能穿就好,总比光着脚丫强,所以他只下意识的觉得这人太奢侈铺张,却没有多少对方身份上的敏感触觉。 丘万戴本来想着下去,但第一次被他家哥哥被带着飞起来的夏勤无比兴奋,小家伙抓着丘万戴的领口不愿意下去让他留在原处,丘万戴不得已,这才留了下来。 反正看起来下面还要闹,他也要看好情况,能不介入就不介入,他又看了看被带到一边去一脸崩溃状的看着满地都是糖的老汉,在小家伙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夏勤听罢,乖巧的点点头,又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越发喧闹的街道上。 他们占得这个高度相当好,很容易就能看到下面的真是情况。 其实事发的第一现场并不在卖麦芽糖的老汉的摊子上,充其量他们也就是被波及的,但对方的争斗越发朝着他们靠近,围观的人群唯恐被波及,一退再退,终于给对殴的双方让出了大片街道。 双方都不是善茬,少了一只靴子的则边打边恼怒的在朝着对方放话,这人凶神恶煞,就算处于脸上也一直颐指气使的模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而且被惯坏了的恶少,这人话语中的挑衅既霸道又嚣张,见对方权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本着哪来的自信,直接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当下又遭到了更猛烈的胖揍。 这人的确有嚣张的本钱,他的帮手不少,个个身体精壮彪悍,如果今天对上的不是这使着邪路功夫的,估计现在场面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双方的斗争因为单鞋青年的挑衅越发激烈,外围的人又退了不少,靴子的主人无暇理会旁边围观的人群,但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看见自己的靴子就在不远处,虽然处于下风,但却把场地牢牢的控制在了这里。 好在此时老汉已经被挪到了比较远的地方,虽然他的糖被波及,人倒还没事。那被糟蹋的糖看得丘万戴一阵可惜,但这时候下面正激烈着,就算有小孩儿想偷偷去拿一点,都被身边的大人牢牢的按住。 谁对谁错丘万戴没看出个所以然了,双方战况胶着,不算太厚重的衣裳随着双方的缠斗纠缠翻飞,就这么看,脚上缺少一只靴的那位青年在出招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章法。而另外一位身上带着邪魅气质的,则招招狠辣,似乎对方杀了他全家现下必须要报仇的恨绝模样。 好在单靴青年身旁还有几个帮手一直护着他,但对方并没有在意旁边的护卫,几乎每一招都是朝着单靴青年招呼去,有好几次险险擦过青年的面门,都是旁边的护卫帮他挡掉的。 双方又对殴了十数招,丘万戴看着下面的状况,心脏忽然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觉得不好,使着阴邪功夫的男人不耐烦了,这人方才出手就像逗着单靴青年玩儿一般,忽然一无影闪身,躲过了对方几个彪形大汉的拳头,直直的朝着单靴青年扑过去,青年眼看不好,急退了数步,在他身前的几个帮手尽全力拦截,这才躲过这次的险情。 丘万戴迅速的抱着夏勤落地,把小孩往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护卫那儿一塞,也没缓口气,直接朝着战场腾空而去。 那人见丘万戴的加入一愣,明显带了点疑惑,却又坚定不移的朝着单靴青年攻去。 几招攻不下,这人的招式越发心急,他看出来了,对方虽然身上的衣服与那蠢货的衣衫有些相似,但武功路数却比那蠢货不知高了多少。 “滚。”原本半句话都没说的人嘴里忽然蹦出一个字来,他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诡异的嘶哑,一如他面上妖异的五官,二者结合让原本火热的场面越发的阴冷,也让周围不少人打了个寒颤。 丘万戴一脚踹翻了在他身边好几次帮到忙的单靴少年,忽然开口喝道:“退后。” 看着忽然出脚踹到自家主子的华服少年凌厉的身手,几个单靴青年的侍卫几乎是好不犹豫的退后,把一脸忿忿不平的主子又拖后到足够安全的距离,正打算往前帮忙,却发现新加入的少年对付对方根本游刃有余,他的功夫太有特色,他的出手不快,可说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翻手覆掌,忽而又化掌为拳,看似没有用劲,却是以快打慢,以柔克刚,就在他们的眼中,那人已经吃了他好按照,不像他们,用尽全力的围着那人转儿,十下才打中一下。 丘万戴在上头观察这人出狠招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斤两,原本两人究竟谁错谁对他不清楚,也没打算管,但这人突然出了杀招,在这种情况下,丘万戴动作快过了思考,总不能在自己有能力控制住场面的情况 杀人不好。 他也不着急,招招以守为主,对方眼眸中带出阴鸷,一道掌风朝着他袭来,气势上似乎压了他半筹,围观群众不明所以,有的甚至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呼吸,丘万戴却施施然的出手,往左移了半步,灵巧的闪过了对方的手掌。 “够了吧?”在轻松闪过对方凶猛直冲着他胸膛击来的一招后,丘万戴左手运起了内力,抓住了对方右半身因为猛攻而留出一个破绽攻去,先是打中了对方的左上臂,反手却又是击中了对方的肩胛。 那人猛的退了几步,眼神里带着怨愤,似乎仍在评估对手的强弱,是否还有反扑的可能,丘万戴并没有放松警惕。 “得饶人处且饶人。” “呸。” 丘万戴目光如炬,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方才那句话,他亦贯彻到底。 就在全场寂静之时,丘万戴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人洪亮的声音,这声音听得丘万戴嘴角抽了抽,这世上总有几个傻逼会在错误的时机不停的添乱,很显然他刚刚出手帮的那位就是,事实上他已经后悔出手了。 丘万戴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心里离奇愤怒的丘万戴就差没反身给单靴青年来一发中指,哪怕对方看不懂,也能解解气。 虽然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围观群众对他的不满压了下去,但看着眼前不大像正派人士突发不善表情,丘万戴心一凛,做好了再战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人忽然落在了他的身边,熟悉的气息瞬间涌到了丘万戴的身旁,他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西门吹雪来了。 那人一看来人,本来一个就没有把握打过,另外一个更是不好惹,在几乎没有怎么考虑的情况下,忽然从附近的摊档随手抓起了一个鸡蛋,狠狠的朝着单靴青年砸过去,那生鸡蛋“啪叽”一下准确无误砸中他的脑门,黄色与透明混杂在一起的粘稠液体缓缓的在这人的面上流淌。 在那一刻,单靴青年呆滞,其侍卫呆滞了,围观群众也呆滞了。 在那一刻,丘万戴默默给转身跑路的人点了个赞。畅快! “妈了个巴子,有种别跑,等着老子干.你!”那人忽然朝着天边一道,他骂完那人还不够,直冲着丘万戴嚷嚷,“那谁,你怎么不给老子干他个落花流水,就他么这么放他走了?” 丘万戴:“……” 众人:“……” 得了,就一蛇精病,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他计较。 丘万戴瞅了瞅西门吹雪,又慢吞吞的朝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夏勤走去。 “就是你!给老子停下来,说你还走?” 那人忽然朝着丘万戴冲过来,身边护卫虽然赶紧跟上,却依然免不了这人被后来冒出来的白衣男人一脚踹飞的命运。 “我格你老子的……” 侍卫有些不忍,劝道:“世子,不如走吧,他们毕竟救了咱们……” 单靴青年,哦不,已经把靴子穿好的青年看着对方直接无视自己的态度,心里越发不忿:“救他孙子,老子需要他救么?” 众人:“……” 这货脑缺吧,太顺口没注意谁是孙子么? “你,还有你,胆敢踹飞老子!” 西门吹雪没回头,只吐出一字:“滚。” 众人:大侠,威武霸气! 作者有话要说:啊,昨天1点的时候补了一些字数,没看的亲可以回头去看看咩。 这章好像有点武侠的意思 第140章 - - 任身后的人狂吠,丘万戴只是觉得有点吵罢了,两人走到夏勤面前,夏勤那双圆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西门吹雪乖乖的说道:“西门哥哥。” 西门吹雪微微颌首,示意两人走人。 夏勤拽着自家哥哥大氅的边儿,撅了撅嘴,还是不太愿意离开。 丘万戴忽然想起了刚才对夏勤说的话,他看了一眼正在默默清理地面上碎糖块的老汉,无奈的对着夏勤说道:“那些都脏了,你要是喜欢,明天哥哥再带你过来买。” 他让人拿过一块碎银递给夏勤,让小孩儿把钱交给老汉,想来那位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某世子肯定不会想到要做出赔偿,对于贫苦人家来说这一天要是没有收入的话,或许连饱餐都会出问题,他后来不小心搀和了进去,这点钱也算是聊表心意。 因为他们的打斗,附近的小贩都唯恐避之不及,现下视线范围内,连一个卖东西的人都没有,连离得近一些的小店都关了门。丘万戴出来以前还对夏勤说过,吃过饭以后买一些小吃回去,现在看来只能碰一下运气了。 等夏勤屁颠颠的回来,丘万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安慰了几句,领着他就朝着麒麟楼的方向走去。 后头针对丘万戴的声音越发高亢,对方有护卫,丘万戴也有,显然就档次而言,经过夏宁汝调.教的那几只近身,轻而易举就已经把方才用了不少力气的某世子给挡在了后头。 谁也没有想着要问,某世子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夏勤虽然有些好奇,不过也就张望了两眼,甚至还在丘万戴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给某世子做了个鬼脸,但也没有让自家哥哥停下来搭理他的习惯 “你们这些看门狗,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胆敢这般无视老子,等着老子把人找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凶狠的叫嚣声也只有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才会吠两声,通常我们称呼这种异类为纸老虎。 与他那洪亮的嗓门相应和的还有说他不知好歹的嘘声,一言难敌百口,有人开了头,大家也不管他什么世子不世子,直接就朝着这位开炮,被丘万戴的护卫拦下的某世子因此涨红了脸,拉长着脖子想要看清楚丘万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负责丘万戴与夏勤安全的几个护卫在看到自家主子安然进入了麒麟楼后,也随即撤离。 对方是世子,事实上他们其实也不能做些什么。 某世子在旁人那儿吃了瘪,在丘万戴这里又找不回场子,里子面子都丢了,看着丘万戴进了麒麟楼,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了进去。 此时丘万戴早就坐在了包厢里,素宴早就上了桌,坐在桌旁的几人寒暄了几句,陆小凤当即就问起了刚才的事情。他大致把自己为什么出手的经过说了一遍,“那人心狠手辣,肯定不是善茬” “那被你救的那个是谁?他那破锣嗓子可是吼得全京师都听见了。”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丘万戴摊了摊手,诚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谁。” 坐在另一小桌的侍卫小队的小队长忽然站起来走到几人面前,一脸正气的说道:“回大公子,那是耿行侯的世子。” 丘万戴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耿行侯啊,也就是跟他爹平级,他虽然踹了他一脚,但也没伤了他要害啊,至于西门吹雪那一脚肯定不能由他负责。 小队长被丘万戴的态度噎了噎,又道:“耿行侯乃跃平群主的驸马都尉。”小队长其实觉得自家主子太淡定了,要不是他们首要的任务是保护大公子和小公子,他们也不敢挡在那位世子的面前,好在自家侯爷应当会给他们撑腰,让他们也不至于开罪这位。 丘万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陆小凤贼贱贼贱的看着丘万戴,“他的意思是,那人的爹官比你爹大,他的头衔也比你大。”至少丘万戴现在还不是世子啊。 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特无辜的说道:“可是我救了他一命啊,我都不计较他没有给我道谢了。” 这是实话,他陆小凤就是特别欣赏丘万戴这一态度。 西门吹雪忽然朝着陆小凤哼了一眼,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把目光放在了面前香喷喷的菜上。 “你先去吃东西,反正他总不可能来找我们麻烦吧?”丘万戴倒心宽,先不说夏宁汝现在这么受宠,就算他不受宠,他也有能力摆平的,所以丘万戴一点都不担心,没看夏勤乐颠颠的夹着菜大口大口的正在吃饭吗? 丘道人忽然皱了皱眉,“那也不一定。” 丘万戴此时也听到了外头的声响,几个侍卫放下筷子,迅速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门“轰”的一声被推开,耿行侯世子阮青叉着腰看着依旧坐着的丘万戴一行人:“老子看你还往哪跑。” 没人答他话。 “怎么不说话,都成哑巴了?” 丘万戴放下筷子,不解的问道:“你找错人了吧?” 阮青看他表情这么笃定,下意识退开了一步,他这一退,站在门口的护卫也往前了一步,直接把他们都逼到了门外。 “他奶奶的,你这小子还敢骗老子,分明就是你!”阮青总算反应了过来。 “你要找到人早就走了啊。”丘万戴慢吞吞的说道。 “老子找的就是你,还有你。”他指着西门吹雪,“你们刚才一人踹了老子一脚,还敢跑。” 丘万戴:“……” 陆小凤火上浇油的吹了一口哨。 丘道人捻了捻胡子。 只有夏勤脆生生的说道:“我哥哥刚才救了你你怎么不记得了?快点把他们都赶出去!”他还记得就是这些人害他的糖都掉了呢! “小崽子你说什么,还敢把老子赶出去?”阮青无时无刻想要进去,却被夏府的护卫制在了门外。 丘万戴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夏勤,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骂人其实也就是骂自己。” 夏勤乖乖的点了点头,完全就没打算理他。 就在他话音未落,又有不少的脚步声跑了上来。 一人气喘吁吁的先走到了阮青的身旁,哀求着说道:“各位贵人哟,若是想要包厢隔壁还有,小人这就给你安排,若是怠慢了贵人,小的给贵人赔个不是。”方才他一时去了茅房,没想到就除了这档子事儿,楼下的店小二拦不住,他也拦不住啊。站在外头的人他得罪不起,包厢里的人他是得罪不能。 “滚你的,谁说老子要包房,老子要找他算账,你给我滚开。” 掌柜被推了一把,有腆着脸走前来,“世子爷,小人生意难做啊,可否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小店一马。”平日麒麟楼的掌柜八面玲珑,哪家主子不给麒麟楼几分面子,他虽然也对这些,但何曾这般伏低做小,掌柜觉得有些憋屈,却不得不继续与阮青商量。 让场面更混乱的是。 被人闹到这个地步,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 “怎么不说话,都成哑巴了?” 丘万戴放下筷子,不解的问道:“你找错人了吧?” 阮青看他表情这么笃定,下意识退开了一步,他这一退,站在门口的护卫也往前了一步,直接把他们都逼到了门外。 “他奶奶的,你这小子还敢骗老子,分明就是你!”阮青总算反应了过来。 “你要找到人早就走了啊。”丘万戴慢吞吞的说道。 “老子找的就是你,还有你。”他指着西门吹雪,“你们刚才一人踹了老子一脚,还敢跑。” 丘万戴:“……” 陆小凤火上浇油的吹了一口哨。 丘道人捻了捻胡子。 只有夏勤脆生生的说道:“我哥哥刚才救了你你怎么不记得了?快点把他们都赶出去!”他还记得就是这些人害他的糖都掉了呢! “小崽子你说什么,还敢把老子赶出去?”阮青无时无刻想要进去,却被夏府的护卫制在了门外。 丘万戴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夏勤,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骂人其实也就是骂自己。” 夏勤乖乖的点了点头,完全就没打算理他。 就在他话音未落,又有不少的脚步声跑了上来。 一人气喘吁吁的先走到了阮青的身旁,哀求着说道:“各位贵人哟,若是想要包厢隔壁还有,小人这就给你安排,若是怠慢了贵人,小的给贵人赔个不是。”方才他一时去了茅房,没想到就除了这档子事儿,楼下的店小二拦不住,他也拦不住啊。站在外头的人他得罪不起,包厢里的人他是得罪不能。 “滚你的,谁说老子要包房,老子要找他算账,你给我滚开。” 掌柜被推了一把,有腆着脸走前来,“世子爷,小人生意难做啊,可否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小店一马。”平日麒麟楼的掌柜八面玲珑,哪家主子不给麒麟楼几分面子,他虽然也对这些,但何曾这般伏低做小,掌柜觉得有些憋屈,却不得不继续与阮青商量。 让场面更混乱的是。 被人闹到这个地步,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 平日麒麟楼的掌柜八面玲珑,哪家主子不给麒麟楼几分面子,他虽然也对这些,但何曾这般伏低做小,掌柜觉得有些憋屈,却不得不继续与阮青商量。 第141章 夏勤睁大了眼睛,他以前也被爹爹这么带飞过,但这是哥哥第一次带他飞这么长距离的路,他家哥哥在屋顶上不过轻松的几个跳跃,很快就把“软柿子”的咆哮声甩得听不见了。 哥哥威武霸气!夏勤一脸崇拜的看着丘万戴。 虽然想立刻夸赞一下哥哥,可是在空中太冷,他一开口冷风就呼呼的灌入他的嘴巴里,喉咙当即疼得犹如刀刮一般。 “闭上嘴巴,不要说话。”丘万戴显然也注意到了夏勤的行为,利用在某屋顶停了一下的短暂时间,这么对自家弟弟说道。 夏勤乖乖的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小脑袋都拱进了丘万戴的肩窝上,风刮的也有点疼,他家哥哥就是厉害,能飞这么高这么快,武功也很好,还不怕冷呼呼的风,比那个“软柿子”好太多了!还好他家哥哥这么厉害,如果哥哥是软柿子那样的人,夏勤真的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想到他有这么厉害的哥哥,夏勤心里就很高兴,越发了坚定不要让自家哥哥离开的念头。 ——如果某人知道了会不会一口老血都喷出来了。 不知道几人飞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夏勤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府,而是在平时哥哥带他去的宅子里。 丘万戴一进厅里就吩咐仆役去准备菜肴,方才那桌素菜他们几人吃最多的还是夏勤,所以想也知道,那桌菜根本就废掉了,几个人都没有吃多少。 都是拜某人所赐啊。 果然他不应该出手,由得那人自生自灭,他也不会自讨苦吃惹上这样的大麻烦。 夏勤正在滔滔不绝的表达他的崇拜之情,丘万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夏勤想不想这么也厉害?” “想!” “那就跟老道回武当山吧。”跟在他们后的丘道人摸着他那长长的胡子,呵呵笑道。 丘万戴瞅了自家师傅一眼,“师傅不是说不再收弟子吗?” “那是你弟弟,为师可以破例一番。”丘道人笑眯眯的说道。 这好像是丘道人第二次发出这种看似玩笑的邀请,丘万戴其实也摸不准他家师傅的意思,但如果夏勤点头答应了,他家师傅说不定真的把人带走了,到时候夏宁汝真就带着极乐门的人上武当山把他们都给围了。 不过显然夏勤不太给面子,但他还是特别有礼貌的回道:“谢谢道人,但是夏勤要与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丘道人也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坐在一旁拿起一杯茶品了起来。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的几人,坐到了丘万戴的隔壁。 “你们就这么把夏府的护卫都摔在后头好吗?”刚进门的陆小凤开口问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丘万戴无所谓的说道,“他们回府看不见我就会知道我来了这里。” 陆小凤忽然含糊的说了一句话,听起来一点都不清楚,但是丘万戴听见了,陆小凤说不如趁此机会走人。 丘万戴听得心动,但却不敢行动。 怀里的小孩肯定不会同意,丘万戴下意识的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夏勤乖巧的在他的手心里蹭啊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事情当中。 丘万戴忽然感觉到了身旁一道冷冽的目光,他不解的转头看着拿到目光的来源—— 西门吹雪正沉默盯着他的手,以及坐在他怀里的小孩。 丘万戴:“……” 西门吹雪盯得目不转睛光明正大,丘万戴心里有点发虚,但那是他弟弟啊,西门吹雪这是在……吃哪门子的干醋。 “话说,你能确定那个人真的是西方魔教的人吗?”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说道。 他没有与西方魔教的人交过手,那人的武功路数阴险毒辣,肯定不是正派路子,也与西门吹雪那样干净利落,傲视群雄的武功相去甚远,可西门吹雪斩钉截铁的说那是西方魔教的人,他就有闹不清了。 “是。”西门吹雪照例一个字,目光炯炯的看着丘万戴(怀里的小孩)。 丘万戴努力的转回头,看着陆小凤说道:“武林那头来消息了?他们不会还不知道吧?” “他们知道。”陆小凤点了点头,“不过花满楼还没到,而且到了京师的人很少,应当凝聚不起来,约摸只是来探探情况的。” 丘万戴恍然的点点头,“就算是零星几个人,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个他们他没说清楚,但在场的知情人都知道,这个他们指的究竟是谁。 “不知道那人今天这么高调是故意的,还是被那什么世子给激的。”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就‘软柿子’那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情况,你觉得他是哪种情况?” “软柿子?” “软柿子。”陆小凤肯定的点了点头。 “软柿子好好捏。”夏勤高兴的说道。 丘万戴:“……” 就单单凭着软柿子那张嘴,恐怕后者的几率是九成九啊。 就他这么爱好和平的人都受不了软柿子同志的奇葩思维,一向“我行我素”的魔教中人没有立刻把他给剁了,应该在暗地里后悔吧? 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哦,据说对方还是一郡主呐。 陆小凤刚才默认了,这次西方魔教恐怕并没有想着这么早暴露,却因为一个软柿子被京师里的人注意了——这么一想丘万戴觉得他们不止暗地里后悔,恐怕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反正西方魔教真的不归他们管,丘万戴很快就把事情抛在了一边。 就在他们还在讨论这事儿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上了菜,丘万戴刚才体力消耗挺多,这下肚子忍不住抗议了。 “我们先吃,吃完了再说。”丘道人体贴自家爱徒,赶紧把人都往饭桌上赶。 而另一方面。 被丘万戴落下的护卫很苦逼,他们也很想跳窗走人,但是他们的轻功不济啊。 阮青见他们的主子走了,不依不饶的向他们讨要说法。 “阮世子,若是方才多有得罪,小的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小队长好声好气的说道,心中充满怨念。 “你们主子还没结账吧?”阮青忽然天外飞来一句。 小队长一愣,也不跟他纠结他家主子在这里吃饭从来不给钱的事情,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银子给王掌柜使了一眼色,“拿着,多了当赏钱。” “得嘞!”王掌柜忙不迭的接过来,“客官好走啊。” 但本来应该好走的人却依旧被堵门口了。 “世子?”小队长哭丧着脸看着门前的瘟神。 “你家主子去哪儿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队长内牛满面:“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弄丢了大小公子,若是找不回来,小的可就惨了,还请世子通融,让小的先行一步。” “方才你说他是顺宁侯爷的公子?” 小队长的小心脏咯噔的狂跳起来,后悔刚才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家公子的名号都给亮了出来,他看着眼珠子乱转的阮青,嘴里越发苦涩:“公子的父亲真是顺宁侯爷。” “就是那个前阵子诈尸的那个,”阮青摸了摸下巴。 在场所有的人:“……” 就凭着这张嘴,还有那略奇葩的思维,怪不得被人殴了呢。 若是他家公子听见了这两个字,恐怕不止踹他一脚吧? “你,带本世子去顺宁侯府。” 小队长:“……” “放心,”阮青笑吟吟的看着小队长,看得小队长浑身发毛,“老子不打算找他算账了,既然我爹与他爹都是侯爷,也就是一家人……” 要是丘万戴在,肯定会没好气的说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之前与夏兄多有误会,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在场跟不上这人思维的一干人等:“……” “世子,请不要为难小的。”小队长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世子有为难你吗?”阮青眉一挑,一副恶霸嘴脸。 “没、没有……” “快带我去。”阮青道。 阮青这人脑子的回路虽然奇葩,做事也略不靠谱,可是他要做什么事儿的时候,是没人能阻拦的了他的。 于是小队长在迫于对方的淫.威下,直接把人带回了夏宁汝的老宅。 丘万戴一直就住在新宅,虽然中间就隔着一座山,但是没事儿他也不会往那边跑。 在顺宁侯府老宅里等到日落西山都没能等到人的阮青怒了:“他人呢?怎么还没回来,你不是讹我吧?” 小队长硬着头皮说道:“小的真不知道大公子在哪里……” 他明明就是把人带到了顺宁侯府,外头的匾额上也说明这里是顺宁侯府啊,他怎么算是骗人呢。 大公子,回去得跟侯爷说涨他工钱啊。 “要不……”小队长带着期待的提议道,“你看这太阳的落山了,世子您先回去罢?” “老子就偏不信等不着他了。”阮青一屁股坐下,咬牙其次的说道。 小队长:“……” 他不是好心做坏事了吧? “那世子你先坐着,小的去让人给你准备热茶。” “去吧。”阮青挥了挥手,似乎真的打算等下去。 走出门的小队长抹了一额冷汗,赶紧让自己的一个手下去新宅那边看看主子回来了没有,再这么下去……他肯定顶不住了啊。 得了,这工钱也不必涨了。QAQ 第142章 打算留在外面吃晚饭的丘万戴连新宅都没回去,当然不可能知道老宅那头的情况,直到日落西山那会有人找来了,丘万戴还意犹未尽的听着西门吹雪的人传来的线报。 据说因为今天当街斗殴这事儿让京师很热闹,本来若是普通的围殴,或者权贵殴打百姓,甚至是阮青自个儿在京师闹事儿,这事儿也没这么玄乎,毕竟阮青恶霸的名头在京师圈里还是挺有名的。可问题就出在于与阮青对上的疑似魔教人物,还有后面出手救人的丘万戴、西门吹雪,有好事者甚至把阮青后来的王八表现都探得一清二楚,别说上层究竟怎么想,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有谈资啊。 但这各阶层的关注点倒是不大一样,比如上面关注的当然就是那个敢与阮青这纨绔王霸子弟对上的疑似魔教人物,京师虽然还没有赶上武林与魔教的对垒,但有消息灵通的早就听说了双方战线一路北上的事儿,之前他们就千防万防想着把他们拖在保定,没想到人家早就来探了,若不是今天有阮青挑了出来,恐怕人家直接跑到了他们的地盘上撒野,他们才能发现这事儿。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今天阮青带着人与之对殴,虽然也砸坏了不少小摊小贩,但说起来他们还真得感谢这小子的莽撞。 之后阮青做的糊涂事儿他们就先不说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阮青吃了闷亏他们高兴,万一真的吃了大亏,他背后还有耿行侯与跃平郡主,后者就是一蛮横得让皇帝见了都头疼的主儿,这才让阮青这货毫无顾忌的在京师里横行霸道。 哦,跑题了。不过这些人对阮青都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其实早就对他没多少念想了,只求他别上朝廷祸害整个国就成了。 当然这群人关注的还不止这一点,据闻救了阮青的那位是顺宁侯府的大公子,一身的武功上天入地都不为过,他们倒是得到了消息,这小子身上所使的功夫就是武当派最正派的功夫太极拳,之前虽然听说顺宁侯认回了儿子,还让他认祖归宗,但因为这人之前低调得几乎毫无存在感,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他这儿子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更别说后来顺宁侯对他儿子的消息藏着掖着根本就没人探得到。 今天顺宁侯他大儿子露了这么一手,据说那底气那手劲那韵道就是最最正宗,再就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恐怕他这儿子就是从武当正正经经的出来的。话说这武当派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要是夏宁汝的大儿子与武当有关系,那这其中恐怕会有些牵连了。 不过是一场当街斗殴,却牵出了这么一些人,看着……还真是相当有意思呐。 这些权贵高层在想什么普通老百姓自然是不大知道的,不过阮青这人太有名了,听说他被打还硬生生的扛了一颗生鸡蛋,许多今天来小茶馆听故事的客人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但他们听到后来却又被丘万戴, 其实这说故事吧,大家都知道,真真假假夸大其词是有的,还加上几分艺术加工,这么一来顺宁侯爷的大公子算是真的出名了,虽然他出手救的是狗熊不是美人,但听说出手揍人的那位身手很邪乎,若不是顺宁侯的大公子出手及时,恐怕这不单纯是斗殴而是会当街出命案的。 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的精髓其实都保留了,但在人物塑造方面,顺宁侯的大公子夏辛俨然就成了一以一敌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人文,他那正义凛然的大侠形象开始朝着听闻了此事儿的群众心理渗透。 后来几天这事儿还被谈起,主要是两位都是侯爷的公子,最神奇的是阮青不太要脸的后续作为,这一对比就有差距了,几道鸿沟总是有的,但这事儿暂且不谈。 此时丘万戴听得来人汇报的时候一愣一愣的,他心想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儿,怎么就一下午就各种扩散了呢? 陆小凤朝他挤了挤眼,“小英雄真大侠哟,中午那素宴什么时候再补一回?” 丘万戴:“……” 他怎么听这话赶脚自己被埋汰了呢。 “看来我们还是将这事儿想简单了。”丘道人忽然神来了一句。 表面上不过就是偶然遇到的斗殴行为,说白了丘万戴虽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正义感凛然卡了一脚,但如果没有他那么无心插柳,恐怕现在的战局可就不一般了。 其实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不插手,“软柿子”极有可能血溅当场,激化朝廷与魔教的矛盾,说起来这阮青还挺有颜色的,欺善怕恶欺善怕恶,善敢欺也就罢了,连恶都敢,这般没颜色,他那双眼睛是白长了吗? 丘万戴把事情捋了一遍,也没觉得哪儿纠结啊,看来他觉悟还是太低了。 “可是这就不干我什么事儿,我不就是看着有人快被打死了帮了一把,就算救了是个恶霸也是算是半个无辜的人呐,就跟我在大街上随便救一只流浪狗、施舍个馒头给乞丐差不多吧?” 众人:“……” 软柿子听您这么把他与狗和乞丐比,恐怕得一拳头挥过来了。 丘万戴无辜的眨了眨眼,“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是侯爷世子,敌人的身份是魔教中人,就把我这一过路的算进去啊。” 众人:“……” 只有夏勤很捧场,“就是,就是,哥哥做的对,就是软柿子坏!” 他只顾自己说的爽了,这下才看明白大家的脸色,只好讪讪的说道:“就不能把我摘出去吗?” “不是你想就可以的。”陆小凤实事求是的说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身上的寒气不要本钱的开始往外散落,生生把屋里的热气给驱散了不少。 “那我去找顺宁侯爷说说?”丘万戴摊了摊手,抱有侥幸问道:“其实事情还没发生吧,我们刚刚说的是最坏的方向吧?” 陆小凤笑了笑:“其实做个英雄也挺好的,总是好名声啊,比起狗熊可好多了。” 丘万戴:“……” 这真不是他想拉的仇恨值好么? 事实证明丘万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半点预言天赋,所谓事与愿违,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在……这时候的丘万戴还是挺心宽体胖的。 ☆  ☆  ☆ 顺宁侯府老宅。 “他总不可能不回来,你说是吧?”阮青冷笑的说道, 他那大屁股就跟黏在了太师椅上,巍然不动的品着不知倒了多少回的热茶,按理说这冬日不动净喝水怎么都得放放水吧,却也没见他跑茅房。 方才这位小队长虽然去了有回头,但还是没有半分消息带给他,本来降下来的火气又蹭蹭得往上冒。 其实这还真不怪近身小队,他们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把人带到了顺宁侯的老宅还得陪着他等,可是他们偷偷去新宅找人的时候,却发现丘万戴和夏勤就根本没有回来,后来他们去丘万戴经常去的宅子找的时候,丘万戴却没空搭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来护送他和夏勤回去的就让人把他们拦在了前院,导致这位近卫至今还没见着丘万戴一面。 这老宅里还坐着一尊他们不敢开罪的大佛了,三个主子都不在,小队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在心里把出去喊丘万戴回来的手下狠狠的扎了三遍小人。 这要怎么办哟?小队长急得跳脚,时间越来越晚,这人看起来不打算走,也没打算吃饭。 “阮世子,”小队长等了又等,终于硬着头皮上前,恭敬的问道,“方才我们得到了消息,我家大公子今天就在外头吃饭了,没有这么早回来,侯爷也在外头会客,您看这天色已晚,外面天寒地冻的,小的们怕世子再等下去也是空等,不如择日再来?”最好别在来了,来了他们就是找罪受啊,今天他们这样已经算是旷职了,要是侯爷知道了,他们肯定得被削一顿。 这么一想,小队长对着头,努力收敛着自己看瘟神的目光。 关键是这位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他们真猜不出来,之前在麒麟楼一脸要宰人的模样,等丘万戴走了又转了一副嘴脸,真是跟女人变脸似的,看得他们大开眼界。 阮青不说话,小队长越发忐忑:“世子?” 什么情况?不会真的还要等下去吧? 不用吃饭吗?还准备过夜?这不好吧? 阮青忽然站了起来,声如洪钟的说道:“今日是阮青莽撞了,等过两日阮青再递拜帖前来与夏兄弟请罪。请替我转告你家主子,阮某这就离开。” 小队长等人瞬间被噎住了,这人……不是得了疯症吧? 如果丘万戴在,大概能给这位一个比较准确的定位:这货肯定精分了。 他说走就走,小队长有点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人家已经走了三步了,他赶紧走上前去护送:“世子慢走。”不送了。 “请务必把今日我在这儿等人之事告知你家公子。”这回阮青虽然人模狗样的,但话里还是有些不着四六。 “是是是,小的一定会如是转达。”小队长特别高兴,终于把瘟神给送走了。 第143章 出手救人过后的头两天,丘万戴还没有多深的感受,但是从第三天开始,外头的把他比作大侠的传言开始转变京师的大街小巷,不仅是他,连带着夏宁汝的声望都水涨船高。 有点可疑。 丘万戴不止一次想,不会是夏宁汝指示才将外头的流言做最大化的流通,夏宁汝这两日没有回家,行踪不明,不过最有可能就是还在皇宫做皇帝的“幕僚”。那他还是有极大的可能得知这个消息的,毕竟他掌控着极乐门,魔教杀到了京城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挺敏感。不过这也是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如果这事儿没有幕后推手也说不过去,毕竟尽管这件事的当事人都有些身份,对手的身份又很邪乎,但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一当街斗殴还没见血之间鼻青脸肿的事件,就算有报官,也没 可是他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火了,熊熊燃烧中,也没人想要扑灭它。 这件事的谈资除了个人的身份还有很多,比如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一人一脚使得狗熊世子吃瘪这事儿,人人都觉得痛快人心,特别是那些曾经受他欺凌的百姓,虽然人家都不支持魔教,但也是绝对是正义感爆棚的良民,阮世子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也是通过被人的口,丘万戴才听说了当天事情的开始。 据说是那位软柿子带着几个狗腿逛街途中偶遇魔教中人,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撞上了,这其中到底是谁的错没人说得清,但后来软柿子同志就开始口出狂言,用恶毒喷屎的言语撩拨打击对手,夹枪带棍的攻击力其实并没有让对方动手,最后出状况的是软柿子的一只飞靴,以及他不依不饶的(找死)精神,而后人家怒了,于是双方打了起来。 “这货真没有一点眼色吧?”丘万戴狐疑的说道。 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未必。” 陆小凤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我听说那人是魔教的右护法,这人面带妖气,功夫阴邪,但由于之前西方魔教才刚刚大换洗了一番,他是现任教主玉罗刹的支持者,所以才被破格提拔成右护法了,不过……” “嗯?” “因为他事情办砸了,最近他又没有了声息了。”陆小凤做了一个横过脖颈的姿势。 丘万戴:“……”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成语吧?但他怎么感觉,他还是有点关系的。 西门吹雪的手忽然压在了丘万戴的手上,虽然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但总感觉被无视的陆小凤表示,要不要这么来亮瞎他的狗眼啊…… 西门吹雪沉声道:“不要乱想。” “我只是说有这么一种可能,但他爬得这么高,玉罗刹不一定舍得把他杀了,或许只是紧闭起来或者给他些惩罚。”反正魔教一直就乱七八糟的,这么一件事,虽然有打草惊蛇的趋势,但也不至于把已经大伤元气的魔教再压一层。 丘万戴:“……”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软柿子虽然是偶遇的魔教右护法,但他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西门吹雪颔首,“不无可能。” 丘万戴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他打不过人家啊?” 陆小凤友情提示:“他可是有几个好帮手,而且你不是也说了,一开始那位也没有怎么占上风吗?” 丘万戴“哦”了一声,“可是他办事看起来就特别糊涂。你们忘了?”后来软柿子可是当街叫嚣,并且追上了麒麟楼讨要说法,最后在听说了他的身份后继续要他们道歉,整一个蛇精病的样子。怎么到了今天,这两位又推翻了当初的说法呢? 丘万戴顿时觉得三观忽然碎了一个角落。 “那是他的习惯啊,这与他是不是故意撩拨魔教那人的毫无冲突。” 丘万戴呆了呆,忽然觉得也是,但这种说法还是不大靠谱吧? “我还是觉得他做事就是凭着自己喜好,毫无章法可言。”丘万戴怀疑的说道,“你们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除非得到了消息,不然这两位也不会这么说。 重点是这位被殴打的很惨呐,他当时站得高倒是看得清楚,这货根本就没有援手,如果自己不出手,那这位真的就得被打死,他堂堂一个侯爵世子,怎么看也不应该亲身去做这种事情吧?如果真的如西门吹雪他们所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拿命来玩儿吧? 所以这种说法,证据太薄弱所以不大可靠啊。 “是不是,你去见见他不就知道了?”陆小凤怂恿道。 丘万戴:“……” 他那天回到顺宁侯府就听近卫的小队长说了这人在老宅等了他一下午的事情,之后还一再强调以后会直接上拜帖才来拜访,不过事情都过去三天了,这位也没个意思,丘万戴之前还挺苦恼要怎么把这蛇精病给打发了,现在这样可好,他都差点忘了。 丘万戴苦着脸说道:“免了,要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卷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陆小凤斜着眼:“手贱和同情心泛滥是没药医的。” 丘万戴:“……” 西门吹雪横了陆小凤一眼,“别理他。” “我是自作自受我承认,但人命关天啊,”丘万戴摊了摊手,“要是你在,你也会出手的吧。” 陆小凤深沉的看着丘万戴,“这世道没有后悔汤药卖,你就是再后悔也得扛着。” 丘万戴:“……QAQ” “反正他不来打死都不回去,躲都躲不及了。” 西门吹雪拍了拍他的手,看起来很满意。 陆小凤眼眉挑了挑:“你之前不是说他伤得很惨吗?他不来说不定是因为这个。” “陆小凤,你不说话会死啊!” 陆小凤:“……” 西门吹雪嘴角浮出一点笑意。 事实证明陆小凤这人还有点乌鸦嘴潜质,他金口一开,第二天阮青的拜帖就上来了。 不过丘万戴正好又出了门,所以这位又扑了空。 这次接待他的并不是那个苦逼的小队长,而是另外一位侯爷府的老人。 “世子,我们大公子出去了。”老人家一脸淡定,之前拜帖来的时候,他们就让人给退了回去,人家不相信亲自上门找人,这他也没办法。 现在的年轻一辈都这么冲动吗? “又出去了?”怎么可能,顺宁侯爷的大公子与以前的顺宁侯一样深居简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找到他们,至少这位根本就不热衷与他们这些阶层谋求友谊,不然早就在顺宁侯爷莫名复出过后,出来与他们打交道了。 但就他所指,迄今为止,根本就没有人与他曾经有交往的记录。 “大公子最近来了许多江湖朋友,”老人家在顺宁侯府浮沉这么些年,早就成精了,睁着眼睛就来瞎话。“那天世子也是看见了。” 阮青皱了皱眉,他先让人送来了拜帖,的确是用出门的名义,但他想了想还是自己过来了,没想到真的扑了一个空。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我请他吃饭,并且给他赔罪吧。”阮青退而求其次。 这回老人家可说了大实话:“大公子出门之前,并没有交代他们的行踪。” 阮青:“……” 算了,他不说,他还不会去查吗?他就不相信查不出来。 “世子不如另择一日,提前一些时间,若是大公子与他人有约,世子也不好打扰不是?” 阮青搓了搓下巴:“本世子要做的事,还没人敢拦着。” 老人家恭敬的点了点头,嘴里应和道:“世子英明。” 阮青挥了挥手,似乎很受用,“你说的也是,老子这就回去再弄张拜帖来,希望提前一日告知了后,你家主子不会再出门了。”他眯着眼睛说道。 “老奴自然会告知公子。” “上次你们这也有个护卫这么说,结果我这拜帖到了,人也到了,你家的大公子却不在。” “世子可是冤枉他了,大公子要做的事儿,哪轮得着我们下人来管。”老人家面不改色的把责任直接推给了他家大公子。“况且世子隔了三日才送来了拜帖,总不能让我家主子一直在府里等着您吧?” 有那么一瞬间,阮青还真的想挖了顺宁侯府的墙角,看这油盐不进的劲儿,怎么着也比他身边这些蠢货强个十倍。 不过夏辛这个人……阮青摸了摸下巴。 那天这人虽然说话不多,却极有个性,武功也高。 顺宁侯府,果然有点意思。 “世子,老奴还有些功夫要做,若是世子愿意继续等,老奴就让人送壶热茶来。” 阮青挥了挥手,“本世子先回去写拜帖,你可无比要转达我的话。” “是。” 阮青走出了顺宁侯府,想了想又在顺宁侯府外绕了两圈,这个时候应当是下朝的时候,说不定他这下还能碰上顺宁侯爷呢。 不过据闻顺宁侯最近也不怎么在这里,所以想要碰上可能还是有些难度? 阮青走出了顺宁侯府,想了想又在顺宁侯府外绕了两圈,这个时候应当是下朝的时候,说不定他这下还能碰上顺宁侯爷呢。 不过据闻顺宁侯最近也不怎么在这里,所以想要碰上可能还是有些难度? 第144章 看着夏勤纯真的小眼神,丘万戴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点懊恼,不过他回头想了一下,夏宁汝从来就在这小家伙的面前口没遮拦,他随口说的话,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就是不知道以后这样的教育方式会不会影响夏勤去教育他侄子的态度…… 槽,想太多了。 丘万戴顿时回了神,咧开嘴笑道:“只是想到了昨天做的梦,梦见有妖怪要来吃哥哥了。” 他这么一开口,西门吹雪脸色变得有点怪异。 夏勤马上挺了挺小胸脯,“哥哥不怕,夏勤今天晚上来保护你。” 丘万戴:“……” 西门吹雪的脸瞬间黑了。 丘万戴尴尬的挠挠头,早知道他就不信口雌黄了,这局面得怎么收拾。QAQ “西门吹雪,给我弟把个脉。”丘万戴转了转眼睛,拉过夏勤的小手腕放在桌子上,“夏勤乖,给西门哥哥把个脉。” 西门吹雪、夏勤:“……” 夏勤倒是很乖,尽管西门哥哥黑着一张脸他也一副无知者无谓的样子。 他看着丘万戴说道:“哥哥别怕,我不出去玩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刚才他与几个武当的门人出去打雪仗了,不知道哥哥的状况,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出去玩的! 于是丘万戴还能怎么说—— “嗯,哥哥不怕,谢谢夏勤了。” 夏勤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一直按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长白皙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胖乎乎还有肉窝窝的小手,咧着嘴问道:“要学医才有西门哥哥的手吗?” 丘万戴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也不大,是因为他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吗? “你看爹的手就知道了,以后你的手跟你爹爹的差不多。” 夏勤撅了撅嘴,似乎仔细回想他家爹爹的手是怎么样的。 半晌他才抬起小脑袋道:“与爹爹一样,也不错,可以拿起好多好多的东西。” 这天丘万戴带着夏勤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未暗,一张看着精致绝伦的拜帖就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夏勤识字,没看内容一眼就看到了最下头的名字问道:“阮青是谁?” 丘万戴略略扫了一眼拜帖上的内容道:“软柿子。” “啊?他为什么要来?”一听到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夏勤不高兴的说道,“这帖子能送回去吗?” 丘万戴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就站在一旁的二管家说道:“软柿子已经多次说过要上门来与大公子致谢与道歉,所以大公子没有正当的理由退却,恐怕不行。” 丘万戴还没开口,又听二管家说道:“今天萧伯说了公子这几日都要与武林人士会面,不想软柿子不屈不挠,公子还是见他一面,一劳永逸。” 丘万戴心动了,但是又马上退了一步:“可是他这人擅长胡搅蛮缠,他的脑袋跟我们长得不大一样。”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的问道:“可是软柿子没有长三只眼睛四张嘴,哪里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丘万戴:“……” 二管家忍着笑意说道:“小公子,大公子只是在说笑,不可当真。” 丘万戴叹了口气,“如果真能一劳永逸的话,就按他说的来吧,后天对吧?” “是的,那小的明日就派人告知软柿子。” 丘万戴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他的确不想与这人再有什么交集,但之前陆小凤所说的事情让他觉得有点好奇,他倒想看看这位软柿子同志是不是真的在装疯卖傻。 有意思么? “侯爷今天也不会来吗?” 二管家恭敬说道:“是,方才侯爷派人来传话了。” 夏勤明显很失望:“爹爹又不回来。” 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没关系,那就跟哥哥一块吃晚饭把?” 夏勤耷拉着脑袋,沮丧的说道:“爹爹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他到哪儿都带这夏勤。” 丘万戴瞬间脑补出长兄如父的好戏,夏宁汝把他留下来,不会是让他给他带儿子吧? 要是能拐走还好说,可问题是这小子倔啊,还根本就拐不走。 “那要不要……” 丘万戴还没说完,夏勤就拉着他的手说道:“哥哥,跟我来,我要去爹的书房!” 丘万戴被他一拉,人没起来,手却被拉痛了,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哥哥?” “去那儿干嘛?”丘万戴忽然发现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夏宁汝的书房了。 “跟我去就对了!”夏勤执拗道。 夏勤的计划很简单,换上了黑披风,带上了小面具就去找极乐门的人,还拉着丘万戴一块。 “爹说我可以指挥他们!”夏勤握着小小的拳头,“我要让他们把我爹找回来!” 丘万戴:“……爹不会想你这么做的。” 夏勤面具的后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那我让他们传话,爹总是派人回来传话给我们,我们也可以给他传话啊。” 丘万戴:“那你想把他叫回来做什么?” 夏勤一脸“那还用问”的表情,“当然是让他回来陪我们。” 丘万戴囧了囧,心想其实你可以不用加那个“们”,你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夏宁汝回来,他在,他还不轻松自在呢。 “还能把坏人软柿子赶跑了!”夏勤义愤填膺的说道。 丘万戴眼睛一亮,没错啊,他之前的确是想将夏宁汝叫回来,然后把软柿子同志交给他来处理,但这几天他都不在,所以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其实这是不是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他根本不在意他在街上帮了软柿子的举动,又或者说明了一件事,之前那些传言与他无关? 尽管无论从哪方面看来,夏宁汝无疑也是其中一个赢家,事实上他也不稀罕那些个名声,夏宁汝可谓是唯一的赢家。 丘万戴默许了夏勤的计划,从另外一个方面看来,不用与蛇精病一般的软柿子打交道,他真心松了一大口气。 无他,这人胡搅蛮缠还是其次,重点是这位背后的耿行侯和有个郡主娘亲,据说之前有这么多人想要与皇帝的新宠顺宁侯谈合作都没有成,若是这位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之辈,那么这位为什么说要道歉家道谢,就相当有耐人寻味了。 丘万戴不想费脑子,这种事情当然是留着夏宁汝来做,毕竟这背后的势力是他的,他要怎么做,丘万戴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真的觉得这个软柿子有病,对方在大街上狠狠得罪了他,还给他难堪,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愿意跟他结盟? ——不得不说,丘万戴果然是不大懂这些在他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让爹明天就回来吧。”丘万戴想了想对夏勤说道。 他虽然也带着面具,但却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极乐门的一份子,这种事情又是夏勤执意要做的,当然是由他来发号施令。 夏勤大力点头:“明天我要跟爹爹睡!” 丘万戴:“……” 问题是,夏宁汝真的能赶回来吗? 丘万戴看着拜帖上的日期,心里有点打鼓。 夏宁汝在第二天下朝的时候就赶来回来,那时候丘万戴正准备带着夏勤出门溜达,正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夏宁汝忽然从书房里钻了出来。 一看见好几天没见的爹夏勤的脚就走不动,啊,不对,是他在一个大力飞扑以后就彻底走不动了,赖在他爹的怀里撒娇,嘟嘟囔囔的说爹爹都不带他出去了。 夏宁汝的表情有点愧疚,看的出来是真心宠爱夏勤了。 夏宁汝回来了,丘万戴也就不好出去了,只好派人去给他家师傅传话。 夏宁汝安抚好夏勤,第一句就问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丘万戴道:“听说你救了耿行侯家的世子?” 丘万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举手之劳而已。” 夏宁汝微微一笑:“你的确不可能是故意的。” 丘万戴囧了囧,“就是换个人我也照救不误,软柿子那方面,有劳爹帮我挡了。” “你倒是喜欢做无名英雄。” 丘万戴撇了撇嘴:“奈何有人不愿意。” 夏宁汝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浮动,只是说道:“好事总是会让许多人知道的,正义总是占理儿,这不是你的信条吗?” 丘万戴觉得这话从夏宁汝嘴里说出来,特别的讽刺。 “这个软柿子,不太好对付。”丘万戴想了想还是说道,“后来他追着我们上麒麟楼的时候,态度不是这样的。” 夏宁汝但笑不语。 丘万戴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觉悟的。”他又不好直接派人去传话说不让他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正在顺宁侯府吗,说不定他刚派人传话过去,这人就杀过来了,比他派去的人回来还要快。 “他不是故意的。”夏宁汝状似无意的说道。 “啊?”丘万戴一脸不解,然后又奔出一句:“这关我什么事?” 夏宁汝笑着看着他,“他这人嚣张跋扈惯了,还真不是故意的。” “……”他总觉得在这句话的背后,是夏宁汝的占旭,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关系,于是丘万戴选择……不答。 夏宁汝并不意外丘万戴的态度,只道:“这人交给我就好,这次你做的很好。” 丘万戴:“……” 槽,这话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夏宁汝这么说,是早就看中了耿行侯么? 作者有话要说:ヾ(≧O≦)〃嗷~ 生蛋快乐~ 第145章 丘万戴本来以为把夏宁汝叫回来就万无一失,但最终还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北方战事逐渐稳定下来,但魔教闹到了城里又给当今天子出了一道难题,夏宁汝虽然回来了,却因为某些突发状况被喊了回去。 说好的把人交给你呢?!说好的你去面对那只软柿子呢?!丘万戴瞪着“人去楼空”的屋子,差点忍不住对天咆哮。 “哥哥,爹爹呢?”夏勤揉了揉眼睛,被丘万戴一把抓下。 早上与夏宁汝一起睡的夏勤忽然跑到了院子里,一把拉着正在晨练的他朝着夏宁汝的屋子冲,丘万戴才发现夏宁汝一大早不见了人影。 “是不是上朝去了?”丘万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管家。 这个问题夏勤可以回答:“爹爹昨天睡前就跟我说了,他今天的早晨告了假,不用去的!”夏勤很焦急。 大管家补充道:“大公子,今晨陛下派人传话让侯爷过去,侯爷让老奴对你说,耿行侯世子那里,你好生应付,他说你知道他的意思。” 知道个屁!丘万戴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你给我立刻去找个大夫,我胸口闷不舒服,另外派个人去耿行侯府把这事告知对方,对他不要来了。”他想了想,还是不敢替他爹做主上门。 而且像夏宁汝这种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心高气傲的人,肯定不愿意登门拜访。 大管家为难的说道:“可是前不久耿行侯就派人过来告知,耿行侯世子已经出发了。” 丘万戴:“……” 昨天夏宁汝那样的态度,分明就是说耿行侯世子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虽然他做事有点荒唐也不甚靠谱,但有一点,这样的行事作风却屡屡让他达到目的,这就是一种本事。 这也间接证实了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猜测,所以他见与不见都没有多少区别,见了就是多长几条白头发,费脑子呐。 他最烦这些弯弯绕绕的了,而且他真心不知道要跟这个蛇精病说些什么。 “大公子还是先去换身衣裳,打理一翻,根据轿程,耿行侯世子应当在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丘万戴:“……”呜呼哀哉,天要亡他。 “哥哥?”夏勤也明白现在的状态了,“要不你就说你病了,不便见客吧?” 丘万戴哭丧着脸,终于艰难万分的摇了摇头:“算了,见就见。” 夏勤挺了挺小胸脯:“哥哥,我会陪着你的!” 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好,你先去洗漱,我们待会用个早饭,那位估计就来了。”不知道他吃了早饭没有,别来到他们这儿还打算蹭早饭就行了——根据那天的状况,他怀疑自己面对那人的时候根本吃不下。 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发生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度,丘万戴握拳,又在院子里翩翩打了几招太极拳,这才收功回去换衣服。 狠狠的灌下了一大碗粥,吃下了三个素包子后,丘万戴才的气好像才顺了不少。 希望今天这人的思维不会抽风,这样他应付起来也不会太累。 丘万戴刚刚带着夏勤走到老宅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外头的人传来,软柿子已经到达了门口了,结果这位软柿子兄一来就先送礼,送了一大份厚礼以后才记起来要道谢兼道歉。 丘万戴让人上茶,这才装作稳重的点了点头:“软柿子的歉意我受了,请世子不要介怀,都过去了,再说那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软柿子明白这一点便好。”不要再给我胡搅蛮缠了。 阮青咧嘴一笑,脸上的横肉颤了颤,“那日的确是我的不是,最后我还迫得公子跳墙,又是我的不是了。” 丘万戴的嘴角抽了抽:“不必在意,夏勤很喜欢。” “还好公子接受了我的道歉,不然我可真就罪过了。”他说的殷殷切切,情深意长,听着就真的像那么回事。 丘万戴有点不适,“软柿子你太客气了。” 阮青似乎没有听见丘万戴的敷衍,只是道:“夏兄,我可以叫你夏兄吗?”他还没等丘万戴回答便说道:“夏兄,那日虽然混乱,但我看见你那身厉害的功夫,是师承武当吗?” 丘万戴:“……”这人不是没话找话吧? 而问题是,他是真的看出了这人眼中的好奇,看似不是作伪。 但如果真的只是明知故问,那这人的戏还真是有点水平。 “那日不知你听见没有,我的护卫说过了我的客人中可是有武当的丘道人,那位就是我的师傅。” “哦,”阮青顿了顿,又道:“原来如此。” 丘万戴总觉得这个“哦”意味深长。 见丘万戴又不说话了,阮青继续搭讪道:“想不到夏兄居然师承武当派,当年夏兄失踪的时候,可是全京师都轰动了,没想到这么些年了,顺宁侯爷居然找到了夏兄,真是幸哉乐哉。” 丘万戴一愣,忽然有些兴趣,但也只是淡淡说道:“你说当年我失踪?可惜那时候我只有五岁,根本就不记得了。” “据闻当年夏兄失去了记忆?” “是有这么一回事。”丘万戴应道,“不过我真是不大记得了。” “夏兄有兴趣知道当年的事情吗?”阮青忽然开口,声音中似乎带了些诱哄。 丘万戴心想如果是别有内情当然想知道,但是如果只是夏宁汝所编造的外在真相,他就不想知道。“爹曾经说过一二,不甚详细,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阮青嘴角微微扬起,“夏兄是真的不想知道当年的内情么?” 被阮青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丘万戴终于忍不住道:“软柿子想说什么说便是,我自幼在武当长大,不大懂你们的这些话中话。”绕个屁圈子,之前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喜欢绕来绕去。 真有病不是。 夏勤似乎也有些兴趣,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可是他年纪太小,阮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他绝了撅嘴觉得没趣,又趴在丘万戴的腿上开始打滚。 丘万戴:“……”这不礼貌啊?不过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也不用太客气了。 “好一个直截了当的耿直人。”阮青赞道,“我就喜欢与夏兄这样的人打交道。” 丘万戴:“……”这不是说他不动脑吧? “只是这话真不好说……” 丘万戴真想抽他一巴掌。只道:“若只是当年的事,估计府里的人还是都记得的,我去问问便是。” “当然不是。”阮青打断道,“夏兄不要太见外了,我都称呼你为夏兄了,不若夏兄喊我一声阮兄。” “……阮兄。”软胸,软兄,软熊! “哎。” “……”还不说? 阮青忍俊不禁道:“夏兄果然有趣。” “阮兄今日来只是道歉与道谢的是吧,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 “喂喂夏辛,你不是正打算把我就这么赶出去吧?我故事还没说呢?” “……故事?”丘万戴挑了挑眉。 “是阮某失言。”阮青认栽。 “若是夏兄不想听当年往事,我们便侃侃将来是事宜?” “你想谈什么?”丘万戴想了想问道。 “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语,令尊最近成了皇上身边的宠臣,但毕竟十数年未有入朝,再怎么受宠,也抵挡不住早就结党营私的各门各派。” 丘万戴:“……其实我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也说我才刚回来没有多久,这些事情与我这样的武林中人可是远着呢。” “夏兄先不忙着拒绝,”阮青就算说起这话也没有收敛他的一身痞气。“今日顺宁侯不在,当然我爹也不在,只有我们这两个小辈,便先来通通气儿,也是可行的。” 丘万戴:“……” “嗯,所以这事儿还是要找我爹。”丘万戴摊了摊手,“他的事情我管不了,我还不是世子,也真无心权术,以后这世子的位置,不会落在我的头上,所以阮兄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 阮青倒也不着急:“夏兄真会开玩笑。” 丘万戴认真的说道:“我见阮兄也是个明白人,这话自然也说得是发自肺腑,我认回爹已经很高兴了,这世子的位置,以后会由我弟弟夏勤继承,他还小,也不适合说这些。” 阮青的嘴角又抽了抽,心想这夏辛怎么一点都不按牌理出牌,方才他想试探他当年的事情,但这位油盐不进,他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想不想知晓,现在他都明白了说了两家一起合作,这位居然带着他逛园子,把事情都推到了夏宁汝身上,这都是个什么人啊,难道武林人都这么不可理喻? 阮青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若是夏兄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只是夏兄,你方才都已经原谅我了,我们俩之间应当一笑泯恩仇了吧?” 丘万戴心里郁闷,谁跟你一笑泯恩仇。嘴里却说道:“阮兄真是太客气了。” “那以后我请你出去玩,你可别推搪啊。” 丘万戴:“阮兄说笑了,个人并不大喜欢出外游玩,只喜欢练武,甚是无趣。” “那更好,那日我就发现了我的武功着实不济,若不是靠着夏兄搭救吗,我这条小命就悬了。不弱夏兄教我一招半式,让我也可以保命?”阮青腆着脸道。 丘万戴:“其实武当的武功并不外传,除非你拜在武当门下。” 阮青:“……” 好你个夏辛牛鼻子臭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ヾ(≧O≦)〃嗷~ 今天是boxing day拆礼物的日子,祝大家得到的礼物都很土豪【喂 感谢小萌物魑魅魍魉的地雷~么么么哒 第146章 阮青当然不会拜入武当派,就算他真要拜,丘万戴也有对待他的一套方法。这人年纪轻轻看着壮健,但脚步浮游身体已经有了亏损之兆,不知他自己知不知晓。 总从丘万戴说出那些话来,只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带上了他独有的豪放笑容看着丘万戴,尽管那笑脸看着就瘆人,至少夏勤就嫌弃的要死,趁着丘万戴不注意,朝着阮青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阮青其实也没多少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的拳头与力气都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点都不痛快,他也没必要跟个小孩子计较。 “只学一招半式,也要拜吗?”他装作不解的问道,“指点一二而已,你看我那拳头,那招式,在你这儿都成了花拳绣腿。” 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唔,这是门规。”他并没有说谎,那还是明文规定呐,只是这规定并没有这么死。至少他与陆小凤切磋的时候,就曾经把一些小诀窍与之交流,不过像是陆小凤这样的级别,根本就不用他指点。“没关系,如果你想学,可以让你爹给你请个好师傅,锻炼好身体,好好报销朝廷。”丘万戴特别无辜的说道。 阮青:“……” 看阮青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丘万戴又想起了一件事,“哦,既然你刚刚说明人不说暗语了,那问你件事儿,那天你与那人打架的时候,是你故意挑起他吗?” 阮青被他堵得还没回过神来,又听他忽然提起这茬,差点就脱口说了出来,但平常的习惯还是让他把话吞了回去,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句,“我怎么会故意的呢?”这种时候,他要说的是,“分明是那人撞了本世子还不讲理,我才跟他打起来的。” 丘万戴:“……”他听到的不是这个版本,分明是眼前这个人先起的头。 “软柿子,你方才不是说了明人不说暗话么?”丘万戴眨了眨眼,分明在说你不要说谎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人是什么人,这才和他打起来的?” 或许还想让人把官府的人给引来,然后他们把他们都拖回官府他就好闪人了。丘万戴思路通了一点,总觉得如果这人真是扮猪吃老虎,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是软柿子同志挺倒霉,千算万算漏算了官府的效率,结果…… 阮青本来还想装,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如果装下去,他今天就真的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了。 其实阮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虚张声势,横行霸道,嘴里说着混账话,他把自己塑造成一欺男霸女的纨绔,让人看着他后面就立刻避着走,大部分时候却能靠着这些轻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那一天他吃瘪了,然后被丘万戴救了。 或许这么说,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高估了己方的兵力,于是…… 至于那些个挑衅之言,也不过是惯性使然以及他虚张声势多了总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 而最后追上麒麟楼,只是觉得丘万戴这人好像有点意思,只不过没想到这人的身份,以及最后带着一众武林高手跳窗离开的举动。 重点是他身后有一众的武林高手啊,就凭借着夏宁汝的身份,还有他大儿子背后的这些势力,这桩买卖要是做的成,决定是他们阮家的一大助力。 这么一来,阮青虽然还是那副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熊样,但声音却端正的不得了:“既然被夏兄你发现了,那我就招了,那日我的确是故意的,只是官府来得太迟,被他们跑了。”好在最后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京师里的需要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可后来那些乱七八糟越传越玄乎的传闻还真不是他在背后做的推手。 如果阮家没有预料错,那很可能是顺宁侯爷释放出来的信号。 虽然他在背后扮演的角色不甚光彩……不过这样也比那所谓的谦谦君子要来得自在,想想他可是想踹人就踹人,想骂谁就骂谁,谁还能像他这么畅快的活着。 ——不得不说丘万戴如果知道了阮青的想法一定会再次觉得这人根本彻头彻尾就是个蛇精病。道不同不相为谋呐。 事实上,这时候他也觉得与这位软柿子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又不认识他?”就算他这种正宗的武林人士,都不大认得新出炉的魔教护法,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阮青忽然一笑,与之前那粗犷的画风不大一样,这一笑,倒是有些深沉的味道。 丘万戴一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事关机密,若是顺宁侯爷有意合作,夏兄日后自然会知晓。” 丘万戴:“……” 比他还能打太极,这人…… 等等。 丘万戴的脑袋总算拐了一个弯。 软柿子兄是在对他展现自家实力啊。 丘万戴细想了一下,在魔教的人出现以前,他和西门吹雪他们的确是没有接到任何线报说是这些人已经出现了,可是这人却说自己是知道的。 这样的实力放在哪儿都是一特犀利的助力。 丘万戴甚至觉得,眼前这人身后的耿行侯府很可能连夏宁汝的某些秘密都知道。 会不会连极乐门都知道呢?丘万戴万分好奇,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刚才阮青所说的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几分真实的可能呢?如果他知道了的话,那么当年的事情就能水落石出。 丘万戴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不适合他吧。他现在就脑袋疼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丘万戴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阮青这时候又恢复了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夏兄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丘万戴下意识的说道:“这事儿,你还得问我爹。” 阮青:“……” 晚上的时候,丘万戴裹着被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这天夜里西门吹雪还没有来,于是丘万戴暂时求助无门,只好努力想着这体重的干系。 为什么阮青要说出“当年的事儿”这种话呢,如果他真的知道其中的内情,也不应该来告诉他啊,特别是他看中的,其实是夏宁汝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而不是他吧? 但这人却先说了当年的事情。 这么一想,是要助他,还是要害他? 但有一点,这人总不可能是看中了他这一人,虽然他刚刚认祖归宗,但他的确无权又无势,而重点是,他的武功也不顶好,怎么看都没有多少可合作的价值。 除非这人想要他身上的血,不过这种事情夏宁汝根本不可能对外人说,所以这一可能性接近零。 这人知道夏宁汝身后有极乐门么?应该是知道的?丘万戴大胆的猜测道。 以这家人的情报能力,恐怕也是有关注武林的动向的。 他的确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可他之前想知道是因为想要离开夏宁汝,他现在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知道了当年,真的能让他离开夏宁汝吗? 还有小孩儿夏勤这个因素,想想都觉得很虐啊。 门窗忽然有了些响动。 丘万戴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看着窗户打开了一点小,西门吹雪钻了进来。 “你今天有点晚。”丘万戴下意识的抱怨。 西门吹雪怔了怔:“因为武林联盟那边的会议开得有点晚。” “先不管那边。”丘万戴鼓着腮帮子,心想着自己今天的事情,“我今天见了软柿子,他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他一五一十的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当听到那人的客套话以及丘万戴的回答的时候,西门吹雪不由得一阵好笑,嘴角都弯了起来。 这么一想,是要助他,还是要害他? 但有一点,这人总不可能是看中了他这一人,虽然他刚刚认祖归宗,但他的确无权又无势,而重点是,他的武功也不顶好,怎么看都没有多少可合作的价值。 除非这人想要他身上的血,不过这种事情夏宁汝根本不可能对外人说,所以这一可能性接近零。 这人知道夏宁汝身后有极乐门么?应该是知道的?丘万戴大胆的猜测道。 以这家人的情报能力,恐怕也是有关注武林的动向的。 他的确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可他之前想知道是因为想要离开夏宁汝,他现在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知道了当年,真的能让他离开夏宁汝吗? 还有小孩儿夏勤这个因素,想想都觉得很虐啊。 门窗忽然有了些响动。 丘万戴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看着窗户打开了一点小,西门吹雪钻了进来。 “你今天有点晚。”丘万戴下意识的抱怨。 西门吹雪怔了怔:“因为武林联盟那边的会议开得有点晚。” “先不管那边。”丘万戴鼓着腮帮子,心想着自己今天的事情,“我今天见了软柿子,他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他一五一十的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当听到那人的客套话以及丘万戴的回答的时候,西门吹雪不由得一阵好笑,嘴角都弯了起来。 第147章 那天晚上丘万戴实在熬不住了,耳旁响起西门吹雪那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后基本就睡死了,醒了也忘了这一件事儿,过了两日他才发现了原来虽然相对于他和西门吹雪好像没多少事儿,但武林的局势倒是越来越吃紧,甚至有了隐隐败颓势。 丘万戴最近很烦,自从软柿子一张拜帖登门拜访以后,他就接到了软柿子的各种邀请,吃饭喝茶赛马郊游打猎甚至是逛窑子……这人是知道他不是道士吧,生冷不忌,明知道他不吃荤不杀生,这人却还发出这样的邀请,乃至于最后一项被西门吹雪知道的时候,这位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似乎恨不得直接杀到耿行侯府把人给剁了。 其实仔细想想,夏宁汝的安全措施倒是做的不错的,虽然对方很有可能知道夏宁汝把持着极乐门,但是应该不知道夏家是分新宅与老宅,至少这人来了几次都呆在了老宅,老宅里的人倒是成精了,如果他们不在,这些仆人就会告诉来人:真不巧啊,主子们都碰巧了出去了,还请贵人下次再来吧。 不过光凭着表现看不出本质啊,就连这位软柿子,他都是在接触了两次以后,还是对方主动告知,他才知道这人的一些本质。 其实软柿子这个人,如果不是功利心太重,倒也可以做点头之交。 但这人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先不说他根本不想和他有联系啊,就算他真的要打入京城的权贵圈,他也不可能跟这表面恶霸搅合在一块吧,这人虽然不说声名狼藉,但欺男霸女跑不了了,这不是平白毁了他的名声吗? 丘万戴晃了晃脑袋,喝了一口光润细腻的白瓷杯里的已经微凉的茶。 他刚喝了一半,夏勤却阻止了他:“哥哥,茶都亮了,西门哥哥说你不能喝凉茶。” 丘万戴:“……” 鼓着腮帮子的小孩儿一脸认真,“哥哥以前生了病,底子寒,还是少吃凉性的食物,”他顿了顿,“哥哥,什么是凉性的食物?” “这又是从谁那儿听来的?”丘万戴戳了戳他的软乎乎的脸蛋儿,“西门哥哥?” “不是。”西门吹雪忽然从内堂走了出来,直截了当的否认道。 丘万戴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夏勤跳了出来跟西门吹雪打了个招呼,又对着自己哥哥说道:“是丘爷爷跟你的师弟们说的,我听到了。” 丘万戴揉了揉夏勤的小脑袋,“好乖。” “那什么是凉性的食物?”好奇宝宝夏勤又问道。 “萝卜,绿豆,西瓜,海带,菊花干……”西门吹雪信手拈来。 夏勤掰着手指重复,没多久就晕乎乎了,扁了扁嘴道:“大部分都是我不认识的。” “以后就认识了啊。”丘万戴不怎么真心的安慰道,反正只要有夏宁汝在,小孩儿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将来,人家都会给他铺排得妥妥的,五谷不分也没什么。 “我师傅和陆小凤呢?”丘万戴看见只有西门吹雪一人来了,问道。 “开会。”西门吹雪言简意赅,直接概括了中心点。 “不会真的越来越不行了吧?”丘万戴之前就听说了武林上一次与魔教对上的状况,“会不会出事啊?” 如果正面与西方魔教对敌武林正道也不怕,但他们几天前,千防万防,却被对方突破了防线,前面虽然与西方魔教打了个平手,但是武林的“大本营”里却有不少人倒下了,虽然并没有直接被毒死,却也相去不远了。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武林这边的战斗力锐减的问题。 好在他们这边有八大药师给他们吊着命,还有之前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从左右医圣那儿得来的方子,可是他们这些药并不能让他们立刻好起来,他们不是夏家的人,那毒素得一点一点清出去,所以武林这边可谓是元气大伤。 武林盟主现在联合了几位信得过的高手,开始排查武林这边有没有西方魔教的间谍。 不知道西方魔教怎么得到了那些毒药方子——丘万戴之前问过夏宁汝,夏宁汝给否认了,并且告诉他现在极乐门里有叛徒,那些方子就是被他们泄露出去了。 对于夏宁汝的解释丘万戴其实是半信半疑,夏宁汝自从跟他说开了以后就不会对他说谎,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他怀疑夏宁汝是正常的。 就连夏宁汝也这么说道:“我并不介意你怀疑我,反正事实已经如此了,若是你们有解药就赶紧给他们送去,切莫耽搁了时间,被西方魔教钻了空子。” 这样的态度让西门吹雪信了,既然连西门吹雪都信了,丘万戴也自然跟风了。 “放心,还有朝廷。”西门吹雪道。 虽然他们打起来,朝廷的兵力绝对不是主力军,并且看着他们乱斗,但万一真的起了波澜或者出了什么事儿,外头还有朝廷的人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这几股势力还真是有了几分要平衡的意味,互相能够钳制,还想也算如了夏宁汝所说的平衡。 这其中的弯绕丘万戴看不出来,但现在武林这方明显处于弱势,万一真的不敌,不会整个江湖都重新洗牌,魔教逆袭一统江湖吧? 西门吹雪其实并不大理会江湖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一般都是放在他的心上人身上。 只有那日江湖人都中了毒,他出去把脉的时候,才出席了一次会议。 这天直到晚上的时候,陆小凤和丘道人才回来。 陆小凤与丘道人回来的时候急吼吼的吩咐了仆人赶紧给他们准备一些干粮,餐桌上的一桌子菜是匆匆的只吃了几口,狼吞虎咽下也顾不上说话。丘万戴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还是陆小凤噎着了,丘道人才停了下来,“陆小凤啊,你说我们这么紧赶慢赶的作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陆小凤正咳得面红耳赤,也顾不上回答丘道人的话。 丘道人拍了拍他的背,贼贱的来了一句:“看,噎着了吧。” 陆小凤差点没喷他一口血。 “而且我们还没有收拾行李呢,干粮也没有给我们准备妥当。” 陆小凤不敢瞪丘道人,只好朝着门外狠狠的看了好几眼,那菜呛气管里了,差点没让他咳死。 “所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一直没搭上话的丘万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小凤不答,倒是他家懒师傅摇了摇头:“上前线呗。” 丘万戴喷了,夏勤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两人,似乎不大明白丘爷爷说了什么让他家哥哥这么鸡冻。 “哥哥,我知道什么叫上前线!就是去打仗,丘爷爷和陆哥哥要去打仗了?” “可以这么说。”丘道人唉声叹气道。 “那爷爷要凯旋哦。” 丘万戴:“……” “别逗他了,小孩儿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去保定吗?”丘万戴又问道,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你不去?” 西门吹雪眼眉挑了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去。 丘万戴了然,他看了看他家师傅,“那你们还要准备什么?” “来不及了。”陆小凤捶了捶自己胸膛,又给自己顺气儿。 夏勤这阵子跟他玩得好,也哒哒哒的跑去帮忙,让陆小凤总算有了些安慰。 “这么急嘛?” “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陆小凤哀怨的看着西门吹雪,后者目不斜视,只看着丘万戴,似乎根本就没有接受到来自陆小凤的怨念。 “那……” “放心,他们哪儿还有八大药师,不会有事的。”西门吹雪沉声道。 之前他也送了不少药过去,保定离顺天府也不远,要是赶过去也就是半宿的事情。 “哦——” 丘万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虽然他们有解药啊,可是毒这种东西防不胜防,他们这边知道寻常毒的人挺多,他家师傅是一个,但是西方魔教手中的可能就是之前左右医圣留下来的那些毒药,怎么看都很危险啊。 或者他可以…… 丘道人匆匆的吃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顿饭以后,回到房间收拾行李,丘万戴把夏勤扔给了西门吹雪,自己跟了上去。 “师傅。”丘万戴叫唤了一声。 “什么事?”丘道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丘万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把里面的药丸都倒出来装在一条干净的帕子里,忽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食指上割破了一个口子。 丘道人正在收拾衣服根本就没有注意,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滴答滴答的血流声,他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丘万戴。 “快止住。”丘道人眨眼就飞奔到了丘万戴的身边,拿出一条帕子给他捂着手指,“金疮药呢?有带吗?” 丘万戴摇了摇头,把不大的伤口含在嘴巴里,这才把滴了自己血的小瓶子递给丘道人,“师傅,这些你到紧急关头可以救命。你知道怎么用……” 丘道人看了一眼自家一脸执着的徒儿,眼睛闭了闭,又摇了摇头。 “你这小崽子真是……” “师傅,这次异常凶险,我也不甚放心,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所以这些就任凭你处置了。” 丘道人忍不住摸了摸丘万戴的脑袋,“放心,为师不会有事。” 丘万戴大力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师傅,再加上我的助力,肯定没有问题。” “你啊,你留在京城也要自己小心。”丘道人叮嘱道,“外头凶险,这里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48章 丘道人与陆小凤当晚就挥一挥衣袖,卷着零碎的干粮,带着个大包袱,驮着西门吹雪给他们准备好的药,雄赳赳气昂昂的赴战场。 两人走得潇不潇洒另说,丘万戴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铁定潇洒不起来,萧飒还差不多。 他的伤口有点深,但丘道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止血了,他刻意捂着掖着,又用厚衣服遮着,当时其实看不出来,如果西门吹雪晚上不爬他的床的话。 西门吹雪脸色铁青,瞪着还想把自己的手指藏起来的丘万戴。 丘万戴这时候也没啥底气,想想其实他并没有错啊,可西门吹雪这比平常都冷的脸色让他不大敢开口:“其实就几滴,我师傅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小时候多亏有他和掌门护着我,他是我师傅……” 西门吹雪还是不说话。 丘万戴哭丧着脸继续道:“我怕这次会出事,给我师傅留着总是好的,而且师傅肯定不会害我。” 丘万戴当然明白西门吹雪黑着脸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理直气壮的跟他理论,省得越闹越不愉快。 安抚为主,讲道理为辅。但如果问有机会回到当他会不会再这么干什么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是他师傅,一切都以他师傅的安危为主。 西门吹雪冷着脸掏出一瓶药来,扯过丘万戴的手,把药粉小心翼翼的已经结了血痂的手指。他随身没有带纱布,撒完药粉以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拉着他的手指看着。 丘万戴心里暖暖的,就算西门吹雪的指尖冰凉凉的,他也觉的对方与自己相交的手掌热乎乎的。 丘万戴偷偷的用没有受伤的手指蹭了蹭那光滑冰凉的手背,见西门吹雪没有闪躲,于是被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的某人瞅准机会,另外一只手蹭蹭就握上了西门吹雪的大手,讨好的晃了晃,“西门?吹雪?阿雪?” 于是,西门吹雪的脸更黑了。 “可是……”血还是会再生的啊,师傅只有一个,丘万戴扁扁嘴,终究还是说不出任何保证的话。或许遇上情况的是陆小凤和花满楼,甚至是司空摘星他都会帮忙的,那这时候怎么办? 而且那次西门吹雪也是被他的一滴血给救的啊。“其实师傅不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这只是偶尔……”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你以前也这么救我。” 丘万戴:“……” 我救你还挑三拣四……嗯,这句话不能说。 西门庄主你这么挑剔,你自己知道吗? 丘万戴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有这么伟大,我也不会所有人都去救,这个世上让我这么做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 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他师傅虽然教他君子坦荡荡,也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小人长戚戚,就算那时候他不懂,遇到这么多事情他已经懂了。 更别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不是圣母白莲花,他只想要保护他在意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态度挺诚恳,西门吹雪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不少。 “你就不要生我气啦。”丘万戴的手晃晃晃。 西门吹雪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丘万戴一怔,点了点头,主动把西门吹雪抱得再紧一些。 可尽管丘万戴这般伏低做小,低眉顺目,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天夜里,某人被剑神大人折腾得很惨,早上的时候差点起不来了。 丘万戴坐起身的时候,某个不能说的位置疼得他龇牙咧嘴,好在那时候夏勤还没来,不然小孩看见了肯定以为他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天丘万戴努力打起精神,但整个人还是恹恹的,看起来不大好。 午后时分,夏勤在他的屋子里练大字,丘万戴侧坐在榻子上,也不上前与他一起写。 夏勤似乎看出了他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在写完一章大字以后,又跑到他面前卖乖:“哥哥,你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让管家去请大夫?”他想了想,“啊,要不我们去找西门哥哥吧,西门哥哥的医术也很好。”这些天西门吹雪时不时给他和夏勤把脉,夏勤一惊发现了西门吹雪的医术高明,还半懂不懂的学了一点。 那还了得!这就是你家西门哥哥干的好伐!丘万戴一惊,心想他要是去找西门吹雪不会被拉到房间里那啥啥吧? “没事没事,”丘万戴赶紧说道:“我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精神不大足,你快去写大字,哥哥休息一会儿就好。” 夏勤怀疑的看着丘万戴,刚刚哥哥也是说要休息一会儿,怎么还没好? 不过小家伙也架不住丘万戴一直在赶人,于是便乖乖的去写大字,但他一边写,还一边朝着丘万戴张望,于是丘万戴可努力的打起精神了,总算让小家伙的好奇心缩小了一些。 就在两兄弟享受(?)这难得安静的午后的时候,门外忽然出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丘万戴一听,还没见人就知道二管家来了。 这时候不好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大公子,耿行侯的世子来了。” 丘万戴:“……” “快到老宅了。” 丘万戴:“就说我出去了吧。” “但他派人传话说若是今天见不着你,就留在老宅不走了。” 丘万戴:“……” 这人又在抽什么风,不会又找他吃饭喝茶逛窑子吧? “他有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嘛?”丘万戴想了想问道。 “那边没说,但软柿子这话恐怕收不回去了。大公子,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丘万戴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哥哥?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去啦!”夏勤咚咚咚的跑了过来,“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啊,就算真要紧他也帮不上忙啊。 丘万戴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藏了起来。 “算了,我去见见他吧,夏勤你留下来,我跟他说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你在这里乖乖把打字写完,哥哥回来要检查哦。” 夏勤不情不愿的撅着嘴,又跑了回去,挥毫。 丘万戴身体虽然不大舒服,不过休息了一会儿到觉得还行,他本身就是练武之人,倒也真的没有娇气。 他到的时候,阮青还没到,为了怕被某人看出来,丘万戴努力正襟危坐,让自己不露出半分信息。 如果这人是来找他说什么饭局之类,他觉得他肯定找西门吹雪给他下回药,看他下次还敢来找他不? 阮青到的时候表情没有多少异样,看起来还真的就来与他插科打诨的。 丘万戴气得想跳起来揍他,不过他不怎么敢动,幅度一大身体就痛。 在阮青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之后,丘万戴忍不住了,但语气并没有特别的不满:“你来就只为了说这些?” 阮青“嗯”了一声,只是那发音并不明显,他说得快了些,倒更像是带着疑问语气。 他用一种“难道这还不够”的表情看着丘万戴,重点是这些年还没有人敢这么拒绝他打他脸的,他给夏辛发了多少次帖,请了他多少次,回回都被拒绝,阮青本来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还真存了一点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个武林人啊,还都是有那么几分傲气,再加上对方是自家要拉拢的对象,他想的这些也就放在心里。 “其实我真不喜欢那些事儿那些应酬,那天我可是把话说清楚了。”丘万戴一板一眼的说道。 这话可就真打脸了,这事儿没怪我没说,就根本就你不听,我早就拒绝过了你赖我做什么? 阮青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嚷嚷道:“夏兄,阮某是真心想要结交。” 丘万戴的嘴角扯了扯,“在窑子里结交?” 阮青好笑的看着他,“人不都有那想念么”他的眼珠子扫了扫丘万戴,“那啥,不会还是雏儿吧?” 丘万戴这下不怒反笑:“这也轮不到软柿子管吧?” 阮青当下颓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摸了摸头“哈哈”一笑,“我就那么一说,玩笑话,夏兄可别介意,这不是调侃惯了么,管不住那张嘴。” “不是什么人都喜欢说笑的。” 阮青摊了摊手,“夏兄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 丘万戴青着脸,盘算着要怎么把人赶走。 “其实今日来我还有一事儿想要请夏兄帮忙。”阮青这时候终于腆起脸,不过就算他那样,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不可一世的味道。 “什么事儿?”丘万戴本来想说,你的事情我帮不了,可是回头想想,现在还不能把与这人的关系闹得僵,万一这人手底下的情报很牛逼,他这边有些秘密可能兜不住。 “据闻西门大侠手头上有些药方。” 第149章 对于阮青这样的态度,丘万戴其实并不十分意外,大概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几个手底下的人,估计他也不是太在乎。 这人也自己说了是姑且一试,怎么看,他这样的发应才算是对得起他那横行霸道的外在形象。 阮青没有把事情说得很详细,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事情大致就是对方的手下卧底到了武林与魔教的正面战场,并且打算在双方打探军情的时候,因为魔教突然对武林正道下手了,于是几个不中用的——软柿子原话——就中了毒,被送了回来,现在正奄奄一息。 丘万戴对于这人的粗犷放浪已经没话说,他的手下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人居然还跑来跟他东拉西扯半天还没有讲到重点。 这人跟他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到这里,丘万戴眼珠子转了转,又慢慢垂下了眸子。 阮青还在噼里啪啦的说道:“我知道西门大侠对于药毒相当有研究,所以便来试试,夏兄会帮我的吧?” 丘万戴特别纯良的说道:“虽然我和西门大侠的关系看起来好像还可以,但就算是我去请他帮忙,他也未必会答应。” 阮青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他激动的起身打算冲上前,丘万戴立刻伸出手制止,他才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夏兄这么说,是可以帮兄弟我一把?” 丘万戴心里暗呸:谁是你兄弟。 阮青看他不答话,只道:“只要夏兄肯开这个口,以后夏兄想要阮某做什么,只要开口就成了。” 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故意为难道:“不是,我真的不能跟你保证西门大侠愿意……”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夏兄肯开口就好。”阮青摆摆手,“其他的我可以自己跟西门大侠谈。” 丘万戴心里偷乐,按照西门吹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的劲儿,这货指不定就得签订不平等条约了。 丘万戴故作迟疑的叹了口气:“我只管试试,毕竟人命关天,至于成不成功,就靠你我的努力了。” “行,这份情是阮某欠夏兄的,我记下了,阮某这就回去等夏兄的好消息。” 看阮青的兴奋劲儿,有那么一瞬间丘万戴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表面这么不在乎。 这都是个什么人呐。 早知道这人这么容易就离开,这货就应该早点说啊,他就不用被折磨的七荤八素了。 丘万戴看着阮青满身轻快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动了一下坐得有点发麻的身体。 嘶——某人还是疼得龇牙咧嘴。 QAQ其实不是他不想跟西门吹说,而是他真的不想这么快见到西门吹雪,一看见他就想起昨天晚上被他折腾得有多惨。 丘万戴咬牙其次的站了起来,轻轻的松了松自己的身体,这两天西门吹雪应该被暂时拉入黑名单拒绝来往户才对。 吃晚膳的时候夏宁汝居然回来了。 顺宁侯府大管家因为夏宁汝的回来准备了一大桌极其丰盛的饭菜,平日丘万戴与夏勤吃得与之一比,想去甚远。 丘万戴心想,回来得好啊,他家小弟肯定就去黏夏宁汝了。 丘万戴当然没想错,夏勤一件夏宁汝回来了,第一时间就给对方献宝,让他看自己今天所写大字,然后就小身板就巴在了对方身上不肯下来了。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夏勤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这次又要住一晚上就离开了吗?” 夏宁汝心软的看着黏着自己的小儿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次爹陪着夏勤可好?” 夏勤瞪大了眼睛,撅着嘴道:“可是爹爹上次也这么说。” 夏宁汝把小孩儿抱在怀里,“这次是真的,等会爹跟你去收拾行装,明日爹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丘万戴呆了呆,“爹,你要去什么地方?”他不会也要去吧? “去保定。”夏宁汝温和的说道。 保定不是正在乱吗,夏宁汝还带着夏勤去?不过听说以前夏宁汝无论去哪儿都会带上夏勤,所以这人肯定是有足够的执行才敢把人带在身边的,他也不用担心,他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如果夏宁汝也要他走,他肯定明天不能走啊。 丘万戴想了想,“我应该不用跟着去吧?” 夏宁汝微微摇了摇头,“今天阮青是不是来找过你,他那若是有事儿,你就帮帮他。” 丘万戴:“……” 连夏宁汝都开口让他帮阮青,看来阮青真的有几分能耐让夏宁汝瞧得上眼了。 夏勤听明白,也不高兴了:“爹爹,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去嘛?” 夏宁汝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哥哥有事儿,我们爷俩一起去,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夏勤扁了扁嘴,最重要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以前只有他跟爹爹一块去游玩,现在有哥哥了,还是两个人,一点都不好! 丘万戴也上前摸了摸夏勤的脑袋,“哥哥在京师等你们回来。” 夏勤那双圆眼睛又瞪大了一些,“哥哥你说的,不许骗我!” 丘万戴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信守承诺。 “那好,哥哥我们吃饭吧?” 丘万戴随口问了一下夏宁汝保定那边什么情况,有些事情他已经从西门吹雪那边知道了,阮青那头说的含糊,但是也是说那头混乱不已,夏宁汝这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情报。 夏宁汝道:“那头的事情不算太复杂,不过我这次去处理的是极乐门的事情,还会顺带看一下那头的军队。” 原来表面是去监军,实则是去布置极乐门,那皇帝知道吗? 不过这话他还问不太出口,“那爹你和弟弟要小心,据说那边乱的很,有危险千万别上前去凑了。” 夏宁汝似笑非笑的看着丘万戴,终于忍不住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丘万戴被他那么一动,给吓了一跳,身体某个部位又抽了一下,当下差点没忍住就在夏宁汝的面上表露了出来。 晚上夏勤缠着夏宁汝要一起睡,丘万戴不知道他们那头的情况,但他知道西门吹雪来了。 丘万戴一看到西门吹雪就没有个好脸色,西门吹雪抱着丘万戴不放,他也不想搭理他。 “别生气。”西门吹雪似乎不怎么会安慰人,他的声音很小很低。“我下次不会……”然后他就停住了。 丘万戴心想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的话,丘万戴忍不住道:“下次你要再这样,就别上我的床。” 丘万戴一说完脸一热,好在屋子里没有点灯,不然西门吹雪一定发现他的脸红得能煎蛋了。 “……不好。”西门吹雪道。 丘万戴瞪着他,还敢说不好? “我不会做太狠了,下次。”西门吹雪又道。“但是你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 “这句我收着,后面一句你不能讨价还价。”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反正这事就是你不对在先。” “唔,我道歉。”西门吹雪亲了亲丘万戴的耳廓。 丘万戴一躲,下半身又一疼,“你别乱来,我正疼着呢。” “不会。”西门吹雪道。 “我疼!” “我不会。” 丘万戴:“……” 呵呵。 两人又扯了几句,丘万戴忽然想起了那倒霉催的阮青,心想是现在说,还是明天说好。 西门吹雪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丘万戴好像还有话没说,以前这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呵欠连天了,便问道:“有事?” 丘万戴“嗯”了一声,但一出口还不是软柿子同志。“我爹明天去保定处理极乐门的事情,那边到底有没有什么线报传回来?”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陆小凤还没传回来,估计他们也才刚到,顾不上我们这边。” 也是,丘万戴道:“阮青今天又来了,他托我一件事。” 西门吹雪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不说话。 “他手下有几个人中了毒,想请你去看看,”他顿了顿,“这人说欠我一个人情。” “……不好。”西门吹雪道。 丘万戴瞪着他,还敢说不好? “我不会做太狠了,下次。”西门吹雪又道。“但是你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 “这句我收着,后面一句你不能讨价还价。”丘万戴没好气的说道。“反正这事就是你不对在先。” “唔,我道歉。”西门吹雪亲了亲丘万戴的耳廓。 丘万戴一躲,下半身又一疼,“你别乱来,我正疼着呢。” “不会。”西门吹雪道。 “我疼!” “我不会。” 丘万戴:“……” 呵呵。 两人又扯了几句,丘万戴忽然想起了那倒霉催的阮青,心想是现在说,还是明天说好。 西门吹雪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丘万戴好像还有话没说,以前这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呵欠连天了,便问道:“有事?” 丘万戴“嗯”了一声,但一出口还不是软柿子同志。“我爹明天去保定处理极乐门的事情,那边到底有没有什么线报传回来?”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陆小凤还没传回来,估计他们也才刚到,顾不上我们这边。” 也是,丘万戴道:“阮青今天又来了,他托我一件事。” 西门吹雪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不说话。 “他手下有几个人中了毒,想请你去看看,”他顿了顿,“这人说欠我一个人情。” 第150章 阮青中午听到丘万戴派人传来的消息过后,给来人赏了好些银钱并且请他给丘万戴道谢后,便欣喜若狂的赶去麒麟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去的太早,他抵达麒麟楼的时候西门吹雪还没有到。 王掌柜一看又是这个难缠的阮世子,心里发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世子大驾光临,楼上请。” “有一位西门吹雪西门大侠说在这里等本世子,他现在在哪儿,”阮青挥了挥手,心急火燎的问道。 “原来世子是西门大侠的贵客,楼上请,小的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今天的包房。”王掌柜捏了一把汗,之前这人来闹事的时候西门吹雪也在,今天看样子好像不是寻仇的,王掌柜何等眼色,自然也看见了阮青今日没有带上一大群保镖,只是带了两个小喽啰,这么一看,就算打起来他们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而且阮青要是敢闹,非被西门吹雪废了不可。 王掌柜在心里迅速的分析了一大通,露出了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不过西门大侠还未到,世子现在里面坐一坐,小的去给世子泡一壶好茶。” “行,再上一桌好菜,账挂在老子的头上。”阮青一边吩咐一边进了包房,王掌柜亲自服侍他坐好,把一切弄妥当了,这才走了出去。 阮青其实是一个急性子,他也闲不下来,他从进去后就开始盘算西门吹雪什么时候来,但直到王掌柜把茶送来,他又喝了三杯这人还没到,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在他身边的两个下人知道他心急,这种时候上前搭话就如同找死,这人一定跟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把人骂一通,不过两人跟了他也很长一段时间了,倒是摸透了他的性子,其实这时候也就离丘万戴捎话过来小半个时辰,其中一人看他实在快被点燃了,就好声好气的对他道:“世子,小的去外头看看西门大侠来了没有,世子稍安勿躁,万一西门大侠这时候来了,看到世子的样子,恐怕会狮子开大口……” 阮青一听也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自己站了起来,打开了包房的窗户。 这包房的朝向是麒麟楼的内部,对外看出去有一个小花园,有一座小池子但因为太冷了被冻结成冰,小池子中间有一座小假山,看起来重重叠叠的极为精巧,外围有一圈卵石路,路边栽种的是青葱翠绿的竹子,地方不大,但十分雅致,只是再雅致阮青现下也无心欣赏,他本来以为这边的窗户是对着麒麟楼外面的街道这样就能看着西门吹雪来了,不过他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那天丘万戴他们跳出去时候所在的包房好像并不是朝向这边。 算了,也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自从被自己的随从提醒了,阮青也发现自己好像太过于心急了,这样的状态,要是西门吹雪有心要敲竹杠,他肯定也得答应。 王掌柜留下个小二在外头候着,他的事情很多,而且也不想撞枪眼上,这时候小二看着有人从里面出来,连忙问有什么需要,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份小儿的活就保不住了。跟在阮青身边的人对旁人不怎么看的上眼,头也不回的下了楼,也不说话,被留下来的小二呆了呆,决定眼观鼻,鼻观心,等有人喊他他才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西门吹雪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阮青这时候虽然还是心急,但是却更是担心西门吹雪不打算来了。 他朝着自己的随从勾了勾手指,“刚才夏辛派人来是怎么说的,是本世子误解了吗?” 那随从要摇了摇头,“那人说西门吹雪在麒麟楼等世子。”只是没有说时间。 “把那掌柜叫上来。”阮青想想觉得不对劲。 于是苦哈哈的王掌柜再一次被拉了上来。 “这个房间真的是西门吹雪留的?”王掌柜一进门,就听见阮青阴沉沉的问道。 “小的哪敢作假,”王掌柜谄媚的看着阮青,心里却叫苦不迭,“在世子来以前他派人来跟小的说留个包房,世子不妨再等等,或许西门大侠路上有事儿耽搁了。” 阮青挥了挥手又让他出去了,但心里却越来越愤怒,没有人敢把他晾着这么久。 不对,还有一个人,夏辛,这人就曾经把他晾在侯府里不闻不问一个下午,还多番推三阻四,不会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拖着他的时间吧?阮青咬牙切此的想。 “世子,要不……” “等,老子有时间,要是他们死了,也就当他们倒霉了。”他再一次搬出了对丘万戴所说的话,“这事儿得由天。” 某随从:“……” 西门吹雪在两刻以后姗姗来迟,看着一脸严肃,也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一进来就对阮青冷冰冰的说道:“久等了。” 不知怎么的,阮青的怒火就因为这人浑身冒出的冷气给压灭了不少,本来想要发的火气也就无从发起了。 之前他在对上这一圈人的时候,虽然也有注意到这个西门吹雪,但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后来发现夏辛身份的时候就顺带把他身边的人都查了查,这个西门吹雪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些。 想到自己还要求这个人,于是阮青的脸色也慢慢好了起来。“西门大侠,今日阮某前来是先想向西门大侠道个歉,那日是我莽撞了,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这时候阮青的姿态倒也是放得很低,“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西门大侠帮忙,想必西门大侠已经听了夏兄说过了吧。” 西门吹雪不答话,只是微微颌首。 “这事儿还真得西门大侠帮忙,那些人虽然只是我的几个手下,但也是几条人命啊,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西门大侠若是能够施以援手,西门大侠的大恩,阮某必定牢记在心。” 西门吹雪不答,心里却想起了昨天夜里丘万戴对他所说的话,这人之前对丘万戴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下倒打起了哀兵政策,看起来倒有点意思。 “他们人呢?”西门吹雪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在隔一条街的悦来客栈。”阮青笑了笑,“听西门大侠说约在麒麟楼,我就让人把他们都带了过去了,西门吹雪肯帮忙实在太好了。” 西门吹雪也不把话说满:“我先看看,看过以后再说。” 阮青微微一顿,又大大咧咧的笑道:“那是,如果西门大侠也没有办法,那阮某也就认了。”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看起来没有动静。 阮青想了想,试探了一句:“西门大侠来的时候应该还未用饭吧,阮某方才叫掌柜的准备好了一桌好酒好菜,等西门大侠享用完再去不迟。”他倒不敢逼他,之前他已经让几个好手将那些人的命给吊着了,这一时半会儿倒也差不了。 事实上,这些人身上或许还有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情报和秘密,如果没有西门吹雪,拿这些情报可能就得烟消云散了。 西门吹雪又喝了一口茶,忽然就站了起来,问道:“悦来客栈?” 阮青被他那说风就是雨的个性给惊呆了,下意识的说道:“嗯,是悦来客栈没错。”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西门吹雪从窗户跳了出去,然后朝着对面的屋顶跳了上去,再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阮青:“……” “世子?”他的随从问道。 “还愣着做什么,追啊!”阮青一下子站了起来,心急火燎的朝着窗户跑去。 俩随从:“……” 其中一人大步的跑了前去,“世子,这万万使不得。”还好他拦下他家主子,不然他家主子直接摔下楼,不成肉饼也得骨折骨断,那他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阮青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朝着门口走去,他把门往外推却推不动,“奶奶的,这门怎么坏了。” 外头的小二打了个激灵,连忙把门外里推,他的力道没有控制住,那门直接朝着阮世子的鼻子撞了过去。 阮青身后有两个随从挡着,当下就被撞了个正着,差点就撞晕了,他捂着鼻子吼道:“奶奶的你找死是不是……” 那小二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就差没在阮青面前尿裤子了,这时候随从总算帮了小二一把:“世子,西门大侠已经走了。” 阮青一听,赶紧把人踹开,自己朝着楼下跑去。 他们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但三人也不好缓下来,直接朝着几个病人的屋子冲过去。 一看西门吹雪不在,阮青心里就打滚:“他人呢?”他抓着无辜的小二问道。 “谁?客官,他们不是都在里面吗?” “放屁,我说刚刚机那里的西门大侠,”阮青怒道,“刚刚没人来吗?” 那小二哪里知道西门吹雪是谁,但他知道没人来过,也就说道:“刚刚没人,真没人。” “世子,”一个观察入微的侍从说道,“西门大侠来过了。” 第151章 西门吹雪当然来过,所谓来无影去无踪,在旁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剑神大人已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这段时间对于左右医圣给他的毒药与解药研究相当的透彻,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床上躺着的人所中的毒,为了保险起见也不过是挨个的把了一下脉,确定西方魔教的人并没有将这毒药给改了方子。 不过……这些人真的是西方魔教下的毒手么, 他并非对发生在保定的事情一无所知,单就从己方所得到的情报来看,的确是这样的可能,但其中掺杂的势力太多,难保没有人浑水摸鱼,企图将早就浑浊的水再搅浑。 相比起武林同盟,他所得到的情报可能还要多一些,比方来自夏宁汝这边的情报,尽管并不多,却也让他窥探出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究竟这一次是哪一方下的手,武林正道的奸细?西方魔教?夏宁汝?朝廷?还有明面上看着八辈子打不着干系的暗地里却在法力的,比如求自己帮忙的阮青。 看来京师的浑水比起外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宁汝一人就能搅得武林翻天覆地。再加上这些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的公侯伯爵,更妄论还有当今皇帝的宗室宗亲,内阁不算稳,好在前几年变法稍有成效,但争权夺利的人依旧沉浸在水深火热中。 国难当前,若说夏宁汝搅合的不是时候也不是,这位发功的时候朝廷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边疆与沿海,女真作乱,倭寇来袭,南疆稍稍平稳,但现在规模较小,若国内还持续内乱内斗,难保这些势力越发猖獗,长此以往,朝廷与女真、与东瀛倭人日后必有一战。内忧外患,必先让内忧平息而后才能全力狙击外犯我疆土者。如此看来,西方魔教与武林正道也算不上什么了,虽然现在还未到箭在弦上,但为了将乱局重新打开,还是有必要早些把 只有一点,武林正道因为之前中了不知来自哪方的阴招毒手,这会儿整体都处于劣势,若是让正道就这么跑了魔教憋屈,也会越发不依不饶,若是就让魔教胜了,武林正道们第一个不同意。 不过混战到了今天,各方势力已经倾入了不少力量,大概有人也应该如他一样所预料到,各方已经到了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现在看来他们也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只需要一个契机。 “庄主,你要的药已经好了。”就在西门吹雪还在考虑当前局势的同时,店里的掌柜毕恭毕敬的将已经打包好的草药都双手奉上,“都在这儿了。” 西门吹雪随手接过,点了点头,而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西门吹雪再次出现在悦来客栈的时候,还在生闷气的软柿子同志有点懵,“西门、西门大侠?” 西门吹雪不发一言的上前,将一颗药化成了水递给阮青的手下,示意他们给人躺在床上的人分着喂下去。 阮青瞪大了那双眯眯眼,兴奋的说道:“阮某替我家手下给西门大侠先行谢过。” 西门吹雪又指了指一进门就被他放在桌上的草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人一碗。” 阮青忙不迭的点头。 “若非你之前让人给他们以人参吊命,这后来的药本是不用饮用的。” 阮青:“……” 他扬起了笑脸,谄媚的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大侠的医术了得,阮某佩服,不知西门大侠多少酬金。” 西门吹雪似笑非笑的扫了阮青一眼,阮青被他这一眼看得背后凉飕飕的,头皮也有些发麻。 阮青尴尬了笑了笑:“阮某知晓西门大侠不差钱,要不这样,西门大侠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吩咐阮某,只要阮某能力所及,都会尽力喂西门大侠办好。” “成交。”干净又利落。 阮青:“……” “相信我们很快会再次合作。”西门吹雪难得弯了弯嘴角。 但这下,却让阮青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狼窝,连平时作威作福、虚张声势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倒是阮某的荣幸了。”阮青咬咬牙说道。 这个陷阱虽然是他心甘情愿的往下跳的,不想却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危险。 “你的手下不出明日就能醒过来。这里的草药连续服用三天,一天一剂,早晚各一碗,早上喝过后晚上翻渣再煎足矣。”西门吹雪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 阮青让自家手下记下来,“既然这里有人照料了,那么西门大侠,要不我们……” 他话音未落,西门吹雪已经蹿出了窗户。 阮青:“……” 这都是啥嗜好啊!他***他还追不上! ☆  ☆  ☆ 丘万戴此时正在自己的卧房里练功打坐,虽然他的屁股还是微微有些痛,但是坚持过来后,再洗个舒畅的热水澡,身上的疲惫就消失了大半,而且他最近总是间断着练功,倒还真是荒废了许久。 若不是别人都在外头转悠,他倒是想去温泉庄子转一转,这时候的水纯天然啊,比起他那个甚至连水都是合成的时代还真是让人通体畅快。 最近虽然有间断的练功,可是他的功力却相比起以往增加了不少,速度却也是杠杠的,好像是从他中了寒魄以后开始的。 虽然那时候刚中寒魄那会儿他体质弱,底子寒,到了冬天还畏寒,但最近他重新练功后,并没有多少不适,而且好像还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别人在外头斗生斗死,他偷偷在闷声发大财,好吧,似乎也不应该这么形容,显然那有点不厚道,不过自从碰上夏宁汝,尽管这人一直在灌输一些有的没的,但有一点他没说错,只有自己有力量能够对付人的时候,才会强大起来。 只不过他与夏宁汝所用的方法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也让他永远没有办法认同夏宁汝所做的一切,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装备自己,好歹那也是他自己的努力不是? 这时候不努力上进,何时才能百尺竿头。 晚上他把这事儿告诉西门吹雪时候,对方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啥发应,下一刻却搭上了他的手腕,只是此时却也不是纯粹的把脉,西门吹雪手中隐隐带出血内力,一点一点的输入他的身体里,不断的试探着前进。 他以前也有学过怎么把脉,只是学艺未精,跟亲近的人把一把玩儿倒没什么,要让他给外人诊脉是不可能的,西门吹雪来以前他就已经给自己诊断过了,没啥不对才放心的对西门吹雪说的——当然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儿,才要西门吹雪让他好好看看。 “阴阳调和之兆。”半晌,西门吹雪来了一句。 “咦?” “你以前体热,加上练得是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功夫,虽然外人说这倒是事半功倍,现在从你这看来倒也有些不同。”西门吹雪沉吟道。 “意思是我中了寒魄,让我体内的热气与寒气中和了?”这种设定虽然看起来也还算靠谱,但他这种体质看起来就好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主动帮他调整,他其实已经很久不想从游戏穿过来的事儿了,毕竟连他以前自己血液里的解毒成分是系统带过来的这种隐藏设定居然还是源于夏家的血脉,看来他在游戏里带来的金手指也就只有他一直练功所领会的那套太极剑法的精髓了。 其实,也不错。 “是这样的没错。”西门吹雪颔首,“你身子还不错,虽然还是体寒的底子,但若是持续练下去,想来将来的前途要想必你以前的极限还要高些,也是一番奇遇。” 西门吹雪都这么说了,丘万戴权当自己的运气又突破了一个新的 连中个毒遭罪都能有新的突破,这事儿搁谁那也都是个主角体质啊,可他为毛他还是被夏宁汝压在箱底翻身无能了呢。 “在想什么?”西门吹雪忽然凑上前来。 丘万戴心漏跳了一拍,然后那处便疯狂的跳了起来,还搭着他手的西门吹雪很快的感到这样的变化。 “只是在想我们要这么继续耗下去吗?” 西门吹雪摸了摸他的脑袋,“或许我们可以找一时间去问问阮青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总觉得就算他知道,他也未必能把所有的真相都挖出来。”丘万戴不抱希望的说道,之前司空摘星去找到了部分真相以后就跑路了,过后西门吹雪也曾经派人去打探过,却再也没有消息了,这让丘万戴有些怀疑之前他所想的事情事实,那些真相根本就是夏宁汝挖出来给他们看的,所以如果夏宁汝不想给他们知道,这事儿他们就得永远埋在黄土堆里。 “听听他怎么说也是好的。”西门吹雪这一次比他乐观。 “也对。”总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尽管他觉得夏宁汝并没有要骗他的必要,这人强的不像话,都能把小儿子带到那“兵荒马乱”的地方,也不知道夏小勤怎么样了,不会被吓着了吧。 “睡吧。”西门吹雪把他打横一抱,卷进了被窝里。 丘万戴打了个呵欠,任由西门吹雪在他的身上捣来捣去,反正这人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也不会真的下手。 “你真……”西门吹雪忽然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丘万戴半仰了仰头,吻了吻那近在咫尺的唇瓣。“晚安。” “安。”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快高长大~~~~ 接着咱们就来一年的最后一天总要说的一句话:明年见=3= &nbs 第152章 就在京师里某宅子依旧充盈着一丝脉脉温情的时候,外头可以说是烽火连天也不为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各方势力齐齐朝着保定进发,保定那大片区域里是情潮暗涌,各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夏宁汝出发的时候,西门吹雪和丘万戴就已经给丘道人飞鸽传书,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这两位抵达了保定,却也没有与他们碰面,只因光他们这一头,也忙不过来了。 其实在他们到以前就已经大概知晓保定这里的情况,也对他们这方中毒的人数有了解,但是到了以后才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峻些,得知这个情况的丘道人直接就吹胡子瞪眼睛了指着领头的龙虎镖局的顾总镖头开骂了,“就算把事情说得严重些也比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好,现在西门吹雪没来,药不够怎么办?你们说,谁给你们再配药?” 其实西门吹雪倒是给他们准备了多了好几份解毒药,以备不时之需,这里的情况虽然严重却倒是还在药量所能控制的范围,但丘道人却觉得若是不给这人一个教训,这些小年轻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在双方交战中可能会出现的失误。 ——内啥丘道人,你眼中的小年轻可都有三四十岁了…… 顾总镖头一脸惭愧,对方德高望重,“之前的确并没有这么严重,这毒并不霸道,中毒者前三天并无异样……” “呸!”丘道人气呼呼的骂道,“这些老道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说,我气得的是你们居然不知警惕。” “是晚辈的错。”花满楼站了出来,“晚辈疏忽大意,才没能及时发现险情。” “花公子,这并不是你的错,最近大家都太忙了,许多事情无法兼顾……”有人弱弱的为花满楼辩解。 陆小凤走到一脸沮丧的花满楼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某个笑不离口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花满楼弹开了陆小凤的手,“这种时候你能笑得出来?” 陆小凤一点不担心,还摸着小胡子笑道:“你要是笑一个给大爷看,我就把事情给你解决了。” 不远处丘道人正把人喷得无地自容,陆小凤与花满楼这里倒也不怎么显眼,花满楼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过来了,心里一喜,这时候他也知道为什么明明药还是够的,丘道人却在这里开骂。 当然丘道人也不怎么喜欢用口水喷人,比起那些破口大骂的,他的行为应该归于声音特别洪亮的给众人讲道理,他一个脏字都没出口,就把在场的人都骂得面红耳赤,还只能乖乖听教,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并不算太多,所以时间紧迫的他只说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偃旗息鼓,大大吐了一口气,又问道:“现在是不是所有的情况都控制了,你们身上还有没有人中毒了?” 顾总镖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前辈现在与我前去看看中毒的人可好?” 丘道人走上前,问道:“顾总镖头,今日老道说得可有道理?” 顾总镖头小丘道人一个备份,这时候只好点点头:“的确是我大意的错,晚辈受教了。” 一个带着调侃却又相当和善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了进来,“认识数十载,从未见过丘道长今日暴跳如雷的模样,善哉善哉,年纪大了,还是要心平气和的好啊。” 丘道人转身一看,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大师心静平如水,自然不能体会我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悲空大师左看看右看看,“你家小徒儿呢?这次没跟着你来?” “我替我家万戴谢过大师惦记,这次我与陆小凤一块来的。” 悲空大师说一句“阿弥陀佛”,接着上唇碰下唇了好几下,但却没有发出清晰的声音。。 “你神神叨叨在说些什么?”丘道人被他念得头皮发麻,又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刚压下的火气就上来了。 悲空大师看了丘道人一眼,叹了口气:“既然有足够的解药,就不要答对这些晚生后辈这般苛刻。” “臭秃驴,你怎么老是拆我台。” 众人:“……” 刚才没爆一句脏话的丘道人居然就这么破功了? 等等,这位说了足够的解药,而后丘道人还承认了? 此时两人倒没能打起来,不过丘道人却忽然横空朝着顾总镖头飞去一个眼刀:“你有意见?” “晚辈不敢。”顾总镖头虽然在众人面前被丘道人落了面子,但他也不是死要面子之人,这时候细细回想着方才丘道人的话也觉得对方十分有道理。 丘道人满意点点头,又朝着悲空大师哼道:“唯恐天下不乱。” “那你说老衲所说的是与不是也。” 丘道人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让顾总镖头带路。 两方都是前辈,众人都不敢插嘴,现在丘道人让顾总镖头带路他还真的不敢不带。 等众人到了中毒比较深的几位的屋子里头,丘道人先给这些人把了把脉,然后迅速的从还没放下的包袱里把药拿出来给这些人一人塞了一颗进去,其他并不算太严重的,丘道人便派陆小凤去解决。 悲空大师留在了屋子里看着他忙里忙外也上前帮忙,两人只要见面必定斗嘴的铁律至今未破,但两人合作的时候默契劲儿却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也把刚刚看到两人吵嘴的众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的感情究竟是深还是浅啊?后来有人想起这两人逢见面斗嘴过后就会打架,不,切磋,可劲的切磋,于是就更加闹不明白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丘道人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坐下来休息,他是赶路而来,自然也就一宿没有休息,悲空大师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开口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丘道人摇了摇头:“秃驴,啥时候来的?” “也不过就比道长早上一个时辰。” “也是赶路?” “要比道长好些。” “……你就使劲跟老道比吧。” 丘道人捻了捻胡子,“要我说,要是盟主能早些派些人来就好了,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们太沉不住气儿了。” 悲空大师实事求是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们,有时候对方的招数是防不胜防,莫说他们,就连你我也可能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丘道人叹了口气:“朝廷都搀和进来了,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悲空大师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阿弥陀佛,希望事情尽早解决的好。” “若是没有人退让,那么你这愿景可还远着呢。”丘道人也不是特别的看好现在的局面,“虽说双方纠缠的厉害,但现在局势还不算太明朗。” “道长说的是。” 丘道人瞥了他一眼,“难得大师肯附和我一回。” 悲空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阵静默,丘道人打了个呵欠,之前高度紧张的神经现在松弛下来,他托着下巴准备小眯一阵子,却忽然听到悲空大师开口问道:“道长可记得老衲以前说过的人生八苦。” 丘道人不答。 “就是几年以前在武林大会说的那次。” “……臭秃驴你是不是想再打一场?” “看来是老衲说中了? “放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你留待说与旁人听,”丘道人忽然勉强抬起眼睛,“我说真的大师,我知道有一个人很需要你。” “阿弥陀佛,缘来缘去,尘起尘灭,老衲只渡开窍之人。” 丘道人想起那人的固执,心想虽然这老秃驴平时总是神神叨叨,但到了某些时候还不得不让人信服,这就是他有事真觉得这人特别碍眼的原因。 特别特别是什么人生八苦,还爱别离呢! 思及此,丘道人兴致勃勃的问道:“大师,你觉不觉得就是因为你太过专注于这些有的没有的,才到现在还没能修成正果。” 悲空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便不说话了。 丘道人本来不太精神,但被悲空大师指点迷津过后忽然又来了精神,看着对方不语便心痒难耐道:“悲空,既然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不如对我说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为好。” 悲空大师闭着眼睛没有开口,丘道人看他如此,便继续骚扰他:“刚才果然是在信口雌黄吧?” 悲空大师的境界倒是高,被丘道人这么说也不恼,只道:“是不是信口雌黄,道长心中没数?” 丘道人暗骂这秃驴果然招人恨,想了想他又换了个法子,“我这不是担心我那小徒儿吗,他今年还未到双十年华,有人便想揠苗助长,你说我愁不愁。”他唉声叹气道,“你若是有什么就说便是了,别总给我打机锋,说一半还留一半。” 悲空大师晃了晃脑袋,“方才气焰嚣张的是谁?” “反正不是我。”丘道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悲空大师瞟了丘道人一眼,“这事儿你插不了手。” 丘道人:“……” “我们还是得切磋切磋。”丘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总是被说中尤为不爽。 悲空大师笑了笑:“或许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咦?当真?” “或许武林平定之日,便是事情迎刃而解之机遇。” 丘道人忽然想起了刚才他自己的话,心想这事儿看起来还有的磨。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上跟大家说,元旦快乐么么哒~新年新气象哦~感谢大家追到现在 第153章 夏宁汝从前与小儿子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找回大儿子以后时而因为公事而无法把小儿子带在身边,他喜欢把儿子带在身边这事儿可不假,连保定这样兵荒马乱的情形他都敢把人往这带,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了一点,这人对于自己足够自信。 身为极乐门的门主,顺宁侯爷,兼全国连锁生意的大老板多重身份,夏宁汝去哪儿都不用愁,这不,父子两一到步,便有人好生伺候着。 不过这一次倒有点不一样,原因还是出在早就习惯性出门的顺宁侯小公子的身上。 最近京师那一片区域都是晴空万里,天气渐暖,一派万事万物复苏的早春景象。 因为天气不错,所以两人到的时候比预期还要早一些,但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夏勤小朋友就赖在马车上不肯下来了。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对于儿子的心意自然十分了解,“最多七日我们便回府,时间不长。” 事实上夏宁汝预计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并没有这么长,他起先想的是到了保定后最多三五天,大致看了这里的情况,安排好就回去了,不过以防意外他对小儿子故意说长了一些时间,若是能早些回去,也算是给了自家小儿子一个惊喜,怕就怕这里的事情拖着他不能走。 夏宁汝手底的事情不少,这次他是以监军的名义前来保定,可京师还有许多功夫挤压着等着他处理,若不是万不得已,他还真的不想走这一趟。 夏勤知自家爹爹从来不骗自己,便扁着嘴道:“爹爹可要信守承诺。” “自然是说到做到。”夏宁汝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要不爹现在就派人将你护送回去?”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抱着夏宁汝的脖子摇了摇头:“我要跟爹爹在一起,这次如果爹爹把哥哥一起带来了就好了。”这样他们离开了以后,或许还可以像上次一样玩玩,况且爹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待在他的身边了,夏勤每次想起都觉得不太高兴了。 “可是我还是很想哥哥。”好不容易认回了自家大哥,而且哥哥还对他特别特别好,第一次离开哥哥还真让夏勤小朋友非常的不舍得。 “你哥哥有事儿要忙,你要是听爹爹的话,咱们很快能够回去。”夏宁汝温和的安慰道。 “真的吗?”小夏勤眼前一亮,“爹爹那你要尽快将事情处理好。哥哥也一定很想我们。” 夏宁汝微微一笑,揉了揉自家小儿子的脑袋,“现在咱们可以下车了吗?” 夏勤很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在了夏宁汝的肩窝上,玉雪可爱的小耳尖上冒出了一片红。 夏宁汝笑着把自家儿子抱了下马车,又让人把自己带来的行装都卸下来。 两人到了的前两天夏宁汝都带着夏勤到处跑,但是到了第三天就不行了,一大早夏宁汝起身把听到动静的夏勤给弄醒了,小家伙揉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外头还没蒙蒙亮,赶紧用还冒着暖呼呼气息的被子把自己给裹了起来。 “爹爹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你今天留下来?爹要去办点事儿,大约晌午时分便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爹回来吃午饭,可以吗?” 夏勤打了个呵欠,“可是我想跟爹一起去,不行么?” “今天爹去的地方,不好带着你。” 夏勤撅着嘴巴不爽了,不好他还是夏宁汝的贴心小棉袄,“那如果我乖乖的等爹爹,爹爹会不会带奖励给我?” “嗯?”夏宁汝摸了摸下巴,他还没见过会跟他讨奖励的儿子,看起来有点新鲜。 “要奖励!”夏勤的小脸写着“认真”二字,“哥哥说做的好就有奖励,平常我完成了五张大打字哥哥就会把他剥好的核桃肉全部都给我吃!爹爹你要带什么奖励给我?” 夏宁汝一听乐了,“哥哥说给你奖励的?” “当然!”夏勤的声音特别响亮,哥哥说好孩子都有奖励的! 夏宁汝逗他:“听说当地有一家叫什么稻花楼的卤鸡做的不错,还有牛肉罩饼也行,要不爹爹派人把他们都买回来,中午我们一块吃?” 夏勤一听高兴了,“夏勤要吃,爹你怎么不早说,我们都来两天啦。” 夏宁汝摸了摸脑袋,神色不变道:“爹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小家伙不疑有他的点点头,“那爹爹要留下来跟夏勤一块吃早饭么?” 夏宁汝摇了摇头,“爹这事儿有些急,但我会记得派人出去买,你乖乖在这儿等着爹爹就成。” 小家伙忙不迭的点头,这才煞有介事的把夏宁汝送到了门口,然后宣布道:“爹爹我要继续睡啦!” 夏宁汝:“……” 夏宁汝走后,夏勤在床上颠来倒去的睡不着,不过他也的确不想洗漱,先前他跟夏宁汝撒娇的时候就说过要继续睡,估计下人都听见了,这会儿也没人敢来催促他起身。 夏勤摸了摸手上的小手镯子,这是新换了,之前爹爹给他的那个有两个小铃铛,一动就叮铃铃的,小时候他特别喜欢,不过长大了以后就不大想带了,于是爹爹前不久就给他新换了这个。爹爹也有一个,夏勤之前给爹爹提出也要给自家哥哥送一个,夏宁汝当时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只道:“恐怕你哥哥都不愿带上。” 夏勤心想爹爹都没送,怎么知道哥哥不愿意带上,不过这话他还没说出来,他家爹爹就有事儿先走了,后来自家哥哥看到这个小镯子的时候完全没有个反应,直到他使劲儿在他哥哥面前晃荡这个小镯子,夏家大哥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手镯上的铃铛给丢了。当时夏勤被气得跳脚,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是爹爹新送给他的。 “挺好的,怪不得这几天都没听到铃铛的声音。”丘万戴看了一眼便不看了,显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夏勤当时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哥哥你不想要吗?”因为他觉得手镯很好看,“爹爹也有一个。” 当时他家大哥的脸表情看起来特别奇怪,似乎随口问了一句:“爹也带着?” 夏勤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一人一个,哥哥也应该要有。” 然后他家大哥就用自己不习惯带首饰为由给推拒了,不过丘万戴倒还浑身上下都没有带首饰,就连随身佩剑都是最普通的小木剑。 后来夏勤在床上又滚了几圈还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他是被人吵醒的。 来人似乎没有想过夏勤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于是便走到床边上来了,“小公子,你醒了么?要不要我让人给公子打些水来洗漱一番?” 夏勤晃了晃脑袋,“陈管家,现在什么时辰?” 来人恭敬的说道:“巳时初,时间尚早。” “让人来吧,”夏勤依旧把自己裹紧被子里,又偷偷露出个小手,指着外头柜子的方向道:“你给我把放在那儿的衣裳拿出来。” 这人很快的抱着一堆衣服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这件么?” 夏勤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你放下便好。” 这人很惊讶,“小公子不需要我来给你换上吗?” 夏勤摇了摇小脑袋,特别骄傲的说道:“不用!”哥哥说自己换衣服才是好孩子! 这人点了点头,又把衣服放下来,“那小公子自己穿,我这就给小公子打水去。” 夏勤穿衣服很利索,这很归功于丘万戴这几个月来的调.教,虽然偶尔夏宁汝在的时候夏勤总是耍赖让夏宁汝给他换衣服,但这种时候他自己还是很能耐的。 陈管家很快就将水打了过来,看着夏勤想亲自动手,只好阻止道:“小公子,水温有点高,要不让我来帮你?” 夏勤想了想同意了,陈管家的动作很利索,他绞了帕子又弄凉了些才给夏勤擦脸。 夏勤乖乖的凑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陈管家忽然动作一变,用力将已经快凉透了的帕子压在了小家伙的脸上。 “唔……” 夏勤没有防备,挣扎了两下忽然不动了,直直的倒在了陈管家的身上。 陈管家把帕子拿下来,又探了探夏勤的鼻息,这才把小家伙放在了榻子上。 两人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但是陈管家还是跑到门边上看了看,发现没人以后,很快就把夏勤给扛了起来。 可是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凉,再走了两步,他的手脚便不听使唤了。 正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身上本来应该已经昏迷的小家伙忽然狠狠的在他背后揍了他一拳,然后麻利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陈管家,不,应该是“陈管家”不可置信的看着办点事儿都没有的小人儿,他被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娃娃给暗算了?最后这位倒下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的倒下来。 他倒下的地方有点微妙,揽腰处正好是一张木桌子,他这一倒,脑袋直接磕在了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啪哒一声弄出了巨大的动静。 夏宁汝忽然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儿子,就看着自家儿子拍了拍小胸脯儿,邀功道:“爹爹,这下我们可以早些回京师了吧?”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做得好,不过回京师的事情可能没有这么快,爹爹可没有那么说过。” 夏勤立刻苦着脸,“可是我做这么好,你怎么能不给我奖励呢?” 夏宁汝:“……”他家大儿子到底跟小儿子说了些什么呀! 第154章 “爹爹我厉害不,”中午吃饭的时候,夏勤还在邀功。 夏宁汝果然没有食言,不仅让人带来了卤鸡与牛肉罩饼,还有在当地独此一家的冰糖葫芦王,具体与其他的冰糖葫芦有什么区别他不大明白,但的确颗颗饱满分明,外在的晶莹剔透偏向琥珀色的糖看起来相当诱人,只是他忽略了有一点,这样的冬天,糖葫芦拿回来的都变成了冰渣子,不明所以的夏勤小朋友咬了一口差点把牙给冻坏了,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他还是把葫芦放在了一边。 “爹的夏勤最勇敢。”夏宁汝最大的温和劲儿也只给了自家的儿子了,夸奖的时候也不假思索。“若没有夏勤,爹或许也抓不住这人。”这话倒也不假,这些天他一直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只是这人掩藏的深了些,他一时也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个。今天他说是说出去,却一直藏身在暗处观察,不想真有人撞进虎口,想来还是早有预谋。 今天这种场面,以后夏勤也会经历不少,今天小家伙做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如此甚好。 不过,敢对他家夏勤下手,这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夏宁汝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夏勤的小脑袋。 夏勤小朋友得了爹爹的鼓励一脸乐呵,夹了一块滑嫩嫩鸡腿肉放到自家爹爹的碗里,又给自己来了个大大的鸡腿,这鸡腿太大,他那筷子都有些夹不稳当。 “这次可以用手拿,不过只许一次。”看着夏勤歪歪扭扭的吃着鸡腿,夏宁汝宠溺的说了一句。 夏勤瞪大眼睛问道:“这是奖励不?” 夏宁汝下意识的点头,不过当他看见夏勤摇摇小脑袋的时候又后悔了。 “除了回府,你想要什么奖励?” “唔……”夏勤歪着小脑袋冥思苦想。 “嗯?” “要不爹爹先欠着,以后等我想出来再说?” 夏宁汝:“……”肯定又是他家大儿子想出来的。 他摸了摸下巴,轻笑道:“可有听过逾期不候。” 夏勤哭丧着脸,“爹爹你这是耍赖。” “嗯。” 夏勤被理直气壮的夏宁汝给噎住了,鸡腿也在他的筷子上半掉不掉。 “那就要信鸽。”有了信鸽就能跟哥哥飞鸽传书啦! “好。” “现在就要。” “好。” ☆  ☆  ☆ 丘万戴接到夏勤的飞鸽传书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练功,还想着究竟是谁给他送信呢,不想拆开一看,便看到了夏勤小朋友那工工整整的字迹,相比起他这种比较喜欢练武不大喜欢写毛笔字的人来说,夏勤一直在练字,所以丘万戴虽然大了小朋友六七岁岁,那字的水平也就那样了,说工整还比不上夏勤的。 信上面寥寥几句,无一不透着一个主题,他家弟弟想大哥了。 说实话,其实他也蛮想小家伙的,不过还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状况,夏勤说他与爹爹很快就回来,但他一定要让丘万戴回信,不然等他回来就跟他没完。 信里头并没有透露具体回来的时间,甚至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是随口唠唠叨叨几句,以前或许丘万戴到也不会想太多,这时候却发现这小孩果真极其聪明,这样的信件就算碰巧被人发现了,也看不出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不过以夏宁汝的手段,当然不会被人拦截了他宝贝儿子的信件。 丘万戴正在思索要怎么回信的时候,西门吹雪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后面走了进来。 对于大公子的好朋友众人还是恭敬的,尽管十余年都没见过外人来访,不过这人会不会来得太勤了?他们家大公子的私交不多,这冷冰冰的男人倒是最好的一个。最近还有一个天天都送拜帖却天天被拒的阮青。 丘万戴想了一阵子,终于动笔写了几个字,一气呵成后把信纸拴好,这才看着坐在他前面的男人,“怎么来了?有事儿?”他的语气平淡,倒像是谈了回天气。 西门吹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丘万戴把手中的鸽子放飞后,这才站了起来,把西门吹雪带进自己的屋子。 西门吹雪把门关好后随手拿了一条帕子给丘万戴,又硬逼着他换好衣服后,这才沉声说道:“你师傅那儿暂时没事,但据说夏宁汝那动作比较多。” “刚才夏勤给我发的飞鸽传书里头没怎么说,只说了这鸽子是爹奖励给他的。”丘万戴想了想道。“唔,软柿子那儿有动静了?” 西门吹雪点头,“只是并没有这么快见到效果。” 丘万戴虽然大致知道西门吹雪想要阮青做什么,但他其实不懂这个。 “你说他下次找我的时候,我要不要去试探一下他知道多少?”丘万戴忽然开口问道。 “你想做就做。”西门吹雪摸了摸他的脑袋,“等阮青把事情做好以后,恐怕我得离开一阵子。” “唔……”丘万戴一听就想着要怎么才能跟着一块去,反正现在他爹也顾不上他了。 “如果你能摆脱夏勤的话。” 丘万戴:“……”他还没说出口,西门吹雪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西门吹雪一般不在白天来,丘万戴换好衣服就跟着他出去了,回头还告诉了大管家今晚自己大概不会回府,就留在西门吹雪那儿,他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没人怀疑,只当是丘万戴的确有事儿,不过这是丘万戴第一次这么做,管家有点担心,最后想了半天就只通知了一下小队长,夏宁汝带着夏勤出门的时候,把小队的人都留给了丘万戴,可惜丘万戴不怎么出门,于是这些人也就是在府里练练手。好不容易丘万戴出门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有用武之地。 有西门吹雪在,这两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跟踪,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丘万戴连影子都不见了。 丘万戴摆脱了几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第一次感觉到只自由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多么的难能可贵,西门吹雪看着他那样子,抿着唇没有开口。 丘万戴呼吸够了,望向看着他的西门吹雪,“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有点滑稽,西门吹雪很少看见他这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力道不大,但就是把人给吓了一跳。 “所以这是哪儿都不去的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了呐。 “回家。”西门吹雪其实也是个宅男。 西门吹雪的回家当然不是顺宁侯府,而是西门吹雪在京师购置的别庄,两人一进屋,西门吹雪就忍不住把丘万戴给推到了,白日宣那啥这种事情平时丘万戴是不做的,不过今天格外激动,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由着西门吹雪在他身上点火。 两人好不容易干完一炮,西门吹雪还精神着呢,丘万戴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不想动,最后西门吹雪直接把人扛起来了,把他丢进了别庄里特别修建的大浴池里。 在水雾缭绕的屋子里,丘万戴那一身痕迹都被热气蒸得更加惹眼,西门吹雪趁着他打呵欠的时候,又在那久不见阳光白皙的背脊上印了好几个,两人鸡冻起来又来了一发。最后丘万戴精疲力竭,趴在水里装死鱼。 所以说鸳鸯浴这种东西,还是少洗为妙。 此时庄子里好像没有人,院子里桃花始开,淡淡的粉色与抽绿的枝桠并不算多但却极为和谐,花间无数花苞点缀,含苞待放,挥洒在院子里的花香清洌而不浊,两人洗完后,西门吹雪给丘万戴披上了一件大氅才让人出门。 这地儿他好久没有来,连这儿都看起来比顺宁侯府来得要舒服自在多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西门吹雪的地方? “这里的人呢?”他刚才就想问,不过西门吹雪表现的有点明显,他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自然是以西门吹雪为先。他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凭着他的耳力,基本上就能判断真的没人了。等等,这人不会是早就预谋把他拐回来,才把人都退散了吧? 西门吹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灼灼的儿看着丘万戴:“留在这一日,明日我们去找阮青。” 丘万戴忽然觉得刚刚被使用过还隐隐酸软的部位一紧,感觉了一下还觉得有点疼,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上次的教训,上次他见阮青之前,也是被剑神大人折腾得很惨。 “要不待会就去?” “日落西山?逛窑子?” 丘万戴呆了呆,总算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那就不去了,说不定明天相见还见不着他呢。” 而后,丘万戴一语中的。 等丘万戴见着阮青的时候,这人一脸鼻青脸肿,看起来有点狼狈。 不过这人既然能来,还没躺在床上养伤,也就是一些皮肉伤。 丘万戴心想这人反正也是讨打就没多问,倒是阮青主动挑起了话头:“你这么不问我这伤怎么来的?” 丘万戴就差没翻了个白眼,“哦,那伤怎么来的?” “如果西门大侠愿意给我调些疗伤药,我就告诉你。” 丘万戴没忍住:“你自己跟他讨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问题是我联系不上他啊。”阮青理所当然的说道,“前几日都是他联系我。” 丘万戴扯了扯嘴角,“待会他也来。” “咦,你怎么没事先说,我好做好准备啊。” 丘万戴:“……”这货要做啥准备? 第155章 “那夏兄我们说好了,说好了,待会西门大侠来你得给我美言几句。” 凭啥,丘万戴在心里疯狂吐槽,请不要整得跟他一副很熟的样子。 ——本来就是啊,他们是俩牛排,一块三成熟一块五成熟……嗯,真心不熟。 阮青转了转那细小的眼睛,“夏兄你怎么不说话,兄弟有事儿,应该两肋插刀,对不,” “呵呵。”丘万戴不自然的笑了笑。 ——是啊,对你的两肋插两刀。 丘万戴发现自己真不应该答应这位仁兄出来吃个饭,就算他笑得这么“伤人”,对方还是毫无所觉那“呵呵”背后跟着傻逼的含义……想想还真是有点虐。 不知是因为他这虽然看起来有点勉强,但其实还算得上笑的表情让阮青误解了,总之接下来这厮儿整个人倒是放松了起来,好像丘万戴给他美言几句,这位就真的放心了,可是丘万戴却总觉得哪儿不对,这位可没有他表面看起来这么蠢。是他小人之心了么? 想到这儿,丘万戴第一次挑起了话头:“话说,你不是真的要他那伤药吧?你这伤看着不重……” 他的话音未落,软柿子同学开始瞎嚷嚷了,“谁说我伤不重,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就差没爬着来见你了。” “……”这么说来他还挺荣幸,呵呵。 “行了,”丘万戴这次真翻了个白眼,耐心用尽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语,你到底跟西门吹雪做什么交易?” “咦?”阮青一脸惊讶,“你与西门大侠这么熟,还不知道么?” “我与他分属好友,但他也不会事事与我说。”丘万戴道。 “这事儿可有些麻烦,不过谁让我欠西门大侠一个人情呢。” “说起这事儿,你好像还欠我人情。”丘万戴摸了摸下巴,“什么时候准备还上?” 不知丘万戴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就转移了话题。不过阮青刚听说丘万戴其实不知晓他与西门吹雪两人商议的事情,丘万戴这么开口,倒是省去了他斟酌的劲儿。 “你想我怎么还?”阮青倒也爽快,“夏兄的事儿就是阮某的事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统统都没问题。只要夏兄一句话。” “阮兄真会说笑。”丘万戴已经对他不着调的思路免疫,为这个人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由着西门吹雪去办,哪天这天真惹着他了,他就直接诉诸武力,打他个落花流水,反正这人就是欠抽。 “这自然不是说笑,阮青一向说到做到。”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窗檐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阵冷风随着他干净利索如闪电般翻进来的动作狠狠的朝着阮青的脸冲去。 阮青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就听西门吹雪道:“软柿子方才说你说到做到?” 阮青怔住,心想这人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答应了没有做到?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丘万戴让人把点好的菜都送上来,这才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世子方才的确有这么说,我作证。” 阮青硬着头皮道:“之前为了请西门大侠帮忙我欠了夏兄一个人情,西门大侠来以前我们正说这个,既然西门大侠也在,为阮某做个见证也好。” “哦,万戴你可得好好利用。”言罢,他再次不开口。 丘万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朝着阮青微微一笑:“这事儿我以后再朝你讨。” 事实上他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开这个口,之前阮青就曾经明示他,他知道当年顺宁侯一家的事情,但是他想来想去,最好还是让对方主动开这个口,而不是浪费这个机会,这样一来能够留住这个机会,第二就是他根本就不想让阮青知道他与夏宁汝关系,万一这位以后想出了什么主意,那他和夏宁汝之间恐怕会越来越复杂。 阮青其实一直都想见西门吹雪,前几日西门吹雪来找他让他去做的事情有了些眉目,只是因为牵扯庞大,他得再次跟西门吹雪确认是不是要动手。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他与丘万戴吃饭的时候,才能再一次见到西门吹雪。 说起来西门吹雪行踪还真成谜,他家在京师的暗茬不少,却愣是没人能发现西门吹雪除却固定据点以外的行踪,以前他与武林同道的时候还能查到,这些人走了以后,他最多能丘万戴出现在麒麟楼或者别的地方的时候能得到他的消息,这人神出鬼没,让他有了几分警惕。 他想说却顾虑着丘万戴,但丘万戴偏偏就直接一箭射中了靶子中心:“世子,方才你不是想与西门吹雪说点事儿吗?这会儿不说还等何时?还是我需要避嫌?”他作势要走,两人都做挽留,只不过一人是直接开口,而另一个人这是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丘万戴耸了耸肩,“竟然西门吹雪都不介意了,那阮兄你还是直说为好。” “西门大侠让我找的东西都找到了,”阮青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一手下去,动作恐怕太大,阮某怕适得其反,固特地来向西门大侠确认一番,若是大侠同意,我这就着手去办。” 丘万戴心想这人真真妙啊,他的确说了,但重点都压在喉咙里了,旁人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他究竟说得是什么。 “你找的人确定没有问题?”西门吹雪挑了挑眉。 阮青点了点头,“绝对不会让人怀疑与朝廷和武林有牵扯。” 西门吹雪笑了笑,“想不到侯爷家在南方沿海也颇有势力。” 阮青嘿嘿一笑,见丘万戴也没个反应,但他似乎也不怕丘万戴知道他们家究竟有多少力量,径自说道:“西门大侠之前帮了我一个大忙,阮某自然全力以赴,不负大侠所托。” “沿海啊。”丘万戴忽然来了一句。“我倒是还没有去过沿海。” 阮青笑着邀请道:“莫说夏兄,阮某也没有,若是将来有机会,不如夏兄与阮某一块去沿海走走。” 丘万戴叹了口气:“恐怕不行。” 阮青愣了,他倒是真没想到丘万戴这么直接:“夏兄为何这么说?” 丘万戴摸了摸脑袋,“听说那儿瘴气重,之前我受了点伤至今没有痊愈,若是再去,要是病情加重,有人恐怕饶不了我。” 阮青仔细想了想,只听说岭南瘴气重,可是他们去了不是岭南而是福建沿海……好吧,说不定他记错了。 不过夏辛这话是透露了不少信息,夏辛之前受了伤他是略有耳闻,西门吹雪对医药方面这么有研究,估计就是因为夏辛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两人才因此结缘,西门吹雪冷冷淡淡的倒也看不出这两人的交情到了什么地步,可是西门吹雪对待夏辛明显还是要好一些。 丘万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安抚西门吹雪的话停在阮青耳朵里就几个意思了,当然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他与西门吹雪的友谊。 “既然如此,便去做吧,只一条,务必小心。” 这样搞不好会将现在混乱的局面再搞乱的事情阮青自然不敢松懈半分,他慎重的说道,“阮某向西门大侠保证。” 丘万戴看着阮青的脸,忽然觉得这人倒是个可靠的,西门吹雪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难度不算太大可也不小,但敢做,就是条汉子。 “阮某这边先做好,西门大侠那头也好做事啊。”阮青又道。 西门吹雪点了头,“西门吹雪在此谢过阮世子。” 阮青被西门吹雪突然演这一出给吓到了,忙不迭的挥了挥手,“咱们是互相帮助而已,西门大侠太见外了。” 他们又商量了一会儿,菜终于来了,丘万戴打断了两人的话,“先吃了再说。” 阮青看了看菜色,忽然来了一句:“虽然这麒麟楼的菜都是好的,不过这地儿是不是安全……” 丘万戴被他的话呛着,猛的咳了起来,西门吹雪伸手给他扫背呢。 阮青看他反应这么大有点摸不着头脑,“夏兄怎么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咳咳,”丘万戴咳得面红耳赤,“说完了才想起这茬,有啥都被听了去,咳咳咳咳。” 阮青:“……” “西门吹雪武功高强咳咳,有人自然,咳咳咳,是逃不出他的耳目的。” 阮青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想起他们普通人和这些武林中人的不同,“原来如此。” 西门吹雪听丘万戴这么说也表情也没半分起伏,只是给还在咳的丘万戴扫了好一会儿背,等他气儿慢慢顺了,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就算这样,阮青也没看出什么,一来丘万戴年纪看起来太小,二来西门吹雪面相太冷,做起这些事儿来坦荡荡,又没有半分暧昧,当然他还是觉得西门吹雪对丘万戴相当照顾。 等吃完饭,阮青第一个走了,剩下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两人坐在席上。 “你不是打算问他?”西门吹雪给丘万戴倒了一点茶,有点不解的问道,“我来之前你没问?” “还是觉得不能这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主动再提起这个话题?” 西门吹雪也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办,阮青主动? 就怕阮青也说的是假的,谁知道夏宁汝会不会再留了个心眼。 第156章 看着西门吹雪沉默的样子,丘万戴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他挠了挠头,小声说道,“这个以后我们一起想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是特别急。”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总觉得这事其实很急。 ——是的,就只差一步而已。 那个被夏宁汝掩盖的真相,不管是不是费尽了心思,又突然浮现在他们面前,而重点是当年的真相还剩下几个结没有打开,想想还是让人有些不甘心。 就算那些消息是夏宁汝刻意放出来的,但总不能所有的计划都被夏宁汝牵着鼻子走吧,这分明只对夏宁汝有利。 而最终结果,就是丘万戴只能一直留下来。 西门吹雪不动声色的啖了一口茶,决定这事儿必须立刻定下来。 大不了他就直接去问。 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西门吹雪朝着丘万戴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不是说你弟弟过几天就回来么?还没消息?” 想起早上收到的信鸽,“他今天来信说爹骗他,他本来以为今天可以走的。不过其实爹也不算骗他吧,之前爹对他说过七天,现在还在这七天里。” 西门吹雪道:“他把路程也算上了。” 丘万戴恍然大悟,默默给他家爹点了个蜡。 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丘万戴见此,偷偷把自己的椅子朝着西门吹雪拉近了一点。 看着剑神大人嘴角浮起的浅浅笑意,丘万戴摸了摸鼻子,把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偷偷摸摸的把手搭在剑神大人搭在扶手上的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上。 他比划了一下两人的手长,虽然他的手指也不短,但怎么看还是比西门吹雪小了一寸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大人和小孩的手……嗯,他还在发育,西门吹雪已经没得长了!!! “还会长的。”西门吹雪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开口道。 “嗯,好像也长了不少。”丘万戴回忆了一下,“我见你的时候身高只到你的胸口,”他朝着西门吹雪的胸前比了比,“现在快到肩膀了。”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到腰部。”西门吹雪也比了比,“小小一个,还跟着我走了好久。” 丘万戴呆了呆,慢慢的回忆起了九年前,终于想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杀人!!!” 西门吹雪:“……” “第二次看见别人杀人又是你!!!” 西门吹雪:“……”他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第三次我又碰见你杀人……” “我没杀……” “差一点!!还是我阻止你的,不然还看见!” 西门吹雪:“……” “其实我以前也跟师傅说过,” “杀人不好。” “嗯。” “还杀?” 西门吹雪一挑眉:“看情况。” 丘万戴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只是我还是觉得杀人不好。” 西门吹雪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不杀。” 丘万戴总觉得西门吹雪的潜台词是:放着我来。 槽,这个脑补真心杯具。 “我也不喜欢杀人。”西门吹雪看着丘万戴不说话,来了一句。 “没人喜欢吧?” 不对,李连音。不仅喜欢杀人,还喜欢找人来杀自己,就是一神经病。 “我不会滥杀无辜。” “我们换个话题吧。” 西门吹雪:“……” 两人又随口闲扯了几句,丘万戴忽然问道:“对了,你觉得阮青可靠吗?” 南方沿海本来就不是西门吹雪的势力范围吧,虽然丘万戴觉得西门吹雪是一个到处都有房产的土豪,但地方势力这种事儿肯定不好说,这人的根基还是在塞北,万梅山庄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我会安排人去看着,顺带也做些事情。” “两手准备啊,”丘万戴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虽然这事儿还是有些冒险。”这是他的真心想法,主要是现在武林魔教还有朝廷的势力已经乱了,还有不少人诸如阮青这样的背后有庞大势力牵扯的想要插一脚,西门吹雪想要打乱他们的计划恐怕会牵扯甚广,这一点他不玩政治都知道内里的复杂性。 至于西门吹雪之前在忙什么,他虽然略有耳闻,但是确切的计划他并不十分清楚。 唉,他这个脑子啊,还是想想怎么练好功,然后称霸天下比较好……武当的太极拳绝对是一门不容小觑的功夫,只是有人的并不能完全体会它的精髓所在,像他这种开了外挂的还不好好学,肯定是浪费资源了。 ——手段玩不过别人,用武力压死对方也不错。 “其实阮青很聪明,”西门吹雪难得夸奖一个人,不过他的后一句又带上了意思嘲讽:“你以为他只是单单帮我忙?” “什么意思?”对于玩手段,丘万戴完全就不在行。 “虽然我不知道他想怎么做,但是我估计他会从沿海的军队下手,最后只要嫁祸给了倭寇,他能顺带铲除了异己,还能顺水推舟还了我人情。” “所以不是他给我们帮忙,而是你给他了一个好机会?”丘万戴脑子转了好几圈。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他不蠢,肯定会利益最大化。”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不要留下证据?”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看来夏宁汝的高压政策倒是有效。”当然可能也因为这几个月他们耳濡目染的缘故。 丘万戴:“……”他宁愿不知道好吗? “没关系,反正我只要结果。”西门吹雪沉声道,“是他在做,多半不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丘万戴:“……”这种吃力不讨好,好吧,似乎不该这么形容,但是这种如果被揭穿了还得自己承担的悲催事儿,他要是阮青,肯定会好好干的。 看来西门吹雪也是看中了阮青这一点才对,所以他刚才问阮青可不可靠,这个就是答案了 ☆  ☆  ☆ 相对于西门吹雪这边的努力,陆小凤与丘道人那边的情况在许多武林人士的力量新加入以后得到了改善,特别是西门吹雪带去的药,能够救的他们都已经救了回来,不得不说西门吹雪有先见之明,不仅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药,甚至还留下了不少,而那些药就被武林盟主请到当地的药师赵飞檐和杨宇桓给拿去研究了。 准确的说是被他们偷的,不过这两人为了这些药无所不用其极,差点就把丘道人给气得吐血,后来丘道人飞鸽传书问了西门吹雪,得到肯定的答案才放弃治这两个人的罪。 其实这药是左右医圣留给西门吹雪的,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武林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些药也早已经暴露于人前了,就算他们不光明正大的拿,总会有些线索,与其让他们这么做,还不如卖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说到底,保定这地方还是有些乱,他们需要人才,有一点是一点,这两个药师虽然天生就是药迷,但也还算负责,药师真把他们赶跑了,再换两个来,估计也就是同样的结果。 “反正只要他们在需要的时间里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他的随他们吧。”陆小凤叹了口气,“那些伤员还是需要他们调理的。” 这两人的手段也不是盖的,至少在他们调理之下,他们的战力还是增加了不少。 “陆小凤说得对。”花满楼附和道,“道人你再生气也没用,木已成舟了,西门吹雪并不介意。” “可总是因为我。”丘道人这才不高兴,因为是他把药漏出去的。 陆小凤:“……” 他偷偷在戳了一下花满楼的背,让他开口,花满楼一脸无奈,只道:“道人,我们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我们之前得到了一个消息。” 陆小凤默默给花满楼点了个赞,“是这样的,夏宁汝也用监军的名义来了保定,你知道的吧?” 丘道人还在生气,心想那个固执狂来了又怎么样,不过那人始终是丘万戴的父亲,所以他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管,“那人有什么事儿?他不是还带着小夏勤来么,这都敢带来了,恐怕根本就不把这个地儿当回事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有点担忧,他家徒弟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弟的,这些天这么乖巧的小孩儿他看着都喜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丘万戴恐怕会…… “反正只要他们在需要的时间里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他的随他们吧。”陆小凤叹了口气,“那些伤员还是需要他们调理的。” 这两人的手段也不是盖的,至少在他们调理之下,他们的战力还是增加了不少。 “陆小凤说得对。”花满楼附和道,“道人你再生气也没用,木已成舟了,西门吹雪并不介意。” “可总是因为我。”丘道人这才不高兴,因为是他把药漏出去的。 陆小凤:“……” 他偷偷在戳了一下花满楼的背,让他开口,花满楼一脸无奈,只道:“道人,我们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我们之前得到了一个消息。” 陆小凤默默给花满楼点了个赞,“是这样的,夏宁汝也用监军的名义来了保定,你知道的吧?” 丘道人还在生气,心想那个固执狂来了又怎么样,不过那人始终是丘万戴的父亲,所以他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管,“那人有什么事儿?他不是还带着小夏勤来么,这都敢带来了,恐怕根本就不把这个地儿当回事吧?” 第157章 (已修正) 就在某厚脸皮道人不停感叹自己的多年教学成果的时候,花满楼的一个手下敲门进入,于是厚脸皮道人不得不停下来—— 来人是花满楼的一个心腹,他进来以后就把门关上,这才拿出了一张纸来。 消息是留守在京师的西门吹雪派信鸽送来的。 这纸在丘道人和陆小凤中间传了一轮,然后直接被陆小凤给烧了。 花满楼闻到了纸烧焦的味儿倒很淡定,“怎么回事,” 陆小凤看了看已经成灰烬的纸屑,只道,“西门吹雪说搭上了阮青。” “耿行侯的世子阮青,”这个人花满楼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也仅限于名字,还有他那显赫的架势。 之前他们并没有对这个阮青有多少印象,陆小凤之前也只是把这人放在了路人甲应丙丁的位置上,所以刚得到这个消息他也还在消化。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西门吹雪搭上了阮青?可是看这上面所说的,恐怕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力配合西门吹雪。 不过他和丘道人走的时候,西门吹雪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念头,他连提都没提过,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吧? 他们这里双方的斗争还没能结束,西门吹雪却希望把事情焦点转移之后让双方停战,这种想法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似乎挺可行……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从小局来看,西门吹雪这么一搞,就是说明他已经开始考虑大局了,是什么事儿让他这么决定的? 陆小凤的心思千百转,丘道人也不遑多让,只有花满楼不明所以,等着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回应,又问道:“你们认识他?” “我有没有说过上次万戴在街上救了一只狗。”陆小凤摸了摸两小撇胡子道。 “……没有。” “那我现在说了,那条被救了还乱吠的狗就是阮青。” 花满楼明显不赞同陆小凤这样的说话,但却被陆小凤生动形象的描绘出来的状况给堵住了嘴,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还真的挺让人讨厌。 “那他们怎么会搭上?” 陆小凤笑着说道:“回头我们碰上他的时候去问问他们。” 花满楼:“……” “公子,”听着陆小凤的描述,花满楼的心腹唐二忍俊不禁,此时他还是尽忠职守的把花满楼秘密送来的信告诉花满楼,“西门庄主说他与阮青计划将战线拖向南方沿海。” 花满楼有点没反应过来,只问道:“南方沿海今日不是倭寇犯乱吗?他想做什么?” 丘道人低声说道:“结束现在这里的局面,把所有的问题都扯到倭寇的身上。” 花满楼觉得这个决定有点不着调,但是陆小凤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残留着的纸屑,“西门庄主恐怕并不想让武林再缠斗下去了,如今双方元气大伤,再都下去最后只会两败俱伤,现在扯上某些替死鬼,转移注意力,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丘道人的声音也很低,“阮青这人……可靠吗?” 陆小凤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道:“那日阮青的情况前辈也是看到的,他与万戴不对付,西门吹雪居然也把事情交到了他的手上,想来这人西门吹雪已经试探过了。” “是了,那天你们也说过此人扮猪吃老虎。”丘道人恍然。 “现在他打算怎么办?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声东击西,只是打算祸水东引……”花满楼不解的说道。从很久开始他们就与西门吹雪、丘万戴站在同一战线,现在了花满楼有此决定,他们也想出了其中的关键点,他们还是得支持的。 “他说的不太详细,估计之后还会再把其他的消息送过来。” “那他要我们做什么?”花满楼问道。 陆小凤沉吟了一下,“这件事由我去做就好,不能声张。” 丘道人还是有些担忧:“他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陆小凤道:“不管冒不冒险,我们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了,如果不帮他继续下去,恐怕这事儿会更加不好办。” “那就按你说的去办。” 丘道人挥了挥手,现在果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些后生比他们这些前辈更懂得利用好自己的优势,青出于蓝。 他家小徒弟果然还是很敏锐了,能与这些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在一起,他以后也不用担心了。 ——开外挂什么的当然能找到几个优秀的主角好么? 不过……夏宁汝那边知道吗? 夏宁汝对此又会有什么反应? 夏宁汝手底下的情报相当多,西门吹雪这边的动静他也是知道一二的,不过他倒是怀疑西门吹雪是故意泄露了他们的目的给他看。 夏宁汝接到情报的时候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还没跟耿行侯府搭上线,西门吹雪却是先行动了,但他一看西门吹雪做了什么,就几乎是放任了他的所为。 无论从西门吹雪的角度,还是从他的角度,这件事情都是双赢。 极乐门的内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他也已经把大部分奸细和皇帝身边的人都扫了一遍,甚至还“说服”了几个站在了自己的这一遍,现在西门吹雪办了这事儿,他只要着重于把极乐门的秩序整理一遍,那么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很好。 西门吹雪这个人把他想做的事情做了,甭管成不成功,反正这人办事倒也牢靠,正好还能看看耿行侯家的势力,可谓一举多得。 不过夏宁汝转念一想,这人究竟想做什么?自愿送利益给他? 这是看在丘万戴的份上还是什么?西门吹雪这是想做什么?这人自愿把资源送给他,那他承了对方的情,却也不见的会还。 他总不会以后他这么做了以后,就会把儿子都给卖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夏宁汝在想到“卖儿子”这三个字上面,总觉得内心有点不安。 看来还是要早些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去看看西门吹雪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这么想着,夏宁汝摸了摸小夏勤的脑袋,“夏勤想哥哥了吗?” 夏勤何等聪明,当即惊喜的说道:“爹爹我们准备回去了吗?” 夏宁汝温和的笑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夏勤高兴的差点没在地上转圈圈,“爹爹我们说好了啊。” “等爹爹明天安排妥当,下午就回去。”夏宁汝笑着说道 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顺利的话明天上午都能走。不过这话他不打算告诉他家小儿子。 “那我现在去告诉哥哥?” 夏勤差一点就跑出去了,不过却被夏宁汝逮住了。 “爹爹?”夏勤茫然的看着夏宁汝。 “我们给你哥哥一个惊喜。”夏宁汝把他抱在怀里,“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被夏宁汝三言两语哄骗的小孩儿相当乖巧的大力点头。“可是爹爹,我想给哥哥带这里好吃的葫芦王。”哥哥不吃荤,牛肉罩饼和卤鸡他肯定都享受不到了,只有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可以,夏勤想了想,吸溜一下吸了吸口水。“爹爹可以派人去买吗?” “小馋虫,”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爹可以派人去买,但你不要在路上都偷吃光了,那哥哥就没有东西吃了。” “当然不会。”夏勤大声说道,“对了爹爹。”他掰掰手指,算了一下,“过几日就是去净土寺的日子,你说哥哥这次会跟我们一块去嘛?” “你回去不想休息吗?” “可是我们每个月都回去!”夏勤高兴的说道,“这次我想哥哥和我们一块去。” “那你回去以后磨他。”夏宁汝挥了挥手,拿起一件公文看了起来。 夏勤还沉浸在他们明天要回去的快乐中,也不管自己手里的大字还没写完,又重新拿了张宣纸,高兴的画了起来。 而在京师窝在西门吹雪怀里的丘万戴忽然打了个喷嚏。 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握着他的手腕。 丘万戴一囧,“我没事,估计是夏勤想我了。” 西门吹雪:“……” “呃,难道你没听过一种说话吗,打喷嚏就是有人在远方念你想你。” 西门吹雪的目光里带着写鄙夷。 丘万戴耸了耸肩,“不相信就罢了,还有一种说法是耳朵痒!” 西门吹雪忽然凑近了丘万戴的耳廓,在那软软的耳尖轻声说道:“是这样痒吗?” 丘万戴的耳尖相当敏感,被西门吹雪这么一弄,他反射性的缩了缩自己的肩膀,闪躲着说道:“别闹。” 西门吹雪直接丘万戴的耳廓上舔了舔,好像那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丘万戴:“……” “你不用去跟阮青商量吗?”丘万戴心想我惹不起,就转移你注意力。 “他安排好了?” “你们已经商量过了?”丘万戴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你来之前。” “咦?”阮青起的这么早,看来他还是低估这个世子了。 “那什么时候能够见效?” “很快。”西门吹雪把乱动的丘万戴压在榻子上,丘万戴挣扎了一下,就被歼灭了。 暧昧的声响隐隐约约,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西门吹雪喘着气儿说道:“放心,他做事比想象中要周全些。” 丘万戴呆了呆:“你又夸奖这个人。” 西门吹雪揉了揉他的脸,“也算是在一条船上了。” ☆  ☆  ☆ 夏勤回到家的时候,丘万戴不在。 这是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多遍的结果,大管家二管家说了他都不听。 其实别说丘万戴,就连他出现的似乎大管家二管家都被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呢。 “哥哥去了哪里?”夏勤跑了好多遍,总算在丘万戴的屋子里停了下来,他不太高兴的撅着嘴,自己爬到榻子上倒茶喝,“他出去了很久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公子没说,不过我们派人找他吧,他听” 夏勤一听高兴了,只要哥哥没跑,还待在京师等着他那就比什么都好! 其实哥哥之前就说过等着他了,而且他飞鸽传书来的信件都得到了回复。想起这些夏勤的心情才真正的好转了起来。 “你们说哥哥会不会在麒麟楼,”他想了想又道,“或者在武当别馆,你们派人到两个地儿查看,一见到他就把他叫回来吧!我有好吃的糖葫芦要带给他吃。” 大管家连忙应了,生怕这小祖宗又不高兴了。 丘万戴今天其实是与不得已阮青会面的,不过就算再不甘愿,大事儿还是要先顾着,没想到中途就来了人,说是夏勤带着糖葫芦回来了,正在府里等着他,阮青一听夏勤回来了,听说夏勤之前与夏宁汝一起去了保定,这两父子总不可能前后脚吧,这么想着他就想蹭着一块去,最后丘万戴拗不过他,只好对来人道:“你先回去,说软柿子也要来,让人好生准备着。” 阮青听他这话瞬间觉得自己地位好像提升了,受宠若惊道:“其实也不需要特意准备,夏兄真客气。” 丘万戴心知他误会了,当然也不会给他解释,只是笑了笑道:“礼数还是要做全的。” 两人从麒麟楼出来后,阮青为了和丘万戴同步舍弃了轿子,两人一起走在了路上,好一会儿后,阮青装作无意的问道:“那你弟弟回来了,侯爷也回来了吗?” 丘万戴摊了摊手,假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这个,应当是回来了的,不过他们这次回来的很突然,事前我也没听到任何风声,本来还以为他们还要在那儿待上好一段时间的。” 丘万戴心想自己真是一诚实的好少年,面对着软柿子同志,压根就没说谎呐! 阮青大咧咧的笑了笑:“侯爷的行踪保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丘万戴眼睛咕噜噜在阮青身上转悠,试图看看这位是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就准备蹭着他一块去找找夏宁汝。 不过这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夏宁汝每一次回京基本都会先去找皇帝小儿把“说会儿话”,上次一说就是一通宵,这次出去这么久,还加上有些军务,恐怕现在早就出发去了皇帝那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两人走在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丘万戴的脚步忽然一顿,阮青走出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夏兄?” 丘万戴指了指前方的药铺,“我要进去买点药,阮兄若是闻不惯药味儿,就在这儿等等我,我很快……” “一起去就好。”阮青挥了挥手,“正好我也想看看有没有药膏能让我的脸快好些……” 前些日子阮青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过几天当然没好透,脸上的颜色三天就换了三种颜色,现在紫色散去了淤青中又带了点橙色,他脸白,看起来相当的突兀,那天他求西门吹雪的药膏未果,只能顶着着花脸继续在街上横行霸道。 丘万戴不理他,快步走向了药铺,掌柜一见他就准备喊人,一看他后头还跟着一个阮青,便笑道:“两位客官想买啥药,小店大部分的药都能提供上,有哪儿不舒服那儿还有坐堂的郎中,要是不知道什么毛病去把个脉也挺好……” 阮青兴致勃勃的问道:“你看我脸上这青紫的,可有药膏可活血祛瘀?” 丘万戴:“……”这货还真捣腾上了…… “我爹和我弟刚从别地儿回来,”丘万戴想了想说道,“这一回来估计风尘仆仆的,请掌柜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温补的方子有能去疲劳,还能补身……” 阮青也颇感兴趣:“是啊是啊,老子很快要出远门,要是水土不服有啥药可治?” 丘万戴看了他一眼,阮青还知道水土不服? “两位客官慢慢来,容小的给两人介绍。” 掌柜朝着两人点头哈腰,他这人经验丰富,自然能够把这事儿都弄周全了,等两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丘万戴自己提了一个小包,阮青的手下提了一个巨大的。 ——看起来就像一人特别小心谨慎理智,另外一人却彻底被安利洗了脑…… “阮兄,你让把这些都送回去吧?” 阮青一想是啊,谁上门拜访还带着一大堆药,又不是千年人参、燕窝松茸,“还是夏兄想得周到,不过夏兄今天真是好介绍,我在京师混了这么久,可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一家好店。以后我有什么就在这家买了!” 丘万戴:“……”他没介绍啊,分明是他自己头脑发热被圈了好多钱。不过这阮青居然付钱了…… “呵呵,”丘万戴“微笑”道,“你觉得好便好。” 阮青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总觉得那药真神奇,现在摸上去好像不痛了,夏兄要不你戳戳看,或者我自己没戳对地方?” 丘万戴躲他都来不及,哪想跟他有肢体接触,当下便笑着敷衍了过去,心里不免吐槽这人果断是蛇精病好么,他们真的没有这么熟。 ……重点是这货别吓着他家小弟,不然他真的跟他没完。 本来丘万戴进了药铺子没准备多耽搁,顶多买点小药材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位主儿居然也卡了一脚,硬生生的拖了不少时间,他回到府里的时候,夏勤像个小炮弹一般冲到他的怀里,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控诉道:“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好久啦。我还带了糖葫芦回来,那儿的糖葫芦叫冰糖葫芦王,比一般的糖葫芦个头要大,”他比划了一下,“可好吃了!” 在这么一瞬间,丘万戴也被他的小情绪感染了,摸了摸他的小脸,又随手给他抹掉了眼泪,“夏勤,有客人来了,别让软柿子看了笑话。” 夏勤根本就不鸟阮青,一个劲儿往丘万戴的怀里钻,小气吧啦的说道:“可是我只带了哥哥的份儿。”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阮青的份儿了。 阮青倒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蹭着来的,糖葫芦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丘万戴有点尴尬,“舍弟刚回来,几日不见我才这样,让阮兄看了笑话。” 阮青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还对来两人的兄弟情深特别羡慕嫉妒恨:“我弟就不这么黏我,夏兄你们俩虽然失散了这么些年,感情还这么深,真让人艳羡。” “……阮兄也有弟弟啊。”这人说话真直接,那他也不跟他客气就对了。 “去年他到地方去了后,回来的时候比刚才那掌柜的还要客气。” “……敢问令弟今年贵庚?” “二十有三了。”阮青感慨道,“舍弟早年有幸拜在了前首辅的门下,四年前考恩科,虽然没中一甲,堪堪传胪,不过也算是光宗耀祖了,难得我们家出了个文进士。” 丘万戴:“……” 这位才是真的炫耀党? 阮弟弟虽然没中前三,却是二甲之首的传胪,传说中的第四名啊,三年一恩科,这年头有名次就很不错了…… 不过都二十有三了,还跟你撒娇个毛线!! “呵呵。” “夏兄笑什么?” “为阮兄高兴。” “夏兄也想让令弟去考状元吗?” “这得由着他。”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脑袋,转念一想不对,“也得看爹的想法。” “也对,舍弟就是个书呆子,从小就喜欢读,阮某怎么劝都不听。” 丘万戴:“……”软柿子同学你真是你弟的亲哥么?你是嫡出他是庶出的吧? “对了,我们说了半天,可不见顺宁侯爷?” 丘万戴装模作样的招呼了管家,管家特别遗憾的说了顺宁侯刚回到府上就出去了,丘万戴点了点头:“看来阮兄来的又不是时候。” “无妨。”阮青笑了笑,“阮某最近要出门了,想在离开前拜访拜访侯爷,看来是不成了,还是等回来再说。” “让阮兄白跑一趟了。”丘万戴发现自己正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渐长,好像……不是个好兆头。 “阮某还有些事要安排,也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团聚。” 阮青见与夏宁汝偶遇无望,便打算告辞,丘万戴巴不得呢,夏勤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人走了,哥哥就是属于他的啦! 第二天西门吹雪在武当会馆里见着丘万戴身后的小尾巴的时候,脸色有点黑,不想这才是刚刚开始,小家伙黏着丘万戴就半点不放松,还不断的游说丘万戴跟着他和夏宁汝前去净土寺。 “哥哥说要考虑考虑。”丘万戴还是这一万零一个答案。 夏勤厚着脸皮继续蹭丘万戴:“上次哥哥就没去,这次应该要去了吧?” 这是什么逻辑?丘万戴无法理解。 “你哥哥那天与我有约。”西门吹雪忽然来了一句。 丘万戴默默的给西门吹雪点了个赞。 夏勤不甘不愿的撅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丘万戴,“哥哥,不能改期么?”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 jjv文一项只能往多修改,不能往少的omg 不好意思,谢谢各位理解。 第158章 “啊……”丘万戴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西门吹雪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冷生冷气对夏勤道,“改不了,我半个月就跟他说好了。” 夏勤的圆眼睛越等越大,“有么,” 西门吹雪斩钉截铁道,“有。” 两方拔河本来是公平竞争,但当某人标记了中间的红绳偏向了其中一方,可想而知另外一方基本上就输了。 虽然一边是弟弟,但一边却是西门吹雪,丘万戴基本没有什么挣扎就倒向了西门吹雪那边。 夏小弟弟却很执着,“那下个月呢,” “下个月再说。”丘万戴反应也很快。 夏小弟弟不高兴了:“可是你半个月前就答应了西门哥哥。” “那你半个月后再来问我?”丘万戴这回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哼!”夏勤气呼呼的扁着嘴,特别不高兴的看着丘万戴。 西门吹雪表情比刚刚好多了,倒是苦了丘万戴。 不过丘万戴也只哄了两句,就被西门吹雪转移了注意力。 西门吹雪道:“阮青已经出发了。” “这么快?”丘万戴呆了呆,“他那天说近日,没想到已经走了……” “我让他立刻启程。” 丘万戴:“……哦。” 那天他与阮青回老宅的时候正好路过西门吹雪家的药铺,于是他变着法子让掌柜传递夏宁汝和夏勤回来的消息,不会是因为这样,西门吹雪才把计划提前的吧? 好像也没有道理。 “他去了更好安排。”西门吹雪道。 “对了,”丘万戴想了想,“你知道阮青有个弟弟吗?”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今年刚下派,在福建当了个县官。” “欸?” “他弟是个有骨气的,自己考得恩科,比起阮青可谓是相当上进。” “嗯……他那天跟我说了,说自己弟弟是二甲之首,拜在了前首辅门下。”丘万戴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人看起来与阮青差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耿行侯虽然姓软,却并非软柿子。”西门吹雪难得真的夸了一句。 所以这才你们看上了阮青的真正缘故吗?丘万戴默默在心里想。 外表如此高调、看起来没有多少头脑的一个草包,私底下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听起来落差巨大,他这次真心涨知识了。 “那就等着他的好消息吧。”丘万戴想,有人出手什么的听起来还是很不错。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夏勤看两人聊上了就不理自己的,更不高兴了。 夏勤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让哥哥注意自己的主意。 “哥哥我想跟你说个秘密。”他看了一眼西门吹雪,摆明了要杯葛某人。 “可是哥哥跟西门哥哥没有秘密。” ——就这么看,丘万戴绝对是个倒贴门的。 “有什么都能说。” 夏勤瞪着丘万戴:“是我们夏家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说!” 某外人连瞬间黑了。 丘万戴刚才帮了西门吹雪,现在面对着自家弟弟有点不忍,想了想道:“要不你帮我们拿点点心来?我有点饿了。” 西门吹雪:“……” 夏勤开心极了,他朝着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赢了。 西门吹雪:“……” 在丘万戴歉意与夏勤的眼神中,西门吹雪朝着丘万戴做了一个口型,然后迅速的走到了外头。 丘万戴对着夏勤笑了笑,这才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秘密?” “这次我们出去遇到了奸细,他扮成了别庄的陈管家,可是之前爹爹不知道,最后还是我给爹爹把人抓起来的!”夏勤挺了挺小胸脯儿邀功道,“爹爹还夸我厉害。” 丘万戴听着觉得有点混乱,忙问:“你怎么抓的?” “就是……”夏勤现在的表达能力已经杠杠的,这时候绘声绘色的把他与夏宁汝合谋,第二天早上又将人讹了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丘万戴,“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立了功?” 丘万戴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虽说夏勤嘴里夏宁汝是布好了局,也一直在外头候着,可是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夏宁汝拿自家弟弟当饵么? “你们以前这样做过?” 夏勤摸了摸脑袋,不大明白自家哥哥的意思,“嗯,以前也有,反正我们都不会中毒,所以我没关系。” 当事人都这么说,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从夏勤口中得知,夏宁汝事先计划好,而且还在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夏勤又是个机灵的,真的有危险直接喊人,夏宁汝肯定护第一时间冲出来。 说到底夏宁汝的想法只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得到最大的利益而已。 夏宁汝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可以护着你,但是他却在用不同的方法告诉你,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傲视这个世界。 究竟这事儿有没有道理,也只能用自己感受。 丘万戴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如果夏勤没有解毒的血,夏宁汝还会这么干吗? 晚上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窝在床上的时候,说起了这个问题。 西门吹雪当然不想为夏宁汝说话,但他一向不屑说谎。 “他做好了准备,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这么做。” 丘万戴把事情往前想了想,从他认识了夏宁汝以后,基本上这人计划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 无论这个计划听起来有多荒谬,这人都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 他算计自己手下所有的力量,也算计好了人心。 夏宁汝,真可怕。 丘万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现在依旧想走,但是却还是被拖在这里,说白了不是不能走,而是他心里还有顾虑。 如果留在京城,虽然他和西门吹雪看起来像是偷情,但夏宁汝也没有断绝他们的往来。 可是夏宁汝用夏勤当饵这事一出,他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夏宁汝一直逼着他面对,他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 不过……他们之前不是要问阮青那事儿吗? “对了,阮青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丘万戴忽然问道。 “没说,不过可以问。”尽管京师与福建有些远,但想要通信也不难。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还在想要不要去问他那件事情。” 西门吹雪:“……现在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丘万戴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西门吹雪忽然说起了保定那边的事情,虽然夏宁汝回来的,但是保定那边的事情还没能结束。 好消息倒是有的,比方说他们的药送去过后,武林这边又输送了不少人到当地,于是战局也开始扭转,虽然还没能够完全扭转劣势,但前路倒是光明。 “师傅他们都安好?” “陆小凤他们都在,估计没问题。”西门吹雪道。 “如果是中毒了一切好说。”丘万戴想了想,只要不是一滴就让人倒□亡了,他家师傅只要撑着把他的血喝下去,那么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西门吹雪无语的看着丘万戴;“睡吧。” 丘万戴叹了口气,“那边没有什么最新的战况?” “放心,还在控制范围内,你练好你的太极心法,以后有事儿也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丘万戴:“……” ☆  ☆  ☆ 半夜三更的时候,丘道人打了个喷嚏,本来他打算上床去睡了,不想就听到有人拍门。 “怎么回事?”他批了件衣服开门看见来人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出事了?” “道人,我们在东边放着的守卫忽然全部都倒下了。” “什么?”丘道人大吃了一惊,衣服也顾不得穿好,直接跟着两人走了。 等三人到现场的时候,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围着了。 “都死了?”丘道人看着一圈人围着的那几个一动不动的人,立刻问道:“有线索了吗?” 顾总镖头摇了摇头,“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气绝身亡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目击者?” 他说这话的时候,丘道人已经上前去查看这些尸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上一章重复黏贴已经修正,记得回去瞅瞅。 第159章 这是他们大本营的东苑,背靠着一座小山丘,相比起南苑边上的一个宽阔幽深的湖泊,这里的守卫会比南边还要严谨一些,而且这些守卫是新加上的,两个时辰的轮值,每轮六个,没想到全折了进去。 等等。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怎么算这里就五个人,那剩下的那个呢,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报告亭子边上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染了血的尸体。 “六个。”顾总镖头喃喃道。齐了。 来人惊恐未定的说道,“我我我在刚刚过来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儿,也看到草堆里隆起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不想是个人……” 这边他还在说给众人听,那头陆小凤和花满楼就低声聊上了—— 花满楼扯了扯陆小凤的袍子,“不妥。” 陆小凤颔首:“的确不妥。”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们还是他?是闯进来,还是只为了杀几个人示威?”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胡满楼皱起了眉头,“我们都出来了,谁守着我们的东西,如果他们闯了进来,居然没有人发现吗?”那要么是他们分散了一些人,要么就只有一个人,集体行动被发现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前两种。 而重点是,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能发现到对方的人马。 要么就是他们已经跑了,要么这人或者这些人藏了起来。 陆小凤反过来扯了扯花满楼的袍子,两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尸体上面偷偷溜了,他们其实还是信任顾总镖头的,至少丘道人等武林前辈来了以后,在防卫上的布置增加了不少,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目的,而现在最怕是有些人撑不住,被人钻了空子。 就在这时,丘道人也大致把尸体都检查过了—— 丘道人并不算太鲁莽,这些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也不像是中毒,他让守着的人退开,自己蹲在了尸体前面,小心翼翼的检查尸体上的痕迹,“谁先发现了尸体?” 有一中年男子人迈了一步道:“是晚辈,还有晚辈的同门师弟成力。” 成力也走了出来,解释道:“我与师兄发现了尸体以后,师兄让我去找顾总镖头,师兄守在这里。” 丘道人道:“成大师侄,你从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吗?”这两师兄弟都姓成,于是丘道人就顺口把两人分了大小。 成新,也就是丘道人口中的成大师侄点了点头,“晚辈一直守在这里,直到顾总镖头带着人前来。” “这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么?” 成新一愣,摇了摇头:“晚辈不知,不过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尸体。” 丘道人点了点头,这里并没有打斗痕迹,这些人也不像是中了毒,身上没有骨折,这里地方比较昏暗,根本无法仔细检查。 而且检查尸体也不是丘道人的专长,他只是前来看看究竟这些人是中毒身亡还是与人动手不敌被人全杀害了。 还有一个人分散在了亭子那头。 “道长,如何?”眼见丘道人退开了一旁,顾总镖头着急的问道。 “没有外伤,没有众目共睹内伤需要再检查,我去亭子那边看看,你带路……” 谁知丘道人的话还没说完,发现亭子那头有尸体的人忽然面如菜色的望旁边的人倒去,有人眼疾手快的把他抱着,顺手点了他的穴。 丘道人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给这人把脉,“把人放在地面上。” 把好脉,他又点了这个人的几个穴道,这才停了下来。“所有人退后,还有暂时不要去亭子那头……他应该是闻到了那些血腥味中的毒,不过不算深。” 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众人清楚的看见这人的嘴唇发紫,面白得像厉鬼,毫无血色。 只凭着闻味道就出事了,这毒是有多毒?这么一想,根本没人愿意靠近,大部分都退了好些步子,生怕惹到了毒。 “道长,你也退后一些……”有人规劝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无妨。”丘道人挥了挥手,又道:“找几个人把他们都抬到杨药师与赵药师那儿,还有确认一□份,至于亭子那边的话……” “道长可以确认是什么毒么?只要闻到就会中毒?” “来个人把他也弄到药师哪儿去,放心,触碰他的身子不会中毒,如果不放心,便让药师给你们号个平安脉。”丘道人叹了口气。“亭子那儿我一个人去就的了。” 站在一旁观察事态发展的悲空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沉声道:“老衲与你一同去亭子那儿看看。” “也好。”丘道人道,“大师还能给老道搭把手。” 悲空大师看着顾总镖头,“至于其他的,还请顾总镖头费心,安排几个人在这里巡逻,再派人在周围查看一下,全员戒备,今夜恐怕是个不眠夜。” 顾总镖头神情浓重的点了点头,不放心的说道:“大师与道长,你们也要小心。” 两人相携而去,顾总镖头这开始分散人手巡查,还让人拿来了信号弹,严阵以待。 而相携而去的丘道人和悲空大师走了大半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最后是丘道人按捺不住,道:“秃驴,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悲空大师摇了摇头:“不知是几路人马。” 是了。“一边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痕迹,这头却是血液里散发着毒气。” 两人还没走到目的地,丘道人忽然拿出了两条帕子,一人一条蒙着脸。 “到时候闭气就是了。” “也当做个保障。”丘道人拍了拍悲空大师的肩膀,“放心,死不了,你中毒了我肯定拼尽全力来救你。” “……阿弥陀佛,现在是谁诅咒谁?” 丘道人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说,秃驴你还当真了么?” ☆  ☆  ☆ 陆小凤与花满楼两人离开了人群后,走到隔壁的院子直接跳上了屋顶,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们能把下面的事情看得清楚些,还能顺带查一查屋顶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 花满楼忽然问道:“你有怀疑的人了吗?” 陆小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不好说。” “的确不好说。”花满楼也很是犹豫,“就连朝廷都未必能排除在外,极乐门,还有西方魔教。” 陆小凤想了想,“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昨天我才去做了西门吹雪让我做的事情,虽然还没见成效,今天就出事了,会不会让事情到更不利的地步?不过我没有怀疑西门吹雪,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做的。” 花满楼颌首,“西门吹雪为人你我都清楚,自然不可能是他。” 陆小凤的眉头还是夹着死紧,他一边掠过屋顶,一边看着脚底下的砖瓦,没有再说话。 “那几个人你看清楚他们的身份没有,有没有极乐门的人?”花满楼打破了寂静。 “今天死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后生,没有极乐门里的人。”陆小凤是看到了尸体的,虽然并不全都认识的,但他可以确定的就是里面都是些小人物,没有名单上极乐门里的人。 “看来还是得等他们检查尸体过后才能再找些蛛丝马迹。” 陆小凤突然停了下来,花满楼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有发现?” “这几块砖瓦松动了一些。”陆小凤弯下腰把脚下的那块砖移开。 花满楼想了想,“这里是南苑了。” 陆小凤忽然一顿,疾速朝着南苑的围墙奔过去,花满楼迅速的跟上。 从东苑入,从南苑出,走水路,只要水性好,就不容易被人发现。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晚。 两人到达南苑的时候,守卫的人都在,花满楼停了下来,问其中一人道:“方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在这里?” 陆小凤则跳上了围墙,观察上面痕迹,很快他就在白色围墙上找到了一组脚印。 他跳了下来,站在花满楼的旁边,严肃道:“果然是从这里走的,应该有两三个人。” 守卫的人吓了一跳:“什么?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人。”他赶紧把其他人都喊了过来,二次确认有没有人看见有古怪的人,答案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这些人表情懊恼又沮丧,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妥妥的打了好几下响亮的耳光。 来人的确是高手,他们这么多人在巡逻,不说滴水不漏,却真是别人钻了空子。 花满楼看着陆小凤,忽然道:“这人看起来已经摸透了我们这里。至少从东苑到南苑的路已经熟悉了。” “是这样的。”他摸着小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守卫们不知道,只听陆小凤对其中一人说:“你派人去再找几个人过来守着这里,小心为上。” 陆小凤和花满楼又回到了刚才砖瓦松动的地方,陆小凤从砖瓦看了进去,花满楼怎跳到了地面上。 “这里是苏掌门的住处。”花满楼肯定的说道。 陆小凤也跳了下来,“苏掌门刚刚也去了现场,神情担忧不似作伪。” 花满楼:“……” 果然还是要等尸检出来以后,才能看出个究竟。 到底是谁在搞鬼,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160章 这一个晚上,果然未眠夜,所有人都提高戒备,来来回回的搜寻着可能藏在大本营里的敌人,即使陆小凤与花满楼已经报告了敌人可能从南苑的围墙跳出了这里。 谁也没有松懈,谁也不敢松懈。就怕一松下来就跟已经断了呼吸的人一般。 他们的大本营无声无息的被渗透,一共死了六个人,一个人受到毒血波及,陆小凤后来带着人亲自潜入水中也没能找到人,恐怕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最秘密的地方却被人深入,除却要找出线索,他们还得搬地方,敌人这一手打草惊蛇做得相当好,无论是什么目的,都让他们自己乱成了一锅粥。 五更天的时候,陆小凤与花满楼对顾总镖头说了南苑的发现,此时丘道人与悲空大师还没回来,而杨宇桓与赵飞檐则依旧在工作,一人照顾中毒者,一人开始检查尸体,所有的检查都尚未出结果。 但这五个人的身份却是确认了,都不是什么有名号之辈,有三个是金荣镖局里的人,还有一个是丐帮的帮众,另外一个这是水云派的门人,而苏掌门则是水云派里的掌门人。 陆小凤听到这个结果没有说话,花满楼亦然,但两人心里都在想这究竟是偶然还是真的与苏掌门有关? 其他搜索的人都没有回来,因为各个部分都在同时进行着,整个大本营可谓是倾巢而出。 两人说完就离开了,其他的部分都没有结果,他们也不打算在顾总镖头这儿耗下去。 今晚月色撩人,只是无人欣赏。 陆小凤与花满楼走在卵石路上,夜风徐徐,出来一阵冰凉与桃花香,不知是不是因为混杂着血腥味的关系,陆小凤觉得这条路寸步难行。 “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们刚才做的对不对。” 两人在报告的时候并没有说明白在苏掌门屋顶的发现,只是报告了在南苑围墙上发现的鞋印。 “如果苏掌门真的没有问题,而是被陷害的,不还有我们在替他挡着么?”花满楼想了想道,“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 “话说这么说没错,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你想想看,死了的人里面有两个苏掌门的门人。” “你不是说苏掌门在场的愤懑表情不似作伪?” “的确如此,”陆小凤叹了口气,“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么看来这个水云派的确有些问题。”巧合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牵涉其中。 水云派是近二十年才崛起的一个帮派,苏掌门武功了得,这二十年从一个门派起家,到今日规模虽然比不得传统大派,却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新生代力量。 花满楼想了想:“我派人暗中去查水云派。” 陆小凤道:“也好,我去给西门吹雪送个信,告诉他这边发生的情况,看看那六个人的身份能不能查出来。” 两人这么一说,却没有立刻分道扬镳。 花满楼还是察觉到陆小凤的一丝犹豫的情绪—— “你想回去对顾总镖头说?” 陆小凤沉默了一会,缓声道:“或许这样才能看清楚哪一路人马……” 花满楼点了点头:“还有,或许你也可以利用这件事,给西门吹雪的那事儿再做多一重保障。” “你是说……” “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筹码,但这个筹码并不一定会落入他们手中,很可能就是一把双刃剑。 陆小凤又不出声了,花满楼也由着他,等到两人快走到院子的出口的时候,陆小凤低声的“嗯”了一声,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你说,”两人走得极慢,但这时候也快走到了出事的东苑,“究竟来的是几路人马?” 陆小凤沉吟道:“六个人,五个人无表面伤痕无中毒,另外一人见了血,血液里藏着毒,从表面看就是两路人马,刚才我找到了三组脚印,都是从南苑出的,如果是两路人马,那么要么就是都走同样的路线,只是时间不大一样,要么就是一路人马有三人,而另外一路……” “或许跑了,或许还留在庄子里。” “他们正在搜索,不过我看,应该都跑了。”陆小凤低声说道,“他们的目的更像是挑衅,从表面上看很可能是西方魔教在搞鬼,但细想一层,如果西方魔教真的发现了我们这儿的据点,直接一锅端了就好。” “所以你怀疑极乐门?” 陆小凤想了想:“现在牵扯上的势力除了朝廷就是极乐门和西方魔教,如果不是西方魔教的话,那么极乐门的确比朝廷更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 “这六个人很有可能是极乐门主想要铲除的人,或许其中也有误杀的。” 这一次轮到花满楼陷入了沉思。 比起杨宇桓与赵飞檐,丘道人与悲空大师只是找尸体然后确定死因,既然见了血,血中有毒,那么这人却偏生不是。 丘道人认人能力不算太好,何况院子里每日出出入入这么多小辈,但悲空大师一眼就认了出来。 “阿弥陀佛,这人是水云派的一个弟子。” “秃驴,往边边去念你的往生咒,远点……再远点,别凑过来。”丘道人推攘着悲空大师。 他想了想,“如果你确定这人是水云派的人,不如你去告诉一下顾总镖头?” 悲空大师开始喃喃的念着佛经,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丘道人的话。 丘道人无法,也不理他了。 这人的确是见了血,早就没了气息,伤口颇深都是在致命的位置,有些殷红色的血已经被冻得干涸,但仍有一部分的血汩汩的往外流淌,而血的颜色却是红色的。 “这人没中毒。”丘道人确定道。 他顺手就把这人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放,而后开始眯着眼检查这周围的环境。 丘道人摘下了面巾,悲空大师忽然开了口,“有毒。” “无妨,”丘道人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我得确定这里的毒素源头,看看是什么毒,顺带把毒给解了。” 悲空大师:“……” “大师,去给我打点热汤来。”丘道人忽然对悲空大师道。 悲空大师愣了下,架起轻功就往最近的屋子跑去。 丘道人见人走了,摸出一瓶药,塞了一颗进嘴里,这是西门吹雪之前给的,至于丘万戴的血暂时还用不到。 他使劲的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除了血腥味,淡淡的桃花香气与草香,还有一股有些别扭的生油的味道。 生油味儿。 丘道人想了想之前西门吹雪给他普及的事情,忽然想起了其中一种毒来。 悲空大师快去快回,手里端着一大壶热汤,丘道人忽然朝着他扔了一颗药丸,“吃下去。” 悲空大师也不问那是什么直接就吞了下去。 丘道人把大壶拿了过来,然后朝着里面扔了一颗药,接着就朝着地面上开始浇灌药汤。 一次不够,丘道人使唤了悲空大师数次,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反正悲空大师除了这个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了,我们回去吧。”丘道人轻描淡写道,“其他的还是留给药师来。” 尸检的问题他还是得请人干好了,哪怕他倒是能检查出来。 两人在扛着尸体的路上碰到了陆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的嗅觉敏锐,断言道:“这血腥味没有问题。” 丘道人道:“的确如此,他身上的血都是干净的,有问题的是他周围的草丛,我也已经把那地儿的毒给解了,现在派人守着那儿,等明儿天亮再说。” 陆小凤把死人接手,也不在乎弄得一身是血,“道人,我们现在去顾总镖头那儿么?” “自然。” 丘道人与悲空大师到了顾总镖头那儿自然也有的忙了,陆小凤和花满楼此时才分头行事。 天还未亮的时候,四人终于在丘道人的院子里碰头。 以前倒是没有悲空大师,不过现在丘道人把人拉入伙了。 陆小凤直接把水云派的事情说了一遍。 丘道人惊讶道:“被人捅死的那个就是水云派的弟子。” 悲空大师更正道:“他不是被人捅死的。” 陆小凤点头,“根据赵飞檐的尸检,他们不都是死在被人点了死穴后活生生的憋死的啊。” 丘道人瞪了他们一眼:“我不那么说,你们怎么能分出谁是谁,不是有两个水云派的么?” 陆小凤、花满楼、悲空:“……” 最后冒血的水云派弟子是死后才被人砍中了要害,他不是中毒,周围被撒了毒,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贫道怀疑那毒只有与血腥味混合才有会起作用。” “有道理。”悲空大师点头道。 “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昏迷不醒。” “那个人不是水云派的人。”陆小凤道。 “或许就是个无辜的过路人?” 陆小凤摇头:“这个我持保留意见。” “的确。”花满楼点头,“在所有的事情还没出来以前,谁都不是无辜的。” 花满楼又将他们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道:“其他的等天亮了再说?”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大部分的线索在天亮以后都能梳理一遍,而这些线索能够让他们知道到底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出戏,谁做的,又到底要怎么样落幕? 第161章 你放过我好不好? 天微亮,微凉,微露。 大本营里灯火通明一夜,此刻还有不少的灯油火蜡依旧在燃烧,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大本营被人砸了脸面,却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武林的情报上没有半分警告,除了等天亮仔细排查之外,还有在检查完毕后准备撤离,至于是怎么退,什么时候退,都还未定。 一宿过后,所有地方都被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有漏网之鱼。 这天早上阳光普照,大本营里的人却早已疲惫不已,却依旧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顾总镖头分派人手,分别由几大高手带队再次把所有涉案地点翻一遍,半夜虽然有灯火但不如阳光下看得分明,很快他们倒是发现了不少的痕迹,东苑后的小山丘还有不少脚印,但对比之下应当也只有三个人。 也就是说,估计陆小凤发现的三组脚印就应该是所有昨夜夜袭的人。 而且武功比起昨天那六个人高的多,还会下毒…… 只是就这下毒这一项,却无法判断究竟是哪方人马。 就在众人如火如荼大搜查的时候,作业中了毒血气的那人忽然毒气攻心,口吐白沫,病情危殆,片刻过后不治身亡。 此人昨夜前来报信,看着只是少量中毒,之前虽然一直昏迷不醒,病情倒是相当稳定,不知怎么的就出了大问题。 负责治疗他的杨宇桓和赵飞檐忙撇清关系,对着众人嚷道:“你们都看到了,我们都尽力了。” 这两人被武林盟主请过来后确实尽心尽力,且两人都是药痴,恋药成狂,倒也不是会说谎的性子,花满楼与陆小凤选择了暂时相信这两人,并且让两人联手查出这人的真正死因,毕竟昨夜的毒血气虽然让这人昏迷,却未致命。 此人身份在丐帮护法长老赵二来了以后得到了确认,此丐帮弟子名孙狗剩,赵二的下属。 他的死,让知道了更多线索的陆小凤与花满楼发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昨夜一共七个人身亡,两个丐帮弟子,两个水云派的弟子,三个金荣镖局的镖师。 而那个丐帮弟子死得最为蹊跷。 两人脱离大部队的时候就在一旁讨论这事。 两人都有同一个观点:昨夜这人很可能不是碰巧经过那儿的。按这个观点往下想,能推测出一点,这人与让他在凉亭那儿等的人本来应该是一伙的,只是两人窝里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那么金荣镖局与没有参与其中呢?顾总镖头现在可是他们这一堆人的领头人,可是如果另外两个派别都牵涉入其中,那金荣镖局总不可能置身事外吧? 重点是他们的人还死得最多。 “谁排的轮值?”花满楼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顾总镖头的一个师弟。”陆小凤想了想,“那个叫顾双的人。” “顾双?” 两人找到了顾双,但此人在看了陆小凤与花满楼拿来的轮值表后,苦思了好久,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了另外一张轮值表,惊讶道:“看来是有人换了这张轮值表,我的事情不少,编排好后就让别人去把这个表告知别人……” 看来就是这里出了疏漏,顾双这里的小书房杂乱无比,出入的人也多,这么一来真不好查。 陆小凤把两张轮值表做了对比,发现变动不大,只有这天的换了,但其他牵涉到人都换了一下,看着是不起眼。顾双这人只负责定下轮值,却没有亲生监督旁人 “到底是谁换了轮值表?他这么做……”顾双毫无头绪的看着两人。 “这事儿我们会告知顾总镖头。” 两人离开后,花满楼道:“这个换了轮值表的人可能就是卧底。” 陆小凤忽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卧底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呢?” 花满楼一怔,“你说那七个人?” “中毒的那一个。” “那昨天夜里告诉他去凉亭那儿等的人呢?” “……死无对证了。”陆小凤道。 是的,死无对证了,他们翻遍了这人的行李与屋子都没有任何线索,更别说在这人的身上找出什么东西。 不过…… “虽然死无对证,但就这么多事情串起来,事情倒也分明了。”花满楼冷静的说道。 陆小凤的手搭上了花满楼的肩膀,“你是说……” 花满楼点了点头。 “还是先把这事儿告诉丘道人还有西门吹雪他们吧。” ☆  ☆  ☆ 西门吹雪拿到陆小凤带来的消息的时候,丘万戴也在旁边,原本夏勤也想凑凑热闹,最后却被丘万戴用一大波甜食给吸引了注意力,最终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短短一封信里信息量却相当丰富,大致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六个死者的名字以及他们调查出来的死因,最后还提了一下水云派以及该派掌门人苏云以及顾双,最后还说了一下两人查到的事情。 西门吹雪确定这几个人的名字相当陌生,就连苏云这个名字也是陌生至极。 这六个看似成了只是对方随机选的倒霉鬼,千丝万缕的线索却拼不起来一个完整的信息,另外死透了的那个又被陆小凤和花满楼断定相当可疑。 不过两人的意思倒也明确了,西门吹雪看出来了,正在犹豫要不要与丘万戴说,丘万戴此次却不知道怎么聪明了一回:“我回去问他吧。”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夏宁汝。 陆小凤与花满楼的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样的信息量却无一不透露一个讯息—— “这事儿估计就是他为了排除异己做的,我去问他,他会回答我的。”丘万戴认真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夏宁汝,那么之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后续估计也会很快传来。 西门吹雪绷着脸,“他的动作太快了,阮青恐怕还没安排好。” 丘万戴呆了呆:“他是另有打算吗?” “也不见得。”西门吹雪摸了摸丘万戴的脑袋,“我去查这些人的身份,其他的你去问吧。” 丘万戴点了点头,这就是双保险。 这天晚上夏宁汝还真的就回来了,父子三人同桌吃饭,丘万戴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等用完了晚饭,三人转移阵地到了院子赏月的时候,丘万戴喝着热茶,直截了当的问了夏宁汝这些问题。 夏宁汝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丘万戴:“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关心这个问题。” 丘万戴放下茶杯,看着夏宁汝:“我只是不想去关心你让我关心的问题。” “喔?” 丘万戴心里一咯噔,这个“喔”几个意思? “你现在不是关心了吗?” 丘万戴:“……” 此时若说有一千匹草泥马正在丘万戴的心中践踏也不为过。 求不要告诉他,这也是夏宁汝算计好的。 “所以……结果呢?”丘万戴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的确是我做的。”夏宁汝爽快的承认了。 丘万戴:“……” “这些人都是极乐门里的人?” “这些人都是皇帝的人,不过……”夏宁汝温和的笑了笑,“很快,他们就是与倭人私通的叛国贼了。” 丘万戴:“……” “西门吹雪这一手正合我的心意,我就顺水推舟承了他这个人情。” 丘万戴心中的草泥马依旧策马奔腾。 “连金荣镖局的人也是??”丘万戴瞠目结舌的问道。莫非就没有一个误杀的?这句话他们没有问出口,毕竟前面已经够了。“那水云派的掌门人苏云呢?也是你的人?” “这个人啊……”某人不知怎么的忽然拉了长音。 丘万戴不解的看着他,夏宁汝摇了摇头:“此人被这么多皇帝的人潜伏在身边还懵然不知,留着也无用,本来是想让他做替死鬼,现在看来留着也行。”反正陆小凤他们都已经查出了不少事情,那么苏云这一着倒可以留着以后再用。 丘万戴:“……”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门,“这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他正不想知道,谢谢。 “你可以对陆小凤他们说,反正我们现在也算在同一条船上。” ——这条船肯定会沉吧? “既然西门吹雪算好了这一招,我之前就已经说了这事顺水推舟吧?这事儿不过是一举两得。”夏宁汝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看着就如同把所有人的性命都看作是蝼蚁。 重点是,他以后不可能这么做。 他与夏宁汝根本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西门吹雪肯为他改变,而面前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呢,他就不奢望这人能为他改变了,但是真心的,他无法认同他的理念他的想法,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成精承受过了什么,但显然这事儿…… “爹。”丘万戴咬了咬牙。 “嗯。”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丘万戴突如其来的严肃,夏宁汝的脸色虽然依旧看着平和 “你放过我好不好?”丘万戴握紧拳头,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第162章 不是孤军奋战 丘万戴之前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夏宁汝的答案清晰而明确,这次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深思熟虑。 在这个人身边的确是有几个月,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的被威胁到习惯到现在三人相处的自然。 说到底他对夏宁汝和夏勤倒也不是没感情,毕竟这一大一小一个是他这具身体的爹,一个是他弟弟,就算之前真的觉得那与自己无关,在这几个月的相处里,已经让他的感觉有了一点小变化——比方说他看着夏小勤在他面前撒泼打滚卖萌阻止他离开就很头疼,也还的确有些不舍。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叫这人爹叫得这么顺当。 一句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丘万戴说完那句话就一直看着夏宁汝,他以为夏宁汝的情绪至少会浮动一下,却不想这人的表情根本就不动,目光只追随跑来跑去的小夏勤分外悠远不说话了。 夏宁汝不吱声,场面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微风徐徐,夹杂着一丝寒凉。 “强扭的瓜不甜,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的父亲,但我一辈子不可能认同你的做法。”丘万戴严肃着一张脸,以表示自己的认真。 “你有你的教育方式,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看法,就算你逼着我去看那些龌龊事,我也不会愿意按照你的那些千回百转的方式去做事,说白了,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顿了顿,继续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用这种方法才能达到目的。我并不适应这里的尔虞我诈,也永远无法适应,这个就是我,如果当年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今天的我肯定能会认同你的作为,但我们中间缺失了十三年,我在武当长大,学的是道法自然,而非人定胜天。或许我能够暂时妥协,但我不会一辈子都妥协。” “是啊,”夏宁汝忽然感叹了一句,“如今你便在展示你如何不妥协。”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不明意味儿的微笑。 丘万戴的目光很坚定,没有半分的畏惧与退缩,“爹你的确教会了我许多,也让我学习到了很多事情,我从武当山下来以后,也看到了很多我永远不可能认同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宁汝插了一句:“那你便应当知道,就算你不认同,但是这个已经是现实了,所以你只能去适应,而不是避走。” 丘万戴摇了摇头:“我并不是逃避,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你夏宁汝一种活法,现在你没法用武当威胁我,当然我也相信你能用别的威胁我,只是现在我已并不畏惧。” “是么?”夏宁汝笑了一声,“你不怕?” 丘万戴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咬咬牙道:“我不怕。” “嗯。”夏宁汝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并不是在孤军奋战,我有我师傅,有武当,还有不少亲如兄弟的朋友,所以我并不怕。”丘万戴点点头,“如果你真的当我是儿子,并且有心补偿的话,其实不必这么做,在我看来,你用错了手段和方法。不过你的方法也的确震慑到了我,至少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琢磨着要怎么逃离你却一直没敢动手。” 夏宁汝的表情平静,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你可以算计人心,但你这样的方法,永远得不到人心。” 夏宁汝嗤笑了一声,似乎在笑着说那玩意儿我不需要。 这一刻,丘万戴才真正的觉得夏宁汝很可怜。 这人并不是不想得人心,只是可能是以前的经验与教训让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了,对于他来说,得不得人心无所谓,退而求其次只要有人在身边就好了。 冷心,冷感,冷情。 并不是没有爱,他对夏勤与他都相当宠爱,不过在另外一方面,却用尽方法在让他们成长,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夏宁汝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但现在看来,这人可能永远没法敞开胸怀。 夏宁汝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看向自家大儿子:“你之前问我能不能放过你,你觉得怎么样才叫放过你?” 他停了一下,又问道:“夏辛,你觉得我没有给你自由么?那你现在有接管极乐门的事情,我有让你管理我名下的商铺,我有让你入朝为官,日后继承爵位么?” “爹,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哦?” “意思就是,我不属于这儿。”丘万戴不假思索的说道。 夏宁汝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丘万戴道:“我可以叫夏辛,可以认你做爹,可以把夏勤当做我的弟弟,但我不需要那些你的身份,也不需要你的财富,更不需要你身后的势力。” “你说的相当动人。”夏宁汝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认同,因为在你看来,如果这些都没有,什么都是个屁。” “夏辛,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粗俗的讲话。” 他也是有火气的。丘万戴挥了挥手,“我说的是实话,你需要这些来支撑着你的信念,但是别人都没有,却依旧照样着好好的活着。” 丘万戴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这些你都无法认同。的确你深刻的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力量无比重要,有力量才能将人踩在脚下,教训那些伤害你的人,但有一件事或许你并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不能用你所有的力量去强迫别人接受你的选择,你这么做,和当初伤害了我们夏家的人有什么区别?” “哈。”夏宁汝忽然大笑,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 丘万戴看他的脸色,正儿八经的提出:“我想离开,如果你和夏勤想我了,可以给我飞鸽传书,我会赶来的,每年的新年我都可以……”他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今年的年初一的正旦典礼,然后就一点都不想在新年回来了,他咬咬牙,特别具有牺牲精神的说道道:“嗯,都可以回来陪你们。” “夏辛,这里就是你的家。”夏宁汝止了笑,看起来并不想松口。 “嗯,因为你是我的爹,而夏勤是我弟弟。” “虽然你说的特别动听,夏辛,”夏宁汝低声说道,“但正如你所说,你有你的选择,而我有我的对策,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去强迫别人接受。” 丘万戴:“……” “爹,”丘万戴差点没吐血,“我没有想过强迫你接受我的观点,我只是表达了我自己的想法,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就是永远把我关在顺宁侯府,我也不可能同意你的观点。” “脾气渐长了啊,以前你倒是没什么脾气。” “……”反正不是你给惯的。 “爹,这想法并不是一天两天,我知道当初你把我抛弃在外头有你的苦衷,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这么多年了,能重逢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不好么?”这么说倒是有点矫情,不过却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夏宁汝虽然不是一个好爹,但是他的确让他体会到了父亲是什么样的,除了不认同这人的观点之外,他对他和夏勤都好的没话说。 夏宁汝的眼睛眯了一下,而后他的表情慢慢的松弛下来。 就在两人圆眼瞪圆眼的时候,第三双小一点的圆眼跑了过来。 “爹爹,你刚才在笑什么?哥哥说了笑话吗?什么好笑的我也要听。”方才夏勤发现了凉亭后的草堆里有萤火虫,一时入了迷,听到他爹笑声的时候,他快要抓到了,所以就没有立刻跑过来,现在他的一双小手合十,中间露出了一点点小缝儿,正躺平着举在自己的胸前,“如果你们告诉我,我给你们看萤火虫。”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手心的小缝儿里看,会发光的小虫扇动着翅膀,让他的手心有点发痒,不过会发光真的很好看,而且那边还冒出了很多。 “我笑……”你哥哥他异想天开。 夏宁汝本想这么说,不知怎么却没有办法顺利开口。 “爹在笑你扑萤火虫的动作,太笨拙了。” 夏勤撅着嘴瞪了丘万戴一眼,“哥哥你都抓不到。” “谁说我抓不到。”丘万戴怒了,“等着,我待会去抓一桶,看你敢不敢说我抓不好。” “你说的!我等着。”夏勤明摆着不行。 “我们那儿最多这个玩意儿,小时候我抓了很多,一放飞一闪一闪的特别漂亮。”丘万戴站起来,吩咐了跟着夏勤跑来的下人拿一个竹罐子来,然后拉着夏勤一起准备去抓萤火虫。 看他的动作,夏宁汝倒有些微微讶异,他以为丘万戴会准备跟他死磕到底要他的答案。 丘万戴当然没有忘记,只低声说道:“爹,你想一下,这些年你得到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是时候可以放松一下,不要事事算计,这样不累么?” 丘万戴默默的叹了口气,反正这人就算不答应,他还有杀手锏。 他现在,真的不害怕了。 因为他不是孤军奋战。 第163章 那天单方面,,,的对话并没有改变父子俩得相处模式,主要原因大概也与某人太忙了有关,丘万戴并不觉得这事儿着急,大家都在忙,也让相对悠闲的丘万戴有那么一丝愧疚。 说完那些话的第二天西门吹雪就知道了,对于夏宁汝平静如一滩死水的反应西门吹雪并没有多说,只是摸了摸丘万戴的脑袋予以安慰。 还是丘万戴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寄望他能想通,” 西门吹雪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等这些都安排好了,我们去坦白吧。” 此坦白分明只有一种含义。 丘万戴当时怔了怔,那天晚上他很冲动,但还是保持了半分理智,明明几次都脱口而出要把他和西门吹雪的事情说出来,但还是因为有所顾虑打住了。 一方面他不能确定夏宁汝的情绪,这人似乎还没看出来。 另外一方面,丘万戴觉得就这么说出来,难保西门吹雪会对这种自己不拉上他一起而擅自行动的行为,给予激动而又强烈让他下不了床的报复。 “所以要坦白?” “不好?”西门吹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一起坦白啊。”丘万戴觉得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愿?” “我愿意,不过我爹应该不能接受吧?” “嗯。” 丘万戴呆了呆,“‘嗯’是什么意思?” “船到桥头自然直。”说着西门吹雪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丘万戴:“……”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是闹哪样? 还是连西门吹雪都没有多少自信? 可是没有自信会说出要坦白的话来吗? 求一刀果决不要藕断丝连啊!!! 但事实证明,西门吹雪的确很忙。 主要是各方似乎在前阵子的小修整后开始闹出一些动静来了,于是作为武林联盟背后的一份子,西门吹雪的支援工作并不少。 那天丘万戴告知了西门吹雪他与夏宁汝谈话的内容之后,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就给陆小凤送去了一封信,信中用他们之前定下的暗语写了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以及起承转合。 “陆小凤会按照你说的做么?”丘万戴有些不放心,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关联,但事实上他们是在包庇夏宁汝,也就是说他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已经与夏宁汝联手了。 “他知道我为什么要送这个人情给你爹,这也是他同意的。”西门吹雪淡淡的解释。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等。” ☆  ☆  ☆ 再次地毯式把大本营翻了个遍后,众人把收集到的线索都集中在一起,而后开始战略性的转移,只不过因为他们并不能这么快找到一个新的地方,所以大部分人都分散了开来,只有小部分核心人物,才被聚拢在了新的临时总部。 陆小凤收到西门吹雪飞鸽传书的时候,他们刚刚从赵飞檐嘴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赵飞檐其实是负责七具尸体的尸检,别的尸体都没有别的问题,只有一点,就是那句被抛尸在凉亭一旁导致了某丐帮弟子死亡的那具尸体上的刀痕,并不是中原武林人士管用的刀与剑,更像是东瀛浪客所用的他们的刀具,这种伤口他以前在沿海地区曾经见过,在中原大陆极少,他还是再三确认以后,才发现这个伤口的来源。 “东瀛浪客?” “倭寇?”陆小凤下意识的补了一刀。 “既然水云派的弟子当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将他放血,手段太残忍了吧?”有人还是不明白了。 这人当下就被人白了一眼,“丘道人之前就解释过了,那毒需要与血液混合才能产生效用,所以……” 于是这人也不敢出声了。 有人问道:“真的是东瀛那帮倭寇吗?” 赵飞檐低沉声道:“从刀具所制造出的伤口来看,八.九不离十。” 很快所有人都开始讨论起来。 前段时间陆小凤曾经找人放出关于倭人的消息,这时候就起了效果,众人你一语我一言,气氛很快就被炒了起来。 之前隐隐的流言蜚语虽然很可疑,众人的重点开始倾向于西门吹雪想看到那样。 倒是几个年长一辈的还有疑虑:“不是西方魔教或者极乐门?” 陆小凤与极乐门打交道最多,只道:“他们并不用这种武器。” 另外一人道:“如果我没记错,西方魔教的人基本不用刀剑这类的武器。” “不会是想假痴不癫,掩人耳目吧?” 花满楼道:“我想不出他们会这么做的理由。”他的言谈中有对倭寇的不屑。 如果细心的人大抵会发现平日里花满楼并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但在这种场合,能够保持细致的人并不多。 所有人顺着他的思路这么一想,对啊,人家为什么要陷害他们,这并不合情理。 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真的可能是倭人在搞鬼?”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赵飞檐怒道。“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那人当然说不敢,毕竟以后赵飞檐还会继续跟着他们做后备支援,宁得罪别派不得罪郎中这事儿,他还是懂的。 “赵药师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有人安抚道,“这事儿的确有些不妥,你们想啊,之前都是在与西方魔教和极乐门在斗,这次突然出现的一个新敌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了。” 花满楼低声道:“我们这边已经乱了,有人想趁乱浑水摸鱼,把我们搅得更乱也不无可能。” 陆小凤接了一句:“方才赵药师也说了,这种伤口在中原大陆并不常见,若是换一个没有见过这些伤口的人,恐怕就会被蒙过去,只是他们没想到留下了证据”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只觉得挺有道理。 有人这时候不解的问道:“你们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们与西方魔教之间本来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架都没打完,不用他们添油加醋咱们也水火不容。” “不是他们太蠢,就是这后头有猫腻。” “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是真的在火上浇油?最近我们这边都在养精蓄锐,若非出了那事儿,我们这边弄不出多大的动静。”一粗犷大汉大声道。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只不过这之后究竟是消极以对还是休养生息后准备一鼓作气大干一场就暂时不足以外人道也了。 如是者,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边就更要彻底查出事情的真相,”有人说道。“倭人已经渗入了我们当中。” 卧底,不能忍,特别是来自最让人不屑的倭寇一属,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武林人士也不得安生。 “对!”有人附议,“必须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总镖头看了看几位不怎么发表意见的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忽然正襟危坐起来:“这事儿要找人查出来,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虽然有指向性,但依旧不住,不知在座各位可有人愿意带队查出此事?” 他一发话,当然有人举手。 此时陆小凤却发现这人的目光暗搓搓的看向自己,让他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明显,花满楼朝着陆小凤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陆小凤又不能回瞪他一眼,只能小声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明白。”花满楼显然不愿多说。 对于陆小凤似乎没有看到自己的目光,顾总镖头倒也不强求,把此事交给了刚刚表示愿意的几个。 而后一轮新的争论又开始了,鉴于这个新的证据,还有他们所收集到的证据,众人的话题可真是没完没了。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这会议才算告一段落。 大争论没有到头,大部分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下,众人对于倭人的警惕心渐渐加重。 这倒是陆小凤乐意见到的。 等陆小凤拿到西门吹雪的信儿的时候,倒是有心思的对花满楼解释了一番,末了还来了一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你怎么不说为虎作伥?”花满楼好笑的问道。 “西门吹雪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再这么拖下去,对武林并没有好处。”大家又不是闲得蛋疼,没事就跟魔教掐么?差不多就得了,掐多了两败俱伤可就真便宜了黄雀在后的人。 他们之前想对付极乐门,结果被夏宁汝顺手把西方魔教拖了下水,西方魔教也有兴致称霸中原武林,居然就这么搅合上了,还让夏宁汝顺手将极乐门里的叛徒卧底还有非他族内的人一锅端了,他们想拉长战线,西方魔教倒是配合,只不过朝廷一把军队调过来,加上六扇门从中调停,他们还是得给予几分薄面。 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知道夏宁汝还有什么后招。” “如果他也默认了西门吹雪的安排,那么咱们就只管看他如何完善便是。” “那我们这边的卧底呢?” “还是查查罢。” 第164章 就在中原以北处于一种无比微妙的氛围的时候,东南沿海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整个东南沿海的气氛都开始紧张起来。此事传至保定京师区域的时候,中原武林人士与西方魔教的人都发现了一件事情,牵制住他们的士兵似乎少了许多。 当然武林人士与西方魔教都更倾向于兵部所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先是减少守卫军蒙蔽他们的视线,而后等他们松懈下来的时候,才是他们准备一网打尽之时,于是众人反而不敢有多少动作,正好又是休养生息之时。 不知怎么的,起初只是中原武林这方得知疑似倭人挑拨离间的作为,而后连极乐门与西方魔教都听说了此事,所谓三人成虎,后来极乐门与西方魔教中间再次查找倭人奸细的事儿,在这暂且不提。 东南沿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先朝时东南沿海倭寇作乱被大致平定,最近复又起,搅得人心惶惶。 其中许多事情真是情况如何无从考究,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小股倭寇在捣乱,有一日,倭寇突然集结大批同伙忽然登上了福建沿海内陆,而后在当地的商铺农家打家劫舍,滋扰当地的官衙甚至还有卫、所,首当其冲的便是福宁卫,声势之浩大,可以说是继先朝被戚家军剿后最大的一次,虽然不足以在朝野内外震三震,但也足够警惕。 若只是滋扰,有当地守军镇压或许这事儿还没多少发展,朝廷镇压倭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想这次倭寇里居然出了两个熊人,在倭寇滋扰的第三日这两人直接杀进了当地官衙,把当时在场的一指挥同知和一指挥佥事给杀了,其他还有几个被杀的官员和十数守卫,而后人脚底抹油跑了,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人早就跑了。 指挥同知从三品,指挥佥事可是正四品的官员,都被人杀了这还了得,这不光明正大的叛乱么?当地倭寇正作.乱呢,有人作证就是倭寇作.乱分子杀的,于是人家也不查了,一卫五六千兵力自然不是摆设,当下所有镇守当地守军集体警戒全力剿匪。因为有地方大员被杀,这才震惊了朝野,事情传回朝廷的时候,朝廷当日即下全国通告,所有沿海地区的守军警惕倭寇来犯。 这么一来,尽管保定属于内陆,但直隶布政司却也属沿海地带,直隶省可是京师最后一道防线,人倭寇连朝廷官员都敢剁了,万一像沿海那边一时疏忽一连丢失两名朝廷大员,别的不说,就是在京师遍地是三品官员以上的地界,万一被倭寇钻了空子,这可怎么使得? 于是本来盯着武林人士与西方魔教对战的守军也不理这两方了,相对于这两方来说,还是倭寇的危害比较大,虽然曾经魔教人士似乎意图进入京师,但被某侯爷世子给戳破后再无下文,况且西方魔教和武林人士倒是能够互相牵制,武林人士还有六扇门看着,比起倭寇来,可真是好太多了。 不过这些守军也有怨言,这群中原武林人士的武功这么高强,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块抗击倭寇,就跟个魔教打打杀杀有啥意思,又不能争地盘,又不能抢军备什么的,要地没地要钱没钱顶个鸟用? 这话虽然听着是玩笑话,却不知道怎么传入武林人士的耳朵里,初时不怎么顺耳,但再听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正巧彼时,倭寇大肆扰乱民生的消息,正如一道春风般吹拂着中原大地。 对于这些自诩正义的武林人士来说,这自然不能忍。 然后…… 某一天,魔教中人发现武林人士正在大举朝着东南方撤离。 以为他们怕了的魔教人士选择乘胜追击。 事情到了这里,各位也应当看出了这事儿之后的走向了,朝廷位于保定关于武林与西方魔教的斗争的警戒解除,至于西方魔教与武林之争究竟谁胜谁负,咱们现在这里暂且先不提。 福建沿海出了大事儿,朝廷内外对于倭寇大有肃杀之意,偶尔还利用外交关系朝着邻国施压要求他们禁止海盗,从明面上来看,这事儿就是倭寇闹事引发的一桩血案导致全国开始新一轮的剿灭倭寇的军事行动,但事情自然远没有这么简单。 比如实质得利者耿行侯府一派,是的那两个倒霉的指挥同知与指挥佥事还挺有讲究,其中牵涉出的利益集团种种咱也不细说,总之,阮青同志这事儿办得漂亮,既还了西门吹雪的人情,又一举削弱了政敌的有生力量,给自家得到了实质利益,可谓是劳苦功高。 又比如被皇帝在第一时间决定派往福建一带的顺宁侯爷。 没错,虽然顺宁侯爷还没有什么将军之类的衔头,官职也不算高,但是夏宁汝已经最近深受皇帝信任与宠爱,就算极乐门发生了不少事情,不知怎么就得到了皇帝信任的夏宁汝在与丘万戴、夏勤几日没见以后,有一日匆匆回到了家中,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尽管表面上这位就是做苦力的,但那之下,这位真的肯吃亏?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给西门吹雪的计谋锦上添花了。 大家可别忘了,人阮青还在福建没回来呢,说不得这俩就在福建看对眼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帝说了什么,这一回夏宁汝在带与不带夏勤这事儿上有些踌躇,时间紧迫,带着去夏勤恐怕要跟着他在路上吃苦,可不带着去吧,以前都带着,现在不带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回府的时候丘万戴带着夏勤与西门吹雪在外面瞎逛呢,两大一小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朝着某书斋进发的时候,夏宁汝忽然派人来让夏勤和丘万戴回府,丘万戴一问才知道朝廷刚下令,让夏宁汝出发去福建一趟。 “爹爹这是要去打倭寇?”对于倭寇最敏感的居然是夏勤小朋友,一听下人的回话这位眼睛就亮了,扯着丘万戴衣袖让他赶紧回去,“爹爹肯定是要带上我才来喊我们回去的,哥哥我们快回去吧?!” “你也去?”丘万戴呆了呆,这次可是军事任务,还能带着个十岁黄毛小儿出征么? “爹爹以前去哪儿都带着夏勤。”夏勤鼓着腮帮子道。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的丘万戴,“虽有倭寇作乱,你爹自然会审时度势,放心。” 丘万戴回去的时候,夏宁汝都快准备好了,这次他的行装一切从简,只有一个包袱,看着就像是没给夏勤收拾的样子。 夏勤也呆了呆,指了指自己道:“爹爹你不带我去吗?” 夏宁汝淡定的反问:“你也想去?” 夏勤当下就挺了挺小胸脯:“那是自然,爹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夏宁汝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即吩咐大管家协助夏勤收拾行囊。 丘万戴看着夏宁汝,问道:“爹,你最初不是不想带着夏勤一块去么?” 夏宁汝微笑的问道:“谁说的?” 你那反应不就是不想带他去吗? 丘万戴虽然挺信任夏宁汝的身手,但对于这人之前在保定用他弟弟做饵的举动不太爽,当然这一次夏宁汝应该不大可能把夏勤推出去,可是不怕一万,也只怕万一。 于是丘万戴表达了自己反对夏宁汝带夏勤出去的观点。 夏宁汝挺悠哉:“你自己对他说,他若是愿意留下来,你爹我自然没有意见。” 丘万戴:“……” 于是丘万戴还真的跑去了正收拾的热火朝天的夏勤的屋子里。 “夏勤,这次你留在京师,不要跟爹去。” 夏勤歪着脑袋看着丘万戴,却也没忘指挥继续收拾。“哥哥,我想跟爹爹一起去。” “可是那里不好玩啊。”丘万戴本来想说很危险,想想又忽然想起他家弟弟在保定的举动,于是直接改了口。 夏勤认真的说道:“我跟爹爹去不是去玩,我也跟爹爹保证不捣乱。” 所以这是铁了心要去? “不若哥哥跟着我们一块去?” 丘万戴;“……” 这算啥?全家总动员?要不再加上西门吹雪,朝隔壁吆喝上他家师傅和陆小凤花满楼什么的,一起去东南沿海杀倭寇去? 等等,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丘万戴这时候可不知道,他这突发奇想也导致了武林那边有了不小的动静,直接把武林与西方魔教的战线又朝着东南方拉了过去。 此时丘万戴还在想要怎么说服自家弟弟别去,但很快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任务,于是只好道:“要不你不要跟着爹一块去,爹这次去任务繁重,恐怕没有功夫照拂你。” “那我跟你去?”夏勤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我和你还有西门哥哥,我们三个在爹之后出发,到了再与爹会合。”丘万戴仔细斟酌这事儿的可能性,当然还要夏勤先同意跟他们走。 ——某人,你擅自做决定的事儿,西门剑神知道么? 当然咱们丘万戴要做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剑神大人都会有条件下支持的。 例如三人同房同床的时候把夏勤挤到床边什么的…… “如何?”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爹这次赶路可能会很辛苦,”他看着夏勤跃跃欲试的表情舌尖转了个弯儿,“虽然哥哥知道你不怕辛苦,不过这一次不如试着跟哥哥一块出去吧。” 夏勤努力思考了好一下,忽然朝着门外看去,夏宁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儿。 “听你哥的,等到了福建在与爹会合。”夏宁汝倒是不怕他家大儿子把小儿子拐跑,首先小儿子就对他特别的忠心不二,肯定不让。 “好吧,”既然爹爹都这么说了,“那爹爹先走,我和哥哥术后赶上。”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是稍微解释一下。 倭寇这个词一般都指日本海盗,但倭寇里并不都是日本人,还有当时的朝鲜人和中国人,他们一般的作案范围在朝鲜地区以及中国沿海地区,福建江浙山东等…… 也有说倭寇里包含了当年走私(寻求自由贸易的)中国商人,明朝前期海禁,中后期由于生产力扩大却因为海禁商品无法消化,有商人就与倭寇合作走私,前期有宁愿送钱给倭寇,也不愿意送官员的事儿,后来倭寇有一回在江浙一带屠杀了十数万的中国人,明朝人民加上朝廷军队才开始奋起反击的。 赫赫有名的抗倭将领戚继光就是在嘉靖时期基本干掉了福建江浙的倭寇,但倭寇并不是从此绝迹了。(关于倭寇还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比如嘉靖朝的倭寇海贼头目清一色全是中国人神马的。也有“寇与商同是人,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的说法) 陆小凤里面提及了一个日本当时的丰臣秀吉,万历年丰臣秀吉后来是在朝鲜与中国有一战,是为万历朝鲜战争,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丰臣秀吉在日本禁海盗,所以倭寇的行为也在不断的减少。 万历年间明朝的形势比较严峻,沿海有倭寇,西南苗疆有反叛,辽东则有女真,北方有蒙古鞑靼……朝廷还有各种窝里反内斗的……万历后期日落西山,当然这位皇帝挺有争议,他的年号明朝最长,嘉靖皇帝在位时间最长,年号时间第二长————————其实说这么多以上都可以不用看,重点是下面的—————————— 本文由于剧情需要就不那么讲究了,至于为什么选择倭寇,因为最近看矬子不顺眼……麻痹光明正大拜鬼还各种精分(#‵′) 凸 第165章 夏勤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黄毛小儿,考虑到这一点,丘万戴在夏宁汝出发以后并不着急,而是仔细的将夏勤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才带着他桌上了马车。 事实上他这么做有一个目的,丘万戴相信夏宁汝也是这么想的—— 福建虽然不算是打仗,但从那头传来的消息是双方开始对峙,这种情况看起来并不会持续太久,皇帝派夏宁汝去恐怕也是看中了他的武功高强,能够在短期内赶过去压阵,那么夏宁汝去福建的速度可能会比寻常他们从京师到福建的天数压缩再压缩,这么一来,夏勤那身娇肉贵的小身板恐怕根本就受不了这种长途奔波、很可能还要餐风露宿的折腾,所以从一开始夏宁汝并不打算带上夏勤。 现在夏勤跟着他的话,虽然他们看起来也要尽快赶去福建,可实际上呢,就算他们走最快的那条路,但路线的控制权还是在丘万戴的身上,夏勤这么小根本就不可能脱离丘万戴的掌控,那么要是丘万戴有心一拖,他们在路上所花费的时间肯定长,最后他们到了福建的时候,说不定夏宁汝已经跟这兵部一起摆平了当地的战乱。 这样既可以保证了夏勤的安全,而后又能不让自己失约,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夏宁汝出发以后,丘万戴才与西门吹雪说这件事,他满心以为西门吹雪应该会很顺当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不想西门吹雪瞅了他半天,忽然来了一句:“没事找事。” 丘万戴:“……” “我说的不对?”西门吹雪冷哼。 “那个,”丘万戴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我另有打算?” “私奔?” “咳咳咳——”丘万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道了,咳了半天,整个脸也面红耳赤。 “我的意思是,我们告诉我师傅吧,然后让他鼓吹武林人士一块去福建……” 西门吹雪听罢,若有所思的看着丘万戴,直把他看得发毛。 “所以,不好吗?” 西门吹雪摇头:“我只是在想,你没有与我商量便擅自做决定,是不是该有什么惩罚。” 看着西门吹雪虎视眈眈的眼神,丘万戴顿时觉得菊花一紧,某隐秘处还隐隐的疼了起来。 ——上次被折腾的很惨的阴影犹在,虽然后来几次都没有这么惨,但丘万戴总觉得这一次又被某人逮着机会。 “你、你你有话好好说,别耍流氓啊!”丘万戴脸在发烫,结结巴巴的说道。 西门吹雪挑眉:“耍流氓?” 丘万戴摆摆手,“我外面听到的随口胡诌,你别当回事。” 西门吹雪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在哪儿?我怎么没听过?” “呵呵。” “嗯?” “没什么。” “嗯。” 丘万戴:“……” 当天晚上,丘万戴还是被折腾的很苦逼。 最后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最后想起的一件事——好在不是明天出发。 不然他肯定整个人都要被颠散了。 至于他们之前所说的要通知丘道人的事情,西门吹雪在没怎么考虑的情况下就把消息发了出去,不过发是发给了陆小凤,很快也得到了那边的回音,只说他们会将这边的事情搞定以后,就怂恿所有江湖豪杰去保家卫国。 夏宁汝走后的第三天,赖不下去的丘万戴领着下夏勤出发了,身边带了两个护卫,他的背后似乎还跟着不少的暗卫,据说都是夏宁汝钦点来保护他们路上安全的。 人家打着夏宁汝的名号,他们当然不可能拒绝,上了马车,准备从陆路出发,再走水路。 丘万戴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路线,陆路费时长,而水路短,当然还有一种江湖人赶路专用的路线,在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前,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经常用这种方法赶路,最后虽然到了但整个人都风尘仆仆。 丘万戴不知道夏宁汝究竟是怎么赶去的,但恐怕不会比自己这种赶路方法要好多少。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夏勤出门之后一路上都兴奋到了极点。 “去找爹啊。” “不是,”夏勤撅着嘴不满道,“我的意思是,哥哥我们不会一路就坐着马车到福建吧?” 丘万戴当然不会被夏勤抓住会拖时间的把柄,道:“就算我说了,说不定你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哥哥,你说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丘万戴再次敷衍道,不过他却透露了一个信息:“现在沿海都在戒备,连爹爹都不能走海路,我们从内陆出发,走一段陆路,再走水路,时间上肯定比不上海路快,但胜在安全。”夏宁汝能不能走海路不知道,但按理来说,如果能走的话,夏宁汝会给他们安排好的,凭着他们的身份肯定是有特权的,但夏宁汝什么都没有安排,那么也就说明了他之前的想法就是对的。 夏勤看了一眼丘万戴,乖乖的点点头,用特别遗憾的口气道:“我还想去海上坐船玩玩呢。” “我们不习惯坐船的话,碰上大风大浪会晕船的。”丘万戴随口道。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来自正在闭目养神的剑神大人身上吹来的寒气。 丘万戴呆了呆,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他和西门吹雪坐着一条小船,在江面上飘啊飘摇啊摇,当时剑神大人一路上就没说过话,之后就被他揭穿了,这位根本就是会晕船的主儿。 “噗——”想着想着,丘万戴没忍住。 “哥哥,你笑什么?”夏勤是个好奇宝宝。 “咳咳——”丘万戴偷偷瞄了西门吹雪的一眼,某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不过表情可是黑得一塌糊涂。 “哥哥?” “没事,我只是在想,爹爹会不会晕船。” “不会。”夏勤很肯定的说道。 “你坐过船?” “爹带我坐过啊。” 丘万戴想了想,“不会是咱们院子里那条湖上的小船儿吧?”以前夏宁汝没这么忙的时候,偶尔也是会带这夏勤在侯府中心的人工湖上泛舟的,有时候还会直接跳下水畅游一番,那时候可是快初冬的季节,也就夏宁汝水性好,也没抽筋什么的,不过有一次连夏勤都想跳下去,把丘万戴给吓了一大跳。 夏勤一脸“就是这个啊,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接着就看见了丘万戴囧囧有神的脸,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但还是直觉哥哥的表情肯定不大好。 “哥哥,我说的不对么?” 丘万戴叹了一口气:“那爹爹有没有带你坐过别的船?” 夏勤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有,爹爹以前经常带我出去的,不过我可能太小了,都不记得了。” 丘万戴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到了福建在看见大海以后可要小心了。”虽然有海禁,不过以夏宁汝的手段,他们应该能出海玩一玩,就是不知道夏宁汝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不对—— “那等我们走水路的时候,你就要开始小心了。” 而后,丘万戴一语中的。 他们第一天上船,三个人当中,也就丘万戴一个人不晕船的,但相对于应该是第一次坐船的夏勤,西门吹雪的状况要好太多了,于是丘万戴要照顾夏勤多一些,不过他也是会假手他人的,比如他带着两个侍卫就不是摆着好看的,这两人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在船上一点不晕,还能给丘万戴提供不少的便利。 西门吹雪第二天久不怎么晕了,看起来适应良好。 夏勤小朋友本来以为走水路很好玩,可是在船上的三天时间里,他就晕了两天半,就是西门吹雪给他在穴位上扎了几针也没能阻止小孩儿的晕船,第二天就开始晕乎乎的捏着丘万戴的领口问他们要到什么时候下船。 丘万戴给他按摩着穴位,随口道:“要不明天?” 夏勤可怜兮兮的问道:“我们之后还要走水路吗?” 丘万戴想了想,“我们改路线,虽然会远一些,但不走水路了只管走陆路,你觉得如何?” 已经晕得不能再晕的夏勤扛不住了,连忙点头。 第三天他们下船了,而丘万戴也顺势改了线路,过后的十天里,他们都没有走水路。 最后他们来到洞庭湖的时候,已经过了快大半月了。 丘万戴只管拖,夏勤却一天比一天焦急。 “爹爹那边怎么样了?” 这大半个月来,福建那边的倭寇已经平息了不少,最初杀了官员的倭寇都被抓了起来,不过当地还有零星的倭寇正在继续烦乱,据说从东瀛和南洋那边已经有不少的倭寇来援,似乎真的打算干一架,小琉球方面也在戒严,朝廷准备往哪儿增兵,对抗准备在小琉球借道的倭寇。 丘万戴只知道福建方面的消息,但夏宁汝的消息却鲜少传来,不过丘万戴小心像夏宁汝这种妖孽,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于是每次都回答夏勤说爹很好,不要担心。 在洞庭湖面前,他们又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到底走不走水路,因为走回快上许多,夏勤经过了这么多天陆路,其实心里已经很焦急了,但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夏勤对水路有阴影,这一下真心惆怅了许多。 “要不,就再试试把?” 第166章 他们要走的鄱阳湖这段水路并不长,从都昌上,至鄱阳下,若是要从与鄱阳相连的信江再往东走,已是逆流,以夏勤这样的状态,先不说夏小勤晕不晕船,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来说不定只要几日就能到达福建境内,现在要真走了这逆流而上的信江,再顺着信江而上走,过贵溪与戈阳,过铅山至分水关到达福建境内,啥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在鄱阳下了以后便再次开始走陆路,一直往东南方向走,虽然也是翻山越岭,偶尔走走水路,但也总算在四天之内抵达了福建境内。 过分水关再往前继续翻山越岭,几人很快就到了武夷山的附近。 此时,丘万戴怂恿着夏勤停下来。 夏勤万分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留下来,早些去见爹爹不好么?” 丘万戴哄他:“只留一天好不好?哥哥从小就在武当山长大,对于有关于道教的名山名观都有着向往之心。你就陪哥哥去看看,我看过了就走。” 可不是么,道家常说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而武夷山可是有三十六洞天里的第十六洞,真升化玄天,天下那么大,福地就那么多,也就这时候还能遇上一个,还不进瞻仰瞻仰朝拜朝拜? 不过丘万戴这么说当然只是为了拖时间,他家弟弟太聪明,只能三不五时的拖那么一下,据西门吹雪的线报,还有他的侍卫传回来的情报,福宁已经开始戒严,本来似乎已经快要过去的战争再一次警戒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戒严令才能出去,这时候过去想当然的相当不安全,于是丘万戴本着能拖一日是一日的策略,就这么忽悠着夏勤小朋友。 武夷山何其大,风景壮阔秀美,绿水青山相间,一眼望去重峦叠嶂,郁郁葱葱,根本看不到头,丘万戴说是只留一天,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们还是没有出去,这山太大了。 不过这也符合丘万戴的心思,过了武夷山之后沿路虽然风景秀美、秀色可餐,但在丘万戴印象中就没有什么福地可用来拖延时间了。 丘万戴一行人花了不算太长的时间从武夷山脚抵达建宁县,准备从闽江走水路,福建境内地势西北高,东南沿海,这时候是顺流而下,眼看就要到达了,丘万戴倒有些着急了。 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夏宁汝已经随军前往小琉球,不在福宁境内,就算他们现在去了,也可能扑个空,那地儿又不算太安全,他们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留在远一些的地方等消息是比较恰当的安排,但是丘万戴看着十分期待与爹爹见面的夏勤小朋友有点说不出口,大概夏勤已经挂念他爹爹挂念得快要癫狂了,这娃儿恐怕从出生道现在都没有离开过他家爹爹这么久。 虽然有他陪伴,但哥哥怎么能跟朝夕相处十年的爹爹相比呢,感情孰深孰浅,不用比都知道。 这天晚上夏勤睡了,丘万戴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西门吹雪也不得安生——话说这次他们出来,虽然有侍卫跟着,但西门吹雪居然以节约以及贴身保护为由,跟丘万戴与夏勤住在同一个房间,侍卫们倒是不敢有什么意见,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西门吹雪提出这么做,自然是再好不过——这家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间里有两张床,但现在三人都挤在同一张床上。 西门吹雪瞅出了丘万戴的心思,道:“你想再拖拖时间我可以帮你。” 丘万戴不解的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改水道。”闽江水系四通八达,走错了一小段,夏勤也无法注意。 丘万戴点了点头:“有道理,那我先跟侍卫通通气儿。” “他们明白的。” 丘万戴一想也对,反正这一路上他们到底有多少时间真的在赶路,有多少路是拖时间用的,这些侍卫都一清二楚。 “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夏勤说,他已经离开爹好长一段时间了,虽然我没有看过他偷偷抹泪,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想爹的。” 西门吹雪摸着丘万戴背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直接问了一句:“那你呢?” “啊?”丘万戴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不想他?” 丘万戴怔了怔,“没什么好想的吧,这几天一直听到关于他的情报,所以也无所谓想不想。” 西门吹雪无语的看着他,他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丘万戴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的确已经习惯有这个爹了,可是就算有感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深到跟我师傅一个程度的,在我心里,我的师傅才跟我父亲一样。”他与他家师傅感情深厚,肯定是夏宁汝比不上的。 西门吹雪道:“你师傅的年纪足够做你祖父了。” 丘万戴:“……” 西门吹雪一刀下去还不满足,非得拉着丘万戴一起下刀:“我说得不对?” 丘万戴已经不知说什么好,半晌道:“你别让他听到你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的。” 西门吹雪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要你不说就没问题。” 关于他师傅的年级可以当他爷爷的问题,丘万戴表示其实没有多大问题,感情深浅不是用辈分来衡量的,他只是觉得西门吹雪虽然说得是实话,可是万一真的被他师傅听到,说不定他家师傅就要跟西门吹雪单挑了。 西门吹雪把他揽在怀里,“你早些睡,明天我们不要一早出发,我派人去包下所有的船,若是没船用,我们也就走不了水路了。” 丘万戴想了想,道:“若是夏勤执意要走陆路呢?” 西门吹雪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福建境内丘陵山峰不少,真要翻山越岭肯定比之前我们在江西那段更辛苦,你只要这么说几句,你弟弟就会听你的。” 他顿了顿,又道:“往严重说。” 丘万戴:“……” 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最基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丘万戴问西门吹雪怎么办,西门吹雪答曰:“如实相告。” 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西门吹雪认为早知道和晚知道其实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没多少区别。 因为西门吹雪的话,丘万戴落入了沉思的境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西门吹雪所说的一番话让他有点开窍了,这时候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西门吹雪的确如他所说让人使坏去了,丘万戴十分配合的把走陆路的坏处给夏勤仔仔细细的说了好些遍,终于让夏勤打消了直接走陆路的念头。 而就在他们留在建安的这天,他们接到了来自陆小凤的消息,他们一行人拖着武林大军已经抵达了福宁,不过在他们身后,跟着西方魔教不小的小尾巴。 丘万戴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如果西方魔教与倭寇、日本浪人联手怎么办?” 西门吹雪倒不怎么担心:“有你爹和朝廷的兵马,你师父他们也会阻止。” “哦。”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正好,让朝廷的兵马将他们一锅端了。” 有道理,丘万戴汗颜:“……”这才是重点吧? 越接近他们的目的地,丘万戴就越担心,自从那天我们在建安接到陆小凤的消息以后,陆小凤这边没有消息再传来,但最大的问题是,夏宁汝那头也没有,之前他去了小琉球以后本来还有些消息的,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丘万戴这时候自然是问他的万能军师西门吹雪:“怎么办?” 西门吹雪虽然很想来一句“祸害遗千年”,可终究还是看在丘万戴面子上把话压到了嗓子里:“放心,你爹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 “可是他本事再大,双双拳难敌四手。” “你怎么不想,他已经开始计划怎么从小琉球建立自己的据点了。”凭着夏宁汝的习惯,这一点很有可能,说不定连地道都开始挖上了,等以后夏宁汝得罪了皇帝,还可以在这个隔着一条海峡的岛屿做个土皇帝。 被西门吹雪这么一说,丘万戴反而不紧张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我什么时候才是对夏勤实话实说的最好时机?” 西门吹雪:“……” 丘万戴: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别说了? “什么时候都可以,最好尽快。” “尽快么?” 西门吹雪平日虽然冷淡,但观察能力一流:“你弟弟现在才真的快受不了了。” 人总是很奇怪的,或许某事儿你可以忍路途的十分之九,但最后那十分之一是最难忍的。距离越近,也快要考进目的地,当你一这么一拖时间,却更让人受不了,而夏勤就是属于这种状态。 丘万戴对于这种心理不大了解,不过还是决定先跟自家弟弟说明白了这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改洞庭湖为鄱阳湖。 第167章 丘万戴拖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显然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跟自家弟弟说这事儿,自家弟弟万分挂念夏宁汝,但夏宁汝早就去了隔了一个海峡的小琉球,照实说是没什么难度,难在怎么劝他不要去福宁等他爹。 果然他一开口,夏勤就执拗的表示自己要去离自家爹爹最近的地方,然后又异想天开的问道,“哥哥,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小琉球,” “沿海正戒严呢,别说小琉球,你就是想到海边去眺望眺望还得跟卫所的人申请,而且爹是为了军务,小琉球这个地方可是来往的倭寇必经的补给地儿,不是一般的危险,”他戳了戳夏勤的小脑袋,让正在用手指纠结着衣摆的夏勤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你听我说,爹爹现在不在福宁,你去了也没用。” 夏勤不说话了。 丘万戴知道自己肯定还没说服他,又添油加醋道:“你想啊,现在你爹正在行军打仗,威名在外,万一别人知道了你是他的心肝宝贝,绑了你,那你让爹爹怎么办?立马回来救你么?那我呢,我也会担心的。” 夏勤脸红了,因为丘万戴的那句“心肝宝贝”,也因为丘万戴口中所说的担心。 他嗫嚅了半天,忍不住道:“可是哥哥的武功高强,还有明卫暗卫,总不会有事儿的,” “我当然会尽可能护你周全,但你也知道,有的时候这事儿根本防不胜防。”丘万戴严肃着一张脸,“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夏勤扁了扁嘴,努力思考利弊。 看着他还在迟疑,于是丘万戴特地补了一刀,“你也不想让爹担心吧,如果你在一个安全的地儿,爹就不用因为你而多费心神,等爹打胜仗回来你们再团聚,不好么?夏勤你知道么?有时候你也要体谅爹的难处,都十岁了,要学着长大了。” 夏勤想了想,点了点头。 丘万戴看火候到了,再次向夏勤确认:“你说哥哥说的对么?可要想好了,认真回答。” 夏勤虽然不甘不愿,但还是大力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对,我要给爹爹省事儿,绝不给爹爹带来麻烦。” 丘万戴一把抱住夏勤,“爹一定会为你骄傲的,以后夏勤也是小大人了,要多从爹的角度思考。” “嗯!”夏勤挺起小胸脯儿。 过程倒是比想象中顺利,本来他们打算当天就走的,结果还是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其实如果不是带着夏勤,丘万戴恐怕已经冲去福宁与师傅他们配合了,而不是每天都从西门吹雪那儿得知关于他家师傅的战报。 西方魔教果然如西门吹雪所料,并没有与倭寇结为一体。 ——废话,除非脑子抽了才会傻乎乎的在朝廷的兵马看起来已经占了上风的时候选择与倭寇成为利益共同体,何况还有武林中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事实上西方魔教跟着武林大队人马抵达福宁的时候已经心知不妙了,当地虽然紧张戒严,却因为福宁卫带了不少兵马前往小琉球而出现了一小点兵马布置上的漏洞让他们有机可趁,不过因为武林大队人马的到来,给当地的兵马带来了不少新鲜血液,这些人虽然与西方魔教斗得你死我活, 武林人士对于倭寇干掉了两名朝廷大员并不敏感,反而是残害不少民众,还有各种滋扰了当地的正常秩序这一点让他们愤怒不已——武林人士也有保家卫国之心,加上之前曾经着了倭寇的道,差点就被倭寇们挑拨离间,于是这些武林人士见了这群倭寇就杀红了眼,直接给朝廷的兵马卸了不少的负担。 至于西方魔教方面,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兵部已经重新掌握了主动权,武林人士在其中的作用也很明显。 有一日,西方魔教的某个天仙美人护法被来自东瀛的倭寇调戏了,当然对方当下就被一刀毙命,可是后来事情的发放却超出了控制,倭寇是抱团来的,于是杀了一个,另外一个却趁乱逃走了,回去以后大肆宣扬这里有个蛇蝎美人,找来了一圈倭寇,然后…… 西方魔教也与倭寇们势成水火。 所以尽管他们也与武林高手们势不两立,但在一群外邦不要脸的倭寇面前,好歹前者还是与他们共喝一捧江水,说着还算能沟通的官话,他们不与对方联手,各自打个字的就是了。 于是乎,本来是朝廷与倭寇间一对一单挑,因为西方魔教与武林中人的介入而瞬间变成了三对一围殴,就算朝廷的兵马中武功不算太高强,但在这些武林高手和魔教中人又岂是浪得虚名,三两下就把倭寇门干得落花流水。 某武林中人如此道:“就这种武功还来与咱玩心眼,果然武功不好人也蠢,我现在真信了他们真的会蠢得用他们那特制的刀给咱们留下证据。话说朝廷那群人怎么会被这样一帮矬子给弄得束手无策。” 当然他这话有失偏颇,朝廷当然也不是束手无策,而且倭寇也不是真的都蠢得没心眼,只是这群人一来,倭寇们就纷纷因为他们的高武力值而落马。 一句话:拳头才是硬道理。 捷报频频传来,就在不远处的丘万戴越发心痒难耐。 他们一行人没有留在建安,而是朝着福宁缓慢出发,一路上好山好水好风光,有什么漂亮的风景就留下来看一宿,偶尔也在森林里体验一下古代版的“宿营”,夏勤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不开心,但为了做到丘万戴口中的大人,他也要懂事一些,所以就一直忍着,后来夏勤发现,丘万戴与西门吹雪安排得线路都很合理,他也在不断的锻炼中不会晕船了,于是夏勤整个人也眉开眼笑。 “这是几个意思?”丘万戴不解的看着远处活力四射不断拾柴火的夏勤,本来这事儿交给侍卫做就的了,夏小爷只管安心的等着吃就完了,只不过丘万戴天外飞来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点燃了夏勤的斗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越玩越高兴,完全处于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坐在他一旁正在加柴的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你弟弟想着要与你爹一块出海。” 丘万戴:“……” 丘万戴这才把事情连在一起,他们刚刚从船上下来,西门吹雪早就不会晕船了,而他家弟弟这一次也没有晕,正高兴着呢。 丘万戴想了想,“那里的溪流不算湍急吧?” “还好。”西门吹雪回想了一下,“出海的船与溪水里所用的船只大小就不一样。” 丘万戴呆了呆,想起了后世动则吃水几万吨出海游轮,他们这个年代的航海业发展并不是最好的时期,要是最好的时期应当是百来年前郑和下西洋宣扬国威那会儿,天朝的船只恐怕就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丘万戴是知道一些历史的,虽然觉得这是一个书的世界,不过书中的某些线应该与历史重合。 “是这么个道理。”丘万戴点头,“不过大船也稳当,所以只要不碰上大风浪,应该无妨。” “等着真的能出海再说吧。”西门吹雪毫不留情的泼冷水。 丘万戴;“……” 又过了五日,福宁传来大捷,倭寇终于撤退,又过了几日,据闻倭寇在撤退的途中进入了小琉球被朝廷的驻军逮了个正着,然后被全部剿杀。 捷报传来的时候,丘万戴正在与夏勤吃着福建特有的小吃,这里的小吃多不枚举,还怎么吃都吃不腻,兄弟没觉得不习惯,还吃得嘻哩呼噜酣畅淋漓,彼时,他们的贴身侍卫匆匆赶来告知丘万戴与夏勤,夏宁汝要回来了。 “爹打胜仗了?” “侯爷威武。”侍卫甲突然来了一句。 丘万戴差点没噎着,他总觉得两人驴头不对马嘴。 “没受伤吧?” “侯爷武功盖世,自然不会受伤。” 丘万戴:“……” “那正好。”丘万戴突然来了一句。 “?”夏勤不解的儿看着他。 丘万戴擦了擦手,“现在过去福宁,估计能赶上爹凯旋的队伍。” “真的吗?”夏勤眼睛一亮。 西门吹雪道:“你不要太理所当然了。” 丘万戴仔细算了一下,也不太确定的说道:“只是有可能。” “没关系,”夏勤还是很高兴,他已经与他家爹爹好久没见了,不管什么凯旋队伍,赶上了当然好,没赶上,他只要他爹平安就好。 如果丘万戴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夸他长大了。 “那我们现在就收拾好行囊出发?” 听到丘万戴的话,夏勤迫不及待的擦了擦嘴,然后扯着丘万戴就要往客栈里赶。 其实他们都挺着急的,因为丘道人说,他要准备回武当了,还问他要不要一块回去。 丘万戴有些犹豫,他也有点想回去看看师兄弟了。 第168章 去福宁的路途并不遥远,只不过之前他们可以说优哉游哉的前行,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独有的小吃与蔬菜瓜果,用后世的话来说,他们就是来自由行度假的,现在要赶路,自然就成了旅行团的人员了。 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舒服,让开始拼命赶路的夏勤小朋友有些吃不消,好在迎接夏宁汝凯旋的执念战胜了他的生理,最后他们到福宁的时候,夏勤小朋友虽然有些蔫蔫的,不过倒也不会让夏宁汝一看就心疼。 福宁临海,是他们这次旅途中最靠近海的一次,已经被丘万戴洗脑的夏勤自然万分期待这次与海洋的相遇。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丘万戴有点没想到,福宁本来应当处于紧急战争状态的小县,无论是县里还是距离偏远一些的外郊,民众看起来都相当的安逸,似乎并没有被战争扰乱生活。 丘万戴看到这个景象的时候觉得难以置信,说好的紧张气氛呢? 他的疑虑也很快得到了答案,虽然前阵子的确是很紧张,几乎家家户户都担心什么时候倭寇就把家里给搬空了,但好在这次朝廷兵马还算给力,前不久这里就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再加上前些日子小琉球那头传来了他们将倭寇全剿的捷报,说白了,虽然战争与他们息息相关,但是对于小家小户来说,生活才是更重要的。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恢复力相当的强,适应力也相当的好,这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 话说福宁这个地方的山多水也多,溪流千回百转,潺潺而过,汩汩水声与溪边的鸟语花香总能让人心旷神怡。普通人家根本就不愁没有水,许多人更是靠溪而生,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福建这个地方可谓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它临海,不像北方四季分明,而是四季如春,这里的作物种类丰富,就像是现在他们一群人所走的沿着小溪而建成的蜿蜒小道的旁边,就有不少挨得不算太近的人家,每家每户的院子都有自己家种的瓜果蔬菜,棚架上缠绕着翠绿如碧玉的植物,层层叠叠的裹上了整个棚架,还有挂在屋子外一样就能看见的大鱼干。地面上也被分割出了几块,种田养鸡,这样的景象比比皆是,再加上郁郁葱葱的景色,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美好。 “确定是这条路么?”丘万戴看着侍卫甲,总觉得这里虽然应该真的是福宁,但这漂亮的景色倒还真的不像是通往县上的路。“别走错了。” 一行人其实都是人生地不熟的状态,不过他们的准备倒一充足,地图什么的都是一早备下的,之前一些经历早就给他们提了醒—— 闽地什么都好,民风淳朴,风景宜人,独一样,方言语系已经不能用杂乱无章来形容,他们从武夷山一路走过来,每路过一地语言都听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据说闽南与闽北的话也是天差地别,要找到一个熟练运用官话的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侍卫甲拿出地图,与侍卫乙看了须臾,便对丘万戴肯定说道,“应该是这条没错,我们再走两里应当就能看见一连五座山丘。” 丘万戴朝着远方眺望了一番,没找到所谓的小山丘。 侍卫甲忙道:“大公子,我们所处的位置地势高,你看这溪流虽然缓却是一路往下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再往前看,才能看见。” 丘万戴甘拜下风,他虽然不是什么路痴,但真心对于这里延绵起伏的丘陵有些晕头转向了。 “那就继续吧。”目的地没到,不过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儿了,那么看来很快就能到比较繁华的地带了。 夏勤此时已经趴在他背上睡不着了,丘万戴给自己加了一件披风,只给夏勤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要是早些能找到他们师傅所在的客栈,他家弟弟就不用这么颠簸了。 他们徒步走了一路,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云来客栈。不过此时丘道人与陆小凤他们似乎出去了,小二听说是丘万戴他们来了,只说是花满楼早就吩咐好了,把他们带上了客栈了上房里。 丘万戴先把夏勤给放下,又让侍卫看好了他,这才与西门吹雪一块下去。 丘万戴想了想问道:“别告诉我,你在这儿也有别庄。” 西门吹雪横了他一眼,“什么叫别告诉你?” “所以真的有?” 西门吹雪淡定摇头:“没有。” 丘万戴呆了呆,“所以广东也没有?”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你去了便知道了。” 丘万戴:“……” “哦,我忘了,”西门吹雪道,“你是打算跟你师傅回武当。”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有这么个打算,这都出来快一年了,我那些师兄弟肯定想死我了。” “大言不惭。”后头有人来了一句,声音无比熟悉。 丘万戴转身,兴高采烈的看着完好无缺的师傅,“师傅你来啦。” “丘道人。”西门吹雪淡淡的说道。 “万戴,就你和西门吹雪,夏勤呢?” 丘万戴指了指上头,“睡了,我派人在上面看着呢,师傅你们刚刚去了哪儿?” “买了一点东西,然后闲逛了一下。”丘道人随口道。 可是他话音刚落,有人就冲着他冲了过来。 “臭牛鼻子你给我站住!难不成你还怕老娘吃了你?”来人为一青年美妇,此时正横眉竖目对着丘道人,但就算她此刻表情狰狞,却也掩饰不了那姣好如画的花容月貌,还有那颐指气使下露出了一抹性感的风情。美妇的声音更是娇滴滴的如嗔如诉,身材丰满,皮肤虽然并不白皙却细滑紧致,让人第一眼看去便会不由得的赞叹,真乃尤物也。 丘万戴瞪大眼睛,第一次看见他家师傅落入这样的桃色(大雾)纠纷里,不知道为啥总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 西门吹雪顺手把他拉到了一边,还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不然他过去,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参合进去。 丘万戴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西门吹雪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点了你的哑穴,要是你保证不出声,我就给你点开。” 丘万戴:“……” “看就好了,这女人谁沾上谁一身骚,但你师傅自然有他的办法。” 丘道人这人原本就淡泊名利,虽然经常喜欢夸夸其谈嘴上占人便宜,但实际上这个占便宜绝对不是针对女性,一出家人,自然也不可能对女.色有什么遐想。 丘万戴朝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西门吹雪刚点开他的穴位,丘万戴就憋了一句,“我就想知道我家师傅是怎么惹上她的,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魔教护法。” “咦?”丘万戴呆了呆,“是不是就是那个惨遭倭寇耍流氓,最后把倭寇都灭了的那位护法?”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反正你别撞上去便是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小二和掌柜陆续赶来,一看是丘道人还有另外一位也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女人,当下也有点懵,丘道人对谁都谦和有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得罪人的人。 ——不得不说这两位可都真看走眼了,当然也不怪他们,只能说丘道人在面对不熟的人的时候,也是看起来谦谦君子的代表人物。 一碰面就看见似乎遇到这种事儿,丘万戴不免好奇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只不过很快这两位都被劝了出去,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出去围观。丘万戴想出去,却被西门吹雪拉住了,两人往二楼走 “怎么?” “夏勤。” 丘万戴一愣:“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吧?” 西门吹雪道:“我们的行踪不是秘密。” “那这里也不能住了?” “你说呢?” “好吧。” 两人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侍卫甲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屋子里,他一见丘万戴进来便立刻起来了。 “大公子。” “我们上来看看夏勤。” “小公子还没醒。”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绕过他,走到还在小声打呼噜的夏勤面前。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道:“真有人这么不长眼么?” “有备无患。” 西门吹雪进一步解释道:“恐怕是我们到的时候,有人去通知丘道人的时候被那魔教妖女听见了,若是待会有人上来,也不足为奇。”丘万戴的身份早就传开了,与夏宁汝是父子也不是什么秘密,还有人对他当年的经历啧啧称奇。于是西门吹雪也有了这样的猜测。 他们一来就碰上事情了,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果不其然,很快就真的有人蹿了上来,被西门吹雪抓了个正着。 第169章 明卫、暗卫,他们这次出发虽然不过十个人,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光看一路上他们都没出什么岔子平安到达福建就知道这些护卫的武功都不错,不单单是像阮青平日所带的打手。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守卫着,就这样都被人浑水摸鱼摸了进来,这除了说明他们有勇有谋之外,武功水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不过显然,他用药更的水平一流。 这人伪装成店小二光明正大走大门,偷偷溜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站在门口的侍卫,床是在里间,他进来的时候其实是看不到西门吹雪与丘万戴的。 两人听到动静也没声张,由着门口的侍卫对付他,虽然这位提高警惕,但还是没防备着这人下的药粉,三两下就被迷了过去。 只是这药什么的,怎么能难倒西门吹雪与丘万戴了,结果还没两回合,这人就被西门吹雪生擒了,到昏过去的时候,他的表情还相当的不可置信。 丘万戴不知道该夸西门吹雪料事如神,还是……反正人也抓住了,夏勤没了危险,丘万戴把人丢给西门吹雪处理,自己则一刻不离的陪着夏勤小朋友。 开玩笑,他们一来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再不谨慎一些,恐怕真是连“渣都没得剩”了。 可为什么他们要大费周章的把门口堵得个水泄不通后,再想进来偷他家弟弟呢? 丘万戴默默的看着自己弟弟软软鼓鼓的腮帮子,粉雕玉琢的看着很是可爱,忍不住戳了一下。 他这一下手,夏勤就醒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起来相当的迷糊,“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我都睡不着觉了。” 丘万戴看他没有在意自己戳他脸蛋的事情,便笑着哄道:“没事,最近这里都不太平,你一定要跟在哥哥身边或者西门哥哥身边,听到了吗?” 夏勤打了个小呵欠,嘴巴圆圆,这才乖乖的点头。 “哥哥,我饿了。” “我现在去给你拿吃的。” 抓了一个人的事情,西门吹雪与丘万戴都没有声张,等着他家师傅以及陆小凤和花满楼处理好外头的事情的时候,丘万戴才小声的对三人提到了一下。 此时西门吹雪不知道去了哪儿,倒是丘道人义愤填膺的说道:“怪不得本来都好好的,那女人一听我得回客栈就来砸场子了。” 丘万戴同情的看着她家师傅:“他们现在应该知道计划失败了,看来我们还是要多加防范才行。” “那是自然的,不过那人现在也不知道在西门吹雪手上活了还是死了。” 丘万戴脱口而出:“西门吹雪答应了徒儿他不乱杀人。” “这人想帮你弟弟……” “罪不至死,所以西门吹雪不会那么做的。”丘万戴此时异常执拗的“挺”西门吹雪。 丘道人被他的口中的愤慨与坚定给噎住了,嘴巴抽了抽,才开始讲述他们这些天的经历,他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就在他们用晚餐的时候,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一脸冷冽,没什么表情,丘万戴却觉得他比起平常来,好像要阴冷不少。 “发生了什么事儿?”丘万戴迫不及待的问道,“还有问出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在席位上开餐,丘万戴殷勤让人给他准备好碗筷,只不过西门吹雪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儿,默默的受了以后,却没有多少表示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丘万戴一肚子疑问,除此之外其实他也没有吃多少口,看着西门吹雪胃口好,并没有什么吃不下饭的征兆,丘万戴也不问了。 其他人虽然也好奇的半死,可是当事人都不开口,丘万戴也去挖了好久都没挖出来,他们也不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饭后,丘万戴带着夏勤在院子里散步,西门吹雪一路安静的走在他的旁边,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等夏勤睡了以后,丘万戴拉着西门吹雪走到了外厅的榻子上,严肃着一张脸看向西门吹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西门吹雪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没有回答。 丘万戴呆了呆:道:“莫非是与我有关?”他不过是随口一猜,却发现了西门吹雪身上明显的变化,“欸?什么事儿?不会是夏宁汝出事了吧?” 西门吹雪:“……” “最近风和日丽,海上也没有狂风巨浪,他回来很安全。”西门吹雪道。 丘万戴急了:“那你倒是说啊。” 西门吹雪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就在丘万戴以为西门吹雪不会说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了口。 “你知道今日与你师傅挑衅的那个女的并不是魔教的护法。” “啊?那是谁?”丘万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题,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总觉得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角落他是看不清的。可是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这是我告诉你的没错,可从一开始,我们所有人就被她骗了,这个女人是魔教真正的右护法念琴的婢女。”西门吹雪一直带着丘万戴的思路跑,所以知道现在丘万戴还处在学舌的阶段。 丘万戴也有点懵,他不明白这个护法与西门吹雪之前是什么关系,于是下意识的猜测道:“总不会那个老女人是你的情人吧。” 西门吹雪:“……” 丘万戴对西门吹雪没有防备,结果这人在他说话过后的瞬间就狠狠的把他压在了榻子上,用嘴唇欺压他,直把他缠得喘不过气来。 丘万戴推了他好几下没有推开,在觉得自己快窒息的是时候他才被放过,“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以前一直在山里,出来以后就与你在一起,也不可能认识什么护法的婢女。” 西门吹雪以前抑制对丘万戴的大脑回路就有点没辙,这一次这位的发散性思维直接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前进,看着他还在微微喘儿的被蹂躏得异常红艳的嘴唇,西门吹雪又一次蠢蠢欲动,不过这一次,却是被丘万戴及时发现,阻止了他的禽兽行径。 “你到底说不说是怎么一回事?”丘万戴挡着西门吹雪的手,咬牙切齿的问道。 西门吹雪又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就连倭寇调戏的也是护法的婢女,而不是护法。” “这就是你从那个人身上问出来的魔教秘辛?他现在人呢?不会被你弄死了吧?”丘万戴嚷嚷道,之前他相信西门吹雪当然不会滥杀无辜,现在他也一样相信,“放心,你没问出来,我回头帮你问?” “你没有抓住重点。”西门吹雪道。 听他这么一说,丘万戴也有不满:“明明是你没说重点,一直给我在弯弯绕绕不说重点。” 西门吹雪又亲了怀里的人一口,绵密的啄吻从耳尖到脖颈,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氤氲,拉扯着两人行踪的**。丘万戴觉得自己有些意乱情迷,但还保持着的一份清明,让他还是在被人拆吞入腹以前,把人推开了。 “说……正事。”丘万戴低低的喘着气儿,躲避着西门吹雪又一波的舔吻。 他想了想在西门吹雪的嘴巴的亲了一下:“这下可以了吧,你的意思就是这位女护法一直藏了起来,没有露面吗?这倒有点意思,难不成她对武林的危害很大?可是你刚才不是默认她与我有关?” 西门吹雪微微调整了呼吸,道:“你听我说,她从前任教主还没被现任教主正下台的时候就已经是教中的护法了,外人对西方魔教知之甚少,也就是最近与西方魔教斗起来,众人才对这个魔教有不了新的了解。” “嗯,继续。”听起来挺正常的,没有什么可疑。 “被抓了的那人说了,她要见你。” “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丘万戴呆了呆,完全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话题转得这么快,“她要见我,我不认识她啊。” “被我们抓了的那个是她最得力的心腹,也是当年从徐家到顺宁侯府的一个陪嫁侍卫。” 丘万戴:“……” 他下意识的封住了西门吹雪的唇,什么都别说了,他需要消化一下这巨大的信息量。 “顺宁侯府,徐家,配驾侍卫?”顺宁侯爷除了嫡妻以外并没有另娶,这么说来这个人就是与他的亲生娘亲有关。 “那位护法自称是你的娘亲,她要见你一面。” 丘万戴:“……” “呵呵。”丘万戴面无表情的看着西门吹雪,“这个笑话不好笑。” 他的娘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西门吹雪把拢在怀里,心疼的搂得更紧些,发现怀里的人正在颤抖,更是恨不得把人揉到身体里。 “你要去见她吗?” “随便说一个人就是我的母亲,她当夏宁汝死了吗?夏宁汝恐怕会把她追到天涯海角,而不是这么些年都找不到我吧?”丘万戴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先别激动。”西门吹雪吻着丘万戴的耳垂,“他们今天这么大费周章的声东击西,本来是有另外一个计划的,那位护法想把夏勤绑了去要挟夏宁汝。只是我们没中计,我在审问他的途中,他一直要求你也参与进来,然后我……” 西门吹雪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的安抚丘万戴的情绪,这时候任谁听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心情都无法平静下来。 丘万戴默默无语的看着西门吹雪,他穿越的这是一个怎么样狗血的人生。 他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蜡。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问题是当年他们真的把小夏勤玩儿死了,却还不消停下来。 “阮青在哪儿?”这是丘万戴好不容易恢复声音后的第一句话。 第170章 “你要找他,”西门吹雪的眉头罕见的皱了皱。 丘万戴听他这样的语气,“不妥,” “舍近求远。”西门吹雪一针见血的说道,“逃避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不若先去听她怎么说,回来再找阮青。何况这人的身份未必是假。”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天,想来想去,还是这儿方法最好,他们一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是夏宁汝一直藏着掖着,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知道,现在一个自称徐氏当年的陪嫁护卫出现了,这不是天助他们吗, 西门吹雪也分析过了,就算夏宁汝现在看起来很受宠,但是在这一群人里头的知名度其实并不算太高,主要是在意他也没用,这人是为朝廷做事的,怎么看都似乎不能讨到多少好处,这么一来也不会多少人回去在意当年夏宁汝的嫡妻姓甚名谁。 这个能够自称是陪嫁侍卫,甚至拿出了证明自己当年在顺宁侯府做事的证据。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敢自称是丘万戴的母亲,与此同时,这个女人还是西方魔教的护法? 一个徐家的后人居然进入了魔教并且成功的站住了脚? 这事儿的惊悚程度已经不亚于大半年以前夏宁汝把丘万戴掳走的那一次。 “可是……”丘万戴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受,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他虽然认了夏宁汝做父亲,可是原本应该死了的女人又忽然出现了? “没关系,那人还被我扣着,你要去见他吗?” 丘万戴呆了呆,嗫嚅道:“没什么好说的吧?” 西门吹雪见他精神恍惚的样子,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床走去,“现在太晚了,我们先睡,明日起身再想也不迟。” 丘万戴紧紧的抓着西门吹雪里衣的下摆,而后西门吹雪用手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一晚,丘万戴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统江湖的游戏当中,正准备把面前挡路的人拿来练手,突然面前的人变成了夏宁汝,并且在三招之内把他给打败,顺便将他关进了一个笼子里就离开了,突然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出现了,用一把华丽丽的闪着紫光的紫武大刀将笼子劈开,女人把他拉出来,然后用刀尖对着他,一脸思考的模样,似乎正考虑要从哪儿下刀。 此刻的丘万戴虽然有心想要抵抗,却不知怎么的所有的招式都施展不出来,就像是浑身力量被什么完全压制了…… 当刀尖一点一点的接近他的瞳孔的时候,丘万戴心脏紧紧一缩,整个人都坐了起来,被他捏着衣服的西门吹雪自然也醒过来。 丘万戴满头大汗,浑身都被汗水沁湿了,而睡在他一旁的西门吹雪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做噩梦了吗?” 丘万戴并不太想去回想梦中的内容,奈何剧情生动效果逼真,太有实在感,他到睁开眼睛直到这一刻还觉得自己的瞳孔里晃着银光,好险那冷冽的刀锋会在下一瞬穿透他的眼珠,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一半。 心脏失控的疯狂跳动,丘万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连西门吹雪的问题都回答不上。 “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丘万戴注意到,西门吹雪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我们,这让他感到很安心。 “我只是……”丘万戴还没能缓过来。这些事情给他的压力有点大,看起来处理不好,就会再一次落入另外一个陷阱。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母亲,那么他就有做了一个西方魔教护法的母亲了,这么一来他的身份也越发的尴尬。 丘万戴从小在正义凛然的武当,从骨子里接受的都是正统的江湖道义,可是他身份的一方是朝廷的大背景,另外一方却是正与武林对峙的魔教。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 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了,泥马每一个父母不详的主角背后都有一个极为狗血的身世。 看到没,他就是个人版! “别怕,我陪你一起。”西门吹雪抚摸着丘万戴的背脊。 还好,他还有西门吹雪。 还好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让他改变了那些杀人的坏习惯。 丘万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既然她敢这么说,我们就去会会她。” 他记得夏宁汝说过徐氏已经死了,那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骗他,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说过关于徐氏的话题。 虽然从司空摘星所得来的资料看来,夏宁汝对妻子似乎很凉薄,可是那天丘万戴却从他眼睛中看见了一丝哀恸,不像在做戏,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还记得她,这样的感情绝对不能用凉薄来形容,就算没有爱,也不会不喜欢到哪里去。 所以丘万戴认为夏宁汝真的觉得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夏宁汝何等本事,如果连他都认为对方已经死了,那么他的母亲恐怕真的已经香消玉殒,奔赴黄泉喝下孟婆汤了。 丘万戴猜测没错,夏宁汝的确以为了徐氏已经死了。 如果夏宁汝这时候听见了徐氏的消息,那张温和的人畜无害的脸恐怕也会破功。当年夏宁汝亲眼看见了徐氏的尸体,徐氏浑身都是伤,还被毁容了,泡在水里好些天才被打捞出来,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能认出了已经同床共枕超过了五年的妻子,因为那具尸体上身上的确也有徐氏身上的标记。 若非如此,夏宁汝根本就不会确认徐氏死了,只是当时徐氏身边并没有一个五岁的小孩,所以他还保留了一份希望在。 尽管这么多年他对外宣称夏辛他夭折,尽管知道一个五岁的小孩流落在外的生存希望渺茫,尽管知道找到最后可能是徒劳,但他还是倾尽心力去搜寻,甚至告诉夏勤他还有一个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 万幸的是,夏辛终于被他找回来了。 而不幸的是,他用错了教育方法,将他与丘万戴的距离说拉越远。 下定决心了丘万戴拉着西门吹雪换下了湿了的衣服,此时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丘万戴紧紧抱着西门吹雪睡回笼,这一回丘万戴也没做什么噩梦,只是丘万戴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同为小懒猪的夏勤也还没起来,不过丘万戴一有动静,夏勤也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哥哥,”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一丝低沉,听起来的确是还没有睡醒。“你起来了吗?” 丘万戴被自己起床的时间给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快快快起来,”丘万戴把放在旁边的衣服都穿上,又协助夏勤把衣服都整理好,“你也睡了这么久?” “我看哥哥没有起来,我就继续睡了。”夏勤鼓着腮帮子看着丘万戴无辜傻笑,“哥哥睡得好香,都滚进了西门哥哥的被窝里了。” 丘万戴:“……” “肯定是你这个小懒猪把哥哥的被子卷走了,哥哥冷才进的西门吹雪的被窝。”丘万戴脸不红心不跳的嫁祸道。 夏勤不高兴的看着他,“爹爹就从来没有说过夏勤会卷被子。” “谁不会卷被子啊。”丘万戴戳了戳他的小脑袋,“下次就算哥哥没有起床,你起了也要起来,要好好锻炼,想强身健体以后帮助你爹爹么?” “想!” “那还不下去吃午饭?” 夏勤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里的人谁也没有像丘万戴这么“悠闲”,大家都是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的,就连西门吹雪在来了这里以后,也在今天就出去与丘道人他们一块参与武林大事了。西门吹雪对那些毒已经研究透彻了,能够给杨宇桓和赵飞檐这两个药师很大的帮助。 更甚者为药癫狂的这两位根本就不惧怕西门吹雪的冷脸,直接将人扯了去,三人就开始研究。 丘道人今天就有一个会议要开,结构就这么让丘万戴和夏勤两个拖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丘万戴吃着客栈提供的餐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就跟他以前那个世界的所谓“早午餐”这么高大上的事情是一样。 “好吃么?”丘万戴给夏勤夹了一点素菜捞面,新鲜的杂菜水分足,清甜又有口感,只清炒了一下,看起来清清爽爽五彩缤纷,捞面的汁液不油不腻,搭配着这地方传统的手工面线,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夏勤已经顾不得说话了,连忙举起了大拇指,给这里的食物点了个赞。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想通了,丘万戴觉得这时候自己食欲大开,就连最普通的黄糖馒头,都能一口气吃下四个,喝着香浓的豆汁,可谓是酣畅淋漓。 “哥哥,我们带会让去哪儿?” 按照计划,他们已经知道夏宁汝大概后天才会回来,这样一来,这两天他们的时间还算是充足。 今天先让护卫们去当地的千户所打通关键,后天早上再带夏勤去接夏宁汝就成了。 第171章 娘亲 准备要去见某某人的丘万戴没有带着夏勤一块去的打算。一来夏勤小朋友太小,曾经又是对方准备绑架的对象,带着去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二来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和西门吹雪落入危险还能想办法自救,要是带上一个没有自卫能力的小拖油瓶,他们本来七分把握,说不定得瞬间跌入到半成不到,这种危险因素是丘万戴不敢博的。 不过夏勤小朋友一向黏他,一般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身边,所以他要离开前,才一直在想这事儿带着夏勤一块去的可行性。 其实把弟弟留在这里,丘万戴还是有点不放心,昨天这么多明卫暗卫的情况下还着了道,他想来想去只能把自家弟弟托付给了丘道人与陆小凤等人,只要他们一直带着他,这个危险因素就无形中降低了不少。 西门吹雪还没有回来,昨天半夜两人说到最后的时候,曾经商议等这天西门吹雪来了以后,两人就带着那个据说是徐氏陪嫁的护卫出发。 所以这会儿丘万戴还在想要怎么让夏勤一个人留下来。 丘万戴看着夏勤亮晶晶一脸期待的眼睛,心里却想的是:希望西门吹雪已经对他家师傅把来龙去脉的高度概括了,这样想必师傅肯定会帮他一把的。 “我们今天不出去。”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脑袋,“好好休息一日。” “哦。”夏勤倒也没有失望,其实他们这么些天马不停蹄的走走玩玩也是很累的,休养生息一天相当不错。 这个客栈一楼每日午饭后过了饭点以后就会请说书人来馆子里说书,这种经营方法可以吸引到不少午后无所事事的茶客,丘万戴与夏勤之前不知道,是看着越来越多人涌进来以后询问小二才知道的,一大一小也要了一壶茶,就算明知道应该听不懂,也能感受一下这其中的氛围与乐趣。 顺带打发打发时间,因为其余人都没有回来。 客栈一楼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到了正点,一个长着齐胸白胡须的说书人拿着把折扇,带着打板坐在了正中间的矮台上开讲,令两人惊喜的是,这个故事并不是完全以当地的方言来说的,而是在官话中微微掺杂着几句趣味盎然的方言,听起来妙趣横生,让人忍俊不禁。 刨去闽语的那一部分,丘万戴倒是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故事的脉络都听了出来,而理解也达到了七八成。 连夏勤都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都舍不得离开说书人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说书人对抑扬顿挫的精准把握,也牵动了在场听故事人的心思。 丘万戴想了想把小二招来询问了一下,得知这个说书人会在这里说一下午,直到晚饭时分才会完结,这其中大概有时辰。 两个时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未几,丘道人与陆小凤回来的,花满楼与西门吹雪没有在其中,据说是因为两人都被杨宇桓和赵飞檐拉着走不了。 丘道人一坐下来,小二就极有眼色的拿了两个杯子来,丘道人猛的灌下好几杯水,这才缓过气来。 丘万戴正想询问发生什么事儿,丘道人一把扯过他的手腕,要给他把脉。 “师傅?” “昨天见到你就看出来了,你最近的武功似乎精进了不少,比起之前但你气色匀淳,看起来不像是揠苗助长的,只是这功力,未免涨得太快了。”丘道人想想有些不合理,这一个月余他们带着夏勤从京师蜿蜒曲折的走到而来这里,按理来说整日游山玩水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长进,除非——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丘万戴哭瞎不得的让他继续把脉,慢吞吞的解释道:“师傅,徒儿与西门吹雪都以为,这与上回徒儿中了寒魄有关。” 丘道人一愣:“寒魄?” 陆小凤不解:“那时候还看你被伤得不轻的,听你的意思这是因祸得福了?”那时候他还与丘万戴不熟,也就是那以后,他才和丘万戴熟起来的,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两人的交情已匪浅,这缘分听起来倒很玄妙。 “嗯,寒魄属寒,至阴至寒,徒儿底子至阳至刚,阴阳调和之下,似乎突破了之前一直未能突破的瓶颈。”丘万戴把他与西门吹雪两人的结论说了出来。 丘道人啧啧称奇,“倒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为师也只在书上听过,不想就被你碰上了。”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这样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这世上有此经历的人不多,书本上也是略提一二,只不过方才我给他把脉,只发现他的身子是越来越好,在此基础上,恐怕日后再练修为,是绰绰有余的。” 陆小凤听后也觉得妙哉,“恐怕当初给你扎一针的李连音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在寒魄下送命的人不多,因为这针十分稀有,但是中了过后,下了黄泉的人却是有十之八.九。 这听起来就是丘万戴的好命数了,所谓大难不死,不由后福。 四人说着,丘道人方才灌了一肚子水,这下有些忍不住了,便对两人说要去茅厕,他一站起来,丘万戴也跟着站了起来。 丘道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家小徒儿不会是想跟他抢茅厕吧? 不过这小子从小倒还是会尊师重道的。 丘道人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他隔着茅房的隔板听到丘万戴的要求以后,自然就心生了小小的愧疚,没怎么问就答应了。 “你与夏勤说了没?” “待会就跟他说,我先在外头等西门吹雪,师傅,等事情有结果以后,我再与你说。” 丘道人此时正从茅房出来,洗了把手后随手甩了甩,“你们去吧,既然对方指明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倒也不好,你尽管去,不过行事要隐秘些,若是有人发现还有我兜着。” “徒儿先行谢过师傅。” 丘道人挥了挥手:“行了,两师徒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过万事小心,无论对方是与不是,此事都事关重大,你与西门吹雪都有自保能力,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徒儿知晓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喝着茶,但花满楼却没有与他一块回来,陆小凤对西门吹雪这种“死道友不是贫道”的作为颇为不齿,正在做给他做思想教育工作,谁知道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他说了口干舌燥都没能听到他的回应。 丘万戴本来想出去等对方,这样一个人溜出去比两个人一起溜出去要方便,不想人已经回来了,只好另想他法。 “夏勤,下午你跟着丘爷爷和陆哥哥一起在这听书如何?” 夏勤敏感的看着丘万戴:“哥哥要出去,不能带上我吗?” “嗯,夏勤乖乖的在这里等哥哥,如何?”丘万戴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但态度却是斩钉截铁。 夏勤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哥哥要早些回来。” 这轮到丘万戴有些吃惊了,他没想到夏勤居然这么懂事儿,只听他说要出去,其他的连问都不问不多做纠缠,正好省去了他想借口的时间。 真是个贴心小棉袄啊!丘万戴心里挺热乎的。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去把那人放出来,在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察觉后,就让这人带路。 这人把他们带到了当地一家看起来应该是渔民的住户的家里,但那淳朴的屋子里是空的,只有微微的鱼腥味儿与放着的有些残旧的破渔船与泛黄的渔网。 “人呢?” “少爷稍安勿躁,小姐待会就来。” 自从这人知道他是顺宁侯的大公子以后,就这么称呼他。丘万戴想,如果这人不是真的,那么这货真是做戏做全套了。 这人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是短笛的玩意儿吹了好几下,但那短笛的声音不算大,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很快真的有人来了。 来人是一个人来的,从外表上看,她是一个高高瘦瘦,带着面纱的女人,露在外的头发油光水亮,乌黑柔顺的如段子一般,在掺入屋里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像是被镀上一层漂亮柔和的光。只不过这个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却相当的凌厉,只在屋子里转了转,那双如琥珀一般的眼睛就定在丘万戴的身上。 “小姐,属下把少爷带来了。” 女人的确有点迈不动脚步了,听到这一句话,才从恍惚中反应了过来。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女人的声音无比沙哑,听起来不如一般女子一般宛转动人,像是被什么伤过喉咙。 这会儿其实丘万戴能听见她的声音在微微颤动,似乎在不断的压抑着什么。 见丘万戴不怎么说话,她又道:“辛儿,我本姓徐,乃中山王的后人,曾经是现今顺宁侯爷的嫡妻,也是你的母亲。” 这一刻,其实丘万戴已经信了不少,只因为他的确对这个女人有熟悉的感觉。 一种在血缘割不断的牵绊。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第172章 当年 丘万戴的表情不对,一直观察着他的西门吹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经过了二度观察,西门吹雪决定按兵不动,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自称徐氏的女人身上,这女人高高瘦瘦像根细竹竿般,与平日他所见到的小鸟依人的女子大相庭径,声音过于嘶哑——不会是个男扮女装的人吧,事实上,西门吹雪正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儿的可能性。 丘万戴对她自称为他的母亲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回应,他的表情虽然不对,但更像是发呆,带着些茫然与恍惚,并不如寻常人一般激动,也不如可能会出现的决然。 分析到这里,西门吹雪反而没法看出丘万戴究竟在想什么了,于是他的策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女人如果真的是丘万戴的母亲,应该会知晓夏家的秘密,不大可能放毒,如果光凭着武力值,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一来,他们只要再小心谨慎一些,应当能够全身而退。 丘万戴依旧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在明知道这人有可能是他亲生娘亲的情况下,难道要喊她娘,又或者与她抱头痛哭一场吗?明显不可能啊。 况且就算他对她有反应,也不代表他真的打算认她。 这事儿,必须严肃认真谨慎的再三斟酌。 “辛儿?这么多年没见,你长大了许多,我还记得你出世的那日好像离着不远,在……” 丘万戴听她开口,不由得打断道:“我五岁那年失了记忆,就算你说了我的生辰我也不记得了。”夏宁汝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生辰什么的,这个女人就算说了,他也对不上号。 女人明显一顿,尽管她蒙着脸,但丘万戴还是感觉到了她十分尴尬。 丘万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眼睛便盯上了徐氏的眼睛:“我听说,你打算派你的得力手下绑了我的弟弟?” 徐氏像是再一次被他噎住了,好半晌才缓了过来,但这一缓了过来,她的声音便也镇定了许多。 “的确有这么打算。” 而且听起来也相当的理直气壮。 丘万戴被她这样的语气给囧到了,没听过人承认绑架承认的这么爽快的…… 倒很有夏宁汝的风格,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不? ——等等,这女人不是第二个夏宁汝吧? ——都是受到了大量的刺激朝着疯魔的荆棘大道上狂奔一去不复返了吗? ——何弃疗啊。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丘万戴:“……” “要挟夏宁汝。”西门吹雪的语气中没有带上一丝的疑问,平铺直叙的相当肯定。 这女人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西门吹雪的身上,忽然他这一开口,倒是让女人的眼珠子纡尊降贵的转动了一下。“听闻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冷面冷心冷情,却极为聪慧理智,看来辛儿与你结为良伴好友,也是他的福气与造化。” 尽管这话就这么听起来有拍马屁之嫌疑,但配上她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西门吹雪总有一种听她在嘲讽的微妙感觉。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不管那是不是我的弟弟。”丘万戴一脸正气的看着女人,“那虽然不是你的儿子,但那也是我的弟弟。” “我与夏宁汝之间的恩怨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徐氏周身的气场又是一变,此刻任谁在她的身边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与不满。 “既然你还活着,又已经当上了魔教护法,前些年为什么不去与他说清楚,这时候出现……”丘万戴的话没说完,只是因为他的确不想对着亲生娘亲说出“是何居心”这样的话来。 “辛儿,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想必夏宁汝从来没有告诉你吧?” 丘万戴要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说,不过有些事情我知道。” “是么?你所知道的真相?我都听说过了那些传闻,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知道的不是坊间传言,而是后来的一些事情,”他顿了顿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好。” “与谁比?” 丘万戴没能招架住她这一句嘲讽,看来他的亲生娘亲过得也不好。 也对,一个女人在外没有了背后的势力,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信不信,理解不理解,都在你。”丘万戴耸了耸肩。 他偷偷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发现这人的鼓励的目光后,也松了一口气。 他的父母都不太靠谱,好在他还有师傅,也有这人。 身边有一人能够给予他最大的支持,那便是西门吹雪。 “当年我带着你逃了出来,却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杀。”徐氏也不接着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道,“每每命悬一线,最后还是靠着我们徐家的家臣逃过了不少的劫难,后来有一回,遇到了敌人实力太过于强大,我不得不将你交给了另外一位侍卫徐丁让他带你走,而我则与徐甲带着其他人往别处逃,兵分两路,我们这里吸引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好离开,等我们解决了这边,便去与他会合。那一战尤为惨烈,最后我带的七个人只剩下了我与徐甲,还有我的贴身丫环繁枝,就是你们那日看到的那位执行声东击西计的女人,我的替身。” 信息量太大。 丘万戴点点头,表明自己在听着。 徐氏继续道:“那时候我们身上都受了很重的伤,徐甲替我找来了两具尸首,伪装成了我与你,这么一来,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来追杀我们,而这样的计划也是可行的,在那以后,他们就认为我们死了,就没有人再来追杀我们。” 丘万戴呆了呆,下意识的说道:“不对啊,我爹说当初找到你的尸首的时候,没有提及有我的尸首,所以他才会一直认为我没有死。” 徐氏想了想:“或许是他识破了,又或许是别处出了问题,我们布置尸首的位置是江边,或许代替你的那具尸首被水冲走了。” =_=丘万戴明显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出现了三条黑线。 徐氏的指尖轻轻扣着桌面,“应当是后者,如果他识破了,恐怕并不会认为我死了。” 丘万戴对于这种巧合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们后来去找你,可是只找到了徐丁的尸首。而你不见了。” 丘万戴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你知道我认了我爹,应该知晓我曾经是在武当长大的吧?” 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娘不对,娘不应该自以为是。” 丘万戴倒觉得能够理解,“反正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其实这位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不过这种真相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 “那他们为什么追杀你?”这难道不是重点吗? 徐氏这次却有了些迟疑,她看了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丘万戴,意图很明显。 丘万戴直截了当道:“有话便直说,西门大哥不喜嚼舌根,他也不会说出去。”对于夏宁汝和眼前这个徐氏,他无疑更信任西门吹雪。 丘万戴第一次叫西门吹雪大哥,听得某人心情极为愉悦舒爽,但最大的问题是在这种环境,而对方还疑似自己的丈母娘…… 西门吹雪表面维持着淡定,心里却恨不得把丘万戴赶紧拉走。 “当年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如此简单,世宗在位四十年,晚年昏庸无道,宠信奸臣严相,虽说后来生了些嫌隙,但那时候论风光论势大,严相依旧无人能及……” 当年不光外患猖獗,还有内忧内斗,朝廷内的派系斗争越发的惨烈,许多人因为害怕严相而站在了他那边,之前连内阁首辅夏相都因为他用计与仇将军一块把兵部的曾侍郎一网打尽,最后瓦解了他最大的政敌,也让他一人独大。 那时候严相权倾天下,无人能及,傲慢无礼,也间接损害许多权贵的利益。 待严相步入耄耋之年,这人开始老眼昏花,记忆力也大不如前,却依旧把持着朝政,屡屡惹世宗不高兴,许多人便觉得这是扳倒他的好机会。 老顺宁侯也是其中之一。 “当年我嫁入顺宁侯府,虽说是政治联姻,但我与夏宁汝倒也还算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其实你的爷爷奶奶都对我不错,只不过你的爷爷并不满足与他那时候所拥有的权势,这是我与夏宁汝都不屑的。” 丘万戴大致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与司空摘星打听到的也不差多少。 “那时候我与夏宁汝一直打算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有时候并不是你想,便能的。我们消极抵抗了你爷爷的要求以后,徐家的人接连出事儿,矛头皆指向严相。” 丘万戴睁大了眼睛,这话就不像是指责传说中的严相,更像是把矛头对准了他的爷爷。 “你是想说,当年徐家人落网都是我的爷爷一手安排策划的吗?” “你的爷爷用的可是一石三鸟之计,既打击了徐家人,又能把罪名推到严相那儿,还能把自己站在了受害者的身份上。” 丘万戴:=口=! 第173章 受害者 看着丘万戴的表情,女人的声音中带了些笃定,“看来他的确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与你听,那是自然的,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愿意赤.裸裸的自揭伤疤,况且那是他的父亲,他自然不愿意说。虽然他起先的确是不知道,不过就连我都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丘万戴忽然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他脸色古怪的望着徐氏道,“不是这样的,他虽然没有说过,但我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 徐氏微微一愕,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我方才说过,其他人说的版本……” 丘万戴定定的看着徐氏,“可是我听说当年野心勃勃之辈是我奶奶。” 这一下,徐氏像是被他的话镇住了。 其实当时司空摘星给予的版本一点都不准确,一开始并没有出现他的奶奶,后来的补充版里却是跳出了老顺宁侯夫人这个人物。 一时之间徐氏也没有说话,丘万戴解释道:“我听说的是,我奶奶的确是对你极好,甚至默许了夏宁汝只有你一个,是为了笼络你身后的徐家。” “没有的事……”徐氏下意识的说道,但说到这儿,她的眼睛里带了些茫然与恍惚。 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无妨,你先听完我说当年的事儿,老顺宁侯爷虽然设计了徐家,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老顺宁侯爷一手策划的,夏宁汝当时与我都在想着要如何救徐家人,老顺宁侯爷表面上也答应了,但严相又岂是等闲之辈,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那时候严相虽然受了世宗的冷落,却也是权势滔天的。一个徐家还不能撼动对方,徐家与顺宁侯府有姻亲关系,表面上当然是和睦一片,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时徐家某些人落难,但好在有祖荫庇佑,倒也算挺住了,甚至也找到了不少被严相陷害的证据,准备扳倒他,不想严相与他的儿子先行一步,借着徐家的失势拉了不少人下马,让再后头操纵的顺宁侯爷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老顺宁侯爷最后没辙了,但他又不甘心距离他的计划只差了一步,最后把注意打到了顺宁侯府的身上。” 丘万戴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尽管知道当年事有蹊跷,但没想到却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看来最后计划肯定没有成功,不然夏宁汝又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丘万戴其实也猜得不错,之后的事情极为凶险,老顺宁侯爷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对着自己下手后反诬严嵩,但就在这时候却被夏宁汝和徐氏发生了其中的猫腻,而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某天夏宁汝被老顺宁侯爷叫去以后,回来神色不对,在那以后是太越来越严峻,徐氏怀疑连夏宁汝也一块参与了那些事情,有感顺宁侯府对权势的疯魔,不想再待下去,于是带着丘万戴找了一天偷偷溜了。 “你知道顺宁侯府西厢失火的事情吗?” “失火?” “据说你在火里死去,那火把顺宁侯府的西面小院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们用了八个时辰才把扑灭。” “看来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徐氏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走的时候,我的爷爷奶奶都还活着吗?” 徐氏点了点头,“他们自然还活着的,后来我逃了出来以后,躲避追杀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理他们的事情。” “那最后追杀你的人呢?”丘万戴不解的问道,“你知道是谁派来的?” 综上所述,只有这一点让他尤为费解。 丘万戴想了想道:“夏宁汝应该有派人来找你,你们夫妻一场,他应该不会派人来追杀你吧?难不成是我爷爷?” 徐氏的周身都是低气压,“来人是受雇佣的杀手,至死没有说出最后的人究竟是谁。不过,我知道的不少,赶尽杀绝也不无可能。” 丘万戴囧了囧,这就是传说中的“XX,你知道的太多了[蜡烛]”么,明明是应该很惨烈的陈年恩怨,但他偏偏听起来很违和。 或许是因为,他的确不能明白这种牺牲家人牺牲亲朋利益把他们当做垫脚石的思考模式,这样的三观太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而重点是,那些都是他这具身体主人的亲人。 不过因为徐氏的解惑,不管她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的全部,但他到底是有些明白了当年夏宁汝在家破人亡之后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夏宁汝崇尚实力,觉得之后自己有能力打败其他人,才能傲视这个世界,从中他耍多少手段,干了多少龌龊事儿他都不在乎了,他要的只是结果,他对丘万戴是这么说的,对于夏勤也是这么教育的,因为当年的事情太惨烈,所以才把他刺激到现在这个模样。 “我爹,应该是曾经准备救你的。”丘万戴讷讷的说道。 徐氏轻笑了一下,粗哑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讽刺:“他想要的是你,至于我,不过可有可无。” 徐氏也是个狠心的,当年就这么逃离了夏宁汝,不留一丝眷恋,看来两人夫妻之间果然是相敬如冰,缘分浅薄,不过这都是只是丘万戴的猜测,至于徐氏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又或许这么些年了,就算有什么情都烟消云散了。 “你说你与他有不少的陈年恩怨未算?你打算怎么做?” “你担心他?”徐氏反问道。 “至少这是我这么年第一次见你,但却已经与他相处了快半年了。你应该也知道,我过年的时候已经认祖归宗了吧?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你,因为他的实力不俗。”他这话说的是实话,夏宁汝的能力变态,心眼也多,他现在就开始怀疑之前司空摘星把他的奶奶也拖进故事里的时候,夏宁汝在里头到底塞了多少水。 之前他的确怀疑司空摘星知道的那些料都是夏宁汝放出来的,今天听了徐氏的版本,再两者综合一下,恐怕的确有不少的部分能够解释,但还有不少两相冲突的地方,恐怕就两人之间的矛盾所在了。 不得不说,先说故事的人总是赢家,现在他的确比较偏向夏宁汝,尽管当年的最大受害者是徐氏,可是他觉得他更能明白夏宁汝的苦楚。 ——或许这也是夏宁汝先算好的的 徐氏良久没有说话,“之前我就听说夏宁汝找回了他的大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打听了你的来历。你这些年都在武当,后来才下山与你旁边的西门庄主成为了好友。” “所以混入京城的魔教人士是你?” “武林人不是打算把战线拉到京师么,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还想看看有没有可能碰上你,后来却是我的下属遇见了。不过也是因为他,破坏了我们之后的计划,所以后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保定。” 阮青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后来我听说夏宁汝也来了福建,福建沿海偏僻,他的势力在这儿并不强,所以在武林人士不知哪根筋不对跑来福建来抗击倭寇,我提议我们也来,那时候不仅中原武林陷入了僵局,我们也是,福建也算是我教的机会了。” 原来不是魔教人士打算乘胜追击,根本是徐氏在后满推波助澜…… 结果最后繁枝还被调戏了,魔教人也跑去抗击倭寇了。 “我寻思着,你这些年还是过得不错的。”徐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丘万戴颔首,“之前的确不错,但被我爹抓回去以后就……” “你想离开他吗?”徐氏问道。 丘万戴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愣:“我对夏宁汝说过,我想离开,这事儿太不适合我了,就连你,当年试图逃脱,可是到了今天却依旧没有放下。我失踪了十余年,本来就不该再参与进来,也不可能适应与理解这样的事情。 徐氏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你说的对,你的确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丘万戴想了想:“如无意外的话,明日。”这些天海面上的风浪不大,也没有暴风雨,夏宁汝返航应该相当顺利,“你要见他?” “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啊。”她嗤笑了一声,半分听不出来原句的意思。 丘万戴:“……” “所以你现在信了我是你娘吗?” “我从未说过不信。”丘万戴叹了口气,“只是这么些年了,我已经习惯了,你这样,我反而不大习惯。” 徐氏眼眶微红,道:“今生仍能相见,实属幸运,我也不要求那么多,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丘万戴皱了皱眉,心里也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只手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大腿,拍了拍,宽厚的掌心挺温暖,让他忽然安心了起来。 “这些年,你还好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 徐氏眼睛忽然睁大,剔透的泪花闪现,拳头紧握。 “好……” 站在她身旁的、一直沉默的徐甲也红了眼睛,嘴巴嗫嚅了几次,却什么都没说。 “还活着就好。”徐氏咬了咬唇,卸下了一身强硬。 第174章 见两人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甲忽然抱拳跪在了徐氏面前,“小姐。”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早在他们决定加入魔教以前,她就让他们将称呼给改了,这么多年以来她的两个下属已经顺利的改口,恐怕是今天夏辛的出现,也让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小姐,”徐甲执意道,“此事是属下办事不力,有负小姐所托。”他也只就叫那么一次了。今日见到了十余年前他保护不力的小公子,也让他感触良多。 “不,你做的很好。”徐氏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静静的说道。“这比我之前所预想的情况要好多了。” 至少她已经见了她的儿子,比起那个小的,当然是好太多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这个儿子,当年找不到尸体,但她却在那附近甚至扩大范围到了县与城,后来还冒险打听了关于夏宁汝的事情,听夏宁汝公告他的儿子夭折以后,她才死心离开。 可是前几个月她听说了夏宁汝找回了儿子,只是碍于夏宁汝的势力沉住了气…… 好歹还是见着了,不是吗? “小姐……”徐甲想要说些什么,一时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若非夏宁汝先找到了夏辛,或许我这辈子也不大可能见到他。”徐氏淡淡的说道,“当年也的确是我的疏忽,若非我提议分开走,或许就不会让他失踪,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夏宁汝。” 现在的情况有些特别,已经认祖归宗的夏辛并不大喜欢与夏宁汝继续生活下去,看来也是夏宁汝的失败。 只不过情况并不如她之前所想的一样顺利,现在看来夏辛虽然回去的时间短,但对于与他有一脉血缘的弟弟,看起来已是兄弟情深,夏宁汝的那个小的快十岁了,她没见过,但夏家人的样貌一向一脉相承,或许就如同当年的夏辛一样的惹人怜爱。 没有了夏勤,的确少了一个筹谋。只是为了一个小的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落下一个黑名,自然不划算。 那她要拿什么与夏宁汝谈呢? 当初她为了掩饰身份不得已进入了魔教,并且一路拼杀至今才成为了魔教的左护法,如今夏宁汝已然是权倾一方的顺宁侯爷,她的儿子是武林正道人士还是代表着浩然正气的名门武当,她的身份无疑最为尴尬。 不过夏宁汝以为她死了,那她有的,恐怕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小姐不想,公子回到小姐身旁吗?”徐甲抬起头,悄悄观察自家大小姐的神色。 “想,怎么不想。”徐氏摸了摸自己的面纱,面纱能够掩下她所有的表情,包括现在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只是又能如何,他长大了,早就不是那个嗷嗷待哺只会黏着爹娘的五岁小儿,难道你让我像夏宁汝一般,关着他,让他时时刻刻的想着如何脱离?如果她我能用手段强行将夏辛留在身边,那我又与夏宁汝有什么区别?” 这么些年没见,夏辛早就不是她熟悉的样子,而她更不了解他。就夏宁汝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从夏辛的只字片语当众,她能听出夏宁汝是用了手段才把夏辛留在身边了,那么如果她也这么用了什么手段,她就成了另外一个夏宁汝了。 夏宁汝已然失败了,那她又怎么会照做。 “那小姐真的打算与顺宁侯对上?”夏宁汝这些年的动静表面上的确看不到,但在他们顺藤摸瓜下,却发现了不少的事情,若非他们一直身处着魔教不得空,那么他们与夏宁汝碰面的时间或许还会早一些。 现在好歹也算是站稳了根脚,自然也到了清算的时候。 “迟早是要走这一步的不是?只不过我们少了一枚棋子而已。”徐氏淡淡的说道。 事实上,她虽然有打算利用那个小孩,但也不打算伤害他。毕竟那是一个孩子,也是夏辛的弟弟。 “听说夏宁汝……”徐甲顿了一下,其实他早就想提醒了“听说顺宁侯也对于这个小儿子如珠如宝,若是我们真的把他小儿子说来,难保……现下这种情况,可能还要好些。” 之前徐甲也有说过,但她倒是觉得可以一搏。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 “嗯,就这样吧。” ☆  ☆  ☆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离开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之时。 这日的天气不错,晕红的夕阳染红了半个天际,苍穹上漂亮的火烧云盛开着浪漫绚丽的颜色,变幻莫测的姹紫嫣红将这座带着些许咸腥味儿的沿海小县城镀上了一层柔美温暖的颜色。 福建沿海地形为丘陵,沿路上小山丘大山丘接连不断,山上翠**滴,墨绿青绿层层叠叠的如一片绿海,走近山丘偶尔还能看见汩汩流淌着的清澈溪流,簌簌的溪流欢快的朝着大海奔去,像音律般的灵动。 春天虽然到来,但日照还是不太长。 漂亮的夕阳很短,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下,天色逐渐昏暗。 两人慢悠悠的走了一小会儿后,夜色开始渐渐入侵了大地。 路上的人不多,偶尔才能看见急匆匆走过的几个。 不少人家里已经炊烟袅袅,昏黄与烟雾融在一块,饭香悄悄的飘入丘万戴的鼻子里,让他的肚子打了个鼓。 ——饿了。 西门吹雪自然也听到了那声音,不自觉的走快了些,却被丘万戴一把拉住。 “陪我走走。” 他们俩的夜视能力都不错,就算周围黑灯瞎火的,两人也都能看清,何况这时候附近的人家还点起了昏昏沉沉的灯火,倒也不至于完全陷入了黑暗。 “听说福建这里男风鼎盛,更是有契兄弟约之说,两人结下契约,便如同夫妻般生活。” 西门吹雪挑眉看着他,“你想?” 丘万戴一囧,怎么听起来像是他在求婚了一样。可西门吹雪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这让本来应该“好像”占了便宜的丘万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就随便说说。”丘万戴也不脸红,想也知道他与西门吹雪不可能这么来一发。“这里是福建,我也就想起了这么一遭。” “若是我当真了怎么办?”西门吹雪的声音清清冷冷平平淡淡,还真听不出来其中的真切与否。 “你摆平夏宁汝再说。” 西门吹雪:“……” 昏暗中,丘万戴并不能完全看清楚西门吹雪的神色,但是他这么一说出口,气氛还真的变得诡异了不少。 “你娘会帮忙的。”西门吹雪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了个个儿,他阻止了面前的人再逃避这个话题。“你不相信?” 丘万戴轻咳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堂堂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土豪剑神大人,“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西门吹雪难得的皱了皱眉,“何必舍近求远。” 这个词他不是第一次从西门吹雪嘴里听见,看来剑神大人也是崇尚能省则省啊。 “我只是……”他总觉得夏宁汝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 “那我们私奔。” 看着西门吹雪的一脸震惊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丘万戴:“……” 不知为毛总感觉特别特别的违和。 剑神大人这样真的好吗?你这样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 丘万戴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远走高飞。”西门吹雪又补了一句。“不好?” “……”他又何尝不想挥一挥衣袖,把所有人落在后头,天高海阔任我行…… 但人总不能如此任性,他顾虑的太多,所以也拖着西门吹雪一起。 其实据说西门吹雪极其不喜欢出门,一年出门四次,回回都是杀人。现在不杀人了,还一直陪着他…… 想到这里,丘万戴不由得带着歉意看着西门吹雪,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拖拖拉拉,或许他们早就摆脱了这一切。 西门吹雪忽然把人拉近了些,沉声道:“不要多想。” 丘万戴瞬间被他拉的很近,能清晰的听见西门吹雪那有力的心跳声。 “你不是一直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西门吹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就算你娘也没办法,我们便想其他的办法。”他又道。 丘万戴呆呆的看着西门吹雪,忽然看了看周围,在仔细观察发现没有人以后,突然朝着西门吹雪的嘴巴偷袭了一下。 然后就被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嘴里被扫荡了一遍,哦,应该这么说,互相啃了个彻底。 激情四射,趣味良多。 两人回去的时候,虽然距离刚才的山野“激情”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但两人唇瓣明显的红艳艳看起来格外的刺眼,丘道人倒是没怎么多想,但知道事情真相的陆小凤眼神忽然特别的猥琐,那得瑟兮兮的模样更像是正好把两人抓奸在床了呢。 “哥哥,你嘴巴好红。”夏勤显然还不到了那样的年纪,自然也想不出太多的花样。 丘万戴眼睛眨巴眨巴眨巴了好几下,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句:“我与你西门哥哥刚才吃了点辣椒做的小吃,不想把嘴都辣肿了,也没吃多少,现在还饿着呢。” “噗——”陆小凤没能忍住,“这辣椒真辣,看把你俩辣的……” 丘万戴狠狠的瞪了陆小凤一眼,西门吹雪干脆就当没听到。 “辣的啊。”夏勤虽然喜欢吃这儿的吃食,但一听是辣的不行的,也自觉的退散了。 丘万戴摸了摸夏勤的小脑袋,“今天可有听丘爷爷的话?” 夏勤大力点头,表示自己很乖。 “明天哥哥会带我去接爹爹吗?” 丘万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侍卫,那人恭恭敬敬的走上前道:“大公子,已经打点妥当。”就算是今天晚上去也没有问题。 丘万戴点了点头,“今天好好休息,明日去接爹。” 第175章 这天夏勤的确很乖,其实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乖巧的小男孩,虽然会撒撒娇,但大多数时候都特别的懂事。 尽管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可他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做什么样的事情。 这天他听了一下午的故事,虽然没有出去走走玩玩,但不知怎么的早早就困了,在丘万戴说要养好精神用最好的精神状态明天去接夏宁汝的时候更是二话不说跑到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过去。 下午西门吹雪与丘万戴跑出去,还把夏勤托付给他们,丘道人当然也想知道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洗玩完澡,就迫不及待敲响了丘万戴的房门。 “师傅。”丘万戴也正好洗完澡,正在擦头发,西门吹雪则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了桌子前,没有任何表情。 陆小凤与花满楼也跑了过来,陆小凤在看着没有一丝动静的西门吹雪的时候更是手贱的在他的眼前晃了好几遍手,发现对方半分没有想搭理他的**的时候,才悻悻的收回手。 “下午究竟是怎么回事?”丘道人看着他迟疑的脸色问道。 丘万戴虽然知道他们是想来打听下午的事情,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小凤径自道:“不想说,不能说,还是不好说?” 丘万戴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这人终于有了动静,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丘万戴却发现自己能从中看出西门吹雪的态度——“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丘万戴摇了摇头,其实之前的事情也只有这几个人知道,所以……不对他们说对谁说。 “就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亲生娘亲出现了,她约了我今天下午见面。” “什么?”丘道人脸上原本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破了攻。 陆小凤更是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亲生娘亲,真的还是假的?” 就连最淡定的花满楼都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不是说……”她死了吗? “她是。”丘万戴大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 “真的没有一丝可能是假冒的?”陆小凤还是忍不住确认,要知道当初虽然司空摘星是负责给丘万戴顺宁侯的“当年往事”,可是从司空摘星确认的各种消息看来,丘万戴的亲生母亲徐氏早就死了,就连夏宁汝都这么认为的,为什么丘万戴却斩钉截铁的说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这不能不让他觉得丘万戴可能被骗了。 “嗯。”丘万戴点了点头,“还有另外一件事……” 丘万戴忽然慎重的表情让其余几人都不禁正襟危坐起来,“什么?” “我的亲生娘亲,现在是西方魔教的左护法。”丘万戴用只能他们几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丘道人、陆小凤、花满楼:“……” “真的假的?”陆小凤最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丘道人不说话,花满楼慢慢的扭头“看”着丘万戴,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你被人骗了吧?” 这时候西门吹雪说道:“那女人恐怕真的是徐氏,阿戴的母亲,因为她所知道的事情,她口中的真相,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知道,”就连那个女人的感情,作为一个一直观察着周围几个人的旁观者,西门吹雪是最为清楚当时在场所有人的真实情绪。 至于丘万戴究竟是怎么认定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的,他就不知道了。 “……等等,你先让我缓缓。”丘道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要知道他平生大部分时间都安逸、不问事实,没想到晚年随便在山脚捡了一个黄毛小儿,就有这般高.潮跌宕起伏剧情不断反转的身世……晚节不保啊!晚节不保! ——现在把人逐出师门还来得及吗? 不过,万一被人知道丘万戴的母亲是魔教护发,那么恐怕武当会首先对他清理门户,因为万戴的身份太尴尬。 更别说在武林与魔教正在开战的敏感时候。 ——而且现在还是在没人知道夏宁汝掌控着极乐门的情况下,如果被人知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丘道人的话在喉咙中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开口道:“这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陆小凤,陆小凤立刻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嚷嚷道:“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你这是看不起我。” “我没这么说。”丘道人摸了摸长长的胡子,“我知道你们都是万戴的好友好兄弟,我只是担心……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花满楼确认道:“周围没有人。” 好一会儿,丘道人似乎终于消化了所有的消息,问道:“怎么会……” 丘万戴深吸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出。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起,众人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一会变成“o”型,一会变成“O”型,到高.潮的时候更是直接变成了“口”型,口水都快要流出来……就连花满楼都淡定无能。 ——怎么看怎么蠢。 只有西门吹雪的表情一贯的淡定。 丘万戴说完后口干舌燥,他猛灌了几杯水,这才觉得喉咙被滋润了。 他看着众人久久不能合拢的嘴巴,惴惴不安的说道:“你们……” 陆小凤首先发表了意见:“我能当做我没听过吗?” 花满楼还比较矜持的颌首表示赞同,但早就年过半百的丘道人差点给陆小凤鼓起了掌来,就当做没听过比较好。 丘万戴:“……” 西门吹雪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能。” 其余三人:“……” 丘道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丘万戴:“要不,你也当做没听过吧。” 丘万戴:“……” “徒儿啊,你这是给我们出难题啊。”丘道人也知道自家徒儿的为难,“这样,你先用平常心面对你爹,然后让你爹与你娘较量。” “道人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花满楼道。 陆小凤表示,以上两人说的就是他想说的。 丘万戴很纠结,他需要一个倾诉的渠道,这几个人无疑是最好的。可他说出来,其实更希望的是有一个“后备计划”,这样就算他娘与他爹斗殴失败以后,他也能迅速救场什么的。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他顿了顿,“我不知道我娘接下来的计划。” 他后来问了一下,但徐氏只是朝着他摇摇头,并没有透露半分。 “那你究竟支持谁?”陆小凤问道。 丘万戴:“……” 他也不想趟入这趟浑水里啊。 “不如想想,两人之间究竟会怎么开战,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比较好吧?”花满楼道。 这两个人,一个掌控了极乐门,一个是魔教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背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万一两个人撕破了脸(有这个几率但是极小),最后的结果会不会玉石俱焚,甚至烧到了丘万戴的身上亦是未知之数。 “你爹明天下午回来?”陆小凤问道。 丘万戴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了你娘了吗?” 西门吹雪帮腔道:“就算他不说,你以为徐氏会查不到吗?” “……我总觉得夏宁汝没有这么容易对付。” 陆小凤对此很是担忧,毕竟他们几个都曾经栽在了夏宁汝的手上,就连丘道人虽然看似没输没赢,但从丘万戴现在的状况来说,他还是输了一筹。 丘道人道:“那倒未必,只要夏宁汝不知徐氏还活着。” 所以,胜算是五五分? 丘万戴总觉得现在就是听天由命的时刻。跑又不能跑,留又不好留。 五个人商量来商量却,却没商量出什么结果,还几乎一宿没睡。 天未亮的时候,五个人的眼眶上都顶了一个厚厚的黑眼圈。 丘道人都快倒在桌面上睡着了。 越是临近夏宁汝回来的时候,丘万戴越是紧张。 直到夏勤起身的时候,本来准备躺一会儿的丘万戴还是睁着眼睛看着乳白色蚊帐的顶部。 夏勤倒是越来越兴奋。 这天延续了前些日子的好天气,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丘万戴洗了把脸起床,带着夏勤吃了些东西,就与西门吹雪一起带上了所有的侍卫去了能接夏宁汝返航的大金千户所。 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到午时,太阳高挂在头顶。 因为昨天都打点好了。接待他们的军官倒是很热情,在听说丘万戴想要带夏勤登上瞭望台看看的时候,他们派了人把他们带到了堡垒上,这个角度能让他们看到海。 这是夏勤第一次看见了大海,蔚蓝的海面上像是无边无际般,根本看不见尽头,波光粼粼,波澜壮阔,不远处停泊着几艘大船,金色的沙滩上的细沙看起来无比的柔软,咸咸的海风带着腥气飘入了他们鼻尖,却是无比的新鲜与真实。 夏勤睁大那双圆眼睛好奇的看着远方,随便指了个方向问道:“爹爹就是从那里回来吗?” 丘万戴点了点头,“嗯,应该是那样的没错。” 夏勤鸡冻了:“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丘万戴想了想方才那个军官告诉他的时间,又看了看太阳道:“大概还有大半个时辰。” “哦哦哦——”夏勤高兴的说道。 第176章 但很快,两人的好心情被染上一层阴霾。 其实航海这事儿丘万戴与西门吹雪两人不熟悉,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航速与航道、风向、天气、以及浪的大小都有关,尽管千户所的军官当时说了半个小时,但稍有延迟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在半个时辰他们没有等到夏宁汝的船的时候,两人还是保持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看着海面,一起感受着迎面出来的腥咸海风。 丘万戴看着蹦蹦跳跳的夏小勤,心情也受到了不小的感染,对于他来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但他们等啊等,等啊等,时间一直在流窜,又过了半个时辰,宽阔的湛蓝海面上还没有任何一丝凯旋返航船的踪迹。 甚至连一首小舟都没有,只有近处停泊在军用码头上的的几艘船。 此时高挂在无尽蔚蓝苍穹中的艳阳毒辣辣的,把从早上开始就已经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夏小勤给晒得恹恹的,丘万戴怕阳光太猛,把自家弟弟晒得脱皮了,连忙把他拉到了阴凉处。 果不其然,自家弟弟裸.露在外的白皙娇嫩的皮肤已经被晒红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还真的会晒脱一层皮。 丘万戴连忙让人拿来一同冰凉的水,又绞了帕子给他敷上。 夏勤有点沮丧,不停的问道:“哥哥,他们不是说爹爹很快就能回来吗?可是我们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见到爹爹的船回来。” 丘万戴把帕子搭在那红彤彤的脖颈上,又瞅了瞅还没有一点动静的海面,只好耐心的安抚道:“或许是他们把船开得慢些,你也坐过船吧?我们来的时候也有好几次比预订的天数慢了,当然也有快的时候。” 夏勤坐船的时候都基本上吐得七荤八素的,哪里还记得到底快了还是慢了,但是他认定他家哥哥不会骗他,便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丘万戴心里也有点焦急,暗忖夏宁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可是这事儿真的无法预测,这个年代的科技不发达,大海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还是充满未知的危险,就是再过400年,有大的游轮能够在海面上航行,最后还不是有撞了冰山的例子。 好在福建这里应该是不会撞到冰山了,但是岛屿和暗礁还是有的,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拖慢了速度…… “哥哥,要不你再去问问他们?”夏小勤还是有点心急了。 “那你跟西门哥哥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丘万戴朝着西门吹雪使了个颜色,又给夏勤绞了一次帕子敷好,“可不能再出去晒了,万一爹爹回来看到你脱皮了,我就得脱一层皮了。” 夏勤眨巴眨巴那圆碌碌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丘万戴,再一次点了点小脑袋。 丘万戴走得足够远,主要是他不想让夏勤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这时候他也有点担心了。 好在小琉球是资源充足的地方,他们返航的时候应该是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况且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的知道。 被丘万戴抓住的一个人是这个千户所的副千户,这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加上周围的士兵与卫兵看起来都没有异常,丘万戴也不是特别担心真的有事情发生。 “方才有人告诉我,我爹……就是顺宁侯返航的船队应该早在半个时辰以前就应该抵达,你们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顺宁侯那头并没有发来什么异常的状况。”这人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但他们是准时起航,看今天的风向与水流速度,还有浪的大小,他们应该早就到达了才对。” “那你们要不要……” “大公子无须担心,千户大人已经准备派人去侦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丘万戴想了想道:“如果千户准备派人出海,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能不能顺带捎上我……” “这……”副千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为难,“恐怕不好吧?”这些贵人的身体娇贵,怎么能受得了大海的风浪与翻腾,怎么看都是拖后腿的料。 丘万戴转了转眼睛,故意说道:“你不是说让我无须担心吗,那他们也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你放心我不会拖累大家的,就算真的遇上个倭寇,他们肯定也不是我的对手。”大不了他问西门吹雪拿点立刻就见效的软筋散什么的,反正那玩意儿对他又没有效果。 “大公子莫要为难小的。” “我没有为难你吧?”丘万戴囧道,“我要真为难你就不是跟你商量了,而是把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弟弟一起驼山你们准备出海的穿上,我看谁敢拦我。” 那人皱着眉头继续道:“请大公子魔药为难小的。” 丘万戴心里诧异,这人看起来并不畏惧他的身份,一本正经的表情也显示了他刚直不阿,又或者说……迂腐。 一般人不对偶回说线去请示请示什么的吗,为什么这人居然连这一步都省了? “我也就那么一说,”丘万戴悻悻然的说道。 他也不是存心为为难人,而且说要出海,只是突然的心血来潮。 “大公子果然是明理之人。” 丘万戴被他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给噎了一下,这人果然是不怕他,怪不得这么大的年纪还只能做一个千户。 这人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但这人的身体素质过硬,怎么看都是实力派,可惜就是这样的脾性,如果能够再知变通一些,恐怕朝廷又会多一个猛将。 丘万戴一回来,夏勤就像是满血复活般冲上前去,跑动间那搭在脖子上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夏勤在丘万戴的的注视下,把帕子捡起来拿在手上。 “哥哥哥哥,他们怎么说,爹爹要回来了吗?” “他们说并无异常,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但并不是太紧要,那边可以应付过来。”丘万戴把帕子拿在手里,然后查看了一下小孩儿的脖颈。“好多了,不过还是不能去晒太阳,我们就站在这里好了。” 夏勤扁了扁嘴,不高兴的说道:“可是这里我就看不到海面啦。”他长得矮,都被矮墙挡住了视线,所以刚才他家哥哥出去的时候,他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次,可是海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船只。 丘万戴的身高也不高,但他能从垛口看出去,可怜的夏小勤连垛口都看不到就悲剧了。 丘万戴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他看到的外面海景的地方,然后又让人搬来了一个小板凳给他坐下瞒着才消停下来。 “放心,你觉得你爹会有事儿吗?” 夏勤摇了摇头,“爹爹最厉害,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丘万戴戳了戳他的脑袋,“他们有好几只船了,只要有了动静,烽火台那边的暗哨肯定会放出消息,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  ☆  ☆ 大金千户所里的担心自然是不能传至十几里外的海面上,夏宁汝所搭乘的船只是这个时代现有最大的最稳定的船只,安全性与战斗性都相当的高,他们船只也一如丘万戴所想,物质充足,就算找不对方向,也能顶上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迟了大半个时辰甚至朝着一个时辰奔去呢? 这就得从他们在小琉球出来以后的三个时辰后说起,这时候他们正经过一个小岛群,岛屿的岸边上有不少的暗礁,有着丰富经验的船手自然知道怎么避开这些暗礁,只不过就在他们几乎平安绕过了所有的岛屿的时候,一个在船尾站岗的哨兵忽然发现了最后的那个岛屿上有冲天的白烟冒了出来,在天大亮太阳高高挂起的情况下,树林间的火势看起来忽明忽暗。 哨兵本来是想报告情况的,可是就在他准备去的时候,又发现岛上似乎有人在挥舞着什么。 哨兵很快就报告了上级,上级也报给了夏宁汝。 夏宁汝与几个军官商量过后,让船队停了下来。 朝廷本来就禁海,按理来说这些都是无人岛屿。 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个小岛。 有官兵认为可能是倭寇份子,可是对方用了白色的布料在挥舞,看起来是求救的信号,如果真是倭寇,在看到船身上的朝廷标记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靠近什么的,怎么会挥舞着旗帜呢。 岛上的火苗越来越高,这边也能看的很明显,于是在个人商量了下,丘万戴组织了一队人往小岛进发。 这的确让他们耽搁了好一会儿,可是这并不是他们耽搁了这么久的原因。 坏就坏在,他们出去的时候救回来的人上。 那队人很快就从岛屿上救了三个人下来,两女一男,男的沉默寡言只站在两个女人的身后,其中一个女的蒙着面纱看起来高高瘦瘦,另外一个女人倒是没有遮遮掩掩,她那外表看起来美艳成熟,身着西域的服装,看起来倒是另外一番风情,那眉眼间的妩媚,就这么不经意的一挑眼,就能煞了不少人。 这让不少士兵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他们很快被逮到了船上的最高的长官,也就是夏宁汝的面前。 第177章 因为被派去登上岛屿救(抓)人的小队并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先不说两女一男这样的组合不太寻常,主要是最近沿海都成了禁区,根本就不允许旁人靠近,他们无法确定他们确切出海的日期,但可以肯定是,这三人肯定是他们去小琉球以后才出发的。这么一来,他们本身就犯了律条。 可这三个人能说流利的官话,而三人在解释自己身份的时候语焉不详,又身着“奇装异服”,本来这些士兵是打算揭开其中那个高高瘦瘦女人脸上的面纱,结果那女人却说自己脸上有风疹,一露出来遇风就会满脸的红肿,再加上旁边的一男一女却是虎视眈眈,大有你们敢揭开她的面纱我们就与你们拼命的架势,于是谁也不敢上前了。 不过好在士兵说要把他们绑起来的时候三人还算配合,就这么一路被带到了主舰上。 不过这时候,他们并没有被立刻带到夏宁汝面前,而是被被带到了一间还算干净,但空间不大的隔间。有一个看起来也就不到弱冠年纪的小兵负责看守着她。 三人中一男一女倒是沉默寡言,只有那个最为美艳豪放的女子倒是有心思与押解她的士兵调笑了一路,她生性奔放爽朗,似乎也完全不在意旁人猥琐的目光,只不过说的话大多是废话,有的话说出来更是让人目瞪口呆,面红耳赤,还有许多年纪小的兵根本就招架不住她那放浪形骸的话语,耳朵脸颊脖颈都红成一片了。 现在这个小兵是新换的,没有领教美艳女人的功力,不过看着那女人暴露的着装,他只敢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女人,在昏暗的空间里,似乎还是能见到他那涨红的脸颊。 狭小的空间里,其中美艳的女人忽然站了起来,她看也不看自己的同伴,婀娜多姿的走到那个小兵面前,就算被人束缚着,她也表现得怡然自得,似乎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哟,姐姐名叫繁枝,看你小子毛都没长齐,怎么,是连女人都没看过吗?” 小兵看她迫近,连连退后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 “哎哟,你这么怕干嘛,”繁枝笑得花枝乱颤,抬起自己被束缚着的手,微微勾了勾小兵的下巴,她“啧啧”了两声,“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姐姐只是想说,姐姐我饿了,有没有吃的送些来呗?” 小兵从她的手下挣扎到了一边,又迅速的举起刀阻止她再靠近,结结巴巴的终于说了一句话:“你坐好,我现在去问问看,不保证他们会送来。” “行,”繁枝抛了个媚眼,道:“那姐姐就看你了啊,小弟弟,要是这事儿办得好,姐姐会个你奖励哦。” “繁枝,你少欺负人一会儿可以吗?”等那人离开,徐甲率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甲哥,”繁枝那媚劲儿可是无差别攻击,“我可是闻到了酸味儿,莫非你吃醋了?” 徐甲:“……这与吃醋有什么干系?”不过有的人早就免疫了,一点都没有受到影星啊。 “甲哥什么时候都这么不解风情,这里好无聊,不找点玩意儿打发打发时间怎么行。”繁枝漫不经心的抚了抚头发,就算是被绑起来了,这个动作也被她做得风情万种。 两人一来一往说了好一会儿话,但另外一个女人却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个房间里留守,应该是能看到他们在说话的同时,三人的手指在有规律的轻轻敲—— 繁枝率先敲道:“主子,你确定那个人会在这里?要是不是的话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会选择在海岛上中途拦截,而不是在岸边才冲去报仇。 有那么一句话可以形容繁枝这个女人,媚到骨子里去了,就连敲击的动作与表达的语气,都带着那么一股媚意。 高高瘦瘦的女人指尖又细又长,她的手指放在桌面上却没动,倒是徐甲又按捺不住了,敲击道:“主子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你少操心,事情都来到这一步了,你就放心勾搭你的小弟弟吧。” 高高瘦瘦的女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要不是她神色镇定,安然若素,另外两位跟了她十数年的手下,恐怕要以为她是在紧张了。 好一会儿,真的有人给他们拿来了干净的水与馒头,甚至还有一小块肉干,待遇好得不行。 三人似乎一点怀疑都没有就开始吃了起来,最先吃的是徐甲,等他开吃了以后,另外两位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  ☆  ☆ 船的另外一边。 小队在把人押回来以后,队长让人看守着那三人,自己便先去夏宁汝面前报告成果—— “侯爷,我们在岛屿上抓获三人,两男一女,他们应该不是倭寇。穿着西域服饰,能说官话,我们简单的问了他们几句,他们的回答语焉不详,身份很可疑。侯爷,现在他们正在被关押在船尾,需不需要带上来,让大人们亲自审问?” 夏宁汝对此倒是有些好奇,无人荒岛上忽然冒出来的人,看起来不像是福建当地的人,还穿着也不是中原大陆的一衣裳,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侯爷,我们还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女人不怎么说话,只不过看起来,她才是这三人中间之首。” 两女一男啊……还有一个女首领? 不得不说夏宁汝还是提起了兴致,船上的确除了摇摇晃晃之外的确有些无聊。 “把他们带上来吧。” 夏宁汝让人来带人的时候,三人正好吃到一半,都没吃好。 繁枝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三人从容的跟着负责押解三人的士兵走上了甲板,然后被带到了一个船舱里。 见三人丝毫没有跪的**,其中一个士兵压着嗓子道:“跪下。” 三人当然不会就范,而就在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绑在三人手上的绳子就这么断了,三人一动,众人就警惕了起来。 “有刺客!”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而后一群人带着刀冲了进来,把他们仍你为了起来。 “谁告诉你们,我们是刺客?”繁枝鄙视的说道。“我们可是顺宁侯爷的旧识。” “世子,好久不见,哦,不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瘦女人忽然用那嘶哑的声音说道,“现在是顺宁侯爷才对,相公可还记得我?” 女人直视着夏宁汝的眼睛,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情绪。 “你……”夏宁汝呆滞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瘦女人忽然一个近身,几乎是瞬间就挨上了他的身边,但就差半步的时候,夏宁汝反射性的一移,反手企图制住女人,女人又可是好惹的,当下一出手,两人就这么一起拆招起来。 女人的功夫找找狠辣,但夏宁汝的功夫却也不遑多让。 船的另外一边。 小队在把人押回来以后,队长让人看守着那三人,自己便先去夏宁汝面前报告成果—— “侯爷,我们在岛屿上抓获三人,两男一女,他们应该不是倭寇。穿着西域服饰,能说官话,我们简单的问了他们几句,他们的回答语焉不详,身份很可疑。侯爷,现在他们正在被关押在船尾,需不需要带上来,让大人们亲自审问?” 夏宁汝对此倒是有些好奇,无人荒岛上忽然冒出来的人,看起来不像是福建当地的人,还穿着也不是中原大陆的一衣裳,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侯爷,我们还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女人不怎么说话,只不过看起来,她才是这三人中间之首。” 两女一男啊……还有一个女首领? 不得不说夏宁汝还是提起了兴致,船上的确除了摇摇晃晃之外的确有些无聊。 “把他们带上来吧。” 夏宁汝让人来带人的时候,三人正好吃到一半,都没吃好。 繁枝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三人从容的跟着负责押解三人的士兵走上了甲板,然后被带到了一个船舱里。 见三人丝毫没有跪的**,其中一个士兵压着嗓子道:“跪下。” 三人当然不会就范,而就在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绑在三人手上的绳子就这么断了,三人一动,众人就警惕了起来。 “有刺客!”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而后一群人带着刀冲了进来,把他们仍你为了起来。 “谁告诉你们,我们是刺客?”繁枝鄙视的说道。“我们可是顺宁侯爷的旧识。” “世子,好久不见,哦,不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瘦女人忽然用那嘶哑的声音说道,“现在是顺宁侯爷才对,相公可还记得我?” 女人直视着夏宁汝的眼睛,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情绪。 “你……”夏宁汝呆滞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瘦女人忽然一个近身,几乎是瞬间就挨上了他的身边,但就差半步的时候,夏宁汝反射性的一移,反手企图制住女人,女人又可是好惹的,当下一出手,两人就这么一起拆招起来。 女人的功夫找找狠辣,但夏宁汝的功夫却也不遑多让。 第178章 交锋 “我以为你死了。” “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所有人出去后,夏宁汝和徐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但却都没有那种旧相识久别重逢会发出的笑容。 ——另类的默契得难以置信。 夏宁汝的脸上依旧温和,除却了最初在发现对方身份时候那一刹那的震惊之外,几乎是在双方缠斗的同时,夏宁汝已经将自己心底的惊涛骇浪完美的掩饰在了他的伪装下,一贯的淡定从容温和,但微微牵起的嘴角很礼貌,只是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冷笑。 徐氏的表情更加寡淡,尽管她带着面纱,但从她的眼神中,就知道她的表情根本就是没有变过,甚至连一丝松动都没有。 夏宁汝这人早就成精了,只不过这样的发现,却也让他越发的诧异。 当年的徐氏性子爽朗包容,与现在的冷淡阴沉大相庭径。。 但从表面上来看,这么些年她似乎没有发生多少变化,就连半露出来的面部上也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一头乌黑如绸缎般的头发看起来更是保养得当。 除却带了面纱,但夏宁汝忽然发现自己还是能想象得出面纱下的那张清美秀丽的脸。 “不把面纱摘了吗?”夏宁汝看着那双阴鸷般陌生又熟悉的眼睛,随口问道。 “习惯了。”徐氏道,“死人复活,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反应要小很多。” 夏宁汝耸了耸肩:“相信我,我现在很惊讶,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你站在我的面前,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们明人不说暗语。”徐氏打断道,“我从来没有打算与你叙旧,想必你也清楚。” “好歹咱们也是夫妻一场,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是这么对我吧……” “夏宁汝,没见多年你变得无赖了,性子也变得不少,要不是还是当年的壳子,或许我会以为你已经被人夺舍了。” 夏宁汝还是不甚在意的说道:“你在说笑?” “当然没有。”徐氏不悦道。 “让我猜猜,你想与我说什么,”夏宁汝摸着下巴,嘴角浮现了一个玩玩的弧度,“你在我返航途中设了这么格个局来到我的面前,恐怕是为了……夏辛的事情没错吧?” “当年我就知道你很聪明。”徐氏的夸奖也淡如水,听起来更像是某种讽刺,“当然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儿。” “这算是谈判?”夏宁汝睨了徐氏一眼,哪有人谈判露出了底牌,他心生警惕,因为对方的有恃无恐。 徐氏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叙旧,不是谈判。” “方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你的叙旧是现在的闲话家常,我的叙旧是遥想当年……”徐氏冷笑道,“顺带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已经见过了我的儿子,也把当年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 “嗯?”夏宁汝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平静些,他不能被对方打乱了阵脚,他必须得立足一个不败之地,两人才能继续谈下去,如果他一开始就输了气势,之后的事情恐怕会对他不利。 “真不知道你耍了手段,他看起来居然能够理解你的选择。”徐氏又说了一句。 夏宁汝这时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徐氏的策略他根本就看不懂。 这么一想,夏宁汝试图把主动权抓在手上,而不是被徐氏带着跑。 “我做了许多的努力。”想起儿子,夏宁汝的嘴角柔和了一些。 他正想换个话题,不想徐氏却立刻打断道:“但你的努力不对,尽管他能理解你,却无法认同你。” “我不需要他的认同,”夏宁汝接口道,但他马上发现自己又被带跑了,“他无法认同我,却依旧留在我的身边,还能理解我做的事情,这就是我所做的努力。” “你不是打算与我说遥想当年吗?”夏宁汝突然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派去的人在江边找到了你和你手下的尸首,看来是你们自己布下的局?”看来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明知故问。”她都站在这里了,除非她是鬼。“如果当年我不是留下了尸首,说不定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说实话,我看见你还活着真的很高兴。” “那我告诉你一件让你更高兴的事情。”徐氏马上打蛇随棍上。 夏宁汝心一颤,不安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现在是西方魔教的一员了,在教主之下,左护法。” 夏宁汝:“……” 好半会儿,夏宁汝才说道:“你加入了西方魔教?” “你以为我骗你?”徐氏轻笑道,“这事儿我怎么可能胡乱说,不知道你觉得你的妻子死而复活,甚至成为了差点要与朝廷为敌的西方魔教的高层,你说你这个通敌的罪名会不会更实在些。” 夏宁汝的脸色微变,“你狠。” “不敢当,你比我狠多了。” 夏宁汝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见过了夏辛。” 但徐氏却听懂了,“嗯,所以你没法杀我,万一夏辛知道他的爹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了他的娘亲,恐怕就算你再努力一万倍,他也会想为我报仇的。” 她方才说的“你比我狠多了”并不是随口说的,这位已经在考虑能不能杀她的事情,真的比她想象中还要狠毒。 什么叫无毒不丈夫,她总算见识到了。 这些年他们都变了许多,他们曾经是最熟悉的枕边人,十几年前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已然成为了陌生人。 徐氏心里有些感叹,但更多的却是唏嘘。 她以前对夏宁汝有些感情,后来更多的是恨,这么些年她一直没放下当年的事情,但现在站在这人的面前,亲眼看到了他这样的变化,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都长大了,也成熟了,她经历了许多,也是最直观的能够感受到这人是如何的判若两人。 不过,她不能心软。 夏宁汝叹了口气,“你是想好了才来找我的?” 徐氏道:“是你欠我的。” “你这话说的有欠公允。”夏宁汝正色道。 “是你们夏家欠我的。”她说的并不是徐家,当年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老顺宁侯虽然设计了徐家,但徐家也并非全然的清白。 夏宁汝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是—— “你打算玉石俱焚?”想也知道,虽然徐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始终还是一个女人,她能做到魔教左护法的位置,牺牲了多少可想而知,现在她得到了这样的地位,真的就舍得放手。 “想要玉石俱焚的在你,不在我。” 夏宁汝难得的溢出了一丝苦笑,对方的态度很明显了,如果他不答应,对方就准备不惜一切的与他同归于尽。 他这些年,何曾被人胁迫如斯? 只是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夏家欠她的,还欠了整整一条命。 就算这条命还留了下来,但这个债,却是注定要还的。 高手过招,胜负网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你这是在迫我选择。”夏宁汝又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他以为他的情绪已经掩盖得很好,可是说起当年,却立刻破了功。 “你欠我的应该要还,我的要求并不难,我只是想让你放我儿子自由。这也是这些年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你倒是一个好娘亲。” “只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徐氏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当年我真的……”夏宁汝说了一半,顿时打住。 或许当年的事情对面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后果却是已经造成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他们夏家闹出的事儿。 说那样的话,也不是夏宁汝的风格。 “你的小儿子也挺可爱的,本来我想找他来玩儿几天的,不想却碰上了我的儿子。” “你……” “夏宁汝,我们都变了不少,你心狠手辣,我又怎么会心慈面善的良善人。” 夏宁汝:“……” “你还没有答应我。”徐氏又道。 “什么?” “让我的儿子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是你欠我的。我知道他在武当生活了十余年,他与你早就不是一路人,你不该再将他拘在身旁。” “与你一样,知道他平安就够了吗?” “儿大不由娘啊。” 夏宁汝:“……”这句话哪是这么用的。 “若是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当年的徐氏顺宁侯世子夫人已经死了,江湖永不再见。”她顿了顿,“你没有不答应之理。” 夏宁汝还是不说话。 徐氏也不心急,“我们时间也有不少,在你回去以前,你都有时间仔细想明白。” 最毒妇人心,魔教左护法,如果她真的没有什么手段与后招,夏宁汝是不信的。 若是平时,夏宁汝肯定就已经想到了反击之策,但今天却…… 第179章 海风徐徐,浪声滔滔,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沙石,三不五时出现在天际的海鸥,烈日,艳阳,偶尔飘过的一丝白纱般的云朵,这天的好天气不在话下。 只是与好天气成反比的是夏小勤小朋友的坏心情,因为他们不仅吃过了午饭,还吃上了用被井水浸得透心凉的沙瓤西瓜,这样的西瓜瓤并不是特别的红,在阳光下,略似橙红色的西瓜瓤上有一层细碎晶莹会发光的甜沙,入口后西瓜沙立刻贴上舌尖,冰甜冰甜的感觉似乎能在一瞬间让身上的暑气全消。 可惜就是这样,也拯救不了夏小勤的小扁嘴。 而且是一扁就扁了快大半个时辰。 其实某人还是觉得这样的弟弟还挺可爱,但是这念头就是一闪而过,万一一向乖巧懂事的夏小勤在无比忧郁的情况下突然大爆发,从没有碰过这样情况的大哥还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哥哥带你再过去看看?”某人试图安抚。 “哥哥,他们骗人!”这位还是拎得清的主儿,比如他还是清晰的认识到放假情报的人就是这里的守卫官。 “兴许是有什么耽搁了,又或者咱爹又在中途碰上了倭寇,再一次立下大功。” 良久,小朋友终于按捺不住的问出了心中最不好的猜测:“爹爹不会今天不回来了吧?”虽然这里的饭菜不怎么好吃还有西瓜补救,可是爹爹迟了这么多,万一真像他家大哥说的一般中途碰上了倭寇,万一他爹留下来打击倭寇,说不定还真的回不来。“如果真的回不来我们怎么办?” 丘万戴呆了呆,“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吗?” 夏小勤不高兴的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 哼!不是这个还是哪个。 “要是爹爹今天不回来,我们就在这儿待着吧,不是有哥哥在陪你吗?你不想哥哥陪嘛?”丘万戴发出了杀手锏。 可是他这话……分明是暗示了夏宁汝真的有可能不会来,于是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某人看着自家弟弟身边越来越低的气压,赶紧补救道:“别不高兴啦,我开玩笑的。” 夏勤继续不说话。 “夏勤。”丘万戴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冷淡的声音。 在丘万戴教育弟弟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西门吹雪都不怎么会说话,因为他浑身冷冰冰的,所以夏勤虽然不怎么怕他,却也不怎么跟他说话。 这时候就连丘万戴都惊讶的看着西门吹雪。 “你爹抗击倭寇保卫国家是好事儿,你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丘万戴又是一阵诧异,这样的话从西门吹雪口中说出来特别的玄幻,重点是这位从来不说什么保家卫国的事情,怎么突然间会这样说教了……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吧。 “倭寇来犯,侵扰国家与百姓,你爹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保护了所有的人的生命与财产,这样的举动,难道不值得你等待?”西门吹雪的声音当然还是清清冷冷的,也没有什么热血沸腾的感觉,但就是让夏勤一脸敬佩的抬起头来。 “如果你是这里的老百姓,有人为你打仗,保卫你的家园,你会怎么样?” 丘万戴开始怀疑自己幻听,西门吹雪说得并不艰涩,也不是什么大道理,他从夏宁汝的角度出发,告诉夏勤他爹在安邦定国,又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可以让其他人体会更深。 “我爹很厉害!”夏勤忽然站了起来,挺了挺小胸脯儿,自豪的说道。 “嗯。” 丘万戴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振奋起来的夏小勤,还有继续面无表情的好像还夸奖了夏宁汝的西门吹雪,默默的揉了揉眼睛。 “哥哥,不要揉眼睛!脏!”夏勤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 千户所某个小角落的气氛逐渐好转,但在海面上刻意缓缓前进的船队从中午开始,气氛却一直僵硬着。 主要是夏宁汝一个人僵硬着,其他人,嗯,就是徐氏,适应良好。 在海浪翻涌颠簸的时候,徐氏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坐下喝茶吃东西,好似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在与夏宁汝提出要求后,徐氏留给了夏宁汝空间,知道用餐的时候,夏宁汝又将徐氏单独的请了过去。 桌面上放着他们的午餐,有鱼有肉还有海藻与蔬菜,看起来还算可口。 夏宁汝没有开口,徐氏也不着急。 于是夏宁汝就看着徐氏完全没有受到大海晕船困扰的一幕。 哪怕就是夏宁汝再牛逼,登上船出海的那一刻,也是有头晕脑胀的时候,难不成这个女人曾经出海? 可是就算她可以无视海禁,但这位可是西方魔教的左护法,若是她一直在教内活动,又怎么会与沿海车上半分关系。 “你曾经出过海吗?” 徐氏眼带不解的看着夏宁汝。 “今天的浪不算太大,却是摇摇晃晃的,偶尔也是有几个大浪,你为什么不会晕船。” 徐氏没有回答,却是以一种半鄙夷的眼神看着夏宁汝。 夏宁汝被她这样的眼神滞了一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随口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纱?” “如果你答应了我,我就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像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仔细一想,徐氏的确回答了这个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干你屁事。 夏宁汝像是没有领悟到其中的含义,又问道:“可是连吃饭都带着,你不别扭吗?” “习惯了。” 夏宁汝又被噎住了,他好像他自从与这个女人重逢,就不断的感受到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感受。 “我吃完了,你呢?”徐氏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从面纱的下摆轻轻的捂了捂。 夏宁汝想了想:“你莫不是毁容了。” “夏、宁、汝。” “我就随便说说。”见她这样的,夏宁汝也生不起逗弄的心思了。 不想徐氏却主动提起了话头:“毁了又如何,没毁又如何。” “什么?真的被毁容了?”夏宁汝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圆圆的眼睛让他的面部看起来多了一分柔和。“没事,我认识许多药师名医,可以让他们帮你看看,或许还能消下不少的疤痕。” “劳您费心了。”徐氏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些年我过得还不错,面纱也带着习惯了。不过就是毁容了,当年落下的痕迹太深,根本去不掉。” 夏宁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不过如果徐氏真的毁容了,那么他的债又欠下了一笔。 “放心,这么些年我虽然恨你,不过只要你答应了我,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以后就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徐氏无时无刻不在逼着夏宁汝就范。 “你真的只是为了做好你母亲的责任?”这些年夏宁汝习惯性的算计人心,他会将所有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那九曲十八弯的回路突然碰上了一条笔直笔直的康庄大道,想也知道他还是在不断的算计着每一步背后的原因。 只是这时候,女人好像已经将他所有的路封死了,就算他能用自己的势力重新布置然后与女人斗一斗,可是从欠债人的方面一想,他却下不了手。 “我方才说过吧,这些年是你们夏家让我没法尽到我做母亲的责任,无论是骨肉分离还是对于女人来说最要紧的皮相容貌,都是你们欠我的,当年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我就是来讨债的,我现在不仅减免了你的本金,只收一下利息而已,你这都做不到?” 夏宁汝:“……” “你故意让船队慢慢走是想拖延时间吧?”徐氏忽然说道。“你以为这茫茫大海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夏宁汝不解的看着她,“你知道现在我们在那儿?还能回去?” 徐氏不答。 “你只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迫我?” “原因你不是知道吗?” “你不好过,所以也想让我不好过?”夏宁汝不甘心的问道。 “你现在很好过?”徐氏反问。 两人对话就像是绕口令一般。 “我过得当然好。” “哦,夏宁汝,这些年你变了这么多,你居然说你过得很好。”徐氏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你的本性。” “但它却能让我适应所有的事情。”夏宁汝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人总是会长大的,我觉得我过得还不错。” “夏宁汝,当年我们两的感情虽然不怎么亲密,却是最能了解对方想法的人,这些年我过得不好,你也不可能好,就算我们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依旧向往着那些已经回不去的愿景。” “那只是你的想法。”夏宁汝顿了顿,神色又渐趋自然。 “夏宁汝,我知道你不想答应,可是我所做的并不是让你再一次失去你的儿子。而你一直挣扎,却也知道最后你不得不答应。”徐氏眼神坚定澄净,“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妥协了。” “被你看出来了啊。”夏宁汝随口道。 “可以把船开快一些了吗?” 夏宁汝不解。 “虽然我不晕船,但是我想有人会晕。”徐氏淡然的说道。 “谁?船上有军医。” “不需要。”徐氏道。“我现在过去看看她。对了,等靠了岸,我们就会自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另外一篇的后台抽的不能再抽了,这篇居然是好的。。 ps:这两天如果留言,记得要登录哟~=3= 第180章 碧海蓝天风徐徐,浪声依旧。 徐氏的话到底起了作用,缓慢前行的船队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徐氏果然说话算话,在夏宁汝下船以前都没有再与她说过话,夏宁汝亲自去寻,对方却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她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夏宁汝倒也不怕别人猜测这女人的身份,就算是旧相识,也不会有人猜到他“死了”十数年的妻子突然复活了。 何况就算有人说,也没有证据,这一点夏宁汝有恃无恐。 尽管这个女人的出现的确有些奇怪,但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没有什么。 另外一边,丘万戴一直等着的夏小勤在船还有几里远只露出了一点点影子的时候就看见了其踪影,夏宁汝所在的船队极其庞大,特别好认,一样就能看出来。 夏小勤首先发现的,当下就扯着丘万戴的袖子摇摇摇,兴奋得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哥哥哥哥,你看那是不是爹爹他们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就从一旁的石板楼梯匆匆的跑上来,对他们报告船队即将到达的预计时间,这一次因为已经能看到了,只要是有经验的海民们都能准确的预测出船队达到的时间,何况是他们一直在这里驻守的士兵们。 其实就算他们没有发现也没有人来给他们汇报,他们也能听见士兵们在欢呼水兵们凯旋的庆贺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十分的激励士气,让身处于其中的人们都能感受到那股能够保家卫国带来的热血沸腾的自豪感。 “大公子、小公子,西门先生,千户长让我请你们一起下去岸边,迎接战士们的凯旋。” 丘万戴闻言立刻牵起小家伙,与西门吹雪一块跟着这人下了城墙,朝着稍远一些的东门进发,穿过还算清澈的护城河,绕过烽火台所在的小山与前方的树林,他们就来到一片有着轻细白软的淡金色沙滩上。 这是他们最接近海的的一次,摸个小家伙早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了,挣脱了丘万戴的手,自己“哒哒哒”的就冲着沙滩跑去。 他的动作很敏捷,虽然沙滩又细又软,他有些踩不住,但总算每次都在要摔倒的时候,都能摇摇晃晃的站好,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他那运动神经十分发达。 丘万戴也由着他来,自己与西门吹雪慢悠悠的走在了后头。 灿烂的阳光,比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的金色沙滩,延绵不断的海岸线,近处便是蔚蓝辽阔的大海,而不远处这是满满青葱翠绿的大金岛,在他那个时代的,大多数时候海滩上总是挤满了人,因为海水的洁净能力,海洋与海岸是少数空气质量还算不错的地方,据说也是情侣必到的地点之一,所以总是人满为患,就算是寒冷的冬天,也有许多人不惧严寒去沙滩游玩,当时的丘万戴同学每每看了沙滩上的照片,就对那地方望而却步。 现在沙滩上虽然这里却也是挤满了夹道欢迎船队归来的士兵们,但却比起丘万戴后世的那时候的人要少多了。他心情虽然激动,隐隐却有一种能与自己的爱人一起逛沙滩的惬意,虽然时间不大对,情况也不大对。 ——要是这里没有人,或许丘万戴还想浪漫的与某人牵小手,接个吻神马的。 咳,某人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虽然平时呆呆愣愣的,但这些小心思还是有的。 在碧波的那一头船队渐行渐近,只有走到了近处才能看清这时代的船只究竟有多大。 这当然不能与后世动作万吨的船舰相比,却也能看出来,就算近年来不断的海禁与解禁,海军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这时候已经申时末,快到酉时的时候,依旧高高悬挂着的日光渐趋柔和,渐渐落向西边,往海另外一头奔去。 夏宁汝他们总算是在涨潮以前挨上了码头。 船靠岸,有士兵立刻上前接应,宽阔的木夹板上的欢呼声突然像是滚起了大气泡的热汤一般鼎沸,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也直接令士气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就连岸边敲锣打鼓的声响都没能与之比肩。 “好热闹。”丘万戴一贯性喜静,这时候有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可是在一千几百人面前,他当然不能这么做。 三人被簇拥到了最前方,就站在千户长的身旁,此刻一直乱跑的夏小勤已经被他抓了回来,只是小家伙兴奋得难以自制,手舞足蹈的样子与平日乖巧的模样大相庭径,整一个玩疯的模样。 丘万戴敢肯定,就连夏宁汝都没见过夏小勤这般疯狂的模样。 西门吹雪虽然也贪静,但此时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更难得的是,在这么大的声浪下,他还能第一时间的捕捉到丘万戴的声音,并且回来一句:“得胜凯旋,便是这样。” 他的声音沉沉,就这么传进了丘万戴的耳朵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痒痒。 就好像在这喧闹嘈杂的背景音里,两人却有着那么一丝能够与心灵相通的小秘密,丘万戴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凯旋!凯旋!凯旋!凯旋!”随着第一位士兵下船,欢呼声开始响彻云霄。 只不过在最初的几名士兵下来以后,船上却没有了动静。 这让迎上去的千户与副千户以及站在一旁级别比较高的军官以及当地的官员十分困惑,不过因为欢呼声没有停下来,所以丘万戴倒没怎么觉得哪儿奇怪。 直到好一会儿后,夏勤小朋友扯着他的袖子嚎叫了几嗓子后,问夏宁汝在那儿的时候,丘万戴才后知后觉了一丝不对劲。 “别担心。”某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不知怎么就让丘万戴安心了下来。 “没事儿,”丘万戴蹲下,凑到夏小勤的耳朵里轻声说道,“爹爹很快就下来,你继续与将士们一块的欢呼,爹爹肯定能听得到。” 听到丘万戴这句话的夏小勤小朋友瞬间燃了,这么多人当中就只有他一个只到大人半腰的小孩儿,就算这里人多,他显得特别矮小,可他们这一片却甚是空旷,他这一燃,显得特别的显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场唯一个小孩儿看起来格外的兴奋,在他周围不远处的好几个级别较高的百户都瞬间被感染了,一眨眼兴奋转化成癫狂,这欢乐自然是人传人的,就他们这么一带头,海边上的气氛越来越热。 先不说别的穿着厚重盔甲的男人,夏小勤已经是满身大汗,汗哒哒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掉进了海里再被捞起来一般,丘万戴本来准备了帕子准备给他擦汗,这时候帕子都被能拧出水了好几回,于是他也就不管了,所幸没人打着赤膊,不然某个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小疯子人来疯肯定也得照着做,等某侯爷大人一出来,后果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某侯爷还是没出来,他不出来,其他人的自然不可能先出来,这么一来 不过很快,夏宁汝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容不迫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响彻天的欢呼随着他的到来而卷起了一股旋风般的浪潮,堡垒的后山高处,甚至有不少百姓闻风而至,那头传来的声浪与这头欢呼声的互相呼应,这一刻,所有人都为胜利归来的水军们欢庆着。 丘万戴之前以为这些人的欢呼大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当然那也是事实没错,可听着夏宁汝举手投足就能控制与牵动在场人的情绪,在他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瞬间这里突然鸦雀无声的状况看来,他真是小看了他那会收买人心的爹,就算只是来了一个月不到,这里的将士却也是真的敬他畏他这个从朝廷而来的空降兵,而不是只是畏惧他的爵位。 夏宁汝嘴角带着微笑般环顾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一大一小身上。 他只说了五个字:“我们回来了!” 然后……丘万戴差点再一次觉得自己要被那巨大的声响给掀翻,汹涌的浪潮灼热滚烫。 太凶残了! ——夏宁汝一出手,就知道有木有! “凯旋!凯旋!凯旋!” 夏宁汝第一时间走向了他们身边的千户长与当年官员所在的位置,尽管这个地方离着夏勤的距离并不远,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将小儿子忽略了过去。 夏勤想要往前挤挤,被丘万戴拉住了。 夏小勤不解的看着自家哥哥,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不能与自家爹爹说话。 “等爹爹与千户长说完话,自然会来找我们的,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哦哦。”这回还燃着的小孩却不问缘由的分外乖巧。 他拉着丘万戴的袖子,小声的说道:“那等他们都离开以后,我们继续在这儿玩好不好?” 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弟弟会提出这种奇怪要求的丘万戴:“……” “我要玩沙子。”小孩儿看起来很执着。 丘万戴很想问:你不要夏宁汝了吗?还是你以为他不要你,所以你也不要他了? “那爹与他们说完话后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 夏勤眨巴眨巴圆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好一下才说道:“会有人告诉他的。” 的确,他们所站的这个位置很开阔,方才城墙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应该这么说,无论是角楼、城墙、垛口,甚至是远处的烽火台,这个位置无疑是最佳的打击点。这样的位置根本就是炮灰位,只要有一颗炮弹瞄准,这里就能顷刻被轰成渣渣没跑的。 夏小勤居然知道这一点,小家伙真敏锐,不好骗了。 “爹爹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夏勤肯定的说道。 “只要他们愿意让我们留下来。”丘万戴松了口。 西门吹雪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于是等将士们散去,两大一小就在沙滩里走走晃晃堆起了沙子,只是人家走的时候告诉了他们一件事儿,已经快要到每日的涨潮时候,他们最好还是在涨潮以前离开这儿。 涨潮时分,海潮会淹没小半个沙滩,浪潮的高度不定,最高的时候会甚至能淹没大半个人,就算识得水性的人也未必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若是不识水性的就更不必说了。 天色渐渐昏沉,柔暖的阳光开始沉寂,夕阳将大半个天际渲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也泛起了一阵金光闪闪的粼粼波光,翻飞的浪花开始朝着沙滩较深的位置涌上来。 这里的沙子很细,淡金色的沙滩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尖锐的沙砾,只有圆润的鹅卵石,偶尔还能看见整只白净净的贝壳与随着浪潮涌上来的小螃蟹,这时候的浪潮不高,只到夏勤的膝盖往下。夏勤小朋友脱掉了布靴,挽起了裤腿与衣摆,小疯子一般在海边奔跑,踢着浪花,一个人也玩得很乐颠颠的。 丘万戴与西门吹雪寻了个不远的位置并排坐着,细软的沙子塌陷了下来,让人有点坐不稳,这个位置并没有受到涌浪的冲击,细软干燥坐起来很舒服。 细细的沙子摩擦着脚面,没有黏答答的沾在上头,只留下来一层像是白色粉末状的沙子,稍微拍一拍就落了下去。 夏勤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堆鹅卵石,想要拉自家哥哥起来玩,丘万戴半个屁股都陷在了沙子里,半点不想挪位置,夏勤看了看西门吹雪,忽然转而跑到了另外一边,歪着小脑袋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丘万戴看了过去,夏小勤玩心盛,没有玩伴不开心,于是特别不死心的去邀请西门哥哥。 按丘万戴来看,西门吹雪不答应的几率根本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哪知剑神大人却在听到夏小朋友的邀请后站了起来。 丘万戴:“=口=!” 作者有话要说:子时到了哦~~~~~~~ 祝大家新年快乐,龙马精神,马上好运,马上有钱!么么哒~ 第181章 自由 夏勤选的鹅卵石大多都胖胖圆圆的,他本来是打算与西门吹雪比谁扔的远,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力气小,根本不可能比西门吹雪要远,但很快他就被西门吹雪扔出一连在海面上连续弹跳了十数下的石头给吸引了注意力,扒着剑神大人的大腿缠着要他教他怎么玩,他学着西门吹雪的动作,但扔出去的石子却自己落入了海里,再也不见了。 ——传说中的……石沉大海呐。 他扔了好几次,实在找不到窍门,便缠着西门吹雪越发得紧。 西门吹雪看起来颇为无奈,终于忍不住带着夏勤在沙滩跑动起来。 丘万戴看着两人互动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也暖洋洋的。 西门吹雪这次找来的是一堆扁扁的石头,厚度大概有半个指甲盖这么高,石子的表面已经被海水打磨的相当滑润,一片一片的手感很不错,夏勤学着西门吹雪用手颠了颠,在西门吹雪的教导下再一次投掷。 这一次比上次好些了,水漂起了一个,虽然还是不尽人意,可是却也让小孩儿兴奋异常。 前方的浪潮并没有太过,丘万戴半躺在沙滩上,懒洋洋的仰望着天际。 他闭上了眼睛,耳畔里交织着不远处小孩的笑闹声、小孩儿与细沙亲密接触簌簌声响、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哗啦哗啦生、海风轻轻柔柔的温柔喃喃,就连海鸥也三不五时的凑着热闹。 日光柔暖,闲适惬意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他神智游离到不知道哪儿去的时候,一块阴影随即落在了他的眼皮上,他的耳边依旧回荡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笑闹声。 就算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的到来,丘万戴并没有特别惊慌,因为在他顶上的气息相当熟悉。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丘万戴一点点的坐了起来。看着远处正在专注于打水漂的夏勤,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夏宁汝,也没有说话。 “我不在的一个多月,你把他照顾的很好。”夏宁汝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注意到这一头的夏勤。 “他是我弟弟。”丘万戴伸了伸懒腰。 夏宁汝不说话。 丘万戴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爹?”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不要我把他们叫过来?” “等等。” 丘万戴看了夏宁汝一眼,“你有话对我说。” “我见过你娘了。” 如果这句话是个普通人说的,自然是古怪的。 但这话出来本来已经认为妻子已经死了的夏宁汝的嘴巴里。 “什么时候?”丘万戴呆了呆,难不成就在刚才? “今天,她出海来找你爹我。” 丘万戴:“……”他家亲娘明显是在示威吧,今日因为水军的归来,所以海边的守卫格外的严密,他昨天才见过她,今天夏宁汝说在海上碰上了,这分明是在宣誓自己的能力什么的。 不知道夏宁汝被吓到没有。 不过看着样子,分明就没有嘛! 死人复活都吓不着他,还能有什么盼头? 丘万戴自暴自弃的想,大概接下来夏宁汝会用之前严密得完全不透风的手段来打击他。 其实他已经快习惯了。 让丘万戴想都没想到的是,今天的夏宁汝转换了风格。 “我见过了她。”丘万戴决定自首。 “嗯。” “她说她是我的亲娘,还有当年他的陪嫁侍卫作证。” “无妨。”夏宁汝淡淡的说道。 这是什么态度?没有发怒,没有不满? 好吧,夏宁汝从来不会发怒与不满,他只会用他的犀利风格告诉你,想做这个,必须有相应的实力,否则什么都别想。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急躁是大忌。” 丘万戴:“……” 分明是你不想说吧。 夏宁汝轻笑了一声,“你娘威胁我,让我放你自由。” 丘万戴一怔,随即在心里默默高呼:吾娘威武。 “那你被她威胁了吗?”丘万戴问道。 “你听起来很期待。” “我早就跟你表达过我的意愿了啊。”丘万戴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我还真的挺期待的。” “你是想说‘你也有今天’吗?” “噗——”丘万戴忍不住喷笑了出来,“这分明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赖我。” “你不想听我的答案了吗?” “如果是没有,就不要告诉我了吧。”丘万戴没什么心机的说道。 之前被夏宁汝用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整过太多次,他心思早就淡了。 “如果有呢?” “真的有?”丘万戴眼前一亮。 夏宁汝的表情依旧寡淡,无味得像白水一般:“如果没有,她打算与我鱼死网破。” 丘万戴呆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意思。 然后—— !!!!……! 这种原本山穷水尽得只剩下五块钱,用了三块钱买了块面包啃,两块钱买了彩票,最后那张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心情谁能懂!!谁能懂! “真的?” “我骗你的。” ——还没去兑奖的彩票掉进了水里。 夏宁汝又道:“你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我的话了吗?” “……”这该让他说什么。“我知道,你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对我与夏勤说谎。” “最后的时候说了。” ——但是彩票瞬间被捞了起来,只泡了一下,看起来晾干了还能马上补救。 槽!这样玩他这样好吗? 架着轻功从陡峭的悬崖峭壁上下来都没这刺激!! “爹,你……”是怎么想通的,不会是真的被他娘威胁了吧。 “你这表情让我很不想被你娘威胁,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丘万戴已经无力吐槽。 夏宁汝如果真的被威胁到了,心情肯定不畅快,而作为暴风眼中心的 “夏勤,你看谁来了!!”丘万戴忽然在丹田憋足了气,面朝着大海气吞山河般吼了一声。 夏勤手里的水漂在同一时刻飞了出去,足足起起落落七次。 历史最好的成绩! 之前他最多打四次,已经高兴得又叫又跳。 看起来已经完全沉迷在打水漂的乐趣当中—— “哇哦,西门哥哥你快看!!!!”夏小勤又拣起了一块扁扁的石头,连夏宁汝都不要了。 丘万戴:“……” 夏宁汝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夏勤身边,捡起一块扁扁的石头,朝着大海看起来十分随意的一抛。 “……十、十一、十二……十五,哦哦哦爹爹,你也好厉害!” 丘万戴:“……” 他是不是也应该跑上去炫技,但是争风吃醋什么的真不是他的风格。 “涨潮了,夏勤,我们要走了。” 夏勤直接朝着大海扔出了手里的石头,然后对着丘万戴说了一句:“喔喔,哥哥你等等我。” 还真被说,某人瞬间被治愈了。 顺:他还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特别的霸气侧漏…… “爹爹,西门哥哥我们走吧。”夏勤乖巧的说道。 下一瞬,夏勤就被夏宁汝抱了起来,夏勤抱着夏宁汝的脑袋蹭了蹭,讨好的说道:“爹爹,你的事情完了啊。” “嗯。” 西门吹雪非常有眼色的落下了沉溺在父子重逢气氛中的两人,在沙滩上直接架起了轻功三两下来到了丘万戴的身旁。 “他对你说什么?” “唔……没有很具体,只说了个大概。” 西门吹雪明显比之前的丘万戴更沉得住气。 丘万戴看自己的钓鱼策略并不成功,“你都不问吗?” “在问。” 丘万戴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小人正蹲在墙脚郁闷的画着圈圈。 “就是他被我娘威胁了,所以想开了打算放我走。” “……” “你不高兴吗?”这又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今天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这么怪异。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反应。 丘万戴捏了捏自己的脸,软绵绵的,还有点疼…… 这不是做梦啊。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梦…… 西门吹雪不像西门吹雪,夏宁汝不像夏宁汝。 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哪里有问题? ☆  ☆  ☆ 晚餐的时候,因为今日是众将士凯旋,所以千户所罕见的点起了篝火,城墙内的广场里,摆放着一张张的长桌,上头则是这周边的山珍海味,尽是大鱼大肉,好菜但没有酒,但因为这里都是糙汉子,所以整个篝火庆功晚会的风格粗犷豪放,这样豪情爽气不是旁的就能感受到的。 丘万戴虽然对那些大鱼大肉一点不沾,不过晚会里的提供的当地特有的蔬果,还有夏宁汝他们从小琉球带回来的蔬果都放在了他的面前。 相较于丘万戴这样只吃素的小清新,其他人当然是对大鱼大肉感兴趣,那些蔬果当然是留给有需要的人, 正好小清新大公子就是那么一个。 西门吹雪也就只是吃了几道清淡的就算了,作为一个陪衬相当合格,只是坐在他身旁的丘万戴也感觉到他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下午千人齐齐高呼凯旋的场面尤为壮观,晚上在犒劳犒赏过后的抢食也不遑多让,拼肉拼酒,这顿是夏宁汝特地为了凯旋而归的人设宴,他出的银子,供应也是无限量的,沿海的士兵比起草原大陆的边疆将士是要好那么一点,毕竟可以靠海吃海,但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晚会是相当的闹腾。 以为内没有提供就,自然也没有什么不醉不归的事情,有敢以水当酒的都忍不住去了茅房,饭饱“水足”,时间也快到了戌时中。 夜幕沉沉,天空中繁星点点,一条长长的银河跨越了天际,璀璨夺目。 趁着夏宁汝带着夏勤四处溜达的时候,西门吹雪将丘万戴拉走了,两人从西门出,绕过了护城河,直奔后山而去。 丘万戴几乎是被西门吹雪夹着上去的,男人的速度很快,似乎心急如焚。 莫名让丘万戴心里发毛。 这是肿么了?又有什么不对吗? 丘万戴很想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被倒灌山风,他是试着开口了几次,却总是不成功。 好不容易—— “你放我下来。” 快到山顶的时候,丘万戴猛的挣扎了一下——某人差点就把他像码头挑夫扛货物一般准备把他往肩膀上扛。 “到底要干什么?唔唔唔——” 四周因为夜晚的到来微凉,丘万戴却渐渐感受到了某种意乱情迷的热度,唇舌被狠狠的纠缠着,根本腾不住任何的心思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西门吹雪将人狠狠的箍在自己的怀里,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几乎没有空隙。 某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丘万戴能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体上的高热与滚烫,那逐渐硬起来的□,无一不充斥着**的暗示,就像下一刻,那人就会冲进他的身体,与他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丘万戴一阵口干舌燥,浑身的热度却随着对方的掠夺而越来越高热。 他们的周围是深山老林,树木林立,郁郁葱葱。 丘万戴突然想到一个动名词——打野战…… 太刺激了,他承受不住好吗?求去别的地方。 小丘万戴被握住,嘴唇被紧紧的压着,丘万戴只能发出闷在对方嘴巴里的声音,连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唔——放……” “不——嗯……” “求……啊——” …… 丘万戴的**被彻底的撩拨了起来,几乎也不剩下什么理智。 当西门吹雪的唇瓣来到他的胸前隔着衣服啃咬的时候,之前只剩下剧烈喘息的近乎难耐的发出呻.吟。 也就是因为这一个音,丘万戴的理智瞬间回笼。 当然在这种情.欲完全被挑起的情况下,这种理智几乎被方才的激情的余热给烧得只剩下最后那么一点,他不是重欲的人,却总是经不住对方的撩拨。 “不要在这里……”他难得粗暴的扯着西门吹雪,开始找一个有瓦遮头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两章共8000奉上么么哒~爽呼【喂 谢谢魑魅魍魉和白白君口胡的地雷~~~~~ 这文真·准备完结了木呵呵呵~谢谢两位以及默默潜水不说话各位的支持,爱你们~ 那个中了500w的彩票,是我刚刚在bs看到的梗,原帖如下: 也就这几天的事。 A前两天家里破产了,于是只能外出打工,到今年30岁,高烧39度,和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就直接卷行礼回家,结果手机电脑被偷,兜里只剩5块钱,车上睡得太死导致下错车站,下车后地方不熟,摔进臭水沟,到现在还鼻青脸肿,花了3块钱买了个面包咬了两口被路人撞到肩膀掉到地上,最后身上剩两块,就去买了彩票。 重点来了,2块他妈的中了!!!!!!!!!!!!!!!!!!! 还他妈是五百万!!!!!!!!!!!!!!!!!!!!!!!!!!!!!!!!!!!!!!!!!!!!!!!!!!!!!!!!!!!!!!!!!! 真事。 ——不管如何,大家快去蹭蹭蹭喜气吧 第182章 因为这两个月两人带着夏勤一块出门,身边还跟着不少的明卫暗卫,晚上三人还总是一个屋子,亲亲啃啃是有的,擦枪走火却总是差一点——屋子里有个快知事虽然已经睡着了的小男孩,还是自家弟弟,丘万戴脸皮太薄真心干不出这种事儿,于是两人这两个月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的机会。速度上更新等着你哦() 百度搜索 乐文 就可以了哦! 开了荤的人你让他吃素,这不是明显的明明有肉却只给草根吃么? 西门吹雪这次真的憋得狠了,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就做了个天昏地暗。 丘万戴真真是被某人予取予夺,一把火烧得神志不清,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身体是清爽的,但浑身就像是被什么碾过了一般,上半身和下半身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丘万戴试着动了一下,然后抱着他男人也睁开了眼睛。 “喂……”他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中带着些鼻音,这一听却更像是在撒娇,很是别扭。 昨夜的疯狂适时的浮现,他一挣扎,却被西门吹雪紧紧的箍在怀里,两人身体贴得很紧,丘万戴一动不敢动,因为某人的某个硬得发烫物件正戳着他的臀瓣,离着臀缝不远的位置。 在两人身上都没有穿衣裳的情况下,下一秒那玩意儿说不定就朝着昨天那使用过度的地方戳进去了。 僵直着背脊的丘万戴没有动,但这不代表对方不动,西门吹雪的手缓缓的从那光滑却没有一丝光洁肌理的背脊上慢慢往下滑,那磨磨蹭蹭的速度让某人的背脊发麻,过后一个又一个吻轻轻的印上他的背脊,但臀瓣的肉也随进被捏揉了起来。 丘万戴这下崩溃了,这分明是又要那啥啥的前兆!! “喂……嗯……”他连话都没说完,西门吹雪的手已经分开了他的臀缝,下一秒,某个滚烫的物件从他的臀缝自上而下的滑过,堪堪扫过某个隐秘的穴.口。 某人浑身酸痛,根本就一动都不想动,更别说用手解决。 “不如你去洗个冷水澡吧……我不行了。”起了浑身鸡皮疙瘩的丘万戴毫不迟疑的开始示弱。 西门吹雪:“……” “我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大脑还是有些困倦,丘万戴发觉自己连打呵欠都能让浑身疼痛。“下次……不能做这么狠。” 西门吹雪:“……” 某只手指落在了那隐秘的地方,一碰那儿,周围便引起一阵火辣辣的怪异感觉,那里面也像是受到了影响一般,下意识收缩了起来。 下一刻,丘万戴听见了背后的男人隐忍的粗喘声,男人的手指似乎沾着什么清凉的东西,只不过在外头试探了一圈,就被那儿迫不及待的吮了进去,淫.靡情.色的感觉让一直在叫嚣着停战的某人来说太过羞耻。 自己的下方正在吞吐着对方的手指,因为昨天晚上才刚做过的缘故,也让手指的进出变得相当容易,里面的凉凉软软的软膏不知是什么,当下丘万戴整个身体就僵了。 “不要了……” “乖一点……”西门吹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伴着温热的吐息与粗喘,全部喷涌在了丘万戴的背脊上,让敏感的某人下意识的又缩了缩,西门吹雪一声闷哼,忽然轻轻的在丘万戴最嫩的脖颈肉上咬了一口。 “只是消肿的……”西门吹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丘万戴眼睛又闭了起来,虽然那儿痒痒的有东西在进进出出有点奇怪,但大脑的困倦疲惫的程度比想象中要高一些。 西门吹雪的手指修长有着几个薄茧,比起他下半身的巨物的侵略性要小多了,已经基本适应了西门吹雪那物的某人就这么在对方的撩拨下打了个呵欠,再一次睡了过去,直接忽略了某个已经清醒着、忍受着急火攻心的男人。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看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昏暗的,还在迷糊状态的丘万戴根本分不清这样的亮度究竟是傍晚抑或是清晨,他动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每一次一有动静,身边的男人就会醒过来,这一次也不遑多让。 “醒了?” “嗯。”丘万戴的嗓子还没有好,但后方奇怪的感觉已经去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门吹雪的药还挺好用的缘故,“现在什么时辰?” 西门吹雪顿了好一下,“戌时,两刻。” “我睡了一天么?”丘万戴揉了揉脑袋,忍着疲倦与酸痛慢慢的爬了起来。 “一天半。” 丘万戴:“……” 他们这样不回去真的好吗? “你在想什么?” “我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会怀疑的吧?”夏宁汝还和他的娘亲碰了面,不会以为徐氏把他给绑走了吧? “我已经派人对丘道人说了我们临时有事出去一两天。” “那我爹呢?” “嗯。” “……那就好。” 尽管这样,丘万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昨天我爹说了我娘去找他的事情,他说他愿意让我离开。”说这话好像有点奇怪,但昨天,哦,不,前天,西门吹雪的确是意识到了什么,才这么疯狂的吧。 丘万戴之前不是特别能确定,但西门吹雪的反应却帮他证实了他的猜测。 “我们已经让人准备了船,随时可以离开。” 丘万戴:“……”有这么着急吗? “先与我去我家。”西门吹雪把已经成功爬起来的人再一次拽入怀中,语气并不激动,但仔细一听,却能听出内里的忍耐与兴奋。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忘记。”丘万戴最后还是囧囧有神的说道。 “可以协商。”西门吹雪在丘万戴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没有拒绝就好。 丘万戴:“……” 丘万戴想起了某人的宅男属性,忍不住问道:“以后就只在万梅山庄里待着了吗?” “你想去哪儿?” “唔……很多。” 西门吹雪道:“可以商量。” 第183章 搞定 两人“失踪”了两天有余,丘万戴明知道应该早些回去,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着夏宁汝和丘道人都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抵达,但却因为自作心虚而拖着不想回去。看最新小说上-_-!-_-!网(http://) 百度搜索 好在西门吹雪已经对丘道人和夏宁汝分别说了他们两个有事儿暂时不能回去,这就不用考虑更深层的问题,比如需不需要两个人分开走之内,如果两人各走各的才回去,那么看起来好像更奇怪的样子。 可就是如此,万一这些人问起来他们这两天都在做什么事,那可真不好兜。丘万戴一想到这儿就脑袋打结,加上本来就心虚,这时候越发的想不通。 丘万戴想了想,异想天开的说道:“不如就说我去陪我娘两天了吧。” 西门吹雪:“……” “你这是什么表情?”丘万戴摸了摸脑门,难道这个提议不好? “我们离开了两天,你以为你爹想不到这事儿?恐怕他早就派人去徐氏哪儿查探了,若是你这么一说,反而自打嘴巴。” 丘万戴不得不承认道:“……有道理。” 他有闭目寻思好一会儿,略沮丧的问道:“那要怎么办?” 西门吹雪无语的看着他,似乎半点不着急,丘万戴这次终于聪明了,一溜烟蹭到西门吹雪的身边:“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西门吹雪无奈道:“根本就不用说。” 丘万戴:“……” “我来说。”西门吹雪道,“你说你不能说。” 丘万戴:“……好主意。” 于是就这么定了。 两人大摇大摆的回去,丘万戴休息了一天半,身体虽然还是有些酸软,但经过西门吹雪的调理以后已经好全了。 其实他的底子本来比一般人要好,不然丘道人不会在看见受伤的五岁小万戴的时候就惊为天人,拼了老命(?)也要把他收为入室弟子。 面对众人的时候,西门吹雪很沉默,丘万戴一脸高深莫测状,偷偷指了指西门吹雪,直接表示有话你们问隔壁这位大佬。 众人看着西门吹雪寒若冰霜的神色,当然也不敢随意上前询问,于是某人纠结了半日的问题就这么i去那个人依据的被解决了,后来就算陆小凤与花满楼偷偷前来查探,丘万戴也坚持不说。 于是什么都没有试探到的陆小凤只好灰溜溜的走人了。 倒是夏小勤那关好像比较难过,听说丘万戴已经回到了客栈,夏勤就自己带上了几个明卫暗卫还有各种护卫,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客栈里。 这当然都是夏宁汝的安排,夏宁汝回来以后军务缠身,经过徐氏一役,再加福宁最近的局势还是不太平稳,夏宁汝本来是不放心让夏勤独自出门的。不过最后实在抵不住夏小勤的耍赖,又考虑到其实路途并不长,所以最后只好答应了夏宁汝。 为了确保夏勤的安全不出茬子,夏宁汝还把身边最得力的暗卫安排在了护送夏勤的队伍里,他对于丘道人这边还是比较放心的,在丘道人这儿的人大部分都是一流的武林高手,显然保护一个小小夏勤绰绰有余了,只要人平安到达丘万戴那头就没有问题。 夏勤一见面就扑腾在丘万戴的怀里,扁着小嘴的控诉道:“哥哥,你出去怎么都不告诉我。” 丘万戴按照之前把事情一律推给西门吹雪的规律,立刻安抚小家伙道:“你西门哥哥有事儿,哥哥陪他一起去。” 夏小勤的小脑袋在丘万戴的怀里蹭蹭蹭,想了半天还是没敢直接去问西门吹雪,只好作罢,只赖在丘万戴的怀里不出来。 丘万戴想了想,还是把之前决定要去武当山走一转的决定告诉夏勤。 夏勤听到的时候,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空气中萦绕在两兄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停滞,也让丘万戴心里有些不安。 夏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圆圆、黑亮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微红,看起来相当的可怜。 “呜哇,哥哥你不要夏勤了吗?” 丘万戴呆了呆,心想夏勤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敏感的孩子…… 夏勤很聪明,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从面上表露出来,但每回的形势却颇有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气势。 之前他就曾经表达过不想丘万戴离开的愿望,那时候在有了师傅做后盾以后丘万戴本来可以离开,不走很大程度上却是因为夏勤。 后来东南方有倭寇扰乱,夏宁汝奉命出征,只能把几乎一直不离身的夏勤留给了他照顾。 夏勤一直很乖很懂事,只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他不知道夏宁汝的消息,他知道福宁很危险不能去打扰他家爹爹,最后真的乖乖跟在他的身边,是那天夏宁汝的船队确定会回航的却延迟的时候,才稍稍发了一下脾气,但安抚这只炸毛的小猫却是相当的容易。 因为他本来就很乖巧可爱。 “哪有,你要不要跟哥哥一起?”丘万戴笑着发出了邀请。 在一旁的西门吹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丘万戴只顾着注意着怀里的夏小勤,当然没有办法发现这一点。 夏勤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几下,这时候已经不算太红了,但漆黑如墨般的眼睛却依旧能让人怜惜。 “那爹爹一块去吗?” 丘万戴摇了摇头,“这个你得问他。” 丘万戴当然没有办法给夏宁汝做主,先不说夏宁汝自身的意愿,自从夏宁汝受到重用以后,他比起以前的忙碌的程度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今天,连亲自把小家伙送来的时间都没有,但这事儿他自然不好亲口对小家伙说。 所谓有得必有失,丘万戴自认为无法理解夏宁汝的想法,而且也没有必要理解,只要他能全力前进,又能全身而退,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袖手旁观完全不是问题。 “这样你还要一起去吗?”丘万戴摸了摸看起来很纠结的夏勤的小脑袋。 “那哥哥你还会回来吗?”夏勤十分担忧的看着丘万戴。 “啊,”丘万戴没有迟疑的看着夏勤小朋友,认真的说道:“夏勤,哥哥喜欢到处走走,与同伴们闯荡江湖,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回来,那也是我的家。”他有一个家在武当,那么顺宁侯府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家了。 其实也挺好。 夏小勤看起来还是很沮丧,他已经理解了丘万戴的意思,哥哥以后不会跟他一起住了。 “你要记得,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我已经认回了爹爹和你,以后就算我在哪里也会记挂着你们的。”这不是随口的安抚,而是真心实意是这么想的。“我肯定还会回来的,你要把我的屋子给我留着。” 夏勤眼睛里的金豆豆又冒了出来。 丘万戴伸手拿来帕子,给他胡乱擦了一通,又戳了戳他的脑门,“男子汉,不能哭,想哭也得往嘴里咽下去,你已经长大了,哥哥每年都会回来好不好?” 夏勤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连忙讨价还价道:“两次!” “那得看情况,”丘万戴不把话说死,“总之一定有一次,等大年初一后,哥哥回去跟你过年。” 夏勤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伸出两个短短的小指头说道:“不行,要两次,至少两次。” “好吧。” 西门吹雪忽然咳了一声。 当沉浸在即将分离气氛中的两人都没有理会。 “还要信,要给我寄信,”夏小勤得寸进尺,赖在丘万戴的怀里晃啊晃的,“我想知道哥哥在哪里嘛!” “……每月一封。”丘万戴想了想,“你现在都差不多能认识所有的字了,但以后也要好好读书,报效国家。” 夏勤大声的说道:“好!” 西门吹雪:“……” 这都是什么事儿。 ☆  ☆  ☆ 似乎已经将最小的那个安抚(?)好,其他的收尾工作也在准备当中。 武林与魔教的恩怨其实还没了解,之前因为一同对抗倭寇的关系,双方似乎暂时暂停了对垒,不知怎么的,等倭寇散去了,魔教的人也几乎不见了。 有人猜测,大概是朝廷的水军回来了,如果他们又在当地对峙了,大约结果也会如不日前双方在保定的局面一般,还不如趁早散去,休养生息。 魔教的人离开了,其他武林人士当然也不会再聚集在这里,省得直接被朝廷的人拿来开刷,狡兔死走狗烹什么的都得防着点。 丘道人当然也准备离开,这时候丘万戴就趁机说了要与自家师傅同行回去的意愿。 丘道人当然觉得这一路有徒儿侍奉着回去当然再好不过了,可丘万戴回去,但西门吹雪也跟着去,这就有些离奇了。 丘道人的神色有些古怪,西门吹雪却一律以其冷冰淡定的形象完全没有对这事儿有任何解释。 丘万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因为之后我们还要同行。” 丘道人看着自家小徒儿,他早就放他出去闯荡江湖,也就是答应让他自立了。 就是西门吹雪与他家小徒儿之间的友情实在太好了,西门吹雪是什么性子,可他家徒儿性格好也应该不至于这么一直黏着吧……还真别说,两人也的确是焦不离孟了。 ——大家得原谅迟钝不已的丘道人,身为一个出家人都不忘男女定终身的方向想,又怎么可能想到另外一层男男关系。 果然还是长大了啊,儿大不由……咳。 徒儿大了也由不得师傅,总是得放手的。 反正他是前辈,西门吹雪虽然面冷,但也不会真的给他眼色看。 最近夏日逐渐逼近,最近的暖和逐渐向炎热转移,就把这冷冰冰移动冰块带着一起走而已不错。 丘道人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也就没有再想起他,安安稳稳的感受着自家徒儿久违的侍奉与关怀。 这回程不用赶路,所以他们也算是慢慢游历回去,感受着的由着壮丽风光的大好山河。 后来丘道人还发现有一点特别好,武当并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有自己的据点,但只要他们一到步,西门吹雪定能将食宿安排的稳稳妥妥。 但行程来到最后的时候,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却是出了一些小意外。 一行三人回到湖广接近武当山一带,本身倒是顺利,丘道人都有点舍不得这一路游山玩水的闲适之旅。 三人这一路行程当然是一人一个房间,当然表面上肯定是这样的。 只不过晚上其中两人总是在暗度陈仓当然是常态了。 这天夜里,丘万戴与西门吹雪照常相拥而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 一切如常…… 才怪。 清晨,丘万戴醒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浑身酸痛,动了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凉的躺在了一片绿汪汪的青草地上,他身旁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 丘万戴仔细一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分明是武当山口。 有点奇怪,等等,他是怎么回来的? 那另外两人呢?就算别人把他绑来,他也不大可能一无所觉,除非是发什么什么事情。 “西门吹雪?师傅?”丘万戴便走边喊,这地方熟悉的很,但却处处透着古怪。 丘万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周围,又喊了几声,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眼前也同时出现了一行字—— 【附近】天下第一吃货对你说道:“哥们,你也打算去刷西门剑神的副本?那个副本不是这个方向啊,要走这边,而且你这样喊一定叫不到人啊。” 这人挺了挺胸,特别骄傲的看着丘万戴。 【附近】天下第一吃货对你说道:“要不要一起走起,我另外再叫几个人,我认识很多厉害的人,我们肯定能够成功的!” 这人一脸雄心壮志的看着丘万戴。 丘万戴:“……” 他穿回去了? 卧槽! 真的假的?!不带这么坑的!!! 还他西门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么久没更,不过我觉得上一章其实也可以完结了嘿嘿 于是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收个尾,这样两人出去天长地久也会安心一些嘿嘿????? 感谢大家这么久的陪伴,这好像是我所有文里最长的一篇嗷,虽然不是写的很好,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特别感谢一直给我留评的魑魅魍魉,以及白白君口胡,如果没有你们,可能我早就写不下去了,鞠躬,还好本文也顺利完成了。谢谢谢谢,么么么么哒=3= 最后,感谢以下小萌物的地雷,么么么么哒=3= 大琳的苍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11 18: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