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守候》 第一章 郊外农庄之约 尽管还是早春二月，但下午的气温在久晴阳关的呵护下，还是让小娟能感觉得到些许温暖。 手机闹钟在下午五点准时响起，小娟向店里的店长小张交代了几句就驾车一路向西穿城而去。今天，为了儿子转学的事，她要单独邀请县教育局林学福局长吃饭，请局长大人帮忙。当然，地点是林局长安排的。 舒怡农庄是一家新开张不久的颇具农家风味的乡野饭店，据说是县农业局领导与当地村支书合股开设，生意气氛自然带有浓郁的官味，兴隆程度可想而知。 今天是星期五。出城十分钟左右，小娟就赶到了这里。尽管时间还早，但农庄周边都停满了车。在一位身穿军长棉大衣的老人的指引下，小娟泊好车，兴致匆匆地走进饭店，留下一路高帮皮靴蹬踩水泥地面的咚咚脆响。 报上林局长名号，小娟来到包间。包间不大，发财树，富贵竹，绿色葱葱。只可供俩人就餐的檀色木桌木椅，边上摆设了一套广式茶具。一看便知此间设计的深长意味。 小娟一边品着服务员递上的茶，一边思索着如何向局长开口，如果局长拒绝或借酒发癫又如何脱身等。但更多的还是前天下午在儿子学校班家长会上被班主任点名批评，会后班主任又特别要求孩子休学或转学的建议。算了，还是把握眼前的机会，恳求领导帮忙！ 小娟的雪域冰城奶茶店离林局长住的小区很近，加上林局长的小孙子爱喝店里的珍珠奶茶，自然就成了店里的常客。 片刻，林学福如风而至。纯内蒙羊绒格子围巾配自贡呢大衣，微微发福的身型略显修长，一副珐琅眼镜更显文风。 “林局长真潇洒！”小娟见林学福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各自寒暄几句。 菜很快端上来，都是林学福接到小娟邀请后电话点的几道精品，红烧野生甲鱼，茶油鸡，三鲜蘑菇汤，爆炒牛肉，时蔬，外加果盘。好酒自然不提。 先喝酒，再说事。几小口下喉，小娟粉脸开始泛红，加上空调和火锅的助力，原本不想脱掉的羽绒外套再难裹身。林学福放下酒杯，连忙起身一把接过，挂在衣架上。透过林学福的镜片，此时的小娟，白嫩里透红的瓜子脸，紧身毛衣裹着的细腰，丰腴的前胸，让林学福猛喝了一口酒，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小娟捕捉。 “局长，我敬你！”自己轻呡也一小口，而林学福将半杯酒一口而就。 “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林学福抢先直奔主题，倒是让小娟有些意外，也让她觉得轻松了好多。 于是，把儿子逃课翻墙去网、敲同学的零花钱、班级家长会上的点名挨批、班主任建议儿子休学或转学等全盘脱出，说到最后眼里注满了泪花。 “都是我的错，整天忙生意上的事，对他关注太---少---了！”一股强烈的内疚感冲撞着小娟的心，泪如水注，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 “孩子是大事，不可能不让他上学。”看到小娟伤心直肺，连忙起身走到小娟身边，摸了摸小娟的头。绵羊般柔顺的手感让林学福心跳开始加速，手上的动作开始向小娟雪白的颈部滑去。此刻，他有了将小娟的头拥入怀里的意念。 小娟感觉到了林学福手上的举动，连忙站起来，以拿纸巾给了林学福下来的台阶。 “听说龙源那边是全封闭式教学，我想把孩子转到那边去，看局长能不能帮忙打个招呼？”小娟静了静，帮林学福夹了一块甲鱼裙边，那可是甲鱼最好吃的部位。 “谢谢！”林学福边道谢，边感觉到眼前这个自己天天想见的大美人的智慧了得，推了推镜架，抑制住内心的喜悦。 人求办事，哪怕只是一句话的事，也不能轻快地答应。这也是林学福在位五年来一直奉行的职权哲学，何况是眼前这位眉宇间挂满情愫足以令他魂飞绕梁的小娟！滚汤易烫舌，性急不成事！他举杯相邀了小娟，自己端起酒杯不停地摇晃，半杯酒在杯中时起时伏，荡起层层酒涟。 “这件事，容我先了解一下，看龙池那边是否还有插班名额。”林学福顺势喝了一口酒，斜视小娟的眼神中参和着身体本能的渴求与幻想。 小娟早已熟悉林学福的这种眼神的意味，不用揣摩，便明结果。利用林学福查看自己手机的机会，快速给朋友涟涟发了个事前约好准备电话通知闪人的表情。 因喝了酒不能开车，涟涟她们至少要15分钟才能赶到。她清楚今晚在饭局上要林学福马上表态很难，除非——！ 小娟起身又给林学福加了一满杯酒，自己也加了半杯。以她的白酒量，应该可以和林学福一拼，但现在不行！她必须以少陪多，等待这漫长的15分钟。 “完全相信局长的权利！”小娟边举杯边恭维着林学福。 “不要什么局长局长的，叫我林哥就是了。慢慢喝，今晚的时间全属于我们俩的！”林学福小呡了一口，眼神给小娟递去了一丝秋波。冷水煮蛙的道理他最深谙，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的酒量有限，陪不好局林哥。”小娟装着没看见，夹了一条牛肉丝放进嘴里慢慢爵着，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微笑容。 终于，小娟的手机响了，她打开免提，故意让林学福听到。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小娟孩子不在家也不在店里的消息，而且语气很急。林学福听后赶紧劝小娟回去。小娟连忙起身，穿上林学福递过来的外套。 “单已经买过了”林学福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小娟的脸，将小娟送出了房门。 “局长，此事就拜托了，后谢！”小娟来不急说客套话，佯装着急地快步离开了。 林学福目送小娟离去的背影，脸上洋溢着狡黠的微笑，他明白：不假时日，小娟一定会抱玉投怀的！回桌将杯中残酒一干而尽。 一看时间刚过七点半，林学福又泡了一壶台湾高山茶。品玩后驾车直接去南郊的银水湖商务会所。那里，有他的休息室，想去那里休息一下，等待下一个节目。因为他就是会所的幕后老板。 涟涟的车停在公路边打着双闪。小娟坐进副驾驶，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同行的另一姐妹。 “没事？事情办的怎样？”看到小娟两腮泛红，酒气微醺，涟涟关切的问。 “没事，只是事情还没有眉目。”小娟捋了捋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他来说，这么小的事应该当场就可以拍板，我看他肯定是对你有企图！”涟涟快言快语，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盘。 车内开着空调，小娟感觉有点闷，按下车窗。乡野的晚风夹着白天阳光的余热与清新迎面扑来，小娟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目沉思起来。 快进城的时候，小娟通过微信给林学福转账了元，并留言：实在是对不起，林哥，今晚让你扫兴了，还要你破费。这点茶水钱请收下。再次拜托！后谢！！！ 第二章 流泪的蔷薇 和涟涟及好友在一茶楼差不多坐了两个小时，小娟回到店都快十点了。湘西北县城的居民一般都归家的早，所以店里2名员工都在扫抹清洗准备收档了。小娟通过电脑查看了一下今天的营业情况后，把车泊在了店门口。现在，她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家。尽管距离家还有差不多一公里，但此时的人行道上行人稀少，满街都是璀璨的灯。仿大理石面砖发出的脚步声不停地敲击着小娟烦重的心！一幅幅画面就如影视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 “肖宏伟妈妈，你儿子实在是太让老师失望了！作为孩子的班主任，我是尽力了。这两个学期，无论是大考还是小考，班上55名同学没有人会跟他争倒数第一的。如果确实是智力问题，还情有可然，但他并非如此，小聪明特别多。不仅厌学翻墙逃课，还影响其他同学的正常学习。” “据同学反映，肖宏伟不止一次敲诈同学的零花钱，逼他们买这买那。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才11岁的孩子就开始把校园当成江湖，长大了还了得？！” “可孩子的零花钱从不少给，他奶奶每次都会满足他的要求，就为此事，我和他奶奶不知吵过多少次！”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一个农村老太太能懂什么呀？” “你们做家长的，每天除了做生意赚钱，真正关心过孩子的家庭教育吗？过问过孩子的学习和家庭作业完成情况吗？” “你以为孩子每天到校就全部交给老师了，家长就万事无忧了？” “我建议你让孩子休学，否则，一粒老鼠屎，搞坏了一锅汤？” ———— 林学福透过镜片那双贪欲的目光！ ———— “我看那姓林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八寸是想搞定你后再说！” “钱都转过去2小时了，应该表个态呀！什么意思嘛？！td!” “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饭钱君子，酒后禽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旦得手，晃晃悠悠！” “现在的官场，上班呵卵捧求，下班比赛泡妞，真要做起正事，相互之间踢球，明明是他责任，硬要推给别人，上面一旦查起，相互之间包庇。这种人多的去了！” “是啊，想做实事的，累死你。混日子的，闲死你！” “我看这件事先不要急，静观其变，像他这年纪还在位置上的人，高不成，低不就，见钱就眼花，见酒就上头，见漂亮女人就像猴！” “可孩子上学是大事呀，下周一就不能进教室了。” “要不想办法再找儿子的校长试试？” “孩子肯定厌烦了学校的一切，如果继续的话，肯定会害了他。休学是不可能的啦，还是转学的好。” “如果姓林的非要让你主动投怀才肯帮你，那怎么办呢？” “关键是只有他才能帮的上” “要不再找个人替你试试？” “事情搞复杂了就更不好办了。” “平时他有事无事地主动接近你，肯定是想吃了你，这次就是机会！tad，什么人啦？！” ———— 不觉间，小娟来到了自家楼下，一看时间，啊！不到一公里的路，走了半个小时。抬头仰望，家里灯已熄灭，婆婆和孩子应该睡了。 小娟居住的小区，建成不到5年，楼前建有一个不错的花园，假山，水池，小桥，凉亭，很是优美别致。只是季节未到，几颗漂亮的四季落叶花树还未发芽，干杆枯枝，略显苍凉。 小娟走进凉亭坐下，打开发给林学福的微信，转账还没有接收，也没有回信。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两年前，孩子他爸因酒后驾车酿成大错，造成一死一植物人的严重后果，个人负半责赔偿120万并被法院判刑7年。半年后，在监狱里因心梗抢救无效而亡，只带会一张监狱和法院的死亡证明和骨灰盒。由于丈夫是在押服刑人员，政府不准厚葬，只能和家中亲朋进行简单的后事处理，草草入土。只是坟堆拢的大，仿佛是给后人的警示牌。 本来，奶茶店是夫妻店，只因丈夫出事，小娟不得不雇人帮忙打理。前人已走，后人还得活。 丈夫在世的时候，孩子的学习一直被他盯得很紧，孩子成绩很不错，各类奖励品拿的手软。丈夫离去之后，为了生意，小娟把婆婆从农村接上来帮忙照顾孩子，每天接送，衣食起居全交给了婆婆。店里生意越好，小娟自然越忙，顾孩子就越少了。每月孩子班级的例行家长会都委派婆婆参加，因忙，很多次都忘记了过问婆婆有关家长会的会况。儿媳妇不问起，婆婆也懒得通报。 本来因儿子出事，婆婆一直认为儿媳妇有责任，要不是儿媳妇安排儿子去给亲家送点东西，儿子也不会出事。当然，小娟当时并不知道丈夫是酒后驾车。多次解释，都只能换来婆婆的老泪纵横和无情的谩骂。所以，婆媳关系非常紧张，好几次，婆婆都想回乡下，都是孙子强留才勉强住下，毕竟，儿走了，孙还在，孙子也是曾家的血脉和香火！ 如此强烈的打击都没有让小娟倒下，而且还坚强地生存下来，生意做得风声水起，惹来街坊多少赞许！可是，就在此时，她感到特别的无助和悲伤。“儿子，是妈妈害了你！”，“妈妈该怎么办呀？”，伴随着强烈的自责和懊悔，深储已久的泪水喷涌而出，并哽咽个不停。 脚边，小桥下流水潺潺依旧，夜空中时有浮云遮月，小区内的灯火逐渐变得零散，远处街面上偶尔驶过的车的声响也传来得越来越清晰。夜晚的气温也逐渐变得凄冷。 良久，小区值班保安巡逻过来，发现了抽噎不停的小娟。 “老板娘，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多了只会伤身，回家！”当然，保安并不知晓小娟的伤心为何，只是他在尽力尽责！ “没事了，谢谢！”小娟全然不知有保安过来，赶紧擦干满脸泪水，起身致谢后向自家单元门走去。 保安目送小娟进了单元门才缓缓摇头离开。 第三章 美团骑手 今天是周末。一大早，张建就起床了，他要帮女儿完成老师布置的双休家庭作业（写一篇作文《春天的花》），加上已连续上班了一个月，决定休息一天，带女儿去离县城10公里以外的洞庭湖边赏花！ 昨天下午张建在接女儿放学回来的路上，女儿就不停抱怨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爸爸，老师要我们写一篇描写春天里的花的作文，可我很少见到花，怎么写啊？”。 “春天开的花有很多，比如：桃花，茶花，油菜花，海儿花等等，只是你平时没有注意观察而已，明天爸爸休息，带你边烧烤边赏花怎样？” “明天带我去烧烤赏花？我没有听错！”，女儿总觉得爸爸的好多次类似的承诺都很少兑现，所以，习惯了。因为爸爸很忙，没时间。 “这次的消息预报一定很准！”。听到女儿将信将疑的话，张建心里很不是滋味，决定乘天气好，弥补女儿一回，争取一些在女儿心里的可信度回来。于是，临时决定休息一天，因此，语气很是坚决！ “好多篇作文交上去以后，老师都怀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调侃道。 “为什么呢？”张建觉得女儿的言辞一天比一天犀利，有时候真有些招架不住。 “嘻嘻，都是从手机上抄的呗！老师一看就知道。你应该质疑你的亲生女儿作文水平的真实性。”女儿自嘲着自己。 是啊，每次看女儿写的作文，层次分明，语言通顺，心里还沾沾自喜！只是很少看到老师的点评。印象中偶尔看到过一次：抄范文也是一种学习方法，但字迹要工整，态度要端正！ 张建如梦初醒，顿觉惭愧、自责！ “是不是亲生，明天的作文就可以证明了，哈哈！”。张建忍不住为刚才的决定感到高兴！能够陪女儿玩一天，对父女来讲都是一种奢侈！ “老爸你真帅！！”坐在电摩托后面的女儿不停的轻捶着爸爸的背，脸也帖了上来。女儿发自内心的赞许和肢体动作让张建感到特别的温暖！大半天的疲惫烟消云散。 回到租住的家，张建一边做饭，一边电话联系在县城里的几个战友准备明天一起带孩子郊游。当然，张建在家停留的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然后又要开始接单送、送单，周而复始地穿行于大街小巷，直到晚上十点。 张建家住农村，是小娟的同乡。18岁开始在东部战区某特战旅服役了3年，在一次特训中腿部受伤，治愈后被部队鉴定为5级伤残提前退役，县退伍军人安置办按政策给张建安排在城管局，因和领导攀不上丝毫关系，只能安排做城管员。 那时候正好赶上县城搞环境整治，准备争创“省级文明县城”。张建看不惯个别带队领导和一些同事行事如“痞子”的作风，做了2个月后坚决退职，回到农村老家一边学搞特种养殖，一边结婚生女。 刚上规模的时候，碰上禽流感，导致鸡场血本无归。在战友们的建议和帮助下，张建将女儿带到县城二小插班，爱人随亲戚远去浙江打工，自己也找了一份美团骑手的工作，一是工作时间相对自由，收入也还可以，加上政府每月都有4000多元的伤残军人补助，完全可以保证正常的生活开销，关键是有时间给女儿陪读。那年，女儿刚上2年级。 正常的生活总是不会按照设定的轨迹运转。在女儿上3年级上期的时候，爱人的一个决定将整个家庭产生了裂变，张建尊重了爱人的选择，自己带着女儿继续留守在城里为女儿的前程筑桥铺路！ “张新怡，起床咯”。张建打理好了今天郊游该他准备的一切，来到女儿房间，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轻唤还在熟睡的女儿。 今天天气特别给力，朝阳如火红的气球挂在东方的天际。不远处的农舍田间，雾如薄纱，恰似一幅水墨，淡雅，清爽。透过楼宇之间的罅隙，朝阳暖暖的挤进来，吻在女儿的脸颊上，留下一抹黛红。张建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看女儿了，一种“张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如暖流灌涌全身，心里美滋滋的如蜜甜！ “爸，你还没去上班吗？”新怡被爸爸唤醒，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问。 平时，每逢周末，新怡都会按照闹钟的提醒按时起床，吃爸爸准备的早点，再做作业，再等爸爸回来做中午饭，再去小区内朋友家玩2小时，再回来继续写作业，再等爸爸回来做晚饭，再看会自己追的偶像神话电视剧，或《三生三世 十里桃花》，或《香蜜沉沉烬如霜》等，未经爸爸允许，绝不会走出小区半步。 “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郊游吗？”。张建轻捏着女儿的脸颊说。 “请再重复一遍！”新怡似醒非醒，似信非信，如梦呓般娇嗔道。 “郊游！烧烤！郊游！烧烤！哈！哈！哈！”张建语气抑扬顿挫。 “撒谎？！”新怡猛然坐起来，身体像装了弹簧。但她还是对爸爸质疑着。 “真的！”。张建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不信你看？” “真的呀！”。看着爸爸的一身休闲打扮，新怡翻被下床，动作敏捷如小猴子。 “张建同志！” “到！” “立正!”“稍息！”“立正！”“准备行动！” “是！” “咦————！” 父女俩开心愉悦的心情顿时弥漫着整个房间！ ————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战友们前来接了。突然，张建想到了小娟母子，于是，给小娟打电话发出了邀请。 “太好了！我去店里安排一下，在店门口汇合。”小娟来不及多想，欣然同意并叫儿子准备出发。说实在的，丈夫出事以后这两年小娟带儿子出去玩的次数真的不多，这次大家一起带孩子外去踏踏青欣赏大自然，也是增进家长与孩子感情的好机会，生意再忙也必须放下。也尽管孩子转学的事还没有眉目！ 第四章 洞庭亦春晓 张建大小一行十人在城里集体吃过早餐，五台车浩浩荡荡沿古老的防洪大堤一路向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洞庭湖边的目的地。 其实，这里离洞庭湖心脏地带还有几十里水路，在中国地理学上属于西洞庭湿地范围。沅水从云贵高原蜿蜒数千公里至西向东悠悠而下，上亿年的缓缓流淌在这里终于停歇下来，将灵魂之水注入到了洞庭湖。 而常年的水携泥沙也从这里开始开始沉淀，水流冲击出大大小小数不尽的沙丘。计划经济那些年，沙丘上种满了芦苇，连绵百里直达岳阳，繁荣了中国的造纸业。 端午前后的桃花汛期，放眼望去，烟波浩渺，水天相接，只能见芦杆尖上的几片苇叶在风中随波摇曳。而到金秋时节，一望无尽的芦花飘飞如雪，漫天飞舞，景色甚是壮观！ 这些年，因洞庭湖回归自然和环境保护要求，芦荡亦不在，周边勤劳的人们会在枯水季节种上油菜，暮春时节，满湖尽是金黄的油菜花，于是给洞庭湖赋予了“金色洞庭”的美誉实不为过！ 张建一行人的脚下，是倚防洪大堤而顺势积起的一块几百亩的含沙地。被附近村民无偿利用起来，撒下海儿花种。集体经济年代，海儿花是附地爬藤类草目，农田最好的有机肥。深秋播种，仲春收割或直接犁翻入田腐烂成肥，在两湖流域甚是盛行！当然，现在已经不再收割了，任凭其自生自凋谢，花籽入土，来年自行发芽！ 此时，正是海儿花展艳时节，眼前是一片开满了紫红色花瓣的海儿花海，指甲般大小的嫩绿叶如毡，繁花如簇，装点着半湖洞庭春水！ 太阳暖暖地悬在天际，薄雾已散尽，只在花与叶间还能隐约见到些痕迹。 五个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顾不上大人们了，向堤下花海蹦蹦跳跳而去。他们都清楚，要不是新怡爸爸，此时恐怕各自都在作业堆里苦写冥思呢! 卸完烧烤所用之物，张建的战友们便开始支灶备料。张建和小娟也缓步进入了花海。战友们的爱人都在县里不同的单位上班，朝分晚聚，家庭近乎完美。此时，唯有张建和小娟各有辛酸。 肖宏伟此刻一改沉闷的个性，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花丛中跳跃、翻滚，不时叫唤着“妈妈!妈妈！”。新怡一边跑，也一边朝张建这边喊“张建老头，你今天真帅！” 看着孩子们欢快无邪的身姿，张建和小娟不约而同地会心而笑了。本该是孩子们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天性，只是成长环境的变化和学校教育体制的改革让他们过早地将“无邪”珍藏，恰如大棚内的反季节蔬菜，多了一分早熟的青涩！于是，个性的判逆、交流的代沟、老师给家长的课后压力等成了每个家长每天的必修！但更多的是无奈：难道真是如孩子们经常秀的“you out!”了吗？ 张建和小娟缓缓漫步到了花海边沿。因是枯水期，加上湖风吹浪荡洗，留下将近1公里长、10米宽的裸露沙滩。张建跳下去试踩了一下，还是有些陷脚，只得和小娟沿边缓步前行。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小娟迎风捋了捋披肩大波浪头发，谢意由衷而发。这也是小娟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着身边这个高大健壮、皮肤黝黑、军人气质尚存的英俊男人。尽管平时每天都会在店里见面好多次，但每次张建都是被头盔、绿马甲包裹，风尘仆仆，所以难显真容! “哪里话？也是孩子老师所逼才有此行。”张建蹲下来摘了一朵海儿花，嗅了嗅。其实，海儿花本体无味，只是小娟迎风飘过的发香令张建陶醉，所以以花为媒！ “此话怎讲？”小娟侧身问道。 于是，张建把老师布置的作文一事描述了一番。 “还得感谢老师，否则就是再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向漂亮的老板娘发出邀请啊！”张建坦诚道。要是平时，张建确实不敢！也没有想过！只是今天早上脑袋突然被佛开了光，下识意地想到了小娟母子。也是，张建进城几年了，除了战友圈子，能留存在脑海中的印象女人也就只有小娟了，除了同乡，更多的还是小娟的漂亮、气质和经商的态度。或许，在梦里见过，或许，真没见过！ “我今天也是！接到你的电话邀请，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要是平时，我肯定会拒绝的。”小娟肯定了张建的话。这两年，除了和涟涟一帮姐妹一起吃饭或ktv，就是街坊邻里的女人相邀她都会借故推脱，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林学福曾向小娟发出过几次邀请，但都被小娟委婉回绝，有真心，也有假意，小娟分辨的出！ 那边，新怡和曾宏伟前后向这边跑过来，俩人手里各捧着几朵海儿花。 “老头，送给你！” “妈妈，送给你！” 看来，孩子们玩的有些累了，各自挽着爸妈的手一路随行。 “新怡，作文可以写了吗？”张建搂着女儿的肩膀，调侃道。 “嗯，应该可以的。”新怡自信心增强了好多，“亲不亲生，就看今晚一测！哈！哈！哈！”。新怡笑声如铜铃，张建心爽如酒醉！ “宏伟，玩的开心吗？”张建和女儿交流之余，并没有忽略小娟身边的儿子。 “好开心！谢谢叔叔！”宏伟礼貌并发自内心地回答。 “新怡真乖！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欢迎你经常到我家来玩，阿姨帮你做好吃的！”小娟也由衷赞美着同伴的女儿，邀请也同样发自内心。 “以后的周末，就让新怡来我家和宏伟一起玩，一起写作业，有伴最好！大人孤独可以自解，小孩孤独却难治啊！”小娟面朝一泓涟漪阵阵的清澈湖水，感慨万千！ “阿姨，有时候我真的好孤独，爸爸没回家的时候，我特别害怕！不过，我现在不怕了！”。新怡接过小娟和她爸爸交流的话语，认真地说道。 “新怡为什么现在不怕了呀？”小娟弯腰帮新怡边整理衣领，一边询问，母爱如水涌！ “因为我开始长大了呀！”新怡语气坚定，充满着年少的勇敢与顽强，把对妈妈的思念听藏得很深很深！ 听到女儿的话语，张建感到一阵心迟，愧疚化着泪水涌上了眼眶，回头远望着战友们忙碌的身影和升起的袅袅青烟，将眼泪强忍了下去。 小娟察觉到了张建瞬息间的表情，心里也是很难过。忍不住将新怡和儿子左右搂住，久久不愿松开！ “阿姨，你真漂亮！” “不过，我爸也帅！我最喜欢看爸爸穿军装挎枪的照片了，那是真帅！” “我特别喜欢我爸爸的鼻子，像老鹰的嘴！” 新怡在赞美小娟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对爸爸的恭维。 “叔叔确实很帅！” “我特别喜欢看妈妈的头发，好香好香！” “我妈妈化妆了更像明星！” “嗯，阿姨的头发又香又漂亮！真好看！” 听到孩子们在拿自己和心中的偶像做比较，张建和小娟相互对视着，几乎同时惊叹：孩子长大了！ 湖中行道上，一艘装沙船缓缓驶过，船舷激起湖面波浪层层叠叠，拍打在沙滩上发出“濮啪濮啪”的声响，也拍打在张建和小娟的心上！ 尽管和张建一路交流不多，通过强忍眼泪的细微让小娟感觉得到身边这位外表伟岸、阳光的男人内心是多么的细腻而强大！如果在之前的印象只限于生意上的交流，那么，此次的近在咫尺的印象绝不只是限于表面了。借着杨发的瞬间忍不住偷偷瞥了张建几眼！ 而张建对小娟的印象至认识以来一直都很好，漂亮，能干！所以心里一直揣满了对小娟的尊重与敬慕！此时，小娟纤瘦的身材、迎风飘飞的秀发、白里泛着红晕的脸颊、微微一笑的眉目神情仿如女神临世！他现在唯一想到的词就是“完美！”。他不敢多看，看多了，怕心乱！，但现在，很心暖！ 第五章 内疚的心 结束郊游回到家中，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这一整天，小娟的手机一直都处在关机的状态。她只想陪孩子好好的玩一天，其他的事都暂搁一边，等回来后再处理。当然，唯有林学福能否帮忙一事挂在心头。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还好，除了涟涟有微信，真还比较安静！当然，平时手机微信也不是很忙。她又翻到林学福的微信，那家伙还是没有收款，小娟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难道是钱少了吗？事太多没空看微信？还是——？她假设着很多关于林学福没收钱的理由。她尝试着给林学福发了个表情，主动投石问路。 “嗨！刚回来，一起吃晚饭。”小娟给涟涟去了个电话，报下平安，也想约涟涟一起吃饭，再商量那件事。 刚和涟涟聊上几句，约好时间、地点，儿子就坐在小娟旁边，脸上挂满了憋屈。 “妈妈，后天真的不上学了吗？”曾宏伟低着头，怏怏地喃道。 “别担心，妈妈在想办法！” “我也真不想去！” “为什么呀？”小娟很想知道儿子厌学的真实心理，平时儿子肯定不会说的。乘这个机会，应该和儿子好好沟通一下。 “同学都不理我，老师也总是批评我，很多时候根本不是我的错，老师也怪我。我现在一走进教室就有一种恐惧感！” “你可以跟老师解释呀。” “老师根本不听我的，说我狡辩。而且动不动就说我成绩差，拖了班上的后腿！” “为什么成绩会变差呢？是听不懂吗？” “也不完全是，每次被老师批评后心情很不好，没心思听课了。” “那你平时的家庭作业是怎么完成的呢？” “除了写生字，大部分都是同学做了用手机拍照再发给我，我再抄的。作文也是抄的手机上的范本。” “敲同学的钱又是怎么回事呢？妈妈每天都要奶奶给了你零花钱呀。” “就是李浩邀起同学不理我的，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 “但你不能敲诈同学啊！那是违法行为！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孩子还小，还没有到普法的年龄，他们只知道被警察抓就是干了坏事。 “我不懂，教训他了我觉得特别开心！”儿子有一种复仇了满足感。 听儿子这番话，小娟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儿子的变化应该是从去年下半期开始的，那段时间，店里的营销自加入了美团以后生意非常火爆，而且一直延续到现在，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儿子的学习和成长变化。上学期放寒假前时老师把期末考试成绩单独发给家长以后，小娟还只是觉得孩子学习有些退步了，没有引起自己的重视。此时，一股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心酸起来。 “妈妈，是我不好，以后一定改正！”看到妈妈眼里的泪花，宏伟也跟着哽咽起来。 “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小娟将儿子搂在了怀里。 “换了学校以后，就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再不能像以前那样！” “好的，妈妈！”宏伟站起来向妈妈保证。 小娟看了看时间，该动身了，便向婆婆和儿子交待了几句，下楼驾车而去。 涟涟的女儿在龙池中学上初三年级，也是在小升初的时候被龙池录取过去的，所以没花什么心思。每周六下午把女儿接回家，周日下午返校。爱人三年前申请劳务输出去了美国，在纽约唐人街一家中餐馆做厨师，准备再干几年以后申请绿卡全家成美利坚公民。所以，涟涟没有工作，每天起床后三件事：美容，茶楼，下馆子。加上女儿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每期都能拿到奖学金，根本不用她操心。自然，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照小娟的话说：她喝一瓢汤，比得过自家一顿饭。家里有美金呀！ 一路上，小娟琢磨着儿子转学一事。问题是林学福钱也不收，微信也不回。事成与不成，总应该回个信，干脆到饭店以后给他打电话，直截了当！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小娟坚定了想法，脚下不觉间紧了紧油门。 第六章 睿智女人 涟涟选了城东一家靠内河的土菜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河春水和对面的景色。 小娟进包间的时候，见涟涟身边多了一位男士在低头玩手机。小娟一眼就认出是县城最有名气的世纪发城的美发刘师傅，帮自己做过两次头发，手艺非常棒！小伙子外表帅气，发型也很新潮。 不等涟涟介绍，小娟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突然，小娟的手机有微信提示。她心里有了几分预感！果然，是林学福发过来的。“忙吗？”尽管没有称呼，字数也简单，但对小娟来说也包含了几分希望！ “不是很忙，和好姐妹在一起刚准备打电话约你出来吃顿便饭，真是心又灵犀啊！”小娟经历过很多事了，知道如何顺风起帆。 “好啊，我还有一个朋友，一起过来方便吗？”林学福试探着。 “林哥的朋友，我们想认识都求之不得呢，等林哥过来点菜。” 林学福的回信让小娟心里充满了欣喜：事情应该有眉目了，要不他不会过来吃饭的。 小娟把林学福带朋友过来一起吃饭的事告诉了涟涟。涟涟明白这种饭局是不适合自己的小情人在场的，便要小刘自己再去点两个菜打包回去吃。小刘二话没说，抽身离开。 其实，林学福昨天晚上和小娟分开后就给龙池的校长打了电话，事情已安排妥当，下周一去孩子学校开张转学证明，再拿到教育局盖个章去龙池报到就行了，只是考虑到孩子怕跟不上班，准备建议小娟要儿子留级插班。现在一起过来的就是龙池张文章校长。 至于为什么不收小娟的钱，也一直不回微信，林学福是另有所谋！钱，他不缺，是上班一族里的隐身富豪！他收过记不清了的钱，但都是男人们之间的事。一个女人，为求自己办点小事就出手一万元，识大体！ 林学福身边更不缺女人！都是风月场上的残花败柳！但有一个原则：从不招惹有夫之妇；一是单位领导形象，二图清净，不要因为女人而自毁前程！唯独对小娟这是少有的动心。而且，他明白：对小娟这样集美丽又聪慧与一体的女人，不可心急。所以，他来了个欲擒故纵！ 半小时不到，林学福和张校长如约而至。在介绍张文章时，林学福并没有提“校长”一词，只说是“张总”。 涟涟早有了思想准备：小娟虽然漂亮，大方，内心本分，纯洁，但对付男人特别是官场男人还欠火候，今天一定要帮小娟问出个结果！在对付男人方面，她可是人精！ 两轮酒过后，涟涟开始展示她的酒局社交才华。 “今天是我平生第一次和领导喝酒，看来是福修到家，可以生二胎了，我敬二位哥，我先干了！”涟涟站起来，举杯一干而尽。 林学福和张文章见涟涟一口满杯尽，都知道今天遇到对手了，兴致也渐渐提上来了。 “妹妹好酒量！”林学福也起身举杯，下识意地和小娟碰了一下杯，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也一干而尽。 林学福这一细微的眼神没有逃过涟涟的鹰眼，她基本上清楚了林学福是“何方高僧”。用脚轻轻踢了小娟两下，笑容渐渐灿烂起来。心中自然有底了。 小娟然也领会涟涟的意思，起身给三人斟满酒。林学福接过酒瓶，也帮小娟斟了少半杯。并向张文章解释说小娟不怎么会喝酒，今天是张文章面子大才端杯的。 涟涟见状，是该将节奏带入正题的时候了，乔装不同意只给小娟斟的太少，坚决要求林学福加满，并向张文章递眼色。张文章也非等闲之流，立刻领会。 “张总，你看林哥，真会怜香惜玉。看来林哥和我妹妹是有故事嘛。”涟涟开始抛砖引玉了。 “而且故事肯定很精彩。”张文章随声附和。 “妹妹，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林哥，我和小娟情同手足，无话不说。可你们之间的故事她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起过。这杯罚酒该谁喝？”涟涟推波助澜，步步为营。 “朝花夕拾杯中酒，小娟在我心里头！这杯罚酒我替她喝！”林学福发现对小娟倾慕的一层薄纸被涟涟捅破了，干脆来个顺水推舟，直接表白。举杯一干二净。 自从在店里认识林学福以来，小娟就很讨厌这种见色起心的老男人，昨晚的交往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平常绝对是不屑一顾，敬而远之！听到林学福借酒露心，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事情还没有结果，只得强装欢颜。 倒是涟涟心里有谱了。林学福肯定是把事情办妥了，只是闭口不提一个字。这个老色鬼！涟涟心里直骂。 “林哥，你位高权重，又面带桃花。我妹妹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能负了她！”涟涟火上浇油，惹得林学福心里直乐。这娘们，推上坡的本事真不赖！ 林学福酒兴大发，和涟涟、张文章连干了三杯。 从张文章坐下来开始，涟涟就对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有些好感，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几杯酒下喉，她忽然想起来了：是龙池的校长！去年女儿在龙池期末表彰大会上，是他给女儿颁的奖！老色鬼把校长都带来了，小娟的事成了！ “张总，我单独敬你一杯！”涟涟心里对张文章多了一份敬意。只是林学福不介绍张文章的工作，她也不改对张文章的称呼。也更加佩服林学福的城府深不可测！ 小娟清楚涟涟的酒量，酒里的常客，一般酒量的男人从不放在眼里！但喝高以后容易走酒性，微红的双眼几多勾魂摄魄！ “张总的家眷不在龙阳，涟涟你以后可要多关心哦。”林学福看出了涟涟的兴致，故意提醒她。 “领导下任务了，涟涟保证完成！”。涟涟盯着张文章，面若桃花，眼流神采，笑的特别灿烂！也让张文章心里直痒痒。在酒局上，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在涟涟的眼神面前，心里都会催生几度放荡！ 相互间调侃了一会儿后，涟涟悄悄地对小娟说：“张总是龙池的校长，搞定了，可以喝酒了！” 小娟明白了涟涟的意思，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她强忍有些激动的心，端起满杯酒连忙起身。 “林哥，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关照！一切尽在不言中”，“张总，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一口见了杯底。 ———— 送走林、张二人，小娟和涟涟沿着内河堤散步。毕竟还是早春，傍晚的风上有些冷嗖，但吹在二人滚汤的脸上，倒有些清爽。夜幕降临，河对岸临江而居的人家灯火在水面上映的好长。风掠过，惊起鳞鳞波光。 涟涟将饭桌上的发现和林学福不想告人的真实意图分析给小娟听。 林学福只是贪恋小娟的美色已久，动嘴之间帮小娟的忙是为了拉近和小娟的心里距离。又出于职业习惯，不想直接答应小娟的请求，就把张文章带过来和小娟见面，后面的事交由张文章去办理。既在张文章面前树立了领导威望，又让小娟觉得自己不收钱乐意为她帮忙的真心，以消除小娟和他交往的戒备心理。 小娟觉得涟涟分析的有道理，但不管林学福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终究还未得逞，心里还是对林学福怀感激之心，毕竟是林学福帮了自己的大忙，解了燃眉之急！以后彼此正常交往就是了。 果不其然，小娟在回家的路上，小娟手机就收到银行24小时退款的信息。随后又收到了林学福的微信：事情已委托张总，明天可直接跟他联系！ 第七章 新校偶遇 按照张文章的指引，星期一上午，小娟就给儿子办完了相关的转学手续。下午直接把儿子送到了学校，留级插班。 龙源中学是县城唯一一所私立学校，设立了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的全套开放式教育体制，实行全封闭式班主任和生活老师协同管理，任课老师均是公开招聘择优上岗，师资力量雄厚。学校每年在校学生6000多人，但80都是留守的孩子，以各乡镇生源居多。由于是私立，又是全托，相比公立学校的费用自然昂贵了很多。 小娟平时也听说过龙源的教学质量是如何的好，管理是如何的严格，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根本不用家长操心，学生想转学插班都必须经过学校严格的考试，没达到分数要求，坚决不收，所以，很多家里经济条件好但成绩差的孩子只能望门兴叹！ 小娟今天是第一次走进龙池校园。眼前的环境让她心里感到特别的舒坦，停滞在心中所有的无奈和无助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身边的儿子看起来也特别地激动，好像有如涅盘重生！ “儿子，喜欢这里吗?” “特别喜欢！妈妈，我会加油的！”儿子坚定的语气让小娟高兴万分，相信儿子很快就是会适应新的学习环境。 一切入学手续都在张文章的直接安排下顺畅地办妥。儿子也被班主任老师从教务处接走。 看着儿子跟着老师离去的身影，小娟心里如负释重般超脱！但一想到一星期母子才能团聚一次，自儿子出生到现在母子还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心里不由难过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小娟一看是张文章打来的。连忙平息自己的情绪。 “事情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真的谢谢你，张校长！” “能过来我办公室坐一下吗？在教务处3楼。” “好的，马上到！”小娟忽然想起车上还有一条烟，赶紧过去取出来塞进了手提包中。她清楚，以县城里的办事习惯，烟只是见面时的敲门砖，重谢还在后面。 小娟径直来到了3楼。校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门关着，小娟轻敲了几下。 “请进。”一听就是张文章的声音。 小娟推开门，张文章一见，连忙从茶几边起身招呼。 茶几旁的另一把椅子上侧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娟一眼就认出是林学福。大吃一惊！ “林局长，您也在这儿？!” “有事路过这边，顺便讨张校长的一杯茶喝，哈哈哈！”林学福起身拖开一把椅子，给下娟让座，举止很是绅士。 “事情办的还顺利？”林学福边给小娟斟茶，边故做关心地问。 “非常顺利，张校长的帮衬！”小娟边说话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那条烟。 “张校长，一点小心意，感谢的日子在后头呢。” “事情办好了，喝酒、抽烟是常理。”张文章执意不收，还是林学福圆场才收下。 “小娟，你真要感谢的不是我，我只是跑腿的。哈哈哈！”张文章边说笑边给小娟添茶水。并向小娟递了递眼色。 听张文章一说，小娟心里顿时明白了：涟涟那精鬼，分析的真准！肯定是林学福在暗中督办这事！要不，哪里这么顺利？! 林学福边品着茶，边抿嘴微微笑着，向小娟投递着温柔的眼神。 不为别的，就凭林学福为此事亲临学校督办，着实令小娟感动不已，她忍不住用手掐了掐林学福的手臂，惹得林学福和张文章哈哈哈笑个不停。小娟的这一掐，完全是出于一个女人在高兴之际发自内心的本能，别无其他的涵义，也就是这一掐，让林学福心花怒放起来，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纯洁、率真，值得他花点心思去慢慢品味。 “孩子放在这里，你就放心。”林学福拍了拍小娟的手背。 “一进校门，我的心就放下了。”小娟发自内心的说。 ———— “张校长，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林学福看了一下手表，起身告辞。 小娟也再一次向校长致谢。临走之前丢下一句“我涟姐蛮可爱的哟！”。 两人走出办公楼，林学福送小娟上车。 “我一个朋友从省城过来，我要宴请他，今晚一起去清水湖。到时我会派车去接你。”林学福像是邀请，又像是指令。不等小娟回复，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小娟透过车窗，凝望着林学福驾车离去，消失在校门口。 第八章 婆媳之间 “小娟，忙完以后回家一趟。”小娟从学校刚回到店里，就收到了婆婆的微信留言。她知道婆婆的脾气，平时不喜欢给小娟打电话，怕小娟忙，不方便接。 “妈妈，您有什么事吗？”小娟忙回话。 “回来再说。” 小娟赶回家，进门就发现婆婆在清理行装。 “妈，您这是要干嘛呢？”小娟满头雾水。 “宏伟转学的事已办好了，也不用我操心了，我想回乡下去，你爸等下就会过来接我。” 昨天晚上，老人在床上辗转了很久。老人心里清楚，自儿子离世这两年来，小娟确实过的不容易，整天忙着店里的生意，只是对孩子管的少。但小娟毕竟还很年轻，不可能就这样带着孩子生活下去，她还有她想要的生活。 往常，老人每天接送孙子，买菜做饭，晚上督促孙子的作业，时间还是过的充实。现在，孙子全托，没有了孙子每天晚上睡觉前的作业争执和打闹，整天一个人呆在房子里，老人觉得很失落。 但不管小娟今后的人生之路怎么走，做婆婆的都无权干涉。儿走了，孙还在，曾家的香火会延续。 “妈，您回去住几天了，再和爸爸上来，宏伟还是需要您的。”小娟觉得婆婆的去意已决，也不好强留。 “宏伟一天天在长大，个性很像他爸倔强，你要多费点心思。钱是赚不完的，要是孩子不听话，钱再多也是没用的！” “这次是个教训，也是对你敲的警钟！” “是的，妈！” “他爸走的很不光彩，这段时间我经常梦到他!”婆婆每次提起儿子就很悲伤，老泪纵横。 “宏伟是咱曾家的根！妈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好好把我孙子抚养成人。” “您就放心！” “现在，孩子放学后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很多，好多我都搞不懂，只能查手机才能完成。所以，你要抽时间多辅导他。” “我会的！” “另外，孩子也全托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碰到合适的就嫁了。但前提是必须对孩子好！”婆婆拉着小娟的手。这是近两年来，婆婆第一次！ 小娟听婆婆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宏伟还小，以后再说！” 确实，在消费水平与平均收入严重不成正比的县城里，大多数家庭都在为生存而忙碌着，孩子的教育与成长消费占了家庭收入很大的比重。为了孩子的未来，老师要求的各种学习资料购买，各类文化课的补习，各类兴趣班的启蒙等，既压伤了孩子，也压垮了家长！ 在小娟这种尴尬的家庭、尴尬的年龄，她不想，也懒得去想！ “妈，这里有5000块钱，您先拿着，在家里不要节省，不够用了再告诉我，您和爸爸的生活费我会负责到老的！”小娟从房间里拿出钱塞在婆婆手中。 婆婆执意不要。在小娟的一再坚持下，婆婆才收下。“我会给宏伟存着的。”孙子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大爱无疆！ “你先去忙，等你爸到了我们就走。” “好，到家了就告诉我。” 等小娟走后，婆婆进房间取出儿子的照片，座在沙发上泪眼朦胧，凝视了好久后将照片放进了行李包中。她这一走，再回来的机会就少了，她要带儿子回老家去！儿子的坟就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她要去多陪陪他！ 婆婆不想再过多地打扰小娟的生活了，只是孙子会成她永远的牵挂！ 第九章 夜色朦胧 清水湖。原名清水河。是五十年代一条用于灌溉的人工河，引洞庭湖之水，养育河道两岸的无数子民。河道依山而成，山上绿树成荫。说是山，其实就是海拔不到50米的丘陵。 山间依水修建了几个农庄，还有几栋别墅，一条水泥路蜿蜒曲折，将这里的隐秘幽静与外界的繁华相连。由于满山都栽种的是四季不落叶灌木，所以，尽管还是杨柳刚发芽时节，但这里依然翠绿葱葱！林学福今天的接风晚宴就选在了离县城20分钟车程的这里。 太阳还未下山，晚霞溢满天穹。 林学福载着小娟在一座名曰“逸水阁”的农庄前停下来。小娟下车后，仔细观望农庄全是桐油木板和琉璃瓦装饰，心中直暗叹！她对清水湖的农庄早有耳闻，“官宦之家”是消费人群对这里的羡慕与公认！局长尽管刚排上国家的行政级别，但在行政县级来说也算事“高官”了。可想而知，平时能光顾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了。一是隐秘，二是显身份！ “老板，您的客人已经到了！”刚进院门，一身穿蓝底白花布纽扣的迎宾女孩就迎上来。小女孩看上去不到20岁，长的秀气玲玲。林学福张开双臂拥抱了女孩一下，惹得女孩满脸幸福。一看便知，林学福是这里的常客！ “这是娟姐！”林学福没忘介绍小娟。 “娟姐真漂亮！”小女孩嘴巴很甜，笑容很美，笑声很清脆。 小娟今天穿了一件浅黄色面配狐狸毛领的长呢外套，大波浪秀发自然披散，中筒马靴，小提包挽在手臂上。整个人显得雍贵婀娜！女人味十足！ “等下把我车后备箱里的一瓶酒拿过来。”林学福对小女孩交代道。 尽管林学福事先没有告诉她今天宴请的客人身份，但从林学福邀请她的语气和选择的地点就知道此人非一般来历！与林学福非一般交情！所以，还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绝不能丢龙阳女人的脸！只是林学福在接她的时候看到她的装束时，面部轻露笑容，没有言辞的赞美！ 小女孩领林学福和小娟来到包间。包间里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和林学福差不多年纪，体态稍胖。其他三位都很年轻，一看就像是跟班的。 “老同学，实在对不住！临时开了个会，让你们久等了！”林学福举拳头和对方的拳头轻碰了三下。一看就是特哥们！ 林学福先把小娟介绍给老同学和其他三位认识，小娟微微欠身示好。 “这位是王总，我的大学同学！” “每次过来，都会欣赏到龙阳的绝色风景，林局长真是鸿福无边呀！”王总对小娟的美貌与气质大加赞赏。 寒暄中，酒菜陆续上来，满座全是本地的野味；尽管在县城里所有的酒楼都禁止吃野味，但在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还有一瓶5斤装的xo！小娟在涟涟家里见过1斤装的，5斤装的还是头一次见。顿时，感觉到此次林学福宴请的规格之高！ 小娟只是礼节性地品了几小口酒。她一直琢磨着林学福带她来参加如此高规格的酒局的用意。倒是林学福和王总一行人喝的很欢，而且林学福也一再帮她圆场。 吃罢，林学福叫来农庄老板，要老板安排人开他的车送王总一行人去城里唯一一家4星级君悦大酒店入住。自然，只要在酒店大堂报上林学福的号就行了。 “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林学福送同学上车前在他耳边揶揄了一句，惹得老同学开怀大笑。这笑声，只有酒后的男人们最懂！ 在等车的时间，林学福和下娟在林间小道上散步。路灯朦胧，树影婆娑。偶尔从农庄那边传来几声喝酒之类的吆喝声打破这份神秘与宁静。 “我看的出来今晚你没进入状态！”林学福侧身看了一眼小娟并深呼吸了口气。 “没有啊？”小娟违心道。 “你的容颜可以让夜色蒙羞，但隐藏的忧郁逃不过我的眼睛。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今晚要带你过来？还是担心会发生什么？” “嗯嗯，是有那么一点。”小娟抬头看了林学福一眼，笑着说。此时，她很想了解这个看起来有点贪色但言谈举止间又对自己很尊重的男人背后的故事。 “你的睿智兼并了你的美貌，所以让我特别欣赏，让我时常心猿意马，魂不守舍！哈哈哈！”林学福的笑声有些酒后的兴奋，也有些真诚。 “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女人，等得到局长的帮助与赞赏，实在是受宠若惊！”一阵山风吹过，撩起小娟的缕缕长发。 “我这一生，见过各种的女人，能像你这样把艰辛藏在心底，视荣辱于平常的女人我还真见的不多。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的安静，心无杂念，就像是此时此刻！”。林学福觉得自己在一层层剥掉官场的虚伪和生意场上的奸滑，渐渐回归着本性。 “真的没有杂念？”小娟听出了林学福的坦诚，还是想进一步试探。 “至少现在没有！哈哈哈！” “敷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娟言语中有些娇嗔。 “敷衍是男人本性，有时候是善意的欺骗，有时候是本能的自保。” “那现在呢？” “都有！”。林学福点燃一根烟，猛抽了一口后，吹出的烟雾很浓。 “今晚请你过来的本意是想带你认识我的同学，顺便陪他喝几杯酒。并非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消费派场。” “这个派场可不小啊，光酒就可以让一个三口之家吃一个月的了。”小娟感慨道。从这瓶酒就能猜得出林学福的身价不菲！ “中国的酒文化是因人而异的，茅台是官酒，喝的是虚伪，洋酒虽是泊来品，但喝的是真挚！所以，两种酒体现的价值是完全不同的，只有心才能感觉得到！” “不懂!” “哈哈哈！”林学福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小娟的头，笑声爽朗。 “你真有钱！”小娟不无羡慕。 小娟很想知道今晚林学福花一万多款待的同学身份，可林学福只字不提。她也不好多问，但她从林学福刚才的话语中多少能感觉得到此人的来历和对林学福的重要。心里渐渐对眼前这个外表潇洒、不骄不躁、不卑不吭、花钱如水的职场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小娟的人生经历简单的如一杯水，通过这几次的交往，让她感觉到外面世界的精彩万分，而且影影约约能体会出林学福是想把她带进这个世界，去感受去体验去树立更高层次的人生目标。 对林学福而言，对小娟美色的贪恋，是一个男人正常的本能。从近两年的远距离观察和这几次近距离的接触、交流，他更欣赏小娟骨子里那股面对艰辛的韧劲和处世乐观的态度，这也是他实现庞大事业急需寻找的帮手，只需稍加雕琢即可成精品。和小娟在一起，他心里真的感到很安静、舒坦！ 当然，林学福的这位大学同学也确实有些来历，新加坡上市公司和氏地产中国市场营运总监！这次来龙阳就是为了和政府洽谈房地产开发事宜。 5年前，自从省城至张家界国家级森林公园的高铁线开建，林学福就嗅到了县城必向南发展的商机，于是，以儿子的名义仅仅花了80万买下了位于县城南郊的20亩慌地，自己修建了一套占地2亩的花园别墅，取名“南苑商务会所”。剩下土地出租给别人使用至今。 老同学的到来，无疑是给林学福送财来了，老同学一年前过来的时候就看上了他会所周围的那片地。这样，按照眼下的地价，他就可以净赚2000万！所以，此次他势在必得！ 这些，林学福当然没有必要在小娟面前炫耀，仅仅让她知道他就是个教育局局长，其它暂时成谜。 “以后，我会经常邀请你参加非官方的一些活动，让你感受另一个世界的精彩！”。林学福伸手折下头顶的一根树枝，力量坚决果断！ “你就不怕你的朋友笑你近视吗？” “笑我？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 不久，林学福的车回来了。小娟驾车送林学福到了君悦大酒店，自己打的回店里。 第十章 人性之初 小娟在店里呆了一会儿，安排了一些事，便早早就回到家中。为儿子的事跑了大半天，实在是太累了！ 婆婆走了，儿子全托了，家里一下归于宁静。之前，下娟每次下班回来，不管有多晚，都会到儿子的床前看看儿子熟睡的脸，或听婆婆善意的唠叨。此刻，她心里感到特别的空荡。 坐在沙发上，小娟开始梳理这三天所历经的事情：与美团骑手张建父女有了舒心的郊游；开始了与林学福的几次酒局上的交往；婆婆可能永远离开了这个家。这些事都起因于儿子的转学。儿子转学完全是迫于无奈，这或许为儿子会成就一个很好的将来！ 当然，刘小娟回味最多的还是林学福的种种表现。 如果说帮儿子转学是职权内的举手之劳，那么，今晚的酒局和在散步时的一席话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好色是男人的本能，以他的职权和财气，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又为何对自己满怀意念却又彬彬有礼呢？如果今夜他要自己去陪他，可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但他连暗示的话语或眼神都没有，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小娟对林学福的感觉从第一次吃饭时的讨厌渐渐变得赞许起来，并开始预感到自己和林学福今后会走的更近，或许会真像林学福所说的那样带她看世界！自己还年轻，完全看不清未来的路，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男人引她往安全前行！ 林学福的影子变得清晰起来了，心里有了一股甜蜜感。她拿起手机，给林学福发了一条微信：我已到家，你要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发完，没有等林学福的回信，就去了卫生间，准备洗澡后上床睡觉。她清楚，此时的林学福和他同学一起肯定是醉生梦死！ 花洒的温水温柔地洒在小娟的身上。良久，小娟脸颊绯红地走出来，浴巾裹身，风机吹干了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着，更完美地透露着年轻少妇独有的妩媚！ 她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微信，有一条微信，一条视频。微信是林学福发过来的：一切都在走程序，哈哈哈！晚安！ 视频是涟涟发过来的，小娟一猜就知道这个时候发过的肯定是涟涟又在干什么！小娟还是忍不住点开，一看让她大吃一惊！正在和涟涟在一起的竟然是张校长！难怪从下午开始一直没有联系！小娟心里直骂道。 正如涟涟所说：这个社会，太正经的女人，就如一碗清汤，就连自己的男人都觉得寡淡无味！太正经的男人，就像人堆里的凡夫，大多数女人都会不屑一顾！男人喜欢欣赏不同女人的温柔与缠绵，女人更喜欢享受不同男人威猛，两不亏欠！明天和死亡不知哪个会提前到来，快快活活地过好今天！ 小娟清楚，涟涟是在不停地暗示、刺激自己，要尽情地享受生活。但是，本性所致，旁观为止。 那边，林学福和他同学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天上浮云遮月，地上霓虹闪烁！ 良久，林学福离房而去。他风流，但在县城范围内从不在外面过夜。所以，到目前为止，在众人的眼中，他还是个“正人君子”！ 第十一章 巧遇初恋 三八东巷，一条见证县城城建历史的百年老街。从城北，沿着河堤一直延伸到城东。解放前，因靠近河边，上至沅陵下去岳阳的大小商船一般都会在这里短暂停留，是小县城内有名的商业街。 这些年，旧城区改造计划将这里纳入了首批拆迁区域，打算建一个休闲公园。但政府苦于没有财力，所以一直没有动工。三八东巷43号，秦玉芬就与同样陪读的一对母女合租住在这里。 秦玉芬的女儿在三中读初一年级。爱人是泥水匠，常年在海南做小包工头。因离家太远，玉芬就在女儿学校附近租了房，一边在步行街的一家服装店里打工，一边陪读。 今天轮到玉芬休息。她送女儿上学后，回来补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来。她躺在床上在美团上要了份外卖，然后起床梳洗。 张建第一时间接到单，很快就送了过来。 “张建？！”玉芬打开院门，一眼就认出了张建，惊讶的两眼直发呆！ “玉芬？！”张建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丰满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也是满脸的惊悚。 “怎么会是你呀？”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个分开十多年的初恋情人会在一个小县城里再次重逢！ 两人是同一届高中同学，从高二年级开始就秘密相恋。高考落榜后的日子，玉芬还去张建家里呆了五天，共同完成了从豆蔻到成年人的洗礼！不久，赶上那年的秋季征兵，张建应征入伍离开了家。玉芬也和村里一群同龄人远去上海打工了。 缘分天注定！两人分开的前两年还与书信来往。不久，玉芬在打工期间认识了一个在酒店ktv上班的邻村姐妹，见玉芬长的好，唱歌也还好听，就相邀玉芬离开工厂随她去了酒店上班。 一天晚上，那姐妹把玉芬介绍给当一个地土老板认识。当时玉芬喝了不少酒，那姐妹把玉芬送到酒店休息了。玉芬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正躺着那个土老板！她后悔不已，又没有勇气去报警，硬是在洗手间嚎啕大哭了一场，热水冲了半个小时！ 从那以后，玉芬觉得对不起张建，就主动提出了分手。从此，玉芬的心已经死去，彻底迷失在东方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下。几年里赚钱给家里修了楼房，帮哥哥成了亲，自己还留了近百万私房钱。在张建伤退的前一年，回到家经人介绍闪嫁给了现在的爱人。 玉芬把张建拉到家里，还没等张建放下外卖，就紧紧地抱住张建痛哭起来，瞬间成了泪人！ “是我对不起你！”玉芬边哽咽边不停地敲打着张建的胸部。 张建是个经历过生死的坚强男人，尽管眼前是自己曾经心爱过的女人，但时过境迁了十多年，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没有必要再去掏心裂肺了。 在沙发上，玉芬靠在张建的肩膀上，张建一边帮玉芬擦眼泪，一边不停地安慰她。 “没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藏心里干什么呢？”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今天要是没遇见我，不就忘了么？”张建捏了捏玉芬的鼻子，笑着说。也是，时间是冲淡一切的最好原料！哪怕是铭心刻骨！ “既然老天又把你送回来了，我就再不会放你走了！”玉芬抬起头注视着张建英俊的脸，态度异常坚定！ “玉芬，别这样，别这样！”面对玉芬突如其来的举动，张建一下不知所措，连忙推开玉芬。 “你还在恨我吗？”玉芬双手捧住张建的脸，眼泪又夺眶而出。 “没有，真没有！”张建一边抚摸着玉芬的头发，一边擦拭着眼泪。张建当初收到玉芬提出分手的时候，只是听说她父母坚决反对两人的交往，希望她早点嫁人。而真正的原因到目前为止都不清楚。当时，部队特训任务紧，经常性的空训，海训，野外生存训等，张建也就把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伤退回家以后，他曾托人打听过玉芬的消息，得知玉芬已经嫁人并生了孩子。所以说，他确实没有恨玉芬。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玉芬要确认张建是不是在说谎。 四目相对。张建的眼睛深邃、明亮，宁静如一潭池水！玉芬的眼珠泛红，渴求与柔情满满！ 这是一双让玉芬十多年一直难以忘怀、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钢利的眼睛！ 此时此刻，玉芬脑子里全是张建年轻时候的影子，内疚与重逢后的喜悦化着汹涌的浪涛再一次冲撞起来。 玉芬躺在张建的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张建大腿上的伤疤，相互询问彼此的生活状况。得知张建独自带着女儿也在县城租住，边做美团骑手边陪读，眼泪再一次如泉水般涌出！为了女儿，他可以包容一切，可以承受一切！多么坚强地男人！上天的作弄让自己错过本该互相守候一生的男人！ 两颗心再一次紧紧贴在了一起！ 送走张建，玉芬从愉悦中清醒过来。尽管十多年没有张建的消息，但她深知自己还深深地爱着张建，惦记着张建。如果当初的决定是为了不让张建蒙羞，那么，今天的重逢就是老天再次的赐予！！ 尽管现在的男人一直对秦玉芬非常宠爱，结婚十多年从没有骂过她一句，也从不让她干农活，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做主。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很幸福的，但她并不爱他，只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她放弃了抗争，无奈地选择了顺从！ 从张建的眼中发现他还是爱着自己！ 她不能让自己再后悔了！ 她要用全部的爱去修补张建伤残的身心！一起直到暮色残年！ 中午的阳光照着玉芬的脸，也照进了她的心坎上，她感到特别的温暖！ 第十三章 母亲的困惑 蓝岛咖啡屋，离小娟的奶茶店不到100米。涟涟约小娟和张文章在这里见面商量如何处理女儿早恋的事。小娟不说，张文章是老师，肯定知道如何处理。 本来，涟涟的生活每天都过着让全城大多数女人都羡慕的日子，在留守中逍遥等待着移民的那一天的到来，而且按照老公的计划等女儿高中毕业以后就去美国读大一预科。但是，女儿的行为像晴天霹雳，顷刻间让她发懵了，平时遇事极有主见的她突然间变得措手无策。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女儿对男女情感方面还是个糊涂虫，而且，每次周末回家都没有发现有这方面的苗头。 “才十五岁的孩子，就知道亲呀爱呀，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嘛?”涟涟满脸的无奈。 “这是孩子们在这个年龄阶段的正常表现。”张文章开始分析了。 “正常？”涟涟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当今社会，生活节奏超速，影视、网络、成年人开放不羁的情感表现，都给孩子们留下了很多可模仿的空间和样本，孩子们单纯的内心世界过早地受到了冲击，所以孩子的心理和生理早熟成了必然”。 “现在的孩子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很孤独，导致判逆期提前。他们内心渴望有异性情感的填充来驱赶这份孤独！如果这个成长阶段被家长所忽略，不去认真关注孩子的成长变化，并时时加以引导，那么，同学之间出现早恋是必然的，特别是在留守学生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据国家教委不完全统计，全国留守儿童和少年已突破7000万！也就是说，有至少7000万留守家长相伴着他们！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群体啊！留守家庭的存在，本身就是畸形，加之陪伴留守的家长为了生存，他们每天还要辛苦赚钱养家，哪还有太多的时间去关注自己孩子的成长呢？” “我们这一代人都是自然长成，没有这些复杂的社会变数，所以很单纯。但现在的孩子，从启蒙就开始经受各种环境开放因数的洗礼，导致童心过早地泯灭，性萌动心理早熟！” “欣冉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你应该负主要责任！”张文章呡了一口咖啡，对涟涟直言不讳道。 涟涟和小娟无语，认真听着张文章的剖析。 “你以为孩子全托了，就把一切都交给了学校、交给了老师就万事大吉，一身轻松，周末回来给孩子加加餐，带她去玩玩就够了。不是的，学校老师主要负责孩子的文化知识灌输，而学生的社会知识和道德品质形成主要还是要依靠家长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教育和引导。你们两个孩子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你们做家长的平时对孩子的关注程度严重不够！”。 听了张文章的一席话，小娟和涟涟的心里确是抱愧直至！如果平时挤点时间多关注一下，宏伟也不会被迫转学，欣冉也不会出现早恋！ 现在摆在涟涟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这件事，可脑瓜里已是一片茫然，毫无头绪。 “我觉得先和欣冉好好聊聊，不能急，更不能去刺激她，言激必反！”小娟建议到。 “对，而且应该像朋友一样地聊，千万不能去谩骂、责怪她。我也会安排她的班主任和他俩人沟通。家长和老师一起正确地引导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还有一点，现在的大部分女孩子都会有写日记的好习惯，她会把自己平时的所见所闻所感最真实的心里记录下来。当然，这是孩子的秘密，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涟涟，你回去找找看，千万不能让欣冉知道。说不定会在从中找到一些你想要的答案。”张文章补充到。 张文章的话倒是给涟涟提了个醒，她突然想起去年女儿放寒假回来，她在家里帮女儿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过两个非常精美的小本子。当时她看到女儿很看重这两个本子，把本子放进了一个小箱子里。这个带密码锁的箱子是女儿最喜欢的东西，过年收到的红包她都会放进里面。有几次涟涟都看见女儿待在自己的房间在小本子上写点什么，她以为女儿是在学习，所以并没有留意。那两个小本子是不是就是女儿的日记呢？涟涟希望如此。 张文章抬腕看了看手表。 “校长还有事？”小娟问。“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答应请欣冉吃火锅，等下一起！” “不行，我快一个月没回家了，今天必须得回去，要不，家里的田都慌了，哈哈哈！”。张文章的家在本市的另一个县城，离这里有2小时车程。 “那好，明天回来再聚，慢点开车！”涟涟起身给了张文章一个拥抱。 “别急，办法总会有的。”张文章捋了捋涟涟的头发，轻吻涟涟的额头，随即离开。 涟涟坐下来，双手捂着脸，很开，双眼盈满了泪水。 和涟涟相识五年，小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泪。这种感受，小娟是深有体会。 第十四章 欣冉的日记 涟涟像平常一样陪女儿度过了周末。下午，送女儿返校后，涟涟返回家中，尝试用女儿生日打开了她的密码小箱子，取出小本子一看，果然是女儿写的日记。她坐下来认真翻阅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间接走进女儿的内心世界！ 10月17日 星期六 晴 刚吃晚饭，妈妈就出去了。本想要妈妈陪我说说话，可是妈妈手机一响，就打扮得漂漂亮亮走了，估计又要好晚才能回来。 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可此时此刻对爸爸的思念特别强烈。要是爸爸在家，我也不会孤独，只是和他远隔重洋，又有时差，所以不想打扰他休息。 每次周末回家，妈妈对我的关心永远都会停留在学习成绩的询问和城里美食的寻觅，好像我是从万恶的旧社会穿越过来，一定要补足在学校一周的营养亏欠。 大人孤独，可以去找朋友喝酒、聊天；而我们的孤独时，却只能呆在家里。城市的格局拉开了我们和同伴、好友之间的距离，只能隔窗了望城市的璀璨灯火。 准备睡觉，迎接明天的到来！ 11月9日 星期三 晴 下午训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是他把我从跑道上扶起来，还关心地问我伤到哪里了没有。近距离看到他汗津津的脸，突然觉得他特别的帅！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有一种让我忽然心跳加速的感觉！而且非常奇妙！ 训练结束后，他走过来主动告诉我，他叫高磊，高一0三班，比我高一年级。我忽然想起来他不仅足球踢的好，还是他们年级的学霸！真优秀！ 11月14日 星期四 小雪 晚饭后自由活动时间，我在学校超市门口遇到他了。这几天，因天气不好没有进行课后训练，所以一直没有见到他，但心里有一种很想看见他的渴望！每次吃饭的时候，总希望能在过道的人群中看到他高高的身影，因班级不同，食堂也不同，总不能如愿。 虽然他跟我只打了个招呼，但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11月22日 星期五 晴 今天下午，学校组织了一场足球比赛，来访的是县一中校队。我特别喜欢看他在球场上带球飞奔的气势和神勇。只要他接到队友的传球，我都会忍不住喊他的名字，为他加油！他也会招手向我示意。中场休息时，他还跑过来坐在我身边，吃着我特意为他准备的香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和满脸的笑容，我好开心！ 比赛结束后，他走到我身边，突然冒出一句“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让我又兴奋又紧张！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快要关灯了，去梦里找答案！ 11月23日 星期六 晴 本来想告诉妈妈关于我和他的事情，但是看到妈妈醉醺醺的样子，我心里好烦好烦！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家!爸爸，我好想你！！ 涟涟看到这里，面对女儿笔记本上一连串的问号，心里如刑罚般地灼烤。强烈的自责与内疚就如烧的绯红的烙铁直烫着她的心！她扒在女儿的学习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必须和那孩子的家长好好谈谈！涟涟打定主意，要张文章把孩子的家长约出来面谈。 （作者话外音：社会的变迁，注定了孩子们的孤独；而家长的陪伴完全可以将其驱赶；真正用心者能有几人？） 第十五章 心想事成 和儿子从县招商局出来，林学福心里美不胜收。南郊的那块地终于被老同学的公司看中，并于今天签订了土地使用转让合同，作为开春以来县里最大的一个外商投资项目，政府审批权全部下放给招商局实行“一关通”。所以，事情进展非常顺利！ 他决定邀起小娟一起去市里最豪华的酒店答谢老同学，时间就定在今晚6点。利用这次机会，他要把自己的事业拓展计划告诉小娟，并建议小娟将奶茶店转让后回到自己身边来，全部生意交由小娟打理。 他清楚自己必须在职，职在赚钱的社会资源就在，人走茶凉！自己藏在幕后，做沉底的鱼！请一个能干的人并推到前台遮风挡雨。小娟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当下，环境整治、城市改造、新农村建设、种养合作社等等都是国家重点扶持的赚钱项目，特别是本教育系统每年都有好几千万的改造项目，肥水不能流外人田！他必须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成就自己的事业梦想！ 回到会所，他给小娟发了条微信：下午和我去一趟市里，准备一下，有要事相商。 林学福围绕会所转了一圈。这里，有他很多的不舍，有他很多的经历在其中，让他回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林学福在会所大门口回望了最后一眼。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晴空，又一次握紧了双拳！ 君豪大酒店，在地级市来说是最豪华的四星级。林学福的答谢宴就安排在这里。除了老同学一行人，其他到场的都是市教育局局长和几个副局长。这些人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在职时的衣食父母。 小娟第一次见识了林学福的酒量。12瓶飞天茅台，他至少喝了一瓶，大部分人都醉意渐露，可他依然很清醒。不过，小娟自己也喝了不少，但还是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内。 安顿好老同学一行人，送走了顶头上司，林学福和下娟上到了酒店17层的客房。拉开窗帘，满眼是倒影在悠悠沅水里的璀璨灯火。不远处镶嵌在过江大桥身上的霓虹灯将江面映的五彩斑斓。 “好美啊！”小娟伫立在窗前，面对迷人的沿江夜景感叹不已。 林学福站在小娟身边，拉开窗户，身体靠在窗台上看了小娟很久。眼前的小娟恰如一柱玉女雕像，接近完美！ 要是以前的此时此景，林学福绝对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但眼前是小娟，那个让他观察了几年、试探了好几回都含蓄婉拒的心仪女人。他不想彼此尴尬，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会在小娟身上闪现灵光，但不是现在，况且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商谈！ “你可以帮我吗？”林学福点燃烟，猛吸一口，原本淡灰的烟幕在夜色中被染得斑斓。 “跺一脚都让龙阳抖三回的堂堂大局长，还有事需要我帮？真会开玩笑！”小娟侧脸惊诧地问。 “太抬举我了！没有开玩笑，是真心想请你过来帮我！” “是心理疏导还是生理安慰？这两方面我可都是外行啊！”小娟笑声清脆。 “都不是，是正紧事。”林学福把计划注册一家公司的想法告诉了小娟，只是没有提卖地的事。 “ “你儿子或你太太不可以吗？” “儿媳在省教育厅，我爱人县规划局，都有自己的稳定工作，我不想让他们参和进来。”林学福第一次在小娟面前简单地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自己的很多商机都有爱人的功劳，只是爱人从不过问自己，是一个典型的平淡稳定过日子的女人。 “我已连滚带爬了大半生，尽管没有经历波澜壮阔，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但这不完全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现在有职务在身，不能抛头露面，所以才请你过来做总经理兼法人代表。” “你就这么器重我？我何德何能呀？什么都不懂！”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你欠缺的只是历练，就像是刚挖掘出来的一块玉，稍加打磨就会出彩！” “我有那么优秀吗？无事献殷勤！”小娟噗呲一笑。 “一个人的优点完全处决于欣赏人的角度。” “可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呀。” “你的奶茶店，通其量也就是养家糊口，而且还要起早贪黑，稍有不慎，白米饭就会变成粥！” “我的能力不过如此，在消费水平超过广州的龙阳县城，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我也是尽全力在做。” “赚钱的不费力，费力的不一定赚钱，这就是现实！像我们吃公粮的，哪个不是像动物世界里的野兽一样时刻都在捕捉猎物？机会与捕捉能力决定你是否挨饿！” 林学福的一席话，让小娟陷入了沉思。每月车贷、房贷、雇请人员工资、店租、母子俩的日常生活开销等确实压得她踹不过气来，但每天还得光鲜地活着。这两年，整个人都老了好多。想到这，小娟深深吸了口气。 “我每月开你2万工资，2000元油料补贴，外加15的年终盈利分红，怎样？”林学福开出了价码。 面对林学福开出的待遇，小娟心里很惊讶！这个价码对于她来说，确实有诱惑。尽管对林学福的财力还不了解，但就凭这两次宴请同学和领导的开支以及游刃自如的社交本领就可以断定他的势力非她能够想象。官场的人，太平洋的水！ “人生短短几十秋，大富大贵险中求，与其平淡过一生，不如放手拼一回！”。在人口不到60万的湖滨农业型小县，林学福确实做到了！ “容我考虑一下！” “我有个建议。” “请讲！” “你先请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帮你打理，等到你认为时机成熟以后再转出去。怎样？” 听到林学福的建议，小娟扥然醒悟。这个建议真不错，即守住了自己辛苦打拼下来且乃以谋生的基业，又可以跟随林学福去欣赏另一个陌生世界的风景！ “还有附加条件吗？”小娟心里已经接受了林学福的邀请，自己只是一个小女人，在县城无亲无故，更没有靠山支撑，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全靠自己的辛苦换来的。既然林学福是自己的贵人，那就赌一回！小娟试探道。 “你说的附加条件是指哪方面呢？”林学福是何等精明之人，一听就清楚小娟的话外之音，看着下娟的眼睛，故意反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小娟有些不自在起来，“你真是个人精！” “只要不是人渣就行！” “那说不定的！” 沉闷的气氛慢慢变得欢愉起来，这是林学福一直在掌控的节奏。他不愿浪费俩人在起的美好时光，又不愿意让小娟产生误会，以为自己开出的价码都是勾引她上床解带的谎言。他相信总有一天小娟会心甘情愿！他喜欢小娟的人，更希望得到小娟的心，只有那样她才能成为生意场上的“孙二娘”！ 林学福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九点，他帮小娟整了整围巾，“时间还早，难得来市里一趟，去逛逛夜市，看有没有你和儿子喜欢的东西。” “真是个细心的男人！”小娟心里暗叹，对林学福的好感又加重了一层！ 从酒店出来，左拐弯就是市有名的步行街，尽管慢慢消退了白天的熙攘人流，但满街的琳琅店灯和散游的人群依旧承托着夜市的繁华。 小娟和林学福俨然一对老夫少妻，一路穿行。在一家isale品牌店前，透过展示窗玻璃，一件精美的女士印花t半身裙套装吸引到林学福的眼球。林学福打量了一下小娟的身材，拉着小娟健步走进店里。 “晚上好！欢迎光临！”导购小姐热情似火。 林学福拉着小娟来到模特跟前。 “老板真有眼光！这是本店今天新到的一款由意大利顶尖设计师精心设计今夏时装，简直是为姐姐的身材量身定做的!”。导购小姐不会失去这一难得的机会。 “取下来。”林学福看着衣服不停地点头。 “不用！不用！”。小娟看了看价牌：3899元，吓了一跳！她在穿着上从来没有奢侈过！ 她也只是想帮儿子买几件换季的衣服而已。 “姐姐你真有福气！”导购小姐边取衣服边羡慕不已。几声“姐姐”直叫的小娟心跳加速，幸亏酒色还未完全退出，遮住了小娟的尴尬。只是林学福抿嘴直笑！ 林学福从真皮手包里掏出银行卡直接买单了。 “姐姐回去试穿一下，有任何质量问题24小时内可以退货，如果不合身，可以拿回来再帮你量身定做！” 又去其他店帮儿子买了两套换季衣服，两双耐克球鞋，加起来共花了差不多6000元，都是林学福买了单。 “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小娟佩服林学福的眼光和大气，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禁不住挽住了林学福的手臂。林学福心里怔了一下，暗喜。 “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你和儿子迟来的的新春礼物！” 十点已过，不少店面开始熄灯打烊，但街灯依旧辉煌如昼，照得小娟心里一片通明！ 第十六章 迷失的浪漫 回到酒店门口，林学福要小娟在大堂等一下，自己去停车场，从车尾取出一瓶法国原装葡萄酒。 “还要喝吗？”小娟明白林学福的心思。 “睡前喝几口葡萄酒有助睡眠。” 回到房间，林学福打开酒，又将房灯调到橘黄色，房间顿时充满了浪漫，要是有轻音乐，就是一个小酒！ 两人相对无言，房间里很静，只有两只高脚玻璃杯不停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和不经意间四目相对时各自发出的微微笑声。 尽管都是过来人，情感的迸发会更加直接，但林学福今天对自己的把控确实很有分寸。如果眼前不是小娟，他早就会褪去长期在官场磨炼出来的虚表外衣，露出男人如狼般的本性了，但他不想给小娟造成一丝伤害！他已经爱上这个女人！这也是他在纵多女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透过林学福镜片的光，一寸一寸拉近，直逼得小娟心跳加速。再矜持的女人，也很难在林学福营造的深夜浪漫中保持清醒！面对如此男人，小娟的心理防线已被他慢慢撕开，她已经找不出一丝拒绝的理由！今夜就放纵一回！她已经做好了等待林学福的心理准备。 “你慢慢喝！”小娟将半杯酒一口喝下，丢下一句“沙发归你！”起身去了洗手间。 ------ 橘色灯光依然流泻在床上。小娟没有丝毫的睡意，她仔细观察着熟睡在自己身边这个让她担心又让她动心的男人。她最终还是心甘情愿地奉献了自己！在钱与权相互辉映的当今时代，没有一个市井平民敢回避它的光芒！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丧夫的心痛压抑着她的神经，自己只能像纤夫一般负重前行！她时刻都渴望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拉她一路奔跑，可是，纵里寻他，都是一些令她生厌的猥琐眼神！ 从步行街回来的路上，她就预想今晚肯定会有故事发生；她寻思着如果林学福有对她不尊重的行为，她也不会拒绝，就作为是对他给予自己帮助的报答，从此一笑而过，两不相欠！但这个城府似海的男人，始终都在搅动自己的心而又不主动出击，真是个精鬼！ 正如林学福早前所说：命运亦是如此，该来的挡不住！不属于你的东西，强取不了！这是对自己的暗示，也是给自己的希望！ 第十七章 有女初长成 自从偷看了女儿的日记，涟涟连续几天都茶饭不香。由于那男生的父母都在深圳打工，家里只有爷爷和奶奶，所以涟涟想与男生家长面谈的想法没能实现。根据张校长的建议，她决定和女儿单独聊聊。 晚餐甚是丰盛，这是至开学以来母女俩第一顿家庭晚餐。涟涟收拾停当，和女儿一起坐在电烤火桌前。 “妈妈，你今晚不出去了吗？”欣冉总觉得妈妈今晚的表现有些奇怪，换的往常，妈妈早就准备出门了。 “好久没陪宝贝了，今晚咱母女俩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呢？还不是老调重弹！”欣冉玩着手机，连头都没抬。 涟涟看着女儿，一阵沉默。心里憋了好多话，却无从开口。 “宝贝，有一件事妈妈想和你沟通一下好吗？”。良久，涟涟鼓起勇气，打破尴尬。 “什么事嘛？”欣冉依旧无心听。 “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涟涟轻声轻气问道，生怕刺激到女儿。 “是啊！”欣冉果断的回应，眼睛还是没离开手机屏。 涟涟真想不到女儿的回答会如此慷慨，！按照她的预想，女儿应该是持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态度来母女相持，而女儿的认知竟是“不足为奇，理所当然！”，着实让她惊叹不已！ “你才多大呀？宝贝！”涟涟语气有些加重。 “我知道，十五啦！”女儿态度依然。 “学校不准早恋，你知道吗？” “知道呀，知道有怎样？成双成对多的是，老师还不是睁只眼闭一只眼！”。女儿满脸的无所谓。 “正常交朋友妈妈不反对，如果发展到谈恋爱，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呀。”涟涟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手指敲了敲桌面。 “有什么不同嘛，两人在一起互相关心，相互照顾不好吗？”。欣冉感觉妈妈开始生气了，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妈妈对你的关心还少吗？”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自从爸爸出国以后，我每次回来，你除了问成绩，还关心过我什么？好多次，我都想和你说说话，你不是打电话就是聊微信，要不就是半夜醉醺醺地回来，家里空荡荡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欣冉开始激动起来，眼眶湿润，皓齿紧咬下嘴唇。 女儿的每一句话，就像针一样扎在涟涟的心坎上，疼痛一阵接一阵。她无言以对，眼泪开始涌出。 “每次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不孤独，心里就特别开心！要不是学校周末要求学生离校，我还真不想回来！”。欣冉强忍住眼泪，此刻，她心里肯定想到了高磊！ “这样下去，影响学习不说，出事是迟早的事！所以妈妈很担心你！”。涟涟拉紧了女儿的手，满眼的滋爱。她最担心的是女儿的安全，这一点，女儿还不懂。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他是全年级的学霸，我也是全年级优等生，有什么事可出嘛。”女儿自信满满，毫不在乎。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知道关系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里安静了好多。 “你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也是爸爸妈妈的骄傲！等你高中毕业，我们就可以移民去美国和爸爸团聚了。再过两个月就要中考了，千万不能分心！”。 “没有分心啊，学习归学习，玩归玩的。他说他准备考清华，还说在清华等我！”。说到这，欣冉的眼里充满了希冀。 “有理想是好事，但如果这样玩下去，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涟涟是过来人，知道初恋中的一切想法都是美丽的。但她不清楚那男生的成绩到底优秀到何种程度，只知道女儿的成绩一直都很拔尖。所以必须时刻提醒女儿。 “他可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每期的奖学金都拿得手软，从初二年级开始，他家里就没交过一份钱的学费，你信吗？” “能拿到学校的奖学金肯定是好事，妈妈也相信。你也不一样拿到了吗？关键是分心影响到学习那就不好了！还有----”。涟涟停了停。 “还有什么？”女儿又开始玩手机了，随便问道。 在县城，留守中学生因早恋不能自控，从学校翻墙出来开房过夜、人流等现象也不是什么奇闻怪事了。涟涟本想提醒女儿关于男女之间交往密切后肯定会发生的后果，但她不好直接说出，所以停了一下。 “你听说过你们学校因早恋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吗？”涟涟侧面问道。 “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是不是出去开房啊？你想多了！”欣冉听出了妈妈的话外之音。 “每间学生宿舍都有专门的生活老师，下晚自习就直接回宿舍了，而且还要点名，大门准时关门落锁，就是想飞出来都难！” “放心，你女儿可没那么傻！他也不是那种人！”。欣冉言辞坚定。 尽管女儿的话语很果断，但毕竟女儿开始懂事了，又有了早恋的苗头，即使在学校里不会发生什么出格之事，如果周末那男生进城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从家里把女儿约出去呢？想到这，涟涟心里不寒而栗。 于是，她决定和爱人商量从明天晚自习开始，将女儿的全托改走读，朝送晚接，对女儿的管理再不能放松丝毫！ “妈妈，你这样做至于吗？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管得了我的人，能管住我的心吗？如果我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听了妈妈的决定，欣冉特别反感，质问道。 “宝贝，妈妈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等你长大成人了，就知道妈妈的良苦用心！” 没等妈妈说完，欣冉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女儿“砰”的关门声，如重锤般敲击着涟涟的心！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对马上就要面临中考的女儿影响是好还是坏？ 涟涟还没有把女儿早恋的事告诉爱人，只是和张文章约好向他通报和女儿沟通的结果，于是，他拨通了张文章的手机，把情况以及决定走读的态度告诉了张文章。 电话那头，张文章不同意涟涟的做法：“现在孩子正处在叛逆期，你这样做等于是逼她往邪路上走！高磊这孩子我很了解，德智体三方面确实很优秀，是学校重点培养准备保送清华的对象之一。欣冉与他交往，在很大程度上首先应该是出于对他的崇拜！” “而欣冉性格开朗活泼，成绩在年级也是优等级。加上两人同在校集训队，时间久了，在这个年龄阶段相互吸引是很正常的。从目前交往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只是在相互称谓方面有模仿大人的心理。” “所以，这个时候大人对孩子的正确引导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学校也会出面找他们谈心，共同把他们的早恋倾向引导到正常的同学关系上来。现在，女儿马上就要进入中考冲刺了，我建议你暂时不要直接阻止她和高磊的交往，等中考结束了再决定。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他们的班主任和生活老师多关注！” 涟涟认真听着张文章的意见，一句话都没有吭。对于“怎样引导”对只是高中学历的她来说也是个难题，还得请教小娟才行。 第二天中午，涟涟把小娟母子约出来吃饭。饭桌上，涟涟把改变主意的决定告诉了女儿。 “又变了？真是小心眼！”。欣然心里欢喜，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这是妈妈相信你！阿姨也相信你！”。小娟一旁替涟涟解围。 涟涟看着女儿面露欢喜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停地给女儿夹菜。 “宏伟，冉姐姐很优秀，你要向姐姐学习啊！”小娟也帮儿子打气，实际上也是激励欣冉，一语双关。 “我在学校光荣榜上看到了姐姐的照片，姐姐真棒！”。宏伟向欣冉竖起了大拇指。 慢慢地，席间开始欢愉起来。 第十八章 理智的抉择 如果没遇到张建，秦玉芬会在没有丝毫激情可言的婚姻里慢慢消磨，直到女儿完成学业再回归乡里，去陪伴日出日落。但是，张建的意外出现，彻底打乱了秦玉芬的生活节奏，储存在心底十多年的身影一天天清晰起来，想和张建重新开始生活的念头也一天天强烈：她要用余生全部的爱去弥补对张建的亏欠！ 只是张建心里依然平静。当初爱人的离开的确给张建打击不小，由刚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接到爱人的《离婚协议书》才让他彻底醒悟：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婚姻又何必强扭！他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带着女儿和着县城茫茫留守人群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留下一串串坚实透明的脚印！ 当年与秦玉芬的分开，张建除了遗憾，对她并没有内疚，觉得那是人生历程中的一段小插曲，只是旋律有些伤感，所以，两人再次重逢，欣喜之余，张建并没有太多的杂念与奢求。毕竟，都有了家和孩子，只是自己的家业已残缺。 张建回到家，也是晚上十点。像往常一样，女儿已安然睡去。在洗去一天的疲惫与尘埃之后，他习惯性地坐在床头，在手机里寻找睡意。 “回来了吗？”。是秦玉芬发过来的微信。 “刚回来不久，准备休息了。” “辛苦啦！想我了吗？” “白天没空，梦里时间充裕！哈哈！” “咦，老练啊！” “每天风吹雨打日头晒，练厚了脸皮磨薄了嘴皮，哈哈！” “还是蛮有自知之明。女儿睡了吗？” “早睡了。” “要不租到我这边来，刚好隔壁有房出租，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女儿。”秦玉芬的心思已开始付诸行动了。 “这样不太好，我不想让你女儿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让她爸知道了对你不好，也对她有影响。”张建明白秦玉芬的话中之意，考虑了良久。 “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秦玉芬追求幸福的意念慢慢变得坚决。 “你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了些，孩子们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大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你不爱我了吗？”秦玉芬直截了当。 “之前的爱很简单，但现在的爱好沉重，你不觉得吗？”。最初的爱没有任何顾忌和负担，眼前的爱却要背着几个人的情感负累，将感情捆绑在道德的十字架上去见证风霜雨雪，张建确实不敢。况且，他对秦玉芬的爱早已变得模糊！ “我不管，为你，我愿意放弃一切！”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做会都很自私吗？我的家被拆散过一次了，我真没勇气再去拆散你的家！我真羡慕你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我过得并不幸福。” “那是你没有放下心里的包袱，我相信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所以一直没有责怪过你。” 聊着聊着，秦玉芬的眼泪簌簌直下。她不能告诉张建当初他们分开的原因。要不是遇到张建，她肯定会将那段龌龊的经历永远地埋在心底，直到去另一个世界一起灰飞烟灭！但是，老天又开始作弄她了。 “我想见你！”秦玉芬泪眼婆娑，屏膜都变得湿津津的。她希望在张建的胸膛里得到安抚。 张建觉得有必要和秦玉芬当面聊聊，必须帮她解开心里的结。如果秦玉芬还是坚持，他宁愿再也不见！ “好的，你有空了再告诉我。早点睡！”张建知道继续聊下去会没完没了，只得打住，准备休息，明天还要送学生早起。 第二十章 闺蜜的悟性 林学福只给刘小娟三天时间处理好自己店里的事。她考虑再三，决定请张建帮忙打理，她对这个男人印象确实不错，要不是林学福的出现，她还真希望和张建深交下去。于是，计划约张建父女一起吃晚饭，顺便谈这件事。 以自己的名义注册公司，又接收了林学福预付的第一个月工资，刘小娟心里感觉林学福是个守信而且做事果断雷厉风行、考虑事情很细致周到的事业型男人。如果是情人关系，林学福完全没有必要非这番周折，她自己也会谨慎处理好这层暧昧关系。但事实远非如此，而是要依靠自己去帮他实现余生的事业梦想！ 所以，刘小娟决定先去试试，如果能力确实不够再离开继续自己的小店经营，她甚至还打算到时候把工资全部退给林学福，做他的地下情人，她真不想！ 吃饭地点还是选在了上次请林学福和张文章吃饭的那家临江酒楼。刘小娟还约了涟涟。她计划吃完饭以后再带他们去公司看看，两地相隔还不到500米距离。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什么情况？枯枝要发芽啦?”。涟涟后到，看到帅气的张建，对刘小娟调侃起来。 “还不发芽就要枯死啦，哈哈哈！”。刘小娟附和道。 “张建，我的同乡，是跑美团的，一直在照顾我的生意；新怡，张建的宝贝女儿。涟涟，我的好闺蜜，未来的美籍华侨。”刘小娟相互介绍。 在刘小娟和涟涟的再三邀请下，张建今天破例端起了酒杯。他已经3年没有喝酒了。此时，他盛情难却。 “今晚除了感谢建哥这几年对我生意的关照之外，还有一事相求。”刘小娟每次见到张建都是这样称呼。 “小娟，你太客气了，有事请讲！” 涟涟最是了解刘小娟的了，也觉得小娟今晚不完全是为了感谢而请吃，肯定是有什么事，果然如此！ “我最近想做点其他的事，店又暂时不想丢掉，所以想请你帮我打理，可以吗？”。 “咦，你想做大？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涟涟觉得很奇怪，平时小娟又任何想法都会告诉她的，这次很突然。 “多做份事多一份收入嘛！”小娟应付道。 “我没做过这一行，我行吗？”张建实话实说。 “这行很简单的。你平时要送货，又要带新怡，确实很辛苦！如果帮我做，就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了。我现在请的俩个人做事都很认真，只是太年轻，我不放心。如果有你在，我就不用操心了，而且晚上有更多的时间陪陪新怡！工资方面，月薪5000块。晚上我有时间的话会过来帮手的。” 听完刘小娟的话，张建觉得这份工作确实不错，平时做美团起早贪黑最多也做不到5000块。关键是晚上有时间陪陪女儿。于是，他爽快答应了。 “新怡，以后爸爸每天晚上都可以陪你了！”听到张建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小娟很高兴地对新怡说。 “谢谢阿姨！”新怡欣喜万分！ 涟涟知道在小小的龙阳县城，酒店大厨的月工资才6000块，一般店面的雇工月工资还不到3500块，小娟能开出这么高的工资？她感到非常奇怪！“喂，你是不是要去挖矿呀？！” “差不多！嘻嘻嘻！”。刘小娟满脸的神秘。 “好啊，对我还保密，没意思，帅哥，喝酒！”涟涟故作生气。 看到涟涟的神情，小娟大笑起来。 “你明天上午就过来，我带你两天。” “好的，谢谢老板！”张建举杯敬酒。 “等下我就带你们去看下我的矿，哈哈哈！” 吃完饭，小娟带张建他们散步来到公司院门口，用手机遥控打开小门。马路上灯刚好照得院内通明；涟涟和张建看到“龙阳恒辉实业公司”的烫金招牌满脸惊诧。小娟没有说话开灯直领他们来到二楼的办公室。 “这就是我的矿！欢迎光临！”小娟弯腰做出欢迎手势。 “总经理！法人代表！刘小娟！好气派！我还清醒？”涟涟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会再慢慢告诉你。” “阿姨，这里好漂亮啊！你以后就在这里上班吗？”新怡也很好奇。 “是的！以后和宏伟一起常来玩啊！” 小娟又带他们参观了林学福的办公室。林学福给了小娟一把钥匙。涟涟看到豪华的布置和满柜的名酒，心里顿时感觉到此办公室的主人非同一般，大有来头！ 张建只是一直点头。 送走张建父女，小娟和涟涟来到一茶楼，涟涟想要小娟解开谜底。 “这才几天呀，就平地一声砸雷！绑上大款了也不透点风？”。 “哪有你本事呀，没有的事！”。 “坟前道师跳大绳，忽悠鬼！你身上有几斤肉我还不清楚？从实招来！”。 “是和几个朋友合开的，我的股份占大头，所以公司法人代表和总经理是我。”在好闺蜜的再三逼问之下，小娟只能扯谎编造。 “你什么都不懂啊！” “我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了呗。” “是不是有林局长一股？” “没有！” “你跟他肯定有问题！每次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要不是镜片挡住，眼珠子都要掉到碗里了。” “不要冤枉别人好嘛。” “冤枉？别人我不敢说，他，我绝对看得穿！” “别太自信了！” “反正你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你没跟我说实话！”涟涟还是不相信小娟。“现在好多当官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捞钱，就暗地里合伙开公司什么的，明里请外人打理，官话叫什么‘洗钱’！”。 听涟涟这么一说，脑子里忽然有所醒悟了：林学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真有点那么回事！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心里对涟涟很是佩服。 “‘洗钱’是什么意思嘛？”。小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觉得很好奇。 “就是当官的人捞了好多钱，有不敢存银行，就以开公司作为幌子掩人耳目，证明这些钱是做生意赚来的。我有一个远房老表在深圳当处长，捞了不少钱，不敢存银行，又不敢买房，就开了家贸易公司，请人打理。去年还是被抓了，罪名就好像是‘洗钱’！” “你呀，除了懂男人以外，其他好像也懂点！” “没吃过肉，猪走路总见过！” “我们是做正当生意，股东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没有姓林的参股。”小娟尽管不会撒谎，但面对涟涟还得继续。 “我是提醒你，不要被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涟涟呷了一口茶，侧脸盯着小娟看了良久：“我忽然发现，你儿子转学，你就跟着转运！哎，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了！哈哈哈哈！” “只许你夜夜做新娘，不许别的姑娘上花轿？真是！你反正没什么正经事，有空就来公司陪我，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小娟说的很实在。 “奶茶店我会去，但堂堂刘总办公室，我可不敢乱跑！” “少来！” --------- 和涟涟分开后，刘小娟去店里把明天有新人进来负责管理的事向俩个老店员通报了一下。 回到家中，刘小娟坐在沙发上琢磨涟涟在茶楼的一番话，反复思索着：林学福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果真如涟涟所说的“洗钱”的话，自己岂不是帮凶？在公司还没有正式运作之前，自己必须找林学福深谈一次，可他会不会说真话呢？不管怎样，必须了解到他的真实意图，违法的事自己坚决不做！于是，她决定明天晚上约林学福见面。 第二十一章 林氏哲学 “今晚想见你！”林学福接到刘小娟的微信时，正好在市体育局代表县教育局拿《关于新建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的申请批文。这是响应国家体育总局《关注下一代中国足球》的总体号召，由总局拨款的基建项目。申请，预算，报批等手续耗时将近一年，3000万的项目今天终于尘埃落定。 林学福接过盖满公章的申请，心里沾沾自喜！回绝了局长在单位食堂吃饭的邀请，赶回县城。 “好的，我在市里，马上回来，去清水湖那边等我一起吃饭！”林学福边回电话边开车。半小时车程很快就到了。 “让你久等了！”林学福喜形于色地摸了摸小娟的头，还是那么文质彬彬。 “我也是刚到。今天看你很开心呀！”小娟拿着林学福的手。 “你想见我，我当然开心嘛！”林学福微笑拂面，顺手从文件包了取出那份批文递给小娟。 “我看不懂!”小娟只看到批文函头和最后一页盖满了公章，有省级，有市级。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满面迷惑。 “我的小傻瓜，这可是转给你公司的银行支票啊！”林学福轻轻拍了拍小娟的脸颊后，有吻了吻小娟的额头。 “不懂！” “有点饿了，边吃边说。”林学福坐下来，叫服务员上菜，上他自己存放的酒。 林学福确实有点饿了，一边给小娟夹菜，自己一边狼吞虎咽。也可能是兴致高，胃口好。小娟只是点了点，她确实没胃口，她今晚要林学福告诉她实情。 “怎么？菜不好吃吗？还是人不舒服？”见小娟吃饭的状态，林学福关切的问道。 “我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小娟放下筷子，眼睛直盯着林学福。 “你想问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林学福猛喝了一口酒。他已经察觉到小娟的面部表情。 小娟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她思索了良久：“你是在利用我，对吗？” “此话怎讲？”小娟的一问直接刺到了林学福的内心，心里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头，眼珠转了转。 小娟把以她的名义注册公司、签租房合同、又高薪请她管理的个人想法表述了一番，林学福一直听着，不添一句言。 “你是不是利用我‘洗钱’？！”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小娟质问道。 “‘洗钱’？你是听谁说的？”林学福听到小娟说到这个词，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眼镜片透出几缕狠光。 “‘是’还是‘不是？！”小娟字字铿锵，落地有声！眼睛直逼林学福。 尽管小娟的眼光有些逼人，但林学福早已发现她不仅外像丽质、大方，内心纯洁、耿直，没有一点势利心，这是他非常欣赏的可贵之处，要不他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他承认有利用小娟的成分，但不完全如此，很大程度上还是出于对小娟的喜欢和爱。只有请心爱的女人帮助打理，女人也才会尽全力帮他，请其他的人，他不放心！ 此刻，小娟的问话确实刺激到他了，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不是！”林学福扶了扶眼镜， 回答简洁、有声！他必须完全打消小娟的疑虑。 “我为什么要洗钱？我不偷不抢，我帮别人的忙，人家愿意答谢是我辛苦所得！我利用信息赚钱，是我把握住了机会！在龙阳县城，想赚钱或正在大把赚钱的人多的是，我林学福又算老几？！我只想通过一个更加直接的途径来赚取更多的钱！只是有些赚钱的机会我不方便出面才想到你来帮我而已！”。 “人在世上生存，都是相互‘利用’的。就比如说你的奶茶店，你利用你自己的为人和笑脸赢得了回头客赚了钱，而客人利用你的服务和口碑花钱得到了满意！再说像我们在职人员，国家利用我们帮百姓处理事务，而百姓利用我们获得想得到的结果。道理就是如此简单!”。 “我承认我非常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你了！你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因为如此，我更希望你过的好一点，视野更开阔点，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听到林学福说到这里，刘小娟心里的疑虑似乎少了些，面部也舒展了些。她给林学福倒了杯酒。自己举杯和林学福碰了一下，小呡了一口。林学福看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心里明白了几分，自己又喝了一大口酒，话闸再次打开。 “亲爱的，实话告诉你，我是穷怕了，饿怕了！”林学福面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我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在农村长大；你不知道当时的农村生活是什么样子。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爸身体不好，全靠我妈一个人的工分来挣一家五口人的粮油，所以大部份日子都是菜拌饭煮，只有在过年的那几天才能吃上几餐饱饭。我是好多次亲眼看到为了一袋米，我妈妈晚上去生产队的仓库陪队长兼保管员睡觉！为了我上学，我哥哥和姐姐只读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我好不容易考上了中专，家里硬是卖掉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来供我读到毕业！”。 说到这，林学福满眼泪花，镜片都变得模糊，喉咙也僵硬起来。男儿有泪不轻谈，情伤深处泪自流！ 刘小娟的眼泪也陪流着，她起身来到林学福身边，作为女人本能地抱住了林学福的头，希望用自己的温柔能给林学福一些慰藉。 “参加工作后的十年间，我都是像蚂蚁般过着时刻提防被别人踩死的日子，比千人后睡，比万人早起，做事像猴子，做人像孙子，全凭自己的努力，不断调岗、升级，花了二十年时间才座到今天的位置，二十年啦，人生的有几个二十年？！” “我现在还记得：当我第一次帮别人忙，那人送我一条烟时，我激动了好几天，那可是我当时半个月工资啊！我顿时明白了：那些工资和我差不多级别的人为什么每天都抽得起好烟？！我当时不会抽烟，就偷偷地去商店兑换成了现金。” “九十年代中期，干部经商之风盛行，全县都在发展甲鱼养殖，我当时还是一个乡镇的党委办公室主任，也跟风去找银行的一位高中同学贷款了200万。我不想继续穷下去，我要博一把！老天眷顾我，不到两年时间我就赚到300万元。我成功了！” “好多跻身搞养殖的干部们继续做着发财梦的时候我看到了市场的一层层泡沫暗涌而来，我抽身疾走，用我赚的钱去敲领导的门，去铺脚下的路，路越宽，赚钱的机会越多！我又成功了！尽管如此，很多干部都住上自己的私楼了，我却在我爱人的单位集资楼里卧薪尝胆了整整十年！” 林学福说到这里，悲情消退，激情开始四溢！ “为什么？”小娟不解其意。 “常言道：自古名利谁愿休，从来心嘴不对头，官在朝堂博生死，商为白银用计谋，农夫五更田中走，工人四点赶车流，舞台戏子多露肉，庙里和善磕破头，莫笑风尘名利客，只愿身在红尘中。”林学福深深吸了口气，端杯一饮而尽。 “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何必还要折腾呢？”小娟柔声如丝。 “用权赚钱，是一种享受，用钱生钱，是一种快乐！我特别喜欢享受这个过程！我已年过半百，仕途行将谢幕，这也是赚取人生最后利益的黄金期，错过此村，再无此店。上对的起先祖，下对的起儿孙！眼下，要对得起你！”林学福取下眼镜，用纸巾擦拭着。 “这些往事，是我平生第一次在人前提及，不是要感动你，只是让你更多地认识我，如果你还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你可以拒绝，我不会怪你！”林学福直视着小娟的眼睛，那光直射进小娟的心底！ “你真可怕！”小娟想了想，眉宇含涩，语气娇嗔而甜蜜。 “明天晚上我会帮你约张校长和县体委杨主任出来，一起商量这个项目的事。今晚我们好好庆贺一下好吗？” “滚！”------ 第二十二章 初情回归 从刘小娟公司回来，张建决定约秦玉芬出来当面聊聊，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去小娟的店里打工了，恐怕再难抽出时间。 张建本想去秦玉芬租房的后面内河堤上等她，那里离秦玉芬住地近，方便她回家，而秦玉芬执意要去酒店开房，并早早找一家酒店开好了房，在房间里等他。 “宝贝，爸爸今晚有点事要出去处理，你先睡觉。”张建叮嘱女儿。 “好的，你早点回来。”女儿很乖，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的日子。 张建来到秦玉芬开好的酒店。刚进门，秦玉芬就紧紧抱住张建的腰，泪眼朦胧，久久不愿松开！ “又不是生离死别，高兴点才是啊。”张建轻轻推开秦玉芬，帮她擦拭眼睛。 “我高兴不起来！”秦玉芬坐在床沿上，内心很沉重。 “为什么？”张建捧着秦玉芬的脸问。 “我要离婚！”秦玉芬直勾勾地看着张建的眼睛，语气很坚定！ “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怎么听不进呢？”张建觉得事情复杂了。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都是大人了，不要小孩子气好不好？”张建还是很理智。 “我已经考虑几天了，而且和女儿她爸说了，她爸同意离婚，年底回来就办手续！”。 张建当初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经过太多的考虑就答应了新怡妈妈的决定，而现在又一个男人在复制着自己的行为意识，且态度同样果敢、霸气！ 现在的婚姻为什么经受不起分居的考验呢？当初的海誓山盟为什么在“分居”面前会脆弱于流星？树叶的飘落到底是叶的绝情还是树的不挽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听到秦玉芬的话，张建陷入了沉思！ 秦玉芬靠在张建的肩膀上，抽泣着。 这个男人的肩膀坚硬、厚实，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依靠，只怪老天的作弄让她无奈地选择拱手让人。从前几天的微信交流中，她感觉得出这个男人还是爱她的，只是顾忌太多而没有勇气直面！如果这个男人家庭完整，她可能不会出此决定，但眼前这个空缺仿佛就是为自己所留，她心甘情愿舍身填补！ 张建确实没有想到秦玉芬的决心会下的如此之快，他深知：女人一旦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看到了婚姻情感的死亡信号，不想再去浪费和消磨彼此的时间，要么孤芳自赏，要么另觅枝头！哪怕再撞南墙也难回头！这时候，男人再努力也基本上是徒劳无功了。撒手扬沙！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只有秦玉芬的抽泣声扣人心弦！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去医院两次想打掉，医生说大人会有生命危险。女儿生下来才几个月的时候，白天还好，晚上一见到他爸，我心里就特别的烦，每被逼同房一回，我就心碎一回。好几次。我都想到过去死，一看到身边的女儿，我又狠不下心来。” “我爸妈知道我放不下你，劝我好多次要我看在女儿的份上将就着过。第二年，她爸就去海南做工，他知道我根本不爱他，所以他三年没回来过，只是每月寄生活费。后来，要么一年，要么两年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就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倒床就睡。” “在女儿上小学之前的大部份日子，我都住在娘家，女儿要上小学了我才住回去。四年级的时候，村里学校的教学质量太差，我怕耽误了女儿的前程，所以就托人转到县城来读。女儿一天天大了，我的心也一天天冷了，行尸走肉般活到现在！” “我不是不愿意等你，当时我确实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啊!啊！啊！啊！” 说到这，秦玉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张建大哭起来。 要不是秦玉芬自己说出，张建还真不知道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这些年为了自己而苟且偷生！心坎悲滋，双眼盈泪！挥臂将秦玉芬紧紧抱在怀里。他再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回避，生命中注定秦玉芬就是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只是岁月蹉跎了十多年！ “我明天就不做美团了。”张建打破沉闷，转移话题。 “为什么？”秦玉芬以为是张建要回避自己，停止抽泣，担心地问。 “一个朋友的奶茶店要请我去打理。”张建把刘小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那好啊，晚上有时间陪孩子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多些。星期六晚上一起吃饭，我想见见孩子，也让姐妹俩认识一下。” “行！” 一对有情人，都希望将母爱与父爱填充到两个女儿的心里，驱赶那份孤独，弥补那份残缺！ 第二十三章 初涉商海 早上7点半。按照刘小娟的安排，张建一早送女儿上学回来，就直接去了小娟的奶茶店。小娟把店里的经营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一直在店里吃了午饭才离开。她要去公司，林学福在那里等她，告诉她关于足球学校基建项目的具体内容和今晚在饭局上如何对应。 “这是一个由县体委和教育局共同主导的基建项目，市局只负责督导。省里会拨发20的项目启动资金，余款必须在项目完工并验收合格后再拨发。因此，今晚约张校长过来就是商讨选址的事。”林学福在他的办公室里边喝茶边向刘小娟讲解项目的有关细节，好让她心里有数。 “省里才拨发600万，资金方面还有很大的缺口呀！”小娟担心资金问题。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最多垫资1000万就够了。像这样的项目，银行会主动找上门求你贷款的。到时候我会安排。” “你的身份，就是该项目的承建商，凡是与基建相关的合同都由你来签字。我和杨主任早就商量好了，项目地址就选在龙池中学。因为他们的运动场扩建刚完工不久，只要在运动场旁边新建看台和必要的设施就可以了，施工图纸会安排张校长提供给你，这样就省钱省共，两全其美。” “负责施工的单位我会去找，而具体施工合同和费用预算他们都会提供给你，你收到后给我，我再教你如何审核。” 听到这里，刘小娟终于明白了林学福借自己的名注册公司的真正目的！这个项目的运作早在林学福他们的掌控之中，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活道具！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需要去见识的东西太多了！ “商场如战场，人的本性与良知，都会在金钱与利益面前扭曲！以后你会学到很多知识，懂得很多道理的。” “每个公司运作都有商业秘密，也是生存法则，一旦泄密后果会不堪设想，所以，就是你再亲的人、再好的朋友，你都要严守公司的秘密！”林学福语气很严肃地再次提醒小娟，也是对她的警告！ “放心，我的人都交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小娟明白了保守秘密的重要，只是还不清楚他们这么做是不是违法。 “下午你自己去4s店选台车，你的座驾也该换了。”林学福清楚要小娟死心塌地帮自己，还需要投资。除了这个项目，今年还有几个乡镇学校的改造就要在放暑假后进行，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光在本县教育系统，每年都有上千万的改造维修项目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在没成立公司前，都是交给别人做，自己只得到很少的回扣。现在，这一切都将属于自己了！ “车就不用换了，省点钱好做正事。”小娟的本田还只跑了10万公里，只是没时间去保养，看起来有些旧。 “车是人的脸面，我开好车，眼红的人多，你开好车，理所当然！换了它！”林学福一再坚持。 “那好，谢谢！”小娟点头应允。 “晚上六点去舒怡农庄，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带上两份公司的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复印件和你的名片，到时候一份给体委杨主任，一份给我！”林学福看了看时间，起身给了小娟一个拥抱，随即离去。其实，他是约杨主任一起去龙池找张校长再次商量基建的事。 小娟一看时间还早，就约了涟涟一起去洗头，然后再去郊外的汽车市场看车。 晚上饭局，小娟到场时，林学福和杨主任、张文章等三人已在等她。 “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小娟连忙道歉，还真有点职场的味道。 “龙阳恒辉公司刘总！”林学福把小娟介绍给杨主任。“县体委杨主任！” 小娟微笑着点头，一一递上名片。“刘小娟，就叫我小刘。” 还有一年就要退休的杨主任看了看名片后，盯着小娟直发呆：小县城里还有如此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而张文章也在纳闷：见面几次了，怎么没听说过？ “林局长、张校长是老熟人了，杨主任还是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招呼大方，得体，坐实让林学福有些意外。 小娟挨着杨主任坐下。刚洗过的头，香气怡人，令杨主任有些心猿意马。 “我孩子在龙池上学，和张校长有过面交；为孩子转学的事也麻烦过林局长；对杨主任早有耳闻，果然风流倜傥，幸会!幸会！”小娟一看杨主任的眼神，就知道又是一个贪色饿鬼！ “杨主任，我说的没错！”林学福察觉到了杨主任的眼神，火上再浇油。 “漂亮！漂亮！漂亮！”杨主任连赞了三次。 “主任过奖了！” “我跟杨主任提起过刘总，主任也想见见刘总，所以，今晚就一起聚聚。”林学福不亏为老江湖，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小娟尴尬而坏了局。 小娟何等灵光！打开手提包将林学福交待的公司资格证明递给了杨主任和林学福，“张校长，实在不好意思，事先没有准备，资料带少了，赔礼啦！” “没事，没事。”张文章也确实不需要。 “刘总公司势力雄厚啊！”杨主任看了注册资金，在县城确实不多见。 “当今时代，就是靠钱赚钱，小打小闹难成气候的。”小娟一语双关，自信有度。 “那是，那是！”杨主任连连点头赞许。林学福和张文章也附和着。 “能请到三位领导，实属小刘我的荣幸，今晚一定要喝好!改天再请各位到公司喝茶！”小娟自我感觉任务已完成，赶紧摆脱正题。 看到小娟的临场表现，林学福沾沾自喜，实在是打心里佩服自己的眼光！这个没有经过排练的双簧确实演的到位！不假时日，这个女人将是龙阳商海一颗光芒耀眼的星！他要把这个女人磨成一把锋锐的剑，为自己驰聘冲杀！！ 林学福今晚不仅见识了自己心爱女人的聪慧，更让他见识到了她的酒量和劝酒功力。小娟今晚是有备而来，兴致也高，所以，面对三个男人毫无惧色！直到主任语无伦次，校长挂杯求饶！ 第二十四章 补课风波 又到下午接学生的时候了，张建给店里同事交代了一下，匆匆加入到接送大军的人流中。 刚到九中学校大门口，发现几百个家长表情愤怒地聚在一起，言语交错，一片吵闹声。一问，原来是关于学生班级老师又要求学生补课。他忽然想起昨天女儿在回家的路上提到过老师要求申报校外补习班的事，他觉得女儿的成绩还比较均衡，没有偏科的现象，就没有当回事。 今天中午时候，老师又在班级群里有针对性地发了哪个学生该补什么课的通知，并明确提示了具体报名补习的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这样才彻底激怒了家长们的情绪！ “每天6点半到校，下午3点半就放学，然后布置一大堆的家庭作业，我家学生每天都要做到晚上十点多！” “老师每天还在班级群里提示一定要家长辅导、督促，我又不懂，学生做不出来就哭！” “现在老师的责任心太差了，学生的成绩不好，就把责任推给家长，家长会教，还要老师干什么？！” “总是想办法要学生逼家长申报校外补习班，我家学生每期光补习费都要2千多，周六补这门，周日补那门，学生都累坏了，家长也跟着受罪！” “国家不是明文规定不准在职老师办校外补习班吗？怎么就没人管呢？” “一个学期的课程，半期就上完了，这么快的教学速度，学生怎么搞的懂，不补习才怪！” “老师动不动要学生去指定的书店买课外辅导书，好多根本都没翻过，我家都可以开书店了！” “找校长去评理！” “有什么用？校长肯定知道，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干脆去教育局找局长讨说法！” ------- 家长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着恼骚，把大门堵得死死的，陆续放学的学生根本出不来。值班保安见状，连忙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说明情况。 “家长们，请不要激动，这件事我们会向校长汇报。你们不要堵住校门，这是违法行为！”教务处一个负责人过来隔着电闸门规劝大家。 “请校长出来，我们有话要说！”一个家长挺身而出，全部家长立刻支持，大有不见校长绝不让路之势！ 教务处负责人见时态严重，立即要值班保安报警。几分钟，警车“呜呜”地风驰电挚而来。在警察的劝导下，家长们才极不情愿地让出大门通道，接到自己的学生后气鼓鼓地离开。 晚上八点。教育局会议室灯火通明。林学福是在网上看到有学生家长发的视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处理，轻则被县长约谈，重则降职甚至被免职！当时他正和张文章、刘小娟一起准备吃饭，是小娟在网上看到了这个视频，她立刻给林学福看。 林学福顾不上吃饭，立即打电话要办公室主任通知教育局副局级领导和城区全部学校的校长于七点半准时来局里参加紧急会议。 “必须逐个电话通知，并告诉他们，所有在家人员必须准时到会，不准请假，就是快要死了也要抬过来！否则，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林学福在电话里语气非常的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会议室里，气氛很凝重。每一个参会人员都低怂着头，听林学福边敲桌子边质问。 “都看到了，家长们都堵到校门口来了，如果我们今天不拿出个对策方案，过不了三天，家长们肯定会去县政府门口静坐的！” “家长们不会说假话的，是我们的责任心丧失彻底激怒了他们；他们对我们老师失去了信任！在学生们的心里，老师的话就是圣旨，他们必须得听，这也是家长们所希望的！而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成了全县几万个留守家长们的负担，本来是属于我们的本职工作，却把它分摊给了家长！" "上级教委一再要求给学生减负，而被我们的部分人理解成给老师减负，这不是扯淡吗？！大家试想一下，现在的课本知识对我们的任课老师都不断提出新要求，都要不断地去进修、充电，才能胜任这份工作，而家长们大多都是老人在陪读，他们怎么会辅导学生的作业呢？只能让学生依靠手机网络抄袭来一知半解地完成家庭作业，然后迫于无奈地按照老师的要求去申报校外补习班！” “现在，满街的各类文化补习班招牌；一到周末，满街背着书包由家长陪着去赶补习的学生！这些现象，在座的各位有谁敢说‘我没看见’吗？又有谁敢说‘我们校没有老师在外面兼职任教’?!” “我们必须尽快给家长们一个交代！否则，这碗饭大家都不要吃了！”林学福越说越激动，用拳头重重敲击的桌面发出“砰砰”的脆响！ 到会的每个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林局长在会上飙火，一连串的质问让大家紧张得粗气都不敢出。可见问题的严重程度！ “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现象明摆着，直接些！”林学福提醒大家不要带官腔。 会议室里静的可怕，就连脚悄悄移动的声音都能入耳。大家都屏住呼吸，认真思索着解决办法。 一个小时以后，综合大家的意见，终于形成了决议，由局办公室以红头文件下发全县各中小学校，并抄报县政府办： 1、除初三毕业班以外，全部年级下午放学都延长一小时，由任课老师负责指导学生完成家庭作业，向家长收取100元/月作为课后加班费，但收费前必须征求家长们的意见； 2、教育局成立督查组，对全县范围内所有文化补习班进行拉网式资格检查，所有任教老师都必须持教师资格证并到教育局备案，不具备办班资格和任教资格的坚决取缔； 3、对本校有在校外补习或培训机构兼职的老师由本校校长约谈，名单报教育局备案；约谈后发现有继续兼职者一律免职待岗；? ? ? ? ? 4、督查组成员每月不定期对学校进行巡视和家长面谈，发现有老师在班级群里额外布置家庭作业（周末或节假日除外）或要求学生在指定书店购买课外辅导资料者，一律严肃处理； 5、课外文化课补习纯属学生家长自愿，任课老师不得以任何理由要求学生报名参加； 6、将文件以网络形式由各校安排在班级群里转发。 “决议会在明天上午发送到各位手中，明天下午放学前必须转发到班级群，由办公室负责逐一跟进。也算是给所有家长们的一个交代！”林学福做了最后的强调后才宣布散会。 会后，林学福直接去了刘小娟家里。那里，小娟给他准备了夜宵。他边吃边告诉小娟明天需要完成的事项后，起身离开。尽管小娟留他，但今晚林学福没心情留下温存。 通过林学福的快速处置，九中家长聚集投诉风波总算平息下来，县长只是电话过问了一下情况，没有对他进行约谈，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十五章 曙光咋现 九中家长们集体投诉一事，无形中给林学福提了个醒，他清楚现在本县教育系统存在的问题很多，随时都会成为家长们愤怒的因果，一旦处理不及时，事情闹大，一旦被问责后果将不堪设想！足球学校基建项目必须尽快上马！同时，自己必须亲自过问督导组的工作，防范于未然！ 正值周六。林学福约体委杨主任、刘小娟一同来到龙源中学，和张文章一起再次对场地、现已建成的跑道、球场草皮铺设、看台位置等设施进行现场考察。但没有向张文章透露这是国家体育总局的拨款项目，只是提到在龙源现有运动场改造的基础上需要增加的硬件设施由县体委和教育局共同出资完成。 张文章觉得县里出资扩建运动场硬件规模对学校也是件好事，也省了不少钱，两全其美。于是，答应了林学福和杨主任的实施计划。 “张校长，运动场改造之前的原貌有照片存底吗？”杨主任边用脚试踩新铺草皮的密度边问，一看就很专业。 “有照片留存，要传给我们老板看的。”龙池老板在美国治病，学校的全部事务都交给张文章全权处理。 “那到目前为止，你们总共花了多少钱？”林学福问道。 “当时的项目总预算是500万，应该不会超出。我们自己的事，用钱方面肯定卡的紧些；主要是胶面跑道和球场排水系统花钱多。” 林学福和杨主任看到球场对面跑道上正在压面的设备和球场上已铺设近一半的绿茵草地，心里美滋滋的，只要小娟没有插言；但她心里却在回想着当时林学福告诉她完成全部基建项目不会超出1500万的理由原来如此，她不得不佩服林学福的贪心！ 他们绕场转了一圈，林学福和杨主任都清楚他们需要花大钱的地方就是看台的搭建。项目批复的时间与龙源运动场的改造在时间上实在是太吻合了，如果迟到一个月批复下来，等校方改造全部完工，可能就要重新选址了。现在，真是运气来了，想不发财都难！他俩会心地相互点了点头！ 张文章被他俩蒙在鼓里了，全然不知计划的全部，只是单纯地想配合他们的计划，毕竟是私立学校，得罪不起上级主管部门。 当然，他们还会要校方提供已经施工的设计图纸和项目预算与结算表单，然后再重新篡改金额，再补上看台的图纸和预算表、工程结算表，以应付审计部门的稽查，这毕竟是国家投资项目，这一关必须得过！当然，这些必要的手续，都会在林学福的指导下由刘小娟公司去完成。 按照张文章的指引，林学福和杨主任选定了搭建看台的具体位置。 “杨主任，把剩下的项目交给我来做，公司都快揭不开锅啦！”小娟走到杨主任身边，身体帖的很近，语气温柔如水。戏越演越真。 “我和林局长商量一下。”杨主任走拍了拍小娟的手背。感觉柔软、细嫩。 “感谢两位领导的关照！我们会尽快拿出设计图交领导们审阅！”小娟随声应道。 “我建议这个设计图交给帮张校长设计的单位协助完成，这样会省点钱。”林学福交代道。 “我会麻烦张校长的。”小娟笑着对张文章说道。 “这个没问题。，愿为刘总效劳！哈哈哈！”换的别人，张文章可能会拒绝，但施工方是小娟，这个忙肯定得帮。 到目前为止，杨主任和张校长都不知道恒辉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林学福。按照林学福的计划，在他退休之前绝对不会让第二人知道！ “下周一下午就去体委找杨主任签订施工合同，到时我也会到场。”林学福心里明白，只要小娟把项目施工合同签到手，事情就成功一半了！后面的事就好做多了！此刻，尽管林学福心花怒放，但从面部表情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愉悦！ 第二十六章 游戏人生 时令已入立夏。到处是枝繁叶茂。 通过连续几天的高速运转，刘小娟确实有些疲惫了。项目合同、银行贷款、工程预算、承建商等都处理的顺风顺水，只等张文章的图纸出来就可以马上动工。 想到已有几天没和涟涟见面了，于是约涟涟晚上到咖啡厅坐坐。 “又不是和男人约会，这样隆重的打扮是不是有点过分啊？！”看到涟涟面若桃花眉如弯月，一身略显妖艳的装束和扑鼻的法国香水味，小娟调侃起来。 “和堂堂的大老板见面，总要有点仪式感才行啊，哈哈哈！” “不骚死几个男人，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不抓紧时间骚几年，等满脸写满了旧社会，就是想骚都没火啦！咦，你最近是不是好忙啊，看你脸上都有斑褐了，要不帮你找个帅哥排排毒？哈哈哈！” “卑鄙！下流！” “我看你请的那个小张蛮不错的，几次我都看见他帮店里送外卖。” “是不错，很有责任心，上手很快！” “我还看到他爱人经常来帮忙。” “他没有爱人啊？几年前他爱人去浙江打工不久就离了，再没有回来。”听涟涟一说，小娟觉得很奇怪。 “那就是女朋友咯，反正两人挺亲密的。花一个人的工资，请两个帮手，你真牛！”。 小娟心里微微怔了一下：张建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可惜呀，自己又错过了！ 姐妹俩愉快地品着，也快悦地聊着，笑声不断。 忽然，涟涟的手机微信提示来了，她翻看微信一看：银水湖大酒店8088房，速去！”她眉头皱了皱。 “亲爱的，实在对不住，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多坐会儿，下次我向你赔礼呵！”没等小娟回话就起身匆匆离开。 小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像今晚这种情况她都遇到好几回了。尽管和涟涟相交几年了，只知道涟涟没有工作，平时特爱化妆打扮，喜欢去夜场，喜欢在男人堆里混迹，花钱如流水，没有一个固定的情人。 既然涟涟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品着咖啡，听听音乐驱赶几分疲劳也蛮好的，于是，一个人坐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独自离开。 驾车路过银水湖大酒店对面红绿灯路口时恰遇红灯，小娟透过车窗稍远看见一个挽着一个挺着大肚子，光着脑袋、看上去五十多岁男人的时髦女人走过人行道，径直往酒店大门走去。看装束打扮小娟一眼就认出是涟涟。莫非涟涟真的是在做“应招”？应该不会？她又不缺钱用，爱人每月准时到账2000美金给她娘俩做生活费呀！难道她是在撒谎？ 小娟快速驶过路口后，又从前面路口转过来停在酒店大门外露天停车场。她在车内给涟涟打电话，她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电话语音提示对方电话无法接通，看来是关机了。 此时此刻，小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莫名的酸楚！相交多年的好姐妹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而沦落为娼了？她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下车在停产场查看有没有涟涟的车，果然，在离小娟不远的车位上发现了涟涟的车！ 小娟回到自己的车里，为好朋友的堕落流下了伤心的泪！ 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照时分，形形色色、不同口音的的年轻女子穿梭在县城不同档次的大小酒店；也有些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会静坐在昏暗的门店里打着休闲按摩的招牌等待着浑身酒气、咀嚼槟榔前去逍遥快活的男人们。 而有些陪读的年轻女人，因接送学生时间的限制而不能去正常的打工，只能选择去做特殊服务随叫随到，以赚取生活费，以减轻在外打拼的男人压力。又有多少人见过她们强作欢颜背后泪流粉面呢？ 本份的人早已归家，只留下这群沦落的人们充实着小城夜间的繁华！直喧嚣到午夜时分！ 在小娟极其狭小的朋友圈中，涟涟是她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大大咧咧的性格，乐于助人的豪爽，直言快语的利舌，睿智聪慧的思维等都是她非常欣赏的类型。只是涟涟眉宇间时不时散发出来的妩媚鲜有男人能挡得住她的摄魂一瞥！ 她不想失去这位好姐妹，必须拉她回头！或许，涟涟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或许是喜欢这种宽衣解带，钞票自来的刺激和快乐！可涟涟真的愿意回头吗?小娟心里毫无把握！ 在伤悲与同情中，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涟涟还没有出来。小娟不想再等了，驾车消失在回家的车流中！ 房间里。涟涟的职业性放荡满足了说着蹩脚普通话的肥胖男人。收拾停当，男人掏出几张百元面值，在涟涟脸上拍了拍。她接过钱，还是不忘给男人非常职业的回眸一瞥表示谢意，转身离开，留下满房的香味让男人在梦中再去回味。 涟涟回到自己的车里，打开手机，发现有小娟的3次来电显示，她看到时间有点晚了，怕打扰小娟休息，就没有回电。随手打开车载混响，一首《想你的时候只能问月亮》的网络歌曲苍凉响起。 她想你的夜晚总是很漫长 潇潇的冷风还带着寒霜 远隔千里你身处在他乡 苦苦滋味我独自去品尝 ------- 在撕心裂肺般的旋律中，她再次对镜补妆，等待着下一场游戏的登场！ 第二十七章 艰难抉择 “我回来了，想见见女儿。”刚吃完午饭，张建就收到了前妻王霞的微信。这是王霞离开张建以后的第一次回来，她此次回来的目的是想重新争回对女儿的“抚养权”，并将女儿带去浙江上学。 她去那边不到半年就和当地一个五十多岁的皮草厂小老板好上了。对方妻子因病去世，儿女都已成家且自立门户，非常理解并尊重父亲的决定，更希望父亲身边有人照顾，所以她名正言顺填房做了老板娘。对方同意她把女儿带在身边。 张建不知道前妻回来的真正目的，尽管每周五晚上母女俩都会视频聊很长时间，但见面才算是重逢，所以也没有多想就回信答应等女儿放学后再见面。 “下午我去接女儿，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好吗？” “可以，4点50放学，1603班，在校门口等。” 此时的王霞，就在小娟奶茶店的对面的一家旅店的4楼房间里休息。张建没有对她保密关于他的工作地点，所以她进城后就找了这家旅店开了钟点房。 透过旅店窗户，她能清楚地看见马路对面曾经相爱一场的男人忙碌的身影。对这个男人，她只有愧对和亏欠！她无法接受和这个男人辛辛苦苦办的养鸡场会在一夜之间血本无归的现实，更看不到和这个身体5级残废的男人一起生活的未来，那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在出去打工不到半年时间遇到现在的男人，尽管年龄相差悬殊，但对方是真心对她，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她权衡后她就提出了离婚，并给张建一次性转账5万，作为给女儿的抚养费。 张建清楚，当初与她结婚，确实缺乏对她的了解，在鸡场亏损的那段日子，她情绪非常低落，仿佛是世界末日！既然妻子出去才半年时间就主动提出要离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强留于身，难留于心！ 于是，他给她回复了几句话：希望有一天，我们都不会后悔曾经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从我的世界路过。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谈亏欠，不负遇见！此生有女儿陪伴足矣！祝你幸福！ 王霞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张建。她此刻的想法很简单：把女儿带走后，他就没有了负担，可以找一个女人重新开始生活！ 王霞提前20分钟来到了女儿校门口。她从近千人的家长人群中向前挤进直到最前面靠近电闸门。这是她第一次接女儿放学，心里又愧疚又激动！脑海里不停幻想着母女见面时的情景。 很快，王霞看到了举着班牌排着队伍走过来的女儿班级。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新怡。 “妈妈，你回来了？！”当王霞接到女儿时，新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吃一惊! “妈妈想宝贝了，所以就回来啦！”离家时，女儿还不到自己胸口，再见时女儿已齐了自己的肩！王霞顾不得前推后挤的人群，紧紧地抱住了女儿，激动的泪花挂在眼睑！ 王霞找了家离张建比较近的连锁饭店。张建安排好手头的事就过来了。 “辛苦你啦！腿伤恢复的怎样？”王霞看着有些疲惫的张建，关怀与问候发至内心。 “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遇到气候变化时会有感觉。你过的不错呀！”张建看到王霞左手指戴了两枚金戒，右手指戴着一枚钻戒，右手腕上的玉镯不停在晃动。脸比两年前有些微胖，饰了淡妆。一副贵妇人打扮。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不要取笑我了！” 原本的一家三口分开两年后再次相聚在一起了。新怡很开心，自然吃了很多。只是张建和王霞各有心思，食欲不佳。 “张建，欣怡大了，你带着越来越不方便，也很辛苦。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带新怡去那边上学，学校都联系好了。”王霞说出了心里话。 “妈妈，我不去，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新怡听妈妈要带自己走，放下筷子连忙拒绝。 “妈妈说笑的，快吃！”张建听王霞说出此行的目的，心里一抖!他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回绝王霞，更担心女儿不开心。 “新怡，吃完以后妈妈带你去玩，爸爸还要去上班。” “今晚新怡就不回去了，我想带她去外婆家，后天回来。” “好啊！”一听要去外婆家，新怡满脸的高兴，自进城后两年未见外公外婆了。 “爸妈都很惦记你们，希望你也一起回去看看。” “我真走不开，有空我会去看望二老的。代我问候他们！” 张建吃完，起身准备离开。 “我提的事希望你考虑一下！”王霞怕新怡听到，也起身轻声叮嘱道。 “没得商量!”张建丢下一句，快速离开。 王霞知道张建的性格，执拗，倔强，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的。马上要张建同意肯定不行，但此次一定要达到目的，哪怕向法院起诉！ 回到店里，张建心情异常沉重，这是他面临的人生又一次抉择！如果当初的果断是为了尊重前妻的选择，那么，这次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女儿的未来！ 尽管一个大男人带着渐渐成人的女儿确有很多的不便，但习惯了和女儿在一起的生活节奏，每天准时的早送晚接，成了他快乐和幸福的源泉！每天接女儿回来的途中，都能分享到女儿在班里的奇闻趣事，陪女儿开心！也陪女儿抱屈！也会抓住机会对女儿进行针对性地教育或疏导，教她明白事情的对与错！ 每晚收工回来，看到女儿熟睡的面容，一天的疲惫都会立刻烟消云散！ 整个下午，张建都是心神不定。半晚时分，刘小娟从公司回到店里，发现张建精神状态欠佳，以为是工作太累所致。 “张哥，辛苦你了！你早点下班回去休息，我帮你顶一下。” “没事，刘总！你也辛苦一天了，你回去！。”张建面带笑容，但还是逃不过小娟的眼睛。在小娟的再三逼问下，张建被小娟邀请到店门口自己的车上，将前妻回来的目的告诉了小娟。 “你的意思呢?” “我不同意，我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女儿，再辛苦也乐在其中！。” “孩子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吗？” “知道！孩子还小，对‘离婚’二字还没有概念；母女俩几乎每天都会视频，所以，孩子对妈妈也没有陌生感！” 小娟沉思良久，也理顺了自己的思路，向张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汉！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刘总，你这是在折煞我！” “当初，她妈抛开你们父女，那是她一时的糊涂！也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太浅，经不起风吹浪打！但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你放她走，证明你的心胸豁达，勇于担当！。”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儿女能过上好生活！竭尽所能地培养，也是希望将来有好的前程！” “是的！” “国家的资源主要都集中在大、中城市，县城毕竟太小，很难给足儿女们未来展翅高飞的能量！像我们这些从农村硬挤到县城里来的家庭孩子，县城里成千上万；都是希望孩子能上好学校，接受到好一点的知识教育！你看看哪个学校的门口接送学生的家长不是人山人海？又有几个不是在陪读？！” “确实！”张建重重吐了口气。 “我们不像在单位上班的人有稳定的生活。尽管你每月有几千元的军人残疾补贴，但也只能将就你父女俩的日常开销，所以你还得去拼。而我呢，表面看起来很光鲜，其实根本不能和你比，一天不拼就要吃老本！”小娟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太谦虚了！我真的很佩服你！” “生活的浪潮逼着我们只能往前走，有丝毫慵懒都会被淹死！” “既然孩子她妈提出这个要求，说明她已经完全具备承担孩子生活与教育的势力和能力，她也想尽一份当母亲的责任！对你也是一种帮助！” “我真舍不得孩子离开！” “当然，你有权利留住孩子，但对女儿的强留是不是自己自私的表现？” 小娟说出的“自私”二字，让张建心里猛地抖了一下！ “孩子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身边，迟早是要离开父母开始独立生活的，关键是在离开父母之间的这段路是不是走得很顺利。” “你失去的只是每天能见到女儿的最原始的父爱，而得到的将是女儿一辈子的感恩！女儿不管走到哪里，她的血管里流淌的永远都是你的血液！同时，也是对她妈妈无私的原谅！”。 “如果让女儿自己选择呢？”张建还是放不下心态。 “我不赞同你的说法！女儿还小，她的选择是很感性的，毕竟开始慢慢懂事的这两年是跟你相依为命的，和你的感情自然更深些；而对妈妈的生存环境并不了解，所以，她会义无反顾选择你！” “抚养权不能给她妈妈！”张建思想上有些让步。 “对孩子的监护是父母共同承担的，至于‘抚养权’只是坚持一方对孩子责任与义务的捆绑，在孩子年满18岁以后就没有任何约束力了，最终的抉择权还是归孩子的！尽管她妈妈没有得到对孩子的‘抚养权’，但她还是有责任和义务承担对孩子的抚养！。” “‘孩子’不是财产，不存在被谁‘所有’的问题！”小娟再三解释道。 “女儿大了，有很多方面和妈妈在一起会更好些。” 小娟一席话，让张建又沉思起来。 “放心大胆地让欣怡去拥抱更广阔的天空！你永远都是她的爸爸！”小娟拍了拍张建厚实的肩膀。 张建心中的结终于被小娟解开了，他舒心地微笑起来！ “我很欣赏你，也很喜欢新怡，只是缘分太浅，事与愿违！”小娟最终还是向张建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知。要不是林学福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她肯定会去尝试的！ “走之前请告诉我，我为她母女饯行！”? “先谢谢啦！” 与刘小娟的一番长谈，暂时解开了张建心中的疑虑；只能等女儿放暑假后以和她妈妈一起去浙江玩的名义成行，待女儿熟悉了新的环境自然就会接受；否则，恐怕很难说服！只是担心对方是否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女儿；未来的事就暂时留给未来！ 第二十九章 校方处置 晚自习结束后，班主任王老师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秦玉芬，询问学生李娇的检查情况，得知伤情无大碍后，心头上的石头在落下来。并借下班回家顺路的机会去秦玉芬家里一趟，他觉得有必要当面向学生家长真实说明情况并通报校方的及时处置意见，同时问候学生，以消除她的恐惧心理，以免对学习造成影响。 “王老师，真的辛苦你了！”对于王老师的到访，秦玉芬深表感激。 “我是过来特地向你和李娇道歉的！作为李娇的班主任，我有责任！” “实在领当不起！” “今天晚上的事对你隐瞒了实情。我当时是担心李娇的伤势才迫不得已，怕你在学校里吵而耽误了李娇的检查时间。” 王老师把晚上的事件经过和校方处置行动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听得秦玉芬火冒三丈！ “这还了得？！我明天就到校门口收拾她们！” “李娇妈妈，你不要生气！学校已经开始处理了，如果你明天还要出气，再打她们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你那样做是违法的，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那我的女儿就让她们白白欺负了？！” “怎么会呢？学校领导已经在严肃处理，明天就会有处理结果。”王老师耐心地劝导着。 “这种事件，在全国范围内已发生多起，已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注！但在本县还是第一次发生，学校肯定会向县教委汇报的！” “王老师，她们还会欺负我吗？我好害怕！”李娇站在旁边，对今晚的事还心有余悸。 “老师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了！明天我还会要她们四位同学在班上公开向你道歉！”王老师搂着李娇瘦弱的肩膀。他想给自己的学生勇气和力量！ 面对全班60的留守学生，又正值青春启蒙和叛逆期，如何才能正确帮助和引导这群个性早熟的孩子健康地度过青春期？王老师真的好困惑！他必须利用这次事件的影响力时刻警示全班学生！ 此刻参与打人的四位学生在家里也应该在接受家长的训斥或教育！王老师希望如此！ 第二天上午，教务处长第一时间就向校长作了汇报。校长调出了昨晚的监控画面看了以后，当即决定： 1、通知班主任星期五下午以班级为单位提前召开初中年级月度家长会，通报此次事件；收集并征求家长们的意见。 2、要求参与打人的学生写出深刻检查并在家长会上向受伤同学道歉，受伤学生的检查和医药费又四位家长共同承担。 3、继续做好受伤学生家长的情绪安抚和学生的心理疏导。 4、做好四位打人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消除她们可能产生的报复心理。 5、立即向教育局汇报，寻求最佳解决方案。看来，校长也没有更好的对策！ 林学福在接到分管教育的副局长汇报电话时，他正在省教委举办的县级局长短训班学习。他也感觉到事件的性质非同小可，当即指示部下立刻成立事件调查小组赶赴三中彻底查清事件真相！在校方提出的处理方案的基础上再行斟酌，及时处理，不要让家长们等待太久！ 第三十章 悔恨的泪 “李娇妈妈，这位是我们林局长，这位是我们黄校长。”陈处长一一介绍。 “好漂亮的妈妈！”林学福善于打破尴尬气氛，与秦玉芬捂手示好。 不知道是林学福的恭赞还是听到是局长过来亲自过问这件事，秦玉芬心里平和了一些，脸上怒气也消了些许。 “李娇妈妈，我们局长从省里学习的百忙中赶过来，是特意给你和孩子道歉的！”黄校长抓住秦玉芬怒气渐消的时机，表达领导的诚恳态度。 “娇妈妈，实在对不起！”林学福站起身，给秦玉芬点头致歉。 “哎呀，领导，真受不起!”玉芬连连回礼。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懂得礼数！ “在你家孩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很痛心！，也很内疚！我们都有孩子，是！”黄校长给玉芬递上一杯茶，语气很低婉。 “现在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玉芬迷惑不解，但语气温和了好多。 “是啊，现在孩子的一些想法跟做法，我们有时候也很迷惑！看来是我们都落伍啦！”林学福顺应道。看来这个局面也被他把控住了，心里变得舒坦。 “非常感谢你对校方的理解，也感谢你对我们局长的信任！”黄校长捂手向玉芬致谢。 “娇妈妈一看就是一位识大体的美女！”林学福此刻更没有忘记对秦玉芬的赞美。 再大火气之人，在两个职场应变高手面前也会变得没有脾气了。 “学校准备如何处理呀？”这是秦玉芬最想知道的。 “你认为要如何处理合适呢？”林学福面带笑容调侃道。“都是孩子，我们不可能打她们一顿，或者报警把她们都抓走，你说呢？” “我们局长亲自过来给你道歉，就充分说明了局领导对此事件的高度重视，自然会有处理结果。当然，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对！”黄校长接过话来。 “我女儿今天都不敢来上学！”秦玉芬语气又有些带火了。 “我还准备安排班主任老师去接孩子的呢！”黄校长善意地撒了个谎。“请相信我们，营造安全、干净的校园环境是我们的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局领导和我们一起正在研究处理方案，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陈处长态度也很诚恳。 互相聊了几句后，秦玉芬起身告退，陈处长直送到校门口。 第一个问题很快得到解决。林学福他们回到会议室，再次回到会议正题。 大家针对校方提出的应急预案你一言我一语，唯独林学福没有发话，只是在笔记本上不停记录着。偶尔又陷入沉思中。 “我认为这件事的发生不是偶然的！”林学福坐正身子。 “从成绩或表现一般的同学经常性聚在一起，其中的某个人爱出风头，这就是苗头的具体表现，只是我们平时忽略了。缺乏发现，自然就少了给家长的提醒。一旦放任，昨天的结果就成必然！”林学福开始阐释自己的观点。 “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孩子和家长们的责任，我认为校方更要承担大部分。现在的市场经济衍生出很大比重的留守学生，而留守家长们的文化层次和素质参参不齐；从近期网上发布的多起校园欺凌事件来看，因学生早恋引起的原因占了很大比重！这就迫使我们要改变以往的教学思路；当今时代，留给老师大脑休息的空间不多，停滞就会被动，被动就要挨打！”。 “每月的‘家长会’我们都会提到这些方面的事。”王老师提到了家长会。 “‘家长会’往往流于形式，只有针对性家访更具效果。如果我们及早发现苗头，然后再去学生家里与家长和学生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引导，效果又会怎样呢？。” “我们不能只关心表现好、成绩好的学生而忽略成绩一般的群体，老师的绩效不能只看平时考试的班级成绩对比榜，更要看学生的综合素质的培养。只有培养出综合素质好的学生才对的起“人民教师”四个字，这是我们当老师的应尽的的责任和义务！” “是啊！上次的‘补课’风波还未彻底平息，校园欺辱事件又接踵而至，看来有必要对全体教师进行一次责任心再培训！”副局长补充道。 “如何处理呢？”王老师最关心的还是处理结果。 “至于处理结果，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我的态度是：教育从严、处理从宽！发现苗头，加强引导！”林学福边敲桌面边强调。 “这几天还要辛苦王老师做好这几位学生的家访，尽快消除家长和学生的顾虑！”副局长做了最后的补充安排。 会后，林学福一行人对事件的四位同学分别进行面谈，要求四位打人同学做了保证才离开。 前三位同学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行为，当场写了保证书，并愿意给李娇同学当面道歉。唯独蔡琴琴的态度还没有转变。 “都是我要她们过去的，人也是我打的。要开除就处开除我，跟她们没关系！”蔡琴琴还是一副老大的派头，义气十足。 “你怎么知道学校会开除你呀？”黄校长反问道。 “那就要警察来抓我咯！” “你以为不能吗？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完全够条件!只要我们报警，10分钟你就会上警车！”黄校长看到蔡琴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有些生气了。 “蔡琴琴，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择，一条：承认错误，深刻检查！另一条：要警察过来处理！”林学福看到蔡琴琴的态度，如果不要警察配合教育，恐怕一时难以让她深刻醒悟。 “随你便！”蔡琴琴傲慢无比。 “黄校长，报警！”林学福思索片刻，给黄校长递了个眼色。 几分钟，110警车停在了校长办公室门口。驻校刘警官给林学福和校长打了招呼，都是老熟人。 “这个学生邀几个本班同学打了人，现在态度很不好，麻烦你配合教育一下。”黄校长把刘警官拉到门外。刘警官明白了校长的意图。 “你就是蔡琴琴？”刘警官回到办公室，看到满脸傲气的蔡琴琴，语气严厉地问。 “嗯。”蔡琴琴看到真有警察进来时，她就开始紧张起来，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 “你的行为刚才校长已经告诉我了，跟我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呵！--- 呵！--- 呵---！”就在刘警官动手拉蔡琴琴的时候，蔡琴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蹬在地上嚎哭起来，双手捂着头，身体也不停地抖动！ 林学福他们互相点了点头，知道目的达到了。 此时，刚好遇课间休息。校长办公室门口的警车和蔡琴琴的嚎哭声吸引到很多同学围观。刘翠玲和另外两名参与者也跑过来，看到了威严的警察和蹲在地上的蔡琴琴。如果说局长、校长们的教育只是给了他们认错、改错的机会，这个时候，她们才彻底醒悟！心里都不寒而栗起来！ “我--- 错---了！--- 我--- 错---了！”蔡琴琴一边抽泣，一边发自肺腑地哭诉。自以为是的“霸气”在法律的尊严面前顷刻间荡然无存！ ------ 第三十五章 老人的疑惑 李青云确实睡的很沉，乃至于女儿早起上学和玉芬起床去上班都没有被惊醒。 巷子里一阵卖“豆腐脑”的叫卖声将李青云唤醒。他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快九点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已被玉芬收拾干净，傍边的行李箱也被玉芬移到房间里去了。 李青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后，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准备回家和父母商量关于离婚的事；随后又给玉芬发了微信：我已回家。 上午微热的阳光普照在乡间田野，早稻已开始抽穗，透过车窗放眼望去，公路两旁一片稻花在清风里摇曳；不远处连绵的小山丘枝繁叶茂，一栋栋农家二层小楼被绿树半遮半掩，一派宁静祥和！ 李青云摇下玻璃，目视着窗外满满的绿，任风拂面，也似乎让风帮他梳理糊在脑海中的杂乱思绪：怎么跟父母开口呢？是不是要请岳父岳母过来呢？如果------？如果-----？ 大约40公里的路程，打车不到1小时就到家了。一年多没见，母亲还是那么矫健，只是父亲因胃病缠身多年，看是苍老了好多。 “儿啊，回来之前也不事先来个电话？”妈妈又是惊喜又是埋怨。 “反正交通方便，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 “去看了玉芬娘俩吗？”父亲从镇上买了菜回来，父子见面第一句话就问； 父亲的性格几乎全部遗传给了儿子，所以，父子俩在一起得时候，可以一天不说三句话；而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急脾气，说话如倒珠子。 “昨晚差不多十点才到，就住在城里。” “怎么不等星期六带玉芬和娇娇一起回来呢？从春节后开学就一直没回来过，还真有点想她娘俩呢！”母亲一边摘菜，一边炒菜，动作确实麻利！ “玉芬要上班，娇娇要上学，我呆不住，就回来看你们了。” “海南那边事不多吗？”父亲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 “有点事，只是这几天在等材料，就休息了。”李青云的工程队一般都是轮休，家里有事就可以回。只有春节期间才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回来，又浩浩荡荡返程！ “事情安排好了就多呆几天，一年多没回来了，好生陪陪她娘俩！”父亲心里一直都装着儿媳和孙女。 “就三、五天，材料一到就要开工，我不在场不行的。”确实，李青云是包工头，一些重要的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和安排。 饭桌上，李青云边吃边琢磨着如何向父母提离婚的事，所以一直沉默着。 “青云啊，你的眼珠都有血丝，面色也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母亲倒是个细心的人，一边给青云夹菜，一边关切地问。 “会有什么事呀，肯定是没有休息好嘛！”其实，父亲第一眼看到儿子时就发现了。 李青云觉得父母知道是迟早的事，干脆现在直接告诉他们！于是，就把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说了。 “什么？玉芬要离婚？”二老都以为是耳鸣听错了，夹菜的筷子几乎同时停在了途中。 “是！协议书都给我看了。” 母亲性子一下上来了，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搁，“娇娇都快长成大人了，还想离婚？只怕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吃了五样想六样！” “是我们李家亏待她了？还是你虐待她了？来李家这么多年，草叶子都没有让她碰过，事事都顺着她；餐餐饭送上手，等等茶递上手，就只差点喂她吃了！我们还做的不够好吗？！”母亲越说火越上，饭桌敲得“咚咚”直响。“难怪不想生二胎滴！肯定是早就有这想法了！真不是个好东西！” “等下把她爸妈都请过来，我要问他们是怎样教的女儿！” 父子俩一直不语。 “来李家这些年了，加起来呆过几年？！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当初我就不看好这门亲，漂亮有何用？都得怪你！”母亲又开始埋怨老头子起来。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父亲很理智，也很通达。 “肯定是进城这几年心玩花了，在外面找了野男人！然后那个野男人怂恿她！” “青儿去海南做事我是一万个不赞成，就怕离家远了感情丢生，果不其然！” “你昨晚和玉芬谈过了，她的态度有转变吗？”父亲慢言细语地问青云。 “没有！态度很坚决，就是要离！” “离就离！娇娇不给她，莫想得到一分钱的财产！” “你呀，不要这么急行不行？我们都还不晓得风从哪边吹来，就贸然答应她，怎么行呢？”父亲看到母亲火爆武断的气势，连忙浇水压势。 “她这些年帮我存了50万，一分钱都不要，只要娇娇的抚养权。” “不要一分钱等于是净身出户！娇娇读书，每年的开销都要上万，还有娘俩的生活开支，就凭她那点工资能养活得了？百分之百绑的有人了！”母亲算的很细，也确实如此。 老头子放下碗筷，坐在一边开始抽烟。他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玉芬也不会对儿子说实话；这么多年，同在一口锅里吃饭，玉芬对儿子的态度他俩老早在6年前已看在眼中，明在心里，只是儿与媳之间的事做父母的不好插言，怕适得其反；好多回老伴要去说玉芬，都是被老头强势阻止！只希望时间久了，孩子大了，一些隔阂就会慢慢消磨；夫妻之间的家庭小矛盾最好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哪个家庭没有磕磕绊绊呢？！ 事情闹到如此境地了，老头子决定要去找玉芬当面聊聊，一探究竟后再定夺！老头子尽管平时寡言少语，老伴强势火爆，但家里的大事大非还是他拍板定音！ “我这就去找玉芬聊聊！”于是，老头子更衣换鞋，骑摩托车直奔县城而去。 “青云，你去休息，我也去找你丈母娘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青云爸爸前脚刚离屋，妈妈后脚就骑电动车去找亲家母了。 第三十六章 老泪纵横 “玉芬，我是爸爸！你现在有空吗？” 李青云爸爸没用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城里。他不好直接去秦玉芬上班的地方找她，只能把她喊出来，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生聊聊。于是，第一时间就给玉芬打电话。 “爸爸，您还没吃饭？你在前面路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玉芬估计公公还没吃午饭，也清楚公公是为何事而来。 “我吃了。” 步行街出口对面有一家擂茶馆。俩人找一个角落坐下来，玉芬点了二份擂茶和几样小吃。 “青云上午回家了，说了你要离婚的事；我就是专程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头直截了当。 “是的，爸爸！” “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吵架？” “没有，就是协商这个事。” “本来，这是你和青云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便插嘴，但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啊！” “孩子，你来我们家快十五年，我是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的，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和我说，如果是青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做主！” “爸爸，这些年你们对我都很好，青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都是我的个人原因，与家里任何人都不相干！” “孩子，你和青云之间的感情，我和你妈都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青云外去做事几年都不会来一趟，对我们说是很忙走不开，我都问过那些回来过春节的工友，根本就没那回事！我一直藏着掖着，从不跟他妈提起，为的就是怕她找你啰嗦而委屈了你！” “青云这孩子，心地善良耿直，为人憨厚老实；这些方面你也肯定清楚！其实，他心里的憋屈都自己忍着，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怕言语不周伤害到你！” “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娇娇在城里陪读，白天还要上班，也确实辛苦你了！娇娇又乖，学习成绩又好，这都是你的付出所换来的，在李家冲，没有哪个不称赞的！” 玉芬一直听着公公的话语，偶尔也点点头。在李家的日子里，公公确实把自己看的很重，任何时候都是轻言细语，偶尔也会被婆婆说几句，但都会被公公顶回去；所以，自己在李家的地位确实被公公抬得很高，只是自己不在乎而已。 “可能是青云常年在外做事，对你冷落了些，致使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呀！孩子！” “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在李家冲还算可以的了，我和你妈都还能动，还能帮你们几年；等娇娇考上大学，一切都好了！” “青云这次回来，我就打算不让他走了，就在附近做点事，再不让你们分开！” “一个好旦旦的家庭走到离婚这一步，对大人的伤害是小，对孩子的伤害才是大事呀！不管孩子给谁带都会给孩子心里蒙上阴影；现在，娇娇这么大了，哪怕你和青云聚少离多，但对娇娇来说这个家庭还是完整的！如果因你们的一时冲动而导致家庭破裂，她又会怎么想呢？至少，有一个完整的家在，对孩子来说就是一种安全感！” “咱们都是农村人，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但实实在在地过日子，就是这样啊！我和你妈磕磕碰碰了几十年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哪一个家庭没有打破过碗的呢？又有多少夫妻不是为了孩子而相互忍受和包容呢？！” 老头子是七十年代的老高中生，也参加过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全国统考，可惜只差二分而落榜；后来又做过十年的民办老师，只是没有关系而被挤掉才回田间地头劳作至今。尽管如此，老头的文化素质与涵养还是没有落伍，思维比冲里的一般乡邻要清晰、明事理的多，是邻里间有名的“和事佬”！所以，他对儿媳妇的规劝句句都在情理之中！ 玉芬听着公公的一席话，心里确实不好受，但又不想直接说出离婚的真正原因；事已至此，也该向公公打开窗户说亮话了！ “爸爸，您刚才说的话句句都很在理！但是，我向青云提出离婚也是我考虑了好久才决定的；这也跟青云在不在家没有直接关系；夫妻关系是靠‘感觉’来维系的，跟您说实在话，青云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但我总是找不到那种默契，甚至出现了一种他不在家我心里还舒畅些的怪毛病！别人的老公从外面回来都会很高兴，但我却觉得很压抑，甚至是恐惧！” “你爱过青云吗？” “爸爸，我还真没有那种感觉！是您和妈妈对我的一直呵护，是娇娇的出生带给我的快乐支撑，才让我坚持到现在！我也知道，一个家庭的存在对孩子的重要性，但我是这样想：如果我过的不开心，对青云也是一种伤害，孩子也不会快乐太久！与其彼此折磨又何必再凑合！” “当然，我这种想法肯定是很自私的，可能是与我当年在外面受的苦有关！”说到这里，玉芬眼里开始热泪翻滚起来。 “孩子，委屈你了！从你当初嫁进我们李家的那天起，我就从你对青云的态度中能感觉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们认识时间太短，彼此缺乏了解就草草成婚了；我当时以为你们在婚前缺乏了解，在婚后自然会增进感情的。” “是我的一时糊涂的决定耽误了你和青云的青春啊！”老头说到这，竟然眼眶湿润，老泪开始纵横！他是在替儿子试图留住婚姻而竭尽父亲的全力与尊严！ “孩子，我这一生从未求过人！看在我这副老脸上，收回你的决定好吗？”老头已完全清楚了儿媳妇的坚决态度，可能很难把她再留在李家了；他站起来，潜意识里准备向玉芬下跪乞求。 “爸，别这样！您这样说，我心里会更难受！”玉芬看出了公公的意图，赶紧起身拉住老头。 “爸，不管怎样，您都是我一生值得尊敬的人！您是娇娇的爷爷，也永远还是我的父亲！” “孩子，这毕竟是人一生中的大事！我还是希望你冷静地再考虑考虑一段时间，或许过段时间心情好了，也就想通了。我也会要青云把海南那边的事处理了就回来，再不出去了！” “爸，我没有资格求得您原谅！我是真的不想这样耗下去了！” 听到玉芬这么一说，老头子彻底明白再规劝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想起在家里吃午饭时青云妈说的话，决定再替儿子试探玉芬一次。 “孩子，爸有一句话想问，但又觉得不该由我来问。” “爸，请问，没事！” “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老头问的很直接，也很胆怯。 “这个决定跟有没有人没关系的，现在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遇到了是缘分，没遇到那是我的命！”玉芬还没有和张建以正式、合法身份重聚，自然可以认定为未知！但此刻在公公面前不可能坦诚相告的，撒谎也是情理！ 还是张建考虑的比较周全，乃至于连女儿娇娇都还没见过张建，平时的两人约会也会选择在酒店；这样，玉芬在城里的生活轨迹经得起青云的明察暗访！ “孩子，我心里清楚了，实在是对不住你！” “等娇娇放暑假了，带她回家住段时间！爷爷奶奶都很想她！” “会的，爸爸！等她放假了，我就把她送回去陪陪你们！” 老头子步履苍苍的离开了！ 玉芬娘家那边。青云妈妈和玉芬妈妈争吵的不可开交，硬是责怪亲家母没教育好、规劝好玉芬。还是玉芬爸爸打电话要青云过去把他妈接回去才安静下来。 第三十七章 苦口婆心 秦玉芬要离婚的事，不是婆婆跑到娘家问责，玉芬妈妈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所以，两亲家争执的不欢而散也是情有可原。 “老头子，我们两个一起去找玉芬了解一下！”玉芬妈妈等亲家母一走，就催老伴骑车准备进城找女儿。 “打电话或者微信视频都可以啊，还跑一趟干什么呢？”玉芬爸爸正进行收割机保养，满手都是机油；在为夏粮收割做准备。 玉芬爸爸当年也是大队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高中生之一，写的一手好字；高中毕业后，开始在队里当会计，后来调到大队里当了八年秘书。因没有再被提拔，在玉芬出生后不久就主动离开，做起了贩卖贩卖、走村串乡的小生意；93年又去广东打了几年工；所以，在当地也算是个阅历丰富的人。 玉芬爸爸当初就觉得李青云太老实了，缺乏当代年轻人的朝气，和女儿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尽管只是在女儿高考落榜呆在家里的时候见过张建几回，张建去了部队以后至今未见，但对张建特别有好感；小伙子阳光，帅气，想事情有些头脑。在女儿和张建确定恋爱关系后，老头子非常开心。 3年后女儿从浙江打工回来就告诉他已经和张建分手了，老头子还惋惜了好长时间。女儿答应嫁给李青云时，老头子一直持反对意见，苦于在家里孤掌难鸣，也就只好作罢；听天由命！ 女儿婚后的这些年，通过女儿平时的状态就预感到了这段婚姻迟早会夭折。因此，现在听到女儿提出来要离婚的消息后，老头子并没有多少惊奇的表现！该来的总会来！ “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的，还是当面问她好些！”玉芬妈妈心急如焚。儿女出事，最急的永远是母亲！ “她还在上班，等她下班了再去！”老头子还是不太情愿去。 “我马上打电话给她，要她请假在家里等我们！” 秦玉芬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请假回家了。刚送走公公不久，自己的父母又接踵而至，知道肯定也是为了自己要求离婚的事而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不是你婆婆来家里找我们，我和你爸都还蒙在鼓里！”俩老刚进女儿的家门，还没来得及落座，妈妈就劈头质问。 “是我提出要离的，跟李青云没关系！”玉芬语气很坚决。 “过的好好的，是哪根神经发胀啊？”妈妈的语气也开始加重了。 “都考虑好久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再拖下去没意思！” “你都奔40岁的人了，还能耐的几年？娇娇也这么大了，还去哪里再找合适的人？！”妈妈越说越生气，手指开始指点不停。 “这个不用你们管！我自己会安排好我们娘俩未来的生活！”玉芬顶着妈妈的锋芒，毫不示弱。 “我和你爸都被黄土埋齐腰了，你让我们省点心好不好？！”妈妈开始激动起来，眼里开始挂泪。 “当初也是你同意嫁的，我们又没有逼你！生儿育女，赚钱养家；油盐菜米酱醋茶；过日子不都是这样吗？” “对呀，关键是要过的开心才行啊！” “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李家上下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恨不得把你天天贡起来养，从未亏欠过你！” “青云虽然人老实了点，但很会赚钱，你娘俩的吃穿住行，哪样不是他辛苦赚来的？哪样比别人差？做女人的，应该懂得自足了！” “你哥哥和你嫂子也不是这样过来的吗？！真是白疼你了！”妈妈真是恨铁不成钢，只差掏心了。 “我的事你们不用管好不好？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还操这份心干什么？！” “你是被鬼蒙心了，神经不正常！我们不管谁管呢？！” 玉芬爸爸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着闷烟，眉头紧锁；已完全听出女儿的坚定决心！ “从你被婚车接走的那一刻，爸爸就看出来你没有幸福的喜悦！这些年你也确实过的很郁闷，爸爸都明白！但是，孩子也大了，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你还折腾什么呢？”爸爸终于发话了。 “爸，我真的感觉不到‘幸福’！我不想再给自己留遗憾了！” “青云的意思呢？”爸爸懂得事情的关键点。 “之前我跟他提出的时候，他马上同意了；昨晚我把《离婚协议书》给他看了，他还没有明确表态。” “今天中午的时候，公公也是为这事特地来找过我了。” “青云他爸爸也来过？”俩佬都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聊了好久，希望我能收回决定；但我还是把我的态度明确地告诉他了！” “你想过你以后的后果吗？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会很艰难的。”爸爸语重心长地说。 “你们放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况且，这几年带着娇娇在城里上学已习惯了。”玉芬眼里充满了自信。与张建的重逢让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你是成年人了，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肯定是想好了；我和你妈就是反对也没用，只是担心你和娇娇未来的生活，还有你的个人问题，不可能一个人过？！” “还有，明天我会去你家里，和青云全家好好沟通一下，看他们的最终的态度怎样。” 爸爸说到这里的时候，玉芬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张建打过来的；她想了想，接通了。 “我爸妈也都过来了，正在接受再教育呢，你想过来吗？快二十年不见了，还有印象吗？”玉芬双眼直盯着二老人微笑。随手又点了免提。 “肯定有啊！特喜欢看你爸写的字！”电话那头，张建的声音稳健，清晰。 “谁呀？”爸爸好奇地问。这么多年没见面了？ 听到是男人的声音，又看到女儿满脸的喜悦，妈妈也好奇肯定是熟人！ 但二老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要不女儿也不会故意用免提来给他们听！ “我现在就不过去了；这样，晚上一起吃饭，看俩老喜欢吃什么口味，你安排好了再通知我！” “好嘞！挂了呵！” “再见！” “看你高兴的！到底是谁呀？”爸爸的记忆里还是搜索不出张建的声音，毕竟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 “当年爸爸你最喜欢的人！”玉芬继续卖着关子。 “时间太久了，没印象。”爸爸摇着头，还在回忆着。 刚才还凝重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要不要我提示一下？”玉芬抿嘴笑着，继续逗乐。 “到底是哪个嘛？！”妈妈急起来了。 “姓------张！” “张建？！”爸爸终于猜出来了，但还是不敢肯定。 “对！”玉芬故意放慢点头的节奏。 “砍脑壳的，你不会是跟他---？”妈妈一听是当年玉芬的同学加恋人，疑心马上产生。 “可能会！嘻！嘻！嘻！”玉芬笑声清脆起来。 “他是转业还是退伍？也在县城里吗？”爸爸心里有数了。 玉芬把两人遇到的经过和张建的生活状况详细地表述给二老听。二老的面部表情各异，尤其是妈妈听得特别认真，生怕漏掉细微的细节。爸爸只是不停地点头。 第三十八章 又遇表嫂 秦玉芬把吃晚饭的地点选在了租住地后面临江的一家活鱼馆，这个位置离刘小娟的公司不足两百米。 玉芬一家人先到。张建整点接女儿放学后直接来到了这里。 “秦叔！婶婶！你们好！还多年没见了！”张建带女儿来到包间，一眼就认出了玉芬父母。 “小张！”玉芬爸和张建双手相握，上下仔细打量着身材魁梧、挺拔的张建；又用右拳头捶着张建的胸部，满脸欢喜。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什么变！还是那么年轻！有朝气！”玉芬妈也喜得合不拢嘴。 “爷爷！奶奶！我叫张新怡。”新怡嘴甜，喊得二老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玉芬看到二老高兴的劲，脸上也溢满了喜悦！她一边替新怡取下沉重的书包，一边招呼大家准备吃饭。 “秦叔，您现在还能喝那么多酒吗？”张建知道当年老爷子的酒量在当地是罕有对手，一顿喝三斤还能下地干活，只是平时一般不喝。 “老啦，早就没有了当年的豪气！”老爷子摇了摇头，现在只能回味当年一杯醉三桌的勇猛了。 “他呀，现在一两下肚满脸都红了。”玉芬妈妈边说边给新怡夹菜。 “今天高兴，咱叔侄俩好好喝两杯！” “叔，敬您！”张建举杯一干二净。 大家边吃边聊着，气氛甚是融洽。 “小张，你和玉芬的事叔和婶都知道了，叔和婶也高兴，分开这么多年还能相聚，的确是你们的缘分！只是玉芬的事还没有很好地解决，还不知道那边最终的态度会怎样，所以，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良久，老爷子放下筷子，转入正式话题。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不同意就起诉！”玉芬满脸的果断。 “孩子，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如果对方死活不同意，拖上一年两年的，搞得大家都身心疲惫不堪，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你不能忽略了娇娇的感受，如果她反对的话，势必会对她的学习和成长带来影响；所以，还要和她沟通好才行。”老人确实考虑的很周全。一个完整家庭的瓦解，影响最大的还是孩子！ “娇娇长这么大，都是我带着，对她爸没什么感觉，平时也很少提起她爸。”玉芬坚信女儿的感觉。 “不管怎样，在她心里还是有她爸爸的存在的，她也感觉得到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只是平时你们聚少离多，自然少了几分父女之间的感情交流；一旦离婚了，无论她跟谁一起生活，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失落，甚至产生怨恨心理！” “爸，没事的，我会和她沟通好的，你们就放心！” 张建一直没有发话，认真地听着父女俩的交流。玉芬妈妈在家庭大事方面都是听从老头子的；所以，也没添言。 “小张，你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之前，我建议你们要少见面，不要让对方抓到什么把柄；李家冲在县城里打工的人不少，一旦被别人碰到再传到李家耳朵里去，事情就会很复杂的！” “好的，叔！”张建觉得老爷子的话确实有道理，忙点头应诺。 “我觉得关键还要过青云他爸这一关，青云什么事都听他的；我明天就去找亲家好好聊聊。” “来，今天高兴，咱叔侄俩再喝一杯！”老爷子说完了心里话，酒兴又上来了。 新怡听着大人们聊天。一边吃饭，一边看爸爸和玉芬，表情似懂非懂。 吃完饭，玉芬一手挽着张建，一手挽着新怡，和父母一前一后走去店门时，刚好和店里的一服务员打了个照面。玉芬没有留意到这个服务员刚好是李青云的表嫂，已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这个表嫂和李青云是邻村。在她村里是出了名的“八卦”姐，见到山鸡她会把她说成凤凰，对花边新闻特别敏感好奇。就为这张嘴，不知挨过自己的男人多少揍，给别人道过多少歉！尽管如此，还是管不住那张嘴！ 看着玉芬挽着张建离开的背影，青云表嫂一脸的纳闷：这不是玉芬吗？那个被挽着的帅气男人是谁？是玉芬在城里的相好？ “玉芬！”表嫂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换着正常思维的人，遇到这样的场合都会只看在眼里，不会去戳破那张纸，而表嫂则不然。 玉芬心里一怔，赶紧松开挽着张建的手，慢慢回头，面露惊讶！全部人都跟着回头看。 “哎呀，真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了呢！”表嫂和玉芬同龄，身子偏瘦；扭着细腰快步走了过来。 “表嫂？！你怎么在这里？”玉芬惊奇地问道。 “好多年不见，妹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这是叔叔婶婶！二老越来越矫健了！” “我在这里做服务员，侄儿在读高二，我也陪读。”表嫂一边应对玉芬，眼睛一边瞟着张建。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玉芬表嫂突然出现，搞得全部人都很紧张。 “我爸妈过来看我们，家里没什么菜了，就带二老下馆子。”玉芬即刻冷静下来。刚才挽着张建的手臂出来的时候肯定是被表嫂看到了。 “叔，婶，玉芬，新怡要回去做作业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二老请多保重身体！”张建明白此时不便就留，带着女儿骑车快速离开。 “叔叔和婶婶难得来一趟，就多住几天。” “家里边事多，明天就走。”玉芬妈妈结过话来。 店里传来对表嫂的叫唤声。表嫂没有回应，赶紧跑回店里。 “麻烦事又多了一件！”玉芬爸边走边摇头叹气。 “爸，我都不怕，你就别担心了！”玉芬听到爸爸的叹气声，忙给老人打气。 “她要是把今天的事捅到青云的耳朵里怎么办呢？”玉芬妈妈很着急。 “嘴长在她身上，随她呗！” “你呀，还真不懂事！今天晚上我就去找青云他爸。”玉芬爸语气严肃道。 说完，带着玉芬妈骑车快速返程！直奔李青云家而去！ 第三十九章 据理力争 玉芬爸妈匆匆赶到婆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临近仲夏的夜幕到晚上八点还没有拉上天际，晚霞映染着半边苍穹！ 李青云正坐在院子里玩手机，见岳父岳母过来，连忙起身迎接。 “爸！妈！还没吃饭？” “吃过了。”玉芬妈回应道。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青云父母忙从屋里出来。“亲家！亲家母！真吃了吗？” “刚从玉芬那里回来，一起吃的。”玉芬爸爸回应道，顺便也是告诉亲家们已经去找女儿了解情况了。 “亲家！亲家母！我们二老专程为玉芬和青云的事而来，一起商量看怎么搞！”玉芬爸爸坐下来顾不上喝口茶就直奔话题。 “今天下午，我和她妈专程去找了玉芬，详细了解了情况，长话短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玉芬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玉芬爸爸满脸的无奈。 “今天中午我也去找过她了，她也是同样的态度！”青云爸爸也是同样的表情。 “要离就早离啵，等我们青云到这个不老不少的尴尬年纪了说要离，这不是害人吗？”青云妈妈怨恨深深。 “亲家母，话可不能这样讲！我和她爸是坚决反对的，他们离婚这事，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都希望他们过的好；但玉芬如此坚决的态度，我们真的是拿她没办法！”玉芬妈听亲家母这么一说，立即反驳。 “一说就是‘没办法’！‘没办法’！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被她拆散了！如果你们平时多教育教育，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结果！”青云妈拒不饶人。 “亲家母的意思是我们指使的咯？！”玉芬妈被亲家母的话气的站了起来。 “那说不定呢？” “你这么能这样说呢？！” “你说我们青云哪个地方对不起她？我们李家那个地方怠慢了她？从她嫁进我们李家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把她视为自己的女儿一样，从来没有克苦过她！”青云妈时而双手叉腰，时而手背拍手心，一副泼辣劲上来了。 “你们确实对的住她！这些年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是她自己作践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好吗？！”看到俩亲家母越吵越火，青云站起来制止住，顺拉岳母坐下。 俩亲家一直抽着烟，没有发话。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跟大人们都没有任何关系！”青云道。玉芬对自己的感觉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我想玉芬说的可能是气话，等段时间冷静下来以后或许会改变想法的。”玉芬爸开始发话了。他明白事情已到无法挽回的境地了，但此刻只能稳住李家人的情绪，不要做出出格的事。 “青云，玉芬跟你提了什么没有啊？”玉芬爸爸和玉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问她的具体要求，所以才问女婿。 “她在《离婚协议书》上写的是只要娇娇的抚养权，家里的财产和存款一分都不要！净身出户！”青云语气低沉，面无表情。 “娇娇是李家的血脉，坚决不给她！我去陪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青云妈妈表明了态度，坚持要孙女的抚养权。 “青云，玉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自己的态度呢？”玉芬爸问道。 “爸，我还没有想好，容我再考虑考虑，反正也不急这一两天。” “亲家，你的态度呢？”玉芬爸知道，在李家，青云爸是绝对的权威。 “哎！孩子们之间的事，我们做大人的确实做不了主，关键还是要青云自己表态。既然玉芬主动选择净身出户，也就不存在财产分割问题；唯一的分歧就是娇娇的抚养权问题！” “亲家的意思是同意他们离婚？”玉芬爸听出了亲家话中的意思，心里有底了。 “事已至此，如果玉芬没有丝毫回头的余地，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玉芬起诉到法院，法院调解无效的话，还是要判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自中午和玉芬聊了以后，青云爸已清楚玉芬的去意已决，回头是不可能的事了。 青云心里最清楚，他和玉芬感情世界是苍白的，完全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是为了保全家的存在而忍让着。苦于他在双方父母面前难以启齿，只得不停地抽烟来驱赶心中的苦闷！ 刚才父亲的话已表明了代表家里的态度，他现在考虑的不是玉芬是否会回头，而是女儿的抚养权归属了，他必须自己拿定主意！ “孩子坚决不能给她！”青云妈妈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 “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我们自己再慢慢商量。”发现老伴说话带刺，青云爸赶紧制止住。 “亲家！亲家母！我们就先回去了，玉芬那里我们还会尽力做工作的。青云，你是男子汉，你遇事一向都很冷静，不要和玉芬发生争执，顺其自然！”玉芬爸觉得事情已经有了预想的初步结果，没有再商量的必要，就和老伴起身告辞。 送走亲家，青云一家开始商量娇娇的抚养权问题。妈妈一再坚持自己的观点，青云还是拿不定主意。爸爸坐在旁边思考了很久，终于发话了。 “我觉得娇娇还是跟她妈好些，毕竟孩子大了，这个年龄必须要妈妈带着；我们都老了，现在带孩子根本不像以前那么简单，好多事情我们都无法解决；青云又一直和孩子很少在一起，根本没有感情；如果要青云去陪读，家里就会失去经济来源，坐吃山空；如果要我们去陪读，孩子肯定不愿意离开娘，那就是更加害了孩子！” “那有什么害的嘛，现在又不需要接送了，每天就给她做饭、洗衣，又不是什么难事！玉芬每天还上班，也不就是做这些事呀？！”青云妈妈依旧不以为然。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还像以前那样带青云俩姐弟吗？那时候根本没有家庭作业，也根本不需要家长辅导；现在的书本知识，我都搞不懂了，何况你！” “反正我是不同意！” “就是你去了，家里怎么办？等于就是一家人围着孩子打转！” “要不就送私立学校，村里有学生在县里的私立学校读书，专车接送，每星期回来一回。”妈妈就是不松口。 “妈！娇娇还是给玉芬带，争来争去的，反而对娇娇不好！”青云终于发话了。 “娇娇是你的女儿，你可要想清楚！”妈妈听了儿子的话，觉得很失望。 “爸爸讲得很有道理，娇娇这个年龄，除了她妈妈带着，我们都带不好，否则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依照我和玉芬的感情，早几年就可以离的，我是一直在等她提出来！”青云终于在父母面前说出心里话。父亲没有惊讶，只是母亲有些吃惊。 “今天中午我也问了玉芬，青云的感觉是对的。”爸爸听到儿子早有思想准备，心里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我还是担心玉芬母女未来的生活，光靠玉芬打工是很困难的。”爸爸是真心牵挂着。 “玉芬昨天说，这些年她省吃俭用帮家里存了50万，她全部给我；我想把娇娇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部负担起来，直到她开始赚钱为止，可以吗？” “多少？50万？”妈妈一听真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儿子每年做工赚的钱都是给玉芬的，二老从没有过问，只知道玉芬存了点钱，但想不到会有这么多！ “是！” “唉！多好的媳妇！只是李家没命消受！”爸爸重重叹了口气。 “就给玉芬留20万，孩子上学确实要钱花！”青云很少在父母面前决定什么事情，今天终于硬气了一回！ “可以的，孩子毕竟还是李家的血脉，还是会认爷爷奶奶！还是会认你这个爸爸的！”老父亲心里慈软起来。老母亲再没有发话，父子俩都统一意见了，自己再坚持也没用，只是不停地叹息！ “那我明天就去找玉芬把协议签了，后天就回海南，等需要办手续的时候再回来!” 一家人商量完毕，青云给玉芬打了电话，约定明天一起吃晚饭；刚好是星期五，娇娇放学早，可以吃最后一顿团圆饭。电话里，青云反复要求玉芬暂且对女儿尽量保密！只是给母女留下20万元钱的事，玉芬坚持不要！ 第四十一章 深陷囹圄 “你好！请问是刘小娟吗？我是龙城街道派出所，你现在有空过来一趟吗？有事找你！”刘小娟正在龙源中学足球场主看台施工现场，这也是整个改造项目的最后工程。突然接到街道派出所的电话，觉得很是奇怪，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她再次确认对方来电，确实是派出所的座机号码。 刘小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打过去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可对方回复“你过来就知道了”马上又挂机了。 看来，确实是有事！小娟给施工员交待了几句，满头雾水地驾车直奔派出所。 “你好！我是刘小娟！”小娟匆匆赶到派出所，一位年轻警官接待了她。 “你认识黄春涟吗？” “认识！我是她好朋友！出了什么事吗？”莫非是涟涟出事了？小娟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她涉嫌从事不正当男女交易，昨晚被我们抓住了！”警官边翻案卷记录边说道。 “啊？”小娟目瞪口呆。她早有预感，涟涟玩世不恭，出事是迟早的事！ “可以见她吗？”小娟恳求警官。 “可以！跟我来。只有5分钟时间。” 穿过几间办公室，警官带小娟来到一个写有“接见室”招牌的房间。半人高的隔墙和镶嵌在墙上的一道铁栏栅加厚厚的玻璃将整个房间隔成两半，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压迫感！ “你在这里等着！”警官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片刻。警官领着涟涟从对面的一道门进来。隔着玻璃涟涟一眼就看到了小娟，满眼泪花直扑过来！ 此时的涟涟，大波浪长发有些凌乱，昨晚的妆容还未完全褪去，脸上还留着淡淡的胭脂，眼影和口红都还有一些残留；可能是一夜未眠，面色很憔悴。 两人拿起对讲电话，隔着玻璃四目以对。面对好姐妹，很快，涟涟大哭起来！ 自由与监禁！快乐与悔恨！仅一块玻璃之隔，却是天崖之别！ “小娟，真不好意思！”涟涟一边哽咽一边对好姐妹发自肺腑的歉意。真是羞愧难当！ “还说什么呢？！知道后果才是最重要的！”涟涟傍边站立着那位年轻警官，小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天是星期六了，欣冉就麻烦你接到你家里去，就说我临时去长沙了，要过几天回来。”此刻的涟涟，最关心的还是明天就要回家过周末的女儿。而自己因贪钱出卖色相而深陷囹圄，失去了自由！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小娟隔空看着满脸泪痕的涟涟，心里也在流泪！ 涟涟清楚小娟的办事能力，相信她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从酒店被抓的第一刻起就开始在朋友圈子了搜寻可以帮自己的人，况且这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极不光彩的；最后她想到了小娟，就委托办案警官给小娟打电话了。罚款是应该的，只是希望被拘留的时间不要太长。玩了3年多了，这是第一次进班房。刚过去不到8个小时她已铭心刻骨地体会到了“失去自由、度日如年”的苦涩滋味！ “谢谢！谢谢！”涟涟连声感激！ “时间到！”警官严厉地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涟涟离开，小门又重新关上。 此时的小娟，看着涟涟被警官带走的背影，强忍着的泪水“哗”地奔涌出来！希望涟涟通过这次的教训能彻底回头！ “警官，请问你们准备如何处理她？”小娟跟随那位年轻警官来到他的办公室，关切地问道。 “要罚款，还要拘留！” “那是应该的！只是她有学生上学需要接送，城里只有她一个人陪读，没有其他人可以代劳，看能不能少拘留几天呀？”小娟向警官求情道。 “不行！根据《治安管理条例》至少要拘留7天！罚款5000元！”警官语气严厉，没有回旋余地！ “好，有事还请通知我！谢谢！” 小娟明白凭自己的能力肯定不能将涟涟提前捞出来。而且，务必在明天欣冉放学前将涟涟捞出来，否则是骗不过欣冉那个机灵鬼的！ 于是，想给林学福打电话求他帮忙，以他在县城里的人脉应该没问题；后来细想还是觉得不妥：都是朋友了，被他知道涟涟是为这种事而被抓进出的，不知他以后会怎样看待涟涟，以涟涟的性格肯定不会再见面了，就是见面也会很尴尬！ 所以，此事决不能让林学福知道！ 小娟想来想去，在手机通讯录和微信朋友圈中搜寻，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找张建！他在县城里有几个战友，况且张建和涟涟都是自己圈子里的朋友，相互可以理解，不会太在意这件事！ “建哥，涟涟出了点事，现在龙城街道派出所；我刚从那边回来，办案警官告诉我说她可能要拘留几天；你看有什么办法把她捞出来，花点钱没关系！” “刘总，我试试看，等下回复你。” 张建有一个战友就在龙城街道派出所当副所长。上次还和小娟一起去郊游过，只是没有介绍对方的工作。 很快，张建给小娟来电话说，等派出所的通知就可以去接人了。 从警官办公室到停车场不足30米的距离，小娟觉得路好长，自己内心的失落，特别是涟涟被带走时的表情重重冲撞着自己的心！早就发现涟涟在利用自己的美色赚取不干净的钱，自己却难以启齿提醒她。 人，一旦触犯了法律的红线以后，自由将是何等的珍贵！在威严的法律面前，再高傲的人也只能低头！！ 小娟离开派出所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派出所那个警官的电话，要小娟提钱领人！ 张建的的能力再次在刘小娟面前得到展示。她连忙赶到派出所，办完领人手续，并交了2000元罚款。 很快，涟涟被警官带了出来，自己在《释放证》上签字按指印。在小娟的搀扶下，拖着异常疲惫的身躯朝小娟的车走去。 坐在小娟旁边，涟涟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小娟只顾开车，没有劝她！让她哭，哭出悔恨！哭出羞愧！！哭出醒悟！！！ 送涟涟到她家楼下。 “事情已经过去了，朋友圈里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就当是场梦！但是，作为你的好姐妹，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做个光明磊落的人！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碰到鬼的！在龙阳小县城里，无论在哪个方面你比谁都不差；如果你还不引以为戒，彻底回头，下次遇到类似事情，就不要再找我了！”在车里，小娟对还是满脸沮丧的涟涟厉言正词，句句掏心！ “我就不上去了，你好好睡一觉，晚上一起吃饭，我为你洗尘！” 第四十二章 忠言逆耳 涟涟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了。她没有起床，而是回忆着从昨晚到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历练人生！ 在派出所拘留室里，涟涟龟缩在角落，羞愧，恐惧，悔恨，担心，像蜘蛛网般缠绕了她一整夜！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午夜到天明才几个小时，却仿佛一世纪的等待！同室还有几个和她前后进来的年轻女人，叽叽喳喳了好长时间；从一个个都是玩世不恭的神情和嬉笑声就知道她们是这里的“常客”！ 昏暗的夜灯，冰冷冷的墙壁，还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掌控的未来！当然，让她想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 终于，天亮了！ 终于，听到了警察传唤自己的声音！ 终于，看到了通向自由的门！ ------ “起来了吗？”刘小娟的来电打断了涟涟痛苦的回忆。 这是她一下午唯一接到的外来信息，这是让她感恩一辈子的声音！亲切！温暖！ “刚醒来。”涟涟回答的毫无生气。 “来我办公室！” “你忙完了吗？” “就是再忙也得抽空陪陪你呀！” “好的，就过来。” 其实，小娟退掉了林学福约她一起去五中现场了解食堂改造项目；她觉得此时此刻涟涟最需要的是关心！作为相交几年的好姐妹，必须向她伸出温暖的手，帮他度过这一劫！ “真的是没脸见人了！”涟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又不缺钱，为什么会想到用那种方式去赚钱？”小娟觉得直截了当地问话比安慰会更有效果。 “我老公每月都有转1w元钱过来，按理说够我们娘俩花的了，但大部分都被我打牌输了，没办法就走上了这条路。”面对好姐妹，涟涟终于道出了实情。 “赌博输了?”小娟从来没听涟涟说过她爱赌钱，吃惊不小。 “嗯！这两年差不多输了30w！” “所以，输光了就去卖自己！”小娟开始气愤起来。“你想过远在万里之外的爱人吗？你想过快成大人的女儿吗？如果拘留你7天，我再怎么跟你圆场都瞒不过你女儿那双聪慧的眼睛！你呀，根本没有资格教育她！” “说心里话，要不是看在欣冉的份上，我真想让你在里面多关几天！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我求你别说了！我真恨不得去跳河！”涟涟被小娟训斥的无地自容，眼含泪花！ “别怪我说你的直话，你确实不应该！‘赌’是万恶之源，你不是不知道？！” “是！”涟涟趴在小娟办公桌上大哭起来。 良久。小娟给她递了杯茶。又通过微信，给涟涟转了5000元。 “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的话再找我；如果你还不吸取教训，我再也不会理你了，这些钱，就当是我买断我们姐妹情！” “事情都过去了，振作起来！休息几天后，再去找份工作，哪怕工资低点都没关系；有了事做，你就会觉得很充实，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涟涟点了点头道。 小娟希望涟涟彻底梦醒，洗心革面！但涟涟习惯了那种放荡、自由的生活，她真的能彻底回头吗？小娟不知道！！ 第四十五章 折腰的花蕾 “云姨，等下麻烦你要司机在出口那里停一下，我要去书城看看！”高磊等学校接送中巴车开出校门，就向跟车的生活老师请示要司机停车。离出口不到30米有个公交车站点，欣冉在那里等她。 “今天不回去了？”按照学校的后勤制度，必须按点接送学生，不得中途下车。看到高磊已是高中生，站起来头快挨到车棚顶了，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肯定要回，等下自己打车回就是了。” “那你跟你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你没有坐校车回来。” “好的！”高磊拿出手机，当着云姨的面给爷爷打了电话。 这样，云姨才要司机在路口停车放高磊下去。 欣冉远远看着高磊从车上下来，高兴得跳了起来，连连挥手示意。 “是吃饭？还是吃汉堡?还是吃肯德基?”两人打了辆的士，刚坐稳，欣冉就发问。 “吃肯德基！” 龙珠湖公园对面，县城唯一的一家肯德基店就着落在这里。欣冉选在这里，是计划吃完以后一起去公园里玩。 因是周六，来肯德基消费的人很多，但基本上都是以学生为主流，家长陪吃。欣冉和高磊两人各点了一分套餐，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室内，人声鼎沸；窗外，车水马龙！ 毕竟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在校外单独见面，所以都有些腼腆。一时间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不时的相视一笑遮盖着彼此的内心的羞涩！大堂内喧嚣的声音如潮！ 吃完午餐，两人来到公园。午后的阳光有些温火，气温接近33°c，公园里游人已是寥寥无几；偶尔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风还能带给人些许的凉意。 湖畔廊桥，垂柳依依。两人坐下来，欣冉从小背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来，准备替已是满头大汗的高磊擦拭，高磊见不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连忙挡住并接过纸巾自己擦起来。平常在训练场上风风火火的小青年此时已变得安静起来，只有欣冉的内心底如脚下被微风轻柔的湖面在荡漾。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吗？”高磊被欣冉羞中含涩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 “我可能不在龙源读高中了。”欣冉的目光久久不愿收回。 “为什么？要去美国了吗？”高磊奇怪地问道。欣冉曾告诉过他，她爸爸在美国打工准备申请绿卡。 “不是！我妈发现了我和你交朋友的事，可能是想拆开我们！”欣冉拉着高磊的手，双目开始含泪。 “我们之间交往很正常啊，你妈为什么要这么做？！”高磊感觉是欣冉妈妈误会了自己。 “她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了！” “难怪上个月我们班主任找我谈话，说学生早恋会影响学习，提示我千万不要转入其中；我当时还觉得好奇怪呢！” “我确实不想和你分开，我就想天天能看到你！”欣冉站起来，把高磊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胸前。 “你是不是想多了呀？！”高磊挣脱双手，并起身将欣冉扶回椅子上。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欣冉依旧站起来，向高磊进行了人生的第一次表白。 欣冉突如其来的直白，令高磊有些不知所措；看来是自己平时和欣冉在一起训练时候的一些不经意表现让她产生了误解，让她在心里产生了朦胧的憧憬！ “哈！哈！哈！”高磊一边大笑一边再一次把欣冉拉回椅子上。 “你笑什么？”欣冉被高磊的大笑逼得满脸绯红起来，禁不住用小背包不停捣击高磊的肩膀。 高磊没有回答，连忙起身，一边嬉笑一边沿廊桥小跑开来，惹得欣冉羞态万种，移步直追！ “好了，不闹了！”还没跑几步了，高磊又折回原地，拉欣冉坐下来。 “你不喜欢我吗？”欣冉轻声细气问道。 “喜欢呀！不喜欢的话，我就不会过来的！” “哦！”欣冉听到高磊的话语，轻轻点了点头。她终于等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喜欢就是喜欢，我再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千万别想多了呀！”看到欣冉面带甜蜜的羞涩表情，高磊必须向欣冉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完全是纯粹的学长与学妹之间的友谊，自己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别让她产生更深的误会！ “你不会是暗恋上我了？！”高磊歪着头轻声调侃到。 欣冉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高磊的眼睛直点头。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是一直把你当好妹妹看待的，你要赶紧刹车，千万别影响到我们的学习！”高磊不知道如何规劝欣冉。 “我只是觉得男女同学在一起玩的开心就好，像兄弟姐妹一样的单纯，从未想过在学校里还来一场恋爱游戏！所以，是你想复杂了！”此时的高磊，心里非常坦荡；他抬手理了理欣冉额前被湖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欣冉的脸颊。 听到高磊表明的心迹，欣冉想不到自己精心浇灌快一年的情感之花蕾就这样凋谢了，心里感到非常的失落！趴在椅子背上嚎哭起来！ “别哭了好不好？！再哭我就回去了！”面对欣冉此时的心情，高磊不知如何是好。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欣冉头也不抬，依旧很是伤心！ 年少的情怀，年少的憧憬，如晨雾，似暮霭！没有成年人的经历与感悟，也就不能像成年人对“爱”的理解与诠释那样释怀，那样洒脱！ 忽然，欣冉抬起头，在高磊结实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好久都不愿松开，痛的高磊直咧着嘴。 “好了，我送你回去！”高磊像大哥哥一样用湿纸巾帮欣冉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在龙源直升高中，那样我们就会成为更好的朋友了！”这是高磊的心里话。 “关键是我妈妈的决定好难更改！” “要不等你的中考成绩出来以后我再和你妈妈聊聊好吗？一来可以消除对我们交往关系的误解，二来在龙源直升高中，对你以后去美国在语言方面会有很大的帮助，毕竟龙源的英语教学是县里其他学校无法超越的！”高磊的想法一下变得成熟起来，仿佛让欣冉看到了留校的希望！ “今天就玩到这里，我要赶回去看奶奶，等放假了再一起玩！”在公园门口，高磊叫了一辆网约车，将欣冉送到她家小区门口，然后直奔乡下而去。 第四十七章 市里购房 刘小娟、涟涟、张文章一行大小七口人两台车从武陵源国家级aaaaa景区游玩回到市里已是晚饭时分，两天的行程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按照林学福事先的计划，刘小娟一行人今晚一起住市里酒店，明天带张文章和他爱人去看房。 一行人找好一江景酒店住下来。稍作休息，便去张文章一个亲戚开的土菜馆吃晚饭。 “张校长，你觉得目前市里那个地方的楼盘比较热销？”席间，刘小娟开始了计划实施。 “刘总想在市里买房吗？”张文章问道。 “是有这个计划，但对市里的楼盘行情不熟，所以想听听校长的意见。” “行啊！赚钱了，格局就是不一样了！”涟涟还不知道刘小娟的用意。 “目前市里的江景和湖景楼盘比较旺销，前段时间我还看了几个楼盘。” “哦？校长也想在市里安居？看上了吗？”刘小娟试问道。 “太贵了，随便一套都是一百四五十万，哪有钱买？他是脑袋有点发热！”张文章爱人童老师言语中夹着抱怨与期盼！她在张文章老家的一个县级中学教语文。戴着一副珐琅眶金丝眼镜，文气很浓。 “也就是饱饱眼福而已，在希望中前行才有动力嘛！”张文章对爱人的抱怨确实有些无奈，两口子一年的工资还不到15万，还要供儿子上学，买房确实是梦想！ 听张文章两口子这么一说，刘小娟心里有底了。“校长和童老师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楼盘呢？” “我是在澧水河边长大的，湖景和江景相比较，我还是喜欢江景。” “童老师呢？”刘小娟清楚必须把校长爱人的兴趣调动起来，事情才好办。 “江景恒古，辽阔，有着无息的生命力！湖景幽静，浪漫，极富人工雕琢的美感！我都喜欢！哈！哈！哈！”不亏是中文系毕业的高中语文老师，文人味十足！ “我喜欢江景！”涟涟也在一旁助兴。毕竟有张文章爱人在场，她整个行程都很收敛。 “远水二桥那边有一个叫‘临江一品’的楼盘，那里的位置很好，每平米1万5千左右，有现房，可以去看一下。”张文章曾去过那里，也很喜欢。 “那就明天请校长带我去看看！” “行！相信刘总肯定看的起！” 曾宏伟，欣冉，还有张文章的儿子对大人的话题毫无兴趣，只是埋头吃饭。 吃完饭，回酒店安顿好孩子，刘小娟和涟涟来到酒店前面的防洪大堤上散步。 傍晚的余晖，映染着半江碧水。微风挟着河面的水汽不停驱赶着白天灼烤的热浪；几只雪白的鱼雁还在蜿蜒的江面上盘旋；一艘运砂船从眼前顺水缓缓驶过，“嗒！嗒！嗒！”的马达声传的好远！ “从来没听说过你要在市里买房啊？”涟涟对小娟明天要看房的计划感到好奇。 “挖到金矿了呗！”小娟调侃道。“等你从美国回来探亲，在市里接待你也上档次些啊！” “去你的！看来做了老总，格局就是不同了！”涟涟对小娟越来越佩服了。 “明天回去以后，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小娟迎风理了理发梢，话语中略显忧虑。 “什么事？”涟涟听出了小娟的话意。 “还要和张校长谈一笔交易，还不知他肯不肯帮忙！” 小娟把要更改球场改建项目工程预算的事简单告诉了涟涟，并说出了给30万让张文章去安排，但没有提送套江景房的事。这也是公司绝密！ “所以，明天晚上你有机会去会会老情人了！嘻！嘻！嘻！” “这件事他应该会帮忙！” “还不知道啊，所以要请你去吹吹枕头风！” “难怪有人说‘助理’的工作职责就是帮助老板钻别人的‘被窝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就叫‘公关’！” “是！帮老板去攻别人老公的‘机关’！” “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 ------ 第二天，小娟一行人在酒店一楼餐厅吃过早餐，在张文章的带领下来到了“临江一品”楼盘地。 在售楼小姐的建议下，小娟看上了一套临江的18楼已精装修样板房，118平米，198万，带家电，可拎包入住。 推开窗户，江风扑面；东面方向刚通车不久的沅水二桥雄伟地飞架东西两岸，在骄阳下更显巍峨；蜿蜒迂回的沅水河道尽收眼底；东南面远方山峦隐隐约约！ 毕竟是开发商的样板房，室内装修颇具时代流行格调！客厅瓦灰色的仿大理石地面砖搭配奶白色墙面，与浅蓝色落地窗帘相映衬，给人非常温馨的视觉感；清一色的藤编家具和电视背景墙上的田园壁画让人仿佛置身于清新的乡野！ 大家都不停地点头赞许！ “童老师，校长，你们觉得怎样？”小娟投石问路。 “满眼景色观不尽，一江碧水向东流！刘总的眼光确实不错！”童老师竖起了大拇指。 张文章依旧是不停地点头。 “刘姨真有钱，任性的很！”欣冉也禁不住添言。 “妈妈，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吗？”曾宏伟面露疑惑。 “喜欢吗？”小娟摸着儿子的头。 “不喜欢！住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曾宏伟噜嘴摇头。 “哈！哈！哈！”大人都大笑起来。 “还可以优惠吗？”涟涟问售楼小姐。 “这已是85折优惠价了，还赠送地下停车位！”售楼小姐始终保持着微笑。 小娟借上卫生间的机会，向林学福电话汇报了情况，林学福回复可以全款买下来。 “美女姐姐，考虑好了吗？”售楼小姐知道小娟就是买家。 “去办手续！”小娟果断回话。 “好的！姐姐运气真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事业有成之人！”售楼小姐满脸欢喜。 回到售楼大厅，繁多的手续开始办理。 “刘总，涟涟，我先送她母子俩回去，下午我再赶回龙源，就不等你们了！” “这两天让你们的破费了，非常感谢！” “童老师，有空去龙阳玩！” “一定的！” 送走张文章一家人，等办完全部手续拿到钥匙差不多到了中午。小娟一行又去麦当劳吃了中餐才回龙阳。 “张校长走的时候说是今天下午回龙源，那你就下午约他一起吃晚饭！”一路上，小娟和涟涟商量着晚上要办的事，心里也一直在琢磨怎样将临江一品的房间钥匙交予张文章。 第五十五章 掩耳盗铃 龙源校长办公室。 张文章拿着承建商送过来的新的预算表又一次陷入沉思：与原来的预算表对比，现在所有单项数字都在原来的基础上放大了一倍多，使原本还不到600万的预算一下提高到了1500万！ 张文章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民营学校工作，自主管理性强；从珠海到深圳，再从广州总部调回龙源，一路顺风顺水走来，没有从政经历；因此与政府职能部门的交往只限于程序方面，也就从未有过和政府官员在利益上的磕磕碰碰，最多也就是和一些商人们之间的潜规则。像刘小娟这样的事情是他个人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遇见！ 尽管新的《工程预算表》不过薄薄的两章纸，但拿在张文章的手上仿佛有千斤重，压的令人窒息！这是恒辉实业公司很明显地利用龙源前期工程套取国家投资1500万！还不包括后期工程的利润！这要多大的胆量啊！刘小娟的胃口真吃的下吗？恒辉实业的背后又有怎样的靠山呢？难怪刘小娟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礼！ 张文章又前后细想着刘小娟从一个小小的奶茶店老板一夜之间成为注册资金上千万的公司总经理，而且不到半年时间就拿下如此大的工程，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支撑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难道是林局长和杨主任玩的“借鸡下蛋、隔山打鸟”的游戏不成？！ 对！必须和刘小娟深聊一次！ 接到张文章的电话，刘小娟火速赶到龙源。 “刘总，新的《工程预算表》做出来了，你看看！”张文章将表递给了刘小娟。 “谢谢校长！谢谢校长！”刘小娟接过预算表，看了看，连声道谢。 “刘总，表是帮你做出来了，但有几句话想问你。” “校长请讲！” “把龙源的前期工程也纳入到整个工程预算之中应该不是刘总的本意！” “校长的意思是？”刘小娟一听，心里一震！ “如果没有得到投资方的提示和默许，恒辉公司是不可能有如此魄力的！呵！呵！呵！”张文章笑着说。 刘小娟眼睛看着预算表，脑子里快闪着该不该向张文章坦言点什么，毕竟张文章是个聪明人，而且他又是校方的代理人，想完全隐瞒是绝对不可的；“既然校长感觉到了，我也就不再遮掩了，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意思；投资方看到我确实没赚到什么钱，就提示了一下，所以我才敢来麻烦校长！” “刘总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要承担的风险呢？” “‘风险？’还真没有考虑过！校长觉得有风险吗？”刘小娟惊讶道。 “刘总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审核顺利通过，大家都是受益者，皆打欢喜；假设一旦被举报，你我将是风险直接承担者！”张文章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既是资方主动暗示，他们肯定是有把握的，否则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呀！” 张文章点上一根烟，思索了良久：“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帮咱们还是给咱们自己挖坑，但凭你我的道行，只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而已！” 刘小娟觉得张文章的担心是在情理之中；这一切，都是林学福和杨主任的授意，自己只是整个计划的执行者，但又不能明说！ 刘小娟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校长，要不这样，预算表我先拿走，我再找林局长他们试探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可以就报审，如果不行就算了！”刘小娟急于想拿到预算表好向林学福他们交差。 “表你可以拿走，但一定要了解清楚以后才能上报！日子没有必要过得心惊胆战的！如果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就不值了。”市里新房子诱惑太大了，始终无法让张文章拒绝。 “我会小心的，不管他们的意见如何，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或许他们处理这些问题是游刃有余，没有治病的技术是决不会接诊的！祝大家好运！”张文章最后补充了一句，语气充满了侥幸。 从龙源出来，刘小娟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向林学福汇报，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她坐在沙发上，从手提包里取出龙源预算表，脑海里回味着张文章的每一句话。 “如果真的风险来临了，林学福他们会主动承担吗？自己和张文章是不是要负主要责任呢？” “这是明显的欺骗行为，一旦事发，自己要不要承担法律责任呢？林学福他们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既然林学福实施了这个计划，肯定是有他们的把握，不然的话，也不会要公司安排200万去通关的！” “要不要把拿到预算表的事告诉林学福呢？” ------ 刘小娟不停地问自己，但她总是找不到答案！ 思绪被微信提示音打断了，刘小娟一看，是林学福发来的：“我在市里学习，事情办得怎样？” 刘小娟还是犹豫了好久，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告诉林学福。但棋局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悔棋是不可能的了！ 在龙阳，没有林学福办不成的事！刘小娟已完全被林学福的超强活动能力所折服！她绝对相信林学福会将自己和张文章的顾忌考虑进去的！ “表已拿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刘小娟回复到。 “明天下午就可以回，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 “你抓紧时间把龙源项目的全部资料准备好，我已经把项目竣工情况向市局口头汇报了，等审计局和建委质量监督站审计通过以后就报市里。” “好的。” 完毕。刘小娟一看时间还早，就准备去涟涟家接孩子了。 第五十六章 回乡祝寿 李娇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去参加培训班，也没有去补习，而是呆在家里做作业，有时候会帮妈妈秦玉芬煮好饭，只等妈妈下班回来炒菜。才十二岁的孩子，在妈妈的教育下，已经会做一些家务活了。 秦玉芬下班回来，母女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李娇忽然记起了爷爷的生日就在明天，就问秦玉芬：“妈妈，明天是爷爷的生日，我想去给爷爷祝寿，顺便在家里玩几天好吗？呆在屋里好闷的！” 自和李青云签了离婚协议，秦玉芬还没有告诉女儿这件事，也是李青云离家时的要求。听到女儿的想法，觉得女儿放假了，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是好事，乡下有小伙伴在一起玩几天也可以，只要女儿开心就行！ “好啊！不过你要把暑假作业带上，还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到处乱跑哟？！” 李娇一听，心里特高兴，忙问：“你还不放心你的女儿吗？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妈妈晚上下班前向老板请假，天气太热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不过妈妈不会在那里住的，吃完中饭就要赶回来上班，外婆家都没时间去了。” “行！等吃完饭了我就清理一下衣服，把游泳衣也带上，特别怀恋家里水库里清凉的水！” “你可千万不能在没有大人的陪护下和小伙伴一起下水游泳啊！想游泳的时候就叫爷爷陪你去！”秦玉芬特别嘱咐道。 “放心，你女儿都快成游泳高手了！”李娇对自己的游泳技术还是蛮自信的，每年放暑假回去，在爷爷的陪护下可以不用救生圈在水库里游个来回； 对女儿的游泳技术，秦玉芬在去年暑假回去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女儿七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游泳，加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带女儿回来住几天，自己也会陪同女儿去游的。 老家的水库，其实就是一个不到十亩面积的水塘。五十年代末，大队里的人利用三面环山的地理优势，在一方由人工筑起大坝，囤积雨水和一眼清泉，平时供村子里几十户人饮用，农忙时就用来灌溉。水塘面积虽然不大，但积水以后最深处有十多米且常年保持。 因水塘周围没有人居住，常年翠绿环抱，一眼清泉上百年不断流，所以，水质特别好，潜水时能见度都在3米左右。夏天，也就成了村里人消暑的天然浴场，几十年不间断！ 前几年，因政府加大了改善农村饮水条件的改善力度，全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水塘便成了纯灌溉之用。 第二天一大早，秦玉芬母女俩就搭乘网约车直奔乡下老家。 眼下正值收割季节；乡野的晨风，夹着稻谷成熟的香味，吹进车内，令秦玉芬母女特别清爽！ 以往这个时候，满眼都是大汗淋漓的忙碌人群，脚踩的人力打谷机“轰隆！轰隆！”声传遍四野！而今，一台台收割机、旋耕机、插秧机、农用运粮车等早已替代了传统的农耕模式，在一遍金黄里来回穿梭，让辛勤劳作一辈子的人们尽情享受着农业现代化程度所带来的快乐！ 李娇特别兴奋，不时用手指点着车窗外的良辰美景，嘴里叽喳个不停！ 只是秦玉芬心里异常平静。半年了，这是第一次带女儿回来。当然，自和李青云签了离婚协议，这里的一切已不再属于自己了，该带走的已全部带走，该留下的也全部留下，只有女儿对爸爸、爷爷、奶奶的亲情还会继续延续！ 车在家门口停当，李娇下车就对正在院子里晒稻谷的爷爷奶奶直喊：“爷爷！奶奶！”清脆的叫喊声也让左右邻居直回头！ “玉芬！娇娇！你们回来啦！”两位老人扔掉手中的扫把，快步迎上前。 秦玉芬带女儿回来，确实让两位老人非常意外且惊喜万分！他们以为儿媳离婚以后，玉芬可能不会再踏进李家半步了！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带娇娇回来给你祝寿的！” “爷爷！生日快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公公接过秦玉芬手中的大袋水果，喜悦溢满了他黝黑的脸！ “娇娇又长高了，快成大姑娘了！”奶奶抚摸着孙女的头，满脸慈祥！ 午餐很丰盛，左右邻居也派代表前来祝贺！大家都以为秦玉芬已回心转意，席间充满了快乐！ 饭后不久，秦玉芬的手机响了，是张建请来的网约车司机打过来的。按照秦玉芬的指引，网约车很快就来到院门口。 “爸，因来的匆忙，没跟您买生日礼物！”秦玉芬临动身钱，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红包，赠到公公手中。 “玉芬，你回来看我们，就比什么都金贵了，这钱你就拿着自己用！”公公的话发自肺腑，坚决不肯收 “是啊，玉芬，你回来，我们都很高兴，钱就不要了！”婆婆也在一旁帮忙推辞。 “李叔，这是玉芬的心意，您一定要拿着！”其他的邻居都帮玉芬说话。 “爷爷，你就拿着！”娇娇见状，从妈妈手中将红包拿过来，硬塞到爷爷手里。 “好！好！爷爷收下！” “爸！妈！娇娇住的这段时间，不要让她到处乱跑；特别是游泳一定要管住！不听话就给我打电话；过几天我再来接她。”秦玉芬连续几天眼皮就间歇性跳动，所以在出门前再三嘱托二老。 “玉芬，你就放心！”公公、婆婆保证个不停；大家一起送秦玉芬出门直到校车消失。 娇娇回来，吸引了周围众多小伙伴过来；屋里挤满了孩子，只是看起来娇娇要比他们年龄大一些。 趁爷爷奶奶午睡的时候，娇娇问小伙伴们：“后面水库里有水吗？”娇娇最感兴趣的就是回来游泳了。 “有！有！” “水好深，我们每天傍晚都会去游泳的！”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介绍着，特别热情！ “那等下去的时候一定要邀我啊！”娇娇恨不得马上就要去感受久违的清凉。 仲夏乡间的傍晚，仿佛要比城里来的更晚一些。夕阳还站在屋前的树尖上，村里的十多个小伙伴就一起过来邀李娇去游泳。忙碌了一天的男男女女也会在这个时候去水库浸泡一阵，以洗去满身的热气与疲惫。有大人在场，孩子们胆子也会更大一些，游的也会更欢一些。 “爷爷，我也可以去游泳吗？好多人都去了。”娇娇见有一些大人已经朝水库方向走，小伙伴们也在不停的催，心里直痒痒，就问爷爷。 老人正忙着收谷子，见确实有大人陆陆续续过去，“好，你带好救生圈，先和他们过去，我等下就过来！记住，千万不能游的太远哦!” “知道了！”娇娇见爷爷同意了，就跑进屋迅速穿好泳装，带上救生圈，和小伙伴们朝水库方向飞快跑去。 三面山上的树已长得老高，倦鸟开始归巢前的最后翻飞，啼鸣；人工筑坝的挡水面已在前几年盖上了六边形水泥板，一条差不多4米宽的水泥台阶直伸塘底。在挡水坝中间位置，又修筑了一条差不多2米宽的水泥平台，专供洗衣服或挑水之用，如今已没在水中约一筷子深，刚好够打人坐在上面浸凉搓洗，也刚好够小孩在上面做狗爬式戏水。 塘水真的很清，很凉！人浸在水中，顷刻间热意尽褪！ 大大小小几十个人或在岸边，或在塘中间游玩。李娇拿着游泳圈在水塘中间不停翻滚、淌水，蓝底带白花纹的泳装在水面上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碧玉色的塘水被众人激起层层波澜，拍打着岸边吟出“啪啪”的阵阵音响！ 直到夜幕降临，众人才欢愉地回家。 回来的路上，李娇还是觉得没有尽兴，对身边的伙伴说：“真舒服，明天早点过来好吗？” “好啊！”几个小伙伴立刻赞成。 “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五十九章 迷途早知返 刘小娟接到张文章的电话约请，很快就赶到张文章办公室。她必须在见到林学福之前，从张文章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再向林学福汇报。 “校长，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呀？我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空白！”刘小娟还没落座就问。 “以我对我堂哥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是去年在市里承包一项工程因摔死了两个人赔了200多万，亏了，才出此下策；可他从未向我提及过此想法。” “你堂哥一看就很精明，如果他向你提及，你肯定会阻止他的；问题是，他已经知道了实情，抓住了我的把柄，有了要挟我的理由啊！” “刘总，我已经把问题的严重性分析给他听了，而且还再三警告他了。保证他不会再提此事了；但是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若是换了另一个人，也有可能会这么做的！” 刘小娟点了点头。 “我堂哥走了以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与其说是我堂哥要挟你，倒不如是他在提醒我们，尽管他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默契关系！” 刘小娟没有插话，还是在点头。 “在龙阳这个小县城里，国家拿3000万拨款来建足球训练基地，盯着这块肥肉的岂止是一个、两个人？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后果就会很严重的，你、我肯定会牵扯进去！就算林局长和杨主任再有能力，到时候恐怕他们也会自身难保的！” 到目前为止，张文章还不清楚恒辉公司的内幕；但自从刘小娟向自己说明意图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此事肯定和林学福他们有直接或间接关系，要不，刘小娟不可能把手伸到龙源自改工程上来。 张文章点燃烟，猛吸了一口；他已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视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控制着，而且就连自己也被这双手扯住了衣襟，只是自己还有摆脱的机会，而她，只能任其拿捏了！ “刘总，我不知道凭你一己之力，是否可以完全掌控这一局面？”张文章试探道。 “校长的意思是？”刘小娟没有明白张文章的话意。 “中国有句古话：‘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这句话的意思刘总肯定明白！”张文章不亏是老师。 “大概明白一点，还请校长明示！” “你、我就是‘鱼池’，谁是‘城门’就不用我说了，呵！呵！呵！”张文章笑着道。 “嗯！嗯！”刘小娟感觉到张文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我觉得我们俩都在被别人导演下尽情、卖力地表演着一幕非常弱智的舞台剧！你是主角，我是配角！” “是吗？” “刘总，恕我直言，就是你完全能掌控局面，达成所愿，但最后留在你自己碗里的可能只剩下一口残汤了！而还有一些没有分到肉的人，就会跑过来摔你的碗，最后的结局是：你辛苦一场，最后自己连汤都没有喝到，还搭上了一只碗！” 如果不是堂哥闹这一剧，张文章还是会持观望的态度等待最后的谢幕，但今天的堂哥只是报幕员，演员还没有粉墨登场！这是给自己很及时的警示！所以，他送走堂哥，就有了中途退场的准备了。邀请刘小娟过来，也是想劝她放弃龙源自改这部分。 对于张文章的一番话，刘小娟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如何搭言，她此行的目的也就是想知道张文章的明确态度后向林学福汇报，后面如何操作全部交由林学福决定了。 “校长的言中之意我领会到了，你是不是劝我放弃龙源自改计划呀？”刘小娟也开始试探了。 “我是觉得这塘水太深了，根本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浅！所以，我建议你放弃，何必让别人看了戏，你我还要被吐槽呢？！” “放弃？”刘小娟终于摸清了张文章的心思：原来他自己已萌生退出之意，只是在间接地暗示。 “对！如果你还想抱侥幸心坚持己见，我就真的不敢睡觉了！哈哈哈！” 刘小娟也跟着大笑起来！ 张文章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市里新居钥匙盒，放到刘小娟面前：“刘总，沿江风光确实很迷人，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自己拥有！等我有钱了，一定去做你的邻居！” “校长，你还是先拿着，等我考虑好了再告诉你好吗？硬是觉得前路艰险，我会全身而退的，不会拿我、你的前途去冒险！”刘小娟站起来，发自内心地说道。 “刘总，这份大礼我真的不敢收！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张文章再三推辞。 其实，张文章心里也打着另外一个小算盘：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龙源自改工程向上面申请该项目补助款，根本没有必要去冒国家法律之大不讳！ 离开龙源，刘小娟又折回办公室。倒在大班椅上，仔细回味着张文章的一席话。 刘小娟感觉自己这几个月都是像梦游一样走过来；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在雷区涉险，而朝雷区的方向指引者就是林学福！她已彻底迷失在林学福匠心设计的茫茫迷雾中！ 确实，刘小娟和张文章就是林学福和杨主任联手导演的“神话”主角！或许，以他们在龙阳官场几十年的功力修炼，可以遮住小小龙阳一片天，也可以导通相关的“堰塞湖”！ 对！今晚上必须说服林学福放弃龙源自改计划！刘小娟甚至还想到：如果林学福不同意放弃的话，自己就离开他，继续奶茶店的忙碌而真实的生活！相比公司，奶茶店固然清苦一些，但至少不会有现在的心惊胆战！ 刘小娟甚至开始感谢张文章堂哥的不请自来；是老陈及时把“蒸笼”揭开，否则，自己将会被蒸得像稀泥一般！ 随即，张文章的主动退出，使得刘小娟仿佛看到了迷雾之中的一缕阳光，似乎让她找到了走去迷途的方向！ 但是，刘小娟真能走出迷雾吗？她自己愿意吗？? 第六十二章 无头思绪理还乱 “亲爱的，昨晚上你又去哪里疯去了？” 在办公室，刘小娟见到涟涟的第一句话就问。 “昨天下午出了很多汗，然后马上进空调房；可能是闭汗了，有点不舒服，等你接走儿子，我就吃了药晕晕地睡觉了；怎么啦？”涟涟听刘小娟一问，感觉有事。 “平时欣冉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呢？” “一般是上午睡觉，下午辅导你儿子写作业，晚上上网玩游戏。” “欣冉昨晚去见了网友。” “啊？不会？你没看错？”涟涟大吃一惊，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懵了。 “人都是我送回来的，怎么会看错！” “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晚上十点；要不是我看到，你的宝贝女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刘小娟把昨晚上遇到欣冉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听得涟涟目瞪口呆，手心都在冒汗。 “这都什么事啊？！”涟涟欲哭无泪，自认为上次早恋的事发生以后每天把女儿看管的很严了，想不到还是差点出事了！ “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当时她自己都很害怕，想脱身又不敢；所以见到我就像是遇到了救星！” “真恐怖！” “我也是觉得后果无法想象！” “一到晚上，她就把房门关的死死的，每次都要敲好久的门才开，而且还一千个不乐意，见我进去就烦！” “你这个亲娘做的真失败！” “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着她！都这么大的人了，站起来比你我都高出一截，真拿她没办法！”涟涟满脸的无奈。 “哎，都是我的错！”涟涟不停地拍着自己的的额头，深深自责！ “现在，每一个孩子都让大人劳心！哪像我们那个年代，大人根本就没管过。前天听张建说，他女朋友的女儿欣怡在爷爷家也差点出事！” “怎么哪？” “和冲里的一群孩子偷偷跑到后面山塘游泳，亲眼看见当场就淹死两个，大的十岁，小的才八岁！幸亏她女儿没有跟着跳水，否则，后果会更严重！吓得他女朋友马上就把女儿接回了城里。” “天啦！”听得涟涟花容失色。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交给爷爷奶奶带着上学；尽管放假前每个家长都和学校签了责任状，但还是没有管住！” “太惨了！”涟涟重重叹了口气，“欣冉很听你的话，有空你跟她好好谈谈！” “你是她亲娘，说的话她都听不进去，还会听我的？”刘小娟调侃道。 “现在的孩子眼里，亲妈不如姨，亲爹不如叔；你是她的偶像，肯定管用的！” “也是！有空我会找她聊聊的。” 刘小娟放下手头的一些资料，站起来，表情凝重地望着对面墙上；那里挂着《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以及《税务登记证》；这些资格证，陪伴她已有几个月了。 昨晚和林学福分开后回来，一直在床上翻来复出，总想理清一些和林学福交往这段时间的个人心思，但还是理不清；只是可以肯定自己在林学福心中的位置：除了是情人，更重要的是林学福利用职权赚取不利钱财的帮凶！感情，是林学福摧毁自己良心与道德的烟幕，让自己彻底迷失在烟雾弥漫中不能自拔，最后让自己为他去死心塌地，为他去利益熏心！ 如果现在抽身，可以得到自己良心的安慰，但银行那1500万贷款就如高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利剑，是林学福昨晚带有威胁意味的提示，才让自己如梦初醒！退，重债压身将使自已一无所有！留，每天又在刀尖上舞蹈，随时都将会鲜血淋淋！ 是为情感？林学福不是自己一生之所托！为事业？林学福再大的林子，自己终将拾得几根枯枝！但踩着国家法律的雷区，总有被炸得死无全尸的一天！这样做，值得吗？！不这样做，自己又能怎样？！ “想什么呢？”涟涟的询问打断了刘小娟的沉思。 “没想什么！”刘小娟敷衍道。“只是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就像是坐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小船上，随时都会桅折船翻！” “哎呀，我的姐，深奥啊！遇到什么事了呀？”听出刘小娟的言中之意，涟涟感觉到她现在的心思很重。 要是遇到其它的事，刘小娟都可以告诉涟涟，但唯独这件事她不能！只能自己为当初的幼稚和无知买单！她现在唯一的就是希望龙源项目安全通过审核，拿到国家二期工程款后把银行贷款还清，然后，离开恒辉，离开林学福，把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后面的事，让林学福自己去面对！ “还是龙源项目的事，今天就要报项目审核清单了。” “姐，那是好事啊！” “就怕难过啊！” “有林局长和杨主任他们帮忙，那还不是小儿科呀！你就准备买几台点钞机数钱！” “唉！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喽！”刘小娟拉长语调，叹了口气。 “是不是要追加预算的事张校长不肯帮忙？我去找那家伙！”涟涟从椅子上弹起来。 “不是！”刘小娟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让你如此压力山大！”涟涟疑惑不解。 “别问了，跟你说不清楚的，也没用！” “你看，就这么瞧不起人！说出来听听嘛！”涟涟心里也开始为刘小娟着急了。 “好，我只简单地告诉你：如果审核顺利，那就没得说；如果审核通不过，不仅后段工程款拿不到，还有可能涉嫌虚报项目套取国家工程款！那将会是怎样的后果？！”在涟涟的一再追问下，刘小娟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啊？有没有这么严重呵？！”涟涟感到异常惊讶！“那就不追加呗，何必冒险呢？！” “问题是省、市级相关领导都知道花了多少钱，而且过几天就要来挂牌剪彩啦！” “既然是这样，不报又觉得是在弄虚作假，报又是涉嫌欺诈，依我看啦，就报上去，看林局长和杨主任怎么说！大不了把追加的钱全部给他们！” 听涟涟这么一说，刘小娟觉得她有时候还能把事说到正点上，心里禁不住为她点赞起来。 “不聊这事了；等下一起去超市买点菜，去你家做午饭吃，顺便我和欣冉聊聊；下午你去一趟五中，看看施工进度；我要去体委找杨主任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行！” 按照林学福昨晚的安排，刘小娟把需要上报的全部资料放进手提袋里，和涟涟来到楼下大堂，再一次点燃香柱拜谢，祈求关公保佑！? 第六十三章 风中的眼泪 秦玉芬把女儿从她爷爷家接回来已经三天了，但恐惧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每次闲下来就自不然会想起那两个已早登天堂的孩子的父母心里将会是多么的伤悲！也会想起那两个孩子活泼可亲的音容！因是前后左右的邻居，欣怡每次回家都会带大包零食与他们分享！ 晚饭后，秦玉芬带着女儿来到离三中不远的河堤上散步；她想把和张建的关系直接告诉女儿，希望女儿能够接受。 连续下了两天的瓢泼大雨，将夏日的热气驱赶的无影无踪。雨刚停不久，天空中的乌云还是压得很低；空气湿漉漉的，河风迎面吹来，给人以十分清凉的体感 “宝贝，你觉得张建叔叔怎样？”秦玉芬搂着女儿的肩；才十三岁的欣怡个子快赶上妈妈了。 “什么这样？”欣怡还没明白妈妈的意思。 “就是说你喜欢张建叔叔吗？” “还好，他很和气！也很‘酷’！”因和张建只吃过一次饭，没有太深的印象。 “就这些吗？”秦玉芬侧过脸来看着女儿的眼睛，她试图看看女儿是不是在撒谎。 “嗯，也很有气质！” “你知道‘气质’是什么意思吗？”秦玉芬想考考女儿，而自己对这个词也只是一知半解。 “‘气质’就是‘精神面貌给别人的感觉’，和‘风度’是近义词！这个词我们早就学过了。”欣怡觉得妈妈是在考自己。 看到女儿认真的样子，秦玉芬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建叔叔年轻的时候更帅气！穿军装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秦玉芬满眼的爱意。 “张建叔叔还当个兵？难怪一看就与众不同！妈妈，你和张建叔叔以前就认识吗？”听妈妈一说，欣怡开始好奇了。 “妈妈和张建叔叔是高中同学！” “难怪！”欣怡点了点头。 “外婆家里还有张建叔叔好多张在部队训练时的照片呢！那种‘酷’简直是无法形容！”秦玉芬回忆满满；“外公外婆都很喜欢他！” “哦？张建叔叔也去过外公外婆家吗？” “是啊，去过好多次呢！” “嗯？让我捋捋，让我捋捋！妈妈，你和张健叔叔还是？还是？”欣怡转过身，手指不停地在自己的太阳穴位置画圈，惹得秦玉芬大笑起来。 “你们还是初、恋、情、人！”欣怡拉着妈妈的双手直摇晃，双脚直蹦跳！ 看到女儿懵懂的样子，秦玉芬笑得更欢了！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欣怡好奇地问。 “你想听妈妈和张建叔叔的故事？”秦玉芬逗着女儿，也知道女儿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 “嗯！肯定很精彩！”欣怡不停地点头，眼睛眨得飞快。 “还是不说了，大人们的事，小朋友不要打听！”秦玉芬想说又觉得不妥。 “不说算了，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见妈妈不想说，欣怡有点不悦。 见女儿不高兴的样子，秦玉芬把欣怡搂在身边，看来不说肯定是不行了；“故事很长，妈妈就说简单些好吗？” “随你便！”欣怡依然努着嘴。 秦玉芬迎风捋了捋长发，面对江水，向女儿娓娓道来。------ “那后来呢？”欣怡听的很认真。 “后来，是妈妈做错了事，觉得对不起张建叔叔，就和他断绝了关系！再后来，就嫁给了你爸爸，再再后来，就有了你！” “那你现在还爱张建叔叔吗？”欣怡问的格局很高，也让秦玉芬心里一怔。 “你猜呢？”秦玉芬故意试探。 “肯定爱！从那天一起吃饭，我就看出来了！” “对！肯定爱！而且特别爱！”秦玉芬对女儿敞亮两人自己的心思。 “那你还爱爸爸吗？”还没等秦玉芬回过神来，欣怡就直接抛出这句话来，双眸直盯着妈妈的眼睛。到现在为止，欣怡还不知道爸妈已签离婚协议，等冷静期已过，就可以到民政签字领证了。 女儿直截了当的问话，让秦玉芬有些措手不及；面对女儿忽闪忽闪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妈妈游离的眼神，欣怡明白了，“我知道了，你不爱爸爸！” “是！”既然被女儿看透了心思，秦玉芬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所以语气十分果断！ “而且，妈妈和爸爸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听到妈妈的话，欣怡双眸含珠，开始哽咽起来。 秦玉芬见状，赶紧抱住女儿，不停地轻拍着女儿的背。她没想到女儿的情感变化这么快！ 欣怡迅速挣脱妈妈的手臂，泪流满面，质问妈妈：“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是你爸爸不让我告诉你！” “是你想和张建叔叔好，才和爸爸离婚的，对吗？” “对！妈妈一直感觉和你爸爸在一起不幸福，早就想跟你爸爸离婚，只是当初你还小，所以一直拖到现在！”秦玉芬拉起女儿的手，还是找不到安慰女儿的话。 “难怪爸爸走的那天，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那样子好可怜！”欣怡回想起了爸爸当时离开她时的表情，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 “妈妈，你和爸爸可以不离吗？”欣怡恳求着妈妈，希望妈妈给她个完整的家！ “宝贝，这些年，妈妈和你爸爸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你爸爸也过的不开心！你还小，根本体会不到爸爸和妈妈心里的痛苦！所以，只有离婚了，爸爸妈妈都觉得轻松！”秦玉芬又把女儿搂过来，喉咙也硬了起来。 女儿流泪是伤心！妈妈流泪是解脱！ “放心！宝贝！妈妈和张建叔叔一定会给你快乐和幸福的！” “我不相信！”欣冉再也不想听妈妈说什么了，推开妈妈的手，边哭边往回跑。 “欣怡！欣怡！”秦玉芬在后面边喊边追；她绝对没有想到女儿的反对态度会有如此地果断与坚决！ 尽管父女俩相聚的时间很少，但在欣怡心里，快乐和幸福只有爸爸妈妈能给，别人永远无可替代！ 毕竟欣怡还是孩子，跑的很快，转瞬间就看不到背影了。 秦玉芬没有再追赶，而是在不远处停下来。此刻，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细雨丝，风也开始加紧了送雨的脚步；她没有躲避风雨的念头，更希望让大雨快些到来，把她淋个痛快！ 第六十四章 誓死守护 对于爸爸和妈妈的离婚，让李娇根本无法接受。她大步流星地跑回家，来不及擦干脸上的雨水，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娇万万没有想到，全班共52个同学，已经有15个同学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而将这一数字延续的竟然是自己！ 从五年级开始，李娇就亲眼目睹了单亲家庭的同学时常被其他同学欺负的场景，一些被欺负或遭白眼的同学只能躲在一边黯然神伤；那时候，自己还暗自庆幸：自己是幸福的！现在，“幸福”已经离她而去，同样的命运已在不觉间悄然降临！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李娇用拳头使劲捶打着布娃娃，这也是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方式。她感觉这个布娃娃就是张建！是张建破坏了自己的家！要不是张建，妈妈和爸爸肯定不会离婚的！ 哭了好一阵，李娇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她要跟爸爸打视频通话，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爸爸！你和妈妈离婚了？！”李娇见到头戴着安全帽，还在工地上干活的爸爸，劈头就问。 “没有啊。”李青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到女儿一脸的哭相，知道女儿知道了自己离婚的事了；但他还是想瞒一下。 “还没有？！妈妈都告诉我啦！你为什么要同意跟妈妈离婚？” 面对女儿满脸泪水的质问，李青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取下安全帽，落日前的余晖，照着他古铜色的脸庞，汗水顺着脸直流淌，在晚霞里闪着晶莹的光！ “宝贝！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还不懂！”李青云满脸苦笑地对着屏幕中的女儿道。 “你们为什么不问我同不同意？！” “爸爸和妈妈都商量好了才的决定呀，爷爷和奶奶也都知道，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不管爸爸和妈妈怎样，爸爸都会永远爱你！” “我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李娇从爸爸口中验证了爸爸妈妈确实已离婚，她几乎绝望了，说完就把视频挂了，趴在书桌上嚎哭不止！ 这一切，都被站在女儿房门外的秦云芬听得真切！ 秦玉芬整个人都懵了，拖着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身子走进洗手间，瘫坐在地上。她确实没有预料到女儿会以‘死’相逼来保护自己家的完整！扞卫在同学面前的自尊！ 此刻，面对女儿试图用生命筑起的这道防护墙，秦玉芬不知道怎样才能越过！她完全忽略了女儿在一个表面完整家庭呵护下幸福、快乐的成长历程；尽管父女俩难得相见，但始终无法让女儿消除“家”的概念！也忽略了突如其来的家庭破裂会给女儿造成如此强烈的心理冲击！女儿已经明白：爸爸、妈妈离了，“家”就不存在了！ 墙外，是秦玉芬的执着追求！墙内，是秦玉芬的苟且偷生！如果女儿真要用血肉之躯来挡住她前行的脚步，她又将如何抉择？ 秦玉芬抬手打开热水器龙头，任花洒喷出的水线淋在自己无力的身躯上；她双手捂着脸，水从头上顺流而下，手心积满的水里已有一半是泪！ ------ 按照以往的惯例，秦玉芬做好了早餐，没有叫醒女儿就去上班了。临近中午，秦玉芬给女儿打电话，女儿的手机已关机。秦玉芬预感到有些不妙，跟老板请假后匆匆赶回家，推开女儿的房门一看，发现女儿不在房内，也不在家里。顿时，让秦玉芬花容失色，焦急万分！她再一次折回女儿的房间，在书桌上发现了女儿留给她的一封信！ 妈妈：我好伤心！我真没有想到，我一直引以为荣的家，竟会让你为了所谓的“幸福与快乐”而彻底撕裂！昨天，在和爸爸的视频中，我看到了爸爸挥汗如雨的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让我终于明白他为我们这个家的付出岂能用汗水来表达。 当我每天看到班上一些单亲家庭的同学被受到冷嘲热讽的时候，我为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哪怕我很少能见到爸爸，你在我面前也很少提起爸爸，但我依然觉得我是很幸福的！ 尽管我还不知道你们大人眼里的爱情魅力有多大，也很少见你和爸爸吵架，但给我的感觉我们的家是完美的。只是想不到妈妈的心早已不在爸爸的身上，所以，爸爸才几年都不愿意回家。这难道是爸爸错了吗？ 妈妈：你想过没有，你为了追求你个人的幸福而伤害了好多人！爸爸伤心了，爷爷奶奶失望了，而我，更是绝望了！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呢？你就能保证那个陌生的男人就能给我快乐和幸福吗？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快乐不了！也更谈不上会幸福！ 我真的很死那个姓张的了！是他毁了我们的家！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开始懂得一些关于爱情与婚姻家庭的道理。只是在你心里我依然没有长大，还完全没有“家”的概念；我只知道：有爸爸和我们在一起，我就会幸福！就会很快乐！ 我已回家了；那天去的时候，爷爷奶奶见到你的眼神是多么的开心，你走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又是多么的黯淡！这些，我都看到了，只是我当初感觉不到是为什么，今天我全都明白了！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妈妈：我的理想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好的大学，等赚到钱以后再把你和爸爸接到大城市里去，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我的理想被你破灭了！ 妈妈：女儿求你了，不要和爸爸离婚好吗？爸爸真的好可怜！也好辛苦！如果你觉得是爸爸常年不在家的原因，只要你点头，我可以要爸爸马上回来陪我们！我们一家人天天在一起是多么地开心啊！ 等你想清楚了，就去家里接我！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决定，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 永远爱你和爸爸的女儿 留 秦玉芬看完女儿的信，脑袋里像钻进了蚊子“嗡嗡”直叫！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第六十六章 三生石下 张建和店员送走店里的最后一批客人，收拾完毕已经快十点半了；尽管已连续下了2天的雨，但天气一放晴，老天又藏起了短暂的温柔，继续着三伏天应有的刚烈。 秦玉芬住地后面的临江大堤上，新开了一家露天烧烤店；孜然粉的酽香被河风飘送的老远，吸引了不少的年轻人来此纳凉消遣。 张建和秦玉芬找了靠最外边的位置坐下来，要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几碟串烧。 其间，秦玉芬很少喝酒，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建，眼神里爱恋与忧郁交织！ “今天是怎么啦？好像有很重的心思！”张建察觉到了秦玉芬的眼神里那缕忧郁的光。 “没什么，就是想见你！”秦玉芬犹豫了片刻，她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向自己心爱的男人道出内心的苦衷。 “娇娇呢？这个地方很舒服，味道也不错，应该把她邀出来的！” “她昨天又回家了。”秦玉芬言语很轻，仿佛是呢喃。 “不是刚接回来没几天吗？” 秦玉芬没有回答，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 张建感觉到秦玉芬心里肯定是有事，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平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玉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溢不完的笑。 “发生什么事了吗？母女俩吵架了？” 秦玉芬迟迟不愿开口，只是取出桌上的面巾纸擦着眼睛。 “想给你看样东西，但不许生气！”秦玉芬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她想把女儿留下的那封信给张建看。 “呵！呵！今晚有点神秘哦！保证不生气！”张建笑声很爽朗。 秦玉芬从手提包里取出女儿的那份信递给张建。张建用面巾纸擦了擦嘴和手，接过信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口气看完信，张建直笑个不停。 “哎呀！你还笑得出来！”秦玉芬看到张建的样子，哭笑不得。 “李家有女初长成啦！替你高兴啊！跟你当年提出和我分手的时候的语气如出一辙，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你是怎么想的呀？”秦玉芬最想知道的就是张建的态度； “娇娇对我已是恨之入骨，永远不想再看到我，那我还能怎么想呢？来，喝酒！”张建给自己倒了一杯，邀秦玉芬干杯。事情太突然，还容不得张建细想。 “我喝不下！”秦玉芬愁眉紧锁。 张建一口见底，又倒满一杯，正准备端杯的时候被秦玉芬一把止住；秦玉芬明白，此时张建的心里已经开始忧烦起来，但脸上的微笑永远不会消失！ “我非常理解娇娇的心情！尽管她还体会不到父母内心的感受，但至少已经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所以，她恨我很正常，我不会怪她的。” “是不是她爸爸要她这么做的呢？”秦玉芬一直觉得女儿心肺还没有完全成熟，没有她爸爸的指点，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的点子强加阻拦的。 “我想应该不会的，她爸爸既然在协议上签了字，也就说明了他的态度，否则他不会同意的；或许，这件事发生在他未签字之前还有可能。” 秦玉芬觉得张建分析的也在理，缓缓地点着头。 “你也不能怪娇娇，她这明确、坚定的态度是对我们行为的警告！要怪就只能怪我，如果我当初不同意你这么做的话，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变得如此糟糕！”张建又将杯中就一干二净。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自己决定的！”秦玉芬听出了张建的话中之意。 “娇娇的心里，已经早早蒙上了一层单亲同学备受欺负的阴影，所以，正如她信中所说：她坚决不希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是我的出现，再一次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导致‘以死’相逼！” “那怎么办呢？”秦玉芬焦虑地问道。 面对玉芬的焦虑，张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本以为事情是顺理成章即将瓜熟蒂落，而李娇的态度已经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局面完全无法掌控；而且，随着李娇年龄的增长，在她的心里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顶替她爸爸的地位！如果自己一再坚持和她妈妈生活在一起，那是对她的一种永远无法让她原谅的伤害啊！万一她做出反常之举呢？自己岂不是成了李家的千古罪人？！ 邻桌几个青年男女的欢叫声打断了张建的思绪，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张建站起来，直视着眼下微波荡漾的深邃江水；此刻，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秦玉芬祈求的双眸！更没有勇气去直面李娇对自己的怨恨！与其让娇娇恨自己一辈子，倒不如自己忍痛割爱，痛楚自受！ “我建议你还是把离婚协议拿回来！”张建咬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听到张建的话，秦玉芬大吃一惊！ “我不想把我们的幸福和快乐建立在娇娇的痛苦之上！那样的话，我们生活在一起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秦玉芬一下站起来质问道；想不到张建会以这样的决定来回答她，心里失望至极，眼里顿时盈满了泪花！ 见状，张建赶紧拉秦玉芬坐下来：“你先别激动！” “突然要娇娇接受你肯定是很难的，总要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呀！我想她说的都是气话，只是事情的发生让她没有心里准备，我会慢慢说服她的！” “你告诉我怎么去说服她？她一直都认为她的家庭是完整的，是我的出现让她的家一夜之间变得支离破碎，她的梦彻底碎了！你明白吗？”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张建变得激动起来，心跳也开始加快！ “张建，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窝囊？！”秦玉芬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慨，抽身独自离开。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去的背影，张建双手捂着脸，心里一阵辛酸！玉芬走之前丢下的那句话就如针芒直刺他的心！亲爱的，如果能让你的误解换取女儿期望中的彩虹再现，我愿意独自承受这份沉重！ 夜已渐深，阵阵夜风从河面上吹过来，给人一些凉爽之感。张建又叫了两瓶啤酒，独坐将近1个小时才回家。 秦玉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独自沿着河堤慢行；本以为找张建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可万万没有想到张建选择了‘回避’！是不是自己对幸福的渴望太强烈而急于求成？还是张建根本没有和自己重修旧好的意愿，在拿女儿的态度作为挡箭牌？难道是自己对现在的张建了解不够吗？是不是对张建有误解呢？ 一首最新网络歌曲从远处随风飘来，旋律凄婉、苍凉，直流心肺！秦玉芬迎风捋了捋耳畔的散发，驻足聆听！莫道惟己伤情苦，此处还有情伤人！ 我曾斗胆问过一次苍天 为何把爱化成云烟 怎么恩爱的两个人随风飘散 徒留一副道貌岸然 我曾虔诚祈求拜过苍天 三根香柱跪在佛前 怎么漂泊的两颗心无处靠岸 无语凝噎时过境迁 ------ 张建回到家，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给秦玉芬微信留言： 玉芬：你睡了吗？晚间我的态度，肯定是让你非常失望了！在此，我向你道歉！或许，你会以为我是在搪塞，并以娇娇来推脱，甚至会质疑我对你的感情；看着你失望而去的背影，我的心在流血！ 或许是老天的玩笑，又让我们再一次走进彼此的生活；遇见的偶然，进展的猛烈！我本以为我们彼此错过了青春，终于会在中年里得到弥补，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孩子的感受！ 现在的婚姻，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变数；每天都有离异，每天也会有重组，还有一部分在跃跃欲试！离异的，都有一种杀出围城的解脱，而重组的，短暂的欢愉过后，就要共同去面对孩子们的冷眼讽语；导致双方每天都要煞费苦心去琢磨如何才能走进孩子们的心！ 所以，在我离婚的这几年里，耳闻目睹周边类似的事，已让我心存恐惧，也就从未有过再越雷池的念想！这就是所谓的“婚姻恐惧症”！ 自从你决定要离婚的那天起，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再次分手的一天迟早又会到来！毕竟，两个女儿都大了，我们已无法去驾驭她们内心的实际感受，理想与现实的偏差每时每刻会无情地吞噬着我们的耐心！ 现在，娇娇的情绪已如核弹爆发，只是欣怡还不知情，在她妈妈那边的情况我还不得而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娇娇的态度又会得以复制；所以，我随时都准备着把欣怡接回身边！我是这样想：大人可以求全，但孩子最好不要委屈，她们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启程！没有必要让她们过早地经历风浪！ 我的家已残缺，而你的家在没有拿到离婚证之前，都还是完整的，不用去修补；你把你未来的幸福与快乐的赌注都押在我的身上，说句掏心话：我是真的没有信心！ 其实，你本可以过的很幸福，只是你把自己的心捆得太紧了！你对我没有愧疚，那只是人生经历的一段小插曲，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你只要解开自己的心结，便会赫然开朗，娇娇的心结也会自然松开！ 你的爱意，我已全部领会！只是我不能给你回报！我们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彼此能够有缘欣赏就够了！ 回归你原有的生活！李家全部的亲人都会在原地拥抱你！ 秦玉芬在家里一字一句地阅读着张建的微信，整个已成泪人！ “你不用给我道歉！是我想多了！”秦玉芬含泪回了条微信，趴在床上嚎啕不止。 第六十七章 堂哥被黑 因龙源工程项目已进入最后报批审核阶段，刘小娟难得有几天空闲。她利用这次机会，和涟涟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北京游玩了一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店里看看生意情况，再约张建出来聊聊奶茶店扩张的事。她已经考虑好了，等项目款到账，还清银行贷款以后就离开恒辉，离开林学福，专注自己的生意，不再折腾。 “建哥，城里哪个地方的烧烤好吃呀？晚上下班了聚一下！”刘小娟在店里看了一下，离开前，向张建发出了邀请。 “临江大堤上有一家新开的烧烤场，味道还不错。”张建想到了昨晚和秦玉芬去过的地方。 “好，就这么定了，晚上你到了再告诉我。” 然后，刘小娟给张文章打电话，想去龙源最后查看一下工程垃圾清理情况，以迎接3天后的省、市相关领导来龙源现场剪彩授牌仪式。 张文章在办公室接待了刘小娟；寒暄一番后，张文章问起了球场工程报审情况。 “刘总，报审进展顺利吗？我是每天都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呀！”张文章满脸的苦相。 “听林局长说，他这几天在省里学习，结束后会接省市相关领导来龙源剪彩；听他的意思是等牌挂起来以后再专搞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会有把握处理好一些事的！”刘小娟口里是这样安慰着，其实心里也和张文章一样的不安。 “刘总，你来的正好！我跟你说件事；昨天，我堂哥来电话告诉我说，他前天晚上从工地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车逼停在省道边上，车上下来几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把他拖下车；开始，堂哥以为是拦路抢劫，最后发现不是；一个好像是领头的警告他，说他不懂江湖规矩，爱管闲事，是拿全家人的生命在玩火；提醒他管好自己的嘴！” “看清人的脸了吗？” “他说看不到，四个人都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又是晚上，月光很暗淡。” “听口音呢？” “他说就只有领头的一个人说话，而且是说的普通话，不像是本地人。” “车牌号记得吗？” “他都吓得快尿裤子了，哪还记住车牌号？就是记得，那个车牌号肯定是套牌的！那些人做事精明得很！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流子！” “你堂哥没有受伤？” “他们对他还算客气，只是拍了他几下脑袋，要他时刻保持清醒，别犯糊涂！” “你堂哥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触到了人家的神经！” “应该是！要不人家也不会请社会上的混混出面的；而且，对他直唤其名，就连家庭住址都一清二楚！” “听起来就点像电视剧里的‘黑社会’！真吓人！” “我感觉就是‘黑社会’在插手！我反复问他是不是和别人有什么过节或是最近有没有参加工程投标，他说都没有！” “肯定有！而且不是一般的过节！校长试想一下，对方还提醒了你堂哥不要用全家人的生命去玩火；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刘小娟也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我也是在替他琢磨这件事；刘总，是不是与龙源工程项目有关呢？当然，我只是猜测！” “不会？！难道？”刘小娟欲言又止。 “我堂哥收到你公司的第一笔3万元辛苦费后，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也向我再三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提；所以，我认为最大的可能就在龙源了，只是他没说而已。” “校长，这件事可跟我没任何关系啊！”刘小娟赶紧澄清自己。 “肯定与你没关系的，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和你聊这件事了；谁是最大利益者，谁就有可能是幕后操手！” “如果真的与龙源项目有关，那就太恐怖了！”刘小娟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她绝不相信林学福和杨主任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这与他俩的身份不匹配！不过，她隐隐约约又感觉到此事与龙源项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林学福知道校长堂哥来公司找过自己。 “这完全是我的猜测而已，尽管他没和我提龙源项目，却主动告诉我这件事，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些感觉的；希望不是为这件事！” “校长，你一定要嘱咐你堂哥，好好回想一下，看还有哪些环节没有想到，人家这是先礼后兵啊！” “嗯，我会的！” 张文章嘴里和刘小娟这么聊，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与龙源项目有关，而且绝对相信不是刘小娟所为！只要堂哥不再涉足，人身安全就不会有问题。 只是龙阳官场的利益化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甚至更可怕！ “听说再过几天就要剪彩授牌了，应该恭喜校长啊！”刘小娟调转话题。 “是！这几天都在准备此事；没什么值得恭喜的；本是一件国家基础建设的利好之事，却被某些人把你我推上了风口浪尖，难受啊！悔之晚矣！”张文章拍着自己的额头，既无奈，又无助！ “唉！听天由命！”刘小娟叹息道。“校长，我去球场看一下建筑垃圾清运情况，你先忙！”刘小娟起身告退。 刘小娟独自在球场转了一圈，见所有垃圾都已清理干净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刘小娟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和林学福在怡农山庄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把张校长堂哥白天来公司办公室敲诈100万辛苦费的事告诉给了林学福，他当时说过一句话‘老陈的事我会处理的’！ 然后，刘小娟又结合张校长先前告诉自己关于那几个人警告他堂哥说的话，她顿然猛醒:莫非真的是林学福在背后雇黑恐吓吗？！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太可怕了！ 刘小娟把车停靠在路边，在车上静坐了好久才移车回家。 晚上，刘小娟母子邀张建和涟涟母女一起吃了点烧烤；本来想和张建商量扩店的事，因自己心情不太好就免提了。 第六十八章 佛前跪拜 根据林学福的安排，今天要和刘小娟一起去五中看看食堂改造工程进展情况；然后再去庙里上香。 所以，刘小娟起得很早。想趁早上凉气，快去快回。 林学福今天是以私查的身份去施工现场，所以，也就没有事先通知校长。这是项目动工以来他第一次亲临。 接到刘小娟的通知后，承建商廖老板也早早就来到了工地迎接林学福的到来。 天气持续37°高温，工人们也在早上六点就开工，上午十一点就收工休息，下午三点再开工，六点收工。 刘小娟和林学福各自开着自己的车；20分钟车程很快就到达施工现场。 廖老板笑嘻嘻地迎上前，不停地给林学福和刘小娟介绍施工情况。 因天气实在太炎热，施工进度确实很慢。按照林学福早期的要求和预想，这个时候的工期应该完成室外全部工程了，但实际上的进度还没有过半，比预想至少慢了一星期的时间。 林学福看在眼里，心里很是着急，因为，离开学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必须提前一星期完成全部工程，包括室内设备和设施！ 不管廖老板如何津津乐道，林学福总是眉头紧锁，一声不吭！ 一路慢行，林学福特别关注水泥和钢材的标号；这是保证工程质量的关键！ “廖老板，进度实在是太慢了！”刘小娟看出了林学福的心思，替林学福开口质问；当然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急如焚！ “刘总，局长！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工人们都很辛苦，但做不出活来也不能怪他们的呀！”廖老板抱屈道。 “你是准备让上千人都在教室里吃你送的快餐？还是等你全部完工了再开学？一派胡言！”林学福听到廖老板的抱屈，心里本来就窝了一把火，一下就把火提了上来。 “局长，您别发火，工期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师生开学就餐的。”廖老板毕恭毕敬回应着。 “你这是心里有数的样子吗？如果高温天气持续十天、半月呢？真是扯淡！”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两天之内必须封顶断水路！” “两天？”廖老板满脸惊愕！ “对！完成后拍照发给刘总！”林学福语气尖利，没有丝毫可协商的余地。“这个关键时刻，你还不从茶楼的空调房里走出来亲自监工，靠施工员每天给你报进度，能做的事出来吗？” “局长，我每天都有过来的！”廖老板很是无奈。 “我还不清楚你？！闲了就过来晃一下，跑的比兔子还快，鸟枪都打不到你！” 旁边施工的工人们听到林学福的话，都禁不住切切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廖老板对工人们大声吼道，以挽回点颜面。 “姓廖的，我提醒你，工期非同儿戏，按期完不了工，你就不要在龙阳混了！”林学福横眉怒言，令廖老板心里直抖。他知道林学福在龙阳城里的分量，也跟着林学福赚了不少的钱，这个财神兼官爷必须得敬着！ 刘小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工人们一大早就汗水透背，体谅暗藏！她从提包里拿出一叠百元现钞，递给了廖老板：“这里有5千块钱，每天去给工人们买点西瓜之类消暑食品，他们也确实辛苦！” “刘总就是善良，大气！谢谢刘总！”廖老板结过钱，一脸的笑容堆积！ “刘总，我建议：按期完工，这钱就当是你给工人们的高温慰问补贴！延期一天，就从他的工程款里全部扣回！”林学福言辞冷峻。 这钱，本来就是林学福事先给刘小娟的授意，只是现在还得和刘小娟演双簧！ “刘总，我还有个建议：把施工队长叫过来，慰问金全部交给施工队长处理，由他和工人们商量安排！”林学福还是放心不下，必须让慰问金落在实处，以提高工人们的积极性。 “感谢老板！”旁边的工人们嬉笑言开，不停地鼓掌。 看到工人们在朝阳下汗津津的黝黑面庞，刘小娟和林学福不约而同地向他们挥手致谢！ 离开五中，林学福领着刘小娟驾车来到位于开发区南边的一座庙宇前，泊好车。 庙宇不大，但院内一棵参天老树应证着庙宇很有些年头了，历年的风霜雪雨和袅袅青烟早已将院内的气氛熏染得格外庄严肃穆！ 时间还早，林学福和刘小娟应该是今天最早的香客。院内残留的昨夜之余香味还很浓，两个黄袍出家僧人还在忙碌着。 见林学福和刘小娟进来，一位老僧者放下手里的扫帚，连忙迎上前向林学福打招呼：“一大早老衲就听到喜鹊欢叫，就知道今天会有贵客前来敬香，果然是林施主一行大驾光顾！阿弥陀佛！” “主持别来无恙！”林学福双手合十，一副虔诚之心！ “托林施主的福！” “已有好长时间没有拜见主持了，今天特地前来敬香许愿！” “林施主公务在身，生意也繁忙！心里有老衲的影子残留，也就万分感激了！” “能识得主持，也是林某前世修来的福！” 刘小娟听到林学福和老僧的一番交谈，就知道林学福是这个庙宇里的老香客，看到林学福虽然别扭但虔诚的样子，强忍住笑意！ “这位漂亮的女施主，一看就善良温娴，可谓是人中之凤！阿弥陀佛！”老僧在和林学福打佛语之余，也没有将一旁的刘小娟冷落！ “幸会！幸会！”刘小娟这是第一次进庙，不知道如何回复老僧，也学者林学福的样子双手合十，点头致意！ 在老僧的引导下，林学福和刘小娟在关帝大像前敬香、磕头、作揖一番，老僧也在一旁敲响了今天的第一次木鱼，叨念起了今天的第一句经文！ 木鱼声和着经文的轻颂，在庙堂里回流，也直流进林学福和刘小娟的心田！ 或许，这就是佛经的魅力！任何人只要有心跪拜在蒲团之上，耳听得木鱼与经颂，大脑瞬间就会变得空灵，浮躁之心很快就会安静下来！就如在湖边听浪拍岸，林海听涛声涌！ 整整一柱香燃过，木鱼声和经颂才停歇。 两人从蒲团上站起来。刘小娟只是觉得心里静了些许，倒是林学福的灵魂似乎有了一种超然般的解脱！他从手包里取出1w块钱，交由老僧以视为今次的香火钱。 “林施主每次前来都大度出手助燃本寺的香火，老衲深表感激！佛祖慈悲，一定会渡两位施主如意！安康！阿弥陀佛！”老僧再一次将佛号拉的老长，直传到佛门之外！ 在老僧的恭送下，林学福在院门内侧靠右边的一块功德碑前刻意停步；老僧即可会意：“阿弥陀佛！林施主的百年功德，必将会照耀林家子孙万代荣昌！” 林学福没有言语，只是再次双手合十，答谢老僧。 刘小娟上前浏览着功德碑上的内容，差不多上百人的名号，唯有一个“林”姓排在首位，且是“林昌铭 捐赠金额100万”！ 回想起老僧刚才颂过的话语和眼前的碑刻，刘小娟顿然醒悟：“林昌铭”是林学福的孙子呀！之前林学福带孙子去奶茶店的时候介绍过。这个老家伙，好高的情商啊！ 走出庙门，迎面的是陆陆续续的香客。 “看来，你们林家早已在庙堂内扬名立万，祈求世代荣昌了！你小孙子的美名也会随着香客们的惊叹与传送而声名远播！”刘小娟调侃道。 “在世上为人必存善心！佛祖终会眷顾行善之人的！你没有这个信仰，所以体会不到其中的博大精深！静听佛颂，洗净纤尘！” “你是不是每遇到敛财的机会，都要前来烧香求关公保佑呢？” “女施主言重了！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林学福也学起了庙堂老僧的板眼，惹得刘小娟哭笑不得。 刘小娟本想告诉林学福关于张文章堂哥前几天被人恐吓的事，以试探林学福的口风；但看到此刻的他俨然超脱，一旦提及此事，便是对他庙堂此行莫大的讥讽！ 所以，刘小娟还是忍住了。 林学福抬手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点钟：“我们就不回城了，去沧水湖，中午有饭局！” “我去不合适？！”刘小娟确实不想把与林学福的情人关系公开化，尽管在县城里，类似的故事早已司空见惯了。真正带自己的原配参加应酬的又有几人？！ “杨主任的外甥休假从省城过来玩几天，约好中午请他一家人吃饭！” “那我就更不合适参加了呀！” “他可是龙阳县审计局未来的空降局长啊，下个月就要来赴任了，所以你必须参加！” 听林学福这么一说，刘小娟惊诧不已！难怪林学福对龙源足球场改建项目资金报批这么有把握！ “以后你和他打交道的机会会很多的！” “那好！” 上车前，林学福回头再一次凝视了青烟袅袅的庙宇良久后，才和刘小娟驾车离开。 第六十九章 欲识其人 还是在“逸水阁”！ 林学福和刘小娟来到这里的时候，体委杨主任正一个人坐在靠湖的凉亭里喝茶。 从凉亭边直下约五十级左右的水泥台阶，再沿着一条蜿蜒小路不到百米，就到了山脚的简易垂钓场。 这里，背靠翠绿青山，面朝一湖轻漾碧波，是农庄的专属之地，非本店客人不能来这里享受这份悠闲。 杨主任的外甥欧阳玉山一家三口早就来到这里静候着。两把彩色遮阳伞点缀在湖边，远远望出恰如两只彩蝶！ 欧阳玉山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平头，戴一副太阳镜，穿一件白色短t恤配灰色休闲裤；略显黝黑的肤色一看就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二十年前从龙阳一中考入复旦大学经济系，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省审计厅。此次空降到龙阳担任审计局局长，应该是弥补在基层工作经验的空缺，为今后的晋升打基础。以他的年龄和学历，属于仕途前景广阔之流！ 爱人是省电视台经济频道的资深记者；女儿去年考入西安美院国画系，此时，她正专注画素描。 “杨主任好！”刘小娟老远就跟杨主任打招呼。 杨主任起身相迎。邀请两人入座。 “小刘，想喝什么茶？” “我对茶是外行，在好的茶在我嘴里都是同样的味道！”刘小娟实话实说。 “就来点西瓜，解暑！”林学福替刘小娟安排道。 “看来还是林局对女士体贴多一些啊,哈！哈！哈！哈！” “你外甥一家人还没起床吗？”林学福还没有见到他邀请的客人，忙问。 “哪里！早就起来啦！在下面钓鱼呢！” “他们真有雅兴，不愧是从省城回来的！”林学福羡慕不已。 刘小娟想利用这一机会，当着两人的面提及一下张文章堂哥被人恐吓威胁一事；在她和张文章分析来看，应该与龙源项目有关；所以，先来个投石问路，看这两个的反应如何。 “两位领导，张校长的堂哥被人威胁恐吓了！” “什么时候的事？”杨主任瞟了林学福一眼；他记得林学福和他提过此事，所以他半信半疑。 “三天前，是张校长告诉我的。” 林学福品着茶，没有吭声，也没有看谁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刘小娟觉得是该捅破这层纸的时候了：“张校长详细问过他堂哥了，他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跟龙源项目有关！” “猜测有什么用？这件事张校长自己肯定会去处理的，像他堂哥那种人，张校长应该压得住的！刘总就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林学福放下茶杯，站起来，在原地活动了几下。 杨主任听林学福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堂哥的德行，肯定是以前尝到过甜头，才有今次所为！走多了夜路，碰到鬼也是难免的！”杨主任点燃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听他两人一说，刘小娟觉得张文章的推断是对的了！她恨张文章堂哥的愚蠢，更恨眼前这两个人的豺狼之心！同时，也感觉到他们还会紧盯张文章堂哥不放的，直到彻底击垮他为止！ 一阵轻风吹过来，让人感到些许的凉意。 “我去看看客人钓到鱼了没有？！顺便给客人送点西瓜解解渴！”刘小娟借故走开。 杨主任见刘小娟离开凉亭，小声地问林学福：“老林，张校长他堂哥那件事？” “老杨，你就放心，该敲警钟的时候还是有必要敲几下的！我还是那句话：该给他的，一分都不会少！” “如果他不服气，大脑继续发胀呢？” “那他的脑袋就真的是进水了！相信他不敢！况且，有张校长在，不会有事的，放心！” 林学福确实拿捏的很准！张文章绝对不会再让堂哥涉险，那样也会连累到他自己！ “我外甥媳妇是记者，这次龙源的挂牌剪裁仪式，她很有可能会现场报采访道的！” “我觉得还是低调点为好！不想让省级新闻媒体挤进来，树大了容易招风！” “那就邀请市电视台记者做个简单的报道就行了。” “我觉得还是把张校长抬到前面，代表校方表示感谢，午餐也交给他安排！毕竟单位的招待经费有限，民办学校就不同了，没有这些规矩约束！” “晚上我就和张校长联系，安排好具体事项！” “这两天我们就把参加仪式的嘉宾理个名单，你这边请小刘安排好礼金，请她先按照200w垫资，随时备用！” “好的，礼金方面我来安排！” “还有一件事，据可靠消息，省党纪监察组将在月底进住龙阳，估计是一个月左右；我看报批的事等他们走了再说，也等我外甥上任熟悉龙阳环境后再处理！” “这样也行！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上面的关系理顺！” “你外甥的原则性怎样？”林学福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地方审计关过不了的话，上面关系再硬也是枉然，现在的官场，都希望办事走程序，不愿越级指令。 “再讲原则，我这个亲舅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就放心！”杨主任信心十足。 “审计毕竟是得罪人的行当！加上你外甥没有地方从政经验，很多事情都会照搬制度，所以，你要多开导他！” “那是理所当然！” 两人商量停当，林学福唤来服务员点好菜单，边喝茶边等待欧阳玉山一家人尽兴归来。 午餐菜肴不多，但样样皆是龙阳坊间精品，尤以小龙虾为主打；野味自然不会上桌，记者一般都对政策十分敏感，避免尴尬！ 酒，是欧阳玉山送给舅舅的飞天茅台！林学福本想用存放在农庄里的御用洋酒，考虑到有记者在场，不能太彰显阔绰、奢侈！ 就餐气氛颇具礼节。 欧阳玉山只喝了一小杯酒，席间不管林学福和刘小娟如何敬酒，他也只是礼节性地小抿一口。欧阳玉山的爱人更是滴酒不沾，只喝点光明酸奶。 母女俩倒是对小龙虾情有独钟，女儿更是特别喜爱！ 酒品即人品！看到欧阳玉山喝酒的姿态，林学福就明白了此人非等闲之辈，要想将其拉入和自己同流，还得费翻周折！或许，是初次见面，加之有家人在场，个性也会收殓一些！ 当然，林学福希望是后者！ 而杨主任也和外甥相处时间不多；十年前，姐姐和姐夫相继出世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甚少；所以，对外甥的了解也大多停留在十年以前。 席间，杨主任只字不提外甥来龙阳赴任的事，林学福和刘小娟也佯装不知此事。 餐毕。林学福和刘小娟先行告退。留下杨主任和外甥一家闲聊。 “先前没有跟你们介绍他俩的工作，男的是县教育局林局长，女的是一家实业公司的老板；都是舅舅的好朋友！在龙阳也算的上是有头有面的了！” “你来龙阳工作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他们！” “这样也好！等到岗了再说不迟！初次见面就在饭桌上聊工作，味道就变了！”玉山爱人接过话来。 “就在龙阳多玩几天，舅舅陪你们！” “不了，下午我们就去武陵源，媛媛想去那边写生；等玉山到岗了，多的是时间来这边！” “既然你们已经安排好了行程，舅舅就不留你们了！注意安全！” “会的！舅舅你多保重！” 第七十一章 实地夜察 开发区，是龙阳县改革开放的试验区，也是县城连接外面世界的前沿。 这里，原本是一个小镇，319国道穿镇而过，往东百来公里可达省城，往西几十公里连着市里。 八十年代末，一位在龙阳担任县委书记的能人一眼就看中了小镇这块风水宝地，制定了县城南迁的规划蓝图；那时，正直广东沿海大开发，南风往北吹，让这位能人也受到了启发；于是，龙阳首个经济开发试验区挂牌成立；也是本市乃至周边相邻市挂牌最早的开发区！ 挂牌运作不久，这位能人晚节未保，因生活作风腐败而锒铛入狱！致使开发区的隆隆机声一夜之间鸦雀无声！直到二十年后才重新听到推土机的彻夜轰鸣！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开发区像蜗牛般的艰难爬行，终于搭上了国家向纵深开发的末班车，高速公路、高铁等现代交通都在这里留有进出口，使得沉静几十年的龙阳开始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所以，现在很多健在的龙阳老人，脑海里依然还残留着很多关于开发区和龙阳经济的很多“如果当年------，那么现在------！”的诸多假设与感慨！ 为了再次确认超市周边的晚间人流量，刘小娟和张建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两人选在超市广场临马路一家烧烤摊上坐下来，叫了烧烤和啤酒一边吃着一边留意着眼前的一切渐渐显现或隐藏的商机！ 此刻，落日已西沉，晚霞燃烧在天际。尽管街面上热浪依旧没有完全褪去，但还是阻止不了白天躲在室内的老小、后辈陆陆续续走出家门的脚步，三三两两，或散步，或购物，使得超市周边人流如织！两家奶茶店的生意也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切，都被刘小娟和张建尽收眼底！ “看来，这里的奶茶生意应该集中在晚上了。”张建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呵呵！如果就这样的生意，肯定是养不活我们的！”刘小娟笑着道。 “那也是！” “但是，这里暗藏的商机很大！” “怪我目光短浅了，还真没看出来！”张建自嘲道，也是真心话。 “我们的主要竞争优势是品牌和味道，而最关键的消费群就集中在五中学校！”刘小娟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学校现在都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学生都出不来的！” “这就要看我们怎么去营销了！我都调查过了，五中有一部分学生住校外，大部分学生都住在校内；校外的学生消费我们可以和其他店共享，但住校内的学生就是我们的消费主流，这也是我们要掌控的生意源！” “问题是我们进不去啊！” “办法是有的，只要敢去想！”此时，刘小娟想到了林学福和五中的校长，这是她敢想的后盾！ “还有一点，这两家店里的设施，局限了生意的扩展。你试想一下，一家品牌加盟店，动资就要上百万，所以，投资风险限制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不敢！” “对！”张建点了点头。 这时，那家服装店的男老板带着他的儿子从奶茶店买了奶茶走过来，儿子看上去还没上小学；男老板点了几串羊肉串和鸡脚，转身认出了刘小娟和张建。 “咦，两位老板好！我们有见面了，缘分啦！”男老板很会溜须。 “老板好！”刘小娟回应道。 “两位坐在这里，不只是吃烧烤和啤酒？！”男老板坐下来，试探道；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店铺转让有戏了。 “出来转转，顺便尝尝你们这里的烧烤味道！”张建也应付道。 “那你们是从哪里过来？” “从县城，也就十分钟车程；听朋友说这里的烧烤味道很不错，果然名不虚传啦！” “今天我请客！”“师傅，再来几瓶啤酒，20串羊肉串！10个鸡脚！” 刘小娟和张建再三推辞都拗不过男老板的客套。 “儿子，你拿了烤串自己回去，告诉妈妈说爸爸来了朋友，在一起喝酒！”男老板安排好儿子，开瓶给刘小娟和张建斟酒。 “两位老板是想在这里做什么生意？方便透露一下吗？”男老板试探道。 “这两家店的奶茶好喝吗？”刘小娟觉得男老板儿子是奶茶店的常客，有必要询问一下。 “哦！明白了！老板是想开奶茶店！说实在的，这里的奶茶味道比县城里差远了，就连我五岁的儿子都喝的出来！我儿子总是惦记着县城里的那家‘雪域冰城’奶茶店的味道！” “哈！哈！哈！不会？！”刘小娟直笑道。听到自己店的招牌和味道已深入到五岁孩子的记忆里，心里也很是喜悦！ “这就是‘雪域冰城’的老板！”张建听了心里也深感自豪，把刘小娟做了介绍。 “你们店里我去过，难怪这么眼熟，女老板漂亮能干！幸会！幸会！”男老板举杯敬酒。 “感谢你小儿子记得我们家的店名和味道！”刘小娟也举杯回敬。 “不光是我儿子，周围很多小孩都记得！只是远了点，去买不方便，美团都不接单！” 男老板说的是心里话，更加感觉到转店的希望大增！ “如果你们过来开分店，生意一定会很火爆的！” “凭什么呢？”张建问道。 “品牌就是效应，味道就是生意！我敢说，只要你们的店一开张，这两家店就得关门歇业！没有竞争力的！”男老板猛喝了一口酒，不亏是经商之人！ “那不一定的！各有各的优势，不能搞恶性竞争！”刘小娟还是很理智。 “我那店的位置和空间非常适合你们开分店的！况且转让费也不贵，纯粹是空档转让”男老板很是善于抓住聊天气氛和时机。 “位置和空间确实不错，转让价格也还合理！”刘小娟对位置和转让费确实很满意。 “虽然我不做服装这一行了，还是会在这里做点其他生意的，以后，我儿子就是你们的老顾客，还是会经常见面捧场的！” “先感谢老板对‘雪域冰城’的信任！但毕竟是上百万的投资，还得认真考虑一下，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会过来的，到时候再决定！”刘小娟心里已经决定了，但在口头上还是留有余地。 “行！我等你们的消息！干杯！”男老板听刘小娟这么一说，心里的底已十有八九了。 边吃边聊了一会，天色已完全暗下来，街灯和超市，还有沿街店铺的灯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刘小娟和张建起身致谢并告退。 “明天晚上一起过来把店铺拿下，着手准备，争取在学生开学前试业！”返程的路上，刘小娟把心里的决定告诉张建。 “建哥，这边就交给你管理，工资待遇不变，另将纯利润的20作为你的入股分红！你觉得怎样？” “投资这么多，又是新地方，我会全尽力的！分红的事以后再说！”张建确实不想参与分红。 “那也行，帮你存着！具体细节再商量！” “明天晚上把涟涟也叫上，她的鬼点子挺多的，看事也很准，不过先不要告诉她，听听她的想法！” “好的！” “叫你女朋友过来在城里帮我，正好缺人手。” “我们已经分开了！”张建说的很淡定。 “为什么？”刘小娟感到很突然，也很惊讶。 “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 刘小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把张建送回店里后，刘小娟就去涟涟家接儿子了。 第七十二章 转战开发区 第二天。天刚放亮，刘小娟就来到了五中校园工地。 按照林学福的建议，承建商廖老板将施工队伍分成了两班倒，日夜都在赶工期。刘小娟到达的时候，正好两班交接，廖老板负责白班的督工。 “刘总，这么早就过来查我的岗啊！”廖老板打趣到。 “看你这么辛苦，今天特地请你吃早餐！”刘小娟回趣道。 “进度没有虚报？！明天就可以转入室内作业了，保证七天完成全部土建工程！”廖老板带领刘小娟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信心满满。 “进度固然重要，但质量一定要保证哦！” “你就放心！” 刘小娟一路给工人们打招呼！ “走，请你吃早餐，你挑个地方，这里你应该比我熟悉！” “学校出口超市旁有家早餐店还不错，就去那里！” 听廖老板一说地方，正合刘小娟的心意；她也是想听听廖老板关于自己在此地开分店的意见。 两人来到超市旁边的早餐店。店面不大，但生意很红火，室外广场上摆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还有些人在等待位子。 “咦！别小看这个小地方，早餐生意还真不错啊！”看到小店如此忙碌的生意，刘小娟还真感慨。 “是啊，味道还可以，关键还是卫生环境不错！现在的人，消费理念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这段时间也是每天都在这里吃。” 趁等位置的时间，刘小娟带廖老板来到相隔不远的服装转让店；店已经开门了，开来，店老板也是非慵懒之辈！ “美女老板！这么早就过来了！”见刘小娟他们进店，店老板忙打招呼。 “来这边有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老板有心了！” “这地方怎样？”刘小娟问廖老板。 “你想接过来？”廖老板也是精明人，进店是就看到了贴在玻璃门上的转让广告纸。 “有这想法！” “做奶茶？” “对！” 廖老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店里，然后又走出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显得很是专业！ 两人又来到两个已开市的奶茶店前看了看。 廖老板经常光顾刘小娟在城里的“雪域冰城”，清楚那里的味道和人气。他边看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你今天一大早赶过来请我吃早餐的意思！”廖老板看出了刘小娟的真实意图，心里还是感激刘小娟把自己当好朋友了。 “看你肚子大，脖子粗，心倒是还很细！”刘小娟笑着调侃道。 “你觉得怎样？”刘小娟接着追问。 “开公司不好吗？接一个工程就是用点钞机数钱！”廖老板的想法也和张建一样。 “多点开花不好吗？” “人，都要吃碗饭，还是给别人留条活路！哈！哈！哈！”廖老板清楚，只要刘小娟把“雪域冰城”开起来，这两家店就绝对没有存活的希望了。 “做生意嘛，公平竞争！有麦当劳的地方就必有肯德基！” 早餐店这边终于有位置了，两人分别叫了早点。 “说心里话，我是非常看好开发区这边！只是我目前还没有实力来这边投资！不用几年，龙阳政务中心就会转到这边来的！” “这边的前景确实有目共睹，所以，把握时机才是生财之道！” 廖老板思索了片刻，给刘小娟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你有考虑过把县城里的生意转到这边来吗？” “你是说把县城里的生意放弃，专注这边？”刘小娟听到廖老板的提议，很是新奇。 “对！你试想一下，新开一家分店，动资就上百万！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和压力的；你何不将老店的设备转过来，再在这里开一家擂茶馆呢？这样，投资少，见效快！” 刘小娟知道，这边的擂茶生意确实不错，她经常和涟涟一帮朋友特地从城里赶过来喝擂茶。现在的人，都注重晚餐的健康饮食，很多时候，都会在这边的擂茶馆招待亲朋戚友。 “这点，我倒是没想到！”廖老板一句话提醒了刘小娟。 “我建议你把设备转过来，先运作起来，站稳脚跟以后再找地方开擂茶馆，只要奶茶店一半的投资就很不错了！” “这个建议确实值得我考虑！你觉得那个店面怎样？” “刘总眼光可以看地三尺！没得说！”廖老板说的是心里话，他确实很佩服刘小娟。 “你不忽悠我就吃不下吗？”刘小娟怪嗔道。 “新店开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哟！” “肯定少不了你的帮衬！” 两人吃完，廖老板回工地，刘小娟返回县城。 一路上，刘小娟认真考虑着廖老板的建议；这个建议，为她指明了未来的发展之路，也为他彻底摆脱林学福创造了很好的条件；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回到店里，刘小娟把廖老板的提议告诉了张建。 “这个提议确实很新颖！只是觉得放弃眼前自己打拼几年的根基，实在是有点可惜！”张建的想法尽管有些保守，但也很现实。 “城里的生意，看起来还算稳定，但要拓展还是很难的；转战，就是为了寻找更大的发展空间！舍其利小，取其利大；所以，趁现在开发区那边还刚起步不久，我觉得值得去拼一把！” “那这边什么时候开始搬迁？” “最好是全部转让，如果在一星期之内有人接盘那是最好；如果没有人接，就准备拆设备，我会和总部联系一下要他们派工程技术人员过来处理！等下你去打印张转让广告贴在门口。” “这两名员工怎么安排呢？” “等下我也会找他俩聊聊，希望他们都过去；如果不愿意，那就在开发区本地招聘，招本地人还节约了房租！” “那也是！” “今天晚上我们过去就把那家店接过来，一个星期后开始行动，争取在本月20号试业！” 安排好店里的事，刘小娟回家把儿子送到涟涟家，顺便把转店的事和涟涟聊了起来。 “我算是五体投地佩服你！真能搞事！” “不搞点事出来怎么活呀？！哪像你，每月都有外汇进账！”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就好啦！” “我也是被逼的，前面是山，后面是悬崖，没有退路，只能往前爬！” “公司的业务不错的，有必要这么劳累吗？” “这碗饭不是我吃的！况且，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是知道我的个性，最不喜欢和男人们打交道，特别是官场上的男人们，这几个月我都老了好多！” “你是打算不在公司继续干下去了咯？” “是的！等龙源项目资金批复下来就不干了！”刘小娟不能说出其中的隐情，而且要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要深埋在心里。 “张建确实不错！有他帮你打理，你根本不用操心！”涟涟忽然提到了张建。 “是啊，没有他，我还真不敢有此想法的！” “这段时间好像没看见他女朋友过去帮忙了呀。” “他俩分手了！” “为什么？” “张建没有告诉我分手原因。” “看起来他俩的感情还挺好的嘛！咦，亲爱的，你的机会来啦！”涟涟的情绪一下调动起来了。 “你疯了！他俩分手跟我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的！” “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眼下就是机会，这个男人对你是一片忠心，请相信我的判断！” 涟涟的话，确实击中了刘小娟的内心；要不，昨天听到张建告诉她已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心里也不会有异样的感觉产生；从那次郊游的时候，对张建的好感就已经产生，要不是和林学福纠缠在一起，或许在张建和秦玉芬见面之前故事早就开始了！ “张建是个不错的男人，关键还是要看缘分的！”刘小娟到出了心里话。 “不聊这事了，今天晚上一起去开发区吃烧烤或者喝擂茶，你选择！”刘小娟移开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还是看宏宇和欣冉姐弟俩的意思，我们无所谓的，主要还是帮你看看做生意的地段！” “地段很不错的，你一看就会喜欢！转让费和租金也很便宜，今晚过去以后就拿下来！” “这么快就决定了？！”涟涟有些惊讶，但还是很相信刘小娟的处事风格。 “对！经商如打仗，把握住机会！” 刘小娟说完，给服装店老板打电话，约定今晚过去协商转让一事；那边，店老板爽快答应了，并约定今晚请刘小娟一行人喝擂茶或吃烧烤。 然后，刘小娟打电话给“雪域冰城”总部，说明情况；总部回复是：如果老店转让成功，新店还是按照新加盟要求处理；如果拆迁设备，有总部负责，但装修费各负担50，5天可以完工！ 刘小娟了解清楚以后，返回到老店；那里，有她几年流淌的汗水，有她全部倾注的感情，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依依不舍的情怀都将几天之内化成记忆！成为她一路前行的动力！ 第七十三章 授牌仪式 经过几天的准备，龙阳县“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授牌仪式终于在龙源中学举行。 因天气炎热，仪式在上午九点举行。 到场嘉宾均由省、市、县分管文教体育的副职领导组成。一行人在林学福和杨主任、张文章的引导和陪同下，绕足球场转了一圈后，来到校门口，由省体委副主任揭下大红布，在众人的掌声中草草收场；只留下白底烫金字的招牌在骄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既是仪式，肯定是简洁、快速，上级领导知道项目已竣工，校园招牌挂起来便是！所以整个仪式前后不到半小时。 然后，车队浩浩荡荡直奔开发区太子山庄而去；在那里汇报总结，在那里寄语希望，也在那里休息宴请。当然，所有的开支均由张文章来承担了。 按照林学福和杨主任的话，这是龙源的荣耀！但也是张文章的心病！ “沧水阁”，是山庄最大的宴会包间，直径3米的檀香色圆桌将一行人全部安顿下来。 省体委副主任，是一行人的最高权威；此次授牌能邀请来龙源，证明了省级主管部门对青少年足球运动与发展的高度重视，也符合国家体育总局“中国足球要从娃娃抓起！”的指示精神！ 副县长的开场白，杨主任的汇报，都将龙源中学抬得很高！最后，省体委副主任的总结，将对此项目的满意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特别是为省里节省了200w投资经费更是大加赞赏！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林学福和杨主任此时已是暗藏喜色，只有张文章满脸苦笑，心里更是滋味难辨！良知、职业道德都被地方官员的贪欲与权势牢牢捆绑着，自己动弹不得！ 午宴的气氛融洽而温馨！ 席间的一切，都很象征！ 官场上午宴的酒味远远比不上夜宴的浓香！午宴，有下午的约束，而晚宴，着实让人迷失在深夜！ 送走各位领导，包间只留下林学福、杨主任和张文章三人。林学福要服务员更换了几个燃气炉，让早已熄灭的火炉再一次加热很少动筷的菜肴；又要来一瓶洋河，将三杯酒斟满。 让“维诺”见鬼！也让“是从”归零！在此豪华间，林学福便是老大！ “校长，今天的校牌一挂，龙源的知名度更高了，上面的拨款也就更顺利了，恭喜你！”林学福一语双关，明贺道喜是假，暗示今后对龙源的关照与支持是真！ “感谢两位领导的关照！使得龙源的名气越来越大，我敬你们！干杯！”张文章是何等聪慧之人，很快就明白了林学福的画外之音，说完就举杯敬酒了。 三人齐举杯。 “校长，今后龙源有需要体委这边支持的，尽管提！每年的训练经费和场地维护费我会帮你争取的！”杨主任也开始推波助澜。 “教育局这边也会下文件，要求各校选拔足球苗子，送到龙源来，壮大你的队伍！” “谢谢！谢谢！”张文章听了心里有些感动；前期所有的付出就是希望体委和教育局的专项经费支持。新房住的不“心安”，而政府专项拨款才是“理得”！ “这些方面确实需要两位领导的大力扶持，否则，浪费了国家资源就可惜了，千万不要让龙源捡了大便宜，哈！哈！哈！哈！”张文章也玩起了文字游戏！ “我在这里向你表态，我们两个部门一定会全力挺你！”杨主任连敲击着桌面，官味十足！ “你评估一下龙源的在职体育老师是否具备足球教练的资历，没有的话就麻烦校长招聘一个！” “我会的！” “秋季开学后，就开始运作起来，到时候再邀请他们亲临现场观摩！” 在职场上，林学福还是很敬业；只是杨主任是凭借老资格而为：年轻的时候有过省运会中长跑第二名的辉煌，还踏上过国运会的跑道，到目前为止，他还是龙阳县的唯一！毕竟，体委是个最基层的清闲部门，他已到了等秋潮回落的岁月，每天在办公室清数着日子，慢翻着台历！ 三人加喝完一瓶酒，才高高兴兴地离开回城。 回到校门口，张文章摇下车窗，凝视了泛着白光的招牌很久，直到后面有车鸣喇叭才回过神来。 在省直领导总结的时候，张文章就偷窥过林、杨两人的面部表情；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而又简短的仪式；两人心头的喜悦只在眉间宛如轻鸿一现，瞬间即逝；这都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折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人在做，天在看！ 该来的，只是时间的迟早！ 此刻，张文章心里发誓：在龙源任职期间，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块烫金字的招牌不褪色！ 第七十四章 希望之光 从太子山庄回城后，林学福直接返回教育局自己的办公室；他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躺在沙发上眯着眼小息；可思绪依旧在高速运转着。 宴会上，省体委领导的总结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血液中似乎注入了鸡血，让他异常地兴奋。 自己仿佛置身于足球赛场，同伴的传球给了他单刀扑会的绝杀良机，大门近在咫尺，只剩自己的临门精准一脚了！ 而眼前唯一把守空门的就是现任审计局杨局长这“一根筋”了！ 既然不是空门，就必须沉着冷静，坦然面对！既可虚晃巧取，亦可强劲豪推！ 而对于几近不食“人间烟火”的“杨根筋”，又怎样才能“攻城拔寨”呢？ 按照杨主任的意思，可以等他外甥到岗以后再提报申请，可是他外甥又是何方神圣呢？真的会给舅舅留面子吗？既然是空降过来，就必有其被空降的理由！换来是自己，也不会在坦荡的仕途上为了一点徇私而误了大好前程！ 况且，自己和杨主任虽然都属于文教系统，但这些年个人之间交往都不是很密切，是龙源项目才将两人的关系困在了一起，所以对杨主任的办事能力的了解还停留在未知的状态！ 与其与陌生的人交手，还不如和熟悉的人过招，其目的和结果都是一样的！ 离欧阳玉山到岗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而杨局长何去何从？林学福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被动了。 此时的林学福，已没有了丝毫睡意；他爬起来，将两部手机都拿出来，翻看着自己的通讯录，想从几百个联系人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工作用手机通讯录上没有审计部门的任何联系人；生活用手机上只留存着自己的家人和平时的直交。 必须尽快摸清楚杨局长的新岗去向！同时，还要摸清楚他的家庭情况！ 林学福琢磨之时，生活用手机响了，他一看，是爱人打过来的。 “老林，在哪呢？” “我在办公室休息呢，有事吗？” “我们单位老曹的女儿想找你帮忙办点事！” 林学福和爱人有个约定，一般通过爱人找他办事的，都要拒绝；这些年，爱人也是守护着这份承诺。除非是特例！ “什么事嘛？！”林学福认识老曹，和爱人科室的股长，有俩个女儿。 “关于他外甥想转到九中读初一的事；昨晚上，老曹和他女儿来个咱家里了，我琢磨着这件事是老曹办不了才开口的！” “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林学福随口问了一句。 “是小女儿，在审计局上班的。” “审计局？”林学福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是！具体情况等你回来了再聊。” “我最近事多；老曹的事还是应该帮他一下。这样，你要老曹的女儿下午3点以前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就是了！” 明确具体时间点，是给对方的提示：过时不候了！对方一定会准时的！ “好的！我就给老曹打电话。” 等爱人的电话一挂，林学福心里豁然开朗起来：事情就是这么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古言一下就得到了验证！ 林学福看手表，快到下午2点了。他取下眼镜，去洗手间洗了脸，又给自己泡上一杯茶，然后半趟在办公椅上静候着老曹女儿的到来。 十分钟后，老曹女儿就到了。 老曹小女儿尽管是三十七岁的年纪，但五官很精致，皮肤很好，身材也很高挑，大波浪式卷发扎成马尾，属于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女人。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审计局局长办公室工作，现已做到办公室主任职位了。两年前，和爱人离婚了，孩子自己带着。 “林局好！我是曹阳。” “你好！请坐!”林学福给曹阳递上一杯冰镇水，闻到了曹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感觉很是熟悉，因为，刘小娟平时也是喜欢喷这款香水。 “谢谢！真不好意思，要过来麻烦您！” “半小时前听我爱人大概说了一下，但具体事还不清楚！” “还麻烦到阿姨了！” 曹阳把孩子转学的事简单说了；林学福也很认真地听着。 “这样，我给九中校长写个便条，你明天抽空过去找他就是了，有问题的话你再打电话给我！” “有林局的手谕，肯定是没问题的！”曹阳很会说话。 很快，林学福写好便条，并用信封装好后递给了曹阳。 曹阳起身连声道谢！ “我听林姨说你是在审计局上班？”林学福开始转移到自己的话题上来了。 “是！在局长办公室混着！”曹阳自嘲道。 “不错嘛，未来可期！”林学福很清楚像曹阳这样的女人是很有人缘的。 “前途暗淡无光！要是跟您这样的大能人当差就好啦！”曹阳恭维道。“早就听说林局长风流倜傥，处事果断，今天终于一睹风采！” “你真会说话！”林学福笑了起来。 “听说你们局长要调走，是真的吗？”林学福试探的问。 “好像是内退，新局长调令都下来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岗；听说是从省厅空降！” “哦？这样啊！”林学福听到杨局长是内退，确实感到有些惊讶，看来当初与杨主任分析的没错，做事太原则也不见得是好事。 “听说新局长是‘空降兵’，搞的几位副局长成天无精打采，每天只见人打卡，不见人处理事！” “这是人之长情！可以理解的！等新局长到岗就好了。” 林学福习惯性看了看手表，这一细微动作被曹阳看到了。 “林局，我还要赶过去上班，加个微信！”曹阳起身走到林学福跟前，香水味直扑林学福鼻腔。 “行！等下我会把九中校长的电话留给你。” “谢谢林局！有空联系！” “一定的！” 送走曹阳，林学福即刻陷入了思索之中。 曹阳的一席话，让林学福清楚了审计局管理层当下的工作现状，使得本来就很清闲的职能部门更是暗中像一盘散沙了。 同时，也让林学福敏锐地察觉到眼下正是提交龙源项目资金审计申请的黄金期，根本没必要等欧阳青山来处理，必须快速拿下！免得节外生枝！而曹阳，就是走活这盘棋的关键棋子！在她的督促与周旋之下，加盖上“龙阳县审计局”的权威大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于是，林学福给曹阳发了微信，借告诉她九中校长的联系电话号码之际，试探性地向曹阳发出了今晚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很快，林学福就收到了曹阳的回复：能和领导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林学福即刻回复：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安排好晚餐计划，林学福重重地嘘了口气；起身倒在沙发上，很快就安然入眠！ 第七十七章 曹阳派单 第二天一上班，林学福就直接去县体委找杨主任拿申报资料。 对于林学福的述说，杨主任开始还是持反对态度，仍然坚持等外甥欧阳玉山到任了再处理；因为，他绝对相信外甥一定会给自己面子，毕竟这是体委和教育局共同牵头的项目。 其实，杨主任和林学福两人对此事的分析角度不同；杨主任首先就认同了申报资料存在问题，经不起审计，必须等自己的外甥给面子；而林学福的看法是申报资料齐备，完全可以经得起审计，没有必要把这件事丢给新局长处理。 可以肯定，杨主任是做贼心虚！而林学福是胸有陈竹！ “明知有问题，却为了给你面子而去承担失职的责任！我想，任何刚上任的新官都不会承担这个风险的！等现在的班子发现了问题再看你外甥的态度不迟！” “我可以断定：现在发现有问题，我们补救还来得及，一旦被你外甥发现有问题，那想法补救都来不及，我们就只能等死！” 林学福一席话总算点醒了杨主任。 从杨主任手里拿到全部资料后，林学福直接去了审计局。 局长办公室只有曹阳一个人在。一套黑色的职业装穿着很是得体。 “你怎么亲自送过呢？”曹阳一见林学福，满心地欢喜。 “上班顺路，就递过来了。”林学福一本正经。 曹阳给林学福递上一杯水后，打开资料袋，仔细翻阅了一遍。 “资料很全，我马上就指派下去，你就等好消息！” “好的！你还是要跟进一下，若有问题请立即告诉我！” 林学福不想在办公室停留太久，担心碰到那个准备内退的“杨根筋”！ 曹阳站在二楼走道上，目送林学福健步如飞地身影消失在他的工作座驾里直到车缓缓离开。 回到办公室，曹阳便用座机电话要一股室的江股长过来。 江风40来岁，身材特别精瘦，两条长腿就像圆规脚，6级风都有可能被刮走。是审计局里的元老级，在一股室股长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了；工作能力一般，但溜须拍马是强项，看风使舵是绝活！所以，“股长”这把椅子肯定与他超强的社交能力密不可分；平时喜欢沾点小便利，属于给一棵糖都愿意跑断腿的货色！ 爱人原来也在审计局做后勤工作，前些年，他小舅子在广东创办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灯饰厂，就请他爱人去厂里做行政兼人事经理；夫妻俩聚少离多；唯一的女儿去青岛海洋大学读三年级；所以，一人吃饱全家都不饿！ 江风心里对曹阳特别有好感，照他的话说，好多次的春梦都与曹阳有关；工作闲下来后总喜欢往曹阳办公室跑，求赐一小坐，也因此被曹阳骂过好多回！ 听到曹阳的呼唤，江风闻声而动，放下手头上的事，赶紧跑过来。 “曹美眉，终于熬不住了？你就从了我！”江风打趣道。 “从你个头啊！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曹阳怒目横对，拿起林学福送过来的资料袋直扇。 “好啦！好啦！有事请吩咐！” “这是教育局送过来的报审资料，麻烦你安排你的兄弟们尽快处理一下，承建商等米下锅！” “杨局长又没上班，就是做了也没人签字啊，还是等新局长过来以后在处理！” 确实，“杨根筋”因故在家修养，非紧急事务不会来办公室的；事情都委托曹阳全权代处理；而几个副局长每天也是昙花一现。 “你把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事我负责！给你2天时间！”曹阳把对林学福的许诺提前了1天。 “2天？就这么急吗？”江风接过资料，随意翻了几下。 “一大堆人建筑工人整天等着拿工资吃饭，你说急吗？” 江风将全部资料装进袋，眯眼瞅着曹阳，“咦？眼睛上有黑眼圈，白菜昨晚好像被猪拱过了？” “王八蛋！被你爹拱啦！快去！”曹阳将嬉皮笑脸的江风推出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曹阳从手提包里翻出小圆镜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没错！确实有黑晕，但还不是很明显。江风那家伙的眼神真厉害！ 都是昨夜自己惹得祸！浑身酸痛影响了睡眠导致，早上差点睡过头，急忙梳洗没有察觉！但心里美兹兹的直到现在！ 半小时后；曹阳给江风去电话，询问：“不差资料？！” 那头；江风回复道：“不差资料，下午我会派人去龙源中学足球场看看！” “人家老板说了，今晚请你们吃饭，表示感谢！”曹阳按照林学福的授意道。 “你去吗？！” “人家又没请我！”曹阳故意说。 “你不去，饭菜都不香！” “你多吃点，可以长点肉肉！省的让人晚上见到你以为是碰到了吊死鬼！地点下班前再通知！” 第七十九章 新的突破口 “刘总，这么急匆匆地约我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张文章来到刘小娟预约的饭庄，刚坐定就问。 接到刘小娟的电话时，张文章一家人正在市里玩；他把家人安排好后就往龙阳赶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校长的休假了！” “还跟我客气什么？刘总召唤，就是趟在床上也要爬起来的！” “谢谢！谢谢！”刘小娟连声致谢。 “什么事？这么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都饿了，先吃饭，边吃边聊！” 张文章的确有点饿了，狼吞虎咽吃了两碗才停下来。 “可以说了！”张文章喝了一杯茶。 刘小娟把审计局小袁初审时发现问题详细述说了一遍。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张文章轻叹了口气。 “是啊！审计局目前还是在提示我们要补充资料，没有退回的意思。” “现在的问题是明摆着的，只要那个审计员较真，直接问他岳父就全明白了！”张文章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龙源操场自改工程成了一问便知的事实？”刘小娟心里有些怂了。 “可以这样讲！” “那怎么办？这样的话，审计肯定是通不过的！” “除非把审计员摆平！” “可是，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人家不一定会给面子的！”刘小娟显得很无奈。 “事在人为嘛，事情都做到最后一步了，总会有办法的！” “林局知道这件事吗？”张文章试探地问道。 刘小娟听到张文章的问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林局告诉我的。” 这些，都在张文章的意料之中！ “林局的意见呢？” “他没有说；只是审计局那边把这信息传递给他，他就立刻告诉我了；我是觉得你会有补救办法，所以才找你求援的！” 张文章之前从刘小娟虚报预算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这件事背后的内幕非刘小娟能主导，又联想到堂哥被黑那件事，一步一步地慢慢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林学福他们肯定有主意了，他们又不能亲自出马，所以，才委托刘小娟过来找自己的。”张文章心里琢磨着。 “如果从审计局那边想办法的话，就是说明有问题存在了，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刘小娟苦笑起来。 “有道理！”张文章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还是处在要我们补资料阶段，而不是退回申请；所以，我们还是占据主动的！” 刘小娟传递着林学福的分析。 张文章呡了口茶，沉思着，也在等刘小娟替林学福说出最后的想法。 “我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行！” “请讲！” “就以龙源自改质量和排水系统不达标，被投资部门否决后要求毁掉重建；而龙源方面要求补贴全部改建资金，否则，不同意该项目落户龙源为由，与教育局和体委补签个协议备忘录，这样就经得起查了！校长觉得怎样？” 看来，还是不能摆脱林学福他们的纠缠！张文章心里感慨着；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不得不佩服林学福在龙阳超人一等的能耐与智商！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还是要和林局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帮到你！”张文章觉得是该面见幕后主人的时候了。 “校长，那就麻烦你了！越快越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各自散去。刘小娟去涟涟家接孩子，张文章赶回市里与家人会合。 刘小娟回到家后，马上打电话给林学福汇报了和张文章沟通的结果。 此刻，林学福还在办公室等刘小娟的回信。 听完刘小娟的汇报，林学福取下眼镜，上下揉了揉鼻梁；他已明白张文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了！ 林学福给曹阳打电话，约她十点以后去她家里品茶。趁时了解一下具体负责的审计员生活状况。 客厅里，水晶吊灯没有亮起，只有几盏壁灯闪着柔和的光。厚厚的落地窗帘只留一线缝隙，可见外面的万家灯火。 曹阳一袭银白真丝袍裙，坐在自家阳台上，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或胸前，显得随性而慵懒。 茶几上，一壶开水还在壶里翻滚着，蒸汽直冒。 几声清脆的铃铛响起。曹阳赶紧起身，透过门上的了望孔看到正是今晚的客人林学福。 “好雅致的装饰啊！”林学福今夜才真正欣赏到曹阳的室内。 “那活的呢？”曹阳挺身而立，似白鹤立浅滩。 “恕老朽眼拙，看不出何处是风景！”林学福打量着曹阳，风趣而生。 曹阳上前勾住林学福的脖子，“是老眼昏花！嘻！嘻！” 两人在阳台茶几边坐下来；曹阳开始展示她的茶艺，动作专业，娴熟，看得林学福直点头赞许。 “见笑了，本小姐压箱的技术都在这里！”曹阳娇嗔道。 林学福端杯闻香呡水，闭目噜嘴，咽喉回甘，满口留香！ “好茶！”林学福禁不住赞叹到。 “熟悉的味道？”曹阳侧脸轻问。 “对！熟悉的味道！还有渐渐熟悉的人！”林学福捏了捏曹阳的尖尖下巴。 “事情办得怎样了？”曹阳边添茶边关心地问。 “没那么快的，学校负责人外去旅游了，过两天才能回来。”林学福随口编道。 “拖延时间可不是我的责任啊！” “知道你是在用心帮我的！负责审计的那个人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吗？”林学福想直接从审计员身上通关，省得找张文章，让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以的！” “那个人怎样？好打交道吗？” “小伙子家住本市里，中南财院硕士毕业，2年前毕业的时候特聘进审计局的，人很不错，业务能力也还行；毕竟学历高，是局里重点培养的对象！我还是他的媒人呢！哦，我都忘记了，她女朋友还是你的部下！” “哦？是老师？！”林学福兴致一下提了起来。 “对！在下面的乡镇学校，是我闺蜜的侄女。” 林学福静静地品着茶，思绪却开始翻滚；他感觉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他每周末都会回市里吗？” “平时他下班后都会去学校陪女朋友，周五就接女朋友一起回市里。” 林学福看了看手机日历，明天就是周末。 “你明天下午抽空陪我去市里，顺便约他和女朋友一起吃晚饭！” “我可以帮你约他，但我不想和你一起招摇过市，别人看到了会笑我的！”曹阳故作矜持。 “为什么笑你？！”林学福不明其意。 “笑我近视，一棵大葱不小心被老牛给肯了！哈！哈！哈！”曹阳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林学福呡到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但还是被茶呛了一下，咳嗽个不停。 曹阳赶紧起身帮林学福捶背。 “是不是人上年纪以后，就经不起一点点刺激呀？！”曹阳趴在林学福的背上，嘴唇贴近林学福的耳根呢喃道；一缕秀发捶到林学福的脖子上，香气直扑！ “有道是：秀色催人醒，秋寒醉菊心！生姜还是老的受欢迎！昨夜的姜味浓吗？”林学福抚摸着曹阳的头，镜片都挡不住双眼射出的情火！ “浓！浓！几根老骨头，看你能硬到几时，当心本小姐把它拆了！”曹阳顺势坐在林学福的大腿上。 两人温存良久。电水壶里的水又开了起来，蒸汽只往外冒。 “水都被感动了！你呢？”曹阳开始春心荡漾了。 “还是把精神留到明天晚上一起去欣赏市里的沿江夜景好吗？” “嗯！可以多呆会儿吗？” “再喝一泡茶了走！” “好！谢谢你过来陪我！”曹阳躺在林学福的怀里，迷上双眼，静静享受这温馨而又短暂的时光！ 第八十三章 疲惫中回归 秦玉芬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她要趁早晨短暂的凉爽去乡下把女儿接回城里。 女儿独自回家后，秦玉芬向店老板请了两天假；白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数次翻阅着女儿的信和张建的留言；眼泪几乎流干！晚上，就独自去河堤上吹吹夜风；试图在漫漫星空里寻找答案：脚下的路该迈向何方？！ 终究，大脑依旧一片模糊！前方的路依旧纵横交错！ 秦玉芬跌跌撞撞走下河堤，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她想看看近在咫尺的涛涌，听听清波扑岸的脆响！ 不远处，有两盏夜灯在河面上来回扫过；那是两个夜钓老者在河边静坐，打发这寂静的时光。 或许，女儿的相逼是对的；也或许，张建的想法是很理智的；但自己追求幸福的渴望就错了吗？ “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是真的错了吗？！” “宝贝，妈妈的心里好苦呀！” “张建，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我的内心苦衷该向谁诉说？” 心中的无声呐喊一波又一波地冲撞着秦玉芬的心窝！ “呜！呜！呜！-----”秦玉芬终于奔溃了，头埋在膝盖上，再一次嚎啕不止！ 不远处，两名夜钓的玩友听到秦玉芬的悲戚之声，扔下鱼竿，戴着头灯赶紧循声过来。 “妹子！妹子！”一个钓友轻唤着，并用手拉了拉秦玉芬的肩。 “怎么啦？妹子！遇到烦心事了？”另一个钓友关切地问。 知道身边有人，秦玉芬停止了嚎哭，但哽咽依旧不停。 借着夜钓人头灯的光亮，秦玉芬泪眼朦胧地看到眼前是两位老人；一位完全谢顶，一位银发飘飞。 “叔，没什么，就是心里很憋屈！”秦玉芬赶紧擦干泪水。 “可以跟叔叔们说说吗？心里难受，说出来就没事了！”其中一老者蹲下来，语气里充满慈爱。 “叔，真的没什么，这里安静，就想一个人坐坐！” “世间有很多事是想不通的，不想自然就通了！人的一生中，沟沟坎坎很多，总要迈过去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凡事皆有因果，顺其自然就好！” 俩老者言辞平淡，没有深奥的人生哲理之言；但平淡就是人生！他们已参透！ 下钩的位置的水面上，夜光浮标忽亮忽灭，有鱼咬钩了！ “咦！终于来啦！”站立在旁边的老者赶紧跑了过去，兴奋得像个孩子。 “看你的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回去，家里人还等着呢，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啦！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疲惫！”蹲着的老者站起来，拍了拍秦玉芬的头。 “叔，你们去玩，我想再坐会儿。”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老者听秦玉芬的语气，感觉情绪已平和不少了。 “叔，您放心，我还没有想过！” “那就好！” “坐会儿就回去哦，河边晚上蚊子多！”老者再次叮嘱，令秦玉芬心生一股温暖。 俩个老钓友坐回钓处，但还是放心不下静坐河边的秦玉芬，头灯时不时往这边扫过来；直到用头灯远送秦玉芬起身爬上大堤。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烦心事真多！”其中一个老者摇头感叹道。 “或许，这就是命！”回家的路上，秦玉芬深深舒缓了口气。 现实与理智告诉秦玉芬：为了女儿，将就余生！ 回到家，秦玉芬给李青云发微信：我明天就去民政局取回《离婚协议书》，婚就不离了！有空就回来！过两天我就接女儿回城！ 李青云刚躺在简陋的工棚里，看到秦玉芬的微信，马上从床上弹起来，赶紧回复：好！等这个工程完工了就回来陪你和女儿！ “起来！都起来！”李青云近乎疯狂地对叫唤着工友们。 “怎么啦？！怎么啦？！”十几个刚睡着的工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着裤衩就拉开蚊帐往外冲，有些人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哈！哈！哈！”看到老乡们一个个如此狼狈的样子，李青云笑的直不起腰来。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依旧摸头不知脑，只看到李青云笑得快发疯了。 “快穿衣服，我请你们吃宵夜，喝啤酒！”李青云缓了口气，直起腰来，大声吆喝道。 “肯定是家里有好事，否则老大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一定是！走！兄弟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撑着肚皮一路尿回来为止！” 一大群人熙熙嚷嚷，浩浩荡荡直奔一公里外的小镇而去。 次日下午，秦玉芬赶在政务中心下班前来到民政服务窗口，取回了《离婚协议书》；离开前，一位中年女办事干部语重心长地送给了秦玉芬一句话：“妹妹，想通了就好了，回头的路会越走越宽的！祝福你们！” 秦玉芬回到农村家里的时候，女儿已经起床坐在院子里闭着眼背诵英语；听到汽车的鸣笛，李娇睁眼探头一看，见是妈妈回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妈妈！”李娇飞奔过去。 “宝贝！妈妈快想死你啦！”秦玉芬紧紧抱住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儿。 “爷爷！奶奶！妈妈回来啦！”李娇拉着妈妈的手朝屋里直唤。 老俩口听到孙女的喊声，连忙从屋里跑出来，见到秦玉芬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爸！妈！”秦玉芬还是显得有些腼腆，轻唤着二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直点头，眼里禁不住涌出了泪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老妈子拉着秦玉芬的手，笑的嘴都合不拢来。 两代人簇拥着秦玉芬，就像久别的亲人！ “你回来，青云知道吗？”老爷子试探地问道。 二老从孙女独自回来的那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到秦玉芬回来就，就知道事情已经峰回路转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爸！我都告诉青云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爷子拿起屋角的竹扫帚，敏捷地将院角的一只大公鸡一把压住。 “爷爷就是偏心！我都来这么久了，鸡毛都没看到，妈妈一回来就杀鸡！”娇娇嬉笑道。 “就是等你妈妈回来一起吃的！”老妈子接过鸡来，笑嘻嘻地直奔厨房而去。 母子俩吃完早饭就返程了；快进城的时候，秦玉芬特意要滴滴司机绕道经过刘小娟的奶茶店，她想看看张建的身影。 刚好前方红灯；秦玉芬透过车窗就看见奶茶店的转闸门关着，还有门上的白色纸张，秦玉芬很是纳闷；将复杂的心思随车带回家中。 李娇把一路的快乐也带回了暂住的家！ 在李家，娇娇是最值得骄傲的人！ 是她的顽强坚持，才迫使妈妈将裂缝已开的家重新缝合！终将自己在同学面前快要丢失的尊严找回！ 自己又成了一个幸福和快乐的女生！ 而对秦玉芬而言，当初女儿的“以死相逼”并没有让她完全丧失追求“重生”的勇气和斗志，女儿的想法是可以改变的！是张建的“退缩”将她彻底击垮！ 然，秦玉芬也没有责怪张建；要怪也只能怪两人的缘分太浅，生命里只有两人的快乐开始，没有两人幸福的结局！ 认命！是秦玉芬明知的选择！她不知道未来和李青云的感情是否会有所缓和，“修补”的巧活还在她手中，就看她自己如何去“穿针引线、巧夺天工！”。 趁女儿回房写作业，秦玉芬给张建发了条微信：我已经接娇娇回城；看到你做事的店门已关，你在哪？ 张建很快回复了：娇娇回来是好事！城里的店已关，现随老板来开发区准备开新店！ 秦玉芬继续：你还过得好吗？ 张建回复：不用担心！我很好！既已回归，就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专心过日子！ 秦玉芬继续：我会努力的！保重好你自己，有困难可随时找我！ 张建回复：好的！彼此祝福！ 秦玉芬发着发着，泪水悄悄溢出！心里殷切地期望张建在留守的季节里能找到好的归宿！ “婚姻”的本质就是男女双方在油盐菜米和儿女的成长中维系那份平淡，再高的激情终将会随岁月渐渐消退！愿意回味的行将终老，不愿回味的势必劳燕分飞！ “再婚”也只不过是拿着扫帚清扫前次留下的满地鸡毛；最终结果还是会落得鸡毛满地！就看谁遮挡的快而不被外人所见！ 第八十九章 一个藤上的两个瓜 从离开恒辉公司那一刻开始，曹阳就面临着未来人生的尝试性抉择！ 连续几天，曹阳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进！前路未卜，沉浮两茫茫，但适合自己的个性！ 退！升职无望，平淡皆无奇，但委屈自己的野心！ 对林学福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表象，还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只是感觉到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有很强的目的性！花钱如流水般的慷慨只能证明他灰色财富的积累和享受人生的乐趣！ 林学福在这几天里也没有和自己联系，他是在给自己考虑的时间！ 对！找机会和恒辉公司现任总经理聊聊，或许能找到自己一些想要的答案！曹阳忽然想到了这一关键点。 利用晚上散步的机会，曹阳再次来到恒辉公司，从值班老者那里拿到了刘小娟的手机号码；本可以在龙源项目审计申请报告上找到刘小娟的联系方式，只是当初曹阳并没有留意。 “刘总，你好！我是审计局的小曹！”曹阳拨通了刘小娟的电话。 “小曹，你好！请问有什么关照吗？”刘小娟一听是审计局的来电，眉头禁不住皱了一下；此刻，正是店里生意的高峰期，带着孩子排队等候的人已成一条长龙了。 难道龙源项目审计出问题了？林学福告诉自己说审计已顺利通过了呀！这个时候审计局的人要约自己干什么呢？刘小娟心里琢磨着。 “‘关照’谈不上，晚上有空吗？一起坐下来聊聊！” “好啊！你找个地方，我半小时后到！”刘小娟马上应允下来；毕竟是审计单位人员要约，生意再忙也得抽身。 和张建交代了几句，刘小娟驾车就往城里赶。 “蓝岛咖啡屋”。一家位于曹阳所居“御景园”小区对面的温馨场所；也是曹阳在晚上一个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她喜欢店里橘色的灯和浪漫的钢琴曲，白天繁杂的心情可以在琴瑟音符里静静地释然！ 曹阳先到。 临街的6号双人台。透过窗户，可以看得见街灯下三三两两慢行的路人和马路上流泻的车影。 刘小娟挽包如约而至。 “咦？老板娘！怎么会是你？！”曹阳一见刘小娟，大吃一惊！想不到林学福聘请的恒辉公司总经理竟然是“雪域冰城”的漂亮老板娘！她可是县城里有名的“奶茶西施”啊！ “雪域冰城”是曹阳带儿子每周至少必须光顾一回的地方，所以和刘小娟很熟，只是一直都是以“老板娘”相称。 “你好！你好！”毕竟这些年光顾店里的人很多，刘小娟也不好问客人姓氏名谁，记人只能是靠面熟了。 “前天带儿子去你店里，只见人去门闭；生意那么好，怎么没做了呢？” “还是在做！只是转到开发区那边了；刚开张没几天！” “哦！还是老板娘目光独到，看到了比常人更远的地方！”曹阳对刘小娟的钦佩油然而生！ “刚开始那几年，还经常看到你老公和你一起忙碌；这两年怎么不见他人了呢？”曹阳随意问道。 “早被黄土掩埋了！”刘小娟语气淡然；悲情早已不在，已习惯了一个人独创的日子。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曹阳赶紧道歉。 “没关系！买关系！” 曹阳要了一杯咖啡；刘小娟要了杯冰糖雪梨+柠檬汁；她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刘小娟直接引向正题；她知道自己和曹阳只是生意上的熟人，她又是审计局工作人员，约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事。 “真的还佩服你！管理着恒辉这么有势力的公司，还把自己的奶茶店开的风生水起！”曹阳也是单刀直入。 看来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是冲恒辉而来！而且已经或多或少了解和掌握了恒辉的内幕！刘小娟心里掂量着。 “看来小曹你对恒辉还是有所了解！在恒辉毕竟是替别人打工！当今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吗?‘宁做一分钱的老板，不愿打一块钱的工’！大大小小也算是个老板！呵！呵！呵！”刘小娟轻笑着。 “之前并不知晓，也是最近通过龙源项目才接触到恒辉公司的老板！”曹阳像拨洋葱一样，慢慢撕开两人之间的一张薄纸。 “你的老板可真是个大忙人！”曹阳暗示刘小娟，意思是自己已经知道了林学福的双重身份。 “是啊，他确实挺忙！就是国家的总理也没有他的事多！”刘小娟也来了个顺水推舟。 曹阳品了品咖啡，想了想，“刘总！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请问！”刘小娟明白曹阳约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在恒辉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原来如此！看来林学福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不一般，否则绝对不会告诉她有关自己准备离职这件事的！恒辉公司与林学福的关系在这个女人面前已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想到这里，刘小娟心里轻松了许多；她还担心怕说漏嘴！ “妹妹，说心里话，我没读过多少书，更没有什么见识，帮忙去管理公司我真的感到压力山大！我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就喜欢做单纯的事；那些什么预算啊，财务报表啊，工程进度啊，工程质量啊，材料啊等等，我见了就头疼！” “你老板肯定是看重你单纯的品格，才委你大任的！” “服务行业生意确实是很单纯，每天都是开门迎客；而做公司，那完全是两码事，光‘单纯’是没有用的！” “像恒辉这种性质的公司，老板给你的待遇肯定很高！”曹阳试探道。 “待遇是不错！可我确实没有能力承接这份器重！”刘小娟摇了摇头。 “你觉得恒辉公司有市场潜力吗？” “我才帮忙做几个月，知道的还不是很多；但也我老板的身份和在龙阳的人脉，公司是很有潜力的，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投资风险，稳赚不亏！生意，做的就是‘人脉’嘛！” “你老板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曹阳一语双关，想看看刘小娟的反应。 “哦？我是个斗大的字认不得一框的农村小女人，感觉不到他的魅力所在！像你这样有知识，有见识的优秀女性才能体察到他的气质！不过他倒是一个很热心帮忙的人！”刘小娟听出了曹阳的话中之意，不露声色地挡了过去；当然，自己不否认林学福确实是个“帅奶杀手”！ 在曹阳的视觉里，大凡和别的男人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在提到这一点时都会有幸福或者自豪的表情溢出；而刘小娟表现的很平淡，看不到脸上有任何的喜悦！ “刘总，你的孩子多大了？在哪里上学啊？”曹阳从刘小娟的话里视乎察觉到什么。 “十二岁了，在龙源，开学读六年级；你的呢？” “我的也十二岁，开学在九中读初一。” “咦？你的孩子和我的一般大，怎么会低一年级呢？”曹阳好奇地问。 “唉！说起就一把心酸泪！本来是也是要在九中读初一了的，可是上半年在学校出了一点事，读不下去了；后来托我老板帮忙转到龙源再读五年级；这也不能怪孩子，我平时忙着店里的生意，没有时间管他，才闹出了一档子事！”刘小娟不知道曹阳的用意，只是边说边叹气。 听刘小娟说完，曹阳立刻明白了。 两个女人都是结在林学福这根藤上的两个瓜！相同的故事都是从孩子的转学开始！ 一个，已经在为他奋力支撑着身后的天空！ 另一个，行将慷慨激昂接过这一棒！ 唯有酒后的温情怀揣在各自的心中且心照不宣！ “刘总，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今天就聊到这里！有空我会带孩子去开发区为你捧场的！”曹阳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准备告退。 “随时欢迎！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不同的地点！” 两人握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刘小娟回想着和曹阳的聊天过程，渐渐清楚了曹阳约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准备接替自己岗位的人；只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捧着铁饭碗吃饭不好，非要拿着陶瓷砵度日！她相信接位的这一天快些到来！ 而曹阳在回家的路上，也是在回想着自己刚才所了解到的关于刘小娟离职的原因和恒辉的运作情况，渐渐坚定了准备尝试的决心；但唯一让她有些棘手的是父母这一关怎样才能迈过！ 今夜，将让曹阳难眠！ 第九十五章 欣冉又出幺蛾子 掐指一算，欣冉差不多快一个月没有单独出门了；从那次偷着见网友差点出事以后，涟涟将女儿每天都盯的死死的，就连去市场买菜也要带上，明里说是让女儿挑选自己想吃的菜，暗中是把女儿掌控在自己的视线里。 由于中考以后没有假期作业的负担，欣冉每天除了帮助辅导曾宏伟的暑假作业外，其余时间都在电脑或手机上打发；或是玩游戏，或是进微信朋友圈聊天，等待剩下不到几天的新学期开学时间的到来。 昨天下午，涟涟就接到了县一中体工队负责老师的电话，要欣冉提前一星期来学校集训，准备参加全县中学生秋季运动会的资格选拔。 这个消息对涟涟来讲，心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母女生煎火燎、横眉冷对快两个月，神兽终于要归笼了！ 而欣冉，更是激动得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又双膝跪在床上，振臂欢呼！终于要鱼回江海鸟归丛林！ “儿子，欣冉姐姐要提前报到了；在离开学这段时间你就和妈妈去店里！”晚上，刘小娟把儿子从涟涟家接回来的路上，刘小娟说。 “妈妈，我可以一个人在家了的，你只要帮我准备早餐就是，中午可以叫美团送餐；晚上我就自己去涟涟阿姨家吃，反正也就这几天了。”曾宏伟知道妈妈很忙。 “也好！自己骑单车过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刘小娟感觉到儿子一天比一天懂事了。 “妈妈，我跟你说件事！”曾宏伟站起来把头贴近刘小娟的耳畔。 “什么事啊，说！” 曾宏伟磨磨叽叽，想说又不想说，心里很是矛盾！ “事情很神秘吗？那就不要告诉妈妈了！”刘小娟故意激将儿子。 曾宏伟又想了想，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妈妈，你知道手机上有一个叫‘陌陌’的游戏软件吗？” “知道！是一款交友软件，但妈妈从没进去过，只是听说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玩；怎么，你也在玩吗？”刘小娟听儿子问“陌陌”交友软件的事，感到很惊奇。 “妈妈，我从未下载过；是欣冉姐姐每天都在偷偷地玩，有时候我就在她旁边看她玩！” “刺激吗？”刘小娟故意问。 “我没感觉，只是看到欣冉姐姐每次看到那个男主播，很是兴奋，经常给那个主播送礼物！” “都送些什么礼物呢？” “刚开始几天送的是花，话筒之类，后来就开始送小汽车，送飞机，送热气球，送火箭！欣冉姐姐现在都快到50级铁粉丝啦！”曾宏伟越说越兴奋。 “是吗？欣冉姐姐那么厉害？！”刘小娟嘴里敷衍着儿子，心里却搁浅了。 “那是！前天晚上听欣冉姐姐对着手机里的那个男主播直骂，还说什么已经打赏6万了，才只抽了2000元奖励金，手里没钱了；反正我不是很懂！” “‘打赏6万’？是钱吗？”刘小娟从没玩过，所以不知道欣冉打赏的6万是哪一种交易币，便问儿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欣冉姐姐看起来很气愤！” 母子俩回到家，趁曾宏伟去洗澡的时机，刘小娟坐在沙发上琢磨着，最后决定先和欣冉当面聊聊，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发微信：宝贝！明天上午和宏伟一起去开发区玩好吗？ 欣冉很快就回复：好的！做你店里的服务生！ 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刘小娟载着张建，曾宏伟和欣冉很快就来到了开发区自家店里。 “欣冉，阿姨今天叫你过来玩，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平时阿姨事情太多，没时间和你聊天！”张建和宏伟去买早餐的功夫，刘小娟和欣冉坐在店里聊了起来。 “阿姨，我是真的真的好佩服你！”欣冉还是在谈转让店面的时候来过一回，今天过来看到店面环境，很是惊讶！ “很快又要开学了！是你的爱心陪伴，让宏伟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假期；所以，阿姨非常感激你！” “谢我什么呀！宏伟懂事多了；况且，每天有他在身边转悠，唠叨，我也过得很充实！” 两人闲扯几句后，刘小娟直接进入正题。 “欣冉，阿姨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看到刘小娟严肃的表情，欣冉心里有些扎慌了：“阿姨，什么事嘛？” “你在‘陌陌’里打赏主播的6w元是什么币呀？”刘小娟直截了当。 欣冉一听，心里开始抖起来！ “是宏伟告诉你的？！”欣冉颤兢兢地声音好细。 “是！我昨晚上才知道！请你告诉我那笔钱是什么币？”刘小娟语气越来越严厉了，双眼直视着欣冉。 “是---是---是，人民币！”欣冉终于哝出声来。 “6w人民币？！你哪里来的这笔钱？！”刘小娟早有心里准备，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想知道这笔钱的来路；便应声质问道。 “是爸爸出国前留给我的一张银行卡，当时卡里没多少钱；后来爸爸每月都汇点零花钱给我，还有每年过生日的大红包；这笔钱就是我几年攒下来的！” 听到是欣冉自己攒的零花钱，也就是1w美金！刘小娟心里舒坦了一些。 “你妈妈知道你有这张卡吗？” “她应该不知道！爸爸要我保密！” “宝贝！前不久你已经上过一回当了，为什么不能吸取教训？还要玩这种‘飞蛾扑火’的低级游戏呢？！” 欣冉低下了头，“有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玩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大脑神经，只图得一时的开心；但过了以后又后悔！” “你还小，没有赚钱辛苦的经历和数字概念；阿姨现在告诉你，这笔钱可以够你高中三年的全部费用！这笔钱，阿姨和店里这班人起早贪黑要拼2个月！” “阿姨，你没有告诉我妈妈？”欣冉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问。 “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了，你们母女之间不爆发世纪大战才怪！” 欣冉一听妈妈还不知情，赶紧拉住刘小娟的手！面部表情360°无死角急转换！ “这么大的事，你妈迟早会知道的，反正我不会告密！如果你要阿姨替你保密的话，你必须答应阿姨三件事！” “就是三十件也行！”欣冉赶紧站起来，搂住了刘小娟的肩膀。 “第一件：把那张银行卡交给我帮你保管，并捆绑到我的手机上，密码你自己记住；这样，每一笔钱的进出我都能掌握！需要应急的时候再找我！” “可以！” “第二件：马上删除你的手机上所有的交友和聊天软件！” “ok！” “第三件：高中三年期间，不准谈请说爱，没必要把烦恼带到国外去！” “行！坚决向你保证！” 欣冉在刘小娟的脸上猛地亲了一口：“我就知道阿姨是最疼我滴！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看着个子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的欣冉，刘小娟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说服渐渐成年的她；在欣冉的心里，相比自己的妈，会更贴近刘小娟一些！ 高中三年，正值孩子们最严重的青春叛逆期，欣冉能顺其父母所愿顺利完成在国内的全部学业吗？谜底只能等到三年后的国家大考以后才能揭晓！ 吃完早餐，刘小娟又带欣冉和宏伟返回城里；今天有几件重要的事要跟林学福细谈！ 第九十七章 熄灭的香火梦 “怎么了？才十多天不见，看你廋了好多！是不是店里的事太忙了？”刘小娟刚走进“逸水阁”包间，林学福就上前搂着她。 “刚到人家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事多啊！”刘小娟推脱掉林学福的双手，坐了下来；她没有告诉林学福有关张建打架的事。 “如果听我安排的话，也就不至于这么辛苦啦！” 林学福对刘小娟离开恒辉的决定还是有些遗憾；尽管曹阳更适合坐镇恒辉，但拿下龙源项目，刘小娟的配合功不可没！ “帮我点份锅巴粥，再点份小米椒酸豆角；其他的，你想吃什么点什么！”刘小娟的妊娠反应渐渐强烈，一点都不想沾荤。 “是哪里不舒服吗？”林学福关切地问；相处半年多以来，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刘小娟今天的表现还是头回。 “胃炎又犯了，吃饭没胃口！”刘小娟暂时敷衍着。 林学福：“去看医生了吗？” 刘小娟：“上午去了，开了点药；没事的，死不了！” “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听起来不对味啊？”林学福伸手托起刘小娟的下巴，眼睛直盯着刘小娟看。 “心里很烦！” 是啊，碰到不请自来的麻烦，谁都会烦！ “遇到麻烦了吗？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出出主意！”林学福也是第二回看到刘小娟的表情；第一次看到还是刘小娟为了儿子转学的事劳心。 刘小娟没有说话了，只是双目死死盯着林学福的眼睛至少有一分钟之久；面部毫无表情！ 这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端上菜肴，米粥，转身关门离开。 林学福帮刘小娟舀了一碗粥。 “呵！呵！呵！刚才你的眼睛差点就把我看穿了！”林学福嬉笑道，想缓解刘小娟的心情。 刘小娟用调羹来回拨弄着碗里的粥，陶瓷间碰击的声音很脆！但让林学福听起来很沉重！ 林学福也没再开口，自己给自己倒了点留存的洋酒，端杯直摇晃，但眼睛不时瞟着刘小娟；且心里断定：这个女人今天心里肯定有事！ 终于，刘小娟开口了：“恭喜你，局长大人！” 果然！来事了！林学福放下了酒杯，满脸揄笑：“炎炎夏日，喜从何来？” “你又当爹了！”刘小娟平静地说。 “什么？你慢慢说！”林学福已经听到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你千万不要给我惊喜，我都大把年纪了，心脏不好！”林学福来了精神，隔着餐桌把头伸了过去，满脸的喜悦！ “你、又、当、爹、啦！”刘小娟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着。 这次林学福听的真切！身子一下窜起来，将半杯酒一干二净！ “你不会是在戏弄本官？”林学福还是半信半疑。 刘小娟从手提包了取出检验单，递给林学福。 林学福赶紧取下眼镜，全神贯注地读着检验结果；然后，欣喜若狂地在包间转了两圈：“给我老来赐子！看来是我老林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啊！” 又来到刘小娟身边，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亲了一口，“谢谢你！亲爱的！” 看到林学福几乎失控的激动，刘小娟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刘小娟的怀孕，对林学福真是天大的喜事！林学福在年轻的时候，正赶上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妇只能生一胎；现在，国家把政策放宽了，可人都老了，赶不上这个好时代了！ “可惜啊！”刘小娟的语气依旧很淡然。 林学福刚坐下来拿起酒瓶准备再给自己斟酒，听到刘小娟的话感觉不对劲，手在半途停住了：“可惜什么？” “可惜这孩子来错了时间，投错了胎！” “什么意思？”林学福睁大了眼睛，满脸的迷惑。 “我已经决定把孩子拿掉！” 作为母亲，刘小娟于心不忍！但面对现实，刘小娟又不得不忍心！ “你疯了？！我不同意！”林学福把酒瓶往桌上一撴，脸色“唰”地掉落下来，从镜片里透出的凶光直逼着刘小娟。 林学福“乐极生悲”的快速转换让刘小娟不寒而栗！ “你凭什么不同意？！”刘小娟扔下调羹，站立起来，心中的火气直往外窜！ “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林学福也大声嚷起来。 林学福晚年得子，本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燃起的喜悦之火被刘小娟一盆凉水瞬间泼灭，一下就完全失态了！平日的文质彬彬荡然无存！ “那我又是什么？是你的生育工具吗？”刘小娟质问道。 林学福发现自己的失态已激起了刘小娟的愤怒情绪，赶紧走过去搂住刘小娟的肩，劝刘小娟坐下：“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别生气！” 刘小娟一把挣脱，双眼含泪怒斥道：“生下来？！孩子的名分在哪里？我的名分又在哪里？是暗无天日地赶潮流做你的‘小三’？还是静等你的老伴归西以后再填房进你林家？！” 林学福第一次领教到刘小娟外柔内刚的性格，连珠般的质问令林学福无言以对！ 林学福扯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刘小娟；同时，自己心里快速对策着应对刘小娟的办法。 对！以柔克刚！软硬兼施！官场的技能同样能对付女人！ “‘名分’暂时肯定给不了，但是供奉你们母子三人一生的荣华富贵还是完全没问题的！看你现在每天忙忙碌碌的，也还不是为了日子过得好一点嘛；如果是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在家做个全职妈妈，尽享人生！多好啊！现在不是很多女性都这样吗？”林学福语气迟缓，低声下气。 “哦，自己的男人死几年了，突然之间又挺起了肚子，你要我的脸往哪搁？每天用裤子裹着脸出门吗？”刘小娟依旧语气火爆。 “你可以把店子转掉，然后带着宏伟搬到市里去住啊，房子户名已在你名下了；我再每年给你们30w生活费；另外，我把在县城与开发区中间位置的一块200亩藕塘的30年使用权转到你的名下，再过几年，等政府一征收，你们母子下辈子都不用愁了！”林学福开出了条件，并从提包里取出了市里新居的钥匙放在刘小娟的手中。 林学福开出的这一条件，对一个正常生活在小县城的单身女人来说，几乎是天价！就是对一个未婚的年轻女子来说也是极具诱惑力的！ 林学福握着刘小娟的手，双眼含情，注视着刘小娟的表情。 “你的条件是很诱人，是足可以让孩子长大成人！但对于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在你心里，孩子的出生，就意味着你林家又多了根延续血脉的香火，再用金钱与物质修筑一道防风墙！这就是你尽的责任？你敢要你30多岁的儿子过来相认这个弟弟或妹妹吗？” “老林！你真的还不了解我！钱财，我都需要，但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有健全的大脑和手脚！我更想要的是完整的婚姻和家庭！” 刘小娟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发自肺腑！也让林学福哑口无言！ 林学福几乎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句话来：“你真的决定了？” “是！一个星期后就处理！”刘小娟坚定地回答道。 随后，刘小娟把钥匙放在桌上，又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五中的食堂改建工程预算和验收资料！” “另外，这段时间公司我就不过去了，等你把那笔银行贷款还了，再告诉我！” 说完，刘小娟气冲冲地离开了，留林学福一个人呆坐在包间！ 第九十九章 守口如瓶 刘小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了。 两年前，自己因患妇科病，在医生的建议下取下了节育环，才解决了这一头痛的毛病；结果，还是太大意了，让林学福的激情在自己肚子里萌芽。 她通过手机百度了一下，查询了药物流产期，6周为最佳时间。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不能再听医生的建议再等1周了，明天就去处理掉！刘小娟下定了决心。 “建哥，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估计要三天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我就不会来店里了。”晚上回来的路上，刘小娟在车上告诉张建。 “放心，你去忙！这几天看你的脸色好憔悴，要注意休息啊！明天有空的话我会去店后面的小区转转，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出租，我准备搬过来。” “城里的房子不租了吗？如果新怡回来上学的话怎么办呢？” “她在那边已经习惯了，这几年之内应该不会回来的；再说，反正是一个人租房住，就近要方便很多，免得麻烦你每天接送我，而且你晚上也可以早点回来。” “也行！房租我来安排；需要添置什么就告诉我，中午的时候我也可以去休息一下。” 第二天，刘小娟带儿子去超市买了三天的菜和一些营养品；又去妇幼保健医院取了打胎药回来。 对刘小娟来说，这是自婚后第一次做药物流产，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吃完午饭，安排好儿子的一些事情，就按照医嘱吃药睡下，静等结果。 晚上，涟涟过来串门，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刘小娟吃的药盒，她拿起来看了看，大吃一惊：“‘米非司酮，米索前列醇’；这不是打胎的药吗？难道小娟怀孕了？” 这两种药，涟涟之前在生下欣冉以后曾用过两次；所以，她一看就知道！ 涟涟走到刘小娟床边直嚷嚷：“亲爱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出了问题怎么办？” “什么事嘛？”刘小娟还不知道涟涟已看到了药盒子，忍着隐隐的腹痛，笑得很勉强。 “还想忽悠吗？！”涟涟从客厅里拿回药盒子扔到了刘小娟的床头，很是生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玩出火来了！告诉我，是谁的？”涟涟开始逼问。 再好的朋友，刘小娟也要保住这个秘密，毕竟这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为自己，也为林学福，更是为了那个已在心里留存的男人！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刘小娟有气无力地苦笑道。 “对女人来说，这是一件大事，他应该负责的呀，笨笨！”涟涟想打抱不平。 刘小娟：“暗地里偷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负不负责的，想生下来就留着，不想生就处理掉了，决定权在我手里！” 涟涟：“你说的真轻巧！自己处理掉，对方知道吗？” 刘小娟：“他倒是想生下来，是我不肯留！所以，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 “我真的是服了你！”涟涟直摇头。 刘小娟的朋友圈子，是很少有男人的，平时走得最近的几个涟涟都知道，就只有林学福，张建，张文章。 涟涟排除来，排除去，只有林学福最有可能了。 “我替你去找那个没有良心的人渣！这件是包在我身上！”涟涟很是气愤。 “你莫发癫好不好啊？满街都是男人，你想找谁呀？”刘小娟苦笑到；她清楚涟涟的脾气，是一个大大咧咧，敢说敢做的女人。 “瞎子吃汤圆，我自己心里有数！肯定是老林！”涟涟相信自己的判断。 “哎呀，人家是大局长，我可高攀不起！你不要出我的丑好不好？！” “我这是帮你出头找回尊严！哦，随便在你的田里踩了一脚，就不管深浅啦？莫便宜他了！” “你也不能像疯狗一样满街乱汪汪叫啊！” “如果你还把我当好姐妹的话，你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想告诉他你在经受磨难，要他过来看看你的痛苦！”涟涟拉着刘小娟的手恳求道。 “不要去为难人家了，这是我的决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就当是开车出门不小心追了别人的尾；自己要负全责，难道还要去找人家的麻烦，让别人笑话你的技术吗？呵！呵！” “亏你还笑得出来！”涟涟点着刘小娟的额头责怪道。 也是啊！自己只是知道林学福对刘小娟有那种意思，但从来没有听到刘小娟和自己提起过，也没有看见他俩单独在一起过，怎么好去问林学福呢？如果不是林学福，那能让刘小娟看得上眼的男人又是谁呢？涟涟心里琢磨着。 涟涟：“我就是有点好奇，那个能让你心甘情愿、守口如瓶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会是半夜里被流氓劫色而中的标？”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刘小娟忍痛笑了起来。 涟涟：“好了，我也不逼你了，反正你也不会说的！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里，等下我要欣冉也过来住！” 刘小娟：“我没有那么娇气的，医生说吃药不会有什么问题！” 涟涟：“这要看你的体制怎样，体质好就没什么问题，体质差就不好说了！” 一个刚刚萌芽的生命很快就要在药理的作用下夭折！ 我的孩子，尽管你的父亲能给你生存的条件，但母亲不能给你在人间游走的机会，只因你来的不经意，也来的不是合理的季节，还是去寻找适合你的世界！ 刘小娟表面上和涟涟聊着，而心里却在淌血！ 第一零零章 姨妈牵线为张建 今年的天气也是来鬼了，桂花竟延迟了一个月才开花！ 昨日还是裙袂满街飘，一夜北风呼叫过后，早上起来便见了很多的薄棉装；仿佛今季节是轮不到秋了！ 刘小娟在家休息的这两天，张建在店后面的小区找到了房子，当天就搬了过来，开市，收档都方便了很多。 中午时分；张建的姨妈领着一个身穿深色风衣的年轻长发女子在店门口看到了在店里忙活的张建。 该女子叫秋萍，三十一岁，是张建姨妈邻居的女儿；身高在165左右，面容和当红明星宋佳有些撞脸；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广东惠州的一家日资企业做文职工作；由于性格比较内秀，下班后喜欢宅在自己的小天地而错过了最佳的恋爱季节，高不成低不就，渐渐加入到“剩女”的行列中来。 像秋萍这个未婚的年龄阶段，在一、二线城市应该还算黄金期，但在农村来说，这可是“危险”期；年龄般配的男人，要么就是“二手货”，要么就是胸无志向、得过且过的“随意客”！ 秋萍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不愿将女儿嫁的太远，但又担心女儿眼太高而难以找到自己称心的对象，心急如焚！于是，硬逼着秋萍辞职回来专心相亲！ 秋萍给自己定的要求是：眼缘第一，经济条件第二！关键是要有事业心！ 从今年春节开始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秋萍也经历了不下二十次的相亲场面，但每次都只是和对方有喝杯茶的缘，没有吃顿饭的份，就连留个微信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秋萍现在已经对在家乡寻得归宿的愿望心灰意冷了，她已决定等明年春节过后还是外去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活，至于自己的婚姻可遇而不再奢求了！ 张建姨妈家离开发区不到5公里；今天早上张建姨妈就和秋萍相邀来开发区的大超市买点日用品回去；于是，两人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秋萍看见了超市旁边的“域雪冰城”奶茶店，便想请张建姨妈喝杯奶茶了再回家。 张建姨妈看到了身着工装的张建，又惊又喜！ “建建，你不是在县城里做事吗？什么时候来这里啦？”姨妈还是喜欢叫张建的小名。 张建：“姨妈！城里的店搬动这边来还不到半个月，老板要我就过来了！” 姨妈：“都来这边了，也不去看看姨父姨妈？！” 张建赶紧解释道：“新店刚开张，又人生地不熟，事太多；是想等姨夫生日那天再过去和姨夫喝两杯！” 张建见姨妈和秋萍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知道还没吃饭；又猜出两人肯定是同路过来，于是就邀请两人到对面的餐馆里吃饭。 三人坐定，在等上菜的间隙，张建姨妈把秋萍介绍给张建认识。 “建建，这是秋萍，你还认识吗？” 张建边给秋萍倒茶，边看着秋萍直摇头，“实在对不起，我还真没印象！” 姨妈：“就住在姨妈后面王叔叔家的萍萍呀！” 张建和秋萍相差7岁，不属于一个年龄层次；加之长大后去姨妈家的次数不多，两人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两人彼此都没有长大后的印象。 倒是秋萍还能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张建。 张建和秋萍都彼此略显尴尬地微笑着。 张建的笑容很真纯，特别是一口整齐的皓齿让秋萍很是好感；回家后的每次相亲，大多数男子都因吸烟的奢好导致烟垢或多或少在牙缝间残留，让秋萍的印象分大打折扣了。 等菜上齐，张建便动手给姨妈和秋萍各舀了半碗鸡血蘑菇三鲜汤。 好心细的男人！秋萍边喝汤，边在心里暗赞。 三人边吃边聊起来；其实，秋萍只是听客，大都是张建姨妈在说话。 姨妈：“建建，听你妈说，新怡被她妈妈接走了，你现在一个人生活；年龄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啊！” 张建听姨妈在外人面前提自己的事，感觉很尴尬，只是笑了笑。 老人的心情，都是这样！ 姨妈继续道：“每次和你妈妈聊天，就会提到你的事，你妈就不住地叹气！” 张建听姨妈这么一说，觉得应该搭腔才对。 张建“姨妈，之前新怡在身边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如今新怡不在身边了，工作的事每天都忙的不可开胶，更没时间去想了；过几年再说！” 姨妈：“还过几年？你又不是没有条件，赶紧找一个，再生个孩子，趁你爹妈都还能动，帮你照管多好啊！” 张建依旧笑了笑道：“就我这条件，一不会插田，二不会种地，又没有存款，到哪里去找啊！别人总不能跟着我喝西北风？！我现在是一人穿衣全家暖，多自在！” 老人们类似的话，秋萍已听腻了；倒是张建的话让秋萍感到张建内心很实在。当今社会，物质捆绑了大多数年轻人的爱情价值观，可歌可泣、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也只能在小说、电视剧里能寻到它的踪影！ 姨妈：“就你这条件，打着灯笼又能找到几个？姨妈帮你找物色物色！” 张建听得出姨妈确实上心了，赶紧回绝道：“姨妈，您就别费心了，我暂时真的不想找，等新怡大点了再说！” 忽然，张建想到店里的两个同事吃饭的事，便赶紧打电话，并告诉他们马上就送饭过去；于是，叫服务员加炒了两个快餐。 趁张建送餐过去的时间，张建姨妈和秋萍聊起了张建的一些经历；聊着聊着，张建姨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萍萍，要不是看到张建是二婚，你们俩倒是蛮般配的！” 听到这句话，秋萍心里一惊，脸一下绯红起来，赶紧折了张面巾纸擦了擦嘴，以掩饰忽然产生的尴尬。 “其实，只要人好，头婚跟二婚也没什么的！”张建姨妈察觉到了秋萍的脸色变化，又补了一句。 秋萍已明显感觉到张建姨妈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也认同老人这一观点；不过，张建俊朗的身形和浑身透出的男人味还有席间细微的关心，确实让秋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自己还没有接受二婚的心理准备；也就随意回了一句：“建哥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他！”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张建姨妈本也是随口一说，想不到秋萍的回话触动了老人的神经；老人精神一提，凑上前，试探道：“要不，我跟建哥说说？” 刚好张建回来听到了姨妈的话，坐下来笑着问：“姨妈，您要跟我说什么呀？” 秋萍一听，脸颊一热，赶紧低下头笑个不停。 张建姨妈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秋萍就想加你的微信，可她又不好意思找你要，就委托我跟你讲！”张建姨妈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人，懂得圆滑处事。 张建：“好啊，吃完饭了再加！” 吃完饭，张建目送姨妈和秋萍骑电摩托车离开后回到了店里。 回家的路上，张建姨妈还是不停到赞扬着张建的过往，使劲地推着秋萍“心理车”的上坡。 秋萍只是笑而不答，但心里也有了些模糊的感觉！ 第一零二章 闺蜜求佛指迷津 天刚亮不久，张建姨妈和秋萍妈就在相挨着的菜地里松土，准备栽种换季蔬菜了。 张建姨妈对张建和秋萍的交往很上心，也很期待；但还得听听秋萍父母的意见怎样，于是，便和秋萍妈主动聊了起来。 张建姨妈：“现在的年轻人啦，就知道图快活！就说我们家建建这小伙子，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还不打算想再找一个，真把我妹妹的头发都急白了！” 秋萍妈：“我们家秋萍也还不是一样啊！几年前就催她赶紧找个对象，可每次提起这事她就不高兴，总是说‘不急！不急！’，结果呢？唉，回来相了这么多亲，家庭条件都还不错，还是一个都看不上！我和她爸每天都替她急！” 张建姨妈：“萍萍是读书人，心里肯定有她自己的标准；缘分没遇到，大人强求不得，只能是干着急！” 秋萍妈：“我看是读蠢啦！说什么‘宁缺毋滥’！还这样挑剔下去的话，真的会剩在家里，到时候我和她爸死了也不会闭眼的！” 秋萍妈停下手中的活，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是建建离过婚的话，萍萍和他倒是蛮般配的！”张建姨妈开始试探了。 “建建这后生确实不错！但毕竟是二婚啊，萍萍心里肯定迈不过那道坎！” “哎呀，现在的社会变化太快了，还多年轻妹子都特别喜欢结过婚的男人！再说，萍萍若是再等几年，也只能是找二婚的了！” “我和她爸的意思是：只要她喜欢，头婚二婚都行，总比剩在家里当‘老女’好！过日子嘛，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听秋萍妈这么一说，张建姨妈心里有底了。 张建姨妈抓住机会：“要不我跟萍萍提提？” 秋萍妈：“可以啊，反正我们对建建都知根知底，要是萍萍同意的话，那真是她祖坟上冒青烟了！” 张建姨妈：“昨晚上两人一起回来，感觉秋萍玩的很开心！” 秋萍妈：“昨天秋萍出去前还化了妆，这可是她回来大半年第一次见她打扮自己；我当时就琢磨肯定是有好事！” “是吗？两人只是昨天中午见过一次面，秋萍就有意思了？”张建姨妈觉得事情出了好彩。 “昨天中午见过？”秋萍妈好奇起来。 张建姨妈就把昨天中午的事情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也就是一种巧合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秋萍妈还是不相信女儿会有此意。 “哎呀，缘分一到，想挡都挡不住的！现在的年轻人，相交没几天，动不动就‘试婚’、‘闪婚’，反正我们是老了，看不懂年轻人唱的是哪曲了！” “‘闪婚’又是什么意思呀？”秋萍妈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两人交往没几天，就认为双方很合得来，马上就登记结婚！” “这倒是蛮新鲜的！我真希望萍萍能快点‘闪’！” 乡野的早晨，很静谧。 俩老姊妹的聊天被早醒来的秋萍在床上听得很清晰、真切，也渐渐强化了她昨晚产生的念头：张建的外型是自己喜欢的那种，从军的历练和回乡后经历更是让自己很欣赏；但内在的本性还需要进一步了解；如果真有可能，就来一次浪漫的“闪婚”！ 在家吃完中饭，秋萍施好淡妆，要闺蜜把自己接出来。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鬼，我这段时间玩牌老是输钱！听说庙里的签很灵验，我们去求一下怎样？你也求求婚姻，让老和尚帮我们指点一下迷津！”闺蜜忽然想起了开发区的庙宇来。 “‘无钱赌自戒，有缘自然来’！还要老和尚指点什么呀？！”秋萍也不是信佛之徒。 “下午反正没事，去烧几注香，除除晦气！”闺蜜骑车到庙宇前，硬是拖着秋萍往台阶上走。 因是午后时分，庙里香客寥寥，梵音不知疲倦地吟唱着；两个老僧坐在佛堂里拉瑟着头午睡。 秋萍两人进得堂前，烧香，叩首膜拜；尽管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老僧的好梦；年长老僧打完哈欠，边敲响手边的木鱼，闭着眼边念起佛经来。 秋萍只是学着闺蜜的样子跪拜了几下就起身了，倒是闺蜜的头一直顶在蒲团上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仿佛浑身所有的晦气都在木鱼与梵音的合奏声中荡洗而尽，大把大把的现钞都在麻将桌上朝自己胸前飘飞过来！ 老僧半睁眼，见此施主长时间纹丝不动地跪拜着，感觉此人罪孽深重，忏悔虔诚；于是，提高了敲击木鱼的力度和念经的声音。 老僧的神情，惹得站在一旁的秋萍捂着嘴暗笑不停。 跪毕；闺蜜又拉着秋萍来到老僧跟前。 老僧真是高人，见状便是：“阿弥陀佛！敢问两位施主，是否想要求签？” “是的，师傅！我求财运，她求婚姻！”闺蜜心直口快，生怕错失了良辰。 老僧：“每签10元，信则有！” “可以微信付款吗？”闺蜜发现没有带现金。 “可以的！”老僧慢条斯理地从化缘袋里掏出手机。 秋萍争着要扫码，被闺蜜挤开。 收完钱，老僧取出放在手边的两个装满木签的竹桶，双手捂着标有“财运”的竹筒边打佛语边摇晃。 一根木签终于从堆里冒出，老僧取出一看：“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求得上上签！” 按照签上的标号，老僧取出一张小字条，念了起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这不是唐朝大诗人杜甫的名句吗？佛家还用唐诗句做签挂？！”秋萍心里暗自惊叹。 老僧继续诠释：“阿弥陀佛！施主的晦暗时期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将会财源滚滚！” 闺蜜听后心中狂喜，跑到关帝像前双手合十再次跪谢！ 老僧又复制着同样的动作，从姻缘签桶里摇出一枚木签，佛号直打：“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也求得上上签！” 也是对号取条，提声朗读：“无须天涯寻踪影，尽在咫尺续情缘！” 咦？这两句倒不是唐诗！秋萍暗思。 老僧依旧诠释：“阿弥陀佛！施主姻缘将至，只要用心去争取，便可获得一世美满姻缘！” 老僧的一席字面解释，很是触动了秋萍的心弦：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闺蜜真是有心，赶紧问老僧：“请问师傅，她的姻缘将会出自哪个方向呢？” 老僧亮起佛手：“阿弥陀佛！真爱没有方向一说，一切皆在心里！” 秋萍从老僧手中接过字条，再次仔细看了看，放进了口袋里。 两人谢过老僧，快步下山，直奔美容院而去！ 第一零三章 闺蜜拥破窗纸 擂茶，属当地一道传统美食；生芝麻，熟花生，加生姜和少许茶叶，用特有的茶树棒在陶烧砵中人工捣碎，再舀在碗中用滚开水冲熟即可；配上当地的凉拌菜、油炸小茴香饼、剁辣萝卜条、小鱼干等，老少皆宜；如果走亲访友，东家奉上擂茶相待，你便是贵客！ 秋萍和闺蜜慢慢悠悠消磨了整个下午，便来到和张建一条马路之隔的擂茶馆喝擂茶。 秋萍点了三人套餐，约了张建过来。 或许是昨晚烧烤摊上的灯光太暗淡了些，影响了秋萍闺蜜的视线；而此时的张建，着实让闺蜜感慨：“建哥，你太帅啦！让周围的男人们都活的好累啊！” “还好！”张建笑着应道。 “难怪那些自卑的男人几次都要组团挑战你的！” “嫉妒！羡慕！恨！”秋萍眉开眼笑地望着张建。 闺蜜：“建哥，你现在是开发区家喻户晓的名人了，连我儿子都好崇拜你！”闺蜜的儿子七岁，上一年级；那天晚上张建力战黑瘪六人的时候，母女俩就在张建的店里。 张建笑容可掬：“小孩嘛，肯定是受了惊吓，才说梦话的！” “那场面，还真蛮吓人的，围观的人开始都替你捏了把汗；打完以后，我儿子连蹦带跳地和围观人群一起为你鼓掌！” “有些狠是逼出来的！张建很淡然。 秋萍听两人一言一句，很是迷糊，便问：“你们两人是在讲故事吗？” “是在聊前段时间建哥和六个混混开战的事，你没听说过吗？” “哦，第二天就听村里的人说了，版本倒是有几个，还伤了几个人；但我不知道你儿子的偶像就在眼前，失敬！失敬！”秋萍喜在眉梢，甜在心里。 “你真没伤到吗？”闺蜜关切地问。 “还算侥幸，没有受伤！”张建依旧轻描淡写。 “建哥，昨天听你姨妈说你当过特种兵是吗？”秋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张建问。 “嗯，是混了几年，混不下去就回来了！” “难怪！中国的特种兵就是牛！明天就带我儿子过来认你做‘干爹’！”闺蜜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那要他爸带过来才行，否则，说不清楚就麻烦了！”张建打趣道。 三人都笑了起来。 喝着聊着，闺蜜又问起了张建的家庭生活；成年男女在一起，一般都会扯到一些家务事。 一听张建已单身几年了，女儿也不在身边；闺蜜把筷子一放，有些替张建抱不平的味道：“这么好吃的一盆菜，竟然没人点，太可惜了！” “俗话说：新鲜的蔬菜陈年的酒！还是有道理的！”秋萍随口说了一句。 “像我这个条件，年轻的妹子咱不入流，找个伴陪老又还早，年龄般配的一般都有家庭负担，尴尬呀！所以，进展品柜是自然的！我现是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在呀！呵！呵！呵！”张建自嘲道。 闺蜜端碗喝了一口茶，同时，用脚碰了碰秋萍的脚。 秋萍自然领会到闺蜜的意图，脸发红，心急蹦，两人的脚在桌子底下打起架来。 两人的脚下动作不小心碰到了张建的脚；张建低头看了看，惹得秋萍含羞得差点将口里的茶喷出。 三人都笑个不停！ 闺蜜发现秋萍从昨晚到今天连续两次邀请张建一起吃喝，就明白秋萍对张建有了好感，只是还不清楚好感到了哪一步；加之秋萍还是黄花大闺女，张建又是“二手男”，所以，对秋萍的脚下暗示也是玩笑而已。但两人无论从身高到相貌看起来确实很般配。 而秋萍昨晚就想好了，也就成行了今天的目的；既然闺蜜也有此想法，也就希望闺蜜帮自己拥破这层纸，看看张建的反应如何。 于是，秋萍又低头用脚踢了闺蜜几下。 闺蜜是何许人也？！心神立刻领会。 闺蜜放下碗，眼珠转了转，主意来了！ “建哥，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坏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不是路边捡来的！”张建随口一问，也确实不知道闺蜜想说什么。 秋萍只笑不语。 “是被我刚巧碰到的！先听哪个？” 秋萍也不知道闺蜜使如何手段，静听着。 张建坐正身子：“那就先听坏消息，好消息留在后面稳心！” 闺蜜清了清嗓子：“有人暗恋你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啊？这可真是个坏消息！还有这么不怕事的人？”张建一听，心里有些愕然。 闺蜜点了点头，“还真有这个人！” 秋萍听到，笑得侧身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 闺蜜和张建也跟着大笑起来。 停了停，张建又问：“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那个不怕事的人要我转告你！” 张建呵呵地笑了笑，“这倒是个好消息！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闺蜜没再说，趁秋萍没注意，向张建递了个眼色；张建立刻明白了闺蜜的意思，也没看秋萍，端碗继续喝了起来。 这时，闺蜜的手机微信响了，她一看，是隔壁茶馆邀他打麻将，三缺一；她也觉得是该撤退的时候，也该去应验下午的求签的彩头了；“对不起，你们慢慢喝，我先闪了，秋萍，明天再约！”离开时还不停地给秋萍眨眼睛；又给张建撂下一句“建哥，这个人真的很优秀哦！” 秋萍闺蜜的离开，让张建心里一下就沉重起来；到目前为止，他对秋萍的工作和个人生活还完全不了解，多年以前去姨妈家的时候听秋萍妈说过秋萍考上了大学，以后再没有任何关于秋萍的消息；昨天中午和晚上的两次相聚也只是聊天；闺蜜的暗示来得好突然，让他没有一点预感和心里准备。他朝秋萍的碗里看了看，起身给秋萍甜了一点擂茶，再加了开水；但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过。 类似的玩笑是经常有的，张建没有太在意。 “谢谢！”秋萍心里尴尬，但心暖！ 两人几次相视，几次欲言又止，还是秋萍打破短暂的沉静：“建哥，你相信缘分吗？” 张建想了想：“我是个粗人，对‘缘分’二字的涵义还理解不透，你是指‘朋友’还是指‘婚姻’呢？” “当然是‘姻缘’啦！” “我信！”张建就个人的情感经历而言不可不信。 秋萍从口袋里掏出下午求的签纸，递给张建：“这是今天下午和闺蜜去庙里求的姻缘签，我觉得好准！” 张建看完，：“你也相信这个？” “这是我平生第一回进庙堂，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求到这张纸以后，听老和尚一解释，我信了！” “从我大学毕业后远去惠州打工，就只进了一家外资企业；开始那几年，我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直到一些要好的同学都为人妻或人夫，我才感到有些着急了；尽管身边并不缺追求者，但都不入我眼；这次是爸妈硬逼我辞掉工作专心回来处理自己的事；细算一下，大半年来相亲不下二十次了，但总是找不到那种心动的感觉，都快成相亲专业户了！” 张建：“这几年，我也去姨妈家的机会少，也就不知道你的情况。” 秋萍：“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大概了解到你的一些情况，回家的路上，你姨妈又不住地帮我洗脑，说了你一万个好！” 张建笑了起来，“结果让你失望了！” 秋萍也跟着笑起来，“开始，我还觉得这么优质的男人，怎么会离婚呢？肯定是优质过头，周围的蜜蜂多，惹得自己的女人绝望而放手；今天早上我妈和你姨妈在菜园里聊天的话我全听到了，满怀好奇心，上午便做了会私家侦探转程找你姨妈全方位打听你的情况！” “结果是让你绝望了！”张建打趣插话。 “还没有如此严重！到今天下午求佛后才发现问题变的很棘手了！” “是吗？为什么呢？” “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你啦！”秋萍说完，满脸绯红到耳根，眼帘低垂，不敢直视张建。 以秋萍的个性，敢于主动向男人表白，这可是破了天荒！ 张建一直以为秋萍闺蜜的话带有玩笑的成分，那现在秋萍的表白完全是认真的了！面对情窦初开的秋萍，张建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他端碗喝茶，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听不见张建的言语，秋萍抬起头，双眼大胆直视着张建，想从张建的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今天上午和张建姨妈聊天后，秋萍就给自己设计了张建回答的两种自己可接受的态度，一种是：张建欣然接受自己的表白；另一种是：张建没有及时接受，要考虑考虑；如果是第一种，秋萍会对张建的感觉大打折扣，可能是个“花心萝卜”！如果是第二种，证明张建为人稳重，对感情之事非常慎重！ 秋萍现在需要的就是第二种答案！ 考虑良久，张建藏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了，“秋萍，我是个经历坎坷的人，并非大家说的那么完美；两次感情的失败，让我身心疲惫；在部队的实战演练让我与死神擦肩而过，伤残的大腿现在还在恢复之中；快奔四的人了，没有稳定的工作，在县城里买不起一套自己喜欢的房子，靠打工维持生计；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都不允许我奢求感情的涅盘重生！” “这些经历我都了解了！”秋萍打断了张建的话。 “而你，年轻漂亮，又受过高等教育，感情经历还是白纸一张；只是你的经历简单，时间流失着你的青春，但你不能完全尊从父母之愿而委屈了自己的执着！把你的纯真情感投放在我身上，对我来讲是求之不得，但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还要感谢自己这些年的执着坚守，才有机会遇见你，这就是缘分留给我的‘最公平’！”秋萍捋了捋刚洗过的秀发，态度越来越坚定了。 对于秋萍的认真和坚定，张建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言辞来开导她了，只得拿起秋萍的手，看着秋萍的眼睛说：“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不是一时的冲动；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我招架不住！还得容我考虑考虑再回答你好吗？” 秋萍没有把手抽出来，她感到了张建厚重手心的温暖与挚诚；“好的，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我希望的答案是完美的！让我激动的！我本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喜欢简单的爱情故事和简单的生活，所以我更希望你的考虑也简单一些！” 张建直点头。 送走了秋萍的人，却留下了秋萍给出的难题！ 第一零四章 开心与失落 终于盼到了中小学开学的时刻，“神兽”们也终于归笼！学生欢呼雀跃，家长如释负重，横眉冷对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 刘小娟结束了一周的休假，送儿子报到住校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五中校园内的售货窗口一事。经过林学福的授意，五中校方同意刘小娟在新建食堂内放置一台14w元的自动奶茶售货机。 按照刘小娟原来的计划，是想将备好的奶茶用售货小车拉直校园内；但是，在秋萍与张建交谈时，秋萍将添置自动售货系统取代人工成本的建议，令张建很感兴趣；刘小娟认真评估后立即拍板导入。 现代科技产品进入校园，在学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效应！为此，张建对秋萍的商业头脑和科技意识很是佩服。 大概是在外资企业打工多年的缘故，经过连续几天晚上下班后的聊天，张建发现秋萍考虑问题很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对消费市场的分析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这就逐渐加深了秋萍的了解。 午饭后，奶茶店里生意比较清闲，刘小娟和张建在商量生意上的事；一个顺丰快递员送进来一件包裹，收件人是“张建”；张建很纳闷：自己最近没有网购过任何东西啊，但收货人和手机号码都是自己的！当着刘小娟的面，张建拆开外包装，一看是条深灰色暗格纯羊绒围巾，手感相当柔软，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刘小娟：“咦！眼光不错啊！多少钱？” 张建：“我都没有下过单呢！” 刘小娟：“是不是新怡妈妈给你买的？” 张建：“应该不是，她没这个心眼！” 刘小娟：“前女友？” 张建：“也不会的，好久都没联系了！” “那肯定是暗恋你的女人！当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要么送领带，要么就会送围巾的！这也是一个信息的传递！”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觉，刘小娟察觉到自己在家休息的这几天，有女人对张建产生了好感，而且两人很熟；一种酸楚和失落悄悄涌上心头。 “哪里话！还会有人暗恋我？“张建听刘小娟一说，脑子里立马闪出秋萍的影子来；他脑子里快闪着：除了秋萍，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送自己礼物了。 刘小娟：“人家是想给你一份惊喜，你很快就会收到送礼人的消息！” 张建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快速把围巾收拾好，放进了里屋。 真如刘小娟所言，张建很快就收到了秋萍的微信：建哥，围巾收到了吗？希望你能喜欢！ 张建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这一细微的表情，还是被刘小娟捕捉到了；在刘小娟的心里，张建的身影已充实满满，原本计划等彻底脱离林学福以后再向张建表明心迹；但是，这条围巾的出现，就像一包沙子，一下就把自己的心口给堵住了，而且已明显感觉到一种少有的窒息！ “建哥，我有点不舒服，等下我就先回去了！”刘小娟不想让张建看到自己的心思。 “没事？还能开车吗？要不送你去租房休息！” 要是换的平时，刘小娟肯定会很乐意，但今天的情景已经让她失去了兴致，只想回去让自己静静地思考，看是否还有把张建留住的可能。 等刘小娟离开后，张建给秋萍回信息：收到了！谢谢！ 其实，秋萍正和闺蜜在张建对面的发廊里洗头，快递送货的时候正好被秋萍看到了。洗完头，闺蜜挽着秋萍来到张建面前。 张建正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看网络小说，没有注意秋萍两人进来；其他两个店员起身准备问候时，被闺蜜示意别出声；秋萍悄悄上前用手捂住了张建的眼睛，发乳的酽香直逼肺腑！ 张建开始还感觉不到来着何人，用手摸到秋萍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后，他猜出来了，是秋萍！第一次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张建就发现了秋萍右手上的戒指。 “哎呀，真的是心有灵犀啊！凭手一摸就能感觉到！”闺蜜笑语道；不亏是过来人，总是能把握住推波助澜的节奏。 “建哥，温暖牌爱心围巾喜欢吗？”闺蜜继续推。 张建：“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秋萍破费！我还以为是快递员送错了呢！” 闺蜜：“爱心专递！错不了的！” 张建：“萍萍，应该花费不少！” 秋萍把头搁在张建的肩上，细声在张建耳畔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闺蜜：“建哥，感觉怎样？” 张建笑了笑，“开始是莫名其妙，后来是惊喜有佳！” 但张建始终没有说出“喜欢”二字！ 秋萍趁闺蜜和张建闲聊的机会，用手指在张建的肩上丈量着；她想再给张建买套西服！ 春情萌动的女人，满眼都是爱意！ 而回到城里的刘小娟没有回家，而是跑到步行街的男装品牌店里转悠；秋萍的举动提醒了自己，也想送张建一套衣服，试试张建的态度。 一个是为爱主动出击！一个为爱放手一搏！ 张建最后的抉择又将如何呢？ 第一零五章 老人组团送喜 由于学校早餐的奶茶需求量较大，张建很早就起来了；他要先确认学校自动售货机里各种调料的数量，检查系统的正常运行情况；然后加料，备茶具等；忙完这摊事，再开启主店的店门，一天的营业便开始了。 刘小娟也过来的比较早，她给张建买来早餐便去了里屋；这时候，张建妈妈打来电话，“建建，今天是你的生日，回来吃晚饭！一家人一起为你庆贺一下！” 张建还真不知道今天是属于自己的日子，每年都是妈妈提醒。 “妈！平常生日有什么好庆贺的呀，店里事多，我走不开，就免了！”张建也并不在意今天的日子。 张建妈妈：“你姨妈昨天就说要跟你在家里一起吃顿生日饭，她下午就会过来！” 张建：“妈！您就告诉姨妈，我今天不回去了！” 张建妈妈：“你这孩子，生日一年就这么一次，跟老板请个假，回来吃晚饭都不行吗？你都好久没回来了！” 张建：“妈！真的没必要的；晚上正是店里一天最忙的时间段，人手实在是忙不过来！” 张建妈妈想了想：“那就这样，等下我和你爸还有姨妈姨夫一起去你那边吃中饭，就在饭店里加加餐，就这么定了哦！” 没等张建再回话，妈妈那边的手机就挂了。 张建和妈妈的电话沟通，都被里屋的刘小娟听到了，为张建的全心付出百感交集！她想起昨天去服装品牌店选中了一套西服，正准备来店里了解张建合身的尺码；张建身材高大，肩宽且平，穿上西装很拉风；今天是送给张建的最好机会！ 刘小娟看见里屋墙壁上正好挂着张建平时穿了一件半新旧西服，她翻开西服的内口袋，看到了标签，用手机拍了照。她计划下午回去就把衣服买好，晚上等收档后再送给张建，要给张建一个惊喜！ 快到中午时候，张建又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在开发区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土菜馆等张建过去吃饭；张建本想邀请刘小娟一起过去，但一想到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又是自己家里人，有些不方便，就没有向刘小娟提这件事，只是向刘小娟请两个小时假，说家里人过来了，要他去吃饭。 因张建不在店里吃饭，没人做饭了；刘小娟便叫了三份外卖。 张建赶到土菜馆；包间内，有张建父母，姨夫姨妈，只是秋萍和父母也到场倒是让张建很是吃惊！ “建哥！生日快乐！”秋萍见张建进来，第一个跑上前迎接。 六位长辈脸上都溢满了笑容！ “建建，王叔一家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坚决要来庆贺！”姨妈开场就把秋萍父母推了出来。 “谢谢王叔，王姨！谢谢秋萍！”张建鞠躬致谢。 包间里其乐融融，生日气氛甚是浓烈！ 张建还要做事，秋萍陪着喝葡萄酒；三位妈妈辈喝饮料，三位爸爸辈喝白酒。 三巡过后，张建姨妈开始发话了。 “建建，借今天的好机会，姨妈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张建一听，连忙放下筷子，“姨妈，是表弟升职了吗？”张建表弟军校毕业，在二炮某部服役。 “不是！是王叔王姨委托我来说媒，萍萍很喜欢你！哈！哈！哈！喜事！”姨妈说完，捂着嘴大笑起来。 张建很是尴尬地望着大家；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笑着不停地点头；只有秋萍满脸红晕，双手捂着脸掩饰着自己的羞涩。 秋萍爸爸接过话来：“建建，差不多你是王叔看着长大的，你的人生经历我们都非常清楚！昨天晚上你姨妈和我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此事，我和你王姨都很赞成，秋萍也很乐意！你爸妈也很喜欢秋萍！” 张建看了看秋萍，“王叔，前几天我和秋萍聊过这件事，只是------” 还没等张建说完，秋萍爸爸立刻打断，“孩子，你的顾虑，秋萍都告诉我们了，我觉得你有那个想法是正确的，证明你是个负责的大男人，王叔很欣赏！如果当时就答应了萍萍，王叔今天就不会过来了！” 张建爸爸这个时候也开始发话了，“建建，今天上午我和你妈妈在姨妈家里，和你王叔王姨聊起这件事，当时，我们也是觉得对不住萍萍；但是，萍萍的一再坚持，还有王叔王姨举双手赞成，的确让我和你妈感动！能够得到萍萍的爱心，是我们张家祖坟冒烟了！” 张建姨妈接过话尾：“建建，王叔把话都说到底了，当初你的意思大家都清楚；既然萍萍能够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说明萍萍对你的期望是很高的！你们年轻人的事，关键还是看你们自己，我们这群老家伙只能鼓劲；不像我们那个时代，媒人带起见个面，双方看的上眼就点头，一年半载走几回就提亲；我记得很清楚，你爸和你妈见面后，总共只来外婆家三回，第四回就把你妈骗走了！” 姨妈的一席话，又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张建爸爸邀请秋萍爸和姨夫喝了口酒。秋萍爸爸继续发话：“建建，王叔不会为难你，想好了再告诉萍萍，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们都能接受！最后王叔说句话，把萍萍的大半生交给你，我们非常放心！” 秋萍一边听着大人们掏心挖肺，一边不时凝望着张建。 这个时候，张建端杯站起来，“今天确实是双喜临门！非常感激王叔王姨和萍萍能看得起我，我会和萍萍多沟通的；来，我敬各位长辈！” 大家一干二净；张建继续给长辈斟酒，添饮料。随后给身边的秋萍添了红酒。 张建姨夫平时不善言辞，这个时候也发话出来了：“建建，这么好的黄花闺妹，还考虑什么？！想在城里买房不够钱，大家出！想自己创业缺钱，大家筹！春节期间就把喜事给办了！” 大家都拍手赞个不停。 张建微笑着看了看秋萍，正好与秋萍期盼与鼓励的眼神相碰！ 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张建心里感动与感激交错着，他当着众长辈的面，端起满满一杯红酒，向秋萍敬过来：“萍萍，委屈你了！谢谢！”然后，将杯中酒一口清零。 听到张建的话，秋萍激动的眼睛都红润起来！尽管还没有得到张建准确的答复，但她已经听到了张建的心声！感受到了张建为自己跳动的脉搏！要不是有大人在场，她一定会给张建一个拥抱，甚至是一个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