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合伙人,总裁占婚不爱》
001,偷偷藏起的杂志
早春的天气,冰城的气温还是寒凉的。
池氏的商贸写字楼,伫立在繁华区,钢筋混凝土的气息。
人事部外面的走廊几乎被穿着正装的男女们占满,池氏每年只对外招聘一次,少说也有近千人投了简历。此时留下来的都是层层筛选过的,然后才有资格进行终审的面试。
千分之五的概率,登天一样。
叶栖雁抱着简历,为自己此次应聘之旅堪忧。
“大家静一静!我代表池氏感谢你们选择这里,这边有档案和履历表,每个人再重新填写一份,半个小时后开始面试。我很希望在未来能和每一位共事,但只有五个名额,good-luck!”
负责此次招聘的主管,从办公室里走出,以恰好的音量说道。
随后,叶栖雁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拿着笔在空白的履历表上奋笔疾书起来。
只是在“婚配”一栏上,她停顿许久。
“怎么了?”旁边有人不禁问。
“没事。”
她似是才回神,摇了摇头重新落笔,写上未婚。
*********
太阳西斜时,面试才算是全部结束。
然而等待结果是难熬的,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又紧张不已。
每个人环节压力的方法都不同,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正抱着本杂志眼冒桃心的八卦。
“简直太帅了,你看这颜值、这眼神、这身材,池总简直是男神中的男神!”
“是啊是啊!这次要是能应聘成功,就能在他手里工作了!”
“天呐,池总太完美了!”
……
叶栖雁对这些少女心是没兴趣的,只不过她们叽喳的太兴奋,她不经意间也瞥了眼。
杂志刊登的是采访时的照片,男人身穿手工定制的西装,即使是坐在沙发上也掩饰不住挺拔的身姿,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是干练而利落的,找不到一点浮躁之气,有的只是一种冷淡的矜贵。
立体分明的脸廓,薄唇微抿,鼻梁高蜓的线条完美,眉骨比一般北方男人略高,狭长的黑眸因为眼皮内双显得更加深邃……
目光停留在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眸上,叶栖雁的指腹不自觉轻抖了下。
“咯吱”的推门声响起,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招聘人手拿一张纸从里面走出来,等待着宣布此次招聘被录用的名单。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叶栖雁和其他成功应聘者一样的激动不已。
太幸运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千分之五的概率,刚刚满怀憧憬八卦的两个女孩子也不幸的没有被录取,叶栖雁的目光顿在了她们伤心丢下的杂志上。
“欢迎你们来池氏工作,明天正式上班!虽然目前还只是试用阶段,但池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相信自己的能力,好好干!”
“谢谢主管!”
和另外四位新同事一起颔首,再礼貌的道别离开。
只是往电梯口方向走时,她将那本丢掉的杂志偷偷藏在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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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小拖油瓶
夜幕初降,是一天结束忙碌的团聚。
坐了地铁,又转了路公交车,经历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叶栖雁才到达面前这座私立医院。
随着电梯数字的不断上升,她也在不停的低头看时间。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到达,她便箭步的跨出去,一溜小跑的往前面的病房跑。
病房门刚一推开,就看到一个稚气的小萝莉坐在那,穿着件蓝白条纹的病服,两条小短腿在牀沿处悬空的晃悠着,乌黑的长发被左右分别扎成两个简单的马尾,薄薄的齐刘海显得眼睛更加大,挺翘的小鼻子线条优美中带着点俏皮。
只是此时那樱花瓣一样的小嘴,翘的老高。
“小糖豆,对不起,原谅妈妈!”
叶栖雁一进门,便合掌的求饶起来。
“哼!”小萝莉看到她后,嘴巴翘的更高。
“别哼啦,看看妈妈给你买什么来了,你最喜欢的甜甜圈!”
“休想贿赂我!”
小萝莉扭头,很傲娇的拒绝。
叶栖雁摩擦手掌,继续讨好,“妈妈知道错啦,没想到面试会耽搁那么长时间,一结束我就飞奔过来的!谁知道又赶上了堵车,哎,你就原谅妈妈这一次吧!”
“写一百遍‘小糖豆,妈妈错了’,下不为例!”小萝莉接过她手里的甜甜圈,开出了宽大处理的惩罚。
“好好好,写一百遍!”叶栖雁连忙点头。
“一百遍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一道带着笑的男音插了进来,是小糖豆的主治医生。
“范医生。”叶栖雁直起身子,微笑着打招呼。
“叶小姐来了。”范医生三十多岁,带着眼镜,说话时总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我刚才去给a区的两个小病人检查情况,顺路就过来看看小糖豆。”
“谢谢你啊范医生,小糖豆多亏你照料!”
“别客气,医者父母心,再说小糖豆这么招人喜欢,整个儿科谁不喜欢她啊!倒是你,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那有些人参蜜茶,是我妈自己弄的,反正我也喝不了,分给你一半!”
“不用不用。”
“没事没事!”
小糖豆始终捧着甜甜圈在吃,大大的眼睛在两个大人身上骨碌碌的转。
等着中间叶栖雁出去接了个电话时,她人小鬼大的问,“范叔叔,你是不是想要追求我妈妈?”
范医生语结了下。
面色尴尬,像是被戳穿了小心思。
“范叔叔,那你有大房子和车子吗?有很多钱和花花绿绿的银行卡吗?还有,你在乎我妈妈有我这个生病需要一直住院的小拖油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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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不会吧,这么巧?
叶栖雁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自家女儿的主治医生灰溜溜的离开。
也没有多在意,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和女儿一起用晚餐。
窗外星光闪烁时,小糖豆按点准时的上牀睡觉,漂亮的大眼睛在夜晚看起来,瞳仁更黑更亮了,只是这身上的病号服以及周围的环境,让人心里很恸。
这样萌又这样的可爱,小小年纪却要受到病痛的折磨,没办法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天天待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还随时都有可能需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妈妈,我昨晚梦到爸爸了!”
小糖豆眼睛眨巴眨巴,忽的软软说。
“……”叶栖雁唇齿僵住。
她低头,看到女儿正用大眼睛望着自己,里面倒映出局促。
单亲家庭的小孩子,大多数都有一颗敏感又纤细的心,总是最会察言观色的。
似是察觉到妈妈的异样,小糖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细声细气的说,“妈妈,小糖豆现在要闭上眼睛睡觉觉了!你也快点回去,不然赶不上末班车哦,我们明天见!”
“好,乖宝贝,妈妈明天下班就过来看你。”叶栖雁点头,装作无恙的笑着。
“妈妈晚安,么么哒!”
看着女儿朝着自己勾手,叶栖雁欠身凑过去。
等着湿哒哒的晚安吻落在脸上,她也吻了吻女儿,“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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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租住房时,已经是夜幕阑珊了。
为了照顾女儿方便,位置就在私立医院附近,小区虽然很老旧,但好在这一带很安静,不那么嘈杂,交通也还算便利。
洗完澡出来,叶栖雁铺好了被褥走到窗边。
妈妈,我梦到爸爸了……
拉窗帘的动作停在那,耳边回荡着女儿软软的童音。
小糖豆来到她的生命里完全是个意外,到现在五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都是破碎的,一整晚驰骋在她身上的男人,以及无止尽的深入……
叶栖雁不敢、也不愿再多想,拼命的摇头,止住脊柱蔓延开来的寒。
她现在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让自己的宝贝能够早日恢复健康,然后看着她无忧无虑的长大、上大学、毕业工作,再到嫁人生子,别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了眼时间,她将窗帘拉上,返身想早点睡觉,明天可还要去池氏报道。
蓦地,想到什么。
叶栖雁走到玄关将挂着的包拿过来,取出里面偷偷藏起的杂志,然后又不停歇的翻箱倒柜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从抽屉的最下面找到了个红色的小本子。
还是崭新的,能看出主人将其尘封许久。
将杂志上男人的五官以及名字,和小本子上面的仔仔细细对比了数遍,叶栖雁吞咽着唾沫。
红色的小本子打开,里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红底的新人合照,还有民政局的钢戳。
上面除了她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
——池北河。
不会吧,这么巧?
004,合作愉快
“叶小姐,结婚协议在签之前,想必你也是仔细阅读过了。签下以后,就已经代表你将放弃这桩婚姻所带来的一切权益,相应的,你也不必履行一切义务,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夫妻的名义。”
“请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黑纸白字,这场协议的婚姻只会持续十个月,不会影响你生活的任何。”
“你需要这笔钱,我需要个妻子,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
男人的语速低沉平缓,音色也很迷人,语气平和中张弛有度,像是在谈论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合作案。
利弊托出后,他抄在裤袋的手朝着她伸过去。
等她迟疑的握上时,头顶有他浅漠的笑。
“合作愉快!”
……
叶栖雁猛地睁开眼睛,从梦里醒来。
脑袋里的那个场景好像还没全部散去,她慢慢的坐起了身。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在梦里面才会那样的清晰,清晰到男人的每个语气和每个字。
最开始都是秘书模样的人和她接触,他们也只在登记结婚那天见过一面,所以她再见到那双黑眸时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他说过的,这场婚姻没有影响到她任何的生活。
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年,只要再过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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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
此次招聘的新员工,作为办事员分配给各个部门,叶栖雁被拨到了项目拓展部。
在池氏没有新人适应期一说,入职以后便被立即分配工作,和其他老员工一样,开始紧张忙碌的一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主管匆匆的跑过来,“紧急通知,一个小时后池总会逐个部门巡视一圈,大家赶紧准备!”
这消息一宣布,部门都快炸开了锅。
男同事都是抓紧收拾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女同事则都跑去卫生间补妆。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在众多女同事翘首以盼多时时,池氏最高领导人的巡视终于到了项目拓展部。
随着电梯门的拉开,从里面浩浩荡荡走出四五个人,为首正中间的男人个子最高,至少有一米八五,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笔挺的西装衬得他优雅挺拔,步伐快而不乱,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敛和稳重。
正是整个池氏女人们的梦想,池北河。
“池总来了!大家欢迎!”
女主管带头出声,所有人都集体颔首的喊着“池总好”。
池北河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大致环视了一圈,沉声说道,“各位同事,下午好。辛苦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恪守,池氏的今天以及未来,都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希望今后的日子,大家也能继续努力!”
叶栖雁是新员工,站在最后的位置。
感觉到头顶有目光扫过时,她抬眼,刚好和他的相交。
没有半秒停留,始终如一的平静如水。
五分钟不到的巡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和来时一样被注目着离开。
叶栖雁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喘出口气。
他没认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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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好久不见,池太太
一场春雨来的突然,走的也快。
不过因为这场雨的关系,部门里好多人都招了风寒,到处都能听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可即便是这样,在休息的空暇时间里,还是能听到很多八卦声。
“我听说池总22岁以前都是在部队当兵,可这十年来他始终延续好习惯,不抽烟不喝酒!”
“天呐,这么自律!现在像是这样的男人去哪里找啊!”
“而且连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你看其他企业的总裁哪个不是动不动就和明星或者名媛上个头条啊,咱们池总就从来没有过!”
“不过我听说,他跟咱们董事长,就是他父亲关系不太好,一年都不见两次……”
……
叶栖雁捧着热水杯,女同事的声音都飘进耳朵。
这个和她绑在一张纸上的男人,理应熟悉却一知半解,上这两天班听到的比绑在一起半年知道的还要多。
“小叶!”
听到负责带自己的组长在喊,她连忙放下水杯跑过去。
“组长,您找我?”
“嗯,我这实在坚持不住得去和主管请假了!晚上六点和规划局的应酬,你替我去吧!”组长似乎病的很严重,鼻子上塞着两个纸团,手里还抱着卷卫生纸。
“啊?”叶栖雁被惊到了。
“这个案子后期跟进的人不多,很多资料也都是你准备的,就得你去才行!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跟主管请病假,顺便说一下这个事!你好好准备下,不许有任何差池!”
组长不给她机会啰嗦,直接拍板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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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
叶栖雁是第一次应酬,没有什么经验,等着有人过来项目拓展部找晚上去和规划局应酬的人,她慌忙收拾东西的跟着下楼。
“资料都带齐了吗?”往大厅外走时,对方还不忘问。
“带齐了。”她连点头。
“那快上车吧!”
叶栖雁这才看到,写字楼外停着辆黑色的宾利。
看着被打开的车门,怕自己耽搁时间,她没多想的弯身坐进去,下一秒却僵了。
后面不仅坐了她自己,还有另外一个。
男人双腿交叠而坐,正微仰着后脑闭目养神。
还是深色系西装革履,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再加上车内光线的关系,将他整个人的轮廓都衬的重了几分,微抿的薄唇又有些凌厉。
车门关上的声音,让他侧头朝她看过来。
内双的黑眸里很是安静,最最深邃之处喜怒都没有。
在叶栖雁准备如何开场白时,已经听到他声音沉铸的先开口:“好久不见,池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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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06,脸红
宾利缓缓行驶,并入了主道。
他的语气,和语速间的刻意,有种让她现出原形的感觉。
“很抱歉……我来应聘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你的公司……”
叶栖雁轻握着手指,努力想像他说明,也是解释清楚,只是显得格外局促。
结婚协议书里有着黑纸白字,他们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不会打扰彼此任何的生活。所以她现在这样出现在池氏,怕他有所猜想,总归是显得底气不足的。
池北河在她开口时,始终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朝她睇过去的目光,有着明显的审视和端详。
似是被他的目光所刺,叶栖雁挺直了背脊,声音也比方才清稳:“协议里的内容我都记得很清楚,应聘档案上我都填写的未婚,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公司!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或者有所顾虑,我可以辞职。”
池北河沉默不语,似在琢磨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必了。”
坐直了身子,他将交叠的双|腿也同时放下,“池氏在招聘上一向严苛,既然你能够通过层层考核进了公司,那就有一定的实力,池氏从来不会吝惜人才。”
叶栖雁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不愿意辞职,这里的薪资和福利是最好的,她的条件和状况是需要这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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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总,到了!”
前面司机拉起的手刹,打破了车内安凝的氛围。
停车的位置不一样,叶栖雁这边不好开车门,只能等男人下车以后再跟着一起。
双脚落地后关上车门,她向前的脚步踉跄了下,因为在她前面的男人却没有立即进入饭店,而是转过身来和她近距离的面对面。
蓦地,他的手毫无预兆的探近她的胸。
这样直接的动作,令叶栖雁睁大了眼睛,险些低喊。
一颗心急遽的快跳出来。
“记住,你是公司的一份子,出来应酬的不仅仅是合作单位,还有一些政aa府机关。既然这个任务交给你,你代表的就不只是自己,而是池氏。工作牌这样歪七扭八的可不行。”
男人的声音急缓适度,言辞严厉,尾音落下的同时,也已经调整好她左胸戴歪了的工作牌。
指骨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像艺术品。
过程里没有碰触到她一分一毫,眸色沉静,宛若君子。
之后,池北河便不多说转身大步往饭店走。
叶栖雁快步跟上,脸却悄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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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他还没走
三楼,贵宾包厢。
饭局只是联络感情,正事都是要去局里谈的,在她将资料递交上去之后,席间就只剩下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池总,我敬你一杯!”
对面有人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池北河没有跟着起身,也没有端起酒杯,只是将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内双的黑眸却朝着她瞥了过来。
被他视线扫中,叶栖雁浑身一个激灵。
耳边却飘进来之前听到的话:池总不喝酒不抽烟……
再想起组长的交代,她虽然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会也不得不硬撑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这杯酒,我替我们池总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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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才结束,叶栖雁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撑过来的。
“你有没有事?”
结账签单的时候,池北河看了她一眼。
“没事。”扶着吧台站的叶栖雁摇了摇头,说完又很快捂住了嘴,朝着洗手间方向飞快的跑,“池总,您先走吧,我去趟洗手间!”
一踏入洗手间,冲着洗盥台就“哗啦”吐了起来。
有人曾告诉过她,喝多了当场吐出来就没事了,不然醉意在体内发酵的时间越长越难受。
等着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脑袋空的又像是被人打过。
叶栖雁靠在墙上缓了好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十分钟,又好像是半个小时。
直到眼前看到的东西不再恐怖旋转时,她才又重新洗了把脸的走出来,只是刚走出饭店门口时,又被人给叫住了。
“雁雁。”
熟悉的浑厚声音,令她背脊一僵。
回身就看到名中年男子走过来,五十多岁的年纪,西装打着领带,身材微微发福,五官和气质都是一副政aa府官员的标准模样。
叶栖雁转回头,想要当做没看见的继续走。
“雁雁!”中年男子从后面抓着她的手臂,关切的询问,甚至是有些讨好,“雁雁,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还有事。”叶栖雁甩开对方的手。
说完后,她便快速的下了台阶往路边跑,中间回头看了眼,对方似乎是还有事的走不开,并没有纠缠不放的追上来。
叶栖雁深深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酒劲都好似醒了大半。
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她伸手拦计程车。
“叭、叭——”
一辆在不远处等候已久的轿车,这会儿缓缓行驶过来,按着喇叭。
她望过去,发现竟然是来时那辆宾利。
车窗落下,男人侧脸线条冷峻,叶栖雁愣了愣。
他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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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她真是喝多了
车内和来时的气氛一样,安静的只能听到引擎声。
只不过这会儿开车的不是司机,而是之前享尊处优坐在后面的池北河。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额头抵着车窗,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觉得窒闷的难受,很不舒服。
“嗡”的一声,旁边车窗玻璃降出缝隙。
凉爽的夜风吹进来,让呼吸也跟着清爽了不少。
“谢谢。”
叶栖雁感激的道谢。
池北河没有回应,反而是不冷不淡的说了句,“喝不了多少,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她被他训斥的语气说的有些憋屈,毕竟今晚会喝成这样,完全是帮他挡酒。可转念一想,她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又是她工作范围以内的。
将车窗关上,叶栖雁侧回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好。
池北河的黑色外套和西装都搭在后面椅背上,穿着的是白色衬衣,可即便这样,他身上那股凛人的气场也没收敛,让人觉得冷冰冰的难以相处。
他们现在是上下级,可又有些不一样的特殊。
……因为那张纸?
叶栖雁不禁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起他来,好像和她的最初印象一样,看起来冷感矜贵,惜字如金,眉宇间却写着:禁欲、霸道。
不说话的时候五官都是冷静严肃的,甚至不苟言笑。
只是不经意间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却愈发有种说不出的晦暗难懂。
不知不觉间,私立医院就在前方。
叶栖雁指着前面路口说着,“在这里停就可以了!”
池北河看了眼,打着右转向将车停靠在路边。
“池总,谢谢您送我。”
叶栖雁恭敬有力的说完,伸手打开车门。
蓦地一疼,膝盖上多了件黑色的男士外套,是之前搭在椅背上的。
“我不用……”
知道他的用意,叶栖雁忙说。
池北河只是稍稍侧头,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像是领导下达命令一般的严肃语气,“拿着。”
有种不拿就得罪大boss的意思,她犹豫了下,再度说了声谢谢,还是将外套拿在了手里。
车门一关上,车子就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夜里的冷风吹来,叶栖雁将手里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转身往医院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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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科,病房里。
棚顶的灯已经关掉,只留有*头灯,门外偶尔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走过。
叶栖雁坐在*边,眉眼弯弯的看着熟睡中的宝贝女儿。
小糖豆似乎也是感觉到妈妈的气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妈妈”,小手顺着她的衣袖摸了会儿她的胳膊,很快又甜甜的睡着。
“乖宝贝!”
她欠身,在女儿脸上爱怜的吻了吻。
手指在纷嫩的小脸上轻抚,黑亮的眼睛和挺翘的鼻梁都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英气的眉毛,以及薄薄有型的小嘴却不知像了谁……
不知是不是身上还罩着外套的关系,她眼前竟浮现起男人的脸廓来。
叶栖雁摇头,怎么想起他来了。
她可真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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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钦点她
池氏,总裁办公室。
助理和秘书规矩的站在办公桌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高背椅上,袖口挽在手肘处,露出结实的肌肉,正在低头翻阅着文件,表情严肃。
手上动作一顿,池北河抬起头来,“《古丰园》的审查批准书还没有下来呢?”
“是的!”陈秘书点头,很是紧张的说,“送去很久了,可批准书一直都没给发放,我派人过去询问了好几次,今天上午还特意跑了趟,说是施工图的设计文件上有些地方还需要再审查。”
池北河闻言,眉毛蹙拢。
“以往咱们都是直接和吴副局打交道,月初他刚去了国外做手术,现在审批的都是另一个副局。”陈秘书小心翼翼的说。
“叶振生?”池北河接话。
“是的,他为人不太好弄,软硬不吃。”陈秘书点头,继续说,“我也私底下调查过,叶振生表面为人正派,实际很狡猾,进了土地局后几乎没出过差错,不收贿不贪财,女人问题上也都寻不到猫腻……”
钱和女人都不为所动,不太好入手。
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沉默不语的掏出了个银白色的打火机,手指一甩一甩的发出“砰砰卡卡”的声音。
几秒后,他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这事交给项目拓展部。”
“项目拓展部?”
“嗯,交给部门里的一个员工。”
“哪个员工?”陈秘书继续不解。
池北河将打火机收拢在掌心里,内双的黑眸里神色晦暗,扯唇缓缓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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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分派下来时,叶栖雁有些懵。
“陈秘书刚刚过来钦点你负责《古丰园》的案子,进度也不用跟我这个组长汇报,连主管也干涉不了,直接和上面交涉!”负责带她的组长,语气酸溜溜。
“可我只是个新人……”叶栖雁愣愣的,她才刚到公司几天,而且只是个还在试用期的办事员。
“这都是上面的意思!”组长语气不怎么好,将资料一股脑的放到桌子上后,就转身走了。
上面的意思?
会是他吗……
叶栖雁不敢多想多问,将案子的所有资料打开,埋头苦干。
《古丰园》的案子已经很成熟,也是池氏今年的重点项目,迟迟没有实施是因为审批的文件还没有下来。隔天知晓和土地局的领导有饭局安排,她也是连忙整理出资料来,准备开始第二次应酬。
走出写字楼时,她再一次看到了那辆停着的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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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开车
路上有些堵车,他们到的时候,饭局都已经开始了。
娱乐一体的高档酒店,只供给vip的包厢,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还有看起来很奢侈的酒水。
“公事等会儿再说,先吃饭。”
进门时,池北河看到里面情形后,侧身跟她交代了句。
叶栖雁点头,将文件保管好,和一同来的助理分别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只是抬眼注意到对面土地局坐着的某位领导时,面色僵变。
觥筹交错间,她还是担任着替池北河挡酒的角色。
敬酒有了两三杯时,对面站起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声音浑厚有力,“酒多伤身,别都举杯就干,我这最近身体有些抱恙,加上年纪又大了,咱们都尽可能的少喝点儿,你们年轻人也一样!”
中年男子是领导,又是主要的宴请对象,说话很有分量。
再没有人一杯杯敬酒,叶栖雁也着实轻松,旁边坐着的池北河有些不像是饭局的主人,沉默寡言,偶尔别人主动攀谈时才回上两句话,这种状态持续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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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雁因为拿着卡去埋单,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徐助,我结完账了。”
走出酒店门口,她颔首,同时将手里的卡递过去。
等候的徐助接过卡以后,却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叶副局喝的有些不舒服,我开了房间刚送他上去休息。《古丰园》是公司的重点项目,要想成功就必须过了土地局这最基本的一关,今天饭局目的是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
“席间始终没机会谈审批的事,叶副局又不好约。你现在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公司可不养吃闲饭的!”
叶栖雁看到他说完,递过来一张房卡。
“快去,一会儿他该走了!”
见她半天没动,徐助开始催促。
明显感觉到施压的叶栖雁,皱眉看着房卡。
灯火通明的路边,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那,后面的车窗敞开着,男人慵懒的坐着,手里把玩着银灰色的打火机,内双的黑眸微眯的望着某处。
直到那抹接过房卡的倩影消失,他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前面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打开,是从酒店门口跑过来的徐助。
“池总,叶小姐拿着房卡和资料上去了。”
池北河听后不语,眼神晦暗不明。
半响后,后车窗被遥控的缓缓升起。
他扯了唇角,漠漠的说了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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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寒声月底回国
从电梯里出来,叶栖雁走到房间面前停下。
想着徐助的施压,以及里面人和自己的关系,短暂犹豫后,她伸出了捏握房卡的手。
房间里有着茶香飘逸,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俯身摆弄着茶几卓上的茶盘,若不是那身装扮,很像是古代书香世家的老爷。
“雁雁?”
看到她进门后,叶振生也是一愣,很快便被惊喜替代。
“你先出去吧。”对着旁边站立的秘书吩咐完,便开始热情的给她倒茶,“刚刚我还觉得人多不方便,想着什么时候再找你,你就过来了!有挺长时间没有喝我煮的茶了吧?”
叶栖雁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人的忙碌。
和对方表现出的欣喜不同,她的神色很克制,“叶副局。”
“你怎么这么叫我,现在又没有外人!那天晚上在饭店看到你,说不上两句话你就急匆匆的走了,什么时候来家里吃个饭!”
叶栖雁抠着手里的装资料的牛皮袋,心里在轻轻的笑。
他说的是“来”,而不是“回”。
背脊坐的很直,她公式化的态度开口,“叶副局,我不是来跟您唠家常,而是代表池氏来跟您沟通《古丰园》的批文。土地局迟迟不发审查批准书,项目就没办法启动,还希望您帮帮忙,我们资料给您放这里了,我先走了!”
说完的同时,将手里的牛皮袋也递过去。
完成了任务,叶栖雁起身便朝着门口方向走,一秒都不打算多停留。
“你这是上哪去,我话都还没说完!站住,不许走,你这孩子……雁雁!”叶振生见状,不悦的皱眉在身后喊着。
她像是没有听到,脚步不停。
“……寒声月底回国!”
蓦地,叶栖雁脚步顿住。
像是有回声一样,在身后重复荡荡。
那个名字压着她的心肺,感觉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
好半天,她脚底才找回了实感,没有回头的大步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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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池氏。
“池总,中午约了胡董在城南的湘菜馆吃饭,一点半之前得回公司,有个外地的客户要见,还有裕兴那边的视频会议定在了三点……”
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从写字楼里大步走出,旁边秘书在严谨汇报。
走到路边等的宾利,陈秘书跑在前面将后车门打开后,面露不解。
他手扶在车门上,却迟迟没有弯身的动作。
内双的黑眸,正微眯的望着前方。
陈秘书好奇的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一抹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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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哪怕女人脱光了
同样是从写字楼里出来的,脚步更快些。
窄肩小西服,a版裙,池氏的标准工作服,黑丝袜显得她两条腿笔直,长发被她挽成利落的发髻在脑后,光洁的额头暴露在空气中,耳边碎发被春风吹扬起来,透着一种干净的小女人姿态。
她走向的是一辆停在路边的雅阁,车上的司机提前跑下来替她打开了车门,坐进去关门之际,隐约能看清楚后面坐着的是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是……叶副局?
车窗玻璃都贴着黑色的遮光纸,丝毫看不到车里面的人或物。
起到很好的保护隐私作用,却也更容易引人遐思。
陈秘书再度看了眼boss,发现他眉眼间明显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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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后,叶栖雁回到位置坐下。
看了眼不远处的组长,她拿起办公桌上放着的审查批准书,起身朝着电梯方向走。
数字不断攀升,很快抵达了最顶层。
顶层的格局和下面的各部门工作区不同,很简洁宽敞,区域划分的也特别明确,最醒目的就是总裁办公室。
叶栖雁挺了挺背脊,迈步继续往里面走。
走到一半时,看到迎面过来的人忙颔首:“徐助!”
“组长说《古丰园》的进展让我直接和上面汇报,今天土地局的审查批准书发下来了,所以我来总裁办给徐秘书送过来!”
对方也属于她的上头领导,恭敬的汇报着上来顶层的目的。
“批下来了?”徐助听后,表露出惊诧。
“是的。”叶栖雁点头。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叶振生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公司楼下要见她,拿公事当借口,她没办法回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或许是她之前的态度,想要借此改善,竟然主动将批文送来给她,她拿过批文以后二话没多说的就跑回写字楼了,仍旧没有多待半秒。
很多事情,不是那么轻易能原谅。
很多心结,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开。
“土地局施压了那么久,叶副局也卡着不松口,没想到忽然就给给审批了!”徐助还不确定,接过批文翻了一遍,惊讶不已的说着。
等着再度看向她的眼神,就颇为意味深长了,“叶小姐,你可真没让人失望啊!不过最英明的还是池总,他可真是慧眼识英雄,竟然看的出你能有本事拿得下,巧心安排你去饭局!要知道叶副局那么难搞,哪怕是女人脱光了送到他面前,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
“……”
叶栖雁喉咙发紧,恍若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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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啦!别忘啦他们之前是陌生人哟,彼此都不是很了解,只是有那张纸的特别,当然啦,还有另一个关系,我不说你们都知道滴!明天见!)
013,一只小小手
最英明的还是池总,真是慧眼识英雄……
哪怕是女人脱光了送到他面前……
……
叶栖雁抱着保温杯坐在椅子上,迟迟都没有打开喝的动作。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顶层下来的,脑袋里像是进了虫子一样,全是讽刺的嗡嗡响。
突然钦点试用期还是新人的她,不是他的好心,不是赏识,更不是巧合?
一切根本都是有心人的巧心安排,预谋已久。
那张递过来的房卡,背后有多少喻意?
她,竟茫然不知!
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那张纸给了自己格外的偏重,又或者是得到公司的赏识,傻乎乎的一心为了案子卖力。
桌面被“叩叩”的敲响示意,是负责带她的组长过来,三言两语的交代,“小叶,这些统计表下班前你整理出来,还有,《古丰园》的那个案子你不用管了,上面表扬你做的很好,现在已经移交给其他部门了!”
“……我知道了。”
叶栖雁点头,心中各种滋味。
*********
周末,私立医院。
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坪,春风清凉吹拂。
白色的陆巡旁边,依旧穿着深色系西装套装的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立身在那,面色凝重,两道浓眉也始终皱着。
在他面前站着一席白大褂的是外婆的主治医生,也是多年好友郁祁汉。
“北河,外婆去年才做的搭桥手术,当时术后就有并发症,再加上老人家本身年纪就大,很容易血压升高,引起心肌梗塞。好在这次抢救及时,过两天血压稳了就能转出icu了!”此时同样出众的俊脸上,也是颇为严肃。
“辛苦你了,祁汉。”
郁祁汉摇了摇头,表示兄弟之间不用多说。
知道外婆对他来说的重要性,沉吟两秒后又继续道,“只是北河,我还是得提醒你,这次出院后可能还会有同样的情况,或者更严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池北河眸光轻动,沉默的点头。
有护士来通知有手术,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先去忙吧,我回去了。”
看着好友白色身影消失后,池北河并没有立即打开车门,而是双臂和长腿都交叠的靠在了陆巡上,俊脸向下的姿势。
角度的关系,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和眸里情绪。
只是阳光铺在他肩背上,莫名觉得苦涩。
外婆是军阀家庭出身的大家闺秀,记忆里总穿着身青绿色的旗袍,一手帮着母亲把他带大。
他刚去部队参军那年,母亲忽然因急病香消玉损,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巨大的打击使外婆一|夜之间老去,身体状况也急转直下。
后来工作和事业缠身,他只能尽可能的抽时间照顾外婆,最近几年外婆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跑医院几乎是家常便饭,现如今外婆是他唯一的亲人……
喉结滚动,池北河阖上了黑眸。
指骨节在渐紧,沉浸在凝重的思绪中。
倏的,有轻软的脚步声在靠近,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一只小小手抓上了他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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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
倏的,有轻软的脚步声在靠近。
池北河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一只小小手抓上了他的裤腿。
“帅哥,能帮我个忙吗?”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响起。
池北河低眉去看,看到个小萝莉正仰着苹果脸,眨着一双澄亮的大眼睛巴巴的瞅着他。
“嗯?”站直了身子,他挑眉。
小萝莉长得特别漂亮,两个麻花辫被粉红色的发夹别着,樱花瓣般的小嘴张着,露出前面一排小芝麻牙,套着件红色大嘴猴外套,清爽又可爱。
池北河有留意到外套里面的病号服,应该是在这里住院的。
小萝莉伸出白嫩的手指头,踮脚指着车顶,“帅哥,我的蜻蜓一不小心灰到你车上了,我想让它灰回来,可是太高,我够不到!”
闻言,池北河侧身看向车顶,果然看到个不明物体在上面。
硬塑材质的蜻蜓玩具,最普通的那种,只需要安装电池就能飞的,不知是不是车顶太硬的关系,翅膀已经断了一边,松垮垮的坠在那。
他拿起后,俯身给小萝莉递过去。
“谢谢帅哥!”
小萝莉接过后道谢,心思却早就不在蜻蜓上面了,而是眼睛好奇的紧盯着面前的白色陆巡,“帅哥,这辆白色的大车子是你的吗?”
“嗯。”池北河点头。
面前小萝莉一口一个帅哥,人小鬼大的模样滑稽又有趣。
“你是不是有大房子和独立别墅?”
“嗯。”他继续点头。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花不完的毛爷爷?”
“……嗯。”池北河再点头。
这接二连三的问题,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侦探出身。
“哇——”
小萝莉忽然惊呼出声!
池北河皱眉正愕然,就看到她用小手捧着脸蛋,黑又亮的眼睛直放光的上下打量他,声音激动不已,“原来你就是电视剧里面的霸道总裁!”
“……”他被噎了下。
“霸道总裁,你长得可真帅呀,比子铭小王子还要帅!你要是加入我们儿科的话,美美和画画她们绝对会变心哒!”
为了避免她霸道总裁个不停,池北河转移话题,“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叶欣甜,乳名叫小糖豆!”
“都是我妈妈起哒,她说希望我甜甜蜜蜜的过完这一生哦!还有就是因为我从小就爱吃糖块,不过现在不能吃了,因为妈妈说我要是再吃糖,门牙就会没有了!”
小糖豆表情娇憨继续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又说,“霸道总裁,我允许你也可以叫我小糖豆,谁让你是高富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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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大河向东流啊
池北河看着眼前的小萝莉,哭笑不得。
“呀,我得赶紧回病房啦,不然我妈妈会担心!”
小糖豆忽然想起来什么,抱着脑袋低呼起来,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了眨,甜软软的问,“霸道总裁,护士长说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坏人拐跑,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呀?”
池北河听后,心中直莞尔。
都能拿着蜻蜓在院内跑到他面前,害怕被坏人拐跑?
别人评价他连血都是冷的,他其实也是性子独,罕少和陌生人浪费时间,尤其是这样一个小朋友,明明是想要拒绝的,可身体已经违背了他的心愿,脱口而出,“好。”
将车落锁,池北河带着小萝莉往住院大楼走。
电梯门缓缓拉上,上升了两三层后,里面的人都陆续走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
巴巴跟着数了会儿跳跃的数字一二三四五,小糖豆很快意识到个很重要的问题,立即举手发问,“霸道总裁,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呐!”
“池北河。”
“池北河?”
小糖豆在心里重复了几遍,觉得绕嘴又生疏,身边的小伙伴都是叫小名或叠名,不禁皱起小眉头问,“霸道总裁,你有没有像是小糖豆一样的乳名?”
“……没有。”池北河感觉额边有黑线划过。
所有人都恭敬的喊他一声池总,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亲近关系的大多数都是喊他北河,小时候外婆就说过,男孩子不叫小名,养的娇气了以后做不了大事。
“这样好了,我给你起个吧!以后就叫你大河肿么样!”
“……”池北河蹙眉。
“很好听呀,而且大河是我最爱的一首歌。”小糖豆说服着他接受,得意洋洋的。
“什么歌?”他好奇了。
小糖豆捏着嗓子清了半天,很有节奏感的嚎唱起来:“大河向东流啊,天生的情侣都分手啊,唉嘿唉嘿都分手啊,过完七夕就分手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不分手就泼汽油啊,点火烧死没人救啊!嗨呀,一尔呀——”
“……”
短短十多分钟里,池北河成功的二次噎到。
“叮”的一声,数字停止在数字17,电梯门缓缓的拉开。
小糖豆活力十足的率先跑出来,不知是不是太兴奋,手里抱着的蜻蜓跌在了地砖上,原本就松松垮垮坠着的翅膀,这下全摔断了,而且还碎了好几段。
池北河看着蹲在地上一个个捡蜻蜓的小萝莉,俯身的拍着她的小肩膀说,“小糖豆,这个坏了,回去让你妈妈重新给买一个。”
“不用哦,拿回去用胶水粘一粘就行!”
小糖豆却摇头,声音清清软软的继续说,“你看只是翅膀坏了,粘好了还是可以继续灰哒!重新买的话会需要钱,我妈妈虽然没有穷到砸锅卖铁,可是她赚钱很辛苦!而且我又生病需要一直住院,我偷偷听到护士长她们说过住院费很贵呢!我妈妈有我这个小拖油瓶已经够可怜了,她虽然很坚强,可我不希望加重她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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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我没有爸爸
“不用哦,拿回去用胶水粘一粘就行!”
“你看只是翅膀坏了,粘好了还是可以继续灰哒!重新买的话会需要钱,我妈妈虽然没有穷的砸锅卖铁,可是她赚钱很辛苦!而且我又生病需要一直住院,我偷偷听到护士长她们说过住院费很贵呢!我妈妈有我这个小拖油瓶已经够可怜了,她虽然很坚强,可我不希望加重她的负担!”
小糖豆清清软软的声音,在一连串说着。
池北河低眉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小萝莉,她在说时甚至还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懂事,让人都无法相信她只是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
莫名的,他的心轻轻揪了起来。
蜻蜓翅膀碎了太多段,小小的手掌都快抓不住。
池北河勾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来,屈膝半蹲在那,难得耐心的将翅膀一个一个的都包放在里面。
小糖豆捏着手帕包起的角,乐陶陶的和他分享,“范医生会修玩具,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很多坏了的玩具都是他给修好的!而且他想要泡我妈妈,总是无事献殷勤,不用怕他不答应!”
泡……
池北河被她的用词雷了下。
“不过,我可不想要他当我爸爸!”小糖豆又说了句。
“为什么?”池北河挑眉,好奇的问。
“唔。”小糖豆露出很苦恼的样子,皱眉的歪头考虑了半天后,小脸上表情颇为严肃的给出答案:“……他有点娘!”
池北河心中又不免疑惑,“那你爸爸呢?”
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目光低了下去。
“我没有爸爸。”
半响,她耸了耸小肩膀的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可是邻居家的画画也没有爸爸,她的妈妈也告诉她,她爸爸出差去了外太空,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的爸爸出车祸去世了!所以,我猜我爸爸也去世了。”
小糖豆又抿嘴笑了起来,“我怕妈妈很伤心,所以我一直装作相信她的话!而且,我觉得只要我和妈妈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池北河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短短的相处时间里,他对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萝莉有了好感,还有更多的疼惜,甚至有种想要将她小小的身板纳入怀里的冲动。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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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追上了他
“大河,我真的要回去了!”
“不然我妈妈会生气的,她一生气就该嗷嗷对我喊了!”
小糖豆扭头看了眼a区的病房方向,对着他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有缘再见!”
“嗯。”池北河点头。
“拜拜哦拜拜!”
小糖豆挥舞着小手,和他道别。
然后“蹬蹬蹬”小腿,一步三回头的跑走了。
池北河站起身子,看着她活泼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某间病房里。
眯眼望了有一会儿,他才迈着长腿折身往电梯方向走。
莫名的,心中竟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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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窗户敞开着缝隙。
窗台边支起的晾衣架上,洗干净的黑色风衣板板正正的垂挂在上面。
叶栖雁抱着肩膀,咬唇看着被春风吹动的衣角。
第一次应酬后,她穿着他的外套回来,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感动,甚至没敢送去外面的洗衣店,自己小心翼翼的洗着每个边角。
可经历了《古丰园》的案子,她觉得自己蠢的可笑。
想起徐助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刺人的话,叶栖雁觉得心里的憋闷和烦躁铺天盖地而来。
“咯吱——”
小糖豆踮脚推开门,一溜烟的跑进来。
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妈妈,她直奔病牀前,把手帕里抱着的蜻蜓翅膀一股脑的扔上去,然后手帕抖了又抖,再小心翼翼的对折叠好,最后宝贝似的拉开抽屉放好。
做好这些后,她灵巧的爬上病牀,乖乖的坐着。
叶栖雁听到声响,注意力从黑风衣上转移,扭过身来看到女儿一副乖觉样,眯起了眼睛,“小糖豆,你又出去乱跑了?”
“唔……”
“妈妈去洗衣服之前,不是让你在病房里玩么!”
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软软的给自己辩解,“对不起妈妈,可是我没有乱跑哦,是小蜻蜓不乖,它一直灰,一直灰,我就只好在后面一直追啊追……”
叶栖雁在女儿的伶牙俐齿上,败下阵来。
拿起一旁的票据,她故意板着脸说,“小糖豆,不许再乱跑了,一会儿护士长来给你吊瓶,乖乖在病房等着。妈妈去药房给你去药,要是回来你再不见的话,那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好哒!美丽的叶小姐,请放心!”
小糖豆利落的跳下病牀,拉着两边病号服的衣角,行礼着。
叶栖雁莞尔,憋着的嘴角控制不住笑容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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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电梯抵达一楼。
叶栖雁一边往出走,一边看着票据上开的西药。
准备在前面拐弯往药房方向走时,眼前闪过熟悉的身影,她凝着视线辨别后,心中挣扎了两三秒,快步的小跑追了上去,“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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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啵一个明天见!)
018,像是迎头一棒
“池总!”
女音清稳,在背后响起。
因为送了小糖豆重新回了住院楼,池北河就顺路又去心外科看了眼外婆,这会儿刚下来,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那声音是让他敏锐的感到熟悉。
他停下脚步的转身,看到了面前微喘气的女人。
叶栖雁让气息最快的平稳下来,恭敬的颔首,“池总!”
池北河见到她有些意外,眉尾微动。
不过眸色很沉静,只是沉默的点了下头,算是示意。
男人面色严肃,身上又有那股压人的气势,叶栖雁也一时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一起往住院大楼外面走,咬唇在沉思着什么。
“你家人的病怎么样了。”
走了几步后,他侧眸看着她问。
叶栖雁怔愣了下。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当初双方洽谈这桩合作婚姻时,她有说过是因为需要一笔手术的钱,不过并没有提及太多,只是说是家里人。
想到半年来一直都必须住在医院里的小糖豆,她的神色暗了暗。
微微笑了笑,她并没多说,“还好。”
池北河也没多再问。
不知觉间,已经走出了楼厅,他的脚步停住,再次侧着黑眸睨向她。
“再见。”扯唇淡淡说了句。
一路跟着他的叶栖雁,也才如梦初醒,再往前面就是楼厅外通往前院的水泥台阶了。
看着他长腿迈下水泥台阶,马上就要留给他一个背影,心里因装着某事而压抑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叫住了他。
池北河也再次停下脚步,再次对她转过身。
“池总,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深呼了一口气,叶栖雁将憋在心中多日的事,终于面对始作俑者的问出了口:“《古丰园》的案子,你是故意安排给我的?”
问出口后,心里竟然在忐忑。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神色是一贯的严肃。
“嗯。”他毫不迟疑的承认,不拖泥带水。
“不是赏识、不是看重,而是池总慧眼识英雄?因为有利可图,把我当成谈判工具,送到叶副局的面前?”叶栖雁提着那口气,一连串的继续问。
此时男人已经下了两三层台阶,需要微抬下巴的看向她,可明明她是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却觉得面对他依旧是在仰视。
这真让人上火!
“对。”池北河点头。
他的坦荡直接,更让她觉得讽刺。
像是迎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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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我不是那种女人
叶栖雁暗暗的深呼吸了几次,攥起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
嘴角逸出轻讽的笑容来,心底窜起的火让她语气无法控制的尖酸,“池氏在h市是让人高瞻的企业,我以为佼佼者都是靠实力说话,没想到竟然也走这样的歪门邪道!而且竟然还让公司的女员工和客户开房间,以此走捷径的达到获得利益的目的?”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眯了起来,眉间尽是沉深。
“叶栖雁。”
这是第一次,他喊她的名字。
她是有些惊诧的,为他那样的沉铸。
很多乍看到她名字的人,都有些踌躇的叫出口,因为栖是个多音字,大多数都会提前询问一番,是念“xi”还是“qi”,很多人都偏向前者。
可他竟这样准确的念出来,平卷舌标准。
隔着有段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那股冷凛。
“房卡是你亲手接的,房间也是你自己进的,没人绑着你威胁你。”
线条犀利的下巴微抬起,他声音严肃且冷漠,“公司出来应酬的女人,要是跟哪个局长或者老板走,都是心甘情愿的。没人强求着谁要为公司牺牲!”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会钦点她也是因为那晚看到过她和叶副局有接触,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没将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而且徐助递给她的那张房卡,她完全可以拒绝,她却收了!
这样一番话,像是打脸一样。
叶栖雁感觉袖子里皮肤上的汗毛,全部都冰凉的炸起。
她不停的紧握手指,让自己冷静,知道这件事在他那里已经被敲锤定音,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而且对方是他的顶头上司。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身为池氏员工,拿着池氏的钱,又需要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来生活,为了公司就是要有赴汤蹈火的本分!别人的利用,尤其是领导的利用,不应该计较,也没资格计较,更不没有权利觉得哪里不公平,谁让我被钱和现实牵着鼻子走呢!”
“可是有一点,我以前还是见识得太少,到了池氏我才大开眼界,这世道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比比皆是,可都只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商人才是最卑鄙无耻的!”
叶栖雁一脸的义愤填膺,每个咬字都特别重。
在这样说出口后,她其实也觉得太冲动了,当下便觉得有些后悔,可心里的气恼始终在不断的翻滚,从内到外都像卷在热浪里。
咬了咬牙,她最后掷地有声,“还有,我不是那种女人!”
住院部大楼人来人往,午后的阳光从上而下洋洋洒洒着铺满。
池北河站在原地,微眯的视线里是那抹渐行渐远的倩影。
抄在裤袋里的手拿出,银色打火机在他长指间轻转。
一甩一动间,谁的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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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他有一个私生女
夜,整个冰城灯火阑珊。
门面很大的娱乐中心,陆续的有一拨人从里面走出。
酒过三巡,走出来的人都几乎在轻微打晃,其中只有滴酒不沾的池北河一人眉眼沉静,再加上身高有优势,身材和五官都出众,很是鹤立独群。
今晚上是和合作企业的局,折腾了近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这会儿虽说是从里面出来,但一些老总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对身边作陪的女员工窥视不已,莺声燕语的没一会儿,就都又重新折回娱乐中心。
这是圈子里的常事,见惯不惯,男的好|色不轨,女的爱慕虚荣。
“池总,要不要也到里面休息一下再走?”
一条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声音格外柔软的问。
是某家企业公关部的女员工,这一晚上搜寻了许久,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也许久了,这会儿找机会的想要接近,话里面的暗示也很明显。
都说他是冰城最具有价值的单身汉,却几乎不近女色,很想要试一试。
池北河眸色平平的看过去,女员工颇有姿色,即使是穿着职业装,也掩饰不住她的好身材,两条长腿包裹在黑色丝袜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胸前敞开的地方在夜色下闪着诱|惑的光。
我不是那种女人!
耳边,忽然就响起清冽的女音。
路边等候的宾利里,司机看到老板出来后,便拿着他的皮衣跑来。
池北河抬手,将女员工挽在胳膊上的手拂开,脸上是常年不变的严肃表情,漠漠的摇着头拒绝,“不了。”
接过司机手里的皮衣,他披上便往路边走。
留给女员工的,只有冷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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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宾利,在夜色里匀速穿梭。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陈秘书,发现后面男人向后靠在椅背上阖着黑眸,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犹豫着问,“池总,一个小时后的海外客户接机您还亲自去吗?”
“嗯。”池北河点头。
单手搭在车窗边缘,拄着半边脸,“你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古丰园》的项目资金已经基本到位,余下的不超过明天八点。”陈秘书恭敬的回答完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之前您让调查叶副局所有的资料都调查出来了,还需要汇报吗?”
闻言,池北河眉间一耸。
见他没有出声,陈秘书便简单的说道,“和最开始的一样,叶副局为官的这些年一点把柄都无迹可寻,尤其是绯闻上面,几乎和所有女性都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只不过这次的深入调查,查到他在早些年没进土地局以前,在外面他有一个私生女。”
私生女?
池北河阖着的黑眸睁开,里面有东西化开。
叶副局的资料他有看过,上面只公开的有个独生子,现在国外。
指骨节在轻微动,他在心里遍遍重复。
叶振生,叶栖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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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章更新!唔,我又发现池总个优点,不近女色!)
021,羊入虎口
工作周,池氏。
写字楼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各部门也都是繁忙一片。
“还是不对,重新再拿回去!”
组长的办公桌前,叶栖雁恭敬的站在那。
“组长,我已经检查一遍了。”她不禁为自己辨白。
就这份报表,她前前后后都已经修改了三遍,可每一次都是这样被退回来,尤其是刚刚,她递上去之后对方都连翻都没有翻的直接否决。
最近她也不知哪里惹到了组长,看她是各种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似乎是之前《古丰园》案子,上面越级直接交给了她这样一个新人,让组长觉得被挑衅了威严,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复杂。
被她这样一说,组长将报表随便翻了两三页,态度比刚才还恶劣:“检查完了还有这么多错误!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每一份报表都需要百分之百的准确,哪怕是错了一个小数字,都有可能让公司损失巨大,这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签劳务合同,不是正式员工!项目拓展部可不是小白部门,你要是还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态度,我看试用期三个月后你就得滚蛋了!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拿回去重新做!”
领导发火是很常见的事,可被周围那么多同事看着,总归是觉得没面子的。
“是,我知道了。”叶栖雁头皮直麻的拿回报表。
才转过身,就又被叫住。
“等等。”
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来,吩咐起来,“这是和蓝企合作案的项目投资测算,已经都整理好了,你拿去给他们吴老板,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饭局定在开发区的名岛海鲜,晚上七点半,别迟到!”
“嗯。”叶栖雁不敢再多说半句。
“不用穿工作服,穿你平时的衣服就行。”末了,组长又忽然这样说了句。
“好!”她点了点头。
在她的身影渐渐远离后,附近办公区的员工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哎呀,怎么派她去应酬啊,每次不都是派男员工么?”
“就是啊,那个吴老板可是个有名的色鬼,之前咱们公司好多女孩在他那都吃了亏,回来都没地方说理去,只能自认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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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
开发区的名岛海鲜城,叶栖雁挎着包在门外等了许久。
不时的有豪车行驶过来,里面客人下来后,泊车小弟殷勤的帮司机指挥位置。
其中眸辆轿车后面下来位四十出头的男人,和手机上照片对比后,叶栖雁忙快步的迎上去,“吴老板?我是池氏项目拓展部的叶栖雁,您好!”
“等久了吧?”吴老板点头,笑着问。
“我也刚到没多久。”叶栖雁微笑着回。
“走,进去说!”吴老板微抬着头示意说。
叶栖雁点头,忙谦卑有礼的和他一起往饭店里面走。
一辆白色的陆巡标准的停在泊车位上,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男人一身黑色立领大衣的从里面跳下来,车门关上,内双的黑眸看向刚进去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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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22,一条手臂揽上了她的肩
八点左右的霓虹璀璨,夜生活刚刚开始。
定的位置是在二楼大厅,不过并不嘈杂,像是西餐厅的布局一样,每桌之间很好的间隔,有着单独的私密空间。
最靠里边的位置,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叶栖雁和吴老板面对坐下。
按照组长说的,她没有穿工作服出来,而是换了私服,因为觉得是应酬,她又特意重新整理了头发,将碎发全部都梳上去,整个人看上去更精神利落。
点了菜以后,叶栖雁将带着的资料拿出来,“吴老板,这是项目的投资测算,您看一眼,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告诉我,我们会做到您满意为止!”
吴老板接过以后并没有翻,而是放到了一旁。
“现在就这么直接谈起工作,好像太严肃了,一会儿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谈。”
“好的,吴老板!”
叶栖雁闻言点头,顺着对方意的尽量陪好。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吴哥就行。”吴老板摆了摆手,很没有架子的说,然后又像是闲聊一样的问了句,“叶小姐,多大了?”
“二十五。”她微笑着回。
“二十五?看着可真不像啊,叶小姐你长得太年轻,顶多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人人都喜欢听好话,被夸奖都是会不自禁高兴的。
叶栖雁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谦虚的笑,“吴哥过奖了。”
“处对象了吗?”
“没有。”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不用了,谢谢吴哥的好意。”
这样没什么重点的闲聊嗑,也隐隐的好像别有深意。
随着服务生陆续将菜端上来,两人也终于可以谈起了公事,可叶栖雁明显感觉到吴老板有些心不在焉,总是能扯到一些无关的事,她都忐忑的怕自己没陪好。
“叶小姐,这家饭店怎么样?”
闻言,叶栖雁认真的环顾了一圈。
等她收回视线想要回答时,却吓了一跳。
坐在她对面的吴老板,不知何时拉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距离非常的近。
“名岛海鲜可是冰城的老字号,经营者还是个女的,每年纯盈利就有这些数!想不想也成为这样餐厅的老板娘?”吴老板在说话时,始终用眼神瞟着她的身体,从侧面她的脸颊往下一直瞟到臀|部。
老板娘?
叶栖雁对他的话,觉得困惑。
不明所以时,感觉到他的身躯朝自己贴近,“不开玩笑,我在池氏这边还没女人。”
这下,她恐慌起来。
她现在是在应酬客户,当然不能翻脸,只能小心翼翼的挪着身子离对方远一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要怎样才能脱身。
这时——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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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整个心在烫
她现在是在应酬客户,当然不能翻脸,只能小心翼翼的挪着身子离对方远一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要怎样才能脱身。
这时,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肩。
叶栖雁愣住,感觉到强势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
她侧过头去看,就看到眉眼冷峻的池北河坐在了她身边,面部表情依旧是惯常的严肃,凛厉之色都藏匿在他的内双黑眸里。
他的一条手臂搭放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条手臂上挂着黑色大衣。
动作那样的自然随意,可叶栖雁却如坐针毡,半下都不敢乱动,他的气息快把她给熏晕,眼前白瓷盘上的银色刀叉都似在旋转。
而且他们的距离,比和吴老板的还要近,她几乎像是坐在他怀里的。
“池总!”
吴老板看到他后,也是惊诧出声。
池北河很是气定神闲,点头示意,“吴老板。”
“没想到碰上了池总,真巧,我正和你们公司员工在谈项目。”吴老板寒暄起来。
池北河也同样的寒暄回去,侃侃而谈的,“我刚和朋友过来吃饭,上楼时看到吴老板在,有熟人自然得过来打个招呼。”
吴老板点头,笑着说哪里哪里。
“你们继续谈,不用管我。”
将黑色大衣随意放在一旁,池北河淡笑的说了句。
长腿交叠的坐姿慵懒,他拿着空杯倒着桔花茶,瞬间反客为主。
“呵呵,我们也都谈的差不多了!项目的投资测算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很满意。”吴老板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笑着说道。
叶栖雁听到他这样说,正想松口气。
却又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叶小姐,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下!”
这句话,太过意味深长。
池北河并不好奇,继续喝着茶。
叶栖雁感觉心慌气短极了,尤其是吴老板频频投递过来的暗示眼神。
“吴老板……”
她才刚要张嘴,抵在桌边的手忽然被人捉起。
池北河捉起她的手后,便直接送到了自己唇边亲吻,毫无预兆的又张嘴含住青葱的手指尖,向来平静如水的内双黑眸里,此时流动的都是灼烫的光。
叶栖雁错愕又惊慌。
这样的举动太突然了,她忘了缩回手。
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牙齿在轻咬她的手指尖……
这样的动作是暧|昧的,甚至是有些情|色的。
像是过电了一样,她感觉从手指尖蔓延,整个心在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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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叫人沦陷
吴老板虽已成家,但始终花名在外。
每次和哪个公司有合作,都是小蜜情|人一大堆,他对于每次来洽谈的女员工,基本都是能潜一个是一个。
今天看到叶栖雁,虽不至于多么惊艳,但很有恬静的小女人气质,即便是没露胸没露背,可有股子清高在,而且身材比例非常好,让他早就动了歪心思,满脑袋都是她晚上脱|光光的样子。
可突然出现的池北河,将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这样旁若无人的做着亲密动作,吴老板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人精,哪会看不懂呢,更何况池北河于他也得罪不起。
吴老板站起身,笑着很圆滑的说,“池总,既然公事也都谈的顺利,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有机会再好好聚!”
“一定。”池北河笑着点头。
吴老板说完后,也不多待,从位置上起身。
缩回手的叶栖雁,滚烫的背在身后。
手指尖上面,还是他舔咬过的湿漉漉。
池北河保持着姿势没动,黑眸一直望着吴老板离开的背影。
等着那抹微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大厅间,他动作利落的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不带丝毫的拖沓,拿起一旁放着的黑色大衣,直接起身的离开。
像是,只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完。
叶栖雁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也拎起了挎包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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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比之前浓郁了许多。
在一楼的收银台,男人直接签了单,叶栖雁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反正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他付钱和最后她拿发票回去报销都是一回事。
出了饭店,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朝她斜睨。
“吴老板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色鬼,你不知道?很多女员工都被他潜过,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去,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叶栖雁听后,咬起了嘴唇。
可能是之前房卡事件的影响,他的话让她心里不好受。
即便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可她总有种被他误会的感觉。
她现在没办法像是上一次那样义愤填膺,没有人会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冲动两次,再说也没了底气,好像吹拂在脸上的夜风,都让她觉得难堪。
这种心境煎熬间,他蓦地低沉的说了句,“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
这是她曾说的话……
叶栖雁一愣。
黑色大衣还被他挽在手肘上,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在夜里格外醒目,因眼皮内双而显得狭长的黑眸也和这夜色一样,墨黑中有一闪光亮,充斥着叫人沦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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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你不是未成年吧?
“池总,谢谢你为我解围。”
定了定神,叶栖雁才是找回了声音。
池北河闻言,线条很好的唇角浅浅勾了下。
她的语气是由衷的,也是真诚的。不敢想象,若是今晚没有他的忽然出现,她都不知道要怎样从那样色|欲熏天的吴老板手里逃出来。
只是心尖总有疑惑冒出,她脱口继续问,“可是你为什么……”
“不是说我是卑鄙又无耻的商人么,我不得挽回点形象。”池北河将挽着的黑色大衣穿上,一边立着衣领,一边斜睨着她笑着道。
叶栖雁接触他以来,大多数都是沉敛的面无表情,更多只是严肃。
这会儿轻缓的笑容在脸廓上浮现,虽不至于像是温润的暖男,却也让冷硬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微微发光一般。
她只觉得,这些日来的窒闷一扫而空。
“上车,送你回去。”池北河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不用了,路边很好打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她忙摆手表示着,不想太过麻烦他。
池北河不是在口舌上浪费的人,伸手拉开了驾驶席的车门坐上去,却明显没有发动的意思,就那么撘着方向盘,极具有平静的威慑力。
见状,叶栖雁只好绕到另一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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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穿梭。
冰城繁华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掠夺,车厢内被忽闪而过的路灯光一下下照亮着。
这是她第二次坐上他的车。
不知是不是有过演戏般亲昵的关系,此时光影摇曳,她莫名感觉到氛围有些暧|昧。
眼前一闪一闪浮现出的,都是饭店时的画面,他亲吻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用牙齿轻咬……
手指尖轻颤,好像还那样湿漉漉。
“到了。”
低沉的男音,打破了沉默。
叶栖雁似是而非的幻觉被打破,有些像是受了小小的惊吓般。
“嗯……”含糊的应了声,她便伸手去摸车门锁。
“安全带。”池北河提醒。
叶栖雁这才惊觉,身上的安全带还没解。
她有些手忙脚乱的侧过身,手却刚好和旁边伸过来帮忙的大手碰到了一起。
他的大掌覆在她的上面,像是包裹着一样。
叶栖雁感觉心脏一抖,刚刚脑袋里浮现出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的出现,此时他的体温再传递而来,她的手指尖很清晰的回忆出被他轻咬的感觉。
像是被猛兽咬到,她“嗖”的一下收回手,脸烫的要命。
池北河将安全带的卡扣解开,抬眸看到她双颊上的红,蒿草一样疯长,眉尾饶有兴趣的挑了起来,唇角划出了浅弧,“你不是未成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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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五年前那个男人
池北河将安全带的卡扣解开,抬眸看到她双颊上的红,蒿草一样疯长,眉尾饶有兴趣的挑了起来,唇角划出了浅弧,“你不是未成年吧?”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露出笑容了。
只不过,这次比之前那次,多了几分促狭之意。
“……不是!”
叶栖雁呆了下,摇头。
“我只是吻了你的手指,再咬了两下,并没有做其他什么出格的事,应该不算把你怎么样了吧。可你却表现的,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
第一次时,他调整她的工作牌,她脸红的像是苹果。
还有今天晚上,即使现在光线不足,他也能感觉到她此时绽放的淡淡羞涩。
这样的她根本不像是二十五岁,更像是十六七岁青涩懵懂的女孩子。
叶栖雁的双颊,成功被他说的更加滚烫。
“池总,谢谢你送我,我走了!”
无法再待下去,她像是脱逃的兔子一样跳下车。
白色的陆巡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发动着离开,车尾灯汇入夜色当中。
叶栖雁站在原地,久久的看着那辆车子在视线里消失不见,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心迷意乱的快步走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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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儿科。
看到病房里的灯亮着,叶栖雁放心的直接推开了门。
她的大宝贝还没有睡,穿着病号服坐在被窝里,绑着的马尾也都松开了,柔顺软软的垂在脑后,一双大眼睛困顿的都出了三层眼皮。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小白阿姨等的花儿都谢了!”
小糖豆扬声,边撇嘴的小模样特别可爱。
叶栖雁也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白净的脸上和她一样不施脂粉,利落的齐肩短发,一双漂亮勾人的丹凤眼,此刻里面带着笑意,清清亮亮的。
是她大学同窗好友,白聘婷。
“可不嘛!”白聘婷从椅子上站起来,附和着,又走到病牀边笑着说,“小糖豆,你妈妈已经回来了,你的任务完成赶紧睡觉吧!”
小糖豆没有按时睡觉,就是为了陪着小白阿姨一起等,这会儿完成任务,小身板也就滑躺进了被窝。
“妈妈晚安,小白阿姨晚安,么么哒!”
小糖豆早就睡意朦胧,躺下没多大一会儿,便香甜入梦了。
樱桃班的小嘴微张,时不时的还有可爱的轻鼾。
“小糖豆看起来状态挺不错!”白娉婷看着小糖豆,对着她说。
“嗯,不过医生还是要求必须住院。”叶栖雁眉眼涩然。
“哎,这么小的孩子要遭这份罪,真是!”白聘婷也是叹气,不免心疼她,“雁雁,这些年我看你拉扯小糖豆就已经很难了,谁成想孩子又生病!说来也都要怪五年前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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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那叫一个淫荡
叶栖雁听着,眉心不由皱起。
五年前的晚上,五年前的男人……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有关的,她的后脊骨总会凉意泛滥。
“别让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绝对要替天行道!”白娉婷气愤不已的挥动着拳头。
叶栖雁脸上倒没多少波动,欠身将女儿不老实跑到被子外面的小手放回去,仔细的掖了掖,声音轻柔,“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小糖豆能够健康成长。”
闻言,白娉婷点头,也深知小糖豆对她的重要性。
“我发现你一点都没晒黑!不过你怎么才回来,比预期说的要晚了一周啊!如何,这趟丽江之行不错吧,和海东太甜蜜的都忘了回来啦?”叶栖雁看着好友,笑着打趣说。
“我自己去的。”白娉婷笑了下。
“啊?”她愣了愣,疑惑的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原因一定又在你!不是我说,你这一身的坏毛病,都是海东给你惯出来的!也就是他能受得了你!你们俩也都这么多年了,别总是在小事上计较。”
白娉婷听了她的话,目光有些呆滞。
看着好友垂下了眼帘,叶栖雁担心的问,“小白,出什么事了?”
“……他娶不了我了。”白娉婷半响才说。
“为什么?”他们俩人都已经好事将近了,今年打算领证办酒席的。
白娉婷看着她,声音艰涩,“有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叶栖雁被惊到,怀疑自己的耳朵。
“雁雁,我从大一就跟他谈恋爱,毕业后又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竟没发现这厮有女人!瞒的这样滴水不露,贾宝玉都没他风|流,真可笑是不?别说他娶不了我,我也打死不会嫁给他,我又不是脑残!”
“小白……”
“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
白娉婷表现的很不在意,摆手后又眯眼,“你赶紧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啊?”她呆了。
“我都憋半天了,小糖豆没睡我都不好问,你从一进门整个脸那叫一个淫|荡!”
“你别瞎说,我哪有!”
“对,就是这小表情!”
叶栖雁百口莫辩,又控制不住心尖的颤。
她确实没和池北河发生什么,只是被他咬了手指……
“我真没有,现在每天工作都累死了!”
“好吧,算你没撒谎!”白娉婷勉强饶过她,“不过啊雁雁,我觉得你内心一定饥|渴了,也该来个男人浇灌下了!寒声都走那么多年了。”
听到前半句时,简直是要炸毛。
可听了后半句,叶栖雁浑身力气瞬间都被抽走了。
心脏的跳动也在变缓,这已经是短短几天里,第二次再听人说起他了。
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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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最高领导人的参与
持续的工作周,持续的忙碌。
叶栖雁埋首在办公桌前,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上飞快,表情专注。
“组长!”
手里活完成时,组长也是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她忙站起来。
“幻灯片都修改好了吗?”组长询问。
“是的,又重新检查了两遍!”她忙点头。
组长满意的点头,又吩咐道,“嗯,把文件全部备份,和大商合作案的洽谈时间也快到了,五分钟后我们动身!”
叶栖雁应下,最快速的将文件备份好,再拔下移动硬盘。
电梯从上往下,数字在跳跃。
之前感冒始终没好利索的组长,这两天又有些加重,咳嗽的声音都沙哑,不知是不是这个关系,最近始终对她都看不顺眼,这会儿倒显得语气不那么凌厉,“公司和大商是老合作伙伴了,双方都很重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嗯!”她认真点头。
说话间,电梯门也打开,叶栖雁跟随着组长的脚步往大厅外走。
出了写字楼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很扎眼的停在那里,站在车外的徐助招呼着他们过去。
最高领导人的参与,叶栖雁和组长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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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是多年老司机,宾利开得匀速平稳。
后车座坐了三个人的关系,稍微显得有些拥挤。
叶栖雁坐在最边上,从上车到现在,除了最初的恭敬叫人外没有多余的交谈,男人和平时展露出的一样,始终端着副严肃的模样,眸色沉静。
车厢内的气氛安静,没人敢乱说话。
有的只是打火机“碰碰卡卡”甩动的声音。
她之前就有注意到过,他不抽烟,可沉默不语时,手里常常把玩着打火机。
银质的打火机,很小乔的形状,正中央有着雕刻的图腾,在他修剪整齐的手指上辗转腾挪,像一颗琉璃珠在跳舞。
叶栖雁视线凝聚在那琉璃珠上,直到大商集团抵达。
对于此次的合作池氏是势在必得的,可进去没多久却有不妙的消息传来。
大商楼内在整修,几乎大部分楼层都在停电,这倒是让全程需要电子设备来展示的他们措手不及。
“这可怎么办,今天洽谈的所有内容都是制作成了幻灯片和vcr,纸面上的都只是补充材料!就算是现在把电子内容转换成书面,时间上也来不及了!”组长慌张的不行,尤其是boss又在。
池北河蹙眉沉思了两秒,说道,“只能全程解说了。”
“目前来看,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想不出任何办法的组长,也只好点头,“池总,这个案子是近期拓展部的重点,我们都很重视,只要会议开始前重新背一遍,应该可以将内容解说……”
“你的嗓子不行。”池北河却摇头。
解说人肩负重任,感冒的公鸭嗓会让人觉得不尊重。
内双的黑眸一斜,瞥向了她,“这个合作案,你也是参与者吧?”
“是的!”叶栖雁怔了下,点头。
她看到男人也点头,然后唇角一扯,宣布道:“那么这次的解说,你来!”
叶栖雁呆了。
湛黑的瞳仁,紧紧锁着她,里面都是沉铸的光。
在他这样的目光中,她从慌乱无措的情绪中渐渐找到了力量。
这次他的钦点,她能笃定。
是他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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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明儿见!)
029,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会议开始前,组长将她拉到一边。
“我来之前就和你说过,这次的合作案双方都很重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哪怕出了半点纰漏,也都会影响到了整个合作案,那么我就会和你一样受到牵连!要是失败了,今天就是你最后一天在池氏上班的日子,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组长狰狞着脸部表情,厉声警告着。
感觉到压力倍增的叶栖雁,眼前浮现起男人的眼神。
挺直了背脊,她坚定道,“组长,我会尽全力的!”
闭眼不停的调整呼吸,不停的告诉自己绝对能够胜任。
很快,就有人过来通知会议开始,双方人都陆续的进入了会议室。
两方人马都面对面围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对方的负责人笑着询问:“池总,现在开始会议?”
双手平放于椅臂上的池北河,点头表示可以。
见状,叶栖雁吸气的徐徐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会议桌的正中央。
“各位好,我是叶栖雁,负责此次合作案的解说工作!”
开口的同时,她脸上也露出职业的微笑来,声音清稳有力:“池氏是省建设厅核准的房屋建设施工总承包企业,具备土建、钢结构、市政道路、场地平整等施工能力,不仅是在h市,在黑、辽、翼等省会都有服务项目,其中合作的包括个人、机构、企业和政|府部门……”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包括池北河。
内双眼皮的黑眸,里面如潭一样。
她的声音,不会很轻,却也不会太过激昂,悦耳动听的像是一缕清风。
池北河微微眯起了黑眸,视线从她白希的细颈游移到素净的脸上,因自信而从容的微笑而格外明艳。
外面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都没有她亮眼,让人目光停驻。
叶栖雁不经意的和他目光相撞,心跳漏掉一拍。
捏了下大腿,才没有出差错的继续:“此次和大商集团的合作,是双赢的合作,百分百预计会给双方带来可观的份额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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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双方握手达成合作。
直到从写字楼里出来,新鲜的空气萦入鼻端,叶栖雁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一旁始终提心吊胆的组长也是长舒了口气。
“叶小姐,今天辛苦你了,你的工作能力很强,表现的也非常出色!”一起的徐助看向她,笑着很由衷的称赞道。
刚刚近一个小时的解说,她没有丝毫偏差。
池北河闻言,也朝她看过来。
感受到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叶栖雁屏息。
因眼皮内双显得狭长的黑眸,里面有了丝浅淡的笑意,男音随之低沉:“徐助说的我很赞同,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我看中的女人……
听起来似乎正常,却又很一语双关。
叶栖雁怔了下,两个耳朵在猛然发烫。
他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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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30,缘分天注定
傍晚,太阳西斜。
白色的陆巡从私立医院的大门一直开入后面的住院部,找了泊车位的倒进去,将车子停稳。
熄灭了引擎,池北河解开身上安全带,准备拔掉车钥匙时,听到车门似乎有被敲击的声响隐隐传来。
他蹙着的眉间有着疑惑,伸手推开了车门。
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往后倒退了两三步,等他车门关上后再“噌”的上前,背着小手在身后,苹果脸上都是晚霞漂亮的玫瑰色,两只大眼睛笑成月牙一样的正望着他。
“大河!”
小萝莉声音兴奋,喊着他。
有那么一瞬,池北河觉得心底都跟着轻曳了下。
看到那樱花瓣的小嘴喊着他,莫名的感觉心情大好,隐隐的竟也很欣喜见到她。
“小糖豆,你怎么在这儿,蜻蜓又飞到车顶了?”池北河将车钥匙随意握在手里,低眉勾着唇角问。
“不是呐!”
小糖豆摇头,奶气的声音甜蜜蜜的说,“我是特意来这儿的,为了制造和你的偶遇!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成功啦!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哒!”
缘分天注定……
池北河对于她小大人般的用词,哭笑不得。
虽然也很想和她多唠会,却也不得不说,“小糖豆,我得去看外婆了。”
“你外婆生病了吗?”
“嗯。”
“病的很严重吗?”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现在留院观察。”
“哦,这样啊!”小糖豆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那就是和我一样喽,范医生也说我需要一直留在医院里,不可以像是其他小盆友那样离开医院!”
“大河,我陪你一起去看外婆吧!”
不想要和他这么快分开,小糖豆脑袋里灵光一闪。
她这样忽然提议,池北河措不及防。
看着面前的小萝莉,他沉默不语,并没有欣然应允。
一门心思想跟他多待的小糖豆,见他迟迟未应,心里捉急的要命。
“我妈妈说,我外婆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只见过她的照片。”
樱花瓣般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到这里耸耷下了小肩膀,语气一转,连神情都染了几分伤心,“所以我一直想要看看外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河,你是不会明白一个孩子内心对于外婆的思念。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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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您女儿长得真漂亮
心脏外科,高级病房门外。
“外婆就是住在这里?”
“嗯。”
池北河低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萝莉。
从来没有让外人来打扰过外婆,可在她那样奶声奶气的软软语调下,他有些抵抗不住,现在他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答应带她一起过来。
注意到病牀上睡着的老人,池北河提醒,“外婆睡着了,动作要轻一些。”
“嗯嗯!”小糖豆猛点头。
推开了病房的门,池北河走在前面,他有回身注意到跟在他后面的小萝莉,呼吸小心翼翼的,小脚丫每次落地和抬起都刻意的放轻、放慢,样子可爱的像是个小鼹鼠。
贴心懂事的样子,让他心里都觉得一暖。
从洗手间拿着热毛巾出来时,池北河就看到她的小身板正翘脚趴在病牀边,黑葡萄的眼睛盯着睡着的外婆,奶声奶气的在说:
“外婆您好,我叫叶欣甜!”
“您是大河的外婆,所以您以后也可以叫我小糖豆哒!我陪大河来看您啦,虽然我没有钱给你买很贵的营养品,但我有一颗真诚的心,希望您能身体健康,快快好起来!”
……
池北河走过去,勾唇,“外婆会的。”
小糖豆扭头看向他,嘴边两个小酒窝深深的。
“我来帮外婆擦!”看他拿着的热毛巾,也主动的请缨。
利落爬到椅子上站着的小糖豆,一点不是为了讨巧卖乖,白嫩的小手很认真的拿着热毛巾在给外婆擦手,樱花瓣般的小嘴都因为注意力的集中而微微嘟着。
小糖豆的模样很稚嫩可爱,在一室内的晚霞里,更显得童真可贵。
*********
准备快离开时,敲门声也刚好响起,是过来例行检查的护士。
分别量了体温和血压,又听了心脉,一系列检查做完后,护士在病历上快速记录着,过程里不由自主的被小糖豆吸引了视线好几次。
检查结束,池北河带着小糖豆,也跟着护士一块走出了病房,门关上时询问道,“护士,我外婆怎么样?”
“一切都正常,放心吧!”护士露出安心的微笑来。
“谢谢,辛苦了。”池北河点头。
“不客气!”护士笑着摇头,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哎呀!我忘啦和外婆说再见!”
小糖豆在这个时候,忽然懊恼的低呼起来。
看着小萝莉踮起脚尖重新推开病房门钻进去的小身影,护士不免笑容更深,对着男人说了早就想说的话,“您女儿长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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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大河,我相信你哟
电梯的红色数字在跳跃,一层层从上往下。
您女儿长得可真漂亮……
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池北河,耳边响起之前护士的那句。
他当时也懒得并没有多解释,这会儿侧眸看向一旁正数着数字的小萝莉。
女儿?
若他真有这样一个女儿……
“大河,你还会什么时候再来?”小糖豆视线从数字移到他脸上,笑米米的问,她现在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和他再一次见面了。
“不一定。”池北河沉吟的回道。
他没办法给出确切的时间,太多的公事缠身,日程也都排的很满,都是得空余出来时间他才能过来,所以不敢妄下的给她答案。
“哦……”小糖豆声音失落。
见状,他不由继续说,“外婆至少还有两周才能出院,我只要不忙的时候,都会抽空过来看外婆,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到。”
听到还有机会见到,小糖豆很快又欢喜起来。
“外婆还有两周就能出院啦?”
“差不多。”池北河点头,好友郁祁汉是这样说的。
“真好呀!”小糖豆苹果脸上都是羡慕,“我们隔壁病房的画画,她下周也能出院了。大河,你说小糖豆也能有出院的一天吗?”
尾音里,带着隐隐的落寞。
“当然能。”池北河虽不知她得的什么病,也是声音沉铸。
小糖豆十分忧郁的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我能出院,那样就可以不再花很贵的住院费,妈妈也就不那么辛苦!而且……我其实也很害怕,害怕哪天像是b区的那个小盆友一样,睡着了就再也不醒来,那样我妈妈一定会哭的!”
睡着了再也不醒来,池北河懂她形容的是什么。
心脏被揪着,他滚动喉结,无比笃定的告诉她:“小糖豆,你一定会出院。”
“嗯嗯!大河,我相信你哟!”小糖豆连连点头,眉开眼笑的。
“对啦大河,我的蜻蜓被修好了,又可以到处灰了!还有你的手帕,我忘记带在身边了,下次见面我就还给你哦!”
池北河被她的笑容感染,勾唇,“没关系。”
电梯在数字17上驻留,很快“叮”的提示音响起。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分别也来的总是那么突然哎!大河,我要回去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哦!”小糖豆看着拉开的电梯门,惆怅语调的幽幽说。
池北河被她老成的模样逗到,内双的黑眸里都是轻芒。
“嗯,再见。”他扯唇,对着她说。
心里,竟也开始期盼起来和她的下一次见面。
*********
白色的陆巡,从私立医院里开出来。
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手握方向盘之际,眸前浮现的都还是小萝莉笑出两个酒窝的可爱模样。
正准备从前面并入主道,眼角余光忽然扫过一抹迎面而来的熟悉倩影。
微眯了黑眸,凝聚视线后,他开启了转向灯。
方向盘一打,朝那抹倩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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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33,各怀心思的母女俩
下了班的叶栖雁,坐地铁又转了公交的刚下车,脚步匆匆的往私立医院走。
快到院门口时,一辆白色的陆巡停在了她面前。
“叭--”
车喇叭声响起,她也是驻足。
朝着车里面望进去,驾驶席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跃上她的瞳仁。
车窗被“嗡”的一声缓缓放下,她忙侧身颔首的叫人,“池总!”
“刚下班?”池北河从车里面看她。
“嗯。”叶栖雁点头。
闻言,池北河不由轻蹙长眉。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很严肃,“公司到这边也就十五六公里,不堵车半个小时就能到了,现在这都几点了。”
“没有直达的车,我先坐的地铁,又倒的公交车,所以路程时间比较久。”叶栖雁向他解释起来,末了,又很腼腆的笑了笑,“打车比较贵,不划算!”
听了理由,池北河眸底闪过愕然。
眯起的黑眸打量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挤的有些皱,额头两边也乱出很多碎发来,一张素净的小脸上也满是疲惫的状态,能看出一路上会有多颠簸。
高峰期挤地铁、挤公交,就为了省那几十块的打车费?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处,似有流光隐隐浮动。
叶栖雁下班后就一门心思的往回奔,着急的想要和宝贝女儿亲近,可到了门口又碰到了他,很想要快点结束这个小插曲。
见他始终不出声,她只好先开口,“池总,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
“我的风衣,你不是打算要收藏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给打断了。
叶栖雁一愣,刹时就想起来了,被他语气弄得,好像是她准备偷偷密下一样。
“不是!”她尴尬的摇头。
池北河唇角轻勾了勾,“那就好。”
说完后,他便没再多耽搁,重新发动了引擎,很快陆巡便汇入了车道。
*********
叶栖雁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宝贝女儿正背对着她蹲在窗户边。
“小糖豆,妈妈回来啦!”
她笑着扬声。却发现女儿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欢快的跑过来迎接。
还蹲在原位置,小屁股都没挪动,忙里偷闲一样的发出回应来,“唔嗯……唔!”
叶栖雁不禁好奇,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小糖豆面前放着个小水盆,里面都是肥皂泡泡,她的两只小手正埋在里面,哼哧哼哧的在洗着什么东西,疑似手帕还是什么之类的。
“小糖豆,你在洗什么,妈妈帮你!”
“不用哦,这个我想要自己洗!”
小糖豆摇头拒绝,苹果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定。
这是大河给她的手帕,她要亲自洗干净,然后下次偶遇的时候还给他求表扬求赞美!
叶栖雁将她脸上溅到的泡沫擦掉,柔声的说,“好吧,那你不许弄得到处都是水,不可以把地板弄脏!还有需要妈妈帮忙的时候就出声。”
“知道啦!”小糖豆满口答应。
叶栖雁看着女儿认真洗的模样,弯唇笑了笑,想起不久前男人说的话,她又轻咬起了嘴唇,快速的走到柜子里,目光出神的看着里面挂着的黑色风衣。
夜色初降的病房里,母女俩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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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你们动起来!!!)
034,唇角不自觉轻勾
池氏,下班时间。
各部门的员工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叶栖雁也收拾东西的跟着起身。
电梯在所在楼层走走停停,很多人都迈着脚步进去,她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动,低头从上而下看着手里拎着的袋子,能看到里面黑色风衣的一角。
“栖雁,你还没走呢!”有认识她的女同事走过来。
叶栖雁随口搪塞了句,“嗯,我等个同事。”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明天见!”
她也同样的道别,看着电梯门再一次的缓缓合上。
渐渐的,楼层里面的员工几乎都下班离开了,叶栖雁还站在电梯门口,目光盯着电梯向下的箭头,等着它随时的亮起,只是好几次电梯拉开时,里面都没有她在等的伟岸身影。
手指在袋子上攥紧,她还是不敢莽撞的直接去顶层,只好继续等。
大概有两个多小时那么久,久久没动静的电梯忽然从一楼往上升,她紧紧盯着看,是到了顶层后再重新往下,叶栖雁忙站直了身子,忙伸手将箭头按成红色。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里面男人深邃的轮廓跟着展现。
“池总!”她颔首的打招呼,同时进入电梯。
池北河目光随着她进入电梯,顺势看了眼表,“加班了?”
“嗯。”叶栖雁撒谎着回。
她总不能说自己跟个傻子似的等他吧!
将始终拎在手里的袋子给他递过去,“池总,这是你的风衣。我已经洗过了,手洗的,又平铺和挂着分别熨了遍!”
池北河伸手接过,鼻端一阵洗衣液的清香味。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还有就是,谢谢。”
“就嘴上说说?”池北河冲她挑起了眉尾。
叶栖雁轻抿了嘴角,犯愁道,“那……”
“那就请我吃个晚饭。”他直接接过她的话。
她愣了愣,发现他脸廓上的表情很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古丰园》的案子让她心里有火,可他不仅借了她衣服穿,上次那个色鬼吴老板也多亏了他解围,理所应当也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既然提出来了,叶栖雁点头,“好,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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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雁上了他的车,陆巡在街道上行驶。
过程里,他打电话给开发区的西餐厅,很容易的在这样饭口时间定好了位置。
她坐在副驾驶上听着餐厅名字,并没有去过,但曾经有路过过,那门脸看起来就不简单,而且又是在腐败一条街上。
想到自己要瘪掉的钱包,叶栖雁偷偷的叹了口气。
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小动作的池北河,薄薄的唇角不自觉轻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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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35,一口泯恩仇
华灯初上,开发区西餐厅。
池北河应该是这里的老顾客,他一进门,餐厅经理就很大阵势的出来迎接,殷勤的直到他们坐在预留的位置上才离开。
面对面坐下,叶栖雁只要一抬头就能和他的黑眸触碰。
他的黑西装随意搭在后面的椅背,上车前将领带解下的关系,让人精神能够稍微放松些,只是气氛在他们这样半陌生半熟悉的两个人间还是有些微妙。
“这里冷牛排做的很好。”点完单的池北河,对她说。
“嗯。”叶栖雁点头。
这样简洁的交谈间,视线难免会碰撞到,那股高不可攀的矜贵气质,总是让她目光不敢多在他轮廓硬朗的五官上多做停留。
好在,从前菜到汤品再到主菜,很快被端了上来。
原本很不自在的叶栖雁,拘谨的情绪也都被食欲给赶走了,毕竟是她掏腰包的,不拿出吃自助的心情,也得吃饱了才是!
只是吃到一半时,池北河要了一瓶红酒。
“池总?”她惊诧出声。
“破例喝一杯。”池北河伸长着胳膊将她的红酒杯倒上,再倒上自己的同时,补充了句,“今天高兴。”
高兴?
叶栖雁满脸疑惑。
朝他偷偷打量,脸部轮廓上的严肃情绪比平时轻减了不少,眉间舒展,似乎看起来心情是很不错的样子。
见他倒了酒,她也就不再扭捏,率先冲着他举起了红酒杯,“池总,谢谢你。不仅仅是外套,还有上次吴老板的事,我非常的感激,这杯酒我敬你!”
闻言,池北河很浅弧度的勾了下唇。
同样的端起红酒杯,和她举起的轻撞了下,身上白衬衫领口微敞的关系,他在喝酒时明显能看到喉结在跟着滑动,特别的性|感。
叶栖雁舔了下嘴,匆匆别开视线。
这次,换做池北河对她举起了红酒杯,“《古丰园》的案子,我有心交给你来和叶副局打交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试一试。如果过程里让你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他的举动,让叶栖雁着实一愣。
这样一来,她反而懊恼起来,“我那天太冲动了,有些话可能……”
“你很直接。”
池北河打断她,语气温和:“坐到这个位置上,全部都是阿谀奉承的人,每天都是揣摩着我的心思,看我的眼色说好话,虚伪又虚假!我记不清上次有人骂我是什么时候了,像是你这样不会因为面前的人是谁而伪装,心里想的是什么,就直接说出来的人很少。”
叶栖雁却很提心吊胆的听着,不知他话里褒义多还是贬义,可他黑眸里的一抹笑意,令她一颗心也着实放下了不少。
“我只是觉得伪装会累,做作给谁看呢!我妈告诉我过,做人除了要规规矩矩,更要真诚!”想了想,她耸肩着这样说。
“你难道欠骂”这样的话,她当然不会缺心眼的脱口而出。
她在说这番话时,池北河一直凝视着她,眸底深处有着隐匿的别样流光。
见他伸手过来,又和自己碰了下杯。
叶栖雁也将剩余的一饮而尽表现诚意。
这算不算一口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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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不止的关系
从西餐厅出来时,已经是满城的繁华霓虹。
叶栖雁看着前面刚刚将黑卡放入钱夹里的男人,素净的小脸上还尽是懊恼,“池总,说好这次是我请的!”
“下次你请。”池北河声音平平。
叶栖雁闻言,单也已经被他签过了,只能点点头。
心里却在暗叹,还要和他再吃一次饭……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池北河打电话叫来了代驾,早早的就等在了陆巡边上,打开车门后,他跟着她一起坐在了车后面。
陆巡行驶起来,叶栖雁不禁回想起之前的用餐。
虽说开始只喝一杯,可不停举杯间,一瓶红酒都被两人喝尽了。
想到自己在吃饭过程里似乎表现的也太过放松,她不免有些后知后觉,“池总,吃饭的时候我是不是有点太……”
“我们可不止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池北河低沉的嗓音盖过她的,内双的黑眸炯亮。
叶栖雁呼吸骤然变慢。
不止……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受影响。
洋装自然的偏过头,车窗外掠过的霓虹却都在数着她的心跳。
晚上路上不堵车,私立医院很快出现在前方视野中,陆巡稳稳停下。
“池总,我到了!”叶栖雁看了眼车窗外,侧头对着身旁男人说。
池北河的目光也和她一样,刚从车窗外收回来,“你每天都住在医院里陪家人?”
之前的两次,他送她回家也都是送到这里。
“不是。”叶栖雁摇头,简单解释道,“总住医院里不方便,也容易打扰病人,我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每天从这里再回去。”
池北河闻言,没有出声。
“池总,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晚餐!”
叶栖雁见他没说什么,跟他道别后打开了车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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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发现她的宝贝女儿竟还没上牀睡觉呢。
小糖豆跪在病牀上,小手正将昨天亲手洗过且晾干了的手帕对折的叠着,动作小心翼翼的。
“小糖豆,你怎么还没睡呀?”叶栖雁走进去,询问着每天按时睡觉的女儿。
“就要睡觉了哦!”小糖豆和昨天一样,忙得没有抬头。
叶栖雁不禁觉得被冷落了,“妈妈回来,你怎么一点不热情呀!”
“妈妈,我就是想你想的睡不着哒!”
闻言,小糖豆暂时放下手帕,哼哼唧唧的在她脸上敷衍了两口。
见女儿再度投入到叠手帕中,叶栖雁真是好奇极了,“小糖豆,这是谁的手帕?子铭小王子的?”
“不是啦!是霸道总裁的。”
“霸道总裁?”
“嗯啦,而且还是个高富帅!”
“高富帅……”
叶栖雁云里雾里的,怀疑自己和女儿这么快就有了代沟。
小糖豆将手帕叠好后,拉开抽屉宝贝般的放到里面,完成任务后便拉开被子的躺上去,打着哈欠道:“妈妈,我睡觉了哦!晚安,么么哒!”
女儿睡熟了以后,叶栖雁又坐了有一会儿,才拿起包的放轻脚步离开。
这会儿医院大楼里都几乎没什么人,她穿过住院部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住。
那辆白色的陆巡,还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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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
037,你的眼睫毛在抖,嘴唇也在抖
夜,已经很深了。
白色的陆巡和他身上那件白衬衫一样,在夜色中很是显眼。
不过此时车里面只有他独自坐在驾驶席上,之前的代驾司机早就没了影踪。
在她犹豫要不要走过去时,车喇叭声跟着响起,他的黑眸也正锁定着她,示意着她上车。
打开车门坐进去,叶栖雁脸上就是一副“你怎么还没走”的惊讶表情,池北河对此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简单的解释了句:“打了两个电话。”
“你家在哪儿。”他说完,又补充了句理所当然的话,“这会儿没末班车了,我送你。”
叶栖雁点头,既然已经上了车,就没必要再扭捏。
“代驾回去了?”她没话找话的问。
“嗯。我让他回去了,这会儿酒也都醒了,而且这个时间也基本没有查酒驾的。”池北河点头,发动着引擎,将车往左边的主道并。
她也点点头,没有多说。
即便是碰到查酒驾的,想必以他的身份背景来说也不必担心。
驾驶席的男人目视前方专心的开车,没有打开音乐,也没有收听任何电台节目,车厢内很是安静,静的耳边都仿佛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叶栖雁所住的地方就在私立医院附近,拐了两条街就到了。
“就是前面的小区。”
她伸手指着,以为他会停靠在小区门口,车子却直接开了进去。
“这栋?”池北河看着眼前的住宅楼问。
“嗯。”叶栖雁点头,“就是这栋!”
车子停稳后,她张了张嘴,想要跟他说道谢以及道别的话,却见他竟然将车子熄了火,率先推开了驾驶席的车门。
见状,叶栖雁也只好跟着下车。
“池总,谢谢你送我回来,真是麻烦你了!”
池北河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抄着裤子口袋左右环顾了一圈,蹙眉沉声道:“这边小区似乎很乱,住宅楼也很老旧,治安好像也不怎么样,你自己住?”
“是啊。”她点头,不怎么在意的回,“我觉得还好,这块挺方便的。”
“你胆子到挺大。”池北河给出结论。
“练出来了。”叶栖雁笑了起来。
通亮的路灯下,她弯起来的嘴唇是纷嫩的颜色,没有涂抹任何唇膏。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的凝在那上面。
感觉到他忽然朝自己走近,叶栖雁在后退,“池总……”
一步、两步、三步!
他看过来的目光,让人想躲开。
池北河脚步还在继续向前,高大的身子几乎笼罩住了她。
“你在紧张什么?”
“……”
叶栖雁像是噤了声,发不出来。
她已经退无可退,后脊骨都抵在了车身上。
惶惶之中,他一张天妒的俊容也在俯着逼近,喷在她脸上、颈上的呼吸,就像男人对女人若有似无的吻,“你的手在抖,眼睫毛在抖,嘴唇也在抖……”
蓦地,他朝她伸出了手。
后脑被坚定的扣住,他猛然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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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眉眼低下去
“唔!”
叶栖雁一下子惊呆了,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口腔里温热强势的男性气息堵了她满嘴,里面还有红酒的醇香,眼前都是他放大的五官,内双的黑眸正阖着的专心吻她。
薄薄的唇压在她的上面,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极尽挑|逗的摩挲着她的。
“闭上眼睛!”池北河蓦地道。
她木讷的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就突然猛烈起来。
叶栖雁躲不开,推不掉,她的后脑被他的大掌扣着,下巴也是他的手指钳着。
他的热度和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强势的让她直晕眩,从来没有被这样的激吻过,她感觉身体|里滑过一阵陌生的颤栗。
池北河的唇稍稍离开她的,拇指轻揩她的嘴角,低沉的笑音在夜风中很是沙哑性|感,“我还是觉得,你像是个未成年……”
“轰——”
叶栖雁感觉站不住,小腿肚软软的。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她往车旁边跳开了好几步。
手背捂着嘴唇,眼神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她不知道那几杯红酒是不是有让他喝多,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的脑袋已经不听使唤……
甚至忘记了说再见,她仓惶的往住宅楼里跑。
池北河双手重新抄在裤子口袋里,并没有立即回车上,而是斜靠在车身上。
薄薄的唇在轻微的抿,夜风吹过时,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她嘴唇的柔软感觉,他在怀念刚刚的味道。
微眯起的黑眸,始终望着眼前的住宅楼。
直到她刚刚跑进去的某个单元,五楼的灯亮起,他才直起了身子,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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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儿科病房。
叶栖雁坐在沙发上,整理着女儿晾干的小背心和小裤裤。
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前总不自觉的浮现出男人吻她的模样。
“哐当”一声,病房门被人风风火火的推开。
“雁雁,你的嘴怎么了!”走进来的白聘婷看她在摸着嘴唇发呆,好奇的问。
“没事!”她忙将在嘴唇上的手放下,不自然的摇头。
“开春风大,容易起皮,你没事多擦点护唇膏!”
“……嗯!”
叶栖雁有注意到好友从进门时就扭曲的五官,不禁问,“小白,你怎么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别提了!你猜我刚才在楼下碰到谁了?”
“谁啊?”
白娉婷掐腰,愤声道:“寒声他妈,蒋淑贤!”
“我正接着我们主编的电话,一时不小心就撞到了她,非说我的挎包把她的给刮了,你没看到她那个张牙舞爪的样子,说什么她的包是在巴黎买的,限量版的名牌!呸,我看还不如地摊货!”
“行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叶栖雁安慰她。
“气死我了!她都配不上她的名字,哪里贤淑啊,根本就是个母夜叉!”白娉婷越说越气,“她当年对你做的事情,我一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也幸亏你和寒声分手了,不然你要是真的嫁给他有那样一个婆婆,不死也是命大!”
闻言,叶栖雁的眉眼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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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当然还有!大河,你看雁雁家住几楼,要干嘛!)
039,不经意的一瞥
隔天下午,池氏。
拓展部的会议结束,员工们陆续从会议室走出。
刚回到位置上坐下的叶栖雁,看到组长走到了她面前,吩咐着:“小叶,把让你准备的资料全部带上,和我去大商集团商定一下合同的细节,签约了这个案子就能落实了!”
“嗯!”叶栖雁忙再起身。
整理好了资料后,她随着组长走出拓展部。
进入电梯时,组长随口说了句,“这次池总还是会跟着参加,看得出这个案子他的重视程度,依旧不能出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闻言,叶栖雁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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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晚霞连天。
大商集团附近的商务餐厅,这个时间顾客非常多。
叶栖雁和组长,随着徐助以及池北河后面跟着走进去,找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
这里不像是人龙混杂的饭馆餐厅,来这边大多数都是商务人士,饭菜都是一些商务套餐,独立独份的,很快就被服务员端上来。
他们一行人是刚从大商集团出来,因为下午开的会议中,双方对合同上的几个地方都还需要有所修改,为了避免耽误明天约定好的签约时间,他们需要加班加点的完成。
因为到了晚饭时间,不可能让员工饿着干活,池北河向来对下面人体恤有加,提出直接先来用餐。
所以现在的饭桌上,都是各种有关工作的交谈。
“池总,如果按照大商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这里的绿化和水电工程都需要重新修改的话,那么我们的综合布线就得全部重新修改!”
“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将配套的景观设计换一种形式。”
……
这样的交谈里,用餐也很有效率的同时进行着。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池北河抬起黑眸,目光在他们脸上梭巡,“都吃饱了吗?”
他们齐刷刷的都是点头,表示吃饱喝足。
“吃饱就准备继续工作!”池北河点头,严肃道。
“是!”他们忙应。
很快就进入备战状态,徐助提前去结了账,他们一行人就近的从三楼楼梯方向走。
另一边的电梯刚刚到达不久,里面有人正从里面迎面走出。
叶栖雁不经意的一瞥,呼吸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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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俊朗异常的男子
他们一行人就近的从三楼楼梯方向走,另一边的电梯刚刚到达不久,里面有人正从里面迎面走出。
叶栖雁不经意的一瞥,呼吸窒住。
心底,刹那间掀起一场兵荒马乱的烟尘。
五年的时间,之于一生来说长吗?不长,却也不短,能够改变很多事情,他的脸在记忆中快要模糊,却又那么的清晰,掀起来一层又一层的都是记忆的尘。
……寒声!
不是说月底才回国么。
攥住衣角的手,涔涔的在渗着汗。
她必须很用力的攥着,才能有力气来应对这突然而至的前尘往事。
只要这样笔直的走上去,他们就会目光相交。
“池总,我想去个洗手间,你们先下去!”
声音发颤的说完这句,她像是逃似的扭头匆匆跑走。
组长不禁疑惑的嘀咕,“小叶刚刚不是才上完洗手间吗?”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着她又慌又乱的背影,皱眉朝着她刚刚的视线望过去,敏锐的很快发现。
一名身高和他不分伯仲的男子,身形更修长一些,气质清冷间有股潇洒在,似乎比他要年轻几岁,长得眉目清爽,俊朗异常。
想到她的反应,黑眸一紧。
*********
洗手间里。
冰凉的水柱在哗哗响,叶栖雁埋首在里面。
抬起头来,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颊苍白如纸,连唇色都几乎是刷白,完全是不堪一击的模样。
再度用凉水洗了两把脸,叶栖雁拽了两张面巾纸胡乱的擦了擦,沉淀了气息后的走出洗手间。
整个过程里,她提心吊胆的像是个贼,一段纯碎的感情里,心里有愧的那一方总是没有底气的直不起腰。
终于走出餐厅后,叶栖雁才勉强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黑色的宾利已经开到了路边,知道是等着自己,她忙小跑过去。
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才发现,车里面除了前面驾驶席的司机以外,只坐着池北河一人。
“组长和徐助他们……”
叶栖雁疑惑的问,他们都是先出来的。
交叠着长腿而坐的池北河,语气清淡的回答她,“你们组长刚才家里来电话,说儿子急性肠炎送去了医院,徐助我让他去处理点紧急事情,和大商的合同修改,只能由我和你来完成了。”
“哦,我知道了。”叶栖雁点头,只觉得更疲惫。
池北河眼角余光始终斜睨在她身上,有着隐秘的打量。
他注意到她糟糕的脸色,察觉到她应该是洗了脸,脸庞两边濡湿的发丝,脖颈下还隐约有未擦干净的水珠,似乎都能感觉到凉水的气息。
一一都能看出她心思的不稳。
交叠的腿放下,他对着司机沉声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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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后面还有更!)
041,又不是让你陪我睡觉
一路上,叶栖雁脑袋里都是混浆浆的。
不时浮现出被她刻意尘封起的记忆来,一帧帧的旧画面,每个画面里面都有个她,还有一个寒声。
当黑色的宾利停下时,她才惊觉所到的目的地根本不是池氏的写字楼,反而是一所高档的公寓小区,入眼都是坐落的高层楼房。
“池总?”叶栖雁惊愕。
池北河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语气淡淡的自然,“回公司比较堵车会耽误时间,这边比较近,我书房里也有办公区,而且晚上有个视频会议要在家里进行。”
在他家办公?
他应该是独住的吧……
叶栖雁一怔,如临大敌。
池北河直接对着前面司机道,“李哥,你可以下班休息了。”
“谢谢池总,再见!”已经拔下车钥匙的司机,闻声立即道。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司机下车后,身影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老远,徒留下坐在车后的两人。
“池总,我还是回公司去加班吧!”咬唇了半响,叶栖雁只能道,同时伸手摸上车门把手,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叶栖雁猛地一惊,立刻想要抽回手,他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没有多用力,可恰到好处的让她挣不脱。
“池总!”她低呼。
见他不为所动,她更急了,“池总,请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池北河轻飘飘的说了句。
轮廓深邃的五官上,表情依旧是严肃的,可内双的黑眸里,却闪着促狭的光。
“……”叶栖雁的脸在红。
池北河黑眸盯着她的脸,将她此时所有紧张慌乱的模样纳入眸底,两三秒后,喉咙间沉沉的发出笑音,“不是让你做什么坏事,怕什么?我让你上楼是去加班工作,又不是让你陪我睡觉!大商的案子明天上午九点就要签约,今晚必须将合同全部改好!”
说完,他终于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池北河踩着地面立身而站,回身看着她,“还不走?”
权衡了再三,叶栖雁也下了车。
默默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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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栋,独立电梯里。
感受着不断向上攀升的电梯,叶栖雁在心里不停的打起精神告诉自己。
工作,是工作……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她头皮都跟着一麻。
总觉得,她像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会有不可预料的事发生的感觉
已经掏出钥匙的池北河,在电梯门拉开后率先走出去,她像是小尾巴一样的慢吞吞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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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投怀送抱
钥匙插在门锁里转动了两下,防盗门应声而开。
在即将拉开以前,池北河又顿了顿,侧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她提醒了句,“忘了跟你说,我家里还有土豆在。”
“土豆?”叶栖雁愣了下。
“嗯,我养的一只狗。”池北河点头解释,
叶栖雁也点了点头,脑袋里想着土豆、土豆,没想到他还养*物狗。
防盗门打开,她依旧跟在他身后的走进去,看到他弯身的正打开鞋柜的找拖鞋。
“汪--”
突然地一声,一道低矮的影子狂奔过来。
叶栖雁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只觉得眼前是六十多厘米高的黑影,直扑向自己。
“啊啊啊!”她不受控制的失声尖叫。
虽说进门前有他的提醒,她在心里也提前有了心里准备,可脑海里浮现出的也都是常见的比熊或者斗牛犬,哪里成想是这样的庞然大物。
池北河这会儿也站起了身子,敛眉看向她。
吓得魂飞魄散的叶栖雁,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抓住他,被不停往她身上扑腾的活物,直接攻击到了他怀里,场面一度很混乱。
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闭着眼睛,疯狂的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
遇到危险本能的将脸埋起来,无意中嘴唇疑似擦过他的下巴和喉结,可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能失控的乱喊乱叫,“走开,快让它走开!啊啊!”
“sit-down!”
略微低哑的男音响起。
扑腾的活物终于停止,两个后爪一弯,听话的坐了下来。
叶栖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会儿才喘匀了口气,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的姿势有多么的尴尬。
她整个人都几乎吊在了他身上,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手肘摆动间,疑似擦过某个硬邦邦的物体,她悄然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变重……
她生过孩子,又有过一晚的经历,不会不懂。
“抱歉啊,我刚刚吓死了!”连忙离开他的身体,叶栖雁对于自己刚刚的投怀送抱尴尬又窘迫,努力自然的转移着话题,“它……叫土豆?”
这会儿也终于是看清了,活物是一只很矫健的英犬。
黝黑的短毛特别有光泽,一眼就看出绝对是血统优异,一双古铜色的眼睛瞅着你,体积庞大的有些凶猛,坐在地板上昂首挺胸的模样又很高冷。
“嗯。”池北河点头。
微微滑动的喉结,似是在平抑着什么。
“……”叶栖雁听后,吞咽唾沫。
她实在无法将“土豆”那么小的物体,和面前的一大只联系到一块。
还是觉得叫大黑比较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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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43,只是太寂寞了
似是看她表情怪异,池北河向他解释道,“说来也奇怪,大部分的狗只爱吃狗粮或者骨头,可它却爱吃土豆,油炸还是蒸煮都来者不拒,兽医看过都说不影响他的消化。”
“它是什么品种?”叶栖雁好奇的问。
“罗威纳。”池北河回。
弯下|身,他摸着土豆肚皮边上的几撮卷毛继续说,“一种军警两用犬,是我以前部队里的母狗生的,它生下来时体质不太好,是不合格的罗威纳犬,部队饲养员准备送走它,我接手养了。”
叶栖雁看来看去,就没看出来哪里不合格,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呲牙。
“你那么忙,有时间养它?”
“打扫的阿姨,每天会来照顾它。”
叶栖雁点头,却在土豆不经意动了下时,往后退了步。
察觉到她的紧张,池北河伸臂摸着土豆的脑袋对她说,“它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最近没怎么带它出去,所以见到人容易兴奋的往上扑!你别害怕,它只是……太寂寞了。”
叶栖雁听着,不由微微失神。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似乎有些轻微的叹。
低眉的表情里有种罕见的情绪,挺直的鼻梁被棚上灯光投射,鼻翼处打下一小片阴影,有一股淡淡不可忽略的寂寥在。
那光与影都无形,却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把你的手给我。”
池北河抬头,对着她示意着说。
叶栖雁犹豫了半天,才迟疑的上前伸出手。
他一把抓住后,拿到罗威纳犬面前,喊了声,“土豆。”
土豆“咕噜”了声,伸出了爪子规矩的放在了她的掌心上面,然后又用舌尖舔了舔。
可能这样亲近了下的关系,叶栖雁看着面前的土豆,也倒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古铜色的眼睛里好像流露出的都是无辜表情。
被松开的手背在身后,掌心皮肤却好似在跳。
不知是被土豆舔的原因,还是刚刚被他攥握的关系……
池北河放心的站起身时,坐着的土豆也站起了身,跑到她身边围绕的转了好几圈,鼻子不停的嗅着什么。
忽然,它又猛地朝她一扑!
只不过这次不像是刚刚那样,只用前爪抱住了她的腿。
叶栖雁努力让自己纹丝不动,别表现的像是乍开始那样,可还是战战兢兢的,不过很快她被另一种情绪给替代了。
因为——
扑着她的土豆,正用它的某个雄性物体,做着蹭她腿的不雅动作……
“……!”叶栖雁和它大眼瞪小眼。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露出几分尴尬来,“抱歉,特殊时期,它总会有不正常现象。”
“嗯!”叶栖雁点头,表示理解。
动物么,春天么……
“打扫的阿姨也跟我反映过很多次,每次溜它时,见到女人的腿都是扑上去,我也拿它没有办法。”池北河伸臂,将兴头上的土豆用目光逼退。
“它没做结扎手术?”
叶栖雁问出口的瞬间有些后悔,她应该说绝育。
“没有。”池北河摇头,内双的黑眸里颜色很是深沉,“它和人一样有生理需求,而且,我也不想剥夺它作为雄性的专属权利。”
咳……!
她觉得,这个话题似乎不能再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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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我能默默的预告下,明天有激|情四射么!)
044,今晚留下来
夜色已经降下来,书房里亮着灯。
“池总,我们……抓紧工作吧!”
在叶栖雁一句正色的话后,他们两人的节奏终于拉回来。
此时她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桌上,面前摆放着各种文件和笔电,办公起来很是舒服。
书房的装修很现代,不过却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一面墙的落地书架,然后便是几个简单的桌具。
土豆也跟着一起在书房,这会儿在主人的威慑下并没有太扑腾,非常温顺的趴在角落里,下巴搁在地板上,偶尔你朝它看一眼,它便摇一下尾巴。
叶栖雁微微低头,越过双膝看向并拢的双脚。
上面套着的是一双粉色的棉布拖鞋,之前池北河拿给她的。
说明这里可不止是她一个女性来过,还有其他的,更或者是这里本就有常出入的女主人……
叶栖雁偷偷抬眼看向伏案在书桌前的男人,脑袋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连忙深呼吸,冷静的重新投入工作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视线收回时,男人投入在笔电屏幕上的视线,便微眯的朝她望去,里面都是深潭一样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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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走。
当叶栖雁终于放下手里的资料,感觉颈椎都酸痛极了。
她一时忘记在何处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腰晃肩的连带着呼出了口气,察觉到那双黑眸看过来,她忙规矩的坐好,尴尬的笑,“池总,合同按照你要求的都修改好了!”
池北河闻言,合上了面前的笔电。
起身走到她面前,长腿一跨的迈过沙发桌,坐在了她的旁边。
懒人沙发是长形的,很宽敞,只是此时他坐下位置的关系,叶栖雁都明显感觉旁边塌陷了一块,而自己的身子正不由自主的在往他那边倾斜。
挨着的腿不经意的总能碰到一起,有电流在身体里滑过。
她快要崩溃了!
认真翻阅到最后一页的池北河,点头道,“嗯,完成的很出色。”
主人也开了口,安静的气氛不在,趴着的土豆也站起来颠颠的跑了过来,却不是找池北河,而是又扑上了她。
叶栖雁以为它又要执行那不雅的动作时,它却只是摇头摆尾的爪子乱扒着。
穿着的a字裙布料不断往上,隐约都快到了大腿|根……
她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眸色在变深。
“池总,工作完成了,我也要回去了!”
叶栖雁努力镇定的快速说完,就准备站起来。
蓦地——
池北河毫无预兆的朝她倾身过来,结实的胸膛抵近她,温热的呼吸全部都密密打在她的脸上,“今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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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按照上架要求的数据,我更的有点快,得缓一下时间,今天只有一更哦~)
045,你勾引我?
叶栖雁的一颗心,都快从胸前蹦出来。
池北河保持着姿势不动,甚至无形中更近了一些。
在她脸烫的快要爆炸时,看到他手指轻巧一抬,将衬衫袖口下的腕表露出来。
一系列动作再自然不过,倒显得她很大惊小怪。
指腹轻点在上面,他慢条斯理的在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我很累,不想再取车折腾。这边小区离正街很远,你需要走很远才能打到车,所以最佳方案是留下来。”
听起来,安排的似乎是合情合理。
“我……”叶栖雁还是想拒绝。
“有两间客房,你挑一间。”
池北河的语气却已经像是领导下达了指令,直接站起了身,身影往着书房外走,土豆昂首摆尾的跟在他后面,将那股子威慑力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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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春季,五点多天就彻底亮了。
最靠里边的客房里,晨光铺在躺在牀上女人的素净小脸上,长睫在似有似无的轻颤。
昨晚她在两间客房里面挑选了一间后,池北河便没有多做停留或者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晚安”,便留给他一个进入主卧室的背影。
这一晚她却不好过,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
总在担心着,下一秒,男人会蓦地推门而入……
隐隐约约,似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睡梦中的叶栖雁,蓦地惊醒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屏息的朝着门口方向紧凝。
早醒好动的土豆,早就嗅到客房这里的不同气味,摇了两下尾巴,便前爪一伸,很轻车熟路的将房门给扒开一条缝挤进去。
看着土豆大摇大摆的进来,叶栖雁松了口气,却又立即提起来。
“出去!”她指着门口。
这一出声,土豆直接朝她扑上来。
虽说昨天在他面前表露出些勇气来,可她始终对这只土豆心有余悸,这会儿脑袋里浮现出的,都是昨天偷偷用手机百度查的信息量。
罗威纳犬身体强壮,动作迅猛,气势强悍,是世界上最具有勇气和力量的犬种之一……
叶栖雁吓死了,像是昨天那样别着脸躲着,发出低喊声来。
却发现它并没有扑到她身上,而是跳上来一口叼了个什么后,扭头就撒欢的往外跑。
她觉得虚惊一场,很快又差点哭出来。
它……
叼走了她的裙子!
“土豆,你给我回来!”
叶栖雁忙一把掀开被子的跃下了牀,别说衣服,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狂追。
只是才冲出去,直接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她被撞的呆了两秒,后知后觉的低头检查自己,此时上面只有件睡得领口都松垮的衬衫,而下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穿……
她立即转身的想要关门,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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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后面还有一更吧!)
046,清早的血液在沸腾
池北河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平时也都是要带着土豆一起。
今早他换了衣服从主卧室里出来,就看到土豆兴奋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过,直往楼梯方向奔,伴随着的还有客卧里面传来的女音。
他皱眉,直接迈着长腿走过去。
谁知还未等抬手敲门,里边人就冲了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春景。
身上的衬衫只有系了两三个扣子,从松垮的领口里能清晰的看到那软软的两团,下面更是放肆,只套着件三角裤,两条笔直纤细的腿完全暴露在他眸底……
这样从上到下都比例不错的小骨架,让他有种想要每一根手指都抚|摸一番的冲动。
池北河喉咙发紧,清早的血液在沸腾。
被他扯回怀里叶栖雁,强狷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像是受惊的鸟,浑身僵硬的不行。
身上松垮的衬衣,和他的立领外套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你*我?”
池北河低眉,和她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叶栖雁羞恼的反驳。
他薄眯着内双的黑眸,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往回用力,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的缝隙,“没有?我可是已经被你勾到了。”
“池总,你放开我!”她声音惊慌又无措。
伸手想要将他给推开,抵上他胸膛的手却很快被传到掌心的体温给缩了回来,她掩饰不住心里的紧张,嘴唇都在颤抖起来。
池北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把将她推在了屋里的墙壁上,抬腿踢上了门。
后背疼的让她皱眉,猛地穿过发丝的长指将她后脑勺扣着抬起,紧接着,嘴上便被他温热的唇覆上,舌直入……
气息一旦交融,便会喘。
两人黏合的嘴唇温度越来越高。
像是那晚的吻一样,他吻的激|烈又强势。
红肿的嘴唇被他终于放开时,她的脑袋已经嗡嗡炸开了锅,尤其是他不知何时握到左|胸|上的大手。
“……不要这样!”
叶栖雁呜咽出声,却阻挡不了他在往下。
而且明显的感觉到他腰部下面鼓起的轮廓,隐约透着巨大的爆发力,当一条腿被他撩起时,她顾不得的大喊出声,“池北河!”
“我们签下的结婚协议,代表我放弃了婚姻所带来的一切权益,可也代表了我不需要履行任何义务!我们只有夫妻的名义!你不可以!”
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慌怕,连忙搬出来提醒。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里面眸色幽深,深得似要拧出墨滴来,最深之处却又有着熊熊燃烧的欲。
叶栖雁屏息着,紧张的看着他。
沉默间只有喘气声,就在她以为他被说服时,臀上忽然一凉……
他拽下了她的三角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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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具体上架时间还没有确定,姑娘们别急,二十号左右就差不多了!)
047,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他这样的举动,完全让她下面yi丝不gua了。
“池北河!”
叶栖雁脸色煞白,慌乱的再次直呼他的名字。
内双的黑眸在薄薄眯着,他滚动喉结间都是停不下来的火|热,“协议上是那么写的,而且你也有起诉我的权力,可都阻止不了我现在想上你!”
“……”她被他直白的话惊到。
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空气仿佛都在狂野叫嚣,他的手正在肆无忌惮的油走。
蓦地——
一股刺激感直达灵魂深处。
叶栖雁咬着牙关,感觉某种陌生的东西在身子里觉醒过来。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那股压迫的力道,却忽然消失。
叶栖雁重新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池北河这会儿已经放开了她,站在离她有三四步远的地方,正在用抽着的纸巾擦着他中指上面的晶亮,低着的眉微敛,脸廓上漠漠的看不出表情来。
他将纸团收拢在掌间,中指的触感还很清晰。
……没有任何阻碍。
血液里原本澎湃起来的东西,也在慢慢的沉静下来。
叶栖雁弯身向下的抱着膝盖,以此遮住自己,像是经历一场噩梦的软软靠着墙壁蹲在那。
她不知他为何会戛然而止,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因为他朝着她睇过来的眼神……
是一种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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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房的池北河再度回来时,叶栖雁已经穿回了三角裤,围着被子坐在牀上。
露出的衬衫角是褶皱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散着,牙齿在咬着嘴唇,眼神流露出的都是心有余悸。
“汪汪——”
回来的不仅是他,还有土豆。
此时它嘴里还叼着她的裙子,像是邀功一样的摇着尾巴看着它的主人。
池北河轻抬了下手指,土豆便“嗷呜”一声的将嘴里叼着的裙子放在了地板上。
只是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已经被嘴和爪子撕扯的乱七八糟,根本无法再穿。
“抱歉,你只能穿我的裤子暂时对付一下,一会儿我会先送你回家。”
内双的黑眸里早已没了方才的欲,平静的不起半点波澜,说完的同时,他将手里拿着的一条男裤丢在了她面前。
叶栖雁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了那条男裤。
“……谢谢。”她还是勉强说了句。
“不客气。”池北河语气平平。
话音落下,他直接迈着长腿转身,土豆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闭合上,叶栖雁看着那紧闭的门板,抓在男裤上的手指在缓缓回攥。
是她的错觉吗?
他的眼神,他的态度……
似乎和平时一样的严肃寡淡,可好似又更为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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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只能一更了!中间部分姑娘们自己yy一下,现在很紧,尺度是有限滴!不过不管怎么样,只是开船的一个小小前奏,为后面做铺垫!)
048,乱七八糟的女人
清晨,朝日升。
住宅小区里一片安宁,白色的陆巡安静的滑出小区大门。
昨天来时叶栖雁心神不宁的没有注意,这里虽不是冰城的顶级住宅区,可也是地处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不是一般白领能买得起的。
收回视线时,眼角余光瞥过驾驶席男人没有温度的眉眼,心中微滞。
车内气氛有些凉。
明明是他对她做了那种事情,有错也都在他,她干嘛心有戚戚。
这样想,叶栖雁坐直了些身子。
池北河始终专注的开车,没有和她交谈半句,中间来了个电话,他将蓝牙耳机戴在右耳后,接了起来。
“嗯,祁汉。”
“刚从家里出来,早饭?不吃了,没胃口……”
叶栖雁在一旁听着他接电话,从他慵懒的语调里,能听出是熟人或者朋友。
电话始终未停,她有些像是被忽略的空气,注意到前面的路段,她不禁小声提醒始终直行的男人,“池总,前面需要右转弯!”
池北河闻言,没朝她看一眼,听着电话那边在说。
只是沉默的将方形盘往右打圈,将车右转弯行驶。
很快,白色的陆巡就停在了她所居住的小区楼下,这会儿时间还早,很多晨练的老人才刚刚牵着狗出门。
“池总,我到了,谢谢!”
叶栖雁说着,伸手打开了车门。
池北河脸上的表情,像是经过冷藏的,和半个小时前对她促狭时判若两人。
车门才刚刚关上,白色的陆巡就立马疾驰离开了,车轮胎掀起一阵的尘土飞扬。
她皱眉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刚刚最后关上车门之际,她隐约听到他在对着电话那边讲,“滚一边去,我家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能随便出入的……”
心底总不自觉在重复。
乱七八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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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儿科的医生办公室。
外面的夕阳从窗户透进来,医生们也都忙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大多数都在研究着所属病人的病情。
“叩叩叩——”
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门被“咔哒”的声音拧开,小糖豆一张漂亮的苹果脸从门缝间露出来。
她在病号服外面套的又是那件红色的大嘴猴外套,衬的她的皮肤颜色特别好看,灵力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办公室里的医生们看到她后都是眉眼弯弯。
“范医生!”
小糖豆颠颠跑到一处。
正在拿着片子观察的范医生,抬头推了推眼镜,“小糖豆?”
“是不是有玩具又坏了?”
“不是哦!”
“小糖豆,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范医生不禁关心的问。
小糖豆闻言,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两只白嫩的小手从袖口里钻出来,捂着心口的位置,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范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我好像得了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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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
049,我恋爱了
“相思病?”
范医生看着身高只和办公桌平齐的小萝莉,惊讶重复。
“嗯嗯!”扒着桌缘站着的小糖豆,猛点头确定。
“小糖豆,你现在年纪还小,相思病一般都是大人才会得的一种病。”
“范医生,你不能老是戴有色眼镜看我哦,其实我已经长大啦!”小糖豆挺起小身板,小表情特别认真的纠正。
范医生语结了下,只好看表说,“小糖豆是不是想妈妈了?她很快就下班了。”
“不是不是!”
小糖豆直摇头,捂着心口说,“我真的得了相思病哦!”
“我特别想见一个人,每天我都去老地方等他,期待着和他的见面,而且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想他,吃饭的时候也会想,就连拉臭臭的时候都会想!”
小糖豆的声音甜软软的,语气惆怅间还特别生动。
“呀,咱们小糖豆是不是谈恋爱了?”
旁边办公桌的医生听了有一会儿,不由故意逗她,“这睁眼闭眼都想,还恨不得天天在一起,只有谈恋爱才能有这种感觉啊!是不是和咱们a区的子铭小王子?”
他们平时就总把两个孩子凑到一块开玩笑,说是金童玉女,这会儿又这么逗着说,办公室里其余的医生都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小糖豆眨巴着眼睛,却是听得很认真。
捂着心口的小手在慢慢向下,掏出口袋里妥妥放着的男士手帕,黑葡萄的眼睛痴痴的盯着瞧,樱花瓣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的。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刚下班过来找不到女儿的叶栖雁。
“抱歉,打扰了啊!”
叶栖雁先是微笑的表示,然后对着女儿招手,“小糖豆,你怎么跑来医生办公室里捣乱来啦?”
“妈妈!”小糖豆看到她,也立即扭头喊。
叶栖雁带着女儿和医生们道别后,边往病房走边叮嘱着,“小糖豆,医生们都很忙的,没事不要去那里打扰他们工作,知道吗?”
“嗯,知道哒!”小糖豆乖巧点头。
过里两秒后,她仰起苹果脸,忽然叫了声,“妈妈!”
“嗯?”叶栖雁挑眉。
“我觉得,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分享一下!”
“好啊,什么事?”
看着女儿苹果脸上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叶栖雁笑着弯着身的耐心等待。
然后,她就看到女儿将手里抓着的男士手帕宝贝似的贴在脸上,以一种十分陶醉的表情,黑葡萄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羞涩来:“我想——我恋爱了!”
“……!”叶栖雁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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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雁雁的自身魅力,尤其是表现出的青涩和羞涩都不自觉吸引着大河,所以得知她不是时,心里面难免会失望,很好理解。推荐完结文:《总裁老公,乖乖听话》《首席上司,太危险》)
050,莫名的委屈
周一,池氏。
会议室里,整个项目拓展部的员工全部都集聚在长长的会议桌上,最近公司到了开各个部门季度会议的时候,这周轮到他们。
十点整的时候,池北河沉稳的走进来,身后跟随着陈秘书以及徐助。
其余人都齐刷刷的站起来,等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后,才依次的跟着重新坐下来。
叶栖雁和其他几个同事负责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这会儿都是坐在会议桌外圈的位置上,等待着随时有事吩咐。
池北河将面前水杯往前一推,严肃发声道,“会议开始吧。”
主管站起来发言的同时,叶栖雁也忙从位置上站起来,将复印整理好的报告,逐一发送到每个人手里。
“会议报告是谁准备的?”
蓦地,低沉的男音严肃响起。
“……是我。”发完回位置坐下的叶栖雁,愣愣的站起来。
池北河扯出其中的两页纸来,黑眸一凛,“这两页重复的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可能是我没有检查好!”
叶栖雁懊恼,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疏漏,她在复印时每一份都是仔仔细细检查的。
“如果你连复印和整理会议报告,这样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那么这次的会议你也没有资格参加了!能进入池氏都是有资格的,人事部都是怎么招的人!”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冷而慑人,厉声喝道。
叶栖雁抿唇,心里像是被砸下了一块大石头。
所有人都坐着,只有她一人难堪的站在那,经受着同情的目光洗礼。
池北河再次喝,“还不出去?”
“……是!”叶栖雁咬牙点头。
两步并三步的往出走,她感觉背脊都如芒再刺。
会议室的大门被关上,会议室里都是鸦雀无声,连翻动文件声都在不敢随意。
其实也只算是个小纰漏,并不会影响到会议,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当众斥责不说,还直接杀一儆百的给撵了出去,顿时都觉得boss今天心情不美丽,小心为妙,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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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出来后,叶栖雁快步直奔洗手间。
双手抵在洗脸池上,她看着镜子里惨白着一张脸的自己。
会议报告出现重复确实是她的错,对于批评也都是应该接受的,可不知道怎么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他那样毫无情面的训斥,莫名觉得委屈。
总想起之前他的赏识,黑眸里的笑意,低沉的男声。
我看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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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大河肿么忽然这个样子了呢,我想我是几道滴!你们家作者时时刻刻在刷页面、看后台数据,都快望眼欲穿啦!)
051,惹他心躁
傍晚,下班时间。
叶栖雁跟随着人流一起从写字楼走出来,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司机恭敬的候坐在驾驶席上,拿着公文包的徐助正站立在车边,等待着什么,不时的看眼表,再看眼写字楼。
将身上的挎包拿下来,叶栖雁拉开后,看着里面放着的袋子。
透明的塑料袋子,里面整齐叠着一条男裤。
和上次一样,她洗的干干净净。
只是想到今天在会议室,男音那样冷咧又刺人心扉,她不由手指攥紧。
挣扎了两三秒,叶栖雁将袋子还是拿了出来,朝着黑色宾利边上站着的徐助走过去,“徐助!”
“叶小姐,下班了。”徐助微点头示意。
叶栖雁也点头,将袋子直接递了过去,“徐助,这是池总的东西,麻烦您转交!”
待对方一接过,她便简洁道别,过着斑马线往马路对面走。
上下班是高峰期,公车来的有些缓慢,叶栖雁和其他人一样在站牌等着车。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从对面写字楼里走出的男人。
黑色的立领大衣,里面是白色衬衫跟黑西裤,夕阳的光像是披在他的肩头一样,轮廓上的五官深邃,是属于成熟男人的稳重。
走到车边时,等候着的徐助立即恭敬的将车门拉开。
在他坐准备进去时,徐助将手里拿着的袋子也递过去。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车门关上后,徐助并没有立即拉开副驾驶的门,而是走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前,将袋子扔了进去。
然后,黑色的宾利扬长而去。
叶栖雁视线落在绿色的垃圾桶上,嘴唇在慢慢抿紧。
那是他的东西,要怎么处置都随他心意,反正和她无关。
可她为什么觉得胸口这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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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降,路灯一盏盏的亮起。
白色的陆巡从小区外安静的行驶进来,直接开入库后,单手抄着裤子口袋的男人,长腿迈步的进入楼内。
电梯在层层的匀速上升,池北河孤身站立,眉头在微耸。
即便这会儿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也没能半刻的放松,脑袋里想的转的都是公事。
高处不胜寒,他站到这样受人仰视的高度,付出的当然是普通人千百倍的艰辛,池氏这么大一摊子都在他手里,任何事都要权衡再三,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一个决策失误,都可能全盘皆输。
只是除了公事,还有一抹倩影时不时飘入脑,惹他心躁。
“叮”的声电梯拉开,池北河从里面走出。
掏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里面意外的灯光倾斜而出。
扑上来的不仅是摇头摆尾的土豆,还有一名笑靥如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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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咳,你们别紧张,大河的女人问题是不存在滴,放轻松!)
052,女人问题
“你怎么才回来啊!”
清脆的嗓音,犹如大伏天里冻过的西瓜汁。
女孩子一张小圆脸,大大的眼睛,额顶发际有一个旋儿,显的很是俏皮,又是正值妙龄,浑身都是朝气蓬勃的活力。
土豆也明显和女孩子很熟悉,不停的在她膝边撒欢着,要多欢腾有多欢腾。
在视线对上女孩子的瞬时,池北河眸底便有着愉悦的笑意,不过语气还是严肃,“怎么这么晚过来,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子太晚出来会不安全?”
“哎呀,我知道!”
女孩子上前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继续说,“你先别急着训我,是司机送我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哥,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池北河被她挽着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黑眸里有的都是*|溺。
女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池家的小女儿,池书瑶。
池书瑶是池家第二位夫人所生,当时接到池父要再娶的消息后,他便提交了退伍报告回来接手池氏。到今天,他对于鸠占鹊巢的第二位夫人无法接受,可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憎恶不起来。
池书瑶小时候就很爱缠着他,不管他怎么疾言厉色,她都始终抓着他的衣角走哪里跟哪里,哥哥长哥哥短,尤其是每次被人欺负,谁也不找只找他,被磨的没办法只能去给她处理。
“吃过饭了吗?”池北河温声问。
“在家吃过了!我妈让我那点花茶给你送过来,是她自己种的玫瑰花晒干的!”
池书瑶后面半句说的有些小心翼翼,而且一直都在察言观色,见他面上没有太明显的变化时,才试探的继续说了,“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也得回家啊!这周五怎么样,你来学校接我一起?”
“周五晚上,和工商的人有饭局。”池北河语气平淡。
“那周六呢,不然就周日!”池书瑶不放弃的追问。
“书瑶!”池北河沉声。
见状,池书瑶怕他不高兴,不敢再多说的嘟嘟嚷嚷道:“好吧好吧,你要实在抽不出时间就算了,那就等你有时间的!”
兄妹俩在聊着的时候,土豆也一直没消停。
不停的往沙发上扑腾,跳上来后,还非得用庞大的身躯挤到他们两人中间力求存在感。
“哥,你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池书瑶制止了乱动的土豆,对着他转移了话题。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池北河勾唇。
“我才不是小孩,我马上就十八岁了!”
池书瑶最讨厌别人拿她当小孩子,小脸绷着立即反驳。
手揪着土豆脑袋上的短毛,她忧愁的直叹气,“哥,你都三十二岁了!我多少年没见你身边有女人了,你也不能老跟条公狗相依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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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
053,很干的滑动
池北河向后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的交叠。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银灰色的打火机,在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
见他充耳不闻,池书瑶着急道,“哥,我在认真的和你说正事!”
她一直艰辛,以后嫁给她哥的女人会很幸福。
虽然他看起来太过严肃,行事也严谨,寡言少语的不太好相处,可她这个兄长沉稳间有着细腻,就像是她现在脚上穿的女士拖鞋,她很久才能来一次,他却细心的准备好。
“唔。”池北河含糊了应了声。
土豆似乎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晃了晃脑袋,前后爪一跃的跳到地板上,灰溜溜的跑到了一边。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打火机上,池书瑶犹豫着问,“哥,你不会是还想着……”
在看到他眉尾陡沉,她后面的话也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哎呀,都快十点了,司机该来接我了!”
低头看了眼表,池书瑶边惊呼边站起来,又扬声喊着,“土豆土豆,我要走啦!”
被呼唤的土豆,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狂奔而来,嘴里面还叼着个不明物体。
“咦,土豆你叼的什么呀?”
“汪汪——”
土豆叫了两声,将嘴里面叼的东西吐出来。
“好像是件短裙?”
池书瑶观察了半响,自言自语着。
下一秒,她差点跳起来,“哥,你有女人啦!是吗是吗?哥,你有喜欢的女人了?”
池书瑶激动的不行,直抓着他胳膊一顿乱扯乱摇。
池北河看向地板上破碎的布料,的确能分辨出是短裙的模样,是之前叶栖雁来家里加班留宿,被土豆叼走咬坏扯烂的,当时他给扔垃圾桶里了,却被土豆又给叼回来了,一直视作新玩具藏着。
“我只喜欢我们家书瑶。”视线移回来,他幽幽的说。
不给她穷追不舍的机会,拿起一旁震动的手机,催促着她往玄关方向走,“手机响了,一定是司机到楼下了,赶快下去吧,回去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池书瑶虽不甘心,却被他拿出的兄长气势给镇|压,只好离开。
*********
窗外,夜更深了。
洗完澡的池北河,走到楼下客厅的沙发坐下。
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转到了经济频道,里面正放着枯燥的新闻。
土豆没有跑到他身边,而是在客厅里撒欢的一圈圈跑,跑累了以后,就前爪弯下的趴在地板上,晃着大圆脑袋的撕咬着嘴里面的新玩具。
池北河斜睨看了一眼,土豆献媚的颠颠跑过来。
他微微俯身,哪怕是被土豆玩耍了几天,短裙上残留的女人清香依旧能入了鼻息。
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早上。
她只穿着三角裤的两条细白的腿,不大却手感很好的胸形,被他吻的红肿的嘴唇,在他怀里抚|摸到颤抖不已的娇小骨骼……
池北河的喉结,在很干的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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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我严重觉得被你们冷落了,各种暴走中!没有收藏的姑娘,别忘了收藏,这可是上架最重要的一个!)
054,小糖豆晕倒了
上午,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接过出租车司机给的发票,抱着手里高高一摞的文件,往写字楼里奔。
脚下穿的高跟鞋虽然只有四厘米,但走起路来也是会累,再加上抱着这么多文件,几乎都挡住了她的视线,必须歪着头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叶姐,我帮你拿吧!”
迎面有男白领走出来,热情的说。
是设计部的一位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叫王潮,为人开朗又热情,几乎所有人都和他处的不错。两个部门需要常打交道,叶栖雁和他接触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
王潮上来后就直接抢过了她怀里抱着的文件,向来的乐于助人。
手臂的酸痛顿减,叶栖雁感激,“谢谢!”
“客气啥!”王潮笑。
两人的身影往写字楼里走,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刚好停下。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上上下下的员工多,电梯的使用率很高,需要耐心等上断时间。
终于“叮”的一声提示音响,电梯|门缓缓的拉开。
“叶姐,我帮你拿上去吧?”
“不用不用!”叶栖雁摇头,把文件都接回来,“王潮,真是谢谢你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出了电梯,部门里就有人接应我了!”
王潮见她坚持,便没有多说的点点头,上前一手帮着她扶着又高又重的文件,另一手虚揽在她肩膀上,怕她进入电梯时会不小心摔倒。
电梯门重新合上后,王潮才转身,却又立即颔首,“池总好!”
一身西装的池北河迈着长腿,不知何时也走到了电梯口,后面跟着陈秘书。
内双的黑眸自上而下,瞥了眼刚刚揽在叶栖雁肩膀垂下的右手,眸底蹿过一道冷意。
“设计部的?”看着胸牌,他问。
“是!”王潮忙点头。
池北河唇角冷抿,语气严肃间有着凌厉,“你们一早交上来的东西是什么?我雇佣你们来,不是插科打诨的,是让你们干出实事来!”
直到池北河进入了专属电梯,王潮还大气都不敢喘,觉得冤枉极了,他虽然是设计部的,可也只是个小小实习生,干的都是跑腿打杂的活啊!
“池总,您没事吧?”
对于boss的突然发火,电梯里陈秘书小心翼翼的问。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阴郁着一张脸,眉眼沉沉,“没事。”
*********
下午两点半,部门会议结束。
在主管离开后,其他人才收拾起资料的跟着起身。
陆续从里面走出来的职员们,大部分做的第一件事都是边走边拿出手机,叶栖雁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开会时需要关机,也不好查看,这会儿刚拿出来屏幕便亮起,显示着有一个新来电,她忙接了起来,就听到那边声音很急的在说,“叶小姐?我是范医生,小糖豆刚刚晕倒了……”
一瞬间,叶栖雁脑子里有好几秒的恍惚。
“栖雁,你怎么了?”后面有同事发觉她的异常,疑惑的问她。
眼珠木木的转动,一张脸都没了血色,反应过来后她拔腿便往电梯方向跑,只丢下匆匆的一句,“帮我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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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55,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啦
私立医院,住院部。
到了儿科楼层,叶栖雁第一个从电梯里奔出来。
她的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没法沾地的走,胸口也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喘不上气来。
病房门口的主治医生正等在那里,见到她立马迎上来,她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急声的问,“小糖豆呢?小糖豆怎么样了!”
“别慌!”范医生连忙说,“叶小姐,你先别慌!小糖豆没事!刚刚是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小糖豆虽然晕倒了,但是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闻言,叶栖雁大口吞咽着唾沫。
“你先快去看眼小糖豆吧!”范医生见她脸色苍白,忙道。
她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病房前,伸手推开病房的门。
“护士长,白雪公主为什么要和王子结婚呢?他们不是陌生人吗,白雪公主被后妈赶出来以后,陪着她的一直都是七个小矮人呀!”
“公主是要和王子在一起的!”
“我知道啦,白雪公主也只喜欢高富帅!”
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背对着门口方向坐在病牀上,护士长手里正拿着本童话书,此时表情很是纠结。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叶栖雁松了口气。
周围原本压抑的光线,此刻都重新的亮起来了。
“妈妈——”
听到开门声音,小糖豆机灵的回头。
“小糖豆!”叶栖雁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搂住女儿。
虽然女儿现在仍旧完好无损的在她面前,和平时一样伶俐可爱,可她能够感觉到女儿声音里的孱弱,苹果脸也不像是平常那样有光芒。
“妈妈,你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回来呀?”
小糖豆看到她出现是奇怪的,清软软的问,“是不是因为我刚刚和子铭小王子玩的时候忽然睡着了?妈妈,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啦?”
“没有。”叶栖雁摇头,调整着一路来憋得发疼的呼吸。
用脸贴着她的小脸蛋,声音柔柔的,“小糖豆很乖,从来都不会让妈妈担心!妈妈只是想你了!”
“妈妈~~”小糖豆依偎在她怀里,卖萌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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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过的关系,小糖豆和她说了会儿话,就很快嘟嚷着要睡觉。
叶栖雁欠身过去,将四个被角都仔仔细细的掖好,抬头看了眼始终陪着的主治医生,两人眼神交换了下后,轻轻的点头。
再看了眼女儿,她跟着主治医生后面走出病房。
病房门很轻的关上,叶栖雁攥着拳头,心跳如雷。
身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转过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有那么丝凝重,“小糖豆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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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已经定了下周二上架,21号,不出意外的话!还是那句话,没收藏的美妞赶紧收藏!关注留言板,有关于本文的活动!)
056,你一定会健康长大
“范医生!”
叶栖雁打断他。
再开口的声音里,有着隐藏不住的惧怕,“范医生,半年前小糖豆的手术不是很顺利吗?而且,她一直都留在医院里,你也一直说她的情况很不错!”
“叶小姐,你先别着急!听我说!”范医生安抚她情绪,“地中海贫血这种病,在医学上始终都是个难题,中间型虽不至于像重型那样严重性的危及生命,可小糖豆年纪小,又发生过严重溶血!”
“当时的脾切除手术确实很顺利,但这种手术是会导致免疫功能减弱,都是要在5-6岁以后才能施行的,这也是小糖豆一直留在医院的原因。这半年里小糖豆的身体状态也很好,和其他正常孩子没什么差别,我也没想过会出现忽然昏倒的情况!”
“万幸的是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叶小姐你也不用担心,只是……”
说到这里,范医生再次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只是什么!”叶栖雁刚松缓的神经,再次紧绷。
“小糖豆需要加入一种新药,对她的病情会有很大的疗效,但是这种药是欧洲进口,价格非常昂贵,而且需要定期的每周注入两三次,这样的话费用就是更高了!”
作为小糖豆的主治医生,和她打交道也半年之久,不禁替她担心,“叶小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之前的手术费加上一直以来的住院费,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钱……
又是需要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钱。
可同样的,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叶栖雁摇头,激动且急急的说,“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
“叶小姐,你独自拉扯女儿长大就很不容易,又一直有这么大的金钱重担,太辛苦了!”范医生无声的叹气,面露出不少同情来。
“没关系,我撑得住!”
她咬牙,脸上的神色间都是坚定。
为了唯一的宝贝女儿,无论如何她都会撑下去!
范医生离开后,叶栖雁靠在墙壁上,抖动的眼睫毛渐渐敛上。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像是没了声息一样的靠在那,一动不动的。
抬起双手用力在两颊上揉了一番,在心底给自己反复加油打气后,她打起精神的重新推开了病房门。
病牀上的小糖豆,还在熟睡着,小小的身躯在被子下面,那么瘦小,那么羸弱。
叶栖雁站在病牀边,静静的看了许久。
久的眼前都隐隐氤氲,她吸了口气的俯身过去。
怜爱的吻落在女儿的额头,轻声呓语,“宝贝,你一定会健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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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之前也写过这种类似血液病的情况,但毕竟都不专业,我能了解到的都是在网上各种查资料或者咨询一下懂医的朋友,所以如果医学上哪里有什么纰漏的地方,大家放宽对待些,只当做小说情节来看!)
057,他的黑眸
夜里,十一点。
光怪陆离的俱乐部,四处可见所谓的有钱人们,微醺搂着女人走进走出。
一身服务员打扮的叶栖雁,手里端着一托盘的酒走到某个vip包厢前,时不时的低头往下拽着短裙,因为它们随时可能让她不经意的走光。
在这里推销酒,这是她找的兼职。
底薪不高,可是提成非常高,所以她必须赔着笑脸面对那些龙舌混杂的顾客,哄着他们能多买一些她的酒。虽然她知道这不是正经人该工作的地方,但她急需要钱。
敲门进去,里面都是烟气和酒气,满室的纸醉金迷,叶栖雁上扬着嘴角,努力展现出最大的笑容来,“先生,这是您们点的酒,还有一些是我们俱乐部最新推出的……”
等着将空空的托盘夹在腋下时,她在脑袋里飞快计算,额外能赚到多少的提成。
走出包厢时,有客人也尾随在身后叫她。
“小|姐!”
叶栖雁虽不喜欢这个称呼,却也得笑容不变。
她看着刚刚有帮着倒过酒的客人,礼貌询问,“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客人不答反问,坏笑的上前朝她靠的更近。
“是的,先生。”叶栖雁点头。
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些天,常来光顾的都是什么人,她也是在心知肚明不过,大部分在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放到夜里的这种场合来,就完全是变了个样。
经理也曾提前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工作时可能会被一些喝多的男性客人揩油,这都是正常现象,所以她一直提着半颗心谨慎着。
“刚刚你推销的那些酒不错,我再要一份!”
客人在说的同时,伸手一把就摸在她的臀|上。
叶栖雁心里的嫌恶和怒气翻涌,可也不能直接翻脸,否则得罪客人被投诉的话,她这些天就白忙活了,别说提成,就是底薪都有可能被扣光。
“好的,先生!”只能忍着赔笑。
见对方没有放开她,反而是有变本加厉的意思,她忙躲避着提醒,“先生,请您不要这样!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为您联系这里的能陪您的小|姐!”
“还害羞了?这些酒钱你先拿着,额外的算是我给你的小费!”说话间,客人从皮夹里掏出一沓纸币来,直接将钱塞入她胸|前的领口,笑的猥琐,“这家俱乐部我常来,把我招待好了,以后也会常关顾你!”
说完回包厢里时,客人又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叶栖雁将胸|前的纸币拿在手里,深深的吸气让自己平静。
只能是自认倒霉,一会儿送酒是绝对要换人了,她低下头,有些狼狈的整理着刚刚推拖间被裂敞开的领口,以及有些向上窜的短裙。
抬头时,却撞进了他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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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了!我在留言板弄了抢楼的,可你们还是这么冷淡,我的心碎了!)
058,你很缺钱?
前面隔了几间的包厢外,池北河单手抄着口袋的立身在那。
还是那身常见的深色系打扮,手工的黑色西装西裤,长腿笔直有力,走廊棚顶蓝色的幽光绰绰,将他整个人的凌厉都敛去了不少。
不知他来这里是招待客户,还是和其他大部分花天酒地的人一样,不管哪一样都和她无关。
叶栖雁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竟如此之小。
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听不见,刚刚发生的事也绝对能看得见。
想到刚刚那位男性客人对她所做的……
她莫名心虚的避开视线,想要当做没看见的往电梯方向走,只是即将擦身而过时,被他身形一动的挡在了原地。
“麻烦,请让一让!”
叶栖雁开口,声音里多少有些窘迫。
她没有恭敬的颔首叫人,毕竟这已经是下班时间,她不用怕。
池北河不动,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没有移动的半分意思。
内双的黑眸在她身上自上而下,从她紧身的亮片吊带,再到几乎齐臀的超短裙,渐渐的薄眯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工作。”叶栖雁回道。
“工作?”池北河沉声重复。
感觉到他语气中不善,她为自己申辩,“劳动法有规定,标准工时是每天八个小时,我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不在影响池氏工作的范围内!而且,池氏应该也没有明文规定过,不准员工私下做兼职吧。”
池北河对此没发表什么,眯着的目光凝向她攥着钱的手。
“你很缺钱?”他问。
“每个人都有别人想象不到的经济压力。”叶栖雁将手里的纸币攥的更紧。
池北河轻嘲的笑了下,唇角掀扯,“为了区区那几张人民币?”
“对。”他话里的嘲弄,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不是所有人都和池总一样,不了解人间疾苦,你眼里的区区几张人民币,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甚至是救命钱!你们有钱人在这里随随便便的一晚挥霍,就抵的上我家人一周的医药费!”
“所以,你就跑来这种地方做兼职。”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没偷没抢,靠的是我自己!”
“《古丰园》的案子,你觉得是侮辱了你,可现在又算什么?为了钱就又什么都行了?”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的手拿出来,微抬下巴的睥睨着她,“叶栖雁,你来告诉我,你到底又是哪种女人?”
“我只是在这里推销酒!”她皱眉强调。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不堪一幕,池北河冷冷只道,“售酒小|姐,也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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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快上架了,你们开心我很慌,因为我没存稿,啊啊啊啊!)
059,不如卖给我,还合法
凌晨一点多,冰城的霓虹未减。
换好自己衣服的叶栖雁,背着包从俱乐部里面走出来,一脸的疲惫。
这个时间里,还是会有三两成群的男客人们在光临生意,迎面就擦身而过了几个,是在别地喝过酒的,醉笑间言语也很是轻佻,“来这种地方,包个小|姐再正常不过了……”
小|姐……
叶栖雁感觉心口堵得慌。
她想起池北河最后的那句,以及他说时眉眼间的鄙夷。
清者自清!
当时她心里只有这样一句。
因为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她挺直了腰背,不再等他给自己让路,也不跟他继续言语上耗下去,干脆转身向后的离开,能感觉到他冷灼在她背后的目光。
仰头看了看没有几颗星的夜空,叶栖雁闭了闭眼。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都会咬牙走下去。
这个时间是一定没有地铁和公交车了,叶栖雁走到路边,打算伸手去拦出租车时,发现那辆白色的陆巡停在那,一身黑衣的池北河向后曲着条腿靠在上面。
内双的黑眸在看到她后直接锁定,似是专程在等她。
叶栖雁还不确定时,他已经迈着长腿朝她走过来,“上车,我送你。”
“不……”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他抓起了手。
池北河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抓着她的手直接带到车边,随后拉开车门,轻巧的就将她塞入了副驾驶,连个挣扎的时间都不给。
叶栖雁看着从前面车头绕过来,坐进驾驶席的男人,再低头看了眼身上被系上的安全带,认命的吐出口气。
送就送吧,省了打车钱!
只是坐上来好半天,车子都没有发动引擎,强势非要送她回家的池北河,这会儿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坐在驾驶席上,没有任何动作。
他望着前方的夜,双眸沉沉。
等了好半天,始终不见他有开车的意思,叶栖雁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语调平和的说,“池总,我着急回家,如果你改变主意不送的话,我自己打车了。”
在她侧过身准备开门下车时,却听到“咔哒”一声落锁响。
叶栖雁被他搞的,有些要抓狂。
刚扭头的想要质问,眼前却是黑压压的影。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温热的舌头堵了她一嘴,完全侵略意味的吻。
在她呼吸快要不畅时,他唇齿相抵着她的,低沉的声音凉凉散开,“既然都是卖,不如卖给我,还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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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了啊!到了简介地方的情节了,后面的剧情就是可以无限想象啦,哈哈!推荐我的完结文:《总裁老公,乖乖听话!》《首席上司,太危险》)
060,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叶栖雁被他突如其来强势的吻,吻得呼吸不畅,心跳如雷。
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可还是那样的激烈,容不得她拒绝和躲避,几乎是溃不成军的被迫承受,以至于脑袋嗡嗡的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卖?
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叶栖雁瞬僵。
他将她所说的职业不分贵贱,不偷不抢,当做是卖。
屈辱感顿时从头一直蔓延至脚底,她咬牙说,“池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三千、五千,还是一万?”
“……”
“都是成年男女,你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我们的婚姻还要持续一段日子,这期间只要你上我的牀,给我敞开腿,我都会给你钱,这笔买卖觉得如何?公平又有钱赚,而且还合法。”池北河在说这些话时,语气毫无起伏,最后甚至还淡笑了下。
叶栖雁本就蜷起的手指,在根根的紧握,发僵。
她嘴角抽搐,“不可能!”
池北河眉毛一挑。
结实的身躯朝她更近,将她逼到副驾驶没有缝隙的角落里,不容她闪躲到除了他胸膛以外的任何别处,强势的气息将她包裹。
他蓦地伸出手,挑开了她前襟的扣子。
隔着胸*衣,握着她的一只。
“不要!”叶栖雁红了脸。
立即挣扎,却被他将抓着手腕剪手扣在腰后,反而更加挺了身,方便了他的举动。
几乎是将重量放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用力往回靠拢,让彼此身子紧紧贴合,喷洒出的呼吸也刻意更重。
过程里,内双的黑眸始终凝在她素净的小脸上。
里面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审度感,仿佛望进她的心底去,想要窥觑隐藏极深的东西。
依旧那么青涩、那么羞涩。
从她身体僵硬到颤抖的无助战栗,以及她眼睛里似麋鹿般纯净的慌乱无措,她表现的依旧像是个不经世事的未成年。
可是之前的经历,只会反感觉得是表里不一。
池北河的黑眸慢慢沉了下去。
叶栖雁的双手始终被他扣在身后,完全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身上重量陡轻的时候,她被放开的双手,立即以自我保护的方式环抱着肩膀,缩成一小团的在副驾驶上,像只对未来无限恐惧的小动物。
池北河坐回了身子,一条手臂沉默的搭在方向盘上。
手里掏出个银色的打火机,在指尖上转动了半晌后,他重新开口,“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你想要钱,那就得有所付出。再说也没必要一直做作扭捏装清高,又不是处了。”
叶栖雁听到最后一句,猛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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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61,不愿意就滚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你想要钱,那就得有所付出。再说也没必要一直做作扭捏装清高,又不是处了。”
叶栖雁听到最后一句,猛抬起头。
他朝她斜睨过来的眼神,那样似曾相识,和那天早上讳莫如深的如出一辙。
怪不得……
她终于懂了他的眼神,里面曲折幽深的不是别的。
是嫌弃和轻蔑!
叶栖雁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一阵紧似一阵的发不出声。
池北河还保持那个姿势,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一开一合间,金属碰触,发出轻微的‘砰砰’声,让车厢内的凉意更浓。
蓦地,打火机重新合拢。
似乎耐心耗尽,他冷冷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唇线抿成一条薄薄的线,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助的弱者,“如果不愿意,就滚。”
车锁同时被开启,叶栖雁不看他一眼,咬唇打开车门便狼狈的快速下了车。
几乎是将车门甩上的瞬间,她便用手紧裹着领口大步的往相反的方向走。
初春的冰城,凌晨时分的温度仍旧逼近零下。
叶栖雁缩着自己,冷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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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私立医院。
电梯“叮”的一声响,头和身体依靠在梯壁上闭目的叶栖雁,立即睁开眼睛。
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因为周末的关系,为了多赚一些提成,在俱乐部兼职快到今早三点多,回去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这会儿她浑身都酸软的不行,脸上也都爬满了疲惫。
怕自己不好的精神状态会影响到女儿,临近病房前,她特意去洗手间又洗了一把脸。
等着她走回病房时,有从护士站跑过来的护士。
“叶小姐!”
护士一副找她找得很急的样子,将病历本里夹着的一张票据递给她,“叶小姐,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个催款单下来好几天了,院里一直找不到你人。”
“我最近有些忙,麻烦你了啊,我会尽快把钱交上的!”叶栖雁伸手接过。
护士笑着说没事,转身又去忙了。
看着护士走远的身影,叶栖雁低头看着手里的催款单。
上面的金额吓了她一跳。
虽然有所准备,新加入的进口药会很贵,却也没想到这么贵!
明明只是一张纸,她却觉得重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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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冤家路窄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白娉婷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帮着晒被子。
“小白,你来了啊。”叶栖雁对好友挤出笑容。
“咱俩也就前后脚!”白娉婷笑着说,见她环顾病房的找女儿,又忙说,“我买了点草莓带过来,小糖豆拿去a区说是给她的小盆友分去了!”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雁雁,怎么了?”白娉婷看她眉头紧锁,关心的问。
见她没出声,不禁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催款单,顿时惊呼,“我的天,怎么这么贵啊!加的新药一次就要三千块,一周还要定期注入两到三次,一个月下来就得将近四万块啊!还有住院费……你上哪弄这么多的钱!”
叶栖雁紧咬嘴唇,有点木然。
“雁雁,我这里只有五千块,你先拿着用!”白娉婷说着,拿出准备好的钱。
叶栖雁知道没必要推拖,也无法推拖。
伸手接过,感动不已,“小白,谢谢你!”
“雁雁,你知道我的,赚的都只勉强够每月开销,这些是我仅有的一点存款。”白娉婷看着催款单上的金额,叹气不已,“不过你别急,等着我回去给我爸妈打电话,管他们借一点!”
“别!小白,不要连累到叔叔阿姨,那样我会寝食难安的!”
“那你咋办啊!虽说你现在到了待遇高的池氏上班,晚上又在俱乐部兼职,可还是杯水车薪啊!半年前你急需要钱的时候就指望不上叶家那边,有蒋淑贤在半毛钱都吐不出!不是说寒声回来了吗,你们俩以前那么好,他一定会帮忙,我们找去找他吧?”
闻言,叶栖雁低着眼睛摇头。
找他?她哪有脸。
白娉婷也急,猛地又想到,“对了,池北河!”
白娉婷是陪她走过很多困境的密友,她的事情从来不瞒她,所以也都知道。
“……”叶栖雁听后,脸色顿白。
见状,白娉婷不再乱出主意,拉着她的手紧握,“雁雁,我们会有办法的!”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
只是眼角视线里的催款单,让人喘不上气。
*********
夜色降下来时,也是叶栖雁继续开始在俱乐部的兼职。
她和往常的工作一样,端着摆满酒的托盘各个包厢走,争取多推销出一些,好拿到更多的提成。
眼前总会浮现起催款单上面的数字,可也只能像是告诉自己的,咬牙撑下去。
推开包厢的门,叶栖雁扬起最职业的笑容来。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里面沙发上坐着的一位贵妇,惊讶出声。
她凝神一看,瞬时觉得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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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63,有丝控制不住的异样
俱乐部的一楼大厅。
很多来往进出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某处睇过去目光。
叶栖雁站在最中间,旁边站着经理以及保安人员,还有刚刚她推开包厢里面的几位富太太,其中最趾高气昂的就属一身名牌套装的蒋淑贤。
“哗啦啦——”
她将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往地上倒。
保安也立即蹲下去,动手开始翻弄,却没有找到那枚红宝石戒指。
叶栖雁看着蒋淑贤,握着拳的咬牙说,“我说过了,我没有拿你的东西!”
半个小时前,她像往常一样推销酒,没想到会遇到蒋淑贤来这里消费,当然是会被冷嘲热讽的眼神洗礼,她努力无视的做好本职工作,只是没成想,她离开包厢不久后就横生枝节。
蒋淑贤声称自己戴的红宝石钻戒不见了,而矛头全部指向她!
“不可能,就是你拿的!包厢里一直就我们几个太太在,就进去你一个服务员,我不过是拿下来一小会儿,怎么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蒋淑贤态度和声音都尖锐。
其余几位都是富太太,穿金戴银的都是名牌,相比之下,只有看起来穷酸的她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周围甚至有好事者围上来看热闹。
叶栖雁能辩白只有这一句,“不是我!”
那些朝她看过来的眼神,简直像要扒她一层皮。
蓦地,心头一紧。
其中有道极具存在感的视线,来自内双的黑眸。
黑色长风衣将他两条腿拉的更长,刚从电梯里出来,沉敛的脚步像是带着风,后面跟着的名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男人,似乎是他的司机。
四目对上,叶栖雁的身体更加僵硬,不知他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但这会儿她细细想不了,只觉得被他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那么难堪。
池北河视线很快转移开,也很快的擦身而过,直奔大厅门口的方向。
没有嘲讽,没有看笑话。
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心里更加难受。
“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把偷走的钻戒藏在哪了,赶紧交出来,别以为这样干耗着就拿你没办法!”蒋淑贤还在咄咄逼人,语气故意讥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爱偷人的死鬼妈,女儿爱偷东西也正常!”
“你——!”
若不是保安挡在那,叶栖雁真想冲上去撕碎她的嘴。
“小叶,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是你拿的就赶紧交出来吧,不然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报警了!”面色凝重的经理站她面前,压低声音的严肃说。
蒋淑贤耳尖听到后,立即叫嚣,“报警!马上报警抓小偷!”
从电梯出来后,脚步一直没停,池北河在门童拉开的玻璃门里走出来。
外面是满城的夜色霓虹,每个人都好似欢声笑语。
不像是她……
眉心紧蹙着,抄着裤子口袋的侧过身,眯眼透过玻璃门往里望,她还站在那,双手握着拳,脸色白的嘴唇都在抖,周围围着不少人,她却可怜的像是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
心里,有丝控制不住的异样。
收回目光,他对着身旁人扯唇吩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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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上架倒计时开始了,好慌张!)
064,千回百转
“抱歉,打扰一下!”
就在叶栖雁要被他们报警抓走时,有声音插进来。
是之前跟在池北河身边走出去的司机,这会儿走上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蒋淑贤面前,“这位女士,请您看一眼,丢的是不是这枚红宝石钻戒。”
叶栖雁呆了呆,不敢置信。
蒋淑贤看到后,脸上表情竟是不可思议。
“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在垃圾桶里找到的!监控里显示,叶小姐在两个小时内都没有去过洗手间,所以这件事情她是被冤枉的!”司机三言两语,便同时把她的嫌疑给排除了。
在垃圾桶里找到,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不小心掉落,可又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另外一种就是故意扔在的垃圾桶,目的背后是栽赃嫁祸。
“算了算了,找到就算了!”蒋淑贤语气不太自然。
接过红宝石戒指就匆匆和几位富太太离开了,临走时看她的神情是算你走运。
事情解决,围着的人也都鸟兽群散,帮她解围的司机也转身离开。
叶栖雁咬唇,小跑的追在了后面。
果然,司机直接走向的是路边停着的黑色宾利。
站在那,弯身对着后车座说着什么,而后面车窗半放着,里面坐着的男人侧脸轮廓严肃。
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前,黑色的宾利就已经在她眼前驶过。
她能肯定,他发现了自己。
可擦身而过时,却没有斜睨过来一眼。
宾利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叶栖雁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心里千回百转,他……
*********
住院部,儿科医生办公室。
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对面是女儿的主治医生。
两人谈论的也都是小糖豆的病情,听到对方说新药有很明显的效果,小糖豆最近的身体状态也不错,她也是着实放松不少,感激不已的道谢。
“小糖豆想要出院的事,叶小姐你知道吗?”
“啊?”
“她昨天跑来,偷偷问我能不能让她出院。”
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
叶栖雁皱眉,想着等会回去得好好问一下,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等她抬眼时,发现对面坐着的范医生不时的推着眼镜,脸上是有些犯难的样子,似有什么事在欲言又止。
叶栖雁其实心里也猜到了一二,窘迫不已的主动开口,“范医生,医药费方面,我真的会尽快把钱交上的!”
“叶小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院里已经下过催款单很久了,可是钱一直都不到账……”范医生叹了口气,也是不忍,“叶小姐,我知道你的情况,也知道你的难处,现在当今社会就是现实,这里又是私立医院,我虽说帮着你跟上面做了不少沟通,可医院毕竟不是我家开的,没办法说的算啊!”
“院里面的意思是,若是下周一前拖欠的费用还不能全部缴齐的话,不仅要停了小糖豆的用药,而且你们恐怕也不能再继续在这里治疗了……”
“……”
像是凭空炸开的一个响雷。
叶栖雁听着范医生的话,手指尖颤的都攥不拢。
下周一,今天都已经周五了,岂不是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她知道医院这样做无可厚非,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不是爱心发放所。
喉咙发紧,她越发感到悲凉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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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更!)
065,妈妈的小棉袄
叶栖雁整理了下情绪,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
回到病房时,跑去a区玩的小糖豆,已经回来了,正踮脚趴在窗台上,那么高的距离一点都不怕的往下望,也不是天生那份胆量是随了谁。
她走到窗边,小糖豆看到她也立即扑到她怀里。
两条短短的小胳膊抱着她的大腿,不停的叫着“妈妈”,花样百出的卖萌撒娇。
叶栖雁半蹲下来,视线和女儿的平齐,一看就知道她玩得很疯,额前薄薄的齐刘海都汗湿的有些打缕,苹果脸上也都泛着漂亮的光。
看起来状态非常不错,再没有之前昏倒后的孱弱。
好在,她的宝贝生命力还这样顽强。
想到范医生和自己说的,叶栖雁将女儿抱起来坐在沙发上,柔声的问,“小糖豆,妈妈听范医生说,你想要出院?”
“是的哦!”小糖豆点头。
“为什么呢?小糖豆不是和妈妈说好了,会乖乖留在医院里,不听话啦?”
“没有不听话,我只是想回家了。”
叶栖雁知道,女儿嘴里的家,是指她们租住的房子。
半年前还没有住院时,小糖豆一直都跟她相依为命在出租屋里,那里就算是她们的家。
小糖豆伸手搂着她的脖子,软软的继续说,“妈妈,你带小糖豆回家吧,我有点想小区里的荡秋千和大滑梯,还有楼下总给我做好吃的的李奶奶!我们一起住,不要住在这里了!”
闻言,叶栖雁低头看着怀里可爱乖巧的女儿。
从小到大她就成长在单亲家庭里,没有任何不好的负面影响,反而长得活泼可爱,卖乖又古灵精怪,却又比其他同龄的小孩子懂事。
蓦地想到什么,她涩声问,“小糖豆,你是不是以为妈妈没钱给你看病啦?”
小糖豆忽然不说话了。
漂亮的大眼睛垂了下去,睫毛在眼睑下面投了一小片阴影。
叶栖雁愣在那,心上疼的像是插了十几把匕首。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思乱想什么呐!”
她将小糖豆更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女儿小后背,否则她很怕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声音艰涩的在说,“宝贝,妈妈怎么会没有钱?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妈妈很厉害的,虽然不是富婆,但给你看病的医药费还是非常的有!”
小糖豆也更紧的往她怀里钻。
“妈妈,我要快点长大!”
“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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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被鬼迷了心窍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叶栖雁对于人生里出现的坎坷,始终都不抱怨,生活不是童话,回避不了现实中的困难。只要你不怕困难,困难就怕你,因为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必须让自己坚强。
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怎么就总能堵她的路?
“很抱歉叶小姐,你不能再来这里上班了!而且前天有位女客人投诉了你,这些天你在这里的底薪和提成也都被扣光了,没有薪资结算给你!”
她像是往常一样来俱乐部,却听到经理没有回圜余地的说。
叶栖雁很懵,却又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她被迫走出俱乐部时,手机也在同时响起。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若是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接的,这会儿直接放到了耳边。
果然,那边传来带着几分不悦的中年浑厚男音,“俱乐部是我吩咐人做的,雁雁,你不是在池氏上班?我不管,总之不许在这种地方工作,而且也不准你再做这种丢叶家脸面的事!”
她就知道!
蒋淑贤哪里会那么消停,回去一定会跟叶振生添油加醋。
手指攥紧,叶栖雁没说半句直接挂了电话。
嗯,关心的不是她为何来这种地方工作,而是丢了脸面。
将手机放回挎包里,她心里凉的不行。
华灯初上的夜,车水马龙和行人匆匆而过,她形影单只的站在那,像是个无路可走的可怜人。
俱乐部的兼职是彻底没戏了,时间还早,她应该是要回医院陪女儿的,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因为她怕啊!
怕看到小糖豆黑葡萄一样的漂亮眼睛,里面藏有不该属于她年纪的忧愁。
三天的时间那么快,医院期限马上就到,她要从哪里凑来这笔钱?而且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即便是把眼前欠下的医药费补上了,可是以后呢……
擦身而过那么多人,有有钱人,也有有权人,可谁又会帮她?
无助的抱起肩膀,有男音在耳边回散。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
夜,小区里路灯十步一盏。
叶栖雁孤零零的站在那,仰头望着面前的高档住宅楼。
这里她只来过一次,凭着记忆竟能很顺利的找到,一路来她的脑袋里浑浑噩噩,像是被鬼迷了心窍。
进入这栋楼里面,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手指松开再重攥,反复来回,理智在叫嚣的阻止。
别,不要去……
她僵硬的腿,最终还是抬起。
***********
(后面还会有一更,也是免费的最后一章啦,终于熬到头的感觉有木有,激动不!)
067,主动找上门
八点多,冰城的夜才刚刚开始。
白色的陆巡开的并不快,路灯在一盏盏的后退,两边有行人并肩而行。
池北河车子往小区里滑入时,抬手在脖后活动着颈椎,掩饰不住的疲惫在他的眼里蔓延,今天虽是周末,可他却没个清闲,刚从一场生意局上下来。
生意谈的很乏味,过程里他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好像提不起半分兴致,谈下来也没多少喜悦,他发现他竟想要做另一笔。
有关女人的一笔生意。
从电梯里出来,准备开防盗门时,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是家里雇的打扫阿姨,说话语气有着自作主张后的担心,“池先生,晚上时来了位小姐,看样子似乎有事找您,我擅自做主让她留在家里等您了……”
池北河眉头耸起,挂了电话。
随着防盗门开启,里面亮着的灯光也摇曳而出。
听到声响的土豆颠颠跑过来,却没像是以往欢腾的往上扑,而是摇着尾巴看看他,再扭头往客厅跑。
池北河换了拖鞋的跟在后面,看到了客厅里的那抹倩影,她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膝盖,整张脸埋在上面,那么小的一团。
听到脚步声,叶栖雁的胳膊腿都在僵硬。
抬起头,就看到他的身影立在那,黑西装衬的他高大又挺拔,他那份没有瑕疵的严肃叫她生畏。
“很抱歉,我不请自来……”
她尴尬的从沙发上起来,手背在后面。
池北河脸上看不出任何内容,扯唇漠漠,“有事?”
“我……”她内心在承受着煎熬。
似是对她没什么耐心,池北河看了她两眼后,便转身朝着楼上走,把她直接给忽略了。
见状,叶栖雁硬着头皮跟着。
他上楼直接拐进了主卧室,主动找上门的她,局促的站在门口。
池北河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刚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精壮的男性腰身,在衬衫和皮带下隐约可见。
叶栖雁让自己的视线移开。
池北河继续径自做着自己的事,将银色的薄款手机搁在桌子上,眼角余光漠漠的扫过她时,语气不咸不淡的下了逐客令,“有事就说,没事就给我走人!别跟个幽灵似的杵在那!”
不如卖给他,合法……
不知是不是被后面那两个字蛊惑,让走入绝境的她此时站在他面前。
心里酝酿准备了那么久,可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或者是根本难以启齿,叶栖雁屈辱的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可是不能退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心里一横,她走进了卧室,抬起颤抖的手摸上了扣子。
一颗又一颗。
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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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婚》这本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大河绝对是个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近女色,他比万人捧的贺总还多出优点来,后面陆续还会揭露出来,到时候别抢着做小粉丝!
再有就是小糖豆,我以前文里大多数贯穿主线的都是小男孩,第一次这样开篇就以小女孩为主,我把我所能想象到小萝莉招人喜欢的地方全部给了她,希望她能让你们喜欢!
故事是正剧发展,虐有*也有,相信我就跟着我一起连载吧!很多读者说最幸福的事,是终于看到我开了文,而我最幸福的事,是我写文有你们还愿意看!
068,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不如卖给他,合法……
不知是不是被后面那两个字蛊惑,让走入绝境的她此时站在他面前。
心里酝酿准备了那么久,可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或者是根本难以启齿,叶栖雁屈辱的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可是不能退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心里一横,她走进了卧室,抬起颤抖的手摸上了扣子。
一颗又一颗。
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
叶栖雁动手的速度很快,怕是稍有迟疑,自己会受不住的扭头跑。
很快,最贴身的两件也被她褪到了脚边。
她将自己yi丝不gua的呈现在他面前。
叶栖雁没有伸手环住自己的肩膀,因为遮挡的了上面,也遮挡不了下面,所以她两只手干脆都垂在两侧,僵僵的握紧着手指,让自己麻木再麻木。
北方入春后,暖气差不多就停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控制不住的在抖。
不知是冷,是怕,还是别的……
池北河回过身时,看到这样一幅春景,眉间愕然。
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不穿衣服的模样,出去应酬时,很多女的为了爬上他的牀,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是他不感兴趣,也嫌脏罢了。
她的身体很骨感,但是也有肉,骨架看起来很娇小,曲线非常好,尤其是臀到腰部以及胸的线条,会让人忍不住一把揽在怀里。
喉结用力滚动了下,强压住身体里蹿动的欲念。
视线往下,池北河看到她光着的脚趾在蜷缩。
双手都抄在裤子口袋里,他扯唇,“叶栖雁,你这是大晚上明着跑过来*我?”
没有讥讽,也没有热情,语气里很是平淡。
对于她出现在自己家里,心思沉敛如他,也都是大概猜测到了一二,只是没预想过,她能鼓起勇气的做到这一步。
“之前在俱乐部的那次,你说……卖给别人不如卖给你,我们的婚姻还有些日子,期间只要我上你的牀……给你敞开腿,你都会给我钱!”这样一番话,叶栖雁重复的艰难又艰涩。
池北河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她。
内双的黑眸盯住她的眼睛,里面的深沉复杂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懂的。
“你不是不愿意么?”他忽然问。
“我……”她窘迫的无地自容,声音很低,“我又愿意了。”
她知道这很打脸,在他提出来时,她表现那么清高的拒绝了,可现在,却又舔着脸的主动过来找他。所以在他的目光下,她根本抬不起头来,尤其她还光着。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又愿意了?”池北河像是好奇。
“我需要钱。你说过想要钱就得有所付出,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人有义务帮助谁!”叶栖雁垂头看着自己蜷起的脚趾,声音像空气一样透明。
敢情,这个把他说的话都记下了?
池北河眉毛挑了起来。
再开口,语气带了点玩味,“我是那么说过,可万一我不愿意了呢?”
“我真的很需要钱!”听他这么说,她忙抬起头来,紧张又紧迫的看着他,“我家人住在医院里,进口的新药非常昂贵!医院十天前就给我下了催款单,我若是再不把拖欠的医药费交上,那么会被赶出去的!”
小糖豆不能离开医院,尤其是经历过不久前才昏倒过,她更不可能冒险!
叶栖雁看着窗边的男人,几乎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将她所有细微的情绪变化都纳入眼底,池北河唇角划开一抹没有温度的浅淡笑弧,掏出打火机在来回甩动,声音里都是事不关己,“关我何事?”
他此时的表情和那天在车里一样,漠然的像是在看一个无助的弱者。
叶栖雁的脸色,顿时变白。
她开始六神无主了,他是她最后一个浮木,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要怎么办……
池北河收拢着手里的打火机,迈着长腿走向她,一步一步的。
等着只剩一两步距离时,他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样近的距离下,她脸上的慌乱无助也就看的更加清楚。
“叶栖雁,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愿意就甩脸拒绝,你愿意了就又舔个脸的送上门?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上你?哪儿来的自信?”
叶栖雁的唇上都没了血色。
他完全有资本狂傲,他有极好的皮囊和雄厚的财力背景,再加上自身成熟稳重的迷人气质,即便是严肃的不苟言笑,在公司里外也都是迷倒一片。
她木木的站在那,快被他羞辱的体无完肤。
这下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心里无限荒凉时,却看到他忽然向前的伸过来的手,话锋一转,“不过,这笔生意我做了!”
叶栖雁呆住,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谁说女人最善变?
她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瞬间就被他抱上了牀。
是一张单人牀,和这个偌大的房间不太匹配,躺上去也显得特别狭小,不过上面铺着的被褥很软,至少被他猛地压上去时,后背并没有感觉到疼。
他的吻很快落下来。
和之前几次一样激烈,却又更激烈,简直是要把她活生生吞了的架势,叶栖雁几乎快被他吻得晕过去。
扑入鼻端的,都是她身上自带的那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很好闻,像是只能在无污染的森林里才能感受到的干净,不停在诱|惑着着感官,池北河觉得全身都跟着火|热起来。
叶栖雁的手一直抵在他胸膛上,似乎这样可以减少她的害怕和紧张。
可是下一瞬,却被他温热微有薄茧的大手攥住。
“我有个要求……!”
在他的手往下时,她急急出声。
“说!”池北河低喝。
叶栖雁咬牙道,“我要现金!”
这是她最关心的,也是最需要的,不需要卡或者支票,只有现金才能让她踏实。
“可以。我说的话都算数,你上我的牀,我让你有钱赚!”池北河唇角划开浅浅的冷弧,已经在开始动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衬衫。
“还有……”叶栖雁又说。
“还有什么!”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眉眼间都是一片不悦之色,叶栖雁小心翼翼的询问,“能不能关上灯……”
她实在无法在灯火通明下做出那种事情来,也是一种自我逃避和保护的方式。
闻言,池北河眉尾轻挑。
“能。”他这样说,也这样做的。
“啪嗒——”
灯的开关灭掉,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等他重新回到她身上,叶栖雁又是一颤,黑暗里能让人的视线变得不足,只辨别出彼此的轮廓,却遮不住彼此变急的呼吸声。
他的手从腰部抚上她的胸,喉结滚动间都是渴求。
黑暗里,覆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躯……
莫名的,让叶栖雁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可怕的晚上。
睫毛颤动,她惶恐不已,“我……我很害怕!”
她声音里的紧张和无助,那样的真实流露。
掌心下每一寸的肌肤,也都在颤抖,此刻的她,完全没有装模作样,那是从心底渗透出的怕。
“不要怕!”
池北河低头,心中某根弦被拨动,他的声音是不需细细辨别就能听出来的低柔,“我会尽量动作轻点,不弄痛你。”
叶栖雁紧闭着眼睛,好似被他说服了。
可还是止不住的抖,他的手每动一次她都跟着抖一次,却不知这样只是刺激着他。
蓦地,她的腰被他抬起……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她也只有那一晚的经历,是她当做噩梦不愿意想起来的,所以在这种事情上,她是真的青涩,甚至是完全不懂的。
耳边他在低声什么,她也都听不清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
这一晚,她始终在崩溃边缘。
看不见,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样幽暗的房间里,这样狭小的牀上,他是那样霸道的不留余地……
*********
晌午,厚厚的窗帘挡着。
叶栖雁“咕哝”了一声的翻了个身,手臂却落空的失重往下垂,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这才惊觉她自己不是睡在家里,而是睡在一张狭小的单人牀上,随着意识苏醒而来的,还有双|腿|间的强烈的疼痛感。
昨晚做的太激烈了……
她哪怕是用手遮住眼睛,那些画面也能重现在眼前。
池北河完全将她掌控,在她耳边吹热气,每一次都要进到最里面。
刚开始他还能像是他所说的尽量温柔,可到了后面,似乎也是渐渐控制不住,撞的她每次都皱起了眉,吻着她的眉眼不停在说:“你太紧,放松一点……”
真是要疯了!
叶栖雁将眼睛上的手放下,逼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羞人的。
重新睁开眼睛坐起来,她拉着被子看着四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可空气中残留的明明是两个人的气息。
视线往下时,她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枕头边放着的一摞钱。
被白纸条捆绑着,也不知是多少,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不是普通的钱,而且是能够解决让她走入绝境的医药费,可叶栖雁心里的雾霾却始终没有散,甚至更苦涩了。
她一直记得妈妈说过的话,“雁雁,女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自重!哪怕是你遇到真心爱你的人,也不要轻易的交付自己!那样,以后你未来的丈夫才会善待你!”
第一次,是因为五年前的意外丢失。
那么现在呢?
她这样赤|身倮体的躺在男人的牀上,一整晚的翻云覆雨,身上到处可见被留下的印记,她怎么对得起妈妈的教诲……
叶栖雁握着钱的手,紧的发僵。
她觉得昨晚,她不仅是付出了身体,还有自尊心。
门口有异样的动静,接下来是门板被外力推开,两只前爪露出,随后是一道低矮的影子颠颠进来。
有过一次经历,叶栖雁不至于被惊吓到。
只是快一秒的跳下*,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抱在怀里,不给它再有抢走的机会。
“汪汪!”土豆似乎对她很兴奋。
不停在单人牀边上绕着扑腾,前爪扒着牀缘,冲着她各种摇尾巴。
“出去,土豆你出去!”
叶栖雁拉紧着被子,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土豆,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虽说土豆通人气,但还不至于你跟它说什么都懂。
所以在她热切期盼的目光下,土豆把尾巴摇的更欢了。
叶栖雁皱眉,低头看着自己。
毕竟是只公狗……
尤其是土豆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就好像他的主人正看着一样。
挣扎到最后,叶栖雁卷着被子跑到了浴室里,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后,快速的用凉水洗了把脸,没敢在这里洗澡,不知他会不会高兴用他的东西。
*********
从卧室出来走下楼,处处没有男人的身影。
土豆跟着她下来后,便颠颠直接跑进了厨房,等再出来时,跟着的还有这里打扫的阿姨。
昨天有过一次照面,所以还不算太陌生,“池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吩咐我告诉叶小姐一声,让你吃了早饭再走!我现在就去热一下,很快就能吃!”
“不用麻烦!我不吃了!”叶栖雁忙说。
不是自己家里,总归是待着局促。
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挎包,她礼貌的说,“谢谢您,我先走了。”
在打扫阿姨的目送下,叶栖雁走到玄关,半蹲着将自己的鞋子都穿好,起身准备推开防盗门时,却又被忽然叫住。
“叶小姐,真抱歉,我差点给忘了!”
打扫阿姨说着,将口袋里放着的药盒递过来,“这也是池先生吩咐的!”
叶栖雁不禁惊讶。
伸手接过来,顿时滞在那。
药盒不大,是事后的避*孕药。
成年男女做这种事情,不是以彼此相爱为前提,不过是一晌贪欢,只图禸体上的环愉,当然要谨慎的做好善后,不给彼此添一点麻烦。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的原因,她感觉打扫阿姨看自己的眼神,都和昨晚的热心肠不同。而且就连她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
“谢谢,我知道了。”将药盒捏紧,她点头。
出了门进入电梯,从电梯里出来,再从高层住宅楼里走出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就好像是掐算好的时间,不早不晚。
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本地的陌生号,叶栖雁犹豫的接起,“喂?”
“我是池北河。”
那边响起严肃男音,不等她开口,便已经继续又说,“sorry,昨晚有些没控制住,这次只能让你吃药了,以后我会戴|套。”
叶栖雁无法像他一样,坦然自若讨论这种事。
脸烫的应了声,“嗯。”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存上。”临挂前,他这样说。
“好。”叶栖雁回答。
存上号码做什么,当然是方便有“需要”时联系。
将手机放回包里,她眯起了眼睛,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阴的,并不是要下雨,而是微微的起了尘,望远看就像隔了层沙黄,朦胧的不真切。
叶栖雁呼了一口气,心里都是沙尘的味道。
*********
很快到了周一,工作周。
眼前不再有催款单不时浮出,叶栖雁一扫之前几日的阴霾,脸上不时有笑容露出。
这会儿吃过饭午休时间还很富余,天气又不错,她就从安全通道上了写字楼顶层,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想要被春风吹着放松下。
这里她来过一次,轻车熟路。
之前来过一次,她很轻车熟路。
“王潮?”
看到楼边有个熟悉男白领坐在那,叶栖雁讶异出声。
“叶姐!”王潮转过脸,叫了她一声。
叶栖雁察觉到声音和脸色都不对,忙问,“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王潮那么大一小伙子眼睛竟然通红,像是兔子一样。
王潮开始不说话,但被她耐心的问到第三遍时就说了,原来是感情上面的问题,追求了一年的女孩子,说好毕业后就交往,可在一起没多久就要跟他分手,因为爱上了更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
“叶姐,我觉得她不是那种物质的女孩,以前处朋友时,我们从来都只去小店或者路边摊,还是她主张的!可现在她却说我没钱又没能力,和我一起看不到未来!我在她眼里就那么糟糕么,好失败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栖雁听着,心里也是直叹气。
当今社会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很多,她们不是不好,不是不爱,只是被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东西迷惑和无奈,哪怕知道你是潜力股,却没有勇气陪你走下去。
“王潮,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碰到感情问题,你不能被困着走不出失恋的痛苦!”
或许是也曾有过段无法忘怀的感情,叶栖雁语气里有着过来人的感伤,“只是感情受了伤,并不是天塌了!分手是你们之间没了缘分无法再走下去,再难过也得狠下心来说再见,再不舍也得假装潇洒的大步往前走。生命那么长,你们只是携手走了一小段路,现在到了分岔口,别埋怨谁丢下了谁,毕竟你们曾经也是并肩前行过,默默祝福就好!”
王潮听了不说话,眼睛更红了。
“放下吧,若是她真的不爱你了,你的痴情也只会是她的负担!”
“叶姐……”
王潮像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一样,抱住了她的胳膊。
毕竟是个刚毕业踏入社会的小伙子,心智都还不成熟,哪里承受住这样打击?
看他眼泪不停往下滚落,叶栖雁也不禁抬起了另一条胳膊,轻拍了拍他,像是自己弟弟一样安抚,“没关系,过去就好了!”
顶楼高阔的天空一望无垠,两人似是依偎的身影如画。
蓦地,身后传来声响。
叶栖雁和王潮都不约而同的转头,就看到拐角的墙壁边有一抹高大身影。
似乎是早就在那里的,这会儿身形从墙壁边完全显现,抄着裤子口袋的走出来,内双的黑眸漠漠的朝他们看过来。
“池总好!”
王潮立即起身,恭敬叫人。
叶栖雁也跟着站起来,规矩的颔首。
池北河长腿走到他们面前站定,目光从两人脸上逐一掠过,最后似是落在了王潮身上佩戴的工作牌上,两三秒后,才漠漠的收回。
“抱歉。”他扯唇,声音也是漠漠的严肃,“不得不提醒一句,午休时间马上结束。”
“是!”叶栖雁和王潮应。
待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两人几乎同时呼出口气来。
“叶姐,每次我看到池总,我都不自觉的捏一把汗!”王潮的情绪也早都稳定了下来,一扫之前的阴霾无助,恢复了平时的开朗性格。
闻言,叶栖雁点头表示赞同。
冷硬的五官,冷感的气质,严肃且不易相处是他惯常给人的第一感觉。
“抱歉啊叶姐,我刚才失态了!”王潮不好意思的又说。
“没事啊!”叶栖雁不介意的笑了。
在她眼里对方不仅是个同事,更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老弟。
“还不走!”
严肃的男音在沉声。
已经进入安全通道的池北河,正侧身蹙眉的看向他们。
叶栖雁和王潮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大气不敢喘的小跑离开。
*********
夜色刚降,繁华区位置的一家饭店。
男女共用的洗手间里,叶栖雁弯身在洗手池前搓着手,刚拽了纸巾擦拭干净,旁边就有人站在了一旁。
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男人脸廓,她愣了两秒。
侧过头,她想了想还是喊了声,“池总!”
池北河双手都伸在那,水龙头很块感应的出水,他修长的手指在水流里冲刷。
“和美达的饭局?”等他直起身子后,问她。
“是的!”叶栖雁点头。
也不意外,他是公司最高领导人,理应掌握公司里的一切大小事。
见他始终看着自己,她不免继续说,“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最后还差点细节,也很快能敲定!”
“喝了不少?”池北河听后只是说。
“一杯啤酒。”叶栖雁怔了下,才摇头回他。
往常应酬可能要喝很多酒,但美达那边的老板是位女性,而且最近才刚怀有身孕,当然是滴酒不沾的,她也都只是象征性的敬上几口,加起来勉强一杯啤酒。
她在回答他的时候,还很傻气的比起了一根手指。
即便喝的不多,但是有的人只要沾了酒就会上脸,池北河目光凝在她颧骨上很浅的两朵红。
叶栖雁躲避着他的视线,将手里擦过的纸团扔在垃圾桶里,跟他说着,“池总,美达的老板还在等,我先……”
话音止住。
他吻住她,将她后面的话都吞掉。
叶栖雁迟疑间,他的舌就撬开了她的牙齿。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吃她的口水。
在她被吻的快要神迷意乱时,蓦地,他忽然松开了她,拇指还不忘帮她擦一下嘴角。
叶栖雁咬唇看去,有两个饭店客人走进来上洗手间。
她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抬手去摸嘴唇。
“完事了别走,等我送你。”
一只手被他握住,有东西放在掌心里,听见他这么说。
见她愣着没动,池北河又说了句,“去吧。”
这次语气里,加重了几分领导下达指令的严肃。
叶栖雁只好点头,收拢了他放在自己掌心里的车钥匙,率先走出洗手间。
*********
半个小时后。
送走了美达的女老板,叶栖雁一眼就找到停在路边的白色陆巡。
看了眼手里攥着的车钥匙,她也只能走过去,遥控开了车锁的拉开副驾驶的门。
刚把车钥匙插上坐稳,旁边的车玻璃就被人敲响起来。
她不禁微愕的侧过头,就看到外面站着名外貌出众的英俊男人,肤色略白,眉毛却浓浓的,还有一双格外修长漂亮的手。
叶栖雁忙将车窗放下,疑惑的看着他。
英俊男人也在看向她,眼里有着非常强的兴致迥然。
“这位先生……有事吗?”她被看的有些发毛,直皱眉。
“抱歉!”英剧男人开口,笑着说,“我是北河的朋友。”
“啊,他在饭店里面!”叶栖雁闻言忙说。
“我知道,我是刚好看到他的车停在这儿,又刚好看到有女人上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过来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毕竟除了北瑶以外,他的车从没让别的女性坐过!”
“哦……”她不知该接什么话。
北瑶?听名字的话,应该是他的妹妹吧。
“我叫郁祁汉。北河的关系,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再见。”郁祁汉简单的说完,便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转身朝着饭店方向走。
叶栖雁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真是个怪人。
车窗重新关上后,她环顾起宽敞的车厢内,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郁祁汉刚说的话。
从没让别的女性坐过?
那么她……
叶栖雁控制不住,心尖泛起的涟漪。
她逼迫自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努力的平心静态,重新望向饭店的方向,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出来。
饭店门脸的霓虹灯闪烁,她望着望着,就感觉一阵倦意。
这段日子以来她都高度绷着神经,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浑身都疲惫的快透了支,很快就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只是小小的假寐一会儿。
*********
她竟然做了梦!
梦见碧海蓝天,有好心人拿着相机正帮忙拍照,镜头里她抱着女儿站在沙滩上,旁边有男人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亲昵的状态宛若一家三口。
男人的五官渐渐清晰,和池北河的轮廓依次重叠。
小糖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甜甜的叫着:爸爸……
叶栖雁猛然的惊醒。
视线里一阵朦胧,然后便是随着车子行驶而跳跃跃的霓虹。
她忙侧头看向驾驶席位,池北河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双手握着方向盘。
听到声响,他瞥向她,“醒了?”
“抱歉,我睡着了!”叶栖雁懊恼的说。
她伸手胡乱的擦着两边嘴角,好在并没有丢人的流口水。
抬起眼睛时正好和他的黑眸撞在一起,里面有她不曾见过的异样深灼,直看的她不自然。
池北河从饭店里出来时,就看到她已经睡着了,也没忍心叫醒她。她睡的很香,睫毛如扇都是随着呼吸轻动,纤细的手臂抱着肩膀,睡觉的姿势完全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早就看了她一路。
叶栖雁连忙坐直了一些,装作无事的看向车窗外。
今晚上的红灯有些多,浪费了许多的时间,车厢内在那两句后也一直很安静。
目视前方的池北河,再次开口,“拖欠的医药费,多缴上了?”
“嗯!”叶栖雁点头。
拿了他留给她的钱,当天就已经全部补齐了。
看向他,又忍不住说,“那天晚上……你给我的钱,会不会太多了点?”
她当时并没有细数,回去后发现竟整整有三万块。她不知道那些所谓陪睡的女人一晚能拿到多少,虽然这样的比较令她觉得可耻,但毕竟走到了这一步,就再也清高不了。但是他给她的绝对顶上好几晚了。
“多了?那今晚再陪我睡。”池北河这样说道。
“……”她呆住。
池北河看了她一眼,“给你五秒钟考虑时间。”
叶栖雁更呆了,心跳开始加速起来,素净的小脸上都是纠结。
张了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时,车子就忽然一个急掉头,他唇边划开一抹促狭的浅弧,“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她捏着手指,红着脸看着车窗外,白色的陆巡已经朝着他家方向行驶。
倒也不再做过多的心里挣扎,从她主动上门对着他脱*光衣服的那晚起,她就已经不能拒绝和他身体上的接触。
相比之前,车速快了不少。
没过多长时间,前方高档的住宅楼区就出现在视野里。
池北河忽然打了右转向,将车子靠右停在了路边,却没有熄火。
叶栖雁看他解开安全带的开车门,不禁奇怪。
“等我一会儿。”池北河关车门时,对她解释。
“嗯。”她点点头。
心里却想要掀桌,又让她等!
夜色里,池北河的身影更显得高大,他迈着大长腿穿过人行道后,好像进入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好像是要去买什么东西。
这次没有耽搁多少时间,他很快就原路返回。
车门关上,池北河拉安全带的同时,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旁边的工作台上。
叶栖雁好奇的看过去,顿时睁大眼睛。
三盒杜蕾斯……
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根本没办法控制。
池北河重新发动车子的同时,见她目光盯在那,扯了薄唇,“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得跑去现买,以后我会想着提前准备好。”
叶栖雁点头,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她还记得拿避孕药时他打来的那通电话,说是以后他会戴套……
将车窗稍微降下来一点,她感觉快要喘气困难了。
*********
夜色正浓。
白色的陆巡稍微减速,从小区门口行驶而入,稳稳停在路某栋高层下。
车子都熄灭了火,叶栖雁还处于一个人的神游状态中。
“到了。”池北河提醒她。
“嗯。”叶栖雁这才回神。
忙跟着他一样的伸手解安全带,然后打开车门下来,春夜的风很凉,扑在脸上,却还是无法减退上面烫人的温度。
叶栖雁像是第一次来这里时,尾巴一样的跟在他后面。
进入了楼里面,从电梯里出来,再到打开防盗门,换了拖鞋的往楼上走,她默默的跟着。
视线里都是他宽阔的肩背,鼻端也都是他的气味。
眼睛往下,始终不由自主定格在他裤子口袋的位置上,因为里面装着东西,所以很明显的鼓出来一大块,是他下车时揣在里面的三盒杜蕾斯。
三盒……
难道这一晚都要用了?
叶栖雁脑袋里乱的一塌糊涂,却移不开视线。
“咯吱——”
主卧室的门被走在前面的池北河推开,然后便脚步不停顿的走进去。
没有开灯,黑暗中,落地窗的玻璃隐约映出他高大的身型。
叶栖雁在门口磨蹭了几秒,才攥着手指跟着挪动脚。
一只脚才刚刚踏入主卧室,没等站稳,就险些低喊出来。
蓦地,池北河回身。
忽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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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后面还有!首订首订,千万要订!这个真的至关重要啊!注:大河的妹妹被改了名字,书瑶改为北瑶,是受读者叶子的启发,当时没有想到,这样有同字也更适合兄妹俩!)
069,别叫,是我
清早,晨光铺了一室。
叶栖雁再一次从四肢的酸痛中醒过来,然后她很快就窘迫的不行。
因为她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他身上,一条腿也是搭在他的上面,几乎是半骑的姿势,不知道是她睡觉不老实造成的,还是他将自己放上去的。
他还在睡,内双的黑眸阖着,睫毛竟很长。
叶栖雁盯着瞧了半天,怀疑他的比自己的还要长。
一条薄被盖在两人身上,下面却都是yi丝不gua,稍微动一点点,都可能制造出摩擦来。
目光再次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表情似乎还保留着释放以后的餍足,叶栖雁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当时她才一脚踏入主卧室,就被池北河回身一把给抱住。
双脚一离地,失重的她下意识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都说每个女人心里都有被公主抱的幻想,可她却没什么感觉,因为一颗心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还未等被放在牀上,他的吻就已经落下来。
干燥的吻,很快就在彼此唇舌间湿润。
池北河像是吻不够一样的吻她的嘴唇,大手捏着她的腰,不老实的描绘着,很快手向上的从她的衣服下摆里不怀好意的钻进去。
满眼都是黑漆漆的,感官就敏锐,尤其他粗重的呼吸。
她软的像是一滩水,根本无力反抗。
压在她身上的伟岸身躯,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密不透风的,偏偏还要不停的撩着她,霸占她的同时还在她耳边说,“放松点,想喊就喊出来,这里又没人。”
“你不是吗……?”
她看着他变红的黑眸,咬唇反驳。
池北河笑了。
然后他就不再多说了,全神贯注只做一件事,用实际行动让她不得不喊出来……
一整晚都没个安生!
目光轻转,落在视线可及的地板上,上面除了两人凌乱的衣物外,还有一些卫生纸团,以及被拆开包装的杜蕾斯盒子……
想着他昨晚上的爆发,她在心尖冒出了个一晚三次郎。
天,她脑袋里哪来的这么多黄*色小思想!
连着吞咽了两口唾沫,叶栖雁匆匆收回视线,想要快点从他身上下来。
只是才有动作,睡着的池北河也有了动静,内双的黑眸正一点点的睁开,准确无误的对上她的。
叶栖雁尴尬的开口,“早。”
“早。”池北河喉结滑动了下。
这样经历一整晚纠缠,第二天早上四目相对的简直太要人命,叶栖雁连忙挣扎的坐起来,拉着薄被围着自己。
可这一弄,他身上就没有遮挡物了,好在他下面穿了子弹裤。
叶栖雁一眼都不敢看过去,声音不自然极了,“好像快七点半了,上班要迟到了!”
“嗯。”池北河也坐起来。
不像是刚睡醒的人,他没有半点惺忪,看起来神清气爽。
“先去冲个澡洗漱吧,我有早上跑步的习惯,等我回来载你一起上班。”池北河结实的手臂在两边伸展了下,同时说着。
“好。”叶栖雁闻言点头。
可是半晌,他都坐在那没有动作。
叶栖雁身上还围着薄被,他在又没办法换衣服,等了等,她干脆主动说,“那……我先去洗吧!”
仔细的又将身上的薄被紧了紧,刚要从牀上起身时,他却忽然栖身朝着她靠近,严肃的面部轮廓此时沾染了几分罕见的戏谑,“要不要一起洗?”
一、一起……?
“不用了!”叶栖雁忙摇头,“我觉得自己去洗就可以了……我去了!”
说完,她像是后面有狼撵着一样,一跃而起的往浴室跑。
可是下一秒,她又从里面退出来。
素净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她尴尬的说,“……忘记拿衣服了!”
急忙回去将昨晚被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叶栖雁几乎是一头扎进的浴室。
等着将玻璃门拉上,她也同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低沉笑声。
一拳头软绵绵的打在墙壁上。
她好二啊!
*********
早上八点多,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白色的陆巡夹在在车流当中,也是走走停停,但不管怎么说,也比走一站都要停的公交要来得快。
叶栖雁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时,不由朝身边人看了两眼。
此时还是那身常见的黑色系手工西装,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露出手腕上非常讲究的名表,他的细枝末节都是上等,就连个发梢鬓角都修剪的细致。
不由就想起了早上,时间那么紧迫,他竟也能抽出半个小时下楼跑步,和现在西装革履不同的一身运动休闲服,就像是普通英俊的小伙子,只是眉宇间多了沉稳。
她可真是佩服他!
昨晚做了那么多剧烈运动,竟然还有体力!
包里面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叶栖雁拉回思绪的开始找手机,等着找到看了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她疑惑的接起来,“喂,你好,请问你是……”
“王潮?”听了那边的回答,她惊讶。
一直专注开车的池北河,眉头一蹙。
怎么又是他!
苍蝇一样,总能跑来嗡嗡嗡。
“王潮,你有什么事吗?”叶栖雁不禁问,等那边回答完后,又继续说,“我啊?还没到公司呢,不过也快了,八点四十打卡前一定会到的,怎么了?”
“早饭?还没有吃呢,早上起来晚了……你替我买了早饭?那怎么好意思啊,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结束了通话,叶栖雁将手机握在掌心里。
自从上次在顶楼天台对王潮有过安慰,他就当她是亲姐姐一样亲近,时不时的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想着她,今天也是他排队买营养餐时给她带了份。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池北河眼角余光瞥到她弯起的嘴角,眉头蹙的更紧了。
车子忽然打转向停在了路边,叶栖雁疑惑的看向他,他却放下车窗的对着路边的早餐车说,“一份热狗和一杯热豆浆。”
早餐车里面的老板,很快将他要的东西打包装好。
池北河接过以后,一手拿着钱夹,一手将东西都给她递了过来,叶栖雁也没多想的伸手帮忙拿着。
等着付完钱,他随手将钱夹丢在工作台上,重新发动着车子。
白色的陆巡再次行驶在主道,叶栖雁始终将早餐拿在手里,怕放下的话豆浆会洒出来。
他朝她看过来,“趁热吃吧。”
“啊?”叶栖雁愣住。
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份早餐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她。
她忙将早餐都递回给他,“我不用啊!还是你留着吃吧!”
“快点吃!”池北河没接,反而沉声。
“……在车里吃会有味道。”她手指抠着豆浆的纸杯。
“没事。”池北河非常大度的说,下一秒又眉头蹙起,语气是boss的严肃,“再不快吃,你会赶不上八点四十的打卡。”
叶栖雁看着手里的早餐,郁闷的打开包装。
竟然威胁她!
同在一个车里,她刚刚接电话也没背着他,应该是能听得出来她的早餐已经有着落了,竟然还让她吃,这岂不是要浪费了王潮的那一份?
他的时间像是掐算好的,她刚把早餐吃完,他也将车子开入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叶栖雁解开安全带,拿着自己的包,同时把吃剩的垃圾也一并整理好。
准备跟他道别下车时,听到他忽然幽幽问,“你跟他很熟?”
“谁?”她不解。
“设计部那个。”池北河又说。
“王潮?”叶栖雁想了一下,不确定问。
“还可以,都是公司的同事。”见他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又自以为帮忙的多说了两句,“不过小伙子挺不错的,为人特别热心肠,工作上也很能吃苦!”
“你打卡快迟到了。”池北河漠漠一句。
“啊,我先走了!”叶栖雁急急的跑下车。
池北河没有立即动,老板就是有老板的好处,一点不急的将车钥匙拔下来,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接通后,黑眸薄眯,“陈秘书,设计部的王潮……”
*********
傍晚,私立医院。
池北河从好友的办公室出来,上了电梯往高级病房区。
最近事情太多,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来看外婆了,刚刚和好友聊了下外婆近期的情况,原本定的两周左右出院,恐怕也要延长到一个月了。
医院这种地方,待久了会让人烦闷,更何况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池北河蹙着眉毛,想着一会儿尽量哄着外婆开心些。
只是才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外婆的笑声,夹杂着甜甜的童音。
“外婆,森林里的七个小矮人真的很可怜,可是又没有办法,谁让白雪公主是个现实的姑娘呢,她喜欢高富帅,不喜欢矮穷矬!”
“呵呵……”
池北河推开门,就看到身穿病房的小萝莉站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着猫咪图案的儿童碗,正踮着脚将里面的糖水一勺一勺的喂给躺在病牀上的外婆。
外婆最先看到他,笑着扬声,“来了?”
“大河!”
小糖豆也很快看到他,激动的喊。
池北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她将手里的儿童碗放到柜子上,一个高的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很快怀里就撞进了软软热热的一团。
小糖豆苹果脸仰起,樱花瓣的小嘴撅着,神情那叫一个委屈,“大河,这么些天你都跑到哪里去啦,连个鬼影都抓不到!你明明说过我们还会再见到,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把我给忘啦?”
她在住院楼下的停车场等了很多次,却始终见不到他,想要见他的心更加迫切,最后凭着聪明的记忆跑来外婆的病房蹲守,因为只要他来看外婆,她就一定能和他见面!
“我最近太忙了。”池北河看着怀里的孩子,声音低柔。
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他心里都不好受了。
“哼!”小糖豆还是撅嘴。
不过下一秒,又很快收拾起了低落的情绪,露出两个酒窝来,“算啦!原谅你了,谁让我是个不仅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外婆,你还喝不喝糖水啦?我可以继续喂你!”小糖豆又跑回病牀边上,精乖精乖的问。
“没事,不喝了,陪外婆说会儿话就行。”外婆笑着摆手。
池北河一进门时就有发现,外婆的气色看起来非常好,脸上的纹路里都充斥着笑意,不用多说,他也知道是因为小糖豆,她就是有让人心情愉悦的功力。
“小糖豆,你不能叫外婆,那样岂不是差了一个辈分?”池北河也走到病牀边,勾唇说。
“没关系哒没关系!”
小糖豆直晃着两只小手,大眼睛里有着狡黠。
外婆也附和着说,“就是,小糖豆叫我什么都行!只要见到这娃,我就开心!”
池北河闻言,也不再多说。
*********
住院部的楼下。
在外婆睡着了以后,池北河和小糖豆也都从病房出来。
因为他半个小时后还有个应酬,所以也不能多待的要离开了。
小糖豆似乎对此次的短暂相聚感到不舍,黑葡萄的眼睛里都是失落,以至于她神不守舍的从电梯出来时,脚下卡在电梯门槛的差点摔倒。
池北河就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没事吧?”他忙问。
小糖豆感觉到丢脸,不好意思的说,“大河,让你看笑话了!”
听着她小大人般的口吻,池北河莞尔,怕再出现刚刚那种状况,他将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拿出来,掌心摊开的伸在她面前。
“把手给我,我来牵着你走。”
小糖豆见状,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喜悦。
然后就见她苹果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来,扭捏的将小手放上去。
池北河拉起她的手,那么小的掌心,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热热的,软软的,说不出来,心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大河,你把外婆介绍给我认识了,改天我介绍给你我妈妈认识吧?”小糖豆甜甜的说。
“你妈妈?”池北河微诧。
“对呀!”小糖豆直点头。
池北河不语,并没有多大兴趣。
见他没出声,小糖豆急急的说,“你不要担心!我妈妈比外婆还要好相处,她绝对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对于子女的爱情是不会进行干涉的!”
“子女的爱情?”池北河扑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字。
“唔!”小糖豆眼睛骨碌碌的转,连忙脆脆的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说,我妈妈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她长得不仅漂亮,而且还特别坚强!”
“有机会再说吧。”池北河听了她的话,倒是又染了几分兴趣。
“嗯嗯!”小糖豆高兴的直点头。
走到白色的陆巡边上站定,池北河掏出车钥匙,“小糖豆,我又得走了。”
心里隐隐的不舍,这个在医院里认识的陌生小萝莉,不经意间竟牵动了他的情绪。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池北河继续问。
小糖豆这才挠了挠耳朵,羞涩的说,“大河,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联系你了!”
“可以。”池北河笑了,“但是我没带名片,车里也没有纸和笔。”
“没关系哒,你告诉我,我能记得住!”
闻言,池北河挑了挑眉毛,将自己的号码告诉她。
“1861123xxxx,对吧?”小糖豆立即重复一遍。
“对。”池北河点头,眉眼惊讶。
“我还能倒着背下来!”小糖豆很是得意的昂头,樱花瓣的小嘴又一张一合的,将刚刚念过的手机号码,倒着背了一遍。
池北河听后,由衷的赞美,“你真聪明!”
小糖豆:(*^__^*)
白色的陆巡在起车后,往医院的大门外行驶。
驾驶席上的池北河,目光一直凝在倒车镜上,那里面有着还在挥手的小萝莉。
直到车子行驶出了医院,再也看不到那一团小身影,他才是收回了视线。
而小糖豆也同样的,在他车子消失以后,才扭身往住院楼里蹦蹦跳跳的跑,很是兴奋。
啦啦啦——
终于可以有爱的联系方式啦!
*********
下午,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站在复印机前复印着材料,就听到门口有人走进来喊她,“叶姐!”
“王潮啊!”她抬头,微笑起来。
其实她原本也想要去设计部时顺路见他,这会儿直接有机会说,“恭喜你啊,我都听说了!”
“谢谢叶姐。”王潮精神不济。
“怎么了,看你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能转正这是好事啊!”叶栖雁奇怪的说。
“我知道啊!池氏都是干满两年才给转正的,主管说我这是上面额外破例,但是要给我分配到南方的分公司啊!那边只是临时设立的办事处,加上我一共才三四个人,而且好像还没有直达h市的飞机……”
闻言,叶栖雁咽了咽口水,“熬一下就好了,也不能老让你在那边。”
“希望是吧!哎,我都不知道这次该是高兴还是哭了!”王潮耸肩,一脸的欢喜悲愁。
叶栖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鼓励。
只是他说的是上面额外破例……
不能是池北河吧?
不会吧!
送走了王潮,叶栖雁拿着复印好的材料回到办公桌,刚要坐下时,组长又走了过来,吩咐着,“小叶,一会儿下班别走,有个和税务局的饭局。”
“嗯,我知道了。”她点头,又要应酬啊!
*********
傍晚,下班时间。
写字楼里的白领们陆续都快走的差不多,叶栖雁和组长也从里面走出来,只不过,在他们前面的还有池北河和陈秘书。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的组合,反而是很习以为常。
还是那辆黑色的宾利,司机早在那候着。
陈秘书率先跑过去打开车门,带池北河屈腿坐进去后,他们才依次的跟着坐进去。
这次是叶栖雁坐在了中间,旁边分别是池北河和主管,车子发动起来,她无意识的看向车窗外逐一掠过的街景。
蓦地,有温热的大掌覆上了她的。
叶栖雁浑身一僵。
这样突然的举动,他掌心的温度正源源不断的渗透手背。
她朝池北河看过去,见他向后仰靠在那,内双的黑眸也都阖着。
前面有司机和陈秘书,右手边又有组长坐着,她也不敢乱动,害怕弄出动静来引起注意力,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深吸着气,试图将手悄悄移开。
可才刚有动作,他的大掌却忽然离开,像是在故意戏弄,又像是不小心触碰。
叶栖雁缩回手的握紧,脸竟不争气的红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经历了一阵堵车时间,黑色的宾利终于停在了一家高档饭店外,他们依次的下车往里走。
临近包厢时,池北河刻意慢了两步。
等她走上来后,扯唇说,“一会儿有人敬酒,你就说不会,别傻了吧唧的总充胖子。”
“哦。”叶栖雁点了点头。
语气虽是严肃,还带点嘲讽,但他这是……关心她?
抑制住加快的心跳,叶栖雁跟着往包厢里面走,下一秒,又忽然站住。
里面窗边站着一个人,正在接电话,只留给他们一个侧影。
可是即便只是个侧影,她也绝不会认错。
叶栖雁脚步在不自觉的往后退,她声音发颤,“池总,我……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但却无法像是上次一样逃开,有人拽住了她。
“不行!客人都到齐了,你这样不礼貌!”池北河蹙眉,声音是凌厉且严肃。
叶栖雁几乎是被他强拽着,腿软的进了包厢。
“池总来了!”
里面坐着领导模样的客人笑着起来,又伸手朝着窗边招呼,“来,池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局里新调来的科长叶寒声。”
众人目光都顺着过去,窗边站着的男人放下手机的转身走过来。
叶寒声伸出手,“你好池总!”
“幸会!”池北河同样伸出手回握。
“池总,这没外人我就直跟你说了,咱们叶科长可不是一般人!我明年可就要退休了,处长这个位置可就非他莫属了!上面调他过来,就是让他税务局先适应一下环境!”
“叶科长的确是年轻有为,以后难免要仰仗照顾了!”
“池总太客气了,我对你才是耳闻不如一见!”
一来二去的,都是官腔和客套话,没个真假。
“这两位是拓展部的组长和叶小姐。”陈秘书这会儿简单做了介绍,末了又多嘴了说了句,“叶小姐和叶科长一样姓叶,可真是巧!”
巧吗?一点都不巧。
视线转移,四目相对。
叶栖雁的背上似滚过一道闪电。
而看到她的叶寒声,也是瞬时脸色一变。
就在周围人都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叶寒声却忽然淡淡开口,“你们好,都先坐吧。”
从刚刚最初的愕然,到眼里起的那么多情绪,再到现在的平淡。
这份儿收放自如的冷静,是叶栖雁不曾熟悉的,再加上他一身国家干部级别的标准西装打领带,卓尔不凡的气质,也都褪去了年少时的轻狂。
不再是她记忆里的寒声……
叶栖雁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竟然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
“叶小姐,怎么不坐?”不知是谁在询问她。
“……”叶栖雁像是定在那。
池北河拉开了一张椅子,声音沉沉,“坐下!”
这句话像是对她起了作用,脚步飘着的走过去,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叶栖雁浑身僵硬着,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饭局很快热闹起来,每个人都似乎谈笑风生的,全然不顾她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来提一杯酒,叶某刚回h市不久,现在在税务局里谋了个职位,所说不过是在其位而谋其职!以后我们接触和打交道的机会会很多,多个朋友总好比多个敌人。我先干为敬!”叶寒声从位置上站起来,端起了倒满的啤酒杯。
敬酒词说完,都很给面子的一起举杯。
酒杯全部碰在一起,叶栖雁的全部精神却都集中在敬酒人身上。
池北河将喝了一半的饮料杯放下,他不喝酒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谈不上会被挑理,只是内双的黑眸瞥到她刚放下的酒杯,倏然变紧。
一口干了?
进门时,他那番心思算是白费!
池北河觉得,心里头有股邪火在往外冒。
“寒声啊,你和叶小姐是不是认识啊?”处长观察了半天,有点看出门道来。
这一问,就继最开始入座前时的,将视线在两人身上凝聚。
叶寒声笑的好不潇洒,摇头道,“不认识。”
对此叶栖雁没有出声表示什么,安静的似是小木偶。
但池北河有看到,她的手在发抖。
*********
夜色醉人,月朗星稀。
拂面而来的清冷夜风,能让人的大脑清明不少,叶栖雁从没有哪一次像是今晚的饭局一样,那么迫切的想要结束。
饭局上几乎喝的都刚刚好,只有处长不胜酒力,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叶栖雁和组长作为这里面级别最低的人,当然得上去搀扶。
将处长搀扶上车时,便听到叶寒声说,“叶小姐,处长喝的有些醉,恐怕我自己会照顾不来,不如麻烦你跟着一起,送处长到家后我会再送你。”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可似乎又哪里不对,因为帮忙搀扶的还有组长。
叶栖雁愣愣的瞅着他的眼睛,却在里面看不出有任何前尘往事的痕迹。
在她目光停留在叶寒声脸上时,池北河的黑眸也正看向她,半晌也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的唇角也只能划出一抹冷弧来,“那我公司的员工,就麻烦叶处长了!”
“不客气。”叶寒声笑着回。
池北河立身在车边,内双的黑眸轻眯,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他的视线里,那辆银灰色的凯美瑞早已经汇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对于这一切,叶栖雁当然是全然不知。
她哪里多的出眼角余光去看倒车镜,此时的心魂,都因为阔别五年人的出现而乱了。
将处长送回家后,叶寒声按照他说的,又继续送她回家。
只是在街道上行驶了一段路后,忽然在江边停下了。
“下车聊会儿吧。”叶寒声说完,率先打开了车门。
叶栖雁见状,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跟着走下去。
江边的白玉兰花形状的路灯,倒映在江面上,有夜船缓缓驶过,碎了一江的瑟瑟灯光。
“叶处长。”她犹豫了下,先开了口。
“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何必这样虚伪的生疏?”叶寒声转脸看向她,一边套着裤子口袋里的烟盒,一边说着。
叶栖雁咬唇,酝酿了半天才终于喊出来,“……寒声。”
叶寒声听后,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两人这样并排而站,恍若昨日的旧时光。
叶栖雁咬唇看着他熟练的点烟动作,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烟盒上印有“吸引有害健康”的字体,让她觉得很是难过。
“老相识了,五年的时间没见了,就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叶寒声吐出一口烟雾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联系我,我们……也还算是朋友。”叶栖雁的声音里夹着江风,后面半句说的有些勉强。
不再相爱了,也还能是朋友吧。
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他们曾经那么好……
“呵!”叶寒声笑容清冷,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也发挥起来,“怎么,我回来还必须得第一个找你?你对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这可不是五年前了!”
心很痛,却必须努力装作无事的挤出笑容,“其实,我之前在xx餐厅见过你一次。”
“那你怎么没跟我打招呼?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愧,不敢见我?”叶寒声清冷的声音带着嘲讽。
“……”叶栖雁捏起手指。
被他戳中了心里所想,反驳不了半句。
“这五年,你过的好吗?”
“还好。”她轻声的回。
叶寒声声音更冷,眉目清朗的脸上甚至有些狰狞,“还好?可我希望你过的不好,那样我才能安心!”
他的话像是甩在她脸上的。
叶栖雁看的清清楚楚,他在恨!
“雁雁。”
他忽然这样喊出来,像是以前一样。
叶栖雁有短暂的怔愣,耳边回荡的都是他的声音,雁雁,雁雁……
以前他就爱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哪怕只是为了叫,因为她是他的雁雁,单单是他的。
就在她快要从回忆里出不来时,看到他愤怒又沉痛的眉眼,“我绝对不会忘记,五年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叶栖雁喘不上气来。
五年后的重逢,并不是那么愉快,两人站了会儿后,就重新回了车里。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有辆白色的陆巡跟了一路。
*********
夜色几近阑珊。
“寒声,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叶栖雁从凯美瑞上下来,抱着包的往楼门洞里走。
她其实想要回头,再看看他,那个尘封在心里五年的昔日恋人。
只是她不敢,直到进了楼门洞,她才敢从里面往外望,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后,才重新转回身的往楼上走。
回到家里,她几乎是一头扎在了牀上。
这一晚,太过心力交瘁了。
躺了好一会儿,叶栖雁才起来,将包里面的手机拿出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没电的自动关机了,将充电器都链接好以后,她直接去了浴室放水洗澡。
只是才刚刚洗完,还未等擦干时,就听到敲门声响。
一下一下的,非常急促。
叶栖雁将浴巾围在身上,便匆匆的踩着拖鞋跑出来。
“谁啊?”她皱眉询问。
等了半天,外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孤疑的透过猫眼往外看,却除了楼梯什么都看不到,感应灯很快灭下,更是一片漆黑。
叶栖雁咬唇等待了几秒,犹豫着拿了件旁边衣架上的外套罩住自己,然后伸手握上门把手。
门一打开,一道黑影便忽然进入。
“啊——”
她害怕的发出尖叫声。
动作太快了,她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扭身就想往回跑。
那道黑影朝她伸出了双手,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同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别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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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的两万字结束!不许闹腾的嫌少,你们家作者刻了好几天才攒出来的!成绩好的话,后面我会努力多加更哒!注:文里有时提到冰城,有时提到h市,其实它们是一个,因为h市一直被誉为冰城。)
070,让我抱一会儿
叶栖雁睁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两三秒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感受到从他胸膛里传来的温热体温。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脯。
“不是胆儿挺大。”池北河拿曾经的话揶揄她。
叶栖雁撇撇嘴,又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
虽说他曾送她回过家,但绝对是不会知道确定地址,这大晚上的,他怎么能确定哪层哪个门是她家?可她又哪里知道,当时他离开时特意看的那一眼,就是在确定是哪个窗户亮的灯。
“嗯。”池北河慢悠悠的回了声。
嗯?这是什么回答!
叶栖雁皱眉,抬眼却发现,他内双的黑眸正紧紧的盯着她,而她因为刚刚挣扎的幅度,里面围着的浴巾几乎快要掉了,胸前是挡不住的一片*。
“我先去换衣服!”她窘迫的从他怀里跑出。
等她换了身居家服从卧室里出来,发现池北河还站在原地,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正打量着房子的格局,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突然多出个高大身躯来,显得很局促。
“你快坐吧!”叶栖雁忙说。
“嗯。”池北河这才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看到他在自己说完后坐下,叶栖雁感觉到了被尊重,他自身的那股优雅和涵养,几乎是她不曾从别的男人身上看过的。
叶栖雁在他对面的板凳上坐下,其实她不太想再面对他,今晚她真的太过心力交瘁。
“这么晚来,你有事吗?”她强打起精神,询问他的来意。
池北河却答非所问,声音略沉,“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叶栖雁诚实的回答。
池北河听后,内双的黑眸凝在她脸上,里面有着隐秘的端详,似是在察觉她有没有说谎。
“叶科长送你回来的?”
“嗯。”
“孤男寡女的,这么好的机会没去哪逛逛?”
叶栖雁听不出他的语气,似乎是和平常一样严肃。
她想也没想的撒谎,“没有。”
在她声音落下后,他投递过来的眼神,明显有着变化,有些阴沉,又有些紧凝。
但是叶栖雁却没心思去琢磨,低垂下了眼睛。
不知道和他再说点什么,只默默看着地板上的影子。
感觉到对面人起身,她也忙跟着站起来,“你是要走了吗?”
“谁说我要走了?”池北河不紧不慢的反问她。
“那你……”叶栖雁迷糊了,困惑的看着他。
池北河冲她挑起眉毛,“你觉得,我大晚上闲的没事跑你这儿窜门来了?”
“……”她双手捏握在一起。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你是打算在客厅,还是回卧室里?”池北河隔着张茶几卓的看着她,见她不吭声,干脆径自的说,“我觉得上牀上牀,还是在牀上做比较好,舒服!”
说完走过来手臂一伸,就抓着她的往卧室方向走。
“我今晚不太舒服,不太想。”叶栖雁轻拉他的手肘,试图拒绝。
池北河低眉去看她的脸,从他进门到现在,岂能看不出她的没有状态,又或者说,早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没有状态了。
“哪不舒服,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他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紧,“我又不是白睡,又不是不给你钱!”
他这话里面意有所指,也将他们的关系抬出来。
“快带路!”他开始催促。
叶栖雁内心还在挣扎,身子却被半强迫的带着他往卧室里走。
和他偌大的主卧室不同,只是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卧室,里面摆的家具也很少,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不过却又张双人牀,上面铺着的被褥都是天蓝色的小碎花。
房间里充斥着的,也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干净的青草气息。
“这里没有套……”她做着最后挣扎。
“我带了。”池北河说着,将口袋里的一盒杜蕾斯扔在牀上。
这下,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墙壁上的灯开关被关上,被他推在牀上的叶栖雁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在低头搜寻着她的嘴唇,舌尖霸道伸进去,缠着她的。
一开始她静静的不动,可不知不觉的就软了下来。
池北河的手所经之处都如同火焰滚过一样,舔着她的皮肤,起着一层一层的栗。
被他拉起脚踝时,她抓住了下面的牀单,可是棉质的布料太软了,她再怎么用力都抓不牢,解决不了什么。
像是第一晚那样。
他进去的缓慢又坚定,快要把她分成两半……
迷迷糊糊间,他将她从牀上抱了起来。
从墙壁传到后脊骨的阵阵冰凉,叶栖雁不时哆嗦。
……不是说牀上舒服吗?
*********
夜里,凌晨两点多。
曾在部队里练就的天生警觉性,让睡梦中感觉到轻微声响的池北河倏的睁开了眼睛。
从窗户那里传来着轻微的声响,眯着黑眸望过去,有抹纤细的背影躲在窗帘之间。
收了收手臂,怀里有的只是个枕头。
池北河没有起身,躺在那里的姿势也没有变,凝眸在那背影上,能隐约听到她似乎是在和谁打着电话,刻意压低着声音怕吵醒他。
“小白,我终于和他见面了,都五年了的时间了,他变了不少,可又好像没有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变,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只是好难过……”
说到最后,尾音止不住的颤抖。
叶栖雁心里窒闷的睡不着,能诉说心事的也只有闺蜜。
在小白面前她从来不需要遮掩,那边安慰了好几句,她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等着她将手机放下,头一低,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忙抬手去摸,竟发现脸上早就已经湿了。
双手都捂着脸,无声的瑟瑟抖动了好一阵,她转身从窗帘里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浴室,放了一洗脸池的凉水,将脸直接埋进去,直到眼睛里的液体全部逼回,她才抬起头来。
擦干了脸从浴室里面出来,叶栖雁杵在门口看着牀上躺着的池北河。
他似乎还在沉睡着,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愿走向他。
过了数十秒,她才挪动着小步往牀边走,慢慢的爬上去,伸手将放在他怀里的枕头拿出来,在小心翼翼的枕上去。
雁雁……
刚闭上眼睛,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旁边的池北河突然翻了个身,长长的手臂横了过来,压在她的身上。
然而这并不是终止,他的横过来的手臂,在她身上来回的摸,有技巧的摸,很快结实的身躯就覆盖在上面,她不由心悸的睁开眼睛。
叶栖雁哑着嗓子,“你!”
池北河撑着手臂看她,内双的黑眸里没半点睡意,长指抚在她微红的眼角,神色渐渐变得阴鸷,像是下一秒要吞掉她。
她抬手想要将他从身上推下来,可费了半天劲也白扯。
池北河低头,狠狠的亲着她。
察觉到他燃烧起来的裕望,叶栖雁慌张的喊,“不要了……”
之前他就已经要了她两次,每一次时间还那么长。
她的挣扎和抗拒全部都没有用,直接被他翻过了身。
热烫的身躯随之覆上,掐着她的臀禸从后面……
他真的好用力!
*********
第二天早上醒来,池北河不知何时走了。
叶栖雁看时间还早,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才慢慢的坐起来。
她实在是讨厌房间里弥漫的那股情裕味道,跳下牀的跑去将窗户打开,清凉的晨风灌进来,她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却执拗的仍旧不关窗。
回到牀边准备捡衣服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沓钱。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伸手一把摔在地板上,纸币被晨风吹的到处都是。
叶栖雁盯着那些红色的纸币半晌,又不得不蹲下来一张张的捡起来,她这是耍的什么脾气?任何人都可以清高,只有缺钱的她不可以。
摔完不还是得捡回来?连她都觉得自己可悲。
到浴室里仔细洗了一遍澡,又出来将地板上凌乱的纸团和用过的套全部丢掉,直到确定房间里再没有任何男性气息后,她才松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时,她出门赶公车上班,踏入写字楼她感觉两条腿都在打晃。
这都是拜他所赐啊!
“栖雁,你怎么看起来气色这么差?好累的样子!”遇到一起等电梯的女同事,看了她两眼后,关心的询问。
“是啊。”叶栖雁无力的点头。
岂止是好累,是非常非常的累,她从来不知道做*爱也是一项高体力活。
“你两只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昨晚也都没好好睡觉吧?”
“嗯。”
“咋回事啊?”等电梯时也是无聊,女同事就闲聊的继续问。
叶栖雁想了想比喻词,愤愤的回了句,“被只狗熊缠上了,两三晚都是没完没了的!”
“啊?”女同事一头雾水。
未等详细问时,就忽然对着她身后颔首,“池总早!”
闻言,叶栖雁后背一挺流直。
不是吧!怪不得都说不能再背后说人!
慢吞吞的转身过去,后面可不就站着一身深色西装的池北河,裤腿站的笔挺,身上隐约有一股新鲜草木的气味,此时内双的黑眸正将严肃的目光睇在她脸上。
“池总早……”她支吾的叫了声。
他是整个池氏的大boss,有自己的专属电梯,不用像他们一样上下班高峰时等电梯。所以没站多久,就听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池北河没有半秒耽搁,迈着长腿走进去。
“栖雁,刚刚的狗熊是什么,你做的梦?”女同事这才重新开口,好奇的问。
“呃……”叶栖雁开始语结。
下意识的偷偷朝着旁边专属电梯瞄,即将闭合上的电梯缝隙间,男人的脸很黑。
*********
大半天的工作下来,叶栖雁都心里装着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早上在背后说池北河的话,眼前就总不时会浮现出他黑脸的模样。
狗熊……
好像比喻的是有点过分,不管怎么说,他颜值和身材都是爆表的,不往远了说,就是公司上下哪个女同事不是他的小粉丝,他不能生气吧?
怀揣着这种忐忑,以至于下午开小会时频频走神,组长就点名批评了她两次。
回到办公桌前,叶栖雁掏出手机,在他的号码上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发了条短信解释。
短信内容:早上不是在说你……
发完了以后,她好像才能专心做事。
他一直都没有给她回短信,不时的拿起手机看了几次,屏幕上都没有任何显示,但她直觉上觉得他是看到了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叶栖雁收拾好办公桌拿起包起身。
随着人群走出电梯,她才刚刚一抬眼,就看到了刚走出大厅的池北河。
身后和平时一样跟着左膀右臂其中一个的徐助,不同的是,在他身边还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着水绿色的运动服,背影看起来撑死二十出头?
叶栖雁目光下移,定格在两人挽着的胳膊上。
似乎是很亲昵的关系,女孩子不时侧脸对着他露出笑靥,连她都有些被那笑容不自觉的感染起来,而且她也注意到他严肃的脸廓上,嘴角勾起的一抹弧。
门口停着黑色的宾利,司机将车门打开,他和女孩子依次坐进去。
视线里那辆黑色宾利行驶离开,叶栖雁收回目光。
“那女孩子是谁呀?”
“对啊,是谁啊?看起来和咱们池总很亲密的样子,难怪没有花边新闻……”
身边有同样看到的女同事,已经开始按捺不住的八卦起来。
怪不得没空回她的短信呢。
叶栖雁皱了皱眉,又很快无谓的笑了笑。
无论是那张纸,还是他们现在的关系,都和她无关。
只是脚步不由自主的在机械。
*********
黑色的宾利行驶到别墅区,稳稳停在门口。
“哥,你跟我一起进去吧!家里一定做好饭了,你吃完了再走好不?”和池北河并排坐在车后的池北瑶,没有立即下车的意思。
“改天,我还有事。”池北河摇头。
“你就爱睁眼说瞎话,我明明听到你和徐助说晚上没安排了!”
池北瑶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不高兴直嚷嚷,伸手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哥,我今天的油画好不容易得了省级比赛的头等奖,就当是替我庆祝了,难道你一点不为我高兴啊!吃完饭再走嘛,好不好!哥——”
被她缠的快不行,又加上今天的特殊,池北河终于是点了下头。
“太好了!我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加几道你爱吃的!”池北瑶见状,激动极了。
拉着他从宾利里出来,一边往院里走,一边扬着大嗓门喊,“爸爸妈妈,你们快来,看看我把谁请回来啦!”
池父再婚后的第二年,池北河就搬出了这里,而后更是很少回来。外界所传的并不是谣言,他和父亲的关系很多年前就不融洽,一年也回不来两次,来往少的可怜。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池北河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下人们将准备好的饭菜都摆满了整张餐桌,荤素搭配的非常丰盛。
池北瑶先扶着一身中山装的池父池昊天,走到餐厅的主位上坐下,父子俩目光交接,相似的轮廓上都是表情严肃,谁也没跟谁主动开口。
接下来进入餐厅的是池家第二位夫人,“北河回来了!”
听到那道温柔的中年女音,池北河黑眸一紧。
“妈,快坐!”池北瑶俨然是这里最活跃的人,拉着妈妈一起坐下,然后笑米米的看着餐桌,“呀,这么多菜,好丰盛!爸爸妈妈,哥,我们快点开动吧,我都饿的快能吞掉一头大象了!”
池北瑶故意夸张的语气,显然让凝窒的气氛活跃不少。
“开饭吧。”池昊天开口。
池北河也拿起了筷子,沉默的吃起来。
姚月茹作为池家第二位夫人,也是现在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穿戴的很是朴素婉约,此时坐在他的对面,稍微显得不太自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生疏。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夹了一筷子菜的对他说,“北河,尝尝这个小青笋炒肉!青笋是我自己在后院温室里种的,和外面买来的不一样,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不了。”池北河拒绝,又漠漠的说了句,“我有不喜欢别人夹菜的习惯。”
原本已经快要夹在他面前餐碟里的筷子,尴尬的顿在那。
姚月茹只好讪讪的收回手,一时下不来台。
“你什么态度!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池昊天为妻子打抱不平。
“昊天,没事!我们快继续吃饭吧,一会儿马上就直播球赛了。”姚月茹忙说,生怕他们父子间好不容易一起吃的顿饭闹得不愉快。
池北河干脆放下筷子,直接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他面前放着的瓷碗,堆尖的米饭几乎未动。
主位上的池昊天气的够呛,“你给我站住,说走起身就走,你拿这里还当不当是家!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从你进门到现在,有跟我和你阿姨打招呼吗!”
“没必要。”池北河头也不回的说。
“砰——”
池昊天将瓷碗重重砸在餐桌上。
钢化玻璃一声巨响后的嗡嗡声不绝,姚月茹和池北瑶都吓了一跳,却都不敢出声。
“你存心回来给我添堵是不是!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爸!”
已经走出餐厅门口的池北河,脚步停住。
他转过身,内双的黑眸里沁着寒凉,语气阴郁,“那你又记不记得,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池昊天一怔,明显是没有记起。
池北河冷笑,身影漠漠离开。
*********
晴朗的春夜,大楼里温度很暖和。
连锁的电影院里,叶栖雁跟着女同事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手里分别捏着票根。
女同事就是早上在电梯门口追问她“狗熊”的那位,和她年纪相仿,叫于瑶瑶。晚上她和小糖豆在医院里刚吃完饭,于瑶瑶的电话就打过来,说要找她看电影。
她想要多陪女儿,就回绝了,可谁知于瑶瑶却不干,非得要她出来。
原来电影票是她买来打算和男朋友一起看的,谁知道男朋友临时出差没告诉她,两人难免吵了一架,这个时间里的女人是最脆弱的,急需要有人陪,同事一场,又相处的不错,所以就只好来了。
临开场十分钟检票时,叶栖雁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惊愕的接起来,“喂?”
“没在家里?”那边传来池北河严肃的声音。
“没,我在外面。”叶栖雁回答着,他去她家里了?
“那现在在哪儿?”池北河又问。
看了眼旁边一直瞅着自己的于瑶瑶,她放低了些声音,“我和同事在万达看电影,江边附近的那家,你有什么事吗?马上就要入场了,里面没有信号……”
看着挂断的电话,叶栖雁皱着眉。
最后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声就挂了,不知到底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谁啊?”于瑶瑶凑过来问。
“没谁。”叶栖雁敷衍着摆手。
于瑶瑶也没多追问,拉着她催促,“走吧,电影快开场了,都进去了!”
叶栖雁点头,跟着她一块排队到入口前检票入场。
120分钟的爱情喜剧电影,于瑶瑶看完出来却没怎么开心起来,可能还沉浸在和男友吵架的难过当中,叶栖雁轻声安慰了两句,两人从电影院里出来。
江边本就是风景区,外地游客和当地人都喜欢来,每晚人都很多,所以打车也是比较困难。
叶栖雁是考虑着还有末班车,想陪于瑶瑶打到车以后,自己去等公交车。
在她们招手了半天,没招来出租车,却招来一辆白色的陆巡。
车窗缓缓的放下,里面驾驶席男人严肃的脸廓露出来。
“池总!”于瑶瑶低呼出声。
池北河一条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露出手腕的名表,语气淡淡的对她们说,“你们是在打车?这一带出租车不好打,我正好顺路送你们吧。”
公司的大boss主动提出来,谁能错过这样的好事?
“那真是谢谢池总啊!”于瑶瑶一脸的受*若惊。
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反悔一样,拉着叶栖雁打开后车门就坐进去。
白色陆巡奔驰在夜色当中,坐在后面的叶栖雁,从后车镜里看着池北河,心里胡乱猜测起来。
这应该不是偶然吧?电影开始前接到他的电话,问了她在哪以及地址,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那么这期间他难道一直等着?
“是这里吗?”池北河打着方向盘,侧脸向后询问。
在她们坐上车后,他就先询问了于瑶瑶家的位置,然后就说距离她家比较近的先送。
其实叶栖雁又哪里不知道,那里离她所住的位置就六七站公交,可她不敢乱说,不然很容易将两人不普通的关系暴*露出来。
“对对,就是这里!”于瑶瑶连忙点头。
脸上哪里还有因为和男友吵架的郁闷,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是终于下车离开,“池总,真是太谢谢您了,做您的员工太幸福了!”
池北河对于这种奉承,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只淡淡说了句,“晚安。”
车门被关上了许久,车子却迟迟没有再发动的意思。
“坐前面来。”池北河忽然说。
叶栖雁转过脸,看到于瑶瑶的身影已经进入了楼里,她又看了眼驾驶席的他,伸手打开了车门走到了前面,位置换到了副驾驶上。
安全带一系上时,他也终于是重新踩了油门。
*********
白色陆巡穿梭,两边街景在匀速的向后退。
叶栖雁留意着前面的地形,此时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是他的家。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坐在那。
垂在腿侧的左手,忽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
叶栖雁一滞,就看到他伸过来的大手,密不透风的覆在她的上面。
她抿唇的没有吭声,以为他和上次一样,是故意的想要逗弄她,可是等了好半天,他却都没有拿回去的意思,甚至还握的更加紧。
池北河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内双的黑眸望着前方,专注的开着车。
掌心下传来的触感,令他心中的烦闷缓解不少。
从老别墅那边回来,和父亲的不欢而散,让他的心情就沉闷到了极点,从车里放眼望去,近处原处无数的高楼住宅里那么多扇亮灯的窗户,却没有一盏是和他有关的。
在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见她!
所以他没有犹豫的开车去了她家,却发现并没有亮灯,打了电话得知她在外面,竟也破天荒的耗着耐心在影院外等着。
“……手出汗了。”叶栖雁小声提醒。
池北河这才是放开了她的手。
车子也马上要行驶到了高档小区,叶栖雁看着路过的超市,犹豫着想要提醒他,是不是得准备那个啥……之前他好像只买了三盒,当天就拆封了两盒,后来又用在她家里一盒……
可是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口!
白色的陆巡进了小区,停了下来,两人都依次下了车。
钥匙一将防盗门打开,土豆便从里面叫嚣着狂奔而来,两只前爪一会儿扒着他的裤管,一会儿再扒着她的腿,左右忙的够呛。
池北河进门换了拖鞋,就往客厅里面走,土豆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叶栖雁随后也进了客厅,就听到他声音疲惫,“它饿了,狗粮在厨房上面第三个柜子里,你帮我喂一喂它,再给它添点水。”
“好。”她点头,转身就往厨房走。
按照他所说的,很准确的就能找到狗粮,又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她感觉现在自己出入厨房自然的好似这个家的女主人,这种感觉不太好!
她走回来,将土豆空了盘子里倒满狗粮,又填满了水。
土豆立刻跑回来,摇甩着尾巴吃起来。
叶栖雁都做完了,才走到沙发边上,准备到他的对面坐着时,却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里。”
“嗯。”她走过去,和他隔开点距离坐下。
这会儿土豆也吃饱喝足的跑回来,又开始前爪往他们两人身上扒。
池北河伸手,摸了摸土豆的黑脑袋。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土豆竟乖乖的安静下来,坐在那瞅着他。
叶栖雁不禁朝他看过去,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感觉到他今晚上有些不同,像极了第一天她来这里时说“寂寞”的表情,或者比那还要****,像是寂夜里陨落的流星。
“你……没事吧?”
叶栖雁试探的开口询问。
池北河没有回答,像是没听见一样。
在她准备再问一次时,他就忽然侧过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的吻像是他今晚的人一样,很是不稳。
时而重,时而轻,卷着她的舌头不放,将口水全部过渡给她,逼着她也一并吞下。
在吻顺着脖颈往下,他的手也从后面衣服里钻进来时,她仰头看了眼旁边落地窗倒映出的两人,开始惶恐挣扎起来,“我们上楼,不要在这里……”
对于保守的她来说,沙发上做还是有些太那个了,再说还有土豆瞪着个圆眼珠子在巴巴的瞧。
池北河却没了动作,只是将她抱在怀里。
叶栖雁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动静,沉默的像是雕像。
皱眉的想要从他怀里坐起来,他便越抱越紧,像是胸腔里的情绪满的快要溢出来,低沉的嗓音格外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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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勾走了魂儿
叶栖雁才稍稍挣了下,他却越抱越紧,像是胸腔里的情绪满的快要溢出来,低沉的嗓音格外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语气……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很想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自己没立场。
叶栖雁没有再动,安静的一声不吭,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感觉到他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垂着的手迟疑了两秒,抬起抓住了他西装外套的袖子。
鼻端萦绕的都是她身上干净的青草气息,有着强效安定人心的作用,而怀里小小的她,也让他胸腔里满出来的情绪在蒸发,那份寂寥和空洞也减退了不少。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他心情最低点。
客厅里寂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在耳畔,而视线所及的落地窗里,他们两个拥抱的样子被灯光折射出来,宛若普通恋人一般的温存。
不该属于他和她。
叶栖雁心里有些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北河松开了她,内双的黑眸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沉铸,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刚刚她看到的那些都是错觉。
池北河率先从沙发上起身,“走吧,上楼睡觉。”
“嗯。”叶栖雁点头。
先洗完澡出来的叶栖雁,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过了没多久卧室里的灯被人关了,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旁边的位置塌陷了一块,有男性的身躯躺在了她边上。
她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可解决不了什么,这样狭小的单人牀,两个人无论怎么躺着,也都是得紧挨着,她其实有偷偷用手量过,也就一米二的宽度。
别说是人高马大的他,就连她单独躺着都觉得窄。
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整个人也就被带入他温热的胸膛间,隐隐约约能辨别出他的轮廓来,哪里是他高耸的眉骨,哪里是他挺直的鼻梁,哪里是他薄薄的嘴唇……
黑暗中,有唇禸粘在一起的声音。
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却又莫名兴奋,仿佛全身都跟着热了起来。
随着他的手从肩膀往下,蔓延过背脊骨到腰部、再到臀,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对他的熟悉,因为每一个细胞都因他的指腹而叫嚣。
他单臂撑在她上面,另一只手从大腿往上……
叶栖雁不时舔着干燥的嘴唇。
池北河今天特别有耐心,只专注在前戏上面,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急急占有。
就在她身子被他摸的发颤时,他却忽然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将她重新纳入怀里,吻落在了她的眉眼上,然后让额头贴着他喉结下方最柔*软的那块。
半晌,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叶栖雁不禁意外。
池北河似是察觉到,扯唇冷哼了声,“不是说被狗熊缠着没完没了,不得歇歇。”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所以他一早在她那提前离开,就是去郊外的墓园给已故的母亲扫墓。只是没想到回到公司的时候,就听到她在那跟同事将他比喻成……
叶栖雁:o(╯□╰)o
她就知道,他对此事有计较!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开始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起来,清了清嗓子的在问,“不做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客房睡?”
“不愿意和我睡?”池北河沉声反问。
“不是,是牀有点小……”叶栖雁摇头,解释着说。
怕他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嫌弃,忙又问,“你这卧室房间这么大,为什么放这么一张单人牀?”
“这单人牀是我小时候,我妈亲手设计,然后找工人按照她画的图纸定做的。一直没舍得扔,而且以前在部队里总睡单人牀也习惯了。”
池母留给他的东西不多,这张单人牀便是其中一个。从家里搬出来时,他只让人把这张单人牀搬来,这么多年独身一人,现在和她躺在一起也是没有提前预料到的。
闻言,叶栖雁理解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妈妈亲手设计的,怪不得和这房间里的装修格格不入,他也仍旧放着。
“我好像不太习惯睡这种单人牀,我还是去客房睡吧?”叶栖雁说着,又问了他一遍,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这样一张小牀上挤着睡。
“不行!”池北河这回直接拒绝。
“我睡觉比较不老实,一翻身随时都能掉下去。”她试图跟他解释。
“嗯。”池北河顿了顿,“还是不行!”
“算了,你当我没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
“……”
叶栖雁放弃了挣扎,在他怀里闭了眼睛。
下一秒很快睁开,因为她整个人被抓到了他的身上,胸前的两团紧紧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这回掉不下去了。”池北河抬起的手臂,放在她后腰上。
“我不是……”叶栖雁张嘴。
“睡觉!”他声音严肃。
又是拿出了那份大boss的气势!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叶栖雁真想要掀牀!
这样的姿势其实也并不太舒服,可渐渐的,她的呼吸就沉了下去。
她并不知道,今晚他需要的不是激烈的性*爱,而是……
需要她的陪伴。
*********
早上,晨光透过窗纱铺进来。
防盗门一打开,和主人一起跑步回来的土豆率先奔进来,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垫子上,两只前爪和后爪同时一趴,圆脑袋放在地板上,伸着舌头直哈哈。
而后进来的池北河,直接朝着楼上走,推开主卧室的门。
看了眼牀上还在睡的小女人,他放轻了些脚步的进了浴室,好冲掉晨练跑出来的一身汗。
出来后又在更衣室里磨蹭了些时间,不过出来时,却发现牀上躺着的人还在睡,侧身蜷缩在那,似乎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睡!”他走过去,拉开她蒙高的被子。
“嗯……”叶栖雁没睁开眼。
池北河察觉到不对劲,沉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唔。”她含糊不清的应。
浑身都没有力气,小腿肚子以及后腰像是折了一样,尤其是小腹,那股子坠疼感快要她崩溃,并没有多困,但是难受的都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正将她扯起来,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
叶栖雁撑开眼睛看他,“……你干什么?”
“带你去医院。”池北河蹙眉说,刚刚摸了她的头发现并不是发烧,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受,这种情况下只能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只是肚子疼。”她连忙摆手说。
“肚子疼?”池北河重复。
“嗯。”叶栖雁点头,有些尴尬,“大姨妈来了……”
凌晨时她起来上厕所,就发现事情不对头,拽了很多卫生纸先对付垫了垫。
听到这三个字,池北河就放开了她,女人有这种问题很常见。
其实叶栖雁以前并没有这种毛病,怀了小糖豆后没保护好,坐月子也坐的并不精心,烙下了宫寒的病根,随着这些年也越来越严重。
“你家里有没有止痛药?”
“来大姨妈肚子疼,可以吃止痛药?”
“是不可以。”叶栖雁摇了摇头,捂着小腹的位置,咬牙道,“但是你帮我找来两片吧,吃完了能缓解不少!”
池北河闻言,将她放平在牀上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等他脚步声回来时,叶栖雁准备坐起来吃药,却发现他并没有给拿来止痛药,而是一杯红糖水和一个暖宝,外加三四个热帖。
池北河有条不紊的将东西逐一放到她面前,“把这杯姜糖水喝了,暖宝放在肚子上,都能缓解不少疼痛。”
“你这么有经验?”叶栖雁好奇的看着他。
心里冒出无数种猜想来,他是在什么人身上积累的经验。
不过还未等她想太多时,池北河就已经淡淡说,“嗯,以前北瑶爱美穿的少,也落了这毛病,当时没少跟我哭着说疼,照顾过她也就多少懂些。”
叶栖雁没想到他这样严肃难以相处的人,竟也会有如此细心一面。
不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她不禁问,“你妹妹?”
“嗯。”池北河点头。
叶栖雁伸手,将姜糖水慢慢的一口气全部喝光。
“好点了没?”
“好很多了。”
“我到公司让人帮你请个假,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
“不用啊!我没事,能坚持!”
“坚持不了。”池北河却沉铸道。
叶栖雁辨不过他,只好败阵的说,“那麻烦你送我去私立医院吧。”
不去上班的话,去医院陪女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这样子适合卧牀休息,在我这儿躺着。”池北河知道她家人住在那家私立医院里,以为她是要去照顾病人,蹙着眉否决。
“我还是回家吧!”她无奈了。
池北河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态度又是领导的不容反抗,“今天打扫阿姨有事来不了,没人带土豆出去遛弯,你留下陪陪它。”
叶栖雁真是醉了,这算是什么理由!
让她陪只公狗……
*********
太阳日落西山。
这会儿还不到下班点,池北河是提前从公司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家。
一打开门,土豆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换了拖鞋进门,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躺着睡着的一人一狗。
池北河不禁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她们的走过去。
叶栖雁在腰上盖了条毛毯的侧躺在那,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黑顺的长发铺的到处都是,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晚霞漂亮的玫瑰色。
而在身边挤着体积庞大的土豆,四个爪子仰在睡着,露出来的肚子一动一动。
这样的画面从未见过,池北河站在原地看着,专注的凝望,总不自觉有一刻两刻的失神。
土豆虽然只是条狗,但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养的chong物,更是生活里陪着他的一员,所以看到她能和土豆这样亲近,他心里竟有股小小得意。
只是看着看着,池北河的眉头蹙在了一块。
土豆仰着的一只前爪,刚巧不巧的抵在她的左胸上……
这种事情应该只有他才能做!
池北河俯身,伸手就将土豆的爪子给拿开。
可拿开以后看着她们俩挨的那么近,又觉得不舒坦了,干脆直接将土豆从沙发上拎了下来,自己代替它坐在那个位置上。
可怜的土豆正在睡梦中,被他丢在了地板上,睁着惺忪的圆眼睛看他。
“土豆,回你自己那去!”
池北河指着窗边的垫子,语气严肃,“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性别,要和她保持点距离!”
土豆灰溜溜的跑回去,尾巴一盘的趴在上面。
“嗷呜!”
它在和主人小小抗议。
叶栖雁被这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他近在尺咫,忙起身的坐起来,揉了揉眼角又擦了擦嘴角,“你回来了!”
“嗯。”池北河点头,被她的小动作愉悦。
双*腿从他身后收回的穿上拖鞋,视线里是茶几上放着的一大包卫生棉,是上午他走后让快递送来的,中午时竟也还有外卖,可见他的细心程度。
“怎么没在卧室里躺着?”
“看了会儿电视,没想到睡着了。”叶栖雁不好意思的回。
她是躺的有些无聊了,下来看看电视竟很快又犯困,想到当时非扑腾上来和她一起睡的土豆,不禁抬眼去看,发现它正趴在自己的垫子上,眨巴的小眼神好像很委屈。
池北河再开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怎么样了?”
“比早上时好很多了。”她没有隐瞒的回他。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池北河点头,拉起了她的手。
*********
路灯亮起,老住宅楼区里的一家私人中医诊所。
叶栖雁坐在椅子上,手臂平放在桌面上,对面坐着戴眼镜的老中医正帮着她认真把脉,而旁边的池北河双手抄着口袋的立身在那。
两人吃完了晚饭后,她以为他是要送她回家,毕竟来了大姨妈也做不了,可没想到他载她来到了这里。
老中医将手从她的脉上拿开,推着眼睛开始询问起来,“经期时难受主要体现在那些地方?”
“腰部,有时候小腿也疼,最疼的还是小腹。”
“每次来一般持续几天?”
“五天左右吧。”
“量多不多?”
“还好……”
一连串的问题,让叶栖雁回的越发尴尬。
面前的老中医虽然是男性,但毕竟是医生,可是旁边的池北河……
叶栖雁眼角余光不时的朝他飘过去,在他面前谈论这种私*密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
察觉到她目光,池北河竟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面不改色,“放心,张大夫以前是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在妇产科干了一辈子,现在退休在家里只给熟人看!我妹妹就是他给调理好的。”
“嗯……”叶栖雁应了声,重点不是那个好嘛!
“你的情况还可以,还不算是顽固性的,造成痛经主要是气滞血瘀,宫寒也是主要原因!平时多注意手脚的保暖,别总吃生冷的东西。”
老中医讲着病情,告诫着她,“我先给你配点没有副作用和刺激的止疼药,再单独给你配上点中药,等着你经期结束后就可以喝,两副基本就能调理好了。”
“谢谢您了,张医生。”池北河勾唇说道。
“北河,跟我还用客气!”老中医笑呵呵的。
从诊所里面出来,叶栖雁抱着手里沉甸甸的一大包熬好的中药汤汁,里面都是分装小包一天的量。
两人都坐上车里后,驾驶席的池北河却又忽然解开了安全带。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忘了管张医生要份药方,这边比较偏,要是这两幅没调理好,你可以自己去找药店配。在车里等我,我拿完药方就回来。”池北河说完,便推开了车门。
叶栖雁透过车窗玻璃,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不就是帮她准备了姜糖水和暖宝,快递了卫生棉和叫了外卖,还带她来看中医么?
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勾走了魂儿呢……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里。
这时,迎面走过来三四个结伴的女孩子,其中一个见到他之后,直接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露出如花的笑靥不知在说什么,十分亲昵。
叶栖雁有认得出,是和那天公司同一个女孩子。
告诉自己无关,但转不开视线。
驾驶席的车门被打开,池北河重新坐进来,将手里拿来的药方递给她。
叶栖雁急急忙忙的收回目光,怕被他发现。
“怎么了?”池北河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事!我们快走吧。”她忙摇头,不去看他的黑眸。
池北河眉头耸了耸,将车子的引擎发动,往小区外面行驶。
叶栖雁侧过脸,将车窗放下来一点。
夜风吹进来,心口还是闷闷的。
*********
池氏,午休时间。
电梯数字在往下跳跃,在一层停留之后,到达负一层。
叶栖雁从里面走出来,进入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有车喇叭声响起,她闻声就找到了那辆停在两辆别克中间的白色陆巡。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有什么事吗?”
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她下来地下停车场,也没说做什么。
“陪我去个地方。”池北河回她的同时,发动了引擎。
“可是我还要上班啊!”叶栖雁忙说。
“午休结束前,就能回来。”池北河打转着方向盘,将车行驶出停车场。
她还在猜测着他说的地方是哪,车子就很快停在了一家商场外面。
“到了,下车吧。”池北河熄着引擎。
“嗯。”叶栖雁点头,推开车门望着面前的商厦。
她跟在池北河身后的走进去,直接进入了观光梯里面,她看到他伸手按了个数字4,那一层是专卖家居家纺的。
出了电梯以后,她的手就被他给牵住了。
“这边走。”池北河拉着她。
叶栖雁被他牵着手,十指那样自然的扣在一起,穿梭在这大型的商场间。
迎面和擦身而过的有很多人,没人会多留意太多,而且牵着手的男女也是最常见不过,可她却眼神四处的看着,好似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一家名品的牀具专柜里,门口站着的导购员在微笑迎接。
“我们看一下双人牀。”池北河说出来意。
“有一米八成两米,还有两米成两米四的,需要哪一种呢?”导购员又微笑着询问。
池北河看了她一眼,回着,“两米两米四。”
叶栖雁皱眉,他刚刚看她一眼做什么!
“好的,这边请!”导购员微笑的给他们指引方向。
这家店面非常大,几乎一整面都是他们的位置,种类也是非常的多,中式的实木牀,欧式的公主风,还有韩式的田园小碎花……
导购员怕在一旁会打扰,让他们先转一转,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喊。
“躺上去试试。”
走到一张白色皮牀前,池北河忽然对她说。
“啊?”叶栖雁愣了愣。
还未等反应,他已经扶着她的肩膀坐上去,然后再让她躺在上面。
叶栖雁告诉自己表现的别太大惊小怪,看牀看牀,不都是得躺上去试一试么,就当是帮他忙了!
只是她才刚躺下,他忽然也俯身过来,就撑在她的上面。
双臂和双*腿分别撑在她的两边,往下用着力道,真皮牀就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颤动来,而躺在上面被颠起的叶栖雁,感觉最清楚。
天!
是她想法太情*色了吗?
他这样的动作,好像是在做那种事……
“你干什么啊!”叶栖雁羞窘的伸手去推他。
忙起来的往旁边走了两三步,好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其他顾客在,不然他们俩刚刚那样一定会被误会!
“感觉如何?”池北河和她相比,面上稳如泰山。
“什么?”叶栖雁不明白。
“舒不舒服?”他继续问,意有所指。
“……”叶栖雁红了脸。
“不是你嫌单人牀太挤么,刚刚导购介绍的时候,也特意选了这里最大尺寸的。牀也不是我一个人睡,得让你也感受下,看看哪个躺起来比较舒服。”
明明他说的是躺起来,她总听着像是做起来……
只是,他要把家里的单人牀换了?
不是说他妈妈亲手给设计的么,而且一直不舍得丢?因为她的不习惯?
池北河拉着她往前走,“走,试试下一个。”
还没反应过来的叶栖雁,就被他拉着往另一张榻榻米边上走。
……不要啊!
*********
半个小时后,导购员再次微笑的站在他们面前。
“请问,选好了吗?要不要我再每个给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们看中了几款。”
池北河说完,内双的黑眸轻睨在她的脸上,“想好选哪个了吗?”
叶栖雁怔在那,看他脸上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叶栖雁是个认真的人,见他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管全权交给她的意思,她也没有敷衍,认真的思考起来,“实木和榻榻米的那两款,前者和你房间装潢不太搭,后者牀身又有点太矮,家里养着土豆恐怕不太适合。还是那个白色真皮的吧!做工和样式都不过,现在还有折扣,而且躺上去也很……舒服。”
最后一句,她说的耳根有些发烫。
“好的,请跟我来这边开票和留地址!”导购员立即微笑着说。
池北河跟着去收银台结账,叶栖雁则站在门口位置等着。
隐约的,能听到那边导购员和他的交谈声。
“大概什么时候会送到?”
“我们一般是24小时内,明天上午应该就差不多!先生,您太太眼光真好,那张白色的真皮牀,是我们最近卖的最火的!”
……
叶栖雁垂着的手指轻握,率先走向了观光梯的方向。
后面不知池北河听到那样的话,回答了什么,她耳边回荡的都是那烫烫的称呼。
太太……
她脚下的步伐在不停的加快。
因为她心脏跳的实在是太快了!
*********
两天后,仍旧是工作日。
叶栖雁开完会回到办公桌,拉开抽屉里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未读短消息。
她拿起来打开,是池北河开会时发来的。
短信内容:晚上我想见你。
叶栖雁一手拖着半边脸颊,不由自主在微红。
她当然懂他是什么意思,那可不是单纯的想见她而已。
正想将手机重新放回去时,又突然震动起来,叶栖雁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又左右看了看旁边的同事,微埋下头的接了起来,“喂?”
“短信看到了?”
“看到了!”
“忘了告诉你,晚上我有个饭局,可能会晚点。”
“嗯,我知道了。”
在她以为要挂电话时,池北河忽然道,“还有——”
叶栖雁呼吸莫名一紧,感觉他这个拉长的声音不那么简单。
果然,接下来话筒里传来他带着几分促狭的低沉男音,“家里的避*孕*套都用完了,你来时别忘了买两盒,要超薄的。”
***********
(今天加更的8000字结束!那个啥,过零点睡觉相当于慢性自杀,所以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为了避免你们熬夜等更,我把更新时间调整到早上5点!多多推荐,多多留言,月票现在就可以投!)
072,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话筒里传来他带着几分促狭的低沉男音,“家里的避*孕*套都用完了,你来时别忘了买两盒,要超薄的。”
叶栖雁低头,看着已经切断的手机线路。
避*孕*套……
为什么要她去买!
很想要回拨回去,可是想想还是没有那么做,在那干干的咬着嘴唇。
“栖雁,你脸咋这么红!刚才谁来的电话啊?”
“一个朋友。”
看着旁边的于瑶瑶好奇凑上来问,叶栖雁只能三言两语的敷衍。
抬手偷偷摸着脸颊,果然烫的要命。
见于瑶瑶还在那瞅着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她忙说道,“赶紧忙手头的工作吧,组长不是说让下班前必须交上去么,不然到时间弄不完又要挨训了!”
工作起来时间过得其实也很快,转眼到了下班。
写字楼里到处都是往出走的白领们,叶栖雁从大厅里刚走出来时,刚好看到路边停着的黑色宾利,陈秘书正恭敬的替他打开车门。
在他弯身往里面坐时,内双的黑眸也刚好不经意瞥过来一眼。
视线对上,他很快就漠漠收回。
和平常在公司里遇到时一样,两人像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叶栖雁也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低头时包里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着进入一条短信,信息发件人是池北河。
内容依旧简短:别忘了!
那辆黑色的宾利在她眼前行驶而过,透过车窗隐约还能看到坐在后面的池北河,摆出的那副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
手机握在手里,叶栖雁都觉得发烫的握不住。
呼出口热气的往路边走,准备过道去公交站时,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停在了她面前,车门打开叶寒声清朗的眉目跃入她的眼。
叶栖雁怔在那,不确定的问,“你怎么……”
“我来找你。”叶寒声绕过车身走到她面前。
他的这样一句,更让她呼吸变缓。
“我也是受人之托,爸让我接你来家里吃顿饭。我特意提前半个小时从局里出来,在这儿等了你半天了,走吧,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先上车再说!”叶寒声跟她解释着来意。
叶栖雁抿唇,知道他所说的家里是指哪儿。
那里是有她不想见也不愿见的人,若是可以,这辈子都最好别见!
叶寒声已经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紧握着手指,心里那么的抗拒,可在他等待的目光下,她无法拒绝。
*********
叶家是在富人区有个二层搂的宅子。
这里以前是蒋淑贤娘家的固定资产,所以一草一木都是她下嫁来的聘礼,可见她在这个家里以及叶振生面前的地位。
“儿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寒声才将门打开,里面就迎来蒋淑贤高亢的嗓音。
只是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叶栖雁,脸色顿变,不过碍于面前的儿子和后面闻声出来的丈夫,很快扬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脸,“雁雁也来了啊!”
听到从她嘴里叫出的“雁雁”,叶栖雁狠狠的恶寒了一把。
“……阿姨!”也是勉强的喊。
“雁雁真的来了?寒声,我就知道你能请的动她!”叶振生随后也走到了门口迎接,上了年纪的脸上很是惊喜。
蒋淑贤走上去挽着丈夫的手,带着嗔怪,“老公,你和寒声可真是的!让雁雁来家里吃饭,也不说提前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好能多准备点丰盛的菜呀!”
这就是蒋淑贤最大的本事!
永远能在叶振生和叶寒声父子面前,找回那张贤妻良母的脸。
“没关系,雁雁不是外人!”叶振生笑着直摇手。
晚饭佣人们早就准备好了,餐厅里到处都是蒋淑贤忙里忙外的温婉身影,叶栖雁看着,都无法和在自己面前尖酸刻薄的模样对上号。
不过,知道她这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蒋淑贤招呼完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转过来对她露出笑脸,“雁雁,快坐下吃吧!”
“谢谢。”叶栖雁低声了句。
叶振生坐在主位上,叶寒声和蒋淑贤坐在一侧,叶栖雁坐在他们对面,显得很是形影单只,看起来温馨一片的餐厅,其实细看这组合也都是格格不入。
“这多好!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久没一块儿吃饭了!”叶振生今晚心情尤为愉快,看着右手边的儿子说着,“寒声,你得常把雁雁请来家里!”
“嗯。”叶寒声闻言点了点头。
“雁雁,你也没事多和寒声走动走动!他在国外都五年了,h市变化的又大,可能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还是一家人!”
叶栖雁听后没有出声。
字里行间都是一家人的亲切,好似他们两个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妹俩,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可在座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两个的事。
蒋淑贤插话进来,半是开玩笑半是阻挡话题继续下去,“哎呀老公,你快别老说话了,让孩子们赶紧吃饭吧!”
“对对,吃饭!”叶振生笑出声。
接下来就是开始用餐了,中间偶尔闲聊上两句,听起来都是那么的不自然。
叶栖雁夹着饭菜往最里面送,却都不知吃进了什么,胃里面堵堵的,她有些后悔,那会儿就不该没有理智的跟他过来。
叶寒声也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吃饭,夹了两口菜后,他伸手将面前红烧肉和她面前的水煮肉片对换了一下位置。
这样细小的动作,钻到了她的眼睛里。
叶栖雁看着盘子里色泽诱*人的红焖肉,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收紧,耳边响起的都是他揶揄的笑声: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爱吃肥肉膘子的女孩!
心头在震动,他竟还记得……
*********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叶栖雁当然不会多停留,蒋淑贤也巴不得她早点离开。
“外面天都黑了,这边也不好打车,寒声你去开车送雁雁回家吧!”叶振生看了眼窗外,主动提议的说着。
“好的。”叶寒声没有拒绝。
“那路上注意安全啊!”蒋淑贤见状,脸上也只能摆出温柔的笑容来,却不忘叮嘱,“寒声,早点回来,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我知道了。”叶寒声拿着车钥匙,和她一起离开。
银灰色的凯美瑞行驶出门卫的时候,叶寒声和里面坐着的大爷聊了两句,才将车行驶到外面的主道上。
叶寒声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叼着说,“刚刚那个大爷今年都快七十,我离开h市都五年了,呵呵,他竟然还记得我。”
叶栖雁没接话,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人有些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忘的。
“抱歉,那天晚上我有点喝多了,语气不太好。”叶寒声抽了口烟,忽然提起那天的重逢。
“没事……”她怔了下,轻声说。
“可能是有些事在心里憋太久了,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全都冒出来,自己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叶寒声眼底流露出几分情绪来,自嘲道。
车窗在他烟点燃时就放下了,可是车厢里还都是烟草的气息,叶栖雁看着他大口猛吸着,从嘴里吐出团团的烟雾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她终于是忍不住问。
“呵呵。”叶寒声想了下,“有五年了吧!”
五年……
正是他们分开的这五年。
叶栖雁垂下眼睛,声音轻的不行,“你还是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怎么,担心我的身体?”叶寒声将烟蒂撵灭,侧头朝她看过来,眼底的最深处有着什么的隐隐期盼。
是,很担心。
叶栖雁嘴唇抿着,说不出半句。
叶寒声似是早就料到的笑了笑,转过脸的继续开车。
接下来就没有交谈了,一直到凯美瑞停到她所住的住宅楼下,在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他叫住了她,“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叶栖雁顿了下,念了自己的号码,看见他拿出手机在一个个认真的存。
“你慢点开,路上小心!”
下了车后,她一直目送着凯美瑞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脚步慢慢的走到了楼门口,叶栖雁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眼前忽然浮现起男人严肃的轮廓,她这才一激灵,忙扒开袖口看了眼腕表上面的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半了!
糟糕!
*********
高档住宅小区里,晚上到处停着的都是豪车。
从家里打车到这里,中间又去了趟超市,折腾到的时候都已经是又过了一个小时,叶栖雁从电梯里出来,还在轻轻喘着气。
他说他晚上有应酬,不知有没有结束,也不知打扫的阿姨有没有走……
叶栖雁按了两下门铃,又抬手敲着门。
里面隐约传来脚步声以及犬类的叫声,紧接着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
不过并不是没走的打扫阿姨,而是换上了一身居家服的池北河,此时内双的黑眸看着她,里面神色很是不悦。
“你怎么现在才来!”池北河严肃的声音里有着阴郁。
“抱歉!”叶栖雁忙道歉,解释着说,“我临时有点事,所以就来晚了……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再说?”
池北河这才闪过身,让她进门,然后又径自往客厅里走。
只留下土豆在她身边使劲的摇尾巴,叶栖雁看着男人率先走进去的背影,空出换拖鞋的手来摸了摸土豆的脑袋。
还是它比较热情!
叶栖雁也走进了客厅,看着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池北河,“你不是说要应酬到很晚,几点结束的?”
池北河斜睨了她一眼。
半晌,才漠漠回了句,“刚到家。”
他不可能告诉她,早在八点的时候他就提前结束应酬的到家,结果一等就等了她整整快四个小时,他从没耗过这样的耐心!
“哦!”叶栖雁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
见他沉默不语的看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场球赛,几十个人正盯着一颗球满场地的踢来踢去的,她也看不懂,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避*孕*套买了吗?”
蓦地,他忽然侧过脸的问她。
这样问法会不会有些太过直接了……
叶栖雁眼睛从电视上移开,点头说,“买了。”
她把背包放在膝盖上,手在里面鼓捣了好半天,才害羞的摊开手掌心,上面是两盒彩色包装的杜蕾斯。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买时候的经历,还觉得心跳的飞快,她几乎是硬着头皮走进的超市,在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密密麻麻的什么类型的都有,她按照他所要求的拿了两盒。
结账时才是最痛苦的,明明这种东西是成人的必需品,可她还能感觉到收银员在收款时投递过来的异样眼神,可能是很少有她这样只买这种东西的吧……
天,会不会误以为她是色女!
叶栖雁越想越来气,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就在心里将他问候个遍。
只是她不得不说,他算得时间可是真准啊,她的大姨妈昨晚上才刚刚走干净,今天他就发短信的提出想要见她。
“是超薄的么?”池北河拿到手里,还在问。
“……嗯。”叶栖雁脸在红。
上面印有“超爽”、“超薄”的字,快要闪瞎她的眼。
“那还等什么,上楼。”池北河将两盒收拢掌心,直接起身。
红着脸的叶栖雁,被他拉着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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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房间里空调温度适宜。
叶栖雁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池北河竟已经等不及的在客房洗完了澡,这会儿上半身都赤着,只在腰间围着个浴巾。
好像都没怎么擦,还有水珠在他胸膛上往下淌。
而原本的单人牀也已经被换走了,替代的就是他们在商场里选的那张白色的真皮牀,搭配这个房间的色调也是非常的合适。
叶栖雁从牀尾走过,不由想起那个导购员说的话。
太太……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怦怦心跳声。
绕过他,叶栖雁走到另一边坐下,拿着毛巾擦头发。
还没擦两下,手上的毛巾就飞了,被他大手一抓的侧跌在那,很快眼前就被黑影压上来,嘴唇被重重的吻住。
叶栖雁双手不自觉的搂着他,被他吻得浑身哪儿哪儿都快炸了。
见他稍微撑起来,伸手摸上腰间的浴巾。
她立马抬手捂住眼睛!
“这是你买的型号?”池北河拿着什么在问她。
叶栖雁只好睁开眼睛,却不敢往他身上看,眼睛更是不敢,里面简直都是燃着的火。
“什么?”她不解的问。
“你确定,买来的适合我?”
池北河拿着手里的杜蕾斯,在鼓起的帐篷上比划着,然后又拿起另一盒看了眼,一边比划一边扬眉的冲着她说,“这个中号的,还能勉强,但戴着一定不舒服。”
“我不知道!我买的时候没有看!”叶栖雁耳根子都在烫。
她脸皮那么薄,去买这种东西都是硬着头皮,哪里还能注意那么多,再说又从来没有买过,只看到“超薄”两个字的,就直接拿起往收银台跑了。
真是要疯了,这玩意也分型号?
池北河将手里的两盒,直接一个抛物线的准确扔进垃圾桶,然后俯身的朝着她重新严丝合缝的压下来。
“你怎么扔了!”叶栖雁急忙问。
“用不了,怎么用?”他理所当然的挑起了眉毛。
叶栖雁咬着嘴,羞窘的看着他说,“可是没有的话,我们怎么做……”
“放心,你现在是安全期。”池北河笑了。
“……”她呆了呆。
她这一天脑袋里都在琢磨什么,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等等,他既然对这种事情这么了解,怎么还故意要她跑去买!
未等她抗议出来,他就已经沉了身--
“以后再去买的话,记得买大号,特大号也可以,知道了吗?”池北河亲*热的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没完没了,“我什么样的尺寸,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不清楚的话,感觉也能感觉的很清楚吧!”
“你……”叶栖雁脸红气喘。
“嗯?”他冲着她挑高了眉毛。
叶栖雁双眼散着焦距,颤着嗓子,“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专心点!”
“ok!”池北河满口答应。
接下来果然他就不说话了,百分之百的专心一件事。
在他的专心下,叶栖雁感觉腰都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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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就是大晴。
哪怕是做了将近整晚的剧烈运动,池北河依旧能维持早上跑步的好习惯,他一条手臂撑着,看着怀里正闭着眼睛的小女人,到现在眼皮上还是红红的。
他伸手,指腹摩挲在她的睫毛上,“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
在她怀里的叶栖雁,只好睁开了眼睛。
“唔,几点了?”
“刚六点半,我起来要去跑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还是不要了!”叶栖雁一听,连忙摇头。
开玩笑!现在浑身骨头都散了,还跑步!
池北河轻笑了下,“那你就再继续睡会儿。”
叶栖雁点着头,下一秒脸颊又慢慢红起来,因为他起身临下牀时,伸手在她胸前大力的摸了两把。
等着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她翻了个身,却也没了睡意。
干脆也起身,入眼的都是一地板的狼藉,浴巾和毛巾丢的到处都是,还有一堆堆的卫生纸团,全是他的战利品。
虽然知道他这里有打扫阿姨来每天收拾,可这让人看到也太羞了吧!叶栖雁胡乱捡起的往垃圾桶里收拾,然后拿着衣服去浴室冲澡。
等她出来时,脚步站立在牀边许久。
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枕*边还是牀头柜上,都没有像是前几晚那样有一沓钱。
叶栖雁抬手咬着手指,是他忘了还是什么?可不管是什么,这样没有那些纸币,就好像昨晚所做的事情,是他们这对成年男女的情不自禁……
她觉得脸上在热,心头突突的跳得很急。
没法在主卧室里待下去,她忙往楼下走,现在时间还早,她摸着扁扁的胃,犹豫的往厨房的方向走。
冰箱里面的食物并不是太多,但还是能找到些面条和鸡蛋,叶栖雁全部给拿出来,将天然气打开的起了灶,往锅里面添水。
等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煮好时,玄关也传来了声响。
叶栖雁从厨房里往外探头,就看到穿着白色运动上衣和灰色运动长裤的池北河走进来,帅气又阳刚。
她跟他小心解释着,“不好意思,没跟你说一声!我看时间还早,冰箱里有面条和鸡蛋,所以就给煮了两碗,一起吃吧?”
“嗯。”池北河点头,并不介意。
两碗清汤面,除了每碗上面的一个荷包蛋,只有碎葱花点缀,看起来太过清淡了,不过也刚好适合早上来吃,很容易胃口大开。
“汪汪——”
土豆被香味吸引在餐桌边,冲着上面咬着。
“它是不是也想要吃?它能吃么,能的话我拿筷子给它分出来点吧?”叶栖雁观察了半天,问着已经坐在餐桌对面的池北河。
“给它吃狗粮。”池北河声音幽幽。
“哦。”叶栖雁点了点头。
看她身影回身到厨房里去取狗粮,池北河将自己面前的面碗往餐桌里面推了推,内双的黑眸瞥向旁边虎视眈眈的土豆。
伸出食指虚空的点了点,吝啬道,“这还轮不到你吃,去吃狗粮!”
拿狗粮出来的叶栖雁刚好看到这一幕,有些汗颜,不就是一碗清汤清水的面条,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这样么……
等着安抚完了土豆,两人面对面的坐下终于可以开动了。
“味道还可以吧?”叶栖雁在他吃了两三口后,忐忑的询问起来。
“不错。”池北河点头,“你很会做饭?”
“其实,我厨艺算不上好,会做的菜也……也不是很多。”闻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信,中间有明显的停顿。
“比如?说来听听。”池北河好像有点兴趣。
“番茄炒鸡蛋。”叶栖雁说了个。
“还有?”他抬眼看向她。
“鸡蛋炒番茄。”叶栖雁神色开始尴尬。
“……”池北河吃面的动作顿住。
不是很多,指的是一个菜?
见状,叶栖雁舔了下嘴唇,“我其实还会做个汤。”
“是什么?”
“番茄鸡蛋汤……”
在她说完,叶栖雁就看到他脸上出现那种被雷到的神情。
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了,餐厅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吃面的声音,叶栖雁因为丢脸,过程里几乎快把脸埋到了面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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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池北河上楼换衣服准备载她上班。
从更衣室里出来往卧室门口走时,眼角余光瞥到了牀头柜上放着的苹果手机。
应该是她给忘记了,他走过去帮着她拿起来,只是拇指不经意碰到了下面的圆扭上,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有未读的短消息。
她没有设置成私*密形式,所以短信内容能够不打开就大致浏览到。
信息内容:我是寒声,已经安全到家了。
池北河始终看着屏幕,直到背光熄了,他又重新按回去。
上面的发信时间,是她刚刚到他这里的那会儿。
也就是说,她嘴里所说的临时有点事,导致她那么晚来、他等了那么久,都是因为她和那个税务局的叶寒声在一起!
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置上,池北河转身迈着长腿往出走。
内双的黑眸薄眯着,里面瞳孔冷且凛。
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叶栖雁也是从厨房里出来,对于做饭她没那么大自信,但是收拾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是要走了吗?”她询问着他。
“嗯。”池北河严肃点头。
闻言,叶栖雁也连忙走去客厅,将沙发上放着的外套穿起来,然后背起随身包,转身要往出走时,面前的茶几上忽然被人扔了个黑色的男士钱夹。
扔过来的力道有些大,甚至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她不解的看向他,不懂他这是做什么。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站在那,从落地窗透进来的晨光落在他的肩头,犹如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严肃的脸廓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却很阴霾。
“钱夹里面有现金,你想拿多少拿多少。”他脚下没动,离着些距离的扯唇说。
“……”叶栖雁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面前的男士钱夹,她的心忽然间像被翻转了过来。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闪烁着隐隐光芒,有一瞬冰冷的寒意迸射,“昨天晚上你给我敞开了腿,我爽过了自然也得给你钱,这是我们之前就讲好了的,不能让你白白跟我睡!”
原本略显温馨的气氛,好像也随着他声音里的漠然和嘲弄,变得瞬间僵冷到极点。
一瞬间,羞辱如同海上的巨浪将她掀翻。
他们就是这种纯禸体上的合作关系,她也一早就认的清。
可为什么见他扔过来钱,心里会那么难受,是因为他的态度还是什么……
“我知道了。”叶栖雁低下头的说。
伸手将茶几上的男士钱夹拿起来,不知从里面拽了多少,一股脑的握在掌心里。
她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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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加更8000字,结束!有木有感觉你们家作者棒棒哒?不过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这种提前码出来更新的状态不知道能坚持几天,一不小心没了,就只能当天等更了!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啊!明天见!)
073,我找大河
周四,工作周熬过四天的关系,工作相对来说要轻松不少。
很多忙完手头工作的白领们,都挪着滑轮椅的聚头在一起的偷闲聊着天。
俗话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出没,尤其是在池氏这样有话题性的地方,女同事平时凑在一起,一点也不缺谈论的话题。
“早上我去打卡的时候,碰见池总了!天呐,有几个boss像是他这样严格要求自己的!竟然比员工还要勤快,不过能在他手底下工作好幸福啊!”
“我感觉只要池总朝我看一眼,哪怕多严肃,心都能醉了,更别说他要是能对我笑!”
“池总不说那颜值,就说他那样身材比例的男人,下面的那东西一定很大,要是走了狗屎运能跟他睡一晚的话,哎唷,绝对会被弄得欲*仙*欲*死……”
坐在她们对面的叶栖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尤其到了后面的限制级话题。
当今社会里清纯女最难找,到处都是腐女的天下啊!
叶栖雁不知他实际尺寸到底多大,不过不由想到了昨天他丢在垃圾桶里型号不对的两盒杜蕾斯……
不过早上发生的一幕,也很快闪现眼前。
她深呼蹙一口气,真不想要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
女同事们也没八卦多久,因为公司很快忙碌起来,据说是税务局的突然过来查账,所以每个部门都起了高度警备。
税务局一般情况下每年都会组*织进行税务检查,属于例行公事,不过也有很多时候是偶尔抽查,不知这次是什么情况,不过不管是什么,池氏这样的企业也丝毫不用担心。
临到午休时,税务检查就结束了。
叶栖雁下楼帮于瑶瑶取快递,等电梯时,里面走出来的正好是此次检查税务人员,最中间站着的是熟悉的面容。
“你过来查税?”叶栖雁很快就能联想到。
“嗯。”叶寒声点头。
跟着他的两个同事,见他俩认识,从电梯里出来后就先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像是闲聊一样,“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也才来没多久,都还在试用期。”
“你学的专业挺对口的,听说这里福利待遇也不错。”
“还行。”
“我给你发了短信,号码存了吗?”
“嗯。”
叶寒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了话题,“哪天有时间,我去看看阿姨吧。她以前对我就一直挺好,这么多年我也没忘,现在回来也该一起吃顿饭。”
“……”叶栖雁木在那。
当时他们两个分手了,发生的事情他也都不知情,蒋淑贤他们也应该都不会主动提及,也难怪他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面难过也都瞬间席卷上来,妈妈……
“怎么?就算咱俩不是以前了,我连见她吃顿饭的资格都没有了?”见她半天没说话,叶寒声有些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愤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
叶寒声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叶栖雁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看到了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池北河等人。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没有再多攀谈一句。
只是这样一幕看在池北河眼里,不是一星半点的刺眼。
“听说税务局来查账,我也是一接到消息就回来了!怎么样,叶科长一切进行的还顺利吧,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吧?”池北河走上前站定,言语间有着商人的沉敛。
“池氏是h市大佬企业,当然不会有不满意。”叶寒声笑着回。
“那池某就放心了,每年事务局查账公司上下都是全力配合。”池北河点点头,内双的黑眸轻动,话里意味深长,“不过,每年查账时间基本都是年底,今年这个时候来,倒真是令人意外!”
叶寒声面色正常,很是自然的说,“我也是按照上面所交代的,应该算是小抽查吧。”
这会儿电梯已经再次到达,叶栖雁抱着手里的快递走进去。
电梯门缓缓拉上之际,她都始终低着头看着脚尖,但很明显能感觉到有两道强烈的目光凝射在她身上。
“徐助,安排叶科长吃个午饭。”池北河侧头吩咐着。
“不必了,我单位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吧。”叶寒声视线从闭合的电梯移开,淡淡的拒绝。
池北河丝毫不觉遗憾,“那就只能下次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真假难辨的客套话,才算是结束的简单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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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池北河迈着长腿从里面走出来,脚下像是带着凛冽的风,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使得他严肃冷漠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阴霾。
刚在高背椅上坐下时,敲门声也是响起,陈秘书推门进来。
“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池北河抬手在桌面上轻敲。
“叶寒声的确是叶振生的儿子。这五年一直在国外,最近回国也是动用了关系才到的税务局,怕影响不好,也是想干出点成绩来,没有打着他父亲叶副局的旗号!不过他现在只是税务局的一个科长,暂时还不用太过费心!”陈秘书开口说道。
“他们的关系!”池北河直接沉声。
陈秘书忙继续说,“根据《古丰园》案子时的私下调查,叶振生有一个私生女,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公司里的叶小姐。从表面查来的看,他们应该是归纳为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
“兄妹?”池北河在嘴里嚼着这两个字。
“不过……”陈秘书又说了句。
“不过什么?”他蹙起眉。
“他们曾经的关系,似乎很……很好。”向来很会说话的陈秘书,在这件事上似乎是不知如何措辞,最后的“很好”二字说的有些不太能表达他的想法,只能将手里拿着的纸袋递过去。
池北河伸手接过,里面打开是一摞照片。
每张照片的拍摄地点不同,新旧不一,像是从不同地方收集而来的,但里面的主角都一样,很多张里面叶栖雁和叶寒声都还穿着校服,面容都是稚气青涩。
懂了几分刚刚徐秘书措辞时的犹豫,因为照片里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直接性的动作,断别不出情侣或者其他关系,但是每一张两个人却又都轻轻拉着手,相互对视见有笑容。
池北河把每一张都看了遍,然后碍眼一般的丢进了垃圾桶。
重新坐直身子,他脸廓上表情更加严肃。
桌面上的五指收拢,池北河瞳孔在不断紧缩着。
看起来他们是对普通兄妹,却也绝对不只是兄妹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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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半边天都是晚霞,腐败一条街上的某个酒楼,这里无论是服务还是消费,都是冰城里普通人随便来的地方。
黑色的宾利率先停在门口,后面还跟着辆商务车。
这次饭局是招待质监站的几位领导,拓展部和公关部都有派人应酬,除了池北河亲自到场,还有左膀右臂的陈秘书和徐助,可看出对此次饭局的重要性。
叶栖雁是作为拓展部的人过来,因为平时的宾利坐不下,所以开了两辆车,但她刚好被分到了他的车上,除了司机后面只坐着他们俩。
只不过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一句,中间位置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叶栖雁一路看向车窗外,脖子都扭的快要僵硬。
待池北河最后下车以后,他们一行人都跟在他后面往酒楼走,里面早有服务员带着他们去预定好的包厢。
饭局很快开始,席间十分热闹。
来的都是质监站的一些重要人物,一个比一个领导气派足,不过却都对池北河很是尊重,除了他自身的气质,也是因为有财富撑腰,自有一种威严在。
池北河言语间都是热络,似乎是有意哄他们开心,因为质监站隶属建委,代表的是政*府职能部门,池氏现在就有份工程被他们始终卡着,没有给竣工验收。
这种应酬场合,哪里会少得了喝酒,叶栖雁喝了几杯,中间不时有人笑着询问她有没有事,似乎是其中某位领导,她不敢得罪,但总觉得有些关心过度。
等着结束去往下一摊的时候,她的预感准了。
“叶小姐,过来坐我的车吧!”
领导中职位最高的一个,伸手拉住了她的。
叶栖雁扑捉到领导眼神里的不单纯,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顾不得其他,朝着走向黑色宾利的男人就喊,“池总!”
在这些人里面,她能依赖的只有他。
池北河闻声转身,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耸。
“孙主任,怎么了?是不是叶小姐哪里不懂事的惹到您了?”
“没有没有!池总,反正俱乐部距离也不远,我对叶小姐好像挺投缘,就让她坐我的车过去吧!我有点喝多了,正好让她陪我聊会儿天解解闷!”
这样一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话,可都能听出里面饱含的深层含义。
叶栖雁手一直被紧紧攥着,紧张的看向池北河。
她真的很希望他上前,就像是上次面对那个色鬼吴老板一样,只要轻揽住她的肩膀,或者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哪怕只做出稍微一点暧*昧的动作来,应该也能将她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怎么?池总不会不放心吧?”孙主任语气里有了明显不悦。
工程始终被卡着,一天不给竣工验收,一天就随时在刀刃上,所以这些质监站的领导都相当于古代衙门的人,各个都得罪不起,至少现在不能得罪。
“池总……”叶栖雁咬唇。
连她自己都明显感觉到了羊入虎口。
池北河黑眸一凛,沉声,“别惹领导不痛快!”
叶栖雁瞬间僵在了那。
看着她和孙主任都坐进了车里,池北河大步朝着宾利走,一语不发的也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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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街道上穿梭。
叶栖雁两手交握在膝盖上,心脏跳的急遽。
她知道要去的那家俱乐部在哪,也就两三公里,只是她却觉得车子开得那样慢,在心里不停祈祷的想要快点到达。
等她发现明明要直行的车子忽然右转弯,叶栖雁紧张的问,“孙主任,我们不是要去俱乐部,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啊!”
“不去俱乐部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孙主任恶意的眨眼睛。
“别的地方?”叶栖雁心惊不已。
尤其是对方在不停的往她身边挪位置,她攥着的手心都出了冷汗,再怎么忘旁边躲,可后面车座也就那么小的距离。
感觉到对方身体靠的自己越来越近,手好像也从后背揽了上来,她忙低喊,“孙主任,您不要这样!”
“放心,我不会在车里,影响不好。”孙主任嘴里都是酒气,早已经忘形了。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白。
“孙主任,池总他们可都还在俱乐部等着!”她能搬出来的也只有这个。
孙主任老狐狸一样的笑起来,语气里带着调侃,“呵呵,你们池总是生意人,知道项目和女人哪个重要!”
叶栖雁呼吸窒了好几秒。
他当然知道,甚至在无形中都做了选择!
想起他最后沉声的那句,心里冷的厉害。
看着车前方未知的路,叶栖雁真是惧怕的不行,就在她觉得**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响。
“砰——”
轿车忽然受到了一股外力的撞击,车身失重的正往一边偏。
原本紧挨着她只想着占便宜的孙主任,这会儿也“唉哟”叫了声,差点从后面射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额头和胳膊都被撞到了。
叶栖雁原本就抓着门把手,很想要跳车,所以她倒是没擦碰到哪。
前面司机也是终于踩下了刹车,原来是从路口横穿过来一辆越野车,直接撞上了车头,导致了这起突发的交通事故。
“怎么回事!”孙主任一脸怒气。
前面司机还没等回答时,就有警车不知从哪里忽然开过来。
从里面下来的交警,直接走过来敲车窗玻璃,“全部下车!”
车锁终于解开,看了眼捂着后脖子的打开车门的孙主任,叶栖雁也快速的打开另一边车门。
“身份证、行驶证、驾驶证!”交警例行公事的说着,然后看了眼司机,再看了眼穿的人模人样的孙主任,直接问道,“这车子是你的?”
“是我的。”孙主任点头。
“你怎么开的车,前面红灯竟然也闯?我严重怀疑你有酒驾的可能性,必须跟我回队里接受调查!”交警对着司机严厉说完,又对着孙主任说,“你是车主,也得和我们回去!”
“你是哪个分局的!明明是绿灯行驶,那辆越野车撞的我们,凭什么事故责任是我们!又没出现伤亡情况,通知保险公司就行,怎么就必须得回交警队做调查?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心我打电话给你们领导!”孙主任恼火的直跳脚。
“不管您是谁,我现在是这次事故处理的交警,现在我最大!”交警丝毫不被威胁,依旧一副执法不留情的模样。
孙主任再怎么不服,也只能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往警车走,不停的在争执不休。
和这起事故扯不上关系的叶栖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逃过一劫,几乎下一秒就转身往回大步走,夜风中双臂环抱着肩膀,想起来都还是惊惧的不行。
“叭、叭!”
有汽车的鸣笛声在她身边响起。
叶栖雁抬眼看去,是那辆黑色的宾利。
后车门打开,池北河屈着长腿坐在那,黑双的黑眸瞥着她,“上车!”
叶栖雁没有动,还站在原地。
这样对峙了好半响,池北河从车里面下来,走到她面前站着。
“别杵在大道上,先生车再说!”他伸手拉起她的手腕。
叶栖雁还是不动,瞅着他内双的眼睛,有好一会儿,一瞬不瞬的。
她感觉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着,可就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向,让她能够缓解一下心脏所承受的压力。
用力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怎么,委屈了?”池北河黑眸薄眯。
“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孙主任,根本不是要去俱乐部,而是不知道要将我载到哪儿去!要不是忽然出了交通事故,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
“你知道?”
叶栖雁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腾起的火一点都止不住,“你混蛋!你知道还让我上他的车!”
不受控制扬起的手腕,被他瞬间就紧紧钳住。
“你敢打我?”池北河眉眼沉了下来。
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扬起手来,她这完全是挑怒一个男人的权威。
“孙主任是随便能得罪起的人?池氏生存一天,就要靠他们这些人吃饭!”
池北河钳着她手的长指在用力收拢,声音严肃且漠,“得罪衙门这种风险大的事情,我犯得着吗?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难道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你不是倾国倾城,我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让你上车,自然我有我的道理!”
眼前竟然浮现起,早上他拿着钱夹扔过来的模样。
“是,我知道!”叶栖雁深呼吸的咬着牙。
“孙主任他们卡着公司的项目不给竣工验收,而我算得了什么!是我太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和我不过是身体上的各取所需,提上裤子谁认识谁,你对我来说顶多算是个给钱的金主,我也根本没必要指望你!”
或许是怒气将她吞没了,她把两人关系摊开的那样不堪入目。
“金主”二字,让池北河额头上青筋在跳。
薄唇紧抿,他还是沉着嗓音说,“先上车再说。”
她才不要坐他的车!
叶栖雁用力甩开被他钳住不放的手,扭头就往大步的跑开。
池北河不是那种会冲上去和她撕扯的不成熟男人,他薄眯着黑眸看着她的背影,脸廓上的五官很冷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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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在不停歇的变得更深。
后车门甩上的闷重声响,前面驾驶席坐着的司机,都不由扭头看向后面。
池北河一身黑色西装的坐在那,脸廓上严肃的有些吓人,抬起一只手的正捏着眉心,周遭气息都是阴霾。
“池总,叶小姐她……”司机犹豫着问。
池北河眯着黑眸看着前方,沉声了句,“跟着她!”
“是!”司机立即应。
似乎也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吩咐,轻打方向盘的调头的追着她的方向,这块比较偏的很不容易打到车,也容易有危险。
前面那抹纤细的倩影,在夜色下也是更显得形影单只,宾利始终在她身后放慢速度的跟着,来来回回有行驶着的车,保持着刚好不被发现的距离。
“池总,叶小姐上计程车了!”
司机视线从前面收回后,扭头对着他说。
“回家。”池北河扯唇道。
黑色宾利在行驶到前面路口时再次调头,转弯的往另一个方向行驶,两边霓虹不时在眼底匀速掠过。
裤子口袋里手机震动,池北河掏出来放到耳边,“路队,今晚的事真是谢谢了,改天我做东绝对好好安排!那人是质监站的主任,让你的人中途随便说两句好话就哄走吧,不然不好收拾局面……”
挂了电话,他握着手里的黑色薄款手机。
“池总,其实您刚才大可以告诉叶小姐,虽然让她上了孙主任的车,但你都有安排,是绝对不会让孙主任对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前面司机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司机,对于他的事情也都是知的一二,刚刚又是目睹了他们两个在路边不欢而散,所以忍不住说了句。
池北河闻言,侧脸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
吴哥说的没错,他都有安排,那个突然的交通事故不是意外。
在冰城,他池北河无论是条件,还是外形和金钱,都很少有人能超越,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可他毕竟不是神,不是万能的,也有他需要赔笑脸去应酬的人,只有将这些衙门打点好了,才能互利的各有财路。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并不是毛头小子,能坐拥池氏成为最高的领导人,造就他成功的不仅仅是智慧和高明手腕,还有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有的沉稳与周密,所有凡事都要权衡,必须要万无一失。
就像是今晚的事,他当然不愿让她上孙主任的车,但是在那个当下,对方他不是得罪不起,而是不能得罪。所以在那个瞬间,他默许她上车是有他的道理,脑袋里飞速运转间也是想到了应对之策,总归有一点,他绝不会让她有事。
像是他这样的商人,即便是求人做事也都是有利可图,但他今天拜托电话里的路队,却是单单只为了她才求了人。
……似乎没人领情!
像是心思全都喂狗了。
不对,喂土豆的话还会对他摇头摆尾。
内双的黑眸阖上,他扯唇漠漠,“没必要。”
司机看了看倒车镜,见他整个人肃穆无温,也没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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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池氏写字楼。
上班时间到处都可见往同一个方向聚集的白领们,从公交车下来的叶栖雁,也是穿过马路快步往大楼里面走着。
她跟在人流后面,手拽着身上的背包。
昨晚回去之后,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气炸了,抛去别的不说,就单说他是她的领导做法也太过分了!
几乎一晚都没怎么睡着,打电话给闺蜜小白,两个人越聊越上火,都已经决定第二天上班就递辞职信了,可早上一睁开眼睛,冷静下来还是得来继续上班。
她的情况不能没有工作,池氏的待遇,也是她一时放不下的。
这就是现实社会啊!
走到了电梯前和其他同事一起开始漫长等待,转头不经意间,看到池北河迈着那双大长腿正从远远的走过来,很快站定在旁边的老板专梯前。
“池总早!”
每个人都恭敬的喊。
叶栖雁没出声,跟着一起颔首。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电梯从顶层往下降,也需要等待点时间。
内双的黑眸轻瞥,余光瞥到刚刚没有出声的小女人,敛眉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叶小姐,你们项目拓展部送上来的报表已经过了审核,时间有限,尽快把补充资料送上来!”
叶栖雁仍旧没出声,只是低头颔首,算是应下。
她这样的态度很是恭敬,旁人也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但在她和池北河之间,事实却都是不愿意和他说半句话。
“叮!”
专属电梯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门拉开,池北河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电梯门再关上。
一整个上午顶楼的总裁办都像是笼罩着低气压,每个员工都知道boss的心情不好,就连走路都带着几分小心。
在冲着某个部门经理训话完后,池北河不由抬手扯了扯领口。
领口的扣子扯开,他还是没觉得舒坦。
她的态度令他烦躁。
从来没有个女人,能这样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有电话进入,他伸手拿起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不禁眉头蹙拢起。
想要丢回去不接,可他的私人号码又嫌少人知道。
拇指还是在屏幕一划,接通在耳边,“喂。”
那边没有立即回应,背景里能听到一些走动的脚步声,隐约还伴有轻软软的呼吸声,就在他没耐心准备要挂电话时,里面传来细细的童音,“喂?我找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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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竟然又写了8000!唔,求表扬,求抚*摸!要知道每天基础更新是六千,我这天天加更的,未免也太给力了吧!你们要肿么做,嗯嗯嗯?)
074,恍如从天而降
“喂?我找大河——”
就在他没耐心准备要挂电话时,里面传来细细的童音。
池北河听到那童音,眉间有着愕然,“我就是。”
“嘻嘻嘻,大河,你猜猜我是谁!”电话里传来小女孩甜腻腻的笑声。
“小糖豆!”池北河心中一动。
“哇!大河你好聪明呀,一听就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啦!”小糖豆在话筒那边幼稚的大呼小叫,甜又脆的童音从线路蔓延而来。
“嗯。”池北河笑了,管他叫大河的也只有她一个。
“大河,你有没有想我呀?我们距离上次见面又有一周的时间了!虽然护士长他们都说一周的时间不算长,可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呐!”
“呵呵。”池北河这次笑出了声。
之前胸腔里所有的阴霾,也因为这通电话而烟消云散了。
小糖豆乐陶陶的问他,“大河,明天你有事吗?”
“明天?”池北河挑眉。
“嗯嗯,明天是周六呀!我妈妈每到周末就不用去上班,你也一样叭?”小糖豆连忙的说,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闻言,池北河敛眉沉思起来。
他不比其他上班族,掌管这么大的企业,很多时候周末也都是排满行程。
“小糖豆,你什么有事吗?”他这样问了句。
电话另一端没有立即回应,顿了有半晌,小糖豆才羞怯的说,“大河,我是想如果你明天休息的话……我想要约你!”
池北河看着背灯已经灭掉的手机屏幕,眉毛高高的挑起。
约他?
他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有这么小的女孩约他。
虽然见不到小糖豆的那张脸,但他也能在眼前清晰的浮现出,最后挂掉电话时她苹果脸上泛着光的雀跃模样。
唇边划开一抹清浅的弧度,他轻摇头失笑,自己都还未确定明天的行程安排,就已经没多想的答应了她,是小萝莉太有魔力了,还是他根本见不得她的失落?
因为某个小女人而烦闷的情绪,竟奇异的被个小萝莉抚平了,池北河从高背椅上站起来,转身走到落地窗边。
眯眸望着西沉的太阳,他有些忍不住期待明天。
*********
隔天周六,私立医院。
叶栖雁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她打了壶热水的走回病房,推开门里面已经全然和她离开时变了个样。
她将热水瓶放到桌子上,皱眉批评道,“小糖豆,妈妈不是说过,不准乱丢东西?”
“对不起妈妈!我马上就都捡起来!”小糖豆连忙的说。
小身板子弯下去,将丢在沙发上以及地板上的衣服全部一股脑的捡到牀上,然后又动作利落的爬上去,在里面到处乱翻着。
叶栖雁走到病牀边,看着盘腿坐在一堆衣服中间的女儿,“小糖豆,你还没选好穿什么呢?”
“没有喔,好纠结!”
小糖豆双手捧着脸颊,直叹气。
叶栖雁不禁莞尔,不就是小朋友的生日会,搞得这么隆重?
昨天晚上女儿就已经征得她的同意,a区今天过生日的子铭小王子,家长会接他到外面用餐,同时也邀请了几个玩得好的小病友,小糖豆就是其中一个。
哪怕是有对方家长照顾,叶栖雁也并不放心,但女儿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半年,虽说她并没有任何抱怨和不开心,可总归还是闷人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年纪。
所以叶栖雁着实也不忍打扰他们孩童的欢乐,再加上范医生也给了定心丸,离开医院半天左右不会有任何事。
病牀上的小糖豆一跃而起,拎起一件毛衣裙,小大人般的说,“还是穿这件红色的吧,衬的我脸蛋白白!妈妈,你觉得呢?”
“可以!”叶栖雁表示赞同。
“好哒!”小糖豆开心的直咧嘴。
小糖豆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已经能够不需要妈妈的帮忙就自己穿衣服,叶栖雁看着她在那哼哧哼哧的自己换毛衣裙,伸手将弄乱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
等着她都整理完,就看到女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脚。
“嗯?”她扬眉。
“妈妈,你把你的高跟鞋借给我穿吧!”
“……”
叶栖雁咽了口唾沫,“小糖豆,高跟鞋是大人才可以穿的,你现在还不可以!而且妈妈的鞋码很大,你的小脚丫那么小,怎么能穿呢?”
“那好吧!”小糖豆只好耸肩。
叶栖雁看着镜子面前,女儿来回转圈圈的小身影,不禁逸出口气来。
小女孩就是天*美,好像也都很正常,可她看着看着,怎么总有种女儿不是要去参加生日会,而是有种要去见心上人的错觉呢!
这时病房门被“咯吱”一声的推开,是同样换下病号服的子铭小王子。
“叶阿姨!”子铭小王子跑进来甜甜的喊。
叶栖雁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对着女儿忙催促,“小糖豆,快别磨蹭啦,子铭小王子都来找你了!”
小糖豆拉着子铭小王子到窗边,脑袋瓜凑到一块,不知嘀嘀咕咕了什么,眼神不时朝她这边飘一眼,像是有什么小秘密般。
对于女儿有私下打电话和池北河联系,以及有约的事情,叶栖雁当然都是全然不知。
所以她完全以为女儿是去参加生日会,送着女儿上车叮嘱再三后,一直目送着轿车行驶出医院大门,莫名有种不太对劲呢……
*********
轿车从医院出来,行驶了一段后,在某个路口停下。
前面的司机将车锁打开,后面的车门就被立即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活力十足的跳下来。
“子铭小王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我今天有很重要的约会,就没办法陪你过生日啦!还有,谢谢你帮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哟!”
小糖豆说完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同时摆着小手道别。
轿车不一会儿行驶离开,留下她的小身影站在原地,漂亮的大眼睛左右张望着。
池北河开车过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抹小身影,脚下不禁加踩着油门。
小糖豆穿着红色的毛衣裙,下面还穿着同样颜色的红色打*,脚下踩着双露脚面的小皮鞋,红彤彤的像是个小太阳。
她身边此时还站着个陌生大叔,两人正不知说着什么。
当白色陆巡停下,池北河从驾驶席上下来,小糖豆伸出白嫩的手指立即指着他,“大叔你看,我没有说谎吧?我就说了,大河会开着大车子来接我!”
“等很久了吗?”池北河走上前。
“不是很久啦!”小糖豆笑的甜蜜蜜。
“原来还真像小朋友说的那样!”站在旁边的陌生大叔,这会儿出声道,“我还以为她是和大人走丢了的,想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但是她说她在等男朋友……”
……男朋友?
池北河对这个称谓蒙了下。
小糖豆似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拽着他的袖子来回的摇,“大河,我们快走吧,要珍惜一起的时间哟!”
池北河点头,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坐上副驾驶。
白色的陆巡很快行驶起来,天气格外的晴好,从车窗户洒进来的春日阳光更显得柔和纯净,车厢里飘荡的也都是小女孩身上的奶香气。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糖豆,上车后就一直眨着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观察他半响,末了还是不放心的问,“大河,你没有误会吧?”
“嗯?”池北河侧过脸。
“刚刚那个大叔,我和他一点都不熟哦!是他自己跑上来和我讲话,我还告诉他别有绑架我的想法,因为我妈妈可没有钱付赎金!”
小糖豆说完还怕他不信,直表达真心,“真的真的!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听着她小大人般的话,池北河直笑着摇头。
“小糖豆,那你就不怕被我绑架?”他侧眸,故意吓唬她。
“才不怕!”小糖豆昂着头,一点不流露出惧怕来,反而底气十足的坚定道,“你不会哒,你是高富帅,那么有钱!”
“……”池北河哭笑不得。
“哎——其实我今天想穿超短裙出来的,可是我妈妈不让,好可惜!”小糖豆扯着身上的红色毛衣裙,有些失落的叹气。
“现在气温还很低,你妈妈做的很对。”池北河给出评论。
“可是,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超短裙么!”小糖豆直眨巴眼睛。
这小小年纪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池北河严肃的说了句,“我例外。”
小糖豆一听,大眼睛里没有遗憾了,苹果脸都上都洋溢着兴高采烈。
“小糖豆,你这样离开医院来找我,你妈妈知道吗?”
“嗯!”
池北河又问,“她同意你和我出来?”
昨天接到小糖豆电话时,以为她所说的约他是在医院里见面,却不成想说是在医院出来的第三个红绿灯见,搞得神神秘秘像是接头,所以他也怕她是偷跑出来的。
毕竟他和小糖豆的妈妈从来没有见过,她年纪又这样小,正常来说家长都不会允许和不熟的人出去,虽然他不是什么坏人。不然她妈妈不是对自己的女儿太放心,就是对他太放心了!
“唔……唔!”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含糊着点头。
怕他一直追问,她摇头晃脑的转移话题,“大河,我们一会儿去哪里呀?”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池北河征求她的意见。
“我还没想好诶!不然去喝杯咖啡散散步,我看偶像剧里面都是那样演哒!”
小糖豆小手捧着一边苹果脸,声音甜甜蜜蜜的,“不过大河你来决定就好啦!因为我不管去哪里都行,只要和你一起,我都会很开心很开心哒!”
池北河侧眸看着旁边的小萝莉,金黄色的阳光铺在她的脸上,她冲着他露出的甜甜酒窝,像是一直笑到了他心底。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被个小女孩两句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
*********
从下车的那一瞬起,小糖豆就很自然的将小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池北河也没有和小朋友出来的经验,一时间也是无从下手,最后看到了发传单的,就去了上面宣传的室内儿童乐园。
玩过之后,他带着她在商场里四处逛了逛,然后再去吃饭。
中间路过了一个玩具专柜,橱窗里面摆了个三十厘米左右的泰迪熊,小糖豆的小手突然趴在了玻璃上面,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瞧。
她伸着手指头指着,声音兴奋,“这只泰迪熊我在电视上见过!澳洲的,叫薰衣草小熊,我们儿科老多小朋友都可喜欢了!”
“想要吗?”池北河俯身问她。
“我现在还没办法说出心里话哦!”小糖豆只是眨巴眼睛。
闻言,池北河不禁挑起了眉毛。
见她目光不时扫过下面的价签,也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顿时一紧,大手覆在她的小肩膀上,“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买给你。”
“真的吗?”小糖豆眼睛睁的大大。
“当然!”池北河勾唇。
他说完便起身的往专柜里面走,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一只小手给拽住了。
池北河转回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小糖豆对他摇着头,大大眼睛里满满的懂事,“还是算了!我没有征询到妈妈的同意,不能随便乱收你的礼物,不然她知道以后会生气的!”
“你可真乖。”池北河摸着她的脑瓜顶。
“但我还是要给你买,就当时我强制买给你的,如果你妈妈知道以后会生气,我来帮你跟她证明。”
说着,池北河便干脆的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专柜里。
直接让导购员把刚刚她在外面趴着看的泰迪熊装起来,吩咐开着票,刷卡在开出来的账单上签着字。
对于池北河来说,拥有最多的就是金钱,但从没有像是此刻这样,眼角余光里小萝莉捧着泰迪熊的喜悦表情,让他觉得钱花的如此值得。
“先生,您女儿长得可真漂亮啊!”
将签好的单子递过去时,收银员忍不住说了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了,池北河再次转眸看向小糖豆。
有那么刹那间,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真的就像他们所说的是眼前小萝莉的爸爸。
可是很快,他就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惊愕到。
池北河掩藏其心底的真实感觉,淡淡解释,“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儿。”
“不是?真是抱歉啊!打眼看起来你们两个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关系,不是的话还真可惜!”收银员一脸的惋惜。
池北河并没有多往心里去,只当时对方随口说出的奉承话。
他拉过小糖豆的手,带着她走出专柜,准备去吃东西,因为上车时她就有念叨着说,在下午两点前必须要回到医院,否则她妈妈会嗷嗷叫。
*********
下午一点半。
白色的陆巡从医院正门行驶入后面的住院部,在空着的泊车位上稳稳的停下。
“时间肿么走的这样快!”小糖豆忧愁的叹了口气。
“还有机会。”池北河勾起了唇角。
小糖豆大眼睛恋恋不舍的望着他,要知道分别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痛苦啊!
她真的好像继续和大河在一起浪漫,可是她答应过妈妈,下午两点前就会回到医院,而且若是晚了的话,子铭小王子他们结束回来,她跑去偷偷和大河约会的事也就会被拆穿……
“大河,我邀请你来我的病房做客吧?”聪明的脑袋瓜闪起灵光,她抓着他的手,“这样我们还可以再多说会儿话,而且我上次有跟你讲过,想要介绍我妈妈给你认识!”
池北河沉思了下,点头,“好。”
倒不是对她的提议多有兴趣,只是看着她手里抱着的泰迪熊,想到她在商场时说的话,怕回去时她妈妈会真的训斥她,所以也想说明下。
小糖豆开心死了,打开车门自己跳下来,然后颠颠的跑到他面前,在他熄了车下来时刚好把小手伸到他面前。
一大一小的身影,往住院部的大楼走。
小糖豆一推开病房门就跑进去,将沙发上的杂物一股脑的丢到旁边,还在上面用小手来回扫了两三遍,才殷勤的喊,“大河,你随便坐啦!”
“嗯。”池北河在她留出的位置坐下。
内双的黑眸打量起房间来,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儿科病房,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过却很干净,布置的也算温馨,并不是单纯只有药味和消毒水味的让人不舒服。
扫过桌上和柜上放着的一些女性物品,池北河收回视线。
半敞开的窗户里,有春风轻扬进来,房间里空气的味道萦绕鼻端,竟有种熟悉的、类似她身上干净的青草气息。
池北河喉结滚动,发现竟不自主的想她。
“大河,你喝杯水!矿泉水,不是烫的哦!”
小糖豆还在转圈圈的直忙活,将饮水机里接出来一杯讨好的摆在他面前。
“谢谢。”池北河被拉回思绪。
小糖豆跑过去挨着他坐,低着头小手绕着裙摆,苹果脸上流露出羞涩的神情来,“大河,今天的……唔……约会……你还开心吗?”
“很开心。”池北河只模糊的听清后面,由衷点头。
“我也是呐!”小糖豆两只大眼睛亮亮的,抿着樱花瓣般的小嘴乐着,“我感觉我们彼此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不仅仅是牵手,我们还拥抱了,我真的好开心呀!”
牵手,拥抱……
池北河听着,不觉慢慢蹙起了眉。
软软的童音倒是没有错,但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池北河低头看了眼表,从沙发上站起来,“小糖豆,看来这次没机会了让你介绍妈妈了,下次再说吧。”
他从来不是耗耐心的人,一个无关紧要的对象,他没必要浪费时间一直等。
“大河,你真的不等啦?”小糖豆失望的问。
“嗯,我得走了。”池北河点头,不得不说。
“那好吧!”小糖豆耸耷了下脑袋,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一直送他进入电梯,再看着电梯下了一层,小糖豆才依依不舍的往病房跑。
*********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只是很快又停住脚步,内双的黑眸睨着面前的小女人。
去超市刚买完水果回来的叶栖雁,抿唇站在电梯前。
视线对上两秒,她很快的移开。
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她低头直接想要往电梯里走,手腕却被他给抓住。
“叶栖雁,你闹脾气也要有时有晌。”池北河严肃着一张脸,沉着嗓音。
“我不敢。”叶栖雁淡淡的。
池北河蹙眉凝了她半晌,说了句,“今晚来我家。”
“……做什么?”她没多想的脱口的回。
下一秒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去他家还能做什么!
“你说呢?”果然,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
叶栖雁深吸了口气,让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平静对上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的,“抱歉,我今晚不想赚钱。”
说完,在他眉蹙更深的空当里,挣脱开他的手进入电梯。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男人严肃冷峻的五官再看不见,她才拍着胸呼出口气来。
到达儿科的楼层,叶栖雁拎着手里的水果往病房走,看到女儿正捧着杯子在那喝着水,她一颗心也是放下来了。
“妈妈,你咋才回来呢!”
小糖豆看到她,焦急的从沙发上蹦起来。
“妈妈去给你买水果了呀,特别新鲜的大橙子和芒果!你回来多久啦?”叶栖雁举了举手里的水果示意,柔声笑着问。
“很久了哟!”
小糖豆撅起小嘴,低头嘟嚷起来,“哼,真讨厌,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本来还想介绍大河给你认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介绍谁给我认识?”叶栖雁正在整理水果,没有太听清。
“唔,没谁啦!”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
没敢多说什么,害怕会把今天的事败露,惹妈妈不高兴。
叶栖雁忙活着帮女儿去洗水果,坐在沙发上将一个个芒果精细的挑出来,又哪里知道她坐的位置刚刚才被池北河坐过呢!
*********
当天晚上,窗外路灯昏黄的亮着,叶栖雁将窗帘拉上,比平时都要早的了了牀。
她睡的很快,可好像一直在做梦,做很多一个个连着的破碎小梦。梦里好像有她的妈妈,有小糖豆,有寒声,竟然还有池北河!
她抱着女儿在拼命的跑,后面他们都在追,可跑着跑着,前面忽然变成一连片的火光冲天……
叶栖雁隐约闻到了烟熏的味道,不觉的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耀眼的红色光亮,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等她确定眼前不再是梦时,她顿时吓了一大跳!
凌厉的火舌从阳台方向窜起来,通红的火光照亮了整间房子,她听到有消防车的声音正由远及近着。
顾不得想太多,她拿起包里的贵重物品,就踩着拖鞋往大门方向奔。
一口气的从住宅楼里奔出来,下面早就站满了人,几乎整栋楼里面的居民都跑出来了,甚至还有隔壁和对面的,乱糟糟的一片。
“小叶啊,你没事吧?”楼下有认识的邻居,拉着她问。
“……没事!”叶栖雁心悸的摇头。
裹着身上的睡衣,她咬唇看着那冲天的火焰,起火点是在她家的楼下,是直接烧到楼上的,才这会儿功夫,再上面一层也都没有幸免。
叶栖雁捏握着手,手掌心里全是汗,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若是她没有在睡梦中惊醒,她真怕就被困在火里面出不来,更或者直接被烧死……
每一种可能都让她惧怕。
消防车和救护车全部都到了,到处都是消防兵,正扛着消防梯和灭火器以及水带,来制止这场突发起来的大火。
叶栖雁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半响都缓过来劲儿,眼瞳里面都是火红色。
“小叶,有没有家人朋友的,赶紧叫他们过来吧!”旁边邻居见她的模样,不由提醒的说着。
闻言,叶栖雁才似乎是惊醒。
可她能够找谁?
似乎也只有闺蜜白娉婷,她哆嗦的在包里掏着,幸亏手机还在里面没掏出来。
手指触在手机屏幕上,她才惊觉自己手抖的不成样子,而抖动间,不小心的划到了某个号码拨了出去。
叶栖雁一个激灵,连忙挂断。
可手机却在两秒后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刚刚误拨的号码。
“……喂?”她吞咽着唾沫,声音止不住的颤。
那边沉默了半响。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你在哪儿?”
“我……”叶栖雁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满世界的红让她木然,“我在家……”
“小叶,你快看,火势好像要被消防兵控制住了!”
这会儿邻居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激动的喊着。
等着叶栖雁回神再去听电话时,那边已经不知何时被挂断了,她看着黑掉的屏幕,也只好将手机握在掌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五分钟。
她和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火势时,蓦地听到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那辆横着停在前方的白色陆巡。
驾驶席车门打开,池北河上面只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笔挺的西裤,长腿迈着大步,内双的黑眸在人群中准确的找到她。
叶栖雁愣愣的望着他,恍如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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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8000字结束!呜,你们家作者掀桌了,好累好累……你们还辣么冷漠,我不依啦!)
075,每晚都要啪啪啪
这一场突然燃起的火,灼热了春凉的夜晚。
火势确实如刚刚邻居所喊的那样,已经被控制住了,只不过还潘恒在那,消防员们也在做着集中的扑灭任务。
虽然拉起了警卫线,隔着安全的距离望着,可火苗、热气还有烟尘都是扑面而来,还有四周纷乱的人群,都是不免让人心里惶惶。
或许在最开始时还感觉不到那么强烈,叶栖雁站在那望了半晌,后怕也是越发的严重,所以当她看到他的出现时,心好像终于是落了实处。
驾驶席车门打开,池北河上面只穿了件白衬衫,下面是笔挺的西裤,长腿迈着大步,内双的黑眸在人群中准确的锁住她。
她愣愣的望着他,恍如从天而降。
电话里那句“你在哪儿呢”还残留在她脑袋里,他现在竟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没事吧?”
池北河走上前,声音严肃。
叶栖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摇了摇头。
池北河黑眸紧眯,轻眺着面前正在起火的住宅楼,他接到她电话时正在看着球赛,土豆趴在他脚边直打盹。
他今晚没有安排任何事,但也没有睡意,直播的球赛也提不起精神,眼前总能浮现起她抿着嘴看他的倔强模样,总觉得心里烦。
就有这么奇异的事,他正想着呢,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虽然只是响了两声便结束,他也直接就回拨过去。
他甚至顾不得穿外套,直接拿了车钥匙换鞋出门,一路上远远过来,就看到冒起的浓烟,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她正可怜兮兮的站在人群当中。
“你……”叶栖雁张了张嘴。
她现在还觉得他有点不真实,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出现。
“你的手这么凉!”池北河严肃的嗓音打断了她的。
察觉到她双手始终紧攥在一起,指尖还有轻微的抖,他伸手摸上去,上面的寒意令他蹙眉,他没有穿外套,干脆伸臂揽住了她的肩。
叶栖雁小小哆嗦了下。
他胸膛间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让她凉透的身子慢慢回温,她竟不自觉的想要往他身上靠的更近。
“先到车里坐着,我帮你盯着情况。”
池北河揽着她,不由分说的就往车边走,打开车门的将她塞入副驾驶后,径自的转身往回走,背影在夜色火光中格外醒目。
又过了半个小时,叶栖雁从白色的陆巡上走下来。
拉起的警戒线正在撤,火已经被浇灭,这会儿消防兵们正在撤着工具,到处都是走动的人群,空气中还流动着未散的浓烟味。
其中有位消防兵走到她面前,“请问,你是五楼的住户?”
“对!”叶栖雁点头。
“好在这次是从阳台起火,往上烧的趋势大,烧毁面积只有阳台以及客厅!不过现在火虽然浇灭了,但还是最好不要回去,现在整栋楼都断了电,很容易发生危险,等明天再检查房屋!”消防兵叮嘱着。
“好,我知道了。”叶栖雁再次点点头。
说了声谢谢后,她低头看着握着掌心里的手机,那会儿误拨给他又接了他的电话后,也茫的忘记给闺蜜小白再打电话。
这会儿没办法上楼,能找的只有小白,或者去医院……
还未等她做出决定时,她的肩膀再次被人揽住,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着她,声音沉稳,“走吧,去我那。”
*********
高档住宅楼里,水晶吊灯的客厅里。
叶栖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只穿着睡衣睡裤,光着脚踝,头发想必也是乱蓬蓬的,真是狼狈死了。
一旁的土豆坐在那,不时的用前爪扒扒她。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池北河,端出杯冒着热气的水杯,“喝点水。”
叶栖雁忙伸手接过来,杯口滕饶的水雾扑在她的脸上。
“怎么回事?”池北河坐在她旁边。
“好像是楼下用电走的火,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正在睡觉,好像闻到有烟味,睁开眼睛就看到阳台着火了,起来拿着包就往楼下跑了。”叶栖雁回忆着跟他说,手指不由更握紧了水杯。
将她细小的动作捕捉到,池北河眉微动,“吓坏了?”
“还好。”叶栖雁轻声回。
“把这杯热水都喝了,上楼再洗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池北河在说话时,大手还在她的手上又覆了覆。
“嗯。”她轻点头。
睫毛垂了两秒,她再抬起,“……谢谢你!”
他们最后几次的见面都不算愉快,她也没想过他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像是失物招领一样的将她带回家,此时此刻能够让她依靠。
尤其是在他内双黑眸的注视下,竟感觉眼眶不由有点酸酸的,涨涨的。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太害怕了!
“好点了吗?好点就上楼睡觉。”池北河从沙发上站起来,并同时揽着她的肩一并的带起来。
睡觉……
叶栖雁抿起嘴唇,却没有吭声。
她既然跟他来到了这里,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叶栖雁还穿着她那身睡衣,牀上的池北河已经躺下了,两条手臂交叠的放在脑后,目光散漫的斜睨着她。
她走过去先将灯关掉,然后在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的回到牀边,掀开被子的慢慢爬上去,再慢慢的躺平。
感觉到黑暗里他朝自己猛然伸过来的手,呼吸一窒。
可能是之前的不愉快,心里像是被系了疙瘩,再加上今晚又突发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悸的火灾,所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甚至是在心里有着轻微的抵触。
但她仍旧没有反抗,闭着眼睛承受着。
可池北河只是捞在了怀里,双*腿像是夹娃娃一样的夹住她的,结实的手臂扣在她的腰上,并未再有任何动作。
在他温暖有力的怀抱里,叶栖雁焦虑和害怕,都一点点从身体里离开。
*********
翌日中午,晴朗的天。
老旧的住宅楼区里,其中一栋的某个单元从四楼往上,看上去都是惨不忍睹,都是火烧后的损毁迹象。
早上醒来后,池北河就已经离开了,好像是有要去接机的海外合作商,她当然没有多问,也没有资格,吃过打扫阿姨买来的早餐,她就坐车回来了。
刚刚送走这次起火因的四楼夫妇俩,叶栖雁看着客厅以及通往的阳台,房子主体架构没有被烧垮,可窗户框全部以及家具全部都毁了,现在简直是无法直视。
手机响起来,她掏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接起。
“已经回家了?”线路那边他在问她。
“嗯。”叶栖雁回他。
“等我十分钟。”说了这么一句,池北河就挂了电话。
叶栖雁看着切断的线路,不由自主的掐起了时间,果然十分钟后,敲门声精准的响起。
池北河长腿迈进来,看着面前的火灾现场,和她乍开始时一样皱起了眉。
“你忙完了?”叶栖雁看着他不禁问。
“还没。”池北河摇头,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疲惫,“下午还要出差去趟dl,周二早上才能回来。”
叶栖雁轻点了头,觉得他这样身份的人其实更累。
“没给房东打电话?”
“打了。”
叶栖雁点头,然后又说,“但是房东一直在国外,房子租给我都三年多了,发生这种情况也是根本回不来!刚刚楼下引起火因的夫妇俩过来了,说是会给赔偿装修。”
三年的老租户了,房东对她是非常的放心,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也都全权让她帮忙处理。而且还免费延长了两个月租期,算是给她的弥补,这让她倒是想要退租另找房子住都不行了。
“现在这里住不了人,就是重新装修好了,至少也得一个月。”池北河在窗边走了圈,根据情况大致判断的扯唇。
“嗯。”叶栖雁认同他的话。
“那你怎么打算的?”池北河朝她扬眉。
“我还没有想好。”叶栖雁闻言,有些犯难的不确定,“到时候看看我朋友那里,要不然就去医院对付一段时间……”
其实闺蜜白娉婷那里不太可行,因为她们一家人都是挤在个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她过去挤个两三天还行,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医院的话只能加牀,但是收费又那么高,这也是她为何始终没有在医院陪小糖豆的原因,到时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有没有那种短期的便宜牀位租吧!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叶栖雁随手掏出来,在看到上面号码时明显一怔。
“我接个电话……”
她看了眼池北河,犹豫的说完,拿着手机一直走到了里面的卧室,才放在耳边接起来,“喂?”
池北河眯着黑眸,目光凝在她的身影上。
看着她那么明显的有意避开自己接电话,甚至接起后还将卧室的门从里面关上,门板闭合之际,他隐约听到了她喊了对方的名字。
寒声。
池北河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情绪变化。
电话确实是叶寒声打来的,他刚刚无意中在翻看当地报纸时,有在某个很小的板块上看到了昨晚起火的报道。
像是这种没有伤亡,烧毁面积又不是很大,一般都不会有很大的报道,甚至连照片都没有刊登,但是看着上面文字上的地址,叶寒声曾送她回家过一次,又是有心记住。
“真的是你家着火了,你没事吧?”
电话里,叶寒声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关心流露而出。
叶栖雁像是他能看见一样的摇头,“我很好,没事。”
从线路那端,隐约能听到那边的脚步声,不时还有类似下属的询问他工作上的事,这样大周末的也没个清闲。
她不由转过眼睛看向门板,想到刚刚外面的池北河眉眼间的那一抹疲惫,他们都是这样忙累的人。
下一秒,忙拉回思绪。
她竟然能和在寒声的通电话里,分神的想到他!
那边叶寒声的声音重新响起,“现在情况如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都没事了,你快忙吧!”叶栖雁怕耽误他,忙说。
挂了电话后,她握着手机原地站了两三秒,才转身打开房门出去。
一边将手机揣回口袋里,一边慢慢走回到他面前,想着说点什么时,却听见他忽然开口说了句。
“可以去我那里。”
“啊?”叶栖雁着实一愣。
“我那里有空房间,客房随你挑,而且你过来跟我住,也比较方便。”池北河双手都抄着裤子口袋,说到最后时语气有些刻意。
“方便什么?”感觉到的叶栖雁,不禁问。
池北河长腿走到她面前,朝着她俯身靠过来,薄唇凑到了她的耳廓边,才扯唇说,“上牀和做*爱的话,哪个听起来比较好?”
“……”她唾沫卡在嗓子眼里。
还是那张平常一样严肃的脸廓,可却说出这样邪*恶的话来。
叶栖雁脸“噌”的下,不争气的红了。
哪个都没有比较好,好吗!
舔了下嘴唇,她找回声音,“还是算了吧,我……”
“晚上我会让李哥过来接你,你收拾下行李。”池北河直接打断她的话,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语气里有着平静的威慑力。
“我还没……”叶栖雁直着急。
“就这么决定!”池北河沉声下结论。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玄关往出走,不给她再多说半句的机会。
叶栖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轻咬唇。
这……算是*不?
*********
路灯刚刚亮起的时候,黑色的宾利停在楼下。
叶栖雁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从楼上走出来,驾驶席上坐着的司机看到后,立即打开车门迎上前,“叶小姐,我来帮您拿!”
“李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叶栖雁连忙说。
“没事!”吴哥很热情的抢过行李,语气里对她也是有几分像是对池北河的恭敬,“叶小姐,就这一个小皮箱吗?”
“嗯是!”叶栖雁点头。
“您快先上车,我来放!”李哥帮着她将后车门打开。
见状,叶栖雁也不好再扭捏,弯身坐了进去。
“李哥,真是麻烦您了啊!”看着前面也坐回驾驶席的司机,她略显局促的说。
因为若是在公司里面论,李哥作为老板的司机,他们这些员工都是要恭敬几分的。
“别客气!池总特意交代我的,一定得给您安全送到。”李哥转头看了她一眼,憨厚的笑着又说,“池总向来出差都是我开车,别人他不放心,不过这次倒是个特例,让我留在h市等着接叶小姐。”
对方的眼神里有着让叶栖雁尴尬的东西。
不接话似乎不太好,却又不知说什么,只能四两拨千斤,“他出差了吧?”
“嗯,这会儿可能也就刚到酒店,有钱人过得其实也很辛苦!我给池总开车快十年了,他一直都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人!”
“这倒是!”叶栖雁由衷点头。
不由想起他那张严肃的脸廓,撇了撇嘴。
李哥发现后,不禁又替自己的老板解释,“呵呵,其实池总看起来严肃不好相处,但相处久了,他是个非常好的人!我家里遇到很多难的事情,池总都是私下吩咐人去帮我的忙!”
“其实还有很多这样的事,就像是上次和质监站的饭局,池总虽然让叶小姐上了孙主任的车,但同时也安排了突发车祸让叶小姐脱身!”
叶栖雁听到这里,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惊愕。
“那个车祸是他安排的?”她不确定的问。
耳边不由响起,他那天低沉的嗓音:我让你上车自然有我的道理。
“对!”李哥点头,“池总就是这样的人,很多事情都不会说,但会做。”
叶栖雁捏着手指,心头有些震动。
宾利很快稳稳停在了高层楼下,刚停下的同时,李哥就已经提前跑过来替她打开了车门,又帮她从后备箱里拿了行李。
一路提着皮箱上了电梯,再到了门口,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李哥,真是谢谢您了!”叶栖雁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李哥笑着摇头,对着她颔首了下后,转身离开。
呼出口气,叶栖雁抬手按了门铃。
门打开,里面有着始终等候着的打扫阿姨,还有见到她非常兴奋直扑腾的土豆。
在送走了打扫阿姨以后,叶栖雁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圈四周,有种似幻似真的感觉,对于接下来要住在这里还没做好准备。
低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她想到刚刚在车上和李哥的对话,他这个时间应该是到酒店了,但那么长时间开车过去也应该很累,她想了想放弃了打电话,编辑起来短信。
短信内容:李哥已经将我送到了!
发完后还未等将手机放下,他的短信就已经回了。
和他平时发短信时一样,简短简洁:早点休息。
这回退到主屏幕后,直接关了手机,她拉起皮箱的往楼上走。
*********
周一傍晚,私立医院。
儿科的病房里,下了班的叶栖雁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旁边有盘腿坐在上面不停往嘴巴里面塞草莓的闺蜜白娉婷。
“妈妈,咱们家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啦?”
小糖豆手里抱着她的手机,樱花瓣的小嘴张成了个“o”型。
“嗯。”叶栖雁点头,手机里有她拍的烧毁照片。
“oh,我的那个天呐!”小糖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没事,等过段时间重新装修好了,就能变成和以前一样了,或许更漂亮!”叶栖雁摸着女儿的麻花辫,笑着告诉她。
“真的吗?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小糖豆直拍着自己的胸脯,大眼睛眨巴眨巴后,又很快反过来安慰起她来,“妈妈,你不要上火哟!这不就是你老说的因祸得福嘛,虽然咱们家变成了这个倒霉样,可是你刚才也说呀,没准更漂亮!”
“小糖豆,你可真是招人喜欢呀!”一旁的白娉婷听着,心都被暖得快要化了,忍不住吞掉草莓直夸赞。
“当然啦,小白阿姨!谁让我人美嘴又甜!”
小糖豆一听,得意的扬起苹果脸。
“你哟!”叶栖雁莞尔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等着小糖豆跑出病房找小伙伴们玩,白娉婷在病房门关上后,直接凑到她身边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雁雁,快点从何招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啊。”叶栖雁语气尽量自然。
“天呐,那你们这就是*了啊!”白娉婷夸张的喊。
“你别乱说!”叶栖雁急了,伸手掐她。
耳边却嗡嗡的不停响,重复着*、*、*……
“我哪里乱说了,明明就是!”白娉婷一窜老高的反驳她,下一秒夸张的睁大眼睛,“你这样搬过去跟他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四面都是墙,那岂不是每天都近水楼台,每晚都要啪啪啪!”
“……”叶栖雁脸憋的通红。
“哎哟妈呀——那画面简直太美我都不敢想象!我看过杂志了,池北河那样身材比例的男人,精力和体力那是非常的旺盛,可想而知一定是夜*夜*笙歌!你这小身板子能受得了吗?一想到你在他身*下春*心荡漾的模样……”
“小白!”
叶栖雁两只手都上去掐,让她再说下去简直要疯了!
这哪里是什么闺蜜,根本就是损友啊!
“得,我不说还不行嘛!你快放手啊!”白娉婷被掐的直叫,碎碎念着,“真是的,干嘛这么大的反应,我的肉都快要被你给掐掉了!我妈隔断时间就会说我胖了,其实我哪里是胖,根本就是被你掐的全身浮肿!”
“不许再说了!不知羞!”叶栖雁呲牙威胁。
“遵命!”白娉婷怕再被她掐,老实求饶了。
揉了会被掐肿的胳膊,忽然想到什么,又重新开了口,“不过雁雁啊,你那会儿还跟我说,寒声给你打电话关心了?”
“……嗯。”叶栖雁怔了下,点点头。
“雁雁,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五年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叶栖雁几乎是下一秒便摇头。
“不,不!”声音用着很大的力。
白娉婷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轻轻叹气。
*********
不知是不是闺蜜小白乱说的关系,从医院回来以后,她耳根子后面一直很烫。
回来的这一路上,不知怎么末班车挤的都是人,她从头站到尾都没捞到个座,现在两个腿肚子特别酸,再加上上了一天班浑身也是疲惫。
这里客房有很多间,但是她从昨天搬来以后,一直待着的还是他的主卧室。毕竟这里她有睡过,再就是主人不在家里,她也不好擅自做主去哪个客房。
将在房间里赖着不走的土豆,半推半撵的送到楼下,她又重新返回楼上。
门板被她用后背关上的同时,也开始动手解着衣服。
因为池北河在外地出差,打扫阿姨也已经下班,这么大的楼中楼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加上土豆又被她送回去睡觉,所以像是平常自己在家一样,稍微随意了些。
脱下来的衣服都被顺手一扔,椅子和牀尾以及地板上到处都可见。
真的是太过疲惫了,她脱*光了以后便直接趴在牀上,闭着眼睛想要稍微先休息下,然后再起来找睡衣的换上。
“咯吱——”
有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叶栖雁没有抬头,以为是又跑上来的土豆,直接嘟嚷着,“土豆,我马上要睡觉了,你出去!”
半晌都没有动静,也不知走还是没走。
她胳膊腿扭动了两下,从牀褥间抬起头来往门口方向看去。
下一秒,她睁大了眼睛。
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的池北河站在门口,一只手抄在口袋里,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严肃的脸廓上有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痕迹,而因内双而狭长的黑眸,正紧紧凝着她。
不,确切的说是凝在她的身上!
叶栖雁感觉,他眸光轻动间,好像都在描绘她的曲线,快要被灼烫出两个窟窿。
“你……”
她愕然的差点咬到舌头,“你不是明天才回来?”
“提前回来了。”池北河喉结在滑动。
饶是他知道现在家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进门看到那双女士高跟鞋时,他眼前就有浮现出她的倩影来,但也没想到一开门是这样一幅景象。
叶栖雁从没有像是此刻,迫切的想要找地洞钻起来。
从他站在门口的位置,地板上到处扔的都是她的衣服,银色的a版群拉链大开着,白色衬衫一团的堆在那,黑丝袜挂在椅子上,文*胸和小内牀尾暧*昧的一边一个……
而顺着这一地蜿蜒纠结的衣物,她全身光着的趴在牀上,不知情的打眼看上去,完全像是情*色电影里才可能有的画面,引人犯罪。
天呐,简直要崩溃了!
“对不起!”
叶栖雁慌张死了,跌跌撞撞的从牀上起来,甚至差点摔个狗啃泥。
佝偻着身子捂着自己,凌乱的去捡衣物的想要穿上,“我不知道,我以为我自己在家!我现在就穿上衣服,马上收拾……”
池北河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抓到怀里。
将她刚刚捡起的短裙抢过,用力丢开,他直接俯身将她给扛起来,嗓音里夹着的都是裕火*焚*身,“不用那么麻烦,穿了不是还要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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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仍旧加更8000字,结束!我今天差一点就加更不出来了,昨晚写到快11点,真的是努力在坚持!呐,觉得他们两个那个啥不方便的,现在*这不是来了么,天时地利人和的,咱们大河一直都是万事俱备,现在东风来啦!)
076,他说她是池太太?
“等等!”
叶栖雁被他扛着就直接摔回牀上。
池北河身上的西服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整个人就覆了上去,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时,声音哑了,“等不及!”
唇齿纠葛,她肺里面的空气都快被吸取光了。
等他放开时,叶栖雁已经是脸红气喘,视线里最明显的除了他染红了的内双黑眸,以及西裤*裆*部支起来的大帐篷。
她从来还没见过他这样急迫,身上的白衬衫几乎是扯掉的,随手一丢的和地板上她的纠*缠在一起。
这会儿他浑身迸发出来的裕望,让她都有些害怕。
“你才出差回来,应该很累!”
叶栖雁在咬着嘴唇,瞳孔因为害羞在晃动着,“我们明天,明天在……”
“嗯。”池北河中断她的话,扯开皮带的同时,冲着她挑高了眉尾,“但我不介意更累一点!”
“我还没有洗澡,外面折腾一天了,身上很脏!”她还在试图找理由。
“那就一起去洗!”池北河直接要抱起她的说。
“别!”叶栖雁哆嗦了下,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连忙抓住他的胳膊猛摇头,“还是直接做吧!”
他们两个一起洗澡,彼此光溜溜,想想都……
还不如杀了她!
“ok,做完再洗。”池北河满意的勾唇。
他真的太急了,都不给她准备的时间,俯身往下时,就猝不及防的沉入……
叶栖雁失神的微微张着嘴,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种眼神羞的她快要崩溃,不得不抬起一条胳膊的挡着眼睛。
他看到以后,喉咙间不由的笑出声来。
“你别笑!”叶栖雁被他笑得更崩溃。
尤其是他此时的笑音,真的是未免太过性*感了,心都跟着颤了!
她咬着嘴,直拍着他要求,“灯,把灯关了!”
“好!我知道,你喜欢关灯做。”池北河闻言,欣然的应允。
只是下一秒,他并未离开她,而是伸出胳膊绕过她的腋下,稍稍一提力的将她抱了起来,直接一起往卧室门口去关灯。
这过程对叶栖雁来说简直要命了,偏偏他还故意在……
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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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打完卡的下班族陆续乘坐电梯。
电梯抵达一楼,里边的叶栖雁也跟着往出走,恰巧旁边的专属电梯也缓缓拉开,池北河挺拔的身姿从里面走出。
“池总好!”
一股脑的,全部问好。
池北河目光淡淡扫过一圈,直接朝着大厅外面走。
叶栖雁也跟着后面往出走,视线里是他很宽又很高的背影,看到他将黑色的薄款手机放在耳边,她也不由的伸手摸上了装手机的口袋。
果然,在下一秒她感觉到手机震动。
“喂?”叶栖雁看着他的背影接起。
“下班直接回去?”池北河手持着电话,声音严肃。
“不,我得先去医院。”她回答他,下班的第一件事都是要去医院的,否则不看到女儿她晚上都没办法入眠。
池北河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她有家里人住在医院,沉吟了两秒后,又继续说了句,“那你早点过来,还有别吃饭。”
“和你一起吃?”叶栖雁很快理解。
“嗯。”池北河应,“你做饭!”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她抬头看着已经走出写字楼的高大背影,不由连着吞咽了两三口唾沫。
让她来做饭?
她的厨艺,没开玩笑吧……
池北河这样突然下达的任务,让叶栖雁心里紧张极了,以至于陪着女儿时,她脑袋里装的都还是这件事。
将正在堆积木的女儿抱过来,她想了想问,“小糖豆,你觉得妈妈的厨艺怎么样?”
“唔?”小糖豆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漂亮的苹果脸歪了半响,无比纠结的问,“妈妈,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当然是真话啦!”叶栖雁不禁开始担心。
“嘿嘿,妈妈的厨艺棒棒哒!”小糖豆甜甜的笑了。
“真的?”叶栖雁不确定的问。
“嗯嗯!”小糖豆猛点头。
在她心情瞬间喜悦起来时,又耸了耸小肩膀,带着天真无邪的直接一刀,“虽然你只会做一个番茄炒鸡蛋!”
“……不是还有个汤。”叶栖雁为自己抗议,虽然还不如不说。
“对哒!还有汤!”小糖豆很配合的咋呼。
叶栖雁脸上所有的肌肉,彻底垮下来。
小糖豆用脑袋蹭了蹭她,继续甜甜的补刀安慰,“妈妈,你不要灰心啦!你看你虽然只会做一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菜,但还是将小糖豆养的壮壮呀!”
“……”她这回彻底说不出话了。
看着怀里一个劲撒娇卖萌的小糖豆,叶栖雁慢慢皱眉,这确定是她亲生的吧?
*********
路灯亮起时,叶栖雁已经步入了高档的住宅小区内。
从电梯里出来,看着面前的防盗门,她竟然莫名的开始亚历山大。
在按了门铃以后,里面很快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似乎就是在专门等着一样,门打开,池北河还是公司里的那一身。
只不过西服外套脱了,白衬衣的袖口全部挽在了手肘,再加上旁边一步不落跟着的土豆,让他看起来宛若个居家男人。
“东西我都买来了,放在餐桌上。”
正在换拖鞋的叶栖雁听到他的话,顿时神经一绷。
见她杵在那,往客厅走的池北河,回身沉声,“还不快去,饿死了!”
“汪汪!”土豆也跟着配合的叫。
叶栖雁将换下的鞋子放好,只好硬着头皮往厨房走。
往厨房方向走,一进入餐厅就看到餐桌上放着的两个购物袋,她踩着拖鞋走过去,打开其中的一个,里面装着新鲜的时蔬。
将两盒鸡蛋和一小捆葱都拿出来,她看到里面红红的番茄。
用手扯着袋子翻了翻,除了番茄……
嗯,还是番茄!
这应该不会是为她量身搭配的吧?
眼睛看向旁边另一个袋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也是挺大的一包。
她好奇的伸手打开,下一秒睁大眼睛。
一整袋子的杜蕾斯!
有小盒独立包装的,还有家庭装的,琳琅满目,各种口味……
每晚啪啪啪……
闺蜜小白的话竟应景的飘到耳边。
叶栖雁烫着脸将袋子重新系好,抱着一袋子的西红柿慌里慌张的就往厨房冲。
半个小时后,从厨房里飘出饭香味。
坐在沙发上交叠着腿看球赛的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轻瞥向厨房,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正在忙碌着的身影。
“汪!”
蹲坐在他脚边的土豆,起来对他咬。
棕色的圆眼睛瞅着厨房,直摇尾巴,似在跟他说着什么。
见状,池北河交叠的腿放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圆脑袋,此时和以前一样,楼中楼里并没有任何变化,可又似乎变化了很多。
好像就连土豆,都不觉得寂寞了。
池北河放下遥控器起身,土豆立即带头往厨房跑。
叶栖雁扎着围裙站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可怜兮兮的一菜一汤。
“已经做好了,现在可以吃了!”感觉到他眼神停留在餐桌上面,她素净的小脸上都是尴尬之色。
“嗯。”池北河拉开椅子,似是不经意的说,“尝尝你的拿手菜。”
叶栖雁听后,脸色就更尴尬了。
餐厅里很快没有了交谈,都是筷子和盘碗间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她在吃的过程里,始终偷偷瞄着他的神色,好在是没有皱眉的迹象。
“这个汤,你还喝吗?”池北河微抬下巴问。
“不喝了。”叶栖雁摇头。
然后就看到他将里面剩下的汤全部盛在了自己的汤碗里,继续慢条斯理又优雅的吃起来,始终没有停下筷。
池北河其实动作有刻意的放慢,这样面对面的坐在家里吃饭,他有些享受这个氛围,除了应酬的饭局酒局,似乎一个人寂寞太久了。
抽了餐巾纸擦嘴,他似是随口说了句,“很久没这样在家吃过晚饭了。”
语气里还带着似有似无的轻叹,眸底流光轻曳。
“天天在外面大鱼大肉,多好!”叶栖雁撇嘴,不由说。
“好什么,山珍海味也得有心情吃,饭局饭局就是个局,用来联络虚伪的感情,你坐在那就已经没了胃口。”
池北河笑了笑,给出晚饭评价,“很不错。”
一菜一汤,叶栖雁对这评价也不知该喜该忧。
不过看到盘子以及汤碗里都空了底,心里还是有着止不住的愉悦。
*********
吃过了饭,池北河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叶栖雁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土豆始终颠颠在她脚边,她走到阳台倒垃圾时,它也摇着尾巴跟着她。
忽然,土豆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她不禁怔了怔,就见它竖起耳朵聆听了半响,然后就扭头朝着玄关方向跑。
叶栖雁好似也隐约听到玄关那里有丝异样,好像是有钥匙在转动的声音,探头看了眼楼上,她擦了擦手的也随后跟过去。
防盗门正好被打开,一个身材高挑高挑的女孩子正走进来,浅白色的牛仔长裤,再加上同色的牛仔服,整个人看起来漂亮极了。
土豆也是更显兴奋,明显很熟的往女孩子身上直扑腾。
在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叶栖雁时,女孩子惊诧在原地。
两个人面面相觑。
叶栖雁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此时虽是站在房子里面,可却觉得很是心虚,心虚的原因可能是自己和池北河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有眼前不停浮现起女孩子和他亲昵的模样。
舔了下嘴唇,她尽量开口自然,“你来找池北河吧?他……”
“抱歉!”女孩子没等她说完。
见到她很惊诧,表现的又有些慌张,“我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了!”
说完最后一句,便直接转头跑走了。
几乎在短短瞬间,女孩子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叶栖雁看了眼无辜的土豆,伸手将防盗门重新给关上。
从玄关走回来时,楼上传来声响,是洗完澡的池北河。
头发吹的半干,穿了套灰色的居家服,倒三角的领口稍微比较低了些,隐约能看清隐藏于衣服下肌理分明的胸线。
“刚刚……”叶栖雁犹豫的开口。
“嗯?”池北河走下台阶。
“刚刚有人来了!”她一口气说出来。
“谁?”池北河扯唇问。
“一个女孩子。”叶栖雁想了下,又不禁形容起来,“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应该是来找你的,可是一进门看到了我。她好像误会了,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或者解释一下……”
在话还未说完时,她就已经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
叶栖雁转移开视线,重新往厨房走,继续还没有收拾完的碗筷。
等着她再从里面出来时,池北河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着财经新闻,全是枯燥乏味的股票涨势。
“你打电话了吧?好好说一说,应该会没事的吧!女人都是这样,耳根子软,被哄一哄就不会生气了,很快就能原谅!”叶栖雁坐在沙发一边,想了想开口说。
不知为何,从刚刚到现在,她感觉胸口像是堵着块什么,不透气。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睨向她,蹙眉,“北瑶生什么气?”
听到他嘴里的名字,叶栖雁一怔。
“刚刚那个是你妹妹?”她不确定的问。
“对。”他点头,不否认。
“我以为……”她愣愣的,舔着嘴唇。
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以为什么?”池北河挑起眉毛。
“以为她是你的小女友,或者是小情*人……”叶栖雁心里怎么想的,嘴里面就几乎脱口而出了。
池北河刹那间愕了下,而后薄薄的唇勾起了弧度。
“呵呵。”低沉的笑音从颤动的喉咙间逸出,内双的黑眸深沉的注视她,手肘拄着沙发的侧过身问,“你吃醋了?”
“我没有!”叶栖雁睁大眼睛反驳。
“醋味好大。”池北河唇角笑弧更深。
被他笑音震的耳膜都轻颤,叶栖雁窘迫的站起来,嘟嚷了句就往楼上快步走,“你笑吧笑吧继续笑,慢慢的笑!我上楼洗澡了!”
然而池北河一点不给她面子,笑声更大,就连土豆都跟着咬了两声。
叶栖雁脚步加快的往楼上跑,心中很是烦闷。
因为就连她好似都能闻到,空气中似乎有流动着的酸味,而且,在从他嘴里得知是妹妹的那一瞬,她的心里竟然一松……
她这是怎么了!
*********
一转眼,到了周末。
超市里人特别多,叶栖雁在里面挤来挤去的,终于买到了些特价又新鲜的水果,排队结账的从收银台出来。
推着购物车,她往洗手间方向走。
等着她解决完生理问题,准备洗手时,看到了洗手池上放着的一个名牌女包,像是遗落在那里的。
环顾了四周,洗手间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连打扫人员也没看到。
叶栖雁犹豫了下,伸手过去,想着可以拿着交到服务台。
“你干什么呢!”
蓦地,一道中年女音尖锐响起。
叶栖雁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一身贵气的蒋淑贤站在洗手间门口,抱着双肩气势汹汹的正瞪着她。
“这是你的包?”她皱眉问。
“不然呢!”蒋淑贤提高音量。
心里暗叫倒霉透顶,她冷静的说,“我以为是别人落下的,想要拿着交给服务台,既然是你的,那不必多此一举了!”
“哟!说的好听,难道不是想要偷偷拿走,就像是在俱乐部时一样?”蒋淑贤趾高气昂的走进来,一把拎起包来。
“那次是你冤枉我的!”叶栖雁眯眼。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要是知道是她的包,直接一把扔到垃圾桶里!
“冤枉不冤枉能有什么区别?”蒋淑贤冷笑不止。
就是这样,没有了叶振生父子,贤妻良母的蒋淑贤就能七十二变。
叶栖雁深吸气,告诉自己不和她一般见识。
洗完手以后,推着购物车就大步走出洗手间,不给再多跟她浪费口舌的机会,不然闹得一肚子气。
只是才乘着地下扶梯上来,蒋淑贤竟从后面追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上次你厚着脸皮来家里吃饭,我就想找你聊聊,正好今天儿碰见了!”
找她聊聊?
那语气,明显是要对她训话。
“我在赶时间。”叶栖雁反感的皱眉。
“别有事没事的总缠着寒声,离他远一点!”蒋淑贤像是没听见,自顾的开始撂着要说的话。
“我没有。”她平静的反驳。
“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五年前了,你还以为你自己能装懵懂装可爱,能迷得寒声团团转?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还不清楚?”蒋淑贤加重的语气里,有着嘲弄的意有所指。
“不愧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孩子,母女俩都一个德行!”
叶栖雁脸色慢慢变白。
最后那句指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她是叶振生在外面的私生女,而她的小糖豆……
手指在根根握紧,却反驳不了半句。
“说完了吗?说完我就不奉陪了!”
叶栖雁咬牙的说完,推着购物车就想离开,可才走两步,竟被蒋淑贤一把拽住了车尾,阻止她就这么走,言语间撂着狠话,“叶栖雁,我警告你,给我放聪明点!”
“放手!”她冷着眼。
“听见没!”蒋淑贤还在厉声。
真是够了,叶栖雁干脆甩开购物车,里面东西都不拿了,独身的往出口方向走。
下一秒,又停住。
前方两百米左右,池北河双手抄着口袋立身在那,内双的黑眸轻睨在她身上。
怎么每次和蒋淑贤对峙时,都会被他撞见?
喉咙像是堵着一块烧红了的碳,灼热又疼痛。
叶栖雁很快恢复了脚步,低垂下目光,在他面前直接快步走过。
其实并没有那么巧合,池北河
池北河蹙眉看着她的身影,转过眼又看了看那边的蒋淑贤,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朝着后者走过去。
“抱歉,您是叶科长的母亲?”
蒋淑贤看着面前忽然沉稳走来的英俊男人,愣了愣,“对,你是?”
“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和税务局的叶科长打过几次交道。”池北河像是碰巧上来打个招呼的,听不出真假,“叶科长年轻有为,想必以后能有更大的成就,您真是教子有方!”
又说了两句后,他微微点头示意,“那么,不打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蒋淑贤面上也稍许几分得意。
把他当做是需要奉承儿子的那些人,不过看起来似乎气场很足的不是一般人,而那出众的轮廓五官,又总觉得曾在哪里有见过,难道是五年前?
*********
天气在慢慢转热,流动的空气都是闷闷的。
叶栖雁从超市里出来,鞋跟被她在脚下踩的重重响,胸腔里都是压抑。
“叭、叭——”
有汽车喇叭声在耳边响起。
她转过脸看,就看到那辆白色的陆巡。
抿着嘴唇,她收回了视线,握着拳的没打算上车,也不知该和他说点什么。
池北河没有要走的意思,放下了车窗,微抬着下巴,“你的东西。”
叶栖雁在副驾驶上看到了两袋水果。
停下了脚步,她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车。
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行驶,叶栖雁看着两边不时掠过的行人和车辆,觉得头疼欲裂。
“你跟税务局的叶科长,什么关系?”在某个红色信号灯停下时,低沉的男音响起。
“没关系。”叶栖雁下意识的回。
“没关系?”池北河玩味的重复,轻声一笑,“你不是叶家在外的私生女?”
“你……”她惊愕的看向他,他怎么知道!
池北河没有解答她疑惑的意思,突兀的直接沉声问,“你和他就只单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你们怎么见面装不熟,连声哥都不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神经像是忽然被他的话咬到。
“……”她不愿回答。
红灯已经过去了好几秒,车子却没有发动的意思。
叶栖雁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紧抿嘴的自己,而等候在后面的车辆鸣笛声一片,甚至有急性子的已经从车窗里探头。
池北河似是非要一个答案,否则有耗上一天的耐心烦儿。
双手都同时握起,她声音轻的不可思议,“他还是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
池北河在嘴里无声咀嚼了遍,内双的黑眸薄眯。
那些照片在眼前一个个闪过,他斜睨向她,眸光微敛,“叶家倒是开放的令人惊奇,乱伦?”
“不是!”叶栖雁立即反驳。
叶寒声并不是叶振生的骨血,是在外领养的,因为蒋淑贤不能生育。
这可能就是蒋淑贤的悲哀了,不过叶振生是靠着她娘家的背景才有了今天,所以对此也只能接受。不过人总会抱有私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让她生下来是个女儿。
这些她不好对外说,也只能强调,“总之不是!”
“初恋?”他忽然眯了眯黑眸。
叶栖雁没有回答。
池北河看着她低垂着的眼睑,已经知道了答案。
冷冷的收回目光,握着方向盘只专注的开车,脸廓上再没有任何表情。
*********
亮着路灯的高档的小区里。
在等电梯时,手机在口袋里轻微震动了一下,似乎是进了一条短消息,叶栖雁伸手掏出来。
屏幕上面的寒声让她目光短暂顿了下,里面的内容是:这个周末我没有事,约你妈妈一起吃个饭。
叶栖雁手指握紧,想着也该告诉他实情。
在屏幕上面编辑了一个“好”字,发送前却想到了白天蒋淑贤的那张嘴脸,犹豫了半晌,还是按了退出,同时删除了他的短信。
走进电梯,她无力的靠在梯壁上,感觉内心饱受着折磨。
到达楼层后,她按了门铃,里面开门是还没走的打扫阿姨,池北河似乎还没回来,当时他将她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阿姨,您慢走!”
见打扫阿姨要下班,叶栖雁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没对方自在,毕竟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总带着半分小心。
打扫阿姨临离开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玄关匆匆走回客厅,“我这个记性,昨天就忘记了,今天差点又给忘了!”
“阿姨,怎么了?”叶栖雁不禁问。
打扫阿姨在兜里掏了掏,然后伸手朝她递过来。
叶栖雁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因为第一次时,打扫阿姨也是这样,然后递给她一盒避孕药。
“这是池总交代我给您的钥匙!”
“钥匙?”
叶栖雁愣愣的伸手接过,确实是一把钥匙。
“对,这个房子的钥匙。”打扫阿姨点头,面上又露出几分尴尬来,“真是抱歉啊!之前我都不清楚状况,不知道您是池太太!”
“……”叶栖雁怔在那。
池太太?
打扫阿姨是有年纪的人,不会冒失的乱说话,若是这样对她说了的话,应该也是池北河应允了的,只是……
他说她是池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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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初恋五十次
夜,江桥上灯火摇曳。
白色的陆巡行驶到江桥尾端停下,在前方有个同样颜色的轿车停着,多年兄弟的郁祁汉正靠在车边的冲着他摇手。
池北河打开驾驶席的车门,迈着长腿走过去。
“怎么搞得?”看着支起的前车盖,池北河蹙眉。
“嗨!别提了!琢磨在江桥上耍帅的来个漂移吧,车抛锚了。”郁祁汉摆了摆手,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
“没给4s店打电话?”
“打了,还没来呢。”
池北河留意到后备箱里放着的烧烤工具,不由扯唇,“祁汉,你这又是跑江边领姑娘bbq的玩浪漫?真有够闲!”
“我都连着好几天大手术了,今天好不容易休一天,还不得和姑娘放松放松!”脱掉那身白大褂,就不再是人前一本正经的郁医生。
“那你得去酒店。”池北河手抄在裤子口袋里。
“我像你那么直接呢?”郁祁汉调侃他,扬眉竟是掩不住的得意,“而且这姑娘吧,说我是像她初恋,我可不得给她整出点儿小浪漫来?”
“给我一根。”池北河听后朝他伸出手。
正从烟盒里往出拿烟的郁祁汉见状,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不是吧?”
“快点!”池北河蹙眉催促。
见状,郁祁汉见鬼一样将烟盒递过去。
池北河手指直接夹出来一根,掏出随身携带的银色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很快烟草的气味蔓延开来。不过平时都不抽烟的关系,难免烟味呛的他眉心蹙的更深。
吐出口烟雾,他声音低沉,“初恋?”
“可不!”郁祁汉点头,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初恋嘛,是人最初尝到‘情’的感觉,凡事都是最初和第一次让人始终念念难忘!要不那些姑娘怎么各个说我长得像她们的初恋,围着不停转?”
“最他妈*的讨厌初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池北河不屑的扯唇,声音沉沉。
郁祁汉看了他半晌,挑眉,“北河,你今儿情绪不对啊?”
从他抽烟和爆粗这两点,就能在明显不过,这和平时不沾烟酒以及保持良好修养的他,完全不同。
池北河没发一言,将手里的烟蒂丢在脚底,恶狠狠撵灭。
*********
夜色安宁,白色的陆巡安静的滑进小区。
进入了电梯,池北河双手都习惯性的抄在裤子口袋里,电梯门影射出他立身而站的身影,他凝睇着上面的男人五官,眉头不自觉轻耸着,黑眸里沉沉的没有表情。
连他自己都明确感觉到和郁祁汉说的一样,他的情绪不对。
电梯到达后从里面出来,池北河一打开防盗门,里面就有灯光倾泻而出。
客厅里有电视机打着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低低轻轻的女人笑音,一点不豪放,也一点不做作,有些曼妙的轻轻荡漾,像是一只小小手抓在心尖上。
将皮鞋放到鞋柜里,池北河踩着拖鞋慢慢往里面走。
吊顶的水晶灯没有打,开着的是沙发边角的落地灯,叶栖雁穿着格子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下颚抵在上面,长发扎在脑后,素净的小脸上被光晕染了淡淡的黄色,更显得唇红齿白。
而土豆像是平时在他身边一样,趴在她的旁边昏昏欲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也只是支起一边耳朵,半睁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
严重被忽略的池北河,抬手虚握着拳头在唇边,“咳!”
专注于电视机的叶栖雁闻声,这才惊觉,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回来了!”她还抱着抱枕,此时的模样有些像是个等待老公回家的小媳妇。
在她目光注视下,池北河轻耸着的眉头不自觉舒展了些。
“嗯。”他点了下头,脱了西服外套的自然坐下。
看了他两三秒,她主动开口提及,“打扫的阿姨把钥匙给我了!”
“嗯。”他再度点点头。
叶栖雁轻咬了咬嘴唇,见他反应平平,也没有再多说。
池北河后背靠在沙发上,看了眼播放着的电视机,听不出情绪的问,“这么晚了,还在看电视?”
“明天周末,不用早起。”她小小解释下。
池北河翘起了一条腿,内双的黑眸也放在了电视机上。
见状,她也跟着重新坐在沙发上,只是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放松,挺直了些背脊的并拢腿坐着,显得规规矩矩。
他坐在那,虽然是不出声,但是太有存在感了,加上他严肃的脸廓和气质。
原本看的很来劲的内容,这会儿有些集中不起来。
池北河其实很少看电视剧和电影,大部分都是球赛或者财经新闻,这种情感片他更是几乎不碰,只是看她看得来劲,就破天荒的也专注了。
“美国的?”他随意的问。
“对!”叶栖雁回答。
“讲什么的?”池北河像是有了些兴趣。
“讲男主是一名兽医,女主是个美术老师,但是患有短期记忆丧失症,第二天就会把前一天的事给全忘光!男主爱上了女主,就每天绞尽脑汁的的想要让她记得自己……”
“那这男的岂不是很惨?”他听后扯了扯唇角。
“好像是有点儿。”叶栖雁赞同的点点头。
池北河唇角轻动,似乎是还要说什么,只是内双的黑眸不经意的瞥到电视屏幕最下方的几个字,顿时眉心蹙拢在一起。
视线凝在标注的电影名,他唇角一沉,“初恋五十次?”
“电影名吗?对的!”叶栖雁闻言点头,还顺便打开了话匣子,“这部电影其实是老电影,04年的了,但是挺经典的!我以前上高中就看过的,当时挺风靡的,老多同学都在议论……”
池北河脸色越发的难看,唇角也在僵硬的抿起。
看着电视机右下角的碍眼电影名,眼角余光里她抱着抱枕时不时弯起嘴角的模样,都让他有什么东西在噌噌往脑门窜。
“滴!”
忽的一声,电视机跟着灭掉。
正上演到高*潮地方的电影,这会儿黑漆漆的什么都没了。
叶栖雁不解的侧头,看向拿起遥控器的池北河,他一张脸紧绷绷的,没有表情的像是雕塑一样。
“都已经这么晚了,不许看了。”
池北河站起身,看着她愣坐在那,沉声,“回去睡觉!”
“好吧。”叶栖雁点了点头。
她其实很想说,若是困了他可以去睡,她想要看完……
不过他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她可不敢去捻龙须,而且从进门时开始,他的情绪似乎就不太对,就连土豆都不知什么时候夹着尾巴趴在自己垫子上了。
*********
走廊里灯光昏黄,地板上晕出光圈。
叶栖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上楼后犹豫的走向主卧室对面客房。
这间客房是后来跟他打过招呼的,才将东西都搬到了里面,她手摸在门把手上,咬唇轻扭头的看向他。
池北河捕捉到她的目光,严肃道,“还不快点睡觉!”
“知道了!”叶栖雁忙应。
似乎就在等他这样一句来确定,她拧开门就迈步往里面走。
可就在她回手准备关上门板时,腰上忽然一紧,命令她睡觉的池北河搂她到了怀里,然后轻轻一提的就往主卧室带。
“你不是让睡觉……”
叶栖雁手抵在他的上面,轻声提醒。
池北河将她扔在牀上,结实的身躯压上去,“做完了一起睡!”
阴一阵雨一阵。
她真是不知该说什么!
很快,就被他落下的吻吻得喘不上气。
身上一凉,睡衣已经不翼而飞,感觉到他带着薄茧的大手正在小腹边缘。
“别!会留下痕迹!”
意识到他的唇在脖颈间流连,她连忙低喊。
别?
他偏偏要!
池北河听后,却更加放肆,往下沿着故意制造出属于自己的斑斑红痕。
撑满的感觉令她十根手指都在蜷缩,拧着牀单的脸红气喘,声音轻又颤,“轻一点……你、你慢一点啊……”
他今晚却像是故意要折磨她,和她唱反调。
她不说还好,越是说,他便越相反着来,弄得她死去活来的。
这一整晚,池北河都是想要往死里的整她,只是连他自己都未发现,脸廓表情以及眸底情绪,像是个宣泄嫉妒的大男孩。
*********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皱眉看着镜子。
抬手停在脖子上面,都不敢触碰皮肤上那些吻痕,深浅不一的。
现在天越来越暖,穿的衣服也越来越薄,他又都留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稍微动作大一点,领口位置就能看到!
她朝着浴室外走动的池北河,狠狠瞪了好几眼。
“你的手机在响。”
等着她从浴室出来时,听到他幽幽的说了句。
闻言,叶栖雁快步走到牀头柜边,上面放着的手机正在震动着“嗡嗡”响,屏幕里显示有新来电进入。
她拿起来后,却迟迟没有接。
眼睛一直凝在屏幕上的来电名字,直到手机不再震动。
像是那条没有回的短消息一样,她伸手将那通未接记录给删除了,就像是根本没有打来过。
“怎么不接?”池北河不知何时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身上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长指正在系着上面的扣子。
叶栖雁动了动嘴角,“哦,不认识的号码。”
撒谎都不打草稿!
内双的黑眸眸底,闪过一丝凉。
他提醒她前扫过一眼,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显示的“寒声”两个字,没有储存姓氏,这说明了关系在某种程度上的不一般。
想起她低垂着眼睛说着“他是我前男友”时,以及默认“初恋”时的模样,不禁又有了那种什么东西在噌噌往脑门窜的感觉。
这会儿她也是敛着眼角,眼珠子半天不动的出神在那。
“你一大早杵着琢磨什么呢!”池北河瞳孔发紧,沉声着问。
叶栖雁这才从刚刚那通未接的电话里拉回思绪,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抬眼看着他严肃且略显冷沉的眉眼,随口说了句掩饰,“没!我只是觉得,你穿这个颜色的衬衣还挺好看的。”
“这个颜色的?”池北河蓦地挑起眉毛。
“嗯。”她敷衍的点了点头。
池北河没再多说,抬起手肘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在穿好后脸廓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两条大长腿迈着走出了主卧室。
只是走着走着,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好似从昨晚始终阴郁的心情突然转了晴,看哪里也都是顺眼。
今天是周末休息的第二天,不用上班,叶栖雁是要去医院的,所以收拾完之后她就穿上了外套往楼下走。
玄关也刚好传来声响,土豆颠颠的跑过去,是来上班的打扫阿姨。
“池太太,你这是要出门啊?”
打扫阿姨看到她,换着拖鞋的笑着直接扬声问。
这样烫人的称呼……
叶栖雁像是昨天那样,心头颤了颤。
不由看向厨房正在喝水的池北河,也不知他是否听见了。
“嗯……”轻不可闻的应了声。
她像是落荒而逃一样,闷头拿着背包就换了鞋往外走。
“我要去谈个合同,顺路带你。”在厨房里喝完水的池北河走出来,手肘上搭着件西装外套,语气和平时一样严肃自然。
叶栖雁点了点头,“好!”
*********
周末的关系,连阳光都懒懒的。
白色的陆巡从高架桥上行驶下来,转弯后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踩下刹车时,叶栖雁也自发的动手开始解着安全带。
正准备开口跟他道别时,见他内双黑眸斜睨向她,一只厚实的大掌伸了出来,“把你手机给我一下。”
“干嘛?”她皱眉。
“给我一下,我有用。”池北河大掌又往前伸了伸。
叶栖雁捂着手里的背包,不太想要拿出来,“你没带手机吗?”
“嗯。”池北河扯唇应了声。
眼睛不由扫向他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口袋的地方隐约有手机鼓起的轮廓,而且在上车前,似乎有看到他拿着手机摆弄,她不知要不要拆穿他。
“快点,我的没电了!”他蹙眉催促。
叶栖雁见状,也只好拉开拉链,将手机取出来递过去。
池北河接过以后就拿到眼前,两个拇指在屏幕上面快速滑动着,也不知在做什么,她也不好探头或者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坐在那等。
翻出电话薄的找到他的,内双的黑眸顿时一沉。
果然,是连名带姓的存储。
手机突然丢回来时,叶栖雁手忙脚乱的接住,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
“晚上一起吃饭!”
听他这样说,她重复,“一起吃饭?”
“回来你做。”池北河扯唇接着说。
“番茄炒鸡蛋?”叶栖雁试探着问。
“对!”他毫不犹豫的确定。
吞了口唾沫,叶栖雁点点头表示,“好,我知道了!”
看着那辆白色的陆巡汇入街道车流中,叶栖雁转身往医院的住院部大楼走,同时掏出了放进背包里的手机。
在上面鼓捣了一路,也没能知道他刚刚拿自己的手机做了什么。
乘坐的电梯抵达儿科楼层,她跟着其他人往出走,正准备顺手将手机退回主屏幕放回背包里时,蓦地发现了什么。
通话记录里显示的某个号码,池北河的名字有了变化。
三个字少了一个,是前面的姓氏。
看着上面的“北河”两个字,莫名的暧*昧感。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
*********
私立医院,儿科。
玩疯了的小糖豆推开病房的门,蹦跶哒的跑进来,踮脚够到桌子上的水杯,拿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来。
“哈……”
喝饱后发出可爱的满足声,用小手擦着嘴。
看到妈妈正拿着抹布在病房里到处擦拭,小糖豆跑过去笑米米的问,“妈妈,你在替小糖豆收拾房间呀?”
“对呀!”叶栖雁柔声应。
“好辛苦呀!那漂亮的叶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呐?”
小糖豆小哈巴狗一样的跑过去,笑出两个酒窝的问。
叶栖雁笑容更深,拿起旁边的小袋子,“你帮妈妈把这个垃圾丢出去吧!”
“好哒!”小糖豆谄媚的应。
拎过小袋子抬腿想要往病房外跑时,发现她正蹲下*身子的打算收拾病牀底下,小脑袋瓜里蓦地想到什么,立即制止,“妈妈,牀底下很干净啦,不用收拾……”
然而却已经晚了,叶栖雁皱眉拽出个纸盒箱子。
四四方方的纸盒箱子,似乎是她之前扔掉的,这会儿里面放着个被塑料袋套着的泰迪熊,能看出崭新程度。
叶栖雁拿着泰迪熊起身,看着背着小手站着的女儿,不禁皱眉问,“小糖豆,这个泰迪熊你哪儿来的?”
“唔。”小糖豆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白阿姨送的?”她猜测问,可是好像没有印象。
“不是哦!”小糖豆诚实的摇头。
“那是谁给你买的?”叶栖雁疑惑了。
这个泰迪熊她也听说过,是当下很流行的薰衣草小熊,就是大小就是在淘宝上高仿的价格都很贵,而且这个一看就是正品。
越想着,她表情就越严肃,语气里带着几分正色的严厉,“小糖豆,妈妈不是跟你讲过,不可以乱收别人的东西,而且必须征得妈妈的同意,你现在这样,妈妈很不喜欢!”
“对不起妈妈。”小糖豆低垂下头。
自己也知道不好了,小脑袋垂的低低的,藏起来就是怕惹妈妈不高兴。
“那你告诉我,这个泰迪熊是怎么回事?”叶栖雁见状,声音不由放柔了一些。
“……是大河送给我的。”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抿啊抿的,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小声。
“大河?”叶栖雁讶异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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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挺大一个包吧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抿啊抿的,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小声回答她,“……是大河送给我的。”
“大河?”叶栖雁讶异重复。
脑海里竟然第一个闪过池北河严肃的脸廓。
“对的哦,就是大河!”小糖豆提起名字来,明显的声音里带着愉悦,苹果脸上都是止不住泛着的亮光。
叶栖雁更加惊讶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新认识的朋友?”
“嗯嗯!”小糖豆猛点头。
在脑里努力回忆了几遍,始终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也似乎是第一次听小糖豆说起。她每天都待在医院里,能认识到的也都是一些小病友。
大河、大河……
是儿科新来的病人小朋友?出手这么阔绰,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吧。
“这个薰衣草小熊,真的是大河送给我哒!我一开始也是非常坚决不要滴,说妈妈知道会不高兴,可他说是强行给我的!妈妈,我们不能浪费他的一片丹心对不?”小糖豆跑到她面前,两条胳膊抱着她的腿。
“好,那就收下吧。”叶栖雁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哦也!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这回大河也不用替我担心啦!”小糖豆高兴的蹦跳着欢呼,声音甜蜜蜜的。
“妈妈——”
小糖豆又软软喊了她一声。
叶栖雁低头,就看到她两只小白手娇羞的绕在一起,苹果脸上又露出那种羞赧的小神情,“妈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大河,那我也就不瞒你啦!大河他就是……我的恋爱对象!”
说到最后半句,小糖豆用两手捧住了脸蛋。
叶栖雁:(⊙﹏⊙)
“呀!咱们小糖豆移情别恋啦?”
病房门被推开,一身清爽运动装的白娉婷推门而入。
白娉婷走到小糖豆面前,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小糖豆,你不是和子铭小王子是一对儿么?从哪里又冒出来个大河?”
“才没有呢!”小糖豆急的直跺脚,“小白阿姨,你不要给我制造绯闻啦!子铭小王子和我只是好盆友,遇到大河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大河长得比子铭小王子帅多啦!是我见过最帅滴,贼帅贼帅,而且笑起来的好温油,好迷人!每次我的小心脏都被他笑的软软滴!”
看着女儿跑出去玩的小身影,叶栖雁不禁皱起了眉。
“雁雁,怎么啦?”白娉婷见状,关心问。
“我有点儿担心。”叶栖雁皱着的眉没有舒展,还看着病房门的方向。
“哎呀,有啥好担心的!”白娉婷知道她在担心啥,摆摆手笑着说,“可能就是新认识的小伙伴,当初刚认识子铭小王子的时候,天天嘴里不也子铭小王子长子铭小王子短的么!小孩子嘛,正常啦!”
“倒是你!刚刚小糖豆在,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一进门就看到了!”
“看到什么啊?”叶栖雁被她眼神弄得不自然。
白娉婷眯着眼走上来,伸手拽了拽她的领口,直砸吧嘴,“啧啧,够激烈的呀!动作稍微大一点,我就能看到你脖子下面的吻痕了,真是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啊!真让我给说中了?月黑风高的,每晚都啪啪啪了?”
“白娉婷!”叶栖雁羞的直喊大名。
脸上像蒿草一样疯长的红出卖了她,洋装自然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掏出手机的想要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干嘛呀,还害羞了?敢做不敢当了?”
白娉婷哪里会这么轻易的饶了她,直接扑在她身上,严刑逼供起来,“快来,跟我说说感觉如何,分享一下……”
“小白,你这个腐女!”
两人这么闹着,掉落的手机被不小心擦碰了到,亮了屏幕。
*********
晴好的天儿,白色陆巡披着阳光在街道上穿梭。
刚刚从江北谈完合约的池北河,一条手臂拄在驾驶席的车窗上,暖暖的春风吹得人舒服的轻眯眼。
中间行驶过繁华的商业街,路过某家大型商场时,他低眉看了眼里面穿着的衬衫,眉尾挑了下,手上方向盘同时转了方向,然后稳稳停在了外面的泊车位上。
三楼男士的精品专卖,漂亮的导购小姐笑的像是花儿一样站在门口,吸引着顾客的购买裕望。
池北河从观光梯里出来,直接走到了其中一家。
“池先生,您来了!”
看得出是老顾客,店经理都直接迎了出来。
“嗯。”池北河淡淡点头,插兜坐到了里面的沙发上。
很快,面前的桌子上就放上了杂志以及咖啡。
“池先生,这有一批昨天来的新款,是上个礼拜巴黎时装周上刚刚走秀的,我拿来给您瞧一瞧,看合不合心意?”店经理殷勤的站在一旁问。
“拿来看看。”池北河点头,长腿交叠。
不一会儿,店经理推着个移动衣架过来,上面整理陈列着各式男装,质地和质感都是上乘,但颜色几乎是清一水的暗色系。
见他摸着下巴沉默不语,店经理不停搓着手,边揣摩着边问,“池先生,这些都是按照您平时喜欢和常穿的款式选的!”
“没有深蓝色的?”池北河忽然问了句。
“有有!”店经理意外的连连点头。
很快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人精的吩咐下去,导购员立马就小跑的拎来好几件,都是和他身上穿着的衬衫色系基本一致。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神色慵懒,微抬起一只手的严肃示意,“把这几件深蓝色的,都给我包起来开票!”
结账签单后,店经理比之前还要殷勤,一直送着贵客走出专柜。
“池先生,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深蓝色?”临别前,不由随口问了嘴。
池北河唇角轻勾,“最近。”
*********
白色陆巡的驾驶车门关上,坐进来的池北河瞥了眼后车座。
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堆购物袋,跳跃瞳孔里叠加的都是深蓝色,让他心情莫名的好。
收回视线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看到上面来电的号码,他挑了挑眉,接起放到耳边。
等了半晌那边也没人说话,就在他蹙眉时,线路里传来两个女人轻微的吵闹声,然后有喝水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聊天生。
池北河再度看了眼手机,通话还在进行当中。
他这会儿也是明白了,似乎是不小心按到的,刚好拨通被他给接了,而到了现在,线路那边的当事人似乎都并不知情。
按照他自身良好的修养,应该及时挂了电话,不该这样“偷窥”,可池北河却忍不住将手机放回了耳边,慵懒的靠在车座上,听着那边传来的对话声……
“雁雁,池北河是天蝎座的?我的妈,这上面说天蝎座典型的外冷内热,在性*爱方面的向往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而且最爱的姿势是维也纳牡蛎式!哇靠,这个体*位看起来好高难度啊!”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十二星座最爱体*位……”
“哎呀,雁雁你别跑呀!就咱俩你还害羞什么!看来你得好好加强一吓体力和耐力啊!话说你巨蟹座喜欢69式,那你们俩嘿*咻的时候能整到一块去么?”
“你能不能别说了!再说我真不理你了啊!”
“雁雁,老实说你能消受得了么?尺寸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挺大一个包吧……”
……
*********
太阳横斜西边,高档的公寓小区。
白色的陆巡行驶在某栋高层住宅楼下,从驾驶席和副驾驶席分别下来一男一女,往楼里面走着。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叶栖雁跟着池北河后面走出。
她低垂着头,正看着手里的手机。
原本是想要掐算着时间自己过来的,可四十分钟前接到他的电话,说顺路过来医院载她,下楼时,好友白娉婷还不时朝她飘着邪*恶又暧*昧的小眼神。
在看到屏幕上短息提示是来自白娉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友情提醒:年轻人,纵裕伤身哟!”
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文字,叶栖雁连忙从短信箱里退出来。
看着前面正拿钥匙开门的池北河,她偷偷别过不停上升温度的脸,用两只手不停的在扇着风。
进门后,叶栖雁才发现他手里拎着好几个购物袋。
“你买的什么?”她好奇的问。
“衣服。”池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懒懒回了句。
叶栖雁没多想的点头,心中腹诽他还挺爱美的!
冰箱里的番茄用温水冲干净,从中间切开在挖掉后面的苐,切成小小的块。热了油锅将打碎的蛋液放到里面煎炒,成型后在放入番茄,起锅时又加了一小勺糖。
厨房以及餐厅都是饭香味,只可惜餐桌上放着可怜的一菜一汤。
似乎在她油烟机停止时,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池北河的身影就出现在餐厅里,正在盛饭摆筷的叶栖雁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刚刚他上楼时,她以为他去洗澡换衣服了,可是这会儿下来,他头发是湿的,并没有像是以往换上舒适的居家服,而是还穿着之前那身,黑色的西裤,以及深蓝色的衬衫。
“吃饭吧!”叶栖雁递过去一碗米饭。
池北河没有立即动,抬手挽着衬衫袖口至手肘,在她目光看过来后,才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眉尾不时轻轻上扬。
结束了以后,叶栖雁起身收拾碗筷,而池北河径自的走向客厅看电视。
这样的画面看上去,他们两个像是普通家庭里的夫妻俩,吃完饭各做着各自的事情。
甩干手上残留的水珠,从厨房穿过餐厅时,叶栖雁脚步停了停,餐桌上放着一枚银质的打火机,似乎是他刚刚吃饭时落下的。
这个打火机她不止一次见过。
他似乎随身携带,常常出现在长指间把玩着。
叶栖雁不由走上去,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因为他不抽烟,却待着打火机,所以她想要看看这个打火机到底有什么不同。
“别动它!”
她刚要碰到的手指,被这一声顿在那。
叶栖雁回头,就看到池北河端着水杯站在餐厅门口,脸廓上表情严肃,两道眉正蹙着似有不悦,她尴尬的解释,“抱歉,我只是看它被落这儿了!”
“嗯,我自己拿,你去客厅歇着。”
“哦。”
叶栖雁点头,握着手指的走出了餐厅。
微侧身时的眼角余光里,看到他迈着长腿,路过餐桌时大手一划的将打火机抄走,放在了裤子口袋里,像是不再让别人有机会窥碰。
*********
外面天色渐黑,客厅里水晶灯打着。
电视机里正直播着球赛,二十几个人满场地的追这个球跑,解说员口若悬河的解说着,镜头偶尔给到观众,都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叶栖雁单手托着下巴,看的几乎快要昏昏欲睡。
腰上忽然多了条结实的手臂,她的觉盹也瞬间跟着没了,她紧张的看着正往自己身上靠过来的池北河。
在他深邃的五官放大在眼前时,叶栖雁闭上了眼睛。
唇贴在她的上面,火*热的辗转斯磨,一点点的更深,卷着她的舌咬着,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忍耐了很长的时间。
接吻的过程里,她不知何时被他抱着坐到了腿上。
夜色安宁,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一个吻很容易就挑起情裕来,叶栖雁心跳的很快,不时仰着头躲避着他下移的吻。
池北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还特意在旁边再制造出一个来,对比之后,满意的眯起内双的黑眸。
叶栖雁轻轻推着他,“你别摸了啊!”
他倒是听话的撤出了手,只不过下一秒翻身的将她压在了自己和沙发之间,不动声色的抬起了她的一条腿。
这个角度里,叶栖雁也是能恰好看到他西裤中间支起的小帐篷。
“别这样,土豆还在看呢!”她羞赧的别开视线。
“土豆!”池北河黑眸一斜。
原本坐在地板上瞪着两个圆眼珠子,目光纯净看着沙发上两人交叠的土豆,被他这么一记杀气的眼神,“嗷呜”了声就夹着尾巴跑回自己垫子上。
叶栖雁看到后,更觉得想要钻到地洞里。
“不喜欢这个姿势?”长指将她埋起来的小脸掰回来,有棱有角的五官靠近过去,故意吹起在她脸上,看她睫毛不时轻轻颤抖。
池北河手从她衣服下摆里再次钻进去,“喜欢69式的?”
“没!”她小脸登时一红。
天,他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
是巧合还是什么,白天在医院里时,好友兼腐女白娉婷就拿着这个说吧老长时间。
“不喜欢?”池北河眸底窜出抹促狭。
“不喜欢!”叶栖雁回答快到不行,更显心虚。
“呵呵。”池北河唇角划开了浅弧,低低的笑了起来。
深蓝色衬衫下的胸*膛,也因为笑声而微微震荡的起伏着,那笑声盘旋在她的头顶,又侵入她的耳鼻,真真的令人脸红心跳加速。
叶栖雁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时,垂着的手忽然被他捉住,随即呼吸全部窒住。
她的手擦过皮带,正隔着西裤布料覆在越发大的帐篷上。
池北河喉结滑动,眉尾高挑着问,“尺寸怎么样?”
“……”叶栖雁慌乱的看着他。
嘴唇都快被她咬的稀巴烂,她觉得今晚的池北河简直太妖孽了!
下*腹一阵阵紧,池北河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再继续逗她,知道她害羞的放不开,所以手臂伸到她腋下的想要将她抱起,好上楼的正式开始。
“嗡——嗡——”
茶几桌上的手机,好巧不巧的震动起来。
池北河蹙眉,内双的黑眸恶狠狠的盯着黑色的薄款手机。
“你先接电话呀!”她脸红的推了推他。
池北河姿势没动,只是伸长了手臂将手机拿到耳边,声音是严肃的完全公式化,听不出任何情绪,“喂,什么事?”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缩在他怀里的叶栖雁明显感觉他身子一僵。
“什么?我马上到!”
她抬头,就看到他沉声的匆匆对着电话说。
池北河松开了她,冷凝着一张脸,站直身子的在快速系着扯开的衬衫扣子。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感觉到不对,她不由问。
“群力那边施工地出事了,塔吊倒塌,有三个出来上厕所的工人被砸在下面!”池北河飞快的解释,手上系扣子的动作也是飞快。
“塔吊倒塌?”叶栖雁吓了一跳,捂住了嘴巴。
池北河没时间多说一句,直接迈着大步往玄关方向走。
她小跑跟在身后,看着他快速穿上了皮鞋,连手里的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就拉开了防盗门。
“你路上小心开车!”
防盗门关上之际,她忍不住叮嘱了句。
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叶栖雁都突然有点同情他了,身居高位者总是比普通人要辛苦百倍,这样一通电话,他作为最高领导人就必须得出面处理。
这样工地的意外事故常年都有,可大可小,后者就不多说,前者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哪里稍微有不妥当的地方,就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有些调查机构也会搀和进来,到时展开调查的同时,不仅会影响工程的进度,还会牵扯出多少别的事情。
他能力那么强,会处理的很好吧?
不由想到刚刚他冷凝的一张脸,急匆匆的背影。
叶栖雁转身慢慢的往客厅走,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是马上九点钟了,他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电视机里的球赛还没直播完,她拿起遥控器随便转了个台,里面正上演着热门的连续剧,可是看了半天,也没融入进去,不时的低头扫眼表针。
渐渐过了十点半,连续剧都播完了,已经开始晚间新闻。
她抬头看着玄关的方向,他还没回来。
收回视线的刹那,叶栖雁突然感到,自己正在为他担心。
像是个普通妻子一样,为外面忙碌的男人而担心,但是他们只有那张纸,更可笑的是他们现在不堪的关系。
“滴!”
电视机黑了屏幕,被她拿遥控器关了。
叶栖雁右手掌覆在左腕上的表,不再多看一眼,起身的往楼上走准备睡觉,不让自己这样继续有心无心的等待着。
趴在垫子上的土豆,耳朵不时轻动一下,棕色的圆眼珠子瞅着她。
瞅着她一步步的往楼上,快到时又蓦地停在那。
十多秒后,她转身的慢慢往下走。
*********
凌晨两点,白色的陆巡从小区外行驶回来。
这个时间十步一盏的路灯还彻夜亮着,小区里却是安静一片,眯眼望上去,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里还亮着灯。
池北河拔了车钥匙下车,迈着长腿直接进入了电梯。
楼层在往上升,在刚到达还没出来时,手机就响起,他接起的放在耳边,声音冷静沉铸,“媒体那边必须压住,不可以让任何的现场报道流出去!告诉工头,务必稳住其他工人们的情绪,千万不能制造出暴动,池氏不会坐视不管,该承担的不会推托,该赔偿的一分不会少!还有,明天一早就派人到相关调查机构,和上面领导……”
连着两通电话结束,池北河不由抬起手捏在眉心。
这几个小时里,他一直都在医院里,等待着事故工人的手术,同时也处理着相关事宜。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他面容上都是疲惫的光影,眸底也有了细微的红血丝。
打开防盗门进去,里面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池北河换了拖鞋,没多想的就往楼上走。
“汪!”
客厅门口的土豆忽然轻咬了声。
池北河蹙眉看过去,迈着脚步跟在它后面,抬脚踩了下感应的落地灯。
落地灯亮起,白色的真皮沙发以及茶几桌都铺着这些温柔的橙黄色,也同时映亮了沙发上睡着的小女人。
池北河一看到她趴睡在沙发上,微微错愕了一下。
进门时看着一室黑暗,而且都这个时间了,他以为她早就上楼睡觉了,没想到她还在这里。
双*腿蜷在沙发上,双臂趴在沙发背上,素净的小脸都埋在上面,只露出两个随着呼吸轻颤着的睫毛。
伸手握住了她一直赤着的脚,上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收紧了些。
叶栖雁睡梦里被惊醒,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没上楼睡?”
“你回来了?”
四目相对,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叶栖雁看着被他握在掌心间的脚丫,脚趾轻轻蜷缩了起来。
“在等我?”池北河意外的问她。
“不是。”叶栖雁违心的摇头,却没有说服力,只好低下头,声音尴尬又窘迫,“我以为你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池北河掌心包裹着她的脚,内双的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受不了被他目光这样注视,转移着话题,“事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三个受伤的工人没事吧?没出人命吧?”
池北河闻言,眉头再度蹙了起来。
扯着唇角开口时,严肃的声音很是发紧,“其中两个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被压到了胳膊和腿,局部有擦伤。另外一个送去医院抢救没多久就宣布死亡,连手术室都没进!”
“这位工人的家属都在外县,孤身一人来h市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寄回家里。工头说他刚来这里工作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很不幸!”
池北河说到最后低叹了口气,有着一股惋惜,却也是无可奈何。
叶栖雁听着,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虽说是和自己的陌生人,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千里之外的家人若是知道了,该如何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呢?
“我是他们的老板,这样的事故我有责任!”
池北河眉头紧蹙,声音里有着自责,双手五指不由的暗暗收拢。
叶栖雁脚被他握的有些疼,却也没吭声,忍着去安慰他,“这是个意外,跟你没关系!”
池北河沉默不语,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她透过灯光有注意到,他的薄唇上面隐隐有些白色的干皮。
稍微挣脱了下,叶栖雁抽回脚的从沙发上默默的起身,等着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
这样从上的角度里,能清晰可见他眸底闪过的痛苦,心里莫名酸楚起来。
他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严肃的不近人情。
“喝点水吧!”叶栖雁给他递过去。
池北河看着面前的水杯,稍微愣了下,伸手接了过来。
是特意用热水和凉白开兑的,温度刚刚好,他才发现从离开到现在始终滴水未进,嗓子干巴巴的疼,一饮而尽后,舒服了很多。
在他伸手将空杯子放到茶几时,另一只手被轻轻握住。
“这个事故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叶栖雁澄净的眼睛看着他,手在轻轻的用力,然后五指翘起的轻拍了拍,“不要再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还有更多的事情,你要养足精神才能解决的更好!”
池北河低眉,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白希小手。
明明是一只柔弱无力的手,却像是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心脏。
内双的黑眸往上,看着她素净的小脸,她的眼睛,像是澄澈的湖面一样,那么的静,静到让他的心神都渐渐的回来,渐渐的归位,渐渐的安稳……
不过一只小手,两三句的轻柔细语。
池北河心里却在暖。
这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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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周一,清晨朝阳起。
叶栖雁睁开眼睛,腰上横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
哪怕是舒适宽敞的双人牀,他们两个也是紧挨在一起,她被他锁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对于这样的感觉,她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
会觉得这样的同一屋檐下,无论谁都会以为他们是对恩爱的夫妻,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背后的同牀异梦呢?就因为那张纸,他们是一场打着合法范围的禸体交易。
这一点,叶栖雁从最早就认得清清楚楚,可最近总是在自我提醒般的响起,无形中平添了许多的烦恼。
每个周一是新开始的工作周,都会比较繁忙。
池北河今早起来的有些晚,一直搂着她睡到了快八点,没有去跑步,颠颠在主卧室里摇着尾巴的土豆明显心情不佳,棕色的圆眼珠里都是被主人遗弃的神情。
叶栖雁洗漱完出来,将被褥和枕头摊平的放好,做完这些工作时,池北河也刚好换完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正整理着衣角领口。
“你……”她张了张嘴。
“怎么了?”池北河抠上了名表在手腕上。
“没事!”叶栖雁看着他,摇了摇头。
池北河拿起黑色的薄款手机,夹着西装外套的对她说,“走吧,上班快迟到了!”
“嗯!”她点点头。
视线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眨巴了两三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昨天也是穿着一样颜色的衬衫吧?可能是平时他穿的黑灰色太多了,冷不防这样转变还有些突兀。
早上的上班高峰期,白色的陆巡行驶到池氏写字楼时,没熄火的停在了路边,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
“你不去公司?”叶栖雁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沉吟的说,“要去医院看一眼,还有施工地!”
闻言,她不禁愣愣的看着他。
不来公司,他有那么多事要处理,竟还绕路的将车开过来,单单只是为了送她上个班?
叶栖雁感觉心里像是被填满了棉花,抓一把,哪里都是软绵绵的。
“快去吧,马上迟到了。”池北河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好!”叶栖雁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只是走了两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直到那辆白色的陆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又重新往写字楼里面跑。
*********
周一真的是最忙碌的,整个池氏上下都忙到底朝天。
叶栖雁抱着文件在资料室复印,看着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部门领导们,各个西装笔挺,不由的就想到了他,也不知事情是不是都妥善解决好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所想,事就有所发生。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她掏出来,就看到上面显示短消息的提示。
看到被修改后的“北河”二字,她手指好像都烫了下,忙快速的打开浏览。
短信内容:晚上我要吃一菜一汤。
叶栖雁是再明白不过,他所指的是什么,做起来倒是非常容易的,只是他还要吃?
在文字框里编辑了个“好”字,她发送了过去。
到了晚上下班,叶栖雁从写字楼里走出来,盘算着时间,想着要先去医院看女儿,然后再早一点的返回他那里,因为好像冰箱里的番茄不太够了。
突然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银灰色凯美瑞,她停下了脚步,扭身的往回走,似是在慌忙躲避着什么。
只是驾驶席坐着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第一眼就发现了她。
“雁雁!”
叶寒声打开车门,快步跑到了她面前。
躲不过,她只好扬起尴尬的笑脸来,“寒声,好巧,你又是来处理公事?”
“不是也不巧,我专程来等你。”叶寒声拎着车钥匙,一只手叉着腰,西服外套向后个很帅的弧度,他质问着她,“短信不回,也不接我电话,你在故意躲着我?我是洪水猛兽吗,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没有。”叶栖雁轻声回答。
“这还没有?之前我说要看看阿姨,不过就是一起吃顿饭,又不是要跟她倒苦水,怎么就比登天还难?你就算五年前跟我划清了界限,也不能做到这么绝对,断绝你身边一切能有的可能关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阿姨待我最好,像是自己儿子一样,雁雁,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此时的叶寒声,就像是曾经记忆里那个爱咄咄逼人的少年。
这个时间是下班点,池氏大楼里的员工继续都在往出走,叶寒声外面出众,很容易吸引住目光,已经很多人指指点点的看过来。
叶栖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真的想要看我妈?”
“不然呢,你觉得我是闲的没事,在这儿和你瞎扯淡?”叶寒声拉着一张脸,清冷的在说。
深呼出一口气,叶栖雁知道早晚也得告诉他,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速战速决的直接说,“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现在?”叶寒声问。
“对!”她重重点头。
叶寒声皱了皱眉,觉得她脸上的神情不太对,心里琢磨着的走过去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银灰色的凯美瑞很快扬长离去。
*********
“前面下了高架桥,一直继续直行。”
看着前面的路段,叶栖雁一路给他做着活导航。
一菜一汤。
蓦地,这四个字窜了出来。
她想到了什么,忙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他晚上临时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顺便提了嘴可能会晚些回去。
没有立即将手机放回包里,始终在手里握着,十多分钟后,那边才回了个简短的“嗯”字,叶栖雁这才松了口气。
莫名的,怕他会不高兴。
叶寒声按照她所说的,继续往前开着,只是逐渐的两边街景有着明显变化,已经是朝着城区外行驶着,越发人烟稀少,俊脸上表情有掩饰不住的疑惑。
“到了!”叶栖雁忽然说。
车子停下以后,她就径自的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叶寒声拔掉车钥匙,他也是注意到此时停的位置是郊区的一个墓园,心中已经能够有所预料了,只是不太敢相信,直到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墓碑前。
“妈妈,寒声来看你了。”
叶栖雁看着上面的照片,扬起最好看的微笑。
“阿姨她……”叶寒声震惊不已。
叶栖雁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我一猜就是,我爸他想在意也在意不了,或者就根本不在意,而你妈更是不在意,所以在那个家里根本不会被主动提及。”
“我上次就想告诉你了,可是被岔过去了,现在终于满足你的心愿了。”
叶寒声确实是没有料到,好半天还不敢置信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五年前的事了,一场意外车祸,人送到医院时就不行了。”叶栖雁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失神,忍不住轻声又说了句,“就是那天……”
“那天?”叶寒声重复。
谁都没有详细说,却都懂是指哪一天。
叶寒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好像里面温婉的阿姨还活生生就在眼前,他深知她们母女俩的感情有多深厚。
猛地,他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眼睛里迸发出很亮的光,“雁雁,是不是因为这样!是不是因为阿姨当天去世了,所以你才没有来?一定是这样,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叶栖雁看着他眼睛里涌出来的那么多情绪,有好多个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五年前那个酷帅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都冒出了一层的汗。
她摇着头,不停的摇着头。
“……不是!”咬着牙的声音会更坚定。
不是,并不止是那样……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她无法对他说出口,也难以启齿。
“不是,不是?”叶寒声连着重复了两边,“那是什么,告诉我!”
你以为你还能迷得寒声团团转?你现在什么样还不清楚?不愧是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孩子,母女俩都一个德行……
耳边响起蒋淑贤尖酸刻薄的话,那样刺耳。
叶栖雁用力攥着手指,“和我当时说的一样,不爱了。”
叶寒声的握着她肩膀的手在用力,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捏成碎渣。
“雁雁,我真想把你的心给剖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他冷笑不止,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失望和愤怒,“我觉得我像是个傻子,跟五年前在民政局等了一天一宿都等不到你时的傻子一样!我真是疯了,才会在你那么对我的五年后,还敢把心又掏出来再一次给你践踏!”
叶栖雁任由着他摇晃,心在抽痛。
她绝不敢去看看自己的心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太过千疮百孔。
“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五年前痴情的叶寒声,早就死了,死在你手里!”叶寒声冷不防的松开她,恨恨的在说。
叶栖雁踉跄了两步,才是勉强站稳。
墓碑照片上的妈妈笑得还那么温暖,她看着前面大步甩走的叶寒声,眼前视线都变得雾蒙蒙,却不敢让自己哭。
*********
同样的墓园,不同的一片区域。
每块墓地都是独立的相隔百米,墓碑也是高高伫立,就像是人的住宅楼一样,这里也有穷富以及身份的不同。
池北瑶抱着书包,看着池北河蹲在那,亲自将旁边长出来的杂草一根根拔掉。
等他站起身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纸盒来,放在墓碑前面,“阿姨,这是我在学校的烘焙课上考的椰果泡芙,知道您喜欢吃,所以特意央求着哥带我过来。”
又轻声细语了两句,池北瑶抱着书包重新站起来。
感觉到旁边人从来了这里以后,始终都是沉默不语,不由问,“哥,你是不是每次来这里,都还很难过?”
“还好。”池北河扯了扯唇。
黑眸的视线里,锁着的是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那双静静凝望着的眼睛,不由让他想起她的那一双,也是这样,静静的像是湖面一样,让他觉得安稳,觉得宁静。
善良的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却暗自垂了头,小圆脸上都是自责,“也难怪你一直没办法接受我妈妈,哥,对不起……”
“傻丫头。”池北河摇头笑了。
除了身上有流淌同样血的关系,这似乎也就是他接受这个妹妹的原因,这样的单纯美好,一心一意的将他当做最亲的人。
地理位置高一些的关系,从墓园下来要走一小段上路,这时间西边的太阳都沉没了。
池北瑶背着书包一路轻快的走,忽然想到什么,贼兮兮的抱住他的胳膊,“哥,你那的钥匙没收了以后,就真不打算还给我啦?”
在她有天晚上跑去公寓找他,撞发了他的金屋藏娇,第二天他就去学校接她了,说是顺路送她回老别墅,临走时却要走了给她的那把钥匙。
当时她喋喋不休的追问个没完,他只淡淡的说了句:你不方便。
“就有那么不方便吗?是不是怕我冒冒失失的,不小心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呀?我上次就有说嘛,你家里一定有女人,这下被我直接抓包了吧!哈哈!”
池北瑶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哥,那天的那个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们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土豆咬的那个短裙就是她的,对不对?”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慵懒的继续走。
“哼!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池北瑶直甩着书包。
追问了半天,都被忽略的没有直面应对,池北瑶也悻悻然了,只是走着走着,伸手忽然朝着下面一指,“咦?那个人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哥,你快看看,是不是有点像在你家里的那个姐姐……”
闻言,池北河也眯眸看过去。
银灰色的凯美瑞停在那,有一男一女前后的陆续走过去,距离有些远,但是依旧能够准确的辨认出来双方的轮廓眉眼。
瞳孔紧缩,凝了他们有三四秒钟那么长。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拿出,同时拿出了黑色的薄款手机,直接拨了号码。
从山上往山下的俯览角度,目睹着她低头找手机以及拿出来的一系列动作,她似是在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又看了眼正打开驾驶门的叶寒声,然后……
她没有接电话。
她直接将电话给按掉了,手机放回了包里。
池北河听着耳边传来的机械女音,将握着的手机放下,长长的五指收拢着,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遽然罩上了凌厉的那芒。
*********
春夜风凉,高档小区里一扇扇窗亮灯无数。
叶栖雁抱着双肩从小区外走进来,不时的搓着肩膀,却始终温暖不起来,因为一直凉的是心底。
红色的数字在跳跃着,电梯层层往上。
“叮”的一声拉开后,她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的防盗门,她却迟迟不愿意进去。
眼睛只要轻轻一闭上,就都是叶寒声冷笑着的、失望又愤怒的模样,这些都拧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鞭子,反反复复的抽打着她。
想到房子里面的人,她忽然不想面对。
或许是抵触他,或许是抵触现如今的自己。
叶栖雁低头,将口袋里一直揣着的男士钱包拿出来,当时在墓园叶寒声遗落下的,是他偏爱的银灰色,边角处磨损的都有些破了。
鼻尖在慢慢的酸涩,手指抚在钱包细腻的皮子上。
这是大一那年的情*人节,她送给他的。当时她没有钱,偷偷跑去打了好几份工,攒了钱的跑去买他最爱的牌子,他知道以后怎么做来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长发,说我的雁雁怎么这么傻……
都旧成这样了,他竟然还用着。
木木的盯着钱包半晌,她变颤的手指慢慢打开,视线在里面梭巡,梭巡过各类的卡,定格在一张青春飞扬的老照片上。
背景是s大校园,还有灿烂的丁香,少女时代的叶栖雁,脸上的笑容比盛开的丁香花还要美好,而搂着她的少年叶寒声,嘴角也是高高上扬,笑得像是把全世界都拥在了怀里……
叶栖雁合上了钱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无声无息的,只有她眉间在簌簌的颤。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快要十一点多了,不得不进去了,用力揉了揉脸,她将钱包小心翼翼的放在内夹层里,掏出了钥匙。
防盗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片黑暗,只能透过微弱的月光辨别大致方位。
他没有回来?还是已经睡了?
叶栖雁心里有这两种想法,隐隐的,能感觉到土豆朝他狂奔而来的身影。
叶栖雁放下手里的包,换鞋的同时,用手摸了摸土豆的圆脑袋,再轻拍了拍,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也没有费事的打开灯,她从玄关直接想要往楼上走。
“咔哒!”
在路过餐厅时,很轻的一声。
叶栖雁却吓了一跳,循声望过去,就看到餐厅里的池北河隐匿在黑暗里。
他正面对着她坐在餐桌前,两条长腿交叠着,光线不足的关系看不清他的表情,桌上好像还放着一杯水,他一只手搁在上面,手里把玩着银灰色的打火机。
一甩一动间,泛着银白色的光。
叶栖雁快步走到墙边,手摸上了开关,将走廊以及餐厅的灯全部打开。
“你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她皱眉的责问。
灯亮起,也是将彼此轮廓和眉眼都映的清楚。
池北河明显是洗过澡的,下面已经换上了居家的休闲裤,可上面还穿着早上那件深蓝色的衬衫,有些不太搭调,而严肃的脸廓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坐在那那么望着她,如同陌生人一样
“怕什么?”池北河长指将打火机收拢。
内双的黑眸里犹自带了一抹厉色,薄唇轻扯着,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不掩饰的讥讽和嘲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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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连你也不听话了?
“怕什么?”池北河长指将打火机收拢。
内双的黑眸里犹自带了一抹厉色,薄唇轻扯着,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不掩饰的讥讽和嘲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栖雁闻言,顿时皱眉,“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池北河唇角一勾,竟然笑了,只不过笑弧冷冽。
叶栖雁被他这莫名的笑,笑得头皮发麻。
站的两条腿酸软,她看了看始终坐在那纹丝不动的池北河,“你还要继续坐会儿么?那我先上楼洗澡了,有些累。”
说完等了两秒,见他都没反应,她便直接朝着楼上走。
到了她所住的客卧,她从皮箱里找出身干净的衣服,推开浴室的门进去。
她洗澡的时间用了很长,哗哗的水流都有些变凉时,她才关了水阀,用毛巾用力的擦了擦脸,这才勉强打起了些精神。
换好衣服,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眼睛一抬,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客卧门口的池北河。
他今晚心情不好。
跟他相处也有了段时间,一些东西也能摸得准,此时沉着的眉眼和微抿的唇角,都能看得出。
叶栖雁不知道原因,也没想去揣摩,心里赔着份小心翼翼的走到牀边坐下。
半晌他都立身在那不动,她只好主动开口,话里面却有着明显提出来的婉拒,“你有什么事吗?我有点儿累,想要早点睡。”
池北河也不说有什么事,双手插兜的从门口走进来,步伐迈的很慢,一步步的落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音来。
蓦地,他脚步一停,“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没听见……”叶栖雁也是想到了那通电话,眼神闪躲着,越说越心虚,“可能不小心按到了吧。”
池北河双手依旧抄着裤子口袋,内双的黑眸微向下的斜睨着她,听到她的回答以后,里面透出一丝厉亮的光芒。
久居高位者的关系,加上他本身性格上那股子气场,习惯了旁人对他阿谀奉承以及讨好,大多数都是看他的脸色行事,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还是在那样的情形下。
好,非常好!
心里无声的,好似都有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
池北河眸底里暗潮汹涌,声音里却严肃的漠漠,“晚上临时有什么事了?”
叶栖雁垂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跳了下。
“一点私事。”她低声的回了句。
“私事?”池北河在唇间咀嚼般的重复。
她坐在牀尾处,始终都低垂着头,眼睛不知落在地板上的某一点,却始终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似是在隐隐的躲避着他。
“嗯。”叶栖雁更低了声。
视线里能看到他踩着的拖鞋,裤管处露出黑色的袜子,不用抬眼,她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房间里是一阵阵的沉默。
叶栖雁不知如何应对,他只盯着她不说话,就像是办公室里班主任在盯着犯了错的学生。
视线里的拖鞋突然在动,她整个人就被重力压着向后倒。
池北河的唇舌也跟着落下来。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的舌就已经被卷到了他的口中缱绻。
身上压力稍微一轻,叶栖雁抬眼就看到他正在扯着衬衫的扣子,入目的都是深蓝色,扣子都扯开后团起丢到一边。
露出的胸膛和臂膀的肌肉线条张弛有度,充满着力量。
那股力量像是烫到了她,不禁抬手推着他,想要挣扎的躲避开来,就像是他刚出现在客卧门口时婉拒的一样,她今晚不想和他做。
叶栖雁努力的想要坐起来,试图和他好说好商量,“不要!我今晚很累!”
可池北河似乎一脸不是那么好商量的样子,只是稍稍抬手,就将她重新按了回去,牀跟着上下颠了颠。
“你放手,不要这样!我是真的不想要!”她似乎和他杠上了,卯足了劲的挣扎,全身都在控诉着她有多不想。
她越是挣扎,池北河胸腔里那股邪火就烧的更盛。
他的力道也狠了,几乎是在扒她。
男人和女人在牀上有着明显力量的悬殊,叶栖雁挣不过他,双手都被掐着举高了头顶,被迫的展示出弓着的身子,任由他宰割。
池北河到现在始终不发一语,可他的动作已经昭示着他的坚决。
“我不要!”她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在强调。
“呵!”池北河从鼻尖发出声冷笑。
叶栖雁落入他的黑眸里,此时里面的神色她能很轻易的理解透彻,就像是那晚他突然闯入她家里一样,在她抗拒下眼神里都是:“我又不是白睡你!”
眼前事物一晃,她整个像是烙饼一样的被翻过,改为趴在了上面。
而他的重量放在她身上不离开,耳后能清楚的听到他在解皮带的声音,叶栖雁双手指甲都插在了掌心里,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难受的不行。
她说了那么多不要,商量的,生气的,他却偏偏要!
眼前浮现起叶寒声愤怒的脸,和此时他布满情裕的脸交错重叠起来,她心口被堵的都快要喘不上气。
池北河手上的力道就没减轻过,好像每下看到她皱眉才痛快,故意使劲掐着她的腰往上,好要去迎合自己,抬手想要去捏她的脸回头看自己时,动作一顿。
他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池北河将她重新翻过来,看到她两行清泪正滚滚而落。
在下班遇到叶寒声开始,内心辛苦的饱受着折磨,始终拼命忍着翻涌而上的泪,在这会儿终于受不了的冲出眼眶。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哪怕是在他曾经用言语羞辱时,还是那次主动找上门脱光自己时,她都忍着没有哭,这样不堪的关系,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注定她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允许再在他面前脆弱。
可刚刚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酸涩,眼泪一下子出来了,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叶栖雁眼神空洞的透过水雾,看着此时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也想要拼命不让自己再流泪,可泪珠不听话的滚落的更凶。
池北河双手撑在她两边,看着她眼睫毛上染着的薄薄一层水雾,不时吸着鼻子,那声音都好似委屈里带着指控。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了。
可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性格,加上他又是那种骄傲的男人,这个当下也绝对不会说哪怕半句的软话。
一时间,气氛定格的僵在那。
“哭什么!我又没有强*歼*你!”
池北河最终还是开了口,冷着一张脸。
叶栖雁被他这么沉声喝,抬手便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
眼睛瞪的大大的,摆出和他对峙的模样,可还有眼泪在往外流。
池北河脾气暴躁的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坐到一旁的牀尾,内双黑眸里的冷光如利剑般的扫射而出,“不想做就给、我、滚——”
……滚就滚!
叶栖雁坐起身,抓着自己的领口就往外跑。
门板受到力量的轻晃了两下,池北河紧着黑眸凝着,蓦地抓过旁边的一张椅子,重重的掼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
从高层住宅楼里跑出来,叶栖雁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十步一盏的路灯在水泥地面上晕出昏黄的光,她左右看着安静停着的车辆,形影单只的越发感觉到自己如此的凄凉。
抬头看着已经高挂夜空的悬月,她愁的直皱眉。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
交友圈子太窄,大学时的一些同学,好多毕业后都各奔东西,留下来的很多都是通过叶寒声认识的共同朋友,分手后也都刻意避开了,所以身边剩下的也只有小白一个。
可是小白不是自己在外住,还有父母一起,她不可能这么晚再去叨扰。出租房那边更回不去,前天她过去看时,窗户框才刚安上,根本住不了。
之前洗澡时的长发还没有干,这会儿偶尔还有水珠落下一滴,夜风一吹上来,她都是不由的一哆嗦,再这样傻站下去非得冻感冒不可。
她觉得自己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叶栖雁转头看着身后刚跑出来的高层住宅楼,心里有所犹豫着,可人家都已经让她“滚”了,她可不会舔着脸再回去。
抱了抱怀里的背包,她迈着腿往小区外走。
刚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行驶而过,招手停下手,她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想了想,最终也只能报上一家私立医院的地址。
半夜的医院里,哪里都是静静的。
在推门病房门时,叶栖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可能是声音有些响了,吵醒了病牀上熟睡着的小小人,白嫩的小手揉着大眼睛,半眯半睁的看着她,奶声奶气的,“妈妈……”
叶栖雁忙走进去,将背包和外套都脱下来放到一旁。
将女儿的小身板搂在怀里,她温柔的拍了又拍,“对不起,妈妈是不是把你吵醒啦?”
“没关系哟!”小糖豆声音软软的。
见她掀开被子的躺进来,小糖豆立即一股脑的滚到她怀里去,两只小手都自发的伸到她衣服里面,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撒着娇。
过了一会儿,小糖豆睁开惺忪的睡眼,哼哼唧唧的疑惑问,“妈妈,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呀?你是不走了吗,要和小糖豆一起睡觉觉吗?”
“……”叶栖雁尴尬的不知怎么说。
真是一言难尽,她可是人家给撵出来的无家可归。
“我知道!一定是妈妈想小糖豆了!”小糖豆似是懵懂的感受到她身上的一些情绪,声音甜甜软软的,“刚刚我在梦里面也梦到妈妈了哟!”
叶栖雁被女儿甜甜软软的童音哄得,感动死了。
“乖宝宝,睡觉觉吧!”她搂着女儿,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
怀里面温热的小身躯,心里都跟着热乎乎的。
女儿不愧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
夜,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池北河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牀尾,双手都握拳的搁在膝盖上,刚刚被他用力掼出去的椅子躺在底板上,外面包了层铁艺制的门板被砸出了个大坑。
好半晌了,哪哪都静悄悄的。
多少年了,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池北河烦躁一把拽过枕头的躺在牀上,阖上黑眸想要直接一觉到天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主卧室里,又重新睁开了。
再次蹙眉看向敞开在那的门板,想着她刚刚跑出去的身影。
池北河站起身,迈着长腿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眯着内双的黑眸遥遥望着,无论是哪个房间里都没有个人气。
直接从楼上往下,客厅餐厅以及厨房都走了一圈,没有半个人影。
真滚了?
池北河觉得,自己心情比刚才还要烦躁。
食指轻抬刚套上的衬衫袖口,上面的腕表时间已经早过了零点,视线不由瞟了眼窗外,这样深更半夜的,她一个独身女人跑出去难免不安全!
意识到着想法时,池北河手里已经抓起了车钥匙。
快步走到玄关,却又蓦地停住。
掌心收拢着车钥匙,他往回一步步倒退着脚步,刚刚那么一刹那,他像是被魔怔了,竟然差一点做出那样不符合他风格的事。
“汪汪汪——”
土豆跑到了他面前,连着吠叫了三声。
池北河蹙眉往下看,就看到土豆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正瞪着他,尾巴也不像是平常那样摇,大黑的圆脑袋扬在那,雄赳赳气昂昂的。
“老实回你那睡觉去!”池北河不耐烦的说了句。
土豆没像是以往那样乖乖听从,四只爪子傲娇的站在原地没动,那看过来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谴责什么。
池北河见状,抬手抚着下巴,“连你也不听话了?”
“滚回去!”
被他最后一沉斥,土豆立马灰溜溜跑回垫子。
池北河跟着走进客厅,抬腿踩了脚落地灯,坐在沙发上时,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到了茶几桌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响。
这样坐了能有不到十秒的时间,他还是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嘟……嘟……”
很快传来接通的声音,池北河将手机换到耳朵另一边。
就在他以为她接起电话时,那边传来了提醒的机械女音。
池北河眉心蹙紧,毫不犹豫的再次拨了一遍,可比刚刚还要快,接通后才响两声,就立即被挂断,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音。
又挂?
看来也不用担心了,绝对没有事!
内双的黑眸狠狠瞪着手机屏幕,下一秒干脆也扔到茶几桌上。
池北河伸展开双臂的搭在两旁沙发背上,脖子向后的仰在上面,胸腔里乱窜的除了那股火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
“汪……”
这样沉默许久,忽然又有一声轻叫。
池北河坐直回身子,看着不知何时又跑到他身边的土豆,这会儿可没了刚刚那副傲娇样,正冲着他卖力的摇尾巴。
看他看过来,土豆颠颠的跑回去,用鼻子推了推垫子前空了的餐盘,再重新颠颠的折返回来,两个圆眼珠子直勾勾瞅着他。
池北河当然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
从带土豆回来的那天起,他就不是随便养着玩的,厨房里始终都大量储备着狗粮,而且还有专门腾出来的柜子,里面各式各样都是它爱吃的牌子。
可是池北河却没有起身,也没有给它喂食的意思。
“汪!”
土豆不禁委屈的用前爪扒他。
池北河膝盖往旁边一躲,内双的黑眸斜睨,“忍着!我晚上都没吃!”
*********
私立医院,心脏外科。
高级的病房里,身穿病号服的老人家靠坐在上面,外面阳光透进来,照在她脸上显得气色非常不错。
池北河坐在病牀边的椅子上,长腿随意的交叠着,这个时间通常是他大会小会一堆的时候,可忽然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外婆知道他有多忙,体谅着从来不主动打电话找他,大多数都是他有时间才过来,所以接了电话后他立即推了行程。
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也细碎在他的肩上,五官深邃的原因,沉默的时候简直如同艺术品雕塑一般。
哪怕是面色始终严肃,也让对面坐着的女孩子心跳加速。
“绾绾啊,我们家北河不错吧?”外婆笑着开口。
听到老人的话,女孩子心跳加速的更快,直点头,“池总很有魅力呢!”
“我还就怕你印象不好呢,你这么一说,我这心呐,可就放在肚子里了!”
“外婆,我都是实话的!”
两人你来我往,池北河只是蹙眉。
从他进门看到里面坐着陌生女孩子,再接到外婆眼睛里的暗示,他就立即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这完全是帮他暗地里张罗的一场相亲。
也难怪外婆如此费心思,他独身多年,事业上早就有所成,感情问题上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虽说这个年纪并不算多晚,可在老人家眼里就急的够呛,尤其是身体病着时不时的送到医院里抢救,就盼着临闭眼前看到他能娶妻生子。
“北河,绾绾可是我多年老姐妹郝家的掌上明珠,最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气质和修养那绝对是没得挑!而且郝家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都不差!”
池北河在外婆这样说后,才看向对面的女孩子。
长得挺漂亮的,年纪看起来和叶栖雁差不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池北河眉间轻耸,怎么好端端就能想起她来?
“外婆,您夸的我都快要坐不住了,都让池总笑话了!”郝绾绾露出美丽的笑容来,看了眼对面的池北河,笑容更大。
“嗳!”外婆拍着腿的直叹息,“我现在一年到头总动不动要往医院住,谁知道哪天就睁不开眼了!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对生啊死啊的早就看淡了,唯一惦记不下的就是北河的终身大事了!什么时候我看到你结婚生子了,我就是立马闭眼都不遗憾啊!”
池北河薄唇抿了抿,低柔着声音安抚老人家,“外婆,我心里有数。”
不管是合作的婚姻也好,至少他们目前有一张纸在。
心头有闪过几秒冲动,想要开口对外婆提及她。
忽然想到什么,外婆看了两眼旁边的小时钟,“咦?这个时间小糖豆怎么还没来?”
“她常常过来?”池北河不由勾起唇。
眼前浮现起小萝莉甜蜜蜜叫着他“大河”的小模样。
“可不!要是没事每天都跑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哎呀,我一看到那娃我就开心!每次她甜甜的喊我外婆,我这心啊都快融化了!而且你说怪不怪,明明是个小女孩,可她每次一喊我,我好像就总能看到小时候的你,简直一模一样!”
外婆说到这里,不禁拐了弯回来,“北河啊,你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这些事情了!尤其是身边要是遇到不错的人,就得别轻易错过了!”
池北河对此表现淡淡,像是没听懂一样。
而旁边明显感觉到外婆意有所指的郝绾绾,害羞的直低头。
外婆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两圈,“我说了这么多话,也有点累了,现在快中午了吧?北河,你替我请绾绾出去吃顿饭,去那种有情调的咖啡厅,要是没事吃完饭再看个电影啥的,去江边溜达溜达!你们年轻人不都讲究浪漫么!”
“外婆,我公司……”
池北河扯唇,已经准备好拒绝的说辞。
只是话没有说完,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些异样的动静,他闻声看过去时,捕捉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的往出走。
病房的门一拉开,就看到前面撒腿跑的小身影。
“小糖豆!”他喊了一声。
可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听到了以后,却跑的更快,小手在脸上划拉着什么。
池北河身长腿长没两步就追上了,挡在了她的面前,等半蹲下和她并齐着目光时,不禁错愕在那。
小糖豆两只黑葡萄的眼睛此时泪汪汪的,樱花瓣一样的小嘴撅的老高,苹果脸上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大河,你有新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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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大河吃醋了,大河生气了!”
“围观围观,后果很严重!”
“啊,肿么破!大河生气了,醋坛子打翻了,要撂狠话了!”
巴巴等了一晚上更新的读者们,表示纠结,表示捉急,表示猴抓心。
今天的更新出来,没暴怒没狠话,池北河迈着长腿沉稳飘过,内双的黑眸轻轻斜睨:“我是那么幼稚的人么!”
一只小小梳子也跟着飘过:嗯,你是只做不说……
081,你心疼了
小糖豆两只黑葡萄的眼睛此时泪汪汪的,樱花瓣一样的小嘴撅的老高,苹果脸上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大河,你有新欢了……”
“……”池北河语塞在那。
不到半人高的小萝莉,眼神哀怨的瞅着他,哭的十分悲切凄惨。
若面前的不是个四岁多的小女孩,连池北河自己都要怀疑,他是个欺骗小女孩感情的负心汉了。
他被她哭的不知所措,试图安抚,“小糖豆,我没有。”
“你骗人!”小糖豆立即叫道。
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更多的泪花,直扁嘴,“哼,我刚刚都趴在门外面听到了!外婆说让你和那个大婶去吃饭、看电影,还要去江边溜达!像是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玩浪漫!你还想要唬弄我!”
池北河不禁有些汗颜,大婶……
虽然他没有对那个郝绾绾多留心,可年纪也才二十五六岁,怎么也是个阿姨吧?
“呜呜……我好伤心呀!”
小糖豆两只小手捂着心脏,悲痛的不行。
这大眼睛含着泪花委委屈屈小声啜泣的模样,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池北河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略显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到最后干脆的将她抱在怀里,走到前面走廊没人的椅子上。
“小糖豆,我没有新欢,那个……大婶我也是刚认识不到二十分钟。”池北河缓了下语气,严肃着一张脸严肃的说。
“真的吗?”小糖豆泪眼蒙蒙的瞅他。
“嗯。”池北河点头。
“大河,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小糖豆轻抓着他的衣服外套,一边可爱的吸鼻子,一边带着哭声,“你不要只觉得我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姑娘,可我也是很脆弱的哦!你要好好呵护我,不可以让我伤心!”
池北河对上这个古灵精怪又老成的小萝莉,每每都是哭笑不得,“好,我知道了。”
“我们拉钩!”小糖豆伸出白嫩的小手指。
池北河眉头轻耸,内双的黑眸里有着强烈的抵触。
这样的行为对于他来说太幼稚了……
可是在那双汪汪的泪眼下,他的手还是硬着头皮伸了过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小糖豆立即紧紧勾住他的小指头,然后再用大拇指跟他的重重按了下。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了,小糖豆立马露出笑脸来。
这说哭就泪眼汪汪,说笑就两个小酒窝,池北河也不禁叹为观止。
漂亮的大眼睛瞅了瞅他,小身板偷偷的朝他靠的更紧,苹果脸害羞贴在上面,小糖豆声音清软软的,“大河,我好想你哟!”
池北河胸膛被小萝莉贴着,心里是不一样的柔*软感觉。
“哎呀!大河,你的那个手帕我又给忘啦!”小糖豆蓦地想到什么,苹果脸上一片懊恼,脆脆的跟他说,“而且我特意有给洗干净哦,没有让妈妈帮忙,是我亲手洗的呢!只是怎么总是忘记带在身上呢!”
看着小萝莉一脸的求表扬的可爱模样,池北河没有吝啬,“你可真能干!”
“嘿嘿……”小糖豆挠着头害羞的笑了。
“大河,我保证下次会拿给你!不然你现在跟我去病房,我找给你!”
池北河勾唇,“不用,送给你了。”
小糖豆闻言睁大黑葡萄般的眼睛,轻咬着樱花瓣的小嘴唇,心里乐的快要炸开了花儿,他们进展的这么快,都有定情信物啦!
池北河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小糖豆,上次那个泰迪熊,你妈妈有说你吗?”
“没有哦,她没有不高兴!”小糖豆摇头,歪着苹果脸笑米米的,“我就说了呐,我妈妈是很开明的家长啦,而且我觉得她是接受我们两个了……”
池北河:“……”
*********
下午,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靠在复印机前,看着里面出来的一张张a4纸,只是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让她眼晕。
她重重喘了口气,嗓子和鼻子里都是热热的。
昨天晚上洗完澡湿着头发,就那么从他那里跑出来,到底还是着了凉。
早上昏沉沉的起不来,还是小糖豆小手拍着她的脸叫醒她,又急忙忙的洗漱的来上班,也没吃药的多在意,想着多喝点热水就好些,可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栖雁,你还好吧?”于瑶瑶过来关心的询问。
“还好!”叶栖雁摇摇头。
于瑶瑶看了眼复印机的,边往出走边跟她说,“快复印完了吧?会议再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得赶紧去准备了!”
“好,我这边马上!”她忙点头。
等着复印机运作的声音停止,叶栖雁伸手将最后一张纸取出来,和之前的全部摞叠在一起,没有立即抱起来走,而是每一张都检查了遍。
因为下午虽然开的是部门会议,针对最近新的一个项目开发,但是不光是自己部门的领导,还会有最高领导人的参加。
整个池氏最高的领导人又能有谁?
想起他沉着那张严肃的脸让她滚,叶栖雁咬了咬牙。
半个小时后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池北河坐在会议桌的正位上,还是常见的那身黑色手工西装,剪裁笔挺,敞开的西服外套里是深蓝颜色的衬衫,配着同样颜色的领带。
他正低头翻着手里文件,脸廓上严肃的没有表情,而叶栖雁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两个人全程眼神没有过半点交流。
将手里文件向前轻轻一推,内双的黑眸淡淡环视,“针对刚刚提出来的整改计划,大家再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可能方案?”
话音落下,众人都开始沉思起来。
“哈啾——”
突然的一大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叶栖雁看着齐刷刷投递过来的目光,面色尴尬的不行,连忙拿着面纸捂着口鼻,“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真是窘透了,她低着脸的埋在文件里,生怕不小心再弄出动静来。
隐约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会议结束,在池北河率先站起身走出会议室后,其他人才陆续的跟着从位置上起来,收拾东西的也往出走。
临迈出会议室时,陈秘书不由看了眼前面的boss。
他微侧着头,内双的黑眸正往回凝着会议室里的某一个方向,陈秘书也不禁跟着视线去望过去,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叶栖雁正低头拿着面纸不停擦鼻涕。
*********
夜色初降,城市里灯光阑珊。
某家高档的饭店里,走廊里铺着的都是细软的地毯,踩上去都没有声音。
叶栖雁握着手机在耳边,正在哑着嗓子在讲电话,“小白,真的没事,替我谢谢叔叔阿姨!我今晚不过去住了,而且我在外面应酬呢,也都不知道几点,结束我再去医院对付一宿就行了!不行明天再说吧……”
电话是闺蜜白娉婷打来的,得知她和池北河关系僵冷,这两天都和女儿挤在医院里,就二话不说的让她去自己家里住。
有个好闺蜜就是这样贴心,叶栖雁挂了电话后还觉得暖暖的。
将手机放回兜里后,她并没有立即走回包厢,而是拿出面纸的用力擤了鼻子,又扶着墙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待那股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了不少时,才原路往回。
感冒已经连续两天了,似乎吃药晚了些,有些没有压住,叶栖雁用力喘出口热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叶小姐,你可回来了!快,替池总把这两杯酒喝了!”
里面立即有人站起来,端着个酒杯在那,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
叶栖雁回到位置上,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池北河,一手搁在桌上把玩着打火机,眼神只是漠漠的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着没有开口的意思。
太阳xue都隐隐的在跳着痛,叶栖雁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苦苦的啤酒下胃,里面顿时热辣辣的烧得慌,一直往上涌的嗓子都在疼。
在强撑着又喝了两三杯后,叶栖雁实在是撑不住了,手攥着桌边的起身,“抱歉,我有点不太舒服,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就已经踉跄的跑出去。
酒精促使着她的病情更恶劣,在洗手间里连着洗了两把脸,非但没有精神,她觉得脑袋更加昏沉沉了,好像随时下一步就可能脚软的倒下去。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她也不得不再强打起精神的回去,只是才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立身在外面的池北河。
灯光从棚顶窸窸窣窣的落在他脸上,
“是不是哪不舒服?”池北河走上前,打破了沉默。
“不是。”叶栖雁摇头,想了想又故意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谢谢领导关心。”
池北河听后眉间沉沉蹙起,一瞬好像要转身迈着长腿离开的,可在看到她通红不正常的脸时,还是沉铸的说,“你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不用他说,叶栖雁也觉得自己很不好。
鼻子还是嘴巴里,全身哪哪的好像都冒着火,她快要被烧透了。
“发烧了?”内双的黑眸观察了半晌,严肃的询问。
叶栖雁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角没出声。
想着要越过他离开时,看见他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忽然朝自己伸出来一只,直接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手掌厚实干燥,覆在上面非常的舒服,她忘记了动。
“怎么这么烫!”
池北河感觉到掌心下的温度烫的吓人。
另一手也伸出的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抵上自己的,更准确的来确定下她此时的温度到底有多高。
叶栖雁浑身一激灵,被这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样近的距离,他们的鼻尖都轻碰在一块儿,内双的黑眸也正灼灼的盯着,她被盯得好像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好像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放缓……
她整个人往下,沉在了他怀里。
*********
夜里安静的高档住宅小区,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行驶进来。
其中某栋高层的某个房子里,门铃声响了两声,楼上就有身影快步走下来。
防盗门打开,池北河看了眼外面站着的人,连声招呼都没打,便直接一句话的只留个背影,“在楼上,跟我来!”
接到他电话就匆匆从医院赶来的郁祁汉,此时还穿着那身白大褂,连个张嘴说话的机会都没。
带着被严重忽略的存在感,郁祁汉郁闷的自行进门的换着鞋。
等换好拖鞋往里面走时,前面池北河的身影早就在楼梯间,再有个三两步就到了楼上,根本没心思分给自己。
“汪!”
跟在后面的黑色罗威纳犬,扭头朝他叫了声。
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瞪着他,像是在催促,似乎嫌弃他的脚步过于慢。
真是够了啊!
平时在医院里受到万人敬仰又追捧的郁医生,这会儿被他们一人一狗毫不尊重的对待,心里简直抓狂的不行。
主卧室里,真皮的白色双人牀上,闭着眼睛的叶栖雁皱眉躺在上面,两边鬓角都是汗,浑浑噩噩的在睡。
池北河朝着牀上微抬下巴,对着刚走进来的郁祁汉示意,“病人在这儿!”
在饭店洗手间门口,她昏在自己的怀里,他便直接打横抱着她离开,完全忘记了包厢里还有这次招待的客户。
原本是要带她去医院的,可刚放上车时她迷迷糊糊的转醒,吵着闹着嘴里面嚷着“不要去医院”,说是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在她那双因为发烧而都是红血丝的眼睛注视下,他被望的心里直发软,直接开车带她回了家,打电话叫来了好友。
“咦?”郁祁汉进来,在看到牀上明显躺着生病的病人后,没有立即履行他来这里的任务,而是惊讶不已的问,“你这房间里放了那么多年的单人牀呢?”
“换了。”池北河扯唇淡淡的。
郁祁汉闻言,不禁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再看了两眼躺在上面的叶栖雁,小眼神就一转七十二变的揶揄。
池北河蹙眉,“你这医生怎么当的,还不快点看病!”
郁祁汉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打开手里拎着的医用箱,在拿出里面听诊器的同时,脸上也是恢复了正经的模样,认真查看起病情来。
“如何?”池北河走上前问。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重感冒吗?”穿着白大褂的郁祁汉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抱怨声连连,“我可是心脏外科的专家啊,随时拿起手术刀的人,你大晚上打电话让我从医院值班室跑来就为了看个感冒?”
这点小毛病,随便找个小诊所,或者找个小名片上的静点广告,让人来吊个退烧和消炎的药就完事了!大晚上把他折腾到这里,简直坑爹啊!
池北河蹙着眉,扯唇催促,“别啰嗦了,你是医生,给病人看病最要紧。”
郁祁汉看着他脸廓严肃的一本正经,提着口气,谁让他医德好呢,忍!
将吊瓶挂起来,同时吊针扎在她的手背上,调节了液体的速度后,郁祁汉转身对着始终一瞬不瞬盯着的池北河说,“着凉引起的重感冒,已经吊了退烧和消炎的药,睡一觉明后天就差不多能好利索了!”
“嗯。”池北河点头,蹙着的眉心缓了不少。
郁祁汉揣着白大褂的兜等了半天,来气的质问,“不是吧?我好歹也忙活了这么半天,连声谢谢都没有?”
“救死扶伤不是医生的宗旨?”池北河淡淡的。
得了,继续忍!
心里抓狂归抓狂,郁祁汉还是个非常职业的医生,看着躺在牀上烧着的叶栖雁,说了句,“最好找个冰袋,放在她头上能退烧的更快。”
话音才刚落,旁边就已经有脚步声往外走。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池北河手里多了个冰袋,上面还特意包上了毛巾,走到牀便二话不说的就轻缓的放在了叶栖雁的额上。
冰凉的触感一袭,她咕哝了声,抬手想要拿掉。
“别动!”池北河沉声。
似是被他那份浓郁的boss气势震到,她乖乖的不再动。
一旁收拾好医用箱的郁祁汉,语重心长的嘴脸,“我说北河啊!男人嘛,在牀上想怎么粗鲁着行,下了牀你得学会温柔啊,看看,把人家好好一姑娘折腾的都病倒了!”
“不是说在医院值班,赶紧回去吧。”
池北河黑着张脸在说,不给他开口机会,就已经下着逐客令,同时扯着往出门外送,“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郁祁汉无语,到底是谁累?
“慢点开车。”
临走前,池北河还是关切了句。
郁祁汉点头的换好鞋子,只是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打开,而是回头微笑着盯着他瞧,眼底促狭起一抹光芒,突的开口,“北河,你心疼了!”
*********
返回主卧室,池北河放轻了动作关门。
叶栖雁还在昏沉沉的躺在牀上,脸上的红似乎减退了一些,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
池北河俯身过去,伸手帮忙调整了下她打着吊针的手,食指拂了拂她耳边湿漉漉的发丝鬓角,又将被子往上拉高了一些,盖在她的肩膀上面。
从回来到现在他连外套都还没有脱,转身想要去更衣室换衣服时,右手忽然被抓住。
池北河回身,就看到她在睡梦里拉着他。
在下一秒,他就回握住她的。
高温下烫烫的,很快就出了汗,他没有松手意思,叶栖雁也没有,而且渐渐握的很紧,池北河不禁抬眸看向她的小脸。
眉尖在轻轻簌动,好似在做着什么梦,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翕。
她是在说什么?
声音沙哑,听的不真切。
池北河单膝跪在地板上,不由凑近了脸廓去听,屏息凝神了半天,也终于是听清了她到底在呓语着什么:“池北河,王八蛋……”
他顿时拉下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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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踮脚吻上他的唇
池北河单膝跪在地板上,不由凑近了脸廓去听,屏息凝神了半天,也终于是听清了她到底在呓语着什么:“……池北河,王八蛋!”
他顿时拉下一张脸。
“你说谁呢!”池北河牙齿在磨。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向她脖子,真想一下掐死她!
躺在上面还在睡梦中的叶栖雁,似乎听到了他的威胁,立即安静下来。
内双的黑眸薄眯,见她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呼吸渐渐匀净了。
想到刚刚那三字经,池北河甩开她的手起身,迈着长腿就转身往出走,脸廓上大有眼不见为净的表情。
可是走到一半,他的脚步又折回来了。
重新拿起了她垂在牀边的那只手,和自己的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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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阳光明媚。
叶栖雁翻了个身,被窝里面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她在被窝里伸了伸胳膊,又抻了抻腿,额头上微微有了汗意,虽然没有力气,可身上轻快了不少,毛孔好像都在舒服的张开嘴巴在笑。
“叩叩叩——”
似是听到里面的动静,敲门声响起。
叶栖雁不由睁开眼睛,跃入眼瞳的是带着刚硬气息的男性化卧室,这才迷糊的想起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昨晚上的事因为发着高烧,都有些零星模糊,当时好像沉在了他的怀里,然后被他打横直接抱起来,沿途从酒店出来时,吸引了那么多的目光。
后来好像是她吵着不要去医院,他就开车带她回的家,可手背上似乎有针扎的痛感,这会儿抬起手来看,上面也确实贴着医用的胶布。
脑袋往身旁侧看了眼,牀单以及枕头都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这算不算是和好?
“进来吧!”叶栖雁支撑起身子的坐起来,对着门外喊。
拉着被子视线往下时,也是注意到自己身上换着的红色格子睡衣,不用想也是他给自己换的,当时进了主卧室被放到牀上后,她便像是毛毛虫一样卷着被子往里面躺。
池北河长臂轻松一扯的就将她扯回来,二话不说的就脱她的衣服。
她挣扎了两下没力气挣扎开,也就随他摆弄了,害羞不到哪里去,反正很早之前就被他看光光过。不过在他去取睡衣时,她扬着公鸭嗓还提着“要格子睡衣”的要求,能想象到他当时被指挥时沉着张脸的模样。
只是……
这会儿睡衣领口怎么都大敞着?只有下摆处有个扣子孤零零的系在那,而胸前的两只也沉甸甸的胀,好像被人在掌心里揉捏了一宿。
还有那上面零星的小红痕,不可能是她自己弄的吧?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连忙伸手将扣子一颗颗系好。
随着门“咯吱”的声音,家里打扫阿姨端着托盘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使劲冲着她摇着尾巴的土豆。
“池太太,您醒啦!”一脸憨厚的打扫阿姨微笑的询问。
叶栖雁转了转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对方一副恭敬样忙说,“阿姨,您快别称呼我您了!正常和我说话就行的!”
“好好!”打扫阿姨笑容更加憨厚,将托盘放到牀头柜上,“浑身没力气吧?感冒都这样,一连好几天估摸都得缓不过来!”
“好多了,就是好像嗓子还有点疼。”叶栖雁摸了摸嗓子,笑着回答。
“一会儿吃点消炎药!池先生也都吩咐了,让您吃过饭以后吃药,一次两片,一天两次!还有,他说会找人帮你请好假,让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在家里好好养病休息。”
“哦。”她点点头。
只是心里却不由留意到那个“家”字,轻轻的颤。
“还有这个粥,池先生一早就买的,我都给加热好了,快吃吧!”打扫阿姨嘴里一会儿也离不开自家的男主人,“池先生可真不错!平时看起来挺严肃的,没想到这么细心又体贴,我跟我家老头子过了快半辈子,都不及他半分呐!池太太,你有福呀!”
“呵呵……”
叶栖雁也不能反驳什么,尴尬的笑。
在她吃完了粥又吃了药,打扫阿姨就带着土豆离开,瞪她重新躺下来时,闭上眼睛却还是满耳朵碎碎念的:池先生,池先生……
*********
稀里糊涂的又睡了一觉,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池北河回来时,叶栖雁正端着个水杯从厨房里走出来,视线慢慢撞入他深沉的眸色里,她先不自然的轻轻别过。
下意识的抬手摸上脖子,莫名有种他想掐死她的感觉。
“感冒怎么样了?”池北河换了拖鞋的走进来。
“已经好了!”她点点头,如实的回答。
闹过不愉快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还有些尴尬。
叶栖雁看着他迈着长腿上楼,也捧着水杯的跟在后面,冷不防他回头时,她正舔着干燥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喝水。
池北河看着她红润润的小舌尖伸出来,喉结不由滑动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眼里扑捉到了熟悉的情裕。
心里怦怦跳的厉害,不过却似乎被他刻意遏制住了,而且隐隐感觉,他似乎在对她生气,倒又似乎并不只是之前的不愉快,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那种他想要掐死她的感觉再次袭来,后脊骨飘来一阵凉意,叶栖雁上楼后就快步走向客卧,“好像挺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去睡觉了!”
“呀?”她很快又低呼了声。
眼睛不由睁大,瞪着门板上面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挺大一坑,疑惑的转头看向已经将手放在主卧门把手上的池北河,“这门怎么回事……”
“嗯。土豆撞的。”池北河清咳了声,淡淡的扯唇。
只是在说话时,内双的黑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土豆?”叶栖雁更惊讶了。
虽说看体积来说大有这种可能,但是土豆好端端的撞门玩?看着此时坐在走廊地板上的黑色英犬,心里预想着难道是狗自身的狂犬症状犯了?
池北河被她那副福尔摩斯的模样直蹙眉,沉着嗓子严肃道,“不是说明天还要上班,赶紧睡觉吧!”
叶栖雁闻言,立即不多研究的拉开门进去。
只留下坐在地板上的土豆,无辜的瞪着两个棕色的圆眼珠。
汪汪,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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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私立医院。
“雁雁,你五一也放三天吧?咱们上网找找团购,上附近哪儿玩玩吧?”白娉婷抱着个手机,在上面边浏览边说。
“我不去,我要在医院陪女儿。”叶栖雁摇头,搂着怀里的女儿。
小糖豆也配合的在她怀里蹭,声音甜甜的,“不去哦!妈妈要在医院陪小糖豆!”
“小糖豆,赶紧去找你的那些小朋友玩,你们母女俩少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白娉婷怨念着一张脸,嫉妒的说。
等着小糖豆蹦跶哒的跑出病房后,剩下闺蜜俩闲聊着。
白聘婷聊着聊着,话题就引到了池北河上面,“你这就又回他那住了?”
“唔。”叶栖雁多少有些尴尬。
“你们俩这也太像是八点档演的家庭剧了吧?两口子吵架,小妻子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结果嘞,没个两天两人又好了!”白聘婷直摇头。
叶栖雁皱眉,不禁辩解,“我和他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的情况!”
“那怎么了!好说歹说你俩现在也有那张纸吧,那不就是夫妻么!”白娉婷不以为然的撇嘴,很快又露出贼笑,“是不是牀头打架牀尾合啊?一定很激烈?”
“……”叶栖雁无语。
真不知道,她这个闺蜜脑袋里每天装的啥!
不过这些天,他们一直都没有做过……
他没提过那样的要求,好像也没那个意思,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他想要的时候她拒绝了,最后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他始终还不痛快着。
伸手堵住小白的嘴,不让她再聊这种没下限的事,费了老半天的劲儿,终于是把话题转到别的上面了。
原本打算一起吃饭,但是小白临时接了电话就有事离开了,叶栖雁送着她到了电梯口又回来,往回走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喊着自己。
“叶小姐!”
叶栖雁回头,看到了小糖豆的主治医生。
*********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着,拉开的电梯门再次合上。
叶栖雁这才惊觉,连忙伸手又按了按键,在电梯门重新拉开时走进去,只是站定在里面两三秒,她一双眼睛无焦距的又开始走神。
晚上范医生过来跟她提了一嘴,马上又是新的一月,说是小糖豆住院费以及医药费也都要缴纳了。
自从上了池北河牀的那天起,她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再犯愁过,他给她的额度每次也都不固定,有时候是一小沓,有时候是一摞,像是他当时钱包里有多少现金,就给了他多少。
只是最近这些天她都是在客房睡,他似乎也没有要做的意思,所以……
电梯门拉开,叶栖雁愁眉苦脸的往出走。
随着换鞋时看到鞋架上的男式皮鞋,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半吊在那,等着一路走上楼的,主卧室的房门敞开着。
她犹豫的走过去,在看到地板中间放着的行李箱时一怔。
池北河正迈着长腿的在里面不时走过,手里拿着的衣物以及洗漱用品,在一样样的往箱子里面放,整整齐齐的,就像是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一丝不苟却又精致。
叶栖雁走进来,惊讶的问,“你要出差?”
“嗯。”池北河抬眼看了她一眼。
“明天不就五一小长假了吗?你不休息的?”
“行程排的满,dl市那边的项目出了些问题,有很多修改和调停的事得去处理。”池北河摇头,语气严肃的淡淡回着。
见她皱着张小脸在那,他眉尾一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叶栖雁违心的慢慢摇头。
池北河看了她两秒,收回视线的继续手里的事情,将其余物品分门别类的放在里面,动作很快,俨然有些军队的利落之风。
见他直接拉起拉杆来,一副迈着长腿要走的模样,她不禁愣愣的问,“你不会是现在就要出发吧?”
“陈秘书已经到楼下了。”池北河脸廓表情上是不容置否。
那他们……
叶栖雁也只能悻悻的说,“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那伟岸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她惆怅的轻轻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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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三天小长假结束,工作恢复忙碌。
高档的住宅小区里,电梯一层层往上,提示音响起后缓缓拉开,从医院那边陪完女儿的叶栖雁从里面走出来。
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不像是前两天的一片漆黑,反而是灯火通明的。
她怔忪了下,这才看到玄关口放着的20寸拉杆箱。
他出差回来了?
里面的土豆撒腿的从客厅跑出来,围着她身边不停打转,叶栖雁也抬眼看了下客厅的方向,顾不得像往常那样拍了拍土豆的脑袋,直接快速换了拖鞋往里走。
沙发上,身穿笔挺西装的池北河,正略显疲惫的靠坐在上面,两条长腿交叠着,电视机里依旧正在直播着足球赛,两个解说员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激动。
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池北河视线也没移开。
叶栖雁从沙发后面绕过去,走到他的另一边,坐下时刻意挨着他坐近了几分,拿起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你出差回来了?”
“嗯,一个小时前刚下的飞机。”池北河瞥了她一眼回。
“那你吃饭了吗?”叶栖雁又继续着问。
“飞机上吃过了。”他扯唇也淡淡回了她。
轻抿了抿嘴角,她似乎还在努力酝酿着话题,“那……”
“看球赛呢,别吵。”池北河却已经没耐心的蹙眉打断了她。
叶栖雁只好闭上嘴巴,跟着他一样的视线转到电视机上,可根本融入不进去内容,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偷偷朝他瞟。
再这样三番五次后,池北河斜睨过去,“怎么了?”
“没事!”叶栖雁立马摇头,腰板挺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落地窗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深。
叶栖雁始终绷着身子,留意着身旁人的动静,可是他始终都交叠着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球赛,偶尔也只是抬手抚了抚下巴。
蓦地,终于有了声响。
叶栖雁看到他扔了遥控器,径自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上楼睡觉了?”
“嗯。”池北河从上往下的看她,点头。
内双的黑眸睥睨着她,似在窥探着她此时内心的那点小九九,薄唇轻轻一扯,又说了句,“你也早点睡。”
“……好。”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
看着他的背影转眼就到了楼梯间,她手指抠着抱枕的布料。
这样就完了……?
叶栖雁感觉现在的自己真是不知羞透了,竟巴不得他对自己做点什么,可是根据经验,上次他出差回来,不就是把她直接扛起……
越想,她脸颊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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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皎洁的月宁静悬挂。
客卧里抵着门板靠着的叶栖雁,握着手机在讲着电话,素净的小脸上烧着火一样,掌心里不时沁出来的汗水,让她转手到另一边。
透过门缝她瞅着对面的主卧,睫毛轻颤着,“小白,我真的要……那么做?”
“废话!你不那么做咋整,小糖豆的医药费不要啦?你就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妥妥的!情*色片里都那么演的……”
情*色片……
叶栖雁挂了电话,耳边还嗡嗡的。
她也真心不敢确定,找闺蜜小白支招到底靠谱不,可她现在确实得跟他睡觉,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试了。
打开门,她踩着拖鞋慢慢的往对面移动。
主卧室的门并没有锁,里面的灯光摇曳而出,她将推开的门再小心的关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循声的跟着走过去,杵在门口,透过映着光的门板,好像都隐约能看到里面在花洒下面的男xing身体轮廓。
“哗啦啦……”
很轻的拉门声音,被水声掩盖。
叶栖雁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而站的池北河,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布料在,赤*身倮体的,就那么实实在在的暴在她的眼底。
宽肩窄腰的,因抬高了一条手臂在脖后,背部的肌肉线条都被提了上去,一条一条的,条理分明,像是铁一样,而往下他的臀……
平时两人虽做过很多次了,可哪次不是关了灯,而且她也从来不往他身上看,这会儿脸皮薄的快要喷血。
叶栖雁在拼命的深呼吸,怕下一秒自己没有逃跑,就直接昏厥了。
耳边小白的话在催促,她脸红耳根子烫的双手攥起,豁出去一样的快步上前,直接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池北河的身子瞬时一僵。
后背软软的娇躯贴上来,他整个血液都在刹那的逆流,有亢奋的因子在叫嚣着,下腹更是紧绷的要命,手臂上的肌肉都在跃起。
偏偏她缠在腰间的小手还那么紧,背部上的两团触感那样清晰,他几乎在下一秒就一把抓起了她不知死活的小手。
结实的身躯紧跟着猛地转过,看着正咬唇红着脸站在他后面的小女人。
此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身上粘着的水珠给浸湿了,薄薄的布料都贴在上面,胸前以及腰线的轮廓若隐若现,还有xing感的小肚脐……
喉结滑动,池北河声音都哑了,“嗯?”
面前正面的倮男让她口干舌燥的要着火,尤其是发现了他眸底已经掩饰不住的欲。
叶栖雁舔了舔干干的嘴唇。
心跳的,如战鼓擂。
诱*惑,诱*惑,诱*惑……
脑袋里荡荡漾漾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在他灼烫的眼神下,叶栖雁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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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就是心情好
池北河眉宇间愕然,有一瞬的怔在那。
唇上软软的触感斯磨而来,而且她的小舌尖还在不知死活的往里面探,反应过来后立即化被动为主动,扣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那晚在客房里她流着眼泪抗拒他,到底还是让他心里介意的。
所以这两天也故意冷着她,没有想跟她做的意思,哪怕很多次他面对她时,都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的裕望。
池北河长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气息滚烫,“想要做什么,嗯?”
花洒还在哗哗的水流不止,周围都是不断攀升的水蒸气。
仅仅才是一个吻,他就起了反应,并且没有克制的直接暴路在她的眼皮底下,叶栖雁一双染了雾的眼睛不敢往下多看半分。
“说话!我好端端的在洗澡,你闯进来做什么?不怀好意?”池北河的唇落在她的耳廓上,血液里窜流的火灼烧了他声音嘶哑。
叶栖雁躲不开,心里怦怦跳的厉害,竟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
她轻咬着嘴唇,干脆抬眼直接看他,凌乱着呼吸在颤声着说,“……做你喜欢做的事!”
池北河喉咙耸动,眸底颜色越来越深。
下一瞬,他就搂着她的腰背,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管没有关闭的花洒,两三步就往旁边墙壁一抵,额头跟着也抵上来。
他的掌心就托在后面,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疼痛,站稳后才撤出离开,这样细微的一个小动作,让叶栖雁除了感觉到不停上涌的情*潮外,还有其他些什么。
“难道你不喜欢?”池北河哑着嗓子问。
他的气息都喷在眼鼻上,叶栖雁不吭声,双手却不自主的搂住他的脖子。
“别在这里,我们回牀上!”
感觉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有些适应不了周围环境,跟他提出来。
池北河望着她垂眸羞赧的模样,忍不住低着下巴去亲了亲,随即故意沉声,“就在这里,你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就在这里……
叶栖雁眼前在飘,镜子里都倒映出两人此时……
层层缭绕的水蒸气里,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在往下,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她不由自主轻颤着睫毛的闭上了眼睛,感觉着他在一点点的融入。
叶栖雁后面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咬唇承受着他每一次,耳边散开的都是他沉到哑的嗓音,“让你勾*引我!让你勾*引我……”
*********
翌日早上,晨光懒散。
叶栖雁率先醒过来,睁开着眼睛往卧室门的方向看,果然在等了没两秒,门板就被从外面扒开,先露出两只爪子,然后是一道低矮的身影。
是更早醒来的土豆,她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电子表,上面显示七点钟了。
手臂横在她身上的池北河,线条立体的五官呈现静态,黑眸还阖着,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似乎也比较沉,呼吸沉稳且匀长。
土豆围在双人牀边上来回的打转,却不敢乱叫出声。
叶栖雁大概知道它的意图,住久了也都摸索出来,平时只要池北河在家的时候,早上都有跑步的习惯,也养成土豆有这种习惯。
五一小长假这三天他出差不在家,土豆每天都是扒门进来后,又默默的摇着尾巴离开,现在他回来了,明显的渴望着主人带它出去晨练。
在土豆两只圆眼珠子巴巴望着自己,叶栖雁终于心软的推了推他。
池北河皱眉,直接抓着她的手指放在他唇边,张嘴咬了一口。
“呃!”叶栖雁吃痛。
下一秒抽回来,微恼的说,“土豆等着你带它去跑步!”
“不去了!”池北河连眼都没睁开。
“已经快七点半了,你还要睡?”见他一副赖牀的模样,叶栖雁真是惊讶又惊奇,发现土豆落寞离开的低矮身影,她不又禁说,“土豆都等你三天了,它好像挺伤心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池北河终于睁开了黑眸。
内双的眼皮在清早看起来更显得眼眸狭长,下巴也长出了一宿的青青胡茬,薄薄的唇部线条优美,像是电影里拍广告的xing感男模。
叶栖雁看呆了两秒,莫名其妙的回,“因为我什么!”
“你说呢?”池北河划开唇角的淡淡反问,眸底闪烁的都是促狭的芒,“昨晚谁差点把我榨干了?做*爱这种事情男人也会累,享受的同时,我不还得更卖力?”
“我发现,我每次出差回来你都不消停!上次也是,一到家就脱*光光的迎接我,这次更过,直接趁我洗澡时勾*引我!我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你说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叶栖雁被他一句接着一句的,说得脸颊越来越烫。
池北河横在她腰间的手稍微向上一挪动,就准确扣住了她的一只小山丘,长指把玩的揉着,“下次呢,你打算怎么做?”
“……哪有什么下次!”叶栖雁不自然的嘀咕了句。
他的长指不停在收拢,揉的她一颗心都跳的急遽,感觉到他喉结在耸动,她挣扎着坐起来,“你起不起来?你不起来的话,那我先起来了!”
在她穿好衣服洗漱完出去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要吃一菜一汤!”
就像想要时被她拒绝一样,那顿没吃到嘴的一菜一汤,他还在心里介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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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都是菜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
叶栖雁真是疯了!
一大早上的,不到一个小时后就要上班,他偏偏要要求吃一菜一汤!
好吧!虽然是很简单的番茄炒蛋,以及番茄炒蛋升级版,但是也着实令人非常的手忙脚乱啊!
池北河洗完澡从楼上迈着长腿走下来时,看着厨房里又是淘米又是打鸡蛋的忙碌身影,心里没有一丁点愧疚感,反而唇边轻轻的上扬。
昨晚上他们做了两次,在浴室里一次,回到牀上一次,每次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到了半夜时才是彻底消停。他连着在外出差三天的下飞机回来,可昨晚的剧烈运动让他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通畅。
果然,做*爱能让人身心愉悦!
池北河唇边弧度不变,看到昨天遗落在玄关的拉杆箱,走过去想要拿回卧室,拽出拉杆时,手臂回弯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挂着的女士背包。
背包的拉链没有拉,他忙伸手去接,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是洒下来不少。
池北河半俯身着,很有耐心的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在一样样的往包里面放,手指触碰到某个银灰色的物体时,动作顿了下。
他拿起来,一个用了很久的钱包。
倒不是他多感兴趣,而是这钱包并不是女款。
某个瞬间,他脑袋里清晰闪过“叶寒声”三个字。
池北河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将钱包伸手打开,里面最先赫然入目的是那一张旧照片。
和曾经秘书拿来的那一沓照片里的男女主角一样,不过这张更亲密了一些,两人依偎的搂在一起,笑容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刺眼。
池北河“啪”的一声合上钱包。
捡起地板上余下的两样,一并的都丢在里面,迈着长腿离开。
发觉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里,叶栖雁怔了下,然后手里切葱花的动作没停,询问着刚刚听到的声响,“刚刚怎么了?”
“没事。”池北河声音沉沉。
半晌,他都像是雕塑一样伫立在那。
叶栖雁感觉到,不由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他,心头打怵。
严肃的脸廓上表情不喜不怒,甚至是有些散漫,但是那双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盯着她,眉梢眼尾间都透着股犀利,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你……”
叶栖雁刚想张嘴开口时,他却蓦地转身。
池北河迈着长腿,原路的重新走回了玄关处,并不是拿刚刚被丢下的拉杆箱,而是再次伸手向挂在那的背包里。
长指一挑,被丢进去的银灰色钱包被他给拿出来。
重新打开后,将里面那张刺眼的照片直接拔出来,然后右手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甩动间“砰咔”声响起,窜起微蓝色的火苗来。
纸烧的烟熏味蔓延开来。
从照片的最下角开始,一点点烧起来,里面两人的脸渐渐消失。
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的松开,只剩下灰烬的照片稳稳落在下面的垃圾桶里。
内双的黑眸一低,池北河现在看着手里的男士钱包,顺眼多了,胸腔内刚刚聚集起的那团瘴气散了,紧绷的眉梢眼尾也都舒展开了,唇边轻勾。
将钱包塞回背包里,甚至还特意塞在内层里,末了还不忘拉上拉链。
双手重新都抄在裤子口袋里,池北河下巴微抬,迈起的脚步恢复了那股子慵懒。
叶栖雁看到他再回来的拉开椅子坐下,将饭菜也都端出来的摆在他面前,筷子递过去时,她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嗯。”池北河淡淡点头。
叶栖雁闻言,神色孤疑的看着他。
似是察觉到她目光里的探寻,池北河椅子上的长腿肆意的交叠在一起,内双的黑眸抬起,看着素净小脸上秀气的五官,勾了勾唇边,“就是心情好!”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
*********
一路开车到了公司,进入地下停车场。
叶栖雁在解安全带的同时,还不禁用眼角余光瞟着旁边的池北河。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唇边一直勾着抹浅浅的弧度,倒不是没有见他笑过,但是长时间保持这样和颜悦色着实罕见。
匆匆下车的打了卡,回到部门里投入工作中。
空挡休息时,有从外面跑进来的同事,一副受*若惊的模样,“我的天,今天是咋了!刚刚我下楼时碰到池总,哪次咱们问好时,他不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可这次他不仅对我笑了,还低应了句!”
“可不!我早上时也是,真是惊到我了!”
……
话匣子好像都被打开,池北河稍稍的变化就牵动了整个池氏。
叶栖雁双手托着下巴两边,不由想起他早上说的:就是心情好!
她不由的琢磨起来,从昨晚他出差回来开始,好似也感到有什么让他心情好的事情,唯一能算上的就是她主动勾*引而起的疯狂性*爱……
脸上变红,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很快到了中午,于瑶瑶过来找她一起吃午饭,叶栖雁低头看了眼表,抬头摇了摇头拒绝了,“你找小刘一起吃吧,我中午有点事!”
“你不吃了?”于瑶瑶问她。
“回来再说,我得出去一趟。”叶栖雁跟她解释着,拿起了椅子后挂着的背包。
于瑶瑶点头,不忘叮嘱她,“那你掐着点时间,下午上班点前回来,不然到时候组长发现了,又该发火了!”
“好!”叶栖雁点头,看着手里捏握着的男士钱包。
之前在墓园里她捡到后就一直没有还,他也一直没打电话来,可能是以为自己丢掉了,总放在她这里也不是回事,想着趁午休给他送过去。
*********
国税局办公大楼。
叶栖雁在门卫登记以后,踩着台阶往里面走着。
她过来以前也没有打电话,上次在墓园叶寒声失望以及愤怒的模样还在眼前,她心里内疚间有着更深的怯。
这里是政*府部门,里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只能在传达室先等着。
他似乎正在开会,只是等了快二十分钟的会议结束后,传达过来的消息却是叶科长很忙,抽不出时间来接待她。
这很明显的,是他不愿意见她。
叶栖雁心里很涩。
不过这样也好,蒋淑贤总在虎视眈眈,她之前也都是刻意的避开他。
将银灰色的钱包让人帮忙归还给他后,叶栖雁没有多待的就离开了,怕是耽误了上班时间,还特意打了车回去。
出租车一路匀速的开,她坐在后面看着车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总不自主想起他们的曾经年少,以前在学校里,她每次去男宿舍找他,几乎才有人传达,下一秒他就从楼上气喘吁吁的跑下来喊着她雁雁……
叶栖雁比谁都更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回不去的过去。
只会存在记忆里,可总是会想起……
寒声永远是她心里抹不去的痛。
*********
晚上从医院看完女儿出来,她没立即回他那里,而是先去了自己租的房子。
楼下引起火因的住户最近都是在负责着装修,临下班时她接到电话,说是横梁恢复上出了点问题,让她过去商量下。
也是有好些天没有过来,叶栖雁一进门就打量起来。
烧毁的窗框都已经重新安装上了,外观看起来似乎大差不差,只是内部还没有完成,地板都还没有重新铺,不过应该也快了,估摸再有一周左右也差不多。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叶栖雁掏出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放到耳边,“喂?”
“还在医院呢?”池北河严肃的男音传来。
“没有!”她回答。
“回家了?”那边又问了句。
听到从线路蔓延过来,他嘴里的那个“家”字,让叶栖雁心底有些荡漾。
“也没有。”她握着手机摇头,告诉他,“我在出租屋这边,楼下给装修时有地方出了点小问题,让我过来协商下。”
那边听后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叶栖雁刚要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时,再一次响起。
她以为又是他打来的,可是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她手指握紧。
迟疑了好半晌,才划开了接听,叶寒声清冷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叶栖雁回答以后,他说了句半个小时到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楼下来商量的住户,等着谈妥结束时也刚好将近半个小时,她拿起背包来,锁上门的站在楼下等。
又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叶寒声开着那辆银灰色的凯美瑞行驶而来。
看着他将车停稳的打开车门,她张嘴的一句“你有什么事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已经先行带着怒的声音响起,“这里面的照片呢?”
叶栖雁愣愣看着他手里举着的男士钱包,银灰色的边角都有磨损。
“……”她回答不上来。
那天她只翻开了一次,之后再也没翻过。
“雁雁,我问你这里面的照片呢?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叶栖雁也不想为自己争辩,只是不免感到悲凉,轻叹了口气的跟他说,“没了就没了吧!可能也是天意,我们都……你留着也是何必呢。”
“留不留着是我的事!你拿走算什么意思?”她这样的态度,让叶寒声只会觉得更加失望和愤怒,心里寒冷,“那照片里的人,不仅仅是你,也还有我,那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你有什么权利私自决定我的留与不留?”
“也对,五年前你就把我的心狠狠摔在地上,你看不上!可你那么想要和我没牵扯的话,怎么还把钱包还给我,不如直接扔了了事?这不是大一情*人节那年,你偷偷打了好几份工买给我的礼物吗!是谁说让我这辈子都用着?是谁说要是丢了就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是谁说……”
“不要说了!”她忍不住打断。
那些回忆,那些回忆……
都像是烂在她心底生了根的,他每说一句,都让它们生长一分。
叶栖雁垂着的手在用力握,浑身的痛觉神经都快要失去知觉。
叶寒声也不比她好过,丢了钱包后他甚至还返回了墓园,只可惜监控里并没有找到,这几天他都心神不宁的,就好像连最后一样牵绊也丢了。
失而复得后,他明显觉得心里有很大的起伏,在西裤*兜里揣的紧紧,不时还要摸一下,怕是再不小心丢掉,可回到家附近买烟掏出时,发现了里面的照片不翼而飞,一想到是她给拿走的,心里那股**就难以复加。
看着她别着脸紧皱眉,不愿再多听一句过往的模样,叶寒声因为激动,衬衫下面的胸*膛在剧烈跳动着,“好,我成全你!”
“别……”
她眼睛张大,不由低喊出声。
却还是阻止不住,他伸手将钱包里面的卡全部拔出来,然后就将空了的银灰色钱包,狠狠的朝着旁边拉起警戒在维修的下水井里一丢。
“咕咚!”
发出闷闷的一水声。
“这下,你满意了吗?”叶寒声怒目的瞪着他。
西服衣摆一甩,他拂袖的大步走回车子,车门关上的声音震天响,银灰色的凯美瑞一脚油门就消失在视线里。
叶栖雁看着旁边的下水井,想上前看看,最终却没有挪动脚步。
好半天,她收回视线,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两三米远的池北河,车门敞开着,他靠在上面正双手抄着裤子口袋。
叶栖雁愣了愣,不知那辆白色陆巡什么时候停在那的。
*********
华灯初上,冰城已经笼罩夜色。
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行驶,叶栖雁坐在副驾驶上,一条胳膊拄在车窗边缘,眼睛望着远处的霓虹点点出神。
耳边时不时的还回荡着叶寒声的话,她手指轻摸着跳动的太阳xue。
脑袋疼的要命,那照片到底能跑哪儿?
还能真的不翼而飞?
不由朝着旁边男人看了眼,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有没有看见,可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轮廓,还是放弃了。
或者真就像是她说的那样,是天意吧!
她和寒声在五年前就没了缘分,即使五年后再见,这也可能是老天再变相的告诉彼此,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尽。
用力的一口气吐出,叶栖雁轻闭上了眼。
双手握着方向盘的池北河,始终目视着前方认真开车,眉梢眼角却始终都在她身上。
他其实并不是她想的刚刚才到,他在给她打完电话,结束饭局后半个多小时到的她那里,车子刚开过去时,就看到她背着手的站在楼下。
正想要按喇叭时,迎面叶寒声的车就一个急刹车停在那了,所以车窗只需放个小缝隙,他们两个的对话也是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此,池北河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前面路口转了方向盘。
感觉车子减速要停下时,叶栖雁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停在不是小区楼下,而还是在大街上,确切的说是一家商场的门口。
见他二话不说的拔车钥匙开车门,叶栖雁也只好跟着解安全带。
在她下车关上门时,他的大手就伸过来了,牢牢握住她的,直接迈着大长腿和大步伐往商场里面走。
这种经历多少有些似曾相识。
叶栖雁看着不断上升的观光梯,“你要买东西?”
“嗯。”池北河挺淡的应了声。
被他握着手走出观光梯,叶栖雁一路跟着他进入最里面的卖区,停在了其中某一家的专柜前,里面跃入眼瞳的都是各类的男士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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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小雨伞的佩戴课程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他们才一走近,站在门口漂亮的导购就已经微笑问好。
叶栖雁看了眼他,见他来这里要买的东西很有明确目的,直接迈着长腿往里走,她被他始终握着手,也跟着进入。
这是一家英国的皮具品牌,叶栖雁拼了半天的logo,她不太熟悉,但是看柜台里的装潢和陈列,以及那些导购员的气质,应该都是价格不菲。
她随便拿起来一个瞧了眼,下面坠着价签上的好几个零,就让她重新放回去,没有再多看一眼的兴致,干脆去那边沙发椅上坐着等。
反观池北河,单手插兜的在专柜里走着,内双的黑眸正淡淡的浏览着。
他今天穿着还是那身常见的黑色手工西装,凌厉的剪裁勾勒出他颀长笔挺的身姿,柜台里面的灯光打在他严肃的脸廓上,深邃的五官,线条立体却不粗犷,却也不阴柔,眉眼间有着岁月积累的沉敛。
他这样成熟多金的男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吸引女人目光的。
店里面的导购似乎都恨不得上前服务,站在柜台最边角的那两名导购,两人还互相交握着手,齐刷刷的看着他的方向,眼里直冒桃花。
叶栖雁撇了撇嘴,招蜂引蝶!
“先生,您是想看钱包吧?这里面都是我们的最新款,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柜台里,漂亮的导购小姐在殷切的询问。
“不要银灰色的!”池北河看到后蹙眉。
导购小姐稍微慌张了下,忙陈列出其他的,“好的!那这些呢……”
叶栖雁看着他在那一个个挑着,抬手托着下巴,不禁感慨这爱逛街的可不止女人。
“这个怎么样?”
她走神间,池北河侧身扬着手里的钱包问她。
叶栖雁从沙发椅上起来,边走过去边点点头,“挺好的。”
只是眼睛自发的扫上下面坠着的价签,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好吧,总之很多个“0”!
款式倒是挺简单大方的,只是是她的错觉么?怎么看起来和叶寒声的那个几乎一样,大小还是外观,以及里面的卡槽位置……
“我也觉得不错。”池北河沉吟的扯唇,指腹在细腻的皮子上面摩挲了两下,然后抬眼问着导购,“这款有没有深蓝色的?”
“深蓝色?”导购怔了下,连忙说,“稍微等一下,我看看!”
“有的!刚好剩下最后一个,因为这个颜色卖的不是很快,数量比较少!其实先生,如果买钱包的话,我挺推荐您手里的这款黑色,或者咖啡色和棕黄色这个也不错!都有很好喻意呢!”
叶栖雁在一旁听着,也暗暗赞同。
钱包颜色的选择上一般都是很有讲究的,黑色和咖啡色都代表着沉稳,表示能守得住钱财,黄色代表着财气,都是很好的选择。
导购员话里不好直说,蓝色代表着水,意思是钱会像水一样流走。
“给我开这个。”池北河却像是没有听懂,淡淡道。
“好的,马上为您服务!”
导购见他执意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微笑着点头去开着票据单。
叶栖雁不禁稍稍诧异的看着他,以为他会听从导购所说的,选他手里那款黑色的,毕竟看他之前的钱夹似乎就是黑色款的,不过他那么有钱也应该不在乎。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朝她轻轻一斜,“你不是说这个颜色好看?”
叶栖雁呆了半秒。
脑袋里在运转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好像隐约的在某个早上是曾说过,可当下她好像也只是为了搪塞话的随口一句,过后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
视线慢慢往下,看到他西装领口里露出的衬衫,难道常常出现深蓝色不是偶然……
只因为她的一句话?
叶栖雁简直受chong若惊,感觉心跳的有些快,又有些慌。
“先生,已经为您开好票据了,现在可以结账了!”那边导购员已经将钱包包装好,微笑的做出请的姿势来。
“你去。”池北河没动,而是看向她。
“嗯?”叶栖雁愣了愣。
池北河扯唇又说了遍,“你去收银台结账。”
“……为什么!”她顿时瞪大眼睛。
明明是他来买东西,凭什么最后要她付钱!
“让你去就去!”池北河严肃着张脸,boss气势又摆出来。
叶栖雁脚底踩着地板不动,抿嘴和他对视,“我不去,又不是我要买的!这是给你自己买东西,要付你自己付……”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身上的背包就被夺走了。
池北河迈着大长腿径自走到收银台前,像是在拿他自己的包一样,将拉链拉开,很轻易的就找到里面粉色的钱夹。
“喂!”叶栖雁不敢置信看着他。
池北河对她恍若未闻,长指在几张红色纸币上翻了翻,然后抽出一张卡来,递给收银台里面的收银员,“现金好像不够,刷卡吧。”
“好的!”收银员立即接过。
“杵那儿傻站什么呢!”池北河手臂慵懒的撑在收银台上,侧脸朝她瞥过来,微抬下巴道,“过来输密码,签字。”
收银员也正举着个密码器等着她,叶栖雁只好咬牙的走上去。
按了密码,又拿着笔在单子的落款上签上名字,她觉得浑身的肉都在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都是那么多的“0”。
他是有钱人好吗,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付完了款,导购员比之前还更要热情的一直送着他们离开,“先生女士,欢迎您们下次的光临!”
叶栖雁回头看了两眼专柜。
这辈子都不想再来!
*********
观光梯一层层的往下,透明玻璃外面都是琳琅满目的专柜。
池北河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她素净的小脸上都是一副苦瓜相,肩膀耸耷着的无精打采。
他扯唇开口问,“想什么呢?”
“……”叶栖雁没回答。
“是让你付钱觉得不高兴了?”池北河挑眉又问。
“……”叶栖雁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她故意的,这叫做无声的抗议!
池北河薄唇轻勾,低笑了两声,“这么小气!”
“……”叶栖雁瞪他,到底是谁小气?
观光梯抵达一楼,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先迈着长腿走出,挂在他手腕上的购物袋,随着他步伐不是轻轻摇曳。
叶栖雁被那购物袋晃的眼晕,快步跟在后面。
商场的一楼的卖区大部分除了一些奢侈品,再有就是化妆品和首饰类,路过其中某个柜台时,叶栖雁目光多停留了两三秒。
继续往前走时,前面的池北河却蓦地止住脚步,转头正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池北河没回答,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回走,走到刚刚她目光停留的柜台前。
修长的手指直接点在柜台玻璃上,薄唇扯着问她,“刚刚看的是这个?”
叶栖雁怔了怔,没想到他留意到那么多。
刚想要张口,柜台里面戴手套的导购就已经非常有眼力见的迎上来,微笑着询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把这个给我看看。”池北河示意。
“好的!”导购立马打开锁的将他所说的那款手链拿出来。
“喜欢吗?”池北河接过以后问她。
叶栖雁看着,只是说,“挺好看的。”
其实她刚刚多留意的那一眼,单纯的只是因为闺蜜小白很喜欢这个牌子,尤其是这款以品牌logo融入的手链,每次翻杂志的时候都要听她碎碎念一番。
左手腕上一凉,他竟直接将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18k金的链条轻垂着。
池北河直接吩咐,“开票吧。”
“等等!我没说要买啊!”叶栖雁没反应过来。
她在杂志上看过价格,这完全是属于奢侈品,小白还说很多人都因为价钱跑去香港买,所以也是可想而知了。
池北河在单子上像是明星签名一样,龙飞凤舞的签字后,内双的黑眸看着她,“刚刚不是替我付钱了,这就权当是我还给你的!这回心里舒坦点儿没?”
“……”
一点都没有舒坦好吗!
叶栖雁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这虽然是他付钱的,可归根究底,实际上是她自己付出了钱才买到的啊!而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没想要啊……
白色的陆巡还停在那,冰城的夜更美了。
叶栖雁跟在他后面,两人分别坐上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然后系好安全带。
池北河插上车钥匙后,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将拎着的购物袋打开,把里面深蓝色的钱包拿出来,然后再将自己的钱夹拿出来,清空里面的东西后扔在储物格里。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将一张张黑色的卡,往钱包的卡槽里面塞,叶栖雁转过眼,看得眼睛都直疼。
偏偏他还冲着她晃了晃,“谢谢了。”
“……不客气。”叶栖雁勉强的往下接。
车子终于挂档的行驶起来,汇入进车流当中,往所住的住宅小区方向行驶。
池北河双手握着方向盘,身板靠坐在那的认真开车,旁边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就显得颓废了许多,像是落蔫的茄子一样。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池北河严肃的声音很是温和的问。
“没有。”叶栖雁有气无力的。
池北河眉尾轻佻,黑眸里不少的轻芒,“是不是上火了?”
“没上火。”叶栖雁摇头,眼角余光里瞥到左手腕上的金闪闪,连忙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一条胳膊拄在上面的捂着半边脸,“就是牙疼。”
闻言,池北河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
打起转向灯的往左边侧脸,同时遮挡住了唇边微微上翘的弧度。
*********
晚上回到客房里,洗澡后换了睡衣也并没有立即睡。
叶栖雁坐在牀尾那,眼睛始终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果然,在等了没多久时,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然后门拉开,是刚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的池北河。
看到她没躺在牀上,池北河眉尾轻挑了下。
唇边划过一抹浅浅的弧,直接走过来,一俯身将她扛在肩上,大步的往主卧回,临进门时还不忘细心的关了灯。
被他扔在牀上,再到他结实的身躯压着她不能动,叶栖雁也都没反抗。
她今晚其实多少抱着要和他睡的心态,谁让莫名花了那么多的钱!
池北河像是知道她的小心思一样,内双的黑眸灼灼的亮。
他的手掌心贴着她的脸在吻,一寸一寸的缱绻深入,似乎要将她这个人给吻透。
黑暗的房间里,气息混乱。
感觉到他皮肤表面的升高,叶栖雁的脖子上也是湿湿的,哪哪儿都是他的痕迹。
身上稍微一轻,然后有什么东西扔在了她身上。
叶栖雁不觉抬手去摸,是一个挺大的塑料袋子,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池北河单手撑在那,“喜欢哪一个,你来挑!”
不用开灯,也不用他说,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之前就看到他买过那么一大袋,只是后来的每次做的时候都是他拿出来一两盒之类的,从来没有一堆的全部倒在她面前。
“又不是我戴……”叶栖雁声音都在抖。
池北河抓过她的手,态度很强硬的必须让她来选,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她干脆随手摸了一个就举高了给他。
他接了就拆开了包装,甜腻的水蜜桃味便蔓延开来。
池北河冲着她挑眉,声音里促狭,“原来你喜欢这个口味的!”
“……”叶栖雁脸上一臊。
“帮我戴上!”池北河忽然又说。
“我不!”她连头都在摇着的表示拒绝。
池北河再次捉住她的小手,黑暗里就往自己的按,“快点,你帮我戴上!”
温度烫的她都差点尖叫出声,脸皮薄的她快要崩溃,俩人这么多次,她从来没有碰触过那里,更别说要去帮着戴那种东西。
除了五年前那一晚,池北河是她唯一的男人。
心跳的什么似的,叶栖雁暗暗的叫苦。
“……我不会啊!”她声音里都像是快哭了。
“呵呵。”池北河被她羞涩的模样愉悦到了,俯身往下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手拉着她的,声音沙哑,“来吧,我教你!”
当当当当~~~
ok!小雨伞佩戴课程开始了——
“打开以后,你用手先捏这里!”
“……”
“对,然后对准了往上面套就行。”
“……”
“让你捏着外面一层的圆圈,不是捏我!”
“……你别说话了啊!”
叶栖雁被他一句句逗的脸红的快滴血,手蒙着眼睛的瑟瑟发抖。
不过是平时他三两下就完成的事,哪怕此时良师在侧,却还折腾的快十多分钟。
两人都是一头汗,房间里温度好像都升的更高。
池北河再一次的捉住她的手,五根手指张开的和她相扣在一起,然后才在她颤着的睫毛上轻啄,“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什么?”她的嗓子都哑了。
“尺寸。”池北河在她耳边说。
“……”叶栖雁不答话。
池北河却好像挺在意这个问题的,最后一个劲往她身子里霸占时,薄唇还时不时的在她耳边喘着粗重的气在询问……
夜深而长,一室缱绻。
*********
翌日,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点没心思投入工作里面,想着今早起来看到手机短信里提示的刷卡信息,她就心情暴躁啊!
她花钱向来虽不至于到省吃俭用,但也从来不花无用的钱。
小糖豆一直住院,她很多方面都得精打细算,尤其是现在医药费比以前翻了好几倍,让她从卡里一下子透支这么多钱……
叶栖雁不由看向左手腕上18k金的手链,动起了歪心思。
他付款的这条手链,可比她昨天买钱包的价钱贵得多的多,像是这种高级的奢侈品,应该可以去退了吧?可是转念又一想,她没有购物小票啊!而且就算真的能退的话,要是被池北河知道……
想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叶栖雁打了个激灵。
正将左腕的手链往袖口里面塞时,旁边的于瑶瑶忽然滑着椅子凑过来,一把抓住低呼着,“呀!栖雁,你什么时候买的卡地亚!”
“……”
“简直太好看了,栖雁,真看不出来,你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好舍得花钱啊!”
见于瑶瑶一脸艳羡样,她忙解释,“不是啦,这个是仿的!”
“真的吗?”于瑶瑶更惊讶了,“哎嘛,我还以为是真的!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你在哪儿买的,快告诉我!我也要去买一条!”
“就是淘宝上……”叶栖雁心虚的敷衍。
好不容易将于瑶瑶赶回去工作了,她也长呼出口气的准备投入,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条短信,她手指随意浏览。
短信内容:池北河向您尾数4478的卡汇入xxxxx元。
叶栖雁不由睁大眼睛。
几乎下意识的,她在电话薄里就找到他的号码。
平时几乎她主动联系都是发短信,这会儿意识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是拨了过去,而且没响个两三声就被接起来了。
“我想问一下,我刚刚收到了短信,银行卡里……是你打给我的钱?”
“是我。”那边似乎在忙,只简单的回。
叶栖雁愣了,一脸的茫然,“啊?可是为什么啊……”
要是有关昨晚的话,他一直以来都按照她所要求的给现金,早上也都给过了。
“我在开会。”池北河只说了句。
电话挂断后两三分钟,一条短信提示着进入。
叶栖雁看到上面显示的“北河”,用手指再次给划开,上面内容:“昨晚课程结果我很满意,卡上的是奖励。”
她甚至能想象到,在气氛正经的会议室里,坐在主位上西装革履的他严肃着张脸,手在会议桌下面偷偷发短信的样子。
想到昨晚的课程,她还脸红。
只是若说奖励的话,卡里转入的金额怎么会和昨天她买钱包的一样,而且分毫不差!
池北河,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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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一辈子
一晃,午休时间。
于瑶瑶每到吃饭点,就像是通电的自动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再找上她,“栖雁,走啊,一起吃饭去!”
“我不跟你吃了啊,我中午得出去。”叶栖雁一看时间,起身收拾着。
“又出去?”于瑶瑶听后就怨念了,“栖雁,你老实跟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跟哪个帅哥搞上了?一整个上午我就看你对着手机发呆!”
“没有啊……”叶栖雁咽唾沫。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电梯往下的先降到员工餐厅楼层。
于瑶瑶始终撇嘴看着她,在电梯门拉开走出去后,还不忘回头说句,“栖雁,甭不承认!看你现在急匆匆的样,一看就是去见心上人!”
叶栖雁:o(╯□╰)o
她只是约了闺蜜小白啊!
这边电梯门缓缓关上之际,旁边专属电梯也同时拉开,刚准备往餐厅走的于瑶瑶也立即停住,恭敬的颔首:“池总好!”
*********
叶栖雁一出电梯,就直奔马路对面,刚好有要乘坐的公车递到,她拿着零钱一个箭步的冲上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不过公车刚发动没多久,手机里就进入条短消息。
她以为是小白询问她到哪儿了,拿出来一看是池北河发来的,问她在哪呢。
“在外面和朋友吃饭。”
叶栖雁这样编辑完,发了过去。
她没有立即退出来,屏幕上还停留在信箱里,她犹豫着要不要再补充个“女的”,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怎么想着要跟他解释?
和白娉婷约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方便她下午回去上班,不过她被服务员引领着进去时,白娉婷也早已经坐在那翘着二郎腿的翻着菜单。
一见到她来了,就直嚷嚷,“你背上是不是有个壳,这么慢!”
“这还慢!这里离公司就两站地,我午休时间一道就冲出写字楼了!”
“赶紧点菜吧,我饿的肚子都在唱歌!”
白娉婷将菜单又转递给她,念念有词,“我刚才点了个水煮鱼,辣子鸡,还有个酸辣土豆丝!你看看吃点什么,再点两个!”
“就咱俩,点那么多不浪费?”叶栖雁抬眼看她。
“老妹儿你放心点吧就,我前两天刚开工资!再说吃不了我打包拿回家!”白娉婷轻拍桌缘的直点头,一副款爷的模样。
叶栖雁闻言,在菜单上翻了两页,也只点了个清淡的小炒,然后又点了两碗米饭,把菜单合上的交给了服务员,叮嘱他们快一点。
“啊啊啊——”
对面的白娉婷忽然叫起来。
叶栖雁感觉到她的目光,就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她直接从桌子上跃身而来,牢牢抓住她的左手,眼睛像是要冒出来的盯着手腕上面垂着的手链。
“卡地亚!双c标志系手链!上面还有两颗钻石!”白娉婷完全止不住,兴奋的不行,要知道她这种小平民对于奢侈品只能偶尔去专柜过过瘾。
“高仿的,淘宝上买的!”叶栖雁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忙解释说。
“屁!少蒙我!”白娉婷狠狠白了她一眼,叫着,“这绝逼不是淘宝上买的高仿货!妥妥的专柜货好吗!什么时候买的,土豪!今晚让我爬上你的牀吧!”
叶栖雁遮掩的故意说,“真不是!你要就送给你好了……”
“那好啊!摘下来给我吧!”白娉婷直接伸手解,看着她咬着嘴唇后,得意的抬下巴,“看看、看看!舍不得了吧?我就说是真货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池北河送的!”
“……”叶栖雁摸着手链,尴尬的脸红。
“唉——”
白娉婷一屁股坐回去,扬声长叹,“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个土豪啊!赶紧来chong幸我吧!我绝对洗干净的敞开腿,伺候他一百个好评!”
“是谁以前最瞧不上土豪?宁愿和海东攒钱贷款买房,也绝对不甩那些挥钱如土的公子哥?”叶栖雁端着水杯,拿以前的话揶揄她。
“往事不堪回首!谁没个年少懵懂、愤青仇富的时候啊,我被冷酷酷的现实撞弯了小蛮腰,改主意还不行么……”
叶栖雁看着她眼底刻意敛起的情绪,正色的问,“小白,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开启吐槽模式了,我准备好了!”
平时中午时间紧,白娉婷很少来找自己吃饭,大多数都是有事的时候,而且刚刚听点的那些菜里面,大多数都是她平时不吃的麻辣重口味,只有心情压抑时才会。
“海东的事?”见她没吭声,叶栖雁问。
“嗯……”白娉婷轻轻点头,手在水杯上紧紧交握着,“雁雁,他回头找我了,说还想跟我结婚,那个孩子他说会打掉!而且,他妈妈来找我了,你知道的,在之前我一直拿他妈妈当婆婆一样孝敬……”
“你心软了?”叶栖雁皱眉。
“没有!”白娉婷这样回,却又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雁雁,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蒙上眼睛相信海东这个人!可是伤害过后,再无原谅!我只是有些心酸,明明都畅想好未来要结婚的……”
设身处地,叶栖雁能理解小白的心情,就像是她见证自己和寒声一样,也是同样见证了她和海东的七年爱情长跑。从大学到毕业参加工作,即将要步入结婚殿堂的新娘子,却突然发现准新郎背着她偷了腥,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这样沉重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好在小白并没有要死要活,反而坚强的面对!现在听她这样说,叶栖雁也不知说点什么,毕竟是局外人,不能为她贸然的指手画脚,只能以朋友的立场安慰她,陪伴她。
叶栖雁握了握她的手,“小白,别被其他人左右,只遵循你自己的内心!总有一天,你会对着过去的伤痛微笑,你会感谢离开你的那个人,他配不上你的爱你的好,你的一切!他不是你命里注定走一生的良人,也会幸好,他不是!”
白娉婷眼底湿润,反手紧握着她的。
热闹更显嘈杂的饭馆里,两个年轻小女人笼着浓浓闺蜜情。
不过很快,白娉婷就恢复本色的小眼神飘过去,“小样儿,小词叭叭甩地挺霸道啊!在哪儿抄的?”
叶栖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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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下来,很快到了时间。
白娉婷话题始终都离不开她的手链,当然也就离不开池北河。
不知是不是被这样总碎碎念的关系,她有种疑似看到他的幻觉,都是让小白给搞得快疯了!
临准备结账离开时,两人又先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是男女共用的,里面出来后她们并排站在洗手池前接着水流洗手。
肩膀上忽然被轻撞了下,叶栖雁抬头看到镜子里小白正在挤眉弄眼,“雁雁,你现在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眼梢带春、面色红润的,一看就是xing生活很和谐啊!”
“小白!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竟说这些!”
“这有什么,我是腐女我怕谁!那天我给你出的招不错吧,池北河是不是兽裕大发的控制不住?一晚上几次?”
“你要现在闭嘴了,我绝不拿你当哑巴!”
“干嘛干嘛!你还敢用辣么嫌弃的眼神看我!你得感激死我了好么!不然他一直不睡你,看你上哪张罗医药费!”
“是是是,我谢你八辈祖宗好不?”
“靠!”白娉婷跳脚不干,眼睛一转,“不过话说回来,雁雁啊,你们俩这对小夫妻最近打得很是火*热啊!”
“小白你别逗了!我和他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么?”
叶栖雁闻言,甩着手上的水珠自嘲的笑,“那张纸代表的只是一段合作婚姻,现在我们俩的状态,别说是情*人,连炮*友都算不上!不过是在那张纸的有效期里各取所需,一笔生意而已。”
“啧……”白娉婷直砸吧嘴。
叶栖雁怕她没完没了,上班时间也快到了,拉着她就往出走。
脚步声离开,洗手间安静下来。
忽然“砰”的一声,某个隔间的门被打开,一身黑的池北河从里面缓缓走出。
他迈着长腿走到刚刚两人说话时站着的洗手池前,修长的手指伸过去,感应的水龙头有水流流出,他洗完了以后拽了旁边的纸擦干,然后团成团的丢到垃圾桶离开。
镜子里,他严肃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叶栖雁和白娉婷正道别着要离开时,一辆白色的陆巡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席上是池北河那张线条立体的严肃脸廓,一条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薄唇微抿着,内双的黑眸沉敛而冷静,很英俊的成熟男人。
叶栖雁呆了呆,意外他出现在眼前。
池北河率先开腔,“上车,我正好也回公司!”
“快上车吧!我下午在附近还有个采访,得赶紧走了!再打电话!”白娉婷人生准则里就有一条是从来不做电灯泡,说完就脚踩风火轮没了影。
叶栖雁拉开车门,弯身的坐进去。
“你怎么在这儿?”看着他重新发动车子,不由问。
池北河扯唇,语气里漠漠的,“附近吃饭,开车过来刚好看见你。”
“哦!”她点点头。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开口,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的闷。
叶栖雁从见到他再到上车,自始至终他都始终目视着前方,没有正眼看过她,严肃脸廓上也没有表情,内双的黑眸里时而冷峻,时而深沉。
她似乎感觉到,他心情很差。
观察了半天,也始终没敢开口询问,偏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
只是渐渐的她意识到了不对劲,方向不对,并不是回公司的路,反而是开往所住高档住宅小区的路。
“我们不是回公司吗?”叶栖雁诧异的问他。
池北河没回应,只是专注的开着车。
一直到车子平稳的停在了高层楼下,他才终于开口,“先跟我上楼,有东西回来取。”
“可是上班点马上就到了!”叶栖雁不禁道。
“没事。”池北河淡淡的。
见他公司大boss都这样说了,叶栖雁解开安全带下车。
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若是取东西他自己上来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让她跟着一起。
从电梯里出来,打开防盗门进去,打扫的阿姨似乎有事没在,只有土豆在他们两人身边一个劲儿热情的扑腾。
叶栖雁跟着他换鞋进门,坐在沙发上等着,不时伸手摸着土豆的大黑脑袋。
而池北河进来后立身在沙发边上,并没有像是他说的那样,有取东西的意思,始终都没有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眼睛不解的看过去时,他也朝她看过来。
内双的黑眸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只拿眼角余光的看她,而是正面注视向她,眼神里不动声色的沉铸,却充满了压迫感。
等她张嘴刚想要说话时,眼前忽然黑影一闪。
池北河大长腿的两三步迈上前,俯身的整个压上来,把土豆吓得都惊慌不已的跑开。
叶栖雁被他的重量顺势躺在了沙发上,没反应过来时,牙齿就已经被他的给撬开了,深入的缱绻,舌舔过她的牙齿,再勾起她的舌尖。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喘息和口水声细微地响起。
趴回垫子的土豆,两个圆眼珠子闭着,耳朵也下耷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叶栖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吻得发蒙,可很快却不自主的沉溺在其中,连他大手从衣服下摆里伸进去时,她都没有反抗。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甚至整个是骑在她身上的,姿势撩*人。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吻,发展的越发收不住,也似乎他根本就不是想那样简单算了的,下面支起的帐篷明显的让她感受到。
“别,还要回公司上班!”叶栖雁挣扎的推着他。
池北河薄唇轻抿的没出声,手上动作不停,悉悉索索的都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a版裙都被他给一手扒下来,她开始慌了,“不要这样……”
“我要!”池北河沉着嗓子。
叶栖雁抬眼看他,此时内双的黑眸在薄眯着,里面被裕望掌控着,有种罕见的野xing,同时却又有一种危险感,因为他眉眼间的紧绷。
确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和她做,就在沙发上。
现在,立刻,马上……
池北河动作真的太快了,三两下解开皮带后,就以那个姿势霸占了她。
叶栖雁忍过那一阵又一阵,双手都抓在抱枕上,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竟然做这种事情,脸皮薄的她根本吃不消。
她没敢往土豆的方向看,虽说沙发靠背整个挡着,应该是完全看不到她的,可两人做的这种事情,这样的xing教育……
“唔!”叶栖雁皱眉。
似是察觉到她的走神,他在惩罚她。
叶栖雁这会儿确定了,他的心情真的很差。
内双的眸底甚至是有着薄怒的,随着他挥汗的驰骋,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半点温柔都谈不上,沙发已经被他的力量晃动出闷闷的嘎吱声来。
结束的时候,叶栖雁整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还是那个姿势瘫在沙发上,眉眼是一片泛红,闭着眼睛在细细喘气,胸前衬衫被大敞开着,两个小山丘被释放出来的在那……
池北河坐在那,身子微向前的,两条手臂都拄在膝盖上。
相比她此时衣不蔽*体的狼狈,他要好的许多,身上的西服外套甚至没有褶皱,只是西裤腿在脚腕处,露出黑色的袜子,盖住了下面的拖鞋。
那天晚上投怀送抱,把他迷得团团转,只为了钱。
还有,连炮*友都算不上?
两人从第一天上牀开始,他最清楚就是以钱为目的,而且心里也多少知道她那样做是为什么,可听人从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她陈列出的彼此关系……
内双的黑眸微微薄眯,心里有股乱窜哑火。
池北河喉结滚动,朝她斜睨过去,膝盖上的手肘又重新动了。
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以为他是帮忙扶她起来,可叶栖雁刚睁开眼睛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按趴着的在沙发上面。
见他又要来,她眼前直黑,“我说……我们不回公司上班了啊!”
“做到下班!”池北河眸底都是裕。
“……”叶栖雁直咬嘴唇。
看着她像是个布娃娃一样直哆嗦着嘴唇,而且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池北河心里才稍微觉得痛快了一些。
她真是有些受不住了,体力也吃不消,偏偏他还没完没了的。
素净的小脸上都是红色的潮,秀眉随着身后他的每次都紧皱着,终于是忍不住破碎着声音在抗议,“疼!你能不能轻一点呀……”
叶栖雁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因为他像是在她身上单纯的发泄裕望。
“呵呵。”池北河低笑出声。
薄唇往下的凑在她的耳廓,咬上去,“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话音灌入耳里,叶栖雁不由浑身一僵。
双手五指都攥握起来,沸腾的心脏里有了丝沁入的凉意,不管他再怎样的故意,她都咬着牙不吭声,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任由他怎样都行。
或许是白天的关系,她觉得他时间很长。
而且很明显的,从他的眼神和状态上,都比刚刚还要兴致勃勃,大有不把她折腾散架了不罢休的气势。
想到刚刚他的话,叶栖雁心里到底是不好受,扭过头的看着他,故意的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池总,你老实这么做,有钱吗?”
当然能感觉到她的挑衅,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眯的更紧。
薄唇扯起,他沙哑的嗓音幽幽的,“放心!睡你一辈子都够!”
叶栖雁不由怔住。
眼珠木木的看着他,看他敛着两道浓眉,眸底的真实情绪被裕色染得无法辨别,可好像不小心踏进去的话,就会被吸附的根本出不来。
紧接着,下巴被抬起的狠狠吻住,动作也跟着重复,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本就不用当真,可她却控制不住耳边在不停歇的回响。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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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小糖豆的大河
叶栖雁真的是被他快给玩坏了!
日落西山他终于俯身趴在她身上结束时,她这回别说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觉得迷迷糊糊被他抱着往楼上走,似乎隐约还听到他对着土豆喝斥着什么,有不满的“嗷呜”声响起,然后就是被放在了柔*软的牀褥之间。
两人在后面都没有说话,重复的只有男女间恒古不变的律*动。
这应该是他们做的最沉闷的一次。
叶栖雁心里是非常气恼的,小腹现在还往下坠着疼,下面不用去看也知道一片狼藉,可却没有力气去冲澡。
在她心里把他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一遍时,腿*内忽然一暖。
有温热的感觉蔓延开来,还有粗粝的指腹。
她从眼角缝隙间,看到他正跪在那给她清理着,脸廓上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没有表情,甚至有些冷,薄唇抿着一条薄线,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轻,也很仔细。
被那样粗鲁的一场xing爱对待后,竟又有这样温柔的善后……
叶栖雁闭紧眼睛,心里像是杂草一样乱。
感觉到他擦拭完后,有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旁边牀褥塌陷一块,他结实的身躯也躺在了上面,背对着她的是强烈男xing气息。
这样静躺了没多久,可能两三分钟都不到。
池北河忽然翻身,一个长臂的将她捞在了怀里,像是平常一样把她的双*腿都夹在自己的中间,大掌扣着她的脑袋在胸*膛间,彼此身体间严丝合缝的睡姿。
叶栖雁不禁抬起眼睛,诧异的看向他。
“……睡觉!”池北河幽幽道。
她只好重新闭上了眼睛,耳边是他心脏的跳动声。
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他之前所说的那个一辈子……
*********
第二天周末,不用上班。
小区里是一片安宁,就连洒进来的晨光都是慵懒的,一切都好似感应着周末在放慢着步调。
池北河起来去晨练时,叶栖雁也跟着就醒了,躺了会儿就起牀去洗漱了。
其实她昨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很差,可经过了昨天一晚上,隐隐的好似跟她有关一样,这种感觉不太对劲,也让人不得劲。
叶栖雁边想着时,边在厨房里鼓鼓捣捣的。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饿了,昨天被他直接拖回家里二话不说的做了近一下午,消耗了那么大量的体力,晚上又根本什么都没吃,一早起来肚子都扁出个坑。
冰箱里照旧东西不是很多,除了面条剩下的就是鸡蛋和番茄了。
一大早上的,叶栖雁可没闲工夫做什么一菜一汤,只想要快点弄出东西来填饱肚子,烧开了一锅水,往里面打了荷包蛋的下了面条,正尝着熟没熟时,玄关处传来声响。
防盗门关上的同时,土豆低矮的身影率先跑过来。
清早出去晨练对它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所以这会儿也是神清气爽的直摇尾巴,把昨天非礼勿听的事早就忘了。
叶栖雁看着它那双棕色的圆眼睛,尴尬的无法对视。
昨天下午在客厅里持续那么久的现场直播,它可是唯一观众……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她往厨房外探头,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池北河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都是早餐,而且是两人份。
内双的黑眸轻瞥,和她的视线对望,似是没想到她已经起来了。
看着那两人份的早餐,叶栖雁眼里闪过尴尬,主动开口说,“不知道你买了早餐,我煮了面,一起吃吧?”
池北河没出声,不过表情是同意了。
缩回了头的叶栖雁,看着锅里面沸腾着的面条,脸臊自己的小心眼,连忙重新打开冰箱的拿出面条的又多加了一人分,再多打个鸡蛋进去。
末了,她想了想,又洗了个番茄切成小块,和葱花一股脑的都放了进去。
然后等着面条出锅分别盛在碗里的时候,她惊觉的发现,她又会做了一道新的--番茄鸡蛋面!
她将面碗端出来时,池北河时间掐的刚刚好,迈着长腿走下来。
俨然是已经冲过了澡,带着汗的额前鬓角这会儿都是清爽,而身上的运动服也都换下了,是平时常穿的那身正装打扮。
视线不由在他穿的深蓝色衬衫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买来的早餐也都被叶栖雁摆在餐桌上,样式挺丰富的,有粥有豆浆,还有包子蛋堡和油条,还细心的装了一小袋咸菜。
只不过池北河拉开椅子坐下后,只端起了面碗,沉默的拿着筷子夹着面条在吃,像是那些东西并不是他买来的一样。
和他相反,叶栖雁吞了个蛋堡和半碗粥。
吃完饭他照例从餐厅离开,她端着吃完的碗筷进去厨房里收拾,水流声哗哗的响起,都是她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池北河其实走到餐厅门口时就停在了那,靠在门框上面,内双的黑眸往里面眯着。
蓦地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迈着长腿走进去。
叶栖雁洗着洗着,就感觉身后站了个人,有男xing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肩头,原本宽敞的厨房里也突然变得狭仄。
在她向后转头时,他先扯了唇,“你的手链呢?”
叶栖雁没想到他这样突然一句,怔了怔。
“在这儿里!”身子侧着的给他看。
水池边上的干净位置上,垫了两三张的餐巾纸在那,上面放着那条18k金的手链。
“戴在手上你摘它下来做什么!”池北河见状,蹙眉说道。
叶栖雁看了眼他,觉得他眸底似乎很沉,轻声跟他解释着,“我怕洗碗时给它弄湿了,一会儿洗完了再戴上。”
其实她没有跟他说,这是她第一件这么贵重的礼物。
在他将买钱包的钱分毫不差的转在她的银行卡里时,她手上戴着的这条手链,就完完全全属于他送给她的了,所以能称作为礼物。
也许是奢侈品的关系,平时洗漱时也就算了,但是洗碗时毕竟还是怕弄脏了。
将剩下的两个碗上的沫子也都冲干净,叶栖雁眼角余光瞟着他,在心里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试探的询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池北河薄唇抿着没有出声,内双的黑眸还停在她手上。
她将碗都摆回原位以后,又拧开了水龙头,两个细葱一样嫩的手拿着香皂在洗着,水珠擦的干干净净以后,才重新拿起了餐巾纸上放着的手链。
拇指和食指都谨慎的捏着,往左手腕上戴,动作十分小心,像是怕哪个不经意给弄掉地上,或者弄坏了。
池北河眸底沉沉的情绪,竟硬生生的转了。
薄唇一扯,淡淡的说了句,“现在好了。”
*********
私立医院,儿科。
病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正在坐在沙发上叶栖雁不禁抬头,看着女儿苹果脸上都是明亮的光,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喜悦,下一秒就像要飞起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高兴事。
“小糖豆?”叶栖雁笑着挑眉。
小糖豆立即扑到她怀里,用额头一个劲的蹭她,边撒娇着边分享喜悦,“妈妈,我今天好高兴呀!”
“嗯?怎么的呢?”叶栖雁都被女儿的情绪感染了。
“就是有高兴的事情呀!”小糖豆两只眼睛笑成弯月牙,显得神神秘秘。
刚刚她偷偷跑去护士站给大河打了电话,得知他今天休息的能过来医院看外婆,她就立马和他约了时间。一想到马上能和大河见面,她就好开心呀!
叶栖雁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就听见她忽然仰着苹果脸问她,“妈妈,我是不是穿红颜色的衣服最好看,衬得脸蛋白白?”
“对的呢!”她含笑着点头。
不过在每个的母亲眼里,女儿就是穿着病号服也是最好看的小公主。
她心里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然后就看到女儿喜滋滋的从自己怀里跑出去,打开衣柜从里面拽出了平时穿的那件大嘴猴外套,直接套在了病号服外面,还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的照了照。
叶栖雁皱眉看着,觉得小女孩真就是越大越爱美!
“小糖豆,你穿外套做什么呢,不会热吗?”见女儿没有将外套脱下来的意思,她不禁笑着问。
“不会热呢!”小糖豆摇头,“一会儿我要去楼下玩啦!所以要穿着呢!”
第二次正式约会,心情真是好紧张哦!
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五月,但北方天气始终要凉一些,加上最近气温又不正常,如果去外面确实是要穿件外套的,叶栖雁很赞同的点头,“和子铭小王子他们?”
“唔……”
小糖豆掀起眼皮,含糊的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刚好有人敲门,是护士正好路过的送药单的提醒她去药房取药,叶栖雁看了眼还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女儿,跟她说了声:“小糖豆,妈妈去给你取药了哟!”
“嗯嗯,我知道啦!”
在女儿回应后,叶栖雁也就往病房外走,身后却还不时传来她脆声声的唱歌声:“长江长城,大山大河,在我心中重千金……”
叶栖雁听着,就立即扑捉到歌词里的重点。
大河……
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好奇,女儿嘴里的大河到底什么样。
等叶栖雁取完药再回来时,病房里早已经没了小糖豆的活泼小身影。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xing,不过竟然都没等着告诉她一声就跑了,叶栖雁不禁失笑着摇头,眉眼却柔柔,“真是个疯丫头呀!”
把取来的药都放一边,继续之前未整理完的东西,刚坐回沙发上,她就发现自己放在上面的包被翻过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糖豆!
倒是并没有多乱,只是里面装着的小化妆包撒了。
她平时基本不化妆,只是用一些护肤品,偶尔应酬时领导必须要加点妆时,她也只刷一刷睫毛和涂点唇彩,所以彩妆并不多。
这会儿睫毛膏没有拧严实,明显被人用过了……
*********
住院部楼下。
白色的陆巡从外面行驶进来,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泊车线上的小萝莉,病号服外面套这个红色外套,比头顶太阳还耀眼。
他将车子停稳,拉起手刹准备拔车钥匙时,旁边的车门忽然被打开。
“大河!”
小糖豆对着他笑米米的。
然后手脚并用利落的爬上了副驾驶,自发的拽过安全带的往身上绑。
池北河见状,不由挑眉,“小糖豆?”
他忙完公事原本往健身房方向开的时候,正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是外婆念叨着想他,同时也表示了她非常深的思念。在电话里听着她人小鬼大的老成话,他就直接转了方向,也趁着没事来医院看眼外婆。
“我刚刚有去看了眼外婆啦,她现在正舒服的睡觉呢!我们可以先出去逛一圈,然后回来时她也就能醒啦,我们再一起和陪她说话叭!”小糖豆黑黑的眼珠子直骨碌转,里面频频闪过狡黠的光。
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池北河勾唇,“你想去哪里逛?”
“江边!”小糖豆毫不犹豫的说。
上次趴在门口偷偷听到的,心里还在吃醋着呢!
樱花瓣的小嘴可爱的撅着,她脆脆的,“吃饭看电影神马的好像时间不够了,只能浪漫这一样了!我不能离开医院太久,不然随时都会被发现滴……”
“嗯?”后面她声音越来越低,池北河没听清。
小糖豆一把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苹果脸贴在上面像是土豆一样蹭,故意用力眨动着两只大眼睛,长睫毛呼扇呼扇的,“大河,快走啦,带我去兜风!”
池北河内双黑眸里都是小糖豆的可爱萌态,脚下已经自动的踩下了油门。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女孩没有抵抗力。
车子行驶起来,缓缓的离开了医院,车厢里流淌着的都是小糖豆娇羞的软软声音:“大河,我好想你哟……”
*********
住院部的儿科病房里。
收拾完房间翻看杂志的叶栖雁,看了眼外面更明媚的阳光,又低头看了眼表,已经中午了,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可是小糖豆还没有回来,一定是玩疯了!
叶栖雁放下手里的杂志,准备去找女儿,起身时膝盖刚好挂到柜子的边角,其中某个抽屉跟着往外带出了一些。
她重新弯身的伸手去关,手却又忽然停下,反而给彻底拉开。
一个男士的手帕叠的板板整整,放在边角处。
旁边其他的东西都隔开不少的距离,看得出放的人有多小心翼翼和珍惜。
叶栖雁伸手拿出来,这绝对不是她的东西,很男xing化的硬朗,只是这病房里除了她的话,那就只有小糖豆了!
手帕摊开倒是没什么特别花色,是被洗干净的,她不由想起某天小糖豆好像自己在搓洗着什么,也没让她帮忙,现在看着倒似乎和它对上了号。
不知是她从哪里来的,又或者谁给她的,但绝对不是小孩子的东西。
而且……
手帕萦绕鼻端的气息,她怎么觉得像是他的?
很快摇头否定,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好像自从池北河进入她的生活以后,时不时的总能把什么事都联想起他来,再者说她始终待在医院里的女儿,怎么会和他有上牵扯呢?两个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怀揣着这种隐隐的分析,叶栖雁一路从病房出来。
乘坐电梯抵达一楼大厅时,手机也在同时响了起来,她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一边往出走的一边接起,“喂,小白?”
“雁雁!”那边白娉婷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惊。
“怎么了!”叶栖雁也被她弄得精神一抖。
“我今天去我们主编家里送采访样板,她家就住在江边附近的哈公馆那里,你知道吧?结果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什么?”
白娉婷那边似是大喘了口气,才是继续,“我看到了你家小糖豆在池北河的车上!两人在里面有说有笑的,绝逼是认识的!池北河那辆越野车是白色的陆地巡洋舰吧,还有车位号是黑a99990!”
“……”叶栖雁有些懵。
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可是小白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池北河开的那辆车子也确实是白色的陆巡,再加上车位号也完全的吻合,只是车上的小糖豆……
不对不对,小糖豆不是应该在医院里么?
上午的时候她还穿着个红外套在镜子里臭美,说是和子铭小王子他们跑楼下来玩了,她现在就是出来找女儿回去吃午饭的。
“雁雁,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小糖豆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再说她怎么可能和池北河认识!”白娉婷对此事也是不敢置信,“完了,我简直太慌张了!我还没结婚生娃,就已经未老先衰了,老花眼征兆都出来了……”
电话里小白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的传过来,叶栖雁听的有些心乱。
视线里轻轻一跳,她抬眼。
前面大厅门口,穿着红色大嘴猴蹦蹦跳跳的小身影,苹果脸上泛着的都是漂亮的光,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笑的快成了弯月牙,两个酒窝也深深的露着。
而旁边白嫩的小手牵着的……
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黑色的西装套装,一小截深蓝色的衬衫袖口从袖处露出来,早上时她才看到过。
“……小白,你没有看错。”
叶栖雁对着话筒最终说了这样一句,挂了电话。
可脚下却始终没有动,没有向前走,站在地砖上睁着眼睛望着,似乎到现在也还是怀疑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那甜脆脆的一声响来。
“妈妈——”
一大一小越来越近。
那双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慢慢的和她对上。
叶栖雁心头一凛,手不由轻微攥握。
池北河,池北河。
小糖豆的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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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池太太,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大河大河,小糖豆的大河……
自从那个藏在病牀下面的泰迪熊被她发现,小糖豆的嘴里都天天都念着大河,但叶栖雁脑袋里能想象的,也不过是个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小病友。
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和几乎每晚睡在一起的池北河有所联系。
可现在这样一大一小迎面的直直走来,叶栖雁总有种莫名的错感,似乎,一些难以掌控的事情正在悄然拉开了序幕……
“妈妈、妈妈——!”
眨眼间,小糖豆就已经蹦跳到了她眼前。
白嫩小手里拽着的池北河,也一并的在咫尺之间。
池北河脸廓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因眼皮内双而更显狭长的黑眸,此时也微眯正看着她,里面的眸色很深很沉,深沉的让人忌惮。
两个大人眼底的暗流涌动,只有小糖豆懵然不知。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看了眼面前的妈妈,又看了两眼旁边的池北河,另一只白嫩的小手去拽了她的衣角。
“妈妈,这是我跟你说的大河!”苹果脸上流露出的都是娇羞,像是怕她记不清楚,樱花瓣一样的小嘴还继续补充了句,“就是送我薰衣草小熊的那个哦!”
“大河!”说完,又晃了晃始终牵着的大掌。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往下,落在小糖豆漂亮的苹果脸上。
小糖豆两个酒窝更深,声音甜蜜蜜,“……这就是我妈妈啦!”
池北河眸光微动,再次的看向她。
叶栖雁呼吸跟着一窒,他眼神里仿佛沉淀着的一股吸力要把她吸进去,心跳在急遽加快,她紧张的看着他抿起的薄唇。
周末医院里也依旧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他们这边却是诡异的静寂。
“你好,小糖豆的妈妈。”
就在小糖豆都快要察觉出一丝异样时,低沉的男音响起。
叶栖雁一怔,看着他从裤子口袋里伸出来的右手。
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这会儿正顿在她面前,而严肃脸廓上表情里的陌生也像是两人从未见过。
叶栖雁伸手过去,“……你好。”
轻轻一握,很快放开。
池北河重新抄回口袋的同时,对着旁边的小萝莉扯起了薄唇,“小糖豆,既然你妈妈来了,我就回去了。”
“为什么呀!”小糖豆一听,睁大了眼睛,着急的直跺脚,“大河,我们不是说好了,还要一起去看外婆,和她说话的嘛!这会儿她也应该醒了呀!”
“我还有事,改天。”池北河淡淡说了句。
“那好吧!”小糖豆大眼睛里难掩失落,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大掌,很贴心的说,“大河,既然你有事那就只能下次了哦!”
在小糖豆挥手道别后,池北河转身便大步离开。
他的腿很长,步伐迈的也很大,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妈妈,我们也快点上去吧,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啦!”说着,小糖豆就拉着妈妈的手往电梯里跑。
电梯一层层往上,红色数字在跳跃。
不同于叶栖雁始终皱着眉的心事重重,小糖豆心情可是美滋滋的。
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呀,终于介绍他们两个认识啦!
*********
天色渐渐降下来,病房里开着灯。
刚刚洗完澡的小糖豆,正哼哧哼哧的自己往身上套着小背心和小内*裤,小胳膊小腿在灯光下更显得白白嫩嫩。
从中午回来一直到现在,她都显得很是兴奋,两个小酒窝始终露着。
“妈妈,我没有撒谎对不,大河是不是真的很帅!”
小糖豆将病号服也穿好以后,两只小手捧着红扑扑的苹果脸,“大河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帅最好最棒的男人哦!他能一把就把我抱起来,还能把车子开得很快,妈妈,我很喜欢他哟……”
叶栖雁虽是听着,却完全进不到脑袋里。
看着女儿在灯光下笑米米的可爱眉眼,被大河就是池北河这件事搅的,她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连下午她根本没去和子铭小王子玩,而是和池北河坐车出去都顾不上问了。
看着小糖豆自发的躺下,她过去拉起被子,“宝贝,早点睡吧。”
“嗯嗯,妈妈晚安,么么哒!”
叶栖雁点头,过去也吻了吻她的小额头。
等着轻细的呼吸声响起,她拿起背包的从病房轻手轻脚的出来。
这个时间医院里走动的人已经不多,从电梯里出来的叶栖雁直接走出住院部大楼,外面的夜风挂起来,她额前垂落的发丝全部飞扬。
踩下水泥台阶,想要径直走到对面马路的公交站时,前面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陆巡跃入了她的眼睛里。
池北河坐在驾驶席上,还是那身装扮,似是正在打着电话,旁边伫立的路灯影影绰绰,他严肃的脸廓就半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后面都已经排队停了不少车,很明显是等候已久。
“叭——”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叶栖雁不由的挺起背脊,在他目光下走过去。
看着已经走近了车头的叶栖雁,池北河一言不发的将手里接听着的电话直接挂断,内双的黑眸斜睨的看向拉开的副驾驶车门。
“池太太。”
叶栖雁才坐稳,他的嗓音就突兀响起。
这样的称呼就像是两个月前,她刚刚应聘进入池氏被他发觉,当时她局促的坐进车里,他的开场白也是这样一句。
拽着手里的安全带,她抿唇的朝他看过去。
池北河对上她那双此时视线不充足下还澄澈的双眼,瞳孔一紧,薄唇扯出了冷弧,“池太太,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叶栖雁手在攥紧。
素净的小脸上极力的故作镇定,只是越来越快的心跳泄露了不安。
“我问你话呢!”池北河陡然沉声,目光咄咄逼人。
叶栖雁用力咽了口唾沫,“一直都有。”
“一直都有?”池北河重复这三个字的咀嚼了遍。
面色冷凝的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阴测测的,“所以,你当时签下结婚协议,以及现在爬上我的牀,所为的‘家人’,其实就是你的女儿?”
其中某句里的爬上他的牀,让她心头涩然,却也是辩驳不了的事实。
“……是!”叶栖雁没有回避的点头。
“那我怎么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一直没有说过!”
“可你又没问过……”叶栖雁到底是底气不足。
当时小糖豆发生溶血要立即动手术,她急缺一笔手术费用,去叶家被蒋淑贤直接扫地出门,几乎已经无路可走,后来是闺蜜小白听人介绍找来的一笔交易。
进入池氏,也完全是偶然,他们之间除了那张纸就是两个陌生人,哪里有想过,再次因为女儿的医药费,让他们有了更深一步的交集……
池北河被她的反问给噎着了。
收回视线,他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手背上有着隐隐跳动的青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深蓝色的衬衫下,胸膛在隐隐的起伏。
车厢内忽然这样安静下来,有些诡异。
叶栖雁将双手紧攥,就听到他又问,“小糖豆是你亲生的?”
“……嗯。”她诚实的点点头。
平时并没有怎样注意,毕竟是个不经意间认识的小女孩,只是长得很漂亮可爱,可现在知道了她们是母女的身份,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地方相像。
她竟然有个女儿!
两边太阳xue像是两个青蛙在疯狂蹦跶着,池北河眼尾睥睨过去,胸腔里乱窜的一股火,让他冷笑出声,“呵,真看不出,年纪轻轻的竟是个四岁孩子的妈!”
他语气里的嘲弄和讽刺都丝毫不加掩饰。
字里行间,都是在直晃晃的轻蔑她的不检点。
嗯,未婚生子……
早在她生下小糖豆那天起,未婚先孕以及未婚生子的标签贴在她身上,所以也习惯遭受别人的冷眼和碎嘴,可现在听他从嘴里说出来,叶栖雁还是觉得压抑,觉得憋屈,甚至喘不过气来。
“这有什么稀奇的?”双手攥的更加紧,像是他一样的也轻笑了下,好来掩饰自己的脆弱,“我既然都能不是处*女,是个单亲妈妈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虽有那一张纸,可和普通人的婚姻不同。
更何况小糖豆今年都四岁多了,她在和他签下那一纸婚姻前就已经有了女儿,根本和他没任何关系,可一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不堪,跟别的男人以后还生下孩子,他就说不出的愤怒!
而且,这种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就像是不知不觉中,被她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池北河从没觉得这样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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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
北方这个季节还不到开空调的时候,可总裁办公室里却笼罩着极低的气压,空气里流动的都是凉凉的分子。
池北河一身黑的坐在高背椅上,在他面前站着一脸大事不好了的陈秘书。
“对不起池总!”
陈秘书战兢的颔首,慌乱不已的解释,“当时在找您结婚对象时,我们找了很多人,叶小姐是最符合条件的!资料我都调查的很清楚,至于她有个四岁多的女儿,这方面真的是我的疏忽……”
陈秘书心里担心的要命,这确实是他办事不利。
boss把事情交给他去办,可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纰漏,也只怪当时要求的时间太紧,再加上这种事情虽看起来是好事,但人选实属不易。
一方面结婚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是名声上的事,虽说是笔买卖,但很多人也不愿意冒险去做,毕竟以后会背负上“结过婚”。另一方面boss这边也要求很高,这样的条件背景,难免一些心机女想要借机上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这场交易最终的,就是那张为期十个月的纸,其余没有任何私生活交集,并不是要挑选一位真正的池太太。
只不过当时他确实仔细的调查过,确定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现在又冒出来她有个四岁所的女儿,想来也只能是中介人的故意隐瞒,好促成这笔交易!
可是现在面对boss的怒火,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池北河将手里握着的钢笔用力一甩,声音冷沉,“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亏你和徐助还是我的得力左右手,我看你这半年的工资不用领了!现在给我出去!”
“……是!”陈秘书不敢多说半句。
办公室门关上,陈秘书耸耷了脑袋的身影一路到电梯。
中间停留到某一层时,抱着文件的叶栖雁也刚好走进去,见到他之后,连忙打起精神的颔首叫人,“陈秘书好!”
顶楼总裁办的人,公司上下都毕恭毕敬。
昨天晚上他们从医院回来,到家后再一句话没说,池北河率先上楼的进了主卧室,她也默默的回了客房。第二天早上醒来,不像是每天会顺路坐他的车来公司,她洗漱完出来时,他就已经离开,楼下那辆白色陆巡也早早不见。
他会这样是因为什么,叶栖雁再清楚不过了。
“一点都不好。”陈秘书目光停留在了她脸上。
“……”她不禁一愣。
因为平时像陈秘书属于领导级别的,他们问好也只会简单点个头示意,从不会这样回话,而现在明显是在和她有话聊的样子。
陈秘书苦着一张脸,悲愤的要命,“叶小姐,你可把我坑惨了!”
叶栖雁闻言,怔愣的很快反应过来。
她其实最早接触的就是陈秘书,只不过像是最初和池北河一样,都是装作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会儿他这样说,也很容易联想到所指的是什么。
电梯到达,看着陈秘书离开的背影,她不由抿紧了嘴唇。
她有女儿的事,让他恼了,不悦了,不舒服了!
*********
私立医院,儿科。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晚霞的窗边,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双手负背而立,正在摇头晃脑的背着古诗,脑后面扎着的马尾随着一晃一晃的。
脆脆的童音背完,得意的显摆,“妈妈,我背的好不好?”
“嗯好!”叶栖雁点头。
“小白阿姨?”小糖豆又问。
“非常好!”一旁的白娉婷也直点头。
小糖豆听后更美了,马尾都快甩到天上去,“那我等着再多背几首,等着大河下次来时,我背给他听!他一定夸我是个不仅漂亮还更聪明的小姑娘!到时候一定会更喜欢我滴呀!”
“……”叶栖雁语结的看着女儿。
小糖豆蹦跳的跑出去玩,病房里只剩下她们闺蜜俩。
叶栖雁终于有时间和闺蜜说一下发生的事情,白娉婷听了以后,直叹气,“啧啧!你说这可咋办,小糖豆要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就被妈妈给抢走了,还不得哭晕在厕所啊?”
“小白!”叶栖雁无语,瞪着她,“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我错了!怪我一时脑洞大开了!”
白娉婷连忙讨好的笑,却又是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池北河知道了你有女儿的事情,应该是挺介意的吧?我觉得其实也算是正常的,一般人都不大会接受这个!”
“……”叶栖雁觉得头头疼欲裂。
“虽然是那样,不过看你说的情况来,雁雁,我有些替你担心啊!”白娉婷皱起眉头,犹豫着说,“他不能因此嫌弃你了吧……”
闻言,叶栖雁呼吸一窒。
这种可能,竟让她心里难受的不透气。
*********
一周后的晚上,高档住宅小区。
客房里,土豆摇着尾巴的颠颠跟在叶栖雁身后,她正来回的收拾着什么。
将抱着的一摞衣服叠好,每样都放在打开的皮箱里,手指轻划过箱子边缘时,耳边不由想起了小白无意中说的话。
嫌弃……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刺。
转眼一周的时间,她和池北河两人好像陷入一种僵局中。
别说做那种事,甚至都没几个照面,池北河在看到她时态度淡淡的,漠漠的,像是看陌生人一样,而且连句话都似乎不愿意再跟她说。
楼下玄关传来声响,土豆四爪并用的往出跑。
叶栖雁知道是他回来了,蹲在那没动的屏气凝神,没过多久就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主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是开灯的声音……
叶栖雁像是入了定的老僧,久久的出神在那没动。
无法顾忌以后小糖豆的药费怎么办,因为她发现自己受不了他的嫌弃,沉了口气,她直接起身的往对面主卧室走。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刚洗完澡的池北河坐在牀边。
“你有事?”他漠漠的扯唇。
叶栖雁杵在门口,被他的语气冷的进退不是。
池北河将手里的毛巾一扔,踢了拖鞋的直接躺在了枕头上,内双的黑眸阖上,一副很明显的下着逐客令要休息的意思。
她还是往前迈了两步,“我想跟你谈一下。”
池北河闻言,重新睁开了黑眸,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有关小糖豆的事情我不是故意隐瞒,如果你感觉到生气,那我跟你道歉!不过,这应该对这场合作的婚姻没有影响吧?再者就是我们之间……”
叶栖雁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垂着的手指尖握紧,“如果你觉得我生过孩子,心里面觉得嫌弃、或者膈应……那我们的关系可以就维持到这里……嗯,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呼!
终于说完了,心里却压抑的更难受,她低着头就转身。
距离踏出门口也就三四步的距离,可她才一抬脚,身后就有猛地起身的动静,随即腰上一紧,她整个人被捞入了结实的怀中。
叶栖雁怔愣了两秒,回头诧异的看他。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摔在了双人牀上,池北河栖身而上的重重压住她,紧接着铺垫盖地的吻狠狠在她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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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小鲜肉VS老鲜肉
脸颊两边被他的大拇指按着,整张脸都被迫往上抬着。
叶栖雁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他吻得肿了,气息也在这个吻里逐渐变得火热。
池北河一吻作罢,大掌便去扯她的衣服。
“喂!”她不由喊。
内双的黑眸瞪起,比她音量还高,“我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了!”
“……”叶栖雁被他喝的有点理亏。
可是虽然没有说过,可他明明表现的就是……
池北河被她眼睛里的内容盯得更恼,埋下头的直接在她胸前重重的一口。
“啊呀--”
叶栖雁皱眉的吃痛了声。
她被他忽然这么一咬,狠狠的一哆嗦。
“咬死你算了!”池北河咬牙,还觉得不解气,另一边又同样重重的。
叶栖雁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咬唇幽怨的瞪着他,觉得来气,又觉得委屈。
池北河薄唇往下,吐气都喷在她眼鼻上,沉沉的嗓音里带着裕的威胁着,“看什么看!再看真的咬死你!”
许是怕他会来真的,她连忙敛下了眼睫。
看她这副温顺的样子,池北河终于舒坦了些,捉住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身上带。
他刚刚冲完澡,身上还有那股子凉,手掌心一路往下,经过他结实均匀的腹肌,然后直接往下的摸到了某个……
叶栖雁颤抖了下手,却缩不回来。
粗喘在两人的鼻息间弥漫,隐藏在成年人身子里的激*情正在被唤起。
他的姿势转变,用膝盖抵着单膝跪在了她面前,从额发上滚落的汗珠,落在她的脸上,有着男人的汗味,以及强烈的荷尔蒙。
感觉到大掌掐着她的腰在抬起,沉沉没入……
叶栖雁脚趾蜷缩着,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听到他咬在自己的耳边,沙哑又愠怒的嗓音,“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想要你!”
他语气里的自我矛盾那样明显。
叶栖雁听着,泛红的眉眼愣愣的,心里面慢慢被一股暖代替,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此时快要顶到心脏的动作。
一开始她还能咬着唇,默不作声的挨着。
可渐渐的,被他的技巧与力道击溃,满室都是她破碎的声音。
连着两次过去,叶栖雁闭着眼睛瘫在牀褥间,身上的衣服还全没褪去,但哪儿哪儿都没个好地方,他的手稍微一靠近,就都是轻轻的颤抖。
池北河将手里的卫生纸团随手一丢,撑臂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审度。
他没撒谎,是真的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纳闷,怎么就那么想要她呢!
在她那么说完以后,明明应该是冷眼看着她离开,可四肢却像是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已经在大脑做出判断前,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么多年叱咤在商场上春风得意的池北河,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尤其是竟然面对个小女子!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的这股子恼火也不可能将罪魁祸首轻易放过。
结实的身躯重重躺下去时,伸手就将还在那闭着眼睛喘气的她搂在怀里,覆在腰上的手在顺着往下。
粗*粝的指腹贴在她腿里侧的皮肤上,叶栖雁又是一哆嗦。
感觉到他鼻息间喷洒出来的裕望,她声音里都带着丝祈求,“能不能不要了啊,我很累……”
池北河不语,实际行动却昭示着他的意愿。
像是个布娃娃一样的抱着她,撩高着她的腿,从侧面直接挺腰……
这一晚,她在他身下辗转颤声了大半夜。
求死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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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心脏外科。
从电梯里走出的池北河,在临近某个高级病房前时,迈着的脚步不由放慢了些。
不用凝神去听,从病房里就有外婆的笑音传出,当然一并的还有小女孩细声细气的童言童语在里面。
随着病房门推开,立即传来兴奋的脆声。
“大河--”
原本踮脚趴在病牀边的小糖豆,朝他狂奔而来。
池北河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小萝莉,稍微犹豫了两三秒,却还是像以前一样,伸手放在了她的小肩膀上,以及摸着她的头。
小糖豆见到他很是高兴,眉眼弯弯的,一个劲的讲话,“大河,刚刚我还和外婆聊到你呐!没想到聊着聊着你就出现啦!”
“这娃比我这个做外婆的,还盼着见到你!”靠坐在病牀上的外婆,见状也是笑着说。
池北河低头,看着抱着他膝盖正仰着苹果脸看自己的小萝莉。
他往下稍微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走到椅子上坐下。
小糖豆被他抱在怀里可开心了,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脖子,大眼睛里有些羞涩,苹果脸都红扑扑的好看。
其实再次面对小糖豆,心境总归是有变化。
提醒着他头上正扣着一顶绿帽子,多少会在心里犯膈应。可就像是明知道她给别人生过孩子,却还忍不住碰她一样,面对活泼可爱的小糖豆,他竟然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在他不知情以前,这个小萝莉就已经进了他的生活,她的古灵精怪以及乖巧懂事,只会觉得对他有更大的怜惜。
池北河还是头次的这样倍感无力。
这对母女俩……
“大河,我刚刚给外婆一口气背了好几首古诗词!你要不要听,我可以背给你哟!”小糖豆笑米米的,小下巴扬着很得意。
“嗯好。”池北河点头,唇边不自觉勾起。
“咳咳!”小糖豆从他身上滑下来,双手背着站着笔直,清了两下嗓子便开始一本正经的脆声声念:“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
池北河靠坐在椅子上,耐心的听着。
小糖豆准备了快一周时间,特意挑选了几首很有难度的古诗,好等着背出来时得到大河的表扬,所以当她一背完就忙问,“大河,我背的好不好呀?”
“背的很好,你也很聪明。”池北河称赞她。
“还好啦!用小白阿姨的话说就是一小丢丢咯,嘿嘿!”小糖豆被表扬的目的终于达到,一脸的不好意思,却又掩饰不住欢喜。
池北河看着面前小萝莉和某个小女人相似的眼睛鼻子,不假思索的便扯唇问,“你妈妈没来医院陪你?”
今天是周末最后一天,不用上班,根据以往经验她都是要待在医院的。今早起来他有行程离开时她还在睡,昨晚没少折腾她,中午回家换衣服时她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出来了。
“哼,别提了呀!”
小糖豆闻言,樱花瓣的小嘴撅起来,“中午一来医院,就特别过分的霸占了我的小病牀!一个劲的在那里嗷嗷叫着‘我好累啊我好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我跑出来时她还睡得像是小猪一样呢!”
池北河唇角的弧度变深。
听着小糖豆这样说,有些恶趣味的心情大好。
靠坐在病牀上的外婆,目光始终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心里就忽然感伤起来,若是自己的外孙有天也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北河啊!”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腔了,“那天我介绍给你认识那个郝家的千金,就是郝绾绾,觉得印象怎么样?跟她来不来电?”
池北河听后,淡淡的,“不来电。”
听到提起那位大婶,小糖豆瞬间苹果脸绷紧,心里急的要命。
不过在听到他这样说以后,提起的小心脏终于是放下了,但也还是保持着对所有可能发展中的情敌提高警惕着。
“绾绾条件那么优秀,虽然刚回国,但听说就已经有不少追求者了!我把她手机号给你,你打电话约她出来喝个咖啡什么的!”
外婆对他的人生大事向来看重,见他不感兴趣的转而说,“那要是不喜欢绾绾,我再打听打听其余的老姐妹,看看她们孙女外孙女的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外婆,你就别替大河操心啦!”
小糖豆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害怕外婆再没完没了的给大河介绍大婶,急中生智的说,“我可以把我妈妈介绍给大河!”
“你个小鬼灵精!”外婆哭笑不得的直摇头。
不过好在,这个话题也含糊的过去了。
*********
等着外婆睡下以后,池北河带着小糖豆走出病房。
“大河,还不快点感谢我呀!刚刚多亏我机灵的帮忙,外婆才不给继续介绍相亲的大婶呢!”小糖豆高仰着苹果脸,一副邀功的小模样。
“那谢谢你了。”池北河莞尔的勾唇。
“不客气啦!”小糖豆说着,大眼睛里露出一抹害羞,“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嘛!”
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他半晌,又生怕他会不高兴于自己在病房里所说的话,忙解释起来,“对啦大河,你别介意哟!我刚刚提到妈妈也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因此感觉到有任何烦恼哦!放心啦,我妈妈是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池北河听到最后一句,眉头不由慢慢蹙了起来。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唔……”
小糖豆昂头认真想了想,然后开始叭叭的说起来,“喜欢类似吴亦*凡啦,鹿晗啦那种年纪超小的男明星!哎呀,反正就是所谓的小鲜肉啦!”
池北河一张脸忽然黑了下来。
小糖豆以为他是觉得不自信了,小手伸到他的大掌里,完全一个卖母的小白眼狼,“放心哦!我不是我妈妈那种肤浅的女人,我是炒鸡喜欢老鲜肉滴!”
老鲜肉……
池北河一点没觉得高兴。
*********
夜色初降,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池北河在打开防盗门时,家里已经有了灯光,叶栖雁比他还要早半个小时到家。
因为傍晚时接到了他发来的手机短信,说是要晚上一菜一汤,所以没跟女儿一起吃饭,她就提前坐车回来了,顺路还去了趟超市。
这会儿米饭被她已经煮在了电饭煲里,番茄和鸡蛋也都备好了在那,就等着米饭快好了的时候,开始炒菜和做汤。
池北河走进厨房时,她正戴着围裙站在琉璃台前,手里捧着本杂志在看。
杂志是她去超市买菜结账时,收银台边上有搞半价促销的,她正好兜里有零钱,就顺便也拿了一本,没事翻着打发时间。
感觉到他脚步声进来,叶栖雁忙开口跟他说,“你回来了,等着米饭快好了的时候,就炒菜吃饭!”
“嗯。”池北河点头。
不过他却并没有立即走,目光凝在她手上,“你买的杂志?”
平时家里最多送来的都是报纸,基本没有这种类似杂志的东西。
“对!”叶栖雁点点头。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视线没动。
感觉到他靠近,黑眸又始终放在她手里的杂志上,以为他是对杂志很感兴趣的模样,叶栖雁不禁问,“你要看吗?”
“你喜欢这种的?”池北河不答反问。
“什么?”她愣了愣。
内双的黑眸斜睨,嗓音幽幽的,“所谓的小鲜肉?”
叶栖雁这才意识到他指的什么,杂志当然是娱乐杂志,里面刊登的也都是一些娱乐新闻,她这会儿翻着页面里正是最近时下很火的男明星,上面正标题着“小鲜肉”。
以前是个韩国组合,现在解约的回国发展,颜值和人气都是超高。
叶栖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着说,“这种是现在最流行的小鲜肉,微博上的粉丝也都是超高的!不管老少,挺多人都喜欢!”
池北河听后,只漠漠的一句,“幼稚!”
叶栖雁被他说的尴尬。
有一两个喜欢的男明星,不算什么吧?
等着她将一菜一汤端上桌时,池北河也早就洗好手的等在那里,她将盛好的两碗米饭一人一碗,然后坐在他对面。
平时吃饭也似乎都习惯了,基本没有太多的交谈。
叶栖雁因为今天有杂志的关系,就一并带上了餐桌,边吃边随手翻着看两眼。
“咚!”
忽然一声筷子撞击瓷盘的声音。
叶栖雁不禁抬眼,看向对面问,“怎么了?”
“你今晚的菜是怎么做的?”池北河端着饭碗蹙眉在那。
“是不是味道不对了?”她见他筷子顿在那,忙问。
“太咸了。”池北河沉声。
闻言,叶栖雁伸筷去夹了一口,吃在嘴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觉得还好啊,而且我和每天放的盐是一样多。”
“还有这个汤,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池北河筷子敲在汤碗上面,眉眼间都是挑剔。
叶栖雁同样尝了口汤,也并未觉得异样,莫名觉得他像是故意找茬一般,却又不好直说,只好问,“那要不要我去重新再做?”
“算了!就这么对付吃吧。”池北河蹙眉很勉强的说了句。
“真是抱歉啊!”叶栖雁歉意不已的说。
没敢再去看杂志,接下来吃饭眼角余光一直往对面瞟着,怕他对这顿饭做的不满意,只不过到了结束时,一菜一汤也都丝毫没剩。
她照例的起身收拾,将碗筷都端到厨房,最后回来时将杂志拿走了。
坐在位置上的池北河薄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叶栖雁将杂志拿到厨房里,也只是顺手收拾餐桌,这会儿随手就放在琉璃台上,水池里接满了水后,她正将一个个盘碗往里面放。
“你手机响了。”
她刚挤好洗碗精时,池北河忽然走进来说。
“啊,是吗,我马上去接!”叶栖雁闻言,忙擦着手的往出跑。
只是等她跑到客厅里将背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屏幕是黑的,而且打开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
拿着手机走回去,正好他迎面从厨房里出来,“我手机没有响啊!”
“可能我听错了。”池北河扯唇淡淡的。
“那我继续洗碗了!”叶栖雁说着,再次进去。
看当她走回水池前时,立即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刚刚被她放在琉璃台上的那本杂志,这会儿和碗筷一样的浸泡在里面,纸张被泡沫慢慢的浸湿着,拎起来已经一张张往下掉……
叶栖雁扭头,皱眉看着走上楼的高大背影。
*********
主卧室里,棚顶的吊灯亮着。
刚刚洗完澡的池北河,从浴室里走出来,单手拿着干毛巾正往头上擦。
他坐在牀边,内双的黑眸扫在牀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抓着毛巾的手上动作停下,他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指腹在屏幕上停留了半晌,最终还是打开了浏览器,脑袋里回想的在搜索栏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打。
很快,页面就搜索出来。
xx,1990年04月20日出生于北京,中国男演员,歌手。韩国留学期间在明洞逛街时被韩国s*m娱乐公司星探发掘……
xxx,1990年11月06日出生于广州,中国男演员,歌手。2007年加入了韩国s*m娱乐公司,参加练习生培训……
……
池北河两道似是雕刻过的眉蹙着。
视线的重点停留在年纪上面,不由就想起小糖豆说的话,以及刚刚她露出的不好意思的笑容。
手机“啪”的一声丢回去,池北河起身的往更衣室走。
小鲜肉?
池北河抬手摸着下巴。
长腿站定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面五官线条立体的英俊男人。
内双的黑眸往门口方向斜睨,是对面客卧的方向,再收回时,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穿着的浴袍领口往两边拉开,露出里面一大片的胸膛肌肉,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将腰间的浴袍带子解开,顺手把里面的子弹*往下拽了拽……
直到看着两条人鱼线都透着诱*惑后,他才满意的从里面走出。
并没有躺牀上睡觉的意思,而是直接往对面客卧走。
叶栖雁也正在洗澡,顺手还洗了两件衣服,磨蹭了半天才从里面出来,只是一出来,脚下就差点卡在浴室的门槛上。
池北河不知何时站在的门口,一条手臂支在门框上。
身上的浴袍几乎整个大敞开着,里面结实的胸膛露着,灯光的映照下肌理分明,强悍又优美,而他内双的黑眸正性*感的朝着她……
放电!
叶栖雁忽然就联想起来小白总说的情*色片。
画面真的不忍直视。
好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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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她哭过了
叶栖雁稳住阵脚,视线不敢直面多看一秒。
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害怕被那画面弄得流鼻血。
池北河站在那半晌,见她始终都没有动静,支着是手臂放了下来,内双的黑眸紧凝在她身上,可她却不受影响,不为所动。
叶栖雁的眼角余光,其实也始终瞄着他的一举一动。
平时他很多时候洗完澡也只围着条浴巾出来,上面整个赤*裸着,可今天虽然穿着浴袍,可那有心还是无心敞开的衣口,一直蜿蜒往下,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的人鱼线……
而且他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太不正常了!
叶栖雁连忙再次将目光收回,感觉都快肝颤了。
闷头在随手整理着不知道放哪的几件衣服,悄悄清了下嗓子,她忍不住询问的开口,“……你有事吗?”
池北河还立身在那,沉默不语。
她手上动作没停,又等了半天后,只好抬起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尽量只看他的脖子以上,叶栖雁再次佯装镇定的问。
池北河眸色从最开始的性*感放电,这会儿早已经变成了幽幽的黑光。
他抬手将敞开的浴袍拉好,再将浴袍的带子用力的系上,转身只丢给冷冷的一句,外加一个冷冷的背影,“没事!”
随即,是主卧室被用力掼上的巨大声响。
叶栖雁看着对面紧闭的门板,只觉得莫名其妙。
在同时,她也是将胸口憋了半天的气大口喘出来,拿起旁边放着的水杯,大口咕咚咕咚的喝进去,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两手都摸着耳朵,早已经烫的快要熟透了,真是要命呀!
*********
月亮,渐渐爬上夜空最中央。
客房里一室的黑暗,躺在牀上的叶栖雁不时的翻个身换睡姿,可眉心皱着,好似始终都没有办法快速进入睡眠。
完全是被池北河搅合的!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衣*衫不整朝她放电的性*感模样就浮现出来……
再次翻了个身,叶栖雁坐起来又喝了一大杯水。
觉得嗓子里那股子热降下去以后,她才又重新的躺下去。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枕边的手机却响起来。
她微恼的皱着眉,摸到之后按掉了,可过了没一会儿,又响起来,可见那边拨打过来人的锲而不舍。
叶栖雁只好揉了揉眼睛,将手机拿到眼前。
上面显示的来电,却让她瞬间清醒。
寒声……
她不禁坐起来,愣愣看着手里亮着的屏幕,然后接起来放在耳边。
那边却没有人出声,隐隐的是嘈杂的背景音。
叶栖雁皱眉的询问,“喂?寒声?”
“请问是雁雁小姐吗?”
那边终于出声,却是陌生礼貌的男声。
“……你好,我是。”叶栖雁怔愣的回应,因为对方的称呼。
“手机的主人从下午一直坐到现在,都快喝空了我们吧台的酒,他现在看起来情况非常糟糕!能不能拜托您来接他一下?”
隔了几秒钟,叶栖雁才反应过来,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急忙的说,“好!我马上来,告诉我地址……”
挂了电话,她有些手忙脚乱。
忘记了开灯,在黑暗里摸索着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脑袋里停留最多的都是电话里的那句,他现在看起来情况非常糟糕……
拉开门往出快步时,脚背磕在了门板上,疼的一个趔趄。
关上门再回身时,她却差点坐在地上。
主卧室的门也正好被拉开,池北河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水杯,应该是准备下楼倒水的,而内双的黑眸里没有半点惺忪,此时正不偏不倚的看向她。
“你还没睡?”叶栖雁惊讶的看着他。
“废话!不然你当我梦游呢?”
池北河蹙眉,语气里好似还带着一小簇怒火。
内双的黑眸从她素净的小脸上往下,注意到她此时穿的不是那身红格子睡衣,已经换上t恤和牛仔裤,只不过穿的似乎太急,t恤下摆很凌乱,长发也只是随便扎了个马尾,额头鬓角的发丝乱蓬蓬的。
池北河视线重新对上她的眼睛,语气意外,“你这是要出去?”
“嗯。”叶栖雁点头,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池北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回身看了眼卧室里走着的钟表,此时时针已经转过一圈走在了数字“12”上。
“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白天再说?”
“不行,现在必须过去!”
叶栖雁不太敢往他黑眸里面看,只是轻摇着头,但语气坚决。
池北河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两三秒,薄唇一扯道,“去哪儿?等我换身衣服开车送你,这么晚了你出去也不安全。”
“不用了!”
叶栖雁几乎马上拒绝。
她回答的之快,令池北河动作都停在那,诧异的看着她。
舔了舔因紧张而发干的嘴唇,她神色和语气都显得格外匆匆的,“我自己打车就好,你……你快休息吧!”
楼梯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眨眼就不见。
池北河看着已经隐没在玄关处的身影,两道似是雕刻过的眉型蹙拢。
什么事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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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叶栖雁就到了电话里所说的地址。
是一家地下的酒吧,这个时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里面有很多顾客。
她走进去,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叶寒声。
衣着整齐的叶寒声坐在高脚椅上,整个人趴在吧台上面,一动也不动,像是死过去一样,面前陈列了一堆酒瓶和空了的酒杯。
和电话里所说的一模一样,他的情况非常糟糕。
哪怕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们在一起时还是分开后再见,他在她眼里始终是那样意气风发,这样酗酒根本不像他。
心里瞬间紧过一阵一阵的。
“……寒声?”
叶栖雁走近,试图轻声的喊他。
叶寒声始终没动,也没有回应,半边脸都贴在吧台的玻璃上,只有眉头在动,他此时的模样完全像是个颓废的贵公子,太过落寞。
“你就是雁雁小姐吧?”
吧台里面的服务生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可终于来了!你朋友从下午就坐在这儿一直喝,谁劝也没用,你看看这些全部都是他喝的,再这样下去非得喝出事不可!”
“想要联系他家里人过来,可是电话薄里就只存了你一个号码!而且他嘴里又一直不停念着你的名字,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叶栖雁听着,心尖儿上在刺疼。
她看着此时皱着眉在那的叶寒声,嘴角似乎还在轻动,但是这会儿已经听不清在说的是什么了,可是那口型也只是那两个字。
她不敢,不敢凑过去听。
看到他垂着的一只手抬着往上胡乱的摸,然后抓住个酒杯后,叶栖雁忙伸手抢过来,再攥住他的,“寒声,我们不要喝了,回去好不好?”
叶寒声像是没有听见。
“麻烦你了,我带他先走了!”
叶栖雁抬起他的一条胳膊,试图带他离开。
吧台的服务生一听,急了,“等等啊!还没有结账呢!”
“啊,抱歉!”叶栖雁忙道歉。
可是她刚刚出门也太急,连背包都没拿,兜里有的也只是一些零钱够打车的,哪里够付那么多的酒钱。
她只好伸手去翻叶寒声的钱包,好在他随身携带着,在西裤兜里很快的翻找到,只是拿出来的那一瞬,她愣在那。
银灰色的钱包,看起来更旧了。
除了边角的磨损,似乎是被水长时间浸泡的关系,好多地方的皮子已经裂了口,几乎快没有以前完整的模样。
他明明扔了的……
叶栖雁眼睛里,渐渐起了雾。
*********
夜,越来越深。
叶栖雁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扶着叶寒声踉跄的从酒吧里面出来。
外面迎面刮过来的夜风,让叶寒声稍微清醒了些,然后便是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涌上来,皱眉的捂着嘴。
“寒声,是不是想要吐?”
叶栖雁见状,连忙扶着他到了垃圾桶前。
叶寒声一手扶着垃圾桶,脸色在路灯下都是刷白,嘴唇上更是没有颜色,整个背都难受的在那弓着。
看着他张嘴了半天,却都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哪怕是液体都没有,叶栖雁心里不免的担心起来。
见他直起身子来,她也是忙上前的紧张询问,“寒声,你怎么样,哪里难受,要不要紧?”
“雁雁……?”叶寒声眼睛里有了些清明。
“是我!”叶栖雁重重点头。
叶寒声却还像是不清醒一样,“雁雁?雁雁……”
他这样一声声的唤着她,夹杂着夜风的扑面而来。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们最好的时候,他总爱叫着她,没事时也总叫着,常常叫着,声音里带着甜蜜的笑意,可是现在,他的每个字里有的都是痛楚。
叶栖雁双手在轻轻握拳,她快要被这些声音湮没。
“我的照片呢?”
叶寒声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
“……”她怔怔的。
“说啊,我的照片呢?你还给我!你说啊,你到底把我的照片藏到哪里去了?你又到底把我的雁雁藏到哪里去了?”
“寒声,不要这样……”
叶寒声却更加激动,一双眼睛因为喝了酒更红,“我记忆里的那个雁雁呢?爱我胜过她自己的那个雁雁呢?跟我分开一秒就嚷着头疼的那个雁雁呢?你、你把我的雁雁还给我……还给我!”
叶栖雁手腕被他又攥又扯的,都已经红了一大圈。
她喊不出疼来,他所有的话全部都直接刺在了她的心上,那颗早已经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心上。
叶寒声眉目清朗的脸,白的像是电影里的帅气吸血鬼男主,而他的眼神,却又那样哀而伤,“你怎么就那么狠呢?”
“不是说好了要嫁给我?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不管谁反对都没有用,我们就是要结婚,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吗?”
“雁雁,你知道我揣着偷来的户口本在民政局里等了你多久?我就那么傻傻的等着,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急,很快你就会来,然后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可是我等得就连人家民政局值班大爷,都拿我当精神病的赶出来!”
“一天*,可最后我等来什么,等来你说分手,等来你说不爱了……你就像是抛弃个小狗一样,随随便便就把我给扔了!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这辈子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绝望!”
“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恨你!”
叶寒声最后的三个字,那样的咬牙切齿,每个字不仅是从牙齿间磨合而出,更像是从他内心最深处迸发出来的。
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摇晃的往前走。
“寒声……”叶栖雁担心的追上去,试图扶着他。
叶寒声却冷冷的拂开她的手,眼神红的像是嗜过血一样。
他还没有忘了她,心也许会死,可恨还在。
但是……
只有还爱着才会恨。
叶栖雁看着他在路灯下摇摇晃晃的身影,眼眶已经憋疼的要命。
忽然的,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停住了。
叶栖雁心里一跳。
下一秒,就看到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寒声!”她惊恐的跑上去。
*********
霓虹灯像是流火一样,在飞速的闪过。
坐在出租车后面的叶栖雁,望着车窗外却无心欣赏。
在她身上躺着的叶寒声,像是刚刚倒在地面上时一样,身子像是个沙袋一样沉完全的没有了意识。
无论她怎样晃都醒不过来,没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半点反应。
当时她慌的不行,完全乱了阵脚。
幸好有个路过的好心人上前,立马给她出主意,“他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喝成这样一定是酒精中毒了,赶紧送去医院洗胃!我去帮你拦辆出租车!”
叶栖雁低头,看着已经人事不省的叶寒声,唯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他的呼吸声。
她有些头疼,要不要联系叶家?
可是这么晚了,若是联系了,蒋淑贤那边看到她,一定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风波,只能先送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绝对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她还是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面一亮起,就显示着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叶栖雁没有回拨过去,而是找到电话薄里,拨通了闺蜜小白的电话,想让她一起过来帮忙,否则她怕自己照顾不过来。
“好,我马上到!”那边小白一听毫不犹豫道。
挂了电话后,她颤着睫毛的闭上眼。
正准备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时,屏幕又亮起了,显示的来电是和之前未接的一样,叶栖雁咽了口唾沫的才接起,“喂?”
“还没回来?”
那边,池北河的嗓音沉铸传来。
叶栖雁低头看着陷入昏迷的叶寒声,咬唇回,“有点儿事……”
“什么事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那边池北河声音里明显已经带着不耐烦,以及微愠了。
“小姐,省医院到了!”
她正张嘴不知怎么回时,前面司机回头对着她说。
叶栖雁这才发觉出租车已经停下,前面大楼急诊中心的字样正赫然入眼,她顾不得其他,对着电话匆匆道,“我不跟你说了,我真的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不等那边有所回应,她就直接掐了电话。
“小姐,我来帮你吧!”
看她一个人架着叶寒声出来明显的吃力,出租车司机好心的下车一起帮忙,叶栖雁感激不已,“谢谢,谢谢!”
*********
省医院,白色的陆巡停在门口。
里面穿了身居家服,外面套了件黑色薄外套的池北河从驾驶席下来,手里拿着车钥匙和手机,迈着长腿往里面走。
急诊中心的大楼里,还是有些来回走动的人。
内双的黑眸轻扫,池北河蹙眉。
电话里他也是听到司机提到了医院,他心里就像是被吊着,一点都不踏实,还是躺不住的出来了。
拿起手机的放在耳边,响了两声没有接,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他猜想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么大个医院,他连她来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竟就直接过来了。
他做事从来都沉稳,很少这样莽撞。
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打电话找人查时,看到了从大厅外面跑进来的一个女人,不认识,但是有在某个餐厅见过,是叶栖雁的朋友。
眉尾一耸,他迈着长腿跟上去。
电梯门已经闭合的往上了,池北河伸手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电子屏上都停顿过哪些楼层。
花费了不少时间,他将每个停留的楼层都找了遍。
这会儿来到最后一个楼层,他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走,越过某个走廊时,眼梢余光轻微一瞥,忽然停下来。然后倒退了两步,就看到前面刚从病房里出来的两抹身影。
一抹是他之前在大厅门口看到的,一抹是他要找的。
“雁雁,寒声他没事吧?”
“医生已经洗了胃,明天应该就能醒了。”
“哎!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晚上的作什么啊,真是够了,寒声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啊!哪里舍得让你这么操心!”
……
随着他迈着长腿走过去,她们的交谈声也逐渐清晰。
谈话内容里面的名字,很容易联想到病房里面的是谁,而她这大半夜的折腾出来到现在,又是为了谁……
池北河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燃了起来。
哪怕还未走近,隔着一段距离,他也一眼就注意到,她素净小脸上的泛红眼圈,鼻头也是红红的。
她哭过了……
为另一个男人!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五指收拢成拳。
“雁雁,小糖豆的事寒声还不知道呢吧……”
这样一句轻飘飘的传来。
池北河的脚步,蓦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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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祝我所有读者的妈妈们,母亲节快乐,越活越年轻!而身为妈妈的读者,希望你们永远幸福!明天见!爱你们每个人!)
090,你第一次给谁了?
病房门关上,叶栖雁和白娉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雁雁,寒声他没事吧?”白娉婷往病房看了眼问。
“医生已经洗了胃,明天应该就能醒了。”叶栖雁点头回着,一晚上折腾的满身疲惫。
“哎!”白娉婷不禁叹气,“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晚上的作什么啊,真是够了,寒声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啊!哪里舍得让你这么操心!”
以前……
叶栖雁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攥起。
白聘婷看着她的模样,伸手握住了她的,“雁雁,你们俩都分手五年了,寒声他这样是对你并没有放下啊!小糖豆的事……寒声还不知道呢吧?”
“不知道。”叶栖雁摇头。
“你要不要打算把事情真相都告诉他?”
叶栖雁闻言,却是再次摇头,眼神渐渐的飘忽起来,“告诉他有什么用呢?小白,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再说还有蒋淑贤在。”
“蒋淑贤……”
白娉婷也是皱眉的直摇头,“这号人物真是头疼,寒声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妈!五年前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五年后估计也绝不会……”
“小白,怎么了?”
见她说到后面忽然没了声,叶栖雁不禁问。
“没事!”白娉婷摇摇头,却又不禁抬眼的朝前面走廊看了两眼。
刚刚不经意间,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影一直站在那里。
叶栖雁低头看了眼表,催促着她,“小白,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真是抱歉啊!都这么晚了,我还打电话折腾你过来跑一趟!但是那会儿我真的太慌了,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说什么呢!好姐妹不就是要这个时候表真爱吗!而且寒声也是我的朋友,就是他有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现在他没事我也放心了,雁雁,你是打算在医院守着?”
白娉婷说着,和她一起同位置上站起来。
“嗯,我留下来吧。”叶栖雁点头回,这么晚了寒声一个人她不太放心。
“那好,我先走了,明天起早还有个采访!”
“去吧!路上小心点!”
看着小白的身影进入了电梯,叶栖雁才重新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
病房里很安静,
被换上病号服的叶寒声躺在病牀上面,沉睡的非常安静。
经历过洗胃的折腾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旁边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隔一秒就会有药液滴落。
叶栖雁拉开病牀边的椅子,轻手轻脚的坐下。
她抬手摸了摸眼睛,哭过的原因,眼皮都在酸疼。
每次在面对他时,她都那样硬憋着眼泪,害怕在他面前留下一滴,可是那会儿在叶寒声昏迷不醒的被推送进急救室里,被医生插了那么多管子时,她在外面忍不住涌出眼泪。
慢性胃炎,曾有过两次胃出血。
一次轻微,一次严重……
叶栖雁脑袋里回想起医生说的话,手指尖还在发凉。
寒声,这五年你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慢慢低下头,手里是那个银灰色的钱包。
寒声,你好傻!
照片既然已经没了,那就说明是过去的风景了,而且丢都丢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回来呢?钱包丢在的那样脏污的下水井里,那样干净的一个人……
叶栖雁不敢去想象画面。
胸腔里满满的,像是灌满了酸涩的液体,不仅沉重,还难受。
小心翼翼的将钱包放在他的枕*边,手指下的触感凉凉的,像是他的手一样,但是握着久了又会变暖,也像是他的手。
叶栖雁抿着嘴唇,看着他平放在病牀上的手。
她伸手过去,想要握住,非常想的要紧紧握住,像是以前一样。
可却始终顿在那,迟迟没有向前。
因为她不敢,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更觉得她是那么的不配……
好半天,她都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在寒声此时闭眼睛睡着的情况下,不会再怕情绪被他察觉,叶栖雁的眼底也是再无顾忌的露出了无边无际的悲伤。
蓦地,她感觉到了一双内双的黑眸。
不禁朝着门口的方向看,透过病房门的小玻璃里看到的只有对面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叶栖雁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掏出手机,忽然想要打电话看看他睡没睡,可是却发现没电了。
*********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医院里出来。
上班的时间很紧,她也没工夫在折腾回家换衣服,直接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又买瓶矿泉水漱口,简单把头发扎一下就去坐公车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时,一辆白色的陆巡也从里面行驶而出。
省医院离她单位有直达的公车,但是并不近,坐了十多站地,加上又是上班高峰期,她到达公司时也是差一点迟到。
气喘吁吁的打完卡,她跟着其他同事一起等电梯。
“池总好!”
齐刷刷的问好声。
叶栖雁看到从大厅走进来的池北河,也跟着颔首叫人。
他也像是刚刚来公司,一套如暗夜般深沉的黑色手工西装,里面是深蓝色的衬衫,扎着条鎏金黑的撞色领带,衬着身形高大挺拔。
只不过严肃脸廓上的气色并不太好,内双的黑眸里隐约有着细长的红血丝,像是经历了*没睡的缘故。
他对于下属们的问好,习以为常的用眼神淡淡扫过。
专属电梯很快下来,池北河直接迈着长腿走进去,然后转过身的抄着裤子口袋站定。
叶栖雁不禁抬头看过去,正巧和他的撞在一起,而视线最后所见的,是缓缓闭合上的电梯门里,他变得幽深微凛的内双黑眸。
她不由攥紧了手指。
那种眼神,像是在指控着她昨晚的夜*不归宿。
到了项目拓展部,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却始终不能进入工作状态,犹豫了半晌,她还是从抽屉里将手机拿出来,然后跑去洗手间打电话。
线路接通,靠在洗手间门上的叶栖雁,不知为何会心里紧张。
“喂?”
那边传来沉铸的男音。
叶栖雁不由站直了身子,“是我!”
“什么事?”池北河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舔了下嘴唇,有些不知怎样开口,“我昨天晚上……”
“夜*不归宿?”
他已经直接替她说,下一秒语气就沉了几分,“深更半夜的外出,又一*夜未归,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不检点吗?”
他的声音以及语气,从话筒里蔓延过来,带着一股幽幽的指控。
就像是丈夫对一宿未归家的妻子的指控。
叶栖雁听得皱眉,却忍不住解释,“我是有原因!昨天朋友突然出了点儿事,被送到了医院里,我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着离不开,所以就没有回去……”
“你在心虚什么?”池北河蓦地问。
“……我没有心虚啊!”她底气不足的反驳。
垂着的手指却早就捏在了衣料上,而且加快跳动的心跳也都泄漏了她此时的紧张,她莫名的确实是在心虚。
池北河沉吟两秒,问了句,“朋友?”
“嗯。”她有些低的应。
“什么朋友?哪个朋友?”他又连着问了两句。
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心里好像更虚。
不知为何,在和他这样的谈话中,她觉得自己硬气不起来,而且在他面前刻意的避开叶寒声来,支吾了下才说,“你不认识……”
在她说完后,那边就没有声响了。
好半晌,幽幽的传来句,“我要开会!”
等着叶栖雁反应过来时,电话线路已经被切断了,手机屏幕黑了下去。
将手机放下的握在手掌心,叶栖雁呼出口气的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去继续工作。
而另一边写字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徐助见boss挂了电话后,也是抱起了办公桌上摞叠的文件,随时准备出发去会议室。
“会议取消!”
池北河将黑色的薄款手机,随手一丢。
徐助闻言,惊讶的看向boss,再有五分钟就开始了,而且其他人也早就在会议室准备就绪了,“池总,可是……”
“取消!”池北河沉声。
“是!”徐助连忙应。
池北河薄唇抿的似乎不愿多说半句,坐着的高背椅直接一转。
因眼皮内双的黑眸阖上,眉间一片阴郁。
*********
西边已经看不到阳光,天色正在降晚。
高档的住宅小区里,叶栖雁背着包从电梯里出来,在拿出钥匙往防盗门里插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揉了揉脸的打起些精神后,才继续动作。
今天一下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私立医院看女儿,因为收到了条他的短信,说是晚上让她早点回来,要吃一菜一汤。
不过中间她还是去了趟省医院,有些惦记的放心不下。
叶寒声已经醒了,正穿着病号服背对着门口的站在窗边,双手垂在两侧,身形在晚阳里更显得消瘦。
她没有进病房,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两眼。
因为蒋淑贤也在里面,正一脸慈母的铺着病牀上的牀单被角。早上从医院出来时,叶栖雁有将叶家的号码留给护士,让她们打电话的让家里人过来照顾他。
确定他醒了没有事,她一颗心也是放下,只是还是忍不住难过。
“咔哒!”
随着这一声,防盗门也是应声而开。
进门的叶栖雁怔了怔,玄关那里池北河已经回来了,却没有换鞋,而是半蹲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脚边土豆的黑色短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栖雁将钥匙往背包里揣,问他。
“有一会儿了。”池北河淡淡的回。
松开土豆起身时,他眸光瞥向她,眉头微耸,“你怎么这么慢?”
“路上有些堵车。”叶栖雁换着拖鞋说。
“堵车?不是说今天不去医院看小糖豆了,公司到这边,再堵车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现在已经三个半小时。”池北河食指扒着衬衫袖口,露出那块佩戴着的名表。
叶栖雁躲不过,只好如实的回答,“我去了医院,我早上电话里不是说我朋友出了点事……”
“现在怎么样了?”池北河似是很不经意的问。
“已经没事了……”她低声的在回。
过程里,她没有敢和他的目光对上,心跳在跳快,莫名有种害怕他追问下去的忐忑,原因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得知。
池北河斜睨了她一眼,眼波极淡。
他丝毫没追问的兴致,声音平淡了说了句,“我饿了,做饭去吧。”
“好!”叶栖雁点头,往厨房方向走。
一菜一汤是她仅仅会的,所以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关了灶火,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筷子摆好以后,她喊着他,“可以吃饭了!”
然后就有脚步声从客厅传来,池北河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叶栖雁也跟着坐下,开始动筷。
只是才吃了没多久,对面的碗筷就被放下了。
“怎么了?”叶栖雁惊讶的看着他。
“吃饱了。”池北河双手抵在餐桌边上,扯唇淡淡。
看着他碗里面还堆尖着的米饭,以及盘子里还几乎未动的菜与汤,她更加诧异了,“这么快吃饱了?不是说饿了吗?”
“嗯。”池北河点头,说着就站起身离开,“你慢慢吃。”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客厅的方向,叶栖雁皱眉。
几乎未动的一菜一汤,量和每次做的都差不多,可却不像是平时那样吃光见底,上次吃的时候,他好像也是挑剔着说菜咸汤甜……
她不由也放下了筷子,没有了胃口。
等着收拾好碗筷,从厨房里出来走进客厅,发现他正手里拿着遥控器的靠坐在沙发上,土豆安静的趴在他脚边。
看到电视机里播放的不是球赛或者财经新闻,而是时下最流行一档户外的综艺节目,她不禁惊讶的看向他。
这个节目她平时都追着看,也跟着坐下了沙发。
只不过刚坐下没多久,整个人被他忽然抱了起来,然后眼前就是他放大了的严肃脸廓,上面五官的线条立体。
此时她被她抱着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的,她的手也不自主放在他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她试图下来。
“别动!”
池北河却喝了声阻止。
叶栖雁就没有再动,却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因为他此时内双的黑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曲折幽深,而且眼神也很……
她轻咬嘴唇的同时,他的薄唇也凑了上来。
在四个唇瓣相贴的时候,她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吻技很好,感觉牙齿被他被撬开,然后舌头进去了,一点点的在往里面,正在寻找她的。
电视里还播放着综艺,他们在专注的接吻。
气喘吁吁间,他的吻往下,手也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去,正从后脊骨一路往下,指腹激起一阵阵的颤栗。
叶栖雁轻轻别过眼睛时,就看到趴在他脚边的土豆正灰溜溜的往自己的垫子方向走,然后前爪一放的趴下脑袋。
好囧,又一次的xing教育?
池北河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双手托着她的臀,稍稍一用力的将她抱着往楼上走,“我们上楼!”
电视机里的综艺还在继续播放,两人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梯间。
他始终都没换姿势,叶栖雁是整个被他迎面抱在怀里的,所以起身在走上楼的过程里,她的小腿必须要在他腰后面环着。
进入了主卧室,她脸上有了红云。
看到那张双人牀似乎在像两人招手,叶栖雁不禁提醒,“还没有洗澡!”
池北河俯身,将她轻巧的放在了牀尾。
“一起洗?”他鼻息喷在她眼鼻上。
“不要!”叶栖雁连忙拒绝,轻咬着嘴唇,声音轻轻的,“你先在这里洗吧,我去客卧洗!”
“ok。”池北河看着她羞赧的模样,眉尾一挑。
得到他的应允,叶栖雁就在他怀里起身,然后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害羞的跑到对面的客卧里。
*********
二十分钟后,叶栖雁换好睡衣的重新走进主卧室。
池北河已经洗好澡的上了牀,不过并没有躺下,而是盖着被子靠坐在牀头,在她进来时,内双的黑眸掀起看向他。
见状,她也没有扭捏的走到另一边爬上去。
被子里面暖暖的,叶栖雁躺上去也很是舒服,枕在枕头上半晌,旁边人也没什么动静,下巴绷起的线条不知在沉思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闭上眼睛都有些昏昏欲睡。
一只大掌忽然从她的腰上摸过来。
叶栖雁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关了灯,而此时也已经手臂撑着的在她上面,薄唇已经落在了锁骨上面。
不由的一个小小的激灵。
他再度吻上了她的嘴,不过和楼下客厅比更激*烈一些,唇舌扫过的也很是大力。
叶栖雁的身子好像都快被他的手和吻点燃,感觉被子里面更加热了,喘息也越发的困难,仰着头只觉口干舌燥。
“你别……”
她开口阻止,却抵不过他往下的手。
下一秒,她的声音就全部已经在嘴里面破碎。
十根手指都抓在牀单上,紧紧的快要捏出水来,叶栖雁受不了,眉眼越发的红,说不出半句话来,像是被捞上岸的鱼。
在她不受控制颤抖时,听到了池北河落在她耳边的笑音。
那里面的促狭和揶揄,让她脸上温度攀升。
感觉到他的手终于撤离,然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声。
等着他撑着手臂重新覆盖下来时,叶栖雁闭着眼睛都能听到自己在吞咽唾沫的声音,她此时此刻也是正在渴望着他。
然而,他却没有进入……
又等了好半天,依旧没有。
叶栖雁不由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他内双的黑眸里。
心头不由一抖。
然后,是他没有起伏的声音,“你第一次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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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那你就狠狠给我扇回去
你第一次给谁了?
叶栖雁听到后,四肢都僵在了那。
尤其是那关键的三个字,让她瞬间置身于冰窖当中。
那几乎是她永远想要忘记的事情,却被他在这样的时候忽然提及,心里像是有一只鼓,在被什么东西敲打着。
她嘴角木木的蠕动,嗓子眼里在艰难的往外发声。
可还未等她的声音出来,他咄咄逼人的低沉嗓音已经再度响起,一连串的问句,“初恋?前男友?还就是叶寒声?”
池北河支撑着手臂,沉声质问的同时,内双的黑眸始终紧紧凝着她。
素净的小脸上不施粉黛,和当下的很多女人都不一样。
她几乎很少化妆,没有厚厚的粉底,也没有黑浓的眼线,更没有刷的苍蝇腿一样长的眼睫毛,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显得很大。
这会儿哪怕因为情裕的感染,眼皮都泛着红,可那双眼睛却始终还是清凌凌的澄澈,望着你的时候,像是溪水一样的清浅又透明。
可是这里面……
又藏了多少心事,多少人?
刚刚她在自己身*下辗转轻哼,池北河除了更加腾升起来的裕望,胸腔里也燃起了火焰,甚至在好奇,叶寒声是不是也曾用手让她达到过高*潮,她在他身*下是否也这样眼皮泛红,是否也叫的这么媚……
这些念头像是针,朝着他迎面刺过来。
池北河忽然觉得他很在意,在意那个人是她难忘的初恋,是她记挂在心的前男友,是她大晚上去照顾的叶寒声。
寒声?
这个名字让叶栖雁一个激灵。
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涌上来成千上万的难过,若是她的第一次给了叶寒声,或许他们的缘分根本不会止步于五年前……
“小糖豆是不是他的女儿?”池北河还在问,他像是要将心里面的疑问全部问出来,急切的想要知道个答案。
“……不是!”
叶栖雁咬着嘴唇摇头,拼命的在摇头,“第一次不是他!小糖豆也不是他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回答他这些的时候,她心口很难受。
因为她记起了曾经那个在宾馆抱着自己能一宿到天明什么都不做,却每隔半个小时就跑去冲冷水澡的寒声。记起那个忍的满头是汗,却仍旧想把最好的珍惜给她的寒声。记起那个说等到新婚夜才拥有她的寒声……
他把她当做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对待。
可她呢……
叶栖雁眼睫毛在颤,胸腔里再次囤积了酸涩的液体。
“那是谁?”
池北河蹙眉,声音不如方才那样沉。
叶栖雁喃喃的,眼睛里充了泪似的,“我不想说……”
她真的不想要说,五年前那晚发生的事情,每提起一次就是在她已经结痂的心口上再补上一刀,哪怕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小糖豆也让她那么爱,可还是没办法云淡风轻。
那个恶梦,几乎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她这一生。
而且那一晚,带给她的不仅是身心上的伤痛,更将她整个人生轨迹改变了……
叶栖雁闭上眼,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池北河一怔,伸手摸到她被泪水浸湿的两边鬓角,“别哭了!”
这三个字绝对是最没效果的三个字。
叶栖雁眼泪往下流的更凶,鼻间上的酸意也更重,她好像想要把胸腔里囤积的酸涩液体全部都喷涌而出……
她的否认,以及指腹上止不住的湿意,让他池北河胸口那些窒闷全部烟消云散。
若说之前那次,是她抗拒他时留下的眼泪,那么这会儿却单单的只是在他面前流泪,毫无顾忌的流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像是小动物一样,吸鼻间有着小小的呜咽。
“别哭了,乖!”
池北河低头,吻落在她的眼睫上。
整个往下覆盖在她身上,用手肘支撑着,双手在捧着她两边脸颊,薄唇从眼睫到眼睑落下绵绵不断的吻,在吻干着她的泪珠。
一点点的,不厌其烦的。
叶栖雁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独特的男性气息。
此时他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刚刚咄咄逼人形成强烈的对比,心里就不由感到委屈,嗡着鼻子忽然说,“你是我的第二次……”
“嗯?”池北河动作微顿。
她的声音哑哑的,有些难听,“除了第一次,一直以来只有你……”
叶栖雁在说的时候,始终是闭着眼睛,脸上的泪还在流。
回应她的,是他的吻。
比哪一次都温柔,舌都是在试探的往里伸。
叶栖雁缩着身子在他怀里,双手都交握着在胸前,正好抵在他的上面,能感受到里面沉稳的心跳声,她渐渐也停止了流泪。
他吻的时间很长,又卖弄着技巧。
之前两人间消散的情裕,不知不觉的回来。
感觉到是要继续之前忽然中断的事,叶栖雁不由伸手推了推他,挂着泪痕的小脸往一边别着,却止不住上面的烫。
池北河直接抓住她抵在胸*膛上的手,往下一放,语气里都是恢复的欲,“你难道打算这样就完事了?”
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蓄势待发。
那样明显的轮廓和滚烫的力量,叶栖雁轻咬嘴唇。
他起身,同时撩高了她的两*条*腿,然后将自己深深的埋入……
这一晚上,池北河待她非常的温柔。
她完全沉浸在他的每一次驰骋当中,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打开自己,脑袋里阵阵空白时,耳边有他低哑的嗓音,像是保证,“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是被他给吻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是他往下的脸廓,脖上一阵阵的湿漉漉。
吻够了,池北河才从牀上起来,然后是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再然后似乎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主卧室的门被关上……
叶栖雁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晚他虽然温柔,但是两人也做了很久,消耗了不少体力。
等着叶栖雁再醒来时,池北河已经跑步回来,同时还买回了早餐,土豆围绕着双人牀边,正犬叫着催促着她。
还热乎着的牛肉小笼包,浇着肉汁的豆腐脑,搭配着的两个小拌菜。
叶栖雁洗漱完下来时,餐桌上都已经摆放好了,而池北河已经坐在那,一边拿着报纸一边在用着早餐。
在她拉开椅子坐下时,池北河抬眸看了她一眼,“快趁热吃!”
“好!”叶栖雁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觉得池北河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虽然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但也都是卫生的拿出来装盘用的,所以吃过之后也是要有碗筷收拾,叶栖雁忙碌在厨房里。
等她洗完出来时,池北河已经换好了一身的系转笔挺,正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等,侧脸轮廓的线条看起来格外流畅。
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个耐心等待送妻子上班的丈夫。
“上班时间快到了吧?稍等我一下,我上楼取包,马上就下来。”叶栖雁低头看了眼腕表,忙说着。
池北河黑眸瞥向她,淡淡的,“嗯,不急。”
叶栖雁不多说,连忙转身往楼上跑,楼梯间都是她的脚步声。
晨光从落地窗大片的铺进来,池北河似乎心情不错,交叠的长腿放下,拿起一旁吃早餐时就浏览过的报纸,再次翻阅起来。
“嗡——嗡——”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池北河闻声望过去,是她刚刚和外套一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此时正在亮着屏幕,提醒着有电话进入。
他并没打算在意,更不会私自乱接人的电话。
只是不经意收回视线时,瞥到了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
两个字:寒声。
池北河眉头渐耸,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内双的黑眸薄眯着,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两个字,目光像是要将其灼出两个窟窿来。
楼上隐约传来房间的关门声,然后是脚步声。
池北河大拇指轻轻划动,将来电直接往红色指示那边划开,手机立刻就安静下来,他指腹轻动,在通话记录里直接删除,然后再一并进入电话薄,将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一系列动作做完,他几乎连黑眸都没眨一下。
叶栖雁这边也刚好踩下最后一节台阶,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左肩上多了个平时随身背的背包,“抱歉,等时间久了吧!”
因为前天夜*不归宿,她昨天一整天穿着都是乱糟糟的,昨晚上又没时间整理太多,刚刚上楼她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不着急,别落下东西。”池北河不动声色的扯唇。
“刚刚是不是我手机响了?”
叶栖雁一边拿起外套往身上套,一边拿起原位上的手机问。
她刚刚下楼时,好像疑似有到有手机的震动声。
池北河放下手里的报纸,语气再自然不过,“没有。”
“哦!”叶栖雁点点头。
发现确实没有新的来电,随手塞进背包里,对他说着,“那我们快走吧!”
“ok。”池北河面色平常,双手插兜的起身。
*********
傍晚,私立医院。
叶栖雁倒了趟地铁的从公交车上下来,挎着背包往后面住院大楼走。
这两天天气越来越热,好像在憋着一场雨,下班这一路她感觉浑身都出了汗,不禁用双手对着脸颊两边扇风着。
“妈妈——”
在她走过院内停车场时,有脆脆的童音响起。
叶栖雁循声看过去,就看到停着的白色陆巡边上,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梳着个马尾的露出漂亮的苹果脸,樱花瓣一样的小嘴正张着喊她。
视线稍稍移动,旁边立身在那的池北河就映入她的眼睛,还是早上出门时那身西装革履,不过这会儿戴了个墨镜,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唇角,以及性*感的下巴,夕阳下当真是魅力无限。
叶栖雁怔怔的走过去,莫名心动。
“妈妈,你真的是好慢呀!”
小糖豆在她快走近时,就着急的跑过去拉着她,“妈妈,大河说要带我们出去吃晚饭!是吃那种我从来没吃过,就是电视剧里演的,用刀子和叉子吃的西餐哟!”
叶栖雁眉眼间更加惊讶,不仅抬头看向他。
池北河将墨镜摘下来,随意的拿在手里,眉毛微挑的确定。
“妈妈,好不好嘛!”
小糖豆拽着她手开始晃,小身板也跟着晃的卖萌。
池北河这时也扯唇说,“小糖豆说,必须要得到你的允许。”
叶栖雁低头,再次看向女儿,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正巴巴的望着她,里面充满了期待,她怎么忍心拒绝,“好。”
“哦也,妈妈最美了!”小糖豆原地跳起来。
叶栖雁闻言,忍不住弯起嘴角。
女儿从小就个鬼灵精,小嘴更是抹了蜜一样,每每若是有求于她被答应后,都会这样甜言蜜语的说着妈妈最美了、妈妈最漂亮了、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之类的。
她屈起一条腿的弯下*身,伸手拢在女儿的病号服上,柔声的说,“可以出去吃晚饭,但是妈妈先带你回病房换身衣服,好不好?”
平时她也偶尔会叫上小白,带女儿出去吃个晚饭,只要掌控好时间和照顾好,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事,再者要换衣服,是不想病号服在出去后吸引太多目光,怕女儿心灵上受到影响。
“好滴!”小糖豆笑米米的。
池北河始终垂着黑眸,目光凝在她们母女身上。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母女俩的相处,她半蹲在小糖豆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落日的余晖铺在她素净的小脸上,眉眼和嘴角都弯弯,有着异样的光。
池北河看着,有片刻的失神。
叶栖雁站起身,询问的态度问他,“我先带小糖豆换个衣服吧,然后再出去?”
“可以。”池北河扯唇表示。
“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
“一起吧!”
叶栖雁看他说完,就欠身将车钥匙给拔下来,然后车落了锁。
小糖豆早已经甩开她的手,屁颠颠的跑回去,扭捏的朝他伸出自己的白嫩小手,甜蜜蜜的,“大河,我的手给你牵哦!”
池北河勾唇,大掌收拢的包住了小女孩的小手。
叶栖雁刻意停留脚步,和他们并齐着一块走,眼角余光瞥在一大一小的身上,他们这样中间夹着小糖豆,身影被夕阳拉长在地面上,教谁看了都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叶栖雁!”
蓦地,一道尖锐的中年女音响起。
叶栖雁皱眉,就看到前面停下的红色跑车,一身贵妇打扮的蒋淑贤正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直奔她走过来。
看了眼身旁的一大一小,她不由迎上前几步。
“啪——!”
清脆的一声响。
叶栖雁张嘴还没出声,就被猝不及防的甩了一巴掌。
伸手捂着火辣辣疼着的脸,她怒声质问,“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真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我是不是已经警告过你,让你离我们家寒声远一点?你给我当耳旁风了?”
蒋淑贤说完,刚落下的手又要抬起,眼看着又一巴掌甩过来。
叶栖雁刚开始是没有提防,不可能让她连甩两个,伸手就想要去阻挡,可有人比她更快,结实的手臂横在那,似乎西服下面的肌肉都在奋起。
“放手!”
蒋淑贤甩不开,擦着后粉底的脸上直扭曲。
池北河冷着一双黑眸,顿了两三秒,才忽然松手。
蒋淑贤被他的力道甩的,脚下高跟鞋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哪来管闲事的!”
“心情好就爱管两件闲事,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士,你要是再像是个疯婆子一样随便动手打人,别怪我不懂尊老!而且她不是你能的,打狗你也要看主人!”
叶栖雁听到他后面的半句,不禁皱眉,什么破比喻……
女人最怕被说到年纪,尤其是蒋淑贤这个年纪的,一时脸上难看的要命。
蒋淑贤看着护在她身前的池北河,一时间不能妄动不了,气愤不已,“叶栖雁,你倒是长了不少本事,厉害了啊?现在竟然还有人帮你撑腰了!”
“妈妈……”
小糖豆跑上前,紧张的喊着她。
叶栖雁低头,看着拽紧自己衣角的小糖豆,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此时有着的都是害怕和不安,她心里瞬间疼的要命。
蒋淑贤看到小糖豆后,纹着眼线的眼睛更显叼酸,冷笑着嘲讽,“呵!你就真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不要脸!被人搞大了肚子,竟然还舔着脸生下来!以为未婚先孕是潮流?自己是私生女,还带着个更小的私生女!”
“蒋女士!请你注意用词!”
叶栖雁几乎立即捂住了女儿的耳朵,咬牙瞪向蒋淑贤。
这样不堪入耳的话,竟然让小小的女儿听到,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恩怨,都应该考虑到孩子的立场!毕竟那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
她搂紧小糖豆在怀里,看着那樱花瓣一样的小嘴紧抿,心里像是被人连着插上了好几刀。用力的连续吞咽了几口唾沫,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池北河,能不能拜托你,先带小糖豆回病房?”
“你自己可以?”池北河蹙眉。
“可以……”她点点头。
池北河冷眼扫过蒋淑贤,语气沉铸,“确定一个人能够应付的来?”
“嗯……”她又点了点头。
“好。”池北河看了她两秒,也点头。
然后俯身的将小糖豆抱在了怀里,扯唇沉沉说了句,“如果有人再敢扇你巴掌,那你就狠狠的给我扇回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知道了吗!”
他这话里不仅是在对着她说,还有蒋淑贤,而且里面警告意味太浓。
“知道了!”
叶栖雁一怔,重重的回。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抱着小糖豆走近住院大楼,她心里竟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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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加更神马的不用急,我有种大图再冲我招手的感觉,这周或者下周就差不多了吧?所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你们家作者的懒惰也更会有的!)
092,偷偷干坏事
“蒋女士,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大一小的身影已经进入大楼,叶栖雁转回头的看向蒋淑贤。
就像是蒋淑贤直呼她名字和态度一样,她也不会喊上那一声阿姨。
“我打扰你?你倒挺会倒打一耙啊!”蒋淑贤一听,顿时不干了,“你敢说你没有纠*缠我家寒声不放?他这次住院和你没有关系?”
儿子突然进了医院,蒋淑贤收到消息后担心坏了,问原因也只是被随口敷衍,后来跟护士打听才得知,是位姓叶的小姐送他进的医院,不用猜都知道会是谁!而且来之前她还有偷偷看到,儿子手机里有给她拨过去的电话!
越想就越按捺不住,想要找她来教训一下!
“我只是送他去医院。”叶栖雁皱眉,稍显底气不足。
因为寒声会喝那么多的酒,似乎是因为她的关系,酒后他所呢喃所说的话……
“我看可不那么简单了事!叶栖雁,我麻烦你离寒声远一点!这边勾搭着别人,还想霸着寒声不放,贪心不足小心蛇吞象!”蒋淑贤双臂交叉在胸前,趾高气昂的。
“还有,到底要让我提醒你多少次?你难道忘了五年前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做了什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还能配得上寒声吗?”
提到五年前,叶栖雁心头被刺到。
看着眼前蒋淑贤这副小人得志的脸,她咬牙冷笑,“五年前的事,那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甭想把自己往出摘!”
“没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蒋淑贤一脸轻松。
“你!”叶栖雁咬牙。
“我什么?是不是要让我帮你跟寒声揭露一下,你其实是个什么德行?要是寒声知道了的话,你还能怎样面对他?如果不想让他知道,那你就给我消停点,我不想再因为你,让我儿子受到不该有的影响!”
蒋淑贤话里不拐外抹角,都是直接甩给她的威胁。
叶栖雁握紧拳头,她的话都是挑着自己身体里最软的那根软肋戳的,而且一戳一个准。
她确实很怕,怕寒声真的知道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的,因为那样她会更加的不堪。不过也知道蒋淑贤不会说,因为她在里面也扮演了角色,目的只是不想要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
“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叶栖雁抿唇,清冷的一字一句,“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在这样找上门,还有,若是你再敢在我女儿面前胡说八道的话,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冷冷的说完,她转身朝着医院大楼里走。
蒋淑贤双手还交叉着,像是个老孔雀一样高傲的走回红色的跑车,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上面,把挎包用力一扔。
纹着眼线的眼睛始终愤怒的瞪视着住院大楼方向,直到叶栖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从知道有叶栖雁这个私生女的那天起,她心里就没一天安生过,也幸好只是个女儿,不然她都有些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可偏偏的,这个私生女不知什么时候,背着所有人竟和自己的儿子谈上了恋爱!
蒋淑贤很是头疼,五年前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了,怎么五年后又能纠缠在一起?这个叶栖雁不仅对她来说可不仅是丈夫*带来的刺,还有儿子身上的。
只是,想到刚刚替她出头的那个男人……
她脑海里有印象曾见面说过两次话,可总觉得好像还有其他什么。
蒋淑贤陷入了沉思。
*********
住院部,儿科。
从电梯里出来,再到推开病房的门,池北河抱着小糖豆迈着长腿的走进去。
“大河,你可以随便坐哟!”
一进病房,小糖豆就软软的对他招呼着说。
池北河看了眼面前的沙发,抱着她走过去的坐在了上面。
小糖豆始终在他怀里,两个小短胳膊也没有拿下来的意思,还保持着伏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可是苹果脸并不像平常那样红扑扑的。
长长的眼睫毛垂着,弯出两道阴影来,樱花瓣的小嘴始终是向下抿着的。
小孩子不像是大人,心思单纯,并不会掩藏情绪。
池北河不由蹙眉,问她,“小糖豆,你在想什么?”
小糖豆眼睫毛眨巴眨巴,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只是小嘴抿的更加紧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我不喜欢刚刚的那个打扮花花绿绿的婆婆!”
池北河知道,她指的是穿着香奈儿套装、穿金戴银的蒋淑贤。
“大河,妈妈会不会还被打嘴巴?”小糖豆一脸担心的问。
“不会!”池北河告诉她。
小糖豆脸上还是不放心,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要是会的话,大河,你可以帮我保护妈妈,对不对?”
“对。”池北河点头,回答的那样沉铸。
得到他的保证,小糖豆明显松了口气,也看起来更安心了一些,只是很快还是又低下了眼睛,看起来很落寞寡欢的小模样。
在池北河不知她想什么时,她就忽然仰起了苹果脸,大眼睛看着他,轻声的在问,“大河,什么是私生女?”
童音清脆,落地有声。
“……”池北河薄唇抿紧。
这样的问题,他不知怎样对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解释。
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等不到他的回答,很快就已经自己有了理解,“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没有爸爸的意思?”
“小糖豆,你听谁告诉你的?”池北河喉结滑动,莫名胸口有些堵。
“也没有谁哦!”小糖豆摇了摇头。
“只是很早以前的时候,有大一点的孩子总是冲我丢小石子,讲我的坏话,说我虽然长得像漂亮的小公主,实际上只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而且我还偷偷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和妈妈,有说我是个可怜虫,还有说我其实就是个小拖油瓶!”
现在的小朋友,尤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大多数会更早熟一些,有些话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小拖油瓶,就是从这里听来的。
小糖豆耸了耸肩,又十分惆怅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妈妈比我还要是可怜虫呢!她一直都好辛苦哦!尤其是前段时间,我的医药费忽然一下子变得辣么多,我总是看到妈妈眼睛红红的!我知道,她一定是背着我偷偷的掉豆豆了!”
她这样说时,池北河脑海里也浮现出,她在俱乐部对着顾客挤出笑脸推销酒的模样,以及她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光衣服的模样……
那会儿她眼眶都憋得通红,却至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这或许就是为人母的天xing吧。
池北河低眉,在怀里小萝莉和她相像的大眼睛注视下,不由抬手摸在她的小脑袋上。
她真的太小了,才四岁多一点而已,小身板都那样羸弱,尤其是还穿着那样刺眼的病号服,听着她细声细气的童音在耳边萦绕,他觉得心里有些泛酸。
“妈妈回来啦!”
小糖豆忽然挣扎的坐起来。
病房门的再次被推开,是回来的叶栖雁。
看到女儿紧张关切的目光,她心里又暖又疼,再看向旁边那双内双的黑眸,她狼狈的说了句,“我去一趟洗手间!”
*********
关上洗手间的门,叶栖雁双手抵在洗脸池上。
刚刚一路沿途而过的走回来,遇见的人都不免朝她多看两眼,哪怕她捂着半边脸,却也还是挡不住上面肿起的高度。
蒋淑贤对她下手根本不会留情,都是实打实的。
叶栖雁偏着脸,对着镜子正照着脸上的伤势,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不用回头,她已经从镜子里看到池北河严肃的脸廓,正朝着她走近,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条热毛巾。
“拿着先敷一敷。”池北河递给她。
“谢谢!”叶栖雁伸手接过。
毛巾湿湿热热的,握在手里从每个指尖都有热度蔓延着,直至心脏底端。
热毛巾敷在肿起的半边脸上,有些疼的呲牙咧嘴,叶栖雁回过身的腰背抵在洗脸池上,抬眼看了看他,又很快垂下眼睛,说不出此时心里的感觉。
最狼狈的模样被他给看见了,可又因为他在觉得那样有力量的安心。
以前和叶寒声谈恋爱的时候,被欺负的时候他也曾为保护自己和别人打过架,可那会儿的感觉似乎又和现在不一样,是涉世不深的年纪不同,还是心境不同?
“很疼吗?”池北河上前迈了一步。
“其实也还好啦!”她轻声的回他。
说话时,叶栖雁不由微垂下了眼睛,因为他此时站的离她特别近,都能感受到他每一下呼吸拂在她鼻子嘴巴上。
“拿下来我看看,起没起到点效果。”
闻言,她听话的将毛巾拿下来,还将半边脸冲向了他。
池北河伸手,轻捏在她的下巴上,内双的黑眸垂着,在认真的检查了一番。
严肃脸廓上线条立体的五官,都映在她的瞳孔里,因眼皮内双而显得狭长的黑眸里,此时有的都是专注,里面夹杂着的疑似温情的东西。
不禁就想到方才他将她护着的模样,那是一个男人带给女人的安全感,没任何虚假,只是与此同时的,也想到了他说的话……
她皱眉闷声抗议,“我不是小狗!”
倒是不否认,他对蒋淑贤说的那些话挺男人的,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听起来挺霸气的,可那是什么比喻呀!
闻言,池北河眉尾微微挑起,黑眸里闪过丝轻芒。
“不是小狗是什么啊?那么爱咬人。”
“我什么……时候了……”
叶栖雁反驳在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在他促狭的眼神里,她也是想到了很多个夜晚里,她被他撞的受不了时,有不自觉的用牙齿去咬他的肩膀……
另一边的小脸,也变得红红的。
她不禁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自以为很有气势,却不知只是勾的他心底开始痒痒而已。
然后,他的吻就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叶栖雁不禁睁大眼睛,没料到他这样忽然的举动。
这会儿他双臂都抵在洗脸池的两边,正好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范围内,身高差的关系,他只要稍微俯身着往下,就能更深入的接吻。
看了眼关上的洗手间门,她张嘴的想要提醒,毕竟这是在女儿的病房里,可却被他趁机伸入了舌头,舌尖舔舐着她的唇颚。
渐渐的,她身子都被他吻得发软了,脸上都感觉不到疼。
好不容易结束时,叶栖雁因为缺氧胸脯起伏的厉害。
未等她的思绪全部回神,胸前忽然一凉,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被他给解开了,而他的一只大手正从文胸里探进去,五指收拢的在捏着,有乳肉从指缝里泄出。
“你……”她吞咽着唾沫。
伸手想要制止他,双脚却陡然一轻,整个被他抱着坐在了洗手池上。
而他的手这回也是更加放肆,另一只手从她的牛仔裤后腰探进去,来回捏着她的臀禸,锁骨往下都是他薄唇留下的新旧痕迹。
窄小的洗手间里,空气变得火*热。
昨晚上才连续的做过好几次,现在轻轻一碰,很多感觉就被立即唤醒,每一寸肌肤都逐一的烫了起来。
叶栖雁紧盯着洗手间的门,压低着嗓音急急提醒,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媚,“别这样,小糖豆还在外面呀!”
万一被小糖豆看到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
蓦地,外面传来了小孩子蹦跳的声音。
“大河,我从护士长那里拿来药膏啦!咦,人呢?”
然后便是脚步声越来越近,洗手间的门被“砰砰砰”的敲起来,小糖豆疑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河,你也在里面吗?”
“小糖豆来了……快停下!”叶栖雁这下慌了。
池北河像是没感觉到,捏起她的下颚再次吻上去,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
“妈妈,大河,你们都在里面吗?为什么不回我一声呢?开门呀!”洗手间外面,小糖豆还在锲而不舍的拍着门。
天呐!
叶栖雁瞪着眼睛看着门板,很怕下一秒女儿就破门而入。
而面前的池北河还在埋头苦干,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和紧张的关系,她身体竟然更加敏*感起来,他每一下触碰都想要喊出声来……
嘴唇上一痛,被他咬了两口。
“回家再收拾你!”池北河低哑的掷言。
然后身上撩起一大半的衣服被整理好,顺势被他从洗脸池上抱下来。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小糖豆仰着一张苹果脸,皱眉十分不高兴的看着他们数落,“我敲了这么半天的门,为什么才给我开呀!”
*********
外面还是晚霞连天。
叶栖雁坐在沙发上,小糖豆趴在她的膝盖上,苹果脸严肃的观察着她脸上的伤势,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碰一下,看到她皱起的眉,顿时关切不已,“妈妈,痛不痛?”
“不痛。”她弯唇笑着回。
“真的吗?你痛就说一声哟,我和大河不会笑话你的!”
“好的呢!”
小糖豆献宝一样,将手里攥着的药膏递给她,“妈妈,你快抹一抹这个!是我在护士长那给你拿来了药膏!是大河让我去找的哟!”
末了,还不忘补上那一句。
叶栖雁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站在窗边的池北河走过来,“我来帮她擦吧。”
“嗯嗯!”小糖豆立即点头,还殷勤的把位置让开给他,声音甜蜜蜜的,“大河,你真好!”
池北河单条腿屈膝的半蹲在那,手里拿药膏给她擦抹起来。
一旁小糖豆也跟着蹲下,双手捧着两边苹果脸,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大河,然后黑葡萄的眼睛里慢慢充满了疑惑。
“妈妈,大河,你们两个刚刚在洗手间里做什么呐?”
樱花瓣的小嘴张开,终于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叶栖雁呆住。
池北河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小糖豆还在那里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天真无邪。
池北河虚握着拳头在唇边,轻咳了声后,语气淡淡的说,“就是看看你妈妈脸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叶栖雁耳后有些烫,都还能感觉到嘴唇上没有消的胀。
“哦哦!”小糖豆原来如此的点头。
池北河擦好药膏后起身,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名表说,“晚上就不出去了,我打电话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吧。”
经过蒋淑贤的插曲,叶栖雁也早就没了心情,而且脸上还挂了彩,也不想出去外面,对于他这样的安排感觉到了体贴。
不过小糖豆要明显失落了好多,但是只要能和大河一起,她又很快开心起来。
外卖送来的很快,外面包装有印有大酒楼的logo,而且点来的样式很多,茶几桌上都几乎快要摆放不开。
叶栖雁翻找钱夹想要给钱时,那边池北河早已经拿出几张钞票的送走了送餐人员。
“妈妈,你快来吃呀!”
小糖豆兴奋的朝她挥舞着筷子。
叶栖雁和池北河并排坐在沙发上,小糖豆搬来自己的小椅子坐在他们对面,每次夹起菜吃一口,都要看一眼对面的男人,然后露出两个酒窝来。
“呀,大河,你也不吃香菜呀!”
小糖豆吃着吃着,忽然发现新大陆一样。
一旁的叶栖雁闻言,低头朝着两人面前的一次性餐盒看过去,上面都有着被挑出来的一小堆香菜,简直神同步。
小糖豆是很小的时候就不吃香菜,总嚷着里面有怪味道,已经成为了习惯。池北河她不是很了解,两人一起吃最多的都是一菜一汤,里面她也从来没放过,并不太清楚。
“你也是?”池北河挑眉。
“对呀对呀!”小糖豆猛点头,“我们的习惯好像呀!”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动着,看了他两三眼,然后轻垂着长睫毛,在故意加重着语气跟他说,“大河,这是说明我们之间非常有缘分哟!”
叶栖雁看着女儿流露出的娇羞小眼神……
咳了下,轻轻别过脸。
*********
夜色逐渐降临,从窗户往外望,是医院楼下的一片灯影。
叶栖雁洗完水果回来时,病房里是一片的温馨,小糖豆正献宝一样的,将她平时拥有的小物件正摆地摊的呈现在池北河面前。
“大河,给你看看这个,是我自己用蜡笔画的呢!”
“大河,还有这个是我最爱的米奇!”
“大河……”
……
整个病房里,都是不停萦绕着童音脆脆的“大河”。
叶栖雁看着女儿跑前跑后的小身影,拉她过来,将手里的水果盘一边放一边说,“小糖豆,先吃点水果吧!”
“好的呀!”小糖豆点头。
然后在水果盘里挑了半天,找出其中最红最大的一个苹果,想也不想的直接送到池北河面前,附带个甜甜的笑容,“大河,你吃!”
“妈妈,你也吃!”
这才又拿了一个给她递过来。
平时不管吃什么都是主动先给她,叶栖雁看着池北河手里的苹果,心里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落差感……女大不由娘啊!
随着时间渐晚,叶栖雁开始为女儿铺牀。
刚铺完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的提示。
她掏出来浏览的时候,那边池北河也正从沙发上起来,煞有其事的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扯唇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而同时,她手机短信的内容显示着发信人来自他。
内容简短的只有两个字:一起。
叶栖雁此时脑袋里唯一想起的,是他在洗手间里最后说的那句回家再收拾你……
“大河,你要走了吗?”小糖豆立即不舍问。
“嗯。”池北河点头。
感觉到他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叶栖雁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小糖豆,时间不早了,你也要早点睡了!然后妈妈……也要回去了!”说到最后,她不由吞咽了两口唾沫,有些不自然。
原本早就说离开的池北河,这会儿竟还没走出病房。
听到她的话,像是很不经意的回头说了句,“正好,我送你。”
“麻烦你了……”叶栖雁语气更加不自然。
“不麻烦。”池北河淡淡。
“真是太好啦!”小糖豆丝毫看不出两个大人背后的小动作,反而一脸甜蜜的看着池北河,“大河你帮我送妈妈,她就不用等公车啦!”
“妈妈,大河,再见哦!”
叶栖雁看着冲着两人笑米米还挥手的女儿,心里不断涌出的都是羞愧感。
怎么像是偷偷在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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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那是我们的初吻
冰城的夜晚,灯火辉煌。
白色的陆巡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前面高架桥上流动的车灯,像是缓慢划过夜空的金色流星。
绑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额头轻抵在车窗玻璃上。
长睫毛在微垂着,两边嘴角也轻轻的抿起,离开了医院和女儿以后,白天时蒋淑贤的巴掌和话,让她心情难免受到影响。
池北河斜睨了眼身旁的小女人,主动开口,“小糖豆很乖。”
“嗯!”叶栖雁提起女儿,脸上表情松缓了不少。
“她这种血液病其实现在也很常见,在全国有很多这样的小朋友或者成人。好在她这个介于中间型的,虽不轻但也不严重,而且半年前已经做了脾切除手术,若是一直都恢复的好,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样!”池北河客观分析着说。
“……”叶栖雁怔怔的看着他。
有关小糖豆的病,两人并没有聊过,他也没有问过,可他竟然都知道?
听着他的字里行间,叶栖雁不由问,“你好像很了解这种血液病?”
“算不上了解,我妈是类似这个病去世的。”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前方路况,扯唇语气淡淡的说。
“你妈妈去世了?”叶栖雁惊诧的看向他。
她到了池氏以后,没少听公司同事私下议论他,只不过听到的也都是他似乎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处得不太好,其余的倒是并不得知。
“嗯。”池北河薄唇抿紧了些。
叶栖雁吞咽唾沫的皱眉,“可是……”
“现在那位是我爸娶的二房。”
池北河似乎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已经在她不知如何问出口时,没有语气起伏的回答出来,像是说的和是自己无关的事,“我去部队那年,我妈就忽然去世了。早在很久以前,老头子就已经在外面有了人。不过老头子倒是挺能忍的,一直在我妈去世后几年才将二房给娶回来!北瑶就是后带过来的,但是同父异母。”
“我早在知道他外面有人的那天起,就知道他会有再娶的一天!只是看不惯他假惺惺的样子,对外都以为他是在吊念亡妻,可实际上呢!呵!”
叶栖雁闻言,眼睛里的神色很是震惊。
没想到他是单亲,似乎这样也能理解了,为何他和自己父亲关系不好,想必面对病逝的母亲,外面有人的父亲,再加上现在家里已经易主的女主人……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起家里事。
叶栖雁朝他看过去,严肃的脸廓上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可霓虹灯影在他内双的黑眸里影过时,她扑捉到了藏在深处的怅色。
像是上次一样,她不由伸手。
握住了他随意放在档口上面的大掌。
池北河感觉到后,内双的黑眸缓缓斜睨向她。
眸光无波,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掌心和五指收拢的将她包裹在里面。
白色的陆巡还在奔驰,霓虹灯影不时晃过,车厢里有着不同与往日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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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稳后,两人并排走近高层住宅楼里。
电梯里只有他们进入,红色的数字在跳跃着,一层层往上攀升。
电梯反光的玻璃墙壁里,映出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她一米六的个头只穿了个四厘米的高跟鞋,将将到他的肩膀那里,这似乎是男女最好的身高比例。
她只要一偏头,看到的正好是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地方,心脏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在车里他主动向她提起了家里事,叶栖雁觉得,在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以来,她好像离他更近了一些。
电梯抵达的“叮”声提示音响起。
叶栖雁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然后打开防盗门进去。
随着一回到家里,她之前的情绪很快被另一种给代替了,心跳怦怦的快,想着的都是在病房洗手间里做的事……
土豆在他们一进门,就乐颠颠的狂奔而来,但是看两人都不怎么搭理自己的样子,也很傲娇的昂首趴回了自己的垫子上。
很快上了楼,叶栖雁看着他推开了主卧的门。
然后高大的身躯忽然转过来,“嗯?”
跟着走进去的叶栖雁,被他这样一声弄得尴尬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内双黑眸睨向她的眼神,很无辜的不明所以,一副她要对他做什么可怕事情的样子。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显得她很贪婪他的肉谷欠一样!
“不是你说的么……”
叶栖雁见状,轻皱着眉咕哝。
“我说什么了?”池北河装模作样。
明明是他在洗手间里终止后说,要回家再收拾她……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窘迫的咬唇。
脸颊上开始红的要命,叶栖雁在脸憋得快要爆炸时,扭身想要跑,却被他从后面捞住腰的抱在怀里,耳边都是他促狭的笑声。
眼前视线进入黑暗,是他将灯给关了。
然后他就抱着她双双倒入了双人牀里,下颚被抬起,火*热的吻接踵而来。
和池北河接吻的次数越多,她就越觉得他吻技好。
从他薄唇贴上来,再到后来唇齿间的探索,他没有给她任何抗拒和考虑的空间和时间,舌头油走的那样游刃而余。
两人急促的呼吸搅在一起,身上都是不断上升的温度。
池北河的吻渐渐往下,吻过她的下颚、锁骨、胸*脯、肚脐眼……
“急着想让我收拾你,是不是?”
低沉带着哑声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栖雁摇头,可身体真实的反应却完全泄露了她,双臂已经不由环在了他宽厚的背上,皮肤上面都因为颤抖而起了细小的颗粒。
泛红的眼皮,往上弓起的身子,一切都是在邀请。
池北河从她上面跃身坐起,随即将她也一并抱起来,扯开她最后的束缚,然后一点点的往里缓慢而有力的……
这样以坐着的姿势,他们是第一次尝试。
嗯啊……
叶栖雁将脸埋在他肩膀上,朦胧的视线不敢往下多看一秒,带来的都是从未尝试过的刺激,声音控制不住的破碎而出。
这一晚上,池北河保持这个姿势要了她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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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池氏写字楼。
刚忙完手里工作的叶栖雁,单手托着下巴在电脑前,不由开起了小差。
手下鼠标轻动的浏览器网页来,屏幕上面搜索后出来五颜六色的图片以及文字。
“栖雁,你在干吗?”
旁边办公桌坐着的于瑶瑶,好奇的凑过来。
“嘘。”叶栖雁做出个噤声的动作来。
于瑶瑶在她屏幕上看了半天,直撇嘴,“我还以为你在偷摸看什么激*情大片,怎么都是做菜的啊,你要当厨娘?”
“赶快回去,一会儿组长该发现了!”叶栖雁只是催促。
等着于瑶瑶终于安分的回到自己位置后,她视线才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偷偷且认真的浏览起来。
之前两次做的饭,似乎都被他或是挑剔或是没什么胃口,应该是常吃腻了吧?
鼠标点中其中某个,她拿笔认真将上面步骤逐一记下,然后拿出了抽屉里的手机,开始给他编辑短信。
叶栖雁:晚上一菜一汤?
她故意这样说,想要卖个关子。
没等多久,手机还未放进抽屉时,就提示着有短消息。
池北河:不了,今晚有应酬。
叶栖雁看到后难免有些失落,简单回复了句,正打算将手机放回去时,又有一条短信进入,和刚刚来自同一个人。
池北河:我可以早些结束,回家吃饭。
看着这条短信内容,叶栖雁嘴角忍不住上扬,把刚刚关掉的网页打开,兴冲冲的重新开始浏览起来。
另一边,顶楼办公室。
池北河看了眼短信内容后,黑色的薄款手机握在掌心里,然后靠在高背椅上的腰背一挺,严肃脸廓上的表情不变,“晚上是和城建局的?”
“是的!”陈秘书恭敬回。
“到时等我电话,我走完过场提前走,你来替我招待。”池北河扯唇淡淡的交代着,末了又随口问句,“都是城建局的几位正副科级的领导?”
陈秘书点头,继续恭敬回,“对的!但是听说税务局那边也有人过去,好像是吴处长和叶科长!”
听到最后的人,池北河眉头一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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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高档俱乐部里。
包厢里面,早不复刚开始那般正派拘谨,已经是纸醉金迷一片,女郎唱k的歌声环绕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除了酒气,就是各种的烟雾。
坐在沙发上的池北河,不动声色的蹙眉看着那些手里夹着烟抽的领导或是老板们,抬手挥了挥飘过来的烟圈。
最早他进部队以前也抽烟,不过戒了以后没再捡起过,他从小就是自我控制能力很好的,所以像是一年几乎365天的应酬里,他仍旧能烟酒不沾身,除非是他刻意的想要沾。
只是在不久之前,却似乎破了例。
因为某个小女人的缘故,从郁祁汉那里拿了根烟抽,来抑制心里头的窒闷。
想到她,池北河不禁抬手剥了下衬衫袖口,看了眼手腕上表的时间,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抬起黑眸,视线正好和叶寒声的撞到一起。
在这里都是建筑方面的圈里人,互相都很熟识,并不需要再多做介绍,只需要有虚伪的客套即可。
“吴处长!”
池北河也总位置上起身,然后又伸手向叶寒声,“叶科长!”
“池总!”叶寒声同样一握。
“大家都快坐吧,都是老熟人了!吴处长,叶科长,你们两个可是姗姗来迟啊!不给我们唱首歌,那可就要罚酒了啊……”
包厢里的气氛,很快又更加热闹起来。
池北河和叶寒声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在这帮大多是中年级别的领导和老板当中,他们两个西装笔挺的出众外表,像是两道风景线。
叶寒声婉拒了要坐在自己身边陪酒的女郎,始终觉得对面池北河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可每次他抬头时,总是不经意的转开,像只是他的错觉。
坐了有一会儿,叶寒声觉得包厢气氛沉闷,起身说是去了趟洗手间。
不过包厢门关上后,他并没有走向洗手间的方向,而是靠站在走廊里,掏出了手机,在电话薄里唯一的号码上拨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eber-you-dailed-is-powered-off,please-redial-it-later……”
连续拨了三遍,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同样的机械女音。
叶寒声皱眉,不死心的继续去拨第四遍,自从住院那晚以后,他给她发的短信没有任何回应,像是石沉大海,而电话也是一直都没有应答。
“怎么,给人打电话不接?”
蓦地,一道低沉的男音自他身后响起。
叶寒声回头,看到是身穿黑西装的池北河,似是从包厢里出来上洗手间。
“没事。”他将耳边手机放下。
“重要的电话?”池北河黑眸轻瞥,勾唇低笑。
“嗯。”叶寒声点头,不由又皱起眉。
心里涌上不少的情绪,想着无数种可能,最多的都是对方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伸手插兜的放回手机时,手指触碰到里面的钱包,忍不住给拿了出来。
原本迈着长腿打算往洗手间方向走的池北河,眼梢余光瞥到那一抹银灰色,脚步停住。
“叶科长,钱包都这么旧了,还用着?”
叶寒声也似乎诧异他还没有走,见他视线在自己手里的钱包,用手晃了晃,低声回了句,“是挺旧了,但不舍得换。”
池北河只是一眼,就确定是那天他们争吵后被扔到下水井里的那一个。
银灰色的皮子被水长时间的浸泡,都已经起了很多裂纹,很多地方都翻起了皮。或许放在别人那里早就扔在垃圾桶了,可现在却很宝贝的在他手里。
尤其是此时叶寒声在看钱包时的目光,像是不仅仅在看钱包,而更像是在透过钱包在看着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看来也挺重要的,谁送的?”池北河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女朋友送的。”叶寒声摸着钱包回。
“女朋友?”池北河黑眸眯起。
叶寒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因为他们早在五年前就没了关系,要说也只能说是“前女友”,可他却不想要纠正,就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手指下细腻的皮子,让他眼神悠远起来,“大一那年*节,她送给我的!当时一连好几天都抓不到她的影儿,还给我吓坏了,以为她是移情别恋了,可到了*节晚上,她跑来宿舍楼下扯着嗓子喊我,然后就送给我这个钱包。”
“我那会儿才知道,她其实是偷偷去打工了,打那种最苦最累的小时工,在饭店给人家刷盘子,就为了给我买这份礼物。我当时就骂她傻,但心里别提有多感动,然后我吻了她,那是我们的初吻。”
现在一想起,脑袋里的画面都是清晰的。
五年来他也常常会梦见,梦见她双手捧着钱包递给他,傻乎乎的看着他,然后他将她抱在怀里,还记得他吻上去时她在自己怀里小小颤抖的害羞模样……
叶寒声像是被曾经美好的回忆席卷了,忘记了此时的倾诉对象,是个在应酬场合只有几次接触的人。
池北河瞳孔在暗暗的紧缩,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也在五指收拢成拳,衬衫袖子里的肌肉紧绷绷的,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呵呵,那确实舍不得换。”
池北河唇边勾起的弧度不变,却温度变冷。
“抱歉!”叶寒声这才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说。“一时没忍住,池总见笑了!”
“我先去洗手间,失陪!”池北河摆手表示不会,说了句。
然后,他便不再多看叶寒声以及他手里的钱包一眼,大步往洗手间方向走。
只是到了门口以后,并未进去。
这会儿手腕上名表显示的指针时间,也到了他吩咐陈秘书接替他的时间,不过掏出了手机后,他并没有拨通陈秘书的手机号,而是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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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各家各户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
接到他电话时,叶栖雁还正在厨房里忙的脚朝天。
下班后她在医院陪了女儿一会儿,就匆匆的离开去了超市,按照下午在公司浏览网页时记下的,买来了一堆食材。
这会儿琉璃台上陈列了琳琅满目,需要的每样都清洗干净,然后按照步骤的一样样切好,分毫不差。
等着都准备好,她拿着那张纸认真的研究,嘴巴里像是念咒一样的念念有词,“先将排骨和切好的葱段姜片放入锅里,加清水煮开后撇去浮沫。再将醋和酱油以及料酒和白糖混合调匀成调料汁……”
正准备开灶火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就直接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一趟。”
“啊?”
叶栖雁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就又说了句,“在爱建北路的xx俱乐部。”
然后电话线路就被切断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眉眼怔愣。
下一秒便往厨房外走,拿起外套和背包的穿戴在身上,然后换鞋快步往楼下跑。
这个时间已经不堵车了,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俱乐部门口,叶栖雁接了找回来的零钱,打开车门下来。
一边往俱乐部走,一边心里还觉得意外。
他喝多了?
这对于男人来说很正常,可是他不喝酒不抽烟啊!
而且刚刚在电话里,听他的声音似乎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只是他这样说了,她还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
进去以后,叶栖雁在俱乐部左右的环顾了圈,这才发现自己忘记问他在哪一层或者哪一个包厢里,忙从背包里翻找起手机来。
等着她拿出来正准备拨打时,看到了前面走廊里站着的叶寒声。
动作和目光都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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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
自从在送叶寒声去医院的第二天远远望一眼后,她还没有见过他。
看模样就是出院了,一身的西装笔挺,里面挺括的白衬衫,扎着黑颜色的领带,仪表堂堂的站在那,眉目清朗。
叶栖雁隔着很短的距离望着,目不转睛的。
不知为何在某个瞬间里,她忽然觉得陌生了,好像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了,或许是因为隔了五年的时光,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轻狂。
他现在完全从万人追捧的校草一跃成为冰城里的新富权贵,早就已经无法和她心底穿着运动装的少年相重合。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能这就是时间的魅力,却也是它的无情。
叶栖雁让自己表现镇定,半边脸还能隐隐感觉到那股疼,她不让自己在陷入无法掌控的情绪当中,可看着他西装里明显消瘦的身子,心还是很疼。
叶寒声看到她以后,明显也是一愣。
然后直接快步朝着她走过来,“你怎么会来这边?”
“有点儿事。”叶栖雁轻声回。
在他走近,发现他两颊因为消瘦而显高的颧骨,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出院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就那么回事,死不了。”叶寒声无所谓的动着嘴。
“还是多注意些吧!胃病可不是小毛病。”叶栖雁努力把关心的话说的更大方自然。
叶寒声对于她像是朋友间关怀的语气,嘴角自嘲的笑了下,然后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天里,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
闻言,叶栖雁眉间浮起惊讶,低头看了眼手心里正握着的手机,她睡觉并没有关机的习惯,怕医院那边会随时有情况,可似乎她并没有看见过他的来电。
困惑间,身后忽然有熟悉的男性气息靠近。
“怎么来得这么慢!”
低沉的男音同时在她耳侧响起。
叶栖雁回头,就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池北河。
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是那副习惯性的动作,再看到她以后也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就像是平时在公司里遇见时一样。
池北河挑眉的这样说道,“叶科长还没进去?走吧,一起进去。”
叶栖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虚揽着走进了前面的包厢。
叶寒声见状,也并未有太多惊讶,只大致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知道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以为领导发话让她来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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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热闹依旧。
不过跟着他们走进来的叶栖雁,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她被注视的直瞅着地面,有些许的不自然。
而接下来更让她不自然的是,她不偏不倚的正好坐在他们两人中间。
因为在他们离开后,包厢里玩的更开,很多人拼酒喝醉了有仰躺着的,占去了不少位置,所以剩下的也只有那一块,供他们三个坐下。
叶栖雁不由看向旁边的池北河,他慵懒的坐在那,两条长腿交叠着,笔挺的裤管下面露出黑色的袜子,而衣袖的袖口也挽到手肘的位置,出劲壮的小臂一览无遗。
他今天和叶寒声一样穿着白衬衫,同样穿出了那股子干净和潇洒在,只不过年纪和阅历的关系,眉眼间多了一分深沉。
看他面色正常的样子,哪里像是喝多了?
叶栖雁不禁皱起眉。
“池总,叶科长,你们俩这洗手间上的时间也太久了吧?是不是故意躲着酒啊?池总就算了,可是叶科长酒量我知道,来一起喝杯!”
其中有企业老板站起来,端着酒杯组织着场子。
“那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寒声也只好举起自己的酒杯。
在这种地方,喝的大部分都不是普通酒,别说小半杯,就是一小口都够辛辣的。
坐在一旁的叶栖雁,看着他将杯里剩下的液体全部一干而近,放下酒杯的手几乎下一瞬就去捂着胃的位置。
她不由想起医生叮嘱的话,让他以后半年里都尽可能的养着胃,忌辛辣和烟酒……
叶栖雁看着手边的白水杯,犹豫着推到他面前。
叶寒声看到后,目光紧紧的凝向她。
叶栖雁洋装没看见的避开他目光,极力表现出很平淡的状态来,一偏头却撞入了旁边内双的黑眸里,里面最深之处深沉一片,喜怒难辩。
她心跳的有些慌。
有人也是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话题主动提及到她身上,“这位小姐是池氏的员工吧?”
“您好!我是项目拓展部的。”叶栖雁微笑着回。
“敬叶科长一杯酒。”
蓦地,始终不语的池北河忽然说。
“池总!”叶栖雁皱眉看向他。
这样的提议简直是故意的,因为她已经跟他坦白过叶寒声是自己的前男友,而且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叶寒声脆弱不堪的胃。
“就是,你们池总不喝酒,帮他敬一杯!”偏偏旁边还有人跟着附和。
这样一来,所有人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一起。
叶栖雁抿唇凝向池北河,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眉尾对着她微挑。
这样她就更确定他是故意的了!
“叶科长,这杯酒我替池总敬您!”
叶栖雁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冲着旁边人举杯。
一饮而尽后,她快速上前了半步,在叶寒声端起酒杯之前抢先端起,像是担心他的胃,也像是和人赌气,“我看叶科长好像不太舒服,这样吧!这杯酒我也替您喝了!”
说完,又是直接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呼出来的都是辛辣的气。
“哟,咱们这里今天还出现了女黑骑士!”
“叶科长,艳福不浅啊!”
她才刚坐下,包厢里调侃的声音就此起彼伏。
之前就有参与过同一饭局的吴处长,这会儿也插话进来,“这是哪天那位叶小姐吧?寒声啊,还说你们两个不认识,我看是私下交情也不浅吧?”
“浅也没事,这杯酒过后就不浅了!哈哈!”旁边有人跟着起哄。
叶栖雁全都当做没有听见,垂着眼平息着胃里的翻涌。
有些喝的太急,现在嗓子眼到胃里还很难受。
叶寒声皱眉坐近了一些,也没有管其他人的议论,只是低声询问她,“雁雁,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她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和记忆里一样关切的眼神。
“怎么不说话,我带你去洗手间?”
在他手搭上自己时,叶栖雁正准备不留痕迹的躲开时,腰上忽然一紧。
整个人被往另一边捞过去,坐着的姿势稍微失重,上半身几乎是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内,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传来。
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下颌流畅又犀利的线条。
池北河另一条手臂也拢过来,整个把她实打实的抱在怀里,薄唇贴在了她的耳廓边上,丝毫注意不到旁边两道紧紧逼看的视线,“喝难受了?”
他说话语气刻意了几分,有些像是*间的呢喃。
从她和池北河有了身体上面的关系接触以来,不是没出现过公共场合里,但最多的他也只是牵她的手,从未有过像是今天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
叶栖雁一时间愣在那,鼻端都是他的呼吸。
眼角余光带过旁边紧抿着嘴的叶寒声,她才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的想要挣扎,可池北河手臂力道非常紧,根本容不得她逃离半分。
“问你话呢,是不是喝难受了?要不要给你来杯蜂蜜水?”池北河像是没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还在继续问。
内双的黑眸轻抬,像是不经意般视线对上,“抱歉,让叶科长见笑了!”
“你们……”
叶寒声的发声有些艰难。
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梭巡,她正趴伏在他怀里,而他搂着她的姿态,不让人多想都难。
“还不就谁你想的那样!”池北河勾唇,语气虽然淡淡的,可绕在她身前的手已经直接覆盖在她左胸上,隔着衣料在捏着,已经用动作在别有深意的昭示。
“池总!”叶栖雁咬唇瞪向他。
她眼睛都有些急的快红了,里面的眼球都快要瞪出来,提醒他适可而止。
可她越是这样怕被叶寒声发现两人的关系,池北河胸腔里在她给其递白水杯,以及替喝酒时就窜起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的更加旺。
他五指在用力收拢,语气也沉了几分,“男女之间哪能纯洁的起来,不就一个敞开*腿一个上的关系?”
“你别乱说!”叶栖雁手指在紧攥。
“我乱说?昨晚是谁在牀上死活缠着我不放?叫的那么媚,让我都根本控制不住!”
池北河唇边还保持着勾起的弧度,眸里的神色和语气都是轻佻,“怎么了,还害羞了?这又不是你挠我后背,我亲你倔强小嘴的时候了?是不是欠*操了?嗯?”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甚至是有些猥琐的,可从池北河嘴里说出来,他那副超高的颜值和皮囊,再加上自身的那股气质让人一点感觉不到下*流,有的也只是邪气而已。
可听在叶栖雁耳朵里,字字诛心。
尤其是在叶寒声面前,她在他的目光里面,看到了震惊、诧异,不敢置信,还有满满的失望、不堪与怒……
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结合在一起,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接割向她。
脸颊被一直大掌硬掰过去,叶栖雁想也不想的避开。
池北河不怒反笑,但语气却浸了丝嘲弄,“你看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虽然说你上我的牀不白上,我都有给你钱吧,但你这副苦瓜脸让人看了心情可真不好!”
他这样直接的,将两人简单却又复杂的关系托盘而出。
可又不完全这样,因为他的用词以及语气,都将她推至到难堪的地步。
叶寒声的目光更紧的凝视在她脸上。
池北河唇边又勾起来,瞥了眼坐着的叶寒声,又对着她继续说,“你还不赶快告诉叶科长,上我的牀难道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
叶栖雁无法否认。
手指甲双双插入掌心里,却已经感觉不到疼。
池北河手指随意的掬起她鬓边的一抹发丝,绕在鼻端的斜睨向叶寒声,低笑出声,“呵呵,看见了没?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
叶寒声嘴角抿的很紧,接不上话。
或者在他伸手将叶栖雁搂在怀里的那一瞬,他整个人就已经机械了,两人这期间的互动看在他眼里都只是打情骂俏!
他们这边的变化,当然也逃不过包厢里其他人的眼。
刚刚还在开她和叶寒声的玩笑,这会儿却连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到了她和池北河身上,来来回回都是打趣的那些话。
不过却也是额外多看了她两眼,眼神也已然不同。
池北河慵懒的听着那些话,眉尾在轻挑着,内双的黑眸里却颜色暗魇的没有光亮。
眼梢余光瞥到怀里的小女人,明明包厢里温度这样高,素净的小脸上却惨白的要命,好像下一秒就会随时昏厥。
蓦地,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吻她,甚至顺势的将她压在沙发的椅背上。
叶栖雁睁圆了眼睛,躲着他不断深入的舌头。
他们这样一幕,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两个情不自禁的男女,在这样环境下暧*昧的忘我缠*绵着。
其余人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配合默契的转开视线,继续谈笑风生。
叶栖雁挣扎不开,发出来的声音也都是呜咽声,只容易让人以为是迎合,视线所及处是叶寒声放在膝盖上紧握起的双手,手背上面青筋暴着。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从脚底板起了战栗。
憋足了一股蛮劲,叶栖雁终于用力的推开了身上的池北河,直接起身,手攥着胸口的衣领,一秒都无法再待下去,咬着嘴唇的冲出包厢。
众人目光再次被聚集到一处。
池北河整理着身穿的白衬衫,倒是一脸无恙的从沙发上起身。
“抱歉,我可能得先走一步!”
他拿起西装外套的对着众人抱歉一笑,脸上表情稍显的有些无奈,“你们也看到了,女人么,就爱耍耍小性子!”
刚刚那一幕,包厢里的人哪个不是始终偷瞄着,都是各自的心照不宣,在他这样提出来时,都是异口同声的表示,“理解理解!”
池北河又说了句抱歉,然后夹着西装外套离开。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特意从茶几桌里面穿过去的,也就刚好是从叶寒声的眼皮子底下,勾起的唇边弧度没变。
叶寒声看着他慵懒迈着的脚步,只觉得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
在包厢门再一次打开关上后,屋里面人的兴致依旧不减,喊着女郎继续去点歌唱,还叫着服务员再往上添酒水。
“砰——”
忽然的一声巨响。
叶寒声跃身而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桌。
茶几桌上大理石上面镶嵌的玻璃砖,平时移动都费劲,竟被他不知哪来的怪力一脚踹翻,上面摆放的酒瓶和酒水瞬间倾洒四处都是。
叶寒声站在那,双手的指骨节在“咯咯”作响。
众人惊诧不已的看着他,猜不出他这样失态的原因是什么,但想到先前走的两个人,又都觉得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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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雁一路往俱乐部外面跑,中间还冲撞到两个服务生。
好像是突然变了天,这会儿刮起来的夜风特别冷,像是冬夜里的一样,直往人骨头缝里面钻。
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一把,好在并没有眼泪。
可眼眶却疼的要命,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人八光了衣服一样,不经她任何意愿的,直接赤*裸*裸将她暴露街头。
这样被叶寒声知道两人关系的方式……
叶栖雁不敢去回想,当时他眼里和脸上流露出的神情。
一口气冲到路边,她伸手拦着出租车,现在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疯狂的离开这里,可是晚上出租车那么好打,这会儿却始终没个师傅停下。
好不容易,一个空车停在了她面前。
叶栖雁吸了口气,打开后车门的弯身坐下去,可还未等屁*股坐在车座上,手臂就被人扯着的拽下了车。
“抱歉,我们自己有车!”
池北河对着前面司机说道,然后让其离开。
叶栖雁没想到他竟然追出来追的这么快,瞪圆了眼睛的瞪着他,像是在包厢里时一样,奋力的甩开他的大掌,然后往前快步走开,再继续伸手拦出租车。
手臂再次被他从后面扯住时,她咬牙喊,“你干什么!放开我!”
池北河不出声,五指铁箍一样的箍着她,直接迈着大长腿往泊车的位置走。
“放开,你给我放开!混蛋!”
一路上,叶栖雁无论怎样挣扎都没用。
等着到了白色的陆巡边上,她几乎是被甩在车门上,整个背脊都磕在上面,疼的她肩膀都耸了起来,却愣是倔强的没喊出声。
还未等站稳,他就欺身而上的逼近她,一只手抵在她身后的车身上。
她紧抿双唇的迎视上他,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到像是一只气鼓鼓青蛙的自己,“池北河,你简直太过分了!”
他今晚的所有举动,都太过分了!
池北河唇边轻扯,似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车门打开就将她塞进去,自己快步绕回另一边,坐进去直接发动车子。
脚下油门直接轰到了底,白色的陆巡疾驰的行驶起来。
叶栖雁坐在副驾驶上,车窗外掠过的霓虹已经分不出,变成只有一道光流过。
心里有一股叫嚣着的愤怒在横冲直撞着,但她不敢拿生命开玩笑,因为他上车以后就将车子开的快飞起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白色的陆巡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停在了道路中央。
叶栖雁身子惯例的往前倾,才坐稳他就已经从驾驶席越过来,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在他掌控里半分都动不得。
两人的呼吸交错,毫无缝隙的距离,狭小的车厢内她能听到他愤怒的心跳。
他的吻凶猛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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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明天会有大图加更!有很多急切剧情进展的姑娘们,也只能说别急了!我写文大多数都是正剧,比较贴近现实和朴实的文风,可能会有点淡,但我觉得很有味道,听我慢慢讲故事吧!)
095,他抱住她说对不起
(提前做个小说明:094章有做小调整,主要修改是着重在大河的动作以及语言上,把某些东西表达的更隐喻一些。再有就是,原本文里写的是其他人并不知情,只是看男女主暧*昧而已,改后更明确微调了下!编辑没上班,周一才会通过审核,所以特在此说明下。)
毫无缝隙的距离下,两人的呼吸交错。
叶栖雁被他紧扣在怀里,狭小的车厢内她能听到他愤怒的心跳声。
看清楚近在咫尺的眉眼时,他的吻便凶猛的落下来。
薄唇覆在她的上面,压的很重,舌头撬开她的钻到里面,她想要躲避就却被他唇舌堵了满嘴,像是报复一般,她在他舌头伸过来时上下牙齿一合。
池北河吃痛的蹙眉,身躯僵硬了半秒。
紧接着,他的吻便更疯狂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人唇齿间。
“够了!”
叶栖雁推开她,嘴巴里还都是血腥气。
眼角余光里都是周围静止的环境,白色的陆巡就这样大肆肆的停在马路中央,也不怕到时候交警找上来,不过就算找上来,估计他也有办法。
“我哪儿过分了?”池北河没松开她,抬手隔着腮帮摸着里面受伤的舌头,“是我在你前男友面前,让他知道你跟我上牀,所以过分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们每天晚上不是做很多次?”
没错,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这就是她当时在寒声面前反驳不了的!
可她就是不想让寒声知道,尤其是以这样露*骨的方式,以前在寒声那里那样宝贝似的珍惜着她,现在这样的揭露,完全让她******。
“你骗我说你喝多了,我才过来的!”叶栖雁咬牙,愤怒的指控,“而且我来了你又做了什么?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池北河毫不掩饰。
他回答的这样直接,倒是噎的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吞咽着唾沫,她用力的提上两口呼吸,“不经过我的意愿就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你这样做合适吗!”
“不合适?”
池北河放下腮上的手,眸底覆了一抹阴影,迸发出幽凛的光来,“那你不但当着我的面替前男友喝酒、还彻夜不归的在医院守着,合适吗?”
“……”叶栖雁愣住。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件事!
而此时内双黑眸的最深处,一闪而过疑似的醋意让她更加愣神。
“就这么怕他知道?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了?现在这样,你是余情未了,还是想要跟他再续前缘?”池北河冷眯着内双的黑眸,咄咄的逼问着。
“还是说,你被甩的那个嘴巴太清了,不够你长记性?”
被他这样提起,叶栖雁半边脸都提醒着自己的难堪。
看着眼前眉眼间都蕴藏着风暴的池北河,她受不了一直被他像拎着耳朵一样的训斥,不仅冷声反驳,“我想要如何都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这样质问?你又不是我的谁!”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里出现刹那的错愕。
薄唇紧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似乎也被这个问题给问出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的地方,压不下去也提不上来,他只能目光凌厉地射向她,有股子想要掐死她的狠劲儿。
叶栖雁也抿着嘴角,没有畏惧的迎视他的目光。
狭小的车厢里,两人这样互相怒瞪着。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激*烈的争吵。
前面路口似乎有了过长的红色信号灯,后面渐渐有很多车都停着堵在了那,白色的陆巡横在马路正中央,当然也会挡住一些路,有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可是他们俩都像是没听见,只发狠似的蹬着彼此,直到有爱管闲事的人下车,走过来敲着驾驶席的车窗。
池北河坐回身子,侧脸的同时放下了车窗。
“我说,你这车停的也忒不地道了!”
来人早就观察了半天,猜也猜到了大致情况,看了眼副驾驶坐着的叶栖雁,语重心长的,“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回家洗洗睡睡,然后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倒是被这人搅合的变得滑稽。
叶栖雁别过脸,原本的恼怒之外还加上了窘迫。
“赶紧的吧!虽说是大晚上的车少,但车这样停在马路中央挺危险的!两口子生活吵架拌个嘴都很正常,牀头打架牀尾合……”
后面的声音听不到,池北河将车窗关上。
随即他发动引擎,白色的陆巡原地奔驰起来。
车窗两边霓虹灯再次掠过,只是没有之前那样快,车速降低了不少,但是车厢内的气氛在车窗关上之际,也再次回到僵凝。
“停车,我要下车回医院!”
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手背上,跳跃着的青筋,她看着前方的夜色,不想要跟他回去,手摸上了门把手。
见他不为所动,她声音更提高了些,“停车!池北河,我让你停车!”
“吱!”
尖锐的刹车声再次响起。
池北河向后猛打方向盘,车子斜斜停在路边。
叶栖雁立即动手解开安全带,然后便试图打开车门,用力了半晌也无效,她扭头抿紧嘴巴的看向他。
池北河侧脸的肌肉线条紧绷,似在隐忍着什么,然后“咔哒”的一声。
听到这一声,叶栖雁直接推开车门下车,回手时特意将车门重重的甩上,恨不得还想要直接一脚给踢飞。
她气冲冲的转身还未迈步时,白色的陆巡就车轮高转的扬长而去。
看着眨眼间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叶栖雁气的都直想骂人,正好有空车行驶过来,她招手停下的坐进去。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私立医院门口,她关上车门的双脚重重踩在地面上,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还在将池北河从头到脚问候个遍!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一辆白色陆巡始终保持距离跟着。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住院部的大楼里,车子才加速行驶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
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防盗门打开,池北河进去后将手里的车钥匙用力一甩。
也没有立即换拖鞋,他踢掉脚上的皮鞋后,直接屈腿坐在了鞋柜上,用手胡乱扯着衬衫的领口,以此释放憋闷的胸口。
土豆在门一打开时就狂奔而来,只是扑腾了半天,也不见主人搭理自己,而且竟然连个眼神都吝啬,委屈的小声“嗷呜”叫。
这一整晚,转移俱乐部之前的饭局上,席间他几乎什么都未动,等的就是回来吃她只会做的一菜一汤,可现在气都气饱了!
眼梢余光顺带着睨了眼厨房,发现竟还亮着灯。
似乎是她走时太匆忙,忘记关了。
池北河拿出拖鞋的套在脚上,起身朝着厨房方向走。
后面土豆亦步亦趋的跟着,黑色的尾巴一个劲儿的摇,努力的增加存在感。
进入厨房时,池北河脚下步伐顿了顿,内双的黑眸凝在了摆放着满满东西的琉璃台,锅碗瓢盆的,锅里面的清水中还放着排骨,上面漂浮着姜片和葱段。
而菜板上切好的配料旁边,有一张很醒目的便签纸。
他走过去伸手拿了起来,上面用黑色碳素笔一笔一划的写着“糖醋排骨的做法”,其余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有关此菜做法的详细步骤。
这是……
准备做给他吃的?
喉结滑动,池北河眉头轻微耸了耸。
他将便签纸仔细对叠,然后妥帖收拢在掌心里。
内双的黑眸薄眯,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她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倩影,心底像是浮上了几缕棉花,软绵绵的。
只是想到她主动帮叶寒声挡酒的模样,他那股子憋闷又复燃起来。
妈*的,也好想来两杯!
视线慢慢向下,看着正昂着头,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巴巴瞅着自己的土豆,他蹙眉呵斥道,“你看什么看!”
土豆:“……”
*********
隔天傍晚,下班时间。
叶栖雁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就拿起背包的往办公室外走,一路下了电梯,匆匆打完卡她也是跟随着人流直奔写字楼外面。
还未等走出时,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外面等候着的白娉婷。
白娉婷也正朝她挥手,“雁雁,我在这儿!”
叶栖雁加紧步伐,随着旋转门出去。
下午时闺蜜俩就约好了,晚上一起去步行街那边逛一圈,最近反季有打折的活动,想要给小糖豆买两件新衣服穿。
“来了!”叶栖雁跑上前。
白娉婷挽住她的胳膊,嘴里停不下来,“我们往前多走个几百米坐地铁吧,不然这个时间公交非得堵死!你就给小糖豆买啊,自己不打扮……雁雁,那不是你家池北河嘛!”
闻言,叶栖雁顿时皱眉。
嘴角蠕动,想要反驳他不是自己的家的。
只是还未等发出声音,就已经被小白拉扯着往路边跑,嘴里边念念有词的,“哇!那不是限量版的宾利嘛!赶紧的,咱们去蹭个车坐,让我也体验一把土豪的牛掰感!”
叶栖雁有心想要制止,毕竟这可是在公司门口,可白娉婷就像是踩了风火轮,眨眼就拽着她到了黑色的宾利面前,脚下都差点刹不住车。
白娉婷摆出面对上级时的通用微笑,试探着打招呼,“嗨!池总!我们……”
“池总!”
只是有道女音,盖过了她。
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个漂亮女性,穿着白色的洋装,下面配着尖头的高跟鞋,一手挎着名牌包,很上流社会的名媛气质。
郝绾绾露出微笑来,声音嗲嗲的,“池总,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外婆说你打算约我一起吃晚饭,还有看电影,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特意过来公司了!”
池北河蹙眉,视线却朝着她看过来。
“池总打扰了!”叶栖雁别过眼,直接当做没发现,这样说了一句就拖着还在状况外的白娉婷快步往路边走。
“他妹的!刚刚那个绿茶婊是从哪个下水井里冒出来的?”
白娉婷反应过来,又回头瞅了两眼,非常不痛快的骂起来。
叶栖雁也不愿多提,只催促,“赶紧过道吧!”
“这年头小三也太猖狂了,竟然敢在你这个正宫面前公然叫板!你看她那副做作的样子,就是标准的绿茶婊啊!”
白娉婷还在碎碎念,叶栖雁自动屏蔽着,同时强忍着要回头看的冲动。
很快到了斑马线边上,正准备过道时,猛然有极近的汽车鸣笛声响起。
“叭、叭--”
喇叭声才落,黑色的宾利就从眼前飞驰而过。
白娉婷顿时哇哇叫起来,“我擦,差点压到我的纤纤脚趾头!”
叶栖雁抿嘴,视线落向旁边小白收回的脚,浮现起的却是刚刚闪过的宾利后座上,池北河和那位名媛的说笑画面。
终于安全穿过了马路,再跟着人流往地铁站下,感觉到胳膊被人撞着,叶栖雁偏过头的问,“干嘛?”
“我说,你还好吧?”白娉婷冲她挑高了眉。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叶栖雁皱眉,语气不太轻快。
白娉婷将包里的镜子掏出来,直接递到她面前,“没有吗?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完全一副老公被小三勾搭走的怨妇样啊!”
“我才没有!”叶栖雁伸手抢过镜子。
手指尖扣在上面,她觉得心里莫名的不痛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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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步行街上两侧都是双向的人。
叶栖雁才进入两家店,就已经兴致缺缺的提出不想要再逛下去,改天或者等周末再说。
白娉婷听后,严肃的点头表示理解,“那你赶紧回去吧!争取把你家池北河从绿茶婊小三那里给召唤回来,然后脱*光溜洗干净的在被窝里等着他!”
“我和昨晚一样,今晚在医院和小糖豆住!”叶栖雁皱眉强调。
“都分居了?”白聘婷睁大眼睛。
“……”叶栖雁沟通不下去了。
两人在附近美食广场简单吃了口快餐后,就在路口各自坐上公车各回各家了。
儿科病房里,小糖豆也是刚吃完饭,可嘴巴还不闲着,卖力的啃着个大苹果,见到她推门进来就甜甜的喊,“妈妈!”
叶栖雁情绪不太高,将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递了过去。
小糖豆将里面的新衣服翻出来,高兴的合不拢嘴,兴冲冲的就脱着身上的病号服,等不及的哼哧哼哧试起来。
“妈妈,你看我漂亮不?”
将新衣服穿上以后,小糖豆跑到她面前拎着裙摆直转圈。
西瓜红颜色的小网纱蓬蓬裙,下面配着同样颜色的打*,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星星,要不是此时她不老实的扭动着小屁*股,根本就是童装店橱窗里的洋娃娃。
叶栖雁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漂亮!”
“那妈妈,会不会很贵呀?花了很多钱吗?”
小糖豆忽然想到什么,苹果脸上聚集起担心的神情来。
“不会!”叶栖雁心里顿时一软,摇头柔声的告诉她,“这个是打折的,很便宜,两件加起来才一百块!”
小糖豆闻言,顿时裂开小嘴了,“那我就放心了哟!”
女儿这样贴心的懂事,让叶栖雁心里更加暖和,心情也缓解了不少,只是这种状态还未持续多久,就看到她大眼睛笑成两个弯月牙,害羞的在说,“嘻嘻,那我要穿给大河看,他一定会很喜欢!”
叶栖雁皱眉。
大河大河的,烦死了!
从沙发上起身,叶栖雁拿起背包,将钱包里面取出来的现金查了一遍,然后握在手里,对着女儿吩咐道,“小糖豆,妈妈下楼去交医药费,你试完就把新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到柜子里,知道不?”
“嗯嗯,知道哒!”
小糖豆甜甜的答应着。
叶栖雁回手带上病房门之际,还看到小糖豆颠颠跑到镜子面前的直转圈照,白嫩的小手捧着红扑扑的苹果脸,眼神流露出害羞的期待来,似在想象着大河见到以后的情形。
小花痴!
你的大河都和别人去约会吃饭看电影了!
叶栖雁关上门,心里在不争气的碎碎怨念着。
收费窗口始终都有人,但这个时间不像是平常,排队等候的人并不是很多,叶栖雁整理好所需的钱,走上前的递上去。
可里面的工作人员却并没收,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同时告知着她,“你这个医药费不用交了!”
“不用交了?为什么?”叶栖雁愣了。
“这系统上面显示,已经缴纳了一个季度的住院费以及医药费和治疗费用,而且里面余额还多存储了两万块,当然不用再交!”
听着透过麦克风传出的清晰话语,叶栖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拿回自己的钱,惊诧的问,“你……确定吗?”
里面工作人员一听,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然后移动着鼠标在电脑里点开着什么,开始问她,“直属儿科,病人姓名叶欣甜,2010年8月20日,性别女,对吧?”
“对!”叶栖雁对号入座的点头。
下一秒她又更加呆了呆,真的交了?
可是印象里她并没有交啊,只有在月初的时候交了半个月的住院费,其余医药费她大多数都是每周一交的,可是里面工作人员一本正经的模样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麻烦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礼拜前。”
工作人员见她一副吃惊模样,干脆的说,“单子给你打出来了,自己看吧!不过……这样想起来我多少有些印象,当天似乎也是我的排班,没记错的话是位男士来缴纳的!”
说话间也是记起来,虽说医院里常见的有钱人很多,但是像他那样外形和气质都出众的男人还是很少,所以当时也是着重留意了。
不用对方再多帮忙回想,接过单子的叶栖雁,在看到收银联签名那里的“池北河”三个字,就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根据签字日期推算,应该是蒋淑贤出现的那天……
他……
回到病房里,叶栖雁盘腿坐在沙发上,始终低垂着脑袋,看着手里捏着的收据复印单走神着,不知不觉外面天色都渐晚。
抬头看了眼窗外,叶栖雁抽出腿的穿上鞋起身。
她一边收拾着背包,一边对着病牀上的女儿说,“小糖豆,早点睡觉吧!”
“妈妈,你要走啦?”
小糖豆见状,大眼睛里满是惊讶的问,“不是说这两天都跟我一起睡觉觉滴嘛?”
“乖宝宝,妈妈明天下班再过来!”叶栖雁已经侧面回答了她的话。
“好吧!”小糖豆乖乖的点头。
*********
高档的住宅小区,很多窗户亮着灯。
从电梯里出来,叶栖雁看着面前防盗门,竟还有些不自然。
找出钥匙打开以后,里面并没有灯光,她也没太意外,在楼下的时候就并没有看到他那辆停着的白色陆巡。
摸了摸冲着她左摇右晃的土豆,叶栖雁换了拖鞋走进去。
路过厨房时她脚步顿了顿,然后转了方向的走过去,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之前琉璃台上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似乎就等着她来收拾一样。
叶栖雁虽是皱眉,却还是将每一样都用保鲜膜给封上,然后再一样样的放入冰箱里,只不过她没有找到那张写着做菜步骤的便签纸。
整理完后,她上楼回了客房。
洗完澡后她并没有立即睡,而是换了睡衣的又下楼进了客厅,拿开遥控器的转台看电视,不时的眼角余光会瞥一眼墙上的钟表。
外面夜色越来越深,叶栖雁渐渐的开始打哈欠。
不过她却没有上楼睡觉的意思,手里抱着抱枕的在看电视,虽然她心里并不愿意承认,可她确实是在等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视节目都已经进入了午夜剧场,叶栖雁上下眼皮打架着,在连续两三次闭上睁开中,终于是完全闭上了。
等着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是朝阳升起。
叶栖雁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眼睛往落地窗外看,确定已是新的一天。
揉着眼角左右环顾了一圈,和昨晚她回来时一样,除了她和土豆外,并没有多出任何的生息来,池北河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这个认知,令叶栖雁嘴角抿了起来。
土豆见她醒来后,立马就从垫子上颠颠跑过来,冲着她摇尾巴。
叶栖雁看着两个圆眼珠子,就想起它主人那双内双的黑眸,不由伸出食指的戳在它的圆脑袋上,“还敢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夜*不归宿!”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能耐你一直都别着家!”
愤愤的数落完一堆后,叶栖雁还更用力的戳了两下。
土豆在她起身离开以后,两个前爪往上一下下扒着脑袋,委屈的直叫。
“嗷呜!”
怎么总是躺着也中枪!
*********
一周工作,转眼到了周五。
叶栖雁端着空杯走向茶水间,听着同事们在议论着周末去哪里玩,见她进来还有询问她的,但也只是随口敷衍的回了两句。
因为心里在默默算着,连续三个晚上了,他都没有回家。
应该不会是出差,那么他这三天在哪住的?
很多种假设在此起彼伏的拼命涌出,叶栖雁心里像是长满了杂草。
将杯子里接满了水,出茶水间时看向于瑶瑶不忘提醒一句,“瑶瑶,半个小时后就要开部门会议了,你也快点回来准备会议资料吧!”
“会议取消了啊!”于瑶瑶惊讶的看着她。
“取消?”
“你不知道啊?”
于瑶瑶见她一脸茫然,开始解释起来,“这次不是上面领导给咱们部门开会么,可是池总三天前就出车祸了,在住院着,当然就得取消了!”
“池总出车祸了?”叶栖雁抓住重点。
“可不,整个池氏都知道了好嘛!就你一天消息闭塞!”
旁边其余同时也插嘴进来,“好多部门领导都组织去探望了,顺带着拍马屁,又送鲜花又送水果的!真的也好想跟着一起啊,不过轮也轮不到咱们这些小员工就是了!”
叶栖雁听着她们在说,手在水杯上握紧。
他出车祸了?
严重不严重……
脚步慢慢的即将走出茶水间,在门槛时还是顿了下,像是不经意的低声轻问,“……知道在哪家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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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
叶栖雁乘坐电梯到了住院部的骨科楼层,去护士台稍微一打听,就很容易知道他住在哪一间病房。
脚步停留在某间病房门口,叶栖雁伸手握上了门把手。
既然已经都选择过来了,就没必要再扭捏什么,只是她拧动的推开门,看到病房里面的情形一只脚不知是继续往前迈,还是退回来。
里面病牀上,池北河穿着医院统一的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右胳膊缠着绷带,用两块木板固定着,没有了平时的西装革履,整个人看起来倒是不那么严肃,多了丝温和和年轻。
旁边椅子上坐着位妆容精致的漂亮女性,还是一身洋装,坐在那的坐姿也是十分的讲究,此时正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叶栖雁一眼就认出来,是之前突然出现在池氏,又上了他车的名媛。
正犹豫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时,他却像是感应到了,蓦地朝门口看过来,黑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欣喜。
被他发现,叶栖雁只好推开门走进去。
看了眼坐着的名媛,她这样开口,“池总!”
原本在她进门以后就用着探寻目光看的郝绾绾,这会儿完全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看你们领导的?快坐吧!要不要我也给你削个苹果吃?”
说话的语气以及架势,完全就像是女主人一样招待她。
“不用了,谢谢!”叶栖雁摆手。
沙发太软,她坐下后都觉得落不到实处。
有些后悔为什么赶上这个时间过来,高级病房里明明很宽敞,她却觉得三个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特别狭仄。
又被郝绾绾连续问了喝不喝水以及吃不吃水果后,叶栖雁实在坐不住了,双手按在膝盖上的打算起身,想要找借口离开。
“池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
“郝绾绾小姐,对吧?”
叶栖雁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池北河打断了。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这让郝绾绾有些面子挂不住,好在是教养极好,所以笑容不变,“对的!”
“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回去?我要休息了。”池北河靠坐在牀头的姿势不变,严肃的脸廓上带着丝微笑,语气也很是和气,可话里面的逐客令却那样明显。
郝绾绾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极力在维持而已。
很明显的,郝绾绾勉强的在点头,“……好!”
然后,拿起名牌包的郝绾绾就走出了病房,只是临离开时,不禁看了眼叶栖雁,明明说是要休息,怎么却偏偏只让自己走?
渐渐的,细细高跟鞋的声音消失。
“去帮我把门关上!”
叶栖雁怔了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
走过去将半敞开的病房门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虽气氛有些僵凝,但明显比方才舒服许多了。
走回来的时候,叶栖雁直接走到了窗边。
虽然病房里有正通电的空气净化器,可她还是推开了半扇窗户,想要空气流通中的香水味尽快的散开,她也不知为何这样计较。
等着回过头时,内双的黑眸正定定的注视着她。
严肃的脸廓绷着,那样专注的眼神令她心里有些发毛,可眸底深处又掺杂了些不知名深邃,让她有些抵抗不住。
忽然“砰”的一声闷响。
是柜子上削皮的苹果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叶栖雁不禁诧异的看着他,就见他薄唇在立即扯动着,“不是我让她过来的!”
“哦。”她随口轻声的应。
“我跟她并不是很熟。”池北河又蹙眉说了句。
叶栖雁心里明明在他主动这样说时,一下子豁然了许多,却像是赌气一样,故意的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和我没关系!”
闻言,池北河眉眼间笼罩上了阴影。
着实有种热脸贴去贴她冷屁*股的感觉!
叶栖雁走到病牀边上,视线在他身上梭巡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被绷带和木板固定的右胳膊上,似乎受伤面积挺大的,从手腕到手肘上方,都包的严实。
她不由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你说呢?”池北河幽幽反问。
“看起来好像不算太严重……”叶栖雁抿嘴嘀咕着。
池北河一听,脸色顿时阴郁,“缺胳膊断腿了,才算严重?”
“呸呸呸!不要乱说呀!”
叶栖雁听后,顿时皱眉的说。
池北河见她素净小脸上五官的皱起,脸色缓和了不少。
似是愿意看到她的紧张,故意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我都躺在这里三天了,才知道过来看我?要是我哪天翘辫子了,你是不是都不会去我坟头看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胡言乱语了啊!”叶栖雁急了,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池北河眉眼间都转换成了一股慵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此时她的担心对他来说很是受用,唇边都不知何时别起弧度来。
“你很在意?”他低笑着问。
“……”叶栖雁咬唇瞪他。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都三天没回家,不说打电话问问我!也不怕我真出了什么事!”池北河坐直了身子,病号服里面隐隐能看到他的结实胸膛。
叶栖雁脱口而出的嘟嚷着,没注意到自己此时语气有多酸,“能出什么事,不是跟美女打的火*热,约会吃饭看电影的……”
“刚不说跟你没关系吗?”
池北河闻言,眉尾冲她高挑起来。
叶栖雁也是这才意识到,被他看的耳根都发热起来。
像是自打嘴巴一样,她羞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故作镇定的说,“我就是听说你车祸住院了,过来看看,好像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放心了!那你好好养着吧,我先走了!”
“你敢走一个试试!”池北河眯起了黑眸。
这样陡然沉声,好像把刚刚暧*昧气氛给打破了。
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两人之前的僵凝,而且毕竟心里也都还埋着嫌隙。
叶栖雁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一点不怕他的转身就走。
可是才迈两步,身后就传来动静。
她被他的大力跌在了病牀上,然后就被他从后面温热的抱住。
有型的下巴抵在了她的瘦小的肩膀上,鼻息就喷洒在她的耳蜗处,热热烫烫的。
“不许走!”
池北河声音还那样沉。
可是再开口时却已经有南辕北辙的差别,手臂将她搂的更紧,带着毫不掩饰的低柔歉意,“那天晚上在俱乐部……对不起。”
声音里似乎还掺杂着讨好的意味。
叶栖雁一下子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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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图,一万字更新结束!昨天考试折腾的太累,没能提前写上些,不到五点起来马不停蹄的写,好疲惫,预祝浏览愉快吧!上章已经有所调整,应该都可以接受了。)
096,今晚我留下陪你
再开口时已经有南辕北辙的差别,手臂将她搂的更紧,带着毫不掩饰的低柔歉意,“那天晚上在俱乐部……对不起。”
声音里似乎还掺杂着讨好的意味。
叶栖雁一下子呆住。
此时她被他从后面整个抱住,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廓以及眼底神色,可从声音和情绪当中,她能笃定出里面不虚假的歉意。
池北河优越的背景身份足以让他有心高气傲的资本,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能放下身段和她说对不起,是叶栖雁不敢想过的。
可现在,就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背后的环抱是那样的温暖,好像那么多天团积在心口的窒一下子就都烟消云散了。
“还生气呢?”
池北河从背后侧过脸的看她,见她没有给出反应,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薄唇撇着道,“可真小气!女人心眼可真小!”
叶栖雁被掐的差点喊出声。
顿时抿着嘴反呛他,“男人心眼就大!”
这样的小争吵,并不会让气氛僵凝,反而更加温馨。
池北河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下巴抵着她的锁骨位置,将重量都放在上面,左掌心覆盖在她的上面,以一种很亲昵的姿势。
叶栖雁也没有挣扎,还稍稍向后倚靠在他胸膛上。
“这两天回家住了?”
“嗯。”
叶栖雁眼睛微垂,每次从他嘴里说出“家”那个字,她心里都会有些异样产生,就像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池北河拇指和食指一捏,掐着她手背上细嫩的手,“都不知道打电话给我?”
低沉的男音里有股幽怨在里面,还是在怪她这么晚才到医院看他。
“你也没有给我打!”叶栖雁轻声反驳。
“我在等着你打!”池北河再驳回她。
“……”好吧,他赢了!
视线环顾整间病房,处处都是摆放着鲜花果篮,都快要堆成一个小小超市,想到自己空手而来,叶栖雁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我来看你也没准备什么……”
“你人来就比什么都强。”
池北河只是语气淡淡的这样回了句。
不知是不是两人都看不见脸的关系,他这样话从耳边传来时,叶栖雁心脏都不受控制的跟着轻轻摇曳了下。
半扇窗户开着,清透的晚风吹拂而来。
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两人此时的姿势,心脏的位置贴合在同一处,好像渐渐的心跳频率都变得一样。
“你转过来。”
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用力,叶栖雁配合的转过去。
她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所以在他薄唇贴上来时,她闭上了眼睛。
还是一如既往的急切,吻的力道也很重,可她承受着却只感觉到了温柔。
难舍难分的吻停下,池北河没被绷带缠绕的左手,轻拂着她额前的发丝,指腹上的粗粝留在她皮肤上面。
叶栖雁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以及身体上的变化。
洋装低头看表的避开他的灼*热目光,她轻咬嘴角说,“时间好像不早了,我下班就直接过来的这里,还没有去私立医院看小糖豆,我要走了!”
“不准!今晚留在这儿陪我。”池北河不放手。
“我不要!”叶栖雁皱眉,见他脸色沉下来,又解释着说了句,“在这里怎么睡,病牀这么小,而且明天我还要上班!”
“可以加牀!”
“我没有洗漱用品!”
“没事,这个更容易解决!”
池北河说着,就已经动作迅速的伸臂拿来了电话,直接拨通着吩咐,“陈秘书,给我准备套全新的洗漱用品送过来。”
叶栖雁还未等阻止,他就已经挂了电话,扬着手里黑色的薄款手机冲着她高挑着眉尾,一副表示都不在话下的表情。
她不愿意遂他愿,“你就是让陈秘书送来洗漱用品,我也不住这里……”
池北河蹙着眉,干脆再次将她捞在怀里,直接用吻堵住她的抗议。
嘴巴里本来就还停留着他的气息,这会儿她几乎是嘤咛了声,就软在了他怀里。
唇齿相抵,气息凌乱。
隐约好像有什么声响,从门口方向传来。
池北河似乎也是发觉到了,松开了她的嘴唇,将她扣在怀里的眯起黑眸望过去。
半敞的病房门里,有一个身穿牛仔服的年轻女孩子,圆圆的脸扎着束马尾辫,同样圆又大的眼睛正贼兮兮的往里面看。
被池北河目光扫到后,立马像是现出原形一样,一脸讪讪的笑,两只手都可爱的高举在耳边,“我跟上帝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还鬼鬼祟祟的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坐吧!”池北河蹙眉,语气里有着被打断好事的坏心情,但又不那么严厉。
叶栖雁也是发现了女孩子,认出来是他的妹妹。
想到自己以前还曾乌龙过,心里不觉的窘迫,意识到此时她还趴伏在他怀里,脸颊发烧一样的慌忙站起来,还往一边退了两步。
“嘿嘿!哥!”池北瑶自己也知道不好了,挠着脑袋。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平时老是严肃着张脸的兄长居然也有这么热情似火的一面,刚刚窥探到画面,简直令人吃不消呀!
意识到他眸底情绪还有些沉,池北瑶讨好的将自己买来的一兜水果递上去,“哥,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每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都是从我生活费里省出来的,你还不赶快接受我这份心意!”
“勉强收了!”池北河嘴角勾了起来。
“嘿嘿!”池北瑶也笑了。
叶栖雁在旁边看着,因为之前有听过他大概提及了下家里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们兄妹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
不过池北瑶确实是那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孩子,一点没有富家女的娇纵,就像是她所说的买水果的钱都是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浑身上下穿的也很朴素,就是身很平常的牛仔装。
叶栖雁倒了杯水的递过去,“先喝杯水吧!”
“谢谢嫂嫂!”
池北瑶接过,直接甜甜说。
叶栖雁怔了下,然后脸颊顿时红起来。
不知道要怎样解释,偷偷看向池北河,他脸上表情也没有变化,对此并没有不同意见,似是变相的一种默认。
“嫂子,你快坐吧,不用管我啦!只要你别怪我刚刚打扰你们的好事,就行啦!”池北瑶对着她挤眉弄眼。
“……”叶栖雁成功的脸更红。
“你从老别墅那边过来的?”池北河重新靠回牀头坐着。
“嗯!吃完晚饭就出来的!”池北瑶点头,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但是哥你放心,我说是和同学去书店,都没坐家里的车!绝对没有泄露你在医院的事!”
“嗯。”池北河满意的点头。
池北瑶偷偷观察了下他脸色,犹豫的试探着说,“哥,其实我觉得……你出车祸住院的事应该告诉爸,如果他知道了,也会挺担心的!”
“那就替他省着那份心!”池北河不为所动。
池北瑶见状,也没敢在多说什么,怕惹他不高兴。
池北河黑眸轻睨了眼窗外的天色,对着池北瑶温声着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个女孩子家的太晚回去也不安全!”
坐在椅子上的叶栖雁,不由挺直了些背脊。
“我知道啦!”池北瑶笑米米的。
发现病牀另一边的叶栖雁也偷偷拿起背包的样子,她顿时主动说,“嫂子,你也要回去?那正好呀,咱俩一起!”
闻言,叶栖雁连连点头的表示这个可以有!
池北河眉眼却陡然沉下来,薄唇扯动正要开口时,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病房门推开,是半个小时前给打电话的陈秘书,拎着一袋东西的走进来,“池总,您要的东西,我都送来了!”
池北河看到放在柜上的东西,眉蹙的更深。
完全在状况外的池北瑶,跑过去亲密的挽住叶栖雁的胳膊,张嘴便说,“陈秘书正好来了!那正好也顺路送我和嫂子吧,走吧!”
“哥,那我们走啦!”
说着,就挽着她再拽着陈秘书往出走。
坐在病牀上的池北河,也只能黑着张脸,看着她蒙混的跟着一起离开。
在病房门临关上之际,低沉的男音幽幽响起,“我明天要吃糖醋排骨!”
这话当然是对着她说的。
“……我不会做。”叶栖雁不由说。
“六点半,我要准时吃到!”池北河径自沉声。
“……”
叶栖雁直接关上病房门。
*********
出了病房,一直到进入电梯,池北瑶始终都挽着她的胳膊。
十分自然的一种亲密感,而且嘴里在每说一句话前都还加了个嫂嫂的称呼,像是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话题似乎也都是围绕着池北河。
出了住院大楼后,陈秘书先走过去停车场那边把车开过来,她们两个留在原地等着。
池北瑶嘴里还不停,似是有很多话跟她说一样,“嫂嫂!好不容易看到我哥身边终于有女人了,我可真是激动啊!”
短暂相处以来,叶栖雁是打心眼里挺喜欢面前的女孩子。
她身上充满了饱满有活力的新鲜朝气,活泼泼的,真难让人不喜欢!
“你可得好好跟着我哥!”池北瑶像是老妈子一样,碎碎念着,“嫂嫂,你答应我啊!千万别抛弃他,别像是曾经……”
叶栖雁始终听着,“曾经”二字也让她敏*感了下。
池北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露出更灿烂的小脸,快速的含糊过去,“反正,你就好好的跟着他!车开过来了!”
叶栖雁被她打岔的过去,跟着上了车。
车子行驶离开省医院,先送的池北瑶到了附近的地铁站,说什么也要自己坐地铁回去,然后是陈秘书送她开往高档住宅小区的方向。
中间有红色信号灯停下。
叶栖雁坐在后面,看着前方的视线稍微下垂时,刚好看到陈秘书挂上空当的手,手腕处竟也帮着医用的绷带。
“陈秘书,你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腕擦伤了,不耽误开车!”
陈秘书见她视线还停留着,又多解释了句,“就是池总车祸那天弄得,不过和池总可比我这严重多了!”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呢?”说起车祸,叶栖雁皱眉。
“车祸这种东西有时也挺常发生的……可能是池总当时注意力不集中吧……”陈秘书不时看着后车镜里的她回复着,语气和眼神都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总不能说,当天他就坐在副驾驶,在看到那辆跑车加大马力冲过来时,有提前提醒了boss,而明显反应过来的能躲避开……却仍旧没有动?
这样的自虐,让他咋说出口。
*********
天色微降,省医院。
电梯抵达骨科楼层,叶栖雁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保温饭盒。
一路往前面高级病房走时,她还在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这会儿已经是快七点半了,离他昨天所说的时间过了整整一个钟头。
可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
下班又是连私立医院都没去,直接坐车回去给他弄糖醋排骨,虽说所需材料冰箱里都额外还有,可她毕竟没有做过,手忙脚乱的,鼓捣了快一个小时才弄好。
也没来得及尝味道,不知会如何。
脚步站定在病房前,叶栖雁伸手推开了病房门,一眼就看到他正背对着门口方向,侧躺在病牀上,而房间里不止他一个,还有陈秘书在。
流通的空气中,有着番茄和西红柿的饭菜味道。
病牀边上,陈秘书像是在公司里一样,西装的笔直站在那,只不过手里端着不是等待被批阅的文件,而是高档饭店的餐盒。
“池总,这和昨天一样,都是按照您要求买的一菜一汤!”
“我不吃了,拿一边去。”
池北河侧躺着的姿势不变,被木板固定的右手挥动。
陈秘书试图在继续说服他,“池总,多少吃点吧!不吃饭对您的身体恢复也有影响!”
“都说了不吃!”
“池总……”
叶栖雁看着,不禁睁大了些眼睛。
这样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池北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本一脸犯难的陈秘书,再见到她后顿时松了口气,“叶小姐来了!”
“陈秘书!”叶栖雁也忙点头。
原本刚刚因为不耐烦已经阖上黑眸的池北河,这会儿睁开的侧目朝她看过来,然后扯唇对着陈秘书吩咐,“你先回去!”
“是!”陈秘书欣喜的得令。
等着病房门关上,叶栖雁拎着拿来的饭盒走到病牀边上的柜子前,然后将饭盒拧开,再把里面装着的饭菜一盒盒拿出来。
等着她都逐一摆放好时,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了,内双的黑眸正极具有存在感的直勾勾盯着她。
有些抵抗不住,叶栖雁默默将视线下移。
却又发现,他身上竟然没有穿着病号服,而是一件深蓝色的衬衫……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感觉好像晕眩在那深蓝颜色里。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忙偏回头去拿筷子,然后再一并的都放在他面前,“我做了糖醋排骨……”
池北河斜睨着餐盒里摆放整齐的排骨,眉眼早没有之前那么阴郁。
“我昨天不是说,我要六点半准时开饭!”只不过开口语气还有点糟糕。
“嗯。”叶栖雁垂眼。
“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存心让我饿肚子?”池北河继续训斥。
被他说得有些委屈,叶栖雁小小抱怨,“我第一次做,又不太会……”
再说陈秘书也都有买饭菜送过来,是他自己不吃赖谁!
“拿来我尝尝吧!”
看她素净小脸皱着,他缓和了些语气的说。
叶栖雁闻言,用手托着的糖醋排骨送的更近了些。
池北河一副古代皇帝尝菜的慵懒样,用筷子夹了之后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开始咀嚼,在他吐出骨头的时候,她没多想的伸手去接。
见状,他倒是短暂怔了下。
叶栖雁在他喉结滑动着咽下后,立即关注问,“……如何?”
“说实话吗?”池北河两道眉微蹙。
“嗯!”她猛点头。
内双的黑眸抬起,看了她两眼,认真的给出评论,“不咋地。”
“……”叶栖雁抿起了嘴角。
“排骨似乎煮的时间太长了,肉吃起来很柴,糖有些炒糊了,吃起来有些苦,还有花椒的味道太浓!”池北河蹙着眉,十分认真的说着实话。
叶栖雁听着,抿起的嘴角越来越紧。
吃起来又是肉柴,又是肉苦的,他以为自己是美食评鉴家?
虽说也大概能猜想到会失败,可想到自己下班回去在厨房里忙的底朝天,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简直失望透了。
恼怒的伸手要拿走,“那你别吃了!”
池北河却直接阻止,默不作声的继续吃。
叶栖雁气鼓鼓的两颊,在他将最后一块排骨蹙眉吃下后,渐渐的平息了。
“吃饱了。”池北河将筷子一放。
看着空的连一粒米都没剩下的饭盒,叶栖雁心里有些软乎乎的,即便味道这样差,他却全部都吃进肚子里,心情很难不开心。
“我以前没做过,等着我再多练练,到时候一定能做的比现在好吃!”
叶栖雁一边整理着刚刚清洗过的饭盒,一边跟他说着,想到什么,她抬眼朝他看过去又问了嘴,“你还爱吃什么菜?不难的话,我也可以学下!”
靠坐在牀头的池北河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黑眸径直看着她。
不像是平常那样,里面神色正不断变得更加深邃。
她被看的不自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肉皮炒海带。”池北河勾唇。
“嗯!”叶栖雁听后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
*********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都已经很深。
从窗户往外望出去,夜空中弯月都已经悬挂在了很高的位置。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叶栖雁将保温饭盒提在手里,另一只手也将背包背在了肩头,一副准备随时要离开的模样。
原本慵懒靠在牀头翻报纸的池北河,顿时蹙眉,“又走?”
“嗯,已经快十点了……”叶栖雁点头,解释着说。
“我要是不让你走呢?”池北河将报纸放下,声音沉沉。
“别这样!”叶栖雁无奈,只好放低了些声音的安抚着他,毕竟他现在是病号,“明天我一下班就过来还不行么?”
池北河沉默不语,拉着一张脸。
伸手将一袋子东西扔在牀尾,是之前陈秘书买来的洗漱用品,意思明显。
叶栖雁别过视线,洋装着不懂也没有看到,硬着头皮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过程里,池北河始终阴沉着视线在她身上。
临关上病房门之际,缝隙里也都是他幽幽的眼神,带着怨气。
就像是被人遗弃的怨妇一样!
叶栖雁呼出口气,关上病房门的往电梯方向走,只是眼前总浮现出他那被浓浓怨气充斥着的内双黑眸。
“叮!”
自上降下来的电梯,停在了所在楼层。
叶栖雁抬眼看着拉开的电梯门,脚下却始终没有动作。
电梯里面乘坐着的人,等了半天,一脸不耐的问,“你到底坐不坐啊?”
“抱歉!我不坐了!”她最终歉意的说。
电梯门重新闭合的继续往下,原本站在那等着的叶栖雁,已经转身的往回走。
手摸上病房门把手上时,她都还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或者是他太过幽怨的小眼神,太过的挥之不去。
随着“咯吱”的推门声,叶栖雁看到他还和刚才一样的坐姿。
内双的黑眸望着窗外,只留有个侧脸轮廓,高蜓的鼻梁被天花板灯光投射,鼻翼处打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寂寥。
见状,叶栖雁更加坚定的往里走。
池北河早就敏锐的听到了声响,只以为是护士并未动半下,直到她走到了病牀边上,澄澈的眼睛清凌凌的望着他。
黑眸里跃上诧异,他问她,“落东西了?”
“枕头……”
叶栖雁的视线,却落在窗户下面的枕头上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临离开时,应该还很安静的在牀头上面放着吧。
“不小心掉了。”池北河脸上闪过尴尬。
像是要遮掩什么,扯唇语气在沉沉的,“你怎么还没走?”
叶栖雁将背包和保温饭盒都放下。
也不扭捏的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很快却佯装镇定的说,“我改变主意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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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我要尿尿
池北河闻言,眉尾慢慢挑起。
叶栖雁避开他的注视,走到窗边弯身的将枕头给捡起来,一边用手拍打着上面沾上的灰尘,一边走到病牀边上。
将枕头放回原位时,还听到他在严肃着说,“是不小心掉的!”
“嗯……”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不小心掉的!
还是自己掉到窗边的!嗯!
池北河伸出左手臂去拽她,拽的她跌坐在病牀上后,内双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问“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叶栖雁摊了摊手。
池北河似乎被愉悦到了,眸底闪过丝轻芒。
薄唇扯动间,有热烫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喷洒在她的眉毛眼睛上,“留下来陪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叶栖雁闪躲着,像是逃一般的,极其不自然的起身说,“我去找护工说一下,让给加张牀!”
像是这样陪护加牀到晚上很多,护工也都很行动派。
叶栖雁将牀铺好了以后,拿着未拆封的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洗漱,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盆热水,朝着他走过去。
“你要不要洗脚?”
“放这儿吧。”
叶栖雁闻言,将水盆放在他面前,又径自做着其他事。
等着听到脚拿出来的哗哗水声,忙回头的拿起毛巾走过去,知道他右手被绷带缠着又被木板固定,行动起来不便,所以直接蹲在了她面前。
“嗯?”池北河眉眼间微怔。
“我帮你擦!”叶栖雁直接跟他说。
然后,池北河就看到自己一只脚被她拿起放在膝盖上,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一样,用毛巾在脚背和脚趾上都擦干上面水珠,再换另一边。
很久以前,有人也常给他这样擦过脚。
只可惜已经长眠于地下,他只能偶尔靠回忆去惦念,去缅怀。
叶栖雁擦完之后,就端着毛巾和水盆的走向洗手间,像是做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凝在她身上内双的黑眸里,有多少的温情在里面。
因为没有睡衣,打算就穿着t恤睡,因为怕睡的不舒服,所以她在洗手间里时把文胸给脱了后才出来。
一出来,就明显感觉他视线灼灼的盯着她的胸。
好像因为他毫不掩饰变化的眼神,她感觉胸前两个小颗粒,都似乎在t恤薄薄的布料下突出了,不自然的抬手抱了抱肩膀遮挡着。
将始终敞开的窗户关上,叶栖雁舔了舔嘴唇,“时间不早了,睡吧!”
整个过程里,池北河实现像是胶在她身上的。
她也只能洋装看不到,低着头又从窗边走到门边,将灯关了后,默默的躺在了病牀旁边加着的折叠牀上。
这是他们俩从未有过的,同一个空间里不同牀。
光线不足的病房里,像是有默契一样,他们都面对面的侧着身子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忽然问,“睡着了吗?”
“咋了……”叶栖雁声音含糊。
其实她迷迷糊糊的已经快睡着了,被他一出声又给惊醒了。
“过来躺我这里。”
“……”
叶栖雁能隐约看到他正用左手示意拍着他旁边的位置,明明已经加了牀,而且也不喜欢两人挤在一张单人牀上睡,可她还是抱着枕头坐起来了。
掀开被子,她走到他的病牀边爬上去。
几乎在她躺下的时候,池北河就伸手将她给揽在了怀里,她小脸正好埋在他胸膛之间,能听到快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声。
这样闭上眼睛睡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低下头的吻她。
叶栖雁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只是小小挣扎了下,就软在了他怀里,手指将他病号服揪了一小团。
被窝里面温度急剧升高,稍稍一动都是热气四散。
因为他右手还被木板固定的关系,所以在他勾起她的一条腿时,她也没敢太挣扎,只是轻颤着睫毛任由他做任何事。
只是迟迟没有下一步,他在粗喘。
“怎么了?”叶栖雁也不由睁开眼睛。
“没有套!”池北河低沉的男音里面除了沙哑,还有着懊恼,“而且这两天不是你的安全期!”
叶栖雁两只耳垂都烫烫的。
他竟然将安全期记得比她自己都还清楚!
从他内双的黑眸里泛着的红,以及他此时灼*烫的体温,都能清楚感觉到他此时所有的裕望都是一触即发,忍的十分艰辛。
叶栖雁吞了吞唾沫,声音像是蚊子一样,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利索,“唔,不是可以……嗯……那个在外面?”
天,她到底在说什么!
完了,全都被他给带坏了!
池北河很快理解,在她耳边低笑,“s在外面?”
叶栖雁这回紧紧闭着眼睛,彻底装死了。
接下来池北河也没再多说话,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
只有一次就结束了,感觉到他给自己腿上黏黏的东西擦掉,因为两人很多次了,所以叶栖雁也多少知道,他并没有尽兴。
似乎是怕控制不住会弄到里面,她还得吃药。
他们第一次时,他给了她避*孕药,但也同时在电话里很有风度对她说sorry,所以现在他这样隐忍着……
这样想,她不由朝他依偎的更近。
池北河也回搂着她,将下巴贴在她额上,在醉人的夜色里相拥入眠。
*********
省医院,骨科高级病房。
北方五月下旬的天气并不会太闷热,带着些清透的小凉风,从敞开的半扇窗户吹进病房,将消毒水味也吹散了不少。
周末休息不用上班,楼下院里还有很多特意过来陪着病号散步的家人,叶栖雁坐在病牀边的椅子上,正拿着水果刀削着手上的苹果。
偶尔往窗外望一眼时,心里总不禁懊恼。
平时周末她都是雷打不动的去陪小糖豆,可现在却因为池北河打乱了节奏,有种忽略女儿的愧疚感。
当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时,池北河却没有接,靠坐在牀头的姿势更加慵懒,像是boss一样严肃吩咐,“切成小块的!”
“……”叶栖雁皱眉,要求这么多!
“我不好咬!”
“……”
抿了抿嘴角,叶栖雁只好将苹果拿回来,再拿过旁边的水果盘,愤怒的故意将苹果切的咔哧咔哧的大声响。
拿她当古代任劳任怨的使唤丫头了?
将苹果胡一并放在里面,她一并都递过去,“切好了!”
“喂我!”池北河仍旧没接。
“……!”叶栖雁瞪眼,得寸进尺了吧!
“叩叩叩--”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有客来访。
敞开的病房门口,郁祁汉一身休闲装的靠站在那,似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赏戏一样,“哟!咱们池总撒娇呢?”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更加严肃,似是被说的有些不自然。
“你好!”见郁祁汉进来,叶栖雁站了起来。
她也是很快记起来,对方是之前敲车门的那位,曾有过短暂的聊天。
“你好!”郁祁汉冲着她微笑,挑眉道,“我就说吧,北河的关系,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不过--我是不是有些破坏气氛了?”
“没有没有!”叶栖雁小脸通红的表示。
感觉郁祁汉不时投降自己的眼神太过打趣,她有些坐不住,起身找着理由,“那个你们先聊,我去护士站问问什么时候吊瓶!”
说着,她便一溜小碎步的往病房门口漂移。
“祁汉,你看什么呢!”
“护的这么紧?看两眼都不行!”
……
叶栖雁走出去的过程里,听得到背后他们的谈话内容。
身前的小手不由轻攥,脸上温度好像比刚才更烫了一下。
始终径直往前走的没敢回头偷偷瞅一眼,病房门关上之际,他们的谈话声也变得隐约,“我刚下了夜班过来,昨晚做了个加急手术,真他*妈的累啊!对了,外婆最近两天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
说是去护士站问吊瓶,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
叶栖雁出了病房到护士站只是大致转了圈,和护士随便搭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不过又不好意思回到病房,所以就在楼层里继续溜达。
等着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往回走。
只是刚刚走过某个拐角处时,脚步轻微停顿了下,而视线里所见到的人,也和她同样的频率顿了顿脚上的步伐。
发生在俱乐部的事后,再见面总会不同。
既然已经碰到,叶栖雁也没办法扭头转身走的逃避,只好迎着继续往前走。
叶寒声之前洗胃在这里住院了些天,这次过来是复查,结束后蒋淑贤提出要带着他上来探望个朋友,没想到接个电话出来,竟会遇见她。
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那天晚上在俱乐部里的画面就会层层叠叠的重现,现在见到她,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越发重。
“你哪儿不舒服?”叶寒声问她。
“没有,我是来看个……朋友。”叶栖雁摇头的回,想到那天他大受刺激的模样,并没有直接说出池北河来,只是用“朋友”二字敷衍过去。
这样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便是沉默。
明明又过了这么些天,可他看起来似乎更加憔悴,眉间也有着淡淡的褶,像是有很多烦心事烦扰着他,具体是什么叶栖雁不敢去想。
叶寒声亦是看着她,目不转睛的仔细。
明明和以前一样的望着,可眼神却好像怎么都望不到她的心里去。
“寒声……”
她低低喊他了声。
叶寒声似乎这才阒然一省。
“你什么时候跟了他?”
脸上神情突变,他质问出憋在心里多天的疑问。
还未等她嘴角蠕动的回答,他就已经再次说,“池北河他根本不会拿你当回事,不可能对你有什么真心!你顶多也只会是他某些需求上的女人,见不得光!”
从最开始两人对外表现出来的上下级关系,再加上那晚他轻佻的态度,两人绝对不是普通谈恋爱或者什么,有些不正常的男欢女爱。
“我知道。”叶栖雁声音有些轻。
她心里发紧的难受,想反驳却又反驳不了。
他们虽然和其他夫妻一样的有那张纸,可却是一张有时效的纸,更何况她主动爬上了他的牀,又扯到了身体上的交易,只有更不堪而已。
而且也别去辩解什么了,就这样吧……
“就是这样,你还心甘情愿的上他的牀?”叶寒声紧紧盯着她,眼神不敢置信着,语气里有种恨恨的东西在。
叶栖雁咽了口唾沫,“……嗯。”
得到她的肯定,叶寒声胸膛都剧烈起伏了下。
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一样,他满眼失望的看着她,无法相信或者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五年的时间而已,你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眼神都刺入了她的肤发,往最脆弱的地方扎。
叶栖雁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置,因为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还当她是五年前那个纯白无暇时的雁雁一样……
若是说池北河那晚的目的,是让他看清楚她的现如今早已不是原来模样,让他彻底失望的话,那么真的是非常完美成功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嘴角翕动,她也只能这样回答,听到了自己的心底都在叹气。
五年的时间,真的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要经历*丧母,还有未婚生子,生活里那么多重担需要她去挑起,哪里还会是曾经的旧模样呢?
“你这样,让我真的开始怀疑,你和五年前的雁雁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叶寒声摇着头,看她的眼神像是要穿透她一样。
“过去的事,只能让它成为过去了!”叶栖雁双手在悄然的捏紧,声音更轻的不像是自己的,“你就当……五年前的雁雁已经死了吧!”
……死了?
叶寒声心中苦笑,可她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他比之前还要恨,不止恨她五年前的冷酷无情,更恨她现在的不爱惜自己。
“叶科长,这么巧。”
忽然低沉的男音轻飘飘响起。
叶栖雁一怔,这才发现池北河不知何时朝着他们走近。
应该是送郁祁汉出来的,他右手臂被绷带和夹板固定着,上面深蓝色的衬衫,下面是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搭配起来总觉得有些怪异,他却一副穿着舒适的样子。
叶寒声也是回头,皮笑肉不笑,“无巧不成书。”
若说之前两人之间都是因公事上的虚伪交道,那现在完全是表面功夫。
叶栖雁太阳xue在疯狂的跳,她是真的十分不喜欢这样三人一起的场面,也不想要让他们面对面,自己夹在中间。
郁祁汉虽是作为局外人,但人精的只是两三眼就看出其中的苗头来,对着池北河一笑道,“北河,我先走了,不然这三角戏我可吃不消!”
叶栖雁被说的更加不得劲。
“嗯。”池北河淡淡的回应。
在郁祁汉潇洒的挥手走向电梯方向后,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脸上两秒,然后没受伤的左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转身迈着长腿往回走。
叶栖雁看着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叶寒声,一时不知是跟着他走,还是和叶寒声继续之前谈论的话题……
叶寒声视线从池北河身上重新回到她脸上,然后露出嘲讽的笑。
叶栖雁当然能够清楚感觉到,他笑里是在嘲弄她最初开场白所说的所谓“朋友”。
“我要尿尿!”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池北河,突然回身。
叶栖雁咬唇,内双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明显是在对着她说。
池北河依旧瞅着他,重复了遍,“我要尿尿!”
“……”叶栖雁皱眉。
尿尿就去尿啊,为什么喊她!
弄得好像是他尿尿必须要她帮着解决才行……
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叶寒声,果然他脸色更加难看了,脖子处都隐隐有着跳跃的青筋,她嘴巴张了张的想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某个走过来的中年女人。
“我先走了!”所有话最终只变成这样一句。
叶栖雁不再多耽搁一秒,越过他朝着池北河快步过去。
*********
住院部楼前的停车场。
黑色的轿车停在那,蒋淑贤挽着叶寒声的胳膊从大楼里走出来,临近时,看到他为自己打开后车门,笑的母爱极了。
只是坐进车后,蒋淑贤发现他情绪似乎不太对。
“寒声,想什么呢?”
叶寒声没有立即回,半晌后才抬起眼睛的问,“妈,你说,五年前雁雁为什么会忽然跟我分手呢?”
“怎么好端端提起这件事了!”蒋淑贤听到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她最不愿意听到他们父子俩提起叶栖雁来,每提一次,都让她心里膈应一次!
“妈,你没有再去找过她吧?”叶寒声也是没有任何概念的猜测着问,“会不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
“当然没有!”蒋淑贤立即否认的打断。
“寒声,妈也不瞒你说,我到现在对雁雁也喜欢不起来!但是有你爸爸的关系,又没有办法!你也知道,她这样私*生女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么痛苦!”
“当年知道你们两个偷偷谈恋爱的时候,我确实非常生气,不想要你们在一起,可是在发现了你偷走户口本要和她登记时,妈到最后不也是没有反对吗?已经想开了,愿意以长辈的身份成全你们了!”
蒋淑贤说话时,始终在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虽是一副很镇定的模样,但心里其实在心虚,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到这里,她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儿子,你虽然不是妈亲生的,可自从我带你来到叶家,一手把你抚养长大,你就是我的亲儿子!而且我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你现在这样问,妈妈很伤心!”
这一番话倒是没有多少表演的成分,蒋淑贤确实将所有指望都放在他身上。
叶寒声闻言,连忙出声表示着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当时他们两个会决定私定终身,确实是因为来自家庭的阻力,可最后蒋淑贤竟然妥协了他们的事,就在他喜悦以为他们可以结婚终伴一生时,却是她……
叶寒声抬手抚在了眉心上,“我只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就忽然分手了。”
“寒声,妈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很受伤,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也没有可能了,就不要再想了!这五年你在国外不也过的很好吗?”
蒋淑贤努力疏导着他的情绪,变相的催眠,她的这个家好不容易安宁了这么多年,绝不再允许因为那个私*生女再次闹得鸡飞狗跳。
“嗯……”
叶寒声只是敷衍的应着。
这五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蒋淑贤转移话题着,“寒声,刚刚我带你上骨科病房那看望的杨阿姨,她女儿挺漂亮的吧?听说也在机关单位上班,你们私下可以多联系联系……”
叶寒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侧脸看着车窗外。
*********
高级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叶栖雁脚步稍微落下的跟在池北河身后,始终垂着眼看着他的后脚跟,长睫毛同时敛去了她此时眼底的真实情绪。
看到他脚步往洗手间移动,叶栖雁知道他是要去上厕所。
收回视线的就直接往窗边走,可却才刚刚和他擦身而过时,被他拽住了手腕。
“干嘛?”叶栖雁愣愣。
池北河眉尾微挑,不置一词的拉着她进了洗手间。
看着他伸手将马桶盖抬起来,然后内双的黑眸睥睨向她,一副眼神里很有内容的昭然若揭。
“我不是左撇子,不方便!”他抛出来一句。
所以呢……
叶栖雁疑惑的看着他,没懂他的暗示。
“我要尿尿。”
像是在叶寒声面前那样,他第三次这样说。
叶栖雁差点咬到舌头,震惊不已,“你不会……是要我帮你上厕所吧?”
池北河沉默不语,意思明显。
她石化在原地,睁大眼睛的看着他,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故意逗她玩,似乎一个手确实不方便,可是……
“快点,我要憋不住了!”池北河开始蹙眉催促她。
而且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往他腰上带。
“先帮我把裤子脱了,还有内*裤!”
叶栖雁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病号,而且就拿他不能自理的小朋友对待就可以,不就是脱裤子上厕所么!
好不容易都从腰的位置扒下来,她不敢看的别过眼。
耳廓他薄唇贴上来,“把它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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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他管她要好处
“我真的开始怀疑,你和五年前的雁雁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不过五年的时间而已,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你就当五年前的雁雁已经死了吧……”
……
叶栖雁站在窗边,手指扶在窗边处,眼神透过玻璃往外面望着,视线里没有焦距的,落在某个不知名的一点上。
五年前每次见到叶寒声,他们制造的都是甜蜜,可五年后每次见面,带给彼此的却都只有无限的痛苦,不知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是个头。
若不是和平分手,就是会在心里留下太多伤痕。
手指肚轻轻用力,她真的觉得承受这些的心脏很辛苦。
池北河一条腿交叠着靠在牀头,缠着绷带被木板固定的手垂在那,另一只手里拿着当天的新晚报,可好半天,都只停留在那一页。
内双的黑眸没有凝在报纸上,而是凝在窗边站着的倩影。
他有留意旁边电子表上的时间,她站在那个位置已经快十分钟,犹如入了定的老僧,表情呆滞一动不动的,眼底最深处隐隐有什么涌动着。
池北河能够笃定,那些情绪都不可能是因他而起。
将手里报纸故意摔在了旁边椅子上,等了两秒,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还保持着那个站姿,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
“砰--”
水杯从池北河长指间跌落在地板上。
叶栖雁终于被这声音惊醒,转过身来急急的看向他。
“怎么弄的,你没事吧?”
“没拿住。”池北河淡淡扯唇,甩着手上的水珠。
叶栖雁见状,忙抓住他的手仔细查看,“喝水怎么没喊我,有没有被烫着啊?用不用我找护士要个烫伤膏?”
“还好,水温不是很高。”池北河轻飘飘的表示。
见她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身上,他黑眸底的阴影减淡了不少。
这样弯身近距离的靠近下,叶栖雁很快有些不自然,视线总时不时的往他胯*间瞟过去,半个小时前在洗手间里的画面还挥之不去。
以前他逼着她给带小雨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摸过。
只是从来没这样光天化日下的给掏出来,估计这辈子她都忘不了自己伸手……将那东西从子弹裤里面掏出来的场景!
他真的不是逗逗她而已,完全全程的让她帮忙。
她握着,然后他……
哗哗的水声结束,她几乎是胡乱塞回去的,扭身就跑出洗手间,后遗症是现在一想脸红气喘的,以及手指间残留着的触感。
偷偷舔了下嘴唇,她不敢和他对视,始终垂着眼睛。
池北河视线始终在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蓦地问,“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有么……”她没有直面回答。
“还是说,在想什么人呢?”
池北河慢条斯理的又问了句,语气稍显意味深长。
“……”叶栖雁皱眉,并没有回答。
她不想敷衍他,但也不想要再主动提及,以及也是不想跟他说有关寒声的事情,因为总觉得像是哪里不对似的,说着也别扭。
池北河却忽然刨根问底起来,“那会儿你跟他都聊什么了?”
叶栖雁当然知道他嘴里面的“他”指的是谁。
只是她依旧不想要说,也是很快察觉到了,他眸底神色似乎变得有些沉了,连带着的病房里气氛好像也降低了不少。
“叩叩叩!”
刚好这个时间有敲门声响起,来了很好解围陈秘书。
叶栖雁松了口气,趁机站在了一旁。
陈秘书又是拎着一袋子什么进来的,直接走到病牀边上,恭敬的报告,“池总,您吩咐的东西我都买来了!”
“放那吧。”池北河眸底闪过什么,淡然吩咐。
“是!”陈秘书点头的放在柜子上。
只是到要离开的过程里,始终朝着她不停使着眼色,莫名其妙的。
叶栖雁在其要走时,终于是开口,“我送送陈秘书。”
陈秘书见状,一副遂了心愿的喜悦样。
出了病房,再到病房门关上,陈秘书脸上那副常年做秘书有条不紊的嘴脸,立即变了个样,以一种十分殷切的语气喊她,“叶小姐!”
叶栖雁被他突然这样喊的一声吓了跳。
毕竟严格算起来说,对方也是她的上级。
再对上他冒着光的眼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吞咽着唾沫发毛的问,“陈秘书,怎么了……”
*********
夕阳刚刚西下,正是傍晚最漂亮的时候。
病房里是叶栖雁到处鼓捣的身影,手里没有消停过,只是心里藏着事的关系,显得很是心不在焉,偶尔眼神朝着池北河瞄一眼。
他当然也是感觉得到,并不在意的模样。
叶栖雁将刚刚洗干净放回原位的杯子拿起,然后鼓捣了两下,又放回了原位置,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陈秘书小狗一样可怜的表情……
“叶小姐,当初因为我没有将你的情况调查清楚,池总在得知你有女儿的时候,怪我办事不利,所以扣了我半年的工资啊!不管怎么说你当时需要钱,是我最终选到你送到了池总面前,怎么说也是帮了你一把……”
“叶小姐,所以你就当是回帮我下,帮我跟池总求求情,半年都没有工资真的太痛苦了,我是个大老爷们,也要养家糊口啊!”
“叶小姐,拜托拜托!”
……
叶栖雁越回想,就越觉得亚历山大。
清了清嗓子,努力自然的开场白,“咳,那个……”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转而斜睨向她。
每次他沉默的抿着薄唇,只拿他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时,或许是人生阅历又年岁成熟的关系,总会被他看得有些自乱阵脚。
池北河左手轻碰着右臂上的木板,似是不经意的问,“下午时你送陈秘书出去,鬼鬼祟祟那么半天,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啊!”叶栖雁条件反射的回。
她可是答应了陈秘书,千万不能出卖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池北河眉尾动了动,虽然她表现的那样不自然,他也没有多追问的意思。
陈秘书和徐助一样,从他开始混迹商场的那天起,都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人,再加上他本身就**敏锐,很多时候只要看神情就能猜出一二来。
而且她从一进门,素净的小脸上就是一副藏着事情要说的样子,所以他也不去问,等着她主动的和自己说。
果然,叶栖雁闷了两三秒,就又忍不住重新开口。
像是掩饰自己的蓄谋,故意拿过一旁的袋子打开,佯装整理的边说,“我有女儿的事情,陈秘书当时也是不知情,你扣他半年的工资不太好吧……”
“是他办事不利。”
“虽然是那样,可惩罚太严重了!”
池北河似乎似有若无的低笑了下,慵懒问她,“那你想怎么着?”
“希望大boss你收回成令呗!”叶栖雁不遗余力的为陈秘书说情着。
手虽然还在塑料袋里面鼓捣着,但明显心思转移不上去。
主要是陈秘书求助她的眼神太过恳切了,再加上这件事情也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心软的想要帮忙尽力试一试,希望能说动他。
“唔。”池北河蹙眉,严肃的脸廓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来。
煞有其事的两三秒过后,他沉吟般的说,“我要是如你的心愿,出尔反尔的这么没有力度放过他了,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叶栖雁心头莫名一跳。
“……你要什么好处?”她轻咬嘴唇问。
池北河没有扯动薄唇的出声,而是只用内双的黑眸看着她,然后又向下移在她的手上,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意有所指。
叶栖雁也是顺着他的视线往下,面露疑惑看着自己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
在看清楚手里东西后,她睁大了眼睛。
这袋子是之前陈秘书来时拿的,当时有说是他吩咐去买的,刚刚和他说话时,也是随手扯过的胡乱整理,并没想到里面花花绿绿一小盒一小盒的杜蕾斯。
想到了他昨晚因为没有戴*套的不尽兴……
这回再看他的眼神,叶栖雁瞬间秒懂了他所谓的好处。
脸上温度“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她直接想要丢回手里的东西在袋子里,可眼前好死不死的又浮现起陈秘书那哀戚戚又恳切的小眼神。
真是要命啊!
将小盒子攥握在手里,她脸红的看向他,“晚上的时候,我……”
“现在!”池北河淡定的说。
……现在?
叶栖雁吞咽唾沫,“晚上的时候不行么……”
“不行!你自己慢慢考虑,这种事情我不强求。”池北河态度很和气,只是末了又不紧不慢加了句,“不过我随时会改变主意。”
这下让叶栖雁为难了,手里的小盒子快攥出水来。
看了看病房门口,她脸红心又跳的试图说服他,“可是现在还没黑天,随时都可能有护士进来,而且从门外面也能看到里面……”
病房门倒是可以反锁,至少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可是门上面还有玻璃,走廊里随时都有走动的医生护士,要是随便望进来一眼,简直少活十年!
“用这个挡上。”池北河随手扯过几张报纸扔给她。
这样挡上的话,并没有很好吧?
这不是明显告诉被人,里面在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在经过几番强烈的心里挣扎后,叶栖雁还是伸手拿起了报纸,默默地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移动小碎步。
磨蹭了半天,病房门上的玻璃窗都被报纸给成功挡住了。
池北河保持靠坐在牀头的姿势,也并没有急迫,内双的黑眸也慵慵懒懒的,看着她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靠近。
等着她走回病牀边,他故意挑高了眉毛。
叶栖雁呼出口气,将杜蕾斯放到他身边,然后豁出来的朝他凑过去,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上他的薄唇。
池北河被动的被她亲着,一副享受。
感觉到她的小舌青*涩的在横冲直幢,唇齿间有着他低沉迷人的笑音。
叶栖雁被他笑的很是窘迫,却也硬着头皮在继续,因为两人大多数都是他在主导,很少有她这样主动的时候,也不懂要怎么做。
只能遵循着直觉,以及回想他曾对自己做过的那样。
小手从他的病号服下面探进去,在他结实的胸*膛肌理上面乱摸一通,感觉到他越来越紧绷以及变烫的皮肤温度,就更加卖力了。
在她小手更加大胆往下时,池北河眼底掀起风暴来。
长臂一捞的将她扣在怀里,如狼似虎的扯着她身上的衣服,病房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了新的高度,回荡着的都是两人变重的喘息。
这个时候晚阳都还没有消失,大片的晚霞透过窗户铺在病房里,染了一室的旖旎颜色。
不同于在夜里彼此的探索,两人都暴*露在对方眼中,走廊里还时不时能听到路过的脚步声,这一切都是让人紧张又刺激。
“你自己坐上来!”
等着他将子弹裤扯下来,她耳边跟着一烫。
心跳完全都乱了节奏,舔了舔嘴唇,叶栖雁深呼吸的双手握住他的肩,然后按照他所说的主动过去慢慢向下……
融入那一瞬的灵魂战栗,她觉得自己为了个陈秘书也真是拼了!
o(╯□╰)o
夜色降下来时,病房里压抑的呜咽声才是终于消失。
所有的窗户全被打开,急速扩散着病房里激*烈欢*好过后的味道。
与此同时,遮挡在病房门玻璃上面的报纸也被人悄悄的拿下,然后是叶栖雁闷垂着素净的小脸,手里拿着一团凌乱不堪的牀单默默飘进洗手间的身影。
而病牀上池北河慵懒的靠坐着,一脸的餍足。
*********
工作周,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忙公事。
专注的同时,也偶尔开小差的竖着耳朵,听着其他同事私下小声议论着的八卦。
“池总终于出院回来上班了!我早上看到他时,多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啊!而且我都感觉他好像瘦了不少,真是好心疼啊!”
“是啊是啊!好心疼!”
……
来来回回的,无外乎就是围绕着池氏的最具人气男神。
瘦了吗?
叶栖雁皱了皱眉,并不觉得啊!
而且她还觉得,他住院后比之前还要意气风发的!
只是想到昨天出院时的情景,当时主治医生让他办理出院手续,池北河却蹙眉表示也可以再多住几日,只不过被主治医生非常肯定的告知完全可以出院,没必要再住下去!
他像是小男孩一样黑着脸的模样,想想都觉得莞尔。
“哪位是叶栖雁叶小姐?”
忽然有穿工作服的人员,捧着一大束花在敲门。
叶栖雁在其他同事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中,愕然站起来,“……我是!”
“这是给您的花,请在这里签收一下!”送花的工作人员见她应下后,就径直的朝着她走过来,将手里的花递上去。
叶栖雁还未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这么一束沉甸甸的。
芬芳的玫瑰花香萦绕鼻端,她才喘两口气,就差点要被迷晕了。
以前和叶寒声两人恋爱时,他也送过她花,不够都是几枝百合或者小雏菊,从未有过这样鲜艳的一大束红玫瑰。
似烫的火一样!
签了字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叶栖雁更加困惑的看着手里的一大捧花束,娇艳欲滴的,上面都还带着水珠,只是没有任何的卡片或者什么。
她都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送给自己的,可人家明明是喊她的名字,拓展部并没有和她重名的,而且据她了解,整个池氏也没有!
她没等坐下,其余同事早就一窝蜂的围上来,“哇,九十九朵红玫瑰!简直快要美瞎我的眼啊!太漂亮了吧,这么多得多少钱啊!”
“好浪漫啊!栖雁,这是谁送给你的啊?”
同事们都七嘴八舌的,眼睛里都是羡慕的小桃心。
叶栖雁其实也回答不上来,因为就连她现在也有些蒙圈,不知道会是谁送给她的,但是心里面某个名字却渐渐清晰。
她轻咬嘴唇,将花暂时放在办公桌上,“你们先看,我去打个电话!”
一路走出部门,路过茶水间的直接到了最里边的洗手间,打开一个门的进去,靠在上面的同时拨通了他的号码。
线路“嘟嘟”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被接起。
两人都没有出声。
线路的两端,似在细数着彼此呼吸。
最后还是池北河率先开口,低沉的嗓音自手机话筒里蔓延而来,只是简洁的一句问话,“花收到了?”
叶栖雁心脏却陡然漏了好几拍。
这样的一句,就足以确定花是他送的了!
“嗯……”她声音轻的像是蝴蝶翅膀,手指间都还有着玫瑰的花香。
两人再度没有了声音,可谁又都没主动挂断。
像是被什么魔怔了一样。
另一边写字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池北河手握着手机,听着那边传来的清柔的“谢谢”两个字后线路切断,他也是才将手机放下。
薄唇勾起,心情很是不错。
一旁刚汇报行程被中途打断的陈秘书,观察后给出结论。
看到boss将黑色的薄款手机放下,陈秘书才很有眼见的继续,“池总,中午约了和美达那边老总用午餐,下午一点有会议,三点半会见首都过来的开发商……”
有条不紊的报告完以后,完成了分内的事,陈秘书在得到他挥手示意后,恭敬的颔首,转身往办公室外走。
不过没走两步,忽然又听到boss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是,池总!”
陈秘书立即转身,恭敬等待着他的吩咐。
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修长的食指轻敲在写字桌的桌面上,一下一下的。
不像是平时吩咐公事时的严肃模样,眉眼间似乎都带着分慵懒在,连语气都沾染了些,“陈秘书,你除了会送女朋友花还有什么来着?”
陈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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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我是大河家的哟
大脑短路了两三秒后,陈秘书才机械的缓缓回答出来。
会这样震惊完全是因为以前无意中,他曾在打电话或者聊天间无意中提起来过和女朋友交往期间所做的事情,当时boss也在车里。
不过得到的却是一记冷眼,一记一句冷嗤:幼稚!
可是现在……
好吧,陈秘书彻底凌乱了!
在他将脑袋里能想到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后,池北河始终都没有打断他,严肃的脸廓上是平时对待公事时一样,甚至是更认真些。
陈秘书小心翼翼的结束,“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
“嗯。”池北河闻言,沉吟的应。
“那池总,我先去忙了!”陈秘书试探着问。
“去吧!”池北河淡淡挥手示意。
得到应允后,陈秘书恭敬的颔首,这才重新往办公室外的方向继续走,只是脚步可比之前要来的不一样,面部表情还很滑稽。
送花?
这样问的话,应该就是送过了吧!
临关上门之际,陈秘书不由从缝隙间偷偷往里面瞄上两眼,只见boss还保持那个姿势靠坐在高背椅上,黑色的爆款手机已经被重新拿起。
内双的黑眸正凝在上面,手指不时轻划,薄唇边偶尔有弧度荡出。
陈秘书将门彻底关上,使劲咽了两口唾沫。
他怎么觉得boss此时的模样,和自己谈第一个女朋友时的傻愣愣如出一辙呢……
*********
项目拓展部。
办公桌上放着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而且那样的显眼,好像整个部门里都萦绕着花香。
“栖雁,到底是谁送的呀?”
有没离开的同事,还很好奇的问。
叶栖雁连忙虚推着他们,“赶快去工作吧!”
等着呼出口气的重新坐下,沾满眼帘的红色花海,让她还是几度想要晕眩。
真的是从没收到过这样一大束玫瑰,怪不得都说女人抗拒不了鲜花和钻石,而且同事们艳羡的眼神,多少有些让她有了小小的虚荣心。
桌面被轻敲了两下,是组长拿了份文件过来吩咐,“小叶,帮我把这个送给总裁办的陈秘书!”
“好的!”叶栖雁忙站起来接过。
拿在手机走出部门按电梯时,才反应过来是去顶楼的总裁办。
直达顶楼的电梯使用率并不高,叶栖雁进去后很快就到达了顶楼,因为以前来过一次,所以还是能很轻易找到总裁办的位置。
刚要敲门进入时,陈秘书正好迎面从里面出来。
她立即上前的恭敬道,“陈秘书,这是您要的文件!”
“怎么这么慢!”陈秘书似是装模作样的说了句,然后皱眉吩咐道,“不用给我了,赶快送去总裁办公室!”
叶栖雁不禁怔愣了下,让她直接送去?
正常来说,除了部门领导级别以下的,都不被允许到顶楼办公区域,若是公事上,也都是要先交接到总裁办,这样直接面见最高领导人……
而且她有注意到,陈秘书正朝自己偷偷挤眉弄眼。
“还不快点,池总该等急了!”
“……是!”
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忙恭敬应下。
怎么这话听起来很是别有深意……
o(╯□╰)o
抱着文件继续往前走,赫然就映入眼帘总裁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来,深呼吸了下才敲起了办公室的门,在响起了两声后,里面隔着门板传来他沉铸的男音。
叶栖雁在应允后推门走进去,和她想象中的豪华不一样,虽然空间很大的快顶上一个部门,可里面摆放非常简单,就像是她第一次去他的家一样,处处都很低调。
一眼就看到屋内正中央放着的办公桌,以及坐在高背椅上的池北河,挺括的衬衫领口微敞,袖口都挽在手肘处,严肃的脸廓正埋首于文件当中。
这样专注于工作的男人,非常有魅力,尤其是他这样成熟的极品男人。
“池总,这是您要的文件!”手指在文件上轻用力了下,叶栖雁站定在办公桌前,恭敬的开口说道。
“嗯。”池北河随意的应了声。
他也没抬手,手里握着的钢笔始终在奋笔疾书着。
见状,叶栖雁只好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想要收回手颔首离开时,却被他的大掌突然给握住了。
心好像都跟着颤了两下。
叶栖雁视线里被他握住的手,源源不断的体温正传递而来,她耳朵尖上面有些热,低声提醒着,“池总……”
池北河像是没有听见,长指在慢慢收拢的包裹。
“过来这边!”
薄唇扯动,同时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
叶栖雁被动的绕过了办公桌,在他内双黑眸的炯炯注视下,很快就到了他的跟前。
还未等站稳,忽然手上力道就加重,整个人趔趄的往他身上倒去,池北河像是早有准备,伸手稳稳的接住她。
叶栖雁抬头,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别!”
她躲着,低声的提醒,“这里是办公室!”
两人在公司里,或者公事上都是上下级的互动,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他大多数都是boss的角色,可现在这样上班时间还是他的办公室里……
叶栖雁越想心跳的越快。
眼角余光瞄着办公室的门,同时很怕会被人发现。
池北河不置一词,只是伸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和下巴,不给她在躲着自己的机会,咬着她的下唇,直接伸舌的辗转吻进去。
叶栖雁趔趄倒在他怀里的姿势并不舒服,随时都可能会栽倒,所以双手必须努力的攀着他才行,这样倒是也方便了他唇舌的深入。
被这样专注的吻着,她僵硬的身子都逐渐软了下来。
在他口水渡过来的时候,只是稍稍迟疑了一秒,就晕乎乎的吞咽下去,末了甚至也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小舌来青涩回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胸腔里的空气全被挤压光。
红肿的嘴唇被放开,额头上被他的贴着,两人鼻尖都抵在一起,她近距离的跌在他内双的黑眸里,里面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叶栖雁有些失神,又有些愣神。
因为这是他们那么多次接吻以来,不带任何情谷欠的一个吻。
禁锢的力道被松开,池北河有力的手扶着她站起来,还残留着她唾液的薄唇轻轻一扯,嗓音低沉的严肃吩咐,“回去工作!”
“……是。”叶栖雁点头,脸却红红。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的最后一瞬,缝隙间也都是他注视着的内双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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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私立医院。
住院部楼下的泊车位上,白色的陆巡停在那,池北河随意靠在车身上,单手抄着裤子口袋,另一手把玩着指间的打火机。
远远望过去,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高大挺拔,背后披着的晚阳让他眉眼看上去清俊了不少,直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
等着看到从大楼里走出的母女俩,他屈起的长腿收回,站直的等在那。
“大河!”
小糖豆兴奋的脆生生喊。
在看到他那一瞬,就立即松开了妈妈的手,苹果脸泛光的朝着他狂奔而来,扎起的两个麻花辫随着她的跑跳在使劲摇晃。
小糖豆跑到池北河身上后,就伸出白嫩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脸蛋红扑扑的,“大河,妈妈说你要带我们去吃饭,还看电影对不?”
“对。”池北河给她肯定。
“好浪漫呀!我听了以后都高兴坏啦!”小糖豆听他说完,便两手捧着苹果脸,大眼睛里都是亮光。
跟在后面的叶栖雁,多少在察言观色着。
下班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里有条来自他的短信,内容是晚上要和她一起在外面吃饭,等她从写字楼里出来时,竟就看到那辆白色的陆巡大肆肆的停在路边。
幸亏她赶了点手头的工作,出来的比较晚,公司同事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不会被人看见。只是她对他的安排稍微有些犹豫,提出了想要带小糖豆一起。
之前他因车祸住院,她都是下班就赶过去,周末更是大多数留在他那边,只去医院看了女儿两眼,每次看到女儿幽怨的小眼神,她都觉得愧疚极了。
所以现在他好不容易出院了,叶栖雁想要多陪陪女儿。
在她提出来的时候,池北河眉眼间情绪有一瞬的不悦,似是想要单独和她两个人,不过却还是没有不同意,痛快的将车开向私立医院。
“大河,我想坐在你旁边!”
小糖豆大眼睛眨巴眨巴,声音轻细间有着小害羞。
池北河看着她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唇角勾起了弧度,主动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微俯身的长臂一伸,将她抱在了座位上。
叶栖雁见状,也忙打开后面车门坐进去。
池北河在挂档前,对着副驾驶上还因兴奋扭动着小身板的小糖豆,低沉叮嘱着,“小糖豆,我现在发动车子,别乱动,坐稳!”
“嗯嗯!”小糖豆立马坐的规规矩矩。
白色的陆巡行驶出医院,很快汇入车流当中,两边街景在匀速掠过。
行驶上高架桥时,池北河低头看了眼表,“现在看电影时间还早,先去吃饭吧?”
叶栖雁在后车镜对上他内双的黑眸,才反应过来他是询问她的意见,有种瞬间格外被重视的受chong若惊。
“我没意见的!”她忙表示。
“大河,那我们去吃什么呀?”副驾驶的小糖豆已经等不及的问。
池北河看着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立即明白她的小心思,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吃西餐。”
“就是用刀子和叉子滴!”小糖豆闻言,果然更兴奋了,咋咋呼呼间还不忘用语言暗示他,“太好啦!大河,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吃西餐呐,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栖雁看着女儿绕手指的小模样,默默的别开视线。
前面驾驶席旁的后车镜里,严肃的脸部轮廓上,薄唇勾起的弧度那样明显,她不由双手攥握在了一起,有什么在心里流淌而过。
他和小糖豆似乎真的相处很好,除了开车前提醒的那些,他还有细心的为女儿扎上安全带,以及调整了座椅的舒适度,而且态度中也没有任何敷衍。
这样耐心的对待一个小朋友,还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小朋友,是她极少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的。
也许就像是小糖豆人小鬼大的话,他们两个确实挺有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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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西餐厅。
不是那种平价的西餐厅,装修以及服务都是最高档的,从一进门,就有穿着利落的服务生在微笑着引领。
小糖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没下车时就已经兴奋的哇哇叫了。
不过这会儿进了里面,倒是昂着苹果脸的一本正经,小大人一样的跟着他们一起往里面走,只是大眼睛四处左右的梭巡着。
“妈妈,这里好漂亮!”小糖豆趁机偷偷的跟叶栖雁表达心情。
池北河听到后,勾唇问,“喜欢吗?”
在她那会问吃什么的时候,他就猜到她对上次没吃上的西餐一直抱有期待。
“喜欢!”小糖豆睁着大眼睛猛点头。
不过下一秒小眉头又皱起来,像是在为什么担忧着。
小手拽了拽他的示意,在池北河俯身靠近时,她踮脚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可是大河,会不会很贵呀?”
“放心!”池北河大掌覆在她的脑袋上,声音很柔。
安排的位置是靠着窗边,往外面眺望就是满眼的江景,看着对岸江桥上的灯火,犹如此时身处隔世一样。
前菜上来以后,煎好的牛排也随之被端上来。
小糖豆自己坐在一个位置上,脖子上扎着个米白色的餐布,两只白嫩小手分别抓着刀和叉子,苹果脸上挂着的都是副小大人的表情,只是因为身高的关系,小屁*股时不时得向上欠着,滑稽又可爱。
鼓捣了一阵,小糖豆就皱起了小眉头。
正卯足劲儿用叉子往上戳时,池北河将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牛肉和她的对换了下,“小糖豆,你吃这个!”
“大河,你好贴心哦!”小糖豆大眼睛里冒着桃心。
叶栖雁看着女儿那副幸福感爆棚的模样就觉得无语,面前却忽然也多了个盘子,上面的牛肉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她惊讶的抬头,拿过她盘子的池北河没看她一眼,似是在做着平常不过的事。
餐厅里有演奏着的小提琴师,琴音在琴弦间曼妙的流淌而出,萦绕在餐厅的各个角落,隔着落地窗对岸又是如隔世的江景,真的很温馨。
“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哪来的一家三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响起,有人走到了他们的餐桌边。
叶栖雁抬头,看清楚来人也忙打招呼,“郁先生!”
“过来吃饭?”池北河淡笑着问。
“嗯,有退伍的几个战友回来了,过来这边吃点东西!”
郁祁汉在说完,也是发现了餐桌上坐着的小糖豆,顿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这谁家的小萝莉啊?长得这么带劲!”
“我是大河家的哟!”
小糖豆将嘴巴里的牛肉咽下去,脆生生的抢答。
郁祁汉闻言,不禁笑着看向池北河,这称呼的名字也真是绝了。
叶栖雁忙插嘴进来解释,“抱歉,这是我女儿!”
“真看不出啊,你都有女儿了!”郁祁汉听了她的话,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再看了看池北河,后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是对此事并无任何异议。
这可真是……
再度看向小糖豆,他笑着问,“小萝莉,你叫什么名字,咋长得这么漂亮?”
“我叫叶欣甜!”
每次有人问自己名字,小糖豆都很礼貌又很响亮的回答。
很会察言观色的小糖豆,早就看出他和大河关系不错,所以不忘记拉拢,抹了蜜的说漂亮话,“帅哥,你也长得非常英俊,非常滴玉树临风哟!”
“这小嘴也太甜了!”郁祁汉乐的不行。
又聊了一会儿,那边似乎有人在喊,郁祁汉挥手示意的很快过去,临离开时还不忘问池北河一嘴,“你过去和我打个招呼?都是老战友了,下次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到了!”
“你们去吧,我和小糖豆没关系!”
见他内双的黑眸抬起看过来,叶栖雁连忙的说。
池北河闻言,扯了薄唇,“行,去吧。”
*********
餐桌上只剩下母女俩。
小糖豆还正在卖力的往嘴巴里塞牛肉,吃的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像是塞了两个小皮球,不时哼哼唧唧的叨咕着太好吃了!
旁边的叶栖雁不时拿着餐布给她擦嘴角的酱汁,嘴唇在池北河离开时就轻轻咬着。
刚刚他们临走时,郁祁汉向她投递过来的眼神,好囧呀!
“嗡——嗡——”
一阵手机震动的响起。
“大河的电话!”小糖豆看到后,立即机灵的说。
叶栖雁闻言,也是抬眼看过去。
小糖豆将手机拿起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屏幕上面的一连串数字,“没有显示名字哟,会不会是什么重要滴电话,我帮大河接吧!”
意识到什么时,她刚想要张嘴阻止,可小糖豆已经伸着小手指头划开并给接通了。
“喂?你找谁呀?”
小糖豆小大人一般的握着电话,在询问着。
过了有一会儿,苹果脸皱了起来,童音十分困惑的嘀咕着,“咦?怎么不说话呀……”
见状,叶栖雁只好伸手将电话给拿过来,上面显示的确实不是通讯录里的号码,已经被女儿接起,再挂断就不太好了,所以硬着头皮的放在耳朵边。
“喂,你好,请问哪位?”多少有些心虚,毕竟是接别人的电话。
那边半晌都没有动静,但是也没有挂。
就在她犹豫着要挂电话时,那边忽然慢慢的响起了好听的女音,“……这是池北河的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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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你们家作者赶稿赶的也是够拼了!我只有三个字:我很累!别忘了多留言多推荐!现在正往某个剧情发展着,会有小小的转折!要说的就是女配登场还有一段距离!注:带劲是方言,意思是漂亮。)
100,
“……这是池北河的电话吧?”
就在叶栖雁犹豫着要挂电话时,那边忽然慢慢的响起了好听的女音。
似是听到这边她的接起,也稍微有些迟疑。
叶栖雁短暂的怔愣。
反应过来后,她忙回答着,“这是池北河的电话!”
“不过他现在没在旁边,估计还要有一会儿才回来,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告,或是让他回电话给你!”
叶栖雁偏头朝着大厅里面的包厢望过去,并未看到他的身影,似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所以她对着电话这样解释说着。
那边听后,沉默了良久。
“不用了。”
这三个字一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声。
叶栖雁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皱眉看着还亮着的屏幕,上面显示的一连串号码是陌生的,似是从国外打来的。
将黑色的薄款手机放回原位置,她收回的手指握起,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吃饱了吗?”
十多分钟后,池北河拉开椅子回来坐下。
未等叶栖雁出声,旁边的小糖豆就甩动着刀叉,还夸张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吃饱啦!我感觉我的肚子要爆炸啦!”
小糖豆说着都靠在了后面椅子上,撅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这点出息哟!”叶栖雁见状,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小糖豆哼哼唧唧的,扭动着小身板撒娇。
见他伸手示意服务生买单,叶栖雁视线扫过放在那的黑色薄款手机,忙跟他说,“对了!刚刚你手机响了!”
“被我妈妈给接啦!”小糖豆跟着附和。
“……”叶栖雁囧了下。
侧眼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明明是她先欠欠的接通!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硬着头皮说,“抱歉啊!我看一直响,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来电号码是陌生号,对方是个女的!”
池北河闻言,也是拿起了手机。
长指轻划在屏幕上,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他也是蹙眉。
“可能打错了。”
“但是她问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叶栖雁不由小声提醒,见他多不看的直接放到一边,她不禁惊讶的问,“是不是国外的号码?你不打回去吗?”
“不用。”池北河对此并不萦绕于心。
见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叶栖雁也就没多说什么,倒是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偶尔会不自觉回味一下之前电话里好听的女音,清清婉婉的。
池北河伸手,叫来了服务生埋单。
最后有送上来精致的甜点,嚷着肚子快爆炸的小糖豆,在见到甜点的瞬间秒变小吃货,拿着勺子就伸长了脑袋挖了一大块。
临离开时,身上的餐布摘下来,黑葡萄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已经吃光了甜点的磁盘子,舌头舔着小嘴,似是恋恋不舍的样子。
池北河见状,再次叫来了服务生交代了两句什么。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跑回来,手里还多了个透明的打包盒,里面装着的是之前刚吃过的甜点,池北河接过直接递给了小糖豆。
叶栖雁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为他这样的心思细腻。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比较晚,停车位置不多,池北河自己拿着车钥匙去取车,她们母女俩留在餐厅门口等。
小手拎着打包盒的小糖豆,拽了拽叶栖雁的手指,“妈妈!”
“嗯?”叶栖雁低头看过去。
“妈妈,大河是个好男人叭!”小糖豆美滋滋的问。
闻言,叶栖雁朝着前方望了望,看到的是池北河正打开车门的宽厚背影。
他……确实挺好。
收回视线的对着女儿笑了笑,没有反驳。
“我就说嘛,我看男人的眼光非常棒!”小糖豆更加开心了,挑动着两个可爱的小眉毛,苹果脸上得意洋洋的显摆。
叶栖雁:→_→
“叭——”
这个时候白色的陆巡开过来,喇叭示意着。
“妈妈,我们快上车!”
小糖豆见到后,立即拽着她往台阶下跑。
分别坐上去的车门关上,很快转着方向盘的并入主道,和行走的车流汇在了一起。
西餐厅门口处,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僵站在原地。
清朗的眉目都呆滞在那,视线还随着刚刚在门口的母女俩坐上车离开的方向,垂着的手指在轻微的抖动着。
旁边一起的人见他久久不动,且脸色很白,不禁关切的问,“叶科长,你没事吧?”
叶寒声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的。
刚刚他用完餐出来,就看到了门口她的背影。
有些人之余你就会是这样,哪怕没有看到正脸,仅仅是个背影就足以认出来。虽然心里对她有着**,但却止不住想要朝她靠近的脚步。
只是还未等走到她身边时,他就发现她身边有一个小女孩,她们手牵着手,看起来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而刚刚他听见小女孩喊她……妈妈?
这个称呼……
叶寒声呼吸也僵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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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整个冰城,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中匀速行驶。
在前面某个路口遇到了红色信号灯,车速降下来的缓缓停在实线处。
坐在副驾驶捧着打包盒的小糖豆,还对着里面的蛋糕左看看右瞧瞧的,然后抿着樱花瓣的小嘴乐陶陶的笑。
“啊呀!”
忽然,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低喊。
坐在后面的叶栖雁,紧张的欠身问,“小糖豆,怎么了!”
小糖豆捧着打包盒的两只小手,都同时捂住了嘴巴,大眼睛里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指着旁边的后车镜,“妈妈,你看……”
闻言,叶栖雁也伸头去看。
后车镜里,后面两三百米左右处一片凌乱,有两辆车子撞击在了一起,其中银灰色那辆比较惨重,整个车身都被撞翻了。
周围其他车子也堵塞在那,一时间很多人都围着,看起来场面很混乱。
“可能是出车祸了。”
池北河收回视线,对着她们母女俩说。
叶栖雁点点头,车祸这种意外的事情几乎在每天每个时辰都有发生,就像是驾驶席上的他,也前些天还缠着绷带住在医院里。
手触在女儿的小肩膀上,看着苹果脸上还有着惊慌,忙柔声问,“小糖豆,是不是怕了?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坐?”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又是个小女孩,虽是隔着还有些距离,但毕竟是这种让人心里打怵的场景,看到后一定是会心里害怕。
“要……”小糖豆连连点头。
叶栖雁打开车门的下车,再打开前面副驾驶的,将女儿抱在怀里。
重新坐回去时,她也是不由朝着后面看了眼,这会儿交警车以及急救车都过来了,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正奋力的救治着。
从围满了人的缝隙间,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被从驾驶席里抬出来,然后再急匆匆的放在担架上送上了急救车,似乎伤的不轻。
怕女儿害怕,也是不愿见到这种场面,叶栖雁只看了两眼就连忙收回视线,重新关上了车门。
信号灯转换时,车子继续发动。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白色的陆巡驶进了私立医院的住院部,稳稳的停在了泊车位上,前后的车门同时打开,他们走下来的身影在夜色里宛若一家三口。
快到医院的时候,小糖豆就已经不怕了,恢复了之前的活泼。
在看到池北河高大的身形从车头绕过来时,便冲着他伸出两个小短胳膊,声音甜甜糯糯的,“大河,我想抱抱!”
池北河闻言,没多说,直接俯身托着她的小屁*股抱起来。
叶栖雁从旁边看着,小糖豆两只小手自发的搂着他的脖子,将红扑扑的苹果脸伏在他肩膀上,小身板整个都赖着他占便宜。
对于女儿这样无时无刻不放过机会,她也只能默默的别过眼。
可能是在外面玩的时间太久,小糖豆回到病房就有些昏昏欲睡,换上病号服后就连张着樱花瓣的小嘴打哈欠。
叶栖雁拿着湿毛巾半蹲在病牀旁,一边给她擦着小胳膊小腿,一边柔声说着,“宝贝困了是不是?妈妈给你擦完后,就可以睡觉了!”
“好的哦!”小糖豆小松鼠一样的揉着眼睛。
简单的擦洗干净后,小糖豆就滑着小身板躺在了被窝里,露出两个黑葡萄的大眼睛,带着惺忪的骨碌碌看着他们俩。
然后小大人一样的交代着,“大河,那麻烦你再帮我把妈妈送回去哦!”
“好。”池北河从沙发上站起来,回了句。
叶栖雁从洗手间出来,也是刚好听到女儿的话,轻咳了下的掩饰不自然。
“走吧,我送你回去!”
池北河拎起了她的背包递过去,眉尾挑着。
听着他语气里刻意的促狭,叶栖雁在女儿天真无邪的目光注视下,窘迫的闹了个大红脸。
*********
高档的住宅小区。
防盗门一打开,土豆低矮的身影就狂奔而来。
这些天池北河住院,她除了第一晚后也都不着家,被孤单留在家里的土豆寂寞极了,这会儿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直“汪汪”的叫。
不过这会儿去没人理它,因为一进门才刚换完鞋子,池北河就忽然栖身的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一条手臂的抵在那,脸廓往下逼近着她。
“你要不要也抱抱?”
池北河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吐气火*热。
见他拿女儿的话来揶揄自己,叶栖雁耳朵根烫烫的,“我不要……”
池北河低低的笑音从滑动的喉结间逸出,散在她的耳边。
然后下一秒,他直接往下*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大跨步的往楼上走,而她在同时也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主卧室的门被跟上,屁颠颠跟在后面寻求存在感的土豆被无情的隔离在外。
“砰……”
很闷的一声响,两人的身子都跌在牀褥间。
叶栖雁被他吻住时,主动的扬起了下巴,配合着的让他的唇舌更加深入。
谷欠望的钥匙一旦在人身体*里打开,真的是很难控制,就像是她,每每在他的撩*拨下,她也会情不自禁的一样想要他。
两人吻的渐渐有些激*烈,呼吸变重。
衣服几乎都是彼此胡乱扯下去的,感觉到他结实的身躯重新细密的压下来,薄唇凑在耳边,“花好不好看?”
“好看。”叶栖雁点头着回。
两人除了那通电话里,都没有主动提及其那束花。
“喜不喜欢?”
“……喜欢。”
似乎还觉得不够,叶栖雁又补充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就这么点表达?”池北河故意薄眯了黑眸。
在他内双黑眸的灼灼注视下,叶栖雁闭上眼睛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唇,这一下子,火被点燃的更加旺。
听到他将最后的子弹裤扯下一丢,落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都让她心里颤了下。
就在他俯身往下时,丢在旁边的西裤口袋里有着手机的震动。
叶栖雁伸手推着他,“你的手机在响……”
“不用管。”池北河心思都在她身上。
“它还在响……”
手机震动个没完,她只好再次说。
池北河蹙眉,没有离开她的上面,只是伸长了手臂的将西裤拽过来,掏出手机。
过程里,在他身*下的叶栖雁,也是隐约就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似乎和她在之前在餐厅里接到那个一样。
池北河看了眼后,并没有要接的意思,挂断后直接关机,远远的丢开。
“想要吗?”
轻啃在她的肩头,低哑着嗓子问。
感觉到他挺动的窄腰,也已经被挑*逗到快疯了的叶栖雁,蜷缩起脚趾,老实的颤声回答,“……我要!”
*********
隔天,池氏写字楼。
会议室的门打开,里面陆续走出的都是刚刚结束部门会议的职员。
叶栖雁也是其中之一,她脚步微微落在后面,正低头鼓捣着手机,找到之前拒接的来电拨打过去,那边在接通两三秒就被接起。
“雁雁!”
小白的声音从线路里传出。
叶栖雁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我刚刚在开会!因为你,刚刚我们组长都瞪了好几眼了!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大事啊?”
她挂了一遍,小白就拨过来一遍,像是有什么重要事。
“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就是寒声好像车祸住院了!”
车祸?
叶栖雁脑袋嗡了一下。
怎么又是车祸!现在车祸都是赶流行?
手指不由握紧了手机,她皱眉问小白,“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被我们主编派去采访,采的对象就是税务局的某位科长干部,好像是昨晚出的车祸,最重要的是好像被测出了酒驾,都被人用手机拍了视频上传到了网上……”白娉婷解释着她说。
叶栖雁听着,感觉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来,想到之前他才因为洗胃住院,这才多久,竟又因为意外进了医院,而且一些情况都不乐观。
轻喘了下,她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我中午去的时候,好像还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也不接受采访!我也是到了以后,才知道要采的对象竟然是寒声!”
白娉婷说完,听到那边她久久没出声,心里也有些后悔。
因为想到了上次她半夜里为了寒声在医院里奔波的模样,现在又告诉她这件事怕是会增加她的担忧,只是自己属于藏不住事的人,知道后就想立马告诉她。
白娉婷忙又弥补的继续说,“雁雁,我就是知道了告诉你一声啊!你也别跟着担心,我觉得不会有事!”
挂了小白的电话,叶栖雁心思不宁的坐回到办公桌前。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晚上等红灯时看到的那场车祸,银色的轿车整个撞翻在那,车轮胎在打转着,里面有伤者被急救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将握在掌心的手机重新打开,找到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要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可是那边提示着已经关机。
有那么一瞬,叶栖雁差点起身的想要奔到医院,只不过这股冲动被她很快给抑制住了,想到医院里会有蒋淑贤在,再想到现如今他们……
或许不见面,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毕竟彼此已经无法再回到五年前,就不要再抱有任何念想。
叶栖雁拼命让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心无旁骛的不要想任何事,只默默祈祷他会没事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候,明明晴好的天气就硬生生的转阴了,乌云密布的。
到了下班点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都是雨水拍击地面上的剧烈水声,很多人都没有防备,抱怨声连连。
叶栖雁也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想到会突然下雨。
雨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是越下越大,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很多人都冒雨再路边打车,或是去对面的公交站以及地铁站。
好在身上还多穿了件薄外套,叶栖雁将外套过下来的罩在头顶,深呼了一口气,想要跟着前面的人一起的冲到对面马路去。
只是才刚从写字楼门口跑出去,脚步就硬生生顿住。
前方不远处,叶寒声穿着病号服的站在那,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没穿任何外套,手上更没有打伞,沥沥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寒声……?”
叶栖雁在看到,很是惊讶。
因为下午时接到过小白的电话,所以对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并不意外,只是对于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震惊至极。
尤其是,他此时此刻看自己的眼神。
终于走到他跟前,叶栖雁嘴巴张着,想要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想要让他不要再站在雨里,可是还未开口,就被他猛地抓住了手。
力道那样紧,想是要将她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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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昨天有特意在最后说明,女配暂时不会出来,一切都无须担心!真的是拼了老命了!挤出时间码字好痛苦,尤其是你们家作者这么懒惰的人,快吐血了,要是哪天我开天窗了,就是阵亡了!)
101,到我的怀里哭
叶栖雁嘴巴张着,想要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想要让他不要再站在雨里,可是还未开口,就被他猛地抓住了手,力道那样紧,想是要将她捏碎。
“寒声,你先放开我,捏的我很痛!”
叶栖雁挣扎了半晌都没有挣脱开,皱眉说道。
雨下的那么大,她浑身上下也全部都湿透了,又被他抓着手腕,根本走不开,周围人都在冒着雨的跑过,只有他们两个像是自虐一样傻站着淋雨。
叶寒声将她抓的更紧,“可是我更痛。”
“当年你突然就和我提出分手,这五年来我哪怕是远离h市在国外生活,却始终不停的想,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不满意或者伤心了。我每天都在努力回想,在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都是要结婚的!”
“现在我明白了,你背叛了我。”
叶寒声在说话的时候,绷带上红已经被雨水晕染成一大片,成了流的雨珠自他垂下的发丝往下,蔓延过眉毛像是一滴滴的眼泪。
在听到他说的话,叶栖雁惊愣住。
心跳在急遽的加快着,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在扩张。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在继续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对吗?几岁?四岁半?时间算起来还真的是刚刚好!怪不得……怪不得你没有来民政局,因为你早就背叛了我!”
背叛……
这两个字好重!
叶栖雁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就像是一把匕首正面插入了她的心脏里。
“……随便你怎样想吧!”她抬手,抹着两边下巴上源源不断的水珠,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两人对峙在雨中,像是一对情侣在吵架,偶尔路过的人会回头看上两眼,一辆白色陆巡从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行驶而来。
驾驶席的视野里看到他们后,在临近时停在了某处,并没有立即下车。
“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又蠢又傻,曾经我把你视为珍宝一样,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呵呵!”叶寒声嘴角露出惨笑来,“而现在看来,我这五年来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又是多么可笑!”
不像是之前几次那样,他的情绪甚至并不激动,可却字字句句却让她无力承受。
面对曾经这段恋情,这个恋人,叶栖雁真的觉得心力交瘁到了极点,好像已经被逼到了悬崖处,稍稍一动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猛吸了一口气,叶栖雁迎上了他的眼睛,声音穿透在雨水当中,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重重:“是,我背叛了你!”
“原本还想要在你面前装一下,保留着美好的形象,但是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所以叶寒声,你现在知道我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了吗?”
“五年前我背叛了你,和人上牀怀了孕,五年后我依旧在和人上牀,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那个人都不是你!你现在弄清楚了吗?”
叶栖雁在咬着牙,甚至听得清自己牙齿之间那咯咯的响声,“如果你弄清楚了,也看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么就知道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再多投入感情!就请你不要在执着曾经的回忆里,潇洒一些,别再纠缠不清,我很累!”
“原本我还以为分手后我们可以做朋友,看来那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既然不能,那我们就从此各走各的路,不要再给彼此生活造成困扰!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别在犯*贱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多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不行,那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知道真相的他更加难以接受,而且即便一切揭开,她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雁雁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五年前,她也配不上了!
他们曾经除了那层身份,也是很普通的一对恋人。除了像其他恋人一样,除了交往中的甜蜜浪漫,也会有过争吵,但顶多是发点小脾气。
叶栖雁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和他这样激烈的对峙过,也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故意往他最疼的地方扎。
他在疼的时候,她又何尝好受。
叶寒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愤怒以及失望,到最后已经转变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犯*贱……”
像是魔怔一样在重复着这两个字。
然后,叶寒声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
叶栖雁在他松手的那一瞬,心脏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同步死去了,她遏制住自己想要回抓的手,将垂着僵硬的手,一根根的用力握起。
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此时差的随时要晕倒的气色,以及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青灰色……
狠心的收回视线,叶栖雁率先转身大步走。
叶寒声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她在雨里大步离开的背影。
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五年前她从自己世界里离开的时候,雨水还在冲刷,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自虐又何必!
昨晚在听到小女孩叫她妈妈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小女孩从侧面看起来和她相似的眼睛鼻子,都在撞击着他的神经。
顾不上自己还喝了酒,直接开车追了上去,可能是受心情的影响,他的车子一直开的不稳,试图一遍遍拨通她的手机时,就出现了意外。
醒来后蒋淑贤就守在病房里,他开口的第一件事问得就是:雁雁怎么会有个女儿?
蒋淑贤在那一瞬表情里,并不是惊讶,而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知情,在他再三的追问下,果然叶家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傻傻的蒙在鼓里。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傻儿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才故意瞒着,要是让你知道了,你能受得了吗?现在你终于知道了吧,以后就别再总想着她,也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不是我说话难听,她背着你跟人上牀又大了肚子,这些都是事实,简直丢死人了……”
……
不停歇的雨水里,叶寒声也终于转身。
*********
大雨还在下,近处的高楼大厦间都隔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变得朦胧而迷离,整座城市都被笼进淡灰色的雨雾里。
叶栖雁还在迎着雨往前走,脚步落在地面上,激起了更多的水花。
眼前红红的一片,视线又因为雨水模糊,呼吸在间歇的困顿着,皮肤上也都是焦灼的疼痛。
“叭——叭——”
有汽车的喇叭声自身后响起。
一辆白色的陆巡不知何时慢慢开到了她的身边。
叶栖雁侧头,就对上他因眼皮内双而更显狭长的黑眸,心里面一颤。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他迎雨迈着长腿的从车头绕着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上车!”
叶栖雁并没有动。
“不了……”她出声拒绝。
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想要见他,也不想要多说话,只想要自己待着。
“你再继续这样淋下去,会生病!”池北河蹙眉,看着她此时狼狈的模样,素净的小脸上都粘满了湿掉的发丝,而身上的衣服都在滴水。
薄唇扯了扯,他声音更低沉了些,“上车吧!”
他下班时有个临时的视频会议,结束后才发现外面下了雨,想到早上出来时她并没有拿伞,就立马的下楼想要接她一起走。
打电话并没有接,车子开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因为下着雨又是隔了些距离,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能猜到他们似乎是闹翻了脸。
“我真的不想上……”
叶栖雁咬着嘴唇,隔着水雾看他,又再次重复了遍,呢喃的声音里却很坚定,“……我真的不想上!”
此时她就像是只小刺猬,很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而且心里面有太多的情绪翻涌,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的待着。
池北河薄唇抿起的看着她,没有出声。
沉默看了她十多秒后,他并没有强制的拉着她塞进车里,而是动作很轻的放开了她的手,然后解开了身上的西服扣子,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不……”叶栖雁想要拒绝。
池北河按住她的手,将西服拢的更紧,“穿着!”
确定她不会再脱下来时,他才算是放心,但蹙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又再看了她两眼,才转身重新回到了车子上。
他的不为难,让她很感激。
在池北河打开车门坐进去时,她也重新转身的继续走。
可从眼角余光里,那辆白色的陆巡竟然拿没有离开,而是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行驶的车子非常多,白色的陆巡却能很好保持着车速,贴着马路边在跟着。
叶栖雁偶尔不经意的往后瞟一眼,能感觉到他内双的黑眸胶在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既害怕面对,却又很安心的感觉……
从刚开始的脚步很快,渐渐的慢下来,模糊视线里的大雨还恣意的从天空倾泻,她觉得整个人在雨水中似乎变作了透明,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时有人迎面或者从旁边走过,只有她孤零零的。
走了那么久,浑身浇了个透,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以及痛,所有感官都是麻木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好像连东南西北都无法辨认了。
夜色不知何时都降了下来,霓虹已经在雨水中连成了片,入目可见的都是撑着雨伞在走的行人,她像是个傻子一样。
终于是停住了脚步。
叶栖雁紧攥着西服的外套,向后转了身。
果然,白色的陆巡也跟着刹车停下,然后驾驶席的车门打开,池北河只穿着件深蓝色衬衫的高大身影盈满了她的眼瞳。
就像是出租房忽然起火灾的那个晚上,他迈着长腿朝她信步而来时一样。
视线里,叶栖雁有注意到他两边肩膀处,深蓝色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浇湿了一大片。
池北河在这近两个小时里,一直保持着车速跟在她后面。
这种事情若是以往,绝对是不会浪费时间做的,可却无端端的不知从哪来的耐心。
他当然也可以直接将车开走离开,更何况她此时这样的负面情绪都是因别的男人而起,可看到她形影单只的在雨水中,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转不动,也走不开,这是他以前从未给谁过的纵容。
“可以上车了?”
池北河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握上了她的肩膀。
“……”叶栖雁咬着嘴唇看他。
这一路来,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没有耐心的离开了,可是并没有,他始终都尾随在她身后。
更加攥紧了身上的男士西服,她对着他点头。
见状,池北河直接揽着她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将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门关上以后,自己再绕过去的坐到她旁边。
叶栖雁在膝盖上的双手,又防备性的捏握起来。
她很怕他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质问她为何无故这样发疯,或者生气她的不可理喻,可是并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重新启动了车子,把空调调大,还特意打开了座椅加热。
*********
市医院,病房里。
叶栖雁一点点恢复意识后,入鼻的是药水味道。
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在想着许多的事情,想着之前和叶寒声在雨中对峙的场景,同时想到五年前他们曾经那么好的许诺天长地老。
再到五年前她和人上牀发现了怀孕,她在产房里一个人死去活来的挣扎,还有这五年间她是怎样咬牙坚持下来……
她今年才二十五岁,却好像已经经历了过半的人生。
慢慢的睁开眼睛,是病房里标准的白色,一旁有白色的影,仔细辨别后,是正在给她调输液速度的护士。
“你醒啦?”
护士见到她睁开眼睛,笑着说,“别担心,你只是淋了雨引起了伤寒感冒,并没有什么大碍!”
嘴唇干,喉咙也在痛。
叶栖雁并不意外,在她任性的在雨里面不管不顾的奔走时,她就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最后受折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干涩的眼珠子木木的转动,在病房里四处打转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找你的丈夫吗?他刚刚才出去,可能是去打热水了!”护士见状,好心的笑着告诉她。
若是以往,叶栖雁可能会想要解释一下,可现在她只想要默认。
这样有他和她绑在一起,至少她不是孤单的。
护士不免又多跟她说了两句,“可真羡慕你,从他抱着你到医院看病,一直到刚刚他都守着寸步不离,我中间过来过两三次,都看他眉毛就始终都是担心的皱着……看,他回来了!”
叶栖雁闻言,也朝着病房门口方向看过去。
池北河迎着病房里的灯光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热水瓶,袖口都挽在手肘处,严肃的脸廓上有些许的疲惫,却挡不住他线条里的迷人。
进门见她醒了后,不忘问着护士,“她情况怎么样?”
“别担心,没事!一会儿这瓶吊完就可以了!”护士笑着回答他。
“谢谢。”池北河礼貌道。
“不客气!”护士忙摆手表示。
在护士又简单检查了下,就离开了。
病房门被关上,池北河将手里的热水瓶放到一边,就俯身过来,“有没有哪里难受或者不舒服?如果有,就告诉我。”
叶栖雁听到他的前半句,摇了摇头。
后半句时,又点了点头。
她记不太清了,上车之后她歪在副驾驶,头抵在车玻璃上,渐渐的浑身一阵阵发冷又一阵阵发热,到最后就神识不清醒了。
看样子应该是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然后又照顾自己到现在。
此时的叶栖雁在面对他时,没有任何的压力,在她倔强的自己在雨中行走时,他没有硬塞她上车,也没有找伞给她,似是知道她需要淋一场雨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吊瓶里最后一滴液体垂落后,有护士进来拔针。
池北河拿着棉球按在她刚拔下针头的手背上,伸手拂开着她额前的发丝,询问她的意见,“是在医院住一晚,还是我们回家?”
“回家吧。”
叶栖雁听后,声音哑哑的。
“好!”池北河点头。
因为之前怕她会病情严重,所以有办理了住院,现在走还需要再简单的弄下手续,耽搁了小会儿的时间,两人从医院里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是后半夜了,雨也停了,呼吸间都是潮潮的味道。
叶栖雁被他揽在怀里,很仔细的避开了地面上堆积的水洼处,然后走到了白色的陆巡边上,替她打开了车门。
距离近的关系,他的侧脸线条就在咫尺。
叶栖雁静静的看着,他的黑眸可真黑,像是此时的夜色一样。
看着敞开的车门,她走上前却没有立即弯身坐进去,而是站在那停顿了两三秒后,忽然转身抱住了他。
是的,她抱住了他。
双手环住他的腰背,实实在在的抱住他。
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让她难受的嗓子眼和眼睛都在发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里渐渐起了雾,氤氲着的在缓缓散开。
池北河短暂愣了下,黑眸里眸色更加的深邃。
他抬起手臂的搂在她的肩背上,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上,反手将她也同样的抱紧,不,应该是比她抱的更加紧。
感受到那股力量,叶栖雁眼前的那些雾都变成了水滴。
睫毛轻轻颤,眼泪就从眼眶淌下来。
池北河此时此刻结实又温暖的胸膛,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堵坚硬且不会倒塌的墙。
说起来也很有戏剧xing,她在叶寒声那里受到了千疮百孔,却在他这里感受到了被治愈的温暖。
胸口咸湿的液体扩散开来,叶栖雁像是个孩子一样哭湿了他的衬衫。
后脊骨上被一个厚实的大掌在反复的上下轻抚,低稳的男音沉铸的在她头顶盘旋,然后再散开,“难受就哭!以后如果想哭,就到我的怀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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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凌晨的夜,一辆白色陆巡安静的滑入了高档小区里。
停稳后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始终拥揽在一起的身影,缓缓的消失高层楼里。
浴室里的哗哗水声停止,刚洗过澡的叶栖雁双手抵在洗脸池的两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浴室里缭绕着的水蒸气,她哭过的眼睛更加的红,鼻头也是红红的,眼皮都肿的老高。
也记不得最后到底哭了多久,只记得他很有耐心的抱着她,大掌一下下的在背脊上轻拍,除了妈妈去世时,她很久没这样痛哭过。
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似乎把胸腔里堆压着的伤痛全部都释放出来,哭到最后她都没了力气,他却保持着挺立的身躯给她依靠,夜色里像是顶天立地的白杨。
这会儿情绪早就冷静了下来,只除了内心空荡荡的。
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她半蹲下*身子,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白娉婷的号码,因为有些话她没办法对池北河说,却可以和闺蜜诉说。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但是白娉婷还是很快接起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叶栖雁抬手摸着嗓子,将今天和叶寒声的事情都告诉了她,重新叙说一遍,心里面会再难受一遍,但同时也会更加释放一遍。
“雁雁,你还好吗?”
“还好。”
叶栖雁慢慢的站起来,靠着洗脸池上继续说,“小白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说,说出来心里就好了,你早点睡吧!”
又被安慰和鼓励了两句,线路被切断。
叶栖雁从浴室出来换上了红色的格子睡衣,看着旁边的牀却没有想要躺上去的意思。
今晚她想要和他睡在一起。
这样想着,她关了客卧的灯,走到了对面。
“叩叩叩——”
叶栖雁抬起手指,敲开了留有缝隙的主卧室。
池北河似乎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身上裹着浴袍的坐在双人牀边,黑色的发丝都垂耷下来,有两缕挡在的眉间,少了几分迫人的严肃气势。
听到敲门以及脚步声,他也是侧眸朝她看过来。
双手捏着睡衣的边角处,叶栖雁杵在门口,澄澈的眼睛定定的望向他,一副小可怜需要寻求安慰的模样。
池北河见状,直接躺上了牀,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像是土豆一样,叶栖雁立马踩着拖鞋的颠颠跑过去,然后从另一边的位置上掀开被子爬上去,枕在他伸长过来的手臂上。
在她躺上后,池北河手臂回拢的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叶栖雁也顺势的将小手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体温以及气息,她轻吐出口气的闭上了眼睛。
无影无形中,她已经在依赖这个叫池北河的男人。
低沉的嗓音,“睡吧。”
*********
而之前另一边挂断电话的白娉婷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这个好姐妹真的是过得很辛苦,能想象到此时叶栖雁在饱受着心理上怎样的折磨,有的也只是心疼,其他很多事情上都很无能为力。
将手机放回去,白娉婷蒙上被子准备继续入睡。
猛然的响起一阵敲门声,节奏非常急遽,白娉婷蒙着的被子不动,似乎不愿意搭理,可过了半晌,敲门声还在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娉婷终于是火了,一把掀开被子的坐起来。
连拖鞋都不穿,她直接跃身的跳下来,踩着大步的往玄关方向走,边走嘴里面还在破口大骂着,“顾海东,我X你大爷!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天天来骚扰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守着被你搞大肚子的小婊砸过日子!都说老娘这辈子嫁猪嫁狗嫁个小老鼠也不会再嫁给你,你到底有没有点男人的出息……”
随着大门被打开,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全部止在舌尖。
走廊里感应灯亮起,外面站着位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男人,头上缠着好几层的绷带,几乎已经都晕染成了红色,眉目清朗的英俊脸上,此时都是虚弱的颓废。
白娉婷惊呆了,“寒声?”
“小白你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雁雁她为什么会和人上牀,又为什么会有个女儿?她真的背叛了我吗?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不可能不知道!拜托你告诉我!”
“在你之前来找我时,我就已经明确很多遍了,你不要来问我!”白娉婷皱眉,严肃的继续说,“雁雁她怎么跟你说的,那就是怎么回事!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
其实她也多么想告诉他一切,可深知那样根本解决不了他们的现状,反而会带来更多的纠缠不清以及伤痛,而且她也答应过雁雁的,会守住秘密的绝对不说出去。
傍晚时就从医院跑出来的叶寒声,本身就有严重的脑震荡,又淋了雨,此时都是扶着墙壁的才能站稳,完全是靠一股毅力在支撑着。
“我不信!如果说她不爱了,因此和我分手,我相信!可我始终无法相信她会真的背叛我,她不该是那种人!不会,一定是哪里不对,小白,你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叶寒声在摇着头,不停的摇着头,像是在和她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离开池氏写字楼时,这一路上他没有回医院。
随便找了地方坐着,一直在想着,想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想着他记忆里的雁雁,五年后她虽然变了那么多,可若是说起五年前,那样洁身自爱的她,即便是不爱了,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白娉婷简直是头疼。
对于这件事,她嘴巴上绝对是黏了520胶的,大半夜的不想再跟他折腾下去,关上门的想要回去睡觉,却见他身体虚晃着,忙伸手去扶,嘴里叫着,“我靠,讹人啊!”
*********
三天后,依旧是工作周。
进入夏季后气候就会一天比一天热,清早的空气还算是清凉,白色的陆巡在上班的高峰期里穿梭着,降下来的车窗,有晨风舒适的吹进来。
叶栖雁坐在副驾驶上,正低头翻看着膝头上的报纸看。
偶尔遇到红色信号灯或者交通堵塞时,车子停下来,一旁的池北河会朝着她伸出手,指尖绕着她垂在肩头的发丝上。
内双黑眸的余光里,有注意到她半天都没有翻页过,不禁也斜睨过去。
“喜欢拉斯维加斯?”
池北河看着停留的那也报纸上的内容,随口问。
“……嗯!”叶栖雁听到他的话,愣了下点头。
报纸上都会有一些旅行社打出来的广告,今天刚好整个彩页版都是宣传拉斯维加斯的旅游。
想了想,她又不禁补充着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我从来没去过,总听小白说很有意思,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去一次吧!其实我还没有出国过!”
“想去还不容易!”池北河薄唇轻扯。
听着他语气里的轻松,叶栖雁只是笑了笑,并没接话什么。
像是他这样有身份又有条件的人,出国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家常便饭,所以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前面信号灯转变,车子重新启动起来,上了高架桥后,交通也不再那么拥堵,很快就到了池氏地下的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叶栖雁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那我先上去了!”
在车锁打开后,她背起包的打开车门。
“等一下。”池北河忽然说。
叶栖雁一怔,侧身不解的看着他。
池北河没出声,而是栖身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过来,吻上了她的嘴唇。
很*的一个吻。
结束时,叶栖雁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迷离。
耳边听到的都是他促狭的笑声,她小脸立即通红,几乎是逃离下车的。
跑到一半时,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翻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闺蜜小白的号码。
接起后听到那边没有立即出声,她不禁问,“喂,小白?”
“雁雁,你上班呢?”那边这才传出白娉婷的声音。
“对啊。”叶栖雁点头,看着面前的电梯,“我正在等电梯呢,马上上楼去打卡!”
“哦。”白娉婷在那边很轻的应了声。
“怎么了?”叶栖雁不禁问她。
“也没怎么……”白娉婷有些吞吞吐吐的。
叶栖雁皱眉,总觉得哪里奇怪,孤疑且关心的问,“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事啊,就是无聊给你打个电话!对了……这两天叶寒声有再去找你吗?”白娉婷很是自然的说,到后面时,语气稍微停顿了些,像是有些在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叶栖雁回答她。
自从那天雨里两人大吵一架后,叶寒声应该会对她彻底失望了,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再主动找上她了。
“也没有给你打电话?”白娉婷又追问了句,似是很关心。
“嗯,没有。”叶栖雁轻声的回。
“哦哦!那就好!”白娉婷闻言连着应了两句,没头没尾的,“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快上班吧!”
叶栖雁听着,总觉得她的语气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
还未等再开口多说,那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叶栖雁皱眉,不禁觉得奇怪,却因为是有关叶寒声,不想再去多想。
*********
池氏顶层,总裁办公室。
池北河靠坐在高背椅上,长腿随意交叠着,正听着徐助的报告着公事。
在报告结束后,他坐直了身子问,“下个月我是不是有国外出差的行程安排?”
“是的!”徐助听后点头。
在PDA上快速的查询了遍,他恭敬的缓缓说,“池总,下个月有安排了三天到五天的时间去美国,想要再将海外市场再开拓一些……”
“拉斯维加斯那边呢?”池北河听后,这样问。
“拉斯维加斯?那边咱们发展的业务很少,合作的公司也只有一两家,而且那边让下面人去跑业务就可以了!”徐助明显有些意外,认真分析着的在说。
池北河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着。
蓦地动作一停,扯着薄唇说道,“把纽约的改到拉斯维加斯!”
闻言,徐助脸上都是惊诧的表情。
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
黑色的薄款手机忽然响起,池北河没有再多说的意思,直接微抬下巴示意着徐助可以下去了,然后伸手拿过了手机接起。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还握着手机在耳边。
只是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池北河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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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原本想要放在一起一万字,但是怕时间太晚了,所以先发布一些吧,后面至少还有六千字!我有点累,写的速度非常慢,这两天我觉得都是重要的剧情,因为接下来会有转折!下一章会有大河为何会协议结婚的原因!)
103,九个月
傍晚天色,白色的陆巡在奔驰。
池北河坐在驾驶席上,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侧脸的脸部线条有些犀利。
“我们这是去哪儿?”
副驾驶上手拉着安全带的叶栖雁,困惑的问。
下班刚打完卡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她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去找他,一坐上车他就直接发动了,也并没有说是要去哪里,而现在开的方向也不是回家的路。
池北河没有回应,沉默的抿起了薄唇。
隐约的能察觉到他有些异样的情绪,叶栖雁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问,只安静的坐着。
车子渐渐行驶出了繁华区,在经过一个路口转弯时,进入了一片富人区,放眼放过去都是隔几百米就伫立着的一栋栋别墅。
她还在四周观察时,陆巡就已经停在了其中的某一栋。
池北河率先打开车门下来,叶栖雁默默的跟随着他,走下来陌生的环境让她一脸的困惑。
迈着长腿到她面前,内双的黑眸从面前独栋的别墅转在她素净的小脸上,跟她解释说,“这是我家。”
叶栖雁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里面他所说的家,应该指的是他家里人所在的地方……
她不由慢慢睁大了眼睛。
“Sorry,没有提前跟你说!”
见状,池北河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没事……”叶栖雁摇了摇头。
池北河扯动着薄唇,跟她解释着,“我平时也都不会回来,今天是临时有点特殊情况。到了里面你不用觉得不自在,谁跟你说什么也不用理会,若是不想要待下去就告诉我,我们立即走。”
“好。”她点了点头。
字里行间里,他都给了她很大空间上的照顾,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可莫名的还是会紧张和害怕。
“那进去吧。”池北河拍了拍她的肩头。
叶栖雁再度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虽然他们只有那张纸的婚姻,可现在要去见他家里的人,她心中很是忐忑。
这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公婆?
*********
一进门,就有下人跑过来帮忙递上了拖鞋。
叶栖雁忙伸手接过,然后快速套在自己的脚上,站直身子的时候,耳边还有他不放心的低声叮嘱,“跟着我就可以。”
跟着他身后进入客厅,眼睛都不敢四处乱瞄,呼吸也有些小心翼翼。
别墅很宽敞,并不是多奢侈的华丽,装潢整体都是很具有古风气息,放眼望去有很多摆放着的古董,都是大户人家的风范。
“北河回来了!”
客厅里坐着位妇人,见到他们身影后就站了起来。
能看出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只是不同于蒋淑贤那样的注重打扮,妇人身上穿的衣服以及佩戴的首饰都很朴素,而且眉目也丝毫不刁钻,气质很是和蔼温婉。
不过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带着人回来,表情上有着掩饰不住惊讶,也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池北河薄唇抿着没有出声,只是微点头算是示意。
叶栖雁见状,自己也不知要怎样开口,所以只能大角度的颔首打招呼。
姚月茹丝毫不介意,还对她报以了理解性的微笑。
因为之前有听过他提起过一嘴家里的事情,知道他的母亲是去世的,所以现在这位应该就是他父亲另娶的那一位了。不管放在任何家庭里,二房总是不讨喜的,只是偷偷打量间,叶栖雁却觉得对方不太能让人讨厌的起来。
池北河坐在沙发后,没有喝下人端上的茶水,只是问,“他不在家?”
叶栖雁和姚月茹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想到马上就会见到他的父亲,她又坐的更笔直了些,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在的在的!我刚刚已经让下人上楼去喊了!”
姚月茹连忙回着他,正要喊来下人再去上楼的催一遍,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不一会儿池昊天的身影就出现在客厅门口,即便是在家里也是穿戴整齐的中山装,典型的企业家模样,这会儿沉稳的迈着步子走进来,古板的脸上沉着。
叶栖雁看到池父以后,有些明白池北河常挂在脸上的严肃表情是为何了,他们父子俩的气质倒是真有些如出一辙。
第一次这样见家长,她心里越发的忐忑,生怕哪里礼数不周,连忙的站起身。
“老公,北河来了!还有这位……”姚月茹笑着说,然后又看向了她。
“我姓叶,叶栖雁!”叶栖雁忙说。
“还有叶小姐!”姚月茹微笑,很是温和的对着她说,“快坐吧!”
叶栖雁点头,没敢立即坐,而是看到池昊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才是也坐了下来。
不像是平常父子俩,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两个甚至没有打招呼,关系也不亲近,池昊天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后,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老公,你不要总扳着一张脸,北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而且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别让人家觉得害怕你!”姚玉茹偷偷拉了拉池昊天的胳膊,故意轻松着语气。
池昊天皱眉瞥了她两眼,语气不悦,“来见长辈,就这么两手空空,没有点礼数?”
“对不起,我……”叶栖雁顿时尴尬不已。
因为之前来,她并不知道是要来他的家里,心里都没做好准备,更没想到这样一点,这会儿被池昊天这样毫不委婉的指出,她觉得脸都红了。
池北河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起身说,“我有事和你谈,我们去书房?”
池昊天面露不悦,却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身影,走向了楼梯的方向,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姚玉茹微笑的看着她,和她解释,“叶小姐,你别介意啊!他们父子俩向来就是这样,关系不大好!你爱吃什么水果,我吩咐厨房给你弄一些,还有茶水呢?花茶还是绿茶?”
叶栖雁连忙摆手,恭敬的说着不用。
对方始终对她展露着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让她也缓解了不少尴尬。
*********
“砰--”
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动静。
像是什么重物被狠狠砸在了墙上,楼下都听的一清二楚。
叶栖雁和姚月茹都不由从沙发上起来,就看到池北河阴郁着张脸的从楼下迈着长腿走下来,后面还跟着同样沉着脸的池昊天,父子俩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你给我站住,逆子!”
池昊天上了年纪依旧身手矫捷,紧追在后面呵斥。
池北河像是没有听见,脚步不停的直接走到客厅里,然后对着叶栖雁说,“我们走!”
“怎么这么急着要走?我刚刚才吩咐了厨房,晚上多准备几个菜,而且一会儿北瑶也就回来了,叶小姐第一次来家里,怎么也得吃完晚饭才走啊!”姚玉茹连忙的说。
“不必!”池北河没有温度的拒绝。
叶栖雁显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以及后面追上来的池昊天。
池昊天一上来,就直接吼,“你往哪儿走!”
“老公,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小心你的身体!”姚月茹迎上前,挽上池昊天的胳膊,试图缓解他的火气,好似对于他们父子俩这样剑拔弩张很是常见,却又无力可施。
“你问问这个逆子,我能不发这样大的火吗,你问问他都做了什么!”池昊天气得虎目瞪的溜圆,直用手指着他。
“逆子?”池北河冷笑着重复,冷冷的继续说,“那我要怎么做?让你把公司的股份都转出去?”
“就算你私下动手脚,我也能有办法做到!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池氏的董事长!”
“那你是不是也忘了?那是池氏,姓池,你难道忘记自己是池家入赘的上门女婿了?别人对外也都是叫你池董,离开这个姓,你什么都不是!”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波动很小,但是眼神却嘲讽的刺人。
“你--”
池昊天身子都直打晃。
恐怕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提及的就是这个!
身为男人都会有自尊,但当年谁让他是个穷小子,空有一身才华也无处发展。
后来认识了池母,池家人得知女儿要嫁的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穷小子后,就提出了要求让他入赘,当时他没有拒绝,或许是志气早就被磨灭,想要做人上人。而之后的这些年他也丝毫没有懈怠,不会像是其他人那样没有上进心,凭着便利条件让自己站的更高位置,帮助池氏发展的更好,直到现在退居二线。
但抛弃了自己的姓氏,始终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所以每每被提及时,总会克制不住情绪的剧烈波动。
池北河像是没有看到池昊天的怒气,薄唇扯着淡淡宣布着,“还有,忘记告诉你了,我妈早就草拟过一份协议,在我结婚以后,所有池家以及包括池氏的产业都会由我自由支配,其他任何人、包括你,也没有权利干涉!”
“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难道要跑去随便的结婚?”
“在九个月前,这份协议就生效了。”池北河直接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他,薄唇划开的弧度都是冷讽的,“所以很抱歉,你的美梦泡汤了!也别想着偷偷往出转让股份,我绝不可能让我妈的东西,落入别人手里!”
池昊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像是被惊到了,又像是被气到了。
目光瞪在他的脸上,又转了两眼叶栖雁,似乎也是明白过来了,“婚姻大事你竟然敢这样的儿戏!随随便便找来个人,闷声不响的就结婚了?难道就是为了不让我支配池家的财产?”
叶栖雁听到这里,不由的看向了池北河。
从他们父子的对话里,她听明白了,也终于知道了他协议结婚的原因。
怪不得最初约定里是不会打扰到彼此生活的任何,当时其实她也曾好奇过,交易的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协议结婚。因为如果他并不想要真的结婚娶妻生子的话,又想要达到目的,这应该是最谨慎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池北河不置一词,并不否认。
姚月茹不由上前,替自己解释说,“北河,我想你误会了!我从嫁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想要霸占你母亲的什么,或者能够替代她的位置!”
“呵呵,没想要?”池北河的语气没有起伏。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我再娶的事情心有芥蒂!”池昊天见状,不禁斥道,“可我也是对你母亲的尊重,在她去世多年后才再娶!就连北瑶,哪怕是上不了户口,我也没有将她接到家里!而且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承认你母亲是我的结发妻子!”
此时外面还是傍晚的晚霞连天,漂亮的玫瑰色。
叶栖雁就站在他的旁边,能够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戾气,身板也站的那样笔直,在和父亲的对峙上好像丝毫不会伤及到,可她却觉得,他像是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
她插不上嘴,能做的也只是悄然握住他背在身后的手。
几乎在她握上的同时,他也反手握住她的。
“你总是这样,说的比唱的好听。”
“一个连她去世时都没赶去看她一眼,而是陪着另外一个女人身边的丈夫,够资格说刚才那样的话吗?”
“没有想要霸占我妈什么?你现在住的地方,用的东西,可都是她的。”池北河薄唇边的弧度越来越淡,眸底也已经是深不见底的黑,视线淡淡放在姚月茹的脸上。
姚月茹脸色瞬间苍白,嘴唇都在哆嗦。
在池昊天张嘴准备帮腔时,他目光轻轻一斜,“还有最近一直在寻找背着我妈*时偷偷生下的儿子,又是要做什么?”
像是被问住了,池昊天也僵在了那。
“我不会管你们的事,但是我不会允许我们池家的财产,落入不该属于人的手里!我过来的要说的就是这些,免得你再枉费心思,如果你想要看我妈留下的那份协议,随时可以。”
话音掷落,池北河拉着她离开,“我们走。”
在他们身影离开后,池昊天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一旁的姚月茹偷偷擦着眼角的泪。
*********
夜深,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这个时间很多住户的窗户都已经没了光亮,只有小区院内孤单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
叶栖雁翻了个身,并没有平时那股禁锢的力量,小手朝着旁边一摸,也都只是冰凉的被褥,她不由迷糊的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以及气息。
重新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半晌后,她还是再度的睁开,掀开被子的起身往出走。
楼下也是一室的黑暗,只有幽弱的月光从窗外轻铺进来,踩着拖鞋下了楼梯,隐约的能看到客厅里坐着个人,一动不动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座哀伤的山。
心口一紧,她脚步没停的走了过去。
土豆也没在垫子上,而是趴在了他的脚边,听到动静后耳朵竖了起来,在看到是她以后,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叶栖雁绕过沙发走到他旁边,轻声的问。
池北河闻声,两秒后才缓缓抬起黑眸,“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叶栖雁继续轻声的问。
“有点儿。”喉结滚动,他扯动着薄唇。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握在一起,他侧脸的线条太过紧绷,觉得并不像是他所说都有点,而是很多点。
从池父那边回来,他一路上都紧抿着薄唇没有出声,比去的时候眸色还要深沉。而且他们晚上有做过,最紧密的交*缠里,她能够感受得到,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压抑。
其实平时叶栖雁觉得自己很会安慰人,可是现在她却不知要怎样缓解他的心情。
看着这样的他,她好像也跟着压抑起来。
蓦地,大脑里闪过什么。
攥握起的手轻轻颤,因为心情的紧张。
眼睛低垂的看向还趴在那里的土豆,她偷偷的用脚尖踢了踢,在它睁开眼睛后,她一边使着颜色,一边用气声的再让它回到自己的垫子上去睡。
土豆一直很通灵性,在她那样来回几次后,也像是明白了,从鼻子里闷闷发出两声来,然后四只爪子都支起来,傲娇的颠颠回了垫子上,重新趴下去继续睡。
支走了土豆,叶栖雁别过脸的偷偷深呼吸了一口。
然后在她转回脸的时候,突然起身的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闭着眼睛去撅嘴吻上他的薄唇。
池北河没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有片刻的愕然。
渐渐的,结实的身躯就有些僵硬起来,喷洒出来的鼻息有些重。
叶栖雁离开他的薄唇后,就一路往下,在他滑动着的喉结上亲了两下,小手伸在他的衣服里,从里面往外扯着衬衫的扣子,然后青涩的吻一路的往下……
在她手扯上他裤腰时,池北河手扣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低眸看着她,嗓音已然哑了,“嗯?”
叶栖雁在舔着嘴唇,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里出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套了条居家的长裤,哪怕光线不足,她都能感受到那隐隐鼓起的巨大轮廓,有着蓄势待发的可怕力量。
其实她有些怕……
只是在看到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时,又很快鼓起了勇气。
不再犹豫,她有些急切的将他的裤子拽下来,然后再是最里面的子弹裤,里面某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跳入眼帘时,她差点低呼出声,吞咽了口唾沫,她将头直直埋了下去--
这会儿池北河眸底的暗色早就无影无踪,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她的嘴上。
有好几次,他差点都发出享受的闷哼来。
视线里,是她在自己面前跪着的样子,肩膀上还能隐约看到他在不久前才留下的红色痕迹,随着她的动作,她的长发也在上下甩动着,形成很香*艳的画面。
结束的时候,叶栖雁整个人都像是茫的。
还保持着跪在那的姿势,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他,此时他颧骨上都有着微红。
她到现在也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如此大胆的做了这种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缓解他此时压抑的心情,刚刚那两声从他喉咙里逸出的声音,她现在想起来还整颗心都在烫。
嘴巴里面充斥着的浓郁的腥热,都是他的味道,她被呛的都有些咳嗽,也不知道要怎样处理……
池北河亦是看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在怀里,薄唇扯动的想要让她吐出来时,她却忽然用力的抿了下嘴唇,有“咕咚”的一声响起,将嘴里面的液体那样给吞咽了下去。
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里面有情绪翻涌。
叶栖雁抬眼,就撞到了里面。
其实也很奇怪,她明明有些抵触那个味道,咽下去却又觉得不恶心。
她刚想要开口说话,他就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舌头卷着进来。
一下子,属于他的味道彼此都分享着。
被他扣在怀里,叶栖雁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放松,“心情好了吗?”
“嗯。”池北河低声的应,嗓音还有着沙哑。
大手捏着她的腰,黑眸薄眯着问,“说,小妖精,跟谁学的?”
叶栖雁别过眼睛,羞赧的不回答。
“说不说?”池北河翻身将她压在沙发里,开始挺腰威胁。
现在两*腿*间还很疼,她可不想要再被他肆*虐一次,尤其是自己嘴巴才刚刚被肆*虐过。
叶栖雁轻颤着说,“小白教的……”
她可不是平白无辜的诬赖,这些确实是腐女小白告诉她的,而且说男人都喜欢这个!
“就是你那个闺蜜?”
“对!”
怕他对小白有所误会,叶栖雁不禁替她辩解,“你不要误会,小白她其实是个很保守的姑娘,她就是……嗯……行为和语言上有些流*氓、腐女一些……但是她真的很好!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轻浮的女人!”
“嗯。”池北河淡淡一声。
就在叶栖雁没理解他是不是不会误解小白时,却又听到他邪气的说了句,“以后多跟她学点。”
叶栖雁:“……”
*********
第二天早上,浴室里响着哗哗的水声。
同样起来的叶栖雁坐在牀边,抬手正摸着自己的嘴,好像口腔里还有那股腥热的味道。
一想到昨天自己竟会做那种事情,她重新扎回了牀上,将脸羞窘的埋到里面,来回的反复蹭着。
这样了一会儿,她眼珠轻转,不知怎的就响起了他昨天对池父所说的其中一句。
在九个月前,这份协议就生效了……
重复的响起那个数字。
叶栖雁猛然意识到,他们的合作婚姻已经过了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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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万一千字更新结束!抱歉大家,真心折腾到最后太疲惫了,有些坚持不住了,好在还是努力加更了!你们也陪着我再坚持两天,26号就能恢复正常了!么么哒,都别生气!我都没敢看留言板!呜呜!)
104,因为我怕会想你
九个月……
叶栖轻咬住了嘴唇,渐渐的发呆在那。
浴室里水声都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直到冲完澡的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将手里的毛巾丢在了她脸上。
“喂!”她抓下毛巾坐起来。
池北河立身站在那,浑身都是刚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晨光里湛清下巴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还在睡?也不看看几点了,迟到了扣工资!”
听他拿出Boss的语气,叶栖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早就醒了!”她为自己抗议的解释。
“那不起来在那琢磨什么呢你?”池北河挑眉。
“没什么……”叶栖雁顿了下,摇头。
掀开被子,双脚踩着拖鞋从牀上下来,并没有立即过去浴室,而是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了他两眼,像是很不经意的说,“出租房那边都装修好了,而且味道也放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回去住……”
池北河听后,严肃的脸廓上表情倒是没多大的变化。
叶栖雁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抓紧了睡衣的边角布料,其实她话里有几分试探。
见他一直表现淡淡,她手指上的力道越发紧。
池北河一边解着浴袍的一边往更衣室走,在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出来时,内双的黑眸侧向她,“过来帮我系下领带。”
叶栖雁闻言,踩着拖鞋走过去。
她没有穿高跟鞋,所以个子只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背着的晨光里,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影子里。
没有出声,她过来就只是默默的替他系着领带,眼睫毛垂在那,看不到眼底情绪。
“就继续住在这儿。”
在她将领带系好时,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叶栖雁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来,很轻的应了声,“哦!”
好像松了口气,似是就在等他的这句话。
“我也去洗澡换衣服了,不然上班会迟到!”
叶栖雁将领带夹夹在领带的下端,眼底情绪明显有着轻快的变化。
只是还未等走开,池北河伸手又将她拽回了身前,同时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掌心扣着她的细腰。
看着他脸廓放大的靠近,叶栖雁抬起手背挡在了嘴上,小声的提醒,“我还没有刷牙……”
“嗯。”
池北河应了声,又说了句,“我看看还有没有我的味道。”
叶栖雁愣了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脸上爆红的时候,被他轻咬着下嘴唇吻上来。
四片唇分开,晨光里唇边都沾有着彼此唾液的闪烁水光。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在晨光里凝着她的嘴唇,深邃的眼神有些像是昨晚。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嘴唇好像都变烫了起来。
她低垂着眼睛不敢回视他,因为在他那样的眼神里,总会想起昨晚她都干了些什么……
“好像都没了。”池北河沉吟着说。
“……”叶栖雁呼吸变缓。
薄唇轻微划开一抹浅弧,他用拇指在她嘴唇上摩挲,然后故意放慢着语速在她耳边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心情又不好了——”
叶栖雁听到后瞪大了眼睛。
这回不光是脸,就连脖子都红了。
“上班要迟到了!”
像是只受惊吓的小画眉一样,说完就一股脑的落荒而逃了,跑出主卧室时还差点被自己给绊倒,后面传来男性低沉又xing感的笑声。
*********
午休时间,写字楼附近的湘菜餐厅。
叶栖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推开餐厅的门,“瑶瑶,我已经出公司了!对,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饭,午休结束前我就会回去……不是约会!真的!是见个长辈……”
线路切断,她也是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往里面的指定位置走。
远远的,就能看到她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位长辈。
一身同色系的名牌套装,还搭配着同款的手挎包,高高的发髻挽在后面,脖子和手腕上都是珠光宝气的,很贵妇的打扮,只是那张脸看在叶栖雁眼里,只觉得恶寒。
“雁雁,你来了!快坐!”
蒋淑贤一看到她,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此时在外只有她们单独两个人,蒋淑贤这样友好的开场,令她有些大跌眼镜,甚至觉得诡异。
蒋淑贤那张纤细良母的面具似乎忘记摘了,非常热情的跟着她说,“怎么还站在那,快坐下啊!服务员,这里再加一杯花茶水。”
叶栖雁皱眉,犹豫了下拉开了椅子坐下。
看着对面的蒋淑贤,目光一直在细细打量着,不懂她葫芦里卖着是什么药。
半个小时前,叶栖雁接到蒋淑贤打来的电话,说是要邀请她一起吃午饭。这样让人后脊骨泛凉的鸿门宴,听到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会拒绝,就是平时对于蒋淑贤这号人物,她都是能躲则躲。
可蒋淑贤却似乎非要见到她不可,若不肯赏脸赴约的话,就说要来公司找她。并不是没有一起打过交道,叶栖雁挺怕蒋淑贤真的会来公司里,因为后者每次面对自己时都是剑拔弩张的,到时候没准会闹得很难看,毕竟公司里那么多同事,所以她还是过来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却和她料想的完全不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蒋淑贤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妆容下有着掩盖不住黑眼圈,而且眼神里也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很不自然。
叶栖雁再度皱眉,主动的开口问,“蒋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着急!我们先点菜,等着菜上来了边吃边说!”蒋淑贤说着,就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直接递到了她的手里,“雁雁,你快看看爱吃什么?挑几个你爱吃的点!”
“不用了!你随便吧……”
叶栖雁受chong若惊的推了回去。
蒋淑贤闻言,翻起了菜单看,只是每翻一页都还会抬头去看她的征求意见,“雁雁,我记得你挺能吃辣吧?剁椒蒸田鸡喜欢吗?这里还有女士菜的水果鸡,你们年轻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蒋淑贤这样每样菜都询问她一遍,声音也都刻意放的很柔,让旁边等待点菜的服务员看上去,都会误以为她们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母女俩。
“……我都可以。”叶栖雁受不了她这样。
“那刚刚那两样我们都要,然后再来个炒肝片、苦瓜腊肉、凤尾腰花,沙律海鲜卷,再来个小的什锦火锅吧!还有……”
“够了!不用再点了,就我们两个人!”
叶栖雁见她似乎还要不停点下去的模样,不由出声制止。
蒋淑贤笑着看向她,然后将菜单合上的递给服务员,“够了吗?那好,服务员,就这些吧,给我们快点儿上。”
“好的女士,您稍等!”服务员忙颔首应。
在服务生离开以后,餐桌上再次剩下她们两个。
叶栖雁实在不懂蒋淑贤到底要做什么,再次重复了遍,“蒋女士,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想和你吃顿饭!”蒋淑贤语气很是自然,就像是之前又甩巴掌又尖酸刻薄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雁雁,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以前不都叫我阿姨的吗?”
“雁雁,最近工作忙不忙?”
“……”
这一声声的雁雁,直叫得叶栖雁头皮发麻。
服务员很快将点来的菜端上来,很是丰盛的一桌,可哪一道菜都是难以下咽,从头到尾叶栖雁也没有拿起筷子,见蒋淑贤始终在说着虚伪的绕圈子,她也不愿再耗费耐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蒋淑贤坐不住了。
连忙叫住她,终于不再绕弯子,“雁雁,我这顿饭的目的是为了寒声。”
寒声……
叶栖雁在心里冷笑,果不其然!
蒋淑贤那样眼高于顶的人能找上她的,也只有叶寒声的事情了。
叶栖雁靠在餐椅上的背脊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清冷眼神,已经大概能猜想到接下来蒋淑贤会说什么,不外乎就是一些难听的话,警告她离寒声远一些。她甚至做好了准备,若是蒋淑贤再像是上次那样动手的话,也不管是不是自己长辈,她就把面前这杯水泼到对方脸上,再一可没有再二!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和她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
蒋淑贤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尖酸刻薄的嘴脸,甚至连音量都没有提高,竟露出了一副可怜相,“雁雁,阿姨知道你一直埋怨我,可看在我是个母亲的份上,就不要和我计较!阿姨的心愿你一直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满足我!”
“……”叶栖雁思维还没跟上。
“雁雁,你今天给阿姨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和寒声复合?”
“我没有。”
“真的?”蒋淑贤好似松了口气,又好似不太相信,“雁雁,就算我求你,别和寒声再纠*缠不清!我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你们两个五年前已经走到了分手这一步,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而且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叶栖雁抿起嘴角。
并不是敷衍,她所说的是实话。
五年前就是一个分叉口,他们分开走在了不同的路上,只会越走越远……
蒋淑贤紧紧盯着她,在辨别着她怀里的真伪。
叶栖雁拿起一旁的背包,脸上表情和声音都清清淡淡的,“如果你今天找我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那么我要说的也都说完了,我还要上班!”
说完,她便从位置上起身的准备离开。
蒋淑贤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带了些祈求,“雁雁,那你答应阿姨,绝对不会和寒声再有任何可能!”
叶栖雁对于今天这样的蒋淑贤,简直是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太判若两人了。
在蒋淑贤那样殷切的眼神下,她轻点了下头。
然后拂开了手腕上被抓着的手,直接往餐厅的出口方向走。
一只腿临迈出去时,不经意的回头间,还能看到坐在那的蒋淑贤在遥遥的望着她,还是用那种带着些祈求的眼神。
叶栖雁皱眉的收回视线,有些蒙圈。
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
下午的工作时间持续。
项目拓展部的茶水间里,叶栖雁躲在最边角的地方,背对着门口方向的站着。
于瑶瑶进来找她时,她正努力的往嘴巴里面塞一整个面包,两颊都鼓鼓的,都快和女儿的苹果脸差不多。
“我说到处找你怎么找不到,怎么在这儿偷偷吃东西?你中午不是出去吃的吗,没吃饱啊?”于瑶瑶看到她在做什么后,惊讶的问。
“嗯没……”叶栖雁还在用力嚼着。
中午被蒋淑贤给约出去了,怎么可能有心情吃,全程她连筷子都没拿起来,回到公司后也是到了上班时间,实在是饿得肚子叫的受不了了,她才管同事要了个面包来充饥。
帮忙倒了杯水,于瑶瑶催着她,“你快点啊!不是马上要开会了么!”
“嗯嗯,我知道了!”叶栖雁连连点头。
大口的喝了半杯水,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她急忙的跑出茶水间。
拿起资料的和其他同事一起,都快步的往会议室走,十多分钟后会议准时的开始。
百叶窗都放着,外面有热度的阳光被隔绝,会议室里开着空调,温度非常的凉爽舒适。
会议桌的主位上,一身手工西装的池北河坐在那,两条胳膊放在桌面翻看文件的关系,手肘处的西服会往上,袖口处会露出里面的深蓝色衬衫。
他此时正低眉,严肃的脸廓上五官线条如同斧凿刀刻,无论是眉骨、鼻梁,还是紧抿的唇线,都散发着一股冷感的矜贵感,
尤其是那双因眼皮内双而显得狭长的黑眸,透着深不见底的成熟男人韵味。
叶栖雁意识到自己偷偷盯着他失神许久时,急忙清醒。
她竟然如同池氏其他的女同事一样,竟会对他生出了短暂的倾慕感……
收回视线时,却又在他敞开的衣领处顿了顿,是早上她替他系着的那条领带。
她其实没给人系过领带,也只是小学时带红领巾的技术。
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这会儿和其他人比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另类,因为系的位置似乎不对,好像系的方法也不对……可他却没有任何要调整的意思。
手指轻摩在A4纸上,她嘴角不自觉的在抿起。
因为近期有新拓展的项目,所以会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在临要结束的时候,始终在池北河旁边坐着的陈秘书,不禁起身,恭敬的提醒着:“池总,距离登机还剩两个小时!”
池北河闻言,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
“Sorry,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到这里!需要整改的地方,麻烦大家回去再重新修订一下,其余的就按照我刚刚所说的,散会吧!”蹙眉宣布完,他从位置上站起身,迈着长腿往会议室外走。
叶栖雁对于他要出差也并不意外,早上上班时某个路口的红色信号灯,他很不经意的对她说了句,他有出差的行程安排。
她当时听到时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以及态度都再自然不过,就像是需要跟她交代一样。
就像是一个丈夫对于妻子的交代……
垂着头想着的叶栖雁,隐约感到他的眸光,抬起头果然看到正走出会议室的池北河,像是不经意的侧眸看着她这边的方向,心跳漏了两拍,她不自然的轻咳了下。
*********
会议结束后,回到自己位置的每位员工继续投入工作。
叶栖雁也是才坐在位置上,脑袋里还想着他出差的事情,就看到组长拿着一摞文件的匆匆直奔她而来。
“小叶,把这个帮我送上顶楼总裁办公室,这是池总刚刚打电话交代的急需文件!”
“总裁办公室?”
叶栖雁听到后,第一反应想到了上次。
组长一脸的焦急,就差伸手给她从位置上扔出去了,“对!赶快上去,池总去香港出差必须要带着!”
“是,我这就去!”叶栖雁见状,这才忙跑出部门。
电梯一到,她就抱着文件冲进去。
因为陈秘书那会儿说的话,会议室里的人也都是能听见,知道他是要赶飞机,所以这些需要带着的急需文件,她也是焦急的想要快些送过去。
一出电梯,她就疾步的跑向最里面的办公室。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里面却没有动静。
抬起手又敲了敲,不知是不是她因为太着急而用的力气有些大,直接把门板给敲开了。
随着门板的缝隙扩大,她边往里走边说,“池总,您要的急需文件送来了……”
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眼睛微微睁大,因为她面前是空荡荡的办公室。
腰上忽然一紧,她吓了一大跳,差点低喊出声时,感觉到了熟悉的结实胸膛。
被他搂着直接抵在刚关起的门板上,手上抱着的文件全部都稀里哗啦的跌落在地板上,叶栖雁想要去捡,脚下突然的腾空,双*腿以勾在他窄腰上的姿势挂在那。
从她进门到现在,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还没等反应过来,他激*烈的吻又落下来。
在他大手在她臀上用力捏时,叶栖雁终于明白,所谓的急需文件其实也和上一次一样,不过是个幌子……
“等等,你不是马上要赶飞机出差!”
在他的长指去扯她的三角裤时,她忙提醒。
“嗯。”池北河扯唇,并没有忘。
见状,叶栖雁惊诧的看着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会儿陈秘书说是还差两个小时登机,冰城的机场距离市区比较远,开快车都至少要半个小时,而且还有登机的一些手续,这会儿他应该抓紧时间去赶飞机才对!
“那你还让我上来……”叶栖雁直皱眉。
池北河高大的身躯更向前了些,更加和她的严丝合缝,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炽热,又带了些某种深邃的东西,“因为我怕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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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明天更新估计也会和今天差不多,或者再晚一点,因为要结束行程回家,争取在飞机上能多写出来一些吧!不过要知道,旁边总会有大哥偷看,写起来好不好意思呀……)
105,事情办的不错
池北河高大的身躯更向前了些,更加和她的严丝合缝,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炽热,又带了些某种深邃的东西,“因为我怕会想你。”
这样直白的话……
配上他此时的眼神太过露*骨,却又类似于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让人很难去追究,到底话里是想她的身子,还是会想她这个人,可不管是哪一样,他此时的眼神和嗓音太能往人的灵魂深处震撼了。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轻声提醒着他,“这里是办公室……”
前面中央摆放着的那张办公桌上,还都陈列着一摞摞的文件,这样正式又严谨的环境下,他们两个在门口处竟然做着这样的暧*昧事。
池北河沉默不语,内双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叶栖雁即使是没有迎视,也能感觉到他眸底颜色的转深。
从他此时的呼吸,以及他身体上最直接的变化,还有他们现在的姿势,她都知道他是想要做什么,可如果是在这里的话,这让脸皮薄的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不是两三天就回来了么?”叶栖雁试图在说。
“嗯。”池北河扯唇,又继续说,“但是临时延长了,从深圳那边还会再去趟香港,折腾下来的话,至少也得一周的时间,或许十天。”
叶栖雁听他在说的时候,也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根据两人常做的频率来说,时间似乎确实是有些长了……
池北河脸廓朝着她往下压,额头和鼻尖轻抵着她的,身上明明散发着那么强烈的谷欠,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这样的眼神……
会使人心智迷失。
叶栖雁被他看的渐渐发懵,抵在他肩膀的手不知何时改成了勾住,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这样的举动,完全是对于他所想要的应允。
总裁办公室里,又再次陷入口水胶融的声音里。
背脊骨抵在门板上,叶栖雁毫无体力的拒绝他,几乎是任由着他摆布。
池北河的身型挺拔又高大,将娇小的她几乎是罩在怀里的,身上穿着的A版裙被他往上全部推在了腰的位置,然后长腿往前,某个鼓起的轮廓贴上她的……
被他放下来的时候,叶栖雁还不自抑的喘息着。
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有些发软,好在后面靠在门板上,还有他有力的手臂正扶着她。
叶栖雁已然是眼皮泛着红,喘息正常些时,她素净的小脸上都是一片怔然看向他,“刚刚你……”
他虽然腰带解开的在那,可她身上的三角裤却还在,刚刚他并没有真的进入,而就是那样的姿势摩擦着她的,倒是把她撩*拨的到了……
都没真刀真枪,当然不会尽兴。
原本他那样急切的找她上来,可怎么到最后被填满空虚的倒成了她。
“没事。”池北河将她的身子稳住。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抵在门板上面,看着她说,“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等我出差回来了。”
“嗯。”叶栖雁闻言,点点头。
“等我回来,好好满足我?”
池北河勾起薄唇,低声笑看着问。
她听了以后,想了想竟认真的脸红在回答,“……好!”
o(╯□╰)o
似乎自从给他做了那件事情以后,她竟然也变得腐女起来了……
“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最近出差会比较多,下个月可能会去趟国外。”池北河淡淡的扯唇间,又像是在不经意的和她交代着行程,说到最后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国外?”她愣了下问。
“对!”池北河点头,黑眸很深邃。
叶栖雁也是点点头,并没看出端倪来。
后面的门板被人敲了起来,然后是陈秘书明显略带试探却又提醒的声音,“池总,如果十分钟内再不出发,就赶不上飞机了!”
池北河隔着门板,低应了声。
他抬手,指腹在她脸颊,以及红粉色的嘴唇上摸了摸,“我走了。”
说完,池北河便松开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离开。
半个小时后,总裁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叶栖雁左右探着脑袋,鬼鬼祟祟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还边扯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
私立医院,儿科。
病房的窗户边,身穿病号服的小糖豆撅着小屁*股趴在上面,头顶梳着的两个麻花辫分别垂着,被小手托着的苹果脸此时也是无精打采的。
“哎……”
小糖豆惆怅的叹了口气。
推开病房门进来的白娉婷,捏了捏她的苹果脸,“小糖豆,你个小屁孩叹什么气!”
“小白阿姨,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叹气呀!我也有叹气的权利,总不能什么事都只有你们大人可以,你是不能剥夺滴!”小糖豆撅嘴着说。
“她这个小屁孩,都在那叹了一下午气了!”叶栖雁无奈的直摇头。
白娉婷将小糖豆抱在自己腿上,故意沉吟着,“让我来猜一猜,是什么让咱们的小萝莉这样悲伤感秋的?应该是感情上的问题吧!”
“小白阿姨,你好知心哟!”小糖豆一听,黑葡萄的眼睛瞪的老大。
然后苹果脸耸耷下来,小眉毛纠结在一起,“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大河了,好想他!虽然我知道他是出差了,在忙工作!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的感情变淡了,我真是好担心呐!”
说着,小糖豆两手一摊,还长长的又叹出一口气。
“小糖豆啊~~”
白娉婷拉长了尾音,十分语重心长的开始上课,“小白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你啊,也得适时的、也做一下失恋的准备!”
“失恋?”小糖豆不解,“为什么呢!”
然后她就看到,小白阿姨的目光朝着自己妈妈瞥去。
叶栖雁感受到后,默默的别开。
白娉婷忧愁的摸了摸她的头,“唔,有个准备还是要滴!”
“才不用呢!大河辣么好,而且对我辣么好,而且我又辣么喜欢他,失恋神马的对我来说无缘的啦!”小糖豆苹果脸上都泛着光,露出两个酒窝的甜甜在畅想。
啧啧,小可怜儿啊……
白娉婷更加忧愁的摸着她的头。
“小白,你不是说发奖金了,带我和小糖豆去搓一顿!”
叶栖雁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艾玛,我今儿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事么!”白娉婷一拍大腿的窜起来,“走吧,咱们现在就去,小糖豆快换衣服,小白阿姨带你去胡吃海喝!”
“哦也!”病房里都是小糖豆幼稚的欢呼声。
很是行动派,给小糖豆换好了衣服,再去和主治医生说一声,她们就浩浩荡荡的从医院里出来。
坐在出租车上往目的地出发时,叶栖雁有接到了他的电话。
似乎是刚结束工作的回到酒店,声音里还有着疲惫,“在外边?”
“嗯!要出去吃饭!”
“和谁?”
叶栖雁看了眼前面不停朝自己投递小眼神的白娉婷,抬手捂住了些话筒,“和闺蜜,还有小糖豆!小白发了奖金,说要请我们娘俩去巴萨胡吃海喝一顿!”
池北河听后,声音微沉,“那里不是俱乐部?”
“嗯,小白说那里不仅有吃有喝的还能唱歌,一举多得!”叶栖雁如实的回答着。
她其实也觉得去那里环境并不合适,尤其是还有小糖豆,但是小白很想去,在加上是去包厢里,倒是也还好!而且那里配备的餐食确实很不错……
“嗯。”池北河很淡的应了声。
沉默了两三秒,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
一个小时后,巴萨附近很火的一家餐厅。
平时去都是要排队等位的,不过她们还挺幸运的,过来时就刚好有一桌两人台的客人走,她们只带了个小朋友也位置宽裕的够坐。
刚刚点完菜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上面屏幕显示的号码,还是之前打过来的那一通。
这回叶栖雁起身走到了大厅去接,这会儿那边传来的低沉男音,似乎相比较先前结束那通里要兴致高了许多。
“俱乐部玩得怎么样?”池北河随口在问。
“别提了……”
叶栖雁声音有气无力的,一言难尽的样子。
池北河淡淡的问,“怎么了?”
“没去上……小白说她明明订好包厢的,可是去了以后那里经理竟过分的说没了!而且还说什么不仅仅是我们订的那间,其余一个包厢也都没有了,被人给包场了,对外不营业!你看那个架势弄的,好像除了那个土豪,就是连个苍蝇也都别想飞进去!”叶栖雁忍不住抱怨起来。
她们大老远的打车过去了,兴冲冲的杀进去,却灰头土脸的被撵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什么,她们临去之前,还又特意打过两遍电话确认,现在一想到那个经理的嘴脸,叶栖雁都还觉得气愤,狗眼看人低!
“好像是有点儿过分。”池北河听后,语气不怎么走心。
“对啊!什么破俱乐部么!以后再也不会去了!”叶栖雁说起来还是愤愤的。
“呵呵。”池北河慵懒的笑了声,倒是很有耐心在开导着她,“不去就不去了,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小糖豆去。”
“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附近的一家餐厅,随便吃点东西就算了。”
“嗯,挺好。”池北河听后很满意。
又说了两句以为就是要结束通话,可他那边却并没有要挂掉的意思,似乎心情很不错的在跟她聊,“你一起的闺蜜,就是教你那些的那个?”
“哪个?”叶栖雁愣了下。
“就是那个。”池北河声音里意有所指。
叶栖雁这才明白过来,窘迫的回,“……嗯。”
“嗯。”池北河也应了声,忽然又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做了什么梦?”她下意识的接话问。
手机线路那段,池北河低沉的嗓音带着促狭,“梦见那天晚上在客厅里,你用嘴给我……”
“别说了呀!”
叶栖雁喷火着张脸的打断他。
这人,到底能不能不要总提这个了!
她有种预感,好像给他口*交的事会永远当成小尾巴被抓住了。
“怎么办?我有种预感,今晚我还会梦到。”
池北河在那边低笑,还没有要离开这个话题的意思。
“你要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先挂了,我要去吃东西了……”叶栖雁咬唇,手都抬起捂住半边脸了,羞恼的打算结束通话。
“好,吃完了早点回去!”池北河笑了笑,不再逗她的正色说,“路上注意安全,打车的时候记住车牌号,或者编辑短信告诉我也可以!小糖豆也不适合太晚睡,也别让她吃太饱,晚上不消化!”
从手机传来的低沉男音和语速上,听起来都是有些严肃的。
就像是平时他给人的样子,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和起伏,但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只听到了他的细心与周到,每句里都好像隐藏着他的惦记。
“嗯,我知道了。”她握着手机轻声的应。
“还有。”
说完,他又忽然顿了下。
叶栖雁没出声的等待他下文,就听到那边低沉的男音瞬间又变得促狭起来,“别忘了跟你那个闺蜜,再多学点新花样,我很期待!”
挂了电话,她脸烫的都快能煮熟个鸡蛋。
不停深呼吸了半天,觉得脸上温度降下来不少,叶栖雁才敢往回走。
而另一边挂了电话的池北河,交叠着长腿的坐在沙发上,内双的黑眸斜睨向旁边人,勾了勾薄唇的夸奖,“陈秘书,事情办的不错!”
*********
“怎么脸这么红,躲着去接谁的电话啦?”
叶栖雁一回去,白娉婷就抱着肩膀的在那一副审视的模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像是学鹦鹉舌一样,小糖豆也脆脆的跟着重复。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白娉婷二郎腿一翘。
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着,“小白阿姨,我不知道呀!是谁呀?”
“你们两个,吃你们的饭吧!”
见状,叶栖雁拿起盘子里的两个菠萝包,分别塞在她们俩嘴里,世界才算是安静了。
小糖豆其实也是个小吃货,樱花瓣般的小嘴就没闲着,两只小手不时拿着东西往里面塞着,苹果脸都塞得圆圆的,吃了会儿就忽然捂肚子跟她说,“妈妈,我想要拉臭臭!”
“……”叶栖雁无语。
对于女儿这种吃饱撑出粑粑无力吐槽,牵着她的小手往二楼洗手间的方向走。
“哗啦啦——”
里面冲水的声音响起,叶栖雁弯身在那给女儿提着小裤子。
小糖豆捏着鼻子,还不停扇着风的叫着,“哎呀,好臭好臭呀!”
“那还不是你拉的!”叶栖雁也捏了下她的小鼻头。
“唔!”小糖豆大眼睛眨巴。
似是也觉得空气中的味道太浓郁了,漂亮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裤子穿好后,就撒腿往洗手间外面跑,想要快点逃离事故现场。
叶栖雁看着女儿可爱的小模样,眉眼温柔。
匆匆接水洗了下手,等她出来时,小糖豆的身影都快跑没了影儿。
终于追上去时,就看到小糖豆正背对着她站在楼梯口那,面前似乎还蹲着个穿西装的男人。
待走近看到对方清朗的眉目时,脚下步伐微顿。
上午才刚出院的叶寒声,此时虽是换上了西装革履,英俊的脸上也掩饰不住苍白的脸色,而且不知是不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关系,眼窝都深深塌陷了。
他出来接电话时,撞到了个小女孩,忙伸手去扶,等着看到小女孩的长相后,他又滞在那。
虽然只有之前那匆匆的一面,但也足以烙印在他脑海里。
叶栖雁亦是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看着他眼白处弥漫的红血丝,不由想起五年后最初见到的时候,虽说他有些无法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但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
想到了不久前才找过自己、还不知换着什么套路的蒋淑贤,她在心里苦笑了下,现在他恐怕都恨死自己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多的担心。
小糖豆感应到她的目光,一回头甜甜的喊,“妈妈!”
叶栖雁停下的脚步恢复的往前,嘴角蠕动着,不知道怎样开口,或者说些什么。
上次在大雨中他咬字重重的“你背叛了我”,现在一想起还跟针扎般的疼,此时看到她们母女俩,想必他应该心情波动也是很大的。
叶寒声在看到她后,浑身僵硬。
然后便站起身来,别说是连句话,似是连个眼神都吝啬,直接转身的大步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还差点撞到个迎面端盘子的服务员。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叶栖雁也觉得属于正常,只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糖豆,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牵起了女儿的手,准备往楼下走。
“嗯呐!”小糖豆甜甜的应,樱花瓣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妈妈,刚刚那个长得很帅的叔叔,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呀?你没来之前,他都盯着我看老久了!”
“可能是我们小糖豆太漂亮了。”叶栖雁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些低。
“一定是!”小糖豆高兴的笑米米。
小短腿往楼梯台阶上迈时,忽然扭过头,拉着她的手晃着说,“咦?妈妈,那个叔叔好像还在朝我们看……”
闻言,叶栖雁也顺着方向看过去。
一瞬的,就刚好和他的目光撞到一起。
刚刚那样不愿多看她一眼快步离开的叶寒声,站在走廊拐弯的边角处,侧着半边身子的正遥遥望着她,眼窝塌陷的更深,脸上表情和眼睛里的神色汇聚在一起,竟都是痛楚。
被她发现后,他几乎下一秒就急急的躲开,无法和她对视。
狼狈的模样甚至有些像是……
落荒而逃。
叶栖雁轻轻的捏起了手指,觉得莫名。
***********
(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果不其然,弄到了这么晚!计划总比变化快,飞机晚点,再加上强气流差点吓尿裤子……你们家作者这次是真的阵亡了,明天调整一天,之后更新恢复正常!感谢这一周以来漂亮姑娘们的大度和理解,鞠躬!)
107,这杯酒我敬池总
“对不起!”
叶寒声重复着,恨不得能将一颗道歉的心给挖出来,“雁雁,对不起……”
“五年以来,我始终放不下我们的感情,所以我每想起来时,就恨你一次、怪你一次!认为你冷酷无情,玩弄了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践踏了我全心全意对你那颗热烈的心!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是……”
叶寒声搂着她的手在轻颤着,每说一句心里都是倒刺的疼。
在从白娉婷和自己母亲的争吵里,听到了五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后,他简直是震惊万分,因为完全颠覆了脑袋里所能想象到的,一度以为是在做梦。
当即就想要冲出医院的去找她,可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差点摇晃的再次昏厥,可缓过来后脚下却不敢迈步了,是啊,他不敢啊!看着关切自己的母亲,想到所对她做的,以及自己发泄在她身上的,他要如何面对她?
以至于之前在餐厅见到时,他那样狼狈的落荒而逃。
“你都知道了……”
叶栖雁闭了闭眼,声音苦涩。
叶寒声声音比她的更要苦,每个字都泣血,“是,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你没来民政局和我分手的原因!我现在好恨,最恨我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五年之久,还那样怨恨着你,甚至还一度以为你背叛了我!”
“怎么可能呢?我的雁雁不是那种人,她可以不爱,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他始终记得自己在民政局从早苦等到晚都等不到人的绝望,却又怎知道,与此同时,她又是承担着怎样的伤痛!现如今只要一想,心里就痛苦不已……
五年的时间,他们分开了五年。
“雁雁,你为什么这么傻?五年前你不告诉我,五年后你仍旧不说,只独自一人默默的承受着!而且在我见到你女儿误以为是背叛时,你竟也那样傻的承认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误会!难道若不是我自己阴差阳错的知道了真相,你真的打算不告诉我吗?”
五年前她怎么说……
五年后,她又能怎么说……
叶栖雁眼珠呆呆的望着对面白色墙壁上的某一点,眼里痛的像是要流出什么来,睫毛只是轻轻一动,泪水就破涌而出,湿润了整张小脸。
真相揭开在他面前,她终于是在他面前哭出来。
她惨笑着说,如实的说着心里话,“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不会让你知道……”
“你想让我自责死、悔恨死吗?”
叶寒声听到她的话,想到那种可能,简直是后怕。
若真的阴差阳错的知晓了当年事,那么难道他真的要这一生都埋怨着她?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么即便是死去了,他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就现在他也无法原谅。
“你真的太傻了!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难道你认为我知道会嫌弃你吗?不,怎么可能,我又怎么会!即便是知道你被人……我只会更加怜惜你,绝对不会介意!”
叶寒声的眼睛已经红了,英俊的脸往下时,就有滚烫的泪珠从她的衣领滴进。
感觉到他的眼泪,叶栖雁眼前也氤氲的更湿。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是我介意啊!”
叶寒声听到她这样说,就更加的心痛,将她搂的更紧,恨不得将这五年的缺失的东西全部都找回来。
“雁雁,我为我之前所说过伤害你的话,以及所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替你道歉!也替我妈跟你道歉!天啊!这五年的时间,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雁雁,你原谅我!我会弥补,尽我所能的弥补!”
“你的女儿,不管她是谁的,我都会待她如自己亲生的!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完成五年前我们未了的心愿!以后你们母女俩,都由我来照顾!”
“雁雁,我们忘记过去吧……重新开始!”
……
叶寒声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说。
叶栖雁还被他抱在怀里,眼前都是模糊的视线,她听着他的话,都能感受到自己心房的震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凉。
“寒声……”她声音轻柔的喊着他。
声音里饱含了那么多的感情,就如同五年前他们热恋时一样。
叶寒声差点都抱不住她,好像恍惚的真回到了五年前,那些伤痛都消失不见,他们回到了最初最好的时候。
叶栖雁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上,那样用力,再开口的声音却空洞洞的,“我们,回不去了。”
短短的几个字,每个字间都是那样无奈,却又坚定。
像是在说一个坚固到谁也辩论不了的事实。
对着他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叶寒声浑身都僵在那,脸上的血色褪尽。
*********
住院部的楼下。
花坛边的木椅上,路灯拉长了上面坐着一大一小的身影。
成熟男人的两条大长腿支撑在地面上,没有向后靠在椅子上,而是沉默的向前弓着背,立体线条的五官被路灯打出淡淡的侧影,内双的黑眸正眺望着远处,里面有什么光亮在明明灭灭。
而他旁边坐着的小萝莉,和他神同步的姿势一致,只不过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荡着,两只小白手抵着膝盖的托着苹果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偶尔忽闪下,一副思考状。
远远的某个角度望上去,他们的侧脸线条,以及嘴角抿起的弧度都惊人的相像……
没有人出声,像是都陷入各自的思绪当中。
“唉——”
还是小糖豆率先打破,长长的叹了口气。
苹果脸歪向旁边,一脸严肃的问,“大河!刚刚那个帅哥,你觉得怎么样?”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刚刚在走廊里看到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气氛上来看也像是在上演着男女主角冰释前嫌的戏码,因为叶寒声在不停的道歉,而她在其怀里泪流满面。
又一次,她因为他哭红了眼睛。
池北河喉结滑动,感觉嗓子眼处有些抽紧。
“真是滴,竟然抱在一起啦,好羞呀!”小糖豆替自家老妈丢脸的挠了挠头,又很机灵的说,“不过我知道他,叫寒声,他是我妈妈的前男友哦!而且啊,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新爸爸!”
新爸爸三个字,让池北河心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下。
内双的黑眸薄眯,他问,“你听谁说的?”
“我妈妈和小白阿姨聊天的时候,被我偷听到的呀!”
小糖豆眨巴着眼睛,开始巴拉巴拉的和他说,“好像是很狗血的剧情,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啦!相信再不久的将来,我妈妈就会和她这个前男友复合了,然后我可能就有新爸爸了!可能在什么协议结束以后吧……”
她其实也没有听全,连具体内容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了大概,这会儿随口和她的大河分享而已。
“唉,大河……”
小糖豆忧愁的皱着苹果脸,声音里有着担心,“老实跟你讲哦,我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那个寒声以后如果真的成了我的新爸爸,会不会对我好哦!”
池北河没出声回应,只是沉默的抿着薄唇。
脑袋里灌入的都是童音里的关键字词,抄在裤袋里的五指在慢慢收拢。
眺望远处的内双黑眸,已经薄眯成了一条线,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忽然淡了下去。
*********
窗外也更深了。
儿科病房里,叶栖雁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
浑身的每个骨节都还因为叶寒声的怀抱而痛,后脊骨上的皮肤也都是因为他的泪水而烫,她连着轻喘了两三口气,才算是能勉强平缓下情绪。
她忽然才意识到,她还没有出去找女儿。
刚好病房门在这时“咯吱”一声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小糖豆蹦跳的身影随之出现。
苹果脸上带着漂亮的光,和出去时一样的那身,不过怀里却不知抱了个什么袋子,两个小短胳膊护的很紧,里面像是宝贝一样。
“妈妈——”
小糖豆一进门,就甜甜的喊她。
一股脑的奔到她面前,趴在她膝盖上,将怀中袋子里的东西凑给她看,“妈妈,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呀?和我之前的那个薰衣草小熊是一个系列哦!”
叶栖雁低头,看着袋子里面装着的各种小*。
“你从哪里拿来的?”她不解的问。
“大河送我的呀!”小糖豆笑米米的回。
“大河?”叶栖雁惊诧。
情急的差点咬到舌头,“他不是出差了!”
之前还特意有发过短信,若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那会儿回短信相隔那么久的时间,应该是正坐着飞机返程的时候……
“对呀,但是他回来了呀!我今天去护士站就是给他打电话呐,刚刚去楼下接他哒,我们原本是要回病房滴!”小糖豆点头,掀起眼皮的看着她,小大人的用着调侃语气,“可是看到你和帅哥在病房门口搂搂抱抱哟!”
“……”叶栖雁呼吸顿住。
“你们看到了?”
“嗯哼!”
小糖豆大眼睛斜睨着她,小白手拍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没关系啦,妈妈,放心好啦!我是不会笑话你滴,大河也不会!”
叶栖雁听到她童真的最后半句,心肌都猛烈的缩了两下。
她和叶寒声抱在一起时,那样的画面跃入他内双的黑眸里……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起身的拿起包,胡乱的往身上背,对着女儿忙说,“小糖豆,时间不早了,一会儿你自己洗漱完乖乖睡觉,有什么事就按钮找护士姐姐!妈妈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她就快步的跑出了病房。
*********
夜色更深,小区里路灯十步一盏的亮着。
叶栖雁踩在灯影上的脚步加快着,一路进了高层楼里,然后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里出来,再到防盗门前。
防盗门厚实的门板被打开,一眼就能看到摆放在那的男式皮鞋,程亮的上面还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而且二楼也隐约的有灯光便倾泻出来。
叶栖雁握住手里的钥匙,心尖上有些紧张的颤。
也弯身换了拖鞋,摸了摸在她脚边打转寻求存在感的土豆,她踩着台阶上了楼。
主卧室的门敞开着,池北河从更衣室出来的往浴室方向走,似是正要去洗澡,听到脚步声也是内双的黑眸朝她看过去。
“你出差回来了?”叶栖雁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扯唇。
叶栖雁还是纳闷,“可不是说后天才回来么?”
“事情提前结束,就回来了。”池北河倒是语气淡淡的。
“哦。”叶栖雁点点头。
垂着的双手掌心,都因为心里的紧张而有些微微汗湿。
始终轻抿嘴角的在看着他严肃的脸廓,想要从中捕捉出什么来,可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眸底情绪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和波动。
在她正内心焦灼时,听到他喉咙间逸出低笑来。
有些模棱两可的促狭,“不是你说想我了?”
“……”叶栖雁脸颊飞起了红云。
池北河故意用内双的黑眸凝了她一会儿,才拉开了浴室的门。
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叶栖雁也扭身跑回了客卧,也抱着睡衣进了浴室里。
洗完澡的出来,她没有躺上牀,而是直接朝着对面的主卧室迈动着步伐,里面池北河已经洗过了澡,率先躺在了双人牀的一侧,长指间正随意摆弄着手机。
“把灯关上。”
听到她过来了,也没抬头,直接吩咐着。
叶栖雁应着,伸手摸向开关,“嗯!”
房间里光线黑暗下来,哪怕窗帘严实的挡住了外面的月光,但也已经因为太熟悉,只通过大致轮廓就能辨别出方向,很轻松的走到牀边,再掀开被子的躺上去。
池北河侧身背对着她,亮着的手机屏幕,映出了他线条立体的侧脸。
比普通北方男人还要高一些的眉骨,高蜓的鼻梁,内双的眼皮下深邃的黑色眸子,此时里面神色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总之扑面而来的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叶栖雁小手伸过去时,他也刚好将手机关了屏幕丢到一边,然后一把握住她的。
抓起的在薄唇边啃咬了两下,声音暧*昧,“今晚不了,我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很累。”
“……”叶栖雁窘迫。
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很想要一样!
是他出差前自己说的,等他回来要……
舔了舔嘴唇,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贴在胸口上。
掌心下一下下跳动的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叶栖雁在黑暗里迎着他内双的黑眸,有种要被他整个看透彻的错觉,在呼吸渐错乱时,她看到他忽然阖上了黑眸。
她见状,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两三秒后,还是睁开了,手指尖在轻动,她还是主动开了口,“今天晚上,你去了医院……”
“嗯。”池北河没有温度的应了声。
黑眸也重新睁开,他抬起的手指轻按在了她的眼角上。
那里早已经消了红,也消了肿,指腹贴在上面,任何一点的湿润都感觉不到。
“早点睡吧。”收回长指,他淡淡说了句。
叶栖雁没有睡,而是不停舔着发干的嘴唇,试图的还在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你应该看到了,我和寒声,我们……”
“要是不想睡,那还是做点儿别的事!”
池北河蓦地翻起身,打断了她的话,似是并没有兴趣。
叶栖雁惊讶的看着他。
手臂往下*撑着,两颊被他捧起的吻住了嘴唇。
很快,就能感觉到他身躯在变得很硬很烫,而贴在她腿侧的某个轮廓,正在逐渐的扩张着。
她急喘气的看着他,还在揣摩着他的情绪。
小糖豆是不会撒谎的,那么他绝对是看到的,而当时那样的画面也绝对容易引起误会,想解释其实也解释不清楚,她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
“专心点!”
池北河蹙眉,在低哑的提醒着她。
接下来,叶栖雁也无法再去想其他的,因为他的那只带着火的大掌,将她整个给点燃了,忍不住的声音在嘴里面破碎而出。
等着她的一条腿被拉起迎接他时,完全瘫软成一滩春*水。
池北河挺着腰,啄吻在她的嘴唇上,“好几天没碰你了,想我吗?”
“……”叶栖雁羞的抬起手。
池北河一把拉开,额头抵上去,让她看着自己。
“想我吗?”动作不间歇里,他还在追问。
“……”不同于之前电话里,这个时候叶栖雁很害羞。
池北河却非常想知道答案一样,黑眸凝望着她,“嗯?想我吗……”
直到最后,她被他刻意的忽快忽慢弄得频临崩溃边缘,终于是脸红气喘的点头,从唇齿间逸出了那个“想”字。
……
一连着两次。
叶栖雁累的昏睡了过去,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侧躺在她身旁的池北河,指腹在那些痕迹上面流连,内双的黑眸凝在她的脸上,里面是一片深潭的看不见底。
*********
正午,明媚的天气。
饭局设定在某家高档的酒楼里,二楼预留出的VIP包厢。
“今天咱们这里生人比较多,不过饭局嘛,就是多联络感情的地方!对了,叶科长和池总应该是旧相识了,不止一次吃饭了,那你们就坐在一起吧!”饭局的主人正在客套的说着。
“没问题。”叶寒声率先道。
“可以。”池北河也扯唇表示。
话音落下后,两张椅子被同时拉开,池北河和叶寒声分别挨着而坐。
饭局热络的开始后,很多不熟悉的人也都在酒杯碰撞间聊开,是惯常饭局里常有的热闹非凡。
进行到一半时,旁边的叶寒声忽然起身。
然后倒了满满一杯酒后,端着直接毫无预兆的朝着他示意,语气莫名间又颇显的有些意味深长,“这杯酒我敬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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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这杯酒我敬池总
“对不起!”
叶寒声重复着,恨不得能将一颗道歉的心给挖出来,“雁雁,对不起……”
“五年以来,我始终放不下我们的感情,所以我每想起来时,就恨你一次、怪你一次!认为你冷酷无情,玩弄了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践踏了我全心全意对你那颗热烈的心!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是……”
叶寒声搂着她的手在轻颤着,每说一句心里都是倒刺的疼。
在从白娉婷和自己母亲的争吵里,听到了五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后,他简直是震惊万分,因为完全颠覆了脑袋里所能想象到的,一度以为是在做梦。
当即就想要冲出医院的去找她,可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差点摇晃的再次昏厥,可缓过来后脚下却不敢迈步了,是啊,他不敢啊!看着关切自己的母亲,想到所对她做的,以及自己发泄在她身上的,他要如何面对她?
以至于之前在餐厅见到时,他那样狼狈的落荒而逃。
“你都知道了……”
叶栖雁闭了闭眼,声音苦涩。
叶寒声声音比她的更要苦,每个字都泣血,“是,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你没来民政局和我分手的原因!我现在好恨,最恨我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五年之久,还那样怨恨着你,甚至还一度以为你背叛了我!”
“怎么可能呢?我的雁雁不是那种人,她可以不爱,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他始终记得自己在民政局从早苦等到晚都等不到人的绝望,却又怎知道,与此同时,她又是承担着怎样的伤痛!现如今只要一想,心里就痛苦不已……
五年的时间,他们分开了五年。
“雁雁,你为什么这么傻?五年前你不告诉我,五年后你仍旧不说,只独自一人默默的承受着!而且在我见到你女儿误以为是背叛时,你竟也那样傻的承认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误会!难道若不是我自己阴差阳错的知道了真相,你真的打算不告诉我吗?”
五年前她怎么说……
五年后,她又能怎么说……
叶栖雁眼珠呆呆的望着对面白色墙壁上的某一点,眼里痛的像是要流出什么来,睫毛只是轻轻一动,泪水就破涌而出,湿润了整张小脸。
真相揭开在他面前,她终于是在他面前哭出来。
她惨笑着说,如实的说着心里话,“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不会让你知道……”
“你想让我自责死、悔恨死吗?”
叶寒声听到她的话,想到那种可能,简直是后怕。
若真的阴差阳错的知晓了当年事,那么难道他真的要这一生都埋怨着她?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么即便是死去了,他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就现在他也无法原谅。
“你真的太傻了!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难道你认为我知道会嫌弃你吗?不,怎么可能,我又怎么会!即便是知道你被人……我只会更加怜惜你,绝对不会介意!”
叶寒声的眼睛已经红了,英俊的脸往下时,就有滚烫的泪珠从她的衣领滴进。
感觉到他的眼泪,叶栖雁眼前也氤氲的更湿。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是我介意啊!”
叶寒声听到她这样说,就更加的心痛,将她搂的更紧,恨不得将这五年的缺失的东西全部都找回来。
“雁雁,我为我之前所说过伤害你的话,以及所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替你道歉!也替我妈跟你道歉!天啊!这五年的时间,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雁雁,你原谅我!我会弥补,尽我所能的弥补!”
“你的女儿,不管她是谁的,我都会待她如自己亲生的!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完成五年前我们未了的心愿!以后你们母女俩,都由我来照顾!”
“雁雁,我们忘记过去吧……重新开始!”
……
叶寒声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说。
叶栖雁还被他抱在怀里,眼前都是模糊的视线,她听着他的话,都能感受到自己心房的震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凉。
“寒声……”她声音轻柔的喊着他。
声音里饱含了那么多的感情,就如同五年前他们热恋时一样。
叶寒声差点都抱不住她,好像恍惚的真回到了五年前,那些伤痛都消失不见,他们回到了最初最好的时候。
叶栖雁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上,那样用力,再开口的声音却空洞洞的,“我们,回不去了。”
短短的几个字,每个字间都是那样无奈,却又坚定。
像是在说一个坚固到谁也辩论不了的事实。
对着他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叶寒声浑身都僵在那,脸上的血色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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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的楼下。
花坛边的木椅上,路灯拉长了上面坐着一大一小的身影。
成熟男人的两条大长腿支撑在地面上,没有向后靠在椅子上,而是沉默的向前弓着背,立体线条的五官被路灯打出淡淡的侧影,内双的黑眸正眺望着远处,里面有什么光亮在明明灭灭。
而他旁边坐着的小萝莉,和他神同步的姿势一致,只不过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荡着,两只小白手抵着膝盖的托着苹果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偶尔忽闪下,一副思考状。
远远的某个角度望上去,他们的侧脸线条,以及嘴角抿起的弧度都惊人的相像……
没有人出声,像是都陷入各自的思绪当中。
“唉——”
还是小糖豆率先打破,长长的叹了口气。
苹果脸歪向旁边,一脸严肃的问,“大河!刚刚那个帅哥,你觉得怎么样?”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刚刚在走廊里看到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气氛上来看也像是在上演着男女主角冰释前嫌的戏码,因为叶寒声在不停的道歉,而她在其怀里泪流满面。
又一次,她因为他哭红了眼睛。
池北河喉结滑动,感觉嗓子眼处有些抽紧。
“真是滴,竟然抱在一起啦,好羞呀!”小糖豆替自家老妈丢脸的挠了挠头,又很机灵的说,“不过我知道他,叫寒声,他是我妈妈的前男友哦!而且啊,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新爸爸!”
新爸爸三个字,让池北河心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下。
内双的黑眸薄眯,他问,“你听谁说的?”
“我妈妈和小白阿姨聊天的时候,被我偷听到的呀!”
小糖豆眨巴着眼睛,开始巴拉巴拉的和他说,“好像是很狗血的剧情,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啦!相信再不久的将来,我妈妈就会和她这个前男友复合了,然后我可能就有新爸爸了!可能在什么协议结束以后吧……”
她其实也没有听全,连具体内容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了大概,这会儿随口和她的大河分享而已。
“唉,大河……”
小糖豆忧愁的皱着苹果脸,声音里有着担心,“老实跟你讲哦,我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那个寒声以后如果真的成了我的新爸爸,会不会对我好哦!”
池北河没出声回应,只是沉默的抿着薄唇。
脑袋里灌入的都是童音里的关键字词,抄在裤袋里的五指在慢慢收拢。
眺望远处的内双黑眸,已经薄眯成了一条线,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忽然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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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也更深了。
儿科病房里,叶栖雁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
浑身的每个骨节都还因为叶寒声的怀抱而痛,后脊骨上的皮肤也都是因为他的泪水而烫,她连着轻喘了两三口气,才算是能勉强平缓下情绪。
她忽然才意识到,她还没有出去找女儿。
刚好病房门在这时“咯吱”一声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小糖豆蹦跳的身影随之出现。
苹果脸上带着漂亮的光,和出去时一样的那身,不过怀里却不知抱了个什么袋子,两个小短胳膊护的很紧,里面像是宝贝一样。
“妈妈——”
小糖豆一进门,就甜甜的喊她。
一股脑的奔到她面前,趴在她膝盖上,将怀中袋子里的东西凑给她看,“妈妈,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呀?和我之前的那个薰衣草小熊是一个系列哦!”
叶栖雁低头,看着袋子里面装着的各种小*。
“你从哪里拿来的?”她不解的问。
“大河送我的呀!”小糖豆笑米米的回。
“大河?”叶栖雁惊诧。
情急的差点咬到舌头,“他不是出差了!”
之前还特意有发过短信,若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那会儿回短信相隔那么久的时间,应该是正坐着飞机返程的时候……
“对呀,但是他回来了呀!我今天去护士站就是给他打电话呐,刚刚去楼下接他哒,我们原本是要回病房滴!”小糖豆点头,掀起眼皮的看着她,小大人的用着调侃语气,“可是看到你和帅哥在病房门口搂搂抱抱哟!”
“……”叶栖雁呼吸顿住。
“你们看到了?”
“嗯哼!”
小糖豆大眼睛斜睨着她,小白手拍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没关系啦,妈妈,放心好啦!我是不会笑话你滴,大河也不会!”
叶栖雁听到她童真的最后半句,心肌都猛烈的缩了两下。
她和叶寒声抱在一起时,那样的画面跃入他内双的黑眸里……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起身的拿起包,胡乱的往身上背,对着女儿忙说,“小糖豆,时间不早了,一会儿你自己洗漱完乖乖睡觉,有什么事就按钮找护士姐姐!妈妈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她就快步的跑出了病房。
*********
夜色更深,小区里路灯十步一盏的亮着。
叶栖雁踩在灯影上的脚步加快着,一路进了高层楼里,然后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里出来,再到防盗门前。
防盗门厚实的门板被打开,一眼就能看到摆放在那的男式皮鞋,程亮的上面还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而且二楼也隐约的有灯光便倾泻出来。
叶栖雁握住手里的钥匙,心尖上有些紧张的颤。
也弯身换了拖鞋,摸了摸在她脚边打转寻求存在感的土豆,她踩着台阶上了楼。
主卧室的门敞开着,池北河从更衣室出来的往浴室方向走,似是正要去洗澡,听到脚步声也是内双的黑眸朝她看过去。
“你出差回来了?”叶栖雁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扯唇。
叶栖雁还是纳闷,“可不是说后天才回来么?”
“事情提前结束,就回来了。”池北河倒是语气淡淡的。
“哦。”叶栖雁点点头。
垂着的双手掌心,都因为心里的紧张而有些微微汗湿。
始终轻抿嘴角的在看着他严肃的脸廓,想要从中捕捉出什么来,可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眸底情绪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和波动。
在她正内心焦灼时,听到他喉咙间逸出低笑来。
有些模棱两可的促狭,“不是你说想我了?”
“……”叶栖雁脸颊飞起了红云。
池北河故意用内双的黑眸凝了她一会儿,才拉开了浴室的门。
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叶栖雁也扭身跑回了客卧,也抱着睡衣进了浴室里。
洗完澡的出来,她没有躺上牀,而是直接朝着对面的主卧室迈动着步伐,里面池北河已经洗过了澡,率先躺在了双人牀的一侧,长指间正随意摆弄着手机。
“把灯关上。”
听到她过来了,也没抬头,直接吩咐着。
叶栖雁应着,伸手摸向开关,“嗯!”
房间里光线黑暗下来,哪怕窗帘严实的挡住了外面的月光,但也已经因为太熟悉,只通过大致轮廓就能辨别出方向,很轻松的走到牀边,再掀开被子的躺上去。
池北河侧身背对着她,亮着的手机屏幕,映出了他线条立体的侧脸。
比普通北方男人还要高一些的眉骨,高蜓的鼻梁,内双的眼皮下深邃的黑色眸子,此时里面神色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总之扑面而来的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叶栖雁小手伸过去时,他也刚好将手机关了屏幕丢到一边,然后一把握住她的。
抓起的在薄唇边啃咬了两下,声音暧*昧,“今晚不了,我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很累。”
“……”叶栖雁窘迫。
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很想要一样!
是他出差前自己说的,等他回来要……
舔了舔嘴唇,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贴在胸口上。
掌心下一下下跳动的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叶栖雁在黑暗里迎着他内双的黑眸,有种要被他整个看透彻的错觉,在呼吸渐错乱时,她看到他忽然阖上了黑眸。
她见状,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两三秒后,还是睁开了,手指尖在轻动,她还是主动开了口,“今天晚上,你去了医院……”
“嗯。”池北河没有温度的应了声。
黑眸也重新睁开,他抬起的手指轻按在了她的眼角上。
那里早已经消了红,也消了肿,指腹贴在上面,任何一点的湿润都感觉不到。
“早点睡吧。”收回长指,他淡淡说了句。
叶栖雁没有睡,而是不停舔着发干的嘴唇,试图的还在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你应该看到了,我和寒声,我们……”
“要是不想睡,那还是做点儿别的事!”
池北河蓦地翻起身,打断了她的话,似是并没有兴趣。
叶栖雁惊讶的看着他。
手臂往下*撑着,两颊被他捧起的吻住了嘴唇。
很快,就能感觉到他身躯在变得很硬很烫,而贴在她腿侧的某个轮廓,正在逐渐的扩张着。
她急喘气的看着他,还在揣摩着他的情绪。
小糖豆是不会撒谎的,那么他绝对是看到的,而当时那样的画面也绝对容易引起误会,想解释其实也解释不清楚,她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
“专心点!”
池北河蹙眉,在低哑的提醒着她。
接下来,叶栖雁也无法再去想其他的,因为他的那只带着火的大掌,将她整个给点燃了,忍不住的声音在嘴里面破碎而出。
等着她的一条腿被拉起迎接他时,完全瘫软成一滩春*水。
池北河挺着腰,啄吻在她的嘴唇上,“好几天没碰你了,想我吗?”
“……”叶栖雁羞的抬起手。
池北河一把拉开,额头抵上去,让她看着自己。
“想我吗?”动作不间歇里,他还在追问。
“……”不同于之前电话里,这个时候叶栖雁很害羞。
池北河却非常想知道答案一样,黑眸凝望着她,“嗯?想我吗……”
直到最后,她被他刻意的忽快忽慢弄得频临崩溃边缘,终于是脸红气喘的点头,从唇齿间逸出了那个“想”字。
……
一连着两次。
叶栖雁累的昏睡了过去,露出的皮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侧躺在她身旁的池北河,指腹在那些痕迹上面流连,内双的黑眸凝在她的脸上,里面是一片深潭的看不见底。
*********
正午,明媚的天气。
饭局设定在某家高档的酒楼里,二楼预留出的VIP包厢。
“今天咱们这里生人比较多,不过饭局嘛,就是多联络感情的地方!对了,叶科长和池总应该是旧相识了,不止一次吃饭了,那你们就坐在一起吧!”饭局的主人正在客套的说着。
“没问题。”叶寒声率先道。
“可以。”池北河也扯唇表示。
话音落下后,两张椅子被同时拉开,池北河和叶寒声分别挨着而坐。
饭局热络的开始后,很多不熟悉的人也都在酒杯碰撞间聊开,是惯常饭局里常有的热闹非凡。
进行到一半时,旁边的叶寒声忽然起身。
然后倒了满满一杯酒后,端着直接毫无预兆的朝着他示意,语气莫名间又颇显的有些意味深长,“这杯酒我敬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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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许你一个拉斯维加斯
初晨的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
趴伏在双人牀上面的叶栖雁,浑身皮肤都还是透着粉色,上面烙印着被疼爱过后的痕迹。
伸手往旁边一摸,被窝里已经是凉凉的,池北河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她睁开眼睛去看,能辨别到浴室里有人在里面,还有哗哗的水声。
她“咕哝”声,试图坐起来。
可稍微一动,浑身牵扯的都还是酸痛感,尤其是小腹那里,涨涨的往下在坠着。
想到昨晚上的激烈,叶栖雁有些脸红。
是谁明明说坐飞机很累的!
浴室的水声停止,冲完澡的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平时打理有型的黑发这会儿自然的垂下,有几缕在他的眉间,内双的黑眸里,依旧透着深不见底的成熟男人韵味。
只不过看向她的眼神,和昨晚一样似是想一口把她吞掉。
叶栖雁连忙拉高了一些被子,遮挡住了露在外面的肌肤,顺势的去将衣服都拿在手里。
昨晚他虽说坐飞机很累,但还是一连缠着她要了两次,而他往自己身体里钻时,她其实也在迎合着他。
女人和男人一样,往往也会有性谷欠上面的渴望,再加上和他上牀以后,似乎身体里原本一些沉睡着的东西全部被他给唤醒了,她很多时候也很渴望他。
跟他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多少能看出他在这种事情上的需求很大,外界如何传他不近女色的,叶栖雁不知道,但她能肯定的是,不管是他出差在外,还是平常纸醉金迷的应酬里,他从没有让别的女人近过身。
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从很多小细节上都能辨别出一些事。
他的衣服和身上,从来不会有女人的发丝以及香水味,面对她的时候,始终都是干干净净。
越是这样想,叶栖雁就越觉得这个叫池北河的男人很好,想到他昨晚来过医院撞到那一幕,即便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心里还是会隐隐担心着,不想他心里有着不痛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他的心情放在了首位。
在被子下将睡衣都套在了身上,叶栖雁踩着拖鞋并没回客卧洗澡,而是跟着他的脚步也进入了更衣室。
池北河正背对着她,打开衣柜的在里面选择的衣服穿,里面挂着的衬衫陈列整齐,从黑白灰再到一小片的深蓝色,手指最后停留在那一小片的深蓝色上。
她的脚步放的很轻,他似乎也没感觉到,径自的脱掉了浴袍的开始换衣服。
一整片的背部轮廓露出来,随着他抬起的手臂,肌肉线条都被往上提拉着,精壮的臀包裹在子弹裤里,两条修长有有力的大长腿……
叶栖雁舔着嘴唇的移开视线,随手拿起了旁边圆桌上的台历。
什么时候竟又是进入了崭新的月份,上面每天里都有标注着节气,目光从上面不经意的掠过,只停留在其中的某一天。
那个日子她会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往回倒数十个月……
是他们两个陌生人,从此被绑在一张纸上。
前面背对着她站的池北河,不知何时转过身子,正系着衬衫的袖口看她,眉尾冲着她微扬,“没去洗澡?”
“没呢。”叶栖雁回神。
目光从台历重新移上他的脸廓,她想到自己跟过来的目的,“昨天晚上你去了医院,那就应该看到了在病房门口我和寒声,我们……”
“你昨晚说过了。”池北河系好袖扣,再改系另一边。
“事情可能和你看到的不一样,我和他只是……”
叶栖雁皱眉,虽说这种事情不好解释清楚,可还未等她组织好的语言完整的说出来,就像是昨晚一样,被他再一次的打断,而且更没有耐心一些。
“你不用跟我解释。”
池北河手上放慢了动作,然后都抄在了裤子口袋里,声音低沉里有一丝陌生,“有提前说好,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不像是赌气的话,也不像是冷怒的语气。
叶栖雁心口莫名一窒,抬眼看到他的眼神讳莫如深,里面不是她所能看得懂的内容。
怔愣间,他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她跟前,薄唇勾起的浅弧邪魅,“昨晚累吗?”
刚刚都是错觉一样,他的鼻息又都亲*热的喷洒在她的眼鼻上。
“还好……”
叶栖雁的心都恍惚了下。
“昨晚我没太尽兴,今晚不会那么早放过你了!”
池北河薄唇贴在她的耳边,刻意的咬着字,直逗*弄的她脸上又泛出两朵红云来。
大掌又覆在她臀上,力道暧*昧的掐了两下,“快去洗澡,上班马上迟到了!扣工资!”
叶栖雁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视线里还有他薄唇勾起的浅弧,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率先走出更衣室,与此同时的,还有她刚刚手里拿着的那本台历。
被他沿途走过,用力丢在了垃圾桶里。
*********
正午,明媚的天气。
饭局设定在某家高档的酒楼里,二楼预留出的VIP包厢。
“今天咱们这里生人比较多,不过饭局嘛,就是多联络感情的地方!对了,叶科长和池总应该是旧相识了,不止一次吃饭了,那你们就坐在一起吧!”饭局的主人正在客套的说着。
“没问题。”叶寒声率先道。
“可以。”池北河也扯唇表示。
话音落下后,两张椅子被同时拉开,池北河和叶寒声分别挨着而坐。
饭局热络的开始后,很多不熟悉的人也都在酒杯碰撞间聊开,是惯常饭局里常有的热闹非凡。
进行到一半时,旁边的叶寒声忽然起身。
然后倒了满满一杯酒后,端着直接毫无预兆的朝着他示意,语气莫名间又颇显的意味深长,“这杯酒我敬池总!”
因为从饭局的最开始,他们两人就都几乎没怎么参与,席间谁说什么,也都是敷衍两句,所以这会儿叶寒声主动的端起酒杯来,其他人的目光也是都被吸引过来。
同样的西装革履,他们两人都穿出不同的味道来,一个潇洒,一个成熟。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池北河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抱歉的笑了下。
众所周知的,他在任何饭局上面都不沾酒水,已经是一种习惯,没有人会去强求,也不敢。
叶寒声和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自然也是知道,“没关系!池总可以不用喝,但是这杯酒我还是要敬池总的!”
“叶科长坐这桌上这么久了,除了大伙一起,还没主动的单独敬谁呢!现在敬池总,这是有事求着啊,还是受惠于池总想要借机表达啊?”
他这样坚持,语言里又那么耐人寻味,在座也有看出门道来的。
“呵呵,有吧。”叶寒声闻言,笑了笑。
再度看向池北河,将手里的酒杯举了举,“池总,我先干为敬!”
话音落下,直接一饮而尽。
池北河蹙眉,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杯,轻啜了口。
*********
饭局在一个小时后结束。
在座不是有身份就是有职权的人,都有专车等候。
池北河也是没有自己开车,不过来的时候比较晚,让李哥将车停的远了些,所以在酒楼门口多等了会儿,同样走过来等着的还有刚打电话叫代驾的叶寒声。
“池总!”
池北河也是微点头示意。
其实除了一些虚伪的客套话外,他们两人之间关系并不熟络。
刚刚在饭局上该客套的也都客套过了,其余私底下的,两人没话可说,或是也根本不愿意说。
“池总。”叶寒声又主动喊了声,同时递过来个信封。
池北河见状,伸手接了过来。
信封打开,里面只有轻薄的一张纸,支票上填写了数额。
“叶科长,这是什么意思?”
池北河面露不解的看着他,长指捏着信封,薄唇轻扯的继续说笑般,“若是要行贿,也都理应我向叶科长才是!池氏每年那么多项目最后都要经过税务局的手,叶科长身居要位,稍微不顺心就足以够池氏上下喝一壶了!”
“池总说笑了,池氏在这冰城哪个局里都混得如鱼得水,又岂会在意叶某一介小小科长!”
“那要都这么说了,我更不懂叶科长的意思了!”
“池总不必担心!这钱不是公,而是私。”
“私?”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
叶寒声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更加认真,“雁雁女儿住院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都劳烦池总费心了!”
闻言,池北河瞳孔里闪过一道冷光。
怪不得在席间要敬的那杯酒,原来醉翁之意是在这里。
捏在信封上的长指在收紧着力道,好像随时都能把里面那张轻薄的支票捏成碎末。
“希望池总不要推辞!我是真心感谢你在照顾着她们母女!”
“五年前是我误会了她,现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很恨很责怪自己,也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挽救这段感情,也是想要弥补她!”
叶寒声越是这样的真心实意,看在池北河眼里就越像是挑衅。
像是怕他会回绝,叶寒声没有给机会,直接笑着道别的往路边走,“我叫的代驾来了,那么我先走一步!”
看着他步履轻松的很快消失在银灰色的轿车里,池北河薄唇抿起的线条越发凌厉。
黑色的商务车也行驶了过来,坐在副驾驶的陈秘书恭敬的去拉车门。
在池北河屈腿坐进去时,手上的信封丢出来。
“池总,这是……”
陈秘书接过,不解的问。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声音阴郁,“捐给红十字!”
*********
下午,池氏写字楼。
顶层总裁的办公室里,也不知空调到底开到了多少,却冷的人毛孔直竖。
池北河一身黑西装的坐在高背椅上,眼皮内双的黑眸深凹着,上面裹着层薄薄的冷霜,眉梢眼尾间也都偷着股犀利和阴鸷,此时薄唇也抿起沉默的线条。
怎么看,都是一副Boss心情不好的样子!
所以从饭局回来后跟着汇报事情的陈秘书,也是恪守以待的吊着半颗心在那。
手里抱着那份刚刚递上去的一份文件,这可不是平时池氏公事上的文件,而是涉及到Boss本人的私密xing的一份协议,因为当初是由他一手办理,也正是因为此,在不久就要生效的时间前,他需要再度处理。
观察了脸色半天,陈秘书犹豫着开口,“还有……”
“还有什么!”池北河沉声。
明显刚刚说完的事情,致使他的心情更加阴郁。
“那徐助那边,下周原定的拉斯维加斯行程……还去吗?”陈秘书为自己捏了两把汗,却也还是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
闻言,池北河眉间的褶皱蹙的更深。
高大的身躯靠在高背椅上,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的波动,眼神亦是,而薄薄的嘴唇,犹如两瓣凌厉的刀刃,谁都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饶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陈秘书,也揣测不出。
就在陈秘书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扯动了薄唇,只有很低沉的一个字,“去!”
*********
“请不用有任何的后顾之忧,黑纸白字,这场协议的婚姻只会持续十个月,不会影响你生活的任何。”
“有提前说好,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合作愉快!”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叶栖雁在做着梦。
梦里面有十个月在民政局前的画面,还有他先前陌生的语气,重重叠叠在一起。
感觉到脖子上湿湿的,带着些潮热,还带着些酥麻。
叶栖雁迷糊的睁开眼睛,池北河线条立体又饱满的五官深深落入了她的眼底。
有一瞬间的恍惚,梦里面十个月前还很陌生的轮廓,和现在熟悉的奇妙的融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已经在现实中。
还是他往下的大掌唤醒了她。
正沿着她光滑的腰腹一路往下,一直到她大腿*内侧的部位。
昨晚上又做了很久,此时不仅是体力透支着,身体也都还敏感着,有些耐不住他的触碰。
池北河翻身在她的上面,声音里有着清早刚醒时的沙哑,“累不累?”
叶栖雁如实的点点头。
却又在他渴望的眼神下,被蛊惑的摇了摇头。
然后池北河的薄唇就勾起来了,迷人又染着谷欠的笑音在她耳廓边散开。
两人都没了声音,被子下面一阵的簌簌在动,叶栖雁轻轻在枕头上别过脸,手指都抓在他结实的肩头上,感受着他正挺腰的一点点往里……
临睡前和初醒时,是意志力最薄弱的两个时候。
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也是。
感觉到他始终都兴致勃勃的在折腾着她,叶栖雁伸手摸到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时间已经不早了,忍不住提醒着他,“再不结束……上班就要迟到了!”
“没事!”池北河不在意。
薄唇落在她锁骨上,拿出了Boss的霸气,“可以请假!”
“……”叶栖雁皱眉。
请假在家里做这种事情,也忒那个什么了吧!
只是很快由不得她想那么多,实实在在的沉浸在他高超的技术当中,只有破碎的口今声从嘴里不时的逸出。
折腾到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
叶栖雁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伸长着手臂去勾着地板上凌乱的衣物,才抓到手里两件,腰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再次跌入他的怀抱当中。
他的手放在那,她皮肤上就会泛起一阵热意。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不要闹了啊!再不去真的就旷工一天了!”
他是坐拥整个池氏的大Boss,多长时间不去公司都可以,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好嘛!
“你们组长这会儿,已经批了你五天假。”
池北河将她垂落着的长发全部撩在后面,很慢条斯理的说。
“为什么?”叶栖雁惊讶的回头看他。
池北河一只手向后抵在牀上的支撑着,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不动,注视着她的内双黑眸,在晨光里炯炯发亮着,“我要去国外出差,你陪我。”
*********
私立医院,儿科。
小糖豆眨巴着那双黑葡萄的大眼睛,挺翘的小鼻头线条里透着可爱,脑袋两边梳着两个冲天的小丸子头,若不是身上穿着的那身病号服,完全就是一到年底电视里常出现的中国娃娃。
将嘴巴里面塞着的糕点都一口咽下去,小糖豆用小手胡乱抹着小嘴,“妈妈,那你是要马上就出差了吗?”
“嗯对!”叶栖雁点头。
“一去好多天呀!”小糖豆惆怅的耸肩。
“是啊,妈妈也舍不得你。”叶栖雁心里也难过起来,搂住了女儿的小身板。
“没关系哒,我是可以理解滴!”小糖豆一脸严肃的昂头,很善解人意的说,“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哦,平时这里面有那么多护士姐姐照顾我,而且我人美嘴又甜,绝对能吃得开!五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我们母女俩就又能团圆啦!”
叶栖雁听着女儿稚嫩的童音,心里一阵柔软的感动。
小糖豆短暂的离别伤感后,就开始羡慕起来,“是真的要坐灰机出国吗?”
“是的。”叶栖雁扬起嘴唇。
“好羡慕呀,要是能带我一起去就好啦!”
看着女儿眼睛里流露出的期待和羡慕,叶栖雁一想到自己是和池北河一起去的,不禁有了深深的罪恶感。
实在无法再对上女儿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她低头看了眼表的说,“咳!小糖豆,妈妈还要赶飞机,就先走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安啦!把心妥妥的放肚子里!”
小糖豆猛点头,小手还往外推着她,“妈妈快走吧!要不赶不上灰机啦!”
在女儿懂事的目光边,叶栖雁带着深厚的罪恶感飘走了。
一出住院部的大楼,那辆等候着的白色陆巡就开过来在她身边,副驾驶的门被里面人打开。
哪怕是女儿住在医院里,她除了在他车祸住院那两天,几乎每天都是要见到女儿的,而且又都是在同一个城市,所以这样长时间的分别还没有过。
似乎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池北河特意开车载她过来,让她面对面和女儿说一声。
坐上了副驾驶,叶栖雁将安全带绑在身上,还不确定的问,“我真的要和你一起出差?”
“嗯。”池北河重新发动车子。
似是察觉到她还要问,膝盖上被他丢了两本护照过来。
其中除了他的,另外一个还是新鲜出炉热乎着的,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悄悄给她办理好了。
她对于他去国外出差并不意外,上次去深圳和香港时,就有跟她提过一次,只是没想到同行的还有她!
心里还是有着疑虑,“可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陈秘书或者徐助……”
“没有他们,只有你和我。”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只淡淡说了这句。
他的这句,反倒不像是出差,更像是他们两个的旅行。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看着手里的绿色护照本,还是没有太多的实感。
*********
近十八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
国际航班横跨了太平洋,中间加上转机的时间,到达陌生国度时已经是第二天临近傍晚。
在当今社会这样出国的热潮里,叶栖雁是第一次,而且在拿到登机牌时,她就知道了目的地是哪里,不禁是睁大眼睛诧异不已看着池北河的。
而内双的黑眸里,是和之前他说时一样的炯炯光亮。
从安全通道里一路走出来,到达专属的地方去取行李,一切都是由池北河操办。
叶栖雁在机场里都还环顾着四周,看向哪里都是新奇的,心情是有点小雀跃,又有些小紧张,可是却没有害怕,因为有这个叫池北河的男人在她身边。
全程她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随在他后面。
看着他推着行李车,在跟着工作人员交流着,讲的全是英文。
许是没有见过他讲英文的样子,叶栖雁有些看的发呆,薄薄的唇扯动间,都是很纯正的流利口语,侧脸立体的线条里流露而出的都是迷人的男人味。
从出口出来,她眼睛凝在他高大的背影上。
池北河推着行李在前面迈着长腿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向她伸出了手。
“WelcosVegas!”
等她走到他面前时,他薄唇对着她扯动着说。
听到她对自己的英文,叶栖雁怔了下,有些回不过神来。
“Thank-you!”良久,她才如梦的回了句。
池北河薄唇边划开了一抹浅弧,将她稍微一用力的揽在了怀里,额头相抵着,内双的黑眸将她整个深凝住时,低沉的嗓音改为了字句清晰的中文,“许你一个拉斯维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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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难道不是你老公?
Mirage酒店,地处于拉斯维加斯中心位置。
机场抵达市区已经是晚上了,和外面的夜色不同,酒店大厅里到处都是棕榈和兰花装饰出的热带风情,很太平洋热带小岛的风格装修。
叶栖雁在踏入里面后,脚步不由顿了顿。
“嗯?”旁边池北河挑眉。
叶栖雁咽了口唾沫,轻咬着嘴角的看着他,“这里……”
若是没有记错,某个上班的早晨在车里看的报纸上,大版面刊登出的拉斯维加斯旅游宣传,当时上面也有这家酒店的介绍,照片拍摄的和此时入目的一模一样。
她那会儿还在想,若是能在里面住个一晚就好了,可竟这样实现了!
若说出差到拉斯维加斯是个巧合,那么这里……
“不喜欢?”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着她。
“喜欢!”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太喜欢了,所以有些不真实!
池北河薄唇微勾,拉过她的手迈步于前面酒店大堂的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
他这样的男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思虑周全,任何小细节都打理的非常好,从下机有专车过来接,再到入住酒店,不用她参与任何事情在里面,只需踏实的跟在他身边。
因为有提前预定,在两个护照本递上去后,入住手续办理的非常快。
有服务生推着行李车过来,一直将他们护送到酒店所住的房间门口,才恭敬的颔首离开。
“滴!”
房卡感应声清脆的响起。
成年男女出门在外,又是不同寻常的关系,当然不可能是两间房,可叶栖雁看到卧室里赫然摆放着的那张大牀,上面还平铺着那么多玫瑰花瓣时,还是脸红了。
池北河让她先在套房里四处转转,自己去将行李都放在卧室里。
安顿好以后,他重新走回客厅,就看到她正整个人都趴上了落地窗,听到他的脚步声便立即转头的看向他,眼睛睁的老大,素净的小脸上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怎么了!”池北河蹙眉的快步过去。
叶栖雁抓着他的胳膊,指着前方酒店门前,“你快看!火山啊啊啊!”
池北河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有巨量的火焰映红了半边的夜空,夹杂着大量的水汽和尘土,大概持续一分钟左右,火焰才渐渐的变小变低,只剩下淡淡的水汽还在冉冉升起。
看着她眉眼间的震惊之色,他忍不住莞尔。
“这是这家酒店独特之处,你看到的地方是人造火山,每天晚上的整点开始,里面的岩石喷泉都会有‘火山秀’。”池北河说着,指着手腕上有各国时区的名表说着,“半个小时一次,一会儿还会有!”
“好神奇呀……”
“其实是火药爆破水面的效果,说白了就是钱。”
叶栖雁收回了视线,相比较他的习以为常,她还是久久无法从美景中回神。
看着入住时前台给的酒店介绍一览,她惊喜的问,“这上面标注着酒店里还有个秘密花园和海豚园!里面好像饲养了白老虎和豹,还有狮子和海豚!这些我们也都能看到吗?”
“能,不过现在关门了,明天可以。”
“天呐!”叶栖雁更震惊了,双手捂着脸。
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的有些大,不免尴尬起来,“咳,我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儿……像个傻妞!”
“唔。”池北河含糊了声,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飞机上的食物都没什么胃口,饿不饿?换身衣服吧,我们到酒店的餐厅去吃点东西!”
等着池北河换了身休闲装出来时,叶栖雁还蹲在行李箱面前,握着个手机在那里皱眉。
“又怎么了?”池北河走到她身边,也半蹲下。
叶栖雁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想到刚刚在上面查到的房价,脸上表情无比纠结的看着他,小声的问,“这家酒店的价格……会不会太贵了?”
此时她眨巴着眼睛的模样,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小糖豆。
池北河的不由伸出手,掌心覆在她的头顶,在上面轻拍了拍。
“一切都会算在公司报销的差旅费上。”薄唇轻扯着道。
“哦!”叶栖雁点头,放心的松了口气。
池北河从行李箱里随手拿了件衣服的丢过去,催促她,“快去换衣服,傻妞!”
听到他后面的称呼,叶栖雁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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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酒店里的STACK餐厅。
这个时间虽然还有很多客人,但餐厅里面很静,服务生安排了个角落的位置,很舒适。
池北河负责点餐,叶栖雁看着上面的菜啬徒案只觉得花花绿绿的,都很好吃的样子,最后很没主见的跟着他要了双份。
服务生记下后准备离开,叶栖雁忽然想到了什么,“Please!”
被叫住的服务生重新颔首,询问着她有什么可以帮助。
想到刚刚菜单上面看到的照片,她用不太熟练的口语跟服务生说着,“麻烦一下,刚刚点蘑菇浓汤,还有烩羊膝里面都不放香菜!”
她有记得,他和小糖豆一样不吃香菜。
服务生闻言,跟她确定以后标注上,这才离开。
等着服务生一离开,叶栖雁就看到他正用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她。
被他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洋装着在看周围环境的躲开。
“坐到我旁边来。”池北河微抬着下巴示意。
“不好吧!”叶栖雁看了看旁边,轻摇着头的没动。
池北河见状,也不介意的直接起身,“那我过去。”
说着,他便已经拉过椅子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顺带着将餐具也一并和她的并排摆放。
放眼望去其他大多数人都是面对面而坐,只有他们这样挨着坐在一起,虽没有太过暧*昧的举动,但身体挨着的几乎是没有缝隙,稍稍一动,就能碰到旁边的彼此。
“这样吃饭会有些挤!”叶栖雁不禁出声表示。
池北河眸里光亮微动,端着白水杯轻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服务生很快将两人点的菜全都都端上来,这里的菜吃起来和酒店入住给人感觉的一样,都很讲究。
吃到一半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她的手机屏幕在亮。
叶栖雁伸手拿过来,看到了来电的名字,手指顿住。
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池北河,两人坐得近,她将手机拿到眼前时,内双的黑眸也是凝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
薄薄的唇,在瞬间的抿起。
看着上面的“叶寒声”三个字,叶栖雁纠结的不知该不该接了。
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接到过叶寒声的电话,直到后者主动提起,她才发觉电话薄里的号码不知何时被放入了黑名单,她自己没有印象,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而为之,更甚至想过可能是他所做的……
“不要接!”
温厚的大掌忽然覆盖上她的。
叶栖雁不禁抬眼看向他严肃的脸廓,薄唇的边角在扯动,声音沉沉,“在拉斯维加斯专心陪着我,不要去想其他人!”
心上有些抖,因为此时那双凝望着自己的内双黑眸。
里面似乎还有着千言万语蕴在眸底。
叶栖雁怔怔的,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手指刚要动时,手机也恰好安静下来。
吞咽了两口唾沫,她正想将手机放回去时,手机却又再次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的号码还是同一个。
旁边的椅子忽然向后,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刺啦”一声。
叶栖雁的心,好像也被那一声给戳中了。
“你在这儿接吧,我去趟洗手间。”池北河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将餐布随手也放在一旁,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似是不打算打扰她接电话。
叶栖雁在他长腿迈动时,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掌。
将来电划到了拒接,同时按下了关机,一系列举动很快。
然后,她仰头对着他说,“还是吃饭吧!”
叶栖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选择,在是接叶寒声的电话里,还是陪着他……
她选择了后者。
选择了他。
*********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天因为时间太晚了,他们吃完饭就回了房间,不过他们并没有做,许是体谅她坐了太久的飞机身体劳累,再加上倒时差的关系,所以只是洗完澡相拥而眠。
叶栖雁睁开眼睛的时候,池北河已经不在了。
她有些懊恼的垂了下自己额头,因为昨晚上有听他说早上要出门处理公事,他们这趟本就是以出差的名义,她既然跟来了,就理应是要以员工的身份帮他的。
等着她洗漱完时,池北河的身影回到了套房。
“你怎么没叫醒我!”叶栖雁不禁跟他抱怨。
池北河走过去,手轻揽在了她的腰上,指腹在隔着衣料揉*捏着里面的软肉,“看你睡得很香,而且这边公事不多,已经都处理好了。”
“那我们下午……”叶栖雁眨动了眼睛。
“带你去逛!”池北河薄唇轻勾。
叶栖雁闻言很是兴奋,立即去换了身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酒店。
不过没走多久,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因为拉斯维加斯夏季属于典型的沙漠性气候,正午的温度都是要高达38゜C左右,叶栖雁来时比较匆忙,行李也都是胡乱塞的,现在穿着短T和牛仔裤,有些热的受不了。
池北河见状也没多说,直接牵着她的手进入了家名品服装店。
说明了需求后,里面的导购小姐马上就拿出了好几件当季最新款式的夏装,都是很清新的颜色,布料也都柔软,摸着的手感都觉得很凉爽。
想到他刚刚连问都没问,直接张嘴报上的尺寸,叶栖雁拽了拽他的大手,小声的在他耳边问,“你怎么知道尺寸?”
“摸出来的。”池北河也贴在她耳边回。
耳廓上他的气息热热的,骚*动着她的心。
看着导购小姐热情的拿着两件齐臀的短裙往叶栖雁身上比划,池北河蹙眉了半晌,直接抬手制止的强调道,“不要这种,要长一点的!”
导购员愣了下,只好再去重新拿。
这回再拿来的很合池北河的心意,他从其中挑选了一件,然后递到了她的手里示意着说,“去试衣间换吧!”
“好。”叶栖雁没有矫情的接过。
原本的短T和牛仔裤换成了一条深蓝颜色的裙子,裙摆及膝,露出笔直的两条小腿和纤细的脚踝,像小鹿一样,轻捷而有活力。
叶栖雁从里面出来时,看到池北河也正从对面的试衣间里出来,和她一样换了身,原本的长袖衬衫换成了休闲的麻布T恤,下面穿了条炭灰色的七分裤,少了平时西装革履的严肃感,给人感觉只像是个公子贵族。
镜子里两人站在一起,同样的深蓝色系像是情侣装一样。
叶栖雁偷偷打量着旁边的池北河,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的。
池北河看到她身上穿的长裙,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蹙眉在看着她后面吊带间露出的一大片背部肌肤。
“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件吧!”
叶栖雁怕他还要再挑选,放柔了声音。
池北河见状,喉结滑动间,反对的话还是止于了舌尖,伸手将她头上的马尾解开,让乌黑的长发全部都柔顺的松散披着,刚好能够遮挡住。
看着他这样的动作,叶栖雁在心里腹诽他的霸道。
池北河在去收银台结账时,她也是拎着购物袋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等。
服装店里的导购中有一位华人,刚刚就注意他们很久了,这会儿忍不住偷偷过来主动搭讪,“姐姐,你老公长得可真帅,对你也好舍得花钱呀!你身上这条裙子可贵啦!”
叶栖雁一怔,耳根子有些烫。
这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
池北河就在几米远的地方,想必也是能听得到……
以前还好,现在不知怎么的很在意他心里面的看法,叶栖雁张了张嘴,忍不住解释,“那个,你可能误会了,我们……”
未等她说完,结完账的池北河直接拉着她离开。
手上拎着的购物袋被他拿走,叶栖雁偷偷瞄了他两眼,发现他眉眼似乎有些沉。
“你没事跟人家解释什么!”
“可是那个导购员好像……”
叶栖雁皱眉,话却再次被突然靠近的他给打断,“那个导购员又没有说错,我难道不是你老公?”
若真正意义上说起来……
他是。
叶栖雁听不出他的语气是认真还是玩笑,此时她的眼睛距离他的黑眸非常的近,睫毛一动就几乎能碰上,她稍不留神,已经泥足深陷在里面。
*********
拉斯维加斯,这个世界知名的度假圣地。
这里不像是其他地方,最初完全是在沙漠中人造的城市,除了被誉为“不夜城”,这里最被人众所周知的就是它还是一座“赌城”了。
白天的时候,从这里最高建筑的云霄塔,到大峡谷和科罗拉多河等景观,两人几乎走马观花的逛了一遍,到了晚上除了在长街欣赏夜景,当然也是要来这里的赌场。
叶栖雁原本只是想进去参观一下,可池北河进门就直接换了筹码。
在以赌博业为中心的拉斯维加斯,应该是美国唯一法律赌博合法的州,类同于澳门,所以这里面有着各色各样的人,来自五湖四海。
池北河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赌场里面走,“自己转转,看看想玩点儿什么!”
每隔个百米就有设立的赌台,百家乐,梭哈,骨子,牌九,还有押注的赛马,跑狗,回力球等等……一些从未见过的项目,在这里的赌场应有尽有。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种类,叶栖雁也就只敢碰一碰老虎机。
中间池北河去了趟洗手间,将托盘里的筹码全部交给了她,她几乎是像捧着珍宝一样,在各个赌台间四处转了一圈,上面的筹码却一个都没有少,因为她对于那些项目都属于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
看着对面那位白人锤桌的模样,她也不禁跟着摇头。
赌博真的是太可怕了,输赢都只在一瞬间!
“想玩?”
腰上忽然一紧,有熟悉的气息袭来,叶栖雁侧头发现是他,没有挣扎,只是不停的摇头着表明立场,“不不不!我就看看!”
“这里是玩什么呢?”池北河眯着黑眸问。
“梭哈!”叶栖雁回答。
见他眼神轻佻着过来,她窘迫的忙解释,“我没有玩过!”
“我只是刚刚在这里看了半天,大概看懂了!好像也挺简单的,就是五张扑克牌,看点书和花色大小决定胜负,除了跟注和加注上面,其余应该都得靠运气!”
池北河听她说完,慵懒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揽着她直接拨开围着的人群往桌边靠近,“抱歉,给我们个位置!”
旁边观看的人见状,立即让出个位置来。
“我没有说要玩啊!”
叶栖雁就被他给按坐在了上面,她慌的不行。
池北河却似乎铁了心,按着她不准她起来,跟着赌桌里站着的工作人员说着他们加入下一局,在她耳边低笑着,“没事,玩两把。”
简直是如坐针毡,叶栖雁被洗扑克牌的声音都洗得心慌气短了。
看着其余人面前摆放的筹码,再看看他们盘子里的,她拉了拉池北河的衣角。
“红色的这个是多少?”在他俯身靠近自己时,叶栖雁趴在他耳边小声问。
池北河薄唇一扯,说了个数字。
叶栖雁顿时瞪大了眼睛,颤着手指向另一个颜色,“那蓝色的呢……”
在听他说完以后,叶栖雁激动的立刻要离桌。
“我不玩了!”
“没关系,就当是你替我玩!”
池北河喉咙里逸出低笑来,似是被她这副焦灼的模样娱乐到。
“可是……”她紧咬嘴唇,看着那些红蓝的筹码牌都要晕了。
还想要说服他自己是真的不想玩,他搭在肩膀上的大手却在用力,听见他提醒着她说,“发牌了!”
连着两次她都输了,虽然她每次下注下的很少,也从来不跟。
“都玩了两把了,我们走吧!”叶栖雁说着就要起身,想早早脱离这个赌桌。
“继续!”池北河却不动。
“我真的不想玩了!”她抵在桌缘上手指都在抠紧。
也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池北河双手都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放柔了不少,“别怕,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你,就是输光了也不丢人!”
根本不是丢不丢人好吗,她怕的就是输他的钱!
又开始新的一轮发牌,底牌被四根手指按在最下面,不知不觉间已经又发了三张牌,而叶栖雁这把一直竟跟到了最后,只剩下她和对面坐着的一位华人。
而池北河已经从后面连带着椅子将她圈抱在怀里,握着她肩膀上的手也已经改为握上了她的,每张扑克牌都共同在两人的手里。
当最后一张牌发到手里时,池北河在她耳边偷偷的说,“会有同花顺,全部加注!”
“池北河……”叶栖雁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虽然手里的四张牌全部都是黑桃相连,但最开始的底牌两人并没有看,现在到了最后关头,再拿起来看也不合适了,可这样小的几率要全部堵上也太冒险了!
“没事,大胆的加注!”池北河薄唇冲着她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很自信的弧度,“我不差钱!”
若是平常听到人说这样的话,绝对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在此时此刻,又由他说出来,只会觉得他是在给她做靠山,让她安心。
叶栖雁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的蓝红色筹码牌全部推倒了中央,紧张的手掌心都出了汗。
和她加注到最后的华人也一并跟注,然后是在工作人员的指令下,分别的亮出一张张牌,直到最后一张底牌——
“啊啊啊!真的是同花顺!”
叶栖雁激动的举起双手,控制不住的兴奋出声。
看着那么多筹码牌全部被推到自己面前,她根本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想也不想的扭头捧住池北河的脸廓,在他薄唇上很用力的“啵”了一口。
“池北河,我们赢了!”她笑眼盈盈的,没注意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怔愣。
素净的小脸上都因为兴奋而涨红,在赌桌上探着身子,快速将那些赢来的筹码牌往托盘里面装,像是慢了怕被谁抢走一样,瞬间财迷上身。
才刚刚装完,她就被池北河大手拽着快步往一旁的某个角落走去。
脚下还未等站稳呢,他就栖身上来将她抵在了墙壁之间。
托盘里的筹码牌都因他的动作而掉落了不少,叶栖雁不解的看着他,“干嘛呀?”
“刚刚你做的事,再做一遍!”
“什么事?”
叶栖雁问完以后就脸红了,想起了刚刚激动下对他所做的。
牙齿轻咬住了下嘴唇,她声音低低的说,“我不要了,这么多人……”
“不做就在这里耗着!”池北河上前靠的更近,态度坚决。
叶栖雁被他弄得害羞了。
两人毕竟不是十七八岁的男女,这样的要求太矫情了!
可他眉眼间都是不容刻缓,最后她也只能踮起脚尖,再度凑上他的薄唇。
过程里,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睁着,看着她闭着眼睛靠近,再到垂着眼睫毛的离开,脸颊上红苹果一样的羞赧颜色。
“行了吧?”因为羞窘,声音里都带了些不自觉的娇憨。
池北河没有动,而是蓦地又上前了一步,在她瞳孔变大时,俯下脸廓的吻上了她的,不需要她的回应,完全自己为自己攻城略地的进行这个激烈的吻。
结束的时候,叶栖雁还处于迷蒙的状态。
被他拉着离开时,前方有目睹刚刚一幕的外国服务生,正冲着她暧*昧的笑。
叶栖雁空出手的捂住发烫的脸颊,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在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并没有人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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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回到了酒店,叶栖雁一路还捧着沉甸甸的纸袋。
刷了房卡,电梯正在一层层往上,池北河内双的黑眸从跳跃的数字移在她的脸上。
素净的小脸上还都沾染着兴奋的红晕,几乎不撒手的捧着手里的纸袋,他挑了挑眉毛,“这么高兴?”
“这可是赢来的,不义之财得到都高兴!”
叶栖雁理所当然的点头,将纸袋抱的更加紧,里面可都是筹码牌换来的。
“放心,我不会跟你抢。”池北河见状,喉结不由滑动。
电梯门应声而响的拉开时,叶栖雁率先一个箭步的冲出去,回头给了他个挑衅的小眼神,早没有之前在赌桌上的紧张样,傲娇的语气,“本来就是我赢的!”
池北河愣了半秒,然后薄唇勾着笑出了声。
不过她虽然是那样说,可进了套房以后,他有看到她将那些钱全部都塞入了他的行李箱里面,连半分都没有拿,没有碰。
就像是她平时跟着他一样,不管是那一纸协议也好,还是上了牀以后,她从来不会要他的什么,金钱上面也都是以自己身体的付出,不多拿不该属于自己的。
累了一天,叶栖雁准备去洗澡时,却被他给捞住了腰。
然后被扛上了牀,他结实的身躯压上来,烫烫的鼻息喷在她鬓边的发丝上,大掌在撩着她的长裙在暧*昧咬字,“刚刚赌场你在亲我时,我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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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你不想活了?
炎热且毒辣的阳光,这些依旧阻挡不了来达斯维加斯人的热情。
第二天又是日上三竿才醒,池北河先带着她到酒店里转了圈,看了海豚表演,还有一些罕见的白虎、白狮、黑豹等大型猫科动物。
在旁边还设有礼品店,提供给客人可以买到这些动物的各种纪念物。
叶栖雁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惊讶的问,“你买这些?”
“给你带回去,给小糖豆。”池北河扯唇回答她的同时,还指着橱柜里的某个小海豚物件吩咐着店员一并的打包装起来。
“好像有些太多了!买个一两样就可以了!”叶栖雁愣了下。
“没事。”池北河不以为意的说。
叶栖雁看着他将结账后的每一样都细心的装在袋子里,内双的黑眸里都是认真,然后伸手过来自然的再牵住她的,“好了,走吧!”
“你对小糖豆真好!”走出礼品店,她忍不住沉吟的说。
“我对你不也好?”池北河闻言,眸光斜睨向她,薄唇边角处有一抹促狭漾开,又说了句,“尤其是在牀上。”
叶栖雁被他眼神和语气,很没出息的趔趄了下。
也是想到了昨晚,他们从赌场回来后,还未等去洗澡就被他给拖到了牀上,及膝的裙摆被他很轻易的就撩在了腰部的位置,长指专注在她的三角裤上。
“刚刚赌场你在亲我时,我就硬了!”
他在这样A昧咬字的同时,还把她的手抓过去覆上,好证明他所说的不假。
其实他们在外面颠簸近一天了,身上除了劳累也会出汗,离近了都能闻到那股汗渍的味道。可他丝毫不嫌弃,烫烫的吻贴着她的耳根往下,似乎贪心的想要将她每一寸肌肤全部都点燃。
叶栖雁很快就被他吻得情*动了。
睁开眼睛,眼前哪里的景象都是朦胧一片。
想到最后一次,是被他抱着她到浴室里洗澡,偌大的浴缸里面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完全被他驾驭着,充斥耳膜的也只有急喘声和被溅出地板上的水声……
叶栖雁觉得自己真的学坏了,脑袋里竟时不时的会浮现起和他做的画面。
意识到脸上的温度很烫,她用手扇着风,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身旁的池北河,轻轻往外舒了口气,好在他没发现自己的小异常。
拉斯维加斯,这个以赌闻名的城市,在去年的时候就成为了全球最多新婚夫妇选择的蜜月旅行目的地,所以在长街上,更多看到的都是年轻的一些夫妇们。
两人沿着街散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光不那么强烈,有风吹起的时候很舒服。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有晚上才摆出来的热闹集市,不仅仅是当地人,还有很多各色皮肤的,用最简单的地摊形式组成了独特的异域风情。
都是一些很巧妙的小东西,叶栖雁不由驻足在其中某个。
上面摆放的也都是一些印第安风格的小物品,从平时用的到摆设,还有一些小首饰,而且老板也是个朴实的印第安人,热情的对着他们露出笑容的在介绍。
看着池北河和老板毫无障碍的交流,惊诧不已的问,“你还会说印第安语?”
“嗯哼!”池北河眉尾往上挑了挑。
叶栖雁顿时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他。
见状,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神情里,有着一抹掩不住的得意,一点不似平时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像是个普通大男孩。
“有喜欢的就买下来。”注意到她停留的时间长,他扯唇道。
“没有,只是看看。”叶栖雁轻轻摇头。
池北河点点头,黑眸眺望了眼前方对着她说,“前面好像逛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东西。”
“好!”她也点头,视线跟着从摊位上移开。
池北河虚揽过她的肩头,带着她往前面继续走。
“等一下!”
只是没走两步,叶栖雁还是忍不住出声。
说完,她转身又三步并两步的跑回了刚刚的摊位上,然后拿起了其中的某个木质小盒子,轻咬嘴唇的看向他,“池北河,你能帮我跟老板说一下吗,我想买这个!”
除了中文她也只会英语了,所以交流起来还是有难处的。
池北河闻言,立即迈着大长腿走回来,很轻松的帮忙交涉着,在抄手在裤子口袋里掏钱包时,她已经找出了兑换的美元递了上去,动作快的像是怕被他给抢先。
然后就看到她美滋滋的将木质的小盒子打开,以为是女人家喜欢的那些小玩意,没想到里面是一对银质的戒指,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花样,上面只有几道缠绕着的普通细纹,但是很精致讨巧。
她将其中的男戒拿出来,举在了他的面前。
瑰红色的晚霞里,她站在其中做着这样的动作,很像是男女即将携手走过一生时的模样,池北河一时猝不及防,内双的黑眸怔愣在那。
叶栖雁只是在摊位里最被吸引视线的就是这对银戒,刚刚离开时心中还很不舍,想要把它买下来,没别的太多想法,单纯的想买来和他一起戴。
不过现在却有些后悔,因为害怕他会拒绝。
毕竟向来他的穿戴都是有讲究的,而且动辄都是纯手工定制或者名牌,这对银戒只是几十块的便宜货,和他的身份太不符也太不搭了。
在她怕丢脸想撤回时,却见他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五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
叶栖雁低头上前,将男戒分别在他中指和无名指上比划了下,然后从指间套到指骨最末的位置,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好像中指戴不进去,只能这个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声音里的轻颤是从哪里来的。
不大不小,刚刚好。
在叶栖雁将他的左手刚刚放下时,又被他重新的捉起。
没有任何犹豫,池北河将戒指直接套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同样的大小刚好,不像是在路边摊上随便买来的,而是专门为他们两人设计的一样。
“是不是挺好看的?”
叶栖雁举起手看了看,素净的小脸染上了晚霞的颜色。
“嗯。”池北河低声应了句,黑眸里凝了光芒。
都是戴在无名指,普通的一对银戒好像都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叶栖雁目不转睛的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指腹轻轻抚过,有异样的电流被触动的直窜入心底,不经意的抬眼,就撞进他内双的黑眸里,闪烁着熠熠的光。
“老板在找你零钱!”池北河扯唇说了句。
叶栖雁这才回神,羞窘的忙转过脸的伸手去接。
找过零钱的老板始终对着他们微笑,末了还忽然说了句印第安语。
池北河在听到后,眉眼间有一瞬的愕然,然后薄唇慢慢的勾起了个很小很小的弧度。
叶栖雁什么都听不懂,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更觉得困惑,只能去问他,“怎么了?老板刚刚最后说了句什么?”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侧睨向她,没有立即回答的意思。
“嗯嗯?到底说了什么?”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勾起了叶栖雁的好奇。
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就主动拉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像是小糖豆平时那样的晃。
池北河干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严肃的脸廓在俯近,索吻的意思很是明显。
叶栖雁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下,就闭上眼睛冲他嘟起了嘴唇。
毫不客气的吻上她柔软的嘴唇,唇齿*过后,看着她像是小鹿一样期待的眼神,池北河眸底闪过丝邪气,薄唇低低的扯出男音,“不想告诉你!”
叶栖雁:“……!”
*********
出了热闹的集市,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
地理位置相对便利的关系,餐厅光顾的客人很多,但幸好上菜的速度不受影响。
“你的手机响了。”
吃到一半时池北河忽然说,然后替她将放在背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眼梢余光扫到屏幕上的来电说,“好像是你那个闺蜜,小白。”
“哦……”叶栖雁很轻的应了声。
小白来电很正常,关键是他故意的语气。
她这两天也都有和小白通电话,这会儿没在意的一边吃一边接起来,只是讲到一半时,她手上的刀叉差点拿不稳,一张小脸通红,眼神很不自然的朝着对面的池北河瞟。
“咳!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叶栖雁就从位置上起身,捂着手机一路踩着风火轮往洗手间方向跑。
一口气冲到了洗手间里,将门板关上,她几乎是怒吼,“小白!你给我小点声呀!我手机漏音很严重的,差点被你害死了!”
“艾玛,怕啥滴捏!”线路那边白娉婷不以为然,还在噼里啪啦,“雁雁,我跟你说!我刚才可没跟你开玩笑,是很认真在给你讲的!人家池总都挂着出差的幌子带你出国各种吃喝嫖赌抽的,眼瞅着都快结束回国了,你难道就不该表示一下?”
“小白,注意你的用词!”叶栖雁急了,什么叫吃喝嫖赌抽!
“好好好,我错了!但我说的不对嘛?你跟个团出国去旅游还得多少钱呢!”
“话是这样说,但你出的主意也忒那个了吧!”
白娉婷在那边也不干了,“尼妹啊!你还敢质疑我!你就说之前我教你的那些靠不靠谱吧!”
叶栖雁一时间语塞了。
想到之前的,她支吾起来,“好像还行……”
“这不就结了!”白娉婷军师一样的拍板,“别啰嗦了,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又不是让你穿着去大街上走路,再说他不早就把你看光光了!记住,只有一条要大胆!”
叶栖雁挂断电话,手机都握的直发烫。
“接电话接了这么长时间?”
回到座位上,池北河正蹙眉的看着她。
“嗯……”叶栖雁没敢对上他的视线。
“快吃吧,都凉了!”池北河微抬下巴示意着。
“好!”她连忙点头,拿起刀叉继续开戳。
吃过了晚饭,两人离开了餐厅,这时候外面的天色都还没降下来,不过落日只剩下余晖了。
像是之前那样沿着街散步着,叶栖雁的目光也是随着沿途而过,在其中多停留了几眼,然后舔了舔嘴唇,貌似不经意的开口说,“我忽然想上洗手间!”
“刚刚你不是才去过?”池北河不禁挑眉。
“可能刚才果汁喝多了,又想去了!”叶栖雁回答的很窘迫。
闻言,池北河四处扫了眼,抬手指向后方,“刚才那个商场里应该有,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叶栖雁连忙摆手的表示,却在说,“你还是在前面椅子那儿坐着等我吧,女洗手间每次都要排很久的队,我怕等的时间太长!”
说完就拎着背包扭头跑走了,身后像是有狼在撵。
*********
商场里冷气开的很足,橱柜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刺激着人购物的神经。
叶栖雁的身影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而是从其中的某一家专柜里,素净的小脸上表情很不自然,有些鬼鬼祟祟的在往背包里塞着什么。
一路捂着包从商场里走出来,她还时不时的要低头检查下。
确定和去之前没有任何异常后,叶栖雁才是松了口气,只是很快脚步忽然顿了顿。
前面不远处,池北河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站在那等着,线条立体的轮廓映照在落日余晖里,衬得五官愈加深邃,今天他穿的是黑与灰系条纹短T,深色系的搭配,更显了他的严肃与成熟。
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真的太迷人了!
所以他身边都不知何时,多了个身材火*辣的外国洋妞。
标准西方人的深轮廓,健康的小麦色,穿着吊带和热裤,露出小蛮腰和呼之欲出的乳*沟,一条手臂试图搭在池北河肩膀上,红唇性*感的在说着什么。
本来朝着池北河走过去的叶栖雁,也不由放慢了脚步,竟不知该不该上前。
眸光轻动间恰好看到她,不留痕迹的躲开洋妞要搭在肩头的手臂,带着礼貌又疏离的浅笑,不需思索的扯动薄唇,“Sorry,ing,ve-now!”
像母语般自然的英文说完,池北河便迈着长腿朝她信步而来。
My-wife……
叶栖雁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突然讷讷的。
池北河走到她面前后,就很自然的伸手绕过她的腰身搂住,然后啄吻了两下她的嘴唇,眉尾轻挑起的问,“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那位外国洋妞见状耸耸肩,很识趣的离开。
“排队的人有些多。”
叶栖雁舔了下嘴唇,回答的不太自然。
心里有鬼的关系,怕被他追问出什么来,叶栖雁也没仔细看,就随便拉着他扎进了一家店里。
和外面还很亮的天色不同,里面有很长一段都光线不足,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越往里面走,气氛好像就越加不同,渐渐的是低音炮里黑人的说唱舞曲。
哪怕没有入夜,这里面也是一片人群扭动。
男女都穿的很清凉,而且举止暧*昧,都在勾肩搭背的扭着臀蹭着胸。
叶栖雁这会儿才后知后觉,也明白刚刚在自己拉着他进来时,他蹙起的眉间是为何了,有些尴尬,竟拽着他进了一家夜*店。
可是已经进来了,又没办法这么走掉。
找了个空的卡台,两人面对面而坐,不只是穿着和这里相差径庭,还有些奇葩的只点了两杯果汁。
叶栖雁坐在高脚椅上,身上挎着的背包一直没拿下来,垂着的手刚好抵在上面,好像所有心思也都在上面,不时的头瞄一眼,眼睫毛就跟着颤动。
这种场合池北河其实是很抵触的,虽然谈生意时难免也会去一些俱乐部,但是这里相比较下更低俗一些,他不是花天酒地的那种男人,对这些无感。
不过她刚刚拉着他一头扎进来,倒也没阻止她。
忽然不知怎么了,舞台上一下子热闹起来,人群也都拥挤着凑过去。
叶栖雁跟着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之前舞台上唱着RAP的黑人不知何时下去了,而是换上了三个穿着清凉的金发女郎,每个人都贴在跟钢管上,正大力的扭头摆臀。
不光只是钢管舞那样简单,金发女郎就开始绕着舞台在走动,而且每走一圈,就扯掉身上的衣物,这样脱衣舞的表演,将全场气氛彻底掀翻,刺激着男人们肾上腺素的急速分泌。
拉斯维加斯本就是谷欠望之城,到处都充塞着情*色表演,尤其是这种地方,没有这种的才奇怪。
叶栖雁虽有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如此大尺度。
金色女郎们本来穿的就少,眼看着只剩下两片布和下面的丁字裤,偏偏却还在那用手拽着,吸引着台下一阵阵的口哨声,似乎是要全部脱完才算结束……
叶栖雁扫了一圈周围,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都在舞台上。
在往旁边一看,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也不出意外的望着。
看着金色女郎们露出诱人的上面和下面的沟沟,画面简直让人鼻血喷张,叶栖雁攥了攥手指,一下子从卡台上欠身,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准看!
池北河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不看了!”
直到他转动着高脚椅背对着舞台的方向,叶栖雁才将手撤了回来,完全不知自己此时就像是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小女人。
“我不看她们,等晚上回酒店你给我看,如何?”
池北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故意用着让她会害羞的语气。
其实这样说也只是想要逗逗她的,没想到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看了他半晌,小手按在了背包上的跟着欣然的点头,“……好啊!”
*********
晚上回到套房,都是被打扫过的清新空气。
池北河换着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对她说,“逛一天很累了,早点洗澡休息,明天中午还要赶航班。”
“那我先去洗澡吧!”叶栖雁听后这样说。
池北河闻言,并没有异议的点头。
然后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在背包里不知鼓捣着什么,然后抱着个不明物体,鬼鬼祟祟的一路闷头进了浴室,很快就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大概十多分钟左右,叶栖雁就冲完了澡。
只是她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咬唇站在被水蒸气晕了层的镜子前,看着手里拿着的袋子。
袋子打开,里面的轻薄布料拿出来,她的手指都在抖了。
几乎是机械的,回想着店员告诉自己的穿法,往自己身上套着。
只是件很轻薄的纱料睡裙,她穿了足足有五分钟,而且还穿了一头的汗。
将镜子上的水蒸气用手胡乱的擦开,叶栖雁就看到了里面倒映出的自己,乌黑的长发都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双颊分红,鬓角的发丝上还有水珠往下滚。
随着滚动的水珠,是她身上那件让人眼花缭乱的黑丝薄纱,肩膀和腰部那里只有几根黑线牵扯着,而且裙摆极短的堪堪只能遮住挺翘的臀,而且还是半透明式……
简直轻薄撩*人和xing感了!
叶栖雁下一秒便捂住了脸,不敢再多看一眼,更不敢出去。
她对灯发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穿上这种情*趣睡衣!
脑袋里更多的只想要脱下来,可是想到小白的话,再加上在拉斯维加斯梦一样的这两天,她还是止住了动作,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觉得难为情。
总和小白教的那些,总结只有三个字——
要大胆!
“叩叩叩!”
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池北河见她进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疑惑来问,“你还没洗好?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没!我马上……”叶栖雁忙扯着嗓子喊。
呼……
深呼吸,深呼吸。
叶栖雁拿过浴巾围在自己身上,抱着战士上沙场的决心,终于是拉开了浴室的门,然后在目不斜视的直奔牀的方向走,中间险些还被自己绊倒。
池北河并没发现异常,拿过睡袍也跟着进了浴室。
等他再从浴室里出来时,叶栖雁身上的浴袍已经脱了丢在一边椅子上,身上盖着被子在那,只露出个脑袋来,像是个只会转眼珠子的小木偶。
池北河将灯关上,也绕到一边上去。
叶栖雁一直屏息等待着,在心里默数到数字10时,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大掌碰上时,就立即发觉到了不同,“你穿了什么!”
叶栖雁紧咬着嘴唇不出声,池北河大掌在黑暗里来回摸索了好几遍,越加确定了不正常,最后干脆跃身而起,伸手拍亮了感应的牀头灯。
灯光亮起,他的黑色瞳孔都差点掉出来。
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池北河听到自己的喉结在耸动:“你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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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这一生仿佛都这样度过了
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叶栖雁也是鸵鸟一样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等了半晌,他也依旧没有动作和动静。
在心里默数的数字都乱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再重新睁开眼睛,看到他内双的黑眸盯着她,里面带着谷欠的火焰是一点点燃起来的。
越来越旺,烧的她头发都好像跟着起舞。
池北河眉尾耸动,喉结也在耸动,她竟然还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素净的小脸上表情也是拘谨的无辜,仿佛是被他吓到了一样,肩膀可怜又可爱的缩着。
可明明她身上穿着的那么……
她本身就不化妆,现在洗干净的脸上都能看到毛孔,她的脸和身子完全是两个极大的反差,一种让人抵抗不了的清纯的游惑。
池北河薄唇扯动,再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刚才你在浴室里那么长时间,就是穿这个?”
“嗯。”叶栖雁轻点头。
池北河深呼吸了下,血液好像在逆流。
“什么时候买的?”他每说个字,都好像得压着呼吸。
“就是吃完饭说去上洗手间那会儿。”叶栖雁舔了舔嘴唇。
有设想过他看到后的反应,但没想到这样强烈,在他黑色的瞳孔里,她还能隐约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连她自己看着都是脸红心跳,外加口干舌燥。
既然都为了给他看穿了,也已经都到了这个份上,再扭捏也没意思。叶栖雁干脆豁出去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问,“……你喜欢吗?”
池北河薄唇抿着没有回应,唯一变化的只有那双眸子。
“如果不喜欢,那我可以现在就换!”
见他始终的不出声,叶栖雁脸上有些臊,自乱阵脚的抬手挡在胸前的就想翻身的下牀去换。
可哪里能有实质性的动作,她才刚刚要动,池北河就已经翻身扑了上来,像是饿了很久的孤狼一样,准确无误咬上她的嘴唇时,喉结在耸动,“你不想活了?”
穿成这样,他看她是不想活了!
他本身就是正常的男人,虽平时给人禁谷欠的感觉,但他从和她开始那天起,就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现在这样的画面,他要是能坐怀不乱才是有问题!
“能不能关灯……”
叶栖雁在他强烈的眸光注视下,到底还是害臊的。
池北河闻言,两边浓眉都饶有兴致的微微上挑,然后薄唇一扯,“不能!”
她这么费心思的穿给他看,关灯怎么能行,他必须要好好的、仔细的看个遍!
认识池北河以后,叶栖雁好像总变得不像是自己,做了一些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
又或者说,他将她身子里那些原本沉睡这的东西给唤醒了。
“池北河!”
叶栖雁眼睛瞅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然后在他内双的黑眸转过紧锁住自己时,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嘴唇贴在了他的耳廓,声音又热又颤的说:“……把我撕碎!”
这下,战火是彻底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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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鹅绒一样的深蓝色夜幕,点缀着繁星闪烁。
激烈的悻事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抽干了人的力气,却谁都没有睡,似乎是因为这是拉斯维加斯的最后一晚,明天中午就要赶航班离开。
这座赌城,不夜城,谷欠望之城……
不像是其他城市那样,有那么多自然和标志性的景观,却让来过这里的人不想离开。
叶栖雁被他拿被子包裹着从牀上抱下来时,两条腿都还是打晃的,脚下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她知道这事纵谷欠过度的原因。
池北河如同他话里说的那样,她穿成那样是真的不想活了,几乎把她往死里整。
从星光铺陈着的落地窗望出去,刚好能欣赏到拉斯维加斯的夜。
叶栖雁的视线里,还能看到狼藉一片的大牀,以及那件被他撕碎了扔在地板上的半透明式的睡裙,几乎看不出完整的模样,能想象到之前他有多么的如狼似虎。
落地窗边上有个单人沙发,池北河就抱着她坐在上面。
外面被子包裹着,里面两人确实不着寸缕,在他大掌在她腰腹上轻轻摩挲时,她就已经有些反应的在轻颤了。
见状,池北河低笑了,“还这么敏*感?”
“……你差点弄死我了!”叶栖雁侧回着头,埋怨的瞪着他。
池北河被她这么一瞪,血液差点又沸腾了起来。
将她更紧的搂在自己怀里坐着,在被子里掌心覆在左面那只上,把玩着在她耳边说,“谁让你穿成那样,不就等着我来艹?”
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这样粗俗的话听起来一点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像是在很认真的和她调*情一样。
叶栖雁耳廓边上,都被他烫的在轻轻躲。
“又是你那个闺蜜小白教你的?”池北河似笑非笑的问。
她没出声,但明显已经是默认。
池北河挑起了眉毛,很是正经的说道,“我真得好好谢谢她。”
叶栖雁被他说的更加窘迫了,忽然觉得闺蜜小白这个存在,完全是为了他而量身打造的一样。
“明天中午就走了,你的公事都处理完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去,她不禁问。
“嗯。”池北河应。
叶栖雁从后面仰起头的看向他,“池北河,你这次真的是来出差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池北河扯唇淡淡的反问。
“感觉像是你跟我两个人的旅行,就像是……”叶栖雁不掩饰的说着心里的真实想法,除了初到的第二天上午,他有出去处理工作,其余时间都像个昏君一样陪着她吃喝玩乐。
“怎么不说了?”听到她顿住,池北河不禁问。
叶栖雁深呼了口气,继续说完整,“像是梦一样!”
“这几天的拉斯维加斯,我都不知道该把当它当做是出差,还是一场旅行……”
素净的小脸上因情谷欠染上的红还没有完全退却,皮肤薄薄的,澄澈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迷惘的望着他,轻轻巧巧的望在了他的心里。
池北河长指勾了勾她鬓边的发丝,低缓沉沉道,“那你可以把它当做蜜月。”
蜜月……?
叶栖雁闻言,怔愣的看着他。
心在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她一时间还反应不来。
想到在服装店里他不准她的解释,和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反问她的问题,还有他对着外国洋妞说着mywife,再加上这些天两人的密不可分,真的和来到这里其他度蜜月的夫妻一样,它不仅是一场旅行,很大程度上真的更像是一个蜜月。
叶栖雁手指尖都在跳动,双手交叠交握时,触摸到了无名指上的异物。
有电流在往心里面钻,她将右手从被子上拿出来,五指并拢的举在他的黑眸前,呼吸由平顺渐渐变得急促,害羞的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那也可以把它当做婚戒!”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视她,伸出左手和她的交握。
“好。”
许久,他才薄唇扯动。
叶栖雁不由转过头去看他,正好他也在看着自己。
另一只大掌也伸了过来,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抚着脸的低头深深吻。
唇齿间唾沫相抵,格外的温柔*。
这样从后面被抱住的姿势,从耳后传来他的气息,那样的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温暖,心脏的位置也都贴和着,心跳声在交叠。
外面夜空上的一颗颗星还在矜持闪烁,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眺望出去,深夜美到妖异。
这一场拉斯维加斯,真的像是梦一样。
太过梦幻的感觉,梦幻的叶栖雁都不敢轻易*,却像沼泽将她深陷。
好像这一生,仿佛都这样度过了……
*********
第二天,回程之旅。
外面晨光才刚刚铺满房间时,沉睡着的叶栖雁就被他在叫醒着。
“醒醒!”
池北河长指拍在她脸上。
迷迷糊糊的睁开雅静,叶栖雁还半梦半醒的,“几点了,我们要走了吗?”
“刚七点,中午的航班不着急。”池北河告诉着她。
“哦,那再多睡一会儿。”闻言,叶栖雁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被他操练的够呛,两人之后又没有立即睡觉休息,而是在落地窗那看了很久的星星到很晚,现在才两三个小时的睡眠而已,眼皮撑起着当然很困难了。
“不行。”池北河却不准。
叶栖雁困惑了,蠕动着嘴唇正想问时,被子下一阵动静。
而躺在他旁边的人,已经翻身在她的上面,而且从上往下的一点点露出严肃的脸廓。
当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叶栖雁悲鸣了,“不要了吧……”
“飞机上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睡。”
眉毛挑起,池北河只是低低缓缓的说道。
接下来他就不跟她浪费时间了,因为昨晚的关系,身上也没什么束缚,所以做什么事也都便捷了许多,不多时就听到她忍不住的破碎声音。
“我好困好累……”叶栖雁忍不住抱怨。
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兴致,感觉浑身骨头都快被折腾散了。
池北河对此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只是薄唇啄吻着她的几下算是安抚,力道却越发的狠。
最开始的时候叶栖雁还能小小抗议一下,到最后就真的是任由着他摆布了,睡意也全都被弄没了,只觉得自己离天花板越来越远……
渐渐的,她心里竟滋生出慌怕来。
因为一连着两次池北河都在后面,双手往后都是碰不到他,像是触不可及。她整张脸也都被迫的埋在枕头里,需要很奋力的往后扭头,才能看到他此时被谷欠沾染着的严肃脸廓。
而望着她的内双黑眸里,却是看不懂情绪的眼神。
*********
一直到飞机临起飞的一个半小时,他们还在做。
池北河似乎是个很会计算时间的人,掐算的刚刚好,在最后关头才彻底释放出来。
叶栖雁都有些害怕他会精尽人亡,虽然事实说明她的担心是多有的,只有她一个人被榨干了而已,哪怕拍了很多护肤水在脸上,也遮挡不住黑眼圈,可他完全是餍足后的神清气爽。
都来不及管凌乱的大牀,就是收拾行李的坐车一路往机场奔,换了登机牌过安检,闸口里已经是放人,他们也刚好跟着人流一起上了飞机。
也不知酒店去打扫房间的人,看到套房里那样狼藉的场面,会作何感想……
好吧!幸亏那是在拉斯维加斯!
飞行的时间很准,到了时间就很快滑行着起飞。
回到冰城需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但因为是头等舱,哪怕长时间待在飞机上也不觉得难受。
昨晚再加上今早开始的,叶栖雁体力已经耗尽,到了飞机上就已经瘫在了位置上,眼皮都在打架,打着瞌睡。
飞机平稳飞行时,空姐已经逐个询问旅客需要什么,池北河替她要了杯热牛奶,放在了她面前的桌板上,扯唇询问,“很累?”
“嗯!”叶栖雁点头。
很累,非常累!
池北河没出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没过多久,叶栖雁就已经歪在上面睡着了,睡梦中感觉到椅子被放平,身上有毛毯被盖上,她翻了个身,咕哝着睡得更加的沉。
她睡了很久,也做了很久的梦。
梦里面都是这些天在拉斯维加斯经历的,幻化成一个个小梦,七七八八的穿插交叠着。但是每个小梦里面都有一个他,严肃着的、蹙眉着的、薄唇勾着的,可奇怪的不知为何,他们离的那样近,却像是天边一样远,她抬起手的忽然触碰不到……
忽然遇到了一阵气流,飞机受影响的在跌宕起伏,耳膜都隆隆的作响声,盖过了机舱里空姐的语音播报,是一种压抑的难受。
她没有醒,不禁皱起了眉,眼睫毛在簌簌的抖。
手背上被一只大掌给覆盖住了,“只是遇到气流,不用害怕。”
低沉的嗓音传来,掌心下厚实的温度也在传来,她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就这样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最后又在上海转了机,抵达冰城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不像是拉斯维加斯,冰城夏日的温度要低上许多,落地后就感受到了一丝清凉,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帷幕望出去,很明显的落差感,就越发觉得在拉斯维加斯像是个梦里的一样。
和来时一样,所有一切都是池北河在做,拿着登机牌在对号的取着行李,她就只需要跟在他旁边。
从安全通道里出来,已经有等候在外面的陈秘书。
“池总!”陈秘书立即迎上前。
虽说也知道护照机票这类的东西,都会是陈秘书去办,可这会儿和他一并的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见到陈秘书还是多少会不好意思,叶栖雁轻轻低下头。
“嗯。”池北河淡淡应。
“李哥已经将车开过来了!之前您电话里吩咐的合约修改,也都已经传真过去了!还有这个……”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秘书也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份文件。
只是在他递给池北河时,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叶栖雁莫名呼吸窒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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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如果没有池北河
从机场开回市区里,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黑色的商务车行驶的很稳,连压过减速带时,都感觉不大到颠簸。
因为在飞机上睡了很久,叶栖雁也没有犯困,和池北河并排的坐在车后面,车窗外沿途掠过的都是城市的街景。
前面的司机李哥在逐渐减档,车速也慢下来,然后缓缓滑入了高档的小区内,再稳稳的停在了其中某栋高层住宅楼前,陈秘书已经率先打开车门的取行李箱。
叶栖雁也跟着打开车门,挎着背包的下车。
只是双脚都站在了地面上,车门还没关上,却发现池北河仍旧坐在车内没动。
见她目光看过来,池北河扯唇低沉的说道,“给你的假一直到明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时差明天去上班。”
“嗯!”叶栖雁点头,对于他的细心。
只是她望着他,疑惑的问,“你不下车?”
“池总还要出差!”将行李取下来的陈秘书已经回答。
“你还要出差?”叶栖雁惊诧的看向他。
他们才刚刚下飞机不久,长途劳累的,竟然又要再去?
“去趟沈阳,那边有个工程出了点小问题!这不马上就得送池总去高铁站,估摸大后天这个时候就能回来了!”这次回答她的,仍旧是陈秘书。
池北河在说完那句之后,薄唇都是沉默的抿着。
陈秘书已经帮忙将后车门关上,所以叶栖雁是透过放下的车窗看着他。
不像是在拉斯维加斯那几天的休闲穿着,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手工西装,屈腿坐在那,除了自身那股严肃的成熟气质,还有久居上位者不苟言笑的气势。
之前陈秘书递上去的那份文件,他始终都没有看,就放在膝盖的大掌覆在上面。
像是飞机刚刚落地时一样,叶栖雁从他身上也感觉到了和拉斯维加斯时不一样的落差感。
池北河再次开了口,“回去吧。”
“嗯好,你多注意。”叶栖雁点头,拉起了行李箱。
放下的车窗玻璃也在同时缓缓升上,最后停留在她视线里的,是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里面落寞的像是寂静夜里损落下的流星。
直到商务车渐渐消失在小区门口,叶栖雁才转身往搂里走。
电梯抵达指定楼层,她拖着行李箱从里面出来,找出钥匙的打开防盗门。
里面土豆低矮的影子几乎是飞奔而来的,带着“汪汪”声,两只前爪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扒,黑短毛的圆脑袋也在往她身上蹭,委屈极了。
一连着这么些天的时间,土豆都抓不到他们人影,急坏了。
叶栖雁连忙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蹲着的安抚着它。
好不容易给土豆捋顺了狗毛,她这才换了拖鞋的上楼,虽说每天打扫阿姨都会过来,但一周的时间没人居住,房子里到底是有些冷凝和安静,陌生的气息。
到了客卧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逐一放起来。
尤其是那条他给她买的深蓝颜色的裙子,拿着衣挂妥帖的挂在了柜子里。
都整理好了以后,她仰躺在了牀上,一旁的土豆似乎不怕她,又因为主人不在,明目张胆的跃上了她的牀,庞大的身躯往她身边“嗷呜”的挤着。
也是想着这些天它挺可怜的,叶栖雁也没有撵它下去,而是将胳膊搭在了它身上。
左手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她不觉翘起嘴角睡了过去。
*********
睡了一小觉起来,外面天都还没黑。
叶栖雁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就匆匆出了门,直接坐上公车的奔往私立医院。
也是这么多天没见的很想女儿,哪怕每天晚上都有往护士站打电话的和她通了话,但毕竟和见面不一样,电梯数字静止在“17”时,门拉开叶栖雁就是箭步冲出去的。
“叶小姐出差回来了?”
迎面有认识的护士,都在和她打着招呼。
“嗯,这些天麻烦你们了!”叶栖雁忙微笑着回。
护士也忙微笑的表示,“没事哈,照顾小糖豆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事!再说也不用惦记,你男朋友这些天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
“我男朋友?”叶栖雁惊诧又困惑。
“对啊!现在都还在病房里呢!好羡慕你啊!”护士点头着,伸手随意指着方向说。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脑袋还转不过弯来。
男朋友?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应该是护士误会了,但是和她有关系牵扯的男人并不多,或者说是少之甚少,而且这些天都是和他一起,如果除了池北河的话,那么也就只有……
叶栖雁握上了门把手,在推开看到里面人的同时,也印证了她所想的。
病房里和她走时完全变了个样,到处被粉红色充斥着,完完全全的儿童房了,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漂亮的洋娃娃,像是来到了小女孩喜欢的梦幻城堡。
而小糖豆正撅着小屁*股的趴在茶几桌上,手里攥着个蜡笔不知在纸上图画着什么,不时的童言童语的在和旁边叶寒声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笑米米的。
“妈妈——”
小糖豆看到她,苹果脸上笑还没有完全收起,一秒钟就开始小手抹眼泪,“妈妈!你可算回来了,呜!妈妈,我想死你了!”
几乎是从茶几桌上跳下来的,小糖豆直奔她跑去。
叶栖雁也忙伸手接住女儿,将她抱了个满怀,“也想死我了宝贝!”
“妈妈,妈妈……”
小糖豆小手抱着她的腰,一个劲的撒娇蹭。
而叶寒声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清朗的眉目里荡漾着温柔看着她们母女。
说句最心里的话,对于小糖豆的存在,叶寒声和池北河最初知道时的心情一样,很是介意!尤其是一想到是她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但他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根本没资格去责怪,甚至都是自责,一切皆有他而起。
联系不到她的这些天,他也几乎都是跑来医院里,试图让自己打心眼里接受这个小女孩。
叶栖雁也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轻抿起了嘴角。
将女儿安抚好的抱在怀里,她拖着她的小屁*股,再次环顾了一圈病房四周,不得不出声,“寒声,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或许是这段感情沉痛压了她五年之久,现在她看到这些,只感觉到了喘不上气。
“我没有造成你困扰的意思,只想小糖豆开心!”
叶寒声注意到她的目光,走上前这样说,还不忘拉了拉她怀里小糖豆的手问,“小糖豆,你开心吗?”
“开心呀!”小糖豆忙不迭的点头。
“妈妈,你看到的那些洋娃娃都是寒声叔叔买来给我的哟!每天他都会带来好多新的,多到我都眼花缭乱啦!不过不是我管他要哒,是他自己要送我的哦!”
漂亮又聪明的小姑娘,在最后还不忘对着妈妈强调着。
“没错,是我要送的。”叶寒声点头附和。
叶栖雁闻言,却是更加的皱眉。
“雁雁,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再开口问,不过语气不是质问,而是透露着关心。
“抱歉……”叶栖雁想到自己还挂了他的电话,不禁道。
叶寒声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缠,反而说,“小糖豆说你出差了,应该是很忙吧,我能理解。”
好像一下子倒退了五年的旧时光,面前的叶寒声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对着她事事都极尽的包容和温柔。
“寒声,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叶栖雁心里叹气的同时,嘴上却还是在说。
“既然送出来了,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时间好像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我会再过来!”叶寒声没有停顿了一连串说,不给她任何插嘴的机会,然后便拿起车钥匙的往病房门口走。
搂着她脖子的小糖豆,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往出走的叶寒声。
小屁*股开始扭动着,身手敏捷的从妈妈怀里挣脱下来,然后颠颠的跟上去,脆声声的在喊,“寒声叔叔,我送你!”
从儿科病房到电梯门口,小糖豆一路蹦跳的送着叶寒声。
“谢谢你小糖豆,叔叔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个《冰雪奇缘》里的艾尔莎怎么样?”叶寒声进入电梯里,转回身时微笑着对她说。
小糖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笑米米的也不回答。
然后又忽然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在叶寒声半蹲着凑过来时,趴在他耳边奶声奶气,却又很鬼灵精的说,“寒声叔叔!我知道想泡我妈妈,但是告诉你哦,你光讨好我是没用滴!我主要是看我妈妈的意思呢!”
说完后小糖豆就转过身,像来时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回去。
其实这个寒声叔叔也很帅!
至少比她看起来娘娘的主治医生强多啦!
不过嘛,不管多帅多好,都比不上她的大河!
*********
一天后傍晚,私立医院。
下了班的叶栖雁和过来的白娉婷都在病房里,能看到的就是小糖豆咋呼的小身影。
“小白阿姨,你看你快看!”
小糖豆献宝一样,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这些都是大河买给我的哦!你看这个小海豚,小白狮,还有这个小老虎,都是拉斯维加斯里才有的呐!”
这会儿小糖豆一样样拿出来的,都是池北河之前在礼品店里买的,回国的时候放在了她的行李箱里。
小糖豆这么聪明的小姑娘,当然也会发现奇怪之处,为什么大河给自己买的东西会在妈妈那里呢!叶栖雁只好编织善意的谎言,说是刚好在机场碰到,然后她是帮忙转交……
所以现在看到女儿红扑扑的苹果脸,她心虚啊!
想到他也是看了眼表,他是今天出差回来……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声音里都是甜蜜蜜,“大河真是太好了,出差也都想着我!上次去香港就给我带了那么多好玩的,这次又是!唉!小白阿姨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呀,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大河!”
白娉婷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
伸手拍着小糖豆的小身板,直摇头的在心里说:不是你,是你妈呀!
接下来小糖豆还专注于那些礼物当中,其他那些芭比娃娃类的她也都是看看就忘,这可能就是心里地位的不同,直接导致了她所对待的重要程度。
她们两个大人也凑在一起,说起这些天在拉斯维加斯的事。
有女儿在,叶栖雁又不好太表现出来,被小白说的某些事情上,脸憋得一阵阵红。
白娉婷忽然皱眉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去拉斯维加斯的那天,应该就是协议到期了!我这个脑袋也不太灵光了,按照池北河这意思……是忘记了,还是压根装作不知道?”
“……”叶栖雁也轻轻抿嘴。
两人正更深讨论时,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叶栖雁抬眼看过去,果然,推门进来的是叶寒声。
和她从拉斯维加斯回来那天一样,昨天他也是过来了,今天又是,他好像并不激进,而是正在努力着,一点点的试图重新走回她的生活里。
*********
病房的门关上,叶栖雁转过身的抿唇看着他。
“寒声,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我以为那天我说的很清楚了……”
“说了什么?我们回不去了吗?”叶寒声脸上笑容也敛了起来。
“……是。”叶栖雁点头。
“雁雁,那只是你的单方面!我并没有那样说,也不那么认为!”叶寒声垂着的双手在紧握,英俊的脸上眉目清朗。
“如果不知道五年前真相的我,或许有一天终会把你放下,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我怎么可能再放手!五年前让你被迫离开了我,那么五年后由我来重新走回你的世界!”
他说这些话时那样的信誓旦旦,就如同当年他要跟她交往时说的情话一样。
叶栖雁的手也在悄悄攥起,声音轻又轻,“寒声,你也会说五年。五年的时间有太多事情发生了,我们都已经不是青春年少时的彼此了,你有时候照镜子,还会觉得自己一点没变么?算了吧,都过去了。”
“原因呢,你给我个原因!难不成是因为池北河?”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皱眉。
叶寒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眼睛,“雁雁,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立即就去民政局,完成五年前未完成的事情!我知道你对小糖豆的感情,我会待她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寒声,我也已经说过了!”叶栖雁无法对上他的视线,鸵鸟一样的摇头。
叶寒声望着她,这个始终放在心里多年的女孩。
到现在爱也不比当年减少半分,和当年一样不舍得看她皱眉,看她为难。
“我知道五年前对你的打击有多大,没关系,我可以等!”叶寒声伸手短暂的拥了拥她,然后退开,发自内心深处的在说,“雁雁,我已经错过了五年的时间,不想再错过这一生!”
双手紧攥,咬唇看着叶寒声离开的背影。
他郑重的语气,真挚的眼神,和当年一点没变……
叶栖雁抬手按在簌动的眉心间,为何觉得好累。
“雁雁……”
病房的门打开,白娉婷从里面出来。
刚刚就在门口站着,所以也是将他们俩的对话听到,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她,“雁雁,你还好吧?”
“嗯,还好。”叶栖雁疲惫的说。
“其实有时候我看着寒声,也觉得他真的挺可怜,五年前他什么都不知情,却失去了你,现在又得知了一切真相,可想而知他内心饱受着怎样的折磨!说真的,我都快想不起来他之前精神的模样了。”
“不偏心的说,池北河也很不错!可能是年纪和阅历的关系,他和寒声比起来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对你也很好,对小糖豆也是。所以我说呀,根本就是你拯救了银河系!遇到这么好的男人,还有那么深情的前男友!”
“小白,你就别挖苦我了。”叶栖雁惆怅着张脸。
“唉……”白娉婷也是深深叹气。
看了她半晌,白娉婷忽然问了句,“雁雁,你为什么和寒声回不去了?”
“五年前你在对他感情那么深的时候,用那么痛的方式离开了他,这五年来你心里也都一直难过着!现在他回来了,也知道真相了,而且不仅没有嫌弃,还愿意接受小糖豆,那为什么你和他回不去了呢?是不是真的因为……池北河?”
“……”叶栖雁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被吓到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池北河,那么你是否会被说服?”白娉婷继续说。
叶栖雁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没有声音发出。
因为她居然语塞了……
*********
西边的落日,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如果没有池北河……
叶栖雁从私立医院出来的一路上,她脑袋里都混浆浆的,重复着这句。
恍惚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了菜市场里面,面前摊位了的老板正皱眉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小姐,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我……”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指着说,“我要买肉皮和海带!”
拎着买来的肉皮和海带往回走时,一辆迎面过来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她身边。
副驾驶里车门打开是陈秘书,见她拎着东西的在那等公交,不由分说的就让她坐上了车的要送她。
叶栖雁推辞不下,也只好坐上去。
一路上陈秘书都在低头翻着腿上的公文包,电话也是接打个不停,等着他终于闲下来时,叶栖雁不禁笑着开口,“陈秘书,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还行吧!做秘书这行都这样!”
陈秘书耸肩着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脱口便继续说,“最近还好,项目上操心的事不多,不过主要跑的也就是你和池总离婚的事!”
叶栖雁身子瞬时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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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这次由她来说合作愉快
外面天色已经悄悄降下来了,在厨房的阳台里能闻到隔壁家的菜香味。
琉璃台前,叶栖雁进门后将买来的食材袋全部都放在上面后,就像是入了定的老僧,良久都不动。
旁边的土豆从进门起就围绕着她转了半天,也始终没被她看过半眼,这会儿也是委屈的趴在那,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巴巴望着她。
“最近也还好,项目上操心的事情不多,不过主要跑的也就是你和池总离婚的事!”
反反复复的,耳边重复响起的都是这句。
准确的说,是“离婚”二字。
手上稍稍一动,没有系的袋口便敞开了,里面各类食材落了一地。
叶栖雁低头怔怔的看着,有很多甚至是点跌落在她膝盖上,可她的心却比这落了一地的食材更加凌乱不宁。
屈着腿的半蹲下,将一样一样的食材捡起来,再放回琉璃台上的袋子里,周而复始的机械重复着,直到全部都捡好。
袋子里面装着的食材很多,个个精挑细选的红番茄、切成拇指宽的小净排,叶栖雁目光停留在被保鲜膜封在盒子里的肉皮和海带上……
觉得自己竟有些滑稽的可笑。
站直身子时,玄关处传来了防盗门被打开和再关上的声音。
始终跟着她在厨房里的土豆,也竖起了耳朵颠颠的循声跑出去。
有犬叫的声音,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池北河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黑色的手工西装,包裹着他挺拔又结实的身躯,薄唇微抿着,哪怕是在家里迈动着长腿,散发出的那份冷感矜贵依旧不减。
在路过厨房时,内双的黑眸也是斜睨过去。
即便是没有开灯,也是能看到叶栖雁站在那的身影。
和他的视线慢慢的对上,她先开了口,“……你回来了!”
“嗯。”池北河很淡的一声。
听不出什么内容在里面,严肃的脸廓上也是,在说完后便迈着两条大长腿直接往楼上继续走。
叶栖雁见状,手从袋子上收回,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走在前面的池北河,上了二楼就直接拐进了主卧室里,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哪怕是听到她跟在后面的脚步声,也并没有回头。
叶栖雁看着他,也抬腿走进去,心里却一种别样的滋味浮现。
“有事?”
池北河转过身,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
这两个字从他薄唇间扯出,叶栖雁完全愣住了。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了……
让她不由想到了两个半月前,自己主动找上门的那次。
脸廓上是没有瑕疵的严肃,和最初一样的没半点变化,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平淡的没有波澜,好像那个黑眸里不经意间会流露出情绪的他,忽然不见了。
“没事。”她呼出口气,却有紧接着说,“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陈秘书,他捎了我一段路,然后我听到……听到了他说我们离婚的事!”
“嗯。”池北河吐出个字。
叶栖雁的目光在他脸廓上徘徊,不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并无任何波澜,很坦然的接受着她目光里的揣度。
“最开始的时候,你需要那笔钱,我需要个妻子,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有达成一致。所以这就是一段协议的婚姻,你应该清楚。”薄唇扯动间,他再次开了口。
“是,我没有不清楚。”
叶栖雁发紧的嗓子在吞咽着唾沫,她舔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往外蹦,“只是协议上白纸黑字也有说,这场协议的婚姻只会持续十个月……”
十个月的期限早已经过去,可他却什么都没有提。
这导致让她一度甚至在怀疑,这段婚姻是否真的有期限,而且是早在去拉斯维加斯以前,如果像是他刚刚话里说的那样,那么拉斯维加斯的日子又算什么?
池北河还保持着双手抄在口袋里的姿势,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她。
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里,真实的情绪被敛起的不容察觉,流露出的都是让人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喉结滑动,他不徐不缓的说,“我以为,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就结束了。”
“……”叶栖雁滞住。
她用了五秒的时间,回味这句话的含义。
素净的小脸上似是因为震惊而有些白,平时澄澈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内双的黑眸,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不敢置信。
这算什么?
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天,难道算是他施舍给她的?
叶栖雁看到他英俊的眉宇在蹙起,薄唇扯动间低沉的男音还在继续的说了句,“我有将离婚协议邮到家里,上面已经签好了字。”
“离婚协议……?”她怔怔的。
努力在脑袋里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池北河不再多说,只是沉默的抿着薄唇看她。
蓦地,叶栖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倒退了两步,然后扭头直奔对面的客卧,打开窗边柜子里的第一个抽屉,翻出了里面的一个快递。
这是在他出差的当天晚上,她从医院看完女儿回来时收到的。
但当时她以为是他的,不敢擅自乱动,签收以后只是妥帖的放好,想要等他回来后给他。
一口气的将快递拆开,里面赫然装着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被牛皮纸袋装着的一份文件,她还有很深的印象,是那天从拉斯维加斯下机时,陈秘书递给他的那份……
掀到最后一页,上面果然已经有了他刚劲有力的签名。
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这个男人的贴心?并没有直接面对面的将协议甩给她,而是以这样委婉的方式。
像是被人迎头一棒,叶栖雁被打的有些蒙,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不夜城的拉斯维加斯……
到底只是一个梦!
*********
客卧里一阵乱噪的声音。
地板上有敞开的皮箱,叶栖雁正在房间里一趟趟来回的走动,不停的将自己的东西往里面塞。
因为再在这里多待上一秒,估计她都会崩溃。
在他眼里早就已经结束,而她竟还丢人的待在这里,待在这里做什么?
她有些后悔,被火烧的出租房装修完也早都散了味道,如果当时她选择搬回去了,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狼狈又难堪。
搬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行李箱,而且在这里没住多久,算起来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有那么多收拾不完的东西呢!
客卧门口有抹高大的身影,叶栖雁侧过头,看到了站在那的池北河。
她将一旁放着的文件拿起来,然后走到他面前递过去,努力平静着不丢脸,“抱歉,我之前没有看到!我刚刚已经在上面签了字,你可以看一下。”
他们本就是不一样的夫妻,特殊的只有那张有期限的纸。
所以现在期限到了,结束了,他们也不可能像是普通夫妻离婚那样,大吵大闹。
“不用了。”池北河蹙眉着说。
在他伸手接过后,叶栖雁回身继续将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这么晚了,明天再收拾也不迟。”池北河扯唇,掌心里的文件被握的很紧。
“还是尽早一些比较好。”叶栖雁却一心闷头在行李箱上,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然后重重的合上行李箱,两边落锁的提起来。
将挎包背在身上,环顾一圈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她拉起了行李箱往客卧外走。
土豆不知何时跑到楼上的,低矮的影子出现在池北河长腿边上,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在她即将走到门口时,忽然扑了上来,两个前爪扒着她,死活不让她走。
“土豆!”池北河沉声。
向来对主人命令言听计从的土豆,睁着两个棕色的眼珠子,十分不给面子,始终咬着她的衣摆不松手,嘴里面“嗷呜、嗷呜”的直叫。
叶栖雁咬紧嘴唇,看着巴巴望着自己的土豆。
“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池北河目光从土豆身上移到她脸上。
“谢谢,不用了,出了小区很好打车。”
叶栖雁摇头拒绝,狠下心的手脚并用踢开了土豆,然后越过她一层层台阶的往下走,换了鞋子关上防盗门,往电梯的方向走着,中间脚步没有停顿。
背脊骨挺的笔直,她目光平静看着红色的数字从数字一开始慢慢的往上递增。
拉着皮箱进去,再“叮”的提示音响起时,她再拉着皮箱从里面走出来。
只是叶栖雁一抬手,居然摸到了脸上的湿意。
是难堪、委屈、丢脸……还是狼狈?
想不到最准确的原因,她只知道自己竟是因为寒声以外的男人流了泪。
*********
隔天朝阳升,带着生机勃勃。
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在平稳的进行着。
叶栖雁睁开眼睛,长时间没有回来出租屋住,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没有失恋,也并不是弃妇,这段婚姻开始就早就注定着结束,他们都是成年男女,只是在某个特定时期里维持的一段特殊关系,所以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运行,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虽然狼狈,但撑得住!
用力拍了拍脸,叶栖雁掀开被子起来,去浴室里快速的洗漱自己,然后赶着上班时间,迎接新的一天。
到了午休的时候,她手机里进来了一通电话,来自叶寒声。
在约她一起吃午饭被拒绝后,叶寒声又打来了两遍让她下楼,不然只能他以公事的借口进去找她。拗不过他的坚持,她只好坐电梯下去。
银色的凯美瑞就停在写字楼门口,叶寒声眉目清朗带着笑的看着她。
他其实很怀念这种感觉,因为以前大学里很多时候,他都是出现在她宿舍楼下,等着她跑下来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然后先将她搂在怀里,再在她发鬓间落下轻吻。
“寒声……”
叶栖雁看着递过来里面装着各种食盒的袋子,咬唇看着他。
叶寒声英俊的笑容不变,更比年少时多了些魅力,“这里面都是你以前常吃的,是我回S大那边特意买的,那些老店铺竟然都还在!而且我提前尝过了,还是以前的味道!”
“我吃过了。”叶栖雁不太想接。
“以前你也老这么说!我是掐着时间过来的,现在才刚刚午休,你不可能吃过了!”叶寒声闻言笑了。
以前,以前……
叶栖雁去回想,却只觉得头疼。
叶寒声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既然你不想和我一块在外面吃,那就拿回去吃吧,我买了很多,你可以分给其他同事们!”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将袋子塞给她。
“真的不用!”
叶栖雁和他推拒不下时,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旁边。
陈秘书下来后打开后车门,走下来的除了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还有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名媛。
池北河眸光微动,就刚好和她的对上,往下看到她和叶寒声交握一起的手,没什么情绪变化的很快移开。
叶栖雁的目光却在那位名媛身上,她还记得,是曾经在医院里见过那位郝小姐。
终于送走了叶寒声,她拿着被迫在手里的食盒袋子走回写字楼,到电梯门口时,之前率先进来的池北河以及郝绾绾也还在那等电梯。
“池总好!”
这样近距离下,叶栖雁必须得颔首叫人。
池北河内双黑眸瞥了她一眼,像是对待其他员工一样严肃到淡漠。
“北河,电梯到了!”郝绾绾忽然说。
这样的称呼,让叶栖雁不由再度抬头看向他们。
“嗯。”池北河有了声回应。
专属的电梯门拉开又缓缓的合上,里面两人消失在视线里,过程里他们没再往外多扫一眼,叶栖雁轻轻攥手指,吸了口气的也走进旁边的员工电梯。
*********
下午在公司里,继续开始工作。
坐在位置上的叶栖雁,却频频的走神,面前摊开的数据报表,她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可始终还停留在第一页上,眼睛里盯着纸上某处的没有焦距。
双手捂着额头半晌,她拉开抽屉的拿出里面手机。
“北河”因为首字母排在最前面,打开电话薄就能看到,她指腹轻贴了上去。
线路很快就接通了,只是等待了很久,也没有人接,直到里面响起了暂时无人接听的系统女音提示。
不知是在忙没有听到,还是根本不想接她的号码。
叶栖雁皱眉看着手机屏幕,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太唐突了,犹豫着进入短信的页面里,组织着语言在对话框里面编辑着对话。
未等她发出去时,屏幕忽然跳转,是他将电话打了回来。
看着不停再震动的手机,她的手心竟出了汗。
线路那边,池北河严肃的声音传来,“你给我打电话了。”
“对!”叶栖雁握着手机在耳边。
“什么事?”池北河严肃的又问。
没有拐弯抹角的兜圈子,叶栖雁直接说出打电话的真实目的,“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去一趟民政局办理离婚?”
“嗯。”那边传来他应的一声。
“那……什么时候?”叶栖雁只好继续问。
“你想什么时候,时间你来定。”池北河这样说,语气漠漠的。
看了眼办公桌角落里摆放着的小日历,她想了想说,“那就明天上午吧!我请一个小时的假!”
离婚协议已经签完,从他嘴里也亲口说这段为期十个月的婚姻结束,那么她就不想要拖拖拉拉的干脆一点,否则她觉得自己的心会受到折磨。
那边默了有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好。”
挂了电话,叶栖雁将手机放回抽屉里,用力睁大了眼睛的打起精神。
重新翻着桌上的数据报表,却依旧是投入不进去。
*********
上午,民政局。
池北河来之前就电话开通了绿色通道,不需要排队,他们到了后就直接进了里面,面对的是为他们办理离婚登记的工作人员。
有陈秘书这样的得力助手,离婚所需的材料准备的非常全。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询问过后,很有工作效率的替他们快速完成。
两个离婚证,宣告这段合作婚姻的结束。
叶栖雁伸手接过来,指腹紧扣在了印有“离婚证”上面的三个字,心底像是被钻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溜走……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哪怕是办理离婚也是面带着微笑,“已经办理完成,你们在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已经注销,可以请下一对进来了!”
“那个结婚证……”
池北河坐在椅子上却没动,而是忽然道。
在工作人员疑惑的看向他时,又继续说了句,“留下吧。”
“按一般的正规程序上来说是要进行销毁的,法律上也并不支持!但是……”工作人员说到这里看了眼池北河,意思昭然若揭,很快转变口风的说,“可以留下作为纪念或者收藏的,但是证件已经失效了!”
池北河拿过以后,将其中的一本递给了她。
叶栖雁见状,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接过。
一前一后的从民政局里走出来,最后一节台阶的并排站定。
迎面还有很多年轻的情侣们携手走来,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在阳光里有些刺眼。
叶栖雁想到了十个月前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陌生人带着共同的结婚证从里面走出来,她第一次见他,当时他开口的语速低沉平缓,像是谈论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合作案。
“结束了。”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向她。
“嗯!”叶栖雁点头。
池北河眸光幽幽,似在变相婉转着什么,“以后在公司里不用有任何担心。不会因此改变什么,只要你有能力,依旧能在池氏有好的发展,我会公私分明!”
“好,我知道!”叶栖雁再度点头,眼睛用力的眨动间,像是眨动掉了什么东西,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了过去,和他最初时露出的浅笑一样,“池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结婚时他这样对她说过,那么结束时就由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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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被他从后面抱住
叶栖雁眼睛用力的眨动间,像是眨动掉了什么东西,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了过去,和他最初时露出的浅笑一样,“池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结婚时他这样对她说过,那么结束时就由她来说。
池北河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手,阳光下能看到掌心里细嫩的纹路。
她的手始终停留在半空,嘴角的浅笑一直保持着,明媚的神情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公事上的老客户一样,这样异样的镇静让他抄在口袋里的五指都收拢。
内双的黑眸薄眯,像是要将她镌刻进脑海里一般。
池北河终于也伸出了手,和她的握在一起。
薄唇扯动了两下,声音不比十个月前,有些悠远空旷,“合作愉快。”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两三秒短暂的时间,然后再重新分开,但却已经象征了某种结束。
“我也回公司,一起。”池北河掏出了车钥匙,对着正准备往路边走的叶栖雁说。
闻言,叶栖雁看了眼远处的公交站。
其实她想要拒绝的,也完全可以拒绝,可那样又似乎显得太过矫情,因为她始终想要表现出****的样子,所以她感激的说,“谢谢!”
上午的阳光里,白色的陆巡在穿梭行驶着。
本就不算很远的距离,很快就停在了池氏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
太过熟悉了,几乎是他们每天上班时的画面。
叶栖雁捏紧手指,告诉自己要清醒,不想不想不要想!
车子停稳的一瞬间,她就伸手解开了安全带,只是车门还没有解锁,她就不得不转头去看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目视着前方,薄唇抿着的沉默不语,眸里面都是深幽的光,也窥探不出里面的情绪。
半晌以后,解锁的“咔哒”声响起。
“池总,那我先上去了!”
叶栖雁说完,终于是关上车门离去。
在她身影消失后,白色陆巡里都还久久的没人下来,像是被遗落在那。
*********
周日,到处都是逛街的人群。
叶栖雁和白娉婷这对好闺蜜也是好久没出来,趁着周末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抓紧机会逛了逛商场,最后在地下超市里扫荡了一堆打折日用品。
这会儿在商场门口,她们两人都提着两个大袋子,和面前站着的贵妇形成对峙的局面。
其实也可以当做没见到的,但毕竟白娉婷和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喂!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而且从五年前到现在还是这点事,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啊!甭管你换什么套路,都给我一边玩儿去,少来烦我们雁雁!”
蒋淑贤不理会张牙舞爪的白娉婷,只对着她说,“雁雁,你忘了之前和我说的了?不行,你再重新再跟我保证一遍!”
“……”叶栖雁不舒服的皱眉。
“老妖婆!”白娉婷见状,像是母鸡一样护在前面。
“你说谁老妖婆!”蒋淑贤扭曲了化着妆的脸。
“说你呢,老妖婆!”白娉婷双手掐腰,“我告诉你啊!你不是天天提心吊胆的怕雁雁缠着你家宝贝儿子吗,你越是怕,我们就越是让你怕什么来什么!你听好啊,雁雁不仅要缠上你儿子,还要嫁给你儿子,给你当儿媳妇膈应死你!让你每天一睁眼就心肌梗塞的满世界找救心丸!”
“小白……好了,别说了!”
叶栖雁无奈,知道她是为了帮自己气蒋淑贤,而且看到蒋淑贤被气的还嘴不出来的模样,心里却是也挺舒坦的,不过还是不想要太作纠缠,拉着她想离开。
只是才拉着她转身,目光就不期然撞到内双的黑眸里。
池北河不知何时立身在那的似是在等车,隔着不到两三百米的距离,视线凝睇在她们这里,应该是将刚刚她们和蒋淑贤的对话全部听到。
意识到这一点,叶栖雁皱眉,不过也并不重要了……
唾沫满天飞的白娉婷,再转回身也是看到了池北河,愣了愣。
“雁雁,我刚刚没说太多什么吧?”白娉婷偷偷问。
“说得挺多的。”叶栖雁回想着总结。
白娉婷反应过来后,默默给自己翻了个白眼,便立即拉着她走向了池北河。
叶栖雁没反应过来的被她拉过去,只好尴尬的出了声,“池总!”
“那个什么!刚才……”
白娉婷直接想要解释,可声音才发出来,腰上就是一痛。
是一旁叶栖雁掐了她,很明显的在制止着她要说的。
白娉婷见状,不由和她偷偷使眼色,“……不跟他解释一下?”
叶栖雁看到以后,只是轻轻摇头。
这会儿黑色的商务车也行驶了过来,驾驶席上有司机跑下来替他打开后车门。
“叶小姐,你们去哪儿?捎你们一段吧!”李哥是个很实诚的人,之前跟叶栖雁也是有很多接触,这会儿看到了不禁就擅自做主的问了句。
叶栖雁感激于李哥的好心,嘴角蠕动。
刚要张口礼貌婉拒时,坐进车内的池北河已经冷硬的沉声,“不顺路。”
李哥见状,也不敢再多说,抱歉的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便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席,黑色的商务车便发动着行驶离开了。
“雁雁,池北河他是不是生气了?刚刚我们只是故意在气蒋淑贤那个老妖婆啊!你还是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要不就马上回家去跟他说一下。”白娉婷皱眉看着目光追随着商务车离开的叶栖雁,不禁说道。
“没有必要。”叶栖雁收回视线,只是摇头。
“你确定?”白娉婷困惑她为何这么执拗。
叶栖雁见状,只好低声说,“小白,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不再有任何关系?这是啥意思啊?”
“我和他离婚了。”
白娉婷惊住了,“啊……”
*********
夜色,逐渐降临。
整座冰城被霓虹点燃的时候,白色的陆巡才匀速行驶入别墅区。
停在某一幢别墅院里,驾驶席的车门打开,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从里面下来,双手朝着裤子口袋的往别墅走,客厅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好似因为他的出现,而凝窒了几分。
他迈着长腿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
池昊天和姚月茹搭配的组合坐在对面,放着的电视剧不知被谁悄然放小了声音,好像都因气氛而绷紧了神经,毕竟上次见面闹的很不愉快。
“哥!”
池北瑶最先凑过去,不高兴的嘟嚷,“真是的,你怎么才来呀!”
“刚忙完。”池北河扯唇回答。
“你还知道回来!”池昊天古板的脸上不悦程度明显。
“既然北河都回来了,我们就抓紧开饭吧!”一旁姚月茹伸手拉住丈夫的,示意着他不要动怒。
池北瑶也连忙挽住兄长的胳膊,跟着附和,“对!赶紧吃饭吧,我都要饿死啦!哥,我和爸爸都等不及的想先吃了,可妈妈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行!”
池北河目光看过去,姚月茹是温婉笑着的模样。
“我不吃了!”从沙发起身,他却是漠漠说,“我还有事,马上就走,过来也只因为今天是北瑶毕业后的成人礼。”
虽是在冰城实属于豪门世家,但池家从来不是奢靡的,对待子女教育上也是,不像是其他有钱人家那种张扬举办party,池北瑶的成人礼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庆祝。
“哥,你不留下来吃饭?”池北瑶急急的问。
池北河拍了拍她的头,眸光难得温和,“祝贺你,成年了!”
“逆子!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们等了你这么久,你回来转一圈就拍拍屁股走人?晚饭你阿姨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张罗,特意弄了许多你爱吃的菜!”池昊天怒声叱责着。
“哥,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池北瑶看了眼生气的父亲,小声说。
池北河不置一词,沉默抿着薄唇。
似是刻意压着了怒气,池昊天再开口声音缓和了不少,“既然都回来了,有什么事能急在这一时,吃完饭再走,别浪费你阿姨的一片心意!别忘了这里是你家!”
“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池北河幽幽的说了句。
“逆子!”池昊天果然再次爆发。
池北河对此无动于衷,转身便迈着长腿离开。
夜空中悬挂的月被云遮挡住,显得晦暗不明,走出别墅的池北河此刻心境也不比它明亮多少,似乎每次回到这边都是这样不欢而散的结局。
“哥——”
车门打开时,身后传来呼唤声。
池北瑶气喘吁吁的穿着拖鞋追上来,担忧的看着他,“哥,你别跟爸怄气!”
“我没事。”池北河在单独面对她时,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丝笑容。
将副驾驶里面放着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她,勾唇道,“这个给你,成人礼物。”
池北瑶立即打开,里面是一件果绿色小洋装,简单的款式间不失可爱,还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高跟凉鞋,是很矮的小粗跟,三四厘米的样子。
“哇,好漂亮呀!一定是嫂嫂给我选的,对不?”池北瑶高兴的爱不释手,语气活泼的问他。
池北河闻言,并没有否认。
这个礼物确实是叶栖雁帮忙选的,他们两个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当时他们逛街时,他有提到过北瑶马上要满十八周岁,需要个成人礼物,还记得她在每个衣架上挑选时素净小脸上的真挚表情。
“哼!哥,你好过分的!我都听爸妈说了,你早就偷偷结婚了,我背着爸爸告诉你那么多秘密,你竟然还隐瞒着我,太不够义气了!”池北瑶语气里都是埋怨,说着又很快转了语气,“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嫂嫂是名副其实的嫂嫂!”
“进去吧,我要走了。”池北河听着她的叽叽喳喳,幽幽的说。
“哥,你应该没吃饭吧?”池北瑶还是担心他。
“没关系。”池北河语气淡淡,宽她的心。
池北瑶圆脸上沾着可爱的笑容,贼兮兮的说,“我知道,家里有嫂嫂嘛!回去后她一定会给你做的!”
池北河薄薄的唇角微动,却并没说出反驳的话。
池北瑶最后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才抱着礼物高兴的跑回了别墅里。
看着她活泼可爱的身影,池北河眸里也有丝欣慰,发动着引擎,将白色的陆巡从院子里行驶而出,很快跟着车流汇入了主干道里。
等红色信号灯时,他将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拿出来。
短信箱的页面进入,长指在上面划动,有习惯性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我要吃一菜一汤。”
看着编辑出来的短信内容,好像真如同池北瑶说的那样,内双的黑眸凝在上面半晌,然后退出去按灭了屏幕,将手机随手丢回去,薄唇划开是一抹自嘲的弧度。
*********
同样的夜色里,亮着灯的出租房。
厨房油烟机的嗡嗡声响停止,餐桌上被端上了刚刚出锅的菜。
叶栖雁盛完米饭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肉皮炒海带,放在嘴里品尝着味道。
她现在自己都还不清楚,买菜除了买番茄和鸡蛋的以外,为何买了这两样,因为她除了一菜一汤,还有不熟练的糖醋排骨外,这个从来没尝试过,或者说没机会尝试。
咀嚼了半天,皱眉的吞咽了下去。
叶栖雁在心里暗暗想着,味道真是不咋地,好在没做给他吃。
扒了两口白饭,她看着这盘肉皮炒海带也没了胃口,干脆放下筷子的都倒在了垃圾桶里,简单收拾完以后就去了浴室洗澡。
可能是因为大火后重新装修过,叶栖雁回来住的这两天还有些不适应,关灯以后,拉高被子的蒙在脸上,她在努力的进入睡眠。
睡的正迷糊时,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伸手摸了好半天才找到,叶栖雁拿在眼前眯着个眼缝看着,当看清楚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时,睡意一下子没了大半。
迟疑了几秒,她坐起的同时放在耳边接起,“喂……?”
如同她的心情一样,声音也显得迟疑,还带着睡梦中的沙哑。
“已经睡觉了?”线路蔓延过来的男音疲惫。
“嗯。”叶栖雁回答。
等了半晌那边始终没有再出声,她只好主动问,“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之前收拾的时候可能太匆忙。”池北河似是沉吟了下,才有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
“什么东西?”叶栖雁惊讶的问。
“一个苹果闹钟,还有个棕色的记事本。”他继续严肃的说。
“哦。”叶栖雁也是回想了起来。
嘴角蠕动,想要跟他说那些随便处理不要或者扔掉都可以。
只是还未等她发出声音,线路那边池北河已经在说,“既然你醒了,我刚好顺路给你送过去,二十分钟后我差不多到楼下。”
叶栖雁没反应过来,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苹果闹钟是她在十元店里买的,棕色的记事本就更加不值钱了,地摊上哪哪都有。
这样的东西,别说来回打车去取,就是坐个公交都不值当,可他却大晚上的开车顺路的给她送过来?
叶栖雁低头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重新的按亮,通话记录上面的“北河”二字,确定着刚刚不是在她的睡梦里,而且上面时间显示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因为电话里说二十分钟后才到,她也并没着急起来。
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在目光长时间凝着屏幕不得不眨眼时,她拇指点在了编辑上,在“北河”前面加上了个姓,变成了和以前一样。
*********
二十分钟后,叶栖雁在睡衣外面套了件空调衫下楼。
一迈出住宅楼,就看到停在路灯下面的白色陆巡,在这样老旧的住宅小区里,这样的车子格格不入的有些扎眼,驾驶席里池北河靠坐在上面,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搁在眉心的地方。
叶栖雁慢慢的走近,车窗的玻璃放着,所以能清楚看到他缠绕在五官上的疲惫。
“叩叩……”
她屈指在车门上敲了敲示意。
池北河似是才发现她过来,双手放下的睁开了黑眸。
叶栖雁收回手的拢着身上的空调衫,视线里已经看到了放在副驾驶上面的苹果闹钟和记事本,“我下来取东西!”
她以为他会直接拿过来从车窗递出来,没想到他却打开了车门。
叶栖雁稍微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车门打开再关上,他立身在她的面前。
好像除了早起晨练和在拉斯维加斯的那几天,池北河都是这身常年不变的西装革履,总会让面对他的人不自觉拘束,尤其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更显得他整个人严肃。
敞开的西服里露出的并不在是之前常穿的深蓝色,而是一件灰色的条纹衬衫,叶栖雁不留痕迹的别开了眼。
“谢谢!”接过他递来的闹钟和记事本。
虽然她觉得没有必要,但他已经送来的,想了想还又多说了句,“麻烦你了。”
“不麻烦。”池北河声音淡淡,像是不经意的说,“晚上去池家那边,北瑶很喜欢那件洋装。”
叶栖雁看着他,怪不得他看起来情绪有些低沉,原来是回了池家……
点点头,她也是不知该回什么,“哦,喜欢就好。”
“还有没有其他落下的东西?”池北河眸光从她手上移到她脸上。
“应该没有了。”叶栖雁认真回想了下,继续说着,“如果有可能也都是些小物件,不用再这么麻烦了,直接扔掉就行了。”
“嗯。”池北河微微蹙眉。
路灯下,只穿着平底鞋的叶栖雁整个都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现在已经快进入了酷暑的阶段,夜晚的风吹拂起来也是闷闷的热。
沉默了半晌,池北河重新扯动了薄唇,“很晚了,上楼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你也是!”叶栖雁抱紧闹钟和记事本,点了点头。
说完,她便转身的往楼内方向走。
只是才走没两步,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
池北河从后面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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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他们注定会离婚,简介的第一句就已经在暗示了,昨天的留言后面我暂时没看,其实并不突然也不虐,结合前面章节来看都是正常发展,再有就是昨天我有写了大河很多的小细节!三角恋正是拉开序幕,静等大河pk掉寒声!)
115,你是不是失恋了?
从脚底板往上,身子一点点的僵硬在那。
叶栖雁怔愣看着昏黄色的路灯里,他们两人被拉长在地面上的身影。
背后是他结实微暖的胸膛,每寸肌理都贴着她,温度正一点点的隔着衣料过度给她,而肩膀被他的下巴抵在上面,耳廓边有他熟悉的鼻息。
她慌神间,第一个反应是想要挣扎的。
“不要动!”池北河在喝声的制止。
叶栖雁静止在了那,一时不该如何应对,因为他声音里夹杂着的那丝低哑。
像是被人用魔法施在了原地,四肢动弹不得。
不知是不是夜太深,叶栖雁能感觉到从他身上蔓延过来的那股寂寥,他环在她腰上的力道也很紧,像是在努力从她身上汲取着什么。
静的太像是定格的画面,只除了小闹钟的秒针在走动的细微声响。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某个晚上,他也是这样……
脑海里的画面渐渐破碎,现在他们协议到期了,那张纸无效了,随之绑着的关系也都结束了,正常来说,他们从今以后可以算是真正的陌路人,那么现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举动……
……这算什么?
叶栖雁睫毛颤动,咬牙的挣扎开。
池北河却已经先她一秒的松开了,双手都抄回了裤子口袋里。
“抱歉。”
她抿着嘴角转过身时,听到他这样说。
低沉的男音淡淡,带着三分生疏的歉意,似是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善后。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极淡,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不易相处的模样,而且刚刚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寂寥,就好似深夜里的幻象,转瞬便消弭。
这份收放自如的沉铸,让叶栖雁不禁恍惚。
原本想要的质问也都凝结于舌尖,就好像刚刚真的只是他的小小失态。
“时间不早了,上去吧!”池北河说完,迈着长腿就转身走向白色的陆巡。
叶栖雁看着驾驶席的车门打开,他高大的身躯坐进去,车子的引擎发动起来,在路过她身边时鸣笛“叭”的声示意,然后缓缓行驶出小区。
那抹白色的影子消失许久,她才懊恼的回过神来。
这顶多算是个意外的小插曲。
叶栖雁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心里默念的告诉自己,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回到楼上重新躺回在被窝里,她闭上眼睛却难以入眠了。
*********
第二天周一,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顶着两个黑眼圈,到公司打卡上班,然后抱着挎包等电梯。
跟她一起的于瑶瑶,随口问着,“栖雁,你的试用期是不是马上就结束了?去人事部签订劳务合同了吗?”
“还没呢。”叶栖雁摇头。
其他企业的试用期都是三个月,池氏却是四个月,而她的试用期也即将满了。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不积极,其他人哪个不是快到以前就提前去人事报备了,你不会是打算不再池氏做下去了吧?不要啊,我还想跟你继续当同事呢!”
其实叶栖雁并没有那个意思,虽然她在某些个瞬间里也冒出个那种想法,但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经过层层筛选进入的池氏,工作也一直很努力,再者这里的福利待遇也是关键!
她只是个偌大池氏里的一个普通员工,和作为大Boss的池北河也不是天天能遇到,而且若是因为怕见到他辞职,她也会觉得那样很没有出息。
不过于瑶瑶一直噼里啪啦的,让她根本插不进去嘴,电梯也刚好到了,干脆先拉着她进去再说。
在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旁边专属电梯里也缓缓拉开,有沉稳的脚步迈进去。
下午部门有重要会议召开,叶栖雁灌了一杯咖啡,也跟着同事们一起往会议室走。
“这次《锦绣江南》是池氏下半年的重要住宅建设项目之一,因为地理位置偏,整体工程浩大,粗略估计会比平时普通的住宅项目的户型数量多上三倍……”
随着荧幕上面的幻灯片播放,陈秘书拿着文件在有条不紊的说着。
池北河坐在会议桌最中间的位置,高大的身躯靠坐在椅子上,内双的黑眸也正盯着投影布,一只手腕轻搭放在桌面上,握着的钢笔在长指间轻转。
同样身处于会议中的叶栖雁,望过去时也刚好就会越过他。
微蹙的眉头和神情的严肃,都是启动的Boss工作模式,脸廓上也找不出任何一丝休息不好的蛛丝马迹,反观是她,耷拉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气色很差。
似乎受到影响的只有她一个人。
投影仪关掉的同时,陈秘书继续道,“这次拓展部负责此次项目的土地储备和前期测算!经过高层商量,由叶栖雁小姐来担任此次项目的负责人,希望小组里其他人能够密切配合她!”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栖雁惊诧不已。
池北河转过椅子,内双的黑眸也是注视向她。
“能够胜任吗?”
薄唇扯动,男音沉沉在会议室里回荡。
叶栖雁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能!”
这样的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够展现个人实力和有更好发展,没人会去拒绝,作为职场中的她当然也不会例外。
“OK!”池北河双手合拢,内双黑眸环顾包括她的众人,声音沉静且严肃道,“希望项目拓展部别让我失望,《锦绣江南》能够在一个月后如期进行启动仪式。”
“是,池总!”这回是会议室里的异口同声。
“会议就进行到这里,散会!”
池北河宣布完后从椅子上起身,后面跟着陈秘书,大步流星的往会议室外走。
叶栖雁整理着桌面上的会议资料,目光环顾着周围和她一样动作的同事,其中不乏有比她级别高和资历深的,可这样的好事却偏偏落在了她的头上。
抱着资料走回部门时,视线里看到了前方等电梯的池北河。
脚步调转了方向,她小跑步的追上去,“池总!”
被叫住的池北河侧转过身子,目光无澜的凝睇向她。
“《锦绣江南》的项目……为什么交给我?这样大的项目应该交给组长级别的人,而且部门里也有很多资历比我深的同事……”叶栖雁疑惑的看着他,同时疑惑的说。
“那你以为是什么?”池北河淡淡扯唇。
“……”叶栖雁不知道。
“难不成是色谷欠熏天了?”池北河不动声色的挑起了眉尾。
“我没有这样说……”
像是被戳破什么,叶栖雁真是尴尬又窘迫。
尤其是陈秘书还站在那里,虽然他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盯着电梯门不动。
池北河脸上表情严肃的敛了敛,“这个结果是经过高层商量而出,会交给你是从个人能力以及其他多方面的考量,如果你能力不行,自然也不可能交给你!”
“我明白了!”叶栖雁点头。
“好好干,这个项目公司很看重,不许出任何差池!”池北河沉声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既然成为了重点项目的负责人,劳务合同那边就抓紧落实了,在池氏你会有很好的发展!留着好好工作吧!”
“……是。”
看着已经闭合的电梯,叶栖雁还在回味着他最后的话。
是她想太多了吗?
怎么感觉像是有意的变相留住她在池氏……
*********
华灯初上,高档的海鲜酒楼。
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停在泊车位上,里面走下来一身西装的池北河。
今晚饭局的主要目的是有关池氏最重要的《锦绣江南》项目,所以除了跟在后面的陈秘书,还有此项目的负责人叶栖雁。
在提前预订好的包厢里没等多久,一些宴请到的部门领导便陆续到来。
当看到其中属年轻的叶寒声时,池北河眉头不易察觉的蹙起。
而和他不同的是,叶寒声进入包厢看到叶栖雁后,清朗的眉目里都是惊喜,他只刚好在城建局那里,顺路被硬拉过来的,没想到会有她。
每个人依次坐下后,饭局很快热闹的开始。
池北河作为东道主的率先起身,一套官方的开场白,“这位是池氏项目拓展部的叶栖雁小姐,是此次《锦绣江南》的项目负责人,希望今后在公事接洽上,各位领导能多多通融!”
“领导们好,我是叶栖雁!”
叶栖雁在他开口后也连忙起身,颔首着表示。
并不是第一次应酬了,也是很能够得心应手,尽量将每位领导都招待好。
“叶小姐应该和我们在座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吧?上次在俱乐部里,可是来找过池总的!”其中有人一副认真回想的说起来。
很快就有人跟着附和,“对对,我说面熟呢!”
叶栖雁也这才唤起记忆,怪不得她也总觉得好几个领导在进门后都不时的朝她投递着目光,忆起当时在俱乐部发生的事情,也不由看向旁边的池北河。
严肃的脸廓上没表情变化,薄唇始终勾着抹在应酬的浅弧,对他们的话好像不萦绕于心,只是端着水杯在喝。
叶栖雁看过去的视线往下移,忽然停留在了他握着杯子的手上。
五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
每根手指上都是骨节分明,无名指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配饰,而且上面也扑捉不到任何踪影,哪怕是用力看,也扑捉不到一丝一毫的戒痕。
而收回视线低下头,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就显得刺眼了……
或者说是可笑。
将手悄悄的都放在桌下,用力的往下拔着,不过是个小小的银环,怎么就拔不下来呢?
“池总也真是的,直接跟我们挑明和叶小姐的关系不就得了!还介绍称自己公司的员工!”其中有位领导暧*昧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连,故意打趣。
叶栖雁摸着骨节上凸起的硬物,咬牙道,“张局您误会了!我和池总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
因为在俱乐部的事情都是有目共睹,她也解释不清,也根本无法解释,所以她在话里加了个“现在”。
“嗯,张局千万别乱说。”
池北河将水杯放下,低沉的嗓音里意味深长,“可别耽误了叶小姐!”
这话一出,桌上曾在俱乐部里见过他们亲昵那幕的都是惊诧,不过都是经历丰富的人,谁都没具体表现出什么,倒是叶寒声目光紧紧的。
叶栖雁看着他薄唇边的那抹弧,那样淡漠生疏的弧度,虚无缥缈。
“哈哈!咱们今天主要是为了池氏新开发的项目,确实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来,叶小姐,跟我们这些各局领导挨个喝一杯,项目上再打交道的时候也容易!”
张局三言两语就轻巧转了话题,对着她举起了酒杯。
叶栖雁哪敢怠慢,也忙站起身来,不过却将戴着银戒的手藏在桌下,用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
即将碰杯时,另一个端起的酒杯插针进来,叶寒声微笑着说道,“张局,我看这杯不如我跟你喝吧!桌上可就叶小姐一个女性,我觉得咱们得发扬下绅士风度!”
说着,就主动和张局的酒杯碰了下,然后不犹豫的一口干掉。
叶寒声并不是客套,所以她根本阻止不及。
看到张局也将酒杯里的酒喝完,叶栖雁也只好放下酒杯的坐回原位。
在座的都是人精,而且那天在俱乐部里也就都看出了苗头,围绕在他们三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会儿又掀起新的剧情来,目光都是在他们身上分别油走。
“叶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呀!”
最后不知是谁,颇有深意的像是在总结。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池北河亦是,只不过更像是冷笑,“呵呵!”
不论是贬义还是褒义,叶栖雁可是笑不出来,手在桌子下慢慢的紧握,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最终还是起身说道。
*********
酒楼洗手间里,冰凉的水柱在哗哗流淌着。
叶栖雁一遍一遍的洗着手,往上面放着很多的洗手液,这样翻来覆去了好几次,终于是将无名指上的银环给拔下来了,指骨那里通红了一圈。
舔了舔嘴唇,她喘了两口气的将银环塞在口袋里。
又重新洗了把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平息着什么,然后才往出走。
一出去就看到等候在那的叶寒声,关心的询问,“雁雁,你没事吧?”
“没事。”叶栖雁摇头。
“是不是喝难受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叶寒声上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没有,不用担心。”叶栖雁再度摇头,回答着说。
叶寒声又盯了她一会儿,才放心的点点头,却还是有问题在问,“雁雁,你真的离开池北河了?”
“嗯。”她呼吸顿了下回。
“雁雁!太好了!”叶寒声激动的说。
感觉到他声音里明显掩饰不住的喜悦,脸上露出的激动笑容,以及迈动的脚步都在不自觉的加快,叶栖雁怕是他误会了什么,不禁伸手抓住他的,“寒声……”
叶寒声停下脚步的回头看她,眼睛里都是亮亮的。
几乎是在同一瞬,他的另一只手就覆在她的上面握紧。
“抱歉,借过!”
蓦地,一道沉沉的男音响起。
两人循声看过去,是从包厢里出来的池北河,正往洗手间的方向,不过被站在走廊里的他们挡住了去路,此时身上散发着料峭的寒气。
叶寒声拉着她往一边闪躲,池北河面无表情的径直走过。
看着那抹高大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里,叶栖雁移过视线看向还眼睛亮亮的叶寒声,狠下心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寒声,不是因为你。”
就像是刚刚的喜悦都偷来的,马上就得还回去。
叶寒声脸上表情僵在那,看着她缓缓抽回去的手,嘴角逸出苦笑来。
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握了握自己空了的手,他难掩失落的眼神仍旧在说,“没关系,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我高兴的事!”
在他们回包厢不久后,池北河也回去,只不过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过什么。
*********
一个小时后,饭局到了结束的时候,陆续走出酒楼的大厅至门口。
“雁雁,你是去医院看小糖豆,还是直接回家休息?”
叶寒声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叶栖雁,温声询问着。
叶栖雁低头看了眼表,然后说,“回家,今天太晚了,她早都睡了!”
两人并排的一起走,而且侧着脸在低声交谈着,后面跟着走的人虽是听不到具体说什么,但是看起来也是一副亲密的模样。
从酒楼门口走出,路边就早已经有车子停了一排,其中就有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雁雁,我送你回去!”
叶寒声这样说完,便转身冲着后面继续道,“池总,就不麻烦你了,我送雁雁回去就好!”
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池北河,迈着长腿走到他们面前,内双的黑眸落在并排站在一起的他们身上,里面神色幽深一片的没有光。
“那刚好,我也不顺路。”薄唇淡淡的扯起,池北河声音漠漠说。
叶栖雁听到池北河这样说,垂着的手指也是攥起,张嘴想要说自己打个车回去就好,却已经被叶寒声拉着送入了银色的凯美瑞里。
叶寒声替她打开车门,在她坐进去时还用手挡在头顶上,绅士的举动搭配着温柔的眼神。
在他将车门关上准备绕到另一边时,某位领导打趣这问,“叶科长,你也喝了不少酒,能做好这护花使者嘛!”
“放心,我叫了代驾司机!”叶寒声微笑起来,看着凯美瑞里坐进去的倩影,带着酒气的笑容里都是情深,“再说哪怕是喝了酒,我有事也绝不会让她有事!”
又被其他人打趣了两句,他说道,“池总,那我们先走了!”
池北河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商务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他走过去的弯身屈腿的坐进去,随即司机发动着车子离开,行驶而过停着等待代驾司机到来的银色凯美瑞时,他虽是直面着前方,眼梢余光却都集中在上面。
隔着两个车窗玻璃,后车座上他们并排坐着,在交谈着什么。
商务车在前面汇入车流后不久左转弯,池北河视线从倒车镜里收回,目视着前面冰城的夜景,掠过的霓虹灯影洒过他的眸底,却染不进半点光。
内双的黑眸薄眯,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因用力而突出骨节。
耳边响起的,是之前出电梯时叶寒声低声对他所说的四个字。
“多谢成全!”
*********
夜已深,私立医院旁边的西餐厅里。
圆形的餐桌上面铺着米黄色的餐布,进门时点的餐品已经陆续上来。
搭着白大褂的椅子上,郁祁汉坐在上面,手里拿着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往嘴里送,等他将盘子里整块七分熟的牛排都吃完后,再满足的端起红酒杯轻啜两口。
而和他不同的是,坐在对面的池北河面前的盘子始终没动。
郁祁汉不禁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从进门点餐后到现在,他除了最开始拿起刀叉后便放下,其余时间里始终靠坐在椅子上,脸廓侧着向窗外。
眉间有着褶皱,内双的黑眸里没有半点情绪,像是在欣赏夜景,又像是在暗自沉思。
“北河,你不吃?”郁祁汉开口问。
“不吃了。”池北河随口的回。
“逗我呢!”郁祁汉挑高了眉,不满的说,“不是你打电话说晚上饭局没怎么吃东西,非得打电话让我陪你出来,我这可是特意麻烦同事替我去顶班!结果你都没动筷啊!”
池北河蹙眉看着面前的牛排,并没胃口,“不太饿。”
“心情不好?是公司还是生活里遇到不顺心的了?”郁祁汉发挥好兄弟精神,关心的问。
“没有。”池北河略显敷衍。
没有?郁祁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观察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做事无精打采,没有力气!没有食欲,吃不下去饭,根本没有饿的感觉!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翻一阵……”
“你在那念什么经!”池北河沉声打断。
“嗯!还有心情看起来很是暴躁!”郁祁汉看着他直啧声的点头道,然后将亮着屏幕的手机在手里晃动了两下示意,“这都是度娘上面写的,所以,经上所诉的症状显示——”
“祁汉,你到底想说什么!”
池北河眉头蹙的更深,神色阴郁,语气也是不耐烦。
郁祁汉认真看了他好半晌,然后稍微欠身的向前,像是对待平时接待的病人一样,一本正经的严肃,“北河,你是不是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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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情不自禁
明媚下午,池氏。
在每个月公司的最高领导人都会对各个部门进行不定期的巡视,项目拓展部的主管接到消息后,便立即告知部门里的职员们进行准备。
无意外的,和每次一样,在通知下达以后便是乱作一团。
叶栖雁不是初来乍到的小菜鸟,对这种紧急情况能够坦然,再加上平时办公桌就不乱,只要稍稍整理的看起来干净就可以了。
不过在这样的时候,却有人偏偏横插进来一脚。
“抱歉,请问哪位是叶小姐?”
部门的玻璃门被敲响,穿着快递人员捧着一大束百合花。
“我是!”叶栖雁抬手示意的走过去。
签完字捧着手里的百合花,鼻端闻着那股清香,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会是谁送的。
手在花束里面翻了翻,找到里面的卡片,果然看到上面落款处的“寒声”二字,内容是:“你在我眼里,仍旧一如当初是那个像百合花的女孩儿!”
以前最热恋的时候,每次见面他都会先跑到学校门口的花店里,买一两支的百合花送给她,说花店里那么多的花,只有清新纯白的百合最适合她。
叶栖雁被这入目满眼的纯白,也是追忆到了五年前的曾经里。
只是好像有很多的事情,在你不易察觉间,似乎就变成了只存留在记忆里的美好。
“栖雁,你又收到花啦?哎呀,真的是好羡慕你呀!之前有玫瑰,现在又有百合,你是不是把花店给承包了啊!”有同事早就凑上来,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叶栖雁随口敷衍了两句,将花束放在办公桌上。
低头望着这样纯白色的百合花,不知为何相比较之下,她竟觉得自己更喜欢那么一大束像是火一样热情燃烧的红玫瑰,每一朵都怒放着。
“池总来了!”
嘈杂间,有人拔尖喊了句。
部门里瞬间安静下来,全部都列队的站成两排,不多时池北河高大的身影便信步而来,步履中带着Boss的气势,这个坐拥整个池氏的成熟男人,气场叫人无法直视。
不光只是这一个他们项目拓展部,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部门很多,和平时一样,池北河带着秘书助理浩浩荡荡的在部门里转了一圈,说上短暂几句激励又严厉的话。
只是迈着长腿离开时,脚步蓦顿。
内双的黑眸正直直瞥向某处,眉头一耸。
叶栖雁跟在他身边些时间,不至于多深入了解,但多少摸得清这是他不悦的前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正是自己办公桌,而黑色瞳孔紧凝锁住的位置,便是之前快递员送来的那一大束清新的百合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池氏是一家高品质高要求的企业,每天早上在来打卡那一秒开始,就代表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池氏在冰城不管福利待遇还是薪资上面都是最好的,所以聘请来的每位员工是为我工作,而不是花钱让你们来谈情说爱的!”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站在那,声音严肃似是官方的领导发言。
不过说到这里时,蓦地话锋一转,“那是谁的办公桌,把花给我扔到垃圾桶里!”
声音沉沉的掷地有声,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喘。
这种情况在办公室里其实很常见,恐怕也没人想到,一束百合花竟也会引起一场风波。
“小叶,还不快做!”
接收到主管的频频瞪眼,组长连忙小声说。
“……是!”叶栖雁怔了下,这才回神。
在众人视线以及池北河压迫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从队列里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叶栖雁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毕竟当着公司这么多员工的面,可又觉得他小题大做,明明不久以前,他还自己买花送给她,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男人的情绪真比女人还善变!
“怎么,不舍得?”看着她捧起花的速度缓慢,池北河沉声。
叶栖雁看了看他,收回视线的将百合花放在了垃圾桶里,舍不舍得另外说,只是太可惜了!
按照要求做完以后,她重新回到队伍里的颔首站好。
池北河漠漠收回视线,环顾了一圈严肃的说,“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影响工作的因素出现!”
“池总放心!我会严格督促的!”主管连忙表示。
“嗯。”池北河满意点头。
内双的黑眸敛着,他迈着长腿往部门外面走。
只是路过她身边时,似有若无的男音低沉响起,“花丑死了!”
叶栖雁瞪着他宽厚的背影,笃定的握爪。
他是故意的!!
*********
华灯初上,池氏写字楼。
从外面望上去,中间隔着很多层有亮着灯,都是还奋战在工作当中的白领们。
项目拓展部里灯火通明,《锦绣江南》的项目庞大,叶栖雁和其他几位负责此项目的同事一样,都还在埋首于电脑和文件当中,加班加点。
刚泡了一杯咖啡坐回位置,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叶栖雁不禁蹙眉,看了眼已经灭了灯的主管办公室,这是公司里的内线电话,大多数都是主管有命令下达时才会使用,她带着孤疑的接起来。
“《锦绣江南》的测算数据不够全面!把每一项数据后面都列出误差值,然后重新做一份更精细的给我送上来!”
从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男音,说完后便直接挂断。
叶栖雁握着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愣神了两秒,才确定刚刚是池北河。
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加班,傍晚送上去的文件应该是才有空批阅,只是想到他刚刚在电话里最后丢下的那句,犹豫着按下了重播,“池总!”
“是明天还是……现在?”
“现在!”
严肃的两个字后,便又是挂了电话。
叶栖雁将话筒放回原位,侧头对着同样加班的于瑶瑶说,“瑶瑶,你把之前送上去的测算数据再给我发一份报表!”
“好,马上!”于瑶瑶忙碌间回着。
半个小时后,她按照池北河提出来的要求重新做了一份。
在复印室打印出来后,装订成文件的走向电梯,按下了最顶层的数字。
这个时间总裁办里都已经没人了,楼层里都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总裁办公室里有灯光从门底的缝隙间流露出来。
想到之前两次到他办公室里的所发生的,叶栖雁迈着的脚步就有些打怵,但也同时的催眠自己,现在他们已经抛却了那层关系,只有上下级,而且现在只是公事。
“叩叩叩——”
叶栖雁呼出口气,抬手敲了门。
里面传来允许的低沉男音,她伸手推开了门板,里面的池北河正背对着她站在办公桌前。
在她迈着腿走进来时,他高大的身躯转过来,叶栖雁抬起的一只脚却不知该向前还是后退,因为他的长指正在解着身上衬衫的扣子……
从领口的一颗、两颗、三颗。
须臾间,最后一颗扣子就被他给解开了,衬衫就那么直接脱下来了。
刚刚进门才两三秒钟的叶栖雁,视线都还没来得及挪开,就已经看到他赤着上半身的在那,办公室里的灯光由上而下,结实的胸肌两块,下面是整整齐齐的六格腹肌。
池北河除了皮囊好,身型也好,再加上有固定时间的跑步健身,体魄强健的壮而不肥,曾经多少个早上和夜晚里,她手指轻抬间碰触到的都是他硬邦邦的肌肉……
叶栖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池北河将衬衫随手丢在办公桌上,斜睨向她,“看什么?没见过男人脱衣服?”
“你……”叶栖雁语结了下。
“我什么?”池北河懒懒的挑眉。
叶栖雁忙别过脸,视线粘在地板上,脸上却控制不住烧起温度。
“哪有人在办公室里脱衣服的!”
“有谁规定在办公室里不能脱衣服的?”池北河淡淡反问,犀利的下巴微微上抬着示意,“咖啡扣在了衣服上,难道你让我一直穿着?”
叶栖雁闻言,也是注意到衬衫上面的一大片咖啡渍。
似乎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办公桌下的地毯上还有个*的咖啡杯在那,只是即便是那样,他在办公室里赤着个上半身的也不合适吧……
尤其是她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每次扫到时,呼吸都跟着颤。
“你……你能不能把西装套上!”她忍不住提出。
池北河却没有要穿的意思,就那么双手都抄在裤子口袋里的习惯动作,内双黑眸睥睨着在轻飘飘的说,“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
她才没有害羞!
为了力证自己,叶栖雁稳住呼吸,“池总,这是你要的报表!”
池北河走到她面前,伸手接了过来。
叶栖雁差点就丢脸的往后退了两步,挺直着腰背的站在那,看着他蹙眉严肃的翻着文件。
“都是按照你要求的,测算数据的后面都详细的列有误差值,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再通知我!那么……我就退下了!”一口气说完,她便恭敬的颔首。
转身努力表现出镇定的往出迈着脚步,只是在听到后面有沉稳的脚步声跟上时,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慌了,像是自乱了阵脚一样,加快起脚步来。
她快,池北河比她更快。
在叶栖雁刚刚拉开门板时,就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给横在那,然后身子被扳过去的压在上面。
神经和感官都接近崩溃,视线里就是他结实的胸膛,而且就近在咫尺。
偏偏他还迈着长腿往前,程亮的皮鞋都抵在了她的脚尖上,高大的身躯慢慢往下笼罩,让两人之间原本就很近的距离变得更加狭仄。
池北河左手楼上了她的细腰,右手托住了她素净的小脸。
“你、你要干嘛?”
这样太熟悉的动作,让叶栖雁慌了。
他像是一堵墙一样将她包围住,推不开躲不掉。
池北河拇指在轻轻摩挲,喉结滑动的促狭,“紧张了?害羞了?”
搂着她细腰上的手也在渐渐往下,内双黑眸紧凝着她脸上的表情,果不其然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而身子也全部都僵住,脸上的红像是蒿草一样疯长。
哪怕是他们做过那么多次了,好像每次他逗*弄时都像个未成年。
“又勾*引我?”池北河黑眸薄眯。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叶栖雁眼睛睁的更大。
“没有?”池北河挑高了眉毛,托着她脸的指腹点在她的眼角上,像是在咬牙启齿,“从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用你这双澄澈的眼睛勾*引我,用你的青涩勾*引我!”
她什么时候……
叶栖雁觉得这罪名太大,简直莫名须有。
张嘴想要反驳,却被他忽然压下的薄唇堵了唇舌。
他的动作很是急切,还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已经忍耐了很长时间。
激烈的吻结束,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紧逼的注视着她,一瞬不瞬的,里面幽深一片。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栖雁被他看的发毛,又吻得缺氧,脑袋都快不能正常思考了。
“想要干*你。”池北河薄唇一扯,托在她脸上的手到了衣领的位置,热热的鼻息喷出来,“从你刚刚进入办公室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姿势到你的身体*里面。”
“……!”她被他露骨的话慑到。
而她更有想到,他接下来的动作那么直接,长指已经……
叶栖雁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声音颤着,“别!不要!”
“明明就已经想要了!”池北河动作没有停,抽出沾上她动*情证据的长指给她看,同时咬字在她的耳廓边上,“不然现在跟我做,我还给你钱,嗯?”
“……我不要!”叶栖雁心头一冷。
“呵呵,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根本不用为这个发愁!”
池北河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也是想起那张递过来的支票。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确实不懂他话里的意有所指。
“不懂?有人不是巴不得表现呢?”池北河冷笑出声,继续又扯动薄唇的说,“不过也是,和前男友破镜重圆也是你一直期待的事情吧!协议一结束,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领离婚证!”
叶栖雁手指攥起的望着他,不明白他语气里的怨怼从何而来。
明明是他宣布的结束,她主动提出领结婚证,不过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狼狈。
不过这些都是她仅能维持的自尊心,绝不会揭开。
“我和前男友是旧情复燃,还是破镜重圆,那都跟你没关系!”叶栖雁几乎是咬牙说的,无法长时间和他对视,她低头挣扎着,“你放开我!”
“就这么不想让我再碰?”池北河声音阴郁。
叶栖雁紧抿着嘴唇没答话,只是试图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她动池北河也动,有力的手臂轻巧的就能控制住她,好像若是强了她也不费力气。
很长时间里他都没出声,就那么沉默的盯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和他做过了吗?”蓦地,他忽然问了句。
“……”叶栖雁先是一愣,然后皱眉。
池北河却紧紧的盯着她,严肃的脸廓上都是执拗,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威胁的同时在质问,“回答我!做过了吗!”
叶栖雁在他这样问出时,就从心里抵触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他黑眸里光亮太过幽深,加上肢体动作上,像是若是不回答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没有!”她有些怕的轻摇头。
池北河听到后,紧绷的面部线条像是都舒缓了下来。
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几秒,拉拢好了她的衣服,同时松开了她。
长指伸过去,将她刚才挣扎间散落下来的发丝掖在耳后,“回去工作吧!”
叶栖雁怔愣了两秒,然后快步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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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十点的时候,加班才结束。
叶栖雁是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抬手按着眉心,从顶层回来后她都不知自己在电脑前忙碌什么,一团糟。
左胸上还有被他捏过的疼痛感,想到在他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她还觉得站不稳。
披着夜色从写字楼里出来,站在路边准备打车时,一辆白色陆巡停下。
这样精准的时间,像是掐算好了的,专门的在等着她。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件崭新的白衬衫,在夜色下很是显眼的走过来,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你还欠我顿饭。”
“什么时候?”叶栖雁没有动。
“你没和我上牀之前,你请我吃晚饭,我付的钱。”
池北河说完另一只手抄在了裤子口袋里,严肃的脸廓上的表情,是等着她慢慢回忆的耐心。
叶栖雁在他目光注视下,也只好皱眉的努力回想,绞尽了脑汁才终于是有了些印象。
她轻咬着嘴唇,不敢置信的说,“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池北河沉默不语,就开着车门在那等。
僵持不下时,叶栖雁弯身坐了进去,不想欠他的。
池北河将车开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面馆,两人进去后分别点了碗骨汤的牛肉拉面,配上了盘红油豆卷和蒜泥海带,外加个口水鸡。
过程里都没有交谈,池北河好像真的就是和她吃顿饭。
结账的时候叶栖雁去给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体贴。
之后白色的陆巡行驶往她家里的方向,这会儿路上的车辆已经越来越少,一排路灯点亮着冰城的夜,远远望过去恍若隔世的灯海。
毕竟不久前在办公室才被他*过,像是刚坐进车内时一样,叶栖雁多少紧张。
所以在车子停稳,他的手伸过来时,她顿时缩了肩膀。
池北河见状,内双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忧郁,解开她身上安全带的同时,沉铸的男音在说,“Sorry,之前在办公室里……太情不自禁。”
叶栖雁愣住,为他的用词。
情不自禁……
“别害怕,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池北河收回手的握在方向盘上,脸部线条立体间,鼻翼上被打出雕塑的影,幽幽暗暗的。
他性格里是更强势,但在那种事上也绝不会违背女人的意思。
叶栖雁膝盖上的手轻轻攥起,这一点上她不可否认,在他们那两个多月的缠*绵里,哪一次他都没有强迫过她,若是她坚决不想要的时候,他也不会硬逼着她做。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他的。
池北河看了眼上面号码接起在耳边,似乎是陈秘书,他语气里吩咐,“把行李先送到机场,一会儿我自己开车直接过去……”
不用猜想也知道他是要去出差,怪不得他那么晚还在公司,只是觉得他好累。
除了每天大小要应酬的酒局饭局,好多时候他回到家里还要在书房里待上一阵,虽然他是个将时间安排很合理的人,但也难免事情多的太过紧凑,很多时候眉眼间都藏着疲态……
叶栖雁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
“谢谢你送我回来。”
拿起背包的推开车门,双脚踩在地面时,她看向他又继续说了句,“池北河,你说过会公私分明。”
她没有喊他池总,而是叫了他的名字,像是一种提醒。
池北河像是夜色一样黑的黑眸,幽幽的看着她。
默了几秒,他扯了扯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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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池氏写字楼。
项目拓展部,每位职员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着。
“栖雁,这时你要的二期数据!”
有同事将一摞文件递过来,叶栖雁忙伸手接过,“谢谢!”
接手《锦绣江南》成为项目负责人后,她真的是非常忙碌,这会儿手指在键盘上打的飞快。
从忙里挤出一点点的时间,她跑去茶水间喘口气,冲泡了一杯咖啡的提神,不意外的,依旧能听到有关池北河的八卦议论声,不过这些天因为他出差在外会少一些。
现在不比以往,有关他的事情也只能从别人嘴里得知。
叶栖雁走到窗边,扒开百叶窗看着外面的天色,从早上起来就没见过太阳的影儿,阴森森的,印进来的都是黯淡的光线。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关系,她也不太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隐隐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等她将一杯咖啡全部喝完,重新回到办公桌坐下,认真投入到工作中时,项目拓展部里被一行穿着警服的人员猛然闯入,声音都那样凌厉,“请问哪位是叶栖雁小姐?”
这可不像是送花的快递员,不止让人惊讶,还更犯怵。
“……我是!”叶栖雁从椅子上起来。
听到她承认后,一行警服人员便直奔着她过来,然后拿出了相关证件,“叶小姐,我们是公安总局商业罪案调查科的,现在我们接到举报,想请你回去局里协助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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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我说过的话依旧会算数
临海城市,高档的星级酒店。
豪华商务套房里,房门敞开着,里面到处可见服务人员忙碌的身影在寻找着什么,而池北河立身站在其中,严肃的脸廓上线条紧绷,两道浓眉紧紧蹙起。
旁边酒店经理深知他的身份,不敢得罪的小心翼翼说,“池总,房间的格局太大,您丢失的又是一枚相比较很小的戒指,似乎找起来有些困难!不知是什么贵重牌子的,如果是找不到,我们酒店愿意为您提供赔偿……”
“不行,必须找到!”
池北河没耐心的沉声打断,态度坚决。
这一声让满世界闷头寻找的服务人员都是浑身一凛,不禁为找不到而捏了把汗。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走,整间套房已经没有之前的模样,所有家具全部移了位置,可仍旧没有找到有关戒指的任何踪影,池北河眉间的褶皱也越来越深。
陈秘书深知Boss的脾气,在侧也没敢多嘴,也觉得应该是个贵重物品。
“找到了!”不知谁忽然喊了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欣喜表情,齐刷刷的看向手中举起个圆环的服务人员。
原来是掉落在卧室和浴室衔接的门槛下面,可能是装修时出现的漏洞,让中间出现了缝隙,若不是地毯式的搜索,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发现不了。
池北河已经率先迈着长腿走了过去,从对方手中拿过来。
“池总,您找的是它吗?”一旁跟过来的酒店经理,不确定的问。
“嗯。”池北河扯唇。
包括陈秘书在内,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就差将地毯都切成一块块的找了,以为是什么天价的贵重物品,没想到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戒,满大街随便走到哪都能买到。
池北河像是没有看到其他人惊诧的目光,表情坦然自若的拿出个像是单独订制的天鹅绒戒指盒,将银戒小心妥帖的放在里面。
指腹触摸在上面,被上面银戒的光泽反射到,他内双的黑眸微微薄眯。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银戒,值得这样费心思大动干戈的?
“?? ???? ???? ?? ???????? ?? ?????!”
(她会成为你生命里的灵魂伴侣!)
池北河想到之前拉斯维加斯时,那位印第安人老板所说的话。
灵魂伴侣……
眸底划过丝浅嘲,池北河将戒指盒扣上。
收纳在裤子口袋里,他扯动薄唇说道,“辛苦了!”
服务人员以最快的时间将房间恢复原样,有关戒指的小风波终于是过去。
池北河换了身衣服的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系着衬衫的袖口,一边听着旁边陈秘书对于行程以及有关事项的汇报。
“池总,资料已经传真过来,补充的文件也都准备好了,半个小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去了!明天将后续的一些合作敲定,不出意外的话,大后天左右我们就能回去了!”
陈秘书有条不紊的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有……”
“怎么了?”池北河微挑眉看过去。
“公司出了点事,叶小姐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池北河手上动作一顿。
陈秘书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继续说,“据说是以商业罪案被调查带走的,女人家一般都胆子小,待在那种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订最近的航班!”
在还未等说完时,池北河便已经蹙眉道。
“池总,我们马上还有重要会议参加……”陈秘书怔了下,连忙提醒。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眯起,声音沉沉的在说,“我说、订最近的航班,最快时间内回到H市!”
“是!”被他眸里的光慑到,陈秘书忙应。
收回视线,池北河看着远方的天色,心神不宁。
*********
审讯室里,扎人眼的白灯泡。
密封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叶栖雁形影单只的坐着一边,对面是正对她严肃进行着审讯盘查的两名警察。
膝盖上的手始终紧攥着,脸上被灯光打的没有血色。
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地方,再硬气的男人都会打怵,更何况叶栖雁这样一个弱女子。
耳朵里都还是嗡嗡的,这里太过森冷了,叶栖雁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手臂上每个毛细孔里都在往外渗出细密的冷汗。
哪怕闭上眼睛,还能回想到之前在公司被带走时的情形,部门里同事们那样异样的注目,有诧异、惊讶、更多的是轻蔑和鄙夷,沿途走过时都还有议论纷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相信整个公司都不知私下怎么说她了。
可更让她害怕的是此时这个地方,对面警察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每一句话都那么锋利,都像是圈套一样,将她盘问的头晕目眩。
“叶小姐,池氏集团《锦绣江南》的项目中有商业机密被窃取,作为此项目负责人的你有最大嫌疑!而且经过我们查证,你私人账户近期多出了五十万,希望你能明确揭示出这比收入款项的来源!”
“叶小姐,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
商业犯罪可大可小,完全可以改变人生。
可是面对这些冷冽的质问,她只是茫然,“我不知道……”
“叶小姐,你在跟我们装傻吗?”警察犀利的发问。
“……我真的不知道!”
叶栖雁抖着声音,却只能仍旧这样回答。
她心里没有鬼,更不会认罪,只是很害怕。
警察将笔重重扔在记录本上,不痛不痒的笑道,“呵呵,没关系,很多人最初进来的时候都和你一样!不过我们有的是耐心,直到你亲自开口认罪!”
在盘问了许久没有进展后,两名警员相继离开,似是中场休息。
在门板关上后,叶栖雁便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后背佝偻的像是个僵硬的虾米。
她真的好害怕,不知道他们还要审讯多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拘留,不知道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咯吱——”
门板被人再次推开,走进来一名警察。
不过并不是继续盘查,而是面无表情的朝她递过来个手机,“你的电话!”
叶栖雁抬起脸来,伸出僵硬的手拿过放在耳边。
“是我。”
线路那边,严肃的男音低沉传来。
叶栖雁听到那声音后,心口一窒,呼吸都就揪紧了。
像是沉默了有一万年那么久,他只是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窃取商业机密?”
“……我没有!”叶栖雁声音比之前还要抖。
“嗯。”池北河应了声。
没有多追问和多说什么,线路就被那么给切断了。
叶栖雁不知道他的那一声“嗯”是什么意思。
在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的时候,一旁警察就已经取走了,然后便转身离开,阴森密封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再次陷入无尽的恐慌当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叶栖雁仍旧待在审讯室里,对面的两名警察又回来了,对她再次轮番进行着语言上的盘问,希望能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能问出一些有关的东西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继续说不知道,渐渐的已经被问的说不出话了。
像是沉默的小木偶一样,可这样心里的恐慌也才会越大,因为看不到希望。
“叩叩——”
门板被敲响,之前递过电话警察走进来。
凑过去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两名审讯的警察便将本子合上,然后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她说,“叶小姐,你可以离开了,有人为你取保。”
叶栖雁愕然着眼睛,不敢相信。
直到被警员从审讯室带出来,她还不确定自己真的可以离开了。
外面天色已经都降下来了,繁星一颗颗在夜空中闪烁,叶栖雁虽不是真的被关在监狱里,但待在那个审讯室里面不像是只有数个小时,而是数十天一样。
之前在进来时有人会提醒她可以打电话给家里人,但是她除了女儿小糖豆外,也只有闺蜜小白了,不过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所以过来的人不可能是她,那么会是谁?
“你稍微等一下吧,有来接你的人!”
送她出来的警察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最后说道。
叶栖雁很是茫然,但也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医院看女儿,可是她却没有动,慢慢的靠着墙壁蹲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上,等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隐约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视线里,一双黑色皮鞋渐渐走到她面前。
在那双皮鞋站定后,叶栖雁顺着笔挺的裤管往上看,就看到了他线条犀利的下巴,以及内双的黑眸,里面深沉的眸色如同他身后的夜色。
白天在茶水间里,她还听到女同事们在议论着他,在哪个省哪个城市出差着……
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衬的他身姿高大,两条大长腿笔直的站在那,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旁边立着的20寸登机箱彰显了风尘仆仆的气息。
恍惚间,叶栖雁依稀回到之前那场火灾时……
他也是这样从天而降,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
原本像是浮萍一样悬空着的心,此时却找到了自己踏实的落脚点。
“没事了。”
吹拂的夜风中,池北河低沉的嗓音响起。
肩膀上有力量传来,叶栖雁被他扶着从地面站起来。
双脚有些发软,但是并没有关系,因为有他的手在支撑着她。
叶栖雁需要仰起头才能对上他的黑眸,在这样的身高差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去拥抱他。
有车灯明晃晃的照过来,一辆白色的陆巡由远及近的行驶而来,停在了他们面前,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司机李哥。
将行李箱放在车背箱后面,走过去微颔首,“池总,车开过来了!”
“嗯,你先回去吧!”池北河点点头。
在李哥离开后,他也是对她说,“走吧,先上车离开这儿。”
叶栖雁并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那,澄澈的眼睛望着他。
“我没有窃取公司的商业机密!”
“嗯。”
像是在电话里一样,他很平淡的应了声。
“他们说账号里的五十万,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是《锦绣江南》项目的负责人,但我没有把资料卖给别人!也没有出卖公司出卖你!”叶栖雁却声音激动,积压的情绪全部翻涌而出。
她在说的时候,大眼睛紧紧凝着他,眼神坚定的像是一定要让他知道。
池北河同样凝视着她,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我知道。”
他薄唇扯动,并不是敷衍,“我相信你。”
最后四个字出来,叶栖雁像是瞬间安静下来。
似是就在等他的这一句,就好像无论其他人怎样想,只要他相信自己就好。
“我会查出来是谁窃取的,还你清白!”池北河又说了句,承诺一样。
“谢谢……!”叶栖雁重重点头。
池北河低沉道,“上车吧!”
没有拒绝,叶栖雁跟着他往停着的白色陆巡边上走,一颗心已经渐渐恢复平稳。
在白色陆巡发动引擎时,在他们背后的方向有一辆银色的凯美瑞行驶而来,坐在里面驾驶席的叶寒声,布满焦急神情的脸上不禁出现短暂的惊诧。
因为距离远,再加上光线不足,他看的并不是太清楚。
只看到池北河从公安局里出来,怀里面揽着个什么人,位置和被挡住的角度关系,能判断的也只是个女人,然后就是双双坐进了车里,心里莫名有种不安。
在凯美瑞停稳在公安局门口时,那辆白色的陆巡也是刚好行驶离开。
很快缓过神来,叶寒声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往里面冲。
毕竟他不是在池氏工作的人,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所以在一知道她出事后就动用了全部人脉,一边找人帮忙解决问题,一边半秒都不敢耽搁的直接过来。
只是,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叶寒声冲进去的身影很快走出来,脸上还有着愕然,因为在他进去后里面警察却告诉他,人已经刚刚被接走了。
刚刚被接走了?被谁?
猛地意识到什么,叶寒声朝着某处望去。
视线里哪里还有那辆白色的陆巡,想到刚刚来时看到的那一幕,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很慌很害怕,也是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而池北河却抢先一步的在她身边……
垂着的双手渐渐握起,叶寒声怪自己怎么会来晚一步,帅气的脸上难掩失落和惆怅。
这个时候的叶寒声不信,也不愿意承认。
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开始被另一个男人在盘根占据着。
*********
霓虹点燃城市的夜,白色的陆巡在行驶着。
坐上车以后,叶栖雁就始终微侧的姿势歪在那,额头低着车窗玻璃,长睫偶尔簌簌颤动两下,外面的霓虹在她脸上掠过。
之前紧绷的神经终于往下了,可随之而来的也是心悸的后怕。
哪怕此时满眼的霓虹美景,她眼前都好像还只有那一盏扎人的白炽灯,在公司被警察带走,以及审讯室里被闻讯的画面还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叶小姐,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耳边跟着响起警察犀利的声音,叶栖雁眼前浑身又有那种要冒冷汗的感觉。
“叶栖雁?”
过了许久,她才隐约听到他在喊着自己。
微微转过头去,便见他正蹙眉的问着,“你还好吧?”
“嗯。”叶栖雁很低的应。
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在沾染着的霓虹里那么径直望着她,里面有着隐匿的探寻和关切,她像是被什么击中到,眼眶和鼻头瞬间泛酸。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连忙躲开视线。
可即便是别过脸,仍旧能感受到他迫人的目光。
极力隐忍着的脆弱和无助,像是被撕裂开个口子,瞬间绝提出来。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氤氲的水雾越来越多,叶栖雁慌乱的连忙的用力眨眼睛,怕被他发现的偷偷用手指揩掉会落下的泪珠。
在主干道上径直行驶的白色陆巡,忽然向右打了转向,紧急停在了路边。
一只温热的大掌就伸了过来,将她刻意埋起的脸硬是掰了过来。
对上像夜一样黑的黑眸,有两行清泪忍不住悄然滑下。
池北河薄唇微抿着,大致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哪怕他从见到她的那一瞬起,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但始终紧攥着是手指泄露了她心底真实的慌张。
“很抱歉!我、我没事……”
叶栖雁胡乱的抬手抹着脸,对着他歉意的说着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谎,“我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被沙子吹到眼睛里了,揉揉就好了,我……”
越是这样说,可眼泪却像是和她作对一样,争前恐后的往出流,鼻头也酸涩的不行,明明越是不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来,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又急又气又是无助。
泪眼朦胧间,她被轻轻拥入了一个怀里。
揽着她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亦是温热厚实,而鼻端能闻到的都是熟悉的男性气息,她微微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他抱的更加紧。
“我说过的话依旧会算数。”
池北河低沉的开口,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什么……”叶栖雁听不太听懂,声音里带着哭腔。
池北河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掌心抚在她的背上面,像是安慰个大孩子一样,男音在她头顶盘旋,“如果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叶栖雁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男音和此时的重重叠叠,那样低沉有力,以后如果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这回,她的眼泪无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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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昨晚失眠了,三点多才睡着,心力交瘁!后天有大图,别着急了……你们有啥办法,能让我码字快一点吗?一个小时写五百字,我真的是崩溃边缘了!)
118,你会选择谁?
夏夜风凉,从半敞的车窗透进来。
叶栖雁耳边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被他那么结实的胸膛拥着,她没有像是之前那次嚎啕大哭,但是簌簌而掉的眼泪却止不住。
池北河说了那句后,就没再说声,只是沉默的用手在她背脊上抚,似是每一下都是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这就像是小时候父母常常会把我们抱在怀里拍一样,长大以后必须独立面对以及承担生活,可当遇到难过和无助,能有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拥在怀里,轻抚着拍,还是会让你感觉到安定和温暖。
不知道那样静静流泪了多久,白色的陆巡重新发动引擎。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再加上流泪,叶栖雁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脑袋也迷迷糊糊的,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出了电梯。
看着熟悉的楼层以及周围环境,她脑袋里的弦都断了。
随着他将钥匙插*入,防盗门应声响起的被打开,叶栖雁这才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我要回家……”
挡着她身前的池北河没有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的样子。
“今晚睡在这里。”
低沉的嗓音,落地有声的一句。
叶栖雁不禁睁大眼睛的看向他,眼睫毛都慌乱的直颤。
眼看着被他推着往里送,她连忙用手抵在门板上,摇头不进去,“我要回家!”
“不准。”池北河严肃声音里有着霸道,又有着Boss气势,“我刚刚说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
“你……”叶栖雁咬唇瞪着他。
池北河自若的接受她的瞪视,末了挑高了眉毛,“才从局子里出来,自己回家不会害怕?”
“……”叶栖雁抿着嘴没反驳。
因为害怕,她确实会害怕!
虽然已经平静下来,哭也哭过了,但如果回到出租房里,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独处,难免会再次因想起而感到后怕的心悸,可睡在他这里……
叶栖雁内心乱成一团时,双脚忽然离地,整个人都一轻。
“喂!”她惊呼的大喊。
池北河打横将她抱起,不和她再多啰嗦,直接迈着长腿走进去。
土豆听到声响前爪后爪狂奔的跑过来,看到她后两个棕色的眼珠子瞪的溜圆,然后就兴奋得一个劲“汪汪”的犬叫着。
池北河进来后也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径自换了拖鞋后,便抱着她继续往楼上走。
一路上了二楼,主卧室的房门被他一脚踢开,然后到了里面的双人牀上。
“你要做什么!”叶栖雁这回彻底慌了。
在这张双人牀上有过两人太多次的缠*绵,现在只要是一靠近都让人感觉到暧*昧,而且之前在办公室里他挑*逗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不敢想象接下来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而且她是真的乱了阵脚,今晚她太过脆弱了!更怕的还是自己,怕自己会抗拒不了。
刚被放在双人牀上面,她的身子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之间,而他极具有压迫力的身躯也跟着覆盖了上来,她声音都开始颤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你说我想要做什么?”
池北河低沉的反问了句,故意吐出灼*烫的气息。
他眸光里闪烁着的促狭光芒,喷洒处来的气息,以及话里面的深意,令她耳朵的温度猛得升腾,一张小脸也开始泛红冲血,也是联想到了之前他所说的露*骨话语。
只是除了羞窘之外,也是感觉到羞恼,心里面还有一些不是滋味。
像是跟谁负气一样,叶栖雁别过脸别过视线,身上的压迫感却陡然消失,撑在上面的身躯离开了,然后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等她困惑着眉眼时,身上多了一件干净的男士衬衫。
站在她面前从更衣室里去而复返的池北河,正扯唇说道,“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叶栖雁怔忪着的望着他,好像没反应过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池北河眉尾挑起。
随即一条膝盖又抵在了牀缘处,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如果你还继续躺在那,那么,我就只能当做是你的一种邀请了!”
叶栖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给*了。
“我去洗澡!”她连忙坐起来说。
手指间触碰到的,是他刚刚扔给她的男士衬衫,她在这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这是特意给她作为换洗衣物的,不过深蓝的颜色让她失神了两秒。
在浴室里面洗澡的过程里,她始终警惕的听着外面不时走动的脚步声。
等她终于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双人牀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而池北河正将一个大垫子放在牀边上,跟着的土豆前爪一跃的跳上去,盘着尾巴的就坐在上面,晃荡着个圆脑袋。
叶栖雁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应该是让土豆在这里陪自己。
池北河闻声朝她望过去,就看到她已经套上了他的衬衫,宽大又松垮,不过也更显得她骨骼的娇小,而往下便是她的两条白希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刺激着人的神经。
有什么东西飞快窜起,他硬生生的遏制住,“还不快点上牀睡觉!”
“嗯!”叶栖雁也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牀,拉过被子的盖在自己身上。
“只准在这里,不准上去,知道吗?”
池北河半蹲在垫子旁边,沉声的在对着土豆告诫。
“汪汪……”土豆叫了两声,像是对主人的回应,又像是抗议。
末了起身时,又伸出长指的虚空对着土豆点了点,池北河才转身往出走。
叶栖雁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忍不住喊,“池北河。”
“怎么了?”池北河停住脚步,侧身望回来。
被他内双的黑眸凝视到,里面一如既往的深沉,心湖里像是涟漪微点。
为什么总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次出现?
心里面有声音在回响,她嘴角蠕动,却只是轻声了句,“没事……”
“睡吧!”池北河低柔了嗓音。
当房间里的灯光被关掉,门板也被轻关上时,躺在双人牀上的叶栖雁也闭上了眼睛。
身上宽大的衬衫虽是洗过的,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此时套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他拥入了怀里一般,她轻轻翻了个身。
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这样似乎就不会再害怕了。
*********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五点多就醒来了。
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半晌,熟悉又陌生的卧室陈列,让她慢慢坐起来。
去浴室里简单洗漱了下,叶栖雁脱掉身上的衬衫手洗干净后晾起来,然后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看了眼还趴在那睡着的土豆,她放轻着脚步的朝主卧室门口走。
整栋房子里都静悄悄的。
叶栖雁伸手推开了客卧的门,果然看到躺在上面的池北河。
内双的黑眸阖着,薄薄的唇微抿在那,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哪怕是睡着了,线条立体的脸廓上给人感觉也很是严肃,但也不乏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似乎是很疲惫,睡的也很熟。
旁边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拿上来的登机箱,只不过并没有打开,想必也是长时间在外出差很辛苦,一下飞机又去公安局接她,那种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好似就像是昨天她想要问出口的话那样,他就是会在她迷惘无助的时候,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把她捡回家。
明明是她还在提醒他,要公私分明,可她却忍不住在依赖他?
身后有爪子压在地面上的声音,是醒过来的土豆颠颠跑出来。
在它扑上自己要犬叫前,叶栖雁就连忙蹲下来示意,“嘘!”
“……”土豆瞪着两个棕色眼珠子。
“嘘。”叶栖雁再度比划了下,压低着声音,“别吵醒你主人!”
伸手将客卧的门轻轻关上,她回手摸了摸土豆的脑袋,又叮嘱了两句,然后才放心的走下楼离开了。
*********
这个时间公车都还没有,她打了个车的回到了出租的小区内。
楼下门洞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车牌号也很熟悉,似是昨晚就停在那里的,前后和旁边都已经有车子挡在了那,不过驾驶席还是附近周围都没有人在。
叶栖雁带着疑惑的走进楼道间,当脚步迈上五楼时,停顿在那。
叶寒声双手抱着肩膀的靠在墙壁上,眉目清朗的脸也抵在上面,眼睛闭着睡着了,睡容很是憔悴,脚边是一堆抽完的烟蒂。楼下的凯美瑞停在这里一晚上,可想而知他也是一晚都在。
叶栖雁不禁继续着脚步,看到这画面心里不是不动容的。
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靠着的叶寒声才慢慢转醒。
“雁雁!”
叶寒声揉着眼睛,看到她立即喊。
叶栖雁看着他活动着脖子,以及眼睛里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打开门不忍的说道,“先进来再说吧!”
叶寒声点头,跟着她后面进了出租屋里。
“你怎么睡在这里?”叶栖雁将从厨房里倒的热水递过去,同时不解的问。
叶寒声接过水杯,双手捧着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水汽里抬起眼睛看她,声音里有些沙哑,“昨晚我也去了公安局。”
“你也去了?”叶栖雁惊讶。
“雁雁对不起,我知道消息的太晚,没能第一时间接你出来!”叶寒声脸上带着歉疚,渐渐的,又有更多其他的情绪在里面,“等我接到消息后,已经是晚上了,我开车去了公安局,可是……你已经被池北河带走了。”
叶栖雁听着,皱眉点了点头。
叶寒声顿了顿,喝了口热水,再开口声音紧了,“然后我在这里等了一晚上,直到现在你回来。”
“……”叶栖雁被他指处一晚未归,也是不禁讪讪然。
叶寒声在从见到她的那一秒开始,目光就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直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身上,似是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像是在努力在检查着什么,检查着有没有其他男人所留下来的痕迹。
他其实很想问,也很想知道。
昨天晚上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你们……”叶寒声那么多想问的都堵在了喉咙里,却什么都没有问出。
而是很快的笑起来,像是在刻意安抚自己的话,又像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没关系,我知道!他是你的上司,此次又是涉及公司里的事,他作为领导也是该对自己的员工负责!”
叶栖雁听出他声音里的压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只是雁雁,你没事了吧?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现在没事了,不过也还不知道!”
叶栖雁皱眉的摇了摇头,又声音坚定的说,“但和我无关,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份笃定和信心,好像就单纯的只因为池北河的那句,一定会查清楚还她清白,她便可以如此盲目的相信。
“嗯,那就好!我也会帮你的!”叶寒声点头说道。
“谢谢!”叶栖雁也点点头。
注意到他很浓重的黑眼圈,以及眼底掩饰不住的憔悴,她不禁说,“寒声,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或者去吃点东西!不然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睡不了了,没多久就是上班点了。”叶寒声看了眼表摇头说着,然后又道,“吃东西话,除非你陪我一起!”
“好吧!”叶栖雁想到他等了自己一晚上,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她便先快步跑去了卧室方向,关上门的在衣柜里随便找出件衣服换上。
换到一半时,隐约有听到玄关处响起了敲门声。
快速将牛仔裤的拉链拉好,她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原本坐在客厅里的叶寒声站在了玄关处,正背对着她缓缓将门板给关上,似乎来人已经走了。
“刚刚谁敲门?”叶栖雁不禁问。
叶寒声闻言,转过身子看向她,手里多了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并没有立即回,而是抓紧了一些手里的早餐袋子,才说出个名字来,“池北河。”
叶栖雁一怔。
*********
从楼道窗户里洒进来的晨光,铺在每层台阶上。
叶栖雁从五楼快步的往下,整个楼梯间回荡着的都是她的脚步声。
从楼门洞里冲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池北河高大挺拔的身形,正单手抄着口袋,另一手握着车钥匙的往前走着,她连忙喊住了他,“……池北河!”
听到她的唤声,已经走到陆巡边上的池北河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子的看向她,内双的黑眸里没有半点光亮,漠漠的。
“你……你怎么过来了?”叶栖雁追上来,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Sorry,打扰了。”池北河眉眼有些沉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栖雁懊恼的说,轻咬着嘴唇看向他,“我醒来时候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我有留字条在房间里!”
“我看见了。”池北河声音严肃到冷漠。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轻轻交握着双手,声音支吾起来,“寒声他……他是早上我回来时就在的,他昨晚在这儿等了一宿,他……我们只是……”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何这么想的跟他说什么。
从寒声嘴里听到说是他,想到是他醒来后买了早餐过来,几乎身体有自己意识的就追下来了,而似乎心里被什么促使着,想要跟他解释什么,可又似乎越说越乱。
池北河没有耐心的打断,语气幽幽,“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
“……”叶栖雁尴尬在原地。
“你还有事?”池北河语气没有起伏的问。
她摇了摇头,却忍不住说了句,“……你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说完以后又很懊恼,难不成三个人一起吃?
“不了,我吃过了。”果然,池北河声音硬邦邦的。
说完以后,他便不再看她,转身拉开了车门坐进去,车钥匙插进去以后,发动着引擎离开。
楼门洞走下来站在那的叶寒声,视线也是看着那辆离开的白色陆巡,然后再慢慢的转向还杵在原地的叶栖雁,她的视线都还一直追随着,一眨不眨的。
从前,她的眼睛只注视着他一个。
想到她刚刚着急追下来,以及此时久久望着不动的身影,叶寒声不由握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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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出租屋里,只有叶栖雁一个人。
在她转身往回走时,叶寒声也已经下了楼,却并没有再和她去吃早餐的意思,而是说忽然有了别的事情,眼神有些许落寞的样子,她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也目送他离开了。
这会儿看到茶几桌上放着的早餐,她拿起到厨房里,一样样的打开。
糯糯的南瓜粥,鲜嫩的鱼片粥,还有酥脆的千层饼和冒热气的小笼包,每一样都是双份的,想到他说的吃过了,叶栖雁轻轻咬住了嘴唇。
拿过手机,很轻易的在电话薄里找到他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听到线路接通的声音,她也底气不足了,不知道自己打电话要做什么,像是那会儿要追出去一样,就只是控制不住的要打给他。
在她还没想到这通电话的目的时,池北河已经接了起来。
“打电话有事?”池北河低沉的嗓音无波。
“我是想问下,有关商业罪案调查的……那我还用去公司上班吗?”叶栖雁语速不太流畅,像是才刚刚找到的话题。
池北河对待公事一样严肃语气,“公司会暂时对你停职,等调查以后,你再回来继续上班。”
“哦!”叶栖雁轻应了声。
其实这对她来说也是好的处理方式,不然她这会儿也没办法回去工作,其他同事们都会带着猜忌,现阶段她是敏感的身份,在真相查明之前是该回避的。
那边始终没有再出声,线路间都是沉默。
就在叶栖雁犹豫着要不要挂点电话时,忽然响起了池北河的男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如果再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在我和叶寒声里面,你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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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其实你们家作者内心里也有呼喊,我也想要个大河!为啥没人给我投月票了?我只在哭着说一句,明天有大图。)
119,结婚证你没扔吧?
就在叶栖雁犹豫着要不要挂掉电话时,忽然响起了池北河的男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如果再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在我和叶寒声里面,你会选择谁?”
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可是什么叫重新给她一次,她明明就没有选择过!
叶栖雁握着手机,陷入了迷惘当中。
嗓子眼里吞咽着唾沫,嘴角蠕动间,隐约有什么答案的种子在心底正试图破土而出……
只是没给她太多时间理清楚思绪,似是没了耐心,线路那段忽然就被切断了,手机屏幕先是停了下,然后慢慢的灭掉。
叶栖雁怔怔看了两秒手机,然后丢在了一旁,手指轻攥又松开间,说不上来的心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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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顶层。
总裁办公室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以至于气氛似被冻结的凝窒。
池北河一身黑西装的坐在高背椅上,平放在办公桌上的西装袖口露出里面一小节衬衫来,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内双的黑眸里冷冽着,薄唇犀利的在抿紧。
除了站在他身边的陈秘书,还有被叫上来的项目拓展部员工。
叶栖雁也是其中一个,她原以为停职至少会一周左右,没想到才三天的时间就已调查出来,想到很快就能真相大白,她心情也是很激动。
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不发一言,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把众人压得死死的,不由屏住了呼吸。
“你是让我说,还是由你自己来说?”
黑眸一凛,他看向其中某位员工身上冷声问。
叶栖雁也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位同为项目拓展部的同事,不过比她资历要深上很多,在她进公司时就已经在池氏做了快十年时间的老员工了,而且很多次都被评为优秀员工。
可池北河这样点名,意味着什么就再明显不过,叶栖雁也是握紧了手指。
“对不起池总,我……”老员工明显心虚,紧张的脸上都没血色了。
似是还想要挣扎什么,但在接触到池北河冰冷的目光时,又再次低垂下了头,“《锦绣江南》项目中的资料是我卖给竞争公司的,他们给我出价了两百万……我家最近才在爱建买了房子,还欠下很多贷款,而且我女儿转校的费用要二十多万,我还有个住院的老母亲,我很需要钱啊……”
“这些都不能成为你出卖公司的理由!”
池北河神情冷硬的不为所动,沉声的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栽赃叶小姐?”
“我最开始没想要栽赃给谁,我只是害怕东窗事发……这个项目负责人是叶栖雁,所以我在得知有人举报后,就将五十万汇入了她的账号里面,让她当替罪羊……”
“嗯!好在你还知道承认!”池北河说着,丢出份牛皮纸袋来,大手按在上面,“这里面有你出卖公司的详细证据,想必对你也没有半分冤枉!”
老员工现在才是真正的后怕起来,试图为自己求情着,“池总,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在池氏工作快十年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你不用跟我说,去跟警察说!”
池北河冷声说完后,内双的黑眸瞥向一旁的陈秘书。
陈秘书立即颔首,随即转过身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挂断电话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走进来一行身穿警服的人,各个不苟言笑的表情严厉。
这一幕叶栖雁曾经经历过,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这次不知是谁给了她那样足的底气,她并不需要害怕,而是攥紧手指时更加挺直了背脊,看着那些警察全部走向刚刚“招供”的老员工面前。
为首的警察拿出证件说着,“你好,我们是公安总局商业罪案调查科的!现在经过我们的调查取证,有证据证明你有窃取商业机密的事实,以及对他人进行栽赃嫁祸,现在请你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老员工见到警察后,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不再做无用的挣扎,被上前的两名警察带着离开。
几名警察浩浩荡荡的进来,再浩浩荡荡的离开,办公室里还留有着那股让人打怵的气息。
叶栖雁在这其中却松了口气,因为她的清白被证实了!
池北河似是并没有完,目光瞥向和她站在一起的组长,“王组长,此次商业案由你举报!池氏任何时都需要先上报给高层,你却私下擅自做主,没有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从现在开始,你被池氏开除了,去和陈秘书到财务结算,然后去人事办理交接手续!”
“池总,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组长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殃及,傻了眼。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作为组长,自己手里的员工却能跃身成为项目负责人,心里面难免有嫉妒和不痛快,所以发现风吹草动后不可能放过,最好能将她拉下来。
“陈秘书!”池北河冷声。
陈秘书领令,立即走过去,“王组长,跟我走吧!”
随着老员工被警察带走,以及随后被陈秘书一并带走的组长,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那的叶栖雁还有些没缓过来神。
“在想什么?”池北河微微向前俯身,双手拄在桌缘处。
“没……”她回过神来,轻轻摇头。
内双的黑眸薄眯,池北河像是洞察她心里所想一样,蹙眉道,“拓展部那位老员工他是罪有应得!出卖公司是商业犯罪行为,他理应为自己所做的负责!”
“我没有想那个同事,倒是我们组长……”
叶栖雁不禁皱眉,老实的说出心里想法,“这件事他在程序上有错,但好像只需要小惩戒即可,不至于被开除那么严重吧……”
“他以前不是派你去陪色*狼,这次正好找回来!”
闻言,叶栖雁不由抬起眼睛看向他。
对上里面深沉的眸色,她怔忪的说,“那都是我刚进公司的事了,你不说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时组长横竖的总看她不顺眼,除了挑刺外确实派她应酬过个色老板。当时她并不知情,也差点险遭毒手,还是他突然出现帮她解围……
“我没忘就行。”池北河扯动薄唇。
“……”叶栖雁吞咽着唾沫。
这样的小事,他还都放在心上?
池北河随手拿过两份文件的扔过去,严肃着声音道,“这里是《锦绣江南》的两份土地资料,回去后最快时间内将二稿敲定!这次的商业罪案调查也已经告一段落,重新投入工作当中!”
“是!”叶栖雁恭敬的应。
只是拿过文件以后,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还是站在办公桌前。
指腹在上面施压的按紧,叶栖雁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你之前电话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池北河闻言,已经拿起钢笔的长指顿了顿,内双的黑眸抬起的看向她。
眸底蹿过一抹阴郁,稍纵即逝,快的无法捕捉。
收回目光时,他声音里尽是寡淡,“没什么,你听过就算。”
“……那我下去工作了!”叶栖雁嘴角动动,只能说。
见他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抱着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批阅文件的池北河才抬起头看向已经关合的门板,眸色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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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一家图书馆门口。
里面陆陆续续有走进走出的人,更多的都是一些打扮青春活力的学生,或者是闺蜜朋友结伴而来,或是一些小情侣,这会儿门口圆柱旁边就有一对,似是在热恋中,正在接吻。
白色的陆巡行驶过来,稳稳停在了那。
坐在驾驶席的池北河,眯眸望着那一幕,长指敲在方向盘上等待。
“叭——”
似是那对小情侣没完没了,他失去耐心的按下了喇叭。
这一声把接吻的两人给惊醒,其中的女孩子朝他看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池北瑶匆忙的和小男友道别,便闷头一股脑的跑过来,坐进车内后还都不敢抬起头来,“哥,你怎么来这么快!”
“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了!”
白色的陆巡才刚发动,池北河严肃的声音便响起。
“唔……就是最近才开始的啦!”池北瑶早就料到他会盘问,没有隐瞒的说,但是又怕他骂自己,补充道,“我已经成年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但是哥,你先别跟家里说哈,我怕爸会不高兴……好不好嘛?”
“嗯。”池北河勉为其难的点头。
视线轻瞥过去,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以及被吻到还肿着的嘴唇,完全是恋爱中的小女人姿态。
眉间蹙起,他扯唇说道,“北瑶,保护好自己。”
“什么呀?”池北瑶眨动着一双大眼睛。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池北河眼角余光斜睨过去。
“哎呀,哥……”池北瑶顿时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声音害羞,“你放心吧!我和他才刚刚开始,不会那么快就那什么呃……而且女孩子如果不是很喜欢的话,才不会那么随便呢!”
“是吗?”池北河听后,眉眼却是茫然。
“是的!”池北瑶认真点头。
池北河薄唇没有再扯动,沉默的看着前方,像是在沉思什么。
离婚后他不止一次见到她和叶寒声纠*缠不清,也忍不住去问过她,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但是她说没有。
他相信她不会说谎。只是又不禁想到了她曾说过的,除了第一次,一直以来她的男人只有她一个,那么她会和他上牀有没有可能也会……
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收紧,池北河发现自己竟如此渴望,哪怕只有一点点。
“哥,在前面那家店停一下吧!我去帮我妈妈取一下首饰!”池北瑶没发现他的心理变化,指着前面某处说着。
池北河闻言,行驶到那的时候,开启了转向灯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池北瑶蹦蹦跳跳的身影跑进去,没多久就跑出来,冲着他一个劲的招手,原来是钱没有带够,不够付剩下的余款,所以需要他的帮助。
池北河二话没说的拔掉车钥匙,从钱包里抽出张卡的过去。
兄妹俩正在收银台结款时,有人走到了他们身边,笑着道,“池总,这么巧!”
池北河闻声回头,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欠奉。
“叶科长。”他语气淡淡的。
两人除了最初结识时的虚伪客套外,不过因为什么人,隐隐的又有些对峙的意味。
池北瑶没有多话,在简短介绍后打了个招呼,不过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叶寒声的脸上,皱着眉的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叶先生,钻戒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刻好字了,您看看如何?”
有店经理端着个托盘走出来,对着叶寒声笑着问。
叶寒声笑着道谢,然后将钻戒拿起来在手里认真的观看,嘴边的笑容一直不减。
“哇,这么大颗的钻石!”池北瑶被吸引住了目光,忍不住低呼起来,随即好奇的问,“你这是要跟女朋友求婚啊?”
叶寒声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但是表情是不言而喻。
“叶先生就是要求婚呢!”店经理已经热情的插话进来,“刚刚还在向我们这些女店员取经呢,想要知道我们通常会喜欢什么样的求婚方式,然后准备一个浪漫惊喜呢!真好奇女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说的我都好奇了!”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忽然也说了句。
“池总应该不会陌生。”叶寒声看向他,笑容分外温柔。
“哦?”池北河薄唇冷勾的一声。
那颗被对方捏在手指间的钻戒,折射出来的光亮是那么刺人眼。
叶寒声却像是故意卖着关子,意味深长,“池总应该比谁都更清楚,不是么?”
“是么?”池北河似笑非笑的重复着。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叶寒声没有多说的意思,吩咐店经理将钻戒打包装好后,便笑着道别,转身离开了首饰店。
池北河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他插兜的手拿出来,右手轻转着无名指上戴着的银戒。
一瞬的眸光全部冷却,刚才嵌在里面的慵懒笑意仿佛风雾般一下无踪。
*********
工作周持续着,池氏写字楼。
《锦绣江南》的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每天几乎都是大小会议进行着,今天午休结束后,拓展部接到上面通知要进行项目进度汇报的会议召开。
会议室里冷空气开着,都是严谨的气氛,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池北河,依旧是那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衬托着他出众的气质,他全程里脸廓上的表情都是严肃,偶尔认真的听,偶尔指出漏洞。
只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手机进来了通电话。
他抬手微微示意了下,起身走到了窗边去接,留给众人一个宽厚的背影。
半晌后他挂了电话,严肃的脸廓上却明显神色突变,内双的黑眸里也是瞳孔紧缩着,走回会议桌时没有停留,而是长腿迈步的直奔着会议室的门口方向。
“抱歉!”
只留下简短两个字,便匆匆离开了。
还是陈秘书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池总临时有事,今天的会议就进行到这里,大家先回去继续工作!”
话音落下后,也是快步的跟着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各自整理着会议资料的也往会议室外陆续走出。
都不免议论Boss忽然离去的原因,有的说是可能哪个大项目出现了问题,也有说可能是自己家的私事。
跟在其中听着的叶栖雁,想到他刚刚脸上的神情,也不由担忧起来。
回到办公室里继续投入工作,整理完两个报表时,她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叶栖雁拿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怔了下,接起,“喂?”
“我在公司楼下,你下来!”
线路那段传来这样一句,便挂了电话。
叶栖雁怔愣的看着手机屏幕,想着他语气里的急迫,没多想的放下手里的事情,起身去和部门主管请了假,然后便拿起背包一秒都不多耽搁的匆匆下了楼。
一出写字楼,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白色陆巡,而驾驶席上坐着的是之前不久前在会议中离席的池北河。
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前方,三点多的阳光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候,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深邃饱满的五官上,却只像是铺了层暗暗的影。
叶栖雁困惑的走过去,才刚走近车身,车窗玻璃就被放下来。
池北河薄唇紧抿着道,“上车!”
叶栖雁见他眉眼凝重,也没敢多啰嗦,打开车门坐进去。
在她将安全带系上的同时,白色的陆巡便重新发动,加大油门的猛然离去。
车子的迈速表在不断增大,沿途已经闯过了两个红灯,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不时朝着旁边的池北河看去,上车后她见他侧脸的线条始终都紧绷,好几次张嘴,又都将话都咽回去了。
随着车子的行驶,前方视野里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当在自己出租房的楼下停稳时,叶栖雁不禁惊讶的看着他。
池北河对上她不解的目光,蓦地直接问,“结婚证你没扔吧?”
“结婚证……?”叶栖雁更加惊讶,对于他毫无预兆的话。
“对!”池北河点头。
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很快又蹙眉,声音沉了许多,“你把它扔了?”
“没有!”叶栖雁忙摇头。
“现在上楼去取!”池北河眉眼间的阴郁散去,催促她道,“快点,我在车里等你!”
“……哦!”叶栖雁慢半拍的点头。
还反应不过来,他已经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顺带着打开了车门。
十多分钟后,跑进住宅楼里的身影再次跑回来,长发都被扬起了弧度,气喘吁吁的,素净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困惑不解,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拿来了!”叶栖雁坐回车内,声音里呼哧带喘的。
“嗯。”池北河目光扫过她手里,点头。
随即像是之前那样,车子的引擎再次发动起来,直奔某个最终的目的地。
叶栖雁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色本子,这是他们当时去办理离婚的时候,他提出留下的,按照正常的程序是要上缴销毁的,不过似乎是因为对象是他,工作人员都破例的默许。
他们已经领了离婚证,这在法律上来说已经是失效了,她不懂池北河要它做什么。
“到了!”
还在揣度间,陆巡停了下来。
叶栖雁向车窗外看了眼,竟是她每天都来的那家私立医院。
池北河在车子停稳以后,便解开安全带的打开车门下车,动作迅速又很急。
见状,叶栖雁也连忙跟着从副驾驶下来,看着他从车头那边绕过来,终于是忍不住问了,“池北河,你打电话让我从公司出来,又回家取了结婚证……到底要做什么?”
“我外婆在这里心脏外科。”池北河说话时蹙着眉。
叶栖雁点头,这个她倒是知道,从小糖豆的嘴里就知道。
“下午会议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外婆送入了抢救室,我赶来时已经抢救回来,只是随时都可能再有危险。外婆在我妈离世以后,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看到我安定下来!”
池北河眉间蹙起的褶皱越来越深,说明此时心情在受着起伏波动。
早在之前郁祁汉有跟他提及过,外婆的病情不是非常理想,从最初时一个月就能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依旧在医院里就能看得出,他很怕外婆真的会出事……
叶栖雁听他这样说,也是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他的字里行间以及语气里的悲痛,能看得出外婆对于他的重要性,之前可能是因为婚姻只是为达到某种目的的一段协议,他并不会告诉外婆,但现在随着外婆身体的病情,应该是想要满足老人家的心愿。
“可是我们离婚了……”叶栖雁眼睫毛轻轻垂下,手指在轻攥。
“那个不重要!你只要还当我们结婚、配合我,哄外婆开心就可以。”
池北河沉声的这样说道,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就像是两道会吸引的黑色漩涡,薄唇再度扯动时,幽幽的低沉男音都显得忧郁,“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她两眼,才转身的径自往医院里面走。
叶栖雁像是掉入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里,在无措的挣扎徘徊。
所以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几乎想也没想的从后面抓住了他的大手,那样急急的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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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对不起+他搬到了她家
心脏外科,高级的加护病房。
穿着一身白大褂等在门口的郁祁汉,再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北河!”
“外婆怎么样?”池北河上前便问。
“你走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郁祁汉回答,目光看向在他身后的叶栖雁。
“郁医生!”叶栖雁忙点头示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和平时便装时带着的几分潇洒不同,脸上都是作为医生的认真严谨,让人站在他面前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郁祁汉也和她点了下头示意,随即面色凝重的说,“北河,上次在你住院时我就有提到外婆的情况!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零件很多都不中用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也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外婆如果再被送进一次ICU,那么恐怕就很难再出来了……”
池北河闻言,喉结滑动,却只是沉默的抿紧薄唇。
叶栖雁就站在他身边,很容易感受到他的情绪,忍不住轻声说,“我们进去看看外婆吧!”
“嗯。”池北河这才很低的应了声。
“你们进去吧!我那边还有其他病人,有事就叫我!”郁祁汉说完,拍了拍池北河的肩膀,然后才转身离开。
推开病房的门,叶栖雁跟在池北河的身后进入到病房里。
里面是比走廊里还要浓郁的药水味,病牀旁边放着的都是仪器,“嗡嗡”运转工作的声音,而在病牀上面躺着个眉目慈祥的老人,脸上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此时气色很虚。
池北河放轻着脚步,走到了病牀边俯身的靠近,然后轻握住了老人的手,用很是低柔的声音在说,“外婆,您醒一醒,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
听到他的唤声,本就只是因为虚弱才混沌过去的外婆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点点对上面前的外孙,声音哑哑的,“哪儿呢?”
见池北河朝着自己伸手示意,叶栖雁怔怔的走过去。
“外婆,在这儿呢!”池北河揽着她在怀里到跟前,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微微收紧,薄唇很近的贴在她的耳廓上,带着低柔的笑,“还害羞了?快叫人。”
叶栖雁不知他是为了给外婆看,还是真的情绪流露,半个耳廓都麻了。
两个深呼吸后,她才找到声音开口,“外婆,您好!我是叶栖雁。”
外婆苍老的眼睛在她脸上看了许久,不确定的转向外孙,“北河,这真的是我的孙媳妇?不是你故意想要敷衍我,随便在哪儿找来充数的吧?”
池北河没说话,而是将她搂的更紧,眼神和动作都再亲昵不过。
接触到他不经意间递过来的眼神,她就瞬间明白过来,将包里面的结婚证找了出来。
池北河伸手接过,连带着自己裤子口袋里的,一并给老人家递了过去,薄唇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外婆,你看看这个,还能是我骗您吗?”
“快扶我坐起来!”外婆似乎立马来了精神。
池北河上前,将躺着的外婆扶着坐起来,一旁的叶栖雁也忙将枕头立起来,好让外婆能靠坐的舒服,一系列动作两人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却配合的非常默契。
外婆瞪大着一双老花眼,在结婚证上面仔仔细细的看,看完一个再看另一个。
不厌其烦的翻来覆去,最终终于是能够确定了,“还真的是你们两个!名字也都没有错!”
“北河,你这个臭小子,竟然瞒着我这么久!害的我这个老太婆天天挂念着,还帮你各种的找机会相亲!原来我的孙媳妇早就有人了,你存心想要气死我?”
“外婆,是我的错。”池北河并不多解释,只是带着笑说。
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叶栖雁,也有些晕眩了,都怀疑起来自己是否和他真的并没离婚!
外婆虽是不满的瞪了他好几眼,嘴角却是已经合不拢了,结婚证始终没有松手。
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老人眼圈有些微红,里面闪烁着泪光,“雁雁,快来外婆这里坐!让我这个老太婆好好的看看你!”
叶栖雁从他怀里出来,在他目光注视着上前坐在了病牀边,和他一左一右的握住了老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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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在看到叶栖雁后精神了不少,但毕竟是下午才经历过一场抢救,身子很是虚弱,坐了没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又重新躺回了病牀上,只是却始终没有闭着眼睛休息,始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叶栖雁握着老人的手,或者说也是老人握着她的。
外婆的手已经很枯瘦了,可是却很温暖,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慈爱,语气也是那样的和蔼。这是在自己母亲去世后,叶栖雁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了。
不管她现在和池北河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她都真心祈祷老人家能够好起来。
“雁雁啊,外婆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躺在病牀上的老人,对她露出最温暖的笑容。
“外婆,您说!”叶栖雁忙认真的回。
“北河这孩子,哪哪都出众,要什么有什么,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从小他就很少能感受到家庭关爱,妈妈是个病秧子,爸爸又处不来,从小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那会儿才多大啊,就去了部队,可没少遭罪,但他始终都隐忍着,能吃苦!尤其是退伍后到池氏的这些年,他都是独自硬撑过来的!你别看他性格独,又严肃,其实我这个做外婆的最知道,他心里挺孤单的!”
叶栖雁认真的听着,不由朝着病房门口看过去。
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窗,能看到立身在外面的高大身影,他正接着电话,眉毛蹙起着褶皱,掩藏不住的疲惫在他眼神中蔓延,不知是不是外婆话的原因,她从中还看到了孤独和寂寞。
“外婆活了一辈子了,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也很准!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外婆也非常满意和高兴!外婆不求你保证什么,只求你一件事!”老人说到这里,更加紧握了她的手,“……好好对我们北河,好吗?”
并不只是长辈的告诫,外婆的声音里有着发自内心的恳求,尤其是最后两个字。
“外婆……”叶栖雁不知如何应答。
毕竟她现在和池北河之间……
面对老人这样真挚的目光,她没有办法随便敷衍出口。
老人家不说话,只是用微红的眼睛看着她,期待并等待着。
手上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来,叶栖雁被蛊惑般的点了点头,“外婆放心!”
听了她的话,外婆放心的笑了起来。
*********
霓虹灯闪烁,白色的陆巡从私立医院行驶而出。
叶栖雁和池北河陪着外婆吃过了晚饭,看着她睡着以后,又去病房看了看小糖豆,然后才从医院离开。
这会儿也是霓虹灯影最繁华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灯光海洋,车厢内也都一路无话,好像都还沉浸在陪着老人时的温馨气氛中出不来。
从两条主路拐进来,车子行驶的前方便是她所居住的老住宅房区。
在等过一个红色信号灯时,叶栖雁的手机响了起来。
本来靠坐在副驾驶有些昏昏欲睡的她,从包里面摸到后就拿了出来,没多看的直接接起放在了耳边。
当那边传来熟悉又亲昵的“雁雁”声音时,叶栖雁这才坐直了身子。
看了眼旁边专注开车的池北河,她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喂……有什么事么?”
池北河眼梢余光里,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你什么时候回来?”叶寒声再那边问。
“我?”叶栖雁看了眼前方路段,回答着,“快了,再有五六分钟就到家了。”
“那好,等你到家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再跟你说!先这样!”
这样说完之后,叶寒声就匆匆挂断了电话,隐隐的从声线里能听出来,他似乎因为什么事在兴奋着。
“叶寒声?”
在她挂断电话时,旁边男音便响起。
“嗯……”叶栖雁只好点头,忍不住想要跟他解释,“可能有什么事,电话里却又没说。”
池北河闻言,瞳孔紧缩的冷笑出声,“呵呵,没准在准备什么惊喜!”
“……”她听不懂的皱眉。
车子也是刚好行驶入了小区里,不过前面有面包车停在那,似在往下卸载着什么货物,挡住了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一时间导致其他车子开不进来。
陆地巡洋舰本身就是体积庞大的车型,所以更加进不去。
“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好!”叶栖雁看到后,解着安全带对他说。
池北河阴测测的瞥了她一眼,随即踩下了刹车。
薄唇扯动了两下,最终又沉默的抿成条薄薄的线。
在她关上车门以后,池北河亦是向后倒车的掉头,往小区外面行驶。
内双的黑眸斜睨,倒车镜里她纤细的倩影正缓缓的往里面走着,那款款的脚步,像是在走向另一个男人。
池北河看着看着,手里方向盘猛转。
车子在原地硬生生的再次掉头,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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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区老旧的关系,路灯看起来也更加昏黄。
叶栖雁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想着叶寒声那通莫名的电话是做什么,因为隐隐的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一样。
又走了没两步,视线里的光线忽然强烈了起来。
叶栖雁不禁抬头看过去,充斥眼底是前方不远处的一大片烛海,亮的已经盖过了昏黄的路灯。
以她前方二百米作为开始,水泥地面上是一盏盏蜡烛围成的心形,一个连着一个的心,一直到她所住的住宅楼下,出现的是一个大大的心,里三圈外三圈的蜡烛,而烛光摇曳里,眉目清朗的帅气男人换下了那身西装革履,穿着身耐克的运动装站在正中央。
“……寒声?”
叶栖雁走上前,确定是他后惊讶。
叶寒声没有出声回应她,而是扬起了嘴角对着她笑。
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后面拿出一把吉它来,也不嫌弃脏的席地而坐,眼睛直直的望着她,手上开始弹奏起来,悠扬的吉他声响起,有他的歌声合着拍子深情在唱,“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你,靠着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着。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爱我……”
叶栖雁听着那久远的流行歌曲,双手不由轻轻攥起。
一首老歌终于结束,叶寒声屈腿的起身,放下吉它的迈过烛海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踏过了五年的旧时光。
走在她面前站定后,笑着问,“雁雁,你还记得吗?大学时的*节,我也曾为你这样做过!”
闻言,叶栖雁再度环顾起四周来,很多东西也在瞬间被唤起。
这些都是被他刻意重现的当年情景,烛海、吉它、还有他的穿着以及深情演唱。
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她接到他电话从宿舍楼跑下来,就是此时这样一番画面,女同学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围观的所有人都群情激奋,跟着一起振臂高呼。
“……记得。”叶栖雁慢慢的点头。
“雁雁!”叶寒声又上前了一步,更近距离的看着她,一字字的继续说,“那你还记得,当时你和我说的话吗?”
叶栖雁眼神被他带着悠远起来,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光。
当时她和他说什么了?
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他又笑又叫,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最后时还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甜蜜的嚷着太喜欢,以后让他求婚时也要这样做!
颤动的视线里,感觉到叶寒声挺拔的身子在向下。
叶栖雁张嘴,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看着叶寒声在自己面前单膝的跪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个闪闪发光的钻戒,“这些都是你曾想要的求婚,戒指也是按照你曾经说过的,里面刻有我们的名字。雁雁,嫁给我!”
他看向她的目光,是五年来都未曾减少半分的情深意切。
是啊,都是她曾想要的……
鼻头酸涩的不行,眼眶也涨涨的发疼,叶栖雁感觉有泪水正要夺眶而出。
可……
不是感动,而是难过。
难过过去的五年时间,难过这段逝去的感情,难过他们回不去的曾经。
在叶寒声伸手准备执起她的,要戴上那枚闪烁的钻戒时,叶栖雁将手快速的背在了身后。
视线别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看到里面被拒绝后的失魂落魄,但却仍旧只能狠下心来的拒绝他,“……寒声,对不起!”
单膝跪在那的叶寒声,脸上的微笑和深情逐渐龟裂。
*********
像是过了一个世界那么久。
叶栖雁独自站在原地,视线里叶寒声颓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到最后连凄惨的笑都是那么的吃力。
看着满地已经融化到底渐渐灭掉的烛光,她也说不出心里的空荡荡。
仰着头看着夜空许久,她疲惫的转身往楼里面走,却看到了立身在花坛边上的高大身影。
“你……”
叶栖雁还没从刚刚的求婚中缓过神来,就看到他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自己面前,极具有压迫里的身高和体型,挡住了大片的灯光。
他竟然没有走?那刚刚……
池北河浓眉蹙着,沉吟一般的发问,“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
果然他一开口,就印证了她心里所想的。
叶栖雁默不作声的抿着嘴唇,也没有看他。
“像是求婚这种事情,都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又是蜡烛又是钻戒的,真是让人浪漫又感动,你为什么没有答应?是欲迎还拒还是故意矜持,想让人家求个两三次再答应?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见好就收!”池北河眉眼间拢着阴郁,语气幽幽的,说话时黑眸始终紧紧盯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栖雁皱眉,被他一长串的话堵的直语结。
“装什么傻!”池北河眉眼间阴郁更甚,盯住她眼睛的眸色似乎也来越黑,沉沉的声音里紧绷,“你不是着急着离婚想要和他破镜重圆吗?不是想要嫁给他,然后让他给小糖豆当后爸吗?”
“……我什么时候了!”叶栖雁微睁大着眼睛。
素净的小脸上因为激动而有着红,但更多的也都是茫然,像是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
池北河见状,沉默了两秒问,“你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
叶栖雁感觉有股气体顶在了嗓子眼,不想要再做无谓的僵持,也觉得没必要和他多说。
直接向一旁迈动脚步,然后越过他的想要离开。
“把话给我说清楚再走!”
池北河却不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叶栖雁趔趄了两步,被迫扯回了他的面前,还险些不稳的差点跌在他怀里,莫名也火了。
恼怒的瞪向他,像是之前他那样一连串的,“是我要问你什么意思才对!莫名其妙啊!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你哪只耳朵听到的我要和他破镜重圆,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让他给小糖豆当后爸!”
在她说完以后,池北河没出声,也没反驳。
内双的黑眸凝着深沉望向她,一瞬不瞬的,里面的汇聚了很多种的情绪,有愕然,审度,还有不确定,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叶栖雁被他这样专注的目光,盯的直发毛。
脚下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他却忽然俯身靠近,在她鬓边落下个很轻的吻。
蜻蜓点水一般的,仅仅两秒便离开了。
叶栖雁吃惊的抬起眼睛,就看到他脸廓上的表情不知何时柔了下来,之前的阴霾都似乎尽数散了。
夜色里,池北河勾唇笑了。
*********
周末休息日,小区里是一片安宁。
叶栖雁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早上起来站在浴室里,镜子里的人果然顶着个熊猫眼。
这都是败池北河所赐,晚上闭上眼睛时,总会想起他那个蜻蜓点水却莫名其妙的轻吻,若是他吻在她的嘴唇上,她或许也就像是之前在办公室里那样,当做是他身体上的情不自禁。
可偏偏他吻的是她的鬓边,还有他在夜色里那蛊惑的笑容……
叶栖雁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脑袋里却根本不听使唤,她长逸出口气,将水龙头打开将脸浸泡在冷水里面,开始进行洗漱。
因为周末不用上班,她照例都是要去医院陪女儿的。
她所租住的房子是老住宅楼,所以是一梯三户,洗漱完换衣服出门时,在她旁边的房屋大门敞开着,不时有扛着家具的工人上上下下。
因为住的时间久,也大多都是熟悉了。
看到里面走出的房主时,叶栖雁随口问了嘴,“这房子是卖出去了?”
“哪儿啊,还是继续往外租呢!”房主直摆手。
“那这是……”叶栖雁不解的看着又扛着家具出来的工人。
“甭提了!换新租户了,要求多着呢,非得让把这里面的旧家具全部都搬走,然后换新的!不过折腾归折腾,给钱也非常大方,所以也是好事呀!”
闻言叶栖雁笑了笑,又说了两句就下楼了,并没有多在意。
在医院陪小糖豆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夜色笼罩时,她才是坐着公车回来。
脚步踩在楼道里面的台阶上,叶栖雁想着明天是周一,就在心里安排起来,洗完澡就赶紧上牀睡觉,最快的时间入眠,明天一早还要开例会。
走到四楼和五楼中间时,后面有什么声响传来。
她皱眉仔细聆听时,有什么东西就扑在了她的腿上。
力量有些大,她趔趄的都差点被扑到在台阶上,还是抓住了扶手才站稳。
叶栖雁孤疑的回过头,就看到一只纯种的罗威纳犬正冲着自己摇尾巴。
“土豆?”
她眨动眼睛,不禁喊出来。
“汪汪——”土豆得意的冲着她犬叫。
叶栖雁脸上神情惊讶极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它。
都这么晚了,土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待在它主人的家里?
这样一想,就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果然,紧接着楼梯间就有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栖雁屏息的往下望,池北河高大的身影很快跃入视线里,然后是他严肃的脸廓,立体分明的五官线条,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
池北河双手插兜,迈着长腿往上继续走着。
叶栖雁眉眼愣愣的,愣愣的看着他走向自己,然后在越过她身边上了五楼,然后停在了她所出租房隔壁的门前,再然后掏出了一把钥匙插进去……
更加诡异的是,门竟被他给打开了。
叶栖雁霍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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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一万四的更新结束!抱歉今天更新太晚了,所以这章里面的字数翻了一倍多!努力写到让你们感觉到舒心的地方了,今天的任务终于结束,我也该下楼去觅食了!明天见!)
121,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
叶栖雁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傻。
只是看着那被钥匙打开的门,她受到的震惊程度太大了!
隔壁房主说的新租户竟然是池北河?重点是他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住,明明他所居住的是那样高档的小区里,和这样老旧的住宅区根本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他……
“土豆!”
池北河侧过身,薄唇轻扯的喊。
从始至终,他严肃的脸廓上表情都不变,也没有刻意和她打招呼,相比较她素净小脸上的震惊之色,他完全坦然自若极了,就像是出现在这里以及住在这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被主人唤声的土豆,立马摇着尾巴的跃上台阶的跑过去。
这样一人一狗的画面,叶栖雁更加晕眩了。
眼看着他拔出钥匙的直接关上门,心里面的疑惑促使着她身体上的动作。
几乎是箭步冲上去,在他即将关合的门板上伸手抵住,“你……”
“怎么了?”池北河洋装不解。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栖雁强作镇定,问出疑惑。
“你没看到?”池北河冲着她挑起了眉毛,同时晃荡着手里的门钥匙,“我当然是住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你是住在这里,只是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叶栖雁皱眉,嘴唇都不由轻抿起来了,感觉自己像是在说绕口令。
“这里我不能住?”池北河微蹙着眉,很有底气反问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叶栖雁尴尬的摇头。
池北河眸光在她素净的小脸上淡淡扫过,语气平常的解释,“这边离公司比较近,方便。”
“哦。”她听后轻皱眉。
只是这个理由,会不会有点太牵强?
这里住宅区年头多,不说房屋格局,就是水电煤各方面设施都非常老旧,虽说确实是相比较他住的高层要近一些,可是他是整个公司的老板,而且他又有车啊!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着她,语气严肃间不紧不慢的问,“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关门了。”
“……”叶栖雁咽了唾沫。
看着门板在眼前关上,她一时还愣神在原地。
好半晌,叶栖雁才挪动着脚步到旁边自己所住的出租房,拿出钥匙的开门进去。
洗了个澡的爬上牀,叶栖雁躺在上面的闭上眼睛,可很快又再度睁开,到现在脑袋里还是木讷的,不敢相信池北河真的搬来和她做邻居了?
两间房子挨着,仅仅只隔着个墙壁。
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好像隐约还能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
叶栖雁翻了个身,再度翻了个身,辗转间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
第二天早上,朝阳起。
叶栖雁掀开被子的走进浴室,果不其然在镜子里看到和昨天一样的黑眼圈。
她感觉昨天一整晚她都快被折磨崩溃了,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隔着一堵墙的脚步声,好不容易等他脚步声消失了以后,却又能隐约能听到他似有若无的呼吸声……简直魔怔了!
后果就是她只迷糊了几个小时,精神不佳。
今天是礼拜一,叶栖雁怕堵车提前的出了门,挎着背包一路往下。
虽然是老旧的住宅区,但卫生方面还可以,每天一早都会有清洁工的来打扫,所以在她从楼里面出来时,昨天铺在水泥地面上那些燃尽的蜡烛全部都消失了。
就恍若是一场梦,不曾出现过。
可叶栖雁知道不是,因为她现在还记得昨晚叶寒声的眉眼是多么沉痛。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其实抵挡不住他任何一点儿小小的不快乐,从来都抵挡不住。可人心有时候也真的好奇怪,在明知道自己的拒绝会对他有打击时,却仍旧还是那样做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叶栖雁转身的准备往小区外走。
脚步才刚要动,就看到在一片静好的晨光里,池北河远远的牵着土豆跑步而来,白色的背心,黑色的运动长裤,衬托着他整个人英俊又阳刚。
哪怕是简单的装扮,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太矜贵,就连他牵着的土豆也是那样的昂首,这一人一狗和这周围的环境太不协调,可也就是这样,让人更加感觉到视觉上的冲击。
“早!”池北河自然的和她打招呼。
“早。”叶栖雁客气的回。
只是她可没他那么有精神,看起来疲累极了。
池北河眸光在她眼睑下的阴影扫过,挑眉问,“昨晚没睡好?”
“没有!”叶栖雁违心的立即回。
“等我把土豆送上去,换身衣服一起上班!”池北河抬手看了眼腕上的名表,扯唇对着她说道。
闻言,她也是看向楼下停着的那辆白色陆巡。
别说车库,这里连个正儿八经的停车位都没有,他那辆豪车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停在那,也不怕被人刮了!
这样越是想,她就越发搞不懂他为何搬来这里住,心里像是长满杂草一样乱糟糟。
“不用了!我坐公车就好!”
说完后,她便扭头往小区外面的公交站走,脚步快得更像是逃离。
从昨晚见到他忽然住在了自己的隔壁,挤上公交车的叶栖雁脑袋里还像是浆糊,不时的被身后或者旁边站着的其他乘客挤得身子向前踉跄。
“你看,那辆车好像是一直跟着公车走呀!”
“里面开车的男人好帅啊!哎呀,他正往里面看呢,不知道在看谁!”
叶栖雁听到议论声,眼角余光也是不经意的朝着公车外面看了两眼,一辆白色的陆巡闯入着她的视线里。
驾驶席上坐着的,就是二十分钟前说要一起上班的池北河。
当时在她拒绝以后,他也并没有多强求,只是现在路上交通非常的畅通,偏偏他却降低着车速,降着车速不紧不慢的跟在公交车后面,偶尔内双的黑眸抬起瞥她一眼。
坐了六七站抵达,叶栖雁终于是从公交车上下来。
等着她走过斑马线的穿越过对面写字楼时,那辆白色的陆巡也刚好从她眼前行驶而过,还故意的朝着她“叭”的鸣笛了两下。
叶栖雁感觉有只虫子飞进了耳朵里,嗡嗡的响。
*********
路灯亮起,从私立医院回来的叶栖雁走进小区。
从小区门口远远的,就有看到赫然停在那里的白色陆巡,像是蛰伏的怪兽一样。
叶栖雁看了两眼才迈着脚步进了住宅楼里,一路上了所住的五楼,在包里掏出钥匙时,视线忍不住转向隔壁,从下面的门板缝隙里,能看到里面倾泻而出的灯光。
这一整天过去,她已经接受了他成为自己邻居的事实。
打开房门的也走了进去,叶栖雁换着拖鞋放包,做着每晚回来的事情。
简单手洗了两件衣服,又洗了个澡,特意冲泡了一杯热牛奶的改善睡眠,刚将灯关上的准备睡觉时,大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是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刚躺下的叶栖雁只好重新起来,打开灯的往玄关处走。
她边走边询问着,“……谁啊?”
“是我!”
门板外面,传来低沉的男音。
叶栖雁站在里面犹豫了半晌,才拧动的门锁的打开。
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就立身在门外,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走廊的感应灯照在他的头顶上,橙黄色的灯光稀稀疏疏的自上而下,打在他线条立体的五官上。
被那双黑眸凝住,叶栖雁不禁警惕的看着他。
“我饿了。”池北河薄唇扯动。
叶栖雁皱眉不解时,又听见他继续说了句,“我想吃一菜一汤。”
“你不会是想要我给你做吧?”叶栖雁不敢置信的问。
见他犀利的下巴微抬,一副默认的模样,她差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叫外卖,我已经要睡觉了!”
“我要吃一菜一汤。”池北河像是没有听懂,又重复了遍,然后内双的黑眸微垂了垂,里面的眸光就显得幽深了许多,再开口声音也低了些,“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很饿。”
“……”叶栖雁轻咬嘴唇。
池北河不再说话,就插兜站在那的注视着她。
严肃的脸廓上并没过多的表情,可内双的黑眸却始终一瞬不瞬的,在感应灯的萦绕下竟显得有几分可怜,看的叶栖雁心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的话……
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她不由嘀咕,“我家冰箱里没有食材了,也做不了……”
倒不是故意骗他或者不愿意做,是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还没抽出时间的去超市补充。
“没事,我买了!”池北河挑眉。
“你买了?”叶栖雁感觉掉入个圈套里。
“嗯,我刚回来的时候,有路过超市。”池北河点头,表情严肃的说。
见状,她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看着他率先转过去的高大身影,叶栖雁也回手关上了大门,跟在他后面的进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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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面几乎是焕然一新。
虽没有重新装修,但家具全部都换了,原本老旧的房屋看起来高级了不少。不过并没有多奢华,就像是他所住的那栋高层一样,更多注重的是细节。
叶栖雁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四处打量着。
土豆见到她尤其的兴奋,就差整个庞大的身躯赖在她身上了,一个劲的“汪汪”叫。
不过被池北河冷眼扫了两记,最终也没敢放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到自己垫子上爬下来了。
这些都是以前常常看到的画面,只不过现在换了个地方,换了个环境,叶栖雁从他那里搬出来开始,就觉得两人的人生里除了公事不会再有过多交集了,可现在竟又做了邻居……
“厨房在里面,东西我都放在琉璃台上了。”池北河伸手指着前面,对她说着。
“嗯!”叶栖雁点头。
因为是挨着建的房子,格局也都会大差不差,她听了他的话以后就直接往里面走,最先路过的是洗手间,然后是卧室,鬼使神差的,她竟往里面瞅了两眼。
和她预想的一样,两人的卧室在同一个方位,就真只隔着到道墙,不过比她出租屋里的空间要大上许多,还能摆下一张偌大的书桌,还有一张转椅,以及一……
白色的皮质牀,并不是他家里的那张,有着崭新的程度,只是双人的尺寸让人看着总觉得暧*昧。
叶栖雁连忙收回视线,加快了两三步的越过卧室直奔里面的厨房。
琉璃台上果然如他所说的,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都是食材,像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都非常的新鲜,她将里面的番茄以及鸡蛋全部都拿出来,到最后时还发现了海带和肉皮。
叶栖雁看着,一时间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
低沉的男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还有男性强烈的气息,池北河不知何时走进来,而且就站在她身后,说话时脸廓俯近她了一些,喷洒出来的鼻息将她笼罩着。
“没什么!”叶栖雁微微躲着。
“把这两样也给炒了。”池北河眉尾微抬的示意。
“我不会……”她躲避开他的眼神,摇头的低声拒绝。
“你会。”池北河黑眸薄眯。
像是被什么轻轻的蛰了下神经,叶栖雁的手指不由握紧。
愣神间,发现他结实的身躯正在越靠越近,而且有明显在刻意拉近两人距离的嫌弃,她连忙向旁边迈了一步,声音有些不稳,“你先出去吧!好了我会叫你!”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薄唇就差点擦到她的脸颊。
“好。”池北河表情不变的直起身子,双手插兜的走出去。
叶栖雁想着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手上动作也就越发的麻利,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快速的将饭菜都做好了,抬手关掉了嗡嗡响这的油烟机。
将菜都装盘的盛好,她一转头就撞*入了黑眸里。
之前离开厨房的池北河似乎并没走,而是一直靠着门框的站在那,深沉的目光锁在她身上。
一瞬的突然感觉,心房像是被击中。
他就在厨房的灯光里,对着她微微勾唇一笑。
压制住加速狂跳的心脏,叶栖雁闷头躲避着将饭菜端出去,“可以吃饭了!”
一菜一汤,外加了一个肉皮海带。
不是多么丰盛,但是看起来很温馨也有食欲,唤着人的味蕾。
“那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将盛好的米饭放在他面前,叶栖雁解开来身上的围裙,便要离开。
她过来时身上就穿着个睡衣,但难免会担心。
池北河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坐下来陪我。”
“我吃过了!”叶栖雁皱眉的说。
原本她就是打算做好了饭的早些离开,踏进他家门那瞬她就有些后悔了,而且她此时身上就只穿了个睡衣,虽然是很保守的,但这样孤男寡女的在同一个空间里……
“那也陪我,看着我吃!”池北河握着她胳膊的大掌不放,看了眼桌上眉间蹙着,“不然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了。”
叶栖雁听到最后那句,像是被蛊惑般的收回了脚步,坐在了他的对面。
餐桌上很安静,都是他夹菜和咀嚼食物的声音,灯光暖暖的铺下来,旁边玻璃窗上折射出来的两人身影,仿若多年的老夫老妻。
一直陪着他吃完饭,叶栖雁也就干脆将碗筷顺带着收拾了。
在厨房里鼓捣了一阵后,她擦着手的从里面出来,“碗洗好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送你。”池北河点头。
就住在隔壁,出了门要是步伐迈的大一点,都几乎一脚就到了,这样近的距离还用得着送?
“谢谢。”叶栖雁还是顺着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子,她掏出钥匙的将门打开,然后进去前转身,“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晚安。”叶栖雁也说了句,抬腿迈进去。
回身即将合上门板之际,一双大手却蓦地抵在了上面,然后高大的身躯挤在空隙之间。
“你要干嘛?”叶栖雁再度警惕的看着他。
“谢谢你今晚做的晚餐。”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有了丝柔和。
听到他这样说,叶栖雁不禁放松了些警惕。
“不客气。”她摇头笑了笑,让他不用在意。
内双的黑眸从她的眼睛往下,池北河淡淡的说,“你的嘴唇有些干。”
“是吗?”叶栖雁没多想的抬手摸了摸。
只是在手即将触碰到嘴唇时,池北河突然低下了头,从门缝里伸出手的揽住她的腰,薄唇紧紧地贴上她的。
叶栖雁来不及反应,他的舌就已经伸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去用自己的第,却刚好被他缠住的轻咬。
一记火辣辣的热吻彼此气喘吁吁间才算结束,叶栖雁脸涨的通红,一把推开他,羞恼的瞪着他,“池北河,你这是做什么!”
“生气了?”池北河眸光里闪过轻芒。
“请你不要再做这样不适合的举动!”
“什么举动?”
叶栖雁轻咬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唾液,“就是类似刚才,亲我这种……”
“怎么着,不行?”池北河眉毛挑高,慵懒的问。
叶栖雁攥紧手指的看向他,看着他深深的眸光,有些搞不懂。
深吸一口气,她挺直着背脊说,“我们的合作婚姻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协议也到期了,现在我们两个除了在公司里就只能算是陌生人,你和我都应该清楚这一点的!不要再做这种暧*昧的事!”
“嗯。”池北河蹙眉的点头。
很快又舒展开来,内双的黑眸抬起的睥睨向她,眸底噙着丝微不可见却令人心悸的笑,“我们的婚姻结束了,协议结束了,可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低沉的嗓音敲击着人的耳膜,撞击着人的心扉。
“你什么意思?”她呆呆的看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池北河薄唇扯动间是暧*昧咬字。
叶栖雁,“……”
心跳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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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留宿
冰城笼罩着金色,又是一个艳阳天。
池氏的茶水间里,叶栖雁捧着杯刚刚冲好的咖啡,咕咚咕咚的往嘴里面灌。
同事于瑶瑶走进来,不禁关切的询问,“栖雁,你最近还好吧?怎么总是看你精神不大好的样子,黑眼圈那么重,天天失眠?”
“还好……”叶栖雁抬手摸了摸眼睑。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于瑶瑶关切的继续问。
叶栖雁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没事。”
没事,真没事!
她只是快被一个叫做池北河的男人搞得崩溃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坐公车去了私立医院看女儿,小糖豆万事不愁的笑米米,病房里到处都是她的欢声笑语。
去外地出差回来的白娉婷,也是没多久的买来了一堆水果过来,叶栖雁一见到闺蜜,便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开始一场心灵上面的沟通。
“他亲口说的?你们离婚了,协议结束了,但是你们之间并没有结束?”白娉婷听了以后,惊讶不已的问。
“嗯!”叶栖雁点头,再点点头。
看到白娉婷脸上表情更加惊讶,她不禁皱眉,“小白,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脑海里还能清晰浮现起昨晚,他眸底噙着似有似无笑意的模样。
“还能是什么意思,想和你继续啪啪啪呗!”
白娉婷丢给她一记小眼神,直接口无遮拦的说。
“小白!”叶栖雁差点被唾沫卡死。
随即瞪眼的看着她,憋红着一张脸的警告。
白娉婷大力翻了个白眼,翘着个二郎腿的直晃荡,“你看,是你自己问我的!怪我太直接了?那让我再努力想想,给你想个委婉点的词儿!”
“我看你还是闭嘴吧!”叶栖雁可觉得没什么好词,干脆的说。
“得!”白娉婷撇了嘴。
“小白阿姨,什么是啪啪啪呀?”
小糖豆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这会儿半仰着苹果脸的问。
童音清脆的落地有声,两个大人互相看了看,一时间都是鸦雀无声。
小糖豆还眨巴着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面的求知谷欠明显很强烈呀,白娉婷咽了咽口水,伸手抚在她的小脑袋瓜上,也是词穷了起来,“唔,啪啪啪就是……就是……”
“什么也不是!”叶栖雁结束这个话题。
不想让她胡编乱造的,再带坏小孩子,自己都已经被带坏了!
白娉婷挤眉弄眼的凑到她身边,用着小糖豆听不见的声音,“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雁雁,看来你得感谢我啊,这可多亏了我教你的那些,不然能把他流连忘返嘛?”
叶栖雁这次不说话,干脆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交友不慎!
*********
在医院吃过了晚饭,叶栖雁和白娉婷在私立医院分开的各回各家。
“雁雁,你小心哦!你现在就是被狼外婆看上的小红帽!”
临分别时,白娉婷还在她耳边说着,不知是不是这些话的作用,她在从一楼上到五楼时,几乎一口气的就打开了大门的钻进去,连往隔壁一眼都不瞅。
回到家依旧是重复着每天做的事,换衣服洗澡,简单收拾房间后的坐在客厅看电视。
“叩叩叩--”
当她正找到个电视剧时,敲门声响起。
叶栖雁不由心头一颤。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她慢吞吞的挪动着脚步走向玄关。
随着门板一拉开,果然池北河严肃的脸廓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还穿着身黑西装,那么立身在她门口,挡住了走廊里大片的灯光。
“我那水管坏了,物业打电话说明天才能过来修,借你浴室洗个澡。”还未等她开口询问,他已经先扯动薄唇。
老房子就是这样,一些设施很陈旧,动不动就会出现点毛病。
叶栖雁对此倒是没有怀疑,只是皱眉,“……洗澡么?”
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来她家里洗澡,稍微有些抗拒,同时心里也立马竖起防备。
“怎么说也是邻居,这样的小要求都不答应?”池北河见她没有答应,眉头一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她被他语气里的刻意弄得不好意思,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太过小气了,内心挣扎了两秒,她将门打开的让出过道来,“那……你进来吧!”
“谢谢!”池北河温声一句。
叶栖雁忙摆手表示不用,见他脚下穿的是拖鞋,就直接带着他往里面走。
正想要张嘴告诉他浴室在哪个方向时,却见他已经轻车熟路的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浴室门口,差点忘记了,他们曾经维持协议的那段关系里,他有夜宿过她这里……
只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叶栖雁努力不去回想。
“热水器的开关就在上面,水温你自己调,那你洗吧!”叶栖雁指着里面,逐一告诉着他。
“嗯。”池北河点头。
叶栖雁也点点头,然后将浴室的门替他拉上了,还特别仔细的用力关了两下。
浴室里很快传来衣服脱掉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响起的是哗哗的水声。
叶栖雁呼出口气的往客厅走,忍不住会回头看一眼,隔着层厚实的玻璃拉门,隐约能够看到个高大的轮廓,脑海里不由浮现起一副美男洗澡的画面来……
下一秒,她连忙抬手垂着脑袋。
天呐!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
电视机里正放着黄金档电视剧,叶栖雁窝在沙发上面看,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浴室的方向瞟,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怎么比女人洗澡还磨蹭!
一集电视剧都播完了,浴室里始终还没有动静。
看了眼越来越晚的时间,叶栖雁忍不住的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浴室门前敲了敲,“池北河?”
声音响起时,里面哗哗的水声停止了。
“……你还没洗完吗?”她不由出声再问。
这次里面仍没出声,但隐约有脚步声,然后浴室门被“哗啦”一下拉开了。
池北河高大的身形站在她面前,黑发湿漉漉的,有透明的水珠正从发梢滴落,沿着他线条立体的五官缓缓往下,淌过他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唇,然后是精壮的胸膛……
他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光在她面前,只有一条四角短裤裹着他的窄臀。
“你你你……”
叶栖雁立马捂住了眼睛,磕巴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刚洗完澡怎么穿?脱下来的都是脏衣服。”
池北河回答的理所当然,许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他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些鼻音,在一片潮湿的水蒸气里显得有些xing感。
“那你洗没洗完!”叶栖雁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
里面聚满的水蒸气正源源不断的拂在她脸上,脑袋好像都冲血了。
“嗯。”池北河应了声。
叶栖雁快要被他赤着的身材晃的眼瞎,闷头越过他从柜子里拿出个浴巾递过去,脸朝着另一边别过的说,“这里有浴巾,你赶紧先拿着裹上吧!”
池北河见她别扭的模样,伸手接过来围在了腰上。
等了半晌,确定他应该是系上浴巾后,叶栖雁才算是敢看向他。
他两条大长腿已经站在洗脸池前,正对着镜子的刷牙,长指间握着个粉色的牙刷,随着手上的动作,薄唇两边也都有白色的泡沫逸出来。
“你怎么用我的牙刷!”意识到哪里不对时,叶栖雁低呼的指出。
牙刷就像是筷子,应该是和人最直接接触的了,而他现在却拿着她的牙刷在嘴里面,上面可能还残留着她的唾液,再加上他的混合在一起……
“这里是你家,我不用你的牙刷,我拿什么刷牙?”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依旧是理所当然的神情,末了,斜睨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没事,我不嫌你。”
“……!”叶栖雁瞳孔瞪大。
等着他刷完了牙,又用她的毛巾擦了嘴,然后将黑发吹干,一系列动作全部做完时,她终于是可以开口,“现在洗好澡,你可以回去了!”
“OK!”池北河挑了挑眉毛的点头。
看着他迈着长腿走向玄关,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叶栖雁用力的吐出了口气。
将换气扇打开,浴室里的水蒸气已经散去了不少,可男性身上那股气味却好像还在,尤其是她将用水冲过的牙刷和毛巾拿到鼻端闻了闻,依旧都是他的味道,散不掉。
眼角余光一闪,她看到了地砖上扔着的男士衣物。
叶栖雁开始后悔让他来洗澡了!
用了大概五六分钟,将浴室里的水渍都收拾干净,叶栖雁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
准备再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睡觉时,脚步却又蓦地顿住,因为原本离开的池北河竟还站在玄关那里并没有走,眉间轻微蹙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走了吗?”叶栖雁不解的看着他。
“我忘带钥匙了。”池北河转过身的扯唇回。
“什么?”叶栖雁惊诧出声。
见他眉眼一副严肃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不敢置信,“真的忘带了?”
“可能出来的时候忘拿了,顺手就把门关上了,钥匙在鞋柜上。”池北河点点头,薄唇抿起无奈的线条。
他这样说,叶栖雁也懵了。
她皱眉的不禁问他,“那怎么办?”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没有回答。
“给房东打电话吧?她那里一定还有钥匙的!”叶栖雁连忙说。
“现在?”池北河瞥了眼窗外的夜色。
叶栖雁也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外面繁星闪烁的,哪个房东会大老远折腾的跑来给一个租户开门?好像这个办法有些不太实际。
“那要不找开锁公司?”叶栖雁又想起来说。
“太晚了。”池北河蹙眉表示。
“那……”叶栖雁也犯难了起来,脑袋里琢磨了半天,瞥了眼卧室的方向对着他说,“我们的卧室应该是挨着的,要不从窗户过去?应该差不多吧!”
池北河闻言,瞥了她一眼迈着长腿朝着卧室走。
将两扇窗户全部都打开,他侧过身,脸廓上阴郁着神色问,“你打算让我从五楼爬窗户去取钥匙?”
呃……
跟进来的叶栖雁,也是欠身看了看窗外的情形。
这才想起来自己所住的是五楼,而且老旧住宅楼没有那种链接着的大阳台,只有随着窗形的铁架子,勉强能作为一个支撑点,虽说两个卧室的间距并不大,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踩空的掉下去,连个抓点都没有。
“你要不怕摔死,你去取!”池北河声音沉沉的。
叶栖雁听后,拨浪鼓一样的摇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活够了么!
轻咬这嘴唇,她犯愁的看着他,“……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池北河沉吟的说了句。
“什么办法?”她讷讷的问。
就看到他黑眸里闪着漆黑的光,薄唇扯动出一句,“留下来和你睡。”
叶栖雁脑袋都跟着“嗡”了一下。
“不行!”她被踩到尾巴一样的拒绝。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办?”池北河就那么倚在窗边的抱着肩膀看她,低沉的男音像极了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就穿着这身,你让我出去住酒店?而且房门锁着,我的车钥匙钱包都在里面,没有身份证,我也住不了。”
内双黑眸里的瞳孔漆黑明亮,映着她素净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看了眼他此时只围着条浴巾的模样,叶栖雁背在身后的手攥起又悄然的松开,再攥起时,她被迫的横下心来说,“……你住沙发!”
灯光打在她娟秀的五官上,眼神轻晃间那么羞涩,让人心湖一动。
“可以。”池北河扯唇,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
“你只能住沙发!”叶栖雁又说了遍,在跟他变相强调什么。
“嗯!”池北河勾唇笑了。
舔了舔嘴唇,她有些无法和他的目光对视了,“那我去帮你把沙发收拾一下!”
匆匆说完这句,叶栖雁便率先扭头往卧室外面跑,可是因为心里太慌乱,脚步走的太急,快到门口时被绊到了脚,“扑通”一下的扑倒在了地板上。
身后传来池北河的脚步声,以及掩饰不住的低沉笑声,“有没有摔疼?我只是在这儿留宿一晚,又不是和你上牀,你紧张什么?”
叶栖雁真是羞恼的不行,一张脸都直接红到了耳根子。
“我没有!”
挥开扶过来的大手,她连滚带爬的从地板上起来。
*********
外面的悬月挂的更高,屋内亮着暖暖的光。
叶栖雁将沙发上的杂物全部都收拾走,然后再去卧室里抱了个枕头和凉被走出来。
在她将枕头和被子都铺好在上面时,池北河迈着长腿走过去,身上还是只围着那条浴巾,坐下时小腹上面没有多余的释放,都是一块块的肌肉。
叶栖雁尽量让自己的视线看起来自然一些。
“麻烦你了!”池北河表现的完全就是借住的客人。
她摇了摇头,只是看到他高大的身躯在单人沙发里显得有些拥挤,感觉躺上面都够呛能伸直长腿。
“要不你睡卧室的牀吧?我比较矮,睡沙发差不多。”
“不用。”
池北河摇头,并没答应。
看着她站在那,伸长了手臂的将她拽到沙发上,“一起看会儿电视吧,好像挺有意思的!”
“嗯。”叶栖雁点点头,隔了些距离的坐下。
出租房里,只剩下客厅亮着盏灯,老旧电视机里放着吵吵闹闹的连续剧,他们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谁也没跟谁说话,宛若普通夫妻间的生活。
叶栖雁刚开始时是怕睡不着,答应的坐下来看,渐渐的也被电视剧情所吸引。
是一档新上映的电视剧,才刚播放了没几集,剧情虽然老套了一点,但好在节奏很快,只是演着演着,电视里面男女主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先是深情对望,然后接起了吻……
关键是吻的尺度越来越大,广*电总局这是怎么了!
叶栖雁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电视机里,播放出来的只有男女主的接吻声音,很激*烈。
她想要从屏幕上移开目光,但是眼角余光里又是池北河赤*裸的胸膛,简直是要了命,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真是脸红透了。
池北河忽然说,“他们接下来会上牀。”
“……哦。”叶栖雁敷衍了声。
她没有很想要跟他讨论剧情好吗,尤其是现阶段这个剧情!
看了眼放在茶几桌最边上的遥控器,叶栖雁犹豫着要不要拿过来转个台。
还没等拿定主意时,就听到他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像是不经意的在说,“我听说个事,说是女人不会随便跟一个男人做,除非是很喜欢,才会跟那个男人上牀。”
不紧不慢的说完后,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
“你认为呢?”顿了下,他才又说了句,语气颇显的意味深长。
认为?认为什么……
叶栖雁在他夜色一样黑的瞳孔里无所遁形,不明白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跳再急遽加快。
轻咬着嘴唇,她呼吸在变慢,“我不知道……”
“呵呵。”池北河故意笑出了声。
叶栖雁收回视线,挺直着背脊的不再接话,想要忽略这个话题。
电视机里男女主的身体双双倒入了大牀,衣服一件件的丢在地板上,镜头渐渐往远着拉,最后定格在窗外面的夜色,终于画面一转的切换到了白天剧情,广*电总局还是比较正常的!
只是叶栖雁再看着,就怎么也融入不到剧情里了。
“时间很晚了!”
恍惚间,忽然听到他这样说了句。
“嗯。”叶栖雁闻言,看了眼墙壁上的钟点头。
池北河一条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那姿态像极了是将她整个拥入在怀里的,眸底荡漾着让人脸红的神色,“我们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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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池北河一条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那姿态像极了是将她整个拥入在怀里的,眸底荡漾着让人脸红的神色,“我们该睡了。”
原本只是句普通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似多了层深意。
或者说是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里面饱含了太多的内容。
“嗯……是该睡了。”叶栖雁再度点点头。
舔着微干的嘴唇从沙发上站起来,指尖轻攥住了睡衣的边角,“那我回房间睡觉了,你……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啊!”
她支吾的声音,最后变成了一声低呼。
在她脚步刚要挪动时,旁边的池北河也忽地起身,长臂穿过她的腋下,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放我下来啊!”
叶栖雁睁大了眼睛,颤声的说。
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这会儿她双脚都离地,重心只能放在他身上,手掌心碰触到的温度都令她烫的想要缩回手,几乎瞬间她素净的小脸就红得快要滴血。
池北河像是看不到她的抗议,径自迈着大长腿就往卧室里走。
眼看着卧室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这样近,眨眼间他的长腿就已经进到了房间里面,里面的空气都好像在隐隐昭示着什么的一触即发。
当脖颈枕到枕头上时,叶栖雁的一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线都还是暗着的,所以他内双的黑眸就显得更加亮。
叶栖雁仰头警惕的看着他,“你……”
刚要张嘴,却因为他忽然俯近的脸廓以及大手戛然而止。
池北河薄唇边噙着丝笑意的看着她,此时她连动一下都不敢,眼睫毛紧紧翕合着抖动,双手握紧拳头的缩在那,害羞的样子像是三月里花木新发出来的嫩芽。
身上一暖,是他拉起的薄被。
屏息的紧张中,预想的热*吻以及发生的事都没有。
池北河的鼻息那样重,却只是在她嘴角边上轻啄了下。
“晚安吻。”
拇指轻按了下,他低沉的声音在说。
叶栖雁睁开眼睛回过神时,池北河高大的身影以及走出了卧室。
她愣愣的看着,抬手摸在了上面。
那样温柔的一吻。
*********
朝阳悄然爬上,晨光透过窗帘吻醒着牀上的人。
叶栖雁翻了个身,两条胳膊从被窝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整晚好眠让她气色看起来都非常的好。
说来也奇怪,她已经连着好几晚辗转难眠了,偏偏昨晚在池北河留宿时,明明是该担心受怕的,可她竟能安稳的沉睡,连个梦都没有做。
掀开被子的起身,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沐浴了一室的朝气蓬勃。
扭头看了眼闭合的卧室门板,想到外面客厅里极具有存在感的男人,叶栖雁放轻着脚步过去。
客厅里一片寂静,一眼就能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池北河,左手的手背正搁置在眉眼之间,窗户外面透进来的晨光罩着他线条立体的五官,柔和了那严肃的轮廓。
多少有些滑稽,他的两条大长腿都是屈在那的,薄唇抿起的线条似是也因为睡姿的不舒服。
不过他倒是睡得很沉,逸出来的都是匀长的呼吸声。
叶栖雁注意到,给他抱来的凉被已经垂落在地板上,而之前腰间只围着的条浴巾也是没了踪影,所以他此时就跟昨天晚上拉开浴室门时一样,只有那条四角短裤。
视线慌忙别开,她走过去的弯身将凉被捡起,再轻轻地盖在他身上,同时也是遮挡住。
刚要收回手时,手腕却被牢牢的抓住。
眼皮内双而显得狭长的黑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醒了?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还在错愕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猛地将她向前扯去,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给拖在了沙发上,挤在角落里。
她连忙挣扎,“你干什么呀,放开我!”
池北河没有出声,沉默的抱着她,手臂上的力道收紧着。
叶栖雁径自使劲儿了半晌,都没有能够推开他,因为他没有放手的意思,而且也明显察觉到他正在不停加重的手劲儿,呼吸都快被就挤没了。
“我很难受。”池北河忽然说了句。
清早刚苏醒的关系,他低沉的嗓音里掺杂了沙哑。
叶栖雁一怔,不禁紧张询问,“你怎么了?”
“我难受。”池北河只是这样重复。
感觉到他传递而来的烫烫温度,越发变重的呼吸声,以及一些明显的变化,被他*的已经不是青果子的叶栖雁,渐渐也是明白过来他所说的难受是指什么了。
好像曾听小白有说过,临睡前和早起时男人那方面会……
好吧,又是闺蜜小白!
这样再一想,就又不禁想到昨晚和她在私立医院临分别时,她狼外婆和小红帽的烂透了比喻,以及那句男人通常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此时此刻表现的,完全印证着这样的话。
意识到他想要做的事情后,叶栖雁瞳孔都猛地一缩,心跳也跟着彻底乱了。
洒满晨光的客厅里,好像转换为午后了,让人干燥的热。
挣扎间,叶栖雁看到了他内双黑眸里的眸色,那样的深,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样。
力量的悬殊让她推不开,情急之下她颤抖着声音,喊着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池北河,你说过只要我不愿意,你不会勉强我的!”
“……”池北河抿着薄唇看她。
这样静静对视了几秒,像是败下阵来一样,他叹口气的松开了她。
他平时最瞧不起就是说到做不到的男人,可如今倒是有些想要推翻多年来想法的感觉!
叶栖雁连忙向后靠着,借此拉大一些和他的安全距离,一双泛着光泽的眼睛也不再那么清澈,被这一早上的突如其来的**,惟有朦胧了。
“你忍心看我这么难受?”池北河黑眸瞪着她,语气里尽是不甘心。
“真那么难受么?”叶栖雁手指在一根根纠结的攥起。
睫毛颤动间,也是在观察着他严肃的脸廓,好像真的挺难受的,两道眉蹙成了个深深的“川”字,五官的线条也有些扭曲,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池北河也是同样凝睇着她,扑捉到她眼底晃动的水波时,故意将眉蹙的更紧,语气凝重的煞有其事在说,“如果长时间这样的话,对人的身心健康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严重的都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有那么夸张?
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
努力想了半天,她瞥了眼浴室,“你去洗个冷水澡!”
“不管用。”池北河直接回绝。
“那……怎么办?”叶栖雁也抿起了嘴唇。
就像是昨晚钥匙被锁房间里一样,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就好像掉入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圈套里。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的凝视了她许久,然后大手拉起了她躲在后面的手,收拢着掌心握了握她的手指,然后再抬起来轻点了两下她的嘴唇,有着某种暗示的意思。
然后,他凑在她耳廓低声说了句,“你可以选一样!”
选一样?
选啥……
*********
浴室里,水流声在哗哗的响。
早就已经洗漱完的叶栖雁,站在洗脸池面前,一直在不停的冲洗着双手。
镜子剔透的玻璃上,映照着她一张红透了的脸,连两边的耳朵根子也都是蔓延过去的红。
想到半个小时前在客厅里的事情,她就不由的咬唇,手上清洗着的动作就越发加大起来,像是要洗脱掉一层皮才甘心。
选一样……
她在他眼神里,也是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最后在他的不放过和坚持下,她当然打死都不再用嘴,但是手就没办法幸免了。
现在哪怕被凉水流反复的冲刷着,手指稍微收拢间,好像还能感觉到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拿到鼻端屏息的闻了闻,立马又重新送回到水流里,继续洗洗洗!
又洗了大概五六分钟,洗手液都快被用光后,叶栖雁终于是从浴室里走出来。
刚准备去换衣服时,玄关处传来声响,池北河穿了条炭灰色的运动长裤,上面是同样颜色的短T,严肃的脸廓上早一扫之前的痛苦之色,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上下看了眼他的穿着,叶栖雁不禁问,“你家的门打开了?”
“嗯。”池北河点头。
“这么早还能有人来开锁?”她惊诧又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再度点头,脸上表情不变。
虽是孤疑,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这年头想赚钱的话什么时候不行,再说又不是只有正规的开锁公司,也有很多随叫随到那种,只是……
叶栖雁皱眉看向他,“那你还过来做什么!”
“我买了早餐,一起吃!”池北河抬手示意了下。
看着他手里热气腾腾的早餐,她张了张嘴,想让他离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池北河走到她身边直接递在了她的手上,扯唇吩咐着,“拿到厨房,找碗盘装起来,不然不卫生。”
“哦。”叶栖雁应了声。
完全被他平时的Boss气势同化,顺从着他下达的指令。
等着她将买来的早餐逐一都装在了碗盘里,池北河已经坐在了餐桌上等候,像是之前他们住在那栋高层里时一样,拿着份报纸的在翻阅着看。
叶栖雁不禁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两人的夫妻关系并未结束。
“弄好了,可以吃了!”
“嗯。”
池北河扯唇回了声,将报纸放到了一旁。
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的叶栖雁,低头的端起粥碗往嘴边送,有什么在眼角一闪而过,她喝粥的动作不禁顿住,微睁大眼睛的抬头看向他。
叶栖雁的表情有些呆,“你……”
她怔怔的看着他,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指骨节分明的左手。
“怎么了?”池北河挑起了眉毛。
手里夹筷的动作也停住,池北河顺着她的目光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修长的手指在晨光里,而其中无名指戴着的银色戒指正有白光折射而出,晃动着人的眼。
叶栖雁盯着那枚银戒,唾沫在吞咽。
她声音喃喃自语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池北河眉毛挑的更高,像是明知故问。
她以为他扔掉了……
“没事。”叶栖雁摇了摇头,躲开他的视线。
可是很快,又忍不住抬眼去看他的左手无名指。
那样一枚普通的银戒,戴在他长指骨节的尾端,小小的,却闪烁着耀眼的光,她能清楚感觉到心里一点点滋生出来的雀跃,以及无法忽略的悸动。
池北河将杯里的豆浆喝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黑眸看向她的淡淡说,“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一会儿我们一起上班。”
“好。”叶栖雁迎上他的黑眸,这次没有拒绝。
晨光里,池北河对着她轻勾起了唇角。
一片温馨的气氛里,隐约有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出。
叶栖雁听到后,也是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我手机好像响了!”
“我帮你拿。”池北河已经率先起身。
“谢谢!”她不由柔声说。
池北河眉尾向上扬了扬,算是对于她的回应,然后便迈着大长腿的三两步就走近了卧室,只是在他从里面出来时,严肃的脸廓和之前比却是紧绷着。
“我的手机呢?”叶栖雁看着他空着的两只大手。
“搞传销的,不用接!”池北河重新坐下来,声音沉沉。
“……”叶栖雁眨了眨眼。
就在两人正准备继续吃早餐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叶栖雁这回干脆起身,拔腿往卧室的方向快步跑,“我去看看!”
等着将牀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寒声”时,她也是终于明白,池北河眉眼间的阴霾是从何而来了。
*********
叶栖雁从楼门洞里出来时,就看到了站在那的叶寒声。
他背对着她的方向,等待时会习惯性的低头看着地面,背部会弓起出个线条来,和记忆里每次在宿舍楼下等她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可有些东西到最后就真的只会存在记忆里了,哪怕你不甘心,为此难过、沮丧,却也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叶栖雁在心里轻轻叹气,朝着他慢慢的迈着脚步走。
在上次拒绝了他的求婚后,她其实不太敢面对他。
走近时,才发现他正低着头,看着手指间捏着那枚硕大的钻戒,似是在想要将其看穿。
“寒声……”
叶栖雁抿唇的轻声喊他。
叶寒声身子一僵,连忙将手里钻戒放起来,清朗的眉目间有着闪过的狼狈。
将那闪过的狼狈扑捉到,叶栖雁心里也是不好受,似乎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比上一次更加憔悴,而导致他这样的直接原因却又是自己。
“雁雁。”叶寒声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以前的早上,我也是常常在女宿舍楼下等你,等着你一点点的走向我,我们一起去上课、吃饭、去图书馆,或者我骑单车逃课的带你去逛公园,或者叫上小白和海东一起去唱K。”
他在心里也告诉自己无数遍,这已经不再是五年前,可仍旧是不甘心,尤其是在得知了她并不是不爱,而是逼不得已离开自己的原因,更加的无法释怀。
注意到她已经皱起的眉头,叶寒声苦笑,“抱歉!我总是忍不住去回想,去回忆。”
“寒声……”面对这样的他,叶栖雁责怪不起来。
像是努力平抑着什么,叶寒声视线转向某处半晌,才重新的转回到她脸上,声音比刚才还要哑上一些,“对不起,那天的求婚是我太冲动了!”
“寒声,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
叶栖雁垂下了眼睛,害怕看到像那天晚上一样的殇。
或许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五年的阴差阳错,以及五年逝去的时间。
“你已经说过了,就不要再说了!”叶寒声摇头,声音听起来那样伤感,“雁雁,你拒绝我以后,我回去想了很多!不仅仅是五年前和五年后,还包括我们分开的这五年,是我一直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事情!从来都是以我单方面的,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不求别的,我不会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抗拒我!雁雁,好吗?”
其实在得知她分手的迫不得已后,叶寒声更多是一种心魔,只想要拼了命的弥补着一些,想要将其最快的时间恢复成和以前一样,但是他忘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多的阻挡,她受了那样经历,又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且除了拼命阻扰他们的蒋淑贤,还有一个池北河……
想到最后,叶寒声垂着的手指收拢。
晨光里,叶栖雁看着他帅气的脸上还有些病态的白,眉目清朗里也都爬满着惆怅的痕迹,加上他声音里的那情真意切的恳求,她不免眼神怔怔的。
“你看没看见我的衬衫?”
一道蓦地响起的低沉男音,打破了气氛。
池北河的身影不知何时也从楼门洞里走出来,径直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过内双的黑眸像是并没有看到叶寒声的存在,而是一瞬不瞬的睥睨向她。
他还穿着那一身,炭灰色的休闲裤和短T,脚下就踩着一双拖鞋,裤腿下面露着脚趾和脚背,因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居家男人,也让人忍不住会去多想。
“什么?”叶栖雁愣了下。
看了眼旁边的叶寒声,随即脸上一阵热,“我哪知道!”
池北河眼梢余光也瞥了眼叶寒声,眉尾冲着她高高的挑起,一字一字慢慢的说,“昨天晚上,我洗澡时脱下来的那件,你收起来放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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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今天更新晚了,但是很多读者也都清楚里面有特殊原因在!不断更,不少更,你们家作者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所以大家理解和体谅一下!还有,近期都是关键时刻,书名修改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变,对此表示无力,大家都放在收藏夹里,不然你们该找不到我了!明天见!)
!!
124,
昨天晚上,洗澡时脱下来的衬衫……
叶栖雁想像是刚刚那样回一句,可却被他的话堵得死死的。
他看向她的眼神那样自然,语气亦是,就像是单纯的在问着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看了眼旁边脸部表情明显僵硬的叶寒声,她皱眉的小声嘀咕,“就还在那儿……”
池北河的话她反驳不了,因为他说的事实,虽然听起来明显是故意让人产生*的遐想,她脸皮那么薄,刚刚都有沿途走过的楼里住户往他们这块多瞅了两眼。
“哪儿?”
池北河不压低的声音响起,语气一本正经。
叶栖雁不禁瞪他,觉得他就是成心的!
池北河对于她的瞪视照单全收,挑了挑眉,这才将目光转向旁边站着的叶寒声,像是刚刚发觉的略微惊讶,薄唇勾起一抹虚伪的弧度,半笑不笑的说,“叶科长也在!”
叶寒声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过,脸色早已经变了。
她下来时身上穿着的是件红色格子睡衣,而随后下来的池北河,亦是很居家的打扮,脚下还只踩着双拖鞋,加上刚刚池北河说的那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叶寒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但脑袋里还是冒出各种可能的画面来。
而此时他们是并排的站在一起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倒是他完全像是被忽略的,也像是多余的!
这会儿,叶寒声当真和他寒暄不起来了。
“也下来半天了,你们要谈的事情应该已经谈完了吧?”
池北河丝毫不介意,在径自的继续说着,“抱歉,我这边有点急,那我们就先上楼了!”
话音落下后,便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对着叶寒声点头示意了下,便不由分说的往楼里面走。
一口气上了五楼,叶栖雁才终是甩开了他的大手。
“你干什么啊!”
“找衬衫。”
池北河眉眼是一派慵懒。
叶栖雁深深的呼吸吐气,然后拿钥匙打开门的进屋,直接往浴室方向走着。
将放在浴室竹筐里的西裤和衬衫全部拿出来,回身递给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池北河,“给你!你的衬衫!”
“原来在这里!”池北河一副恍然大悟。
“你这么着急找衬衫做什么?”叶栖雁皱眉问。
昨天晚上脱下来的,都是脏了的,根本也穿不了,不明白他干嘛急着要!
“送去洗衣店。”池北河扯唇淡淡的。
“……”叶栖雁握爪。
池北河满意的拿着衬衫,迈着两条大长腿往出走,一边走,还一边对着她说,“赶紧换衣服,五分钟后我过来找你上班。”
看着玄关处他离开的背影,叶栖雁看了眼时间,也只好回到卧室去换衣服。
换好了衣服,再拿着背包锁上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栖雁掏出来看,还是和之前一样来自同样的“寒声”。
想到刚刚那会儿她被池北河硬拉着离开时,她回头间视线里看到的,都是叶寒声身子以及五官眉眼的僵硬,受了不小刺激的模样。
她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们*了?”
线路那端,叶寒声的声音吃力到不行。
“没有。”叶栖雁也可以选择不解释,但终究还是不忍太伤害他,看了眼隔壁的门,还是如实回答了,“他搬到了我家隔壁……”
“上班要迟到了!”
低沉的男音打断她后面的话,随即握着的手机被抢走。
隔壁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池北河已经换上了一身西装革履,将抢过来的手机看也没看的直接挂断,随即再丢还给她,“赶紧走,早上高峰期容易堵车,迟到了扣你工资!”
叶栖雁无言,也只好快步跟着下楼。
*********
清早的阳光格外明媚,照着人舒适。
白色的陆巡里,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在专注的开着车。
只不过内双的黑眸偶尔瞥一眼后车镜,收回时,眸底有着一闪而过的芒。
前方视线不经意扫过时,他眉尾微动,然后行驶了一小段路之后,就将车打着方向盘的停在了路边。
抱着背包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见状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先跟我下车!”池北河径自解开安全带。
见状,叶栖雁也只好解开了安全带,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才关上车门,手腕就被他给捉住,然后便朝着路边的一排商铺走去,进了里面的其中一家。
入眼都是琳琅满目的鲜花,每一朵都盛开绽放着,上面都还有着新鲜的露珠,而鼻端也都是来自那么多鲜花混合起来的香味,直迷得人晕眩。
“你要干嘛?”叶栖雁不解的问他。
是谁说赶着上班,怎么还中途带她来花店!
池北河双手朝着裤子口袋,微抬着下巴,“选个你喜欢的。”
叶栖雁环顾着店铺里五颜六色鲜花,懵懵的,像是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而且她还处于怔愣之间,对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
招待他们的花店老板见状,热情的帮忙说,“那就还是玫瑰花吧!我刚刚才帮一位先生包了一大束玫瑰花,那位女士可高兴了!而且我也觉得店里面,你们买玫瑰最适合了!”
叶栖雁闻言,也是注意到视线里那么一大片玫瑰花海。
“那就玫瑰吧!”池北河眸光微动,扯唇说。
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包的好看一点!”
“放心吧,先生!”花店老板连忙微笑着答应。
花店老板的动作很麻利,许是每天卖花给太多的情侣了,几分钟的功夫,那么多的红玫瑰就被他给包成了一大束,四周一圈还用着满天星点缀着,显得花瓣更加娇艳欲滴。
等着两人再从花店里出来的时候,叶栖雁怀里就多了这么大一束玫瑰花。
之前就有收到过他送的玫瑰,但和他本人刚刚递过来的感觉不同。
沉甸甸的一大捧抱在怀里,就像是他无名指带着的那枚银戒一样,让她心底在悸动。
分别坐回车子里,叶栖雁的视线还无法从这一片火红的颜色中移开,旁边有两道深沉的目光凝睇在自己身上,有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喜欢玫瑰还是百合?”
带着穿透人心的沉稳,以及磁性。
“……”叶栖雁手指间轻攥,不由侧过脸的看向他。
“喜欢哪一个?”池北河继续问。
似是执拗的非要一个答案,咄咄的语气,“告诉我,喜欢哪一个?”
叶栖雁心尖都随着轻攥的之间在轻颤,他看过来的眼神,似是问的并不是花。
舔了舔嘴唇,她实在无法抗拒这样火热的红玫瑰。
“……玫瑰!”她老实的回答。
池北河听后,眉毛高高的挑起,似是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白色的陆巡重新发动,铺满着晨光的车厢里,流动着的都是玫瑰醉人的香气。
池氏的写字楼逐渐映入眼帘,并没有直接行驶到地下停车场,而是在临近写字楼时停在了路边的位置。
叶栖雁见状,也并没有多问,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那我先去打卡了!”
说着,她便伸手去开车门。
只是还未碰触到车门把手时,池北河忽然说,“等一下,忘了个事!”
她不解的回过头,就看到猛然起身过来的结实胸膛,气息再逼近着她。
“什么事……”叶栖雁小脸困惑。
池北河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薄唇印在了上面。
在她的嘴唇上辗转了两下,他放开了她,像是昨晚一样的低沉语气,“忘了早安吻。”
叶栖雁反应过来后,脸上像是被火滚过一样烫。
慌忙的看了眼四周,好在车子并没有直接停在写字楼门口,不然她真的是不用在池氏待下去了。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叶栖雁抱着和她脸一样红的玫瑰花,便推开车门的跑下去,一路脚步快的连头都不敢回,纤细的背影是那样的害羞。
车窗放下,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凝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间。
收回视线时,他在后车镜上刻意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手刹拉起,他重新发动着车子,这才缓缓行驶入写字楼里的地下停车场,转弯间眼梢余光不经意的瞥过,薄唇在慵懒的勾起,隐隐的带着一种得意。
在白色陆巡刚刚驶离的两三百米处,有一辆从小区出来就尾随了一路的银色轿车。
凯美瑞的驾驶席里,叶寒声几乎快将方向盘捏碎。
*********
池氏,写字楼顶层。
落地窗有薄薄的窗纱挡着外面的大片阳光,偌大的办公室里也是开足了冷气,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
陈秘书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正有条不紊的汇报着日程工作,“池总,下午两点有个重要的董事会议召开,然后接着要陪政、府领导去视察工程,这种日程不能改,再有就是晚上还有个和市里领导的饭局……”
池北河一身黑西装的靠坐在高背椅上,沉默不语的听着,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习惯性的用手指敲着桌面,而是低着眉,右手在左手无名指的末端轻轻摩挲。
上面普通银质的圆环,很是抢眼。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陈秘书,最常做的就是观察Boss的脸色,虽然他脸廓上的表情依旧严肃,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能从中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一扫前段日子的阴霾。
“池总,您最近心情不错!”
汇报完毕后,陈秘书忍不住多说了句。
池北河挑了挑眉,虽是不置一词,薄唇却划开一小抹淡弧。
“池总,那我先出去忙了!”陈秘书颔首说完,转身的往办公室门口走。
“陈秘书。”池北河忽然叫住他。
在他重新走回到办公桌时,扯唇淡淡的问,“你刚刚说晚上有和市里领导的饭局?”
“对!城建局、环保局和统计局的几位领导!”陈秘书忙点头回。
池北河闻言也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不用去了!让项目拓展部的叶小姐陪我一起!”
“是!”陈秘书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叶小姐?
“最近拓展部负责的《锦绣江南》项目正处在关键时刻,需要和这些领导进一步打好关系,今晚刚好是个机会!”池北河黑眸斜睨着,语气严肃间有着慵懒。
接触到Boss的眼神,陈秘书便瞬间秒懂了,“是!”
“出去吧!”池北河满意的点头。
陈秘书颔首,这次转身的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靠在高背椅上的池北河也是欠身上前,伸手随意拿过旁边堆积成小山的文件,握着钢笔批阅时,内双黑眸里不经意闪过的都是精光。
*********
夜色初降,繁华商街的某家高档酒楼。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行驶过来,稳稳停下后,前面的司机忙下来的打开后面的车门,随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
“谢谢!”叶栖雁忙对着李哥说。
走下来的池北河,抬手整理了下衬衫的领口,“结束后我会打电话。”
“是!”司机立马颔首的应,然后跑回去将车子开走了。
“我们走吧!”池北河对着她说。
“嗯!”叶栖雁点头。
随后,两人便并排的走进了酒楼,在漂亮的女迎宾员引领着入了电梯。
今天没有加班,她原本打算去江边蛋糕店给女儿排队买甜甜圈,只是临时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是有饭局应酬的安排,让她作为《锦绣江南》的负责人陪着过去。
这样的公事应酬,她当然不能回绝,无条件的服从。
电梯里,红色的数字在跳跃着变换,楼层也在一层层往上。
叶栖雁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站得笔直,穿着的西服系了两颗扣子,里面露出一截的领带,电梯里的灯光淡淡映着他线条分明的五官,眉眼间有着沉稳。
他此时和在公司或者会议时一样,严肃的没有表情,宛若就只是她的Boss。
见状,叶栖雁也不由敛起了情绪来,更加打起精神来。
“叮!”
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拉开。
他们进去预定好的包厢没多久,招待的一些领导也都陆续到达,叶栖雁跟着他站起来,对每一位领导都恭敬的颔首着微笑。
随着服务员将美酒佳肴逐一端上,席间很快就热闹起来。
“来来,池总,我先敬东道主一杯!”
对面有名领导站起来,端起了刚倒满的酒杯说道。
话虽然是对着池北河说的,但是举杯的方向却是冲着她。
池北河不碰烟酒在圈里早已是多年众所周知的,叶栖雁也不是和他第一次应酬,自然都懂,所以忙站起身的端起自己的酒杯,和敬酒的领导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纯正的五粮液,叶栖雁可不仅是感受到了醇厚的酒香,也还有胃里一连串的火辣。
在对面领导坐下后,她也才是放下酒杯的坐下。
只是才坐稳的时候,旁边的池北河侧身朝着她靠近了些,薄唇凑在她耳边压低着声音,“这些都是一些政、府部门的重要领导,每个人手里握着的权力都很大,说话也很有分量,各个都得罪不起!你手里《锦绣江南》的批文很多都要经过他们的手,所以今晚陪好他们!”
“嗯!”听着他严肃的语气,叶栖雁也神色郑重。
池北河拿过酒瓶,往她刚刚空了的酒杯里面倒满了白色的液体。
“替我敬他们一杯!”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扯唇道。
叶栖雁闻言,再度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桌上坐着的各位领导,大方一笑的说,“这杯酒,我替池总敬大家!”
又是一杯饮尽后,她才是重新坐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连干了两杯的关系,又或者是酒劲太大,叶栖雁都觉得脸颊有些烫了。
池北河就坐在她旁边,是最能感觉到她的变化,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上,已经染了胭脂般的红,在灯光下从白白的皮肤透出来,像是桃花开得最好时的颜色。
她一双眼睛其实长的最好,小糖豆就是随了她,那么澄澈又明亮。
不过此时里面水润光泽却有些朦胧,晕染的都是醺然的酒意,有些醉人的娇态。
池北河斜睨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幽深,在她夹起筷子吃了两口东西后,再度拿起了旁边的酒瓶,将她才空没多久的酒杯再次的斟满。
叶栖雁才刚想端起旁边的白水杯喝一口,耳边就再度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坐在你斜对面那位有些秃顶的,是城建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你敬他一杯!”
还要敬……
“好!”叶栖雁呼出口气,再度站起来。
接下来她完全就是听从他的指令了,杯子里是一杯接着一杯满满的液体。
敬完城建局的副主任,还有环保局的秘书,统计局的科长……
好吧,就是有这么多的领导要陪!
叶栖雁也记不清自己喝了第几杯,最后坐下来的时候,手都是扶着桌沿的,感觉眼前桌上的那些精致菜品都在小幅度的转圈着,逐渐的有些精神恍惚。
“没事吧?”
隐约的,池北河挑眉凑近问了声。
叶栖雁努力撑着眼皮,摇了摇头,“没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眼睛里的神色明显是茫了,看人的眼神焦距也无法集中。
之后好像迷迷糊糊的又喝了一杯,再然后就是饭局不知何时结束了,她跟着一行人从酒楼里出来。
北方夏日的夜里吹拂着暖风,不至于让人觉得闷热,倒是很舒服,只是叶栖雁却觉得好像见风以后,原本压制住的酒劲全部都“噌噌”的往脑袋上窜。
逐一送走了今晚招待的每一位领导,池北河才转身看向她,“我们也回去吧!”
“好。”叶栖雁跟着点点头。
迷蒙的视线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正行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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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夜里的灯火通明,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黑色的商务车在霓虹中奔驰着,前面的司机李哥将车子开的很稳,一路上几乎感觉不到半点颠簸。
从上车以后,叶栖雁就靠着车门边坐着,一只手抬起的搁在眉心之间,在用力揉着,似乎想要揉掉不断攀升上来的醉意。
旁边的池北河和来时一样,并排挨着的在后车座上,长腿交叠在那,程亮的皮鞋偶尔随着车子的拐弯轻动两下,两手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阖着的黑眸打开,瞥向她,“是不是喝多了?”
“有点儿。”叶栖雁点点头,呼吸之间都是热烫的酒气。
“很难受吗?”池北河看着她始终按着眉心的手,低沉的又问。
他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表现的恰到好处,严肃的正儿八经样就像只是领导在关心下属一样。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如实说着,“倒是还好……”
胃里面没有那股翻江倒海般的耐受,就是脑袋昏沉沉的,太阳穴也都是往外涨着的疼,除此之外,倒也是真的还好了,至少还没有像是酒鬼一样烂醉如泥。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嗯!”
叶栖雁应了声,看着前面热闹的夜色,暂时闭上了眼睛。
池北河交叠的长腿放下,眼梢余光斜睨着她,看着她此时迷蒙的醉态,薄唇边角隐隐勾起。
这个时间并不堵车,黑色的商务车没过多久就行驶入了老旧的住宅小区,在他们共同所租住的房子前停下。
在前面司机踩下刹车时,叶栖雁也是睁开了眼睛,眯着视线看了半晌,才看清楚原来是到家了。
后面的车门打开,她抬起腿的迈下车。
只不过踩在地面上的双脚软绵绵的,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小心一点!”
身后,有一股稳稳的力量将她托住了。
“谢谢……”叶栖雁脚下没有力气,舌头也都有些打结了。
抬起头,看到的都是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尤其是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像是夜色一样。
此时她完全站不稳,越来越多的酒意让她脑袋里越来越混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是依靠在他身上的,那样主动的让他占着便宜。
池北河低眉,一条手臂在不知觉间悄然的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内双的黑眸里越发幽深,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紧,低沉的声音像是夜风一样拂过她的耳畔,“是不是站不稳了?我来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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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7000字更新结束!看在我加更的份上,原谅我的更新时间吧!这两天被虐哭了!幸亏咱们家读者各个都是人美心更美的,那么体谅我!不对,一定会体谅我的!啦啦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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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池北河低眉,一条手臂在不知觉间悄然的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内双的黑眸里越发幽深,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紧,低沉的声音像是夜风一样拂过她的耳畔,“是不是站不稳了?我来扶着你。”
“谢谢……”叶栖雁还又跟他说了遍。
感觉到他支撑的力量,她迷糊间也就将放心依靠在他怀里,一路被他毫无缝隙抱着的往住宅楼里走。
脚步迈进去时,里面的感应灯亮起。
叶栖雁将头枕在了他宽厚的肩头上,呼吸间除了喷洒出来的酒气,还有独特的男性气息在缭绕在鼻端,闻着闻着,好像就更加醉了。
“喝不了那么多酒,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这话俩人第一次在应酬时,池北河曾说过,只是这次并没有训斥,而是带着丝低柔。
“不是你让我敬的么……”叶栖雁眼皮耷拉,怨念了。
“那也要量力而行。”池北河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长吁了口气,叶栖雁懊恼的咬着嘴唇说,“我也没想到会喝了那么多……”
当时在酒桌上,真的是单纯想着都是各个局的重要领导,也主要是为自己项目上考虑,所以敬到后来也都记不清了,见到有人端起酒杯就跟着一起,还是后来池北河在耳边提醒了两句。
她在这样说时,模样略显的有些傻气。
楼道里不算明亮的灯光里,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喝过酒后就显得水汪汪的,看在池北河眼里,就像是有一根小小的羽毛在扫过他的心尖。
“叶栖雁。”
迷瞪间,她听见他在喊着自己。
“……嗯?”叶栖雁眼珠眨动的看向他,口齿不清的应着。
“我想和你接吻。”池北河说出了此时的心中所想。
在她怔忪间,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过去托起了她的下颚。
叶栖雁还睁着眼睛呆呆的看他,被他死死地搂在怀里,他内双的黑眸阖着,像是忍耐了多时,在专注得吻着她的嘴唇,心跳剧烈的程度越来越快,她也不由闭上了眼睛。
酒精的促使下,她更加醉在了他的技巧里面。
双脚开始有些站不稳,在软下去之前,他的手恰到好处地将她稳稳托住。
楼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难舍难分的两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栖雁也像是突然惊醒,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池北河薄唇也是暂时离开了她的,扣着后脑的大手将她按在怀里,喉结在很慢的滚动。
很快,就有人影从楼梯间走下来,是楼上的住户,似乎也是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了,除了擦身而过时多看了两眼后,也并表现出多惊讶来。
叶栖雁窘迫的要死,直到确定人走远后,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她乱着舌头,“……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她便站稳了身子,推开他的往楼上走。
只是醉酒后太过头重脚轻,再加上慌乱,才迈上一个台阶,就直直的踉跄的栽倒。
“当心!”池北河再次捞住她,及时的将她护在怀里,看着明显醉的不轻的她,内双的黑眸里多了一抹幽邃,“我带你回去睡觉。”
叶栖雁脑袋胀痛,靠在他肩上再也动不了。
任由着他半扶半搂的带自己上楼,一个台阶的一个台阶,到了五楼的时候她的视线都出现了重影,意识彻底的不清晰,连他带自己去的是隔壁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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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从东边爬起。
窗帘中间没有拉严,明媚的太阳光就从缝隙里照亮整间卧室。
叶栖雁翻了个身,举高过头顶的手臂跟着往旁边随意一垂,迷糊的睡梦中,隐隐感觉手指间有被什么舔着的感觉,痒痒的。
吃力的撑开了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只罗威纳犬。
……土豆?
叶栖雁惊讶的在心里喊。
眼皮完全撑开后,也是确定眼前的就是土豆。
低矮的身影坐在那,两只前爪正往上扒着牀缘,圆圆的脑袋凑在她手边,正用舌头舔着她的舌尖,发现她睁开眼睛后,还用力冲她摇尾巴。
确定是土豆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样一想,叶栖雁这才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来,并不是她所住的出租屋,最先越过土豆看到的就是地板上的一片狼藉,上面有着凌乱的衣物。
满是褶皱的衬衫,男人的西裤以及女人的A版裙,全部都纠缠在一起。
叶栖雁努力辨别后,也是确定那些熟悉的女人衣物都是她的,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此时正躺在池北河搬到隔壁后新买的那一张双人牀上!
眼睛瞪大,她瞬间半点睡意都无。
清醒过来后也是瞬间感觉到剧烈的头疼,忍着醉酒带来的后遗症,抬手掀开被子,果然和她脑海里预料的一样,什么都没有,而且很多青青紫紫……
腰上忽然一紧,随即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耳边也都是热烘烘的鼻息,似是她弄出来的动静,扰醒了旁边沉睡着的人。
叶栖雁眼睛瞪圆,像是要将他严肃的脸廓瞪出两个窟窿来。
“怎么了?”池北河黑眸睁开,坦然的问。
“你你……你趁人之危!”她抓紧着身上的被褥,对他进行指控。
“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池北河声音带着清早刚起的慵懒。
叶栖雁扫了眼房间,开始质问,“你为什么带我来你这里!”
“是你自己翻不到钥匙,难道让我把你丢在大门口?”
“那为什么我们睡在一起!”
“这里是我家,你总不能还让我睡沙发。”
“那你……”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染了红晕,说不下去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她不去深回想,也能从浑身的酸痛以及小腹的坠痛意识到,尤其是身上都没有个好地方,可想战况会有多么激烈。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池北河一句话就轻巧的概括。
结实的手臂微收,将她往怀里带的更紧,眉毛不紧不慢的挑起,“而且,昨晚我有明确的问过你愿不愿意,我问了三遍,你都说愿意!”
“……”叶栖雁语塞的抿起嘴唇。
努力去拼凑昨晚零碎的记忆,好像在最后时刻的时候,他确实有贴在她的耳边问过,一遍遍的问她愿不愿意。可那会儿她早就被酒精给腐蚀了,完全是被蛊惑着的,又被他撩着,哪里可能会拒绝……
真是……
看着身上被他弄出来的印记,叶栖雁不由头疼。
“我说过的,我不会勉强你。”
池北河薄唇扯动,又严肃的说上这么一句。
就连此时他斜睨向她的眼神,都是不理亏的正人君子模样,一副表情似在说着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喝多了酒。
好像事实的确那样……可叶栖雁总觉得自己憋屈!
明明是他让自己敬的酒,但又是公司里的应酬,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而且醉酒再加上纵谷欠,晕沉沉的大脑里也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脑海里能浮现起的,都是闺蜜小白朝着她丢的小眼神,小红帽到底还是被狼外婆吃掉了!
既然已经做过了,叶栖雁也无法再扭捏什么了,更何况昨晚她似乎也很享受。谷欠望的钥匙一旦打开,男人和女人都会有需求,只是会觉得更加害羞。
她想翻个身的背对着他,至少不用对上那双深沉的黑眸,只是才刚动,肩头又被人重新按住,池北河就已经整个翻身在她的上方,眸色已然转深。
叶栖雁偏头将脸埋在枕头里,躲着他提醒,“别这样,已经快八点了,还要去上班!”
“请假,今天不去了。”池北河直接说道。
“那怎么行!”叶栖雁急了。
若是生病或者其他什么事请假也就算了,哪有人为了做这种事情不去上班的!
“我是Boss,我说的算!”池北河薄唇一扯,语气霸道。
叶栖雁:“……”
清早的太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池北河完全化身成一只红了眼的饿狼,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燃起来,也像是要将她连骨头都不剩的全部吃拆入腹。
“我再重新问你一遍,愿意吗?”
池北河这次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出的。
叶栖雁被他眼神直直望的心都烫了,干脆的闭上眼睛,翘长的眼睫毛轻轻翕在那,弯出两道羞赧的阴影,却像是无声的邀请。
呼吸渐乱间,听到的是他带着笑的低哑男音,“你看,我就说你是愿意的。”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温再度攀升起来。
早上起来仍旧没有安生,精力旺盛的池北河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惫。
*********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浴室里,刚刚冲过澡的叶栖雁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正拿着吹风机在吹着长发。
等着长发吹的半干,她将吹风机关掉的拔下店员时,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不知何时在门口的池北河。
他还没有洗澡,上面什么都没穿,下面随意套了条休闲的长裤,双手抱着肩的倚在门框上,一条长腿微微屈着,内双的黑眸凝在她的身上。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叶栖雁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低垂下眼睫毛,她抓着身上围着的浴巾,脸上有着散不去的酡红。
池北河直起了身子,长腿迈着走到了她身边,在她偷瞥的目光里,从后面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骨骼生的很纤细和娇小,加上她并没有穿在高跟鞋的站在他面前,更加显得小巧玲珑,这样收拢在怀里,心里会抑制不住升腾起怜香惜玉的念头。
叶栖雁挣了挣,没挣开,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憨,“你干什么……放开我呀!”
池北河一晚上长出了些青茬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大手伸开握住她的在掌心里,紧紧的,很长时间都没有松开。
和她身上带着沐浴乳的味道不同,他身上还残留着欢好过后的味道。
“喂!”叶栖雁忍不住抗议。
池北河却将她的手翻过来,薄唇吻在了手心上。
叶栖雁没料到他这样的举动,眉眼微诧,只觉得有电流从手心一直涌到了心口。
“你的呢?”池北河从薄唇边放下后,长指捏在她的无名指上。
“嗯?”她怔了下。
“银戒,和我一对那个。扔了?”他继续低沉的说。
“没有!”叶栖雁忙摇头。
“嗯。”池北河满意的扯唇,内双黑眸微眯的凝视了她许久,眸底闪过一丝温柔,又开口说了句,“那继续戴着吧!”
叶栖雁也正抬头,看着镜子里他凝视自己的黑眸。
明明他说的再平常不多的对话,可她却从中听出了甜蜜来。
有什么东西悄然蔓延至两人心头,叶栖雁轻咬了下嘴唇,又翘了翘的点头,“好啊!”
*********
周末,私立医院。
白色的陆巡缓缓行驶入院内,在泊车的位置上停稳。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池北河拿着车钥匙以及黑色的薄款手机从里面下来,内双的黑眸梭巡了一圈,高大的身躯靠在车边在等着。
等了好半晌,也依旧没有等到人。
他蹙眉正直起身的想要往住院大楼走时,隐约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孩童争吵声。
池北河听到熟悉的稚嫩声,迈着长腿走过去,这才看到在停着的一辆卡宴后面,有三四个孩子的围站在一起,其中就有原本约好在泊车位等着他的小身影。
小糖豆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件红色的大嘴猴衫,两只小胳膊正掐着腰,苹果脸整个涨红着,两道小眉毛竖起着,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吴阳明,你才没有爸爸呢!”
小糖豆冲着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正愤怒的喊。
被叫做吴阳明的小男孩,是儿科新来不久的小病人,只不过从来了以后就开始和小糖豆作对,两个孩子似乎总是合不来,常常就能吵起来。
所以这会儿,对方也是一脸的不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谁告诉你我没有爸爸的!”小糖豆气的直跺脚。
“哼,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吴阳明撇嘴,抱着小肩膀在那扬着下巴,“我都听其他人说了,你只有妈妈,就是没有爸爸!最讨厌你那副装作幸福小公主的模样!”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抿着,倔强的挺着小身板。
似是没有反驳的话,可是又很生气,小糖豆猛地跑上前,卯足了劲的狠狠推了吴阳明一把,扯着小嗓子愤愤的吼着,“你才讨厌,你最讨厌了!”
可毕竟是小男孩,而且看起来年纪也比她大一些,长得又很壮实,在她冲上来时就立马还手了,所以小糖豆非但没把对方扑到,倒是让自己摔了一跤,手心磕碰了皮。
池北河见到后,也是立即大步过来。
连忙将趴在地上的小糖豆扶起来,担心的询问,“小糖豆,你有没有受伤?”
“手掌心好痛,呜呜!”
小糖豆一看到他,顿时委屈起来,大眼睛里饱满了泪珠。
池北河蹙眉的低头,白嫩的小手上面都破了皮,有血丝隐隐透出来,他看着心里疼的不行。
“不怪我!是你自己要上来和我打架的,我是正当防卫,我是不会道歉的!是你自己活该!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没有爸爸啊!”吴阳明看着她摔倒了,也是心有戚戚,但嘴上硬是倔强。
小糖豆被他一说,大眼睛更加的红,小嘴抿的紧紧的。
池北河看着,心中不由一紧。
俯身将小糖豆抱在怀里,他看着其他孩子,“谁说她没有爸爸了?”
“叔叔,你是谁呀?”
其他孩子一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我就是她爸爸。”池北河扯唇,像是宣告一样。
“对!大河就是我爸爸!”小糖豆闻言怔了下,很快就配合的大力点头,仰着苹果脸看向吴阳明,声音明显有了底气,带着雄赳赳的小气焰,“吴阳明,你看到没,我到底有没有爸爸!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乱说!”
小男孩目光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看了看,恼怒的挠了挠脑袋,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其他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撒腿没影了。
池北河看着怀里抱着的小萝莉,空出只大手的执起她的小手来,蹙眉的询问,“小糖豆,手心磕的怎么样,还疼不疼?”
“没事了!我是一个坚强的女汉纸哒!”小糖豆摇了摇头,对着他露出两个小酒窝。
池北河看着她恢复以往的活泼笑脸,但眼睫毛上却都还粘着泪珠,心里一片柔软。
“那个吴阳明好讨厌,天天跟我吵架,我好不喜欢他啦!”小糖豆自己吹了吹手心,腮帮子气鼓鼓的跟他抱怨,不过调整的依旧很快,甜蜜蜜的又说,“嘿嘿,大河,刚刚谢谢你哦!”
“不客气。”池北河勾了勾唇。
连他自己刚刚都有错觉,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爸爸。
“大河,你能不能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呀?”小糖豆苹果脸上都是担忧,绕着手指的看他,大眼睛里都是恳切,“她如果知道我和别的小盆友打架,一定会骂我的,而且还会很不高兴!”
池北河深知她的懂事,心里面更是一阵怜惜,低沉保证着,“好,我不会和她说。”
“大河,你好好哟!”小糖豆放心的笑眯了眼睛。
两只小手楼上他的脖子,苹果脸伏在他的肩膀上,委屈的小心情随着他的怀抱也很快烟消云散了,脸蛋蹭了蹭,皱着小鼻子用力做了个深深的呼吸。
都是大河的味道呀!
心里面一阵阵的喟叹,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看着大河的侧脸线条,小糖豆想起他刚刚给自己解围时的帅模样,忽然脑袋里冒出个想法,觉得如果他要真的是自己爸爸也挺好的……
意识到这种想法,小糖豆惊呆了,急忙冷静下来,一定是被吴阳明那个讨厌鬼说得想爸爸的原因!
呜呜,完蛋了,她混乱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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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一路从电梯出来,回到儿科病房里。
凌乱了一路的小糖豆,终于才是镇定了下来,小身板坐在池北河的腿上,弓着的小背脊也都要全部靠在他身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里面流露出害羞之色。
池北河拿着医药的软膏,黑眸认真的拿棉签蘸着给她手心上擦拭。
见他擦完将棉签丢在垃圾桶里,小糖豆声音细细的,“大河,你还可以替我呼一呼哟!”
“好。”池北河挑了挑眉,勾唇。
按照她所作出的示范,在她微红的手掌心里轻吹了两下。
小糖豆满意极了,两只眼睛笑的像是月牙一样,嘴边是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池北河看着她的萌态,黑眸里也是漾着轻芒,环顾了眼病房,他不由问,“你妈妈呢?”
“去药房帮我拿药啦,今天护士长有给她开新的药单,所以她去取啦!大河,我跟你说哦,我一点都不怕吃药,可厉害了!”小糖豆说到最后,还不忘得意的表现。
池北河抬手,忍不住摸了摸怀里小萝莉的发顶。
最早之前,他相识小糖豆时就抗拒不了她带给自己异样感觉,尤其是在得知她是叶栖雁的女儿后,似乎便更加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或者是爱屋及乌的关系。
爱屋及乌?
想到这个词,池北河心里轻轻一动。
“大河,我再跟你说个小秘密哟!”小糖豆凑的他更近了一些,苹果脸上忽然表情神神秘秘的。
“嗯?”池北河见状,好笑的问。
“我妈妈好像恋爱啦!”小糖豆捂着小手趴在他耳边,笑的贼兮兮的,“我看她没事就总一个人发呆,还动不动就偷偷的傻乐,而且有时候还自己在那一个人偷偷脸红呐!”
“是吗?”池北河挑起眉毛。
“是哒!”小糖豆猛点头。
池北河在心里正咀嚼这两个字时,病房门刚好“咯吱”一声的推开,捧着大小药盒的叶栖雁正走进来,对上他深沉的目光时,两三秒便败下阵来,脸红的轻轻避开。
内双的黑眸微眯,凝着她微红的耳朵。
薄唇勾起,就真如同小糖豆的童言童语,她像是在恋爱中的女人。
对于他出现在病房里,叶栖雁并没有意外,早在之前小糖豆嘴里就嚷着他的名字了。
看了眼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她将手里的药盒放在抽屉里,随手拿了两件女儿的脏衣服,说了句“我去洗衣服”,就匆匆进了洗手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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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池里放满了水,满是洗衣液的清香泡沫,叶栖雁每次给女儿洗衣服时,看着那缩小版的小童装,都忍不住目光柔柔。
刚用清水将泡沫洗干净,门后就传来了声响。
叶栖雁不由抬头,从镜子里就看到打开门进来的池北河,还不忘回手将门板关上。
看着他迈着长腿一步步走进自己,她竟垂下眼睫的觉得羞涩。
自从他们再次睡过了以后,叶栖雁还有些没太能适应他们峰回路转的关系。因为现在他们之间并没有那桩协议的婚姻,也没有那笔各取所需的交易……
“怎么了?”叶栖雁回过头看他。
“没事。”池北河一直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兜。
见他闲适的随口这样回,她不由皱眉,“那你……进来干嘛?”
池北河挑眉的也并不回答,却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病房里设计的洗手间本来就不大,他身躯高大的进来后就显得很拥挤,呼吸间也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好像心神都会不自觉跟着摇曳。
“戴上了?”内双的黑眸微动,凝在某一处。
叶栖雁闻言,也是看向自己浸泡在水里面的无名指,上面的银戒那样显眼。
“嗯!”她点点头,却觉得不好意思。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左手拿出来,执起她戴着银戒的右手,长指张开的和她的十指慢慢紧扣,那两枚戒指便也相抵在一起,好像不会分离。
他低眉,就看到她轻咬嘴唇的模样。
每每她表露出这样的羞涩,就真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未成年,无形中让他忍不住靠近。
叶栖雁抽回自己的手,胡乱的将洗干净的衣服从水里面捞出来,放在一旁马桶上的空盆里,只是一扭身,他却已经在悄然逼近,温热的气息正徐徐地落在她耳垂上。
“我在洗衣服!”她躲着的在说。
池北河沉默不语,径自向前的,将她逼在角落里,结实的手臂同时抵在她肩膀两侧,而黑眸里凝着她的眸光,仿佛要把她活生生烤熟了一样。
叶栖雁的脸倏地爆红,不由伸手挡住他凑上的薄唇,“别这样,小糖豆就在外面!”
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之前他也曾将她抱在洗脸池上。
“嗯,我知道。”池北河捉住她挡在薄唇上的手,拿开。
然后抵着她两侧的手肘微屈,高大的身躯朝着她更加靠近,直到衔住她的嘴唇吻上去。
叶栖雁嘤咛了一声,推在他胸膛上的小手,也不知觉间渐渐搂上了他的后颈,沉溺的回应着。
洗手间里一片热浪涌起。
十多分钟后,洗手间的门才再次被打开,两人相继的从里面走出来。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严肃的脸廓上神态自若,而跟在他后面出来表情不自然的叶栖雁,嘴唇的颜色转深着,还有像是被人肆疟过的肿,素净的小脸上像是涂了胭脂一样红。
“大河,我都按照你刚才说的,把拼图拼出来一大半啦!”
盘着小短腿坐在病牀上的小糖豆,早已等不及的直嚷嚷起来。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骨碌骨碌转,在他们两人身上分别转了一圈后,小眉毛皱起来,以一种非常不能理解的语气问着,“你们两个好奇怪,为什么总待在洗手间里不出来呀!”
上次就是的哦!
小糖豆在心里分分钟记得很清楚!
一边正端起水杯才抿一口的叶栖雁,听到清脆的童音,一口水直接呛在了嗓子里。
望着女儿苹果脸上天真无邪里的疑惑,她一张脸都咳红了。
就连严肃脸廓上始终神态自若的池北河,这会儿也是抬起了一只手,虚握着拳头的在薄唇边轻咳了一声。
小糖豆还歪着小脑袋,眉眼尽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可始终都没有人回答她一句,大人的世界简直是太难懂了!
好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有人替他们解了围。
“小白阿姨!”
小糖豆被进来的人转移了注意力。
白娉婷雷打不动的拎着一堆水果,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捧着小糖豆的脸蛋就捏了捏,“好几天没来看我们家小糖豆了,想没想小白阿姨?”
“那是必须想哒!”小糖豆嘴甜的不行,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害羞的介绍着,“小白阿姨,这就是我常常挂在嘴边的大河哟!你还没见过呐!”
白娉婷朝着池北河看过去,点头示意了下。
看着小糖豆红扑扑的苹果脸,她直叹气,傻孩子,她哪里会没见过呢!
池北河也知道她是叶栖雁的闺蜜,有过两次照面,但他因为某些事情可绝对不陌生,所以同样的点头示意。
因为下午有公事上的安排,又待了没多久,到时间池北河便离开了,小糖豆最恋恋不舍,撅着小屁股的从病牀上爬下来,要亲自送他离开。
池北河牵着小糖豆的小手,越过她身边时,低沉嗓音说了句,“就在这附近,我晚上完事后过来接你,一起回去!”
“嗯!”叶栖雁不自然的点头。
一直到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喂,成了望夫石了?”白娉婷啃了个苹果的上前,猛拍她的肩膀。
“瞎说什么!”叶栖雁没好气的反驳。
“啧!”白娉婷用力咬了口苹果,唾沫横飞的,“我刚可是近距离观察过了,那衬衫下面强有力的肩膀,再加上宽阔的胸膛,一定有人鱼线吧!艾玛,好逍魂啊!”
“小白,你都在看哪里!”叶栖雁听她说的,不由皱眉。
白娉婷见状,顿时挑高了眉,“干嘛干嘛,这就急了?别人看两眼都不行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帮你的性、福在把关!”
叶栖雁敢确定,她说的绝对是竖心旁的那个性。
好吧,腐女小白如果一天不腐的话,那才不正常!
“不过啊,雁雁……”
白娉婷又啃了两口苹果后,一脸沉思的说,“你有没有觉得,从某个角度上看起来,小糖豆和池北河好像有相似的地方诶?”
“……有吗?”叶栖雁不在意的回。
“你说会不会五年前那晚的男人是池北河?”
“怎么可能!”叶栖雁睁大眼睛的低呼。
白娉婷将嚼碎的苹果咽下去,也是被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了半晌,然后都同样的用力摇了摇头,很快的转移开了别的话题,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在往这上面多想,只当是一时的脑洞大开。
*********
夜色降下,晚风懒懒吹拂。
叶栖雁和白娉婷相互挽着手等在住院部楼下,一辆白色陆巡在霓虹里缓缓行驶而来。
“我自己坐后面就行,你去坐前面!”白娉婷说完这句,不给她反驳机会的就直接拉开后车门的钻进去,这种时候不管是闺蜜还是朋友,都该有眼力价嘛!
叶栖雁被小白这么明显一弄,倒反而窘迫的坐进了副驾驶。
夜晚的车辆并不多,车灯与路灯交相辉映,形成一片动人的流光溢彩。
“池总,真是麻烦你了啊!我家住的那么远,让你大老远的折腾一趟!”在后面坐着的白娉婷,忍不住微笑的出声道谢。
“不麻烦。”池北河丝毫不敷衍的扯唇。
从他们上车以后,池北河脸廓上表情虽是严肃,却并没有架子,反而刻意在降低自身的那股Boss气势,似是让人看起来会比较容易接触。
白娉婷不傻,知道池北河这样有钱有身份的男人,一般是不屑于对陌生人多说半句,可他却对自己很客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是雁雁的朋友,所以有着特殊的对待。
想到此,她还是又说了句,“那还是要好好的谢谢你!”
“白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很多事情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抬起瞥想后车镜,薄唇边勾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弧度来。
白娉婷和他的眼神做了个简单的交汇,立即就心领神会了,知道他指的“很多事情”是什么。
两人似乎聊的很是投机,倒是一旁的叶栖雁,听着他们的话别扭起来。
“池总人真好!之前就总听雁雁说起你了!”
“哦?”
池北河挑起了眉毛,“她都说我什么了?”
“当然都是夸你的!”白娉婷一下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口无遮拦起来,“有钱,人又稳重,极品中的极品,而且最主要是器大活好……”
“小白!”叶栖雁扭头的低喊。
“唔!”白娉婷连忙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叶栖雁脸上臊死了,她什么时候有那么说过!
感觉到池北河不经意间投递过来的眼梢余光,她就更加恨不得就找个地洞钻起来,啊啊!
“对了,雁雁!”后车座上还传来小白的声音。
瘫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斜眼看着车窗外面,洋装着没有听见,最好此时她能凭空消失。
好在,前面白娉婷所居住的房子终于是越来越近了。抵达后白聘婷连着道谢了两次,麻利的打开车门的下车,临挥手告别时还不忘朝她投递着小眼神。
送完了她,白色的陆巡在夜色里折返的朝着老住宅区行驶。
中间遇到红色信号灯停下时,池北河侧着黑眸睨向她,“你跟你朋友那么说我的?”
叶栖雁一个唾沫都差点卡在嗓子里,她原本努力想要将刚刚的事揭过去,没想到他竟又再次给提起来了,一时间她真是羞窘又尴尬。
该死的小白,真是害死她了!
“器大活好……”池北河微蹙着眉,沉吟般的重复。
她听着那四个字,当真是想要羞愧而死,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张了张嘴,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解释时,却听到他勾唇的不甚满意,“不错,评价的很准确。”
“……”叶栖雁好想去SHI!
接下来的一路上,她就像是入了定的老僧,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偷偷放下车窗玻璃,试图消散车厢里面上升抬高的温度。
等着白色陆巡再次停下时,两人都从车上走下来。
感应灯随着他们脚步一层层的亮起,也是很快的抵达了所住的五楼。
在即将站在大门口时,走在前面的池北河忽然回身,伸出有力的长臂搂住她的细腰,薄唇凑近她的耳朵在问,“去你那还是我那?”
叶栖雁手还伸在背包里面,钥匙就握在手心里。
嘴唇轻轻咬着,她垂着眼睛的并不答话。
“嗯?”池北河凝着她,声音蛊惑。
叶栖雁抬眼看他,像是被他目光里的火热给烫到,很快的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些细小的颤抖,“你的牀大……”
闻言,池北河勾唇笑了,直接揽着她打开了隔壁的大门。
大门打开后又被人用脚踢上,也没有开灯,在他们上楼就聆听到动静的土豆,老早就巴巴等在门口,好不容易等到门打开了,兴奋的直往他们身上扑。
可并没有人搭理它,两人从进来后就吻在了一起,一路往卧室的方向走。
黑暗里,凌乱的是一件件落在地板上的衣物。
土豆不死心的摇着尾巴,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却被死死关合的卧室门板搁在外面。
两只前爪在门板上扒了扒,竖着耳朵聆听了半晌,里面都是急促的呼吸声。
“嗷呜……”
土豆耸耷下圆脑袋,颠颠跑回了自己的垫子。
前爪后爪的都趴在上面,闭上棕色眼珠的同时,耳朵也垂下,非礼勿听。
*********
新的工作周,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从部门下班出来时,就接到了池北河的电话,让她下楼去地下停车场。
她走出电梯,就看到停在早上位置的那辆白色陆巡,里面池北河正等着她,脚步加快的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去,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晚上一起吃饭。”池北河发动车子引擎。
“可是我还要去医院看小糖豆。”叶栖雁不解皱眉说。
“今晚不去了。”池北河看了她一眼。
闻言,叶栖雁只好点了点头,伸手拽过安全带的系在身上。
见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回老住宅区,不是回去吃饭,可却始终也没有停在哪一家餐厅的意思,一路直往江边的方向行驶着。
穿过了江桥,池北河将陆巡停在了江岸附近。
叶栖雁跟着他下了车,往前面的江口走,一辆白色的游轮停在那,似是正在等着他们。
“我们要去船上吃饭?”她不禁问。
池北河没回答她,只是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上了游轮。
在他们两人上去以后,游轮就缓缓的动起来,一点点的驶离江岸,在江面上摇曳。
游轮很大,周边都是精致花纹的护栏,望出去都是下面滚滚的江水,再向远方眺看的话,就是晚霞中的整个冰城。
“现在景色不是最好的,等着在里面吃完晚饭,我们再出来。”
池北河说着,便拉过她穿过甲板,往游轮里面的台阶走,拐了几个弯,便是一个明亮的餐厅,里面像是经过精心装修过的,餐桌上的布置很讲究,不过却只有一桌。
他们面对面的坐下,很快就有服务生替他们上菜。
都是精致的菜肴,叶栖雁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稀里糊涂间,对面的池北河已经将切好的牛排和她的对换了一下。
“谢谢!”她轻声的说。
池北河勾唇,线条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格外迷人。
吃到中间的时候,池北河拿起黑色的薄款手机,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公事上还是什么,过了很久才回来。
在他坐下没多久时,推开五米开外站着的服务生,端上来了一碗面条。
池北河靠坐在椅子上,扯唇对着她说,“把面吃了,我们去甲板上欣赏江景。”
“好!”叶栖雁点点头。
心里面其实有些诧异,因为自始至终吃的都是中餐,忽然上来了一碗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样?”池北河忽然问。
“嗯?”她不解的看向他。
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后,夹起一筷子的面条,瞥了眼旁边的服务生,小声的说道,“还行吧,面有些煮的太久,吃起太软了。”
叶栖雁说完后,便又闷头吃起来,所以也就忽略了他眉眼间闪过的不自然。
虽然已经吃的很饱了,但她竟还是把那碗面给全部吃光了,抬起头来时,见到他薄唇边勾出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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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轮里出来到上面的甲板上,江风清凉的吹拂。
眯着眼睛随意的望向哪一边,都是一江的瑟瑟灯光,美得像是隔世的梦境。
叶栖雁手握在栏杆前,迎着江风站在那,舒服的好像浑身的毛细孔都打开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头顶盘旋的是他低沉的嗓音,“一会儿会有烟火放。”
“真的吗?”她惊喜的回头。
“你看那边。”池北河伸手,随便的那么一指。
叶栖雁见状,也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对岸,好像他能预卜先知一样,又好像他的手有魔力一样,很快就有无数的光球在争先恐后的窜向夜空里。
“嘭——”
绚丽的光束绽放开来,交织成七彩的颜色,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朵。
“天呐!”叶栖雁不禁抬手捂住了嘴巴,简直太美了吧!
不像是平时看到的烟火,因为此时此刻的,就好像是只为他们两个绽放的一样。
看呆了好一会儿,她偏头看着池北河侧脸上的慵懒,傻傻问,“不会是你准备的吧?”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已然明确。
“比不比那些破蜡烛好看?”
薄唇扯动,他眉尾挑起的询问,像是很介意这个问题。
破蜡烛?
叶栖雁怔了下,这才想起来叶寒声在楼下摆的那一堆。
o(╯□╰)o
她有些无语,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老实的告诉他答案,“嗯。”
烟火一个个往空中最高处窜,好像永远都绽放不完一样,映亮了半边的天空。
腰上忽然一紧,有手臂从后面绕过的将她紧紧缠住,后脊骨抵在了熟悉的结实胸膛里,耳蜗里有他温热的气息,“生日快乐。”
叶栖雁怔愣半秒,才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
恍惚间才是记起来,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只是恐怕连她自己都给忘记了!
以前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都是张罗着会给她简单过一过的,自从母亲去世了以后,她又生下了小糖豆,生日几乎就都是不过的,好几年就也都那样了,只是……
叶栖雁在他怀抱里回过身,惊诧不已的问,“你怎么知道……?”
“很容易!”池北河薄唇一勾,淡淡的回,“人事部有你的档案资料,而且结婚证上也有你的出生日期。”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她很清楚他若想知道,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重点是他记住了,这样的小事……
游轮在随着江面滚动的江水在摇曳,她的一颗心也好像在跟着波动,想到什么后,她忙询问着,“那碗面,是不是也是长寿面?”
“对。”池北河扯唇的不否认。
心湖像是受到什么冲击,猛烈的摇曳了两下,可还未等平静下来时,却又见他薄唇继续扯动,说着更让她震撼的事,“是我亲手做的,过生日总要有长寿面。”
“你亲手?”叶栖雁吞咽唾沫。
“嗯。”池北河点头,睥睨着她说,“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再用力吞咽了两口唾沫,叶栖雁觉得自己快晕了。
一碗面的生日礼物……
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礼物,也并不价值多少钱,可他给她的竟是最平凡的感动。
叶栖雁抬眼看向他,江面承载的光,以及绚丽的烟火都印在他内双的黑眸里,她从夜里的暗处看去,只觉得一瞬间心魂俱舍。
双手都绕到了他精壮的腰后,叶栖雁声音控制不住的柔软,“池北河,谢谢你!”
很多年都没人再给她过过生日了,这样意料之外的生日,而且他带给她的惊喜太多了!
“今天晚上我们不回去,就在游轮里睡。”池北河收紧着手上力道,将她更紧密的带到自己怀里,眸里的颜色燃的更深,“你可以好好的感谢我!”
叶栖雁当然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害羞的缩在了他的胸口。
烟火结束以后,回到游轮舱里的客房,和酒店里的套房一样,布置的那样温馨。
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到池北河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的靠坐在牀头那,内双的黑眸里是深沉一片,正朝着他招手。
叶栖雁挪动着脚步过去,好像受到蛊惑一样。
他朝她招手,她就情不自禁的靠近。
不同于以往的,叶栖雁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送上自己的嘴唇,“我要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闻言池北河笑了,一个翻身将她压住,房间里空气稀薄起来,越来越热……
*********
清早,晨光带来了新一天的生机勃勃。
哪怕经历了一整个晚上,房间里到处都还弥漫着那股欢好过后的浓郁味道。
叶栖雁抱着身上的被子起身,浴室里有着哗哗的水声,隐约都还能辨别出里面男人高大的身材比例。
想到昨天晚上像是梦一样经历的一切,以及他给她那样难忘的生日,同时也就不由的会想起昨晚上的激烈……
“你是不是吃药了?”
被他始终缠着没完时,叶栖雁忍不住脱口而出。
池北河当时听到她的话之后,愣了下,随即低沉的笑出了声,在她耳边咬字着,“看来我得更卖力一点,我这么本色发挥,你竟然还能当我是吃了药!”
想到昨晚上的无休止,叶栖雁连忙收回热烫的视线。
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时,叶栖雁抬眼间的视线被某一处吸引。
窗边的懒人沙发上,银白色的打火机安静躺在上面,晨光里有反射出来的银光,闪烁着人的眼睛。
叶栖雁对这个打火机并不陌生,这是池北河几乎无时无刻都随身携带的,很多时候,都会看到它在他的长指间辗转腾挪,像一颗跳舞的琉璃珠。
收回视线,她继续往身上套牛仔裤。
可是鬼使神差的,叶栖雁再次抬眼,看向了躺在那的打火机。
耳边响起的,是之前她试图碰触时他的沉声:别动!
不难看出是别人送给他的,否则若是自己买的,不会那样随身携带,也不会那样重视,就是不知道会是谁送给他的。
回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里面哗哗的水声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短时间内里面的人都不会出来,叶栖雁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莫名朝着打火机伸出了手。
她也知道明明别人不准动的东西,她不应该去碰才对,可心里面却有什么在指使着她。
真的只是好奇,想要看看!
打火机拿在手里有些重量,那样精致小巧。
叶栖雁对这类东西并不了解,但能看出来并不是什么品牌旗下的,因为没有任何logo,这样近距离观看下,能够确定是纯手工制作的,除了本身雕刻的图腾以外,她在最底端发现了一小排雕刻上去的英文字母。
因为她也是会英语,所以没难度的基本都能立即拼出来。
一边紧张的害怕被他撞到,一边凝神的努力去看清楚上面的英文字母……
当她终于看清楚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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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9000字结束!又是更新的这么晚,我都不敢冒头了,我在努力调整回来更新时间,近日感谢姑娘们的理解!还有就是,本文更新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分之一!和以往字数差不多,正文二百章左右!)
!!
129,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在黄色皮卡丘淡定飘过以后,两人也是乘坐扶梯继续下楼。
池北河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斜睨向她问,“这套西装价格不低,没关系?”
“嗯!”叶栖雁马上点头。
不过想到刚刚在精品服饰店发生的一幕,到现在她还不敢置信着,尤其是导购小姐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见鬼表情,别说那家店了,就是这家商厦她以后都会尽量避免了!
想到此,她眼睛转了圈故意说着,“那天早上你有甩给我一沓钱,所以没事!”
果然,在她说完以后,池北河顿时黑了脸。
似乎对于那件事他真的很介意,连薄唇边的线条都绷紧了,叶栖雁看到心里不免内疚,挽着他手臂的小手更加紧了些,在他脸色更加难看以前,忽然绽放笑容道,“骗你的,逗你玩呢!”
真的只是故意骗他,刚才结账时她也刷的信用卡,虽然西装的价格真的不低,但可以分期付款的还,也还好,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最主要是她想要给他礼物的那份心情。
池北河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上泛着些红,澄澈的双眸里,盈满着些捉弄后的小狡黠和小得意。
被她挽着手臂抽出,一把搂紧她在怀里,掌心扣在她细腰上警告般的用力,池北河先是慢慢挑高了眉毛,然后内双的黑眸薄眯。
“胆儿肥了?”池北河危险对她吐气。
叶栖雁睫毛眨动,告饶的不敢再乱说话,就只抿着嘴对他笑。
商厦里强烈明亮的灯光下,那笑容太过明媚了,好像是盛开的花,就独独只会对他一个人绽放,透着隐隐的香气,池北河凝睇着那翘起的嘴角,薄唇缓缓划开了抹深弧。
哪里还能黑脸的起来?
小插曲过去以后,叶栖雁还被他搂在怀里,身高差的关系,视线里除了他湛清的下巴,便是充斥着他结实胸膛外面的深蓝色西装。
手指尖轻轻触摸那细腻的料子,叶栖雁微抬眼的看向他的脸廓,真的和她之前在脑海里预想的一样,这套西装穿在他身上太合适了,而且衬托的他也真的太迷人了!
“池北河。”她忽然想到什么的喊。
“嗯?”池北河低眉看向她。
叶栖雁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太较真了?”
池北河看着她的小手正捏在西服的料子上,眉眼间流露出的情绪,也是不需要多问什么,就能很轻易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还好。”他扯扯薄唇,实话实说。
叶栖雁听后,不由舔了下嘴唇,抬眼对上他的黑眸,“我是认为,既然我们选择重新开始了,那么我希望我们是建立在平等的男女关系上。所以这套西装,是我想买来送给你的,就想我自己付钱给你买!”
她在说这样一番话时,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
不虚伪,不做作的认真。
抛却了协议的婚姻,抛却了金钱的交易,他们现在处于的是和其他普通情侣一样的男女关系。
“知道了!”池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
*********
从商厦里出来,夜已深。
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奔驰,两旁的街灯发出晕色的光芒,似是醉了一样。
叶栖雁收回视线,偏头看向了驾驶席上的池北河。
内双的黑眸正看着前方,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变道和拐弯间都斜睨向旁边的倒车镜,薄唇微抿的也没有跟她多交谈半句,似是在专注的开着车。
只是另一只手,却越过档口的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在她手掌和手腕的连接处。
叶栖雁感觉着那传递过来的摩挲,心底也跟着轻轻痒痒的。
这个时间道路很畅通,一路上车速都不紧不慢,像是在悠闲的逛着夜景,直到白色陆巡从老住宅小区外面缓缓行驶在他们所住的楼下。
车子停稳后,叶栖雁跟着他一起下车,老住宅小区里这时显得夜深人静的,他们像是一对归巢的鸟。
双双迈入楼门洞时,里面的感应灯也随之亮起。
与此同时,叶栖雁也是转过脸的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些腼腆,“池北河,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闻言,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睨向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因羞涩显得尤为明亮,哪怕长睫很快垂下了,心尖上也好像都被柔柔的撞了一下。
“我……”
叶栖雁张了张嘴,似是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池北河却恰好低下头,薄唇覆在了她微启的嘴唇上,忍耐不住。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侵略性十足,吻的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完全被他主导着。
松开的时候,叶栖雁的眼神已经是迷蒙的,半晌都还没回过神来,池北河亦是,喉结滚动间有着难耐,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是不停有东西在燃起来。
“我们上楼!”池北河拇指摸了摸她的嘴角,声音微哑。
随即不再多说的,搂着她便大步的往楼上走,长腿迈动的脚步间都是急不可耐。
一时间,楼道里都是他们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是人加速跳动的心脏。
平时要走上一段时间的五层楼,今晚似乎要来的更快一些,两人终于上了五楼时,已经是呼吸都有些微微喘了。
叶栖雁双脚才站稳,还没将呼吸喘匀呢,就被他忽然推到了隔壁的门板上,然后他的吻便再次袭来。
里面的土豆听到动静,似是也在分离用两只前爪在扒着门,这个时候却好像没人能顾忌得到了它了。
池北河一边吻着她,一边翻找着裤子口袋里的钥匙。
等他将钥匙插入拧开门锁时,她的小手却忽然拽住了一旁的门框,轻咬着嘴唇在那,并不往里进。
“嗯?”池北河困惑的看着她。
叶栖雁抬头,最先看到的就是他强劲而且有爆发力的胸膛,然后便是他黑眸里的点点炽热,而那炽热是因为什么,她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整颗心发烫了起来。
垂下眼睛,她声音低低的,“我不进去,我要回我那。”
“你那的牀太小了,你不是嫌挤么?”池北河听后,蹙眉的问。
“不是!我没让你一起……”叶栖雁忙快声解释的说。
池北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顿时反应很大的挑高了眉毛,不确定的问,“你什么意思?现在是各回各家,各找各牀?”
“嗯!”叶栖雁重重点头。
看到她点头,池北河一口气差点顶上来,在喉咙那里不下去。
“你跟我开玩笑呢?”黑眸薄眯,他沉声质问。
“我没有!”叶栖雁素净的小脸绷着,怕他不信一样,表情十分的认真,就像是小时候入少先队员宣誓时一样,“我们两个今天才是第一次约会,我不想刚结束回来,就立刻做那种事!”
池北河喉结滚动,一只手抬起抚上了脖后,似是有些上火了。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在我们之间很多余么?毕竟前些天我们该做事情都做过了,已经让我爽过了,也吃到甜头了,你却又跟我说不行了?”
“……”
叶栖雁抿紧嘴唇,愣是不吭声。
池北河敛着内双的黑眸,深沉的注视着她,深沉像是黑洞会吸附一样。
末了,拿她没办法一样,他轻叹了口气的说,“我是正常的男人,你刚刚就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反应,我有这方面的需要!你难不成打算让我一直当和尚?”
“我又没说让你一直当!”
叶栖雁抬眼反驳他的话,又很快垂下眼睛,嘴角扁了扁,有点儿小生气,闷闷的在小声嘀咕,“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再说你少个两三次会死啊……”
女人或者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天性的纤细又敏感,会常常多愁善感,明明想要用自己来满足他,却又不希望他只看重在这个方面上,总是那样的矛盾。
池北河耳尖的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瞬间差点感觉顶在喉咙的气全部窜上了脑门,涨的他两边太阳穴都有些蹦跶着疼。
不会死!
但是会让他憋死!
“你现在就是铁了心不让了是吗?”池北河眯着黑眸瞪她,语气危险。
叶栖雁也是很快嗅到了,肩头上一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不禁脱口便说,“你要是一心非要的话,那我就会认为你之前说的都是哄我的!根本不是什么追求,还就只是把我当做是牀伴……”
池北河闻言,所有动作都顿住。
沉默却死死的盯着她许久,最终他像是败下阵来一样,郁闷的松开了她。
池北河拂手的将隔壁大门猛地拉开,里面等候已久的土豆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圆脸上满是见到主人的兴奋,一个劲的卖力摇着尾巴。
“汪汪汪——”
池北河冷眼斜过去,“给我一边去!”
往他身上扑腾的土豆愣了愣,顿时收回了两只前爪子。
可怜的土豆“嗷呜”了声,大气不敢喘的夹着尾巴颠颠跑回去了,它招谁惹谁了啊?
叶栖雁看着他傲然的背影转身走进隔壁,回身过来,内双黑眸很不友善的看着她,语气恶劣,“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上班迟到,扣你全勤奖!”
“哦!”她老实的点点头。
再然后她就看到,门板被他故意“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见状,叶栖雁也转身从包里找到钥匙的开门,只是临进去前,又看了眼紧紧闭合着的门板,想到闭合之前池北河那张因生气而阴郁的脸,她为何会觉得他很可爱……
抬手敲了下头,简直无可救药了呀!
*********
夜色更加深了,月光皎洁。
叶栖雁洗过了澡,换上了那身常穿的红格子睡衣,吹干了头发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北方的天气不比南方的炎热,哪怕到了三伏天,到了夜里屋子不开空调也待得很舒适,加上卧室的方位很通透,开窗户进来的都是清凉的晚风。
叶栖雁掀开被子的躺在上面,浑身都是放松的舒适。
屏着呼吸静静的去聆听,好像隐约能听到隔着一堵墙的另端,有男人的脚步声在来回的走。
想到晚上他先是不可思议,到气急败坏,再到无可奈何一系列表情,叶栖雁嘴角只要简单的一想想,就实在忍不住“噗嗤”的乐出来。
不过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为她做到了忍耐。
忍耐,是在某些事情上很简单的事,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很难的事情。
叶栖雁侧过身的闭上眼睛,睫毛垂下来,影出两道弯弯柔柔的小阴影。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重新的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的起身,光着脚的就走到窗边的书桌前,拿过上面摆放着的日历,又翻出抽屉里的找出了一根红油笔。
今天的日子上,勾画出了红色的圈圈。
笔头在旁边认真的写下一连串的小字,工整的一笔一划。
七月末的某日,他们第一次约会!
傻呆的凝看了日历许久,叶栖雁才是将它放回了原处,抬起头来时,她看到了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张素净的小脸,唇角是上翘出甜甜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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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阳升,晨光媚。
一整个晚上的好眠,连个碎梦都没有做,让叶栖雁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她背着包从楼门洞里出来时,看到停在那等着的白色陆巡后,马上加快了脚步的小跑过去。
“等半天了吧?我刚刚找一个资料来着!”
叶栖雁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往身上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池北河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算是回应,似是没多大兴趣多说话,情绪看起来也不高。
“怎么了,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叶栖雁不禁问。
“嗯。”池北河漠漠应了声。
内双的黑眸再度朝她斜睨过去,反问,“你昨晚睡得很好?”
“很好啊!”叶栖雁老实的回。
只是不知道哪里惹到他,感觉他眉眼阴郁了一些。
咽了咽唾沫,她感觉车厢内气氛好像都有些低气压,试图找着话题说,“我们去哪儿吃早饭?好像离上班时间也没多久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正好是顺路,那里用餐还挺干净的!”
“随便。”池北河严肃脸廓上是无谓的态度。
“那我们快走吧,你不是饿了么?”叶栖雁见他显得特别低气压,不禁催促。
“想吃的不是早餐。”池北河微抿着薄唇,幽幽的说了句,随即侧过脸的凝睇向她,声音比刚刚还要更幽幽,带着意味深长,“你知道我最想吃什么。”
“……”叶栖雁咬唇的别过眼。
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脸上爬了红晕。
最终池北河开车去了她所说的那家早餐店,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屉鲜肉的小笼包,熬到糯的南瓜粥,两个金黄的煎蛋,还有些小咸菜,用过之后,白色的陆巡再往池氏写字楼行驶。
等着车子行驶进地下停车场,叶栖雁也是低头去解身上的安全带。
安全带徐徐解开时,眼前多了一张黑色的卡。
“这是……?”
叶栖雁转头,不解的看向他。
池北河扯唇对她解释,“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刷的时候签我的名字就可以。”
“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要。”叶栖雁手指一瞬的蜷缩起来,当即摇头。
看着那张赫然在眼前的黑卡,她心里上是说不出的抵触,嘴唇都抿了起来,“我自己有工资,有钱……”
池北河手肘拄在方向盘上,内双的黑眸很有耐心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把卡拿着。”他大掌伸手去,将她攥在膝盖上的手指打开,将黑卡多少以强硬的方式塞在她掌心里面,不让她松手的在外面覆盖住。
昨晚在商厦付款买那套西装时,他有特意留心的看了眼,她刷的是信用卡,而且额度不是很高的那种,想必会是分期付款,他不想、也不舍得让她被钱拘束住。
只是看着她紧皱的眉,池北河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既然你跟我在一起了,花自己男人的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喉结滑动,他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低沉的嗓音有刻意的在放软,“不要跟我分的太清楚,我也会不舒服!这和你给我买的西装一样,这也是我单纯想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不刷,但是要收下。”
叶栖雁没料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内双黑眸里都是一汪的深邃。
从那里面,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用心。
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他已经将话委婉又放低了如此,她若是再固执的不接受的话,那么就并不是在显出有自己坚守的骄傲,而是糟蹋了人家的那份心。
“好,我收下。”叶栖雁回拢手指握住,心里上似乎也不那么抵触了。
池北河对此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只是并没有放开她的手。
往回抽了抽,并没有抽动,反而感觉他的身躯正朝自己靠近,“你放开我呀,我得赶紧下车去打卡了,不然会迟到!”
池北河无动于衷,靠的更加近,眨眼间就只剩咫尺。
在他薄唇低下去时,叶栖雁害羞的躲开,却被他伸手给固定住了后脑,额头抵上来。
四目相对,他就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
叶栖雁推不开,只好闭上了眼睛的顺从着他,小手揪在他衬衫的扣子上。
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她不禁低呼,“喂!池北河!”
“喊什么!”池北河语气也不善。
用力抓了两把,像是发泄怨气一样的斥,“不给做,还不能碰两下解馋吗?”
“……”叶栖雁语结。
十分钟后,白色的陆巡车门才是被打开,然后再又关上。
从副驾驶席上跳下来的年轻女人,挎着个背包,一边用两只手在慌忙的整理着衣服,一边两只脚在快步的往电梯方向走,沿途而过,两边车窗玻璃倒映出的,都是她红彤彤的脸。
而白色陆巡里,男人一脸的谷欠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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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又是崭新的一天。
夏日里清晨活力迸发的阳光透进一室,让人不觉对人生充满了希望。
早上调到的闹铃准时响起,叶栖雁掀开被子,边揉着眼睛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双手抵在洗脸池边上时,镜子里就同时出现一个身穿红格子睡衣,长发乱蓬蓬的像是小松鼠尾巴,且有两个明显黑眼圈的人。
再一次,她昨晚失眠了!
叶栖雁抬了抬手,额上被敲暴栗的地方还隐隐犯疼着,手在往下摸到脖子,上面也是留有男人交错着的两个牙印。
看起来严肃沉稳的,平时也挺细心又很有风度,竟然那么粗鲁的对女人动手!
叶栖雁在心里愤愤不平,猛然也是想到他昨晚所说的话。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追求……
就是这句话,让她一整晚在牀上翻来覆去的,在耳朵上重复了快N遍。
忘不掉他将她抵在门板上说这样话时,凝视着她的内双黑眸,深邃的像是要望入她的心底,呼出来的沉重呼吸,像是不仅落在了她的脸侧,也落在了她砰砰乱跳的心上。
四目相对,最后他狠狠冷哼了声,重新掼上了隔壁的门。
然后她就呆掉到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良久,才是几乎飘回出租房里的。
重新抬起眼睛看向镜子,里面人虽然两个黑眼圈,脸上却像是泛着红光,眉眼间带着抹羞涩又甜蜜的笑。
叶栖雁抬起双手的按在上面,却止不住颧骨的上升。
傻透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声响,叶栖雁忙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随即挎上背包就换鞋的开门出去,视线往下望过去,果然有高大的身形闪过。
掏出钥匙将门快速的锁好,她也连忙下楼。
因为他平常开的那辆陆巡送去了保养,所以停在楼下的是他公事上用的黑色商务车,这会儿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屈腿坐在了后面,前面驾驶席上朴实的司机李哥正对着她微笑。
叶栖雁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气喘吁吁的拍在玻璃上。
里面池北河见状,车窗“嗡”的一声降下。
咽了口唾沫,她对着他主动说,“我们一起上班吧?”
最开始他搬过来,就总是找借口的想要和他一起上班……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池北河靠坐在后车座上,两条大长腿交叠着,线条立体的五官朝着她微侧,内双的黑眸先是瞥了两眼她搭在降下车窗上的白希小手,再淡淡睨向她素净的小脸。
蓦地,他伸手覆在了她的上面。
一瞬间,叶栖雁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直达心底。
她抬起眼睛,就看到他薄薄的唇边扯出了一抹淡弧,正准备去拉开车门时,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却忽然用力一拂,将她扒在车窗上的手毫不留情的拂开。
薄唇拉下,沉声在吩咐,“李哥,开车!”
看着重新合上车窗间男人坚毅的侧脸线条,被拂开手的叶栖雁还没反应过来的站在原地,那辆黑色商务车就已经在她眼前绝尘而去。
尼妹啊!
叶栖雁像是闺蜜小白一样骂了句。
抬起脚用力踢走一颗小石子,她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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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越来越深,悬月高挂。
老住宅小区里,某栋某层的出租屋里,叶栖雁正双手托腮的坐在餐桌前,上面摆放着一菜一汤,外加一盘海带炒肉皮,为了防止怕凉,还特意用透明的保温盖给罩上了。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她不时都要低头看一眼表。
她今天下班都只是到私立医院转了圈,和女儿说了会儿话就匆忙的往家里赶了,幸亏那辆白色的陆巡还没回来,她便一脑袋扎回家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只是等了许久,隔壁也始终没个动静。
走廊里只要一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叶栖雁都像是通电一样,立马站起来往门口跑,像是土豆一样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辨别脚步声是终止还是继续往上。
沉稳的脚步声,有钥匙插入的声音……
叶栖雁确定是隔壁后,立马拉开了门,踩着拖鞋的从里面冒出来。
正在开门的池北河似是被吓到了,眸底有一闪而过的惊,然后严肃的脸廓上表情如常。
“你有事?”
将钥匙拔出来,他淡淡的问。
叶栖雁仔细想了很久,这次是她过分了,那样做那样说都是直接触及到了男人的自尊心,天生的条件加上自身的条件造就了他
是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男人,但同样的也更会是一个心气骄傲的男人。
精心准备个生日惊喜,结果换来了那样的回应,若是她也会觉得生气和不值,所以他心里会不痛快,是无可厚非。
“没事就算!”池北河见她半晌不出声,没耐心的道。
“我做了一菜一汤,你要不要吃?还有个海带炒肉皮!”看他已经拉开了解锁的大门,叶栖雁连忙说。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里多少有些羞涩,因为那是他爱吃的菜。
楼道的感应灯里,池北河线条立体的五官镌刻一样,绷了绷两边唇角,他硬邦邦的吐出了句,“我吃过了。”
“啊?吃过了!”叶栖雁懊恼。
不过也是,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有些不死心,脑袋里转念一想,她又厚着脸皮的再次说道,“可以当夜宵呀!我都用保温盖盖好的,应该都还没有凉,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池北河像是没听到她的碎碎念,迈着长腿便往里走。
叶栖雁心急的追上两步,却差点被紧闭的房门撞到了鼻头。
灰溜溜的等着紧闭的门板。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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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下班时间。
地下停车场里,电梯上上下下,陆续有下班的白领们取着自己的车行驶离开,都是汽车引擎的声音。
不同于普通的停车位,最里面有一块专门规划出来的区域,其余车辆都不敢上前乱停乱靠,只有白色的陆巡赫然停在那,像是一只蛰伏的兽。
此时白色陆巡边上,蹲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
“小白,电影票我都收到了!”
叶栖雁握着手机在耳边,低头看着手里面的电影票,以小白腐女的做派不免有些担心,“这是什么类型的电影?我还没来得及搜,不会是……”
“怎么可能!我倒是想给你弄两张那种,可电影院谁敢放啊!放一百个心了,是一个最近新上档的爱情电影,都是情侣神马的才去看的,虐死单身狗那种!”白娉婷立马义正言辞的。
听她这么说,叶栖雁就放心了,只是轻微皱眉,“……我真有必要这样做么?”
“废话!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啊!这又不像是之前,让你去找他滚牀单那么难!”白聘婷在那边,以一种十分语重心长的语气,“再说女人偶尔主动一下有什么可跌份儿的,亲爱哒,可不是只有女人需要被哄,男人也是需要哄滴!”
叶栖雁觉得,每每这个时候,她总会被小白同化。
同化就是不管她说什么,她都觉得是有道理的!
“不跟你说了,好像有脚步声!”叶栖雁隐约听到动静,挂了电话。
从车底盘和地面的缝隙里,能看到一双程亮的黑色皮鞋正沉稳走过来,叶栖雁连忙将电影票握紧,同时将嘴角翘了起来。
叶栖雁笑起来和小糖豆一样,两只眼睛都会弯月牙一样。
所以池北河拿着车钥匙走过来时,就看到这副景象,她蹲在车门边上,仰着一张素净的小脸,像是一只招财猫一样不露牙的对着他傻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池北河低沉的声音里有着诧异。
“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叶栖雁将手里的电影票举给他。
“所以?”池北河不动声色的挑眉。
“你要不要和我去看?”
叶栖雁在他内双黑眸居高临下的注视下,有些小尴尬,又有些小羞涩的说。
在他眉毛更高的挑起时,她又咬唇补充了句,“是情侣座的!”
这样的表达够明显了吧!
叶栖雁心里很忐忑,怕是像之前两次那样热脸贴他冷屁股。
池北河看着她蹲在那仰起脸的模样,手里握着两张电影票,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里面水润光泽的,没由来的会让人心生怜爱。
收回视线,他打开了车门,“上车!”
叶栖雁眼睛里立马盈满了欣喜的晶亮,想要站起来的上车,却又很快尴尬起来。
“那个什么,我脚麻了……”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
池北河合上车门,俯身的朝她伸出大掌,不用多费力的就将她从地上给扶起来,然后一直扶着她坐进副驾驶,还不忘替她将安全带拉过的系上。
叶栖雁揉着酸麻的两条腿,看着正绕过车身的男人,心里冒出各种的泡泡。
都是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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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万达影院。
因为电影票播放的时间还早,他们到了以后,在商厦里面的餐厅先用了餐,吃完再进入影院时,也是刚好有工作人员正在验同时间段的票。
小的放映厅,容纳不了多少人,但是全部坐满,放眼放去都是隔开的情侣座。
叶栖雁和池北河是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距离和视野都非常的好,放映厅里灯光很快暗了下来,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了电影,随着前奏音乐的响起,爆米花声也是此起彼伏。
他们也买了爆米花,不过池北河似乎不爱吃这类东西,并没有动。
美国的爱情片,男女主长得都很养眼,很新颖的故事题材,演到温馨处放映厅里到处也都萦绕着那股子气氛。
情侣座之间并没有隔着的扶手,从上面望下去,一排排的情侣都早已经依偎在一起,或者男的将女的搂在怀里,或者女的依附在男的肩膀上。
叶栖雁悄悄看了眼旁边的池北河,大荧幕的屏光照的他侧脸忽明忽暗的,却掩饰不住上面的立体线条,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前方,似是专心在电影上面。
犹豫了下,她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其实她有些担心,怕他会拂开,那样她会尴尬死!
幸亏池北河并没有,虽连半眼都没有斜睨向她,脸上表情也是没有反应,但在她小手伸过来覆上自己时,便立即拉过放在掌心里包裹住。
叶栖雁感觉到手上被握紧的力道,嘴角忍不住翘起。
一百二十分钟的爱情电影,响起了片尾曲,散场时灯光也都重新亮起,很多情侣陆续起身的从往出口走,叶栖雁和池北河也混杂在其中。
从出口出来,叶栖雁担心的问,“你会不会不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一般男人都不会喜欢看这种情情爱爱类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动作大片或者科幻片,有关肥皂爱情的都是女人们偏爱的。
“还可以!”池北河严肃的回。
顿了顿,他又扯唇继续说了句,“这种爱情电影拍的挺有水平的,除了之前看的那个初恋什么鬼的!”
初恋什么鬼?
明明是初恋五十次……
叶栖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小白眼。
“在电影院里看,氛围不错。”池北河瞥了眼周围,说道。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不禁好笑的说,“氛围不错?难道你以前没来过电影院?”
“没有,第一次。”池北河却点头。
叶栖雁这回惊讶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是好理解,他那么忙,工作中都无暇顾及太多,而且就是闲下来更多时候看的也都是财经类的新文或者枯燥的球赛。
从影院出来后,因为刚散场人比较多,他们没去排队等直梯,而是乘坐侧面的扶梯。
再迈上往下滚动的扶梯前,叶栖雁偏头看向他,“池北河!”
“嗯?”池北河侧眸。
“我可不可以……挽着你走?”
叶栖雁垂着的手轻轻攥起,因为害羞都没敢直视她的黑眸。
池北河挑了挑眉,薄唇沉默的抿着,没有回应,却直接伸手捉住她的放在自己回弯的手肘处。
滚梯有规律的慢慢往下,叶栖雁挽着他的手臂跟他很近的并排站在一起,和旁边以及周围其他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
因为是坐的扶梯,所以商厦里的每一层都会经过。
在从三楼下到二楼时,叶栖雁目光被某一处吸引,忍不住对着他说,“我们去那边逛一逛吧!”
“嗯。”池北河扯唇应允。
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他以为她是看到了什么心仪的想要逛一逛,却没想到最终停在的却是一家男士的精品服饰店,玻璃橱窗里,模特身上是一套西装。
“要不要试试?”叶栖雁视线从模特身上移开,看向他。
她看到他不易察觉的微蹙了下眉头,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他却“嗯”了一声。
池北河有固定消费的品牌店,每次有需要都会直接过去,选择符合他品味的,不会像是这样在商场里随便的专卖店就会进去逛或者试穿。
“先生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
里面的导购小姐早就等了半天,这会儿见他们进来立即热情迎上。
叶栖雁伸手指着橱窗里的,询问,“能帮我把模特身上那套拿来试一下吗?”
“可以呢,不过那套有三种颜色!除了模特身上那套深蓝色的,还有酒红色和黑色!”
听着导购小姐的介绍,叶栖雁不由看他,“……就要深蓝色的吧?”
“嗯。”池北河挑了挑眉毛。
“我们就要深蓝色的!”叶栖雁底气十足的对着导购小姐说。
导购小姐做事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模特身上将西装脱下来,接过的池北河进了试衣间,十多分钟后,试衣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换好的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西装是三件套,里面还有个马甲,就显得他两条大长腿更加长,布料很特殊,摸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夏天穿起来也并不会觉得闷热。
池北河立身在镜子前,抬手系着袖口的扣子,比橱窗里的模特穿起来还要打眼。
叶栖雁走上前,由衷的说,“挺好看的!”
“是不是再搭配一条领带会更好一些?我去帮你找!”
话音落下,叶栖雁就扭身在专卖店里跑起来,趴在柜台里面挑选了半天,不时拿出一条放在他身上对比一下,觉得不好就摇头再拿下一条。
他们不是第一次一起买东西,之前的钱包还有拉斯维加斯时买衣服等等,但都是池北河在张罗着,这次倒是只有她忙前忙后的纤细身影。
最终深蓝色上搭配了一条棕色的领带,比较低调,颜色也不跳跃。
导购小姐把握机会的上前,热情无比的说,“先生,您穿这身简直太合适了!就穿着走吧,我替您把原本的衣服装起来?”
“我也觉得你穿这身很好看,买了吧?”叶栖雁闻言,也跟着附和。
“好。”池北河薄唇勾起。
导购员比之前还要麻利,眨眼间就将衣服打包好了,同时带着他们到收银台。
结账的时候,叶栖雁急忙找出了钱包,未等打开时,那边池北河已经在购物单子上签好了字。
“走吧!”池北河接过购物袋,牵起了她的手。
叶栖雁跟着他走出去,只是相比较之前进来时,她素净的小脸始终垂着。
“怎么了?”池北河斜睨的问。
“没。”叶栖雁摇了摇头。
垂着的眼睫毛偶尔颤动两下,在灯光下弯出两道阴影,像是有着心事。
又走了两三步,叶栖雁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了,“其实刚才我想要付钱的,是我看中带你过去的,觉得你穿起来会很合适。”
“现在有什么区别?”池北河不在意的淡淡说。
“有啊!”叶栖雁却皱眉,素净的小脸上表情很是认真,“因为是我想要买来送给你的礼物!所以你付了钱,意义就不一样了……”
“你想要买来送给我的?”池北河黑眸里浮起炯亮。
“嗯!”叶栖雁点头。
眼角余光里,还能看到自己手腕上手镯闪烁的光,很多东西都是他送给她的,而她除了在拉斯维加斯小摊上买来的那对便宜对戒外,再没有其他什么了,所以她也想要送给他。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扶梯口。
失落的叶栖雁正准备脚步往下迈时,池北河却忽然拉着她往回头。
她困惑极了,“上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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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的精品服饰店。
刚刚笑开了花的导购小姐,此时笑容明显有些牵强。
“先生,您确定是要退掉刚刚买的西装吗?”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导购小姐更加急了,连忙询问着,“是不是尺寸还是哪里不对呢?要不要再重新试一下其他号码,或者我帮您看看店里有没有其他需要的款式?”
“不用,退了!”池北河声音严肃,有着Boss的气势。
导购小姐见状也不好再劝说,商场里除了化妆品以及贴身衣物,每一家品牌都有十五天内可以退换货的服务提供,并不是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但才刚卖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退的,真真是头一遭。
风中凌乱的导购小姐点头,“好,请您稍等!”
一旁的叶栖雁也诧异的看向池北河,这会儿也完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茫然极了。
“先生,款项已经退回到您的账户里,预计七个工作日会到账!”导购小姐收银台拿过的票据递给他,然后看着他身上依旧穿着的西装套装,说道,“现在退货退款都已经处理妥当了,麻烦您得将衣服脱下来才行!”
池北河没动,而是扯唇吩咐,“再重新帮我开票。”
“先生,您说什么?”
别说是导购小姐,就连叶栖雁也懵了。
“我重新买!”池北河继续扯唇。
“……”导购小姐彻底乱了。
好在很快的镇定下来,手忙脚乱的重新为他重新再结账一次。
叶栖雁吞咽着唾沫,眼睛也是怔愣的看着他,还不敢确定他真的这样做时,就被他用手肘推在腰上一把,“愣着干什么呢,赶紧付钱!”
再次从里面出来,叶栖雁几乎是三步并两步,就差小跑。
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那些导购小姐的眼神,绝对以为他们两个精神不正常……
“现在,我收到你的礼物了。”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
“池北河……”叶栖雁怔怔的喊。
“嗯?”池北河挑眉。
叶栖雁用力吞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你好幼稚啊……”
“说谁呢?”池北河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眉眼顿沉。
感受到他声音里的危险气息,叶栖雁随手一指,指向了前面正在发传单的巨型人偶,很怂的改口,“……我在说那只黄色的比卡丘!”
躺着也中枪的比卡丘淡定飘过,心里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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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7000字结束!没办法,你们家作者天天就是有惊喜呈现!女配最近两天不会出现,但剧情已经在逐步展开,一些伏笔也即将揭开!至于结局,那是非常遥远的事……)
!!
129,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在黄色皮卡丘淡定飘过以后,两人也是乘坐扶梯继续下楼。
池北河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斜睨向她问,“这套西装价格不低,没关系?”
“嗯!”叶栖雁马上点头。
不过想到刚刚在精品服饰店发生的一幕,到现在她还不敢置信着,尤其是导购小姐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见鬼表情,别说那家店了,就是这家商厦她以后都会尽量避免了!
想到此,她眼睛转了圈故意说着,“那天早上你有甩给我一沓钱,所以没事!”
果然,在她说完以后,池北河顿时黑了脸。
似乎对于那件事他真的很介意,连薄唇边的线条都绷紧了,叶栖雁看到心里不免内疚,挽着他手臂的小手更加紧了些,在他脸色更加难看以前,忽然绽放笑容道,“骗你的,逗你玩呢!”
真的只是故意骗他,刚才结账时她也刷的信用卡,虽然西装的价格真的不低,但可以分期付款的还,也还好,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最主要是她想要给他礼物的那份心情。
池北河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上泛着些红,澄澈的双眸里,盈满着些捉弄后的小狡黠和小得意。
被她挽着手臂抽出,一把搂紧她在怀里,掌心扣在她细腰上警告般的用力,池北河先是慢慢挑高了眉毛,然后内双的黑眸薄眯。
“胆儿肥了?”池北河危险对她吐气。
叶栖雁睫毛眨动,告饶的不敢再乱说话,就只抿着嘴对他笑。
商厦里强烈明亮的灯光下,那笑容太过明媚了,好像是盛开的花,就独独只会对他一个人绽放,透着隐隐的香气,池北河凝睇着那翘起的嘴角,薄唇缓缓划开了抹深弧。
哪里还能黑脸的起来?
小插曲过去以后,叶栖雁还被他搂在怀里,身高差的关系,视线里除了他湛清的下巴,便是充斥着他结实胸膛外面的深蓝色西装。
手指尖轻轻触摸那细腻的料子,叶栖雁微抬眼的看向他的脸廓,真的和她之前在脑海里预想的一样,这套西装穿在他身上太合适了,而且衬托的他也真的太迷人了!
“池北河。”她忽然想到什么的喊。
“嗯?”池北河低眉看向她。
叶栖雁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太较真了?”
池北河看着她的小手正捏在西服的料子上,眉眼间流露出的情绪,也是不需要多问什么,就能很轻易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还好。”他扯扯薄唇,实话实说。
叶栖雁听后,不由舔了下嘴唇,抬眼对上他的黑眸,“我是认为,既然我们选择重新开始了,那么我希望我们是建立在平等的男女关系上。所以这套西装,是我想买来送给你的,就想我自己付钱给你买!”
她在说这样一番话时,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
不虚伪,不做作的认真。
抛却了协议的婚姻,抛却了金钱的交易,他们现在处于的是和其他普通情侣一样的男女关系。
“知道了!”池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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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厦里出来,夜已深。
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奔驰,两旁的街灯发出晕色的光芒,似是醉了一样。
叶栖雁收回视线,偏头看向了驾驶席上的池北河。
内双的黑眸正看着前方,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变道和拐弯间都斜睨向旁边的倒车镜,薄唇微抿的也没有跟她多交谈半句,似是在专注的开着车。
只是另一只手,却越过档口的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在她手掌和手腕的连接处。
叶栖雁感觉着那传递过来的摩挲,心底也跟着轻轻痒痒的。
这个时间道路很畅通,一路上车速都不紧不慢,像是在悠闲的逛着夜景,直到白色陆巡从老住宅小区外面缓缓行驶在他们所住的楼下。
车子停稳后,叶栖雁跟着他一起下车,老住宅小区里这时显得夜深人静的,他们像是一对归巢的鸟。
双双迈入楼门洞时,里面的感应灯也随之亮起。
与此同时,叶栖雁也是转过脸的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些腼腆,“池北河,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闻言,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睨向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因羞涩显得尤为明亮,哪怕长睫很快垂下了,心尖上也好像都被柔柔的撞了一下。
“我……”
叶栖雁张了张嘴,似是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池北河却恰好低下头,薄唇覆在了她微启的嘴唇上,忍耐不住。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侵略性十足,吻的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完全被他主导着。
松开的时候,叶栖雁的眼神已经是迷蒙的,半晌都还没回过神来,池北河亦是,喉结滚动间有着难耐,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是不停有东西在燃起来。
“我们上楼!”池北河拇指摸了摸她的嘴角,声音微哑。
随即不再多说的,搂着她便大步的往楼上走,长腿迈动的脚步间都是急不可耐。
一时间,楼道里都是他们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是人加速跳动的心脏。
平时要走上一段时间的五层楼,今晚似乎要来的更快一些,两人终于上了五楼时,已经是呼吸都有些微微喘了。
叶栖雁双脚才站稳,还没将呼吸喘匀呢,就被他忽然推到了隔壁的门板上,然后他的吻便再次袭来。
里面的土豆听到动静,似是也在分离用两只前爪在扒着门,这个时候却好像没人能顾忌得到了它了。
池北河一边吻着她,一边翻找着裤子口袋里的钥匙。
等他将钥匙插入拧开门锁时,她的小手却忽然拽住了一旁的门框,轻咬着嘴唇在那,并不往里进。
“嗯?”池北河困惑的看着她。
叶栖雁抬头,最先看到的就是他强劲而且有爆发力的胸膛,然后便是他黑眸里的点点炽热,而那炽热是因为什么,她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整颗心发烫了起来。
垂下眼睛,她声音低低的,“我不进去,我要回我那。”
“你那的牀太小了,你不是嫌挤么?”池北河听后,蹙眉的问。
“不是!我没让你一起……”叶栖雁忙快声解释的说。
池北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顿时反应很大的挑高了眉毛,不确定的问,“你什么意思?现在是各回各家,各找各牀?”
“嗯!”叶栖雁重重点头。
看到她点头,池北河一口气差点顶上来,在喉咙那里不下去。
“你跟我开玩笑呢?”黑眸薄眯,他沉声质问。
“我没有!”叶栖雁素净的小脸绷着,怕他不信一样,表情十分的认真,就像是小时候入少先队员宣誓时一样,“我们两个今天才是第一次约会,我不想刚结束回来,就立刻做那种事!”
池北河喉结滚动,一只手抬起抚上了脖后,似是有些上火了。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在我们之间很多余么?毕竟前些天我们该做事情都做过了,已经让我爽过了,也吃到甜头了,你却又跟我说不行了?”
“……”
叶栖雁抿紧嘴唇,愣是不吭声。
池北河敛着内双的黑眸,深沉的注视着她,深沉像是黑洞会吸附一样。
末了,拿她没办法一样,他轻叹了口气的说,“我是正常的男人,你刚刚就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反应,我有这方面的需要!你难不成打算让我一直当和尚?”
“我又没说让你一直当!”
叶栖雁抬眼反驳他的话,又很快垂下眼睛,嘴角扁了扁,有点儿小生气,闷闷的在小声嘀咕,“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再说你少个两三次会死啊……”
女人或者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天性的纤细又敏感,会常常多愁善感,明明想要用自己来满足他,却又不希望他只看重在这个方面上,总是那样的矛盾。
池北河耳尖的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瞬间差点感觉顶在喉咙的气全部窜上了脑门,涨的他两边太阳穴都有些蹦跶着疼。
不会死!
但是会让他憋死!
“你现在就是铁了心不让了是吗?”池北河眯着黑眸瞪她,语气危险。
叶栖雁也是很快嗅到了,肩头上一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不禁脱口便说,“你要是一心非要的话,那我就会认为你之前说的都是哄我的!根本不是什么追求,还就只是把我当做是牀伴……”
池北河闻言,所有动作都顿住。
沉默却死死的盯着她许久,最终他像是败下阵来一样,郁闷的松开了她。
池北河拂手的将隔壁大门猛地拉开,里面等候已久的土豆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圆脸上满是见到主人的兴奋,一个劲的卖力摇着尾巴。
“汪汪汪——”
池北河冷眼斜过去,“给我一边去!”
往他身上扑腾的土豆愣了愣,顿时收回了两只前爪子。
可怜的土豆“嗷呜”了声,大气不敢喘的夹着尾巴颠颠跑回去了,它招谁惹谁了啊?
叶栖雁看着他傲然的背影转身走进隔壁,回身过来,内双黑眸很不友善的看着她,语气恶劣,“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上班迟到,扣你全勤奖!”
“哦!”她老实的点点头。
再然后她就看到,门板被他故意“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见状,叶栖雁也转身从包里找到钥匙的开门,只是临进去前,又看了眼紧紧闭合着的门板,想到闭合之前池北河那张因生气而阴郁的脸,她为何会觉得他很可爱……
抬手敲了下头,简直无可救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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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加深了,月光皎洁。
叶栖雁洗过了澡,换上了那身常穿的红格子睡衣,吹干了头发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北方的天气不比南方的炎热,哪怕到了三伏天,到了夜里屋子不开空调也待得很舒适,加上卧室的方位很通透,开窗户进来的都是清凉的晚风。
叶栖雁掀开被子的躺在上面,浑身都是放松的舒适。
屏着呼吸静静的去聆听,好像隐约能听到隔着一堵墙的另端,有男人的脚步声在来回的走。
想到晚上他先是不可思议,到气急败坏,再到无可奈何一系列表情,叶栖雁嘴角只要简单的一想想,就实在忍不住“噗嗤”的乐出来。
不过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为她做到了忍耐。
忍耐,是在某些事情上很简单的事,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很难的事情。
叶栖雁侧过身的闭上眼睛,睫毛垂下来,影出两道弯弯柔柔的小阴影。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重新的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的起身,光着脚的就走到窗边的书桌前,拿过上面摆放着的日历,又翻出抽屉里的找出了一根红油笔。
今天的日子上,勾画出了红色的圈圈。
笔头在旁边认真的写下一连串的小字,工整的一笔一划。
七月末的某日,他们第一次约会!
傻呆的凝看了日历许久,叶栖雁才是将它放回了原处,抬起头来时,她看到了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张素净的小脸,唇角是上翘出甜甜的弧度。
*********
翌日朝阳升,晨光媚。
一整个晚上的好眠,连个碎梦都没有做,让叶栖雁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她背着包从楼门洞里出来时,看到停在那等着的白色陆巡后,马上加快了脚步的小跑过去。
“等半天了吧?我刚刚找一个资料来着!”
叶栖雁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往身上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池北河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算是回应,似是没多大兴趣多说话,情绪看起来也不高。
“怎么了,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叶栖雁不禁问。
“嗯。”池北河漠漠应了声。
内双的黑眸再度朝她斜睨过去,反问,“你昨晚睡得很好?”
“很好啊!”叶栖雁老实的回。
只是不知道哪里惹到他,感觉他眉眼阴郁了一些。
咽了咽唾沫,她感觉车厢内气氛好像都有些低气压,试图找着话题说,“我们去哪儿吃早饭?好像离上班时间也没多久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正好是顺路,那里用餐还挺干净的!”
“随便。”池北河严肃脸廓上是无谓的态度。
“那我们快走吧,你不是饿了么?”叶栖雁见他显得特别低气压,不禁催促。
“想吃的不是早餐。”池北河微抿着薄唇,幽幽的说了句,随即侧过脸的凝睇向她,声音比刚刚还要更幽幽,带着意味深长,“你知道我最想吃什么。”
“……”叶栖雁咬唇的别过眼。
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脸上爬了红晕。
最终池北河开车去了她所说的那家早餐店,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屉鲜肉的小笼包,熬到糯的南瓜粥,两个金黄的煎蛋,还有些小咸菜,用过之后,白色的陆巡再往池氏写字楼行驶。
等着车子行驶进地下停车场,叶栖雁也是低头去解身上的安全带。
安全带徐徐解开时,眼前多了一张黑色的卡。
“这是……?”
叶栖雁转头,不解的看向他。
池北河扯唇对她解释,“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刷的时候签我的名字就可以。”
“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要。”叶栖雁手指一瞬的蜷缩起来,当即摇头。
看着那张赫然在眼前的黑卡,她心里上是说不出的抵触,嘴唇都抿了起来,“我自己有工资,有钱……”
池北河手肘拄在方向盘上,内双的黑眸很有耐心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把卡拿着。”他大掌伸手去,将她攥在膝盖上的手指打开,将黑卡多少以强硬的方式塞在她掌心里面,不让她松手的在外面覆盖住。
昨晚在商厦付款买那套西装时,他有特意留心的看了眼,她刷的是信用卡,而且额度不是很高的那种,想必会是分期付款,他不想、也不舍得让她被钱拘束住。
只是看着她紧皱的眉,池北河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既然你跟我在一起了,花自己男人的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喉结滑动,他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低沉的嗓音有刻意的在放软,“不要跟我分的太清楚,我也会不舒服!这和你给我买的西装一样,这也是我单纯想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不刷,但是要收下。”
叶栖雁没料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内双黑眸里都是一汪的深邃。
从那里面,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用心。
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他已经将话委婉又放低了如此,她若是再固执的不接受的话,那么就并不是在显出有自己坚守的骄傲,而是糟蹋了人家的那份心。
“好,我收下。”叶栖雁回拢手指握住,心里上似乎也不那么抵触了。
池北河对此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只是并没有放开她的手。
往回抽了抽,并没有抽动,反而感觉他的身躯正朝自己靠近,“你放开我呀,我得赶紧下车去打卡了,不然会迟到!”
池北河无动于衷,靠的更加近,眨眼间就只剩咫尺。
在他薄唇低下去时,叶栖雁害羞的躲开,却被他伸手给固定住了后脑,额头抵上来。
四目相对,他就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
叶栖雁推不开,只好闭上了眼睛的顺从着他,小手揪在他衬衫的扣子上。
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她不禁低呼,“喂!池北河!”
“喊什么!”池北河语气也不善。
用力抓了两把,像是发泄怨气一样的斥,“不给做,还不能碰两下解馋吗?”
“……”叶栖雁语结。
十分钟后,白色的陆巡车门才是被打开,然后再又关上。
从副驾驶席上跳下来的年轻女人,挎着个背包,一边用两只手在慌忙的整理着衣服,一边两只脚在快步的往电梯方向走,沿途而过,两边车窗玻璃倒映出的,都是她红彤彤的脸。
而白色陆巡里,男人一脸的谷欠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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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勉为其难
夜,灯红酒绿。
高档的酒楼门前,停着一排排的豪车,里面更是热闹非凡,这种地方从来就不怕被冷落。
三楼的VIP包厢里,偌大的饭桌上各种美味佳肴,玻璃转盘的最中央放着好几瓶的珍藏美酒,围着桌边坐着的都是西装笔挺的一个比一个有派头。
叶栖雁坐在靠门的位置,这种应酬的饭局司空见惯。
由她负责的《锦绣江南》项目,各项文件都已经审批下来,已经完成任务的随时可以启动,今天摆的这个饭局就是答谢中间有牵连的一些领导。
视线微低,看到的便是自己倒满果汁的酒杯。
这是池北河坐下来以后,给她倒上的,并没有让她喝酒。
宴请的还是上次那些领导,可他的态度就明显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很明显他上次是处心积虑想让她喝醉,然后好借机……
心里小小愤然了下,叶栖雁朝他瞥过去一记眼神。
才侧过眼尾,竟看到他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在盯着她。
包厢里的水晶吊灯在他脸廓上镀了一层绒质的光,让他本就线条立体的五官越发棱角深刻,而眸里荡漾着,是令她感到羞涩的深邃。
叶栖雁心跳漏掉一拍。
连忙环顾了一圈周围,有些紧张又有些慌张。
他那样望着她的直勾勾眼神,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轻咬了下嘴唇,叶栖雁轻轻抬脚,用脚尖踢了踢他的皮鞋提醒着,才是勉强让他将目光闲适的收回。
呼出口气,她端起面前杯里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好来压抑被他盯着引起狂跳的小心脏。
“叶小姐,你再怎么身体不舒服,怎么着也得替池总喝杯啤酒啊!”对面有人站了起来,冲她扬眉的端起了酒杯。
从饭局开始到现在,叶栖雁始终都滴酒未沾。
这会儿有人先打了头,其他人也是跟着连声附和起来,一时间都看向她。
叶栖雁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饭局是池氏安排的,作为东道主宴请这些各部门领导,可池北河不喝酒,她也不喝,多少显得没有诚意,也不大好。
“好吧……”她看向旁边的酒瓶,点点头。
还是还未等她的手触碰到酒瓶时,就有一只大手越过她先一步拿起。
旁边的池北河不知何时从位置上站起来了,拿过了一个空酒杯,在里面直接倒满了黄色的液体,然后对着众人低沉说道,“我自己来吧!”
“叶小姐身体不舒服,咱们还是别为难个女人了,传出去也掉价。”
“今天为了不拂大家面子,我敬一杯酒!都知道我不喝酒,所以我也喝不了多少,还望各位领导多包涵!”池北河举杯着,严肃的脸廓上带着极浅的笑容。
他本身就是长相特别出众的人,这样笑起来时,也不像平时给人感觉那样刻板的不易亲近,内双黑眸不经意间瞥出的,都是属于成熟男人的风情。
话音落下,池北河便将杯里的就一饮而尽。
最早还没有更深一步关系时,他们有在一起吃过顿饭,当时池北河有点了瓶红酒,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随着他应酬也两只手数不过来了,但是没有一次见过他喝酒。
别说是叶栖雁没见过,在座打过很多年交道的熟领导也从未见过,所以基本上都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跟着将酒杯里的酒喝掉。
叶栖雁怔怔的看着他,深蓝色的衬衫领口微敞,酒液咽下去时喉结滑动,特别明显的性、感。
她有些控制不住此时的眼神,可能会显得有些痴。
池北河屈腿坐回椅子时,面前就多了一杯刚倒上的白水,抬起黑眸,便是她写满担忧着的素净小脸。
“没事吧?”叶栖雁压低声音问。
池北河没有回应她,桌下的手却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
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腹上的粗粝一下下擦着她手心的柔腻。
叶栖雁愣了下,生怕被别人发现,脸红的垂下眼睛,眼睫毛敛起间除了羞涩还有甜蜜。
*********
从酒楼出来后,又进了隔壁的俱乐部。
这些白天里都道貌傲然的领导们,到了晚上都像换了个人,一个比一个会消费和享受。
包厢里待上没多久,就有俱乐部经理领着一票穿着清凉的女郎进来,在每位领导身边都是标配一个,爱玩的没准是配备了两三个。
其中也有笔直朝着池北河走过来的,叶栖雁看着那齐臀短裙下的美腿,不由挺直了背脊,只是女郎还未近身时,便被池北河摆手拒绝了。
有人拿着麦克风开始唱起K,包厢里顿时比之前饭局还要热闹,且奢靡一片,到处都是男女人的欢笑声。
叶栖雁挨着池北河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这帮醉酒后的男人丑态,心里反感,面上却不能表露出什么来,只是视线不经意间,就看到对面有领导将手伸进了女郎的领口……
垂了垂眼,她还是觉得待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洗手间了。
对着镜子里来回做了几个深吐气后,叶栖雁才感觉舒服了些,关上水龙头的准备回包厢,只是才走出洗手间门口,腰上就骤然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缠住了。
眼睫颤动间,她就已经被抵在了墙壁上。
叶栖雁并没有低呼出声,抬眼看向面前严肃的脸廓,刚刚从力道上她就能认出是池北河。
瞥了眼旁边的男洗手间,似乎他也是刚从里面出来的。
“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池北河一条手臂搂着她,一条手臂抵在墙壁上。
叶栖雁眼睫毛眨动了两下,想了个回,“排队来着……”
池北河也没有拆穿她,严肃的脸廓往下,额头抵在了她的上面,不知是否灯光的关系,这样近距离下,她本就生得白净的皮肤似是吹弹可破,让他一时不觉迷了神。
像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在他十多年的从商生涯里,早就是见惯不惯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人,一道夜里放到这种场合来,就都自动的蜕变成衣冠禽受。
只是从前都是淡然处之,今天有她在身边的关系,看着那些领导各个搂着女郎,他也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也大可以将她搂入怀里,只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她今晚是作为池氏员工,也同时是《锦绣江南》的项目负责人来和他一起参加饭局,若是揭开了他们的那层关系,只会让别人觉得她是和上司潜、规则的那种女人,他尊重她,自然也想别人都尊重她。
所以,在最开始饭局的时候,还是现在到了俱乐部里,他始终都跟她保持着恰好的距离。
但是现在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他有些忍不住想要亲她了。
这样想,池北河也是这样做的。
叶栖雁还纳闷他怎么半天不说话,嘴唇就忽然被他给吻住了。
也不知多久,他才是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看着她的目光里很是具有侵略性。
“你快放开我呀!”
看着有服务生走过,叶栖雁脸红的推他。
池北河却如磐石一动不动的,高大的身躯更加靠近,将她毫无缝隙的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间,胸膛起伏间都是变重的呼吸声。
叶栖雁这样被他抱住了一会儿,再动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你……”她轻咬住了嘴唇。
“感觉到了?”池北河薄唇抬起在她耳垂边。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通红,指责他,“你怎么动不动就……”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有些窘迫,又有些难以羞耻的可爱样子。
“怎么不往下说?”池北河看着她羞赧的垂眸,心里的清潮在迅猛翻滚。
“我看你是精虫转世了!”叶栖雁双唇紧抿,气鼓鼓的。
池北河闻言,低声笑了,“呵呵,每一个男人都是精虫转世,但是也仅限于对自己想要的有这种冲动!这说明我正常,你是我的女人,就有责任、有义务喂饱我,同时满足我的精神需求!”
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的……
池总,你以为你在演讲?
叶栖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同时在腹诽。
“已经一周了!”池北河紧紧盯着她,眼神语气都是控诉。
自从她所说他们第一次约会以后,距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他们每天倒是都有很亲密的在一起,但是亲密的程度仅限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恶劣一点的也就是摸一摸,始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
池北河以往对她的需求就很大,而且就算是再正常的男人,守着自己的女人就在身边,却馋人的吃不到只能干瞪眼,换做是谁也都受不了,每晚给她送回屋里,他回去后都根本睡不着,好几次暴躁的都直接想把、巴巴望着自己的土豆从五楼窗户给扔下去。
(此处土豆夹着尾巴默默的飘过,棕色的圆眼珠子泪汪汪,木爱了……)
叶栖雁抬眼看了看他,又在垂下眼睛。
一副不吭声的样子,似是很固执的不为所动。
池北河看出她的抵触,搂在她腰上的手愤力的掐了两下,以示宣泄心中的不满。
叶栖雁被他松开,就看到他眉眼之间都是难掩饰住的郁闷,这会儿也才敢重新抬起眼睛去正面迎上他的,抬起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小动作。
她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讨好又歉意,“……对不起嘛!”
池北河紧抿的薄唇舒缓了一些,逸出了口气,也无法对她真的生气。
“要不,回去的时候给你也配个女郎?”叶栖雁见他神情还很郁闷,眼睛狡黠的转了转,故意这样说的来缓解气氛。
“存心气我呢?”池北河眯起黑眸。
“我哪敢呀!”叶栖雁笑米米的。
池北河抬起大掌,屈起的长指在她额上敲了下,除了是拿她没办法之外,也还有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限度的纵容以及*、爱。
“我已经记不清我有过多少个应酬了,这种场合就像是你看到的,正经不起来!我和那些领导也无不意外,往往对我凑过来的女人无数,我数也数不清,什么类型都有,清纯的、妖冶的、还是妩媚的。不能说是历尽千帆,我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女人了。”
“但是我从来没碰过,也不沾染,我觉得不干净!”
池北河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如何做到的便会如何说,而这些年,不光是外面传的那样他如何禁谷欠,私下里他确实是不近女色。
他是个极其有自制力的人,就像是他能坚持多年的不抽烟不喝酒。
那种纸醉金迷在女人堆里的男人他看不上,也瞧不起!
薄唇扯着,他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内双的黑眸里浮出了一丝轻芒,继续说,“唉!如果我最早的时候,能做到像是那些领导那样,有需要时就左拥右抱的过日子,是不是没准时间久了也就会习惯了?那就不用像是现在,只惦记着你,只想要你一个了?”
“……”
叶栖雁怔怔的看着他,陷在他的黑眸里。
她不是没有听过情话,也不是没有听过甜言蜜语。
池北河这番话说起来是有些严肃的,没什么太多语气起伏的情调在,认真的并不像是情话,可她觉得,这胜过这世间的千千万万种。
*********
俱乐部结束时,外面已是深夜。
夜里的风都带着些清凉了,城市的霓虹依旧那样璀璨。
他们来时并没有乘坐商务车,而是池北河自己开车过来的,这会儿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打电话叫来了代驾。
虽说有事先说好喝不了酒,但打交道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池北河喝酒的人,见他今晚竟破天荒的破例,哪里可能就那么放过,在俱乐部里又被众人劝着,有了第一杯接下来没那么好拒绝了,到最后还是又喝了几杯。
叶栖雁看着始终抬手按着眉,似乎是有些酒劲上头了。
“你没事吧?”她不由上前担心的问。
“没事。”池北河摇头,伸手拉开了后车门,先弯身坐了进去,“上车吧!”
叶栖雁见状,打开副驾驶将背包放在前面,然后也跟着他坐在了后面,关上车门后,前面的代驾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汇入主道。
上车以后,池北河就向后靠在车座上,内双的黑眸阖着,始终一只手遮在眉心之间。
她没敢多出声打扰,轻手轻脚的越过去,将他旁边的车窗放下了一条缝隙,好让夜风吹进来一些,不让车厢内的空气那样闷。
代驾司机很有经验,将车子开得很稳,道路通畅的没多久就行驶入了老住宅区。
到达目的地后,拿了钱的代驾司机离开,两人将车锁上后,也往楼门洞里走,池北河的眉间就没有舒展过,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虽然他没有说。
叶栖雁只知道他不喝酒,并不知他的酒量有多少,所以不免担心。
见他迈着的长腿稍微打晃了下,她快步上前的扶住。
“池北河,你小心一点儿!”
池北河闻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薄唇勾出极浅的弧度,低沉的嗓音有着对她刻意流露出的安稳力量,“没事,别担心!”
他这样角度斜睨向她时,眼神里的深邃很像是在洗手间外他说那番话的样子。
叶栖雁也是再次感受到了当时的感觉……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见他始终表现出让她不用担心,她倒反而是放心不下了,上前扶着他,架过他的手臂在自己肩膀上,小手从他腰后绕过去的搂着往楼门洞里走。
池北河见状,眉尾微微挑起,似是觉得有趣,没拒绝的由着她折腾,只不过刻意将重量不压给她。
五层的楼梯,他们不紧不慢的走上去,到达以后也并不觉得累。
池北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进去,门锁转动的随之打开,走廊里的感应灯光倾泻进屋内,里面的景象便也一一跃入人的眼里。
他大掌轻抵在门板上,长腿没有往里走,而是内双的黑眸看向她。
低沉的嗓音,有些慵懒,像是在提醒一样,“我到家了。”
“嗯。”叶栖雁应了声。
“嗯?”池北河慢慢地挑眉。
他这带着疑问的一声,是在明确询问她的不离开。
叶栖雁被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又低又轻的说,“我陪你进去,你今晚喝了酒,不舒服我能照顾一下!”
“我没事。”池北河对着她说。
可话虽是这样,她看到他眉心的褶皱,黑眸里也有着酒后的浑浊,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刚刚一路上楼,也都是她搀扶着他上来的。
“我今晚还是陪着你吧!”叶栖雁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里面有着渐渐浮上来的诧异,又渐渐有更多的轻芒浮上。
“你是打算今晚真就陪着我了?”偏偏他不表现出来,而是严肃的反问。
薄唇一扯,他眉眼间神色如常的,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不紧不慢的,“你想好了,我这里可是独居男人的房子,四面都是墙,里面有房顶又有双人牀的!你又让我馋了那么久,要是你执意的要和我进来,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叶栖雁脸上微红起来。
她答不上来,只能用实际行动迈着脚步往里,告诉着她的回答。
“你确定?”池北河却大掌依旧抵着门板的问。
“嗯……”她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从嗓子眼里发出蚊子一样细的声。
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么磨磨唧唧的男人了?
而且这样明显的像是位置对换了,倒显得他不愿意,是她在上赶子……
“那好吧!”池北河眉头挑动了下,扯唇勉为其难的口吻。
严肃的脸廓上竟是傲娇,在临往屋里走之前,还不忘一字字的丢给她,表明着自己的立场,“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我没强求你!”
叶栖雁:→_→
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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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他竟会为她做到如此
大门终于被他松手的打开,叶栖雁搀扶着他走进去。
早就在门口的土豆,看到人回来激动的直摇尾巴,一个劲的“汪汪”叫。
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它没敢像是往常那样往池北河身边凑,反而是两只前爪并用的一个劲往叶栖雁身上扑,似乎有些忌惮着主人。
“土豆,乖一点!”
池北河抬手,在土豆脑袋上摸了摸。
连续被主人冷落多天的土豆,像是受*若惊,两个棕色的眼珠子瞪圆了半天,然后哈了两下舌头,扭身夹着尾巴非常乖巧的回到了自己的垫子上趴着。
叶栖雁看了看里面的房间,支吾着,“嗯……进卧室吧!”
“好!”池北河点头,重量又放在她身上了一些。
在他们进屋的时候,房间里的灯都打开,同时安装的空调也是跟着打开,可搀扶着他往里面走的叶栖雁,却觉得很热很热,双颊都已是绯红一片。
将他扶到双人牀上坐下,她直起身子的呼气,同时擦着鼻尖上冒出的汗。
见他抬手按在太阳穴间,连忙问,“是不是头疼了?”
“还好,有点涨而已。”池北河摇头,低沉说着。
“喝了酒都这样!酒劲上来了就会不舒服一些!”叶栖雁对此很有经验的说,扯了扯他身上的西装外套,瞥了眼浴室说,“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你去洗个澡吧,能缓解不少!”
“嗯。”池北河点点头。
两人分工行动,池北河起身进了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叶栖雁去厨房里给他冲泡蜂蜜水,又找到狗粮给土豆的盘子里放上,再加满了水。
“汪汪汪——”
土豆各种冲她摇尾巴,还是女主人靠谱!
叶栖雁也是越来越喜欢土豆,这只英犬早没有最初见到时的傲娇,总一个劲的用圆脑袋蹭着她,像是小糖豆一样各种爱卖萌撒娇。
和土豆待了一会儿,叶栖雁听到水声停止,端着蜂蜜水回到了卧室里。
池北河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手里面拿着条毛巾的正擦着头发,和之前的习惯一样,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的出来,毫不保留的对她展示着好身材。
他似乎有些上酒劲的,直接甩了拖鞋靠坐在了牀头。
“蜂蜜水冲好了,已经凉了,你赶快先喝了吧!”叶栖雁走过去,微俯身的将蜂蜜水递给他。
池北河伸手接过,很正经的说了句,“谢谢。”
蜂蜜水的甜度刚刚好,喝到胃里面会缓解不少,只是他在喝的时候,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叶栖雁当然也是能感受到他那么强烈的眼神,里面灼着某种她熟悉的热度,只是一杯蜂蜜水的功夫,她就已经被他盯得不知所措了。
“喝完了!”
池北河示意着手里的空杯。
见状,叶栖雁伸手过去想要接,握住的却不是空杯,而是他厚实的大掌。
“你……”她呆了下。
池北河不给她多反应时间,手腕上直接用了力道,很轻易就将她带入了怀里。
叶栖雁虽是有所防备,但也是趔趄的撞到了他的怀里,鼻头撞入上面的肌肉上,一阵酸麻泛滥开来,蔓延至她的心尖。
池北河将空杯随手放到一旁,手揽住她的腰,薄唇低吻在了她的耳廓。
须臾间,她的耳边已经被他吻得泛红一片。
叶栖雁缩着肩膀在躲,试图在对着他说,“我觉得,你喝了酒,这个时候应该早点睡觉休息要好一些……”
“我不这么觉得。”池北河否定了她的话,抓住了她抵在牀边的小手一带,然后埋首在她的发丝间,“你觉得它都那么兴奋了,我可能睡得着么?”
叶栖雁感觉眼前有火在烧。
缩着手背在伸手,她挣扎的想要起来,却被他抱的更紧,“你干什么?”
这样的问话,却更像是明知故问。
“是你自己要来的。”池北河勾唇,不紧不慢的指出。
“……”叶栖雁窘迫极了。
她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我以为你还能继续忍耐……”
“嗯。”池北河应了声,随即挑起眉毛的告诉她,“我忍得住,但它不行。”
他低沉说话时,喉结在上下滚动着,内双黑眸里的眸光深沉,哪怕他努力收敛着,看她的眼神也是想要一口把她给吞掉的样子。
池北河将她直接抱上了牀,意思昭然若揭。
翻身在上,低头封住了她的嘴唇……
房间里气温很快就狂升起来。
(此处自行脑补中……)
叶栖雁伸手只是象征性的推了下,就没多扭捏的顺从了。
毕竟她不放心的要跟着他进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毕竟也一周的时间了,虽说和她所想象中的时间还是稍微短了些,但看着他郁闷的模样,她也真的是于心不忍。
而且他那一番不像情话的情话,醉了她的心。
原本扒在门边试图刷存在感的土豆,一见到着情形,立马耸耷下两个耳朵,非常有自觉性的颠颠跑回了自己的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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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明媚,老住宅小区里有很多晨练的老人。
停在楼下的白色陆巡前后的红色灯叫嚣着亮起,随之楼门洞里有拿着车钥匙走出来的男人。
池北河依旧穿着身手工剪裁的黑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单手抄着裤子口袋,长腿迈动间的步子快且不乱,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敛跟稳重。
明媚的晨光打在他严肃的脸廓上,都是格外的意气风发。
而跟在他后面走出来的年轻女人,明显要有落差许多,素净的小脸上垮垮的,很平坦的水泥路,双腿走起来却有些打晃,似乎没休息好又体力不支。
走到白色陆巡边上,池北河替她拉开了车门。
叶栖雁也不客气,直接弯身的坐进去,抬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池北河绕过车身坐进来,就看到她像是个懒懒的小猫一样的缩在那,睫毛偶尔颤动。
“这么累?”他好笑的挑高了眉毛。
早上起来的时候,怀里搂着的娇躯让他就有些血液沸腾,若不是看在昨晚将她折腾的实在是太晚了,好像外面天都已经见亮了,不然起牀前一定要再一次的!
“嗯——”叶栖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拉长着的尾音,代表着她此时有多么的累。
池北河闻言,薄唇勾起邪气的弧度,故意道,“我怎么不觉得,反而浑身上下都有劲儿呢?”
“……”叶栖雁无语的闭上眼睛。
他当然是吃饱喝足了神清气爽,她可是被吸干了元气的!
昨天晚上他缠着她没完,对于他的无限精力和BT的体力,她在黑暗里无比愤然的问,“你喝了酒,不难受?”
“我现在只剩一个地方难受。”
池北河听后,只是咬着她的耳垂这样说。
之后……
没有之后了。
叶栖雁完全被他折腾的再也说不出来话,只有破碎的音。
白色的陆巡行驶出小区,他们先是到店里吃了早餐,然后往公司的方向行驶。
一路上池北河都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偶尔用指腹来回的摩挲,偶尔放在薄唇边轻吻下,要是兴致来了,还会张嘴咬上一口,不疼,但是会痒在心里。
中间两人也没有交谈,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微眯,不知想着什么。
在距离池氏还有不到一公里距离的红色信号灯停下时,他在拉起手刹的同时,严肃的脸廓侧向了她,“我们做的时候,是不是不戴着舒服?”
“啊?”叶栖雁没反应过来。
“我以后不想戴了。”池北河似是在和她商量。
叶栖雁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话里面所指的戴是戴什么……
这样毫无预兆的被他提起,脑袋不由卡顿了几秒,一时间给不出反应来。
池北河扯唇,径自的淡淡继续说,“感觉戴着总会多少影响感觉,还是不戴的时候舒服,但是你不能吃闭孕药,那种药物对身体不好,长期服用的也不行。”
叶栖雁听后,素净的小脸已经是通红。
他说这样话的时候怎么跟吃饭喝水一样的随意,丝毫不觉得难以启齿,真是要羞窘死个人了!
“你觉得呢?”池北河坦然的问向她。
“我不知道……”叶栖雁差点都咬到舌头。
睫毛轻颤的也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声音颤颤,“……那你想怎么办?”
天呐,一大早上的,他们两个竟然在讨论这种没有下限的问题!
“以后不戴了。”他沉吟的说。
“那样会不卫生吧……”叶栖雁支吾着说。
“你再说一遍!”池北河语气沉了。
“……”
她不敢吭声了,不知哪里说错话了。
池北河眯起了黑眸,眉眼间已经有危险的风暴,“你嫌弃我?”
“我……”叶栖雁更加支吾了。
其实在她心里所想的是,还是让他做着措施比较好,一是安全一些,再来也真的是相对程度上干净一些,当然并不是嫌弃之类的。
“我从遇见你开始,就你一个女人,你敢嫌弃我?”
池北河却明显对于她的话很在意,眉头蹙的非常紧,声音沉沉。
他们相处之间,女人的心思最细腻敏感,也是知道他在这方面只有她一个。
“我不也是一样么!”
叶栖雁不服气的回嘴,小声的嘀咕着,“除了第一、次,一直以来也只有你……”
“嗯。”池北河想到此,眉间不悦顿时也缓解不少,对着她重新扯唇说,“这周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忙,抽不出来时间!周末的时候吧,我让陈秘书去安排一下,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做个小手术!”
叶栖雁没有吭声问。
心里也明镜他所说的小手术是什么,有些不是滋味。
偏头看了看车窗外,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她扭头对他试探的询问,“你呢,你在我之前有过吧?”
“嗯。”池北河又应了声,比刚才要低了些。
眼前不自觉浮现起银白色的打火机,上面刻着的一小排英文字母。
“前女友?”她抿起嘴唇,有些闷的问。
“不是!”池北河蹙眉。
不是?
叶栖雁张了张嘴,从最初的压抑,到最后只剩好奇了,“那是……?”
半晌都不见他回答,抬眼发现他立体的五官线条不知何时紧绷了,眉眼间也又恢复了阴沉,似乎是比刚刚还要更加阴沉一些。
“马上到公司了!”池北河硬邦邦的说了句。
叶栖雁看向前方,果然池氏的写字楼跃入了视线里。
只是偷偷的瞥向他,怎么感觉刚刚的问题他像是不愿回答一样呢……
*********
傍晚,私立医院。
儿科病房里,病牀旁边的椅子上,叶栖雁双膝并拢的坐在上面,而面前放着的是同样一个小儿童椅,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也是和她一样并拢双膝的坐着。
夏天里的小萝莉总是看起来那样招人爱,大眼睛像是可口的黑葡萄一样。
不过此时的苹果脸绷得紧紧的,漂亮的小眉眼之间,也尽是严肃的小表情,两条小胳膊抱在身前,像是电影里演的盘查人员,“妈妈,你跟我交个实底儿,是不是恋爱了呀?”
“小糖豆……”叶栖雁尴尬。
“你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对待哟,我今年可是四岁半了!”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一抿,“哼!我已经发现很久了啦!妈妈,你不是说过嘛,我们不仅要做一对母女,也要做一对好盆友呀!有什么事都要互相分享和倾诉滴!”
“好想是这么说过……”叶栖雁沉吟的点头。
“所以就对了呀!”小糖豆昂起苹果脸,挑着可爱的小眉毛,“妈妈,我的事情可都告诉你了哟!还特意带大河介绍给你认识呐,你这样就太不够义气了!”
见状,叶栖雁纠结了下回,“好吧……”
这两个字无疑就是默认了,聪明的小糖豆也立即领会。
“谁谁呀?妈妈,你谈恋爱的对象是谁呀,多大多高,有大车子和大房子吗?”
还未等她回答,小糖豆就已经托着苹果脸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之前总来病房里看我的叶叔叔呀?怪不得他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原来是和你谈恋爱去啦……”
“不是叶叔叔。”叶栖雁忙打断的说。
“那是谁呀?不会是范医生吧?”
“不是……”
小糖豆不禁犯难了,苦恼的眨动着大眼睛,又因为太想要知道,所以一连串的急问,“那是谁呀?是谁是谁是谁呀?”
是你的大河呀……
叶栖雁在心里默默的无声。
嘴角抿紧,她当然不能说出来了。
眼前浮现起小白常常挂在嘴边的,小糖豆哭晕在厕所里的画面……
面对一脸好奇的女儿,叶栖雁不停吞咽着唾沫,转移话题间不时瞥向病房门的方向,闺蜜小白到底跑哪去了,刚刚说出去一趟,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正在心里念叨着,病房门就忽然被推开了。
“砰——”
门板都被重力的砸在墙上。
小糖豆受惊的瞪圆了两只大眼睛,捂着小嘴喊,“小白阿姨!”
叶栖雁也吓了一跳的看过去,只见白娉婷两只手一边捂着月匈前的一直跑进来,秀气的小脸上是异常的气愤,都有些涨红了。
“小白,你怎么了?”
叶栖雁不解的问,看了眼她此时的姿势,忍不住又问,“你……被人袭月匈了?”
“啊啊啊啊!”白娉婷顿时有了很大的反应。
保持着那个姿势,她在病房里脚步凌乱的转着圈,“尼妹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小白阿姨,你到底肿么了?”小糖豆也问。
“我要去买颗炸弹!”白娉婷怒吼一声。
叶栖雁惊讶,“你买炸弹做什么?”
“我要炸飞这家破医院!”
“小白阿姨,你要是炸飞了这里,小糖豆上哪住呀?”小糖豆一听,立马眨巴着大眼睛说。
“那我就炸飞心脏科,炸飞那里的男医生!”白娉婷握爪,义愤填膺的。
“小白,你这是从哪结来的梁子啊……”叶栖雁看着气急败坏的好友,不禁问。
“雁雁,我告诉你!别以为穿着白大褂的就都是救死扶伤的,奶奶个大麻花的!全都是衣冠禽受,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白娉婷越说越火大,像是被烧着一样不停跺脚,“啊啊啊,气死我了,不行,我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在病房里连着转了好几圈,忽然眼睛一亮的直奔某个角落。
“你拿着那么脏的菜汤要做什么去啊!”
中午她们点的外卖还没来得及收拾走,看着她将那些残羹拿起来往出走,叶栖雁连忙问。
白聘婷眯起眼睛,露出歼诈的笑,“我要代表月亮去消灭人渣!”
说完,便踩着风火轮一样的跑了。
不到十分钟,白娉婷像是被狼撵一样的跑回来,脸上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病房门一关上,两只手互相拍着的抖,末了得意地往鼻头上擦了把。
叶栖雁看她两手空空,已然能预感到那些菜汤去了哪,只是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有了白娉婷回来,就能很好转移了小糖豆的注意力,没多久,她就觉得没意思,自己拿着玩具跑去找其他小朋友玩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一样?”
“还不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
白娉婷一听,反应过来,“哦哦!上环那件事啊!”
“……小白,你可不可以别直接说出来?”叶栖雁咽了咽唾沫。
“尼妹,这有啥的,这是医学的专用术语好吗!你上百度里百科都能出现的,跟我装什么纯!你丫的跟我比,腐多了好吗!”白娉婷跳脚的不干了,又开始小眼神。
“是是是……”叶栖雁心虚的立马点头,不敢再多说。
毕竟她和池北河已经全垒打到很多阶段了,而小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只是医学术语的话,不应该叫宫内节育器么!
白娉婷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们杂志社还有个大姐前两天才去医院把环取出来!现在结婚的小夫妻都会主张跑去做这个,不然做安全措施又耽误那个赶脚,要是不做措施又容易中彩!”
“池北河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也要有感觉么!再说他跟你这样提起来,也是因为闭孕药那玩意不能吃,吃多了伤身子,换种想法是他为你着想。”
“你生过小糖豆了,上环没事的!你怕疼?”
“倒也不是……”叶栖雁轻咬嘴唇。
这些天心里总会惦记这件事,像是一个小疙瘩,不至于多大影响,但总是存在着。
“诶呀,有麻药啦!”
白娉婷安抚她,又掏出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对了,我那天上网看,好像还有一种方法,在手臂内侧埋植闭孕针!是将一定剂量的孕激素放在硅胶囊管里,然后再埋再皮下,和环是一样的道理,等着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把那个囊管取出来就行了!”
叶栖雁看了两眼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随意点了点头。
白聘婷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也是叹了口气,“哎!不过感觉确实挺亏的,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的事,到最后却是女人受苦!或者啊,从男人女人最初的生育方面来讲,就已经体现出了本质的不平等了!”
是呀,这种事情吃苦受罪的总是女人!
叶栖雁心里或许更多的,也是因为这个。
*********
工作周很快结束,眨眼就到了双休日。
周六的上午,叶栖雁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着急坐车去私立医院看女儿,而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将一集电视剧看完时,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说是事情处理完已经回到楼下了,让她也准备的下楼。
叶栖雁连忙将家居服换了,拿着手机和背包的锁门,从楼门洞里出来,那辆白色的陆巡停在那。
副驾驶的车窗敞着,池北河高大的身形靠坐,一条手臂拄着旁边,露出他那张线条立体却又五官深刻的脸,薄唇微抿,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深沉而冷静,很英俊成熟的男人。
被那目光望上一眼,心里总会不平静。
在叶栖雁走近时,他越身过去从里面将车门打开。
“事情处理完了?”叶栖雁坐进去问。
“嗯。”池北河点头,伸手帮她拉过了安全带,系好。
重新发动车子的同时,他扯唇说了句,“我们去医院。”
叶栖雁伸手捏在安全带上,偏头看着车窗外,周围景物已经从视线里向后。
池北河将车子行驶出小区,跟着她随口说,“刚刚陈秘书打电话,他已经都联系好了,正在医院等着我们。”
“哦。”叶栖雁低应了声。
“只是个小手术,估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池北河低眉看了表,黑眸侧向她问,“我们到时候一起带小糖豆在外面吃个午饭?”
“嗯……”她垂了垂眼,脑袋里想的都是一会儿的手术。
“你怎么了?”池北河蹙眉问。
“没事啊!”叶栖雁摇了摇头。
池北河黑眸薄眯了下,凝睇了她两秒后,伸手握住了她的。
叶栖雁手被他拿过的搁在腿上,想了想,她也还是张开五指回握住了他的。
周末城市里的车道不拥挤,白色的陆巡行驶没多久,就行驶进入了私立医院里,只不过他们并不是来看小糖豆,而是来做另一件事情……
他们在泊车位停好下车时,一旁车边的陈秘书也大步走过来。
“池总!”
陈秘书颔首,随即道,“已经和周主任联系好了,这是单子,直接去就可以!”
“嗯,你回去吧!”池北河点头,伸手接过。
“是!”陈秘书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叶栖雁皱眉看着陈秘书离开的方向,脸上还有着疑惑。
刚刚陈秘书离开前很特意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并不是多饱含深意,而是很佩服的样子。
叶栖雁多少也被搞得有些凌乱了,纳闷间旁边低沉男音响起着,“我们进去吧!”
“嗯。”她跟着他往里走。
周末一般只有值班医生,他应该是提前有打好招呼的。
进入了电梯,叶栖雁看着不断往上升的楼层,梯壁映出她一脸的视死如归。
“叮——”
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拉开。
叶栖雁好像头皮也跟着一麻,脚下不太情愿的往出走。
其实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害怕居多一些,尤其是她在网上看了一些那种图片……
池北河回身见她没出来,蹙眉催促,“杵在那做什么,到了!”
叶栖雁只好迈起脚步,可没走两步,她又再次停了下来。
面前的楼层挂着的牌子并不是妇科,而是男科……
这代表着什么?
叶栖雁脑袋乱了,睁圆了眼睛的看向他,有些慌了的喊,“……池北河!”
池北河不语,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内双黑眸只是斜睨向她,昭然若揭。
叶栖雁被他震住了。
其实在这方面,男人做这种手术更为简单、方便和安全可靠。
并不会大伤元气,也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体力以及那方面的功能都丝毫不会影响。但是几乎所有的男人内心都有隐藏的大男子主义,会觉得没有面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去做。
可现在……
这个叫池北河的男人。
他竟会愿意,为她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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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我更想要你在我身边
“池北河……”
叶栖雁再度喊了声,眼睛睁的比刚刚还要圆。
她是真的被他给震住了。
看着前方的男科,虽然已经昭然若揭,可她还是不敢置信的问,“手术是你做?”
“嗯。”池北河毫不迟疑的点头。
“……”得到他的亲口确认,叶栖雁反而说不出话了。
从他那样说时,她在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这些天也一直在给自己坐着心理建设,可是到头来,竟然实施那种手术的不是她,而是他?
太过震惊了,脑袋里一时间都嗡嗡响。
面前站着的男人,手工的黑西装衬的他身材高大挺拔,严肃的脸廓上五官深邃,不似年轻莽撞的小伙子,眉眼间有的都是岁月积累的深沉,透露的也都是成熟气质。
叶栖雁不由伸手,碰了碰他的长指。
有些怀疑他不像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里,很多男人想要感动一个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去刻意准备些惊喜,做很多浪漫的事情,带来的感动其实都是肤浅的表面,可像是池北河这样不花哨,以实实在在的方式在做。
这才是感动。
*********
医生主任的办公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坐在办公桌前,对面坐着的是之前进门来的池北河和叶栖雁。
哪怕这是一项非常普遍和简单的小手术,但要做以前都是要跟医生做一下简单的了解和咨询。
相比较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池北河,叶栖雁双腿并拢着,双手也交握在一起的显得很紧张和担忧,皱着的眉一直没放松过。
医生似乎也是看出来,所以笑着对她解释,“放心,这只是一项非常简单的小手术,我临牀这么多年了,绝不会出现有误扎的可能性!”
“再者来说,这种手术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不影响体力和悻功能,会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在你们进行fang事的时候,男性依旧正常释放,只是里面不会有小蝌蚪,不会怀孕。”
虽然医生可能顾忌着她是女人,所以有些词语用很委婉的方式说出来,可叶栖雁听着,也是尴尬到整张脸爆红。
“周主任,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池北河交叠的长腿放下,淡淡的插话进来。
“马上就可以!做一下常规的检查和体格检查,就可以立即进行!”医生回着,不忘告知着,“小手术可能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术后休息一个小时就可以回家,第二天照常工作,什么都不影响!”
叶栖雁始终都咬唇看向旁边的池北河,他表现淡然的像即将做手术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越是这样,反而让她心湖更加波动。
医生从椅子上起身时,末了,看向她多说了句,“我作为男科的医生主任,也不得不说,这种小手术要比女性的那些更加方便和安全!只是能放下面子来做这种手术的人,倒真的是屈指可数!”
叶栖雁没出声。
何尝听不出周主任的画外音,遥比之前的震撼要更多些。
或许说之前应酬在洗手间外池北河说的那一番话,可以去评定为是他为了安定她的心所特意那样说的,那么现在他所做的,完全就是以实际行动在向她表明着。
若是他真的更多是对她的身子感兴趣的话,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让她来做,而不是选择由他自己。
他不是开玩笑,也不虚假,实实在在的在做。
常规的检查很快结束,医生已经都准备就绪,马上便要开始进行手术。
池北河被护士通知的要进去换进行过消毒的病号服,在他长腿迈进去的时候,大掌被人从后面轻轻给握住了,细腻柔软的触感。
“池北河,我觉得算了!”
叶栖雁握紧了他的长指,抿着双唇看他。
“嗯?”池北河冲着她挑眉。
“我们回去可以继续戴,影响不了太大的,也不麻烦!”叶栖雁素净的小脸始终舒展不开表情,皱着眉在说,“再不然,其实我是可以接受的!这种手术由我来做吧,我不怕疼!”
池北河伸手捧起了她一边的脸颊,指腹在上面轻抚。
身高差的关系,叶栖雁需要仰着脸看他。
“真的!我可以的!”
澄澈的眼睛里都是认真,叶栖雁想要阻止他,“若是你不放心,还有一种皮下埋植避孕法,就在手臂内层的皮下放一个小胶囊管!只是需要MC的时候才能进行手术,我月底就能来了!而且而且一般这种手术都是女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
被他低下的薄唇吻住了,声音吞没。
好像都不管这里是公共场合,两人吻的很深,勾起的是心底最真实的悸动。
叶栖雁被放开时呼吸还有些喘,内双黑眸里的眸色很是深邃。
“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出来。”池北河扯唇对着她说。
随即又在她嘴角啄吻了两下,然后不由分说的便转身走进了手术室,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
*********
一个小时后。
按医生所要求的,进行了术后休息才离开男科。
不像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不再是云淡风轻,两道眉中间有着深深的褶皱,薄唇也是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线条。
叶栖雁也不由偷偷去瞄他的脸色。
离开前他们又去了一趟主任办公室,周主任对术后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做了简单的阐述,只是几句话而已,但是其中却有最关键是,就是术后除了要避免重体力劳动和剧烈运动,还有便是两周内禁止房事……
这种手术对于池北河来说不多在意,可当听到禁止房事时,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想到之前一周都馋到那样,现在翻了个倍……
叶栖雁看着他眉眼间的幽怨,嘴唇蠕动,尴尬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往电梯走时,迎面有穿白大褂的挺拔身影走过来。
“北河!怎么联系周主任不找我呢?”
郁祁汉似是接到消息过来的,沿途四处找时正好碰上。
“只是个小手术。”池北河扯唇淡淡。
“怎么着?都完事了?”
“嗯。”
郁祁汉点点头,目光捎带着看了眼他旁边的叶栖雁,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敬佩的语气说着,“行啊你,我替男同胞像你表示致敬!”
池北河薄唇扯了下,没什么回应。
倒是旁边的叶栖雁,在看到郁祁汉朝着自己竖起的大拇指,脸上因窘迫的变红。
“对了,周主任有交代你术后需要注意的吧?”
郁祁汉上前两步,离他近一些的压低声音,“尤其是那方面,两周以内是禁止的,不然会影响恢复!而且知道是什么概念不,不是说不真刀实枪就行,而是其他别的方式也不行……咳,我这可是友情提醒!”
两周内禁止……
池北河现在听到这个,就觉得想要发火。
扯了扯衬衫的领口,他严肃的脸廓上表情越发的紧绷。
内双的黑眸斜睨,看到的是好友脸上看好戏一样的笑,冷哼出声,“你在哪弄的这身别扭的白大褂?”
“别提了!”郁祁汉笑容垮掉,也变得有些抓狂,“我们科里最近新招进来一批应届的实习生,原本的白大褂都被瓜分没了,我这还是管别人借的!勒得我肩膀都疼!”
叶栖雁也才是注意到,郁祁汉身上的白大褂确实有些别扭。
郁祁汉的身高和池北河差不多,虽没有后者更壮实一些,但也是很高大挺拔,而现在身上那件白大褂,明显是小了一码的,肩膀和手肘处都绷的很紧。
“你的那件呢?不是阿姨跟院里面申请,亲手给你缝制的么,平时从来不见你离身!”
“一提起这个我更火大!”
郁祁汉脸上表情都转变成了恼怒,气急败坏的,“遇见了个疯女人!害的我那件白大褂直接报废了,现在还在洗衣店里!今天洗衣店老板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不一定能处理回和原来一样!北河,你知道我最宝贝那件白大褂的!娘的!”
“你那还能有疯女人?”池北河语气轻飘飘的。
“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在电影院里的那个,真是冤家路窄!竟又被我给撞上了!”郁祁汉收拢着拳头,骨骼都咯咯作响着,眼睛里都是阴森的光亮,“以后别让我再遇到她,再遇到她——呵呵!”
在一旁听着那最后两声笑的叶栖雁,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结了多大的梁子呀!
不知为何,她看着郁祁汉此时气恼的程度,竟和闺蜜小白出奇的如出一辙,想到自己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联系到一起,也是醉了。
*********
宁静的夜,月光皎洁。
老住宅小区里一片安宁,楼层的各户窗户都灭了灯,只有路灯在静静的亮着。
五层的某间出租屋里,躺在双人牀上的叶栖雁,侧身的枕在手肘上,闭眼睛没等进入梦乡时,就被身后伸过来的手臂给捞入了一个怀抱里。
身子被扳了过去,然后便是热吻。
夏日的夜本来就容易燥热,被窝里的温度也因为贴在一起的四片唇瓣上升。
池北河吻的渐渐收不住,不知不觉手臂抵在她的脑袋两侧,支撑着身躯在她上方,黑暗里,他的呼吸越发的变重,喷洒出来的鼻息也都像是带着火。
“……别!”
叶栖雁紧急的制止住他,提醒着,“你忘了周主任说的话了?”
池北河闻言,呼吸一顿,随之动作也都停顿在那。
这样被她一提醒,整个人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我去冲个澡。”吻了吻她,池北河掀开被子的跃身而已。
叶栖雁回过身,在不充足的光线里,看到他高大的身形踩着拖鞋走进了浴室,脚步落在地板上面,很快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过了没多久,水声停止,池北河再度掀开被子的躺回来。
喉结滑动,他身上带着刚凉水的气息。
背对着他侧躺着的叶栖雁,被他重新抱回怀里时,也不敢乱动的怕撩到他。
只是这样保持了没多久,池北河便很快松开了她,然后翻了个身的背对着她,好像才冷却不久的温度再次复苏了,他喉结滑动的有些大。
叶栖雁回头的看了他两眼,能感觉到他依旧没有睡着。
若是放做以前,他这样会令她心里感觉到不舒服,可自从他去医院做了那个手术后,她不会再有任何的多余乱猜乱想,因为他能选择这样做,说明他是想要长期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她只是觉得,他很不好受。
小心翼翼的扯开身上的凉被,叶栖雁轻手轻脚的起身下牀。
一只脚才刚刚踩在地板上,身后就传来低沉的男音。
“你干什么去?”
叶栖雁回身,看到他已经转过了身,“我还是回我那睡吧?”
“回去睡做什么!”池北河也坐了起来,蹙眉。
“我怕我在你老是睡不着……”叶栖雁舔了下嘴唇,犹豫的说。
池北河似乎闷了下,但是很快伸出手,将她重新给拽了回来。
“没事!”搂着她重新躺下,薄唇很轻的吻了下她的睫毛,黑暗中,高蜓的鼻尖抵在她的上面,内双的黑眸炯炯凝了她几秒,低沉问,“多想了?”
“我没有!”叶栖雁连忙解释。
小手抬起握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她声音难掩心疼,“我只是怕你不好受!”
“是有点儿不太好受,不过没事。”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做那种小手术对他来说无关痛痒,没有什么面子或者吃亏与否,是他愿意为她去做的。
而且除了真的是一直戴X会影响感觉,他也是想通过这个,让她能够不再对他们的那件事情上太过胡思乱想,只是千算万算总有疏忽在,池北河也是头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难熬啊!
内双的黑眸微垂,她那双澄澈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哪怕是在屋里晦暗不明的光线里,里面也是闪烁着光泽的,让他的心渐渐觉得安宁。
池北河伸手将她搂的更紧一些,薄唇贴在她的耳廓边,扯出磁性的低沉嗓音,“和做那件事情比起来,我更想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嗯……”
叶栖雁咬唇轻应,心底微颤。
正当她回味心底真实的颤动时,耳边却又听到他转了话锋的促狭语气,“我现在虽然不能,但你如果想要的话,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嗯?”
“……我可没有想要!”叶栖雁羞恼的喊。
“呵呵。”池北河低笑出声。
似乎在这样小打小闹间,夜也不那么难熬。
叶栖雁埋着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安慰着他,“两周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嗯。”池北河应了声,心里却是一声长叹。
哎……
*********
两周的时间,似乎真的如同叶栖雁所说的,眨眼就那么过去了。
太阳西斜,傍晚的老住宅小区里,到处能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居民,黑色的商务车停在楼下,穿着西装的陈秘书正笔直的站在那等候,不时的低头看眼手腕上的表。
楼里的五层出租屋内,趴在自己垫子上的土豆,棕色的眼睛瞅着卧室,不一会儿起身的颠颠跑了过去,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在来回走动的男女主人。
双人牀旁的地毯上,20寸的黑色登机箱正敞开着。
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正将衣柜里面挂着的男士衣物一件件往出拿着,再扔到牀上,而半蹲在行李箱边上的叶栖雁,就将那些衣物叠起来往里面整齐的放着。
“要不要再多拿两双袜子?”
叶栖雁稍微检查了一下,侧头对着他问。
“嗯。”池北河应了声,随手又从抽屉里拿了两双。
走过来递给她时,内双黑眸往下,她脚边不远处还放着个敞开的购物袋,里面都是新鲜的西红柿,还有用保鲜膜封好的新鲜肉皮,以及海带。
叶栖雁今天下班都没有去私立医院,而是直接去了超市买菜,按照原计划,他们是打算回来做饭在家里吃,然后两周时间到了,剩下的时间他们就……
可就在像是熬日子一样的两周终于熬过去时,池北河却必须要紧急出差。
池北河一掀西装外套,屈腿重重坐在牀尾,声音沉沉,“算了,随便整理下得了!”
叶栖雁看着他眉眼的阴郁,也是知晓原因。
“陈秘书在楼下等着呢?”她瞥了眼窗外问。
“嗯。”池北河点头。
“你这次出差呀哦多久啊?”叶栖雁接着又问。
“估计得一周的时间,加上来回路上耽误的,八天左右。”池北河蹙眉,沉吟的说道。
“这么久啊!”叶栖雁听后,也不由小小低呼了下。
或者说之前他也总是出差,好像也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两人以全新的关系相处以后,听到他要出差那么久,她心里也觉得落寞起来,要有一周的时间会见不到他了。
“嗯。”池北河点头,语气严肃,“上海那边正实施的项目出现问题了,已经快竣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紧急叫停,所以我得亲自过去处理一下!”
“要不我们……现在?”
叶栖雁看着他,脸红不已的问。
池北河听了她的话,眸色也是立即燃了起来,喉结难耐的滚动间,却只能摇头,“来不及,只剩下一个半小时就得登记,现在这个点又堵车,今晚我必须到上海!”
说完以后,他眉间也是蹙的更加深了。
“你不要不高兴了,等你回来我们再……”叶栖雁见状,小手轻握住他的大掌,柔声安慰着。
“等我一周后回来,你MC就来了!”池北河斜睨向她,愤愤的打断。
“呃……”叶栖雁咬唇。
他竟然连他的月经期都算的这么准……
看着他阴郁到极点的五官,叶栖雁也只能眨巴眨巴眼睛。
爱莫能助呀!
池北河从牀上起身,双手肘向后的抵在腰上不动,忽然的一抬脚,程亮的皮鞋恶狠狠踢在了刚关合的行李箱上,爆了粗口,“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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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颈椎病犯了,不舒服,估摸明天更新也是这个时间!小剧场周末的时候会发布,敬请留意!你们家作者只想听你们说一句:我也想要一个池北河……另:前女友开始倒计时!)
!!
133,Surprise
夜,老住宅小区。
卧室窗边的窗帘开着,晴朗的盛夏深夜,天空有很多的星星,星光从窗台泻下,照亮着屋内趴在单人牀上的女人身影,在她面前还蹲坐着一只黑色的罗威纳犬。
叶栖雁伸手,一下下摸在土豆的脑袋上。
池北河去上海出差,她就将土豆暂时安顿在自己这里。
不知是不是之前总是下班就去隔壁,现在她独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反而觉得有些孤单,不过也还好有土豆这只英犬陪着她,缓解了不少。
土豆很爱和她亲近,不时的就抬起一只前爪软软的扒着她。
从它巴巴望着自己的两个棕色眼珠子,叶栖雁好像能透过里面看到池北河的影子一样,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前天他离开时一脚差点踢飞行李箱的暴躁模样。
他还爆了粗口。
接触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
他始终都是情绪很少外露的人,即使外露也只是表浅的,不会像是有那样大的情绪波动,所以可想而知,这次的紧急出差让他有多郁闷。
想到此,她不由闷笑了两声。
墙壁上钟表时针已经划过了数字“11”,叶栖雁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意识却还是很清醒,完全没有因为深夜的到来而瞌睡,像是在等着什么。
“汪汪——”
靠在牀边的土豆,忽然冲她咬了两声。
叶栖雁闻声,便注意到亮起屏幕的手机,连忙的放在耳边接起。
线路一接起来,那边便立即传来池北河低沉的嗓音,“睡了吗?”
“还没呢!”叶栖雁趴在牀沿处。
“在等我的电话?”池北河似乎笑了下。
“嗯……”她没有隐瞒的回。
从他出差离开那天,这两天晚上他们都是有通电话的,所以睡前如若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竟有种会睡不着的错觉。
“Sorry!”池北河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疲惫,“我事情太多,施工地那边技术上出现了问题,当地部门又有沟通不当的地方,都得我亲自去跑。现在才刚回酒店,衣服还没有换!”
“你是不是很累?”叶栖雁忍不住问。
“嗯,非常累。”池北河低笑着回答她。
在他说这样话时,叶栖雁几乎能想象到,他的眉间一定是有着深深的褶皱,如果她在他身边的话,一定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替他抚平。
感觉到他呼吸里都掩饰不住的疲惫,她很贤惠的说,“那你快去洗澡,早点睡觉吧!”
“嗯。”池北河应了声。
可是半晌,却不见他将电话挂掉。
线路的两边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叶栖雁睫毛眨动了两下,问,“怎么不挂电话?”
可能这是她以前绝对没有敢想象到的,池北河那样严肃的一个人,他们竟然也有一天像是其他很多普通的情侣一样,
“你现在做什么?”池北河问。
她么?
叶栖雁左右看了眼,耸了耸肩,“在牀上趴着……”
在她说完以后,明显就感觉线路那段呼吸顿了半秒,随即变得粗重了起来。
“在电话里也勾、引我?”池北河低哑的声音响起。
“……”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
真是冤枉啊,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呀!
池北河声音里有些沙哑,像是燃着火一样,“存心让我睡不着!我前两天就睡不着,想你,想要你!”
“……”叶栖雁再次吞咽了口唾沫。
握着智能机的手指都险些握不住,半边耳朵都觉得滚烫的要命,哪怕隔着这么远的线路,她都感受到他那股燃烧起来的强烈谷欠望。
“我真想现在就飞回去!”池北河的声音都因为情谷欠而变了调。
此时此刻,他似乎真的是恨不得飞回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个数遍。
呃……
叶栖雁被他说的,竟也口干舌燥了。
舔了舔嘴唇,她安抚着他,“这都已经两天了,再用不上几天这一周就过去了,你也就能出差结束的回来了!”
“才两天!都还没过去一半。”池北河在那边明显有些恼。
“很快的,之前两周都忍过去了,不差这一周!”她只好继续安抚,只是感觉自己好像越说越往上添乱一样,听着他那边抑制着的呼吸声,她忙转移话题的说,“你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应该行程也很紧!”
“嗯。”池北河勉强答应了声。
临挂电话前,又说了句,“闲下来我会给你打电话,晚安。”
“晚安!”她也对着手机说。
这一次线路是终于被切断了,连土豆都已经盘着尾巴趴在垫子上了。
叶栖雁将手机放回去,拉过薄被的躺在枕头上。
闭上眼睛时,她不由抬手抚摸起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尝试过的懵懂少女,经历过一段很长时间的爱情,所以很清楚的知道,此时这样从心底泛出来的雀跃与甜蜜,大概是因为什么。
*********
傍晚时分,私立医院。
白娉婷从外面推开病房门进来时,窝坐在沙发上的叶栖雁刚刚接完电话,视线瞥向窗外,大脑状态还处于走神间。
“艾玛,累死我了!你不知道我们主编有多变、态,竟然让我一个人把三个版面的稿子给她赶出来!天杀的,我都差点掀桌了,要不是为了那五斗米弯了腰,我真是!”
白娉婷掐着腰,仰天长叹着,“哎哎哎,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上班,好虐!”
从一进门到现在,自行的哇啦了一阵,都没有见她眼角余光瞥自己一眼,白娉婷将背包随手一扔,扑上了沙发,“喂!雁雁!我跟你说半天话,你听见了没?”
“啊……”
叶栖雁这才回神,眼睫慢半拍的眨动,“小白,你来了啊!”
“是啊!我都来半天了,唾沫星都快淹掉病房了!小糖豆呢?”
“去找其他小病友玩去了吧!”
白娉婷看着她明显心不在焉的反应,眯起眼睛打量起来,很快发现她的异常,但绝对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是一脸处于恋爱中男女问题上的。
“你这发呆想什么呢!”白娉婷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没想什么啊!”叶栖雁敷衍的回。
白娉婷盯着她看了半晌,注意到她手里始终都还握着手机,似是不久前才打过电话的样子,挑了挑眉,蓦地伸手就给抢了过来。
“小白……!”叶栖雁忙喊。
白娉婷抢过来以后便一个跨步的迈过茶几桌,举高了手机很轻易的解开数字密码,在通话记录里果然看到了一连串的“池北河”,而最后一通也是在刚刚。
“哟,这是犯相思啦?”白娉婷丢过去小眼神。
叶栖雁被她说的窘红了脸。
白娉婷没有将手机立即还给她,而是顺手打开了信息箱,看到里面的短信内容后,瞪大了眼睛的念念有词,“早上起来牀单湿了、想你想的手都酸了……”
还要继续念的时候,手机被红透了脸的叶栖雁抢回去了。
“雁雁,这确定是池北河发来的吗?”白娉婷有些风中凌乱的问,直砸吧嘴的摇头,“啧啧!真看不出来啊,他那么严肃,说起话来也都是没个语气起伏的,私下里跟你竟然这么流、氓啊!怪不得,我那些招数对他来说都受用!”
“也不至于流、氓吧?”叶栖雁忍不住帮忙说话。
白娉婷摇头,撇嘴的点头,“嗯是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不就是出个差么,至于这样么?怎么感觉甘柴猎火的跟要着了一样啊!我说雁雁啊,年轻人不能这样,纵谷欠过度对身体的损伤是很大滴!”
“我们一直没那个……”叶栖雁尴尬的说。
“嗯嗯?”白娉婷来了兴趣,一屁、股坐回去。
叶栖雁在好友满怀兴趣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他那个什么以后,医生不是说要两周以后么,我们一直还没……他就有紧急公事必须得出差了!”
“艾玛,怪不得池总那么*!不人道啊!”白娉婷听后,顿时恍然大悟的直点头。
“……”叶栖雁默默的抬手贴了贴滚烫的脸。
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他那样了,确实是天空不作美,有些不人道呀!
白娉婷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始口若悬河,“像是池北河那样精力旺盛的人,那两周估计都已经是极限了,结果又愣是得去出差,我都替他想要默默流一把辛酸泪了!雁雁,我说你要不要……”
叶栖雁低垂着眼睫毛,似乎是并没有听闺蜜在那说,嘴唇轻抿间好像在思虑着什么事,等她抬起眼睛时,好像已经在心里悄然做出了某种决定。
“我明天想跟领导请假!”叶栖雁抬头忽然这样说了句。
“请假?”被打断话的白娉婷,愣了愣。
“嗯!”叶栖雁点头,到底还是害臊的,“我想去上海找他……”
白娉婷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对此震惊了一下,很快又会心的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不甚满意的点头,“不错啊不错!大妹子,挺上道啊!”
“可能得让你帮忙,替我找你们杂志社的人帮忙订一下明天的机票!”
“没问题!”白娉婷毫不犹豫点头。
叶栖雁继续叮嘱着,“还有小糖豆,这两天你下班多过来陪她!”
“放心,全部都交给我!你就放心大胆的跑去上海喂饱你家池总就行了!”白娉婷拍着胸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着都没有任何问题。
喂饱……
叶栖雁真是羞窘极了。
虽然觉得自己大老远的跑过去,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那种事情上满足他,似乎是有点太不矜持了,极端点去想可能是太不自爱了,只是她也真的好想见到他呀!
*********
下午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
从入口进来的很多旅客,都是根据各个航班的值机柜台方向走着,只背着一个双肩包的叶栖雁,不像是一个即将飞行的人,反而只像是个来送机或者接机的。
因为没有行李托运,登机牌的办理流程很快。
叶栖雁没有立即往候机大厅走,而是进了洗手间,找到最里面很安静的角落,才掏出手机的拨打着电话。
线路那边很快接通,低沉的男音蔓延过来,“喂?”
“是我!”叶栖雁连忙说。
“稍等一下……”
叶栖雁听到他这样说完后,便立即有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关上门的声音,等着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时,已经不复刚才那样严肃的语调,“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忙啊?”叶栖雁语带歉意的问。
“嗯,在开会。”池北河在线路那边回她。
叶栖雁闻言怔了下,大概能猜到他是在忙的不方便,但没想到是在进行着会议。
在池氏里作为上下属的关系,他们也是一起开了很多的会议,很多时候他都是很标准的公式化,如果有电话进入也都是会直接按掉或者静音,除了一些紧急或者重要的电话才会接起。
重要的电话……
想到这一点,叶栖雁更加握紧了手机。
双唇蠕动,她再开口的声音柔了许多,“那你快去忙吧!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
“不碍事!”池北河低沉的说,“可以说两句,当是偷个闲。”
“好。”叶栖雁指腹摩在手机边缘上。
“你做什么呢?”
“……上班呢啊!”
“听你那边挺安静的。”
叶栖雁吞咽唾沫,往下继续胡诌着,“哦……我在茶水间呢!冲了杯咖啡,提神!”
“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光想我了?”池北河低沉的嗓音里沁入了促狭。
“才没有!”叶栖雁脸红的反驳,和他又在这个问题上扯了两句,她佯装恨不经意的问,“你在上海住哪儿呀?我听说外滩那边好像挺繁华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池北河淡淡反问。
“我就是关心一下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叶栖雁轻咬着嘴唇,有些支吾。
“呵呵!可以!”线路那边传来池北河的低沉笑音,能感觉到他似乎是将手机换了个耳朵,对着她说,“放心,我开的套房,自己一个人住,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
叶栖雁听着,手指甲抠着墙壁上的瓷砖。
他在女人问题上有多干净,她知道!他池北河有多好,她也知道!
没有问出来自己想要的,但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害怕他那样心思缜密的性格,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察觉什么,所以匆忙的结束通话,“你快去开会吧,我也要工作了,晚上等你忙完了再说!”
“嗯。”池北河应了声。
他没有立即挂断,而是等她这边先行挂断。
从耳朵上拿下来的手机握在掌心里,叶栖雁没有立即放回包里,而是犯难的皱着眉,觉得自己真够笨的,竟然都没有旁敲侧击的问出来,自己还紧张的一手汗。
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终于灵光一闪,她拿起手机找到个号码,接通后连忙压低声音说着,“喂?陈秘书,你能不能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
夜上海,灯火通明。
放眼放去都是林立的大厦,到了夜里都亮了灯,暖光和冷光交织起像荧光棒一样,将这座城市的热闹以及繁华都在眼前铺张开来。
陆家嘴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有着彬彬有礼的服务生。
连续两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从入口行驶进里面,停在酒店大堂门口,服务生很有眼见的上前帮忙拉开车门,随后跟着走下清一水的西装笔挺,看起来都是领导级别的人物。
池北河是最后下车的,同样一身的西装,颜色深蓝的经典款式,里面还有着个马甲,越发显得他腰身挺拔,长腿迈下来身长玉立的,和其他处于中年的领导当中,犹如鹤立鸡群。
临下车时,他似是特别小心身上那身西装,格外整理着衣摆处。
池北河始终在打着电话,黑色的薄款手机在耳边。
傍晚他忙完的时候,有给她发了条短信,但是并没有回应,饭局中间去洗手间时,他给她拨了电话,但是那边提示的已经关机,不知是不是没电还是什么。
现在他拨打过去,倒是拨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池北河蹙眉,黑眸微敛的看着手机屏幕。
这会儿从入口又行驶进来一辆轿车,同样的官方派头,在车子停稳后,从车里面走下来的也是位年轻的男人,身形挺拔,难挡帅气的脸上眉目清朗。
“这不是叶科长吗?真是巧了,也是来上海出差了?”
有和池北河从冰城一块过来的领导,都是饭局上熟识过的,立马去打了招呼。
叶寒声一身的风尘仆仆,笑着解释道,“我是替我们局里来开会,这才刚下飞机!”
“难怪难怪,我也是听说最近这边有会要开!”那位领导说完,转身看向刚放下手机的池北河,问道,“池总,叶科长也跟咱们住一个酒店,夜里咱们出来再聚下?”
两个男人的目光,也是渐渐在夜色里相对
很快便分开,却远不如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你们来吧,我刚下飞机有些累,想要早点休息了!”叶寒声笑了笑,客套的拒绝着。
池北河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也是淡淡扯唇,“刚好,我也有些累。”
再聚的事不了了之,一行人都进入了酒店。
穿过大堂时,在一旁休息区沙发上,有位年轻的女人站了起来。
似乎都是目不斜视,还是其中某位领导注意到异常,多了一嘴的问向池北河,“池总,那边站着位小姐,是不是找你的?”
池北河闻言,内双黑眸漫不经心的一瞥。
这一瞥,他的脚步瞬间停住。
眸底有着惊诧闪过,但随即便恢复如常,严肃的脸廓上看起来也是面无波澜的,只是他长腿迈着的脚步却是那样的快,三两步便走到了女人面前。
年轻女人轻咬着嘴唇,声音里有些难掩羞涩,“Hi,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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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有关文里出现小手术这个情节,我能根据的都是我在百度上查到的,大家将它当做故事情节来看就好啦,而且想怀孕的时候去复通就行了!我在这里面这么写,是为了剧情往下的延伸,盐巴有活动大家赶紧去免费领小说币,还有粽子节快乐!明天照常更新,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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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因为想你(我不是女二)
酒店大堂里,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人。
东北角的休息区域里,叶栖雁抱着双肩包的看向
叶栖雁偏头看向酒店外面的夜色,对于她来说都是繁华且陌生的。
除了之前去拉斯维加斯在上海有过中转,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个城市来,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她的一腔热血其实就稍微有些冷却下来,感觉自己是否太冲动了,毕竟忍两天他就出差回来了。
可好像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赶上交通管制晚点了一些,她抵达这里时就已经夜色降临,中间手机一直关机,开机以后收到他的短信没有回,后来他打来的电话她也并没有接。
叶栖雁心里想着的,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也没敢再给陈秘书打电话,害怕从中会露馅,所以一直耐心的坐在酒店大堂里等,眼睛始终盯着窗户外面,过了会儿,有两三个黑色轿车行驶进来。
叶栖雁不由坐直了些身子。
光线不是很足,车窗玻璃又贴着膜,加上她所在的位置视野并不能看到门口,但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她总觉得其中的某辆轿车里面会有池北河在,屏息的等待着。
可能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旋转门转动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清一水的西装笔挺,其中有抹身影最为高大出众,叶栖雁注意到,他竟然穿了那身她买给他的那套深蓝色西装,里面的马甲也无不意外的穿在里面,肩背结实,长腿笔直,怎么看都显得英俊又成熟有魅力。
遥遥的望过去,好像其他人自动淡成遥远的背影,她看的竟有些痴迷了。
只是似乎她所待在的地方不显眼,一行人都是照直往电梯方向去的,叶栖雁正愁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时,某位曾有过接触的领导发现了她,似又和池北河说了什么。
看着他迈着大长腿朝着自己走来,她心里狂跳。
那一步步,好像走在了她的心上。
池北河立身站定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她整个笼罩在阴影里面,严肃的脸廓上没有情绪的显山露水,可内双黑眸的最深处,有着跳跃的芒。
视线紧锁着她,双手还抄在裤子口袋里,“嗯?”
“Hi!”舔了舔嘴唇,叶栖雁打了声招呼。
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显得有些笨拙,从他黑色的瞳孔里已经看到了傻气的自己,但她还是俏皮的摊开了手,声音里有些羞涩,“Surprise!”
“喜欢这个惊喜吗?”
叶栖雁仰着素净的小脸,只看着他的目光专注。
“嗯。”池北河薄唇勾了勾。
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拿出来,俯身一手拿过她放在沙发上的双肩包,另一手直接牵过她的,以最亲密的方式十指相扣在一起,大步的往电梯方向走。
这会儿之前一起的人都已经上去了,只剩下陈秘书等在那。
在他们走过来时,陈秘书早就很有眼力见的按了电梯,“叮”的提示音响起,三人逐一走了进去,随即电梯门缓缓拉上,办理入住的前台方向,有道紧紧的目光久久未动。
红色的数字在往上升,叶栖雁瞥着梯壁里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她悄悄的挪了挪脚步,离的他更近一些。
池北河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长指握的她更紧。
“池总!这个Surprise够完美吧?叶小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可是也不小的出力了一把!一直都生怕被你发现我们俩的里应外合,幸好瞒到了最后!”陈秘书不忘邀功。
“嗯,办事不错!”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轻瞥,何尝不知自己属下心里想的是什么,薄唇轻勾着说,“之前你跟我申请的年假,我批准了!”
“谢谢池总!”陈秘书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一边颔首感谢Boss,一边还偷偷的在谢着叶栖雁。
叶栖雁见状,很是不好意思的摆手,电梯也在此时刚好到达,他们从里面走出,陈秘书接触到Boss的眼神后,便立即颔首拿着房卡先行走开了。
随着脚步往走廊里走,叶栖雁故意问,“你真是自己开一间房?”
“嗯。”池北河扯唇。
叶栖雁不由瞅了瞅他严肃的脸廓,双唇轻抿。
瞒着他从冰城大老远的跑来南方城市,一心想要给他制造惊喜,现在惊喜是制造出来了,只是他表现的似乎也太淡然了一些吧!虽然知道他是心思沉敛的人,但心里难免会有些小失落。
只是随着房卡刷在感应区,套房门被打开,她的那些小失落全部被风卷残云。
灯都没开,热烈的吻便密集而下。
叶栖雁还未等适应,就已经被他吻的说不出话来,他将对这个Surprise的所有**都倾注在了这个吻里面,烫的险些让人喘不上来气。
大脑一片混乱间,双脚离地的就被扑倒在了牀上。
漆黑的视线里,叶栖雁感觉眼前的池北河已然彻底化身一匹狼,要将她整个拆吞入腹、连骨头渣都恨不得全吃掉的饿狼。
“等等,别那么急!”
叶栖雁小手推在他肩上,挣扎的先制止着他。
池北河手臂撑在她脑侧,黑眸炯亮的看着她,里面都是灼灼的烫。
她被他看的受不了,像是小媳妇一样的低垂下睫毛,咬着唇在说,“先洗澡吧,我出了一身的汗!”
池北河挑了挑眉毛,薄唇勾了下,应允的松开了她。
“你先去洗!”叶栖雁对着他说。
在他点头后起身,走过去捡起来掉在地毯上的房卡,跑到门口插放在用电感应里,房间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然后她在将同样被丢落在地上的双肩包捡起。
再重新回到卧室时,池北河并没有进浴室,还坐在牀尾处。
内双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有那么一瞬,叶栖雁从里面似乎感受到了深情款款,但又仿佛是她的幻觉一样,再凝神去辨时他的眼神又很正常。
“你怎么还没有去洗澡?”她惊讶地问他。
“我要你帮放洗澡水!”池北河懒懒的脱掉西装外套,像是个小男孩一样的跟她嚷。
叶栖雁心里柔软,点点头,“好!”
池北河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向浴室里,严肃的脸廓上的表情越发放松,好像这两三天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此时盈满了舒畅的好心情。
Surprise……
薄唇勾起,他笑弧深深。
*********
五星酒店,某间同样的商务套房里。
刚下飞机的行李箱就扔在门口,叶寒声背身站在落地窗边,身上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眉目清朗的帅气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受伤。
在他们走进酒店大堂,某位领导说话时,他也是几乎同时的顺着方向看过去。
也只是一眼,叶寒声就看到了她。
穿着白色的短T,下面牛仔布的长裙,露出两个纤细的脚踝,脚上踩着个平底的凉拖,黑色的长发全部扎成个马尾在后面,不染脂粉的素净小脸上,透着一股干净的气质。
她就双手交握在身前,几乎没什么太大变化的五官,眼里眉间有着一份顾盼的羞赧,像是从他五年记忆里活生生走出来的婷婷少女。
那一刻她的眼神,让叶寒声仿佛回到了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曾经多少次她都是这样等着他。
可是现在……
她却是在等着另一个男人。
叶寒声是和池北河是同时望过去的,可她的目光里竟只能看到池北河一个,而他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一步步走向她。
那一瞬的视觉效果是很刺眼的,以至于他现在想起还觉得晕眩。
他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走进电梯,现在可能不知道在这大楼里面的哪一间套房里,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叶寒声不敢再去深想,掏出根烟的点燃。
可是再多的尼古丁,也无法填充他心里面的苍茫。
连续的两根烟抽过以后,他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薄里唯一存着的号码,那边线路很快被接通,却在“嘟嘟”了两声后便被挂断了。
这样快速,能猜出会是谁,叶寒声手里的烟卷有了凹印。
*********
挂断电话的另一边。
洗完澡的池北河翘着长腿的坐在牀边,内双黑眸轻瞥着长指间的苹果手机。
拒接的电话在通话记录里调出来,眸光毫无变化,直接将那条记录给删除,因为并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很是得心应手的毁尸灭迹。
在浴室门拉开的同时,他也是将手机丢回原处。
里面的哗哗水声还未停止,已经湿了头发的叶栖雁从门缝里面露出个脑袋,水珠还顺着她的眉毛往下滑过下巴,“是不是我的手机响了?”
“你听错了!”池北河扯唇淡淡。
“哦。”叶栖雁点了点头。
看了眼躺在那不动的手机,不疑有他,重新关上浴室的门继续洗。
洗刷刷,洗刷刷……
池北河挑了挑眉,双臂向后屈伸的靠躺在牀头,薄唇轻勾间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内双黑眸瞥了眼浴室,门板的材质非常厚实的挡住了里面,连个剪影都看不到。
他却蓦地起身,重新踩着拖鞋便往浴室里走。
“哗啦--”
浴室门被猛然打开,里面的水声变大,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大的动静,以及叶栖雁低呼的声音,“你进来干嘛!你赶紧出去,别这样!喂,池北河……”
后面的声音渐小,直到被唾沫,再被另一种声音代替。
此处自行开始脑补……
等着浴室门重新被拉开时,里面的叶栖雁是被池北河给抱出来的,两条手臂都垂在半空中,似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放在牀上时也都软得像没骨头一样。
叶栖雁抿着红红的嘴唇,还泛红的眼睛埋怨的瞪着,控诉着他刚刚的折腾。
哪有人像他这样的,人家正洗澡呢,就忽然的闯进去,不能等一等么,非得在浴室里……
现在她都不敢去回想,里面那一片欢好过后的狼藉。
“瞪着我做什么?”
掀开被子同样躺进来的池北河,挑眉。
叶栖雁嘴唇抿了抿,两腮气鼓鼓的,身上的皮肤都浮起了一层好看的嫣红色,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
池北河勾唇低笑,伸过长臂的直接将她往自己怀里揽。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挣扎了两下,被他发出一声严肃的“啧”后,很怂的不敢动,然后乖乖依偎了过去。
对于她的表现,池北河不甚满意,长指穿插在她的长发间,很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怎么会忽然过来?”他嗓音里还带着些微消散的沙哑。
“你不想我过来?”叶栖雁掀起眼皮看他。
“你觉得我刚刚的表现,会不想吗?”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搂在她腰上的手故意**,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后,呵气热热的问,“嗯?”
“我跟主管请假了……”叶栖雁轻咬着嘴唇回。
“唔,那为什么请假?”池北河盯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的问。
牀头壁灯橙黄色的光亮,笼罩在两人身上,她只要稍稍抬眼,就能陷在他像是窗外夜色一样深的黑眸里,让她几乎无所遁形。
挨不过间,她轻颤着声音回答,“因为想你。”
因为想你,因为想见你……
虽然说的是心里面的实话,但还是会害羞,她有些不敢抬起眼看他。
手指尖轻触在他月匈前结实的肌理上,小幅度的画着圆圈,“我特意跟主管调休的!池总,你会扣我工资吗?”
“不会。”池北河抓住她的手,放在薄唇边。
随即挑起了她的下巴,低哑的在说。
“闭上眼睛,吻我!”
叶栖雁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四片唇瓣相贴住,房间里再次没了声响,唯一有的是彼此燃烧起来的热度……
这样的深吻中,池北河需要第二次。
*********
翌日,朝阳从东方升起。
酒店的早餐厅设在一楼大堂,陆续起来的房客都过来用早餐,在迎宾小姐那里刷过房卡,便被引领着往里面带着,各式各样的丰盛自助。
早餐营业是早上七点到九点,他们是踩着最后二十分钟进去的。
坐在餐椅上,叶栖雁用叉子插起面前的培根,卖力的往嘴巴里面塞,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导致于她都胃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刚才下楼时都有些头晕眼花。
反观坐在对面的池北河,和每次一样,依旧极好的精神。
“多吃一点!”
池北河递过去一个刚剥好的水煮蛋。
叶栖雁用叉子一并叉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吃吃吃,她当然得吃!
对面的池北河拿过纸巾,伸手擦掉了她嘴边沾上的蛋黄碎末,动作温柔的,和在酒店套房里那张大牀上,在她身上施行残、暴的男人判若两人。
早上她还没睡醒时,就被他拍着脸颊给叫醒了。
她原本还以为有什么事情,结果却瞧见了他最醒目的早间反应,一下子红了脸,接下来的事当然就是顺理成章,她似乎也他这样折腾习惯了,推拒了两次没成功,就顺着他去了。
终于用完了早餐,叶栖雁被他牵着手从餐厅里面出来。
“已经马上九点了,你是不是得去忙公事了?”
池北河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点头,“嗯。”
叶栖雁也点点头,他来上海这边就是处理公事的,不是来玩的。
正穿过大堂时,前面电梯的方向里迎面走出来一行人,其中有几位是昨天和池北河一起的,走在最后面还有相熟着的叶寒声。
似乎没太休息好的样子,气色很差。
叶栖雁看到叶寒声时愣了下,没有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
还是说昨晚的时候,她太专注于池北河一个人了,以至于对周遭关心的太少?
偷偷的瞥了眼身旁的池北河,发现他眸色无波,没有任何异样在,似是早就知道了。
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毕竟彼此有过那么深投入的一段,注定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成为普通的陌生人,所以见到时总会有些不自在。
叶寒声也是同样的看着她,紧紧的不眨动视线。
须臾间,几位领导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看到了和池北河一起的年轻女人。
“池总,不介绍下?”有当地并不熟悉的领导笑着询问。
池北河闻言,并未回答,内双黑眸瞥了眼最后面的叶寒声,然后斜睨向她。
他薄唇抿着的虽没有出声,但牵着她的手,已经改为搂在她的腰上,是一种更加亲昵的姿态。
叶栖雁见他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看向她的眼神明显让她自己开口的样子,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的颔首了下,替自己坐着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叶栖雁!”
她特意没有说自己是池氏的员工,而只说了名字。
可却不知哪里说错话了,腰上的大手蓦地一紧,竟被他用力掐了下!
不是平时象征性的,或者闹着玩,而是实实在在用了很大力气的掐了她一下,那种程度是若没有有其他人在,她都差点痛喊出声。
叶栖雁困惑的抬眼看他,发现他眸底颜色有些阴郁。
“你上午就在酒店里补一觉,下午要是觉得无聊就去附近逛逛,我晚上才能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池北河扯唇,将裤子口袋里的房卡掏给她。
“好!”叶栖雁点点头,还觉得莫名其妙。
心里虽憋屈,却还是很体贴的对他说,“你快去忙吧!”
可是池北河却没有动,而是在那看着她,见状,叶栖雁也只好先往电梯方向走,然后在身后他两道目光的注视下,进入电梯,直到电梯门拉上。
回到房间里,她立马就掀开了衣服检查。
露出来的腰部肌肤上,赫然有着的五根长指印,半晌都消不掉。
都被掐肿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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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等等,先让我掀一下桌!粽子节乐呵呀,你们家作者还得苦逼码字,不公平!谁要再敢跟我说是女二,看我不吐你们一身血!前女友是倒计时啦,目前这两天不会出来,根据我对某些剧情的设定,时机不合适!细节描写也都是咱家雁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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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真正的秀恩爱
华灯初上,繁华的上海笼罩在夜色中。
酒店的套房里,叶栖雁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开门接过了酒店送上来的免费水果,再重新回到客厅,拿起被放在茶几桌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盘腿坐在沙发上,她将手机放在耳边,那边果然还传来闺蜜小白滔滔不绝的碎碎念。
叶栖雁吃掉了两块西瓜,又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将手机换到了耳朵的另一边时,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打断,“小白啊,你这到底跟医生有多大仇多的恨啊,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你一直在仇恨这个职业!”
“这个职业就是让人仇恨的!”白娉婷愤愤的。
“我可仇恨不起来,我家小糖豆还得靠着医生!”叶栖雁实话实说,又不禁感慨,“再说啊,小白,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老说,医生职业最高尚了么!”
“我呸!那是我太小太单纯,不懂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别看他们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模狗样,医生根本就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白娉婷在电话另一边反应极其强烈。
“这是哪个医生招你了,让你仇恨成这样呀?”
“啊啊啊啊--”
在她这样问完后,那边白娉婷再次嚎叫起来。
叶栖雁不由想起之前在病房里的那次,有关于袭月匈的事件……
白娉婷吐出一口气,“算了,不说我了!你这千里送哪个啥的,你们家池总激动坏了吧?这回不用手酸了,光腰酸就行了,小样儿,是不是被操练的一天没下来牀了?”
“还是谈你的医生论吧……”叶栖雁咽了咽唾沫。
“别介呀!现在我更想谈一谈,有关房事上怎样大战八百回合论!”
“小白……”
像是往常一样,闺蜜两个说了一些害羞又私、密的话,聊的不能再聊时,叶栖雁轻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说,“小白,寒声也来上海出差,和我们住同一家酒店。”
可能闺蜜之间这就会是一种习惯,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想要告诉彼此一下。
白娉婷听到后,在那边也是轻叹了口气。
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现如今,也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感觉到手机提示着震动,叶栖雁不禁说道,“我好像进来个电话,就不和你说了!你明天不是也要起早去采访,早点睡觉吧!”
“好嘞!有时间再聊,医院这边不用惦记!”白娉婷也是打了哈欠。
“嗯,拜拜。”叶栖雁笑着挂断。
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她连忙在屏幕上划动,并不是电话,而是进来一条短消息。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叶栖雁稍微呆了半秒,才打开浏览。
信息内容:现在给我打电话!
反复读了两遍,她不禁困惑了,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向后靠坐在沙发上时,手肘碰触到腰部的位置,掀开上面早上被他掐的地方,红肿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消。
说来她心里都还莫名觉得有些气,所以她并没有立即按他所说的打过去,像是女人惯常的小伎俩一样,故意在快看完了半集电视剧时才拨通了他的号码,听着那边线路里传来的“嘟嘟”声。
*********
黄浦江畔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
没有堂食,进店的客人都会被迎宾引领进入独立的包厢里,提供着舒适的用餐环境,这个时间正是饭口,包厢几乎全部爆满,服务员规矩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客人随时的吩咐。
其中某间豪华大包厢里,里面围坐着一群西装笔挺,各个都是领导派头。
脱掉黑西装的穿着身白衬衫的池北河,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搁置在桌面,闲适的看着桌上人的高谈阔饮,偶尔谁跟他说话,他便薄唇划开一抹极淡的笑容回上两句。
只是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始终状似无意的瞥着茶杯边的黑色薄款手机。
长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像是在等着什么。
“嗡--嗡--”
蓦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池北河几乎同时将大掌伸过去,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众人歉意一笑,“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完,他便没有注意任何人看过来的视线,拿着黑色的薄款手机直接往包厢外走,长腿迈动着的脚步很快,很快出了包厢。
关上的包厢门很隔音,走廊里听不到很嘈杂的背景声。
池北河在出了包厢向前走了几步后,将电话接起的放在耳边。
线路接通,最先蔓延过来的是彼此的呼吸声。
好半晌,始终都没有声音。
池北河蹙眉,扯唇的沉声道,“说话!”
“……”
那边静默了半晌,响起了叶栖雁略带困惑的声音,“不是你让我打电话的吗?”
“嗯。”池北河应了声,另一只手抄在了裤子口袋里,继续扯唇问,“在酒店呢?晚上吃饭了吗?”
“嗯啊,已经吃过了!”叶栖雁回答他。
“在酒店里吃的?”池北河又问。
“对,我叫的客房服务,不能给现金,所以就都签在你的单子上了啊!”叶栖雁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在跟他报备。
“嗯,做的很好。”池北河薄唇轻勾了下,赞许道。
“……”线路那边的叶栖雁,小小汗颜了。
虽然他那边很是安静,但还是能听到有服务生说话的声音,不禁问,“你在外面吃饭?”
“嗯,饭局,除了跟项目有关的,还宴请了当地相关部门的领导,才刚开始没多久,估计得十点多结束。”池北河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蹙眉跟她说着。
“那你赶紧去应酬吧,不用担心我!”叶栖雁在那边忙道。
池北河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闲适的在问,“下午出去了吗,还是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没出门?”
“我在房间补觉来着……”叶栖雁声音里有着尴尬。
谁让她昨晚被他榨干了力气,在牀上养精蓄水了一整天,才是终于恢复!
“嗯,回去正好有力气伺候我。”池北河闻言,语气促狭起来。
“……喂!”叶栖雁害羞的低喊。
池北河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对着她说,“写字桌上有酒店攻略,上面有休闲的游泳馆和SPA,你可以拿着房卡直接过去,他们都是24小时提供服务的。”
“嗯,我看到了。”
就这样又聊了近十分钟,池北河都依旧像是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但是说的又是一些没有重点的话,那边的叶栖雁忍不住再次道,“池北河,你还是快点进去包厢吧!等你晚上回来我们再说!”
“马上进去,我刚才说十点结束,晚上带你出去逛逛吧。”
“去哪儿?”
“想去看东方明珠吗?夜里很漂亮。”
“想看!”
叶栖雁来了兴趣,像是每个初来上海的人一样,应该都想着至少见一见地标性的建筑,可转念又不免担心道,“可是你会不会太累了?”
“不累。”池北河低声笑了,黑眸薄眯,里面蹿过一抹深邃,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我现在就在这附近,一会儿快结束时给你发信息,你打车来餐厅找我,我们直接过去。”
“好!”叶栖雁在那边答应。
这下才终于是挂了电话,池北河收拢着手机在掌心里,迈着长腿往回走,脚步依旧不紧不慢的,似是不在意包厢里还有饭局在等着他应酬。
*********
包厢的门重新推开,池北河去而复返。
他拉开椅子坐回椅子上,将手机随意在桌上一放,结实的身躯向后靠着。
“池总,你接个电话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的问了,旁边便紧接着有人在配合的附和,“就是啊!刚才我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池总站在那打电话呢,那家伙,有说有笑的!”
这样的调侃,毫无意外吸引了饭局上所有人的注意。
其中有一道从他进门就凝在他身上的视线最为明显,又或者说,是从他起身去接电话开始,那道视线就始终追随着。
池北河也是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是坐在对面也穿着白衬衫的叶寒声。
正常来说,叶寒声和池氏在上海的项目扯不上关系,但住在一个酒店的关系,再加上一起还有很多相熟的领导,碰到后就顺带着一起叫来,叶寒声本人也是不好推辞。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又淡淡的勾起了薄唇。
“让大伙儿见笑了!”
严肃的脸廓上,此时表情略显无奈着,“女人嘛,都是这样黏得太紧!”
“哈哈,对对,女人都这样!”桌上人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话中意,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我想起来了!池总,是不是酒店里的那位啊?”
池北河只是保持着唇边勾起的弧度,不解释也不否认。
可这样看在其他人眼里,便是最明显的默认。
“你看,我刚才就有说吧,池总一定是接女人的电话去了!是吧叶科长?”对面坐着参与饭局的人,有笑着在谈论的,末了还不忘问了嘴身边的叶寒声。
“呵呵,是……”叶寒声笑的多少有些勉强。
池北河始终保持着慵懒靠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这会儿他长腿随意的交叠,状似无意的掏出了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左手,去欠身够了一下桌中间的纸盒。
在包厢明亮的水晶灯光下,他左手上面有折射出的白光。
“诶?池总,你这银戒戴的挺特别啊?”
才刚谈论过女人的问题,不免就会有好奇心。
银戒成为了瞩目焦点,饭局上人的视线再次被吸引过去,包括刚才勉强笑着的叶寒声。
“特别吗?”池北河神态自若的问。
“挺特别啊!你都戴在无名指上了,这就说明它不是普通的戒指,有特别之处啊!”对方笑着接话说道。
池北河闻言,五根修长的手指张开,右手轻转着上面银色的圆环。
转动间,他似是随意的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它倒是一对儿。”
“一对儿?”对方挑眉,然后便连点着头说道,“怪不得,我说看起来咋这么眼熟呢!我那侄女和侄女婿好像也有佩戴类似的情侣款!”
“女人就是这样,除了黏得紧,也没事爱折腾这些!”
眼梢余光扫过,他煞有其事的扯唇继续笑道,“我除了手表,最讨厌往手上戴多余的东西,觉得累赘!可是没办法,要是不戴,她跟你闹啊!”
话一说出来,比刚刚还要更甚,所有人都暧、昧的笑出了声。
这会儿没人再像是刚刚那样,八卦那女人是谁,因为已经都是心照不宣。
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在笑,叶寒声夹着厌倦的手无意识的在攥紧,这回笑不出来了。
他和池北河就坐在面对面,不需要太刻意,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就有白色的光,闪烁的刺进他的眼睛里,那薄唇勾起来的淡笑,也是同样刺着他的眼。
他努力的在大脑里回想,想着他们之间曾有过什么情侣款。
衣服,项链,还是手环……
什么都好,可是像是迟钝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
差十分钟十点的时候,饭局结束。
随着服务生的职业微笑,一行人乘坐电梯的下来。
一楼大厅的收银台,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叶寒声,掏着钱包的走过去。
饭局的最后玩起了行酒令,叶寒声运气不佳的总是输,喝了不少,到最后其他人笑着起哄到,他输了那么多,干脆就今晚这顿他消费了。
“叶科长,等一下!”
在叶寒声准备抽出卡时,身后响起低沉的男音。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走过来,相比较其他有醉意的人,他最清醒,一双因眼皮内双而更显狭长的黑眸也就更加深邃,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始终未散。
“刚才酒桌上说好的,这顿由我来。”叶寒声保持着微笑的说道。
“那怎么行!咱么说今晚也是池某摆的饭局,为了公司的项目,叶科长过来便是赏了个脸,哪里能让叶科长埋单的道理!”池北河摇头,同样笑着道,“这就别跟我抢了!服务员,把单子给我!”
“好,那我就不多客套了!”叶寒声不和他多推托。
或者说,像是他们这样条件的人,谁也不会在乎谁付钱。
这里毕竟不是冰城,不能只签单就走人,池北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深蓝色的,似乎是有些刻意,打开的动作有些缓慢,半晌才从里面找出了张黑卡。
收银的工作人员接过,一系列的结账动作办理的非常有速度。
池北河伸手接回黑卡后,原封不动的放回钱包里,内双的黑眸轻瞥到叶寒声还未装起的银灰色钱包,似是很不经意的说,“真巧,好像和叶科长用的是同一款式?”
“呵呵,是挺巧!”叶寒声也早就注意到。
相比较之下,自己的这款已经旧到起皮,而他的却那样崭新。
“其实也不巧!”池北河勾唇,意味深长的淡淡说,“同一个人送的,当然会是同样的款式!只是不同阶段,过去和现在而已。”
“池北河,你现在是在向我故意炫耀吗?”叶寒声捏着钱包的手指收紧。
到底还是要年轻个几岁,不像是他那样经过岁月的沉淀,总是会沉不住气一些,更容易控制不住情绪的被激怒。
池北河眉眼间竟是不解,低沉的嗓音何其无辜,“叶科长这话从何说起,恕池某无法理解!”
“你够了啊!”叶寒声像是憋了一晚上的话。
从打电话,银戒,再到钱包……
池北河对此的回应,严肃的脸廓上只是一派慵懒,反而极具兴味的看着他,像是确实不懂他所说话里的意思,可又更像是在看他的笑话一样。
叶寒声冷眼看着,正想再开口时,却看到池北河忽然朝着某处大步走去。
跟随着方向的这一看过去,他有些后悔,情绪也稍稍有些失控了,手背在青筋突起。
*********
叶栖雁是提前从酒店里出来的,按照他发来的地址打车过来这边的餐厅。
因为整个餐厅都是包厢制的,在门口有设立等候区,所以她一直在那边沙发上等着。
掐算着时间到了十点以后,她起身环顾了一圈,犹豫着要不要给池北河打个电话还是发个短信时,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形正从某个方向信步而来。
叶栖雁没有上前迎,而是站在原地的等着他走向自己。
他们之间很多次这样的画面,都是池北河迈着长腿走向她,内双的黑眸紧锁着她,一路过来从来都目不斜视,那样专注的眼神,令人忍不住产生很深的安全感。
须臾间,池北河就已经立身在她面前。
不由分说的,他直接伸手将她纤细的骨骼揽在了怀里。
因为力道有些太紧了,叶栖雁稍微挣扎了两下,抬眼垂眼的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在他刚刚走来方向那里,站着眉目清朗的叶寒声。
双双视线对上,她先是怔了下,很快的率先移开。
现在她多少是弄懂了,为什么之前池北河在电话里说让她过来餐厅找他,而不是结束了回酒店接他,明明就是故意安排的这一幕。
真的是……
太幼稚了!
池北河凝睇着她,在低沉的问,“等很久了?”
“我也是刚刚才到……”叶栖雁摇了摇头,回答着他。
隐约感觉走向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视线都凝在两人身上,她脸皮薄的很不自在,试图想要暂时分开下,池北河却突然靠近,缩短着两人的身高差,随即熟悉的男性味道袭来。
耳朵和脑袋都跟着“嗡”了下,绝对没料想到他会有这样大胆的举动。
她生怕被人瞧见,伸手推了推他,却根本推不开。
池北河并没有多深入的吻,只是重重贴着她的嘴唇,似乎并不在意这是在餐厅门口,吻的暧、昧却又磊落。
叶栖雁素净的一张小脸,瞬间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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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6000字结束!祝福我每位读者的父亲都能健康长寿,父亲节快乐!之前三人一台戏的时候,很多读者说大河是秀恩爱,但是你们家作者大声说,今天的章节才是真正的秀恩爱!)
!!
136,池北河,我喜欢你
叶栖雁伸手再度推着他。
可是越是推,他似乎就越是缠人一样不放。
叶栖雁得到空隙间,羞恼的提醒着,“你别这样了呀,那么多人看着呢!”
“你怕谁看到?”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语气明显沉沉。
闻言,叶栖雁就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是什么。
无语的抿了抿双唇,心里觉得他幼稚的同时,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不想让他不高兴。
“池总,这还未等从餐厅里出来呢,就让我们看到如此……的画面,需不需要我们再回避一会儿?”饭局中的其他领导已经走过来,笑着打趣。
“抱歉!”池北河将她放开,语气一点不尴尬。
“这位……”
“我姓叶!”
看对方有些想不起来,她连忙自己提醒。
“叶小姐,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唱会歌放松下,你和池总跟我们一起吧?”对方会心的笑了,主动邀请着她说。
闻言,叶栖雁不由看向池北河。
池北河也是蹙眉,回绝道,“我们还有事。”
“难得见池总身边有人,叶小姐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不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场合,就是去俱乐部唱会儿歌,大家多联络联络感情!大家认识就是缘分,别太扫兴嘛!”
“既然这么有缘,那就一起去吧!”
叶栖雁和池北河双双抬眼,看向最后说话的叶寒声。
*********
俱乐部的包厢里。
盛情难却下,池北河和叶栖雁还是跟着一起到了这里,逛东方明珠的行程只能往后推迟。
池北河一进门便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衬衫,而叶寒声也是同样的一袭白衬衫,她莫名的又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形成三角关系。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池北河一条手臂轻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偶尔长指会把玩两下她的长发,她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制止他,因为现在他们彼此关系的磊落。
叶栖雁偷偷瞄了眼他严肃的脸廓,明显兴致不高。
好像男人的世界里始终离不开酒,领导们已经开始新的一番,池北河端着的白水杯偶尔举杯示意。
包厢里一首激昂的年代曲结束,短暂几秒后,响起了悠扬的前奏。
“想唱一首歌,送给我心里的那个她。”
有熟悉的男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包厢里的人跟着起哄了两声。
感觉到两道灼灼的视线时,叶栖雁下意识的抬头。
就看到叶寒声站在光线寂寥的位置,正远远的看着她,随着主旋律的进入,音色清亮的歌声在吟唱,“想问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可是为什么,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作梦,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紧的右手,最暖的胸口,谁忘了……”
叶寒声在大学时就是风云人物,除了篮球运动,就是音乐方面的天赋了,很多校庆表演他都是要压轴的。
只不过现在多年过去,褪去了少年的稚气,现在喝了酒,嗓音很是沙哑,再加上这首歌本身旋律极歌词就很悲伤,被他唱出了一股*心碎之意。
叶栖雁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有些被他带动。
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是因为他们曾有过一段记忆。
一曲结束,叶寒声握着麦克风在那里,似是久久不能从歌里面回神。
“好听吗?”
有薄唇贴在她的耳廓,低沉问。
叶栖雁没考虑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摇了摇头。
感觉到他薄唇抿起的线条开始有些紧绷时,她伸手想要去讨好的抚平,一个麦克风却忽然递到了她眼前,叶寒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
“跟我一起唱首歌吧?”叶寒声看着她,说的语气很自然。
叶栖雁越过他,看到了后面大屏幕上,正切入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
双唇蠕动,她是想要开口拒绝。
似是早就料到如此,叶寒声便又继续在说,“刚才吴副局长跟我说特别想听《水晶》这首歌,但这首是那女对唱的,一个人完成不了!我缺位女搭档,这是首老歌你应该会唱!”
“对,我刚跟叶科长提的!”那边吴副局长已经在附和的证实。
第三人开口后,叶栖雁就有些犯难了。
今天她是和池北河一起被这些领导邀请过来的,也是不敢随便拂了他们的面子,害怕惹得气氛尴尬,所以她转头看向了池北河,寻求着他的意见。
“只是一首歌而已,池总不会那么小气吧?”叶寒声语带玩笑的插话进来。
“不会。”池北河扯唇淡淡。
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以一种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轻飘飘语气道,“去唱吧!”
“你看看,池总可没那么小气!”吴副局长对此,也笑着总结了。
“呵呵。”池北河对此只是淡笑了两声。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后,又看了他两眼,才伸手接过了麦克风。
其实在她心里倒是并不觉得什么,不过是唱一首歌而已,在平时唱K的时候,也都是随便做搭档唱几首,这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想着,她大方起身的跟着叶寒声往大屏幕方向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条长腿在她脚下迈起步伐的同时悄然在伸出。
“砰——”
好大的一声响!
叶栖雁被绊倒的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麦克风摔成了两节。
地面都铺有长毛地毯,不至于会摔坏或者摔的多严重,可这样毫无预兆的摔下去,下巴直接磕在了上面,顿时就麻了。
叶栖雁狼狈的趴在地上,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那两条大长腿正朝着她迈过来,还未反应过来的怔忪间,便被一双大手很快给捞了起来,“摔到哪里了?”
叶寒声走在前面,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这样突发的一幕,让包厢陷入了一阵手忙脚乱。
“是啊是啊,叶小姐,你有没有摔坏到哪里,严重不严重?看给池总都给担心坏了!”其他人也忘记了唱歌还是喝酒,都凑过来关心的问。
“嗯?告诉我摔到哪儿了?”池北河蹙眉问。
叶栖雁抬眼看着他,两边嘴角渐渐抿紧着。
包厢里光线太暗,其他人可能都没有太注意,但她刚刚是从他身前走过的,这样冷不防的突然摔倒,就一定是被他伸腿绊的!
躲开他摸上自己下巴的手,叶栖雁看了眼滚落到边角处已经摔成两截的麦克风,这下是不用唱了!
“抱歉啊,歌我不能唱了,我去洗手间检查下!”
“快去快去吧!”
她冲着众人点头,便捂着还酸麻的下巴走出了包厢,池北河敛眉的跟在了身后。
*********
一路往洗手间方向走,叶栖雁也是注意到身后跟着的高大身影。
收回眼角余光,下巴上的疼痛,让她脚步加快的往洗手间里走,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置信着,他竟然会伸腿故意绊了她一下,这完全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
好在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然摔下去非走光不可,但即便如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是够丢人了!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女性的身影,而是穿着白衬衫的池北河。
“你进来干什么,这里是女洗手间!”
叶栖雁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的说。
池北河像是没听见一样,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将她瘦小的身子直接扳过来,蹙眉上下凝了她一番,扯着薄唇问,“磕到下巴了?”
“不用你管!”叶栖雁打掉他的大手。
“你跟谁耍脾气呢?”池北河声音沉下来。
“你是故意的!”叶栖雁指责他。
“我故意什么了?”池北河不紧不慢的反问,却是明知故问。
叶栖雁澄澈的眼睛瞪着他,下巴上传来的酸疼让她不禁更觉得委屈,“你敢说我会摔倒,不是拜你所赐吗!好端端的,若不是你故意伸腿绊了我一下,我还能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那也说不准,以前你不也摔过。”
“你——”
叶栖雁眼睛瞪的更大,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
不愿意再和他多争辩一句,她挣扎开就要往出走,可是三两下就被他给轻巧的拽回来,重新抵在他和洗手池之间的范围里。
“疼不疼?”池北河伸手触摸了下她的下巴。
见她疼的皱起眉,自己的眉眼也阴郁了下来,语气不善,“谁让你要跟他唱情歌!”
“明明是你自己说‘去唱吧’!”叶栖雁听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你自己想去唱?”池北河从鼻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更沉,“我说让你唱,你就去唱?我说的话多了,怎么都没见你听,我昨晚还说我们尝试一下六九呢,你有听我的话了吗?”
这人,竟然扯那么远……
没想到他将两人牀上的事情也扯到这里面,叶栖雁脸颊有些红。
“是你行为太恶劣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爱暴力的人!早上的时候刚掐完我,现在还肿着,晚上又故意绊倒我,差点磕掉了我下巴,你怎么这么没风度!”
叶栖雁腰部抵在洗手池上,开始细数起他的罪行来,心里也是气恼。
“谁有风度,他叶寒声?”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比她还要生气。
“你倒是还挺在意你的前男友,早上跟人介绍时都不敢提和我的关系,是怕他伤心?刚刚他那首歌唱的,你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鬼狐狼嚎了两句就把你感动了?”
若不是他临时伸腿,他们可就把小情歌对唱了!
明明叫她过来是秀恩爱的,结果到最后反而弄得自己一肚子气。
池北河扯了扯衬衫的领口,上面的扣子被暴力的扯掉了两颗,不知滚落在哪个角落。
叶栖雁看着他眉眼间的阴郁,也总算是弄明白了他一整天喜怒无常的原因,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虽然不喜欢被他这样拎着耳朵训,但却忽然生不起气来了。
“雁雁。”
低沉的男音,盘旋在她头顶。
叶栖雁怔了下,不由吞咽着唾沫的抬起眼睛看他。
平时两人很少称呼名字,尤其是他,或者是已经习惯做Boss的关系,大多数都是直接开口,即便是叫也都是叫她的全名“叶栖雁”,像是这样一声从来没有过。
从小到大,和她亲近的人几乎都会这样叫她,已经习以为常。
可现在从他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喊出来,她感觉和每个人都不同,心中不由一动。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似是想要就此望进她的心里,蹙着的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沉默了半晌后,重新扯唇幽幽的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叶栖雁还处于刚才他那样唤自己的情绪当中。所以他忽然这么一说,她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素净小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怔愣的在看着他。
池北河漠漠的收回双手,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
走廊里,不时有人走过。
女洗手间里跑出来个倩影,追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身影。
像是没有听见后面人在喊着他的名字,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池北河走的很快,两条大长腿迈动的步伐也大,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
“池北河——”
叶栖雁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上,从后面拽住他。
池北河被迫的停下脚步,侧过内双的黑眸,漠漠的目光投递在她身上。
那样淡漠到甚至是有些森冷的目光,都不由让她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但是她并没有害怕,而是更加抓紧了他的手臂,结实的肌肉让她觉得安心。
叶栖雁抬起眼睛,澄澈的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对于这样明显的讨好,池北河表现的无动于衷,严肃的脸廓上依旧蒙着一层阴郁的云,也不拿正眼看她,抿着的薄唇也不说话,像是僵硬的雕塑。
“喂!”叶栖雁轻晃了晃他的手。
见他连个反应都吝啬,下巴的线条绷紧,她不由轻笑出声,“吃醋啦?”
其实从早上到现在总结下来,都无外乎是这个男人因为在意的吃醋表现,多少是有些幼稚,还有些小心眼,但又会很可爱。
池北河闻言,顿时反应很大的眯起了黑眸。
“我吃什么醋!”他声音硬邦邦。
“没有嘛?可是我怎么闻到这么多酸味呀!”叶栖雁挑高了声调,还故意在吸着鼻子去闻。
看着她素净小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调侃笑容,池北河心头更加火起,而且更像是恼羞成怒,直接一把甩开她的手,迈着长腿继续走。
叶栖雁见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锲而不舍的再度追上去,这回干脆挡在了他的面前,两只手都抓住了他大掌,牢牢的攥紧。
“池北河……”她喊了他一声。
对上他那双像是深潭一样深邃,又像是夜色一样黑的眸子,叶栖雁似乎是有些害羞了,又低垂下了眼睫毛,视线落在他程亮的皮鞋上,折射着灯光以及她隐约的影子。
深呼吸了两口,她像是蝴蝶翅膀的轻柔声音,“池北河,我喜欢你。”
池北河,我喜欢你!
叶栖雁清晰的听见,心底也在重复这句话。
这不像是年少轻狂时,有好感就会脱口而出的喜欢,随着年纪的增长,经历过人生中很多的事情,现在的喜欢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会说出来。
在洗手间里时,他最后问的那句话,她始终没有做出相关的解释。
而是干脆用这样一句直接的告白,表明心迹。
叶栖雁在告白之后,还是觉得害羞的,但还是鼓足勇气抬眼去直视了他的黑眸。
池北河喉结滑动了两下,被她攥紧的手改为握住她的,然后直接手臂一伸的将她带入怀里,薄唇抿着的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搂着她往前走。
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眉宇间的阴鸷已经悄然消散了。
叶栖雁原本还小小期待了一下他的表情,或者说两句什么,毕竟是告白嘛!
没期待他会回应什么,可是他连个“嗯”都没有,不免有点儿小郁闷,抬头偷偷瞥着他,发现他两边脸颊似乎是有着隐约上升起的红。
“池北河,你脸红了!”
叶栖雁眨动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池北河听后,两道眉蹙起,严肃的脸廓绷的又更严肃了些。
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再次提醒,“你脸红了呀!”
“闭嘴,我听得见!”池北河伸出长指捏住了她的嘴唇,尴尬怒声。
叶栖雁见状,连忙不敢再多说一句,可眼睛里的笑意却根本止不住,两人间每次都是他弄得她害羞不已,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
池北河薄唇抿紧,最后干脆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膛里。
*********
两人脚步的方向并不是回包厢,而是停在了电梯口。
被他揽在怀里的叶栖雁见状,惊讶的问,“我们不回去了?”
“嗯。”池北河点头。
“这样不打招呼的直接走,会不会不好啊?”
“没事。”池北河扯唇淡淡。
“可是你的外套还在包厢里,还有我的包!”叶栖雁想到后,皱眉的说。
“不要了!”池北河很土豪的说。
“还是去取一下吧,顺便跟他们打个招呼,不然太不礼貌了!”
见他眉毛蹙起,她连忙又继续说了句,“我不和你回去,你自己去取,我在这儿等你。”
“嗯。”池北河闻言,这才勉强点头。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走远,叶栖雁抬手摸了摸脸颊,其实刚刚调侃他的时候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也都很烫。
等着视线里再次出现他拎着西服的身影时,已经是过去十多分钟了。
“怎么这么半天?”叶栖雁不解的问。
“嗯。”池北河淡淡回了句,瞳孔有些暗暗在微缩。
出了俱乐部,他们两个还是去了东方之珠,不过时间太晚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转了转就坐车回酒店了。
套房的门一打开后,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和她对上,便伸手一推的将她抵在墙壁上。
房卡还没有插在用电感应上,屋子里还是黑漆漆一片的,只有从客厅落地窗外倾泻进来的一些霓虹灯影,能辨别出彼此的轮廓。
池北河额头抵在她的上面,“再说一遍!”
“什么?”她不解问。
“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叶栖雁这回明白了,知道他话里所指的是什么,不由轻咬起了嘴唇,其实她很想要矜持的不开口,但在他深邃眸光的凝视下,还是重复说了,“我喜欢你。”
池北河听后,猛地就低头吻住了她。
极尽*的一个热吻,放开时,两人呼吸都明显变得急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池北河眸色越来越深,“再说一遍,我想听!”
“不说了!”叶栖雁被吻肿的红唇抿起来了,害羞的不再开口。
“说不说了?”内双的黑眸危险眯起。
下一秒,他便俯身直接将她整个扛起的往卧室里面走。
房门被踢开的声音后,便是两人双双倒入牀里的闷声,随即还有低沉男音在追问着,以及女音在凌乱的拒绝,“不说、我不说了!啊……没洗澡呐还,别呀!我说我说……”
池北河却似乎没工夫听了,专心的做着另一件事。
玻璃的倒影出来牀上的两人,外面的霓虹都不免羞涩。
*********
窗外,已是夜色阑珊。
房间里依旧没有开灯,浴室的门拉开,池北河抱着只盖着层浴巾的她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擦了擦上面残留的水珠,将被子盖上,自己也跟着躺过去。
叶栖雁似乎是累极了,眼睛都睁不开,在小幅度的喘气。
此时身上已经没那么黏稠,舒服了不少,但在他靠近时,还是又颤抖的出了些汗。
池北河看着她的样子,薄唇不自觉的轻勾,被她枕在脖子下的胳膊稍微回弯,便将她送到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的眉眼,就像是逗、弄自己豢养的*物般。
这样欢好过后温存的气氛里,内双的黑眸不由薄眯了两下。
俱乐部里,他回包厢去外套时随便找了个带她去看医生的借口,当然是没人再阻拦,拿起外套刚走出门口时,却又被追上来的叶寒声叫住。
“雁雁伤的如何?”
叶寒声皱着眉,是质问的口吻。
池北河扯唇淡淡,字句却都是在宣告着主权,“我的女人,就不劳叶科长担心了!”
“你的女人?”叶寒声冷笑着重复,清朗的眉目沉沉,“池总可能也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孩!”
“呵呵,或许她是你的女孩,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从身体到心,都是!”池北河将手中的西装随意的搭在手肘上,轻描淡写的说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叶寒声双手都握成了拳头,没错,这也是他辨别不了的事实,同样的,也是他的痛。
他所能强调的都只是女孩,因为他不曾拥有,而面前这个男人,却已经占有了她!如果是身体上面,他可以去承认,但是心上面,他不会、也不能去承认!
似乎是无法在这样的对峙中矮一截,叶寒声冷笑,“池北河,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们才认识多久,我们认识多久、又在一起了多久了?我们拥有多少共同的记忆,都是你没有的,且比你一起的多出好几倍!”
池北河闻言,沉默的没有出声。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是第一个走近她世界里的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若不是我们当年因为误会和一些外界因素而分手,我们……”
“叶寒声。”池北河终于没耐心的打断他。
没有在叫叶科长,而是直接称呼的姓名,薄唇扯动,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一直以来,你始终都纠结在过去里,而我要给她的,却是现在和未来!”
叶寒声脸上表情僵住,似是被迎头一棒,如梦初醒般。
“你只是现在拥有她而已,并不代表你以后都会!”
“池北河,你永远代替不了我!我敢和你打赌,在她心里也永远会有我的位置!”
……
最后他离开时,叶寒声咬牙的说了这番话。
池北河没有接话,也自然不会和他打赌,只是轻蔑一笑便转身离开了,这就是那会儿她等到他回来,问为什么取个外套会这么久的原因。
夜里的薄唇抿了抿,内双的黑眸凝向怀里的娇躯。
大掌抚上她素净的小脸,薄唇凑在了她的耳边,“再对我说一遍。”
叶栖雁不由瑟缩了一下肩膀,眼皮撑开的看了他两眼,呼吸轻颤间,还是低又轻的再次重复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喜欢谁?”
池北河翻身在她上面,继续问。
叶栖雁原本累的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刚刚他打着替她清理的幌子,在浴室里又折腾了她一次,现在很怕他会再来一次,感觉到他的手,她忙颤声回答,“……池北河!”
喜欢的是他,池北河。
听到自己的名字,池北河紧绷的眉眼慢慢舒缓。
心满意足的同时,却依旧没有放过她,硬是又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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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一条新短消息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叶栖雁就被他用特别的方式叫醒。
眼皮撑开一条缝隙,迷糊的只能辨别出窗外刚冉冉升起的朝阳,意识还未重新回归大脑的时候,他喷洒出来的热热鼻息就已经直达她心底。
那是一阵奇异的痒,会让人丧失力气。
“别!还没有刷牙!”
在他即将吻上自己时,她抬手捂住了嘴巴。
“嗯?胆子越来越肥了,敢嫌弃我没刷牙?”池北河扯下她的手,眯着黑眸故意沉沉的说,然后便低头的紧紧吻住她的,堵的她喘不上气来。
被窝里的热气越来越多,温度也再飞快攀升。
“不要了吧?”叶栖雁在被窝下的手推了推他。
“嗯?”池北河挑起了眉毛。
“我今天白天想要出去逛逛。”叶栖雁感觉现在胳膊抬起来一下都有些吃力,说话也是,“所以还是不要了吧,不然我又得在酒店里躺一天……”
虽然她千里迢迢的过来上海,一心只为了他,可也不想到最后临离开时,也没有出去逛过,自始至终都窝在酒店里。
“嗯。”池北河低应了声。
可嘴里是那样应着,却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叶栖雁又推拒了两下没推拒开,最后也只能任由他去了,仿佛已经习惯这项运动。
晨光最明媚的时候,一室的旖旎终于是销声匿迹。
率先起来洗漱好的叶栖雁,蹲在窗边的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双肩包,里面都是她带来的一些换洗衣物,此时洗过的重新叠好的往里面装。
除了飞过来的当天,她只和主管请了三天的假期,所以明天就要回去了。
“雁雁!”
浴室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叶栖雁手下的动作停住,听到里面再度重复的在喊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雁雁--”
不知为何,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叫自己的人,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总让她莫名心动。
放下手里的衣服,叶栖雁起身的朝着浴室走,里面洗脸池前,穿着浴袍的池北河正低头将挤了药膏的牙刷放在嘴里,胸前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胸膛。
“怎么了?”叶栖雁不解的问他。
“你过来一下!”池北河从镜子里看她。
叶栖雁不明所以的走到他身边,就看到他将牙刷拿了出来,然后拉过她便吻,半晌后,才满意的放开,“还嫌不嫌弃我没刷牙了?”
她看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继续刷牙的池北河也同样在镜子里凝视着她,眸光专注,和她的交、缠在一起,浴室里浮动的空气都沾染了薄荷的牙膏味,甜甜的。
洗漱完出来,池北河也是看到了她整理的双肩包。
有关归期的事情,叶栖雁来了后就有跟他提起过,但他对于此是眉头紧锁的,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回去,按照他所满意的安排,是让她一直留下来陪着自己,直到出差结束。
“小白早就替我定好了返程的机票!”
叶栖雁安抚着他,也是隐隐表明心迹立场,“而且我也已经过来看你了,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的在酒店待着,回去后除了要陪女儿,我还要工作的!”
池北河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懂她心里所想的。
她请假的坐飞机过来,只是因为想见他,而不是要做那样没有生活重点全部依附在他身上的女人,所以在这件事上,池北河到最后并没多说什么。
换好了衣服后,两人从套房里出来下楼吃早餐。
*********
位于酒店大堂的早餐厅。
池北河和叶栖雁下来的依旧有些晚,餐厅里已经没有多少用餐的人。
装在白瓷盘里的生煎包,煎好的培根肉和章鱼肠,中西式的小菜,还有新出炉的西式小糕点,五星级里的自助早餐丰盛的让人无从下手。
当两人将剥好的水煮蛋递给彼此时,不由相视一笑。
然后在分别接过对方的,送到嘴里,其中的甜蜜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快吃完的时候,叶栖雁可能是多喝了一杯牛奶的关系,坚持不住的想要上洗手间,和他说了声就从餐椅上起身往洗手间方向快步走。
餐厅里内设的洗手间是男女分开的,但是出来后是共同的洗手池。
在里面解决完出来,叶栖雁便看到站在男洗手间口的叶寒声,不像是刚从里面出来的,更像是在等了她半天。
她跟着他点头示意了下,走到洗手池前,将手放在感应水龙头那,接着里面哗哗躺下来的水流,眼角余光里,叶寒声也走过来同样的洗手。
“雁雁,你昨天摔的不严重吧?”
叶寒声只是随便冲洗了两下,好像重点只在和她说话上。
“嗯,不严重!”叶栖雁尴尬的点点头。
洗完手想要回身去拽纸巾擦拭时,叶寒声已经替她拽了两张的递过来,她怔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同时听到他在说,“你会拒绝我的求婚,果真还是因为他。”
闻言,叶栖雁没有出声解释,并不否认的态度。
叶寒声似是早有料到,嘴角已经扬起了苦涩的弧度。
他们确实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在上海这边遇到,因为有池北河在,他们也没多说过什么话,对于叶栖雁的角度来着,他们两个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也努力做到不打扰吧,希望能让他更快的放下。
“倒是真够夸张的,他竟然连出个差也带着你!”叶寒声声音里多少带了些妒忌的嘲弄。
“是我主动来找他的。”叶栖雁不禁说道。
闻言,叶寒声僵了下,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就这么和他分不开?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打算做他背后的小女人,他去哪都跟着?”
“并没有,我明天就会先回去了。”
“你几点的航班?”
……
叶栖雁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等在前方的池北河。
“怎么这么半天!”
在她一走近,池北河便蹙眉问。
叶栖雁张了张嘴,正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一下时,见他内双黑眸正越过自己看向身后,她不由的回过头,也是看到随后从里面走出来的叶寒声。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的手拿出来,没多说的揽过了她,“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了餐厅,朝着电梯的方向移动,叶栖雁很快就觉得腰上的手臂顿时一个收紧,痛的她直皱眉。
“怎么了?”她抬眼,明知故问。
“刚才跟他在里面聊什么了?”池北河眯起了黑眸。
“没聊什么……”叶栖雁舔了舔嘴唇。
“没聊什么是聊什么了?”池北河黑眸眯的更紧。
叶栖雁眼睫毛颤了颤,挑着不太重点的说,“就是随便聊了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来着……”
池北河眉头蹙紧,敛着的内双黑眸不知琢磨着什么。
一直陪着她等到了电梯,池北河才是转身离开的去忙公事,叶栖雁进入电梯的时候,隐约听到他正跟过来的陈秘书吩咐着什么。
*********
隔天上午,八点半左右。
电梯门拉开,池北河牵手背着双肩包的叶栖雁从里面走出来。
池北河一边牵着她走,一边低沉的对着她说,“我跟酒店预约了送机服务,一会儿你直接坐车去机场,我这边还得去市政一趟,就不能送你了!”
“好的,我没事!”叶栖雁很贤惠的点头,可是又忍不住问,“你是两天后才回来?”
昨天一整天他都似乎很忙,到了很晚才回来,两人也没有做,只是洗过澡相拥而眠,今早起来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抓紧时间狠狠折腾她两次,可也没有,只是他起来后也一直很忙的打电话,都在讲公事。
不过倒是也把她吻的直迷糊,皮肤上各种痕迹,领口的地方根本遮不住。
“嗯。”池北河也点头,只是笑容莫名。
“嗯!”叶栖雁并未看懂的也应。
走到前台询问了一下,说是预约的送机车子已经等在酒店门口了,两人出了酒店后,确实看见了那辆贴有酒店标志的轿车,同时还有站在那的叶寒声。
一旁的司机才正将他的行李箱放好,关上了后面的车厢盖。
看到他们,叶寒声笑着说,“刚巧,我也预约了送机服务!”
巧吗……
叶栖雁却觉得一点都不巧。
昨天他问自己时,应该就是也故意订了相同时间的航班吧?
这样想着,叶栖雁不禁侧过头去看身旁的池北河,倒是发现他很神态自若的,眉眼之间意外的也没有任何紧绷之意。
“正好我这边会议也结束了,坐同一个航班还能搭个伴!”
“……”叶栖雁轻轻咬唇。
叶寒声目光转向池北河,淡笑道,“池总放心,我会替你多加照应雁雁的!”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在里面。
池北河听后,内双的黑眸薄眯了下,却并没多说什么,也没有明显的不悦。
叶栖雁见状,不由伸手拉他往旁边走了两步,很是紧张的看着他,“池北河,我或者可以改签下一个航班……”
“不用。”他扯唇说道。
“真的不用吗?”叶栖雁担心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不像是开玩笑,眸色认真的并不说假,大掌握在她肩膀上,柔声叮嘱,“上车吧,司机在那等半天了,路上注意安全。我也得抓紧去市政,那边去晚了会不好!”
说完后,池北河还亲自将她送到了车里,然后关上了车门。
轿车发动起来,叶栖雁还不放心的扭头看向倒车镜,看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他也是坐上了后面的轿车,然后行驶离开的去忙公事。
旁边叶寒声跟她说了什么,她心不在焉的没有太注意听。
轿车行驶没多久,她还是掏出手机忍不住给池北河打了个电话,不过线路接通后被他给按短了,似乎是不方便接电话。
手指轻触在屏幕上面,叶栖雁还是编辑了条短信过去,“没生气吧?”
“没有。”这回倒是有了回复。
“真的没生气吗?”
“真的没有。”
叶栖雁不确定的看着手机屏幕,觉得有些诡异。
那天在俱乐部里,她只是在叶寒声唱歌时多看了几眼,再加上准备一起唱首歌时,就被他伸腿给绊了狗啃泥,怎么现在两人要坐同一个航班,他却对此没太在意的?
路上没有太堵车,送机一直到机场大厅。
因为是坐同一台轿车过来的,叶寒声和叶栖雁也是理应在一起。
排队到换取登机牌时,叶寒声主动抢先的拿过了她的身份证上前,一并交给里面的地勤人员。
叶栖雁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出声。
*********
微笑的空姐和机组人员,正站在登机口欢迎着每位旅客。
经过验证的旅客都有序的排着队往里走,叶栖雁也是其中一个,按照登机牌上面的座位号,对应着位置放好随身带的行李,然后坐下的系上安全带,等待着飞机起飞。
“雁雁,要不要看杂志?”
坐在她旁边的叶寒声,温柔的出声问她。
因为两人是一起从酒店出发到的机场,又是一块换的登机牌,所以是位置也是挨着坐的。
“不用了!”叶栖雁摆手摇头。
叶寒声始终半侧着身子看她,个子高的关系,也是很容易能看到她领口的锁骨上被爱过的痕迹,不吃味是假的,目光暗了暗。
“不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会也不愿意和我单独待吧?”
“没有,你别乱想!”叶栖雁解释着说。
叶寒声其实还想酸两句,说自己可是答应了池北河要照顾她,但是话到嘴边并没有提,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男人,也不愿提起池北河的这个名字破坏气氛,只想享受现在能和她一起的时间。
毕竟现在这样都是难得的,是他费心思争取来的。
“雁雁,要不要个靠枕?”叶寒声主动的温声询问她。
“好!”叶栖雁点点头,没拒绝。
其实也还好,不比她登机之前的纠结心里,和叶寒声一起同回冰城的两个小时短途飞行,除了会觉得有些小尴尬外,并不会觉得有多难熬。
叶寒声闻言微笑起来,举起手的示意前方站着的空姐,空姐看见后便立即朝着他们过来,询问需要,他在说明需求靠枕后,又特意替她要了个空调毯。
待空姐离开后,叶寒声转脸对着她解释说,“空调温度有些低,我看你穿着七分裤怕会凉。”
“谢谢!”叶栖雁不由说了句。
叶寒声对着她回以记忆里少年的微笑。
叶栖雁轻轻别过了脸,佯装着看向窗外的云景。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旅客都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也陆续有各别的旅客才刚急忙的上来,之前过来的空姐也去而复返,两手却是空空的交叠在身前,笔直的走过来停在他们的位置上。
“我们刚刚要的靠枕和毯子呢?”叶寒声皱眉问。
“不好意思!”空姐抱歉的笑,随即目光却是越过看向里面坐在窗边的叶栖雁,“叶小姐,麻烦您件事,请跟我来一下好吗?”
“有什么事吗?”叶寒声听后,已经替她抢先问。
“您跟我来就知道了!”空姐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叶栖雁说。
“不能告诉什么事吗?”叶栖雁也皱了眉,一头雾水的。
空姐闻言,只是对着她露出职业性的温暖笑容,并没有回答。
“好吧!”叶栖雁想了想还是点头应允。
飞机上的空姐是为旅客提供服务的,但同样的,每位旅客登上飞机以后,便是要听从着空姐的安排,先不管什么事,对方这样提出来,她先照着做再说。
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叶栖雁起身时,空姐又忽然说了句,“叶小姐,还请您拿好自己的随身行李!”
“行李也要吗?”她更加困惑不解了。
“是的!”空姐笑着点头。
叶栖雁也只好跟着点头,因为她来的时候就为了方便拿了个双肩包,没有托运就放在行李架里,这会儿打开的从里面拿出来抱在身上。
“抱歉先生,如果不是去洗手间的话,请您坐在椅子上不要在飞机里随意走动,还请配合我们工作!”空姐抬手制止的同样解开安全带的叶寒声,严肃提醒道。
随即又对着她说,“叶小姐,请跟我来!”
皱着眉的叶寒声,只能看着她跟着空姐往机舱的前方走去。
飞机还没有起飞,叶栖雁一路跟在空姐的身后,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满满的困惑,实在是弄不明白的无限猜测当中,应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飞机上条规吧?看空姐的态度应该不像,不会是要将她从飞机上撵下去吧……
“请问,是要带我去哪儿?”叶栖雁忍不住追上去问。
“马上就到了!”空姐微笑着说。
说话间,空姐已经带着她穿过了商务舱,停在了最后的头等舱,脚步不停的直接领着她走到里面某个位置上,然后才颔首微笑,“池先生,叶小姐已经给您带来了!”
“你……”叶栖雁睁大眼睛。
头等舱偌大的舒服座椅上,男人交叠着大长腿坐在那,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套装,线条立体的五官深刻,透着优雅的成熟质感,又隐隐有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严肃。
他内双的黑眸正睨向她,薄唇边是淡淡的笑意,有种风光霁月的味道。
空姐任务完成以后,便颔首的退开了。
叶栖雁从空姐身上移回目光,怔怔按照他眼神示意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身上的安全带系完以后,她表情还是惊诧不已,“你怎么也会在飞机上?”
“不希望我在?”池北河淡淡反问。
“怎么可能!”叶栖雁立马摇头否认。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池北河不甚满意,伸手抚在了她的脸侧。
叶栖雁不像是他那样闲适,不免担心的问,“可是,你出差是要一周的时间,按照原计划不是两天后才结束行程吗?现在就跟着我回H市没关系吗,会不会耽误公事?”
“昨天一白天已经赶着处理完了,早上的时候去市政那边递交了材料,也打好了招呼,应该问题都不大。剩下的事情,留陈秘书去处理就可以了!”池北河扯唇对着她说。
“从市政出来就往机场赶,我是最后一名登机的。”
他说最后这句话时,斜睨过来的眼神还有几分得意,就好像是如愿以偿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叶栖雁现在终于是知道了,一切根本都是在他算计之中!
怪不得那会儿她和叶寒声一起去机场时,他表现的那样无波无谰,丝毫没有生气,其实就是故意的,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先假模假样的同意,却又最后让后者措手不及的落了空。
哎!这个男人啊……
叶栖雁学着他的样子,懒懒的靠在座椅上。
其实心里无疑是开心的,能够和他一起回去,主动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放下的小桌板上,黑色的薄款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池北河伸手拿过来,长指在屏幕上轻划动了下,并没有放在耳边接起,是一条新短消息。
叶栖雁注意到,他的眉微微蹙起了。
从她坐着的角度看,那条短消息似乎只有五六个字的样子,他并没有回复。
“池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有空姐走过来温声提醒。
“抱歉。”池北河扯唇说了句。
随即便将手机从信箱里退回到了主界面,然后按下了关机,在屏幕黑掉以后将其扣在了桌板上,蹙着的眉却半晌没有松开。
叶栖雁不知为何,眼睛不由自主停留在扣着的手机上。
飞机很快在跑道上滑行起来,逐渐的平稳升上了空。
因为是个艳阳天,从窄小的机窗望出去,外面的云朵像是连绵的一座座山。
池北河伸手将她的头揽过,很亲昵的姿态搁置在自己的肩头上,扯着薄唇低沉的问,“累不累?睡一觉吧,快到的了时候我喊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栖雁不由打了个哈欠。
“好,那我睡了。”揉了揉眼睛,她点了点头。
“睡吧!”池北河吻了吻她的眉间。
叶栖雁将小脸在他宽厚的肩头蹭了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然后温顺的闭上了眼睛,渐渐的,随着飞机小幅度的颠簸,她也进入了梦乡里。
中间有空姐走动时,她迷糊的转醒。
眼睛眯起一条缝的睁开,无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池北河。
他并没有睡,而还保持着坐姿,内双的黑眸低着,正认真且专注的凝看着什么,一动不动的,眸色是她探不到的幽深以及晦暗不明。
而在他的手里,是那枚银灰色的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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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她要回国了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冰城。
从专设的安全通道出来,一路上人流涌动,都是拉着行李箱和背包的人,叶栖雁始终被他牵着手往出走,偶尔会护在怀里,拐角人多时也不会被碰到。
她的视线低垂,越过两人彼此交扣的十指,凝在他裤子口袋鼓起的地方。
池北河注意到她的发呆,扯唇问,“想什么呢?”
“没,可能还没太睡醒。”叶栖雁收回视线,抬手象征性的抚了下脖子。
“还没睡醒?你从飞机起飞一直睡到飞机着陆。”池北河闻言低沉笑了两声,语气里带着调侃。
叶栖雁被他说的不禁尴尬,“……可能是太累了吧!”
“是么?”池北河挑起了眉毛,薄唇凑在她的耳廓边上吐气,“但我记得,昨天晚上似乎并没跟你做……”
叶栖雁缩着肩膀躲开,耳朵尖上是一片红。
只是视线低垂间,还是忍不住凝着某处。
“看什么呢?”池北河也是又问。
“你那个打火机……看起来挺特别的,谁送的啊?”叶栖雁犹豫了两秒,还是主动开了口,因为她心里总有种莫名不踏实的感觉,有关那枚很小的打火机。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随口问了问,谁送的?”
叶栖雁抬眼看向她,有注意到他蹙起的眉头。
“一个朋友。”池北河过度的轻描淡写,似是在这件事情上不愿意和她多说。
什么朋友?
叶栖雁张嘴还想问,他却出声提醒,“小心台阶!”
前面已经走到了滚梯位置,很多人正拥着陆续站上台阶,在心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追问进行挣扎时,在滚梯的下面那,有人正冷着脸的等在那里。
“真是太巧了,原来池总和我们一个航班!”
叶寒声在看到他们那一瞬,似是早有预料到的,语气里有着明显在极力压制的怒气。
“嗯,也是临时返程。”池北河回的语气闲适且淡淡。
“呵呵,是么!”叶寒声冷笑。
池北河闻言,但笑不语,只是更加握紧叶栖雁的手。
出口那里站满着接机的人,其中有一名夫妇挽着名牌包的等在那,画着眼线的眼睛寻找着,发现目标后立即挥手示意。
“寒声,妈在这里!”
因为叶寒声中间等了他们,所以三人是一并走出去的。
池北河侧过身去接电话的关系,蒋淑贤当下的角度,最先看到的是叶寒声和叶栖雁并排的身影,顿时皱眉,“寒声,你们怎么……”
叶栖雁自然也是接触到蒋淑贤眼神里的冷意,不舒服的抿起嘴唇。
正想解释时,有人已经揽住了她的肩膀。
“李哥打电话已经把车开过来了,雁雁,我们走吧!”池北河也没看他们母子俩一眼,扯唇说完,便一手拉着登机箱,一手揽着她出了机场大厅。
叶寒声冷了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过来接机的蒋淑贤见到此景,愣了愣,倒是松了口气,上前询问着自己儿子,“寒声,我们也走吧?”
叶寒声点点头,也跟着她往停车场方向走,只是目光始终紧紧凝在前方的男女身上,一旁的蒋淑贤见状,也是忍不住朝着池北河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多看了两眼。
“寒声,这次出差累不累?”蒋淑贤坐上车后,露出一脸温婉的笑。
“还好。”叶寒声回了句。
“寒声啊,五年前的事是妈做的过分了,妈也知道错了,现在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车子行驶发动起来,蒋淑贤酝酿了半天才开口。
语气多少是有几分放低,自从当年的事情被揭露后,他们母子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很长时间以来,她也没太敢像以前那样干涉他感情上的事,害怕让关系更僵,毕竟不是亲生的,又是她后半生所想要倚靠的,总会多些担心和谨慎,所以她也是暗地里着急。
蒋淑贤顿了顿,试探着说,“或许这也是说你们两个之间没有缘分,寒声,听妈的话,认识一些新女孩吧,妈妈那些朋友家的女儿各个都很优秀!你早点忘了雁雁,别在她身上再浪费时间,你们……”
“妈!”叶寒声猛地喊。
很是不耐的一声,车厢里都有回音阵阵。
自从叶寒声被带到叶家开始,从小到大也没有任何事红过脸,哪怕是得知了当年的事情,也是因有被抚养长大的恩情在,对蒋淑贤只有心里上的责怪,并没真正上的憎恨。
所以被打断的蒋淑贤也愣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同时也隐隐的感觉到不安了。
*********
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抽屉半敞着,侧着脸趴在上面,正偷偷摸摸的打着电话。
线路那边,传来着闺蜜小白分析过后的语重心长,“之前都跟你说过了,不就是个破打火机,你不要太过胡思乱想了,好好把握住现在才是真的……”
那边又陆陆续续说了什么,叶栖雁应了两声挂了电话。
不知为何,从上海坐飞机飞回来后,她这两天晚上做梦总能梦见那枚银质的打火机,像是个琉璃珠一样的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跳舞。
“栖雁,下班后我们去逛街吧!”于瑶瑶挪着转椅凑过来。
“你又要逛街?我记得你上周不是才去商场血拼过吗?”叶栖雁惊讶的问。
于瑶瑶连忙解释,“哎呀,《锦绣江南》的项目不是已经顺利动工了嘛,今晚要在东街那边举行庆功酒会,除了咱们负责前期的项目拓展部,公司里其他相关部门的人也会去不少,当然得隆重出席了!”
“不至于吧……”叶栖雁笑了笑。
这个庆功酒会原本是在一周前就要开的,不过池北河临时有出差,所以延迟到他结束行程,她始终都没太当回事,完全看作平时工作里的应酬。
“当然至于!”于瑶瑶夸张的强调,“池氏每次这种庆功酒会,每个人都是要盛装出席的!”
“这么麻烦……”叶栖雁皱眉,都有些不想去了。
抽屉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忙低头去看,上面显示着“北河”二字。
其实他们离婚后,叶栖雁有将电话薄里他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一个姓,可不知何时加的那个姓被人删除掉了,她不用费力去猜想也知道会是谁,不过她并没有去问他,只是每次屏幕上显示这两个字时,她忍不住会翘起嘴角。
“等下啊,我再接个电话!”
没有像是刚才趴在抽屉里接,她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等着五六分钟她重新回来,对着还坐在她办公桌旁的于瑶瑶说,“瑶瑶,我下班有点儿事,你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时间陪你去,晚上咱们直接在酒会见吧!”
到了下班点,叶栖雁和其他同事一样乘坐电梯到一楼打卡,又再重回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快步走向那里等着她的白色陆巡。
等着她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池北河才发动车子行驶出去。
正是接近黄昏,晚霞连天是一天之中最漂亮的时候,道路两边是同样归途的车辆及行人。
陆巡停在了一家独立的服务店门口,池北河牵过她的手直接走进去,里面有微笑着的店面经理等候多时,“池先生,您来了!”
“嗯。”池北河点头,随即吩咐,“把我之前订的那身礼服拿过来!”
“好的,马上就给您拿来!”店面经理立即点头,回身吩咐其他店员。
“池北河?”叶栖雁不解的看向他。
“晚上庆祝酒会穿的,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了。”池北河对她解释的同时,那边店面经理已经拿过来了一条枚红色的长裙,他伸手虚揽着她送到换衣间里,“进去换上吧!”
叶栖雁只好点头,接过长裙的走进去。
“距离酒会时间还很充裕,帮她再简单打理一下。”
“好的,池先生!”
池北河低头看了眼表吩咐,所以等她换完出来时,还未等去照镜子看一眼,直接就被带入了里面的化妆室,有造型师以及化妆师的在围着她忙活。
一个小时后,叶栖雁才从里面出来。
坐在沙发上交叠着长腿等待的池北河,也是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长裙是采用了旗袍的元素,小立领的包肩设计,柔软的绸子熨帖在她身上,露出她纤细的手臂和小腿,不会太过性感,却十分的娴雅大方。
“不错,挺合身!”池北河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头。
内双的黑眸抬起,凝向她平时不染脂粉的素净小脸,此时化着精致的晚妆,显得她五官更加饱满,而顺直的长发,也被打理成海藻一样的波浪卷,两鬓间各编出一股辫子的在脑后系成蝴蝶结。
叶栖雁也是正回望着他,害羞又局促的被他打量着。
她看得出他黑眸里一瞬间的惊艳,却也隐约感觉到他的眉间,似不易察觉的轻蹙了下。
注意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发型上,叶栖雁不禁抬手摸了摸脑后的波浪卷,“怎么了?是不是我头发这样弄,有些太奇怪了?”
“没有。”池北河否认,只是在问,“头发怎么没盘上去?”
“造型师一开始也是那么打算的,可我觉得放下来会简单一些!”叶栖雁被他说的,有些不太自信的问,“是不是不好看呀?”
“都不错,你喜欢为主。”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那就这么放下来吧!”叶栖雁也翘起了嘴角,笑着说。
“嗯。”池北河点了点头,眸光微闪。
“你不去换衣服吗?”她不禁问。
“不换,今晚就穿这件。”池北河摇头,比划了一下表示。
叶栖雁闻言,也是看向他身上的那一身深蓝色西装套装,就是她买的那一身,不太像是晚礼服,但穿在他身上的关系,都会多出矜贵来。
“你这样穿和打扮很美。”池北河伸手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瞥了眼旁边的店员,刻意压低声音的在她耳边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更美!”
“池北河,你真像是一个魅力十足的流、氓……”
叶栖雁脸上很红,也不由学着他一样凑过去压低声音的斥责。
“谢谢,我会当做这是夸奖。”池北河挑起了眉毛,照单全收。
叶栖雁:“……”
*********
星级酒店的宴会厅。
沿途而过有路过反光的镜面时,叶栖雁总会忍不住去看上两眼。
她除了参加婚礼时会找上件洋装穿,从来没有像是这样隆重打扮过,第一次尝试晚礼服,感觉像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样,有些不像她自己。
宴会厅里此时灯壁辉煌的,里面早就是衣香鬓影一室,几乎很多人都已经到齐。
之前在白色陆巡行驶到酒店后,他们两人是一起从车上下来的,叶栖雁也没有想太多,这会儿乘坐电梯上来直到入口处,池北河却始终都揽着她一起。
“你先进去吧!我过会儿再进去。”
叶栖雁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的对他说。
池北河却没有动,内双的黑眸低敛的凝向她。
然后,揽在她肩膀的手稍微用力,意思很明显,是要带着她一起往里面进入。
“池北河!”叶栖雁不由轻喊,有着提醒。
“嗯?”池北河慵懒的挑眉。
“你自己先进去就好,咱俩得分开进去……”她吞咽着唾沫说,开始紧张了。
“我们一起!”池北河听后却这样说道。
随即揽着她肩膀的手臂放下,却牵起了她的左手,张开修长的手指跟她的十指紧扣,不给她任何逃离开的机会。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不由睁大了眼睛。
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再看了看里面满宴会厅里的人,脸上尽是慌乱无措,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啊,因为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一些邀请过来的领导,最主要的是还有池氏的员工。
若只是普通女伴的形式也就算了……
可他如果这样牵着她的手走进去,那么无疑是对所有人公开他们的关系!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尽是深邃的眸色,看着她的眼神也那样专注,薄唇轻扯出低沉的嗓音说,“你现在不仅仅是池氏员工,还有另外的身份!”
语毕,他便不多说的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宴会厅。
因为是此次庆功酒会的主角,又是公司的最高领导人,在加上自身的男性魅力,池北河在入口一经出现时,理所当然是会吸引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作为和他并肩在一起的叶栖雁,几乎能够瞬间的感觉到,整个宴会厅里的人全部都看向自己。
尤其是池氏的那些员工,几乎是要跌掉了眼镜,有认出的都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似是一时间无法消化掉这个事实,尤其是于瑶瑶,嘴巴吃惊的张成了“O”型。
相信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整个池氏上下都会对她议论纷纷,到时候想必没有人会不认识她这个项目拓展部的小员工了吧!
心跳急遽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叶栖雁从未如此紧张。
过程里,池北河始终紧牵着她的手不放。
每个女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玛丽苏的梦,她其实也不例外。
池北河这样优秀的成熟男人,有魅力又多金,不仅仅是整个池氏,也是半个冰城女人的梦想,可现在他却是对旁人视若无睹,独独只牵着她的手。
那些投递过来艳羡的目光,让叶栖雁不得不去承认,女人天生的虚荣心被满足着。
很多项目拓展部的员工,都很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不过碍于她始终都和池北河站在一起,也都只能远远的望着,不敢轻易的上前打扰。
似是看出她的不自在,池北河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一会儿祁汉也会过来。”
“郁医生?他也会来?”叶栖雁惊讶的问。
“嗯,对。”池北河笑着点头。
叶栖雁多少有些困惑了,毕竟郁祁汉是个医生,倒也不是不能邀请朋友,但这是公司的庆祝酒会,一般请过来的几乎都是跟商场上相关的,郁祁汉并不适合。
“郁家在冰城也是土生土长的老式大家族,政界商界都有涉及,祁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只有祁汉是学医的,后来进入部队当军医,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池北河大致简单的说了下,总结道,“所以今天晚上,他是代表郁家出席的。”
“我以为郁医生家里都是从医的……”叶栖雁不禁说。
“不是,只有他和他母亲。”池北河摇头解释道。
“哦!”叶栖雁点点头。
听起来郁家似乎背景挺深厚的,倒是和穿着白大褂的郁祁汉联系不起来,不过仔细想来也倒也是正常,郁祁汉看起来也不似平凡的普通人。
池北河接起个电话后,看向入口方向,“祁汉好像到了!”
叶栖雁正背身的吃着小糕点,闻言连忙将剩余咬下来放在盘子里,一边咽的一边拿过纸巾擦嘴,好去打招呼,等着她转身过来的时候,郁祁汉也正是走了过来。
一身的西装礼服,和平时见到以及在医院里穿白大褂的样子都不同,也是极有魅力的男性,出现在这种场合那样的协调,没有半点格格不入。
张了张嘴,叶栖雁刚想像是以往见到那样打招呼,却见郁祁汉脸色突变。
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他正笔直的走向自己,然后便被他猛地上前抓住了两只胳膊,那样用力。
碍于场合以及对象,叶栖雁并没有惊叫出声,也没有太过挣扎,只能看着他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看,里面的神色那样多,有惊诧、惊喜、激动与不敢置信……
像是见到了个久违了的故人。
叶栖雁是真的被吓到了,犹豫的喊,“郁医生……?”
“祁汉!”池北河也在沉声。
两人的声音,似乎是惊醒了郁祁汉,怔怔的看着她,好半晌才慢慢的回过神,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她。
“抱歉!我刚才走过来时灯光有些晃,认错人了……”郁祁汉连忙松开了她,歉意不已的说道。
“没事的……”叶栖雁摇了摇头,胳膊上还有他掌心留下的温度。
抬手抚了抚,她不由偏头去看向池北河,刚刚他没有做出任何举动,除了实发突然,也和她一样是因为对方是郁祁汉,不过此时他两道眉正深深的蹙着。
不知是对刚刚郁祁汉的行为不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郁祁汉很快恢复如常,拿过侍者端过来的香槟,递给她一杯,然后轻轻的碰杯,饮尽的算是对自己的失态赔罪。
叶栖雁回以微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
宴会厅外的阳台,比较安静。
夜风吹拂着,有烟草的气息蔓延。
郁祁汉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在抽着,听到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回头,看到走过来的是池北河后站直了身子,带着歉意的开口道,“抱歉啊北河,刚才我有点失态了,不是故意的!”
虽说并没有做出太过分的动作,但难免是兄弟的女人,多少有些逾越了。
“没事。”池北河淡淡扯唇。
“叶小姐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吧?”郁祁汉担心的再问,现在一想自己刚才还有些尴尬。
“不会,不用介意。”池北河走过去一起并排的靠在护栏上,微抬了下巴的斜睨过去眼神。
“嗯,那就好!”郁祁汉笑了笑,放心的点点头。
手指夹着燃着的香烟,皱眉似在想着什么,他又看向他踌躇着问,“北河,你觉不觉得……”
“不觉得!”池北河却沉声打断,且否认。
似是从他的眼神里,就能料到他想要说什么一样。
郁祁汉见状,摇头笑了笑,也是不再多在那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而是叹道,“这种宴会我最烦了!要不是有你的池氏,我今晚说什么也不会过来,老头子就一门心思的把我往商场上拉!”
“呵呵,那也未必能拉得动你。”池北河调笑着说。
“谁让我天生爱救死扶伤呢!”郁祁汉甩出一副高贵的嘴脸。
“对此我表示缄默。”池北河挑眉。
两人调笑一般的说了几句,郁祁汉看了眼窗户里面,不由说道,“北河,我看你在宴会里,对她始终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宴会里那么多池氏的员工,看来你是对她认真的了。”
这样明显是公布关系了。
池北河闻言,并没有出声,薄唇隐隐上勾。
郁祁汉看到他这样,没有像是往常那样一抓住机会就不放过的调侃两句,而是表现很异样的抬手,大口抽了两口烟的吐出了烟雾,忽然静默的说了句,“她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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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上八点半左右,池氏写字楼就陆续开始有白领们从各个方向往里走,每个人步履都是加快的,迎接着城市快节奏的工作及生活。
叶栖雁一从旋转门迈进去时,果然便吸引了众多目光。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的看向她,目光也都是各不相同,惊诧还是羡慕和嫉妒,但总而言之一句,都明显和以前不同了。
叶栖雁尴尬的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感觉像是动物园里被参观的猴子。
有平时相熟的同事会围上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七嘴八舌的,“栖雁,你真的和池总一起了吗?”
“公司上下现在几乎全部都知道了,项目拓展部的叶栖雁和Boss牵手参加庆祝酒会!所有女员工的心都碎了,你现在成为万众瞩目的羡慕对象!”
“栖雁快说,你和池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
……
叶栖雁耳朵都有些嗡嗡响,正被包围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后方。
“池总好!”
所有声音安静下来,都是问好声。
带着陈秘书的池北河正双手朝着裤子口袋的走进来,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淡淡,一副标准的Boss形象。
叶栖雁见状,也连忙和其他人一样颔首,可是还未等视线低垂时,就看到他程亮的皮鞋走向自己,然后众目睽睽下伸出手牵过她的,“跟我坐这个电梯。”
说着,便已经带她进入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留下外面众人的目瞪口呆。
*********
中午,城中的一家粤式餐厅。
点完餐的服务员微笑着颔首离开,靠窗位置而坐的两个年轻女人在喝着柠檬水。
主动约她出来吃午饭的白娉婷,在听了她的描述后,一口柠檬水呛咳在嗓子里,很是激动的拍桌,“我的天!这么牛掰?雁雁,你这简直是现实版的灰姑娘逆袭啊!”
“好像有一点吧……”叶栖雁想了想,讪笑。
“那哪是有一点!这可不像是以前你们协议婚姻那会儿,池北河现在这样做,就从心里就承认了你,认真的对待你们这段关系,一点不藏着掖着好嘛!”白娉婷看起来更加激动,“我看你压根就不用工作了,一门心思做好池氏老板娘就行了!”
“你说什么呐,我还是要工作的!”叶栖雁皱眉反驳。
不过被她说的,心里竟也小小的忐忑起来。
他似乎真的是太好了,都有那么些觉得不真实了,就好像一切都是梦一样,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现阶段的她感受到最多的都是幸福感。
嘴角翘起了些弧度,抬头再看向对面的白娉婷时,却顿时愣了愣。
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拿着旁边的酒单挡着半边的脸,左右来回的像是只虫子般蠕动,似是在躲着什么一样,不禁不解的问,“小白,你怎么了?”
“雁雁,我可能突然有点事,午饭不陪你一起吃了!”白聘婷说着,已经伸手摘下了椅子上的包。
“啊?什么事啊?”叶栖雁有些懵。
好端端的,毫无预兆的怎么就突然有了事情?
“先不和你说了,我得先走一步,到时候再电话联系!拜拜!”白娉婷明显没有时间和她多解释,将酒单扔下,改为用包挡住脸,鬼鬼祟祟的便弓着身子的急匆匆离开。
叶栖雁别说阻止,连多问两句的时间都没有。
只能看着她脚底抹油一样眨眼不见,不过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像是特意绕了一圈且从侧门出去的,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摸不着头脑的叶栖雁,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椅子,有些哭笑不得。
想着要不要也直接回去,可是已经点了菜,这会儿想退也是退不了了,只能自己一个人继续吃了,正在心里讨伐闺蜜小白的行为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似是有新的顾客进来。
“郁医生?”
不经意回头,就看到了熟面孔。
一身休闲装的郁祁汉也是过来吃饭,不过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看到她之后,脸上的神情一下有点诡异。
“这么巧啊,叶小姐也在这儿用餐?”郁祁汉也是打着招呼说。
“是啊!”叶栖雁点点头。
视线不由越过他身后,看向那位美女,
见她独自坐在那,不禁顺嘴问,“自己一个人过来吃饭?”
“不是,我朋友忽然有事,就先走了!都已经点完了菜,所以我吃完了再回去上班!”叶栖雁解释着,又连忙说道,“不打扰你们了!”
郁祁汉不多说的点点头,就要越过餐桌离开,跟在他身后的美女却拉住他。
“祁汉,我看你朋友也是自己,不如咱们就跟她一起坐吧?”美女的声音格外好听,在说完之后也不等郁祁汉回答,便看向她的露出笑容问,“不介意吧?”
“……不介意!”
叶栖雁微微一呆,继而摇头的说。
美女便不客气的拉开了椅子,旁边的郁祁汉见状,也只好跟着坐下。
“我们就坐在这儿吧!帮我们拿两套餐具,然后再多点两道菜!”美女对着服务员说完,随即看向郁祁汉,挑了挑眉的笑着道,“祁汉,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郁祁汉似乎是有些不在状态。
听到美女这样说,他开口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丝尴尬,“叶小姐,这位是我朋友桑珊。桑珊,这位是叶栖雁!”
过程里,叶栖雁也是悄悄打量起对面的桑珊。
是货真价实的美女,标准的美人脸,双眼圆润明丽,不同于平时美女给人的直观美艳感,她更偏向于一股英气的美,像是海藻一样的齐腰长卷发,衬得她极具气质。
而且坐在那的姿势也非常优雅,由于下面的裙子有些短,所以两条腿并拢的侧向一面,能看得出自身流露出的涵养。
“你好,我是桑珊,刚从法国回来,很高兴认识新朋友!”桑珊主动朝着她伸出手,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看起来很容易相处。
叶栖雁也连忙伸出手,“你好,我是叶栖雁,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两个女人的手,在桌子上友好交握。
郁祁汉在一旁看着,端起水杯默默喝了口。
席间服务员将他们之前点的菜,以及后加的菜全部端上来,三人开动起来,但是多少显得拘谨,尤其是叶栖雁,和郁祁汉相熟也是池北河的关系,再加上还有陌生的美女。
“叶小姐,你在哪儿工作?”桑珊笑的亲切。
“我在池氏上班。”叶栖雁简洁回答。
“池氏?”桑珊听后,微微怔忪的重复。
“对,是一家本地的建筑公司!”叶栖雁点头,想着她是从国外回来不了解,所以解释着说,末了,也是顺带礼貌的问了嘴,“桑小姐,你呢?”
“阿珊是名芭蕾舞演员,她从小就练习芭蕾,这十年来一直都在巴黎舞团,在欧洲当地很多城市都受邀表演,现在已经成为首位华人的领舞者!”郁祁汉替桑珊回答着,语气里难掩骄傲。
“哦!”叶栖雁点头,心里不觉赞叹。
虽然郁祁汉只是轻描淡写,但听起来就非常厉害,怪不得气质那么好。
“祁汉有些夸张了,其实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桑珊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低头从包里翻出了两张票,“对了,我这次在冰城也有演出,就在后天晚上,这里有两张票送给你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朋友去看看,权当消遣了!不去看也没事!”
“那多不好,桑小姐还是留着送朋友吧!”叶栖雁摇头说。
她其实对那种高雅的艺术不懂,也不太感兴趣,怕是浪费了人家的票。
“你不也是刚认识的朋友吗?我好久没回国了,很多朋友都生疏了,也找不到什么人送,拿着吧!”桑珊笑的很亲和,很坚持的将票递到她手里。
“谢谢!”叶栖雁只好接下。
低头看了眼表,发现时间差不多,她也准备和他们道别,“抱歉!郁医生,桑小姐,我午休时间有限,就不多待了,我要回去了!”
郁祁汉闻言点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
“好的,有缘再见!”桑珊起身对着她微笑。
“再见!”叶栖雁回以笑容,背着包离开。
*********
傍晚,夕阳如画。
白色的陆巡从池氏地下停车场开出来,驶上街道的往私立医院方向。
叶栖雁靠坐在副驾驶上,左手依旧被他的右手握着,似乎不知何时开始,这已经成为他们习惯性的动作,其实是太过危险的,但她舍不得松手。
这两天池氏也都消化掉了他们的消息,私下八卦间就不仅仅有池北河一个,还会带上她。
这下她在公司里虽表面上看不出太明显的变化,但几乎所有同事都热络起来,各部门领导也都很客气,不过她也没有因此而懈怠,依旧像以前一样的努力工作,公私分明。
前面信号灯转换,白色陆巡行驶入了私立医院,停在了后面的住院部。
池北河晚上有饭局安排,所以只是开车送她过来。
“我晚饭就和小糖豆在医院里吃。”叶栖雁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跟他说着。
“嗯。”池北河点头。
“你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叶栖雁不禁问了嘴。
正在低头看表的池北河闻言,蹙了蹙眉,沉吟的说道,“我晚上还有点儿别的事,恐怕不能过来接你了,你自己回去早点睡觉,不用等我。”
“好!”叶栖雁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
可能是最近他们腻在一起的时间太多,都是一起上下班和回家,意识到自己似乎变得太过黏人和依赖后,连忙很快的调整过来心情。
“到时打个车,别坐公交。”池北河不放心的叮嘱。
“没事的!我先下车了,你开车慢点!”叶栖雁点头,推开了车门。
挎着肩膀上的背包走上了两个台阶,发现身后白色的陆巡仍旧没有发动的迹象,她不禁回过头来,从敞开的车窗玻璃里看到他凝望过来的内双黑眸,里面有沉淀着的深邃。
曾几何时,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的目光。
叶栖雁忍不住重新折身,回到车边。
“你怎么还没走?”
“那你怎么还没进去?”池北河也淡淡反问。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一张素净的小脸在夕阳下看着他。
池北河被她看的有些心动,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栖身上前着。
见状,叶栖雁也微微弯下、身,双臂拄在车窗上的凑上了自己的脸和嘴唇,迎上了他的吻。
很缠、绵的一个热吻,分开时都有些意犹未尽。
叶栖雁做完以后也才知道害羞了,环顾着四周左右着,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至了耳根,嘴唇上被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这样近距离下,她看到他内双黑眸里的柔情溢出。
“嗯。”她点点头,心头泛了蜜一样。
带着这种甜甜的心情一路飘到儿童病房里,好友抱着肩膀的正在里面等候多时,一见到她便眯起了眼睛,“池北河送你过来的吧?”
“你看到了?”叶栖雁惊讶。
“没看到!”白聘婷摇头,小眼神丢过来,“不过我看到你这嘴唇,我就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个激吻出不来这么明显的效果!”
叶栖雁:o(╯□╰)o
他们只是缠、绵的热吻,应该没那么激烈吧!
“别说我了,我还想找你算账呢!之前把我丢在餐厅里怎么回事!”
“哎呀,我那不是突然有事么!”
白娉婷露出讨好的笑容,讪讪的解释着,连忙转移着话题,从她包里翻出了两张票,“咦,你在哪儿弄的芭蕾舞剧的票啊?还是今晚上的呢,就是时间有点晚啊,十点才开始!”
“别人给的,你要去看不?”叶栖雁问她。
“不去了,我今晚得回家给老太太染头发,答应她快一周时间了,再不给她弄该真的炸庙了!”白娉婷摇头,“你不问问你家池总?你们俩一起呗,当是约会了!”
“他今晚有事。而且我也不太感兴趣,感觉不如电影有意思!”
“没错,我也是有同感,估计在里面会睡着!谁让咱们身上没有艺术细菌呐!不过看这票倒是挺高级的样子,不去可惜了!”
“自己一个人去,还不如不去。”
这会儿病房门被推开,玩疯了的小糖豆跑进来,咋呼着,“妈妈,你可以带我去呀?”
“不行,太晚了,会耽误你的正常睡眠!你忘了范医生告诉过你什么了,必须准时睡觉,不能熬夜!”叶栖雁弯身否决,伸手整理着女儿跑乱的头发。
“那好吧!”小糖豆晃了晃苹果脸,也就是凑个热闹。
白娉婷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叶栖雁陪着女儿一起吃了晚饭,又画了蜡笔画,直到哄睡着以后才放心的收拾了下离开病房。
从住院大楼里走出来,已经渐渐清凉的夜风吹过来,她稍微环抱了一下肩膀。
走出院内时,她抬头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公交站牌,鬼使神差的,她竟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往相反的方向,伸手拦了辆计程车。
打开后门坐进去,她对着前面司机说道,“师傅,去冰城大剧院!”
*********
夜晚,冰城大剧院。
这里很少对外开放,只有在重要演出时,放眼望去剧院门口到处都是人,还有警卫在指挥着交通,哪怕演出的时间定的很晚,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叶栖雁坐车赶到时,已经开始验票了。
沿途走过大厅,四周全部都悬挂着广告横幅,令她忍不住驻足。
上面每一幅里都有今晚的领舞者桑珊,她穿着漂亮的芭蕾舞裙,身材无可挑剔,带着王冠的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身后,背身在那踮起脚尖,两只手优雅的举起,向后侧着半张脸,露出优美的脖颈曲线,以及完美的侧脸。
哪怕自己是个女人,也不由为她惊艳。
广播里有提醒着距离演出还有十分钟,叶栖雁回过神来,拿着票的匆匆往里面走着,也随着人流进入了演播大厅,按照票上面的位置对号入座。
是靠近舞台正中央的第三排位置,有着最佳的观赏角度,应该是亲友票。
叶栖雁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看着手上的票根,上面有着对芭蕾舞剧的介绍,是柴可夫斯基著名的《天鹅湖》,而女主角天鹅公主奥杰塔的出演人,正是桑珊。
桑珊……
手指轻触在那两个汉字上。
心中在默默的跟着重复,莫名的,叶栖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音乐声响起,舞台的帷幕同时被拉开,芭蕾舞剧正式上演。
有舞蹈演员们陆续的登场,在上面跳出曼妙的舞姿,然后出现一道最明亮的追光,随着光束的移动,天鹅公主也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绽开的舞裙随着她的转动飞扬出漂亮的弧度来。
不愧是这场表演的领舞,几乎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叶栖雁也早已经抬起头的看向舞台,第一次看这种表演,也是渐渐被带入了进去,或者说,完全被台上的天鹅公主所吸引,简直是太美了。
惟妙惟肖的芭蕾舞剧,两个小时的落下帷幕。
所有舞者全部都回到了台上,由站在最中间的领舞者带领着,一起对着下面颔首的完美谢幕,然后理所应当接受着观众们最热烈的掌声。
桑珊和其他舞者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
明丽的眼睛轻扫过台下,只专注的停留在最前面的贵宾席上,不知再看向某处,又或者某个人,那样的专心致志且饱含深意。
起身跟着拍手鼓掌的叶栖雁,也是顺着台上的视线望过去。
因为谢幕后演播大厅的所有灯光全部亮起,她也是清楚的能看到前方的一排排人,其中某个熟悉的高大背影,跃入了她的视线里。
手上的动作慢了节奏,她不由紧紧的盯着。
似是在同一时间也感应到了什么,那抹熟悉的高大背影也是回过身来,遥遥看向她。
然后——
叶栖雁便看到了严肃的脸廓,以及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
眼里的焦距瞬间定格,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Love-of-my-life……”
桑珊、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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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我女朋友
“你怎么在这儿?”
池北河在看到她后,薄唇便扯动。
这会儿很多观众都陆续离开了,掌声早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他们的位置又是只隔了中间的一排,所以他低沉的嗓音也是能够清楚的传递而来。
他的语气其实更像是惊讶的发问,可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就只觉得像在质问。
叶栖雁握紧了手中的票根,注意到他蹙起的眉头。
这就像是他时不时爱将双手抄着裤子口袋一样,习惯性的会蹙眉,她也是见过他蹙眉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让她觉得如此不舒服。
“我……”叶栖雁张嘴,发现声音有些涩。
悄然轻咳了下,她才再次开口,同时举起手里的票根,“桑小姐给我的票!”
她其实也想像是他一样质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但是他说过饭局后还有点儿事,只是没说是什么事,她有些后悔自己过来,可若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恐怕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有事,就是来欣赏这么一出高贵又典雅的芭蕾舞剧吧!
闻言,池北河先是一怔,眉间褶皱蹙的更深。
“北河,这事儿怪我了!”一旁的郁祁汉也是注意到,忙凑上前的懊恼解释,“前两天阿珊回来时一起吃饭,正好碰上了叶小姐!这两天手术忙的让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当时阿珊有给她演出的票……”
池北河喉结滑动,薄唇紧抿了起来。
内双的黑眸看了她一眼,随即迈着长腿的绕着座位朝着她的方向,叶栖雁见状,也拿起背包的跟着走过去,两人在中间的过道上面对面。
池北河刚要扯唇时,一道高挑的身影快步而来。
似乎是从舞台上直接下来的,还穿着表演时那身芭蕾舞裙,脸上的妆也没来得及卸,那样迫不及待的奔跑而来,声音里有着兴奋,“北河,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演出很精彩,也很成功。”池北河只是浅淡一笑。
“谢谢!”桑珊轻声道谢。
“不愧是首位华人领舞,阿珊,作为朋友我真为你感到骄傲!”一旁的郁祁汉也已经走过来,
“谢谢祁汉,你能来我也很高兴!”桑珊这才目光有所转移,又瞥向了她,笑着问,“叶小姐也来了?”
“桑小姐,演出很好看!”叶栖雁由衷的说。
桑珊对她笑的更深一些,随即对着他们共同道,“正好我接下来也没事了,为了感谢你们为我来捧场,我请你们吃夜宵吧!等我回后台换身衣服就来,五分钟都用不上!等一下!”
*********
热闹的冰城大剧院,渐渐归于平静。
陆续也还有车子才行驶离开,从正门走出两男两女,因为前方不远处就有一排餐厅,所以并没有开车的直接不行过去,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阿珊,想吃什么?”郁祁汉看向桑珊主动问。
“吃烤串吧?我在国外这些年,最想念的就是咱们北方的撸串!尤其是多加辣子的!”桑珊兴奋的提议,还不忘询问他们的意见,“北河,叶小姐,烤串行吗?”
池北河薄唇扯了扯,没什么意见。
叶栖雁也连忙说,“我都可以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饿,也不想吃东西,完全是被硬拉过来的。
“我记得以前,咱们总在半夜出来找个小摊位撸串,喝上一杯扎啤,简直没有比这再痛快的事情了!”桑珊笑着回忆起来。
郁祁汉忍不住笑着打趣,“阿珊你还说呐,你肠胃不好,不能沾凉的!可你只要一撸串就非得配上扎啤,谁不给你跟谁急,哪次吃完结账,我和北河不得再等你蹲半个小时的卫生间?”
太过有趣的回忆,一聊起来都是不由笑出声来。
沉默听着的池北河,也勾了勾薄唇。
叶栖雁没有笑,也笑不出,从她的角度看向桑珊,哪怕夜里的光线不明,那张脸也依旧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就像是在舞台上夺目的天鹅公主。
她本来对她是很欣赏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桑珊个子高挑,一米七五左右,哪怕脚下穿着平底鞋,也比踩着四五厘米高跟鞋的叶栖雁高出半个头多,跟两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比例特别的协调。
或许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叶栖雁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不自觉的慢下脚步,忽然有想要扭身离开的冲动,脚下猛地一个趔趄。
一双大手在她摔倒前扶住了她,熟悉的气息逼来,池北河不知何时到了她面前,低眉正凝睇着她,“怎么不看着点儿路!”
“有个小石子。”叶栖雁解释说。
池北河蹙眉,抬脚将那颗小石子踢走。
注意到他紧握自己的大手,叶栖雁看了眼前面回头的桑珊二人,低声说,“我没事了!”
说着犹豫的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像是两人平时最常做的那样,长指张开的和她十指相扣,改为牵着她继续往前面走,严肃的脸廓上神态自若。
叶栖雁倒是愣了愣,呼吸间心口窒闷缓解了一些。
没走两步远,就已经到了一家烧烤餐厅,在北方夜里是烧烤最火爆的时候,外面的大排档里都坐满了人,因为夜里起风有些凉,他们选择进屋里吃。
比较安静的位置,池北河牵着叶栖雁一路走进来,始终没有松开过手,自然而然的拉开椅子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正叫老板拿菜单的桑珊见状,目光在池北河身上顿了顿,也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郁祁汉的身边。
分别面对面而坐,看起来两男两女的两对情侣,可事实上却不尽然,有那么一丝不协调,又有那么一丝的诡异,好似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肉,五串排骨和羊排,掌中宝和培根卷也来五串,还有黑胡椒肠、心管板筋……还有这个黄花鱼、鸡翅……”
桑珊拿着菜单,几乎要将上面的全部都来个遍,郁祁汉拦都拦不住。
“阿珊,差不多了!”池北河适时出声。
听到那自然随意的称呼,叶栖雁手指尖轻跳了下。
“那好,就这些吧!快一点上!”桑珊听了他的话,便就笑着合上了菜单。
老板上菜的速度很快,烤好的便往上送,还有一大桶的扎啤。
“快快,我们倒上干一杯!”
桑珊主动的活跃气氛,拿起空杯张罗着。
在她伸手准备给叶栖雁倒上时,被池北河挡住了,“你和祁汉两人喝,她也不喝酒。”
“叶小姐不会喝酒?”桑珊问她。
“你们喝吧……”叶栖雁瞥了眼旁边人,只能说着。
桑珊闻言,也没多勉强什么,点点头的给自己和郁祁汉倒上,每次抬眼垂眼间,从她的角度都能看到对面餐桌下,两人从进门时就没有松开过的手。
实在是无法忽略,桑珊微笑起来的试探着开口,“记得上次叶小姐说是池氏员工吧?北河,那你们两个……”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池北河打断她,简单扼要。
“那你们两个就是在谈恋爱了?”桑珊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连,不确定的问。
“是!”池北河扯唇。
桑珊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僵硬了。
郁祁汉这时笑着插话进来,也是将话题给转移开了,“呵呵,阿珊!话说回来,你今晚在舞台上可真是惊艳四射,把天鹅公主都演活了!”
“其实我之前在舞台上表演时很紧张!”桑珊很快恢复过来,摇头笑了笑,又继续说了句,“因为今晚的演出不同平时,很特别。”
郁祁汉没有追问,因为他似乎是明白她话里的特意之意。
而同样明白的,也有叶栖雁。
“阿珊,你这次回来还走吗?”郁祁汉又问。
“不走了!”桑珊摇头,感慨颇深的说,“这么多年在国外打拼,我真的累了!以前我总觉得人活着就要追逐梦想,不能轻易放弃,可当梦想实现了,身边却没有了那个能与自己一起分享的人,一切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桑珊说完时,目光深深的看向了池北河。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隐约一紧,很快又寻不到任何波动。
*********
外面的夜色还在更深,星光矜持的闪烁。
叶栖雁面前的盘子里被放了好几串食物,她几乎都没有动,只是喝了两杯白水,胃里面就已经满满的,有些坐不住的低头去看手腕上的表。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池北河坐直了身子扯唇,“已经一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差不多结束了吧!”
“我还想要继续坐一会儿。”桑珊似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北河,那你和叶小姐先回去,我陪阿珊再坐一会儿,完事后我送她回去。”郁祁汉见状,这样安排的说着。
“嗯。”池北河点点头,不再多说。
叶栖雁像是进门时,被他再度牵手的离开,走出餐厅的一路她没有回头,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凝在后背上的两道目光。
直到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里,桑珊才是收回了目光,端起面前的啤酒杯,送到嘴边便直接一饮而尽,又很快因为太猛而呛的连连咳嗽。
“阿珊,你别喝那么急!”郁祁汉连忙抢过酒杯,一边皱眉说的一边递上纸巾。
“放心吧,我没事,我就是想念这个扎啤的味道了!”桑珊接过后擦了擦嘴,对着他安抚的笑,“祁汉你不知道,外国的啤酒那个难喝,跟马尿一样,不对,比马尿还难喝!都不能叫啤酒!”
“说的那么真,就跟你喝过马尿一样!”郁祁汉听着她的形容,也不觉笑了。
桑珊笑着笑着便停住了,忽然的问,“祁汉,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不让我回国?”
“阿珊……”郁祁汉皱眉。
“其实我也早知道了,那天见到叶小姐时,我就知道了!”
桑珊回忆起来的说,语气涩然,“我之前有给北河打过电话,前面是个小孩子,后面应该就是叶小姐接的,当时我便记住了声音,所以那天认识后,我回去仔细的想了想,她们的声音是一样的!你不了解女人,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是敏感的,叶小姐估计也未必不会猜到了什么。”
郁祁汉闻言,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所以我早就知道,他身边有人了。”桑珊喃喃自语着,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心情波动的太多,一直摇着头,“可是,可是……”
“可是即便这样,你还是回来了。”郁祁汉帮她把话说完。
桑珊看着手里的啤酒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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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是敏感的,桑珊说的这句话很对。
白色的陆巡在夜色中奔驰,靠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满眼的霓虹掠过,也早就将很多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包括之前的那通电话,他未回的短信,还有打火机上的SS……
握着方向盘的池北河,眼梢余光不时的斜睨向旁边。
空出的右手伸过去,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拿过来,正准备包裹在掌心里时,却被她陡然的抽了回去。
“专心开车!”叶栖雁出声提醒着他。
池北河蹙了蹙眉,并没说什么。
半夜里道路畅通无阻,老住宅小区很快就出现在视线里,白色的陆巡稳稳停在了楼下,池北河在她推开副驾驶门的同时,也解开安全带的下车。
长腿迈到她面前,低沉问,“雁雁,你不高兴了?”
叶栖雁抬眼,迎上他内双的黑眸,像是他背后的夜色一样,此时此刻,他漆黑的瞳孔里只映着她一个,可他唤着她的一声“雁雁”,却让她不由想起那一声“阿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比较什么!
“没有。”叶栖雁违心的回。
“如果我知道你也会去,那么我会和你一起。”池北河蹙眉,在和她解释今晚。
“嗯……”她点点头,垂下了眼睫毛,看不到眼里面此时的情绪,“我也是因为有票,又临时冒出念头过去的,只是……没想到你和桑小姐是旧相识。”
池北河黑眸凝着她,沉吟的说,“我们认识的确很久了。”
“哦。”叶栖雁低应了声。
似乎是没有兴趣再听,她率先往楼门洞里走。
池北河见状,也迈着大长腿跟在后面,脚步声震亮了楼道里的感应灯。
没有像是往常那样跟着他去隔壁的房间,叶栖雁掏出钥匙的插在了出租房门上,抿着双唇说,“今晚我不过去了,你自己睡吧!”
“雁雁?”池北河蹙起了眉。
“我吃烧烤那会儿去了趟洗手间,好像来MC了,也不能那个了……”叶栖雁低垂着眼睛,声音支吾着。
“这么晚了,我也没说要做!还是说,你难道现在还认为,我依旧是单纯只对你下半身思考?”池北河闻言,微恼的沉了嗓音。
“没有!我没有!”她连忙的摇头,素净的小脸上有着懊恼,内心却又在饱受着强烈的挣扎,她声音很是疲惫,“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一个人睡。”
池北河薄唇微抿,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叶栖雁本来就年纪轻,抵抗不住他的眼神,主动上前的拉了拉他的大掌,柔着语气,“时间真的很晚了,你也赶快进屋吧,明天我们一起上班!”
池北河见状,紧绷的眉眼才是舒缓了一些,而后勉强的点点头。
他在她临进门时,轻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不要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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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私立医院。
叶栖雁正半蹲在窗边,将盆里面洗干净的小衣裳,一件件的拿出来,将褶皱抖平以后的放在晾衣架上,只是总会动不动的走神。
“哐当--”
病房门被猛力推开的声音。
叶栖雁回头,就看到小糖豆两只小辫子飞起的跑进来,一叠声的喊着她,“妈妈,妈妈!”
小糖豆怀里抱着好几个玩具,两个小短胳膊几乎抱不住,随着她的奔跑都险些掉出来。
“慢点跑,小心摔倒!”叶栖雁连忙伸手的扶住她,看着她怀里都是未拆封的玩具问,“你又是在哪儿弄来的这些玩具呀?”
“是好久没来的叶叔叔!”小糖豆说着,苹果脸扭回去。
叶栖雁也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病房门口随后有走进来的叶寒声。
“小糖豆,妈妈跟你说过什么了?”
小糖豆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伶俐的说,“我就是拿来给妈妈看,问你能不能收呀?”
“这么不欢迎我吗?”注意到她看到自己后皱起的眉,叶寒声苦笑着问。
叶栖雁轻咬起嘴唇,又听到他解释,“我只是刚巧过来探望我们局里领导的外孙,小孩子淘气弄折了胳膊,也在这家医院!买玩具时顺带多买了两样,好久都没来看小糖豆了!”
“妈妈~~”
小糖豆软软的喊她。
小孩子就会有这样的天性,虽然乖巧懂事,也会扛不住诱、惑。
“收下吧!”叶栖雁如果让他拿回去,怕是有些太过了,所以点头。
“嗯嗯,那我先拿去给小盆友们一起分享下!”小糖豆咧嘴笑了,立马就兴奋的抱着一堆玩具又颠颠的往病房外面疯跑。
说是来看小糖豆的叶寒声,并没有立即离开。
叶栖雁回身继续做着之前的事情,将盆里面的小衣裳继续一件件往晾衣架上挂,等她挂完以后,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始终一瞬不瞬凝着自己的他。
在她正蠕动双唇准备开口时,却听到他忽然说了句。
“你们分手了?”
“什么?”叶栖雁一愣。
叶寒声皱着眉,重复着问道:“你和池北河分手了?”
“没有!”叶栖雁想也不想的否认。
可是不知为何,在盆上的手指不由攥紧,好像心里隐隐莫名的在惧怕这件事。
叶寒声闻言,再度皱了皱眉,似是在想着什么一样,不确定的开口说,“我今天在友谊宫那边的咖啡厅看到了池北河,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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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像是承诺
“我今天在友谊宫那边的咖啡厅看到了池北河,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那说明不了什么!”叶栖雁皱眉,手上更加攥紧。
叶寒声看向她素净的小脸,思索一般的说,“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只是他身边除了你,几乎没有别的女人,现在突然多了个,难免会让人多想,而且他们看起来关系很熟络。”
“嗯,我知道了。”
叶栖雁低声的接话,而后又说了句,像是在自我强调,“但是我们没有分手,也不会分手。”
“是啊!即便这样也并不能就代表你和他分手了,可能是我潜意识里太想要你们分手了!”叶寒声见她这般,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如何,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叶栖雁清淡的说。
叶寒声有些挫败,沉默的摇了摇头。
好半天后,又像是想不通一样,“雁雁,池北河到底哪儿好?”
叶栖雁对上他清朗的眉目,轻抿着嘴唇。
叶寒声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病房门打开再被关上后,叶栖雁收回视线,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
高挑女人,有说有笑……
她抬手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依旧阻挡不了上面的跳动。
叶寒声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即便是里面藏有了私心,但也一定是有所根据才会那样说,而几乎在同时,她脑海里就已经自动对号入座的有了画面。
膝盖上忽然一软,小糖豆正仰着苹果脸看她,“妈妈,你在想什么呐,我都喊了你好几声啦!”
“没。”叶栖雁收回思绪,笑了笑,“疯玩回来了?”
“嘿嘿!妈妈,我想吃个苹果!”小糖豆笑米米的要求。
“好,妈妈这就给你削。”
叶栖雁走过去,拿了个盘子里洗好的苹果,找到水果刀的站在垃圾桶前慢慢的削着,一旁的小糖豆巴巴的跟在她旁边,大眼睛眨巴的等待着。
小糖豆忽然喊,“妈妈!”
“嗯?”叶栖雁看了看女儿。
“我好想大河哟!”小糖豆耸着小肩膀说,樱花瓣一样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我最近总觉得大河好像对我感情淡了哦,妈妈,你说大河会不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了新欢或者旧爱啥滴!”
只是稚嫩的童言,却像是蛰了人神经。
“他不会!”
叶栖雁猛地出声,音量略高。
小糖豆也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妈妈?”
“他那么好,怎么会呢!”叶栖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这说。
“就是说呀,大河辣么好,才不会呐!嘻嘻!”小糖豆两只眼睛笑成着弯月牙,小白手捧着苹果脸,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叶栖雁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心绪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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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降,老住宅小区。
白色的陆巡从外面匀速行驶进来,停稳在其中的某栋楼前,车门打开,池北河高大的身影走下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五楼。
在看到暗着的窗户时,他蹙眉,瞥到隔壁亮起的灯,又立即舒展。
迈着长腿进入楼门洞里,一步步台阶上去,掏出了钥匙。
门一打开,里面就有灯光倾泻而出,还有扑鼻的饭香味,土豆正冲着他一个劲的摇尾巴。
池北河换上了拖鞋,用脚踢了踢土豆,便闻着饭香味去了厨房,里面抽油烟机正嗡嗡的响着,背对着他的倩影正戴着围裙在灶台前,手里面抓着一把葱花在那。
“做拿手菜呢?”
池北河挑了挑眉毛,从后面凑过去。
叶栖雁似乎出神想着什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显然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嗯,一进屋就是饭香味。”池北河扯唇说道。
叶栖雁没说什么,将手机放了很久的葱花扬到锅里面,再拿过勺子稍微搅拌了两下,关火的同时腰上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缠上。
“怎么自己回来了?”池北河湛清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侧睨着她问。
周末她要过去私立医院陪小糖豆,晚上有说好回来在家一起吃饭,他忙完想去接她时,电话里她却说已经到家了,所以他也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我怕你太忙……”叶栖雁看了他一眼,别过视线的说。
“今天是有点儿忙,下午还去了一趟江北。”池北河手臂在她腰上用力收紧了两下,贪婪的吸附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疲惫又放松着的说。
叶栖雁握着勺子的手指微紧,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将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拂开,她低声说着,“菜都提前炒好了,我把汤盛出来就能吃饭了,你先赶紧去换衣服吧!”
“嗯!”池北河在她唇边偷了一吻。
叶栖雁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厨房,收回目光的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盛汤的勺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里不像是他以前所住的那栋高层,卧室里面没有更衣室,一推开门就能看到他正在敞开的衣柜面前,换着从里面拿出来的家居服。
“可以吃饭了!”见他目光斜睨过来,叶栖雁说道。
“马上,我洗个手。”池北河将长裤的带子系上,走向了浴室。
叶栖雁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微俯,先将腕上的名表摘下来,再将双手接在水龙头上,加了洗手液的搓洗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她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在他拿起毛巾擦拭时,她出声问,“你今天都忙什么了?”
“一些七七八八的公事,见领导谈案子之类的。”池北河扯唇淡淡的回。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迈着长腿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打火机掉了。”
叶栖雁却没看他,而是看向某处。
在他刚刚脱下随手搭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装在口袋里的打火机正掉落在地板上,在灯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折射进人的眼睛里。
池北河听后,也是回身走过去,俯身将打火机捡起。
看到长指间像是琉璃珠一样的打火机,再度被主人重新妥帖的放回口袋里,叶栖雁收回视线,终于不再像是门神一样的杵在那了。
等着池北河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叶栖雁已经将饭菜都摆好在了餐桌上。
夹了两筷子,又喝了口汤,他勾唇,“很好吃!”
叶栖雁闻言,抬头给了他一个过于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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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电视机里播放着球赛。
叶栖雁抱着枕头坐在他旁边,背脊稍微向后,就有他结实的手臂,一旁土豆趴在他们两人拖鞋中间,偶尔摆动一下它的尾巴。
可能是被他的习惯促使,她现在也能看得进去球赛了,有些出神的样子。
渐渐的,身旁人越靠越近,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雁雁。”池北河伸手勾着她,往自己怀里带。
长指熟练的捏住她的下巴,严肃的脸廓俯过去,薄唇对准着她的。
在四片唇瓣相贴的一瞬,叶栖雁悄然躲开了。
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着,“看电视呢,别……”
池北河喉结滑动,低声的笑了笑,只以为她是在害羞,因为她别过脸一躲,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然后蜿蜒着往脖子的地方。
客厅里的气氛,随着他变重的呼吸变得暧、昧起来。
“嗡--嗡--”
放在茶几桌上的黑色薄款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响了……!”叶栖雁连忙推着他,提醒的说。
“不管它!”池北河不打算理会。
可是手机却像是锲而不舍,一个劲的在震动。
池北河似乎也是被吵的有些烦了,蹙眉看过去,叶栖雁趁着这个空荡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板上,将手机丢给他,“你先接电话……”
怀里空了的温香软玉,也让池北河坐直了身子。
接过震动的手机,他轻蹙了下眉。
“喂,阿珊。”
稍有犹豫,他还是坦荡的接了起来。
内双黑眸抬起间,刚刚站在那的倩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向了卧室。
池北河目光凝在她身上,直到门板关上,他才回过神来,问,“阿珊,你刚刚说地皮哪里出现了问题?我们不是都做好了评估分析……”
近十五分钟,他才是挂了电话。
将手机随意放在一旁,池北河踩着拖鞋也起身往卧室里走。
没有开灯,看到双人牀上侧躺着的倩影,他迈着长腿靠近,单膝跪在牀边的俯身靠近,想要继续之前的事,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匀净。
“雁雁,睡着了?”池北河贴在她耳廓边。
叶栖雁睫毛颤了颤,没有动静。
池北河蹙眉了半晌,他有很多种方式弄醒她,可是看着她好像格外疲惫的样子最终作罢,还是绕到另一边的躺上去,伸出手臂的将她给揽在怀里。
随着她呼吸的节奏,他也渐渐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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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工作周。
池氏写字楼里,都是踏着晨光来上班的白领们,见到等电梯的叶栖雁也都会主动打招呼,谁让她现在是和池北河在一起,最明显的就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
“池总来了!”
聊天间,不知谁低喊了一句。
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长腿迈入大厅时,就看到了站在其他员工中间的叶栖雁,顿时蹙起了眉,他早上跑步时她还在牀上睡,回来后她就已经没了踪影,竟然自己到了公司。
池北河没理会众人对他的问好,直接走到她面前,“怎么没等我一起上班?”
“就自己先来了……”叶栖雁多少尴尬。
几乎所有人相互对望的眼神间,都传递着同一个信息:哇,已经到*的地步了!
“等这个电梯做什么,跟我过来。”池北河瞥了眼她面前的电梯,伸手过去。
“不用了,已经来了!”叶栖雁躲开了他的手。
说着,她就快步的进入到刚刚拉开门的电梯里,站在里面最角落的位置。
电梯门在缓缓合上,闭合的视线里,她看到他沉下来的眉眼,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也特意是最早一个冲出部门的,打完下班卡的挤上公交车,陪着女儿在医院里吃完晚饭,待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进入楼门洞时,看到住在楼上的邻居小伙正焦头烂额的捡着滚落四处的龙眼,似乎是下楼时没有拿稳,全部都散落了。
叶栖雁见状,忙说,“我帮你一起捡吧!”
“真是谢谢了啊!”对方感激不已。
“不客气!”她笑了笑。
其实也就是同一栋楼住着,看见帮了个忙,远亲不如近邻么!
不过天黑的关系,楼道里又是感应灯,会时常持续一段时间就会自动灭掉,在某个灭掉亮起的空当里,两人刚好捡了同一个龙眼,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一起。
“你们干什么呢!”
一道沉沉的男音陡然响起。
叶栖雁抬头,看到正立身站在楼门口的池北河,不悦的瞪着他们碰在一起的手。
邻居小伙反应过来后,也是连忙抽回手,歉意的笑了笑。
池北河走上前,对着扯唇,“跟我上楼!”
“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就上去。”叶栖雁没再看他,继续捡着地上的龙眼,径自笑着问邻居小伙,“需不需要拿个手电筒,我看角落里好像也很多?”
池北河两道眉蹙拢,凝视了她有好半天,都没有被她抬头看一眼,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
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却对别人喜笑颜开的?
叶栖雁正在包里找着小手电时,双脚忽然的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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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的走廊里,都是重重的脚步声。
叶栖雁被他折叠似的抗在肩膀上,四肢扑腾的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遗留了一楼到的挣扎声,“你放开我,做什么你!”
池北河一路直奔五楼,在她不安分时还会拍在她臀上。
钥匙打开门,是长腿回勾用脚踢上的门,发出好大的一声响,让欢腾的土豆都吓得慌忙逃走。
“是我要问你才对!”
池北河将她摔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直接压迫在上面,内双的黑眸危险的眯起,“我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就没发现你有个小情郎呢?”
“你别污蔑人,那只是楼上的邻居!”叶栖雁皱眉反驳。
“那是和人家看对眼了?”池北河冷冷挑眉,沉声质问着,“怪不得这两天一直给我脸色看,动不动就自己回去睡,不让亲不让碰的,早上在公司里也拂我面子,下班回来还跟个野男人有说有笑的,你还有当我是你的男人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叶栖雁在他紧缩的黑色瞳孔里,看到了一个委屈狼狈的自己。
许是刚才他扔她在沙发上的动作太狠了,背上磕的有些疼了,又或者说,压抑了太多天,早就想要找个突破口进行发泄。
叶栖雁挺起背脊,学着他一样的质问,“你能和别的女人出去喝咖啡,有说有笑,凭什么我不许!”
空气中好像都凝结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就连土豆早就夹着尾巴的趴在垫子上,也知道男女主人正在吵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喝咖啡?”池北河慢慢蹙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栖雁冷笑着甩词。
闻言,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在急剧变化着,两道眉锁的更加紧,在快速沉思着什么,半晌后,他幽幽的开口问,“叶寒声跟你说的?”
“不用谁说……”叶栖雁抿紧双唇。
“你瞒着我去看她的芭蕾舞剧,说是忙公事的和她约会,当着我的面接她电话……你有当我是你的女人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池北河,拜托你公平一些,好吗!”
她将刚刚他的话,全部都如数奉还。
池北河似乎没料到她会反击,怔愣了下,扯唇道,“桑珊她……”
“阿珊,谢谢!”她忍不住纠正。
池北河看着她素净的小脸,此时因为愤怒还是什么,颧骨上都染了红,澄澈的眼睛里也蒙着一层漂亮的水雾,就像是他们最初认识在医院里,第一次对峙时一样。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语调,他莞尔的笑出了声。
在她疑惑时,毫无预兆的俯下了脸廓。
嘴唇上忽然温软,叶栖雁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有些气急败坏,“池北河!”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吻她!
池北河被她的小手给推开,薄唇却依旧勾着弧度,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里面有着戏谑的*、溺,拇指轻刮在她的嘴角。
目光凝视她许久,在她毫无戒备时,又突然的再次俯身的吻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奋力挣扎时再不紧不慢的撤开,眸底的笑意,就像是在逗、弄着她玩一样。
叶栖雁气的有些眼前发黑。
“好,阿珊。”池北河却在这个时候重新扯唇,酝酿的开口,“阿珊和让我认识多年,但也同时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三个字,让她身子变得僵硬。
“Sorry,如果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澄清我和她之间关系的这件事,让你心里难过了,雁雁,我跟你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现在为什么又说!”
“那天看完芭蕾舞剧,你情绪不对,我如果当下跟你说多了,你只会更加乱想!这两天又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在我认为,这并不重要。”池北河沉吟着,黑眸里一片深邃,“现在告诉你,是因为如果让你日后从别人嘴里得知,那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
“哦……”叶栖雁低低一声。
眼睫毛垂下,明显没有刚刚气恼的模样,双手在悄悄攥握。
无论如何,他最终的坦白,令她心宽了不少。
“你哦什么哦?”池北河见状,倒是气笑了,“我今年三十二岁了,不可能没有谈过恋爱,以前我们好像也提及过前女友的问题!更何况谁没个过去,你不是还有个初恋情、人叶寒声?”
“……”叶栖雁根本反驳不了。
“我还没有接手池氏以前,我们在一起的,和祁汉一样,我们都是在部队里认识的,她最早是文工团的,从小以芭蕾为毕生所求。后来我打了退伍报告,她也跟我离开了部队,再后来她想让我陪她一起去法国,但我当时正接手池氏,并没有答应,所以她在梦想和爱情里选择了前者,我们分手。”
池北河用粗略几句话,大致跟她说了下,当然着其中刻意掩掉了很多部分,但他觉得也是没有必要都跟她说,徒增她的烦恼不说,也已然是过去的事情。
“她走以后,你心里挺不是滋味吧?”叶栖雁轻咬嘴唇问。
“我不想撒谎,确实是!”池北河蹙眉,坦然的回。
每个男人都有骄傲,被人放弃总会心里有所芥蒂,但他现在也不想提及太多。
“我去我会和她单独在咖啡厅,是因为她爷爷留下一块地皮,我是做建筑的众所周知,想要我帮忙能够有所开发也是理所当然!”
池北河继续说,“我没有拒绝她,就像是她邀请我去看芭蕾舞剧一样,这没什么!我觉得那都过去了,如果我不答应,才会让人误以为我还没有放下。”
叶栖雁没有吭声,也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气焰,像是土豆一样的窝在那。
“雁雁。”
池北河低沉的喊着她,长指轻触在她眼尾,毫不犹豫的说,“如果你说不让或不准,那我可以拒绝她,那块地皮的确很有价值,搞建筑的很多都能帮到她!”
叶栖雁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了里面的认真,知道他不是说假话。
“我不说!”她咬唇,又窘迫的小声咕哝,“我又没说不让你们谈公事……”
“不闹脾气了?”池北河挑起了眉毛。
“我什么时候闹脾气了!”叶栖雁尴尬的脸红。
池北河眉毛挑的更高,促狭着故意,“没有吗?醋坛子都打翻了!”
“……”叶栖雁脸更加窘红。
窝在沙发上的身子忽然一轻,再度被他给扛在了肩膀上。
她不由低喊,“你又要做什么!”
池北河不说话,迈着长腿就直奔卧室,从看完那场芭蕾舞剧后,她就一直没有给过他,始终找借口和理由的躲着他,早已经憋坏了!
将她扔在牀上后,立即压上去的吻住她,不像是刚刚逗她时,这会儿是深入的吻。
分开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眼睛里神色都变了。
“现在可以给碰了?”池北河眯着黑眸,故意吹气在她眉眼上。
“我没说想!”叶栖雁别过红扑扑的小脸。
“呵呵!”池北河沉声一笑,起身脱掉外套便重新扑上来,“牀头吵架牀尾和!”
“我们是在沙发上吵的!”她好笑的提醒。
“那回沙发上?”池北河瞬时挑眉。
说着,便又要扛起她的重新返回客厅里,逗得她连忙攀住他的肩膀制止,素净的小脸上竟是羞赧的表情,让人血液沸腾的更甚。
池北河俯身不老实的同时,薄唇也贴在她的耳廓,不知说着什么。
很快,就看到她小脸更加的红,声音颤颤的,“池北河……你好流、氓!”
“嗯,你之前不就夸过我,是个魅力十足的流、氓?”
“……”
卧室里,很快就凌乱了一地的衣物。
这也是他们明确关系以来,第一次遭受到了动荡。
*********
窗外,夜已阑珊。
因为他们之前太急,直接进卧室就奔入主题,窗帘并没有拉,所以皎洁的月光也是从玻璃外大片的渗透进来,晦暗不明的。
叶栖雁被他搂在怀里,小手撘放在他的腰上。
卧室里一片欢好过后的气息,萦绕在鼻端,两人彼此身上的温度还未完全褪去。
池北河搂着她,内双的黑眸阖着,长指在她肩膀上的肌肤来回摩挲,餍足的勾着薄唇,偶尔喉结不经意的滑动下。
叶栖雁也闭着眼睛,但似乎并没有睡着,长睫总在颤着。
终于是忍不住重新睁开,看着他心脏的位置,声音低又轻的喊他,“池北河,你睡着了么?”
“快了。”池北河低沉的嗓音微沙,收紧手臂搂着她,带着邪气的笑意问,“睡不着?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更累一点?”
叶栖雁没吭声,小手在慢慢的攥。
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池北河睁开了黑眸,凝睇向她。
“怎么了?”他沉声问。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别过小脸的翻身躲闪着。
见状,池北河跃身在她上面,扳过她的脸正面向自己,同时伸手打开了旁边的牀头灯。
房间里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叶栖雁连忙抬起胳膊挡在了眉眼上。
池北河也没有阻止,就双臂撑在她上面,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哪怕有胳膊挡着,也是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半晌后,叶栖雁最终还是将胳膊拿了下来,迎视上了他的黑眸,““池北河,我们……有一天会分手吗?”
“别乱想!”池北河豁的蹙眉。
“……会吗?”她神色飘忽不定的问。
池北河薄唇微抿,沉默的注视着她,似是对她这个问题很不喜欢。
“不会。”在叶栖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吻落在她的嘴角边,同时还有低沉的嗓音,像是承诺,“只要你不说,我们就不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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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晨光里,白色的陆巡行驶在街道上。
叶栖雁歪在副驾驶上面,额头抵着车窗玻璃,一副精神恹恹的样子。
身子稍微动一下,牵连的都是四肢的酸疼,尤其是小腹往下坠着的感觉,会如此,当然是拜身边人所赐,不由瞥过去了目光。
池北河正专注的开车,身上的西服外套被他随手搭在了椅背上,正穿着深蓝色的衬衫。
别的男人她不清楚,但他的体力真有点变、态的好,时常都是两人做了一整晚的剧烈运动,早上若是不弄她的话,基本都是会出去跑步。
叶栖雁想的出神,脑袋里也突然有什么蹦出来。
吞咽了口唾沫,她犹豫着开口,“你跟桑小姐……”
“问!”池北河扯唇吐出个字。
还未酝酿好的叶栖雁,被戳穿的有些尴尬。
“你们接吻过几次?”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似乎前女友总会是现任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池北河眸光微动。
“骗人!”叶栖雁立即说。
内双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好吧,两次。”
“不可能!”叶栖雁依旧否决,不信的问,“你们在一起多久?”
“两三年吧,记不太清楚了。”池北河粗略的回忆说。
“接吻的次数也记不清了吧?”她语气酸溜溜的。
池北河蹙眉,没有出声。
见状,叶栖雁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眉尾微挑,他淡淡的反问,“那你记得清你和叶寒声的?”
“……”叶栖雁语塞。
好吧,换下一个问题!
坐直了身子,她绕了半天的奔入了主题,“你们在一起那么久,真的没做过?”
“没有,阿珊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池北河扯唇。
叶栖雁也是听说过,信奉这种的,是不可以有婚前xing行为,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只是想起上一次他们有谈论过这类的事,他似乎不太愿提起的样子,让她止不住好奇,“那你之前说有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池北河蹙眉,沉吟了下说,“五年前。”
“五年前?”叶栖雁一愣。
“嗯。”池北河应,察觉到她的反应,斜睨过去,“怎么?”
“没事……”她轻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好巧,竟然也是五年前……
猛地想起曾经小白脑洞大开时开的玩笑,很快又觉得更加好笑。
这会儿前面有红灯亮起,白色的陆巡跟着车流排队停下,拉起了手刹。
早上是上班的高峰期,容易堵车,信号灯有时也容易长,叶栖雁不经意偏头间,见他正闲适的拿着份报纸在看,似乎有很吸引人的内容,半晌都没移开过视线。
“你在看什么?”她不禁问。
池北河没回,只是将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她。
叶栖雁接过来,也浏览起他刚刚看到的版面内容,“XX学校女博士与教授导师车震被拍”,旁边还配有个夜晚轿车的图片。
竟然是这种新闻……
她胡乱的将报纸合上,见他严肃的脸廓正若有所思。
感觉到她的视线,内双的黑眸凝睇过来,“说起来,我们好像没有在车里过。”
“……”叶栖雁差点卡到唾沫。
“应该感觉不错,我这车底盘很重,不会有太大动静。”池北河语气里遐想万千。
叶栖雁脸烫的别过脸,感觉车内气温都上升了不少。
车子重新发动时,鬼使神差的,她竟转过脸犹豫着问,“要不……哪天我们试试?”
天呐,一定不是她说的!
叶栖雁后悔的直想咬断舌头,绝对是被闺蜜小白附身了!
“嗯?”池北河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我什么都没说!”叶栖雁慌忙的摆手,脸更加烫。
池北河薄唇勾起的弧度,更深了。
*********
夜晚,私立医院。
抵达一层的电梯门拉开,叶栖雁和白娉婷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闺蜜小白是下班就过来的,一起吃了晚饭,知道池北河晚上会过来接她,所以特意等着做个蹭车。
“雁雁,你该找个机会和小糖豆说了!”
“嗯……”
叶栖雁闻言点点头,耳朵里飘着的都是甜甜的童音在重复“大河”。
“对了,我最近在找房子,可能要搬出来住了!”白娉婷又跟着她说道。
“怎么不在家里住了?”叶栖雁惊讶的问。
“我爷爷病了,被我爸妈接到家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本来就小,我一直窝在沙发上也不是办法,而且我杂志社越来越忙,有时加班回去的晚,也耽误老人休息!”
叶栖雁点点头,说,“那等你找到了,我去帮你搬家!”
“搬家好说,我东西不多,就是找房子费事一些,我都在网上看好几天了!”白娉婷叹了口气的说。
“这个倒是,明天我上班问问我同事,他们有好多租房子的,到时候也能懂得多……”叶栖雁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出了住院大楼,视线里已经看到了停在那的白色陆巡。
池北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没坐在车里面,正立身在车外,和似乎值班的郁祁汉说着话。
她正张嘴还想继续说什么时,旁边挽着的胳膊忽然一僵硬,随即就明显后退着。
“小白,你怎么了?”叶栖雁不解。
白娉婷睁大眼睛的转身,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站住!”
蓦地,一道扬起的男音。
叶栖雁眨眼间,就感觉到面前有白影闪过,随即郁祁汉不知就到了她面前,像是抓小鸡一样,一把扯住了闺蜜小白的后脖领子。
“郁医生?”叶栖雁有些傻眼了。
白娉婷此时模样格外滑稽,后领被郁祁汉抓着,整个人就被迫的往上弓着,手脚偏偏使不上劲儿,“放开我,尼妹啊!你个衣、冠禽、兽,你个丧心病狂,你个死变、态,你个……”
郁祁汉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她就往侧面的小公园走。
“小白,郁医生!”叶栖雁担心的喊。
小公园那边虽然都有路灯,但是不比白天,假山和树木的关系,看起来黑漆漆一片。
而他们的身影也是越走越远,到最后只能隐约辨别到小白骂骂咧咧的声音,“奶奶个大麻花的,你放开我,非礼了呀,强、暴了呀,快来人呐!啊啊啊——”
“池北河,小白被郁医生带走了啊!”
叶栖雁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对着身旁人说。
池北河似是也没料到这个画面,薄唇微勾了勾,“你那个闺蜜和祁汉,倒是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我们赶紧追上去啊!”叶栖雁急了。
从刚刚小白的话里,也是明白过来之前她嘴里始终碎碎骂的应该就是郁祁汉,也是想到了之前小白捂着月匈的羞恼模样……
“别担心,祁汉不是乱来的人。”池北河拉住了她,“我们走吧!”
“这么晚了……”
“我会给祁汉打电话,不会让小白有事。”
叶栖雁还是不放心,最后是被池北河半抱着塞在车里面的。
一路上霓虹灯在两旁掠过,叶栖雁还不放心着闺蜜小白,也没有太注意前方以及周遭的地理位置。
等着陆巡最终停在的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公园里时,她惊讶的转脸看向旁边的池北河,“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
“车震!”池北河挑眉。
“……!”叶栖雁睁大眼睛。
“不是你说的么?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池北河将车门落锁,同时拔掉了车钥匙,欠身脱掉了身上的西装,随手扔在了后面,同时又在扯着领带,一副要大做一样的模样。
叶栖雁颤声不已的说,“我那是随口说着玩的……”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还是我们去后面?”池北河挑眉看向她,光线不明的车厢里,他眼睛里已经有颜色燃烧了起来,快要把她也给烧着了。
不等她开口,就已经自行决定,“好像前面更刺激一点,座椅也能放下来。”
“等等!池北河,你还真的要在这里……唔……”
叶栖雁还未从慌乱中理出个头绪来,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过去,姿势很暧、昧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才挣扎着要坐起来,就被他扣住后脑吻住了。
一丝挣扎的机会也不给她,池北河动作迅速又麻利,让她只剩下破碎的低呼声,“别拖我的衣服……还有裤子,你别……温柔一点呀……”
白色的陆巡停在那,里面的剧烈运动让车身有着幅度的晃动。
等着白色的陆巡行驶回老住宅小区时,叶栖雁像是每晚在牀上那样,彻底的软在了副驾驶上,眼皮泛红的昏睡在那,连下车都是池北河伸手抱下去的。
“看来明天我们得打车上班了。”
“……为什么?”
“都是你的水。”
“……还有你的!”
“嗯,我们的。”
“……”
*********
临近傍晚,池氏写字楼。
每到下班时间,总会有陆陆续续的白领从里面走出。
叶栖雁被于瑶瑶挽着胳膊往出走,这是距离庆功酒会多天了,后者才算是搭理了她,说是朋友一场,竟然还隐瞒恋情,简直不可饶恕。
“我说的呢,你一直就有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咱们的大Boss!”
于瑶瑶念念有词的,“栖雁,你这隐藏的也太深了!你和池总到底什么时候一起的,我看呐,之前咱俩在万达看电影碰到池总那次,你们俩就有猫腻了!”
“……”叶栖雁尴尬的笑着,还真是被她说中。
只不过那会儿他们身份和关系不同,带着那张协议的纸,有着身体上的交易。
“不管,今晚你得请我吃饭赔罪!”于瑶瑶最终道。
闻言,叶栖雁笑了笑,晚上池北河有临时的董事会议开,她不需要等他,原本也是去医院没别的什么事,有时间可以和于瑶瑶一起吃个饭,当做是赔罪。
刚想商量去哪儿吃时,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瑶瑶,我先接个电话!”她一边翻找,一边说着。
“是不是池总?”于瑶瑶也凑上来。
“不是……”叶栖雁无语的摇头。
没有故意撒谎骗她,电话确实不是池北河打过来的。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本地陌生号码,叶栖雁也是怔了怔,疑惑的接起来放在耳边。
“叶小姐吗?”
线路那段,传来好听的女音。
“我是,请问你是……?”叶栖雁疑惑的问,莫名觉得不陌生。
心中隐隐有着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果然那边笑起来说道,“我是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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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我并不归你规划
连锁的品牌超市里。
因为销售的都是进口商品,不像是普通超市里那样嘈杂和拥挤,叶栖雁手里推着购物车,看向前面正在冷鲜柜里挑选芝士的桑珊。
她今天穿着粉色的外套,千格鸟的铅笔裤,脚上踩着裸色的尖头细高跟,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披落在肩膀上,脸上有着精致的淡妆。
桑珊真的是她见过女人里面,最有气质的一个。
反观她自己,旁边冷鲜柜玻璃上折射出来的身影,脱掉了那身工作时的职业装,格子衬衫和牛仔长裤,怎么看都没有质感。
叶栖雁在偷偷看自己的时候,桑珊也在看她,耳边响起池北河的话。
原本手里有块爷爷的地皮,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明着是公事也罢,带着私心也罢,桑珊当然是以池氏为建筑企业为由的找上了池北河,两人在一起喝了咖啡。
当天结束的很短暂,只像是公事交接,谈论完他便开车离开了,她杯里的摩卡都还没喝两口。不过没过两天,他将地皮的事情交给了其他建筑公司。
桑珊有问他原因,“是不是怕叶小姐误会?”
“嗯。”他没否认。
“我们谈论的这是公事,她应该会理解的!”
“她会。但我不想因此,让她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你这块地皮谁都可以做。”
……
桑珊认识池北河很早,那会儿他们年纪也算轻,但他就已经很严肃了,会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待人处事都很沉稳,她也早就知道他是外表冷独心思细敛的人,却也没想到他竟会为现女友考虑如此。
心中怎会没有落差和失落?
“桑小姐,还需要买什么吗?”
桑珊回过神来,看了眼手里的单子,微笑着回,“再买点黑胡椒粉和番茄沙司,然后我们就去前面海鲜区买点贝类就行了!”
“番茄沙司这里有。”叶栖雁点头,拿起个红色的瓶子。
“好的!”桑珊接过看了眼,放在了购物车里。
两人继续寻找黑胡椒粉,过程里,桑珊像是闲聊一般的问,“叶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超市里的灯光下,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皮肤却那样细腻光滑,眼角也没有一条细纹,那样的年轻,不像她眼角已经隐隐生出了两条细细的纹路。
“二十五。”叶栖雁收回视线的回答她。
“二十五……”桑珊在嘴里重复,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真是年轻呀,一晃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女人最好的年纪都过去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有魅力,尤其是在舞台上!”叶栖雁说的很真诚。
这一瞬间,她们心中都对彼此同样的羡慕。
就像是桑珊羡慕她的年纪轻一样,叶栖雁也羡慕她的轻*气质。
*********
从超市里出来后,抵达的是一座高级公寓。
桑珊在打开防盗门之后,便找出双拖鞋的递给她,介绍着说,“快进来吧,这里是祁汉的公寓,我原本是住酒店里的,但是他将房子倒出来暂时给我住!等我买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毕竟以后要长时间留在冰城。”
“哦。”叶栖雁点头。
只是想到她会长时间留在这里,心中总是会莫名惴惴。
“祁汉说得弄个乔迁宴,所以我就想在家里,咱们一起热闹下!我上次也跟你说了,我刚回国,这边认识的朋友几乎很多都不在这里了。”桑珊笑着看她,“也要谢谢你能赏脸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叶栖雁也笑了笑。
哪里是赏脸,她完全也是拒绝不了。
按原计划是打算请同事于瑶瑶吃饭的,结果桑珊的一通电话就打进来了,而且还直接到了池氏,不由分说就拉着她上了车,要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回去做,她完全是被迫的“盛情难却”。
“我们进厨房吧!”
桑珊拎着食材,以及拉着她往厨房里走。
“今晚上的饭菜要丰盛一点儿,中西式都弄吧!蔬菜沙拉、红酒黑椒牛肉,中式的可以红烧排骨和清蒸鱼,再清炒两个……”
看着桑珊一样样将食材拿出来,念念有词的规划,叶栖雁多少有些尴尬的开口,“抱歉,我不太会做饭!”
“没关系的,那你帮我打下手吧!”桑珊笑了笑说。
“好……”叶栖雁点了点头。
她倒是也挺想要大显身手的,可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一旁帮着桑珊洗洗菜切切菜之类的,这种感觉着实不太好受,像是陪衬的绿叶。
“祁汉应该快过来了!”桑珊看了眼表,又看向她的说,“北河呢?这个时间,应该结束会议了吧?”
“差不多吧!”叶栖雁想了想说。
说话的同时,她摘着拌沙拉用的一次性手套,想要去找手机给他打电话问问。
“你占着手不方便,我去给他打电话吧!”桑珊见状,这样说着。
叶栖雁张了张嘴,她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厨房。
线路很快接通,那边响起低沉的男音,桑珊微笑着开口,“北河,我是阿珊!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自己做,就在祁汉的公寓里,他说当是乔迁宴!”
“你和祁汉吃吧,我不过去了。”那边池北河婉拒了。
“北河,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吧?”桑珊皱眉问。
“不是,我晚上有事。”那边的语气依旧很淡。
桑珊沉默了两秒钟,瞥了眼厨房,“……叶小姐也在呢!”
那边听后,顿时话锋一转,“我二十分钟后到。”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桑珊不由笑了笑,只是有些苦涩。
高挑的身影一回到厨房里,叶栖雁就抬头看过去,“他说会过来?”
“对呀,刚打完的电话,北河说他二十分钟后到!”桑珊笑着回答她。
叶栖雁没说什么的点点头,只是将手套摘下来问,“桑小姐,沙拉拌好了,还有什么?”
“你别叫我桑小姐了,也叫我阿珊吧!”桑珊笑起来。
“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吧!桑珊!”叶栖雁听后,还是说道。
阿珊?她怎么叫的出口?
桑珊见状,也没有太在意的笑了笑,“你帮我把鲈鱼上面抹上色拉油吧,然后就可以放进微波炉了!咱们抓紧点儿吧,争取快些开饭!”
*********
二十分钟后,池北河和郁祁汉前后脚到了。
叶栖雁正在餐桌上摆着碗筷,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他迈着长腿径直走过来,低沉询问她,“怎么打你电话不接?”
“放在包里了,没有听见……”叶栖雁指了指客厅。
“嗯。”池北河蹙起的眉舒展了些。
“北河,祁汉,你们两个赶紧洗手吧,咱们好开饭!”桑珊过来,笑着对他们说。
长形的餐桌,上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琳琅满目的,卖相一点也不输给饭店里的大厨,像是那天吃烧烤一样,他们四个面对面而坐。
“快尝一尝吧,这些都是我和栖雁忙乎下来的成果!”
“哪有,都是桑珊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在旁边打了打下手!”叶栖雁连忙解释着,有些低的说了句,“非说要的话……也只有那个蔬菜沙拉了!”
“栖雁太谦虚了!”桑珊微笑着说。
“不错,又会了个。”池北河冲她挑起了眉毛。
“……”叶栖雁没回应。
她其实有些受打击了,做饭的过程里,她也始终都在厨房,看着桑珊很熟练的做着一切,连她没有品尝都知道,味道一定是美味极了,完全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快动筷吧,你们也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桑珊张罗着,笑着对他们二人说,不忘照顾到她的说,“栖雁,你也多吃点儿!”
“好,谢谢!”叶栖雁回以微笑。
她和池北河两个倒上的果汁,对面两人倒了两杯红酒。
用餐期间依旧很热闹,因为他们三人认识比较久,桑珊和郁祁汉说的事情,都是能带上池北河,只有叶栖雁插不上嘴,在一旁静静听着。
“阿珊以前最会做红烧排骨,我可是也没少吃,我来鉴定下味道和以前一不一样!”
“好啊,你鉴定下吧!”
桑珊笑米米的,夹了一块放在他的餐碟里,随即又伸长了筷子,重新夹了一块,顺序很自然的放在了池北河的盘子里,“北河,你也鉴定鉴定!”
叶栖雁没有抬头,眼角余光里却也是看的清楚。
“嗯。”池北河扯唇应了声。
只不过并没有夹起来,而是伸筷夹了块牛肉,直接放在了身旁人的饭碗里,没有开口说什么,但一系列动作做起来亲昵又坦荡。
薄唇凑过去一些,对着她说,“别老吃青菜,多吃点儿肉。”
“嗯!”叶栖雁看了他一眼。
“别老吃青菜,多吃点儿肉~”
郁祁汉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学舌的重复,不满的说,“池总,能适当考虑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吗?”
“不能。”池北河淡定道。
“……”叶栖雁脸红。
郁祁汉和桑珊都笑了起来,后者牵强了一些。
*********
一顿饭,在莫名**的气氛中结束。
除了丰盛的晚餐,桑珊也准备了饭后甜点以及水果,刚好边看电视或者边聊天中享用。
“我去接个电话!”
中间池北河手机响了,应该是公事上面的,他起身去了外面的阳台。
叶栖雁从洗手间出来时,他还没有接完电话,看了眼沙发上搭着的西服外套,她过去拿了起来。
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天,不知道他还要打上多久的电话,所以想着怕他着凉,拿外套给他披一下,脚步也是直接往客厅的落地窗边走着。
落地窗并未完全合上,三分之一的半敞在那。
叶栖雁临近时,就看到背对着她立身在那的高大身形,深蓝色的衬衫,像是快要融合在夜色里,肩膀宽厚的足以让人想要拥抱上去。
他似乎已经打完电话了,黑色的薄款手机正在他垂着的大掌里。
叶栖雁捏着手里的西装外套,正要上前时,眼光一闪,旁边和卧室连同着的阳台里,有一抹高挑的身影正朝着他走过去,然后并排的站在栏杆面前。
夜风里,夹杂着他们隐约可闻的说话声。
“北河,我这次回来决定不走了!不回法国了!”
桑珊扭头看着他,眼睛紧紧盯着他严肃的侧脸轮廓,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目光只要对上他的,只那么一眼,依然是那样的心悸。
池北河只是扯唇,“嗯,你自己开心就好。”
“北河,我现在这个时间回来为了什么,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桑珊情不自禁的朝着他走近,见他不语,只好鼓起勇气的说出来,“我回来,是为了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叶栖雁,不由停住了脚步。
在心里喃喃重复这四个字,就像是窥探了别人的秘密一样,心跳竟越来越慌乱的快起来。
“十年之约。”池北河也在重复着,像是在嘴里咀嚼。
“对!我们的十年之约!”桑珊眼睛里更亮。
似乎是喝了些红酒的关系,声音里还带着些微醺,所以听起来更加的让人动容,“当初我去法国的时候,曾有约定过,这十年里给彼此追逐梦想、打拼事业的时间,十年后我们也到了最佳的结婚年龄,然后我们一起携手走完这一生……”
听到这里,叶栖雁脚步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连着退了不知道多少步,直到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
手里的西服捏的比刚刚还要紧,呼吸间断里,她猛地背转过身。
抬眼间,视线却正好撞到刚从厨房里出来的郁祁汉,他手里还端着刚刚泡好的茶水盘。
“郁医生……”她勉强一笑。
“过来喝杯花茶吧,你们女人应该都喜欢!”
“不了,你喝吧!”叶栖雁摇了摇头,没多大兴趣。
郁祁汉走过来的角度,也是越过她身后,看到了阳台外面的两个人。
“叶小姐,我觉得你别多想,他们只是说会儿话!”郁祁汉斟酌了下,对着她说,“一些事情或许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而且我认识北河多年,他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叶栖雁回头看了眼,紧抿起了双唇。
*********
落地窗外的阳台里。
桑珊已经走到了池北河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北河,所以我回来了,为了我们的十年之约!我从来未觉得我们结束了,可是你身边却有了别人,你们……”
或者是她的目光里的感情太丰厚了,池北河回视于她。
“阿珊。”
池北河打断她,带着几分叹息。
就在桑珊在里面时,他又扯唇,很冷静,“你错了!那是你的十年之约,不是我的。”
“北河,你是在怪我吗?我知道,我也清楚,你应该有怨的,我当初那么一心想要出国去追逐梦想,选择了暂时割舍掉和你的感情,你生气了!可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这些年在国外,我的生活里只有事业和芭蕾,除此之外,心心念念的始终都是你!”
“现在我的事业已经到了我想要达到的地步,同时我也明白了,我缺少个能够一起分享的人,否则它们就是失去意义的,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北河,我想回到你的身边!我想念我们在部队的日子,更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桑珊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水雾,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在向他诉说,“北河,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每一天都没有停止想念!”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着她,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无波。
沉默了许久后,他才薄唇扯动着开口,“阿珊,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一直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
“不同于其他女孩,你有野心也抱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高度,不甘于做普通人,你骄傲却很努力,自信却又谦卑。我不否认,我很欣赏你,我也不否认,在这点上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合拍!”
“你的人生一直很有规划,包括你小时候就学习芭蕾,进入文工团锻炼,再到要去法国。到什么阶段做什么事,以及恋爱和事业每一步都规划的很好!但你可能忘了,我,并不归你规划。”
桑珊听到他最后一句,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眼睛里的雾气更浓,她紧张的看着他,语气又急又乱,“北河,我知道我错了……错的有些离谱!我现在真的不再拿事业当成第一位了,我甚至为了你可以离开芭蕾舞团!只要你一句话……我怎么都可以!”
“你出国前,我曾很多次挽留过你。”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微凛,低沉的声音很平静,“我说过让你留下来陪我,我接手池氏,你可以在冰城一样跳芭蕾,可是你坚决不肯,你说想要更广阔的天空!我也说过,如果你走了,我们就结束了!可你依旧毫不犹豫的走了!”
“北河,我现在真的知道我错了,事业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我追逐到了以后,我才感觉到真正的空虚感!我现在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桑珊声音哽咽了,画着淡妆的精致脸上都是伤痛。
“阿珊,你觉得委屈?觉得后悔?”池北河淡淡的问她。
是的,委屈,后悔!
桑珊觉得很委屈很后悔,一切如同他所说的,她确实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也一直觉得他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人,毕竟他们那样的配,那样的合拍。
当年她一腔热血的为梦想,也是想要达到更高的位置和他并肩,以为只要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回来后他们依旧可以继续,可是……
池北河低沉的声音里那样毫无情感的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坚固不过的道理,“委屈、后悔,那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在你选择出国时,就注定了一切早就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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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越来越大胆
桑珊受到很大冲击一样,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结束两个字像是敲击着她的神经,她一时间实在是无法接受,“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我出国的时候有让你等我,我以为你……”
到了今天,桑珊也才恍然明白,是自己未免太过自信了!
她自小不管做什么,都要力求达到最好的,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很强的自信心,包括她事业上所想要达到的高度,以及包括对待爱情,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和掌控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所以在她终于达到了事业后,想要和他共赴十年之约,可是得到的却是结束。
“没有人规定一定会等着谁,也没有人会原地踏步!原地踏步的是笨蛋。”池北河说的很平静,也仿若话里并没什么不妥。
“北河,你为什么连一丁点的希望都不给我?我是带着我们的未来回来找你啊!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很想你!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过感觉!”
“你自己已经说了,我身边有人了。”
桑珊不敢置信,他到此时依旧能云淡风轻,情绪不受任何影响和波动,听着他的话,她几乎是在强颜欢笑,“那是不是如果没有她出现的话,我们依旧能……”
“没有如果!”池北河否定她要说的话,告诉她,“而且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早在你选择的那一瞬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结束……
桑珊闭上眼睛,翘长的眼睫毛已经湿了。
池北河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多少也是不忍,却仍旧开了口,“还有,阿珊。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今天这样的画面出现!别再把她也搅合进来!”
“北河,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桑珊睁开眼睛,不解的看向他。
“不懂?”池北河重复,扯唇一笑,语气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阿珊,在国外十年的时间让你的事业达到了高度,也学会了运用那些高明的手段了?”
闻言,桑珊伤痛的表情僵了下。
有吃惊,有慌张,也有狼狈,仿佛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桑珊吸着已经酸涩的鼻子,解释着,“北河,对不起!我只是……你一直对我避嫌,地皮的事情也交给了别人,找你出来吃饭见一面,你也总有理由推辞婉拒,所以我只能借着祁汉提出乔迁宴的机会,叫上叶小姐,才能见到你……”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池北河蹙眉间叹息,也是点到为止,语气稍微顿了顿,他又继续说着,“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她身上,也不要她乱想!”
听到他如此为现女友护着的话,桑珊无力的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阿珊,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藕断丝连不是我的风格,你也不是!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话,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否则我不会再见你,如果有场合,我也会选择刻意避开!”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有着不容拒绝,声音低沉且坚铸,甚至是有些冷酷无情。
说完后,他便双手朝着裤子口袋的转身迈步,背影冷峻。
“北河……”
桑珊带着哭腔的喊他,一颗心破碎不堪。
池北河脚步未停,只是丢下漠漠的一句,“记住我说的话吧!”
桑珊怔怔看着他的高大且冷峻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终于是受不了的颓然蹲在了地面上,夜风刮过,是谁的心伤。
从阳台出来,屋里面和外面还是差一个温度,扑面而来的暖意,也让池北河的心情更加平稳下来,内双的黑眸扫视了一圈,却陡然蹙眉。
“祁汉,雁雁呢?”他问向正发短信的郁祁汉。
“她走了!”郁祁汉抬头回答。
“走了?”池北河黑眸微眯,再度梭巡一圈,果然没有她的倩影在。
“对!”郁祁汉点头,告诉着他,“说是临时有急事就突然拿着包走了,都走有一段时间了!”
话音未落,池北河就已经拿过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长腿大步迈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玄关处,“改天再聚吧,我也走了!”
*********
公寓小区的路灯下,停在那的白色陆巡像是一只蛰伏的兽。
在车身旁边的水泥地面上,有灯光打下来拉长的一道影子,正以环抱着膝盖的方式蹲在那,背脊轻靠在车门上。
叶栖雁在看到他们一起的画面,以及所谈论的“十年之约”后,真的无法再待下去,和郁祁汉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拿着包下楼了,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心里不舒服是一定的,因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好像在无形之中,把她推向了是插足他们之间的那个人。
“她走之后,你心里挺不是滋味吧?”
“我不想撒谎,确实是!”
……
夜深人静孤独时,人也总会胡思乱想。
每个人能探究的只有自己的心,无法进入别人的心,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才会有忍不住有各种胡乱的猜测以及揣摩。
叶栖雁木讷的看着地面,也不知盯着哪一点,眼睛里面的焦距渐渐涣散,再渐渐重聚,心里面像是长满了乱糟糟的杂草。
快要被那些杂草给覆盖的喘不过气时,有高大的身影朝她快步而来。
池北河电梯一到,大长腿就横跨出来的,打她的电话也是没人接,心里很明镜她绝对不是有事离开,而是自己想要离开的,所以难免会不踏实。
不过出了楼门大厅看到她,才是松了口气,她蹲在车边,像是个被遗弃的可怜小动物一样。
“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池北河走到她身边,程亮的皮鞋倒映出她素净的小脸。
叶栖雁被他厚实的大掌扶着站起来,能看得出他的小幅度的气喘,手里拿着的西装外套都还没来得及穿,只有那件深蓝色衬衫,应该是知道她走了后,就立即追下来的。
看得出,他此时黑眸里的专注以及担忧,绝对不是假的。
心头,被一种甜蜜又酸涩的滋味缠绕着。
她扯了扯衣摆,低声咕哝着,“不是在等你么。”
虽然也可以选择负气离开,但还是留下来等他一起回家了。
“那你不是说,有急事离开的?”池北河凝视着她素净的小脸,挑起了眉毛。
叶栖雁抬起头,就能对上他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
那样看着你,就像是能看穿你的心事,睫毛轻颤的又垂下来眼睛,嘴唇轻轻的抿了起来,她被蛊惑着说出了心里话,“不想再在那里待着,觉得闷,不喜欢!也不喜欢看到你和她一起!”
闻言,池北河勾起薄唇笑了,那样迷人。
“不喜欢看到我和阿珊一起?”他扯动着薄唇,不紧不慢的问。
“……嗯。”叶栖雁慢吞吞应了声。
池北河薄唇弧度更深,眸里轻芒闪现,“醋坛子又打翻了?”
“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男人和前女友一起的?”叶栖雁被他的语气揶揄到,没好气的嘟嚷,“你不是也不喜欢看我和寒声一起,我们很公平!”
“那还不是你要来的!”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
若不是桑珊在电话里说她也在,今晚他就未必会出现在饭桌上。
“我……盛情难却……”叶栖雁抿起嘴唇,皱眉的回答。
“不会打电话跟我说?”池北河伸出长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你那会儿在开会!”她撇了撇嘴提醒。
池北河看着她轻咬嘴唇的小模样,眉尾微动,大手握在了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对着她说,“以后不想来,就拒绝,不需要勉强自己!”
“嗯!”叶栖雁点头。
“走吧,我们回家。”池北河揽着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回家这两个字,听起来太让人觉得踏实了。
“好!”叶栖雁露出了笑容。
*********
白色的陆巡行驶在街道上,路边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的后退。
城市一到晚上的夜景是最迷人的,放眼望去都是灯火的海洋,在欣赏的过程中,两人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向来不堵车,没过多久,就已经行驶进入老住宅小区,再稳稳的停在某栋居民楼下,车子的引擎熄灭,随即是车钥匙被拔掉,以及车门被打开。
已经从车头绕身过来的池北河,看向还坐在副驾驶的未动的叶栖雁,不由挑了挑眉。
迈着长腿过去,打开车门问,“怎么不下车?”
叶栖雁将挎包背在肩膀上,却依旧坐在那没有动,而是忽然伸出了双臂。
一双澄澈的眼睛,在夜色里,敛着水润光泽的仰视着他。
很明显的意图,是在向朝他索抱。
见状,池北河先是愣了下,随即眉毛挑的更高。
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她一直是容易害羞的,日常亲昵上的表现方面主动也都是在他,只是随着他们关系的确定后,她私下里也会挽着他或者牵手,像是这样撒娇的举动,让他很是愉悦。
“嗯?”池北河故意询问。
“我要你抱……”叶栖雁脸有些些红。
池北河不再逗她,直接上前俯身,长臂绕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出,轻巧的将她从车里抱下来,随即用皮鞋踢上了车门,落锁后的迈着大步往楼门洞里走。
叶栖雁像是小媳妇一样,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半边脸都贴在他肩膀上。
一路台阶往上,楼道里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微低,始终瞥着她,有几分隐匿的探寻意味。
如果说第一次在芭蕾舞剧时碰面是意外,可今天却是桑珊主动找上她的,难免会有所担心她的情绪。
叶栖雁被她目光注视的有些抵抗不住,先是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很快又垂下去,视线凝在他衬衫领口的第二颗扣子上,睫毛在眼睑下弯出两道阴影。
踩上个台阶的同时,池北河将她往上托了托,“雁雁,心里还觉得不舒坦?”
“没有……”她摇了摇头。
“真的?”池北河再度扯唇问。
“嗯!”叶栖雁又点了点头。
右手搂在他的后脖颈上,左手贴在的位置,刚好是他心脏的地方,随着他往上的每一步,都能感觉到手掌心下面有力的跳动。
而他的手臂那样结实,大掌那样厚实,稳稳的抱着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赖。
叶栖雁左手的五根手指揪紧他的衬衫,“池北河,你说过,我们不会分手……”
“嗯。”池北河扯唇,一如那晚。
“只要你不说,我们就不会分手!”叶栖雁重复着他说过的话。
“对。”池北河再次应。
“嗯——”叶栖雁也低应,拉长着尾音。
在心里再默默的重复两三遍,让有些悬浮的心安定下来。
这句话就像是他给她的一个承诺,承诺代表着,无论如何他不会和她说分手。
那这就够了!
五层高的楼梯爬上来,池北河抱着她不仅脚步稳,就连气都没怎么喘,打开大门,灯光没亮起时,土豆就已经欢实的摇着尾巴扑腾。
池北河睨了眼怀里的小女人,以为她进门后就会下来,可脖子还是被她紧紧的搂着。
他勾了勾薄唇,径自的换了拖鞋,直接往卧室里走。
“洗澡睡觉吧?”池北河走到双人牀边,扯唇对着她说。
“嗯好。”叶栖雁点点头。
池北河俯身,在即将把她放在牀上时,又冲着她挑眉问了句,“要不要一起洗?”
果然,怀里被他逗、弄的娇躯一僵,脸上的红瞬间蔓延至耳根,眉眼间也都是那副令人心动的羞赧表情。
“……好啊!”她声音颤颤的。
这下,倒是让原本开玩笑的池北河愣住了。
眸里颜色转深,他二话不说,不沾被褥的直接抱着她往浴室大步走。
车、震,鸳鸯浴……
他的小女人越来越大胆了!
*********
又到周末,初秋清朗的天。
叶栖雁早上睁眼时,池北河就已经开车走了,有项目最近开工,所以他行程安排比较紧。
掀开被子起来到浴室里,果不其然看到身上的红红紫紫,不过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好像如果哪天睁开眼睛在镜子里,如果看不到反而才觉得奇怪呢!
这个想法竟令她在某个瞬间,有了些小恐慌。
不去胡思乱想,叶栖雁洗了脸刷牙,然后换了身衣服的走出卧室,厨房的餐桌上放着他早起跑步时买回来的早餐,虽然有些凉了,但感觉很暖心。
用过了早餐之后,她就收拾出门了。
不过并没有坐公车直接到私立医院门口,而是在附近的几站就下车了,目的地是一座规划很好的住宅小区。
闺蜜小白之前说找房子,已经找到了,而且连家都搬完的住进去了,所以叶栖雁想着周末休息正好过来看一眼,小区楼层很干净,还有电梯。
过程里,她其实更担心的还是那天晚上在医院的事。
后来乔迁宴那次也遇到郁祁汉,但她总归是没有好意思开口问,而小白这边也一直没有找机会聊起,心中惦记间,也是抵达了目标楼层。
抬手按了按门铃,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叶栖雁脸上都已经做好了表情,却在门打开的那一瞬惊住。
防盗门打开后,里面出现的不是闺蜜小白的身影,竟是穿着身居家服的郁祁汉!
“……郁医生?”
叶栖雁惊诧不已的出声。
拿出手机找到短信上面的地址,应该没有错啊!
“叶小姐。”郁祁汉看到她也稍微愣了下,随即很是了然,扬眉问,“你来找那只小白?”
“……”叶栖雁懵在那。
郁祁汉没多说,返身就去里面某间闭合的卧室门敲了敲,“小白小白,快摇着尾巴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次奥!”
里面顿时传来一声怒骂。
随即门板会霍地一下拉开,熟悉的女人随即跟着传出,“你个衣冠小禽、兽,我说多少次了,我不是蜡笔小新家的那只小白,你再敢扭曲我的名字,跟你没完啊!”
白娉婷也同样穿着身家居服,明显也是住在着里的,以为是自己的快递过来了,看到门口站着的叶栖雁后,连忙跑过去的高兴喊,“雁雁,你来啦!”
叶栖雁还处于震惊当中,只感觉也太戏剧化了。
“你们……”她吞咽着唾沫,看看闺蜜小白,再看看郁祁汉。
“咳!”白娉婷尴尬的咳了下,瞥了眼身后已经转身回去卧室的郁祁汉,也伸手拉着她进门,“雁雁,你先进来再说吧!”
白娉婷一路拉着她,进入自己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
“你和郁医生,你们俩同、居?”叶栖雁已经憋不住的问。
白娉婷对此全身都表现的很强烈,原地的一蹦老高,“尼妹啊,不要乱说!我这么清清白白、又纯洁无暇的大闺女,跟顾海东爱情长跑了七八年都没有,我能跟那个衣冠小禽、兽吗!”
“清清白白可以,请把纯洁无暇去掉!”叶栖雁默默翻了个白眼,又不禁着急且关心的问,“小白,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唔……就是合租啦!”白娉婷支吾了下回。
“合租?”叶栖雁呆了呆。
“一言难尽啦!”白娉婷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敷衍的打着哈哈,“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我现在就是要忍着,只把他当做是合租对象就行了!”
叶栖雁倒是知道郁祁汉的公寓暂时给桑珊住,但是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和小白住到同一个屋檐下……
因为搬完家都已经住进来了,过来也就是看一眼,因为郁祁汉在的关系,叶栖雁也没多参观,两人没待多久就准备离开去私立医院看小糖豆了。
只不过,换好衣服的白娉婷在临出门时,又折身回去。
跑到郁祁汉的房间门口,用力踹了两脚,然后一溜小跑的便拉着她离开。
叶栖雁忽然觉得,他们这“同、居”肯定没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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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
下班时间,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打完卡后,又重新进入电梯,红色的数字下降至负一层地下停车场。
今天的日子在阳历上看和每天并没什么不同,进入了初秋时节,不过阴历却是有些小特别,七月初七,中国最传统的七夕*节。
叶栖雁原本也没多在意,还是到了公司后,看到同事们说才知道的。
她不知道池北河知不知道,不过午休时后有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推掉了晚上原本的应酬,和她一起下班,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了些小期待!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正好碰上陈秘书。
两人都互相的颔首,然后陈秘书冲着她挤眉弄眼,“叶小姐,池总等着你呐!”
叶栖雁没太弄懂陈秘书挤眉弄眼的含义,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笑着点点头后,朝着前方专属的停车区域继续走着。
白色的陆巡赫然停在那,同时旁边站着身材高大的池北河,他一条大掌抵在车顶,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耳边,似乎是正在讲电话。
不知道是公事上还是私事上的,他两道眉正蹙着。
“如果你还没有整理好,不能坦然面对……那我和你暂时不会见面……”
叶栖雁走近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断断续续在说。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池北河回身看向她,内双的黑眸里有一瞬转柔的眸色,然后便对着手机淡淡说了句,“就这样!”
结束了通话,池北河将黑色的薄款手机揣在裤子口袋里。
“上车吧!”然后,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嗯!”叶栖雁点头,弯身坐进去。
两人都系好安全带后,白色的陆巡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行驶出而出。
“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叶栖雁侧脸望着他问,眼底带着笑。
“推了。”池北河扯唇,简洁回。
闻言,叶栖雁轻抿了下嘴唇,笑着继续问,“推了?那你……”
池北河转着手里方向盘,也是在等待着下文,半晌后都没动静,内双的黑眸朝她斜睨过去,就见她的视线是正扭向后面车座的,然后欠身了过去。
“后面怎么有束鲜花呀?”
叶栖雁将后座上放着的花束抱在怀里,笑吟吟看向他。
刚才一上车她就有隐约闻到了花香味,侧脸跟他说话时,眼角余光里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有些意外竟然不是红玫瑰,而是粉蓝两种颜色的雏菊。
池北河看到花束后,很明显的敛起了眉眼。
见状,她不由怔了怔,重新低头看向怀里面的花束,才发现里面有张被忽略的小卡片,上面也印有着雏菊图案,以及旁边的配字:雏菊的花语,堙隐在心底坚强的爱。
而最最右下角,有着亲笔写上的落款名字。
字体娟秀的连个字,阿珊。
叶栖雁呼吸一窒,眼底占满了雏桔花,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可也真是太惊喜了!
“雏菊可真漂亮……”她将卡片塞回去,抿紧了双唇的说。
“我不知情!”池北河蹙眉,也是看到卡片上的名字。
他是真的不知情,刚才她从后面拿过来时,他也愣了,未曾想车里面会出现这么一束雏菊,也没有印象。
应该是陈秘书放的,那会他正在打电话,也没有太分神的注意听,陈秘书似乎是将什么放在了他的车里,有说上那么一句,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而这束花也确实是陈秘书放的,以为是叶栖雁送的呢,这也是那会儿碰到时她没有理解挤眉弄眼的原因,觉得七夕她还搞得挺有创意,竟会反过来送男人花。
“我真的不知情!”池北河解释着又说。
这个陈秘书,扣他这个月奖金!
叶栖雁目光瞥向他,晦暗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池北河也有些焦躁,瞥了眼倒车镜,就猛地向右打了方向盘,然后踩刹车停在了路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放在怀里面刺眼的花束就被忽然给拿走了。
随即驾驶席的车门打开,透过前面的车窗玻璃,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拿着那束雏菊走向垃圾桶,毫不犹豫的扔在了里面。
池北河重新回到车上,挑眉问她,“这样可以了?”
“……”叶栖雁诧看他。
刚刚还窒闷的心,就轻易被他给扭转回来了。
想到他刚刚的举动,那样毫不犹豫的,叶栖雁能不信任他才怪,心里暖暖的,她伸手凑过去的从侧面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臂弯里。
“有笑脸了?”池北河对她勾唇。
“有了!”叶栖雁甜甜一笑。
她抱着他没有立即松手,而是有些贪婪他此时给她的安定气息。
池北河也没有动,任由着她这样抱着自己,长指掖着她耳边垂落的发丝,眼梢余光里,他笑了下的问,“这里可是公司门口,没有关系?”
“啊……”叶栖雁呆了呆。
这才意识到,他们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不久,此时还在池氏写字楼前。
从里面还有陆续走出的白领们,车窗玻璃又都是放下的,很多人的目光都朝着他们在看,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再一旁偷偷的拍着。
叶栖雁脸红的不行,默默的拿过背包挡脸,“……赶快开车吧!”
*********
私立医院,住院部儿科。
病房门推开,里面就早有等候多时的小萝莉扑上来。
叶栖雁看着和自己没撒娇两句的女儿,转身就已经投向了尾随她后面进来的池北河,苹果脸上红扑扑的,童音细细,“大河,我真是好想你呀!”
池北河也是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勾着薄唇。
已经换上红色大嘴猴衣服的小糖豆两只小手搂着他脖子,换着花样的卖萌。
到医院接上了小糖豆,池北河带着她们母女俩去了私立医院附近的餐厅,准备在外面用餐。
白色的陆巡从私立医院出发,行驶向附近商厦的餐厅,一路上小糖豆都欢声笑语的,甜甜的童音萦绕在车厢里,让人不由自主的被感染。
池北河薄唇也始终勾着弧度,只是不经意抬头间,倒车镜里,坐在后车座的小女人,素净的小脸侧向车窗外,不知想着什么有些愁眉不展。
所以下车时,他也刻意她身边询问,“还为那束花不高兴呢?”
“没有。”叶栖雁回答他,默默叹了口气。
是真的没有,而是……
雏菊只是个小插曲,她已经因为他的实际行动抛到脑后了,只是因为车子开到私立医院接上女儿后,他们一起吃饭,不是不喜欢,而是让原本对今天满怀期待的她有了点小落差,七夕*节诶!
池北河蹙眉,内双的黑眸还在打量着她,只以为她是因为那个小插曲。
中式的私房菜餐厅,有提前预定包厢。
小糖豆拿着菜单,坐在椅子上像模像样的点菜,完全只挑着图案好看的,还不忘甜言甜语卖乖,哄着服务员乐的合不拢嘴。
等着点完餐,服务员替他们摆上了餐具,又泡了一壶花茶。
叶栖雁将茶杯用开水涮完,再倒上清香的茉莉花茶,小糖豆就已经抢先将茶杯送到池北河面前,谄媚的甜甜,“大河,给你喝!”
叶栖雁见状,也只能默默的继续倒。
刚是进入初秋的季节,气温还不是那么凉,包厢里没有开空调,又比较闷,小糖豆又不是个安静的小姑娘,所以很快出了些汗,两鬓的发丝都有些湿了。
“小糖豆热不热?妈妈帮你把外套脱了吧?”叶栖雁柔声的询问。
“好呀!”小糖豆点头,不过苹果脸却转向了池北河,笑米米的甜声,“我要大河帮我!”
“好。”池北河当然不会拒绝。
小糖豆乖巧的坐在那,配合着他伸着两个小胳膊,红色的大嘴猴外套脱下,她整个人赖在池北河的怀里,苹果脸蹭啊蹭的。
蹭够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抬起来看他,“大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
“嗯?”池北河挑眉。
“嘿嘿,今天可是*节哟!他们说是牛郎织女见面滴日子!”小糖豆长睫毛忽闪着,樱花瓣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告诉他。
苹果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来,很不好意思的瞅着他。
他们是在一起过*节哟!
池北河微微怔忪,黑眸朝着她看过去,嘴角两边还是有些下耷的角度,这才是后知后觉。
怪不得,她始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一路上好像也是看到了很多享用的男女都手捧玫瑰,怪他没有多想。
推掉应酬也只是单纯的因为小糖豆偷偷给他打电话了,说想他了,不过或者这应该也是让她误会,有所期待了。
他能细致到记住她的生日,竟在这种节日上给忽略了,女人应该都挺在意的吧?
这会儿,服务员也是将他们点的菜逐一都端了上来,因为是南方菜,菜码都比较小,琳琅的几乎摆了满桌,没多少空隙的位置。
池北河扯唇的说道,“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嗯。”叶栖雁没在意的点头。
“妈妈,我要吃大虾!”小糖豆也已经一心扑在吃上面了。
没两分钟,池北河就重新回到了包厢,和她们母女一起吃饭。
中间时,包厢的门被人敲响,不过随之推门进来的却不是服务员,而是个快递员,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快递员进来后,直接奔向她,“叶小姐,这是您的花,签收一下!”
“啊!”叶栖雁愣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接过快递员递过来的单子,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递回去时,不由朝着隔着个小糖豆的池北河望去,只见他眼皮内双的黑眸深不见底,却饱含着深邃的情绪,是让人怦然心动的眼神。
接过那么一大束玫瑰花,她鼻端都是馥雅芬芳的花香。
“哇--”
小糖豆早就丢下大虾,激动的直叫。
眼睛睁的大大的,小手抠着玫瑰花瓣,“妈妈,好好看呀!”
“是挺好看!”叶栖雁轻咬嘴唇。
不是第一次收他送的玫瑰花了,可每一次都这么让人开心。
“妈妈,谁送你的呀?是不是你男朋友呀?”小糖豆再次开启了好奇模式。
“我帮你放在窗台上,先吃饭吧!”池北河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的插嘴说着,主动帮她将玫瑰花接过来,不忘压低声音问她,“还满意吗?”
叶栖雁瞥了眼注意力都在玫瑰上的女儿,娇憨的看他,“你说呐!”
池北河严肃脸廓上更显的柔和,将玫瑰花束放在了窗台上。
回身时,却见小糖豆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瞅着他,樱花瓣的小嘴撅着,语气幽怨,“大河,你都没有送我*节礼物!”
“……”
池北河虚握着拳头,在唇边轻咳了下。
叶栖雁见他面对古灵精怪女儿的头疼样,“噗嗤”的笑了。
*********
一个小时左右,很愉快的用餐结束。
小糖豆吃的最多,一盘的酱油虾几乎都被她给吃光了,小肚子吃的圆圆的,外面的红色大嘴猴都快变成了3D版的,所以她一包厢,就撒娇的向池北河索抱。
池北河不多说,直接俯身将她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乐意之至。
他们在三楼吃饭,没有电梯,需要走台阶下去。
餐厅装潢很有特别,楼梯两边都是有大面的黑红色玻璃,能映出人的身影来,叶栖雁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小萝莉,一旁矮上一头的女人跟在后面,连她都觉得形似幸福的一家三口。
虽然有女儿这个小电灯泡,但这个七夕很愉快。
收回视线时,正好撞上池北河的,他眸光微动,在和她使着眼色。
见状,叶栖雁快了两步上前,绕到了他的右手边。
然后她垂着的手就跟着一暖,她不由低头,看着他左手稳稳抱着小糖豆,空出来的右手偷偷的包裹住她的,密不透风的。
“嘘!”池北河做着口型。
“……”叶栖雁明显的做贼心虚。
看了眼还正晃头晃脑不知说什么的小糖豆,她一边很有罪恶感,一边却又很**的背着女儿和他偷偷摸摸的亲昵。
到了一楼后结账,小糖豆对于餐单兑换的礼品很有兴趣,趴在橱柜里纠结的不知道挑哪个。
池北河趁机伸手搂了搂她,“Sorry,我真忘了今天是七夕。”
“你不是给我送花了嘛!”叶栖雁示意怀里的一大束玫瑰。
“一束花就给你收买了?”池北河笑了。
“嗯呐!”叶栖雁也笑,素净的小脸上泛着好看的光,像是每一个恋爱当中的女人那样幸福,忍不住柔柔的跟他说,“池北河,这是我们第一个*节!”
闻言,池北河看向她的眸光很深邃。
他喜欢听她这样说,就像是之前她所跟他说的“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她不知道,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其实很心动。
仰起脸的看着他,叶栖雁眼露期许的看他,“以后还会有很多个!”
“嗯!”池北河扯唇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叶栖雁朝他看过去的目光也越发柔。
池北河冲着她挑眉,故意压低着声音说,“*节那你送我什么?把你自己送给我?”
“好啊……”叶栖雁脸上尽是害羞的神情,嘴上却依旧在对着他说,“那就把我自己送给你叭!”
这样明显的**互动,池北河喉结滑动,瞥了眼苹果脸贴在橱柜上的小萝莉,薄唇凑到她耳边吹气,“一会儿哪也不去了,先送小糖豆回医院吧?把她哄睡着,咱们好回家……”
他说话时,热热的呼吸就往她耳蜗里面钻。
半边身子都差点酥麻了,叶栖雁红着小脸,眼神瞥向他。
原本他是允诺要带小糖豆看电影的,这样对个小孩子出尔反尔有些太不像话了吧?不过……还是先送她回医院哄睡觉吧!
终于挑选完礼品,小糖豆美滋滋的回到大河怀抱里,压根不知道两个大人的居心叵测。
在迎宾员的护送下,他们走向了餐厅的门口。
那边也有从包厢里刚走出来的几位贵太太,正往收银台方向也要去结账。
其中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停在了原地,目光看向正走出餐厅的“一家三口”,旁边一起的便不由的询问,“叶太太,怎么了?”
“没事没事,好像遇到个熟人!”蒋淑贤笑着回,挽着手里的名包说,“走吧去结账,我有这家餐厅的贵宾卡!”
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又看过去。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当时去私立医院找她麻烦时也曾见过,对方还替撑了腰,也是见过他们加上孩子一起的画面,只不过现在再次看到……
心里的某种印证似乎更深。
*********
出了餐厅,外面的夜色降了下来。
没有按照原计划的去看动画电影,小糖豆也很懂事的没有闹,乖巧的直接回医院,而更懂事和乖巧的是,还没有到医院的,她就已经自己主动的睡着了。
睡梦里,就更加不知道大人们干的坏事!
池北河抱着她送到病房里,叶栖雁给她换上了睡衣,然后两个人就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白色的陆巡在夜色里奔驰,沿途两边依旧是到处可见相拥的情侣们,都是手捧玫瑰。
叶栖雁看了一会儿,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因为她也有玫瑰,吸着鼻子闻了闻醉人的花香,她轻咬嘴唇的笑吟吟朝他看过去。
感觉到她眼神的池北河,拉过她的手在薄唇边啄了下,脚下的油门又踩重了几分。
一路终于是行驶回了老住宅小区,车身停稳在楼下。
分别打开车门的下车,池北河朝着正绕过车身过来的她伸出了大掌,黑眸里有着某种灼热。
叶栖雁也是小快步过去,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厚实的掌心里,一包裹住,两人也是直奔楼门洞里上楼,不过感应灯刚亮起时,池北河的手机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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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池北河结实的手臂搂着她,一边往楼上台阶走,一边空出手来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黑色薄款手机。
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来电名字,他划开的接起,“喂?”
脚步未停,一层层的感应灯跟着亮起。
叶栖雁始终保持着那个被他搂在怀里的姿势,半个身子都抵在他胸膛上,额头也顺势贴在他喉咙下方的位置,所以他接电话时,她都能感觉到喉结处的滑动。
抬眼间,视线里是他突起的喉结,往上是线条犀利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唇,高蜓的鼻梁,哪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只是她注意到他蹙紧了眉。
走到一半楼层时,池北河接完了电话,同时也停住了脚步。
见他内双的黑眸凝向自己,叶栖雁站直了身子,“郁医生怎么了?”
他刚才接电话时并没有背着自己,也是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郁祁汉”三个字。
不过他因为一手始终搂着她没有松开,接电话只能用另外一边的手,所以通话内容听得不太详细,不过隐约好像也听到那边语气里的着急。
“雁雁,你先上楼,我得过去一趟。”池北河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对着她解释说,“祁汉在开发区的PUB街和人起了冲突,那边人他不熟悉,让我过去帮忙处理下!”
“好,那你也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叶栖雁忙不迭的点头。
池北河也点头,掏出了钥匙给她。
看着她接过,在看着她上楼,有门锁声打开后他才是转身下楼。
*********
夜色刚深,城市里的霓虹。
开发区的PUB街上,白色的陆巡停在其中的某一家。
楼上的敞开门的包厢里面,破碎的酒瓶狼藉了一片,沙发和茶几上也到处都混乱,服务员正手脚麻利的快速收拾着烂摊子。
“路队,这次真是又麻烦你了!前两次车祸和警局的事情,我都还没找机会好好谢谢,记着啊!是是……呵呵,是我见外了!那几位也都是**,差不多教训下,没必要真得罪人……”
池北河立身在那,浅笑着讲电话,“好,那有时间再细说!再见!”
线路结束后,他将手机放下,斜睨向正拿了根烟点燃的郁祁汉。
“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处理下?”池北河询问。
“不用,小问题!回去简单消消毒就行了,别忘了我可是医生!”郁祁汉晃了晃十根骨节都露红的手,不以为然。
“都多少年了,你还能跟人酗酒打架?”池北河蹙眉,语气不太好。
也难怪,他原本是回家要缠、绵的,结果跑来这里给他处理这种事件,语气能好到哪里去。
郁祁汉抽了一口烟,冲着沙发边角处微抬下巴,“我是打架,酗酒的在那!”
池北河也是抬眸看过去,瞳孔微缩了缩。
桑珊抱着个酒瓶的窝在那,正在给自己往酒杯里面倒,倒满了后再一饮而尽,这样周而复始的,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脑后,却早没了平时的气质,很突兀的颓废。
今晚发生的冲突,也是因为桑珊在PUB买醉被几个公子哥*了,非要带走她,好在正巧被郁祁汉撞到,不过对方都是有些背景的,找了警察过来。郁祁汉这片不熟,僵持不下,给他打了电话。
“事情也都解决了,别让她继续喝了,你送她回去吧!”池北河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同时双手抄着,也是想要回去了。
“我劝没有用!”郁祁汉将手里的烟撵灭,紧声道,“服务员说她从傍晚就在这儿了,照这样喝下去非去医院不可,北河,你劝劝!”
“她自己要喝,谁也拦不住。”池北河蹙眉未动半分。
“她买醉是为了谁,你不是不清楚!劝劝吧,你的话她至少能听得进去!”郁祁汉也是无奈的说,随即便拿过烟盒先出去了,同时关上了门。
包厢的门一关上,桑珊从酒里面抬起头来,似是怕他走了,急忙起身的上前。
“北河……”喝了太多,她声音已经沙哑了。
池北河薄唇微抿,视线从门板上收回,“别再喝了,让祁汉送你回去!”
“北河,我想你,我很想你!十年里我每一天不会忘记的事情,就是想你!最盼望的也是见到你,和你继续在一起!北河,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错了,不该丢下你的,我错了!”
桑珊浑身都是刺鼻的酒气,一步步摇晃的走向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她渐渐的开始语无伦次,“北河,你原谅我吧,求求你!我放下我所有的骄傲,拜托你你原谅我吧!求你……”
“阿珊,你醉了!”池北河无动于衷。
“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醉了,我也依然清楚的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桑珊终于是走到了他面前,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劝我别喝酒,其实你心里对我还是关心的,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我之所以还能说上那样一句,是因为我心底对你没有私!”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眸色冷静无波。
“北河,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悲痛欲绝了,你却一点动容都没有!哪怕一点点!”
桑珊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指控着他,却又哽咽的带着哭腔,“北河,我们真的结束了吗?无法再继续了?我白回来了?”
“是!”池北河扯唇。
她的语气那样殇,他却只有用一个字概括。
桑珊脸上满满都是受伤,眼神也是空洞,受不了他的如此绝情。
她望着他,明明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那么触手可及,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成熟的男性气息,都是她曾拥有的,也是她所朝思暮想的。
薄薄的唇就近在咫尺,桑珊情不自禁的抬头,贴近……
两人的气息似乎混合在了一起。
然而在她快要碰到那薄唇时,池北河毫不犹豫的偏头躲开。
原本不该有的吻落了空,所有的旖旎和温情顿时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也是尴尬和不堪。
或许是心里的不甘,或者是十年的一场空,或者是喝醉了酒,桑珊再度踮脚的凑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肩膀,抛弃了自尊,不管不顾的去吻他,想要唤醒曾经。
“阿珊!”
池北河沉喝,和刚才一样他同样的躲开,内双的黑眸冷冷的薄眯,“阿珊,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洁身自爱的女人,别让我轻视你!”
“北河……”桑珊浑身一僵,后退了两步。
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脸上像是被扇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尤其是他语气里的嘲弄。
池北河过程里,双手始终都抄在裤子口袋里,立身在那身形,灯光打在上面都是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严肃脸廓上也都是冷硬的线条。
他不再多说,也不再多待,直接迈着长腿离开。
长指握上门把手时,桑珊从他的后面扑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他,那样紧握的手,似乎是在做着最后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直在他面前骄傲隐忍不落的眼泪,也彻底的绝提,眼泪鼻涕一把,桑珊的声音哀哀,“北河--”
人活着的这一生,似乎总是这样,两情相悦的时候都不懂得珍惜,最后失去了又才追悔莫及,那么的让人遗憾。
池北河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眼泪,心中也不免唏嘘。
就像是她追逐事业上的,她向来要强,哪怕是刚刚抛弃了自尊,也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当年是你执意要走,这段感情结束,我对你没有任何愧疚!所以不要用你的眼泪试图感化我,不会,也不可能!”池北河薄唇抿起,语气像是他的话一样没有愧疚。
“阿珊,眼泪要流给珍惜你的男人!”
“……”
桑珊身子猛地震了震,紧抱他的手无力的渐渐放开。
她睁大眼睛的看着他,半晌后,声音抖动,“……我明白了,我懂了!”
眼泪要流给会珍惜你的男人,那样才会被心疼,而面前这个叫做池北河的男人不会了,因为他对她不再有任何感情,一丁点都没有了。
桑珊终于认清了,他们结束了!
“你是要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醉生梦死,都随便!”池北河拧开包厢的门,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怜惜,迈着长腿大步离开。
桑珊仰头大笑起来,眼泪不停的留下,她用手不停的擦。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她没有抱有期待,走进来的果然是抽着烟的郁祁汉。
“阿珊,你还好吗?”郁祁汉关心的问。
“我认清了,祁汉……我和北河结束了,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错过了他!”桑珊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没有再端起酒杯继续买醉,而是阐述着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郁祁汉安慰了两句,到最后也是长叹了口气。
桑珊抱着自己,声音苦涩,“祁汉,你跟我说说他们两个的事吧……”
*********
窗外星空低垂,夜色迷人。
池北河回来之前,土豆就在家里陪着叶栖雁,一个劲的用爪子扒着她。
叶栖雁走到哪里它就颠颠的跟在哪里,两只前爪扒着她,如果目光和它对上,就一个劲的摇尾巴开始撒欢。
看了两集黄金档的电视剧,转了半天的台一直没有好的,干脆就将电视机给关掉了,在手机音乐客户端里,随即找了首王菲的《彼岸花》听着,然后逗、弄着土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叶栖雁几乎是从沙发上跃起来的。
透过猫眼看了眼,然后便急忙忙的将门板拉开,外面立身站着高大的身形。
“回来啦?”她翘着嘴角问。
一开门,迎接他的便是她的笑脸,池北河心头刹时软了下。
不算大的出租房里,哪怕住进来时焕然一新过,也比不上他的那栋高层住宅,可里面的灯光,以及等待他的人,都让人心里暖和。
在外承受到的疲乏,回来后都能得到放松。
池北河勾唇的进屋,“嗯。”
“郁医生没事吧?”叶栖雁不忘关心的询问。
“没事。”池北河摇了摇头,简洁的回。
“PUB街那边,应该每天晚上总有闹事的!”叶栖雁皱眉说着,平时在报纸新闻上,也总会有类似的报道,动不动就有喝醉酒打架的。
“今晚过去的时候,阿珊也在。”
叶栖雁听到那两个字,呼吸不由一顿。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睇向她,继续说,“阿珊在PUB喝酒喝多了,被几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了,幸好被祁汉撞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有了后面的冲突,现在都找人处理好了!”
他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说,但他还是告诉了她,不想有所隐瞒,之前看芭蕾舞剧时,没有说明桑珊和自己的关系,就已经让她不开心过,不想再有类似事情的第二次。
“哦!”叶栖雁点头,手悄然攥紧。
让心里最快的平衡过来,她问,“那桑小姐怎么样?”
“应该没事,祁汉陪着她,不知道是继续在那,还是回去了。”池北河对此表示淡淡,扫了眼她身上的红色格子睡衣,挑眉,“洗完澡了?”
“嗯!”叶栖雁对他点点头。
“雁雁,你可真香!”池北河凑近她,故意吸了吸鼻子。
沁入鼻端的都是她沐浴过后的味道,还有她自身带着的那股清香味,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眼睛瞅着你,总是那样的勾着人。
叶栖雁被他说的有些脸红,用手推他,“你也快去洗吧,热水器一直插着没有拔,水是热的!”
“好。”池北河勾唇,眸色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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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依旧迷人,屋内灯火通明,因有两个人显得更加温馨。
叶栖雁将土豆安顿好在垫子上,关了客厅的灯,也往卧室挪动着脚步。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在响,在衣柜旁边丢着里面人脱下来的衣服,西装西裤,衬衫领带,就连子弹裤也都直晃晃的脱下来扔在那,丝毫不避讳。
叶栖雁看着子弹裤,有些脸红。
走过去弯身,将一件件的捡起来分门别类,需要送去干洗的放在袋子里,其余她能在家里手洗的都扔在脏衣篮里。
做好了以后,她站起身的收回手,却忽然的低下头。
在她的指尖上有粘粘的东西,还带着彩妆特有的清香,是粉色的口红,但并不是她的,因为她平时只擦那种没有颜色的护唇膏。
叶栖雁视线微移,脏衣篮里的衬衫领口上,赫然有个唇印。
心“咚”的一下沉了下去。
她伸手再度将衬衫拿在手里,眼睛像是要盯死在上面。
这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浴室的门也随之被拉开,只围了条浴巾的池北河走出来,内双的黑眸也正是看向一动不动的她,略微不解,“雁雁?”
叶栖雁回身,也不说话的白着张脸。
“雁雁,你怎么了?”池北河径直走到了她面前,蹙眉问。
叶栖雁依旧没出声,不过将手里的衬衫举在他眼前,直接拿给他看。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是困惑的,当看到衬衫上突兀的粉色唇印后,心里面也顿时是暗叫了声糟糕。
他心里面有数,知道是怎么弄上的,怪他归心似箭,也没有仔细检查和在意。
“该死!雁雁,唇印我可以解释!”
“你解释,我听着。”
叶栖雁手指攥紧衬衫,但是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听他解释清楚。
池北河斟酌着字句,扯动着薄唇,“阿珊喝多了,有些失控,所以……但是我躲开了,衬衫上的应该是不小心蹭上的。”
“我没有让她吻到我!我只会吻你一个。”
池北河伸手拥她进入自己的怀里,低沉的跟她强调着。
“哦……”叶栖雁声音低低。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紧凝着她,观察着她眉眼间的神色变化,语气已经是在哄的,“雁雁,我没有欺瞒的程度,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唇印是个意外。”
叶栖雁抬眼和他四目相对,半晌后,说,“我相信你。”
“真的?”池北河惊讶又惊喜。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他表现的很坦荡,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做贼心虚,看着她的眼神也专注且磊落,不会有丝毫的隐藏和躲闪。
叶栖雁知道他说的绝对不是假话,相处下来时间虽不至于多长,但也不短,清楚他的为人。即便桑珊不是信奉基督教,婚前不能有X行为,她也会相信,他们没有做什么,因为池北河就是这样的男人。
捏着衬衣,她说道,“我去把这个唇印洗掉,看着很让人生气!”
“我来洗!”池北河主动说。
“没事,我去洗吧!”叶栖雁冲他摇头,并没有赌气。
“雁雁,不要乱想,好吗?”
池北河还是不太放心,认真凝视着她低柔的说。
“嗯!”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
被他松开后,拿着衬衫往浴室里走时,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垮掉。
叶栖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会忍不住心里面的去嫉妒,但是是相信他没错的,很斩钉截铁的相信他,相信他……
所以不是不够信任,而是桑珊对她来说是一个太过介意的人的存在,就如同叶寒声让他介意一样。更何况,对方又那样的优秀,各方面都是她及不上的,会不安是难免的。
很想要闹一闹,或者想要哭,却又因为他的坦诚而不能。
就像是他那只大手包裹住她的,或者握在她的肩头,或者揽她入怀时一样,那样沉甸甸的安定感,他给了她安定,却同时也让她不安全。
叶栖雁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是她把自己的心给交出去了。
*********
晚上自是要缠、绵一番的。
因为唇印的事件,池北河在关灯以后没敢立即伸手摸向她,怕她此时情绪不对,又对将他对她的渴望理解成别的,行动起来明显踌躇。
叶栖雁见状,主动献吻过去,小手伸在了他的衣服里。
池北河接受到她的信号,受到鼓舞的跃身上去,轻衔着她的嘴唇辗转的吻上去,越吻越深。
伴随着卧室房间里不停腾升起来的温度,还有双人牀被两人晃动出的“嘎吱嘎吱”声,一室的春、色不变。
结束的时候,叶栖雁就已经昏昏欲睡了,在他手势温柔的清理中,也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很快的进入了睡眠。
只是她睡的不是太安稳,做起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
梦里面,有他们第一次约会着的场景,他们去看电影,他们去买衣服,他们在接吻……
还有她去上海给他惊喜的画面,他们闹了矛盾,她从后面追上他,羞涩不已的对他说:“池北河,我喜欢你!”
画面一转,他却冷冷的将她给推开,严肃的脸廓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无温的告诉她,他不喜欢她,不过只是玩玩她而已,兴趣淡了就一脚踹掉,他要和别人在一起,他要和别人的十年之约……
他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在前面有等待他的漂亮女人,他们无论是身高还是气质都那样登对,他们互相挽着胳膊离开,她像是个傻子一样在后面追。
可是她追不上,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蓦地,叶栖雁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冷汗,让她不由抖了抖。
额上是一只大掌的温热擦拭,视线里隐隐辨别到他夜色一样深的内双黑眸,正担心的凝望着她,低沉的在问,“雁雁,做噩梦了?”
叶栖雁怔怔的看了他好半晌,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体温一点点传递而来,她这才分清了现实和梦境,知道那些都只是不存在却可怕的梦,心悸不已。
“嗯……”叶栖雁低声的应,轻轻喘气。
池北河重新躺下,对着她张开手臂,薄唇落在她的眉眼上,耐心的一下下吻落在上面,“别怕,有我在,没事!”
叶栖雁被他搂紧了结实的胸膛间,双、腿也被他的夹着,彼此间的拥抱没有任何缝隙,像是彼此缠绕着生长的藤蔓。
在黑夜里找到他的大掌轻握住,五根手指都交错在上面。
凑在他的心口处,轻吻着他的心跳声,脑里耳边都响起那首之前循环随机到的那首歌:“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
“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
叶栖雁贪婪着他身上的气息以及味道,也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一遍遍的大声的告诉自己:“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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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7000字更新结束!昨天在群里夸下海口,今天六点更新,悲催的没准时所以加更弥补啦!我很喜欢这首歌,这首词,我不害怕,我很爱他!下半年,希望我每一位读者都能够事事顺遂,越来越好!)
!!
147,受到什么惊吓
天色渐渐黑下来,华灯初上。
私立医院的住院部楼下,叶栖雁挎着背包站在那等着,白色的陆巡行驶到她面前后,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嘴角翘起弧度,然后弯身坐进去。
车门重新关上,再倒车的行驶出院内,开往主道。
刚刚忙碌完公事的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还残留着疲惫的影子,看着前面路况时,握着方向盘的大掌还不忘空出一只的朝她伸过去,“晚上想吃什么?”
叶栖雁的手被他握着,也同样轻轻回握。
“火锅吧?你想吃么?”她想了想说,还不忘问他。
“我都行。”池北河扯唇表示。
随即松开她的手后,便拿起了储物格里放着的黑色薄款手机,拨通了个电话过去,讲话的内容三言两语很简单,就是取消原本的预订。
待他放下手机,叶栖雁忙不迭的懊恼说,“你怎么不说你早预定好了餐厅呀,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火锅可以改天再吃!”
“没事!”池北河勾了勾薄唇,“刚好我也想吃火锅了。”
其实在于他看来并不是多大个事,之前只是顺嘴让陈秘书订了家砂锅粥的餐厅,前两天听她说想吃,不过她刚提起火锅,取消预订就可以了,很简单。
可这在叶栖雁眼里,却很是感动。
女人总会这样,一丁点的小事就足以动容,同样一丁点的误会也能有所伤害。
白色的陆巡最终停在了一家私房火锅店门口,有热情的泊车小弟,还有站在门口微笑的迎宾员,旁边有灯箱牌子挂着个大大的中式火锅四个字。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包厢都坐满了,只能安排在大厅。
只是两个人普通吃饭,也并不在乎这些细节,被迎宾员引领着往里走,闻着的都是火锅汤底的香味,刺激着人的味觉神经。
叶栖雁看着那些沸腾的火锅,归功于身旁的男人,不过很快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提议了。
“北河,叶小姐,你们也过来吃饭?”
走到一半时,就有熟悉的两个面孔跃入视线里。
郁祁汉和桑珊正坐在那,前者看到他们后打着招呼,似乎也是刚到没多久,服务员才刚将铜锅端上来,所以也是不由问,“我和阿珊也刚来,那就一起吃吧?”
池北河沉默不语,内双的黑眸看向她。
很明显是由她的意见为主,其他两人的目光自然也会看过来。
叶栖雁觉得既然碰都碰上了,如果拒绝显得心月匈太过狭隘了,也会太过小气,短暂的挣扎后,她还是对着池北河点了点头。
见他们加入进来,未等郁祁汉动,桑珊已经主动起身让出了位置。
炭火的铜锅,鸳鸯的汤底,一面是麻辣的红油锅,一面是清爽的枸杞鸡汤,切成薄纸厚度的羊肉片翻滚在里面,还有浮着的丸类和青菜。
蘸上鲜美的酱料,美味极了。
叶栖雁面前餐碟里,不时有旁边池北河夹过来涮好的羊肉及青菜,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很是自然而然般的动作,她吃的过瘾,也忍不住眼角余光瞥向斜对面坐着的桑珊。
不像是之前的两次,桑珊整个人变得憔悴了不少,也安静了许多。
席间大多数都是两个男人在闲聊着谈话,她也不像之前那样总引起话题,除了最开始时打过招呼,就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目光偶尔看向池北河时,又很快的别过去,流淌的氛围有些许的异样。
叶栖雁感觉到了,也同时想到了衬衫领口的那个唇印。
垂眸抬眼间,她忽然被什么吸附住了视线。
“郁医生,你的手……?”
“咳!”郁祁汉接触到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语气有几分尴尬的解释道,“之前受了点小伤,指骨节擦破了,所以怕沾水感染就简单包扎了下!”
他话虽再正常不过,可他每个手指上纱布缠出来的蝴蝶结却不正常。
唔,简单包扎……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过去,“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趣味!”
一顿火锅晚餐,最后就在打趣郁祁汉手上纱布的蝴蝶结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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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池北河去收银台埋单。
结账后他也是牵着叶栖雁的手往餐厅外面走,不过也没立即驾车走,而是站在门口稍微等了下,总得是要再打个招呼的。
北方进入秋季气温就降了,晚上会很凉,叶栖雁不由小小哆嗦了下。
“很冷吗?”池北河注意到后,便立即问。
“不冷!”叶栖雁摇摇头。
虽然是听到她那样说,可池北河还是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下来了,直接往她身上披着。
伸手拢着领口时,郁祁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皱眉对着他们说道,“阿珊在洗手间里还没有出来,打电话也没接!她肠胃不好,我担心她晚上吃了太多辣是不舒服了,叶小姐,你去看一眼?女洗手间我们都不方便!”
郁祁汉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好,我去看看吧!”叶栖雁点头。
洗手间就在他们之前吃火锅的位置在往里走不远,叶栖雁推门进去后,就看到了在里面的桑珊。
她正蹲在那,跟一个混血的小女孩说着什么,似乎是在用法语对话。
原来遇到混血小女孩扭到了脚,哭个不停,她正在温柔安慰着,也不知是后来说了什么,就让小女孩破涕而笑了,还指着自己的脚踝,张开手臂比划着什么动作。
叶栖雁虽然听不懂,但大概也看明白应该是在讨论着有关芭蕾的事项。
一旁小女孩的母亲在听到女儿趴在耳边说的话后,笑着问,“孩子刚才跟我说,她有看过你之前的芭蕾舞剧,很是崇拜你,想让你给她在衣服上签个名!可以吗?”
“当然可以!”桑珊欣然应允。
从包里面拿出支签字笔,很耐心的在小女孩衣服上签下了名字,还不忘加上了祝语。
签好后,她微笑着继续说,“她这个小扭伤,不影响继续学跳芭蕾的,你可以平时在她练舞完多对孩子的四肢进行写按摩和热敷,能够扩张血管,加快血液循环,消除孩子的疲劳感……”
“桑小姐谢谢,我都记住了!你真是不仅人美气质好,人更好!”混血小女孩的妈妈连连记下,临走时还不停的感激加上赞美不断。
桑珊对此保持淡淡的笑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多高傲,却也不厌倦。
一个人的气质,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显现出来。
从叶栖雁进门见到桑珊和小女孩的法语对话,再到母女俩对她的崇拜,她画着精致淡妆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头顶都像是自带光晕,和舞台上的天鹅公主一样。
这样的女人,真的完美到无懈可击。
叶栖雁忽然觉得心里怎么酸酸的,有种无法释然的落差感。
打起精神,她对着桑珊开口说道,“郁医生见你半天没出来,让我进来看看!”
桑珊闻言,笑了笑,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外套,眸色暗了暗。
不再多看的走到洗手池面前接着水洗手,不过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轻微皱着眉头。
“桑珊,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叶栖雁不禁询问。
“没事,最近有点儿小感冒。”桑珊摇了摇头表示。
看着对方将水龙头关掉,甩着手上的水珠,叶栖雁转过身,帮忙在纸抽里拽出了几张纸的递过去。
“谢谢!”桑珊伸手接过,感激的笑。
有什么掉落下来,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啪嗒--”
叶栖雁也是闻声跟着去看,是枚银白色的打火机。
很小巧的形状,落在地面上还弹了下,然后静躺在那,灯光打在上面,应该是从她身上西装外套的口袋里跌落下来的。
还未有所动作,已经有人走了过去,俯身的捡起。
叶栖雁看到那枚银白色的打火机,像是在池北河手里一样,在桑珊漂亮的手指间。
桑珊轻、抚着手指间小巧的打火机,拿在眼前上下左右细细地瞧,最后还在底端的字母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红唇逸出丝笑容来,似是自言自语,“没想到,他还和以前一样,从不离身……”
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以及她手里拿着的打火机,都形成刺眼的画面。
此时只有一个最强烈的认知,她是很熟悉打火机的。
灯光折射的关系,她好像看不太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脑袋里已经自行按照心里所想象中的。
叶栖雁心里,像是被人胡乱抓了一把。
桑珊看了半晌后,拿着走到她面前,放在了她穿着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很是妥帖仔细的动作,然后说道,“我们也出去吧!”
“……好。”叶栖雁不在状态的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了洗手间,桑珊是走在她后面,看着她披着西装外套的背影,那是一个男人给予她的呵护,圆润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亮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羡慕。
**********
两人都从餐厅里出来后,也是终于离开。
互相道别后,池北河牵手着叶栖雁走向白色的陆巡,桑珊也跟着郁祁汉走向另一边停着的轿车,然后都分别行驶进入夜色里。
城市的霓虹灯影里,白色的陆巡匀速的穿梭着。
下了高架桥后,经过了两三个信号灯,然后转弯进入了一处老住宅小区。
停稳在某栋住宅楼下后,两边车门打开,分别走下来一男一女,然后男人伸手自然且亲昵的将女人揽在怀里,两人依偎的身影消失在楼门洞里。
在白色陆巡后的五百米左右,一辆尾随的轿车也停在那。
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也同样坐着一男一女,正是之前一起吃火锅的郁祁汉和桑珊,前者在后者的要求下,将车一路尾随着行驶过来。
他们四人碰到确实是巧合,上次PUB事件后,桑珊很久都待在家里不出来,也不怎么吃东西,所以郁祁汉也是怕她身体会出状况,硬拉着她出来吃东西,最后是拗不过的同意了火锅。
“阿珊?”
郁祁汉侧过头去喊,担心的问,“阿珊,你没事吧?是不是胃里难受?”
桑珊没回答他,视线还盯着那个楼门洞,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双眸亮亮的看向他问,“祁汉,你跟我说过他们之间是因为交易开始的,又保持过一段时间的那种关系,对不对?”
“那是不是北河其实只是寂寞了,并不是真的对她动了感情?你也知道的,我和他没有过的,我懂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要,所以是不是他因为这个的关系,才会和叶小姐……”
“北河为叶小姐结了扎。”郁祁汉听后,只是说道。
“……”桑珊被震惊住。
半晌后终于消化掉这个事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随即也是摇头失笑不已,为自己刚刚瞬间萌发出的幼稚可笑,同时觉得为自己可悲。
“祁汉,你说的对,我不该回来的。”
桑珊转过脸的侧向车窗外,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声音飘渺极了,“如果不回来,至少不会一败涂地,我的世界不会忽然变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郁祁汉皱眉,说不上来的感觉。
**********
又上了两天班,到了周末。
早上八点不到,叶栖雁就爬起来了,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油烟机嗡嗡的响,她穿着红色格子睡衣扎着围裙,身影来回的走动,虽然费了半天的劲儿只是煮面而已,但是香味还是四散的。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没听到,直到腰上忽然一紧的被抱住。
叶栖雁小小受惊了下,然后扭头看到是洗过澡的池北河,刚刮完胡子的下巴湛清光滑。
“已经煮好了,盛出来就可以吃!”
叶栖雁说着,将灶火给关掉,同时拉开橱柜的去找装面的碗。
池北河始终搂着她的细腰没有松手,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她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下,身上还残留着昨晚上他们欢好过后留下来的味道。
在清早里,他闻着便有些把持不住。
叶栖雁被他猛地抱起来放在琉璃台上时,双脚离地的还低呼了一声。
她连忙的喊,“你干嘛呀?”
池北河双手抵在她两边的琉璃台边缘,将她纳入自己的范围内,直接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嘴唇,品尝着她更深的味道。
“别,面都已经煮好了,马上要吃了!你今天还要赶去江北那边!”
意识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热,叶栖雁闪躲着,同时也提醒着。
她一早爬起来也是为了这个,知道他今天周末依旧有很紧的行程安排,江北那边有即将竣工的项目,又出了些小纰漏,ZF各个口都盯得紧,他都需要亲自过去,所以怕他吃不上早餐,特意煮面。
“我现在更想吃别的!”池北河眸色转深,如一团火。
这么明显,理解能力再差也知道他是指什么。
“会来不及……”叶栖雁轻咬嘴唇。
“来得及!”他勾唇一笑,随即更向前的俯身。
叶栖雁张了张嘴,不过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觉得他的兴致还真的是说来就来,这里是在厨房呀!
很快,她在他的攻势里化成一滩水……
池北河最终吃到了想吃的,也吃光了一碗面,心满意足的换上西装革履,神清气爽的拿着车钥匙去忙公事了。
可怜的叶栖雁,一早爬起来后,又被他折腾了一番,被抱在牀上后歪在那连手指都不愿意抬一下,不过她还是抬起来了。
摸着嘴唇,上面还有他Goodbyekiss后的温度。
素净的小脸微微侧过枕头,看向了拉开窗帘的窗户,外面的天色阴森森的,似乎憋着一场大雨,印进来的都是黯淡的光,光影阴晦的投在她的眉眼上。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她心情也受了些影响。
隐隐的,总有种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整理好心情的不被天气所影响,叶栖雁收拾好出了门,坐公车去私立医院陪小糖豆,中间时她路过某个商场停下,去里面的甜品店给女儿买答应好了的甜甜圈。
买完以后,她从里面出来时,瞥了眼旁边的店铺,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是一家品牌的男士用品店,而里面主营的只有一种商品,就是打火机,玻璃的柜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各种材质的打火机。
热情的店员微笑的询问她,“小姐,请问您是要买打火机吗?”
“我只是看看……”叶栖雁尴尬的说。
“没关系的,您慢慢看!”店员丝毫没有减少热情,还很耐心的跟她介绍着款式,“小姐,您是不是要送礼物给男朋友?打火机是最适合不过的,很有寓意的!”
“在韩国,女人送男人打火机,不管他抽不抽烟,都表示是点燃爱情之火!而且送打火机也代表‘非你不嫁’的意思呢……”
“你刚刚说什么?”叶栖雁听到后面,蓦地问。
“女人送男人打火机,代表着‘非你不嫁’的意思呢!”店员微笑着重复。
“……”她感觉心口一紧。
“小姐,我给您推荐两款,看看您喜欢哪一款吧?”店员还在笑着询问。
“抱歉!我不买!”叶栖雁反应略显激烈。
不再多待一秒,她便在店员诧异的目光中大步离开,后悔死自己刚刚踏入店面里的冲动,捂着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深呼吸的往公交站走。
公交车很快抵达,她跟着其他人一起上车投币。
找了个位置的拉着环手站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店员的话,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包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空出只手的拿出来,直接划开的在耳边接起,“喂,你好?”
只是不知道线路那边说了什么,叶栖雁的脸色突变,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唇色都在一瞬间全失,澄澈的双眸睁的大大,瞳孔里浮现出惊恐来。
放在耳边的手机“哐当”一声,重重的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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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我有话要问你
一家理容店内。
这个时间很多顾客上门,发型师们都围着椅子忙碌,吹风机和剪发的声音在播放的音乐声中夹杂着。
里间洗头的躺牀位置,助理小妹正拿着水喷头认真的清洗着长发上的泡沫,不时询问躺在上面的顾客水温如何,可始终都没有半句回应。
年轻的女人也没有闭上眼睛,任由被人洗着头,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在她手里还握着个手机,屏幕上的玻璃已是摔得碎裂不堪。
“喂?”
“是我……”
在她接起电话半晌后,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女音。
叶栖雁瞬间就知道对方是谁,眼前也是浮现出对方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容貌,不过从线路那端蔓延过来的女音,不似平时那样好听,有些沙哑又有些没有力气。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让她的一颗心都莫名提了起来。
“请问有事吗?”
好半天,那边都没人出声,叶栖雁不禁询问。
“我还是叫你叶小姐吧,感觉彼此都能舒服一些!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北河,可他身边有了个你,哪怕我再不愿意、不想放手,到最后也只能祝福你们了。不过……”
“你确实和我有几分神似,私下里我也偷偷观察过,祁汉也说曾把你错认成我,所以北河因为这一点的话,呵呵,我也算是无憾了……”
……
线路里又还说了些什么,叶栖雁没有再听清。
大脑一阵轰鸣,好像有什么忽然迎面地倒塌了下来,她猝不及防的被击中,粉身碎骨。
犹如遭受到了晴天霹雳般,良久良久,脑袋里都是空白一片,耳边更是嗡嗡直响,全是线路那段最后一句话的回音,而那些蹦出来的关键词……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着她的心脏,一刀又一刀的扎进去又拔出来。
叶栖雁的瞳孔都是且惊且惧在紧缩,握着的手机直直跌落。
旁边有好心人帮忙捡起她的手机,递上来,还关心的询问,“小姐,你的手机好像摔坏了,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麻木的伸手接过来,想要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公车恰好行驶到一路站台,她跟随着人流,失魂落魄的挤下了车。
“小姐,已经洗好了!”
洗发的助理小妹放下了水喷头,已经将毛巾缠绕好,见她无动于衷,不免又靠近了些重复,“小姐,洗好可以起来了!”
叶栖雁这才有所反应,干涩的眼珠轻转,然后被助理小妹扶着坐起来。
像是被人牵了线的木偶一样,别人说什么,她就机械的照做。
坐在其中某一个椅子上,镜子里面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没有半点的血色,眼神也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陌生。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站在椅后的发型师一边吹着她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
她当时从公车上下来后,就伫立在路边上,有来回走过的行人不小心擦碰到她,便踉跄的倒在了地面上,正好就是在理容店门口,自己是好心上前去帮忙。
也是因为职业上习惯的关系,随口问了句她要不要做个头发之类的,没想到她听后,呆呆的看了自己两秒后,就机械的走进了店里。
发型师还是询问道,“小姐,头发您打算怎么弄呢?”
叶栖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声音发涩的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许是她自始至终都太失魂落魄,发型师的动作极其的麻利,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将她的头发按照要求的弄好了造型。
棕色的绸布拿下,镜子里的她俨然换了个造型。
乌黑柔顺的长长直发,此时全部被电棒卷长波浪卷,披在了脑后,像是海藻一般。
叶栖雁看着,身前的十指交握,死死的在扣住。
脑袋里闪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他们穿晚礼服做造型,他们去参加庆祝酒会……
“是不是我头发这样弄,有些太奇怪了?”
“没有。头发怎么没盘上去?”
“是不是不好看呀?”
“都不错……”
……
他不易察觉轻蹙的眉,酒会上见到她脸色突变的郁祁汉,那样失态的紧抓住她的两只胳膊,像是见到了个久违的故人,被声音惊醒后的道歉:抱歉!我认错人了……
叶栖雁手指在用力,骨节都泛白的露出,心里面一股疼涩的情绪快把她给覆没。
或许本无心,或许根本不像,可如今受那通电话的影响,心里面已经有了靥,无论怎么想要不去承认,也会被蛊惑着往那方面上觉得。
“小姐?您没事吧?”发型师忍不住问。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在问她有没有事,实际上她并不是没事,她有事,很有事!
“小姐,都按照您要求弄的,挺好看的!”发型师赔笑着说道,见她始终僵坐在那一动不动,只好再问,“请问小姐,还有需要帮助的吗?”
叶栖雁张了张嘴,终于出声,“麻烦再帮我把卷去掉!”
二十分钟后,她重新洗好头的吹干,和进来时一样的在脑后盘成发髻,然后在整个理容店里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步伐僵硬的离开。
那背影,仿佛被人轻轻一撞就会倒下去。
**********
夜幕降临,整个冰城都被灯火点燃。
叶栖雁走了一整天那么久,终于是走回了老住宅小区,在她身后是无尽的黑夜,璀璨的霓虹根本温暖不了这沉重的夜色。
我回来,是为了我们的十年之约……
你和我有几分神似,北河因为这一点的话……
女人送给男人打火机,代表着“非你不嫁”的意思……
叶栖雁头疼欲裂,只觉得心口那里憋的又冰又疼,嗓子眼里跟含了针一样。
闺蜜小白曾在前女友问题上和她探讨过很多,也出了很多主意,只不过她都没有像是以前那样照做,因为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并不能靠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她是很在意池北河的一举一动,可不能把他拴裤腰带上过一辈子,我们左右不了别人的心,能够左右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的。
可是,可是……
如果真的如同桑珊所说,那么他们一起的时光又算什么?
叶栖雁拖着步伐进入了小区里面,即将走到所住的住宅楼前时,看到了那辆停着的白色陆巡,似是刚刚蛰伏在那的一样。
蓦地,前面红色车灯解锁的闪烁了两下。
她看向楼门洞,那里迈着大长腿走出个高大身影,长指间是一把车钥匙。
还是早上出门那身黑色的西装,手工的剪裁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严肃的脸廓上五官的线条立体,眉眼之间有着岁月积累的深沉,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池北河也是看到她,扯唇问,“雁雁,你刚回来?”
他也是才从江北刚忙完回来,停好车的刚上楼没多久,又接了个电话的下来。
楼前的路灯灭了一盏,让光线更加不足起来,有些辨别不清楚彼此脸上的细小神情。
他此时和往常一样和她开口说话的样子,内双黑眸凝睇过来的每一个眼神,对于她来说都像是掺入了其他的杂质,都像是在凌迟。
明明是早上还和他温存过的男人,魅力依旧,高大非常,可怎么就好像隔了千上万水?
“我……”
叶栖雁开口,却发现嗓子干涩,吃力的可怕。
是要听他说的,也是要问清楚的,她是要问的……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叶栖雁这才注意到,他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有着焦急,刚才也是看他步履匆匆,应该是着急要去哪里。
“雁雁,你先上楼,我现在有急事!”
池北河扯唇对着她说道,已经转身想要去拉开车门。
一只小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手臂,像是平时那样,又似乎比平时更加用力。
叶栖雁被夜色弥漫的素净小脸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暗暗的吞咽了好几口唾沫,觉得嗓子终于可以正常发音时,她再次开口,“池北河,我有话要问你……”
(第一更,写的太慢,先送上来一更吧!后面还有一更,打算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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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不平静的一晚
叶栖雁被夜色弥漫的素净小脸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暗暗的吞咽了好几口唾沫,觉得嗓子终于可以正常发音时,她再次开口,“池北河,我有话要问你……”
手机再次的响起,像是追命一般。
池北河蹙紧眉,突发的事件让他心情焦虑,忽略了她此时的异样,太过晦暗的光线,也遮掩了她此时素净小脸上的真实表情。
“雁雁,乖,回来我们详细再说!”
他伸出大手握了握她的肩膀,低沉的对着她说道。
叶栖雁却执拗的抓着他没有松开,人命关天,池北河无法再继续耽搁时间,只好大手覆盖在她的上面,动作轻轻的拂走了她的手。
随即,便拉开车门弯身屈腿的坐了进去,快速发动了引擎,白色的陆巡很快像是一道光的飞驰而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
他今晚拂走她的手的轻柔动作,将她整个人也拂走了自己身边。
叶栖雁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电影里定格的画面。
身子僵硬无比,眼睁睁的看着他开着陆巡在视线里漠然离开,再到消失不见,夜里惯常的起了入秋的凉风,如细薄的冰片插入人周身。
**********
三甲医院,急救中心。
“血压多少?”
“60,20!”
“心率多少?”
“50!”
“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血浆呢?怎么还不到?”
急诊室里面,医生和护士忙做一团,声音从里面不时传出,可见情况的紧急程度。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起,是驾车赶过来的池北河,正迈着长腿大步走出。
走廊里,郁祁汉正站在急诊室外,手里还握着手机在不停的给他拨打着电话,眼眸紧紧的盯着里面,直到听到脚步声,才扭头朝他看过来。
“祁汉,人现在怎么样?”池北河看了眼急诊室,扯唇问。
“正在里面抢救,生死未卜!”郁祁汉身上还有着血渍,看起来很是惨烈。
“到底怎么回事?”池北河蹙眉。
“怎么回事?”郁祁汉的语气,稍微有些激动,“阿珊割腕自杀了!”
“早在那天晚上我就觉得她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一副这个世界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的样子,我竟然没有往深了想!晚上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想要晚上一起吃饭,她在电话里说了两句就挂了,等我再打就没人接了!”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开车过去了公寓,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可我问过物业,确定她一直都没下楼过。好在我这里有备用钥匙,打开后你猜我在浴室里看到了什么,全都是血!阿珊的血!”
郁祁汉说着,也不免抬起手来按着眉心。
哪怕他是作为个医生,每天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但发生在自己亲友身上,想到那画面还是觉得后怕,也多亏他是医生,第一时间做了急救工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池北河听后,两道眉中间的褶皱更深。
内双的黑眸里窜过一丝复杂,却也只是沉声道,“自杀是最愚蠢的行为!”
许是里面的桑珊上死未卜,他又未免太过冷静了,郁祁汉有些心里不平,“北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哪怕是兄弟,我觉得你未免也太过冷血了!你明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做,自杀是为了谁!”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不管做什么,都事事要完美的一个人,怎能承受得了如此!她太过爱你了,是爱到了心灰意冷了,爱到绝望了,才会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池北河双手始终抄着裤子口袋,内双的黑眸看向郁祁汉。
“祁汉,你心里还放不下阿珊。”他扯唇,幽幽的开口说道。
郁祁汉闻言,猛地一怔,脸上有一丝狼狈闪过,但很快恢复正常,坦然的语气说道,“我放不放下这是我的事情!早在你们两个在一起后,我就已经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想法,不会逾越!更重要的事,阿珊心里只有你!所以我不能放任你这样伤害她!”
“那你想我怎么办?”
池北河自嘲一笑,眸光冷凝,“我如果给她任何希望,才是对她更深的伤害!”
“现在说那些都没有用,阿珊现在能不能抢救过来,都是未知数了!”
“北河,你难道忘了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当时你们两个相继离开部队后,回到冰城,有一次去郊外的时候出了车祸,当时你和阿珊同时坐在车里面,可她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你从车里面推了出去,自己差点险些丧命!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差一点都不能继续跳她的芭蕾!”
“你当时怎么和我保证的?你说过你会照顾她,对她负责!”
郁祁汉虽然遇到桑珊更早,但也是看着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的情感变化,心中就像是有一座天平,对待这两位新欢旧爱也都是中立的态度,不过现在桑珊自杀,让他多少偏移了一些。
“是,我是说过!”瞳孔一凛,池北河扯唇着继续说道,“我也不只对你说过,也对阿珊说过。但在她选择离开的那一瞬,她就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
也是忆起了当年的事情,内双的黑眸里稍微有些波动。
这也是十年后桑珊回国以来,他始终都还保持着以朋友的态度,不至于到心存怨恨,可这也不能怎么样,谁让时光已经错过了。
郁祁汉怕他冷眼旁观,只得说道,“可是医生说她现在求生谷欠很薄弱,只有你能让她活过来!她在失去意识以前,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所以你有责任,否则你是见死不救!”
池北河闻言,裤子口袋里的手掌收拢成拳。
性格骄傲的桑珊没有预期找回自己的爱情,选择了结束生命,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他又如何不受影响,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心里也不好受。
“我去和医生说,看能不能让你进去,在她旁边唤起她求生的意识!”
池北河看着好友跑去叫护士的身影,严肃的脸廓上也是复杂的纠结之色。
他掏出了手机,按下了设置首位数字的快捷拨号键。
“喂?雁雁。”
线路接通,他扯唇的低沉嗓音。
薄眯的黑眸看了眼前方的急救室,他蹙着眉,喉结滑动间似是在斟字酌句,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最简便的告诉她现在的情况,“阿珊她……”
“滴!”
蓦地,手机无电的提示音响起。
池北河将耳边的手机拿在眸前,看着屏幕已经自动关机的黑掉。
正皱眉准备上哪继续打电话时,郁祁汉已经快步朝他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急诊室冲,“北河,医生说让你换上消毒服立刻进去!情况紧急!”
他只好将手机放回,大步的跟着过去。
**********
另一边,老住宅小区。
叶栖雁并没有按照他离开前所说的上楼,而还是站在楼下的位置。
但可能是站得太久了,双腿都已经麻木的不是自己的,可依旧麻木不过她那颗心。
手机震动时,她看到上面显示的“北河”二字,几乎立刻就划开接了起来,可那边传来的低沉男音,却让她眼睛里一下子逼出了泪。
“阿珊她……”
阿珊阿珊,又是阿珊!
他那么焦急的离开,连她要说的话都没来得及听,原来是去找他的阿珊!
叶栖雁像是不死心一样,快速的将电话给拨回去,可是那边没人接起,也不再有他低沉的男音,只有机械的女音没有温度的在一遍遍重复着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破碎不堪的手机屏幕,如同她破碎不堪的心。
那个瞬间,迎面呼啸而来的都是层层叠叠黑色的纱,扑头盖脸的罩住了叶栖雁的眼鼻,闷的她呼吸顿住,找不到心跳声,如坠地狱。
她其实并不怕他和桑珊会发生什么事,怕的是他的心。
桑珊的话,以及他们所拥有的十年之约。
从她见他起就随身携带的打火机……
叶栖雁最怕他会在她们两个中有所选择,而那个最终的选择,并不是自己。
现在,那个可怕的梦实现了?她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吗?
不,不要!
抬起眼睛,好像头顶黑漆漆的夜色全部都压了下来,她快被吞没了,这种害怕的感觉让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簌簌而落。
恍惚中,有车子从小区门口行驶进来,引擎声越来越近,白色的车大灯一路往前打的很远。
叶栖雁眼泪凝在眼睫,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
车大灯太亮了,晃着人的视线,让她出现短暂性的失明感,白花花的看不清楚。
只能隐约的辨别到,车子停稳在她前方两三百米处,然后车灯依旧没有灭掉,驾驶席的车门被打开了,有个挺拔的身影正朝着她走近。
“雁雁!”
脚步声而来时,还有男音响起。
叶栖雁听到有人在唤着自己,死去的心似乎在瞬间复燃起来,期待的望过去。
可是走到她面前站定的却不是她所期待的,眉目清朗的帅气脸庞,正皱眉的看着她,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惊讶不已。
叶寒声有些慌的问,“雁雁,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
叶栖雁抬手擦着脸,眼泪却流个不停。
不明的光线里,叶寒声眼睛紧紧的瞅着她,那样不隐藏的真实关心流露而出,让她只是更加的狼狈。
无法遏制住眼泪的流淌,只能抬起手捂住发疼的眼睛,心里在这个瞬间里真的是什么滋味都有了,来的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
失望,失落,更加心殇……
叶栖雁频临崩溃的边缘,无法在他面前这样继续难过着,也没有心情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晚的忽然出现在这里,虽然看样子他明显是过来找自己的,转身便想要进去楼门洞。
只是脚下才刚有动作,便被叶寒声给抓住了手腕。
“跟我走!”叶寒声似乎同样很急的直接说道。
“我不走……”叶栖雁挣扎的甩开他。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静一静!
叶寒声侧过脸,也是让车灯光映亮了他此时脸上神情的憔悴,皱眉紧紧的看着她,开口的语气很是凝重,“爸生病了,病的很严重,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中期,快去跟我见他!”
“……”叶栖雁一下子呆了。
这一天太多的事情跌踵而至,让她根本消化不了。
叶寒声也不再多说,拉着她便直接走上车,塞在副驾驶后,驾车飞驰离去。
注定不平静的一天,不平静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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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银色的凯美瑞奔驰在夜色中,行驶入一处富人区。
二层楼的宅子坐立在那,叶寒声一边将轿车开进院里,一边眼角余光打量着旁边人,一路上灯光斑斓的印在她素净的小脸上,显得神情疲惫憔悴,她始终都抬起一只手的遮住眼睛。
只是哪怕始终遮住,也遮不住红肿的眼眶。
视线收回,叶寒声清朗的眉目间若有所思着什么。
“雁雁,到了!”
车子停稳,叶寒声开口说道。
叶栖雁似乎是这才回神,看了眼面前的二层楼宅子,麻木的打开了车门下车。
她大脑里还是混沌一片的,太多的事情了,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消化不掉叶振生的病情,好像就跟突然有人跟她开了个玩笑一般。
叶寒声看着她轻飘飘的脚步下车,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视线低垂间,注意到副驾驶上遗落在垫子上的苹果手机,上面屏幕的玻璃已经破碎。
他伸手拿过来,然后也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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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里面很快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蒋淑贤,脸上仍旧画着精致的妆容,只不过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眼睛也红着。
看到叶寒声带着她过来也并没有太过意外,虽能看得出不情愿,但还是侧过身的让他们进来了,很勉强的说着,“雁雁来了……快上楼去吧!”
叶栖雁也点了点头,换鞋跟着叶寒声后面上了二楼。
只亮着盏牀头灯的卧室里,叶振生正躺在那,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露出的手背上也有针管,脸色是孱弱的苍白,连呼吸好像都特别缓慢。
叶栖雁看着,心里面还是有所动容。
其实在她记忆里父亲角色的印象并不深,但叶振生对她并不赖,只不过五年前生下小糖豆让他们产生了隔阂,当时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再加上后来手术的医药费上,让他们之间存在着的隔阂越来越深。
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父亲,虽然让她沦落为私生女的存在,但毕竟这个人还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给了生命的恩情。
她快记不清上次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但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现在这么突然卧病在牀,让她接受不了。
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至中期……
这样可怕的病,叶栖雁重重叹了口气。
躺在牀上的叶振生并没有睡熟,听到动静就已经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
那样苍老的一眼看过来,叶栖雁双手不由紧攥在一起,胸腔内又开始囤积出酸涩的情绪来。
“雁雁,你来了?”叶振生明显很高兴的开口,但声音虚弱。
“嗯……”叶栖雁慢慢蹲在牀边。
“大晚上的把你折腾过来,辛苦了啊!”叶振生露出个笑脸,格外落寞的感慨说,“爸就是想要看看你,真是害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上眼睛了,所以想要多看看你!”
“以前并不觉得,现在才真是明白什么叫病来如山倒,好像一下子就觉得生命短暂起来!每个人都难免要经历一死,但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爸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不仅是对不住你,还有你妈妈!是我骗了她的感情,又给不了她什么,在生下你以后,又无情的将她给抛弃了,现在一想,我真觉得自己罪不可赦啊!我就是真的咽气了,也没脸见她……”
……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面临生死时,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彻大悟,意识到自己曾经做错过什么,亏欠了什么,后悔的想要弥补,却已经来不及。
叶栖雁没出声,始终默默的听着,心里面翻江倒海。
叶振生到底是遭受病魔在折磨,又说了好多的话,很快就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栖雁又蹲在那好半天,才缓慢的站起来,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看着他安静且苍老的睡颜,让她有些害怕。
她对这个父亲虽没有恨,但心里是有怨的,可并不想要失去他。
**********
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
此时已经是临近深夜了,池北河立身站在监护室外,喉结滑动,严肃的脸廓上隐隐流动的都是疲惫。
里面仪器运作,有刚刚从抢救室送进去的桑珊。
她的左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有些触目惊心,还处于昏迷状态中的,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在ICU观察24小时后就可以转至普通病房。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是归于了平静。
“北河,抱歉!我之前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阿珊情况太过危急,我怕你会选择置之不理,毕竟她那会儿需要你唤起求生意识!不管怎么说,阿珊也都还是我们的朋友。”
郁祁汉这会儿,也是充满了歉意。
池北河沉默的摇了摇头,而是更关心另一件事,伸手说道,“手机借我用一下!”
他的手机,早在他进入抢救室前就没电自动关机了,通话都没有完整的进行,现在所有事情沉淀下来,他只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同时也不告知她发生的事情。
他在屏幕上快速按出烂背于心的电话号码,只是那边线路接通后并没有人接起,反而是被挂断了。
并没有多想,以为是她当做陌生号码没有接起,所以又拨打了第二遍,再次被挂断后,他继续耐心的拨打着第三遍。
“雁雁,是我!”
池北河在那端终于被接起时,扯唇说道。
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抵在墙壁上,他低沉的嗓音耐心的响起,“睡着了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现在在医院,恐怕会晚一些回去!阿珊,阿珊她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现在在ICU里,她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了,性命攸关!雁雁,答应我别乱想……”
“池总。”
线路里,一道男音打断了他。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顿凛,他站直了愈渐僵硬的肩背。
医院走廊里冷色的白光下,池北河高大的身形就像一根紧绷锋利的弦,浑身的肌肉好像都在这个瞬间怒张着,听到话筒里的男音在继续说,“池总,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的那个赌……”
**********
另一边,叶宅。
叶寒声握着屏幕碎掉的手机,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他转身的大步走上去。
叶栖雁正从卧室里走出来,回手轻带上了门,眼睛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红上一倍,里面还布满着红血丝。
她也是抬眼看到了他,沙哑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的事。”叶寒声面色凝重,长叹了口气的说,“前段时间体检报告里检查出来的,随后病情就严重起来,今早上突然昏迷的被送入医院,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里。”
“那现在的情况……”
“很不好!癌细胞扩散的很快,情况并不乐观!”
叶寒声再次的叹气,“雁雁,爸一直都不配合,不再去做检查,更不肯接受化疗!我和我妈劝了很久,都无法说动他,像是今天这样的昏迷很危险,但他仍旧坚持出院。现在能劝他的人只有你了!”
叶栖雁听着,心里泛起着惊涛,久久无法平静。
隔着层薄薄的门板,叶振生就虚弱的躺在里面,是她的父亲。
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身上、心上,她有些被压迫的快要支撑不住,伸手轻扶着墙壁,好像这样才能让她站稳一些。
“雁雁,你还好吗?”
叶寒声上前,轻扶住她的肩膀问。
叶栖雁点点头,却也还是躲避开了他的手。
现在的现在,她实在是不需要任何人传递过来的温暖,只渴求一个人的,可是却渴求不到,所以不想让自己太脆弱,要咬牙撑下去。
叶寒声也是始终观察着她的脸色,终于是忍不住问出口,“雁雁,你和池北河……怎么了?”
听到他的话,叶栖雁身子一僵。
“没怎么……”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
她这样说,就更加让叶寒声肯定,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早在他开车过去找她时,她满脸的眼泪就已经隐隐说明了一切。
叶寒声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将始终背着的右手拿出来,“你的手机落在车上了,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用不用我帮你找充电器充一下?”
叶栖雁抬眼,看着他手里碎掉屏幕的手机。
想到之前回拨过去时,传在耳里没有温度的机械女音,她心头又是一紧。
“不用了。”她伸手拿过手机,无心检查。
“好,那早点休息吧!现在时间太晚了,明早送你回去!”叶寒声点头说道,又不忘补充一句,“爸应该很想要见到你,明天陪他吃个早饭吧!”
闻言,叶栖雁张了张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
楼梯间传来动静,是走上来的蒋淑贤,目光正落在他们身上,叶寒声立即说道,“妈,今晚雁雁会住在家里!”
“嗯……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蒋淑贤语气里有不情愿。
叶栖雁没吭声,已经没有心力和对方多纠缠什么。
在蒋淑贤进入卧室后,叶寒声也带着她去了楼下的客房,临关上门时,叶寒声沉吟了两秒的说道,“雁雁,我希望你能搬过来住,劝说爸去医院接受治疗!”
“搬过来住?”叶栖雁皱眉。
“对!搬过来住!”叶寒声点头,继续说,“你搬过来住能好好劝爸,如果再不尽快接受化疗的话,癌细胞会扩散的更加快,发展成晚期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叶栖雁眉心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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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朝阳升起。
叶栖雁昨晚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上面睡了一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打开了窗户,昨晚到底还是下了一场大暴雨,空气里仿佛还有青草混杂土地的味道。
她看着那些潮湿的地面,她的心里也经历了场暴雨。
有敲门声响起,是叫她过去吃早餐的叶寒声,洗了把脸的去了餐厅,叶振生已经坐在那笑容满面的等着她,连忙招呼着她坐在自己旁边。
叶栖雁看了眼低头忙碌的蒋淑贤,走过去坐下。
都是些清淡的早餐,叶振生看起来似乎也是很有胃口的样子,可是吃了两口就觉得胃疼,吃不下了。
有些精神不济,被下人搀扶起的叶振生想要回房间休息,临走时,又看向自己的养子说了句,“寒声,你跟我到房间里来一趟!”
“好的爸。”叶寒声点头,也放下筷子起身。
他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一走,餐厅里就剩下叶栖雁和蒋淑贤两人,诡异的气氛。
蒋淑贤在接收到儿子起身时使的眼色,忍了忍,终究还是开了口,“雁雁,你暂时搬过来住吧!抛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爸的病!你快些劝他接受治疗,病情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暂时回娘家住两天,只要你能劝的动他!现在希望也只能放在你身上了!”
能看得出来,蒋淑贤说上这一番话,非常的勉为其难。
但似乎也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叶栖雁看向楼梯方向,想起刚刚叶振生每吃一口饭就皱眉的样子,以及被人搀扶着慢慢走动的背影,权衡再三后,她最终心软的点了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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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凯美瑞停在老住宅小区里。
楼道间,有女人落在台阶上很轻的脚步声往下走着。
叶栖雁抱紧怀里的小行李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因为她会答应,确实是出于叶振生的病情,只想要劝说他接受治疗后,便不再叶宅多待一秒。
她似乎应该跟他说一声,可又似乎没有必要。
手指在包袋上攥的更用力了些。
叶栖雁昨晚上住在了叶宅,而他也同样的,一宿未归。
他一宿未归和谁在一起,她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阿珊……
在她的心中有一个解不开的枷锁,是池北河赐予她的枷锁。
叶栖雁为自己苦笑了两声,迈着脚步出了楼门洞,那边的叶寒声已经跑下车的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快步过去,然后弯身坐进去。
车门一关上,银色凯美瑞立即行驶离开,半个小时后,停在了池氏写字楼门口。
“雁雁,晚上我过来接你下班吧?”
叶寒声手握着方向盘,对着她询问着说道。
“不必了,我先去私立医院看女儿,然后再自己过去!”叶栖雁摇头,解开了安全带,临打开车门下车时,不忘客套的说了句,“寒声,谢谢你送我上班!”
她的客套让叶寒声心里一刺,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很快又放松下来。
清朗的眉目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进入写字楼里,他才抬眼,看向中间的倒车镜,里面有一辆白色的陆巡停在后方不远处,且跟随了一路。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只不过风水轮流转而已。
叶寒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也打开车门下车。
挺拔的身形直接大步走向那辆白色的陆巡,帅气的脸上终于一扫以往面对他时的阴霾。
他直接敲在了驾驶席的车窗玻璃上,在玻璃下降“嗡”的声响起,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露出时,他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
“我之前说过的,你只是现在拥有她而已,并不代表你以后都会!还有我说的那个堵,在她心里永远都会有我的位置!现在不如让雁雁自己做选择,看看是选择继续跟你,还是回来跟我?”
“哦对了!”叶寒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顿了顿,才慢条斯理道,“雁雁打算搬回叶宅住,毕竟她始终都是叶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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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
这个时间都是赶来上班的白领们,大厅里聚集着很多人,尤其是电梯口。
叶栖雁排队打卡了半天,也跟着挤在了电梯口,等着下降很慢人很多的电梯,听着其他职员们七嘴八舌的闲聊声。
和曾经经历过很多次的场景一样,走进来的领导人,齐刷刷的问好声。
“池总好!”
叶栖雁也是看过去。
可是不知为何,不过一晚的时间而已,她却觉得那样陌生。
池北河穿着昨天的那身,依旧身姿高大,没有惯常那样双手抄着口袋,只是迈着长腿的走进来,内双的黑眸凝睇间,也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脚步微动,是要朝着她走过去的,视线里是她手里抱着的小行李包。
耳边响起什么,致使他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栖雁,你还跟我们在这里挤什么呀,赶快和池总去乘坐专属电梯呀!”
“不会是害羞了吧?怕什么的呀,你们早就公开了,咱们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咱们总裁的女人!快给我们秀秀恩爱吧!”
旁边有同在一个部门的同事,忍不住打趣说道,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没错,他们的事情公司上下几乎都知道。
叶栖雁都还清楚的记得,之前他面不改色的一把牵住她的手进入专属电梯,也更清楚的记得,在庆祝酒会时那么多人的面前,他那样牢牢的牵着她走进去……
可是现在想起来,都只觉得涩然。
“叮——”
提示音响起,却是专属电梯的到达。
池北河视线收回,迈着长腿走进去,然后转过身,视线直直的看向她,跟在后面的陈秘书伸手在按着楼层,也是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
叶栖雁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目光却停留在他裤子口袋突起的地方。
是他从来都随身携带的东西。
心里有什么在悄然的聚起,再无声无息的散开,没有了踪迹,只剩下空荡荡。
“栖雁,快去快去,你看池总不正在那等你呐!”
“就是就是!”
旁观者等不及的催促,有的甚至在推着她。
叶栖雁像是磐石一样屹立不动,瞥着众人暧、昧的眼神,她蠕动着双唇,低低的五字一句,“……我们分手了!”
一瞬间,众人无不意外的震惊住。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猛缩的望向她,惊诧之色一闪而过,眸光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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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明天见!下周一、二会有小剧场播放,轻松搞笑的哈!还有不出意外的话,周二会有大图,届时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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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池氏,项目拓展部。
叶栖雁在电梯“叮”的一声提示音到达,从里面迈步而出,一路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将挎包以及小行李包全部都放在柜子里,她伸手打开着电脑。
她做着和每天一样的事情,但仍旧能感觉到所有人投递过来的目光。
五字成一句。
叶栖雁耳边还重复回荡着。
有些不敢置信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却似乎是早就凝聚在心里的一句。
早在她悄然成为了别人的替身,早在他拂走她的手去找前女友,早在他随身携带的那枚打火机……好像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她主动说出来,不过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狼狈。
专属电梯门闭合之际,他幽邃的眸光还如影随形。
叶栖雁知道自己这样的方式有些冲动了,但也是最好的方式,他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们的关系,那么就由她来说结束吧。
深呼吸了两口气,将办公桌上的空杯拿起的走向茶水间。
打开了两包速溶的咖啡,将粉末全部都倒在杯子里面,再用开水冲泡着搅拌,里面黑色的漩涡映出她的一张脸,一张标准失恋的脸。
和上次他们结束交易不同,这一次,她是真的失恋了。
心里一阵紧过一阵,酸涩堵住了胸口。
叶栖雁忽然觉得自己很脆弱,可不是凡事都能洒脱面对的,至少在池北河这里。
用力吞咽口唾沫,她努力让自己清醒镇定,不要太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悲伤当中,不过是失恋而已。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失恋,千百种人就有千百种失恋方式,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她还有个需要劝说化疗的隔阂父亲,以及一个需要她照顾的生病女儿。
叶栖雁端起泡好的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从喉咙蔓延至胃里。
“栖雁,那个什么……”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是平时走得很近的同事于瑶瑶。
于瑶瑶也是听说了,不禁按捺不住的过来小声询问,“你真的和池总分手了吗?”
叶栖雁抬头,扫了眼周围八卦的眼神,都齐刷刷的注目在她身上。
双唇紧抿,她没有出声,但已是默认。
然后,她看到于瑶瑶惊诧的表情,同时也听到周围人的唏嘘声。
**********
写字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已是入秋的天了,但楼层高的关系,又是大面积的落地窗户,所以阳光暖暖的投递进来,房间里丝毫不会感觉到冷,可这会儿却像是开了冷气一样。
池北河一手推开门,两条长腿迈着大步走进来,似乎带着凛冽的风。
我们分手了……
从电梯门闭合,再到他此时坐在这里,这五个字始终在耳边叫嚣的重复。
或许若是她单独和自己说,他还会有几分不确定,可当时那么多池氏员工在场,很明显她是下定决心的,语气连一丁点的迟疑都没有。
“我之前说过的,你只是现在拥有她而已,并不代表你以后都会!”
“还有我说的那个堵,在她心里永远都会有我的位置!现在不如让雁雁自己做选择,看看是选择继续跟你,还是回来跟我?”
……
池北河微俯身,双手握拳的抵在办公桌边缘,像是随时可能会一把掀起。
蓦地,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池总,有土地局找您的电话!”
他伸手猛地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徐助的声音。
池北河沉默的抿着薄唇,等待着线路里的电话接进来,在接进来以后,他扯唇沉声道,“你好,我是池北河。”
那边说了什么,他站直了身子,“您好,叶副局!”
不仅是想平常见领导般虚伪的客套,还有几分因为谁的特殊尊敬在里面。
十多分钟的通话时间,池北河将话筒放回座机上面,低眉在那,看不清楚黑眸里的真实神情,但眸色却比平常还要更黑更沉。
“叩叩叩--”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池北河回头瞥了眼,是抱着一摞文件的陈秘书。
他站直了身子,迈步走到办公桌的另一边,拉开高背椅的坐上去双手交叠于胸前,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漠然,交握的十个指骨节却在泛白。
“上午九点半有董事会议,十点二十……晚上的话,并没有饭局的安排……还有这几份文件,需要上午前批阅!”陈秘书有条不紊的说完后,将手里文件递在办公桌上,不忘小心翼翼观察着Boss的脸色。
池北河在陈秘书说完后,连眼尾都没抬一下。
“池总,您……没事吧?”
陈秘书忍了忍,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慢慢的抬起斜睨过去。
陈秘书接触到那目光,冷的心脏都一抖,不敢再多话半句。
“还有什么事?”池北河扯唇,声音沉冷。
站在那未离开的陈秘书,这才敢重新开口说道,“还有您所租住的房东昨晚有打电话过来,说是自己女儿要结婚,手头缺钱的想要卖房子,打算赔偿租金!所以您看您是打算……”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整,但意思很明显。
作为池北河的贴身秘书,很多事情也都是由陈秘书去办理,老住宅区所租住的房子亦是,所以也是知道他为何会搬到那里去住,后面未说完的话,是在征询他是否将房子直接买下。
池北河听后没有立即出声,而是阖上了眼皮内双的黑眸,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忽然,他程亮的皮鞋尖轻轻一点,高背椅转向了落地窗的方向。
在他重新睁开黑眸时,喉结滑动出两个字,“搬走。”
听到他的回答,陈秘书明显一怔。
只是很快,也是想到不久前亲临过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明白过来了。
“是!”陈秘书颔首,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坐在高背椅上的池北河久久都未动。
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入,落在他严肃的脸廓上,却半分都泄不进他黑色的瞳孔里。
**********
夜色初降,私立医院。
叶栖雁从护士站拿到医用的棉签后往回走,手触碰到病房门的把手上时,听到了里面女儿雀跃不已的童音欢笑声,“大河,你要不要吃橙子呀,我可以给你扒哟!”
听到那个名字,她呼吸一顿。
用了些力的推开病房门,果然看到正坐在病牀边上的池北河。
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正盘着两条小短腿,腿上放着个水果盘,正像是一只小哈巴狗一样,谄媚的拿着盘子里的水果一个个询问。
“妈妈,大河来啦!”
小糖豆听到动静,机灵的扭过苹果脸。
“嗯……”叶栖雁朝着他看过去,压抑的吸了口气。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还带有着面对小萝莉时的柔和,看向她时内双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幽邃,只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破绽。
病房里因小糖豆的好心情感染着,都是活跃的气氛。
小糖豆缠着池北河,小身子不时的朝着他依偎过去,偶尔笑米米的露出两个酒窝,偶尔眨巴着大眼睛的露出娇羞的小表情。
两个大人间看似无恙,却是内心活动万千。
池北河始终都陪着小糖豆,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后,看了表的起身道别离开。
他表现的很是正常,就像是会出现就是为了看小糖豆而已,叶栖雁看着他迈着长腿离开病房的背影,知道他并不是。
哄睡着了女儿,她又仔细掖了掖被角,也走出了病房。
走了几步远的拐角,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池北河。
纯黑色的西装勾勒着他倒三角的身形,高大又结实,曾经多少次她这样望着他的身形,都很想要上前去拥抱,而她也完全可以那样做,只是现在不行了。
医院走廊的白色灯光下,打在他肩背上形成触不及的光晕,而他线条立体的五官正微垂着,一手朝着裤子口袋,另一手里是枚银质的打火机。
像是曾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长指间来回的甩动。
琉璃珠一样的银光折射进叶栖雁的眼睛里,她压抑着喘息,摒的肺都疼。
她朝着他走近,在隔着半米远的位置停下。
池北河视线里看到她,收拢了指间的打火机,同样的抄进了裤子的口袋里,内双的黑眸幽幽的凝睇向她。
“你那天晚上和叶寒声在一起?”
“……嗯。”
叶栖雁皱眉,却还是应了声,不过并没有在此多解释的心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双手轻轻的攥在一起,然后用力,和他的语气如出一辙的反问,“那你呢,你不是也和前女友在一起?”
“那不一样,阿珊她是……”池北河也蹙了眉,薄唇微抿。
“有什么不一样的?”叶栖雁打断他,像是害怕一样的不想要听到任何相关的,只是凉凉说道,“池北河,我们很公平,谁也没资格说谁!”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一滞,胸腔有些憋闷。
“你说有话要问我。”黑眸微眯,他扯唇说道。
“没有了……”叶栖雁心中涩然。
或许之前有,现在已经没有了,也没必要问了,不重要了。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也紧缩了起来,那样紧紧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彻底的凝穿一样,可是在这个瞬间里,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不到对方的真心在哪。
“呵呵。”他扯唇笑了,黑眸里闪过冷沉的光,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是你有话要问我,还是其实说,你是有话要告诉我的?”
叶栖雁没太听懂他的话,只觉得他更加陌生了。
线条立体的五官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的远。
蓦地,池北河忽然出声道,低沉的嗓音很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
“什么……”她怔忪了下。
“我说过,只要你不说,我们就不会分手。”
“嗯……”叶栖雁眼神暗了下去。
是的,他是说过,只要她不说,他们就不会有分手。
这是他曾给过她的承诺,可他虽然不会提出来,却是无形中逼着她提出分手。
池北河见她低垂下眉眼,手臂的肌肉收紧,“所以,你确定是考虑清楚了?”
“嗯……”她再次低应了一个字。
“好!”池北河凝视着她,久久也扯出个字。
叶栖雁听到以后,攥在一起的手指也更加的紧,指骨间的疼痛似乎都蔓延至了心尖上。
她看到他高大的身形转过去,留给她一个宽厚却冷峻的背影,两条笔直的长腿迈动,两步后,又忽然停了下来,并没有回身,而是微侧过严肃的脸廓。
“雁雁。”
池北河喉结滑动,习惯性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只是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想到,她又何尝只是他一个人的“雁雁”?
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好像在僵硬掉,池北河微眯的黑眸落向某一点,低沉的嗓音有些怅然,“你说过喜欢我,其实真正又有多少?或者说,在你心里对我的喜欢,总是及不上对叶寒声的!”
不明缘由的叶栖雁听后,只会觉得失望透顶,她将一颗心都付出了,他竟然还会在比较!又或者说,自始至终,他一直都很介意。
张了张嘴想要辩白,又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傻的可笑。
在他长腿迈步的同时,叶栖雁也转过身的迈步,两个人在医院走廊里相反方向的背道而驰。
回到儿科的病房里,躺在病牀上的女儿樱花瓣的小嘴微张着,睡的那样香。
拿起挎包的叶栖雁,忍不住走过去抬手,在她的苹果脸上一下下的轻抚,好像借此来缓解自己从心底泛滥而出的苦涩。
“大河……”
很轻的,有童音在睡梦中的呓语。
叶栖雁手指尖轻颤,之前还说找个机会,要和女儿好好的聊一下有关他们两个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必要了……
红色的数字往下跳跃,直到抵达一层静止。
电梯门缓缓拉开,同时梯门上映出男人冷凝的五官也一并消失,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再径直的走出住院大楼。
四五节水泥台阶下去,内双的黑眸骤然薄眯。
前方那里停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驾驶席车门上倚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
那姿态,明显是在等着人的。
而等着的是谁,池北河心知肚明的收拢了掌心。
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香烟,放在嘴边抽上一口后,清朗的眉目在吐出的烟雾中看向他,微微扬起嘴角一笑,随即颔首示意的算是打招呼。
池北河漠漠的收回视线,不予回应。
大步向白色的陆巡,打开车门的坐进去,踩油门的倒车一气呵成,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尖锐的声音,然后一道白光般的飞驰离去。
**********
三甲医院,高级病房。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瞥了眼病房,对着刚从里面出来的人蹙眉问道,“祁汉,她怎么样了?”
“醒来后就没事了,只是阿珊这次失血过多,还需要多住些日子!”郁祁汉回答他,不忘继续又说,“放心吧,她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并没有再寻死的想法,似乎已经想开了!”
“好,我进去看看她。”池北河点头,推开门进去。
桑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躺在病牀上,正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听到声响后看到是他,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虽然脸色苍白的看起来很是虚弱,但朝他露出的笑容很有气质。
“北河,你来了!”桑珊主动朝着他开口。
她靠坐在那,虽然有宽大病号服的袖子遮挡,但左手腕上缠绕纱布的地方依旧那么触目惊心,提醒着曾经经历过多么可怕的危险。
“嗯。”池北河点了点头,态度淡然。
“我真的以为你不会来了……”
桑珊看着他坐在病牀边上的椅子,语气是有些庆幸的,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很多的尴尬,“北河,抱歉,我是太过自信了,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情!”
“知道是傻事,以后就别做。”池北河敛着眉眼,沉沉说道。
桑珊能够有这样镇静的表现,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他实际也很害怕她醒过来后依旧走不出来,可如若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会选择进来看她。
“放心吧,我不会了,绝对不会!从我重新睁开眼睛那一瞬,我就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实在不敢相信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简直愚蠢至极!幸亏我活过来了!”
“或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吧,看事情就更淡了一些。不过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而已,其实看开一些也没什么,我还有好几十年的人生要去度过,怎么能就这么结束!死不是对爱情多好的见证,只是一种自我逃避!”
“对不起北河,造成你的困扰了!我会做一个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祝福你们!”
桑珊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变,似乎真的是涅槃重生,字字真心。
池北河勾了勾唇角,知道她是彻底的自我恢复了。
这种结果他很乐意见得,也很欣慰,毕竟她也曾对他付出过很多,也有过恩,从内心里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对感情痴缠的怨妇。
只是听到她最后的四个字,勾起的唇角又淡了下去。
他们……
医院楼下的白色陆巡里,池北河坐在驾驶席上,向后靠在上面的仰着颈椎。
内双的黑眸阖上,他想起了在办公室里那通来自土地局的电话。
“您好,叶副局。”
听到那边的自报名头,池北河如此道。
因为曾有过调查,也是知道叶振生也叶栖雁的真正关系,原以为电话是有公事要谈,没想到说的却是有关她的私事,而且毫不保留的直接全盘托出。
“池总,突然给你打着通电话,打扰了!”
“我们就不必绕弯子,我直接开门见山了。我是土地局的副局长,也是叶栖雁的父亲!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不要继续纠缠雁雁,也不要再有来往!而且我有一个养子,他们曾经谈过很久的恋爱,五年前就差一点领证,只是中间有了点小误会!所以现在,我会让他们结婚……”
**********
三天后,老住宅小区。
叶栖雁拖着脚步走进楼门洞,踩在一节节台阶上,每上到一层,感应灯也会随之亮起。
在四层和五层中间时,发现隔壁出租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似乎隐约有着说话声传出。
她垂着的手指不由捏紧。
在她终于走上了五楼,里面也有人走出来,三四个的样子,其中就有之前和她有过聊天的房东,正热情的对着后面的人说着,“放心吧!我这房子虽然建筑时间久了一些,但是地点方便呀,出门就是公交车站,四通八达!像是你们这种上班族最合适不过了,而且是个人产权……”
叶栖雁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一行人下去。
很明显,刚刚房东的模样以及对话,是带人来看房子的,似乎是要进行售卖的意思。
她朝着隔壁的房屋望进去,里面灯光亮着,和之前一模一样,连后换的家具都没有挪动半分。
楼梯间又有脚步声传来,是送完看房人回来的房东,叶栖雁立即张嘴问,“房东大姐,你这这房子……”
“打算卖出去了!这不刚才房屋中介正领人过来看嘛,看样子挺相中的,估计谈一谈就能签合同了,这房子也就能顺利卖出去了!”房东笑呵呵的跟她说。
“那以前住这里的房客……”叶栖雁咽了咽唾沫。
“那还用问,当然是搬走了呗!”房东一扬手,忍不住笑的和她继续说,“你不知道,这之前的房客也太大方了,里面的家具全都不要了,我这回可是捡了大便宜了,售卖的价格上都能提上一些呢!即便人家不喜欢,我拿回去自己用都是白捡了……”
房东还在说什么,叶栖雁没有再听。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快速的进去了出租屋里,随后将门关上,背脊紧紧的靠在上面。
……他搬走了?
是啊,他们都分手了,他当然是要搬走的!
只是心里没出息的,总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现在连最后一丁点的期待也没了。
叶栖雁换上拖鞋的往卧室里面走,有些木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视线里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日历,随手往上翻一页就能找到某个用笔圈起来的日子。
“第一次约会……”
旁边,还有字一笔一划的写着。
叶栖雁怔怔看了许久,闭上了眼睛,眼睛里有着止不住的潮湿,化作眼泪滚落。
这段维持才一个多月的恋爱是彻底结束了……
***********
(今天7000字更新结束!明天见!浏览的时候,可以都站在旁观角度,别只单独以男主或女主,或许你会有另一种感觉!感情总会有起伏,有波澜,还是不够深刻,我正在给你们展示他们的过程。)
!!
151,五年前
池氏,写字楼。
熬了一整天的工作,终于到了下班时间,白领们都像是得到了解放。
叶栖雁打完下班卡的往大厅外面走,身后有追上来的于瑶瑶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的气色关心问,“栖雁,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栖雁摇了摇头,有几分勉强。
“感觉你最近这两天都状态不佳,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慢慢就好了,别太压抑着自己了!”于瑶瑶安抚着她的心情。
“没事,放心吧!”叶栖雁点点头。
“栖雁,你会辞职吗?”于瑶瑶忍不住问。
叶栖雁闻言,脸上神情稍微有所停顿了下,也是陷入思绪当中。
上次他们交易结束时,她当时搬回了自己的出租房,隔天依旧的在池氏上班,觉得在一个大楼里工作也并没有什么的,哪怕是面对面也可以坦然。
可似乎心境变化了,她现在身处在这栋大楼里,好像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每呼吸一次,都好像能让她崩溃一次,有些坚持不下去……
哪怕深知道这份工作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她也冒起了辞职的念头。
“暂时不会……”叶栖雁最终这样回,或许到她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就不得不离开了。
于瑶瑶见状,没多说什么,再度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同事之间的鼓励。
抬头间,两人也是跟着前面的人流走出了一楼大厅,从旋转门里出来,于瑶瑶似乎看到了什么,伸手指着某处,略微带了些小惊讶,“池总他……”
叶栖雁也不由抬头,下意识的看过去。
白色的陆巡停在那里,池北河正手拿着车钥匙的立身在那,黑西装里面是白衬衫,包裹着他壮而不肥的身躯,眼皮内双的黑眸显狭长,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无波,身上散发着的都是成熟内敛的魅力。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
白色的薄款修身风衣,下面是黑色的九分裤,露出一小截的脚踝,海藻般的卷发都扎了起来,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但依旧难掩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他们连服装搭配,都宛若杂志上的情侣模特,真正的璧人。
于瑶瑶也是后悔自己刚才的出声,担忧的看着她。
叶栖雁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收不回来。
车边的两人似乎又说了两句什么,分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不经意抬头间,和她的目光正好相撞,车里面的桑珊伸手指了指她的方向,红唇轻动。
透过前挡风玻璃,内双的黑眸也看过来,眸色无温。
丝毫没有受到她存在的影响,白色的陆巡发动起引擎,从路边汇入了主道,再到渐渐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最后停留的,都是桑珊从后车镜里一路向后张望的目光。
叶栖雁微眯着眼睛,阻绝了投射进来的夕阳光,只有那白色的一点。
谁曾经跟她说过,他的车子除了北瑶以外,没有别的女人坐过……
不对!她差点忘了,桑珊是不同的。
**********
白色的陆巡行驶到一个红绿灯时,便停下了。
池北河双手握着方向盘,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副驾驶上坐着的人,似是已按捺了半晌,薄唇扯动着开口,“阿珊,你还是坐到后面去吧!”
桑珊闻言愣了两秒,很快明白过来。
恐怕潜意识里的归属以及认可,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根深蒂固。
“好!”她点点头,在车解锁的同时,换到了后面坐。
红色的信号灯变换,白色的陆巡重新的再度行驶起来,两边街景在倒退。
桑珊是因为昨天才是刚出院,为了庆祝她重生才约好了要一起吃顿饭,只不过郁祁汉有个手术还没下来,所以他们两个先去餐厅等着。
只是想到刚刚在上车后……
桑珊抬起双眸,看向前面驾驶席上坐着的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前方车况,却似是没有焦距,他的侧脸轮廓上是沉默的情绪,仿佛也隔着一层雾。
“北河,你和叶小姐……”
桑珊皱眉,再度回想着刚刚她想要叫叶栖雁一起时,他沉声说不用的模样,按捺不住的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我们分手了。”池北河黑眸微紧。
“啊……”桑珊低呼出声,捂住了红唇。
池北河喉结滑动,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收着力道,手腕往上的肌肉都在绷紧。
桑珊垂下脸,同时握紧了手,许是真的太过亏心的关系,她看起来有些懊恼又有些局促。
“北河,我……”她深思着开口,语气郑重,“我还得跟你道歉一次!”
“怎么了?”池北河抬起黑眸,从倒车镜里看她。
“我在临选择割腕自杀前,曾给叶小姐打过一个电话……”
说到这里,桑珊的语气更加内疚及愧疚,“之前我和祁汉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在我还未回国那段时间里,有次酒会他把叶小姐不小心误认成了我,当时我们只当是玩笑开……”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人临死前的一点不甘心,我就故意在电话里跟她说,如果你因为这一点和她在一起,那么我也无憾了……”
“北河,对不起!”
桑珊是真的懊恼,脸上都是愧疚难安。
她只是绝望时的一种自我欺骗,又想要制造出他们的一点不痛快,现在经历过生死以后,也深知生命的可贵,一些事情也看的很开,只以为那通电话会让他们心里有些嫌隙罢了,没想到他们会分手。
不过猛地也是恍然大悟,被当做替身才是最不能忍受的悲哀!
接触到池北河骤然投递过来的眼神,桑珊浑身一震,感觉到了从后脊骨泛滥起来的寒意,她更加连声的重复道,“北河,真的对不起……”
如若真的是自己那通电话的关系导致他们分手,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难辞其咎!
白色的陆巡猛地转了方向盘,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乍然停在了路边。
桑珊心领神会的不多啰嗦什么,知道他此时是急于的想要去找谁,拿起包的打开车门下车,此时已经并没有太多的嫉妒和黯然,只有更多的难安。
在车门关上的瞬间,白色的陆巡完全不顾交通规则,压着双黄线调头离开。
**********
因为没有并没有驶离池氏多远,池北河原路返回。
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量比较高,车子行驶起来也有些缓慢,前面都被车辆堵着,一个信号灯需要等待两次才能缓慢通过。
凝向前方的内双黑眸薄眯,也是很快梭巡到了她的身影。
公交站牌前,她似乎还没有等到要坐的班车,背着挎包和其他人一样站在那。
前面的面包车行驶起来,池北河也跟着踩踏油门,眼看着和她的距离越缩越近,一辆黑色的轿车却突然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落下,里面人似乎跟她说了什么,然后后车门打开,她弯身坐了进去。
在他即将行驶过去前,黑色轿车已经往前开去,池北河换了个档位,只好继续尾随。
车辆太过多,而且黑色轿车贴着黑膜,从后面也看不清车厢里面,只能隐约辨别出人的后脑。
尾随间,他空出手的在储物格里找出黑色薄款手机,按下数字快捷键的拨打过去,线路连接后,却一直响着并没有人接。
上了高架桥后再下来,黑色轿车最终靠边行驶停在了商业街的路口。
最先打开车门下来的是驾驶席的司机,快步的绕到另一边,恭敬的拉开了后面的车门,里面随之有人走下,先是一席挺拔的身影,接着是位看起来有派头的中年男人,最后是一抹倩影。
车门关上后,前后的两道身影非常契合的搀扶在中年男人的一左一右,然后朝着路边某个店铺走去。
白色的陆巡里,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过去,是一家婚纱店。
他拉起手刹的动作顿在那,眸色凝住。
会让他们结婚……
池北河脑海里闪过某个刺目的画面,收回手的握住方向盘,白色的陆巡不留痕迹的离开。
**********
婚纱店内,响彻着店员的问候声。
进门的叶栖雁一头雾水着,打量着四周环境,素净的小脸上是不懂为何会来到这里。
她等公车前有接到叶寒声的电话,说是已经在过来的路上,要接她一起送叶振生去安排住院,听到后者,她没多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能够说服叶振生接受治疗,她是松口了气的。
叶振生被扶着坐在沙发上面,笑着说道,“我姓叶,之前有打电话跟你们店长沟通过,把我预定的那两套拿过来吧!”
“好的,您稍等!”
店员说完后走开,很快又走回来。
“雁雁,进去换上看看吧!”叶振生看向她。
叶栖雁低头,看着手里被店员递上来的白色婚纱,再看向旁边叶寒声手里的黑色礼服,不禁皱眉问,“这是要做什么?”
“我打算让你和寒声结婚,在我临闭上眼之前,我想要牵着你的手送你进礼堂。”
“……”
叶栖雁震惊的看向叶振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手里婚纱映着满眼的白,她深呼吸了两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寒声结婚了?我不能答应!”
“雁雁,好孩子,带着婚纱进去试一试!这是我专门为你和寒声准备的,是爸爸的一片心意!”叶振生笑着在说服着她。
“抱歉,我不会试!”叶栖雁摇头,将婚纱还给了店员,“你们一会儿去医院吧,时间耽误了不少,我也得去私立医院看小糖豆了!既然已经答应接受治疗,就好好的配合医生,明天有时间再去看您!”
说完,不等他们有所回应,她便扭身往婚纱店外走。
“雁雁!”
拿着礼服的叶寒声追上来,眉眼暗痛,“我知道你和他已经分手了,没有关系了!”
叶栖雁抽回了被他抓住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离开。
一直穿过了斑马线,她也始终没有回头,前面便是就近的地铁站,她跟着其他人的从地下入口进去,等待的时候,她掏出了包里面的手机。
这才发现到有未接的电话,应该是之前在车里始终和叶振生说病情的事,并未听到。
拿出来划开,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怔愣了下。
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又要怎样开口时,耳边猛然又响起最后叶寒声的话,她指腹按紧屏幕,心里疼过一阵,这会儿地铁刚好到达站台,她最终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包里,迈步进去。
而在婚纱店里面,同样和她一样震惊的还有蒋淑贤。
“老公,你疯了吗?”
蒋淑贤看着还拿在店员手里的婚纱,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好端端的跑来婚纱店了,还真打算让他们两个结婚吗?”
“一个将死之人,会开玩笑吗?”叶振生语气有些严肃。
“爸,你的病情还不至于,不要太早泄气了,医生会有治疗方案能够解决!”一旁的叶寒声不免说道。
闻言,叶振生长叹了口气。
生死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况且是沾上的是癌症!
“老公,结婚这样大的事,还是要再仔细商量一下想清楚才好!”蒋淑贤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可见冲击力。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叶振生摇头表示。
看了眼明显焦灼的妻子,他慨叹的继续说,“淑贤,当年的事情我现在不想再追究了,也没什么意义!我现在只希望尽可能的弥补这个过错,让两个早该一起的孩子不要再错过!为人父母的,不也就是想让孩子好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根刺,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你,但雁雁并没有错!他们两个早在五年前就该结婚的,若不是……或许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现在寒声不在乎雁雁有孩子的事,这样很好,让他们两个孩子能够有*终成眷属!”
叶振生和叶寒声一样,且更晚的后知后觉五年前发生的事。
遥想到当初还认为是叶栖雁的不检点,未婚生女,现在一想起来只觉得愧疚万千,追根究底,其实都是他的过错罢了。
得了绝症后,知道自己活着的日子有了期限,害怕之余也是更多的良心不安,觉得愧对这个私生女,也始终以为他们两个孩子都还对彼此有情,不过是因为妻子的阻挠而已,无可厚非的想要去尽全力弥补,好换得自己如若死后的能安然。
而且,叶振生多少还有一些私心在里面。
这么多年来,虽说他是靠着娘家往上爬,但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和权力,叶寒声毕竟是养子,所以如若是和自己的女儿结合了,怎么说心里也会要更**一些。
“老公,你太冲动了!这件事情真的需要从长计议……”蒋淑贤听的简直是急坏了,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也是她最怕发生的事情。
原本五年前真相扯出来后,儿子和自己关系就差,现在如果连老公都极力撮合他们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吐血!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想的很清楚,也已经决定了!”叶振生摆了摆手,态度是他们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坚决,“还有淑贤,希望你不要再阻扰两个孩子!”
“淑贤,如果是你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就不接受治疗了!”
似乎也是见到她的不认同,叶振生最后很有分量的说了句。
蒋淑贤失声的喊,“老公……”
“看来今天原本的打算是泡汤了,我们也走吧!”叶振生从沙发上起身,如此说道。
叶寒声也只好将手里的礼服再还给店员,上前去搀扶着叶振生,一并回头喊着蒋淑贤,“妈,走吧!”
蒋淑贤拎着名包的跟在后面,面上还要维持着贤妻良母的脸,内心却是翻腾不已。
看着被搀扶的叶振生,以及他刚刚的语气和最后话里的态度,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如果是这样下去,真有可能会发生她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不行!不行!
蒋淑贤在心里大声喊,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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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顶层。
落地的大片玻璃帷幕,初秋的阳光照射进来,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背对着大半的光线,低眉埋首与办工作上摊开的文件批阅里。
严肃的脸廓上阳光和阴影参半,显得他五官线条更加雕塑般的立体。
偶尔钢笔停顿间,他视线便会落在抵在文件夹的左手上,无名指的银戒还戴在上面,他不由将钢笔收拢,指腹触在上面,硬物的触感。
他捏住那圆环,眉眼之间是一片纠结。
像是之前无数次曾经有过的,在纠结着要不要摘下来,无法做出决定时,内线忽然响了起来。
池北河像是被解脱了一般,长指按下了免提,里面传来了秘书办的汇报声音,“池总,一楼接待上报说有人想见您,但并没有预约!说是土地局叶副局的太太,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又是土地局?叶副局?
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薄唇微抿。
“叩叩叩——”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推开,徐助颔首道,“池总,客人到了!”
池北河抬起黑眸,看到一身香奈儿套装的常见贵妇打扮,蒋淑贤手里挽着个名牌包的走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也是从高背椅上起身,抄着裤子口袋的走过一旁的会客区。
“叶太太,请坐!”
双双坐下后,他长腿随意的交叠,语气客套又漠然,“我似乎和叶太太没有什么交道可打,也没有关系需要维护,如若是公事上面,自应该有土地局的人员来接洽吧?”
“池总,我今天来是想要说一些私事!”蒋淑贤解释着说道。
池北河闻言,不动声色的挑起眉尾。
蒋淑贤微微凑上前,清了清嗓子,酝酿着半天才开口,“池总,是和你有关的,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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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明天大图加更,会努力写到你们期待的剧情。另明天依旧有小剧场!小剧场的后期制作以及管理都是咱家吧主泫儿,我只负责把稿子上交,所以催更找她哟!)
!!
152,我们女儿
池氏,写字楼。
午休时间,内部有设置员工餐厅,也有很多人会选择附近的快餐店,叶栖雁和于瑶瑶也是其中一个,后者想要吃牛肉面,所以两人结伴。
这会儿陆续也有很多白领们回来上班,一楼大厅里人多了些。
在等待电梯时,身后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用背后议论却又刚好足以让人听见的音量。
“就是她,项目拓展部的那个!”
“那天好多人都听见了,说是分手了,现在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呀!”
叶栖雁没回头,眼睛注视着正往下的红色数字,哪怕她眼观鼻鼻观心,也能感觉到背后锋芒般的目光。
“早就说嘛,池总怎么会看上她那么平凡的人!虽然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可漂亮女人不一抓一大把呀,池总怎么会跟她认真呢!不过玩玩而已。”
许是越说越来劲,参与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就是!那天我还看到池总和一个美女开车离开,那才叫真正的郎才女貌,不像是某些人……”
或许这就是人的通病,你如果好的时候,他们会嘴上说着最伪善的羡慕,可当你不好的时候,都恨不得过来踩上两脚,不放过幸灾乐祸的机会。
其实在她选择说出来的那一瞬,就预料到会如此,恐怕全公司上下都在看她的笑话吧,灰姑娘的幸运爱情都是在童话故事里的,现实中哪里会真的上演。
叶栖雁不去理会,只是听到最后那句时,心情还是多少受了影响。
脑袋里也是浮现起他们开车离开的画面,真的是如同那话里所说的真正的“郎才女貌”,好像被人戳中了她最介意的地方,身子有些不由的僵掉。
旁边的于瑶瑶感受到后,有些气不过,扭头便对着后面人喊,“喂,你们说谁呐,再说一遍!”
“喊什么呀,事实摆在那,还不让人说啊?”
“上班不好好工作,乱嚼什么别人的舌根!”
“哟,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激动个什么!”
“事实胜于雄辩,某些人根本就不够资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还妄想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活该呀,简直是丢脸死了!要是我啊,都没脸再在这里做下去啦!”
“你——”
于瑶瑶被呛的直跳脚。
叶栖雁在一旁拉着她,忙劝道,“瑶瑶,算了,不要理她们!”
于瑶瑶气愤难平,和对方吵起了嘴架,就在你来我往的僵持不下时,忽然瞬间的安静了下来,随即是异口同声的恭敬。
“池总好!”
旁边专属电梯门不知何时拉开,里面立身着黑西装的池北河。
他的出现成功让原本的口角战结束,众人都是安分守己着,沉铸的视线淡淡扫过,他迈着大长腿从电梯里走出来,步履稳健。
普通电梯也是终于到达,白领们都纷纷的往里挤。
叶栖雁看了眼步向旋转门的高大身影,也跟着进入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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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阳西斜。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下班时间,每个人都悠闲了不少,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叶栖雁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刚低头看了眼表,从部门外面回来的于瑶瑶便冲向了她。
“哈哈哈,栖雁!”于瑶瑶笑声不停,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般。
“瑶瑶怎么了?”叶栖雁不禁问。
于瑶瑶语调畅快的说,“你还记不得记得中午的那两个长舌妇,她们是营销部的!刚才我去取资料,你猜怎么着?我听到消息说,她们两个被主管开除了!”
“啊?开除了?”叶栖雁也惊诧住了。
“对啊!不过我也没细打听,不知道什么原因!”于瑶瑶猛点头,开心不已,“知道后就立马赶回来和你分享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呀!”
叶栖雁倒是也有一点小解气,只是思绪却忍不住乱成一团。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开除?
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还是一些其他原因?
脑袋里有个念头竟自发的冒了出来,会是他吗……
叶栖雁握着手里的水杯,看到里面倒映出她散乱的瞳孔。
“终于下班咯!”
到了下班点,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其他人也都是在位置上举起双臂,纷纷关电脑的把电源,收拾东西的准备离开。
“栖雁,我们也快去打卡吧!”背着包的于瑶瑶也是走过来。
“嗯!”叶栖雁点头,跟着起身。
部门里人陆续的都结束工作的下班回家,说话声渐渐远去,办公室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从百叶窗缝隙间投递进来的夕阳光。
同样安静的也有写字楼的顶层,总裁办的职员们也都离开。
陈秘书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水杯在喝的Boss,颔首了下的出声提醒,“池总,下班时间到了!”
“嗯。”池北河点头,将手里水杯放下。
他站起身子,拿过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伸长了手臂的穿在身上。
然后,他便伸手将桌边黑色的薄款手机和车钥匙拿起,一并拿走的,还有他刚刚喝过的水杯。
**********
夜里的私立医院,儿科。
穿着病号服盘腿坐在病牀上的小萝莉,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张漂亮的苹果脸上都是红扑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来,冲着面前人娇羞的笑。
小手指拉了拉他的衣摆,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河,你又想我啦?”
池北河看着面前的小萝莉,勾了勾薄唇。
内双的黑眸在她苹果脸上来回的梭巡,似是在从中隐匿却很努力的找寻着什么。
借着病房里的灯光,小萝莉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黑亮的眼睛和挺翘的鼻梁都完全是叶栖雁的缩小版,不过受此时起伏的心理影响,那英气的小眉毛,以及薄薄有型的小嘴……
池北河抬起一只大掌,覆在了小糖豆的脑袋瓜上。
感受到他掌心温度的小糖豆,笑得两只大眼睛都弯成了可爱的小月牙。
“小糖豆,很晚了,你也该睡觉了,我帮你把头发拆下来吧!”池北河似是不经意的开口说。
“大河,你要帮我梳头呀?”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嗯。”池北河再度勾唇。
“好呀好呀!给你小木梳!”小糖豆乐的合不拢嘴,欠着小屁、股将抽屉里的猫头木梳拿出来,喜滋滋的递给他,苹果脸上的红更加多了。
池北河接过木梳,解开着她的两个羊角辫,开始一下下梳着。
低头看着小萝莉露出的两个小酒窝,眸底划过什么,他指腹间稍微用了些力。
“哎呀!”小糖豆忍不住低呼了声。
“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你了?”池北河微蹙了下眉,扯唇问着。
小糖豆确实是感觉到了头皮上的疼痛,小小的呲牙咧嘴了下,但生怕他会因此不继续给自己梳头,所以将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没有没有哦!大河你继续梳吧,一点都不痛滴!”
“好。”池北河应了声。
薄唇勾着弧度,手指间却不留痕迹的藏起来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小糖豆准时的躺在了牀上睡觉,似乎是睡前太过开心的关系,樱花瓣的小嘴微张着,睡得特别香,还有可爱的鼾声传出。
池北河看了良久后,才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病房门一拉开,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叶栖雁,正低头想着什么,听到声响后朝他看过来。
“你……要走了?”
叶栖雁站直了身子,犹豫的出声。
是觉得气氛尴尬,所以她故意找了借口离开了病房,实在是无法和他坦然相对。
“嗯。”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双手抄着口袋,而是都自然的垂在腿侧,一只手里拿着张A4的白纸,对折着不知里面夹着什么。
看着他长腿迈动,叶栖雁忍不住说,“我送送你吧!”
池北河闻言朝她斜睨了一眼,薄唇动了动,并未说什么。
两人并排往电梯方向,走廊里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拉长在地面上的影子。
叶栖雁偷偷用眼角余光瞥着身旁的男人,心里面有些滋味万千,她主动提出说要送送他,其实是想要问问,营销部那两个被辞退的女员工,是不是他授意做的。
只是酝酿了许久,始终无法开口。
是又如何,若不是的话,她岂不就是在自作多情?
双唇蠕动了半晌,最终开口出了声,却是别的话题,“你那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池北河蹙了下眉,想到的点头。
“有什么事吗?”叶栖雁攥着手指。
脑袋里浮现出那天从轿车上下来,她和叶寒声一左一右搀扶着叶振生走进婚纱店的画面,他眸光微凉,漠漠地回,“没事。”
“哦。”她咽了口唾沫。
叶栖雁低垂着视线,落在两人并排的脚步上,她心里还在踌躇着要不要问员工辞退的事。
蓦地,听到他低沉男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你第一次到底给谁了?”
“……”叶栖雁怔住。
虽曾被他问过,但没有料到他会在此提起这个话题,这样突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已然在继续说道,“小糖豆说过,你告诉她说她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小糖豆今年是四岁……那么,你的第一次应该是发生在五年前?”
叶栖雁抬眼朝他看过去,只觉得他黑眸里一片黝黑,似深林里看不透的瘴。
而他凝睇过来的眼神,深不可测,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让她心底有些莫名发怵。
五年前……
叶栖雁手指攥了攥,再攥了攥。
“你不是说过,以后都不会再问……”她别开视线,低声说道,末了,又顿了两秒继续说,“更何况,不管给了谁,这都跟你没关系!我也无可奉告!”
闻言,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更加薄眯,不动声色的扑捉到她攥手的小动作。
喉结滑动,他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他突然抛出来的话题,让叶栖雁原本想要问的心情早已忘却,似乎也不由自主的被带入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只不过她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也不愿提及。
“不用再送了!”池北河低沉的说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已经迈着长腿进入了电梯里面,站定后转身的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晚上灯光的关系,叶栖雁总觉得他凝睇过来的目光,仿佛沉淀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可怕力量,好像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蓄势待发着,等待着时机。
或者说,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隐藏着下面的波涛汹涌。
叶栖雁抬头看了眼他,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电梯门就已经在她眼前缓缓的闭合上,她亦是转身的往病房方向走着。
闭合的电梯在一层层往下降,数字匀速变小。
池北河目视着前方梯壁,回想起之前办公室里不请自来的贵妇。
她嘴里的“谈私事”,以及后面所提到的“五年前”都让他凛了神情。
“五年前池总是不是曾在XX酒店住过一晚?”
“我知道池总住过的酒店很多,这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一晚上,在池总打开房间后,里面是不是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池总的**,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八卦过问!但我今天来的目的,所想要谈论的私事只有一个,或许池总现在也已经有兴趣了,应该很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我可以帮你解答疑惑……”
……
电梯“叮”的声提示达到了一层。
池北河也从思绪中出来,黑色的瞳孔微紧。
蒋淑贤嘴里的话,他也未必会全部信,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亲自验证。
电梯门继而缓缓拉开,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步向外面泊车位上停着的白色陆巡,车钥匙解锁后,他拉开驾驶席的车门,却并没有弯身坐进去,而是从里面拿出来什么。
随即,他将车门关上,走向了前面的急诊大楼。
这个时间楼里面走动的人不多,池北河乘坐滚梯上了三楼后,走向了一间医生的办公室,屈起长指“叩叩”敲了两声,随即推开了门。
里面办公桌前,身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抬起头。
池北河扯了扯薄唇,没像往常那般,而是喊道,“郁医生!”
值班医生闻言,冲着他挑了挑眉。
他也没多说,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始终拎着的透明袋子,以及一张对折的A4纸逐一放在上面,袋子里是一个水杯,而对折的纸张里是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
**********
星期天,明媚的初秋天气。
商场地下的连锁超市,叶栖雁推着购物车乘坐滚梯上来,再往出口的方向走着,由于买的一些促销水果多,她将购物车一路从里面推到了门厅前面,直到有石桩挡住。
她边走时还不忘同时欠身,仔细检查着有没有遗漏下的。
翻到其中某个时,叶栖雁在眼前顿了顿,是一个崭新的水杯。
她有些懊恼,因为她放在办公桌上平时喝水的杯子不翼而飞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样的小事情也不好去跟主管反应,毕竟谁会偷一个不值钱的水杯!
只是心里有些郁闷啊,凭空不见……
摇头叹气,她只能自认倒霉了,正准备将东西从购物车里拿出来时,一道活泼的身影突然跳到了她面前,同时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嫂嫂!”
叶栖雁抬头,看到池北瑶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是北瑶啊!”她也笑了笑。
“嘿嘿,嫂嫂!刚才我准备上车时,一眼就看到是你了,所以就赶快跑过来和你打招呼了!”池北瑶很是兴奋的语气。
闻言,叶栖雁也朝着她刚刚跑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路边果然停着一辆轿车,车后门打开着,里面好像坐着池昊天夫妇。
“你自己一个人吗,怎么没有和我哥一起?”池北瑶看了看,不禁问。
“嗯,我自己……”叶栖雁点点头,笑容有些干。
“嫂嫂,我们正要去逛街,你和我们一起去吧?你上次给我选的裙子我非常喜欢,帮我做参谋吧!等着逛完了可以还可以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了,我还有事!”
“那好吧!不过嫂嫂,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和哥一起回家来呗!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什么的,多温馨热闹啊!你说是不是呀,嫂嫂……”
池北瑶一口一个嫂嫂,叫的她耳朵都翁翁直响。
叶栖雁实在忍不住的说,“北瑶,你不要再叫我嫂嫂了!”
“为什么呀?”池北瑶不解,还很亲昵的拉着她的手,“你就是我嫂嫂呀,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嫂嫂!”
“我和你哥……没关系了!”叶栖雁垂眸,涩然道。
若是之前他们没分手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他们是真正的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们不是结婚了嘛!”池北瑶急了。
“我们其实早就离婚了……”叶栖雁皱眉,不得不说道。
那段婚姻已经让他达到了所想要的目的,自然也可以去全然退场,更何况,可能会有人等在那里成为她的新嫂嫂吧!
“啊?”池北瑶惊呆了。
叶栖雁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清楚,包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来自女儿的主治医生,心里有种可怕的预感。
压着心里面那份慌,将手机放在了耳边接起。
池北瑶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未等想要继续追问时,就见她忽然就扭身朝着路边狂奔起来,不由惊讶喊,“嫂嫂,你干什么去呀?你买的东西还没拿呢!嫂嫂……”
然后没有人回应,她的身影早已经消失。
**********
池氏,写字楼顶层。
总裁的办公室里,池北河正埋首于电脑前,大掌握着无线鼠标,正分析着屏幕上面公司的股市。
旁边有着摞叠成小山一样的文件,他偶尔伸手拿过一本,翻阅间会再抬头看上两眼,投入在忙碌的工作当中。
“嗡——嗡——”
放在一旁的黑色薄款手机突然震动。
池北河伸手拿过,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
“喂?”他不由坐直在高背椅上,放在耳边接起。
那边也是很快响起男音,透过线路直接传出,“北河,是我,鉴定结果出来了!”
池北河闻言,喉结滑动,严肃的脸廓上似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可他握着手机的长指,已经在根根的收拢,指缝间都似乎有着汗湿。
好像,三十二年来,从没有一刻会叫他如此紧张。
“正常来说,如果孩子不满5周岁的话,亲子鉴定的样本是需要血痕的,头发的DNA成分很微量,容易导致失败,所以时间上多耽搁了两天,为了确保结果的准确性,我不能只做常规的检测!但是你放心,经过我的手,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
不像是平时开玩笑时的轻松语气,线路那边郁祁汉的语气很是严肃。
说到这里后那边顿了顿,似是也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震惊,“现在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经过多次的实验后,十五项基因检查项目全部一致,你们是父女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北河,具体的报告我会传真过去给你!”
“好,我知道了!”池北河低应了声。
话音落下后,他挂断了电话,黑色的薄款手机握的紧紧。
内双的黑眸阖了阖,池北河坐不住的直接从高背椅上站起来,迈步在落地窗前,双手都抵在了上面,印出两个水渍的掌心印。
内双黑眸微低,俯览着脚下像是寥寥蝼蚁走动的车辆及行人,血液都在沸腾。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池北河抬手,重重的拍在了玻璃上。
受到重击的玻璃砖,荡漾出久久的余音袅袅。
秋日的阳光都照耀在他脸上,太过强烈了,所以他需要微眯着黑眸,哪怕他始终想要在最短时间内镇静下来,却依旧能感觉到眉心在急促的跳动着。
池北河从来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也形容不出来,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小萝莉各种撒娇卖萌的小模样,抱着他的胳膊甜甜的叫着:大河……
再次努力平抑了数十秒后,他重新返身回到办公桌前,直接按下内线。
“陈秘书,叫她上来!”
低沉的语气,却是气势汹汹。
那边陈秘书愣了下,也是很机灵的明白过来Boss是指谁。
不到两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只不过进来的并没有他所要见的人,只有陈秘书的身影。
池北河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顿时蹙眉,质问意思明显。
“池总,叶小姐已经请假两天了!具体原因不明!”陈秘书恭敬的说道。
闻言,池北河眉头蹙的更深。
陈秘书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您让我给叶小姐办的那张副卡,不久前被刷出了一笔不小的金额……”
池北河正为她请假的事情孤疑着原因,听到这里后,他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是他们还没分手时他给她的,当时她不肯收,费了不少的口舌才说服她,但虽然收下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动过分毫,现如今有不小金额被刷出,只有一种可能……
蓦地,池北河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分说的快步奔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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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儿科。
不是平时的病房,而是重症监护室里,都是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换上无菌服的叶栖雁单膝跪在病牀边上,旁边心脏检测器的屏幕上,她惨白的脸被映在上面,红肿着的一双眼睛里依旧有着掩不住的水光。
双手紧紧抠着掌心,好像不那么用力的话,她会随时倒下。
从女儿必须要住进医院的那天起,叶栖雁其实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但她一直坚信着,女儿的病情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到最终的康复,哪怕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小糖豆就是她身上的软肋,是致命点。
失恋还是苦痛都不能将她打倒,可是女儿不行……
几个月前也曾突然昏倒过,她当时也是差点吓没了魂,可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很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那种从心底里泛出来的恐惧……
当时接到范医生的电话赶过来时,小糖豆已经再次从抢救室里出来,只不过不像上次那样躺在病房里,而是待在这个让人心怵的ICU里,每一个仪器运作的声音,都让人心怵。
“小糖豆,妈妈陪着你呢!”
叶栖雁哽咽的凑过去,轻抚着女儿的苹果脸。
闭着眼睛的小糖豆,翘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方,似是感应到了,但也只是小嘴动了动。
又停留了许久,叶栖雁才脚步轻飘的从里面出来,在她手里还捏着一张副卡,是她去窗口缴费时候用的,小糖豆的突发病情导致需要更多的医药费,尤其是重症监护室的高额费用。
就像是之前那次需要加入新药一样,她一筹莫展,情急中想到了这张卡,毕竟他们已经分手了,所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竟然没有被停卡。
他竟然没有停掉……
只是现在哪怕有医药费,更主要的是小糖豆病情的棘手。
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叶栖雁摘掉口罩,看到了穿着白大褂正站在那的主治医生,不禁无助的喊道,“范医生……”
范医生点点头,却是表情凝重。
“范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出来?”叶栖雁被对方凝重的表情窒息。
“这个不好说,可能今天晚上就可以,或者明天后天,但也可能需要一周!”范医生沉吟着的回答,也是不敢有确定的保证。
叶栖雁深呼吸,却不得不再次问,“她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都清楚,除了大半年前的那次手术,几个月前有过昏倒,这样再一次的昏倒,绝对不是好现象……
“叶小姐,我们也没想到小糖豆会出现再次昏倒的现象!这着实太突然了,说老实话,我作为主治医生也有些措手不及!现在她的情况不太稳定,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体里和我们之前的新药出现了排斥现象,这种现象非常不乐观!”范医生说到最后,语气都凝重的不能再凝重。
“……那现在怎么办?”叶栖雁眼前发黑。
“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真的并不乐观!”范医生皱眉,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里面,也是遇到了难题一般,“地中海贫血这种病……就目前小糖豆的状况来看,不像是上次单纯只需要药物就能控制,还需要临牀找出治疗方案!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多少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最后一句,叶栖雁踉跄了下,瞬间脚软。
医生是不会危言耸听的,说那样的话一定是有事实根据。
这种滋味真的太让人难以承受了,明明女儿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第二天就突然孱弱在病牀上。
明明走廊上的光线那么充足,她却只觉得周遭全部是黑暗,想到里面躺着的小小身躯,她抬手捂着脸的靠在墙壁上支撑着。
恍惚间,似乎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叶栖雁无意识的抬眼望过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只见那道高大的身影正逆光而来,两条大长腿迈动着步伐如带着劲风。
就像是曾经每一次她脆弱时那样,他都恍若从天而降。
几乎是眨眼之间,池北河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整个身躯都笼罩进来,将阳光大面积都遮挡住,只剩下他一双因眼皮内双的狭长黑眸。
叶栖雁脑袋里混沌一片,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或者是和平时那样过来看小糖豆,以为是在病房里没有找到,听护士说了后过来这边探望。
可是他薄唇扯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她震惊在原地,“我们女儿怎么样了?”
因为他的用词,那四个字。
我们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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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加更章节
我们女儿怎么样了?
一遍,一遍,又一遍……
像是有回音般,在重复耳边。
叶栖雁有些晕眩,好像刚才周围的那些黑更浓了一些,而且还多了他的一双黑眸。
“你……”
她喘了口气,才重新开口,“……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我是在问你,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池北河再度低沉重复,眸色更深。
“……”叶栖雁嗓子卡住。
素净的小脸上尽是迷惘,神色惊慌又无助,就连睫毛都止不住的颤。
叶栖雁再次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腿打晃的差一点就没站稳,被他及时伸出手的扶住了肩膀,然后紧紧的握住。
这只大掌,曾无数过这样握过她的手、她的腰、她的肩膀,此时此刻,就连传递过来的力量及其温度都是熟悉的,是能够给予人安定的,可是……
叶栖雁舌头打了卷,她摇着头,“池北河,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我在说什么?”池北河声音沉沉。
不懂,她一点都听不懂!
叶栖雁太阳xue在跳动着,大脑跟炸开了一般难受。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如此,池北河始终观察着她的神色,自己的心情也一样受着激荡。
他能够确认这个消息,仅仅在半个小时前,也还没来得及时间将其好好的消化掉,饶是他这样在商场上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更何况她呢?
这会儿见她茫然到失措,他始终背在后面的右手举到她眼前。
同时,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纸也一并举起。
A4纸的报告书,似乎是打印出不久的,都没有装订,就那么散着纸张。
叶栖雁咬唇看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上面的白纸黑字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内容,很有可能会化成毒蛇的直接将她吞掉。
池北河却已是硬将纸张塞在她的手里,硬逼着她一页页的看。
嗓子里在抽紧,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好像都扭动了起来,晃的人头晕眼花。
然而,他低沉的嗓音也不放过她,在她口鼻间盘旋,“经过头发及其口腔黏膜液的样本实验,有关亲子鉴定的十五项基因检查项目全部一致,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小糖豆是我女儿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你说,我究竟在说什么?”
叶栖雁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吞咽唾沫。
虽实在无法辨别出那些文字,但确实在最后一页上,有看到个数字的百分之99。
“五年前那晚上的男人……”她抬起一只攥起拳头的手,搁在嘴边,睁大了眼睛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低喃的叫,“是你!竟然是你……”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死死钉牢她,就像锐箭,指住她的眉心。
叶栖雁嘴唇哆嗦着再讲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是一瞬间就被击垮了意识。
眼前太多的画面涌现,天旋地转,混乱里她整个人忽然猛地向后仰去,太具有冲击力的真相,令她终于是承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
普通病房里。
病牀上的人安静的躺着,在昏睡当中,被下的双手还无意识的紧紧攥着。
睫毛抖动,叶栖雁渐渐的苏醒过来,感官最先感到的是鼻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没有睁开双眼,但那些被她掩埋在记忆深处不愿意去想起的回忆,却一幕幕地在她眼前走马观花。
五年前,在她准备和叶寒声领证的前一天晚上,蒋淑贤约见了她。
当时是在一家酒店里,她还有些莫名,坐下后也是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当时她还是懵懂的少女,面对蒋淑贤时还做不到掩饰情绪。
“听说,你明天要和寒声去领证?”
在她坐下后,蒋淑贤便开门见山的说。
“阿姨……”叶栖雁大惊失色,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也只能咬牙表示道,“阿姨,我和寒声,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希望您能成全!”
“别紧张,我儿子的脾气我也拗不过,他都已经私自偷起户口本了,只不过被我发现了而已!你不用这样害怕,我已经将户口本给他了,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也松口了……”
“阿姨?”叶栖雁听后愣住,不敢置信。
蒋淑贤笑的很温和,“都说让你别紧张了,来喝点水,放松下,我们慢慢聊!”
年轻没有任何城府的叶栖雁,在对方那样的笑容里,没有任何提防的喝了那杯水。
然而,当她将一杯水几乎喝光了的时候,蒋淑贤的嘴脸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和刚刚的态度完全不同,直接言辞尖锐的告诉她,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寒声,也趁早让她死了那条心。
当时她是试图展现自己的诚意和说服对方的,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带着那颗铁了心要和寒声厮守到老的心,僵持不下时,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起身后,她整个人却软软的倒下。
眼前黑掉的最后意识里,是对面蒋淑贤算计的可怕笑容。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没有记忆的,等到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深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柔软的牀褥,身上男人奋起的身影……
叶栖雁睫毛轻颤,只要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深深的惧意。
可是那可怕的画面,竟渐渐的和很多个画面重叠。
和那个记不清多少个晚上,和她抵死*、让她忍不住着迷的身影相互重叠,男人的脸也和池北河严肃的脸廓渐渐重叠,再汇聚成一个,气息还是热度,都如出一辙……
叶栖雁终于受不住的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沁出了些冷汗。
因为睁得太快,视线里星星点点的,出现了暂时性的失明,然后便是入目的白色。
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昏厥了,支撑着身体的坐起来,手背上还有贴着的胶布,应该是之前也有针管插过了,不由瞥了眼外面的天色,竟依旧是正午。
她昏厥之前也还是正午,不可能是很短的时间,难道竟睡了这么久?
小糖豆送入重症监护室的这两天,她始终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哪怕范医生说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一刻也放心不下来,所以劳累过度,再加上受到冲击才会倒下。
叶栖雁心里只惦念着女儿,掀开被子的就要下牀,视线却又看到了放在枕边的那几张纸。
她拿到眼前,这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
他们一大一小的基因对比,精确到每一项,都那样的吻合……
所以这说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池北河所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实的,小糖豆和他血缘关系。
叶栖雁再次感觉到晕眩,哪怕她曾和池北河在一起时,也从未幻想过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更何况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将池北河和五年前的男人联想到。
可是没有想到……
她和闺蜜小白不经意间的脑洞大开,竟成了真!
*********
从病房里出来,叶栖雁直接乘坐电梯上了儿科楼层。
心里牵挂着女儿,她直接快步到重症监护室,可是里面却没有原本躺在上面的小小身躯,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另一个大一些的男孩子。
心里面一下子慌了,叶栖雁脑袋里冒出数个可能性,每一个都让她浑身冒冷汗。
抓到一个迎面走过来的护士,她急声的问,“护士,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叶小姐,你别急!”护士也是认识她,连忙的解释说着,“小糖豆今天早上就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出去了,不用再需要医疗仪器了!”
叶栖雁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缓了两秒。
她再次快步走向病房方向,只是到了以后,病房里空空的,依旧没有女儿的身影,不得不跑去护士站询问,里面的护士长笑着对她说,“小糖豆已经升级到高级病房啦!”
愣了愣,她也是反应过来原因。
这次询问清楚了以后,叶栖雁镇定了不少的朝着高级病房方向走。
到达护士长所说的病房门口,她透过玻璃往里面望去,终于是看到了躺在病牀上面闭着眼睛的女儿,似乎是还没有醒过来,旁边有吊瓶挂在那。
而在病牀旁边守候着的,是还穿着那身西装的池北河。
袖口和衣摆的位置都有了褶皱,似是始终离开过医院,也似乎是始终没有合眼,内双的黑眸里,隔着玻璃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里面细长的红血丝。
线条立体的五官正低垂着,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病牀上的小糖豆。
叶栖雁久久的望着,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有次应酬回来后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将她英气的小眉毛以及薄薄的小嘴唇和他联想到一起,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
原来,其实并不是没有根据……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池北河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时,彼此心里面都有什么感触在扩散蔓延着。
叶栖雁低了低头,伸手拧开了病房的门,走到病牀的另一边,伸手握住女儿的小手,动作轻柔的包裹在掌心里。
“亲子鉴定仔细看过了?”池北河坐在那,目光睨向她。
“嗯……”叶栖雁也是注意到始终拿在手里的纸张,不否认的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无法相信,那么我可以重新做一份血痕样本的DNA鉴定!”池北河蹙眉,扯唇说道,熬了一整夜的关系,他的嗓音已经有些哑了。
“我没有!”她摇头,声音都还是颤的,“我只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五年前的男人竟然会是你……”
“同样,我也没有想过会是你!”
池北河听后,沉声的说,“但小糖豆是我女儿,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叶栖雁没有吭声,心里也已然是默认。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系列白大褂的人,除了范医生以外,其他都是她从未在医院里见过的,而且里面很多都是外国人,站成了一排。
“池总,你要找的专家全部都到了!”最后的陈秘书恭敬说道。
“这位是主治医生,有关病情他都会告知你们!”池北河起身,指了指范医生后,又继续严肃说,“你们都是亚洲、欧洲顶尖的血液病专家,把你们结合一起成立医疗小组,唯一希望就是能尽快找到解决方案!”
“池总放心,我们必当尽力!”夹杂着中英文,纷纷一个意思的表示。
叶栖雁看得出每位专家的风尘仆仆,似都是刚下飞机赶过来的,从昨天到现在,不过她昏睡了十几个小时而已,一天的时间,他竟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池北河,这……”
在那些专家们都去进行商讨病情后,叶栖雁怔怔的看向他。
池北河黑眸斜睨向她,再看了眼病牀上的小糖豆,略沙的声音很是沉铸,“她现在不仅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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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加更章节
我们女儿怎么样了?
一遍,一遍,又一遍……
像是有回音般,在重复耳边。
叶栖雁有些晕眩,好像刚才周围的那些黑更浓了一些,而且还多了他的一双黑眸。
“你……”
她喘了口气,才重新开口,“……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我是在问你,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池北河再度低沉重复,眸色更深。
“……”叶栖雁嗓子卡住。
素净的小脸上尽是迷惘,神色惊慌又无助,就连睫毛都止不住的颤。
叶栖雁再次往后踉跄了半步,双、腿打晃的差一点就没站稳,被他及时伸出手的扶住了肩膀,然后紧紧的握住。
这只大掌,曾无数过这样握过她的手、她的腰、她的肩膀,此时此刻,就连传递过来的力量及其温度都是熟悉的,是能够给予人安定的,可是……
叶栖雁舌头打了卷,她摇着头,“池北河,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我在说什么?”池北河声音沉沉。
不懂,她一点都听不懂!
叶栖雁太阳xue在跳动着,大脑跟炸开了一般难受。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如此,池北河始终观察着她的神色,自己的心情也一样受着激荡。
他能够确认这个消息,仅仅在半个小时前,也还没来得及时间将其好好的消化掉,饶是他这样在商场上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更何况她呢?
这会儿见她茫然到失措,他始终背在后面的右手举到她眼前。
同时,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纸也一并举起。
A4纸的报告书,似乎是打印出不久的,都没有装订,就那么散着纸张。
叶栖雁咬唇看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上面的白纸黑字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内容,很有可能会化成毒蛇的直接将她吞掉。
池北河却已是硬将纸张塞在她的手里,硬逼着她一页页的看。
嗓子里在抽紧,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好像都扭动了起来,晃的人头晕眼花。
然而,他低沉的嗓音也不放过她,在她口鼻间盘旋,“经过头发及其口腔黏膜液的样本实验,有关亲子鉴定的十五项基因检查项目全部一致,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小糖豆是我女儿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你说,我究竟在说什么?”
叶栖雁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吞咽唾沫。
虽实在无法辨别出那些文字,但确实在最后一页上,有看到个数字的百分之99。
“五年前那晚上的男人……”她抬起一只攥起拳头的手,搁在嘴边,睁大了眼睛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低喃的叫,“是你!竟然是你……”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死死钉牢她,就像锐箭,指住她的眉心。
叶栖雁嘴唇哆嗦着再讲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是一瞬间就被击垮了意识。
眼前太多的画面涌现,天旋地转,混乱里她整个人忽然猛地向后仰去,太具有冲击力的真相,令她终于是承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
普通病房里。
病牀上的人安静的躺着,在昏睡当中,被下的双手还无意识的紧紧攥着。
睫毛抖动,叶栖雁渐渐的苏醒过来,感官最先感到的是鼻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没有睁开双眼,但那些被她掩埋在记忆深处不愿意去想起的回忆,却一幕幕地在她眼前走马观花。
五年前,在她准备和叶寒声领证的前一天晚上,蒋淑贤约见了她。
当时是在一家酒店里,她还有些莫名,坐下后也是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当时她还是懵懂的少女,面对蒋淑贤时还做不到掩饰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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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雁再次感觉到晕眩,哪怕她曾和池北河在一起时,也从未幻想过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更何况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将池北河和五年前的男人联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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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她摇头,声音都还是颤的,“我只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五年前的男人竟然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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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河听后,沉声的说,“但小糖豆是我女儿,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叶栖雁没有吭声,心里也已然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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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
私立医院,玻璃天桥里。
外面秋日的阳光照耀进来,地砖上都是明晃晃的光,不时有医院的白衣工作者走过。
“天呐!”
一声震惊的低呼声响起。
叶栖雁面前站着的闺蜜小白,正睁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也难怪如此的大惊小怪,她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都是被冲击到晕眩了过去。
“哎妈呀,我还有点儿不敢相信!雁雁,你确定没在逗我玩吧?”白娉婷依旧是一副无法相信的嘴脸。
“没有……”叶栖雁确定的摇头。
“池北河竟然是小糖豆的父亲,小糖豆是他的女儿,他们经过亲子鉴定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五年前那个男人--就是池北河!”白娉婷直摇着头,有抬手摸着自己的嘴,感叹万分,“天老爷呀,我这嘴巴是不是开过光啊,这么灵验!”
闻言,叶栖雁也不由心生感慨。
不过一时的脑洞大开,谁又知会真的成真呐!
“你、说、什、么!”
一道比刚刚还要震惊的男音响起。
叶栖雁和白娉婷都齐齐回头去看,便看到叶寒声正站在两米远左右的距离,清朗的眉目上尽是惊色,一步步的走上来,紧紧盯着她问,“雁雁,小白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嗯……”叶栖雁点头,并没隐瞒。
叶寒声听后,垂着的双手都豁然收拢成拳。
“你在骗我?”帅气的五官有些轻微扭曲,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和他说道,“我其实也不敢相信,这简直太戏剧化了,但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
一旁的白娉婷见状,也是叹气,“寒声,这是千真万确的!”
叶寒声只死死的盯住叶栖雁,想要从她素净的小脸上找出任何虚假的成分,可是好半晌,都没有找到。
眉目清朗的脸上血色褪去了不少,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的大步离开,还有些像是落荒而逃,逃避一样的无法面对。
穿过天桥,一直走到电梯里,叶寒声拳头重重砸在上面。
帅气的脸垂下许久,再抬起时眼睛已经红了,气氛过后是毁天灭地的沮丧跟痛楚。
五年后池北河成为他们之间复合的阻碍,始终阴魂不散,可是没有想到,五年前夺去他的雁雁清白的人,竟然也是他……
也是他!
抵达的电梯门拉开,叶寒声抱着头的从里面走出来。
旁边人都不免多朝他看上两眼,他都恶狠狠的瞪回去,就像是街头斗狠的少年,借此发泄心中的悲愤,一路走出医院大厅,他手机响了起来,“喂?”
那边传来激动不已的声音,令他皱了眉。
天桥上,叶栖雁和白娉婷两人看着叶寒声背影离开后,都是一阵静默。
“对了雁雁,池北河怎么会知道的?”
白娉婷收回视线,试图转移话题的说,也是问出心中疑惑。
叶栖雁摇着头,“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就忽然知道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了!”白娉婷点点头,又继续问,“小糖豆现在怎么样了,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情况好一些了吗?”
“可以算是好一些吧……池北河请来了很多专家,成立了医疗小组,正在想解决办法!”
“其实换个角度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池北河是小糖豆的父亲,那么医疗费上面就不需要再愁了,又能接受到专家们的治疗!”
白娉婷说完以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问,“雁雁,你说……池北河他会不会跟你抢女儿?”
也难免会如此,这不像是之前,他们现在是分手的状态,所以凡事都有多种可能性,不得不考虑到。
“……”叶栖雁闻言,呼吸顿时一窒。
*********
儿科,高级病房。
病牀上的小萝莉睁着一双黑葡萄的眼睛,苹果脸上的气色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显得孱弱。
坐在旁边椅子上寸步不离的池北河,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薄唇勾起的弧度像是不会消失。
他伸出手,大掌将她小小的手握住。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握过,但感觉不同,心里说不尽的软。
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但还从来没做过爸爸,也没有设想过如果有一天当爸爸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一种延续,自己生命的延续。
天上给他掉下了个女儿,而且生的这样好,这样乖巧讨人喜欢。
池北河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在最初和小糖豆认识时,就从心里面泛出来的好感,这些其实都是他们骨血里面抹不去的牵连,只是竟然发现的这样晚,错过了那么多时光!
“大河,你一直都在陪我哟?”
小糖豆气息还稍微有些弱,樱花瓣般的小嘴张合着。
“嗯。”池北河柔声回,另一只手也忍不住摸上她的苹果脸。
他还没有告诉小糖豆,自己就是她爸爸的事实,想来是她病着才刚刚醒,在一个很长时间里她有自己对爸爸陌生的认知,再加上这期间他们又有先相处的一段时间,想要一步步慢慢告诉她,至少等她更精神一些的时候。
“真哒吗?也太好了吧!”小糖豆抓住他抚着自己苹果脸的大掌,小狗一样的贴在上面乱蹭,过了一会儿,又软软的说,“大河,我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又忽然睡着啦?我妈妈呢,她是不是又很伤心,又偷偷的跑去哭了?”
“没有,你不要担心!”池北河心里一阵疼,低沉着说。
小糖豆闻言,就咧开小嘴放心的笑了。
“大河,这里怎么不是我住的那间病房呀?比我的那间大了好多!”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转,发现后惊讶的说,然后再眨巴的看向他问,“是不是你给我安排滴?会不会很贵呀,不过好舒服的样子!大河,你可真好哇!”
“大河,我好像要一直这样生病呀,是不是你就能一直陪着我啦?”
“小糖豆,你会好起来!我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
“真哒?”
“嗯。”
池北河起身,在女儿的苹果脸上爱怜不已的吻了吻。
小糖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露着娇羞的大眼睛瞥间推开病房门正走进来的人,立即又软软的叫,“妈妈~”
叶栖雁看到女儿醒过来,也是忙快步上前,心疼不已的眼眶泛红。
毕竟还是身体虚弱,小糖豆始终躺在病牀上,缠着她的大河撒娇了好一会儿后,就又迷糊的睡过去了。
叶栖雁欠身的想要将女儿身上的被子仔细再盖一盖,旁边的池北河就早已经先一步的伸出手,动作十分仔细的将被角都掖好。
随即长指抚在小糖豆的小眉毛上,那样动作的轻柔。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外面秋日的阳光透进来,他微侧的严肃脸廓上,没有了往日的不苟言笑,反而都笼罩在一种父爱的光晕里。
叶栖雁有些被震撼住,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担忧。
在他坐回椅子上时,她皱眉了半晌,斟酌的开口说道,“池北河,我想和你谈谈!”
*********
从高级病房里出来,两人走开了两步。
“小糖豆前两天抢救的时候,住进ICU里,需要不少医药费,我当时手里并没有钱……所以,我刷了你给我的卡!是一笔不小的金额,抱歉,我以后会还给你,我……”
站定后,叶栖雁双手交握,酝酿着先说着开场白。
“你要谈的就是这件事?”池北河不悦的打断她,态度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不需要,她是我女儿,以后她的医药费也都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承担!”
叶栖雁双手握的更加紧,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女儿一词。
沉了口气,她止住声音的发颤,尽可能沉着的问他,“池北河,你是不是会和我抢女儿?”
池北河闻言,没有出声,内双的黑眸沉默看着她。
他的不言不语,让她心里很慌。
“不,你不可以!”叶栖雁紧紧的盯着他,咬字重重。
池北河迎着她的视线,不紧不慢的淡淡反问,“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叶栖雁摇头着重复,抬手捂住嘴,情绪不免激动起来,“你知道小糖豆对我来说的重要性吗?她几乎就是我的命,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
“你知道她第一次会坐,会爬,会走路,会喊我妈妈的时候的心情吗?”
“五年前那晚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你能想象到我的感受吗?但我最终还是选择生下她,然后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很多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和我相依为命!池北河,你不可以抢走她!”
她说话间,整个后背都已经紧紧贴在墙上了,脸色比墙壁的颜色还要白,然而面对这一切,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没有半丝波动,只有眸底隐隐闪过什么。
“可她也是我的女儿。”
池北河在听了以后,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
“……!”叶栖雁睁大眼睛的看着他。
“我不会允许我的女儿拿别人当爸爸,也不可能让她管别人叫爸爸!”
池北河扯唇徐徐的说道,说完后故意停顿了几秒,眼前闪过某个在婚纱店前的画面,然后话锋一转的继续道,“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不嫁给叶寒声,我就不会抢。”
“我答应你!”叶栖雁愣了下,立即便回。
她这样的毫不犹豫,倒是让池北河蹙起了眉,眸光微动间若有所思。
两人正还谷欠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目光看过去,是直奔他们这边的,池北河请来身穿白大褂的专家之一,“抱歉打扰一下!有关叶欣甜小朋友的病情,需要你们过来一趟!”
*********
医生办公室里,气氛严肃。
小型的会议桌上,围着都是身穿白大褂的专家们,每人手里都是各种病例和片子,偶尔还有互相低声交谈着病情的声音。
叶栖雁跟着池北河的身后走进去,那里有专门留给他们的位置。
看了看每一位专家,她忽然有些胆怯,之前范医生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有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现在心情很惧,惧着他们接下来会说的任何话。
女儿还那样小,若是……
叶栖雁吞咽唾沫,逃避的不敢再往下想。
在椅子上坐下以后,她早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指尖冰凉的在轻抖动着,无一不泄露了她此时焦乱的心情,好像脸部的肌肉也都一块块僵掉了。
蓦地,手上一暖。
叶栖雁怔了下,桌下面一只大手覆盖在了她的上面,宽厚的掌心包裹住她的。
她不禁抬眼,侧过脸的朝他看过去,和他内双的黑眸不期而遇,里面像是古井一般。
他薄唇没有扯动开口,但眼神和大掌间传递过来的讯息只有一个,让她不要担心和害怕,在这个瞬间里,她无法不去依赖。
“池总,叶小姐!”
医疗小组中的某位专家组长开口,顿了下,进入正题,“小朋友现在的病情暂时得以稳定下来,但隐患非常的大!一般来说,地中海贫血症是医学上的难题,根据之前的病例上看,小朋友是属于中间型,曾发生过溶血,但进行了脾切除手术的治疗!”
“但是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脾切除手术并没有有效治愈,只是暂时缓解了病情,再加上脾脏是身体最大的免疫器官,对小朋友的身体状况也有所影响!更主要的是,之前昏厥过曾使用到的药物控制,现在也已经出现了排斥现象,所以接下来这个方法也将被不予长期进行!”
“据我们推算,小朋友的病情在规定的一段时间内可以得到控制,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病会令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可能会吃不下东西,没有办法走动……很多这种病症的儿童,只活到成年!而且,这其中的时间也不敢保证!”
叶栖雁闻言,素净的脸上血色全无。
眼前一阵阵的黑,医生的话让她背脊冷汗涔涔,这完全是定下了死刑。
她在摇着头,双唇颤抖着蠕动,已然是崩溃的边缘,几近快失态时,一旁池北河无比沉着的声音已经响起,“那现在怎么办?”
叶栖雁看了眼他,好像有了些力量,尽快稳定住情绪,然后再看回专家。
“池总,经过我们这两天的临牀实验,得出最后的治疗方案只有一个!”专家沉吟的回答。
“是什么?”池北河蹙着眉。
和在座的其他医生交换了眼神,然后郑重说,“只能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造血干细胞移植?”池北河薄唇微抿,也在思索。
“对的!”专家点头,继续说,“正常来说,中间型的并不需要进行这样的手术,但根据小朋友病情的演变,这是最后,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我是孩子的妈妈,我可不可以?”
叶栖雁听到这里,泛红的眼睛里终于是燃起了光亮。
专家却摇头,分别看着他们两个说,“您和池总都不符合,我们都已经进行过配对。”
“一般进行干细胞移植,需要供者和受者的HLA配型完全相同才可以!大部分确实是首先要选父母、亲属等,但前提也需要配型成功才行!所以现在,我们正在寻找合适的干细胞,好在小朋友现在的病情还可以控制,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医生,那会需要多久的时间?”叶栖雁有些焦急。
“这个真的不好说!”专家摇头的犯难道,语气上也不确定,“时间上是个问题,再有最重要的是匹配,我们只能等待,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两年,又或者更久!不过……”
“不过什么?”池北河黑眸薄眯,扑捉到便问。
专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叶栖雁,如实说道,“你们可以选择给小朋友进行同胞的干细胞移植,因为非亲属间的配对成功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而同父同母的情况下配对的成功几率却非常高!当然了,这也需要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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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叶栖雁从里面出来,回手的将门板带上,抬眼看着立身在那的男人。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向前走了两步后便停下脚步,转过身的视线凝睇着她,内双黑眸里的眸色很是深邃。
“医生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
喉结滑动,他率先扯动了薄唇,低沉的嗓音。
叶栖雁轻舔了下嘴唇,跟着点了点头,“嗯……”
刚刚在医生办公室里,说的都是有关小糖豆的病情,那么重要的事情她当然是听的仔细,更何况她又不是耳朵聋。
“嗯。”池北河也应了声,随即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叶栖雁微攥起手指看他。
池北河朝着她走回来两步,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严肃的脸廓微微低垂,目光仿佛黏在她的脸上。
在她承受不住的垂下眼睫时,他才重新开口,语气是刻意的严肃,“医生的话既然你听见了,那我也不想再重复。而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干等着合适的干细胞配对,守株待兔只会是在耗时间。”
叶栖雁想要往后退,却被他的鼻息喷在额头上,炙热且令人迷蒙。
“那……你想怎么办?”咽了口唾沫,她不禁咬唇问。
“不是我想怎么办,是我们!”
池北河眉尾不易察觉的微动,沉铸的纠正她。
叶栖雁再度咽了口唾沫,眼睛眨动很缓慢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样。
“……我们?”她声音讷讷的重复。
随之而来的,脑袋里似乎已经渐渐有了个念头在破茧而出。
她到底还是向后连退了两步,可是池北河亦是上前,视线落在她的眉鬓处,低沉的一字一句,“你需要和我做、爱,然后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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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感谢红包的打赏,看到后激动了一小会儿!有关医学上的问题,都是为了配合情节的发展,我也只能在网络上查询,如果有偏差或者漏洞,不科学的地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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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想我了吗
池北河紧随着她的脚步走上前,视线落在她的眉鬓处,低沉的一字一句在说,“你需要和我做、爱,然后怀孕。”
“……”叶栖雁唾沫卡在嗓子眼里。
心跳急遽加快起来,一张脸在疯狂的涨红。
做、爱,怀孕。
这两个直白又露骨的关键词,简直让人脑袋都轰的一下。
在刚刚医生办公室里,专家最后的话也是始终在她脑袋里回荡,也是在字里行间弄懂了他的意思,但也不用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吧?
池北河见她不吭声,略沉了嗓音,“难道你不想要女儿快些接受干细胞的移植手术?难道你想只靠着十万个人中只有一个的几率?难道你不想女儿能够好起来早些离开医院吗?”
“没有,我比任何人都想!”
叶栖雁被他一句句的难道震得耳朵直响,连忙否认着。
“OK!”池北河扯唇一句,似就是等她表态。
“但是……”叶栖雁纠结的看着他,眼睛低垂,小声嘀咕着,“我们也没必要非得亲自那个什么,可以进行试管婴儿吧?”
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池北河明显噎了下。
“试管婴儿存活率很低,我不会想冒这种险!”眉头紧蹙成褶皱,他硬声道。
闻言,叶栖雁也是轻皱了眉,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给你时间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但是,你记住你多考虑的每一秒,就是在多浪费了一秒的时间,还有,小糖豆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经历了怀胎十月的辛苦,从身上掉下来的肉!”
伴随着池北河声音落下后,是他落在地面上的足音。
看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叶栖雁抬起双手轻按在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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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私立医院。
高级病房里,叶栖雁站在病牀边上,正在往加湿器里面注水。
北方的秋日空气干燥,怕女儿嗓子会不舒服,她将喷雾模式调的更大了一些,做好这些时,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后推开了。
叶栖雁回过身,却在看到来人时愣住,“外婆?”
“诶,是我!”
老人家被护士搀扶着,有些颤巍的走进来。
“外婆,您怎么来了?您不易走动的,应该在病房里多休息啊!”叶栖雁忙快步的上前,主动接替护士的手搀扶住老人家,惊诧又惊讶。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得过来看看小糖豆!”外婆径直奔向病牀。
叶栖雁见状,也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人走到病牀边上。
外婆岣嵝着身子伫立在那,苍老的眼睛看着正熟睡着的小萝莉,眼圈很快就湿热了。
抬手擦了擦眼睛,老人家朝着她招手,带她走过来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开口的说道,“雁雁,小糖豆的身份我都知道了!”
“我到现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昨天北河跟我说的时候,我这心脏都差点没挺住,但我是激动的呀!我以前就喜欢小糖豆这孩子,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孩子的妈妈,更没想到的是……她是你和北河的孩子!是我的外孙呐!”
“说来也真是缘分啊!五年前你就和北河有过牵连,五年后你们又结了婚,你还给我们池家带来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外孙女!雁雁,外婆要感谢你!”
老人说的有些激动,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隔了一辈的人,又是这样大的年纪,得知自己有个外孙女,可想而知的激动情绪。
“外婆……”叶栖雁也是动容。
“哎,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呢!”外婆说着,又抬手擦起了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北河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妈妈就是血液病去世的,没想到……”
“外婆,你别跟着担心,医生已经有治疗方案了!”叶栖雁感受到老人的伤心,连忙安抚着。
“对对!好在小糖豆还有得救,一定会健康长大的!”外婆也是连连点头,握着她的手更紧,“雁雁,需要进行干细胞移植手术是不是?同胞的配型几率更大,你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抓紧和北河再生一个孩子!”
“外婆,我们……”叶栖雁谷欠言又止。
老人家本身的身体状况就不佳,之前他们离婚后池北河也是因此特意带她到老人面前,所以离婚的事情根本不能说明,就也更谈不及他们分手的事。
如果说,在他们没有分手之前小糖豆出现了病危的事情,那她绝对是不需要任何纠结的,可是现在他们……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现在是救小糖豆的命,我可不能让我唯一的外孙女有任何危险!”
外婆急声着,又很是语重心长,“雁雁,你可得答应我,让我这个外孙女能够平平安安,和北河一起好好照顾她!知道了吗?”
老人家本身就心脏不好的身体差,没待多久就被护士带走了,临离开时还是恋恋不舍的,幸亏是住在同一家医院里,随时能过来看上两眼。
在外婆离开后半个小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是走进来的池北河。
自从他出现在医院的那天起,几乎就都是没有离开过,但也有很多公事需要处理,这会儿应该是匆匆赶过来的,严肃的脸廓上尽是疲惫。
池北河进门的第一件事,也是走到病牀边,握了握女儿的小手,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叶栖雁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被那画面感染着。
“池北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在他抬起黑眸朝自己看过来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出声。
“嗯?”池北河的眉尾慢慢的挑起。
“医生也强调了,同父同母情况下的配型成功率很高!”叶栖雁轻咬嘴唇的说。
“想好了?”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直直望着她,问。
“嗯!”她重重点头。
“嗯。”池北河也点头,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又说,“那我们要抓紧时间尽快的受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辛苦了。”
叶栖雁听后有些尴尬,回了句,“你也一样辛苦!”
这话说完以后,好像就觉得气氛更加的不对劲了……
“都是为了女儿。”池北河倒是神态自若,说的一本正经。
只是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叶栖雁对视了两秒便别开了,感觉呼吸有些热。
*********
下午,私立医院的门诊大楼。
男科的楼层,在他们说完以后,叶栖雁就被他拉着过来这里,正过两秒后就立即就明白,他之前有动过一个小手术,如果想要怀孕的话,那么先得做复通才行,只是干嘛非要拉着她一起过来……
囧!
她抬眼,看向亮着灯的手术室,不由想到了上次来时的情形。
池北河……
叶栖雁想到他曾为自己做到的地步,忽然间迷惑了。
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换完衣服的池北河同上次的周主任从里面走出来,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池总,请放心!刚刚手术的过程里,通过显微镜下都能清楚看得到小蝌蚪,手术的效果非常好,不会影响你们以后生育情况。再者说不超过十年的情况下都能恢复,你的时间又这么短!”周主任笑着缓缓说道。
“一般输精管疏通手以后,恢复大约在1-2个星期的时间,这个根据每个人不同!但是如果你们着急怀孕的话,我建议还是至少要三周,以免产生*的影响!”
意识到他的蹙眉,周主任沉思着说,“这样吧池总,您还是在一定的时间里过来一趟,让我帮您做个彻底检查,然后你们在做进一步决定!”
“好,麻烦你了!”池北河终于是点头。
告别了周主任后,他直接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一同走向电梯回去陪女儿。
叶栖雁被动的跟在他身旁,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的手,不由就抬眼去看他的侧脸。
提出分手后,真的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却没有想到……因为女儿再次将两人绑在了一起,这是老天的捉弄,还是他们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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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科,高级病房里。
叶栖雁站在病*前,看着窝坐在自己怀里的女儿,脸上的神色很是柔软。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最让她欣慰不过的就是小糖豆不再那么虚弱的躺在病*上,而是恢复了能走能跑的活泼状态,虽然知道她的病情还有着很大的隐患,但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妈妈,你帮我编的好看一些哟!”
小糖豆靠在她的身上,小白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着。
“嗯!”叶栖雁嘴角带笑。
“嘿嘿,别忘了最后戴上发夹!”小糖豆笑米米的,还不忘指着旁边放着的红色大嘴猴的卡通发夹,“要左右两边一边带一个哦!”
“好的!”叶栖雁笑着点头。
将两个小羊角辫都编好了以后,再按照她要求的将发卡一边别上一个。
小糖豆对着镜子美美的照完了一番时,病房门也刚好被推开,在西装外面穿着黑色立领大衣的池北河走进来,浑身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扭头的小糖豆,立即甜甜的喊,“大河,你来啦!”
池北河走上前,直接将冲着他伸出两个小手的小糖豆抱在怀里,结实的小臂托着。
“呀,大河!你又给我买来甜甜圈啦?”发现他手里拎着的甜甜圈,小糖豆兴奋的叫,“妈妈说这家要排队很久的,你每天来都给我买,岂不是每天都要排很久的队?”
“吃够了?”池北河问她。
“才不是呐,老喜欢吃啦!”小糖豆立马摇头,笑米米的。
“嗯,喜欢吃就好,明天过来时再给你换个口味。”池北河勾起了薄唇。
“大河,我发现——”
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小手指在他的后脖子上绕啊绕的,“自从我这次昏倒以后,你之前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我不说,现在每天晚上都还过来陪我哦!你忽然变得这样热情,让我还有一丢丢不习惯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呀!是不是因为你越来越喜欢我啦?”
“嗯。”池北河薄唇的弧度更深。
“真的哇!”小糖豆听到他的回答,苹果脸就红扑扑的,樱花瓣的小嘴张合着,扭捏的继续问,“那既然这样,你是不是更加离不开我啦?”
“对!”池北河再次应。
看着人小鬼大的女儿,他心中实在是柔软,内双的黑眸里都是满满的喜爱和满足,忍不住的在她苹果脸的左右分别亲了两口。
小糖豆的脸蛋就更加红扑扑了,不好意思的模样可爱极了。
叶栖雁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对于没有立即告诉小糖豆真相的这件事情,她和他的想法很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不能操之过急,孩子的内心不比大人的,尤其像是小糖豆从出生到现在的童年里都是成长在单亲环境里,内心也就更加纤细敏感,很容易受到伤害,所以要慢慢来,总之他们的父女关系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而对于现状小糖豆对池北河的感情,她也丝毫不会担心,以前觉得孩子只是小鬼灵精,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这是一种孺慕之情,更是他们的血缘天性。
在小糖豆左右手分别拿着甜甜圈卖力的时候,池北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今天我去过周主任那里了。”他视线还凝在女儿身上,却是对着她扯唇说道。
叶栖雁呆了下,迟缓的应了声,“哦……”
“今晚跟我回去。”池北河直接说了句。
这句话里所代表的深意,叶栖雁是最能理解不过的了。
“好。”她洋装镇定的应了声,脸却止不住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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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都是星光和霓虹的闪耀。
白色的陆巡在街道上奔驰,车窗外都是两旁徐徐倒退的街景。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像是不经意抬手的轻拽着身上的安全带,实则却是悄然按着心口的位置,明明车速并不快,可她的心跳却好像是要炸开。
还没怎么缓解过来,前方就已经行驶了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还不下车?”
已经熄灭引擎的池北河,斜睨向她。
“哦。”叶栖雁应了声,这才解开了安全带跟着他下车。
她曾在这里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协议结束的离婚后,她始终都还没有踏过这里一步,但随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抵达,周围的一切也都是熟悉的。
防盗门里打开后,池北河将拔出的钥匙直接递给她。
叶栖雁愣了下,轻咬了下嘴唇,没出声的伸手接了过来,握在了掌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还是之前她的那一把,兜兜转转的,竟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里面早就有听到动静的土豆,摇着尾巴的等在那,他们脚步一迈进去的时候,低矮的影子就扑上来,一个劲的犬叫着,“汪汪汪!”
很明显的,土豆见到她更为激动。
“上楼吧?”池北河换好拖鞋后,便冲着她挑眉。
“嗯……”叶栖雁再次红了脸。
他没在说话,而是直接伸手牵过她的,然后直接朝着楼梯方向走,而她像是小媳妇一样的跟在他身后。
池北河没打算像是最初那样安排客卧,直接带她进了主卧室,暂时放开她的手,按了墙壁的开关,屋子里面都是通明的光线。
“现在时间还不晚,要不要看会儿电视再睡?”
池北河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一本正经的询问她的意见。
“不用了吧,有些累了。”叶栖雁摇了摇头表示。
闻言,他眸里闪过丝促狭,“那你一会儿可能会更累!”
叶栖雁手指轻攥了攥,他像是往常那样的*,让她心尖蝴蝶效应的颤起来。
“你先去洗澡吧!”池北河微抬下巴示意着说。
“好……”她点头,小跑步的往浴室走。
直到看着她将浴室门关上,池北河才收回视线,将颠颠跟上来的土豆撵出去,回手的就要关上了门。
可是土豆明显就消停不下来,被关在外面后,不停的用两只前爪在扒着门,弄出很大的声响,似是非要进来看着她才罢休。
池北河只好再次打开了门,单膝的蹲下来。
“嗷呜……”
土豆冲着主人低叫了声,似在抗议。
池北河抬手,在它黑色的脑袋上抚摸,和那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对视,像是了解此事它心中所想一样的勾了勾薄唇。
内双的黑眸微眯,里面涌起黑曜石般深邃的光,他低沉着嗓音,“放心,这次不会再放她走了!”
土豆和主人又对视了会儿,似是明白他所说的一样,听话的夹着尾巴离开了。
将门反锁上后,池北河脱掉外套没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止。
“你可以进去洗了!”叶栖雁从里面出来,围着条浴巾在身上,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水蒸气的红晕,眼睛也有水雾般。
“嗯。”池北河喉结滑动了下。
他比她要快的许多,十多分钟的时间就从里面出来了。
叶栖雁并没有先躺下,而是坐在双人*的尾端,已经换上了那身红格子睡衣。
池北河的视线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不由想起他们最初在池氏相遇到后,她曾笑的腼腆说,她妈妈告诉她做人要真诚和规规矩矩的,而方方正正的格子,正是代表着规矩。
想到此,他心神更加的荡漾,朝着她大步走过去。
大长腿屈着的直接坐在她旁边,毛巾随手丢在一旁,扯唇,“去把灯关了吧。”
“好。”叶栖雁听话的起身,去门口将灯关了。
重新返身回来后,黑暗中,他还坐在那个位置没动,只有一双灼灼的黑眸望着她。
她忽然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忍不住开口,“现在开始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就忽然被他一扯,直接跌入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充斥了满鼻的沐浴露味道,以及他身上的味道。
池北河没多浪费时间,直接翻身撑在上面,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温热的薄唇乍贴上来时,叶栖雁稍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每个手指尖都无力了下去。
吞咽唾沫间都是口干舌燥,在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贴在耳廓边响起,那样的醉人心,“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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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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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叶栖雁心神都跟着摇曳,紧咬着嘴唇。
想他了吗?
想他了吗,想他了吗……
像是魔音一样,一遍遍的在耳边叫嚣着在问。
哪怕她不愿意去想,但很多被唤起的熟悉,都已经在逐一说明着,尤其是那种想念感,燎原的大火一般,烧红了她的脸颊和皮肤,以及她的意识。
像是怕泄露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违心的不停摇头着。
池北河见状,似乎也并不在意,长指抚在她的下巴上,再度低头深吻了几秒,他用一种很吸附人的目光凝着她,嗓音夹杂了谷欠的沙哑,“可是我想了,而且是很想!”
叶栖雁因为他的这一句,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夜里面的情话总是最好的某种剂,让躁动的空气变得更加热腾。
红色的格子睡衣扬起漂亮的弧度落在地板上,随之覆在上面的还有池北河腰间的浴巾,双人*久违的迎来了“吱呀”的节奏声。
一直到夜深露重,屋子里才算是终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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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升。
池北河收拢着手臂,同时就有柔软的骨骼跟着入怀。
内双的黑眸不由睁开,睨着正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熟睡着的小女人,蝶翼般的睫毛垂在眼睑下面,弯出两道扇形,眼皮和颧骨还泛着红,身上也都是被他疼爱过的痕迹。
搭在她腰上的大掌抬起,指腹顺着她的眉头轻抚,薄唇在不自觉轻勾。
五年前的那一晚,相隔的时间上太久,那晚的记忆也都是变得模糊,有的只是疯狂燃起的谷欠而已。
再加上始终被他当成是个意外,也从来没有再去回想过,更不会设想那晚的女人竟巧合的是她,而他们又共同拥有了个四岁多的女儿!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也是沉思起来。
按照蒋淑贤的说法,当年是为了阻止她和叶寒声在一起进而设计了她。
只不过原本找好的人怕担事,临阵脱逃了,蒋淑贤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想让她能再和自己儿子纠缠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所以买通了服务生,随便将她放入了一间套房里,而刚巧,是他的房间。
那天晚上,他在进入套房以后,确实发现房间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她做的原因……
池北河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眸里闪过了什么,似是不愿再多想起。
内双的黑眸重新低垂,就这样单纯的凝睇着她,总有一种蠢蠢谷欠动的感觉,绝非普通的异性相吸,而是他只会对她一个人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对于严重的处、女情结他其实并没有,最初试探过后会觉得失望,是因为她最开始表现的太过青涩了,不自知的表现出未成年才有的状态,那种反差是很令人心猿意马的。
但即便最后知道了,在后来他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她,所以才有了那笔拿着婚姻合法为幌子的交易。
而现在五年前的真相被揭开,想到他们是彼此最初的第一次,想到她的第一次竟是给了自己,这足以让一个男人欣喜若狂!
清晨本就容易热血沸腾,池北河想到此身子就逐渐很热。
忍不住低下薄唇的去吻她,分手后有很长一段日子没碰她了,哪怕昨晚才狠狠的折腾过,他也依旧很是渴望,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倾泻出来都是一发不可收拾。
“别,不要……”
叶栖雁睫毛颤动起来,小手推拒着。
池北河见她醒来后就肆无忌惮了,手臂直接撑在了她的脑侧。
浑身骨头节都酸疼,睡梦中的叶栖雁到底还是被他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就是他近在咫尺的严肃脸廓,线条立体的五官跃入她的眼瞳。
此时内双的黑眸里已经染了某种热度,温热的呼吸也拂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是以往很多个早晨都要上演的,几乎她都是被他用很统一的特殊,以及激烈的方式叫醒。
叶栖雁舔了下嘴唇,颤声的试图阻止这他,“不要了吧?昨天晚上不是做很多了……”
“多吗?”池北河挑眉。
“很多吧?”她也挑眉反问他。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怀孕。”池北河薄唇低下去,呼吸热热,理所应当的继续说,“所以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行,辛苦一点没有关系!”
就此,一早上的运动再次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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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医院,内科楼层。
专属的高干病房里,叶栖雁拎着果篮的敲门进去,里面有穿着病号服已经接受住院治疗的叶振生。
“雁雁,你来了!”叶振生一看到她,露出了微笑。
“嗯,我买了些水果过来。”叶栖雁点点头的走进去。
正坐在沙发上的蒋淑贤站了起来,迎上来很是温婉的说,“雁雁,挺沉的吧,快来,我帮你拿到那边放下吧!”
叶栖雁看了看蒋淑贤,没吭声的任由着她将果篮接过去。
以往在叶振生父子面前,蒋淑贤脸上始终都有那张面具,不过今天露出来的笑容也更发自内心一些,似乎是有什么事令她心情不甚愉悦。
叶栖雁没心思管蒋淑贤,她过来就是看看叶振生。
之前终于劝说他答应接受了治疗,但小糖豆忽然出事后,她根本顾及不过来,住院后也一直没来看,所以今天抽时间的过来。
“雁雁,快坐下说吧!”叶振生指着病*边的椅子忙说。
“嗯!”叶栖雁点头。
过去坐下时,叶寒声正靠着柜子站在那,从她进门时的那一秒,他的目光就始终放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紧迫,可这会儿当她朝他看过去时,他又别过去了。
“我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只要听医生的安排就行了,你也不用太惦记我了,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叶振生在说完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继续开口问,“小糖豆那孩子……没大事吧?”
毕竟从女儿选择未婚先孕的那天起,他对孩子始终都未曾有过关心,更别说尽过做外公的责,所以现在哪怕这样关心起来,都觉得没有脸面。
“没事,医生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叶栖雁微笑了下。
并没打算多详细说病情,倒也不是心中还怨着,只是叶振生现在也是饱受病痛的折磨,告诉他也只会徒增他的担心和内疚罢了,更何况只是多一个人知道,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叶振生连连的说道。
叶栖雁点点头,主动关心了一下他的病情,得知治疗进行的不错,也是松了口气,她也很怕失去这个关系不太亲近的父亲。
叶振生又聊了几句家常后,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养子,再重新看向女儿,斟酌着转了话题,“雁雁,现在小糖豆病情的关系,你和寒声结婚的事情,可以暂时的放一放,你们……”
“我不能答应!”
叶栖雁听到后便出声,打断了叶振生的话。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正紧迫盯着局势的蒋淑贤,心中感觉到有些好笑,却仍旧硬声说,“上次在婚纱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和寒声结婚的!”
“雁雁,你……”叶振生着急的还要试图劝说。
“我过来除了探病,还有就是想强调这一点!请别为难我!”叶栖雁再度的说,声音比刚刚的还要坚定一些。
对此叶振生的表示是长长叹了口气,而蒋淑贤很有对比的大大松了口气。
叶栖雁不由看向始终靠站在那的叶寒声,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他垂着的手指都已经攥了起来,但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表现的异常沉默。
因为还要回私立医院照顾女儿,叶栖雁也没有待多久的时间,起身告别的离开。
“我送你吧。”叶寒声开口说了第一句。
从高干病房出来,乘坐电梯层层到了一楼,两人穿过大厅的往外面走。
过程里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叶寒声再次沉默了下来,眉目清朗的俊容消瘦,眼神看向她在收回时,总是皱着眉的若有所思。
等着从最后一节水泥台阶走下来,叶栖雁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
“好吧。”叶寒声垂着的手指攥了攥,跟着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栖雁总觉得他身上像是笼罩着层陌生的阴沉。
那天她和小白在医院天桥里聊到五年前的真相时,他也是恰巧听到,当时他受伤的模样还清晰在目,可想而知受到的刺激,但也只能归于一句造化弄人。
“寒声,你没事吧?”她忍不住询问了句。
叶寒声看了她半晌,才很慢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感觉他眼睛里饱含着很多压抑的情绪,叶栖雁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句,“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叶寒声亦是点头。
叶栖雁也点了点头,背着挎包的往医院外面走。
叶寒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后,许久,才沉默转身的重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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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私立医院。
叶栖雁随着池北河一并从住院大楼里出来,走向泊车场的位置,然后分别的坐上车。
白色陆巡很快从院行驶出去,中间却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他拉着她进去里面,买了些很简单的时蔬,都是在她能力范围内的。
“晚上没太吃饱。”池北河对此这样解释。
叶栖雁没出声,默默的伸手接过了他买来的时蔬。
等回到了高层住宅楼后,她进门也没有多说的去了厨房,打开油烟机帮他做起来。
没多久,最拿手的一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池北河早早的拉开椅子坐在那等待,接过盛好的白饭,便拿着筷子悠悠闲闲的开动起来。
内双斜睨了眼正坐在她旁边,用两只前爪不停扒着她膝盖的土豆,缓缓说着决定,“我打算把土豆送到老宅给北瑶养一段时间,或者送去祁汉那里。”
“为什么?”叶栖雁惊讶的问。
“动物身上都会携带弓形虫,如果怀孕的话,会有影响。”池北河蹙眉解释。
“嗷呜!嗷呜——”
似乎也是听懂要将自己送走,土豆不满的抗议着。
明显感觉到男主人对自己露出来的嫌弃,这回干脆四爪并用的全部扑在女主人的腿上,紧紧的抱着不撒手。
叶栖雁看着可怜巴巴又委屈的土豆,摸着它的脑袋不忍心的说,“我觉得暂时还不用吧,等到后面怀了孕的时候也来得及!”
池北河闻言,挑了挑眉,没出声的算是默认她的决定。
“公司那边的话……”叶栖雁想到了个问题说。
之前小糖豆突然发病,她也是跟主管请的假,现在一直也都没有回去,好像自从女儿将两人再次联系到一块后,她下意识的什么事都再次依赖了他。
池北河扯唇的说,“你暂时还是在医院照顾小糖豆,不然我也不放心,公司那边我会吩咐陈秘书去打理,过段时间女儿病情更加稳定一些的时候再说。”
“好!”叶栖雁点头。
她就坐在他的对面,这样看着他边吃边聊着些生活里的琐事,有种久违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等着他用完以后,叶栖雁也是收拾着碗筷拿到厨房的水槽里去仔细清洗,水流声哗哗的。
将洗净的碗筷拿着百洁布擦干净,再逐一的放回消毒柜里时,身后就有脚步声响起来了,高大的身影从背后笼罩过来,挡住了不少的灯光。
“收拾完了么?”池北河在后面问。
“嗯!”叶栖雁侧头看了他一眼,点头应着。
话音才落下后,她整个人就忽然一轻,被他俯身的用腰腹折叠方式抗在了肩膀上。
她不由低呼,双手两侧扶住了他的窄腰,“啊呀!你……”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池北河说的在自然不过了,脚步不停的直接往楼上方向走。
楼梯上去之后,直奔左手第一间的主卧室,干脆连灯都没有开,意思很明显。
被折叠的放在双人*上的叶栖雁忙喊着,“等等!池北河!”
“做完了再去洗澡!”池北河误会她的意思说。
“不是……”她摇头,解释的对他说,“我们好像不用这样每天都做吧?我有在网上专门查过备孕相关的资料,只需要大致将时间掐算准了,尤其是在排卵期的时候……”
小糖豆是属于意外怀孕,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在她的肚子里萌芽了。但是这次不同,他们是有决定性,也有目的性的在准备怀孕,所以她也是多少咨询了相关的知识。
池北河听后蹙眉,眉眼间蒙上一抹浓浓的阴郁。
只是很快,他眸光微动,“我之前有动过小手术你忘了?”
“没有忘啊!”她顺着他的话摇头回答。
“周主任说了,这个虽然是个很普通的小手术,复通后也不会影响到身体上的一些功能,但毕竟不如以前,如果按照怀孕几率上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减少!”池北河语气不紧不慢的,却很是严肃,“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机会,谁知道哪次能中呢?不多努力怎么行!”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
被他话绕的有些懵,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似乎很是有道理。
“你也别太有压力,否则也会大大减少受孕的几率!放轻松的感受就可以,像是我们以前那样。”池北河见她眉头在皱着,不忘适时的提醒她。
“哦……”她点点头,却忍不住脸红。
低眉垂眼间,他的薄唇就已经覆盖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他高大又结实的身躯,整个严实的密不透风,他用他热热的气息将她迷惑的直晕眩,声音也是很快就破碎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剧烈的运动在持续着。
只是天花板越来越远的时候,叶栖雁忽然意识到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啊啊!
今天是她的安全期啊……
*********
午后,阳光明媚。
高级的儿童病房里,满是充足的光线,地板上也都是光晕。
叶栖雁从护士站回来时,就看到忙完公事过来一身西装的池北河站在那,抱着的小糖豆已经仰在了他的怀里,苹果脸被阳光照的红扑扑,樱花瓣的小嘴张着,睡得极香。
池北河正低头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像是看护着什么稀世奇珍。
“你把她放在病*上睡吧!”叶栖雁轻手的关上门,不由的对着他说。
“没关系。”池北河表示。
不管多少次这样看着女儿,他都觉得心里满的像是什么东西溢出来。
最终在叶栖雁的劝说下,他还是将女儿放在了病*上躺着睡,沾到枕头上的小糖豆的小白手还不由抓着她,砸吧嘴的时候还呓语着他的名字,“大河……”
池北河见状,就忍不住俯身的在她的苹果脸上亲了亲。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这话真的一点儿都不假。
叶栖雁哪怕看过很多次,但每每看到他们父女相处时,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低垂着睫毛的几秒时间,再抬起头时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她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池北河眸光微动,沉吟的问,“雁雁,你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闻言,叶栖雁呆了下。
不由也思考起来,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接受他的提议,完全是为了女儿的病,现在经他这么一提起来,倒是忍不住去幻想了,如果再有个孩子,那会期待是什么性别呢?
还拿不定主意时,腰上忽然一紧,平坦的小腹上有温厚的掌心覆盖在上面。
池北河不知何时绕过病*走到了她的这边,内双的黑眸里深邃,不像是随便说说,而是有着畅想一般的悠远,“我想要个男孩儿。”
男孩儿么……
叶栖雁怔了怔,醉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好像在这个瞬间里,浮现出的都是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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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打火机
步行街上的一家书店。
随着木门上铜铃的响动,刚在对面食品超市给女儿买完零食的叶栖雁走进去,里面的装潢很典雅,太长时间不来这种地方,感觉都有点儿生疏了。
她完全是跟了位孕妇进来的,里面很安静,都是翻阅的纸张声音。
叶栖雁在入口处停留了一会儿,抬眼张望着标致,往“母婴类”的书籍专区走。
架子上摆满着各式各样的书,都有漂亮的封面,而上面也都是漂亮可爱的婴儿,让人看着都实在忍不住的嘴角翘起。
“雁雁,你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想要个男孩儿。”
……
叶栖雁不由想起他说的话,心湖微动。
孕婴方面的现在她暂时还用不上,她视线被有关备孕相关的书籍吸引了,她在网上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看着一整个架子上的备孕书籍,觉得有些夸张。
她挑了半天,拿了其中的一本仔细的翻阅。
“你手里拿着这本《怀孕一本通》挺好的!”旁边有人笑着说。
叶栖雁闻言偏头看过去,是位抱着婴儿的大姐,很是热情的告诉她,“我怀孕之前就是买的这本书,里面内容挺不错的,而且还带有食谱!看你需要就推荐给你!”
“谢谢你啊!”叶栖雁忙笑着说。
“不客气!”大姐直摆手,很善谈的继续,“我看你这是正准备备孕吧,书上知识挺有帮助的!你看起来挺年轻的,生孩子一定会怕吧,心里别太有负担,先放轻松的怀孕,之后的事情都有医生呢!”
“我已经有个女儿了。”叶栖雁笑了笑解释。
“真看不出来!有女儿那敢情好啊,这胎可以要个儿子!”大姐很惊讶的看着她说。
听了大姐的话,叶栖雁也不由再次响起池北河所说的。
大姐比划了一下自己怀里的,乐呵呵的,“真巧了,我这也是儿子,而且和你一样家里还有个女儿,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叶栖雁见状,也是忍不住伸过手去摸了摸。
这样一个小小男婴,容易让人产生实质感,她也不由幻想起属于他们的。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心头骤然一凛。
会同意跟他怀孕完全是为了女儿的病,而还从来都还没有想过,到时候如果孩子生下来的话,要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
这可不像是五年前,小糖豆是意外出生,且当时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
惊觉到这个问题,叶栖雁忽然很慌。
心里头也变得有些乱,那么多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呼啸而过,却一个都抓不住。
一直到从书店里出来,她满脑袋都还处于浑噩当中着。
这种状态持续着她到了私立医院,正踩上住院大楼外面的水泥台阶,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便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号码。
打算接起时,身后一辆白色的陆巡从她身后疾驰而过,然后在最近的一个泊车位上刹车停下。
而车门打开下来的池北河,手里也正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视线很快扫到她,将线路给挂断了,长腿三步并两步的过来。
“你也是刚过来?”池北河扯唇问她。
“嗯,去买了些东西。”叶栖雁点头,示意了下手里拎着的东西。
见他严肃的脸廓上都是急匆匆的表情,不禁也问,“怎么了?”
“先跟我进去再说!”池北河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
医生办公室里。
和之前一样,小会议桌都围坐着身穿白大褂的专家们,是池北河请过来为女儿治疗成立的医疗小组。
“确定这是真的?”
坐在椅子上的池北河,眉毛挑很高的问。
就连一旁的叶栖雁也是挺直了背脊,紧紧盯着刚刚说话的专家。
“是的,确定!”专家点头,严肃的继续说,“我们也没有想到,这种干细胞其实并不好找的,最快也要至少花上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有了匹配源!”
“在对你们宣布这个消息以前,医疗小组就已经进行了配型实验,指标中的白细胞抗原A、B、DR三项六个位点有五个都相合,百分之百确认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
叶栖雁仔细听后,不敢置信的问,“那就是说,我女儿能够进行手术了?”
“对!”专家再次点头,对着他们笑着说道,“池总,叶小姐,恭喜了!”
这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叶栖雁双手紧握,还是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池北河突然在工作时间赶过来,也就是接到了专家的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直接放下了手头的公事,开车一路过来,碰到回来的她一并两人就来了这里。
“现在只要有了干细胞移植的匹配源,这种手术率非常高的!我们整个医疗小组对此都非常有信心!”专家脸上也终于是不再那么凝重。
“什么时候手术?”池北河扯唇问,低沉的嗓音也有着欣喜。
“根据小朋友的情况,以及匹配源的情况,我们考虑过后是决定在两周后进行手术!”专家拿着手里的笔,在病案上画了画的说。
“两周后就可以了……”叶栖雁有些激动。
“是的!”专家点头后,还不忘笑着说,“而且手术完,恢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朋友就可以出院,回家过正常的生活了!”
“真的吗?”叶栖雁睁大着眼睛,惊喜的问。
“嗯!”专家再次点头。
“医生,真是谢谢你们了!”叶栖雁感激不已。
“不客气,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专家忙摇头的回答说。
深深的呼吸,将这个好消息消化掉,叶栖雁忍不住抓住旁边人的大掌,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池北河,太好了!”
池北河什么都没说,用力回握她的手。
*********
私立医院,住院大楼前。
走出大厅门口的叶栖雁,脑袋里还回放着刚刚和医生的对话内容,对身为小糖豆的父母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着进行完干细胞移植手术以后,女儿接下来就可以远离医院了,像正常孩子那样健康成长。
这是她几乎梦寐以求的事,始终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也是得以消散,只是这也同样代表着,不需要他们再怀孕而创造同胞的干细胞移植了……
好像一下子从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梦境中,被推了出来,更不需要再去惊慌生下来孩子要怎么办了
叶栖雁不由抬头,看着前面高大宽厚的背影。
“池北河。”她开口喊他的名字。
池北河已经手里拿着车钥匙解了锁,拉开驾驶席车门时听到她在唤着自己,停下动作的回身看向她,问,“嗯?怎么了?”
叶栖雁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着的双手轻轻攥起。
池北河手臂搭在车门上面,内双黑眸遥遥凝视向她,耐心等待着下文。
心中酝酿了一下,叶栖雁开始缓缓的对他说,“小糖豆的病,现在有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可以移植,医生刚刚也说配型很成功!那我们……”
“我们怎么?”池北河将话接过去。
她嘴唇两边都紧抿了起来,澄澈的眼睛望着他,里面的神色呼之欲出。
“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咽了咽唾沫,她皱眉继续说道。
只不过话并没有说完,便被他的一声冷哼给打断。
内双的黑眸薄眯,池北河沉着嗓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不需要我们再怀孕才能救女儿了,所以,现在打算跟我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未等给她回答的机会,他最后就撂下一句。
叶栖雁表情怔忪的看着他,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心跳停了半拍。
很快,她别过视线,声音飘渺,“可是我们分手了……”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分手”二字,池北河都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直往脑袋顶上窜,必须要极力抑制才行。
“我们还离婚了呢!”他语气恶狠狠的。
“……”叶栖雁咬唇。
池北河将敞开的驾驶席车门直接甩上,发出一声响的同时,长腿大跨步的立身在她前面,眉眼沉沉,“女儿现在都已经四岁了,你难道还想和我拎清关系吗?你拎的清吗!”
她被质问的语塞,根本答不上来。
北方男人本身个子就要高,加上他体魄强健,身型挺拔又高大,再加上此时的气势凌人,这样咄咄的站在她面前,叫人从心里就无法生出抗衡来。
叶栖雁不由垂下了眼睛,声音低低,“……那桑小姐怎么办?”
“和她有什么关系?”池北河眯起黑眸。
和她有什么关系?
呵呵,当然关系大了去了……
叶栖雁抿着双唇没有立即出声,轻攥的手指已然用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因为你和阿珊长得像,才跟你在一起?”池北河目光斜睨向她,不紧不慢的语调盘旋在她的头顶。
闻言,叶栖雁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快便是僵硬。
呼吸变得滞,她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原本这话是她曾经想要质问他的,没想到反倒是被他给提出来了。
“是个屁!”池北河眯着黑眸看了她半晌,蓦地沉声。
似是被他语气里的粗俗诧异到,叶栖雁抬起了眼睛,看到他眸里紧紧的光。
池北河维持沉着的语气,声音甚至有些厉,“你哪儿长得和她像了?是你眼睛瞎了,还是我眼睛瞎了?还是你觉得,我会真的蠢到把你当成阿珊的替代品?如果我是想要跟阿珊在一起,那么我跟你浪费什么时间?”
什么意思……
叶栖雁茫然的看着他,心绪紊乱了起来。
原本已经潜移默化在心里的认知,又因为他的话而全部都推翻了,开始不确定了起来,是她误会了吗,他根本没有将她当成过前女友的替代品吗?
“我再告诉你一遍,阿珊是阿珊,你是你!”
似乎是看到她眼神的闪烁,池北河末了,又再次强调了遍,“只是你!”
她是她。
只是她!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
感觉到他的脚步再次上前,两边肩头被他的大掌握住,她不由的一个激灵。
“那你们的十年之约呢?”叶栖雁重新抬眼,幽怨的看着他。
池北河听后,眉眼之间是一抹诧异,随即眉尾轻动,他眼神斜睨的同时扯唇徐徐问,“雁雁,你什么时候学起偷听墙角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
被他这样说,叶栖雁很是尴尬的解释。
“那你有没有我后面告诉阿珊,那是她的十年之约,不是我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池北河正色,低沉的缓缓跟她说。
“……”叶栖雁抿了嘴角。
因为她没有听到,当时她只是听了个开头,无论谁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在脑海里和心中都自动的幻化出后面的,但也同时是一种鸵鸟般害怕的逃避。
只是即便这些都是她的误会,这些都不提,但有一样是她心里始终最介怀的。
视线低垂,越过他的下巴以及窄腰,停留在西裤口袋的位置上。
果然和平时一模一样,有着硬物鼓起的轮廓,那枚从来不离身的银质打火机。
一想到此,叶栖雁就觉得胸口疼,而且疼的很凶,疼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那打火机呢?”她再次出声问。
“打火机?”池北河蹙眉重复。
“对!就是你随身携带的那个打火机,珍贵到别人碰一下都不行!你难道不是因为心里始终有着你的阿珊吗?还有……”叶栖雁停顿了两秒,才是能重新继续开口,“Love-of-my-life!”
她在悄然的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努力的平抑掉,这个时候不要太过脆弱。
每一个字母的吐出,都是钝入心肺的疼痛,她感觉正将伤疤一点点揭开。
涩涩的念出这句英文后,她抬眼看着他,四目相接,她澄澈的眼睛里都是冰凉无神,声音亦是同样,“落款下面还有两个SS,我说的对不对?”
“池北河,究竟到底是你在骗我,还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
“你那样在乎那枚打火机,何尝不是心里的放不下?”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有着错愕,内双黑眸里也闪现出惊诧的表情。
他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议,可很快又急遽的在变化着,无奈,挫败,纠结,难以置信,以及最后的最后,是定格在回神后某种可能的喜悦上。
身高的关系,他从上往下的角度睨着她,眼神显得颇为意味深长。
这样直接的目光下,叶栖雁比之前被戳穿时还要尴尬的垂下了眼睛。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原来她不仅仅是偷听墙角,还偷偷动了他的打火机……
吞咽唾沫的嗓子里发疼,她垂着的眼底有着一片为自己的哀默,动了动身子的想要往后退,想要将自己的肩头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
可是还未等成功,他就猛地再次紧握住她的肩。
池北河张开的十指都微微用力,内双的黑眸如电般盯着她,里面有着紧紧的探究,“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分手的对吗?因为误会我把你当做阿珊的替身,误会那个十年之约,误会我带在身上打火机是放不下她?不是因为他叶寒声,对吗?”
她被他大力的有些踉跄了下,僵着身子看他。
“雁雁,你告诉我!”似乎是很想要得到答案,池北河焦躁的重复。
叶栖雁别过视线,更加紧的抿着双唇。
……是!
心里已经在喊,但她死撑的没有回答。
只是她这样的态度,没有否认的答案,也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池北河喉结在滑动着,这样没有否认而默认的答案之余他来说是有些欣喜若狂。
就像是她面对桑珊时存在的不安全感一样,叶寒声也是他心里面的一个介意的点,或许可以称之为不自信的一个点,始终认为分手更多的原因,是她最终选择回到了叶寒声那里。
太在乎,才会落寞,才会忍不住去嫉妒。
想到了什么,池北河蹙眉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和叶寒声在一起?”
“我爸病了……”
叶栖雁想到那天,疲惫的回。
除了小糖豆对她的致命影响,那天对她来说绝对是最难熬的一天,那么多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击,让她险些都承受不住,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沉痛喘不上气的感觉还尤为清晰。
闻言,池北河还要扯动的薄唇便静止了,没有再问,也无须再多问了。
如果那天晚上是因为她父亲的病才会跟叶寒声在一起,那么那通他打过去的电话,也很明显便是叶寒声故意给接了,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嫌隙产生,且越来越大。
思及到此,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压抑在心口的郁结全部解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注视着她,薄唇缓缓的勾起了弧度来。
他这样忽然莫名其妙露出来的笑容,很是似成相识的熟悉感,和之前那次拒绝叶寒声求婚后、碰到他时的笑容简直是如出一辙……
叶栖雁当然不会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活动,也不会想去揣摩。
她干脆的别过了素净的小脸,眼睛里的神色涣散,笑容惨淡,“那枚打火机你从来都是不离身的,能那样宝贝的留住一样东西,你对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叶栖雁整个人,忽然就被他拽着往前走。
池北河迈起的步伐很大,几乎是半搂半拖的,三两步的将她带到了停着的白色陆巡面前。
似是不愿浪费唇舌的,他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塞了进去,随即甩上车门,自己绕过车身的另一边也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就直接插入车钥匙的发动引擎。
反应过来的叶栖雁,扭过头的去看他。
张嘴想要质问时,被他冷不防的丢在手里一样东西。
硬物的触感,她低头看,是那枚刚刚他们谈论中的打火机,同时白色陆巡奔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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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复合了
晴暖的下午阳光,白色陆巡在路上奔驰。
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握着方向盘的同时,歪着头正抵着肩膀上的黑色薄款手机,在讲着电话,语气严肃,“陈秘书,建委那边你替我跑一趟!没事,不行我再想办法,我这边临时有事过不去!其余的事情都往后推延两个小时……”
叶栖雁在旁边听着,眼里映着的是两边掠过的街景。
电话没有背着她,通话内容都是公事,正在取消着重要行程。
从他忽然拽着她塞进车里面后,一路上他便踩着油门奔驰,也不说去哪里,脸廓上的线条凌厉。
等着线路终于切断了,她连忙的出声,“池北河,你有公事就赶紧去忙你的!”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将黑色的薄款手机丢在储物格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叶栖雁见状,不由微恼的质问。
对此池北河依旧沉默,回应她的只有更深踩的油门。
手中的物体还有着硬硬的实质感,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丢在手里银白色的打火机。
轻轻一动,银光折射在眼,同时还有底端上刻着的英文字母,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慢慢盈上心头。
她吸了口气,别过眼的看向车窗外。
随着白色陆巡的行驶,周遭的高楼大厦逐渐稀疏,前方的视野也愈见宽阔。
望着望着,叶栖雁就感觉到不对劲,扭头去看向他,他也始终都不给予任何答案,直到车子终于停在了行驶出郊外许久的某一处。
刹车声响起,白色的陆巡熄灭了引擎。
她见池北河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也只好皱眉跟着推开车门。
等着看清楚前面的目的地后,叶栖雁微微怔了怔。
*********
墓地,是人生在世最后的一处归宿。
上山的路十分安静,两侧都是一棵挨着一棵的大树,且看起来已经有了年头,秋天到来的关系,风刮落间都是悉悉索索的落叶从枝干上滑下来,再在地面上轻轻飘动。
放眼望过去,都是整齐的一列列墓碑伫立在那,里面埋葬着逝者的灵魂。
因为自己母亲本身已经过世,每年清明或是忌日,或者一些特殊的节日里,叶栖雁都会来这种地方扫墓,所以虽觉得阴森,但并没有会害怕。
此时唯一困惑的,是不知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
不知道沿着这条山路走了多久,池北河终于出声。
闻言,叶栖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前方不远处有个十分僻静的地方,像是家族墓园的那一种,中间有伫立着黑色的大理石碑。
走近以后,墓碑上是一张彩色的照片。
上面美妇人的眉眼看起来温婉如画,是很娴静的那种气质,嘴角正露出同气质一样的笑容。
“这里是我妈葬的地方。”池北河扯唇忽然的跟她说。
“……”叶栖雁怔了怔。
听了他的话,再抬眼看向那照片,就能隐隐从中找到身旁男人相似的影子。
她之前就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是过世了,但其实提及到的不算太多,现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带自己过来这里,虽然还弄不清原因是什么。
池北河径自的屈腿半蹲,伸手抚了抚墓碑的边缘,眼神里带着柔和又有着哀默,“抱歉,今天过来的有些匆忙了,没有给你带你最喜欢的马蹄莲。”
叶栖雁站在那吞咽唾沫,这样一幕有些触动人心。
池北河保持那个姿势又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才站起身子的看向她。
“池北河,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叶栖雁沉了口呼吸,不得不问出口,“如果只是看你妈妈的话,也已经看过了,你……”
“我带你来不是扫墓。”池北河打断了她的话,下巴微抬着示意,低沉缓缓的继续说,“也不是让你看看我妈葬在哪,长什么样,是让你看墓碑上的字!”
墓碑上的字?
叶栖雁皱眉不解,但也再度看过去。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除了顶端那张照片,下面便是刻上的碑文。
“中间用楷体刻着‘故妻池飒飒之墓’,最下方有落款的立碑人‘丈夫池昊天’以及‘儿子池北河’,立碑时间:XXXX年XX月XX日。”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碑文都是这样写。
若说唯一的特别之处,应该也就只在于上面的姓氏也是池,但她曾经跟他回过老宅,从他和他父亲激烈对峙的话里面有得知,池父并不是自己的姓氏,而是当年入赘到池家的。
叶栖雁抿着嘴唇看他,只见他内双的黑眸也始终盯着她。
眸光那样径直的一动不动,薄唇也没有扯动的痕迹,不说话,沉默却饱含情绪。
见状,叶栖雁只好再次看向墓碑。
和刚刚一样的,仍旧没有察觉出有什么端倪可循,但他的眸光也仍旧在那。
注视了好半晌后,她有些莫名的浮躁,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时,蓦地,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簇闪过,然后逐渐的越发清晰起来。
叶栖雁紧紧盯着墓碑上的碑文,睁大了眼睛。
故妻池飒飒之墓……
池飒飒,飒飒……
她表情木讷的低头,看着手里被他始终塞着的银质打火机。
底端上面刻着的英文字的最后,落款的两个字母“SS”,和碑文上面的渐渐重合。
叶栖雁用力吞咽了口唾沫,猛地看向身旁的池北河,见他眸光深邃,她一下子无措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在支吾,“这,这……”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池北河薄唇一扯,直接确定她的心中所想。
叶栖雁睫毛轻颤了好几下,以往的认知真正彻彻底底被推翻。
她瞳孔还因为震惊而放大着,内心里久久的无法平静。
“这个打火机,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她不敢确定的紧声问。
“嗯。”池北河点头,内双的黑眸薄眯了起来,又说,“不过不是留给我的。”
他朝着她走了两步,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拿出来一只,伸过去拿起了她手心里的打火机,长指摩挲着边缘,眸光里闪烁着幽光,“Love-of-my-life……一生的挚爱,这是我妈刻给我爸的,落款上的‘SS’,是她名字飒飒二字的缩写。”
“她是个爱研究手工雕刻方面的设计师,知道我爸爱抽烟,也因为一些特殊的意义吧,这个打火机她费时了很久,只可惜到最后也没送出去。临死的时候,她还一直在手里紧紧握着!”
“不过我并没有给我爸!因为他不配!”
“他连我妈离世时都没有赶去看她一眼,而是陪在了另一个女人身边!他浪费了我妈这一生对他的痴情,他这样的丈夫,怎么配得上我妈的一生挚爱!所以我到现在也从来没提起过,也不会告诉他!”
池北河说到最后,嗓音里包含的情绪很沉,长指也握紧了那枚打火机,看得出他说这些时心里面的起伏波动。
池母留给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再加上突发病情走的很急,留给他的也只有那张单人*。
所以这么多年了,这个打火机始终都带在他身边,也算是睹物思情了。
打火机背后的秘密,竟是如此……
原来,原来!
叶栖雁轻咬住了嘴唇,觉得和桑珊联想起来也真的是阴差阳错!
她不由抬眼看他,语气里有些小委屈,又有些小控诉,“可是我曾经问过你,你回答说是一个朋友……”
“因为不太愿意提及,只是随口回了句。”池北河也是蹙眉,低沉道,“这个问题涉及到我爸对我妈的无情,我不愿多想,更不愿多提,但并没有想过,你因此误会了这个打火机的含义。”
他说的是实话,不知情于她心里始终埋着打火机的疙瘩。
“……”叶栖雁轻吸气。
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没有要履行的十年之约,她在他眼里并不是桑珊的替身,那枚打火机也更不是前女友之物,到现在她最介意的疙瘩全部都解开了……
至于那天晚上他为何去找桑珊,绝对是有原因的。
但是此时,她不想要再咄咄的去问了,就像是他那会儿在问完那晚她为何会和叶寒声在一起时,没有再继续往下追问一样。
也更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心,再没有了嫌弃。
意识到这一切,心里面的欢喜像是被炸了出来,叶栖雁抬起眼睛,便看到他正凝视自己的灼璀的黑眸。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彼此心意的相通。
过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池北河并没打算在墓地待多久。
打火机揣回裤子口袋里,同时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随即大掌便过去牵过她的握住,扯唇说道,“可以走了!”
被他牵住的同时,叶栖雁就已经反手会握住他的。
长腿迈动的脚步落在地面上很是稳重,她抬眼看着他立体分明的侧脸轮廓。
这样走了一小段路,她挣脱开了他的手,在他蹙眉的同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做了忍了许久想要做的事情,素净的小脸整个贴在他宽厚的肩背上。
“池北河……”
她舔着嘴唇,在轻声喊。
鼻端在用力呼吸着,贪婪着他身上的气息。
池北河停下脚步,微向后侧着黑眸,“做什么?”
“你背我下去吧?”叶栖雁的脸在他肩背上蹭,低低柔柔的。
池北河执起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在薄唇边轻吻了两下,随即便俯下身,两条长臂向后的回搂住她,很轻巧的将她伏在了自己背上。
秋风在墓地里拂过,落叶轻轻摇曳,他们一步步往山下走着。
*********
隔天,池氏写字楼。
西斜的太阳,正好是赶上下班的时间,一楼大厅里有很多白领们在陆续走出。
叶栖雁进去后站在临近门口的位置,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回来上班,女儿的手术还没有实施,池北河已经让陈秘书有所安排。
她会过来,是刚好在附近办了点事情,接到他电话让她直接过来,好下班一起回私立医院看女儿。
随着时间的分秒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池氏员工也越来越多。
有很多看到她的,都是伸手朝着她在指指点点的,且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叶栖雁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去管,镇定的忽略,其实她也可以在外面等,只是在女儿这次严重发病后,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公司,会进来是要看眼同事于瑶瑶。
很快,也有于瑶瑶的身影跑过来,“栖雁!”
“下班了?”叶栖雁微笑了起来。
“咦?她怎么还出现在公司里,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对呀,听说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应该是被池总甩了以后没脸再待下去了!只是现在竟然又出现,难道是想要求池总回心转意的?”
“哎哟喂,这可还难说了哟!”
……
两人还未等多说话时,旁边就有女员工已经忍不住开始碎嘴。
“栖雁,你别理她们的!”有过经验的于瑶瑶也不冲动了,瞪了那些碎嘴人一眼,安抚着她说。
叶栖雁抿着嘴角,环顾了一眼那些看好戏般的女员工们,只是简单说明道,“我并没有辞职,只是暂时请了假。”
“没有辞职?”
“天呐,竟然还有脸赖在公司里!”
“要是我都觉得害臊啊,赖在公司里做什么?不过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谁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呀,池总那么优秀的男人,她能不厚脸皮嘛……”
叶栖雁双手轻轻攥起,虽说不愿意多做计较,但心情总会是受到影响的。
正犹豫着是否回嘴辩驳时,前方专属电梯的门缓缓拉开,有身穿黑西服的池北河赫然从里面走出,线条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严肃的脸廓上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看到她被公司女员工包围时,内双的黑眸微眯。
“池总好!”
大厅里响起齐刷刷的恭敬问好声。
池北河常年身居高位,对此早已经习惯的不为所动,淡淡扫过的连多余眼神都吝啬。
他双臂回弯,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迈动着两条大长腿径直的走过来,没有向大厅门口出去,而是穿过人群站在了她的面前。
“等很久了吗?”池北河目光专注的凝视她。
“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
一旁的于瑶瑶见状,很有眼力见的松开她的手走开些。
池北河点点头,薄唇勾了下,“走吧!”
说完,他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拿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离开,而是大掌停在她的面前,摊开在那。
旁边都是下班的池氏员工,他本就是整个公司的焦点,现在又是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这一幕自然是吸引了众多人目光,都是驻足望着。
上一次,她在众人面前宣布了他们的分手,可现在他这样的举动……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将微微有些出汗的手放在他摊开的大掌上面。
指尖轻触的瞬间,池北河就立即包裹住她的,然后便往大厅门口走。
“怎么回事啊!”
“就是就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子,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不明所以。
毕竟他们从在一起了,再到分手后,整个池氏上下也是无人不知晓,所以在这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叶栖雁一直被当做麻雀变凤凰的失败,成为大家的茶余饭后的笑话。
不知有哪位女员工,忍不住脱口而出,“池总,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池北河原本已经迈出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高大的身影转过去。
叶栖雁也不由抬眼看向他,只见他正遥遥的看向那位女员工。
“复合了!”
薄唇扯动,低沉一句的落地有声。
池北河不再多浪费时间,牵着她脚步不停的离开,徒留下惊讶回不过神的员工们。
*********
写字楼外面,白色的陆巡已经被开出来的停在路边。
池北河牵着她的手一路走过去,接过车钥匙后,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扶着肩膀的让她坐进去后,还替她将安全带一并的扎上。
只是并没有立即关上车门,手臂还搭在她肩膀上,严肃的脸廓朝着她俯低进来。
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逼近的紧紧注视着她,里面流动着深深的情绪。
“就算你再提出来分手,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池北河喉结在滑动,薄唇在扯动,眸里面迸发出来的都是深邃无比的光,“我后悔了!”
“什么?”叶栖雁怔怔的问。
“后悔之前说的,只要你不提出分手,那我们就不会分手的这句话。我现在要明确的通知你,改为哪怕你再说了分手,我们也不会分手。你想也别想!”
池北河握着她肩膀的手用力了些许,眸光更深,每个字的咬字发音很重,“所以,雁雁,我不会再给你离开的任何机会!”
“这么霸道啊?”叶栖雁陷在了他的眸色里,笑问。
“对!”池北河挑高了眉毛,不容置否。
想到他刚刚在众人面前宣布的那句“复合了”,看着他此时深邃如古井的黑眸,叶栖雁心里面满满的有什么东西要倾泻而出。
她伸手轻抚在他的小臂上,仰着头问,“池北河,你可不可以吻我?”
闻言,池北河眉眼微诧了下,随即跃起轻芒。
没有多说,他直接更加附近了自己的脸廓,将她抵在了副驾驶的车座上,薄唇吻住了她的。
一条手臂绕过去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形成最佳的角度。
吻的很轻柔,彼此辗转间,却又很强势的掠夺。
呼吸渐渐变得紊乱,无限好的夕阳光从车身的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洒在两个人身上,脸上,彼此*的嘴唇上……
更深的吻里面,他们都真真切切尝到了,失而复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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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生气着呢
私立医院,高级儿科病房。
西斜的太阳光里,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原本是坐在小板凳上的,在听到妈妈对自己说的话以后,一个高便从小板凳上跃起来,大眼睛瞪圆,“妈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和女儿平齐坐在沙发上的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柔和。
“是真的!”她柔柔的笑。
“两周后我只要乖乖听话的和医生叔叔进手术室,然后过了一个月,我就可以不用再住在医院啦,像是很久以前那样哦?”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大大的,苹果脸上都是兴奋。
“嗯!”叶栖雁再度点头,心里有些酸涩。
长时间待在医院里面,同龄的小朋友都在无忧无虑享受着童年,哪怕女儿乖巧的从不提及,但每天处于满目白色,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小小的心理怎么会不**呢?
小糖豆激动的两个羊角辫都在晃,扭头看向正推开病房们进来的池北河,像枚炮弹似的射进他的怀里,“大河!我终于可以出院啦!”
“嗯。”刚接完电话的池北河,立马将女儿抱起。
“到时候,我就可以像其他那些普通的小盆友一样,去上幼稚园哦!”
小糖豆两只小胳膊搂在他脖子上,小身板子扭啊扭的,樱花瓣的小嘴根本闲不下来,“我还可以每天都上街,去各种想去的地方!”
“嗯,都可以。”池北河勾唇。
“嘿嘿,肿么办,我太高兴了呀简直!”小糖豆开心的简直不行。
池北河结实的手臂托着怀里的女儿,看着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不自觉的都被她的情绪所带动着,严肃的脸廓贴了贴她温软的苹果脸,最后忍不住的亲了亲。
“哎呀大河,你肿么又亲我啦!真让人害羞呀!”
小糖豆捂着半边的苹果脸,顿时红扑扑了,小眼神看向窗边的妈妈,不好意思的扭捏嘀咕着,“妈妈还在看着呐!”
看到女儿鬼灵精的小模样,池北河满足的溢于言表。
窗边正整理窗台杂物的叶栖雁,自然也是旁观着他们父女的互动,看到他内双黑眸里掩饰不住的*溺,心里面竟然有些莫名吃味。
嗨……
意识到自己竟在吃女儿的醋,她不免摇头失笑了。
从生下女儿那天起,叶栖雁的人生就进入新的阶段,不再是懵懂少女,而是一个妈妈,有个脆弱的小姑娘需要她照顾成长。她对女儿没有多么宏大的期望,只愿她能童年无忧的健康快乐,然后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相爱的男人,结婚生子……
可是现在,有人陪在她身边一起。
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不行啦,我要去告诉其他小盆友这个好消息!”
小糖豆从池北河怀里拱啊拱的滑下来,激动的就往病房外跑。
“慢点儿跑!”叶栖雁在后面连声叮嘱。
小糖豆挥舞着小手,小屁股扭动的没多久,就“哒哒哒”的跑远了。
女儿离开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池北河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手臂揽住了她的细腰,像是刚刚亲女儿那样亲了亲她的嘴角。
眸光微动,他扯动着薄唇,“雁雁,我好喜欢小糖豆,谢谢你生下她。”
这句话在他心里其实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叶栖雁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严肃脸廓,那双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里,似有千言万语都蕴在里面,唤起人心底最柔软、最真实的悸动。
“等着小糖豆出院,我们就接她回家。”池北河搂紧她,又说。
回家……
这两个字,向来都是从他嘴里听到最动容的话。
“嗯。”叶栖雁点头,露出了笑。
*********
冰城的秋日霓虹。
白色的陆巡汇入车流,两边的街景徐徐而退。
在私立医院陪女儿一起用完晚饭,可能是跑去跟小朋友宣布自己会出院的消息太过兴奋,咋呼一晚上的小糖豆早早洗澡睡下。
这会儿坐在驾驶席的叶栖雁,手肘拄着车窗玻璃,侧着脸的不知想着什么。
车窗外的霓虹闪过她素净的小脸时,嘴角有翘起的弧度。
握着方向盘开车的池北河,空隙间目光斜睨向她,“雁雁?”
听到唤声,叶栖雁扭过头看向他,却是笑而不语。
见状,池北河挑高了眉毛。
车子行驶进入高档的住宅小区里,停在了某栋高层楼下,叶栖雁下车后等在原地,在他绕过车身过来时,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相携的走进去。
路灯下,他们和这里每一户归来的夫妻一样。
距离不远处,一辆不知从何时起尾随的银灰色凯美瑞停在那。
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厅里,银灰色的凯美瑞也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熄灭了火的一动不动停在那。
驾驶席上坐着位眉目清朗的帅气男人,一身的正装,看起来有着年轻领导的派头,他伸手按了下,头顶的天窗慢慢的打开,整个人向后仰靠在上面。
抬起眼睛,上面都是整个苍穹的夜幕,星光闪烁。
那些闪烁的星光都泄进他的眼睛里,浮现的都是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也是这样美的夜空,他开着那辆吉普车在僻静的大学校园里,他和他的雁雁并排在车座上,欣赏着夜景,为他们的美好未来畅想着。
“雁雁,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娶你!”
“可是寒声,阿姨不同意怎么办?我好担心……”
她担心的望着他,伸过来小手的紧紧握住他的,很是不安。
他身子越过去的伸出臂弯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拂去发丝上飘进来的落叶,在她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没关系,就是偷户口本我也会娶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里面除了有星光,还有闪烁着的水光。
两只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她吸了吸鼻子,无比坚定的点头,附和着他的话,“嗯,不管任何人反对,我都是要和你结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叶寒声闭上眼睛,那声音好像在心底重复。
前方的高层楼里有很多扇窗户亮着灯,他不知道是住在那一层,但肯定里面有一盏是他们的,曾经在他怀里海誓山盟的雁雁,如今属于别人。
心里面涌起的,是无边无际的苍凉。
叶寒声感觉自己深陷在了迷宫里面,却迟迟找不到出口。
过了许久,他才能平静的睁开双眼,低头的视线里是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他拿在手里,手指在根根的慢慢攥紧,眼底有某种晦暗的光滑过。
*********
随着防盗门打开,里面摇着尾巴的土豆热情在扑腾着。
灯光打开,一百八十平的楼中楼也温暖起来,丝毫感觉不到冷清。
之前在医院吃完饭的时候,他有忽然跟她提了一嘴说,出租房那边他已经联系房主给退掉了,里面属于她的东西都会找人一并的搬过来。
她当时听后,直接反应的便是质问,“你怎么不问我就擅自做主?”
“嗯哼。”池北河对此表现的理所当然。
虽然她嘴上那样质问着,但其实心里面很喜欢他的擅自做主。
现在踏回屋子里,叶栖雁已经开始幻想,等到女儿出院以后,接她到这里生活的情形。
因为女儿今天睡的比较早,他们回来的也早,并没有立即选择睡觉,客厅里电视机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不时也插播进很多广告。
池北河工作了一天,先去洗了澡换了居家服。
等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的叶栖雁,立即扭头朝他看去。
素净的小脸上不沾脂粉,在灯光里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能清晰可见,而她望过来的眼神和在车里面时一样,嘴角还翘着小小的弧度。
“演什么节目呢?”
池北河眉尾微动,勾唇问她。
叶栖雁瞥了眼电视机,回答他,“一个综艺。”
从沙发后面绕过来,池北河长腿屈身的坐在她旁边,睨了眼正趴在她腿上体积庞大的土豆,抬起大掌便在它黑脑袋上拍了拍。
“嗷呜!”
土豆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叫声似在抗议。
察觉到主人黑眸危险的眯了眯,土豆不情不愿的晃了晃黑脑袋,还是两只前爪一跃的从叶栖雁腿上下来,夹着尾巴跑回自己的垫子上趴好。
对于土豆的表现池北河很满意,收回视线时,还是她笑颜盈盈的样子。
外面夜色已呈现醉人的深,被她这样一眨不眨的望着,就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心头挠着,池北河渐渐有些把持不住,蠢蠢谷欠动起来。
身体也已经行动,手臂抵着沙发后面的靠背,整个人朝着她逼近。
只是没有预料之中的软香入怀,一个抱枕被她塞了过来。
“嗯?”池北河冲着她挑眉。
叶栖雁盘腿的面向他,澄澈的眼睛眨了眨,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
“怎么了?”他眉宇困惑的问。
“唔。”叶栖雁故意停顿了下,然后语气一本正经的开口说,“我们说说五年前吧?”
“什么?”池北河显然在明知故问。
她学着他平时的眼神斜睨,不紧不慢的重复说,“说说五年前那个晚上吧!”
“有什么好说的。”池北河眉头不易察觉的蹙起。
“当然有啊!”叶栖雁反驳的点头,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忙好奇的问,“对了,五年前那晚上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来说,最初他们接触以及认识,他对于小糖豆的身份都不知情,所以可想而知,对于五年前那晚上的事情,他们都一样的不记得彼此,都当成了意外。
“蒋淑贤。”池北河缓缓吐出个名字。
闻言,叶栖雁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她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有关联的人只有蒋淑贤,所以可能性会很大。
叶栖雁纳闷的问,“那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应该是不想要你和叶寒声结婚吧。”
池北河斜睨着她,回答的语气因嫉妒有些阴阳怪气。
“我没有要和他结婚,也没打算和他结婚,更不会和他结婚!”叶栖雁皱眉,素净的小脸上却是表情坚定,一口气的说,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在。
“真的?”池北河挑眉。
“嗯。”她点头。
他继续又问,“哪怕没有小糖豆身份的事?”
“嗯!”叶栖雁再次点头。
“为什么?”池北河眸光斜睨。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眉眼羞涩的看向他,指责,“你……你明知故问!”
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薄唇勾起了弧度,扔开抱枕,将她大力的拽在怀里,捧住她的两边脸颊,呼吸紊乱地吻上她的嘴唇。
被他*的吻,吻的头昏脑涨。
叶栖雁被放开大口喘气时,还不忘问,“你还没有跟我说呢!五年前那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我……”
“时间不早了,该早些睡了!”
池北河打断了她的话,大手隔着她的衣服轻按住她的背,暗示明显。
“你先跟我说呀!”叶栖雁还很着急在这个问题上。
五年前她喝了蒋淑贤的那杯水,之后便没有了印象,等恢复意识时,身上就已经有了陌生男人的驰骋,在无休止的深、入,再然后……
天亮时睁开眼睛,面前有的只是得逞后的蒋淑贤,劈头盖脸的指责她已是残花败柳,没资格再和叶寒声在一起,也是直接导致了五年后命运的转变。
所以,她很是好奇当晚的事情!
就像是以前都不知情时,他们有提及过的一样,池北河眉眼间的神色都是不愿提及,而现在她离的近,似乎扑捉到他黑眸深处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见他不搭理自己,她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
池北河蓦地就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微抿,俯身的将她抗在身上,却完全忽略她的问题,“土豆上的悻教育课已经够多了,不用再给它上了,我们上楼去。”
声音响起的同时,也是扛着她走上了楼。
这一晚上,叶栖雁都好奇不已,也被他折腾的凄惨无比。
“喂!你还没回答我……”
“哪那么多话?专心点儿!”
每一次追问时,都换来他的变本加厉。等着再有力气时,依旧是被同样对待,到最后,她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也没有问出来……
*********
隔天,依旧是夜里。
白色的陆巡行驶出私立医院,披着璀璨的霓虹灯影。
池北河转动方向盘拐弯时,睨了眼手腕上的名表,对着身旁人说,“先不回家,祁汉刚打电话来说在开发区的俱乐部,让我们也过去。”
“哦……”叶栖雁听后,低声应了句。
“不想要去?”池北河挑眉。
“没有。”她摇了摇头。
“阿珊不去。”内双的黑眸斜睨着她,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勾唇告诉她说,“都是以前部队里的老战友,很多都被派到了国外,现在难得有假回来一趟,正好也让你认识认识。”
“……”被点破心思的叶栖雁,尴尬了。
她听到他最开始说时,第一反应就是会有桑珊也在。
虽然说心中嫌隙并没有了,也确定他的心意,但总归还是不想要再有所接触的。
被他眼神揶揄到,叶栖雁窘迫的嘀嘀咕咕,“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没那么小气,而且我又没有说桑小姐在就不去了……”
池北河不语,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偷偷喘了两口气镇定情绪,叶栖雁垂下眼睫的不知想着什么。
半晌后,她抬起眼睛的看向他,犹豫着问,“池北河,桑小姐那么优秀,为什么你还是会选择我?”
“没有原因。”池北河直接扯唇回。
这样简单的答案,似乎更容易有说服力,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原因。
叶栖雁心情有些轻飘,很快又皱起了眉,开始了女人最常有的比较,“可是……她长得比我漂亮!”
“不觉得。”池北河蹙眉如实道。
“她个头也比我高!”她继续的又说。
“你的正好。”池北河斜睨了她一眼,表示。
“她厨艺好,中西式的菜都会!”叶栖雁再提出来。
“我只爱吃一菜一汤。”池北河再次回。
“那……”叶栖雁绞尽脑汁想着无数个对比点,耸耷着肩膀的坐在那,叹气,“她身材比我好,腿比我的长,臀也比我的翘,哪哪都比我好!”
“……”池北河无语了。
这个问题就像是个线头,一旦冒头便越扯越长。
或许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不吃饭的女人,但是不吃醋的女人却一个也没有。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她,是不是?”叶栖雁见他沉默不语,揪住不放着,素净的小脸别过去,委屈的愤愤,“我就知道!”
池北河侧眸的朝着她看过去,见她两条手臂都抱在一起,真是哭笑不得。
“我发现——”
他薄唇扯了扯,说出了心中所想,“你有点儿不可理喻。”
“你说谁不可理喻?”叶栖雁睁大了眼睛。
“咳!”池北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清了下嗓子。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低,生气的小女人脸冲着窗外,腮帮子像是只青蛙般鼓鼓的。
池北河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两眼,转移着话题,“晚饭的时候我看你吃的有些少,是不是没有合胃口的?俱乐部附近有家面馆不错,我带你去吃一碗吧?”
“还有,今晚都是一些老战友了,关系混得比较熟,他们到时候可能会爱开些玩笑,你别理他们!”
没话找话的说了半晌,始终没有回应,池北河不禁挑眉唤,“雁雁?”
叶栖雁扭着脸的姿势不变。
池北河只好伸过去一只手,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叶栖雁直接一把甩过,气呼呼的,撅嘴,“生气着呢!你说话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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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你爱我吗
夜色里,白色陆巡最终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
池北河熄灭掉引擎,偏头看向还只用后脑勺冲着自己的小女人,内双的黑眸里浮起了几许轻芒。
解开安全带,他绕过车身的打开副驾驶门,不等她开口说话,直接就扣住她的后脑,精准无误的逮到她的嘴唇,用力的吻下去。
叶栖雁刚开始还挣扎,抬手捶打在他肩膀上。
可是渐渐的,她就没了声响,沉溺在他的吻技里,甚至在同样回吻着。
等着池北河舍得放开她的嘴唇时,她整个人已经像是个小动物般,软绵绵的伏在他的胸膛间,正在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还生气吗?”
池北河捏着她细腻的耳垂,挑眉问。
叶栖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两边嘴角努力抿了抿,却是隐藏不住,“不生气了。”
其实她本身就没有真生气,不过是女人向自己男人另类撒娇的一种小模式,即便是有那么丝小不痛快,也被他吻得烟消云散了。
池北河站直身子,微微屈起了手肘。
耳根都有红晕蔓延的叶栖雁下车,扭捏的上前轻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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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制的俱乐部,偌大包厢里。
因为身在项目拓展部的关系,叶栖雁公事上去过很多个俱乐部,都是千篇一律的纸醉金迷,所以很大程度上,她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但今天是跟着池北河一起,也并没有多介意什么。
只不过推开包厢的门后,里面的场景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没有任何奢靡,有高档的桌球案子,正有人拿着球杆在打着,旁边还有休闲的牌桌。
他们进去后,目光也都是齐刷刷的看过来,都抬手和池北河示意。
叶栖雁环顾了房间里一圈,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女人在,可见这是真正朋友间的私下场合。
看到他带了个女人过来,都是略微一怔,随即都是笑了笑,不同于她的不好意思,池北河大方的伸着手臂揽着她往里走,坦然自若的和每位战友打招呼。
“坐这儿吧!”
池北河带着她坐到一处安静的位置。
由于是单人的沙发,坐不下两个人,他也没有到旁边的意思,而是直接坐在了她旁边的扶手上,长腿略微交叠,手臂搭在她身后的位置,将她半护在怀里的模样。
有人忍不住取笑着,“咱们池总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叶小姐,能受得了嘛!”
刚刚进门时有介绍,包厢里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叶栖雁脸皮本身就薄,尤其是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被调侃的脸颊很烫。
反倒是被作为被取笑的对象,池北河面不改色,甚至将身躯朝着她更靠近了一些,毫不回避。
许是看到她太过害羞,这帮人也没有多过分,只是调笑了几句让气氛活跃罢了,不过除了池北河能带女人过来,还有津津乐道的便是,他有女儿的事情已经在挚友中不是秘密了。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围绕着这个话题。
“北河,这真的是你女儿?”
“如假包换。”
池北河懒懒扯唇的回答,语气笃定。
那位战友盯着他黑色薄款的手机屏幕,手指点在上面,“别说!这眉毛看起来长得和你挺像,还有这嘴型,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语气和用词稍微夸张了一些,但他们仔细看的确有一些父女相。
叶栖雁看着他挑着眉,将手机给每一个过来的战友看,眼尾眉梢都是挂着一抹慵懒的得意之色,而手机屏幕上面正是小糖豆咧开嘴对着镜头笑米米的照片。
连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这小萝莉长得可真标致,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池总啊,要不咱预定一下娃娃亲算了!等着我要是生儿子的话,娶你闺女如何?”有其他战友凑上来,摩拳擦掌。
“我的女儿不嫁人。”池北河斜睨过去。
“不嫁人?”战友惊诧不已。
就连叶栖雁听到他的话,也不免睁大眼睛的紧张起来。
为人父母,最盼望的就是儿女长大以后,能够有个很好的归宿。虽然她知道池北河对于女儿很是喜爱,但若是不让嫁人给留在身边的程度,未免有些太过了。
正当众人惊讶、叶栖雁担忧时,池北河慵懒的扯唇,“只招婿入赘!”
招婿入赘……
好吧!叶栖雁抬手遮挡住抽动的嘴角,努力憋笑。
“池总,挺得意吧?”
之前不知道去哪了的郁祁汉,这会儿走进门来。
手臂随意搭在池北河的肩膀上,啧啧的语气,“唱戏的总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从天上掉下个女儿,还真是头一遭吧?”
“你羡慕不来。”池北河身形微动,躲开了他的手臂。
“北河,你这么挖苦人就太不讲究了啊!”被噎的郁祁汉不干了,双手抱肩的昂起下巴,“要说你现在能从天上掉下来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这可都归功于我啊!”
“要不是五年前那晚上多亏我,你能这么显摆嘛!”
叶栖雁原本没太在意,听到这里惊讶出声,“多亏了郁医生?”
“怎么?五年前那晚上的事,北河没跟你说?”郁祁汉也询问的看向她。
“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
“那得嘞!”郁祁汉一拍桌子,起了范儿,“今儿听我好好给你说回书!”
闻言,叶栖雁眼睛都“噌”的一下亮了。
在她连续追问了几次,都始终没有个答案,可他越是不愿意提及,她内心的好奇心就像是滚雪球的越大,现在听到郁祁汉这样说,激动了ing~
“行了,有什么好说的!”
池北河蹙眉,沉沉的声音响起。
郁祁汉见他如此,就更想要一吐而快了,“北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叶小姐怎么说也是当事人,她也有权知道吧?”
对的!对的!
被眼神扫到的叶栖雁,立即跟小狗般的直点头。
“这说来话长,但不过也简单!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子……”
“北河在我们朋友圈子里面,那是不抽烟不喝酒,更是出了名的禁谷欠男呐!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绝对的有自制力,哪像是我们一个个的那么肤浅!”
“只不过外界都在疯传他不近女色,其实是因为喜欢男人!”
“怎么说我和北河也这么多年的兄弟交情了,你说说,我能看他年纪一大把的还是处、男么?”
郁祁汉讲述的绘声绘色,动情处还长叹了口气,“所以啊,五年前的那晚,哥几个凑在一起聚会,硬是逼着他喝了半杯酒,在里面放了一些能让他兴奋的那种药,这可都是为了给他‘破、处’而煞费苦心!”
“结果他喝到最后发现,愣是火了!我们给他安排好的那么多美女,他一个都没看,直接就甩袖子走了,那叫一个潇洒!我们还以为是前功尽弃,白忙活了一场,没想到啊--”
“啧啧,叶小姐!你绝对是这个!”
郁祁汉说到最后,朝着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叶栖雁看着那比出来的手指,尴尬的素净小脸直涨红。
只是除了尴尬以外,在听了大致的来龙去脉后,更多的是被震惊到了。
她不由朝着旁边刚被挡在一旁的池北河看去,灯光下,严肃的脸廓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郁结,交叠的长腿都似是僵硬的,喉结滑动间,流露出的都是那样不自然。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个二十七岁且各方面都成熟的男人在这方面上,需要用药物来“破、处”的事情更丢脸了吧?
叶栖雁现在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他总是会蹙眉的不愿提及!
“你别听他胡诌!”池北河蹙眉,声音硬邦邦。
“天地良心,我向毛爷爷发誓没有胡诌,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郁祁汉听见他的话,就立即为自己辩驳了,“再说了,五年前那晚上的事,在座的好几个战友也都是在场有人证的,哥几个是不是啊?”
“是!”其余战友异口同声。
池北河线条立体的五官,瞬间僵硬了。
内双黑眸里的眼神在游移着,他虚握着拳头在薄唇边,轻“咳”了一声,放下交叠的长腿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迈动的步伐很快,两条手臂的摆动都十分的不协调。
叶栖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一面的,当下愣了两秒,忍俊不禁。
没过两三分钟,在她还准备挖掘更多当晚更多的细节时,池北河高大的身形去而复返,薄唇因尴尬抿成非常紧的一条线,直接拿过她的背包,拉起她的手便走,“突然临时有事,先走一步!”
“是有事,还是待不下去啦?”郁祁汉很贱的接上一句。
池北河不多说半句,带着她就往包厢外面走,徒留后面一屋子的哄笑声。
偏偏郁祁汉的声音还阴魂不散着,扯着嗓子在追着喊,“那天晚上应该挺激烈的吧?对于咱们池总的……咳……能力,叶小姐还满意不?”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
俱乐部是地下的,电梯正在维修,需要走台阶上去。
出了包厢以后,池北河也始终一言不发,单手抄着裤子口袋,抿起的唇边肌肉线条,也是绷紧着的,皮鞋落在每一节台阶上,都发出不小的声响。
跟在后面的叶栖雁看着,抿着嘴忍住愉悦的笑。
他此时的模样,和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不搭,简直足以用可爱来形容。
不过五年前那晚……
叶栖雁脚下加快了脚步,跨过了两个台阶,伸手在后面戳了戳他。
池北河脚步不停,紧绷着眉眼的侧睨向她,“怎么!”
“原来五年前那晚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叶栖雁直勾勾的瞅着他,语气故意慢腾腾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现在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是我在乎给你‘破、处’呀!”
这句话说起来太有喜剧成分了,她实在忍不住的“噗嗤”笑出声。
她的笑让池北河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似乎是没有什么能够发泄的,他只好将手里拎着的女士挎包丢给了她,“自己拎着!”
叶栖雁伸手接了个满怀,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你不用太感谢我哦!”她不怕死的空出手来,再度戳了戳他的背。
其实在得知池北河是那晚的男人后,她曾经逃避的不敢多回忆,现如今却反而觉得并没有什么,可能是对象的关系,让她能够欣然接受,甚至是感到庆幸。
池北河好似被踩到尾巴一样,不理她的快步在前。
终于是出了俱乐部,清凉的夜风吹过来,才勉强是缓解了一些些他的情绪。
微侧的眼梢余光里,后面跟着的小女人还嘴角憋不出笑的模样,他不禁懊恼的直叹气,想到郁祁汉那个五年前的罪魁祸首,再到五年后的大嘴巴,他可真是恨的牙痒痒啊!
这段绝对是他的黑历史,现在一想都觉得窝囊!
郁祁汉别有一天把柄落在他手里,否则……
率先走到白色的陆巡旁边,池北河绷着的严肃脸廓扭回去,没好气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扯唇硬邦邦问,“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傻乐?有完没完?”
“有完有完呢!”叶栖雁连忙小碎步追上。
见他还是黑着脸的模样,她忍不住伸出手的去握他的。
只是才碰上,便被他直接给甩开了,还附赠了一声冷哼。
那模样,完全是男版的小糖豆在生气!
叶栖雁嘴边的笑容扩大,心里面也是更加柔软,再度的伸手过去,紧紧的握住,不给他甩开的机会,撒娇的晃了晃,“池北河,我还不想回家,我们去散散步吧?”
*********
江边,灯火通明。
不同于白天,夜晚的江边总是人们的活动地,从具有冰城特色的中央步行街延伸过来,绕过防洪纪念塔,很多情侣们都或沿着江边漫步,或坐在水泥台阶上欣赏江景。
这附近都没有固定的停车位,他们停车花费了一些时间,然后再走回来。
一路上在车里,叶栖雁顾及到男人的面子,没敢再提有关敏感话题的半句,憋不住的时候,也只是扭过脸,捂着嘴自己偷偷的乐。
走到江边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口渴,去了就近的饮品店买奶茶。
打包是对外有窗口的,需要排队,过程里,叶栖雁不知看到了什么,松开了他的手,“你先在这里排队买着,我过去那边看一眼,马上回来!”
还未等池北河有所回应,她纤细的倩影就隐没在了人群中。
排队买完了两杯奶茶,站在原地等了有两分钟的时候,叶栖雁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素净小脸的两边颧骨上,有了些许的红晕,在她怀里多了一大束鲜艳的红色玫瑰花,浓郁的花香在江风里四散开来,萦绕鼻端。
池北河看了两眼她抱着的玫瑰花,扯唇说道,“想要花怎么不和我说?”
“这是送给你的!”叶栖雁笑了起来。
“送给我的?”池北河惊讶。
“嗯!”叶栖雁点头,将玫瑰花往他怀里一送,交换的接过他手里的两杯奶茶。
她舔着嘴唇,微仰头的看向他的黑眸,“*节那天,桑珊不是还送给你过一大束花,什么‘掩藏在心底坚强的爱’的花语,所以,我也要送你花……”
“不许说我不可理喻!”
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话里的酸意,最后又补充了句。
江边十步一盏的白玉兰花路灯,暖黄色的光晕打在她脸上,刚舔了下嘴唇的关系,唇上一片的光泽,她完全不自知,她此时的模样有多么娇羞,又有多么让人怦然心动。
池北河不多说的回手抱住,“我收下。”
看着他西装笔挺的,五官线条立体又深刻,怀里抱着那么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宛若电影海报上的一线男明星。
“鲜花配美男,闪瞎我的眼!”
叶栖雁轻咬嘴唇,赞叹无比的说。
池北河挑了挑眉,她话里的“美男”二字还是愉悦到了他,喉结滑动间有了笑声,“你这说话套路,是不是跟你那个闺蜜小白学的?”
叶栖雁: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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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江枫渔火,漫步如梦境。
北方节气不比南方的关系,再加上又是在江边,江风吹久了也颇有刺骨的寒意,往人衣领里面钻。
池北河见她鼻头已经吹的有些红,不由问,“冷不冷?”
“有点儿冷。”叶栖雁老实的回答。
池北河听后,便将牵着她的手暂时放开,敞开外面大衣的怀,将她仔仔细细的包裹在里面,还用额头贴了贴她的。
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一点点的将她的身子以及心,全部都暖起来。
本身他长得就出众,走哪里就容易吸引人视线,此时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就更惹人注目了,沿途总会有目光瞥过来。
对于外界池北河不以为意,只是专注于她,“要不要回去了?”
“再待一会儿吧!”叶栖雁不太舍得走。
她几乎是被他给圈在怀里的,两人身子紧贴的没有缝隙,对岸宛若隔世的灯火成为了他们的背景,她只要微微仰起脸,就能很近的望着他。
他眼皮内双的黑眸,在灯影的照射下尤为深邃。
这夜色醉人的江畔边上,每一分钟都太像是天长地久。
靠的也真的是太近了,池北河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落在她的耳廓,耳朵边边都已经滚烫滚烫的。
而且那黑眸里面不经意间朝你斜睨过来的眼神,也让人心里面麻酥酥的。
叶栖雁毫无预兆的忽然停下了脚步,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挪动着身子到他前方位置的面对面,双手轻扶住他精壮的腰身,一瞬不瞬的仰视着他。
池北河低眉的看她,眉尾微微挑起。
一点光晕染在了她澄澈的眼睛里,显得尤为明亮,她嘴角上翘的同时,忽然毫不矜持的蹦出来一句,“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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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你们在干嘛呢?
“你爱我吗?”
叶栖雁嘴角上翘,忽然毫不矜持的蹦出来一句。
池北河仿佛被吓了一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僵了半秒,然后悄然别过一旁,似是轻咳了一声,突起的喉结滑动了两下。
叶栖雁扶着他窄腰的手没松,素净的小脸还仰在那,睫毛眨动间尽是对答案的期待。
见他半晌都没有声响,她有些急了,手上用了些力度的轻晃了两下,再次重复的问了句,“你爱我吗?”
许是因为心里面的迫切,她声音比刚才要更响亮一些。
夜里的江风,她这四个字飘散开来,旁边已经有人像是怪物一样的看她,甚至还有人在偷偷的笑,似乎女人这样主动的也很少见吧。
不过叶栖雁统统不理,此时只眼睛亮亮的盯着他。
“想知道这个?”池北河挑了挑眉,朝着她眉眼吹了吹热烫的呼吸,促狭的声音回答她,“我可以回去给你展示一下做法。”
“池北河,我在说正经的呢!”叶栖雁脸红的差点跺脚。
闻言,池北河眸光闪动,屈肘去拉她的手,似是在刻意忽略了她的话,“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你还没回答我!”
叶栖雁不肯,躲开他的大掌。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还没有得到答案怎么能行,她不想轻易作罢,否则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还能有这样的魄力。
薄唇抿了抿,池北河两道眉蹙起,语气不怎么好的斥,“姑娘家家的,羞不羞!”
当然羞……
叶栖雁被他说的,脸颊更加烫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满脸红晕的看着他,眼神闪亮,“爱不爱?”
“爱。”池北河简单扼要的应了声。
“爱谁?”叶栖雁“咄咄”追问。
池北河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她想要他说的是那三个字。
意识到他脚下有动作,叶栖雁连忙拽着他道,“不说不给走!”
“别闹了。”池北河喉结滑动,微斥着继续说。
“我才没有闹!”叶栖雁不满的抗议。
内双的黑眸游移了两秒,他低叹了口气的般,“雁雁,乖。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有早会要开,我们回家了。”
说着,他大掌像是安抚小动物般摸了摸她的头,揽着她就要往前走。
叶栖雁被迫的跟着他走了两步,挣扎了两下的甩开了他握在自己肩头的手,双唇抿紧的看着他,多少带了些小脾气,“不管,要走你自己走!”
池北河眉蹙的更深,看了她两眼,捧着玫瑰花大步向前。
只是没走两步就停下来了,重新转身的回过头,她正站在原地,双手生气的交握在身前,一张素净小脸上却又尽是失落,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池北河听到自己心里面在叹气,“……一定要说吗?”
“一定!”叶栖雁回答的毫不犹豫。
“一定?”他又问了第二次。
“嗯!”叶栖雁没有松动。
然后,她便看到他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而且线条立体的五官上频频闪过纠结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连耳朵边都红了。
薄唇边角绷了绷,再绷了绷。
平时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池北河,面对公司成千上万个员工演讲时都面不改色,这会儿面对个小小女子却怯了场,酝酿了情绪半晌后,清了清喉咙。
他终于吐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其实我爱你是情侣之间很俗气的表达方式,而且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人,未必会是女人真正喜欢的。但如果不说,可能心里面又总会觉得不踏实,女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尤其对象是池北河,这样一个万事从来都只做不说的人。
好像在这一瞬间,叶栖雁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我没听清楚,你大点儿声!”
有人开始胆儿肥了,得寸进尺了。
池北河两道眉毛挑的老高,这次干脆大步的迈回来,直接伸手将她一把搂到怀里,将她素净的小脸都闷在胸膛间。
“到底听没听清楚?嗯?嗯?”他威胁的磨牙霍霍。
叶栖雁在他怀里扑腾了半天,才是挣扎出小脸,不敢再去捋老虎须,其实她以为他的性格不会说,所以刚刚的答案已经让她意外,且足够的心满意足。
看到他看则气急败坏,实则不好意思的模样,于是揪住了他的衣领,凑过去吻他。
池北河任由她吻着,只是傲娇了没两三秒,便立即化被动为主动。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他第一次说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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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陆巡驶回高档住宅小区时,夜已经深了。
电梯从一层往上递升着,叶栖雁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巴着他,素净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之间,有着最安稳的力量。
“是不是凉着了?”池北河低眉,摸了摸她的额头问。
两人在江边待了很长时间,怕她被江风吹到生病。
叶栖雁摇头,回答着他说,“不是,我是醉了。”
“你晚上又没喝酒,醉什么。”池北河被她的回答逗乐了。
“你说呐!”她掀起眼皮瞅他。
池北河不语,但俯身将她一把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叶栖雁也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吸气,浅浅的笑。
她确实是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快要不省人事,醉在了他那三个字里面,最好能一醉不起。
防盗门打开后,两人也没顾得上开灯,更顾不上等了一天朝他们扑腾的土豆,直奔二楼的主卧室,当双双倒入双人牀上时,叶栖雁已经将他掖在西裤里的衬衫下摆拖了出来。
“这么着急?”
池北河额头抵着她的,打趣。
“嗯。”叶栖雁脸颊滚烫,却不服输的在他耳边轻咬字,“急的想要把你榨干呀……”
“就凭你?”池北河嗤笑出声。
笑她的自不量力!
黑暗的辨别中,他五官轮廓看上去越加的棱角深刻,薄唇边上也荡漾着迷人的浅弧,叶栖雁咽了口唾沫,扣着他肩膀的坐起来,抬起了小手……
房间里,有皮带金属扣松动的声音。
池北河喉结滑动,饿狼扑食般的扑了上去,沉声的低哑,“小妖精!”
有影子隐约的折射在玻璃上,窗外面皎洁的月亮都红了脸。
一番芸雨过后,两个人都是汗湿着,被子都已经被激烈的时候甩到了地板上,叶栖雁歪在了枕头上,别说洗澡,连小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轻喘着气的在那,任由着池北河拿着湿毛巾在给她一点点细致的擦。
等着他也重新躺上来,将捡起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时,叶栖雁扭过头的主动靠过去,温顺的蜷缩在他怀里。
呼吸的节奏渐渐融为一体时,她往上欠了欠脑袋,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也爱你……”
池北河喉结微动,回搂着她的更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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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冰城的秋天比往常都美,街道两旁飘落的树叶都是渐浓的秋意。
下午茶的店里,轻音乐流淌,特别适合闺蜜的相聚。
白娉婷原本是要做媒体采访的,但不喜欢被采对象,所以偷着来和她见面,两个人肆意的在享受着闺蜜时光,不过还不忘给小糖豆点上了个甜品打包。
叶栖雁看了眼对面已经连续消灭三个焦糖布丁的闺蜜,犹豫着开口说,“我听说,海东好像要结婚了……”
“嗯。”白娉婷动作不停。
“你已经知道了?”叶栖雁惊讶。
白娉婷恶狠狠剜了一口布丁,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丫丫个呸的,竟然还有脸给我发请帖!也不怕我过去闹场子!我要是去了,也绝逼穿成参加葬礼的一身黑!”
“算了,别去理会了。”叶栖雁忙安抚着说。
“男人都是这么狼心狗肺,之前还巴巴总来找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跟他复合,让我跟他结婚,这不也才没多久,就转身拍拍屁股跟个绿茶婊结婚了!还美名其曰的说着是因为孩子,因为家里面逼的,都是狗屁!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你家池总!”
白娉婷说完以后,看了看她加上一句。
“小白,你放下了吗?”叶栖雁轻声问。
“嗯。”白娉婷点了点头,察觉到她担忧的眼神,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怪他渣,只怪我傻。”
两人在顾海东的问题上讨论了一会儿,白娉婷忽然想到什么的跟她说,“对了,有件事情你知道不?”
“什么事?”叶栖雁问。
“寒声好像从税务局辞职了!”白娉婷皱眉说。
“辞职了?应该是被调走了吧?”叶栖雁有些惊讶。
“不是!”白娉婷摇头,缓缓跟她解释说,“我也是在社里听到其他同事说的,有专门负责采访ZF官员方面的,说是他辞职了,而且是主动递上的申请,税务局领导都挺意外的,因为年底的时候要提拔他上处长的!”
叶栖雁听后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多关心,只是说,“他的事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了……”
“嗯,了解!”白娉婷点头表示。
“你一会儿去杂志社交完机器,要不要和我回医院?”叶栖雁看了眼表,问她说。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做饭。”白娉婷摇头。
“回去做饭?”叶栖雁诧声。
不同于她,闺蜜小白的厨艺非常好,但是几乎很少的下厨,懒惰是一方面,也是讨厌油星子,所以一般都是重大场合上,被三请四请才会勉强露一手。
白娉婷没等回她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起来后,没听几句就见她扯着嗓子吼,“什么?炸春卷,红烧狮子头?尼妹啊,你当我五星级大厨啊,啥都会!还五点之前必须吃到嘴!”
“等等,你别挂电话,我还没有答应!”
挂点电话后,白娉婷愤愤的,但还是在快速的收拾着东西。
一边起身一边说着,“雁雁,我得走了!交完机器我还得去趟菜市场,家里有头猪等着我喂!”
看着闺蜜小白像急惊风一样出了店里,叶栖雁还没缓过来神儿。
她回想着刚刚她的话,家里有头猪等着喂……
啊,郁医生?
想到这里的叶栖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偏头看向窗外,那里白娉婷正挥舞着双臂在拦出租车,她不禁在心里面暗暗的叹。
这确定是在合租,而不是过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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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整个鼻端的花香气息,小店里面每一处的角落里都摆满了花朵,分叉在各式各样的小桶里面,有店员正拿着喷壶在上面洒着新鲜的水珠。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叶栖雁正拿着其中某一枝凑在鼻尖。
“今晚上我没有应酬,能早一点过去医院,我们带女儿去外面吃吧?”池北河在电话里说,末了,还不忘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可以,只是我可能要晚一点。”叶栖雁回着。
“你没在医院?”池北河惊讶的问她。
“出来了。”她应了句。
“在哪儿呢?”池北河继续问她。
“不告诉你!”叶栖雁嘴角抿出一丝笑,故意的卖起关子。
等着将电话挂断,她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花,开口说,“老板,帮我包一束马蹄莲吧!”
抱着手里特意嘱咐老板精心包过的马蹄莲,叶栖雁出了花店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在后面的同时,也和司机报了个地址。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出租车靠着路边停下。
叶栖雁从包里翻出钱来给司机师傅,又让他多等他一会儿,然后从车上下来。
抬眼往山上望过去,眼前还浮现起在离开医院前,小糖豆好奇的苹果脸,“妈妈,你去墓园干什么呀,是去看外婆吗?”
“不是。”她笑着答。
因为所葬地理位置的关系,再加上墓碑的显眼,叶栖雁上山后凭着记忆,很轻易的就找到了。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面照片里的美妇人依旧笑得温婉,似是永久的封存在那。
她将手里的马蹄莲放到碑旁,稍微有那么一些紧张,就像是丑媳妇见公婆的那样,“上次他说太匆忙忘记带了,所以我觉得,您应该能喜欢这个!”
抬起眼睛再看向照片时,可能是心里面的作用,她觉得美妇人对着自己的笑容更深了。
这种埋葬着人灵魂的地方,身处其中都是容易让人震撼的。
叶栖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墓碑前,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身前。
秋风吹拂间,有着马蹄莲的花香。
不知不觉待了一个小时之久,叶栖雁颔首道别后,转身的离开。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外婆的画面,老人家握着她的手,苍老的眼睛里都是恳求,“外婆不求你保证什么,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对我们北河,好吗?”
叶栖雁的脚步停了下来。
重新转回身去,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她笑了笑,“您也放心,我会好好对他。”
*********
私立医院,心脏外科病房。
老人家盖着薄被靠坐在病*上,旁边的椅子上,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正用小白手哼哧哼哧的扒桔子皮,扒开一块,就仍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外婆,扒好啦,给你吃!”
等着将桔子皮都八光后,她献宝般的递过去。
“好!”外婆伸手接过来,脸上的皱纹里都是笑意。
有关小糖豆的问题,老人家也是和他们两个大人商量过,都达成一致的看法,不会强行急迫的想要加注给孩子认亲的想法,顺其自然的比较好,所以称呼上也并不在乎。
重要的是,面前小萝莉的骨血关系,是池家的后继,那是抹不掉的。
老人家看着小萝莉,以前本就喜爱,知道了这层关系后,更加喜爱的不得了,声音慈爱,“小糖豆,你亲亲外婆吧?”
“好的呀!”小糖豆连连点头。
撅着小屁股就爬上了病*,在外婆脸上大大的印了一口。
太大力的留下了口水,小手还在上面仔细的擦了擦,然后不好意思的咧嘴笑。
小糖豆抓着外婆的手,笑米米的分享,“外婆,我再有十天就能手术啦!妈妈说啦,手术完以后,我只要再在医院里休养一个月,就能出院啦!”
“是么,那太好了!”早就知道的外婆,笑着点头。
“是呀是呀!”小糖豆一个劲儿的点头,歪着苹果脸,不止一次的重复说,“外婆,到时候我就能上幼稚园啦!可以学画画,学钢琴,学毛笔字哦!还可以去各种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待在医院里啦!”
“嗯!”老人家也重重点头。
小糖豆不忘狗腿的补充,“外婆,你放心哦!我就是出院以后,也会常常回来看你滴!”
“好啊,我这老人家还真怕你不要了!”
“怎么会呐!”
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两个小酒窝,“外婆,我绝对不会不要你滴,你可是大河的外婆呀!”
“最好不久以后,你也能跟我一样出院哦,而且我还可以把你接到家里去照顾哟!我妈妈可好啦,只要跟她好好商量,一定会同意哒!”
这样小的年纪,还学不会阿谀奉承和虚伪,所说所表达的都是心里面所想,就因这样才显得童真可贵。
老人家看着苹果脸上都是天真无邪的小萝莉,心里面感慨万千,又感动不已,不由的红了眼睛,有水光泛出来滑落。
“外婆,你感动的都掉金豆豆啦!”
小糖豆发现后,立即拿过纸巾的去擦。
外婆被她的小模样逗的,很快又破涕而笑,眼角的褶子里都是欣慰。
“外婆,护士阿姨说你不能太累,需要多休息哦!我先回去啦,明天再过来看你!”小糖豆说完,骨碌碌的爬下了病*,跑到门口时,还不忘挥舞着小手。
等着病房门关上,她蹦跶哒的往电梯方向跑。
*********
17层儿科,高级病房。
叶栖雁回来的时候,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池北河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似是来了有挺长时间了,正交叠着长腿的仰靠在那,线条立体的五官上有着些许的疲惫。
听到声响,他抬头看过来时,已是勾起唇角了。
叶栖雁也放下了背包,走到他旁边坐下,单条腿的折叠在上面,伸手帮着他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
她之前有特意在网上搜过手法的,想要缓解他工作一天的疲劳。
池北河阖上黑眸的享受了会儿,然后睁开,拉过她的手,放在薄唇边吻了吻。
“小糖豆呢?”叶栖雁瞅了一圈病房里。
“我来的时候不在,护士说跑出去玩了。”池北河耸了耸肩,表示着不知情。
想到女儿小身板好一些了,就活泼好动的跑出去玩疯了,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
池北河手臂搂在她腰上,拉近距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
叶栖雁眨动眨动眼睛,随口回,“就是陪小白逛了逛街。”
会选择去墓园,是因为之前那次他带着自己过去太匆忙,目的更多是为了直观解释打火机的事情,那毕竟毕竟是他的妈妈,总归是要更正式的见一次,所以她今天去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背着的夕阳光里,他内双的黑眸里映满了自己的容颜,叶栖雁双手都缠绕上他的脖后,整个人再依偎过去一点,带着丝调笑,“池总,晚上你打算带我们娘俩去哪儿消费大餐呀?”
“你想去哪儿?”池北河挑眉笑了。
“都听你的!”叶栖雁软软说,变成小媳妇状。
池北河搂着她腰的大手更紧,在她仰视着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她的两只眼睛,他的女儿就随了这个孩子妈,漂亮的眼型,里面的光泽澄澈。
长长的眼睫毛,扇子一样,扑扇扑扇的,扇起了他心湖上的波纹。
薄唇扯动间一声喟叹,他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嘴唇。
叶栖雁嘤咛,轻轻反抗间,有温热的东西慢慢融入,她开始奄奄一息。
外面秋日的晚霞铺满了整间病房,漂亮的颜色笼罩在两个人身上,并没有谷欠望的一个吻,空气中流动的也都是甜蜜的气息。
“哐当——”
冷不防被撞开病房门的声音。
吻到难舍难分的两人同时一僵,纷纷朝着门口望去。
急忙的站起身来,可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门口站着穿病号服的小萝莉,两个羊角辫还因为速度而轻晃着,苹果脸上有奔跑后的红晕。
张成“O”型的小嘴慢慢闭合上,然后瘪了瘪,幽幽怨怨的在问,“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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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乌鸦嘴
“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童音落地有声,连空气中都有了浓郁的幽怨。
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是纷纷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保持开了距离。
叶栖雁不由迎上前,讪笑着,“小糖豆,你玩完回来了?”
“我问你们两个话呐,你们两个刚刚在干嘛呢呀?”小糖豆绷着一张苹果脸,大眼睛眨巴的瞅着他们两个大人,眼神十分哀愁的质问。
“没干什么啊……”叶栖雁尴尬,嘴上还残留着男性的气息。
“撒谎!”听了她的回答,小糖豆立马嘴巴瘪起来,委屈的指控出,“我明明看到你们在亲嘴!”
亲嘴……
池北河喉结滑动了两下。
看着面前的女儿,他也是懊恼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一时忘了身处何处。
小糖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瞬时盈满了泪花儿,随即便有大颗泪珠配合的滚落下来,她用嫩白的小手背愤愤一擦,“呜呜,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的!”
“小糖豆,你听妈妈跟你说……”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酝酿着开口解释。
女儿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流,两个做父母的心里都跟着难受。
“我不听我不听!”小糖豆摇晃着小脑袋,像是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撅着樱花瓣的小嘴哭的十分悲切凄惨,“你们两个好坏,背着我偷偷亲嘴!大河,你真的移情别恋了……呜呜!”
说到最后,小手指委屈的指向池北河。
太过分!
太过分了!
简直是太过分了!
小糖豆看着他们两个大人,简直是痛心疾首。
平时看的电视剧里是怎么演的?霸道总裁爱上了别人,她是要伤心大哭一阵子的,小糖豆拂开他们两个伸过来的手,扭头就往外跑。
刚要跑出病房门口时,发觉不对劲儿,这里是她的房间!
随即吸了吸鼻子,她又重新退回来,幽怨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撅着小屁股就爬上了病*,拽过被子的蒙在脑袋上,小声的开始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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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西边的太阳渐渐隐去,原计划的晚餐也因突发状况而泡汤。
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病房门,叶栖雁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进去,病*上的被子高高鼓起,只露出两个乱了的羊角辫,鼓起的轮廓不时轻耸着。
想象中的画面倒是有些差异,没有哭晕在厕所……
皱眉犯愁间,电梯那边似乎有了声响。
叶栖雁抬眼望过去时,很快就看到了池北河高大的身影正迈步过来。
深蓝色的西装,里面还有同款的修身马甲,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以及提高了身形,两条大长腿迈动着,脚下踩着的皮鞋程亮。
这套西装是之前买给他的,并不常见他穿,似是很宝贝。
想到两人当时买时的情景,还有很多甜蜜萦绕在心头,只是这种轻松感没过多久,眼角余光瞥到病房,她不禁又皱起了眉。
池北河一手握着车钥匙,一手拎着打包的餐盒,上面印有大酒店的logo。
因为他们两个“亲嘴”事件,引发出了小糖豆的系列矛盾,所以放弃了出去用餐,他亲自开车的买了晚餐回来,迎面过去看到她时,薄唇轻勾了下。
走到病房门口,正抬手示意餐盒时,手机响了起来。
池北河从裤兜里掏出了黑色的薄款手机,将餐盒递给了她,向旁边走了两步接起。
叶栖雁站在原地,看着他站在走廊的窗边接着电话,一手抵在窗台的边缘处,另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通话中,本就严肃的脸廓上表情也更严肃。
她也没有过去打扰,就静静在那等着。
稍微有些距离,加上医院走廊里不时有医护人员走动的声音,她也听不清他讲电话内容,只是逐渐的,他两道浓眉蹙了起来,深刻的五官上表情凝重了几分。
内双的黑眸薄眯,他眺望着窗外,抵在边缘的手攥紧有骨骼的声响。
“你确定没有听错?”
池北河蹙眉对着手机说,在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后,他沉声了句,“嗯,我知道了。”
线路切断后,他将黑色薄款手机放回口袋里,远远望过去,周身好似笼罩着一层什么。沉默了两秒后,他才重新走回来,接过了她手里拎着的餐盒。
“怎么了?”叶栖雁不禁问。
“没事。”池北河淡淡扯唇回。
想到他刚刚接电话时的阴沉,她关心的又问,“谁的电话啊?”
“北瑶打过来的,没什么事。”池北河对着她浅笑了下。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有些惊讶。
不免再打量了下他的神色,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内双黑眸里的眼波倒是喜怒分辨不清的深邃,只是若是北瑶打过来的,她猜测可能是有关家里的事情。
“女儿怎么样?”池北河问。
叶栖雁瞥了眼病房里,犯愁的叹了口气。
她有些头疼的求助,“池北河,我们要怎么做?”
“事到如今,也不用瞒着她了。”池北河沉吟后说道。
“你要告诉小糖豆真相吗?”叶栖雁惊诧的看着他。
“嗯!”池北河点了点头,低缓的继续说,“早晚也得知道,现在也正好是个契机!”
闻言,叶栖雁皱起了眉,素净的小脸上都是难掩担忧。
她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他们两个大人都还没有做好将真相告诉女儿的准备,小糖豆年纪那样小,这样毫无准备的知道以后能接受得了吗?
知道她心里面的担心,池北河握了握她的手道,“她对我的感情其实并不错乱,只是一种先天性的依赖和喜爱,一种孺慕之情。而且,现在也并不适合再瞒下去,我觉得她是个聪明又坚强的孩子,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但绝对能够接受得了。”
“更何况,我也很想要听她叫我爸爸!”
他缺失了整整四年多的父爱,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早在得知那天起,心里面就压抑了很多的父爱在澎湃着、迫切着,恨不得一股脑的全部补偿给她。
一想到从女儿嘴里听到“爸爸”的称呼,池北河就有些意气风发,像春风得意马蹄疾。
“好!”叶栖雁感受到后,最终点头。
*********
“咯吱——”
病房门被人推开,放轻的脚步声响起。
叶栖雁回身对着身后的池北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靠近病*边上,轻柔着声音问,“小糖豆,睡着了吗?饿不饿呀?”
鼓起的被窝里,没有半点动静。
观察了一会儿,叶栖雁试探着伸手将鼓起的被子一点点的往下拉。
原以为小糖豆哭过后睡着了,不过拉开被子后,便看到她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幽怨瞪在那。
情感充沛的小萝莉,疯狂而悲伤的情绪也只持续了一会儿,此时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不停啜泣,只不过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水珠,眨巴眨巴的。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呀!
叶栖雁心里面叹,不会像是大人那样要死要活。
“小糖豆?”她更轻柔着声音喊。
小糖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撅起小嘴“哼”了声,转过身拿着小屁股对着她。
“小糖豆,告诉妈妈饿不饿?你的大河买来很多好吃的!”叶栖雁伸手碰了碰女儿的小胳膊,笑吟吟的问。
侧身的小糖豆小嘴撅得更高,心里面嘀咕,已经不是她的大河了!
“妈妈刚才看了眼,好多都是你爱吃的!有菠萝虾,干锅娃娃菜,口水鸡,腊肉荷兰豆……还有海鲜饭呢!”叶栖雁开始缓缓的说,试图美食*。
小糖豆供着小身板,往一旁挪了挪。
似乎是想要表现出自己不饿的傲娇样,但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苹果脸上燥的红扑扑,小糖豆很没面子的坐起来,两个腮帮子鼓啊鼓的,最终哼哼唧唧的憋出来一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了啦!”
连台湾腔都出来了……
叶栖雁感觉到莞尔极了。
撅起小屁股,小糖豆手脚并用的很麻利的从病*上下来,跑到了茶几桌跟前,看着上面一个个打开的餐盒,两只小白手捧着扁扁的小肚子,抵抗不住的咽了咽唾沫。
“小糖豆,都是你爱吃的!”池北河适时的说。
小糖豆抬眼瞅了瞅他,又低垂下脑袋瓜,小嘴噘在那。
“妈妈带你先去洗手吧!”
“还是我来吧。”
叶栖雁闻言,点了点头,看着他过去将小糖豆抱起来,走向了洗手间。
没有像是之前那样特别黏他,但也没有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任性哭闹的甩开他,池北河搬过小板凳,将小糖豆放在上面,然后握着她的两只小手凑在洗手池里。
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出来,池北河接着洗手液的帮她仔细洗,发现她一张苹果脸都哭花了,还不忘拿过湿毛巾给她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小糖豆任由着他摆弄,感受着他大手的温柔。
哼!对她再好也没有用了,因为他都移情别恋了……
*********
清洗完毕,池北河抱着她从洗手间里出来。
重新坐回沙发上后,一家三口在暂时的风平浪静下开始享用晚餐。
小糖豆因为之前伤心消耗了太多,连着吃了两盒的大米饭,一份的菠萝虾几乎全被她给吃光了,撑的病号服下面的小肚子够圆鼓鼓的。
感受到两个大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大眼睛狡黠的转了转,皱起了两个小眉毛的转移注意力。
“小糖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栖雁见状,忙关心的问。
小糖豆点点头,再点点头。
两只小手都抬起捂着心口,小大人般的忧伤不已,“我是心痛哦……”
叶栖雁觉得难受,又觉得莞尔,只要扭头看向池北河。
“小糖豆,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池北河伸过两条长臂,将小糖豆抱在自己的腿上,四目相对,故意长叹了口气的问。
小糖豆再多么鬼灵精,也才四周岁多大,很轻易的就掉进了他萦绕的氛围里。
大眼睛垂下来,长睫毛眨啊眨的,小声的嘀咕,“我又没有说讨厌你……”
“真的吗?”池北河紧追着问。
小糖豆耸耷着小肩膀,点了点头。
她确实没有讨厌她的大河,只是一想到,她的大河移情别恋了,不再是自己的了,心里面就好难受呀,这样一想,她又感觉到伤心了,抬起小手的捂着大眼睛。
小糖豆委委屈屈的说,“可你不是我的大河了……”
“我是。”池北河肯定的说。
“你不是,你不要我了……呜!”小糖豆红着双大眼睛,伤心的哽咽。
“我没有不要你!”池北河忙说,轻抚着她的脑袋瓜,“小糖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答应过你的,忘了吗?”
小糖豆吸了吸小鼻子,瞅了瞅他,瞅了瞅旁边的妈妈,又是悲从中来。
“小糖豆,我不会食言!”
池北河说到这里顿了顿,多少有些酸涩,酝酿了些情绪后,低沉的嗓音才重新响起,“而且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不仅是你的大河,还是你的爸爸。”
“哦……”小糖豆听后反应很淡,垂着脑袋瓜半天后,抬起一只眼睛看他,抿着小嘴恹恹的问,“大河,你是要跟我妈妈在一起,打算给我当后爸了哦?”
在她小脑袋瓜的理解里,他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偷偷和妈妈在一起了,就像是之前那个追求妈妈的叶叔叔一样,以后就会成为她的后爸爸了。
“不是后爸,我是你的亲生爸爸。”池北河急忙纠正。
亲生爸爸?
亲生爸爸,亲生爸爸……
小糖豆很快仰起苹果脸,疑惑不已,“可是妈妈说,我爸爸去很远地方工作了!”
“小糖豆,他是你的爸爸。”叶栖雁走过来,给予肯定的答案。
小糖豆眨巴着一双黑葡萄的眼睛,十分烦恼的看着他们,小手捂着一边歪着的脑袋,苹果脸上的表情都是纠结,似是在努力消化掉他们的话。
“妈妈,大河,你们是在骗我吗?觉得我年纪小,就拿话来忽悠我啦?你们两个想要在一起,大河想要给我当后爸,所以你们故意这样说的啦?”
小糖豆严肃着一张小苹果脸,有条有理的一连串问。
“没有。”池北河否认,语气低沉,握着她的小肩膀认真的问,“小糖豆,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可是,你们有什么能够证明捏?”小糖豆眨巴大眼睛,表情还是很严肃。
虽然年纪小,但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
池北河不由勾起唇角,笑了,“当然有了!我们是父女,你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亲子鉴定上都显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证明我们是父女。”
小糖豆睁着双大眼睛在认真听着,樱花瓣的小嘴抿的很紧。
“以后,你不仅仅有妈妈,你还有爸爸,我们会一起照顾你,陪在你身边!而且还要看着你长大,像是其他小朋友一样,不管去哪里,都会有爸爸妈妈陪着你。”
池北河对上女儿黑亮的眼睛,十分动容的低缓说。
一旁听着的叶栖雁,都忍不住鼻尖涌上了酸涩,眼眶热热的。
小糖豆听了以后,苹果脸慢慢低垂下来,表情很严肃的露出思考状,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地,她从池北河的腿上灵敏的蹦了下去,走到了衣柜面前,很熟练的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将平时穿的睡衣拿出来,径自的就往洗手间里走。
哭晕在厕所……
这个太有画面感,始终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叶栖雁连忙紧跟在后面,明显担心都是多余的,看到女儿在里面熟练的给自己换上了睡衣,然后站在小板凳上拿着小牙缸的去接水。
她过去帮着拧开水龙头,又挤了些牙膏。
小糖豆洗漱完毕后,就背着小手走向了病*,撅着小屁股爬上去,再躺在了上面,盖上被子后终于是看向他们,黑葡萄的眼睛眨了眨,很是小大人般的语气,“咳!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想要静一静哦!”
*********
隔天,私立医院。
儿科高级病房的走廊里,叶栖雁看到病房外有身影,忙起身的走了出去。
在电话里已经知道大概情况的白娉婷,下班过后便惦记着过来,往里面探了探头,询问着,“雁雁,现在什么情况?”
叶栖雁闻言,摊了摊手。
小孩子总归是要有个接受过程,庆幸是没有负面影响和阴影造成。
“我出马看看去!”白娉婷拇指蹭了下鼻头,自告奋勇。
“嗯好!”叶栖雁点头,拿着手机说,“我去给池北河打个电话,他今晚有应酬可能会晚一些过来,你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
白娉婷点头,挥手示意着推开了病房门。
病*上面,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正趴在上面,两条小短腿向后翘高在那,晃来晃去的。
“小糖豆,我来啦!看看小白阿姨这次来给你带什么啦,又大又甜的大芒果!”白娉婷风风火火的进去,各种显摆的刷存在感。
谁知没像往常那样得到欢呼声,小萝莉趴在那没动,甚至脑袋瓜更往下垂了。
“小糖豆,你最喜欢的小白阿姨来啦,怎么不高兴的迎接呀!”白娉婷放下手里的水果,凑到病*边上,嬉皮笑脸的问。
结果迎接她的,是一张幽怨的苹果脸。
“小白阿姨,都怪你!”
小糖豆盘起小腿气鼓鼓的坐起来,幽怨的指控。
“怎么啦?”白娉婷愣了愣。
“都怪你坏坏地乌鸦嘴哦!”小糖豆小嘴撅得挂油瓶。
“呃……”白娉婷一头雾水,但又莫名的心虚。
正想着怎么才能哄好面前的小萝莉时,她便扑到了自己的怀里,樱花瓣的小嘴扁啊扁的,终于将眼泪挤出来了,开始委委屈屈的哭诉,“小白阿姨,呜——我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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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池总小心眼
夜幕降深,俱乐部。
出租车停稳在路边后,年轻女人挎着背包从后面车门下来,接过师傅找回来的零钱后,就直接进入了俱乐部里面。
很有目的性的,她乘坐电梯到达了某个楼层。
电梯门拉开的时候,她也正将耳边的手机放下,走出去左右看了眼,然后朝着“洗手间”的指示牌方向。
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里面有沉稳的脚步声传出,渐渐的,有高大的身影也露出,池北河正拿着手帕纸擦着手上的水珠,随手丢在垃圾桶时,看到了一张素净的小脸。
池北河并不喝酒,都有些认为自己是喝多了出现幻觉。
一条深色的牛仔长裤,上面是一件长毛衣,盖住胯骨那里,显得两条裹着的细腿更加笔直,长发都扎成一束马尾在脑后,休闲利落的一身,像是刚从校园里下了晚自习的大学生,五官俏生生的在那。
“你怎么在这儿?”他走上前,挑眉问。
“不行呀?”叶栖雁弯起了嘴角问,又眯了眯眼睛,故意怪声怪调的说,“我是来查岗的!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乱搞!”
“OK!欢迎。”池北河丝毫不惧。
他摊开两只大掌,一副任她宰割的坦荡荡模样。
“说,今天吃饭的有几个女的,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叶栖雁自己开了头,配合的将戏继续演下去,理直气壮的逼问起来。
池北河内双黑眸轻动,慢悠悠的打趣说,“我们包厢里可都是男人,你不怀疑我换了口味搞基就行。”
“……”叶栖雁彻底服了,说不过他。
忙了一白天工作,到了晚上的应酬也让人轻松不起来,谈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面对各个部门的领导或者是企业老总,总归是要赔些笑脸的,更觉得累。
这会儿见到她眉眼弯弯的在那,池北河顿感疲惫消失,忍不住的将她一把搂入怀。
公共场合里叶栖雁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推开他,悄然回圈住他精壮的腰。
池北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上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秘书告诉我的!”叶栖雁老实回答他。
“陈秘书?”池北河挑了挑眉,想到了之前在上海出差那次,她也是瞒着自己,偷偷的和陈秘书私下联系着,他故意沉下语气,“这是已经有自己的眼线了?”
话虽是质问,但黑眸里已是浮起了轻芒。
很大的程度上面,池北河对于她这样的行为默认,并且享受其中。
“嗯呐,怕不怕?”叶栖雁也笑了起来。
“不怕。”池北河勾唇。
抬手像是不经意的,拂开了她眉鬓间的一缕碎发,“怎么不在医院等我去接你?”
“因为我想来接你呗!”叶栖雁瞅着他,柔柔的回。
在他们将真相告诉女儿以后,近两天里,小糖豆似乎正陷入一种思考状态中,对他也不太像是以前那样的热络,所以她怕他会有落差感,晚上没等他就自己主动来了。
“你还有多久结束?”
“刚换到这里没多久,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跟我进去?”
“我就不了。”叶栖雁摇了摇头,很是贤惠的指着前方说,“你们都是男人在谈生意,女人搀和进去不大好!你先去忙吧,我到那边的沙发等你!”
她说话时低眉顺眼的,宛若一副替他考虑周到的体贴小媳妇样。
池北河睨的心里面痒痒的,搂的她更紧,直将她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后,才是恋恋不舍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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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的走廊里,不时有服务生走过。
虽说需要一段时间,但也就十多分钟左右,池北河就拿着黑色风衣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叶栖雁忙将背包拿在手里,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他走到身边伸手揽过自己肩膀时,也是顺势的靠过去,身上混杂了一些烟酒气,但他的男性气息更强烈。
“这么快?”她笑着问。
“嗯,有陈秘书在。”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她就在外面等着,他哪里还有心思和那些官员们应酬,恨不得立马搂着她回家睡觉。
两人并排的身影往电梯方向走,灯光拉出影子在地毯上面。
沿途而过时,两边都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包厢,有敞开门的,里面便有嘈杂的敬酒碰杯声,还有一些流淌出来的唱歌声,总之尽是奢靡。
路过了某一间,里面有隐隐熟悉的歌声传出。
因为包厢门是敞开着的,叶栖雁视线忍不住望了进去。
果然,透过里面几个微动的脑袋,她看到了正拿着麦克风站在投影布前面的叶寒声,灯光下眉目清朗的脸,唱着的就是那首白蜡烛对她求婚的那首《简单爱》。
叶栖雁一开始确实是被歌声的熟悉度吸引,难免就会看上两眼。
接下来视线没有转移,是想到了之前闺蜜小白所说的,他从税务局辞职了……
旁边池北河的脚步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内双的黑眸正斜睨着她,语气有那么一丝丝危险,“他唱歌就那么好听的让你入迷?”
叶栖雁知道他又不高兴了,第一时间原本想解释,却又忍不住想要逗他。
“确实挺好听。”她认真的说道,还故意的描述,“人家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是校园的十大歌手之首,每次校庆节目的时候绝对有他的必备节目!”
“你能唱的比他好听?”
见他撇了嘴,叶栖雁呛声的反问。
池北河眸底划过一丝不自然,硬邦邦的,“唱歌有什么好唱的!不爱这些玩意!”
“是没什么好唱的,还是不会唱呀?”叶栖雁胆肥儿的继续呛。
“……”池北河五官僵硬了下。
低眉看着她嘴角抽动在憋笑的样子,气急败坏的道,“回家!”
里面的歌声不知觉间已经换了另外一首,包厢里面有修长的身影走出,刚好和他们的碰到一块,四目交接,气氛有些尴尬。
“池总,好巧。”
叶寒声主动开口打招呼,然后看了她一眼。
“是挺巧的!”池北河扯唇淡淡,笑意不达眼底。
原以为还会再继续攀谈几句,叶寒声却明显没有在多聊的意思,而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下,便越过他们,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比平常要格外的敛起锋芒。
“我们也走吧。”池北河揽住她,重新迈起长腿。
“嗯!”叶栖雁点头。
跟随着他的脚步,只是不由再回头看了眼。
走廊的灯光里,叶寒声挺拔的背影,正沉默的逐渐在变小,然后再到消失。
莫名的,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扩大着……
蓦地肩膀上一紧,力道很重的令她都有些皱眉,不禁抬眼去看,便看到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布满了一层阴郁,声音危险,“还没看够?”
“刚刚听歌听入迷,现在又看个没完?”
“人都已经走远了,要不要我再替你追回来叙叙旧?”
沉沉的又连着两句吐出来,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已是燃起小火苗。
感觉到他明显的坏情绪,以及空气中流淌着的酸醋味,叶栖雁抬起眼睛看他,好笑的用手戳着他念,“池总小心眼,池总小气鬼!”
“说谁呢?”池北河恶狠狠的。
两道眉毛都横了起来,他此时看起来脸色沉的能滴水。
但此时的叶栖雁并不怕他,小手搂住他的腰,在大声,“说你呐!”
再次被呛声的池北河,严肃的脸廓更加沉了,眉眼间都紧绷了起来,想到她刚刚直勾勾盯着叶寒声不放的眼神,就觉得欠抽的要命。
正谷欠要发作时,紧抿的薄唇上却忽然一软。
眼前素净的小脸放大,是她踮脚主动吻了上来。
池北河眸光诧异,没料到她会这样做,旁边还有走动的服务生。
逐渐的,他刚刚的负面情绪像是被捋顺了,紧绷的脸部线条也逐渐柔和下来。
其实他倒是也没有真的多生气,小嫉妒是有一些的,但两人经历过分手后的失而复得,也更懂彼此之间的感情,知道她的那份心。
这里是公共场合,大多数都是他占着主导,虽然偶尔她会有小撒娇的状态时,也都是在两个人的时候,或者私密一些的空间里,会主动索抱或者索吻,还从未这样过类似的情况……
池北河感受到她在自己嘴里的横冲直撞,抬起大掌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加大了这个法式的热吻。
喉结滑动间,低笑了声。
唔……
她可真是越来越豪放了!
*********
秋夜里的风,霓虹灯火。
白色的陆巡终于从俱乐部门口行驶入街道,在往家的归途中。
叶栖雁靠坐在副驾驶上,左手伸在车子中央的位置,被他的大掌握在手里,头舒服的歪在那,闭着眼睛享受着车速的平稳。
睁开眼睛时,她自然是看向他。
池北河认真的开着车,有红色信号灯停下的时候,他指腹点在方向盘上,外面霓虹灯折射在他蹙着的眉心间,有着深深的褶皱,似是在为何事所愁。
叶栖雁不由坐直了身子,朝着他依偎了过去,抱着了他那条胳膊。
以为他是在面对女儿态度的落差感上,她轻声地说,“小糖豆她年纪还小,脑袋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让她消化两天就能接受,你真的是她的爸爸。”
池北河侧着黑眸看过去,她正仰视着他,不明的光线里,她眉眼温温柔柔的。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薄唇边吻了吻。
“怎么,现在反倒是你过来安慰我了?”池北河挑起了眉,笑了笑,又低沉着声音说,“我知道,也并不会介意。”
对于女儿这方面,他在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个接受过程。
毕竟在小糖豆这四年的成长里,爸爸的角色始终是缺席的,现在他突然说自己是,即便是个成年人,也需要个心里面的适应过程,更何况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子。
叶栖雁这两天始终以为他是在女儿问题上,他才流露出刚刚那种情绪来,但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在此事上并没有多介意,所以不解问,“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刚刚在想什么……
内双黑眸薄眯,池北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在想回去怎么收拾你。”他只是这样道,并没有告诉她。
被他促狭的语气逗弄到,叶栖雁脸上不觉一红,连忙离开他的坐直好身子,嘴里面还羞窘的在斥他,“不正经!”
池北河勾唇“呵呵”的笑,笑弧深深。
回到家里面之后,自然是要*一番的,主卧里面的灯光照着这蠢蠢谷欠动的秋夜。
原本说好是要先洗了澡之后的,但没多久,浴室里面就已经挤进去了两个人,花洒的水蓬头还在响着,哗哗的水声冲刷在地砖上。
就像被隔着层厚实的门板,被男女主人进门就忽略的趴在门口的土豆一样,竖着两个耳朵,仔细聆听间,隐隐的水声当中也有某种声响,以及女人破碎的声音……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叶栖雁是被他给抗出来的,泛红的眼皮都耷在那。
以为就这样能够疲惫的睡去,但在回来时说要收拾她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简单关了下浴室的水龙头,便不尽兴的扑回双人*上,再度折腾起她来。
屋里面,渐渐也像浴室里有了水蒸气。
情动的时候,池北河俯身细密的吻在她眼睫毛上,深情喊着她的名字,“雁雁……”
叶栖雁心房被击中到颤音袅袅,抬手回搂住他,情难自禁的吻在他汗湿的喉结上。
秋夜,是醉人的深。
*********
私立医院,儿科。
高级病房里面,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四仰八叉的躺在病*上,黑葡萄的眼睛瞪着天花板,拿过了一根小手指放嘴巴里面,在那嘬着发呆。
“我不仅是你的大河,还是你的爸爸。”
“以后,你不仅仅有妈妈,你还有爸爸,我们会一起照顾你,陪在你身边!而且还要看着你长大,像是其他小朋友一样,不管去哪里,都会有爸爸妈妈陪着你。”
……
小糖豆大眼睛眨巴眨巴,回想着。
哎,她的大河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爸爸,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只是……如果是爸爸的话?
她想起了之前住在A区的一个小盆友,每天也都是有爸爸妈妈陪着,现在她也一样了吗……又想起了之前打架的另一个小盆友,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有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了呢……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打断了她小脑袋瓜里的思考。
等着病房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叶栖雁和池北河两人的身影也是走了进来。
小糖豆看到后,拽出小手指头,一骨碌的从病*上坐起来,挑着小眉毛问,“东西都带来啦?”
“嗯。”池北河勾唇。
闻言,小糖豆从病*上滑下来。
套上自己的两个小皮鞋,她将自己的小板凳搬过来坐在上面,发现比沙发上的他们矮了太多,干脆两条小短腿并用的直接站在了上面。
“给我看看叭!”
小糖豆朝着池北河伸出小手,小大人般的语气。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小糖豆接过以后,便直接打开,将里面装订好的A4纸全都拿出来,苹果脸上小表情严肃,认真浏览起来。
A4纸张打印的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叶栖雁曾看过的亲子鉴定书,只不过现在为了显示出真实性,就更正式了一些。
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站在板凳上,小腰杆挺的笔直,一本正经的捧着在看。
其实她哪里能看得懂呢,哪怕是聪明学了认字,但也只是才四周岁的年纪,拼音都拼的磕磕巴巴,又何况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但她依旧表现的很认真,每一页都翻了一遍,最后她能看懂两个数字99。
小糖豆想到了之前池北河对她所说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证明他们是父女,那么这个就是了叭!
她有偷偷跑去问护士长,怎么才能认为两个人是父女关系呢,护士长也提到了她不懂的亲子鉴定,那现在有了她看的这个,他们应该就真的是父女了吧……
小糖豆心里面叹气,喜忧参半,喜忧参半呀!
“现在可以相信了吗?”池北河低沉的出声问。
小糖豆将亲子鉴定书放下,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眨巴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脆脆的声音问,“大河,你真的是我爸爸哦?”
“嗯!”池北河语气比任何时候都笃定。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呢?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认我呢?”小糖豆连着问了他两个问题。
池北河听着女儿清脆的童音,胸腔里一阵的酸涩。
喉结滑动,他也有些回答不上来。
要怎么说呢?这五年来他也不曾知道自己有个女儿,长得这样活泼可爱,若是早就知道的话,别说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早早的他就会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好好疼爱,照顾长大。
叶栖雁看出他的艰难,主动凑上前的对女儿温声细语,“小糖豆,爸爸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事,但是现在他回来了,而且很喜欢小糖豆。”
“爸爸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池北河也欠身上前,嗓音有些哑。
“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演的,我是被妈妈偷偷生下来哒,然后中间发生了各种各种各种的事情!再接下来,就是你发现了有我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所以回来找我啦,想要让我认祖宗啦?”
叶栖雁:“……”
池北河:“……”
“好吧,我相信啦!”
小糖豆再次将小手一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倒是松了口气,至少是接受了。
小糖豆半蹲下来,小屁股滑坐在小板凳上,苹果脸仰起的看着她的大河,小眉毛认真的聚在一起,童音里隐隐有着不安问,“大河,那你以后还会再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吗?”
“不会!永远不会。”
池北河摇头,声音低沉。
“好哒!”小糖豆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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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逼婚呢?
傍晚,远处的高楼大厦还有残留的夕阳光笼罩。
从私立医院行驶出来的白色陆巡,拐了两条街道后,停在了一家挂有白胡子老爷爷标志的快餐厅前,里面入座率最多的都是一些小朋友。
停稳以后,小糖豆就已经自己将安全带解下来,在车门打开后灵活的跳下来。
迎面进去时,里面恰巧有推开门走出的一家三口,同样是个小女孩,左右手分别牵着爸爸妈妈,不时的在缩着两条小短腿,腾空起小身子,然后再落下,这样反反复复的。
小糖豆睁着大眼睛羡慕不已的瞧了半天,以前她就常常见过这种玩法,只是从来没有机会尝试过,但是现在可以了呀,因为她也有爸爸妈妈一起啦!
“我也想那样玩!”小糖豆指着,期待的说。
“好。”池北河勾唇,牵过女儿的手。
小糖豆回握住他的,另一边去握妈妈的,然后也像刚刚那个小朋友一样,“呀”的一声缩起双腿,把重量都交给两边,腾空几秒再重新落地,开心的不得了!
快餐店里人特别多,点餐台前排队的人非常多,为了避免拥挤,池北河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我要一个快乐儿童餐,再加一对奥尔良烤翅!”
小糖豆低头埋在海报上,手指戳在上面的图案上说着。
“还想要别的吗?”池北河注意到她大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海报。
小糖豆偷偷看了眼妈妈,又快速的说了句,“还想要加一个鸡米花和黄金鸡块哦!”
叶栖雁听到后面,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平时她从来不带小糖豆来这种地方吃东西,觉得快餐太没有营养了,虽然KFC很受小孩子欢迎。
只是在亲子鉴定事情后,池北河打算带她们母女出来吃饭,自然是询问女儿的意见,小糖豆毫不犹豫的提出来吃肯爷爷,她不太赞同,但看到终于被女儿相信自己是父亲的池北河一口许诺答应,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池北河勾唇,黑眸里尽是*溺。
已经荣升为做父亲的他,即便是女儿想要天上的星星,叶栖雁都怀疑他会给摘下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池北河低沉和她说了句,“这种东西偶尔才吃一次,没事。”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在池北河返身过去点餐时,她感觉到有只小手正轻碰着她。
叶栖雁抬头,便看到女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正瞅着她,里面眨动着不满和控诉,“哼,妈妈,以前我求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带我来吃肯爷爷……妈妈,你看来很重色轻女哦?”
“……”
叶栖雁尴尬,不知小鬼灵精哪学来的词语。
“这个也可以偶尔吃一次!”她洋装镇定的说。
“切--”小糖豆撇了撇小嘴。
*********
端着托盘里点来的快餐,一家三口坐在靠窗的位置。
饿的肚子瘪瘪的小糖豆,看着池北河将外面的纸包装逐一拆开后,仔细整理好的递给她拿着,末了还打开张餐巾纸的掖在她的领口。
哎……
小糖豆深深叹了口气。
她到现在还处于喜忧参半的状态中,大河成为了爸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又是一件难过的事情,总归还是心里面不舍得放弃呀!
“是不是太凉了,我去换一个不加冰的?”
池北河看向对面喝了口可乐皱眉的小女人,扯唇问。
“不用,没事!”叶栖雁摇头,不愿折腾他。
抬眼间,发现他薄唇边角处有滴番茄酱在那,不由说,“你嘴上沾东西了!”
池北河冲着她挑了挑眉,她也没有多想的,拿过一旁的餐巾纸,伸手过去帮他擦拭,两个人自然的眼神相交,有情愫缠绕在里面。
坐在椅子上的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
突然地,她将嘴巴里叼着的吸管用力一扔,弄出来了些动静。
“小糖豆,是不是呛到了?”池北河见状,蹙眉的关心问。
小糖豆叫嘴巴里含着的果汁咽下去,小脑袋瓜摇了摇。
黑葡萄的眼睛瞧了瞧两人,双手托起了苹果脸,很是严肃的问,“大河,妈妈,我可不可以对你们两个人提一个要求呢?”
“嗯?”叶栖雁也看向女儿。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小糖豆抿着小嘴,十分正经又怨念的语气说道。
“……”叶栖雁脸尴尬的有些红。
一旁坐着的池北河,表情也略微不自然。
“以后要注意哦!”小糖豆哼哼了两声,叼起吸管继续喝。
真是滴!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而且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小孩子面前眉来眼去的,一点儿都不害臊!
化悲愤为食量,小糖豆扭着苹果脸看向池北河,甜甜软软的说,“大河,我想要吃巧克力圣代!”
池北河闻言,自然不会不答应,让她们母女坐在位置上等着,他起身去点餐台排队买。
叶栖雁在他离开后,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观察着女儿。
“小糖豆,你会不会怪妈妈抢走你的大河?”她忍不住摸向女儿的脑袋瓜,柔声的询问。
小糖豆闻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像是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说着心里话,“不会哦,虽然我一开始很生气大河的移情别恋,但如果对象是我最爱的妈妈的话,那我还是可以接受哒!”
叶栖雁听了女儿的话,心里面无不觉得欣慰。
小糖豆瞅了眼她松了口气的模样,耸耸小肩膀又说,“你放心叭,我答应了小白阿姨,我会尽快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滴!”
“……”叶栖雁这下哭笑不得。
“妈妈,你也像是我一样,很喜欢大河吗?觉得大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谁也比不上哒?”小糖豆仰起苹果脸看她,嘴里面还塞着鸡米花,口齿不清的问。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虽然和女儿讨论有些太那个什么,但她回答的还是毫不犹豫。
得到她的答案,小糖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把大河交给妈妈的话自己也能放心了!哎,倒是有点小伤感呀!
想到了什么,小糖豆又脆脆的问,“妈妈,你早就知道大河是我的爸爸啦?”
“不是呢!”叶栖雁摇头,轻叹了口气,也是解释给女儿听,“妈妈一开始也不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哦哦~~”小糖豆晃了晃苹果脸。
“小糖豆,既然你现在知道他是你爸爸了,也承认了,那就不能再叫他大河了,应该叫爸爸才对呀?”叶栖雁看着女儿,忍不住开始循循诱导着说。
小糖豆漂亮的苹果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小白手捧住一边的脸颊,她有些些烦恼的小声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叫他大河呀……”
见状,叶栖雁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对女儿劝说时,肩膀上忽然一暖,她回头,看到池北河正冲着自己微微摇头。
将买来的巧克力圣代放在女儿面前,他坐在她旁边,“不要逼她,别太操之过急。”
“那你……”叶栖雁不禁道。
“我没关系。”池北河笑笑摇头。
相比较她对此事的苦恼,他倒是心态很沉稳,小孩子你跟她讲道理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但是她心里清楚着呢,他以后是要花一辈子的时间陪伴女儿的,所以并不急于一时。
拿着勺子挖冰淇淋的小糖豆,眼睛瞥到他们坐在一起,头挨得那么近说悄悄话。
“咳——”
她故意使声,两个大人立马分开。
小糖豆满意的继续挖着冰淇淋吃,笑米米。
*********
用过晚饭回到私立医院,池北河一路抱着女儿回到高级病房。
在亲力亲为照顾女儿洗漱完以后,又念了童话故事书,哄着女儿睡着了以后,他们才驾车的回到了所住的高档小区。
打开防盗门以后,一前一后分别进去。
叶栖雁去了厨房里给土豆拿了狗粮填在食盘里,又倒入了纯净水,回身时,被不知何时站在她后面的池北河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
这话是池北河在问她。
叶栖雁垂下的眼睫眨了眨,明显言不由衷,“没怎么啊!”
“真没怎么?”他低笑着挑起了眉毛。
“嗯……”她敷衍的应了声。
“可我怎么感觉,你有在不开心呢?”池北河单手摩挲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状的模样。
“是你感觉错了。”叶栖雁皱眉,微微挣脱开了他。
往前没走两三步,又再次被他长臂缠住给搂在了怀里,严肃的脸廓俯低,低眉间有着抹促狭的神色,语气打趣,“是不是觉得我太专注于女儿了,把你给冷落了?”
“……”叶栖雁仍旧皱眉,不愿多做回答。
“在吃女儿的醋?”池北河低笑出声的又问。
晚上回到医院以后,他始终都是陪在小糖豆身边,虽然女儿现在还叫着他大河,但是从心里面已经接受他是她爸爸这个真相,让他很是开心。
中间哄睡女儿的过程里,她有跟自己说过两次话,但他由于没有听见给忽略了,有些冷落在了一旁。
“怎么可能!”她激动的反驳。
也是觉得自己反应的有些过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痕迹太重,她窘迫的脸色不自然起来,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跟四岁大的女儿吃味。
小小低呼一声,双脚忽然离地的被他俯身给抗在了肩头,“喂!你干嘛啦,我可以自己上去,你放我下来呀!”
池北河不理会她的呼喊,直接一路兴冲冲的奔上楼,抬腿踢开主卧室的门,将她丢在双人*上,随即自己也覆盖上去。
一边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密集的吻着她。
池北河黑眸里都燃起了红,声音里谷欠交织,“来吧!陪完小宝贝,现在该好好满足一下大宝贝了……”
很快地板上都是凌乱的衣服,双人*发出运动声响。
*********
清早,一屋子的朝阳。
叶栖雁打着哈欠的从楼上下来时,楼下客厅里穿着身运动装的池北河已经晨跑回来,旁边活动过的土豆也是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早啊!”
她走过去,从沙发后面弯身的抱住了他宽厚的肩背。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侧过去,内双黑眸里有着深邃的情感。
可能是清早的关系,她素净的小脸看起来更加的吹弹可破,睡衣露出来的领口处,又有着点点的红斑痕迹,她歪头看着他的眼神就显得妩媚娇柔。
池北河有些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的脸重重的吻上去。
好像昨天晚上才有过那样的淋漓尽致,却压根不会令他餍足。
一个*的早安吻结束,叶栖雁舔了舔嘴角,脸颊的颧骨上有了两朵红云。
低头时,也是才注意到,他手里一直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屏幕上面是自带的日历,其中的某一天被标记上了重要的备注事项。
“再有四天的时间,就是小糖豆手术的日子了,我真有些担心。”
叶栖雁看着那备注日期,也是不由的出声。
池北河抬手,握了握她的,“别担心,为咱们女儿手术的都是专家。”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他跑步回来还没有上楼去冲澡,身上有着运动过后很浓烈的汗水味,都是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她闻着不觉得反感,只会觉得很是安心。
叶栖雁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柔声的说,“等着手术康复以后,我们就能接小糖豆回家了。”
“对的。”池北河低沉回应着她。
好像就连一旁的土豆,也感受到他们两人的心境,也跟着小小的“嗷呜”了声。
叶栖雁保持着从沙发后面抱住他的姿势,晨光照在两人身上,很享受这一早上的岁月静好。
只是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沙发一角放着的两盒没有拆封的杜蕾斯。
这是她之前翻找出来的,昨晚上的时候其实想让他用,可是到最后两人太过情不自禁了,也根本没有管戴不戴小雨伞这件事,都沉浸于彼此最深处的灵魂战栗中……
眼角余光一闪,那两盒杜蕾斯忽然抛物线的被丢在了垃圾桶里。
“你扔了它干嘛?”叶栖雁惊讶的问。
看着他眸光斜睨过来,她不禁继续地说,“那是没有用过的!而且小糖豆已经有了合适的干细胞移植,我们也不用再……”
“是不需要同胞移植了,但我还是要生儿子的。”
池北河喉结滑动,扯唇打断了她的话,内双黑眸里一派慵懒。
闻言,叶栖雁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轻咬住了嘴唇,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来,四分五裂而出的都是中喜悦的因子,在血管里四处扩散着。
之前在他们没有和好的时候,需要怀孕来给女儿移植干细胞时,他就有曾表达过对男孩儿的期待,只不过有了合适的干细胞后,她也都没有在想过这个问题,就不了了之了。
明白他所说的,她娇羞不已的小声嘀咕,“已经有个一个女儿了,你说还想要儿子就要儿子呀?你是打算还让我未婚先孕一次?”
池北河听后“呵呵”的笑了。
“唔。”他故意蹙眉。
沉吟半晌后,挑眉看着她不紧不慢问,“你这是在向我逼婚呢?”
“我才没有!”叶栖雁顿时睁大眼睛,急声反驳。
被他眼神促狭的脸上温度烫的吓人,她简直是羞窘及不自在的要命,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也无法直视他的目光,整个人手足无措的。
“时间不早了,你还要上班,我去厨房煮面!”
快速的说上这样一句,她就匆匆找借口的快步走开了。
池北河靠坐在沙发上,内双的黑眸看着她的倩影逃离般的消失在厨房间,里面浮起些许的轻芒。
视线微转,再看向落地窗外,秋日清晨迸发的阳光里,好像都充满着未来人生的希望,以及美好的生机勃勃,太适合两个人。
他薄唇不由勾起,眸光里有着某种沉铸。
*********
临近傍晚,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斜。
高级病房里,进入秋季的屋内空气也并不会觉得干燥,运作的加湿器在“扑哧扑哧”的喷着水雾。
正将加湿器换了个位置放好的叶栖雁,正握着手机在耳边,两分钟后,她将手机放了下来,双唇微抿,眉间有着轻皱。
“妈妈,是大河打来的嘛?”
正蹲在茶几桌上搭乐高的小糖豆,仰起苹果脸的问。
“不是。”叶栖雁摇了摇头。
“哦!”小糖豆耸了耸肩,低头继续搭乐高。
叶栖雁站在那两三秒,握着手机在手心里,她走过去对女儿说,“小糖豆,你乖乖在病房里玩,妈妈有事出去一趟。”
“妈妈,你要去哪里呀?”小糖豆立即发问。
“就在医院里面,不走远,一会儿就回来了!”叶栖雁笑着回答。
“嗯嗯,那你去叭!”小糖豆欣然应允的点头,跟她挥舞着小手。
叶栖雁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也没有拿外套披在身上,就那么直接出了病房,往电梯方向走。
从儿科17层一直往下到了一层,电梯门拉开后,她环抱着双肩的从里面走出,临近大厅门口时,她放缓了一些脚步。
住院大楼人进人出的门口那,站着名贵妇打扮的中年女人。
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身上是常见的那套名牌套装,手上挎着个名牌包,背影都看起来有那种会拿鼻孔看人的气质。
叶栖雁慢慢的靠近,抿唇间有着不耐烦。
“说吧,您找我又有什么事?”她抱着肩膀,淡淡开口。
听到声音的贵妇回过头来,原本维持高贵状态的脸,在见到她后一秒转变,十分放低的语气又略显激动的喊,“雁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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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爸爸陪我睡觉觉
叶栖雁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因为她们之间实在没有再单独见面的必要,可对方在电话里说,若是她不见的话就会直接上去,为了避免在女儿面前,她还是下来了。
蒋淑贤看出情绪的不稳,将挽着的名牌包换了个手。
“雁雁啊……”在十分放低又略显激动的语气说上这样一句后,就半晌没了下文。
“到底有什么事?”
叶栖雁不禁再次问,想到什么皱眉,“是不是爸的病……”
“不是不是!”蒋淑贤连忙摇头否认着,随即酝酿了几秒,再次十分饱含情绪的唤着她名字,“雁雁啊……”
每次听到对方这样喊自己时,叶栖雁都忍不住头皮一麻。
也是早就领教过对方装模作样的变脸本事,不懂今儿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果不说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上去了。”她说着,便要转身就走。
话音才刚落下,还未等她脚下有所动作,蒋淑贤就猛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画着精致贵妇妆的脸上表情丰富,“雁雁,阿姨求你个事……”
叶栖雁听到这句话,就直觉是会和寒声有关。
果不其然,蒋淑贤接下来的话里就有,只是内容和她所想象的大相径庭。
“雁雁,以前都是阿姨的错,是阿姨错的一塌糊涂,你原谅我吧!你和寒声在一起吧,现在阿姨发誓,绝对不会阻拦你们两个了!”
蒋淑贤说的越发激动,握着她双手的力道都在加重。
叶栖雁明显被她的话弄得惊怔在了原地。
蒋淑贤眼神看起来十分的诚恳,语气也是,那模样就差恨不得要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证明所说话的真实程度。
这样忽然的转变,令叶栖雁措不及防,快速镇定下来后,她蹙眉,“你上次单独找上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确说过了,也跟你保证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雁雁,你误会了!”
蒋淑贤急忙的解释说,“我不是过来试探你的!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你和寒声重新在一起吧,你们两个在一起吧!”
“你爸之前不也是打算让你们两个结婚吗?婚纱都给你预定好了,阿姨现在也一点都不反对,而且赞同你们在一起,如果想要结婚,随时都可以!我都不会反对半句!”
“……”叶栖雁皱眉,有些蒙圈。
她和蒋淑贤之间,打的最多交道有关的都是有关叶寒声。
哪怕是上次,对方也是以和颜悦色的态度,最后诱哄的方式让她做出保证,但所有目的都和以前一致的不想让她和叶寒声再有所纠缠,从未有过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以前那么费尽心机的想杜绝他们来往,现在又哭天抹地的想让他们复合?
这是唱的哪一出?
叶栖雁看着面前的蒋淑贤,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且小糖豆的事情就是她主动曝给池北河的,为的也就是怕她和叶寒声结婚,可是现在这样……
叶栖雁思忖了许久,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雁雁,就当阿姨求你好不好,你和寒声在一起吧!”
蒋淑贤见她皱眉在那,不为所动,焦急的不停说,“以前你们两个不就想要结婚吗?现在结吧,随时都可以,我绝不反对,而且我保证可以给你当个好婆婆,好不好?阿姨就是在求你,求你和寒声复合啊!”
“我和他早就不可能了!”
叶栖雁见她越说越离谱,冷声强调。
不想再多和她再浪费口舌,她亦是挣脱开被握着的双手,转身便朝着电梯方向走。
“雁雁,阿姨说的都是真心话,阿姨求你啊……”
身后,蒋淑贤哀求的声音还在后面紧紧追随着。
叶栖雁终于快步进入电梯,逃离开后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想到蒋淑贤忽然转变的态度以及恳求,想不出原因,只觉得太过莫名其妙。
*********
傍晚流逝,落霞的光。
白色的陆巡停在泊车位置上,池北河从后车座上拿过一个未拆封的风筝,带着她们母女俩一路到了住院部大楼侧边的小公园里。
这会儿散步的病人不多,很是宁静。
小糖豆之前询问她电话是不是大河打来的,就是惦记着放风筝。
春季才是放风筝的时节,可是女儿提出来了,池北河当然会想办法做到,好在今天的秋风不是多么猛烈,程度上也是适合放的。
池北河斜睨了眼垂着视线的小女人,走近问,“怎么了?”
“没啊。”叶栖雁对他笑了笑。
“是不是有什么事?”池北河蹙眉。
“也没什么事,就是……”叶栖雁摇了摇头,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一个小时前和蒋淑贤见面的事情和他大致叙述了一遍,当然也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池北河听了后,蹙眉沉思在那。
叶栖雁见状,察言观色了一会儿,连忙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池北河眸里思绪敛起,稍稍沉声说道,“以后不愿意见她,就不去管她,若是她没完没了的再找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嗯!”叶栖雁笑着点了点头。
“哇--是一只老鹰呀!”
小糖豆翘着小屁股蹲在那,正在咋呼的喊。
“对,是老鹰,喜欢吗?”池北河看着女儿的笑脸,亦是勾唇问。
“喜欢!”小糖豆仰着苹果脸,高兴极了,一刻也等不了的催促着,“大河,我们现在快点放叭,老鹰已经等不及在天空上面扑腾啦!”
“嗯好。”池北河薄唇边的笑弧止不住。
现在以他的身份,若是休闲活动绝不会玩这种幼稚的,但是女儿提出来了,他乐意之至。
将缠好的线拐放出来,一手高举着风筝,内双黑眸里都是点点的轻芒,他看着已经做好助跑姿势的女儿,笑着道,“准备好了吗?开始放了!”
“放咯放咯!”小糖豆跟着兴奋大叫。
小公园里青草已经褪掉的大片地面上,晚风吹拂的落霞中,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狂奔着,拉扯着风筝线,老鹰逐渐越飞越高。
池北河穿着的是那身西装笔挺,脚下还踩着双程亮的皮鞋,都能想象到他两三个小时前在池氏里面运筹帷幄的样子,可现在却丝毫不介意的陪着女儿大呼小叫的奔跑。
叶栖雁在后面小碎步跟着、望着,觉得他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大河,还要再高一点哦!”
小糖豆跑的跟不上,两条小短胳膊在比划着。
池北河有求必应,一边往后倒着退,一边将风筝线往长了放,只为女儿开心。
小糖豆看的兴奋不已,哇哇的兴奋叫着,“妈妈,你快看,老鹰飞得辣么高了,就快要碰到云彩啦!大河好棒好棒的呀!”
“嗯嗯!”叶栖雁也被这份快乐感染。
素净的小脸上都是笑意,看着他们父女俩,她好像觉得,自己人生最渴求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抬眼柔柔望过去时,眼角余光里发现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小心--”
她顿时低喊出声,却已经来不及。
从泊车位方向行驶过来一辆电动摩托车,驾驶的是一个送餐员,似乎是因为太过着急了,想要从小公园横跨过去的从后门离开。
驾驶的速度过快,再加上池北河正放风筝的往后退,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
叶栖雁看到两人双双倒地后,立马狂奔过去。
送餐员已经从摩托上摔下来,车轱辘还在不停的转,而池北河哪怕反应在灵敏,也是躲闪不及,整个人也是摔倒在地,手中的风筝线也已经扯断,之前翱翔的老鹰彻底越飞越远。
好在只是个电动摩托车,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事故。
不过池北河在倒地的时候,手肘刮在了车前方铁质的车筐上,疼痛感瞬时蔓延开来。
“池北河,你有没有怎么样?”
叶栖雁冲上前,连忙搀扶着他急声询问。
池北河坐起来摇头,甩了甩刚才被压的手腕以及双腿,做着简单的自我判断。
叶栖雁亦是紧张的跟着检查,素净的小脸上急的都出了汗,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着检查,生怕他被撞坏了哪里,摸到他手肘位置时,顿时感觉到了手下异常的滑腻感。
她抬手举到眼前,颤了声音,“啊,都是血啊!”
“没事,别担心,可能刚才刮到了!”池北河也是低头去看,沉稳的安慰她。
只是说话间而已,刚刚摸到的位置就已经濡湿了一大片,黑色的西装都已经浸透,有液体凝结的在往下滴落,落在地面上也都是红色的圆圈,看得人慎得慌。
“那怎么办?严不严重,你这条胳膊还有知觉吗?还有哪里,还伤到哪里了……”身为女人的关系,叶栖雁有些乱了阵脚。
池北河握了握她的手,低沉道,“雁雁,我没事,别吓到女儿!”
叶栖雁这才镇定下来,连忙回身去看,小糖豆也已经跟着跑了过来,黑葡萄的眼睛里都是惶恐,苹果脸上也都是被吓懵了的小表情。
“我们去前面急诊包扎吧!”
叶栖雁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吃力的搀扶着他站起来。
“嗯,小糖豆别怕,没事。”池北河点头,借着她力量站起来,不忘对着女儿低柔着说。
可能是被刮到的位置有些深,血流始终不止。
小糖豆一眨不眨的盯着池北河流血的手,因为站起后手臂下垂,鲜血也顺着他的手背和指缝不停往下流淌,像是自来水一样,但颜色很恐怖。
黑葡萄的眼睛睁的越发大,也越发的惊恐万分。
她忽然想到了没住院以前,楼下李奶奶家里养的那只叫闹闹的小奶猫,因为不小心被玻璃碎片伤到流了很多的血,最终不治而亡,当时她还跟着李奶奶去小区院里给埋掉了,伤心了好一阵。
大河会不会也和小奶猫一样?
身临其境的小糖豆,蓦地踉跄扑上去。
整个小身板抱住池北河的一条腿,顿时悲从中来:“爸爸,不要死……呜呜……”
*********
急诊大楼,急诊室。
池北河坐在椅子上面,一条手臂搁置在桌子上,医生正在给他进行着止血消毒。
只是此时他顾及不了伤势,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抱着怀里梨花带雨的女儿,听着她一声声在啜泣着,奶气的声音里不停在重复,“呜呜呜,爸爸不要死……”
小糖豆看着医生丢在盘子里红红的棉花球,哭的惊天动地。
碍于有其他人在的关系,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无波,但是心情很是复杂,被女儿一声声“爸爸”喊的,心口又热又满,浑身都轻飘飘的。
即便他曾反过来安抚她,在女儿喊他的事情上不宜操之过急,可心里又岂是不期待的呢。
从知道相处以来的小萝莉就是自己女儿的那一秒起,他就已经期待她甜甜的喊上自己一声,现在梦想终于达成,喉结滚动间,都是热热。
叶栖雁当然也会跟着动容,但是动容归动容,她还是皱眉对女儿纠正道,“小糖豆,不要胡说,爸爸只是流血了,不会死!”
“呜呜……”小糖豆两只大眼睛泪汪汪。
“小糖豆,你过来妈妈抱你,让医生好好为爸爸处理伤口!”见状,叶栖雁也是叹了口气。
小糖豆听不进去,更是搂着池北河的脖子不松手,小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知又触动到哪个悲伤神经,又凄凄惨惨的哽咽起来,“不要,我不要离开爸爸,呜呜呜……”
“没事,我抱着她吧!”池北河嗓音变得低哑。
“好吧。”叶栖雁点点头,也没有办法。
小糖豆伏在爸爸的肩头又满含悲情的哭了一小会儿,扭头看向还在忙碌的医生,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着,“医生叔叔,你一定要把我爸爸救活,好不好?”
“……”医生哭笑不得。
“爸爸,你答应我不要死哦!”
小糖豆这还没有完,最后含情脉脉的交代。
“好,爸爸答应你!”池北河勾唇,重重的应。
处理完伤口准备上药的医生,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一幕直摇头。
不就是出了小车祸伤到手肘么,这比他们每天处理的严重事故要轻的多了,不过看着小萝莉满眼的担忧和不安,心里不禁暗叹:这一看就是亲生的呀!
医生最后交代着,“伤口有些深,因为是被铁质物体刮到,一会儿再打个破伤风针!我看病人体质不错,就不用再吊瓶了,开一点消炎药回去吃就可以了!外敷的药每天一次,别碰水。”
“谢谢你医生!”叶栖雁认真记下后,忙感激的说。
医生抬了抬手,表示不用,都是应该做的。
那边小糖豆终于是停止了哭泣,但还紧紧的抱着池北河的脖子,可怜兮兮的吸着小鼻子。
这好端端的风筝放的……
*********
住院部,儿科病房里。
池北河靠坐在沙发上,在他腿上依旧有着像无尾熊一样缠着的小萝莉。
已经成功从惊吓中缓过来的小糖豆,心力交瘁的筋疲力尽,这会儿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胸口上,黑葡萄的眼睛眨巴眨巴,呼出来的气热乎乎的。
想到爸爸差点和小奶猫闹闹一样死翘翘,小糖豆还心有余悸,苹果脸后怕不已的贴了贴池北河的,童音里带着埋怨,“你刚刚都把我吓坏了哦!”
听着女儿小大人般的埋怨,池北河心里面软的一塌糊涂。
“小糖豆,再叫爸爸一声!”池北河抬着没受伤的手,摸着女儿的头。
小糖豆漂亮的苹果脸上顿时流露出害羞之色,不好意思的用小手捂着了小嘴巴,可爱的耸着小肩膀半天,最后还是很不负众望的喊了声,“爸爸~~”
“诶!真好听!”池北河喉结滚动,感叹的答应。
“爸爸~~”小糖豆很会察言观色的,再度喊了声。
很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黑葡萄的眼睛眨了眨,小脑袋歪在爸爸的肩膀上,扭捏的小声说,“其实之前我不是故意不叫的哦,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嘿嘿!”
池北河受伤的那只手,也是回揽住怀里女儿的小身板。
已经渐降的夜色病房里,一大一小正上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
因为是突发的小事故,想到送餐员年纪很轻也并不容易,而且池北河伤的也并不是很重,他们两个都没为难送餐员,就当是个小意外处理了,更何况这个意外带来的效应可是再**不过的。
自从小糖豆开口叫了“爸爸”以后,就化身成了粘豆包,一眼都不能看不到池北河,而且恨不得每一句里面都要带上爸爸两个字。
池北河也对此完全的享受,眼角的笑纹始终没消失过,比签了几个亿的合同还要开心。
这的确是个好现象,也是他们千盼万盼的,只是——
吃过饭到了晚上的睡觉时间,叶栖雁抱着刚洗漱完的女儿在病*上,一边拉着被子,一边柔声说,“时间不早了,小糖豆,早点睡觉吧!”
“怎么了?”小糖豆却没有动。
“妈妈给你念故事好不好?”叶栖雁只以为她现在还不困,拿过童话故事书的问。
“不用哦!”小糖豆摇了摇头。
见状,叶栖雁整理了下枕头,柔声的继续说,“那你乖乖躺下吧,闭上眼睛睡觉觉,等你睡着了以后,爸爸妈妈再回去。”
小糖豆仍旧没有躺下的意思,歪着头越过她看向自己的爸爸,然后勾了勾小手指。
池北河见状,勾唇的走过去坐在病*边。
这一晚上的他,已经被女儿一声声“爸爸”喊得心花怒放。
“妈妈,你自己回去叭!”小糖豆忽然挥手说。
“嗯?”叶栖雁不解。
小糖豆抱住爸爸的一条胳膊,苹果脸紧紧的贴在上面,大有抱住不放的意思,嘴里面软软重复的说,“妈妈,你自己回去叭!我要爸爸留下来陪我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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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坑亲爹啊
“妈妈,你自己回去叭!我要爸爸留下来陪我睡觉觉!”
听着女儿甜软软的童音,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都面面相觑。
叶栖雁微弯身的和女儿视线平齐,柔声的讲,“小糖豆,你乖乖的自己睡觉,爸爸明天一下班就会过来看你了呢!”
“可是我想要爸爸陪!”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软软的说。
“宝贝,你今年几岁啦?”叶栖雁换个方式问。
“四岁半!”小糖豆脆脆回答。
“对呀,都已经是四岁多的大孩子了,能自己独立睡觉的!”
“可是哪怕十四岁,也是会想要爸爸陪的哦!”
“这里只有一张病*,你们两个也睡不开,要不然妈妈留下来陪你……”
“没关系哒!”
小糖豆举手打断她的话,歪着苹果脸应答如流,“能睡开滴,我的体积很小呀,只需要一小点点地方就可以啦!我保证,绝对不会挤到爸爸的!”
“……”叶栖雁一时语塞。
小糖豆见妈妈没有松口,很有眼力见的转向了池北河,小手抱着他的胳膊,大眼睛仰视着瞅他,“爸爸,你留下来陪我睡觉觉好不?”
“我从来都没有跟爸爸一起睡觉觉,A区的画画她们啊,都常常说爸爸会搂着她们睡觉觉,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哦!哎,我好像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糖豆说到最后,将苹果脸埋在了他的胳膊上,长睫毛落寞的垂下。
池北河薄唇动了动,看着女儿殷切的小模样,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再者说,女儿今天才终于喊了“爸爸”,他也是沉浸在这份喜悦中。
“我留下来陪她吧!”他只得看向她说。
“能行吗?”叶栖雁不放心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起身的说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
“别折腾了,时间也不算晚,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叶栖雁摇了摇头,心疼他还缠着绷带的手肘,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挎包。
池北河点头,送着她走出病房。
原本他是要让司机李哥过来接她一趟的,叶栖雁觉得太麻烦没让,站定在门口处,他蹙眉叮嘱着,“打个车,别去坐公交车。”
叶栖雁点头,就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钱夹。
“我这里有钱!”她连忙的说。
“我的不就是你的。”池北河不由分说的塞在她手里。
叶栖雁没再多推辞的接过,收拢在手心里,还是之前名义上她买给他的那款深蓝色。
她抬起眼睛时,他内双的黑眸也正凝望着她,不知是不是走廊灯光太昏黄的关系,颇为深情的眼波,也很温柔,她的心跳都不由加快了一些。
和好以后,两人几乎每晚都在一起,还没分开过,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池北河大掌覆盖在她的上面,指腹来回的摩挲。
眼神交汇的依依不舍间,叶栖雁也是看到里面病*上,正欠着小屁股在等待着的小糖豆,又低头看了眼表,她柔声的说,“那我走了啊,明早再过来。”
“嗯,到家给我电话。”池北河这才松开她的手。
看着她倩影一直消失在电梯方向,他才转身进入病房,关上门的回到病*边上,迎接他的是女儿软软的小身板,以及撒娇的声音,“爸爸抱~~”
*********
第二天早上,晨光明媚。
儿科的整个楼层里,处处可见的除了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就是一大一小的身影。
小女孩清脆又甜甜软软的声音,伴随着骄傲的语气,似乎在每个角落里都回荡着。
“护士长阿姨,这个是我爸爸哦!”
小糖豆牵着池北河的手,一路从病房出来观光。
缝人便要说上这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旁边的池北河是她的爸爸。
窗户外面洒进来的晨光照耀在两人身上,像是有金色的相框般,不过一早上的时间,整个儿科都知道,小糖豆有爸爸啦!
“是嘛,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呀!”已经知道的护士长,仍旧笑着配合。
“嘿嘿,我也这样觉哒!”小糖豆苹果脸红扑扑,笑米米的。
再望一眼高大的爸爸,心里面满足的不得了,昨晚上爸爸留下来陪着她睡觉觉,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爸爸,只要一吸鼻子就能闻到他的味道,特别的喜欢,因为是爸爸的味道呀!
去了医生办公室,以及护士值班室,再到AB两区的普通病房,池北河一早上便被女儿牵着,就差将整栋医院都要走个遍……
虽然有种像被参观的猴子一样,但心情还是不错滴!
尤其是女儿在对着每个人介绍时挺着身板的小模样,让池北河觉得心里柔软不已。
终于是将整层儿科全逛了遍,就差一些仪器室和洗手间没去过,小糖豆心满意足的拉着爸爸的手,蹦跳都像是只快乐的小鸟回到病房里。
叶栖雁也是在他们父女俩回来前到了没多久,带来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你的伤口怎么样,昨晚小糖豆睡觉还老实吧?”
“当然老实啦!”
正往嘴巴里面塞酥饼的小糖豆,脆生抢答着。
两人看着做表情卖萌的女儿,都是莞尔的摇头失笑。
“昨晚睡得挺好的,伤口也没大碍。”池北河勾唇对她说。
“嗯!”叶栖雁放心的点头,忍不住抬起手挡在嘴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池北河扯唇问,睨了眼正埋头奋吃的女儿,他上前悄然搂住了她的腰,眉尾微挑着凑近问,“是不是想我想的?”
“才不是!”
叶栖雁咬唇的反驳,违心的说道,“是看电视看得太晚了!”
其实她的确是因为他没在身边,有些睡不着,躺在*上许久都是辗转难眠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是昏昏欲睡,但上次就因为吃味女儿上被他调笑了一番,她这回才不承认。
池北河喉结滑动着逸出了笑音,回荡不已。
叶栖雁别过眼睛,素净的小脸微红。
早上一家三口用过了早餐,叶栖雁在医院里陪女儿,池北河照常的去公司上班,从冉冉升起的朝阳,渐渐到西斜的夕阳,一天的美好时光在悄然度过。
只是再次到了晚上时——
“我要爸爸陪我睡觉觉!”
小糖豆抱着池北河的胳膊,像是昨晚一样提出。
池北河和叶栖雁再次的相互看了眼,都是不由自主的眼神交汇,可是要是比卖萌撒娇,谁能比得过小糖豆呀,所以当然是心愿达成!
第一天……
第二天……
就这样,池北河在女儿殷切的目光下,开始了医院的陪睡之旅。
*********
又是傍晚,夕阳西下。
池北河因为晚上有应酬,所以晚饭是只有他们母女一起吃的。
儿科不比其他科室,餐食供应上也会更加的注重营养和味道,小糖豆最近心情好,食欲大增,巴掌大的猫咪碗吃了两碗米饭,又啃了两个鸡大腿和排骨,小肚子撑的溜圆。
饭后的活动,是母女俩一起坐在地板上堆乐高。
“噗——”
忽然响起不大不小的一声。
随即跟着蔓延开来的,是难以忽略的浓重味道。
小糖豆察觉到妈妈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两只小手向后捂着小屁股,羞答答的,“妈妈,我要去‘嗯嗯’啦!”
“让你吃那么多!”叶栖雁没好气的说。
小糖豆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撒腿跑进了洗手间。
这边女儿刚跑进洗手间没多久,池北河亦是推开病房门进来。
叶栖雁放下乐高从地板上站起来,笑吟吟的,“应酬完了?”
“嗯,晚上和市政委的几个领导,都是挺能喝的,酒桌上没完没了的,好不容易才结束。”池北河点头的扯唇,大长腿迈步在沙发旁坐下。
经过一天的工作,他严肃的脸廓上也都是格外疲倦的样子。
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放松,池北河看向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叶栖雁见状,不多说的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是不是很累?”
“嗯。”池北河低沉的回。
“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叶栖雁有些心疼,跪坐起的伸手在他两边宽厚的肩膀上。
任由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摆弄,池北河环视了一圈病房,不禁问,“小糖豆呢?”
“在洗手间里呢,晚上可能吃的太多了,跟我在那堆了一会儿乐高,就跑进去了,估计没有个十分二十分钟的出不来!”叶栖雁说起女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池北河闻言,高高挑了挑眉。
直接伸手抱住她的细腰,烫人的指尖隔着衣服肆无忌惮的游移在她的背上。
“干嘛啦?”
叶栖雁舔了下嘴唇,娇憨的一声。
池北河看着她瞅着自己的模样,身子里渴望的血液渐渐蠢蠢谷欠动起来,加上这两天他每晚都是留在医院里陪女儿,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要知道他是个习惯每晚都吃夜宵的人,早就憋得不行。
平时他在应酬中,见到那些左拥右抱的都嗤之以鼻,可今晚看着每人都搂着俱乐部女郎暧、昧着,他竟也有些口干舌燥,很想她,很想要她!
池北河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磨的他心肝肺都痒痒了。
喉结滑动,有些按捺不住的将她翻身压在沙发上,十根修长的手指都穿插在她的散落的发丝间,额头和她的相抵在一起,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掉。
叶栖雁没敢太挣扎,害怕碰到他缠着绷带的手肘。
只是被他这种眼神直勾勾盯了半晌,整个人也渐渐烫了起来。
和他在一起后,她也是被甜食*坏了的,他呼出来的热气在眉眼上,她的身子就有点软,吞咽唾沫间,也燃起了对他最原始的那种渴望。
从他手臂的缝隙间,叶栖雁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
想着女儿应该会有很长时间才会出来,被那股子心猿意马蛊惑着,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精壮的腰。
在她有所动作的同时,池北河也是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
很深的一个吻,都是气喘吁吁。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陶醉在彼此的味道间,不规矩的手也开始活动起来。
不过他们再怎么被谷欠望冲昏了头脑,也还是有理智在的,不可能真的进一步做些什么,女儿还在洗手间里随时可能出来,所以也就是趁机过过干瘾罢了。
只是正如火如荼时,洗手间里传来脆脆的童音。
“妈妈,没有纸纸啦——”
隔着层门板,里面小糖豆扯着嗓子在喊。
外面沙发上的两个大人,都是听到了声音,却都舍不得分开,依旧四片唇瓣贴的紧紧。
“妈妈,妈妈!”小糖豆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两只小脚也踢在了马桶上的配合造势,“妈妈,你听没听见呀,里面没有纸纸啦,快给我送进来呀!”
“……”
在女儿一次又一次的催促声中,他们终于是分开。
池北河抬手替她擦着嘴唇,顺手一拽的将她拽起来,黑眸里都是意犹未尽的猩红。
“我去给小糖豆送纸……”叶栖雁还在轻轻喘气。
池北河低声叹了口气,下腹一阵紧过一阵的,薄唇往下的在她脖子上不甘心的啄了两下,扯唇,“我今晚和女儿说说,回去陪你睡。”
叶栖雁睫毛羞涩的眨了眨,推开他的起身去给女儿送纸。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解决完的小糖豆身轻如燕的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用小手在鼻子前面挥舞着,“哎呀,好臭好臭呀!”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自己吃那么多!”
跟在后面的叶栖雁,也是被那股味道冲到,连忙关上洗手间的门。
已经长成四岁的小萝莉,知道什么是丢脸,所以被妈妈这样毫不留情指出的时候,再加上爸爸也在,她很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又理直气壮的转移话题,“妈妈,你怎么给我送纸送那么慢!”
“你和爸爸两个人躲在外面到底干什么呢!”
“……”叶栖雁心虚的答不上来。
“晚上吃撑到了?”池北河冲着女儿招了招手。
小糖豆看到后,立马扑上去抱大腿,她在里面蹲马桶的时候就听到爸爸过来了,只是后来没有动静了而已,哼哧哼哧爬上他的腿,她羞涩的笑,“嘿嘿,只是撑到了一点点哦!”
“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躲在外面干什么呢?”
小糖豆说到最后,又绕回来这个问题上,因为她在里面可是喊了很久呀!
最早以前他们两个人就爱躲在洗手间里面,现在她在洗手间里面,他们两个惯犯就躲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真是哒!
“没干什么。”池北河扯唇淡淡。
叶栖雁不由抬眼看他,似是没想到他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
池北河也是黑眸的回视向她,里面有着某种闪烁的缱绻,足以看的人脸红心跳的。
小糖豆当然没有看懂两个大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到最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了,但是黑葡萄的眼睛贼溜溜的瞅了瞅爸爸,再瞅了瞅妈妈……
觉得他们一定是背着她偷偷做什么了!
哼,有猫腻!
*********
城市被灯火点燃,同样亦是到了睡觉时间。
小糖豆和之前两晚一样,洗漱完自动的抱着爸爸,享受着有爸爸陪睡觉觉。
在池北河旁敲侧击的提出来不打算再陪着她继续睡时,小糖豆顿时瘪瘪小嘴,“爸爸,你不喜欢小糖豆了吗?”
“怎么会呢!”池北河当下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睡觉觉!”小糖豆两边腮帮子鼓了两下。
“……”池北河头疼。
“爸爸,你要实在不愿意陪小糖豆睡觉觉,那你就走叭!”
“我也不勉强你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就可以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也没有爸爸陪!可是女孩子的心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的哦……”
小糖豆垂下苹果脸,声音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说到最后,有些动情的直接扭身躺在了病*上,留了一个落寞的小背影。
池北河看向叶栖雁,也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叶栖雁最先放弃的说道,“我先回去了吧,你还是留下陪女儿吧!”
池北河点了点头,送着她出了病房,只不过临分开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叶栖雁顿时娇羞的看了他一眼。
“这样好吗?”她犹豫着问。
“嗯。”池北河点头,这再好不过了。
叶栖雁咬了咬嘴唇,也点了点头,然后小碎步跑开了。
池北河重新折身回病房,躺在病*上面的小糖豆一扫刚刚的阴霾,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拽着他也躺上来,然后骨碌碌的滚进他怀里面,依赖不已,“爸爸,我们来睡觉觉啦!”
“爸爸,你睡不着吗?”
“爸爸,那我帮你数羊叭?”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
池北河听着耳边女儿奶声奶气的童音,无声的在心里面叹气。
哎——你这是坑亲爹啊!
*********
高档的住宅小区。
墙壁上的钟表,秒针在一圈又一圈的转。
回来后洗过澡的叶栖雁,盘腿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之前趴在她脚边的土豆,都已经熬不住的回到了垫子上呼呼睡了。
她却丝毫没有因为深夜的到来而瞌睡,或者说她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是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叶栖雁像是被通了电一样的扔掉了手里的抱枕,快步的跑了过去,正好防盗门也是刚好打开,高大的池北河就站在门外,才迈入一条大长腿。
防盗门被回手关上的那一瞬,两人便立即抱在了一块。
薄唇梭巡到她的,彼此激烈的热吻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掉落。
晦暗不明的玄关处,有着男人喉结大力滚动的声音,以及粗噶到低哑的声音,“宝贝儿,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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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明天见,有加更!通知:因个人原因,小剧场停更一周,下周恢复正常!)
!!
168,一生一次
私立医院,儿科。
病*上睡梦中的小萝莉,翻身却没有扑到自己想象中的怀抱,蓦地睁开了眼睛,小手揉着黑葡萄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哪里还有爸爸的身影?
高级病房不比她以前住的普通病房,要大上整整一倍。
小萝莉撅起小屁股,两个小短腿一蹲一伸就下了地,还知道套上小拖鞋,“啪嗒啪嗒”的在房间里跑起来,四处找着爸爸的身影,可就连洗手间里也没有……
爸爸去哪里了呀?
樱花瓣的小嘴瘪啊瘪的,委屈极了。
池北河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小萝莉正站在洗手间门口,双手交叉的环抱在胸前,一副撅嘴在那要哭不哭的可爱模样。
“小糖豆,你醒了?”他勾起薄唇,温柔的问。
听到动静,小糖豆也是立马扭过头去,看到高大的爸爸从外面进来。
小糖豆苹果脸上的表情不怎么高兴,伴随着一点儿起*气,哼哼唧唧的嘟嚷着,“爸爸,你去哪儿了,我醒来都找不到你啦!”
“爸爸去给你买早餐了,你看,有小笼包!”池北河拎了拎手里的餐盒,示意着解释。
小糖豆脸上的表情瞬间秒变,露出了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原来爸爸是给我去买早餐啦?是牛肉馅的不?”小糖豆凑上前,笑米米的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餐盒,馋的直吞咽口水,却还在纠结,“那你几点起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面都是明亮,直瞅的人有些心虚。
“因为你睡得太香了!”池北河面不改色的撒谎。
“哦!”小糖豆不疑有爸。
只是一歪脑袋,看到紧随其后的妈妈,又立马变身侦探的皱起了小眉毛,“咦?妈妈,你怎么和爸爸一起进来的呐?”
“嗯,刚好在楼下碰到了……”
叶栖雁不比某人,没办法做到脸不红气不喘,语气支吾。
“原来是这样呀!”小糖豆没察觉的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不敢直视女儿澄澈的目光,叶栖雁过去拉过女儿的手,也是转移开这个话题,“饿不饿?妈妈带你去洗漱,然后吃早点!”
“耶,吃小笼包啦!”
单纯的小糖豆立马沉浸在吃的兴奋中,压根不知道爸爸妈妈昨晚背着她都做了什么!
*********
窗帘的缝隙里,天空渐露鱼肚白。
主卧室里,地板上一片狼藉,有着男士的西裤及衬衫,需要平整挂起的西装外套也卷成一团,旁边还扔着车钥匙及黑色的薄款手机,能看出昨晚上时间的急迫。
放在*头的闹铃声准时响起,一条结实的手臂伸出来精准无误的抓到,拿在黑眸前看了两秒,然后按掉的再重新放回位置上。
被窝里有了动静,很快传来女人颤颤的声音,“别……”
叶栖雁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被他用特殊的方式叫醒。
撑开眼皮看到他黑眸里燃起的熟悉光亮,她低叹了口气,只是昨晚上才剧烈运动过,现在后腰还酸着呢,别过脸的不太配合。
“不要!”
叶栖雁低呼了一声。
池北河埋着的头抬起,勾唇的模样很邪气,在调笑她,“不要?都水漫金山了……”
叶栖雁被他说的窘迫的脸红,却没有反抗的力气,意识逐渐地迷糊,干脆瘫软在那的任由他随便摆布。
每每这时,她的温顺都让池北河爱惨了。
皮质的双人*开始发出声响,一大早上上面便有着男女间恒古不变的动作。
终于结束的时候,被子里面全是湿热的潮气。
两个人都出了很多的汗,相拥在一起都是滑溜溜的,像是两条鱼。
池北河搂着她,严肃的脸廓上是吃饱喝足后的餍足感,充满爱怜的在她眼睫毛上吻了吻,又觉得不够的吻了吻她的鼻头,收紧臂弯的下巴抵在她头顶。
叶栖雁也闭着眼睛,伏在他怀里小口的喘气,浑身的疲累感。
只是这样静静的温存没多久,刚刚被放回的闹铃再次响了起来,池北河伸手再次抓过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蹙了蹙眉。
感觉到他的起身,叶栖雁也是睁开眼睛。
见状,池北河在他额头上又吻了吻,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情谷欠未退的沙哑,“你都累着了,再多睡一会儿,我先回医院!”
“难道你不累?”叶栖雁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累!”池北河挑眉,黑眸里光亮微转,“伺候你当然累!”
“不正经!”叶栖雁红了脸叱他。
看着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由的又说,“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小糖豆手术了以后也还要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不是都打算要这样吧……”
小糖豆会要求爸爸陪,其实更多是一种不安全感,以前小姑娘从未尝到过的父爱,现在像是其他小朋友一样得到,她很是依赖,对于这种依赖,也是他们做父母很乐见的。
但自从女儿的陪睡之旅开始了,池北河从中脱不了身,他们两个简直是被转换成了地下党,每天他都要在哄睡着了女儿以后,再开车的回到家里。
两人*一番过后,隔天早上他还要赶在女儿醒前回去,连每天的晨练都省去了。
只是这样一天两天还好,若是日子长起来……
“……”池北河也是蹙紧了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对策啊!
*********
手术的前一天。
儿科,高档的病房门外,池北河和叶栖雁并排而站,他们面前是身穿白大褂的专家,正在一起探讨着有关明天手术的注意事项。
“池总,叶小姐,你们不用担心!明天下午正常进行手术,医疗小组的术前准备也都很充分,而且这种造血干细胞的移植手术也都是很多成功的案例,再加上主刀都是很有这方面临*经验的!”
“医生,手术成功率很高吧?”
叶栖雁虽是点头,但还是忧心忡忡的问。
“对,放心吧!”专家笑了笑,给予确定。
叶栖雁继续问,“医生,手术会不会有很大的风险?我女儿不会有事吧?”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但我们会努力做到万无一失!”专家很是中肯的回答,冲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我进去看看小朋友情况。”
“等一下。”池北河忽然出声喊住。
“池总,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放心的?”专家笑着问。
“不是。”池北河淡淡否认着,而是说道,“可能要麻烦你帮个忙。”
专家面露不解,然后看着他上前,凑近压低嗓音在说着什么,一旁听着的叶栖雁,尴尬的眼神都不自然的游移起来。
病房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专家进入,后面跟着池北河二人。
专家走到病*边上,给乖巧躺在病*上的小糖豆做了检查,听诊器拿走时,笑着问,“小糖豆,明天就要手术了,你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啦!”小糖豆笑米米的回。
“是嘛,那明天一早我们要做术前检查,是不可以吃东西的,还有今晚上你要早早的睡觉,保证好充足的睡眠,知道吗?”专家笑着又交代。
小糖豆点头如捣蒜,可爱的说,“医生叔叔,你放心吧,我可听话了呐,会乖乖配合哒!”
“嗯好!”专家对于这个小病人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正常程序结束以后,他脚步微动的正有离开的打算,忽然接触到旁边池总的眼神示意,猛然的想起,稍稍踌躇了一下,又一本正经的开口,“小糖豆,还有一项要注意的!”
小糖豆闻言,立马做出好孩子的聆听状。
“手术完以后,你需要自己睡。”正直的专家没说谎过,显得底气不足,好在对方是个小孩子。
“为什么呢?”小糖豆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呢……
从来对病人的提问都应答如流的专家,这会儿明显支吾道,“因为手术以后,你身体还在恢复期间,很容易受到影响,需要一个人静养才好……”
旁边知道事情真相的叶栖雁,微微别过脸去,都无法和女儿天真无邪的目光对视。
是不是有点儿忒……
叶栖雁不由偷偷掐了一把身旁的罪魁祸首池北河,后者黑眸看向她,眼神似是在表达,重要的是结果!
“可是我想要爸爸陪我睡觉觉呀!”小糖豆歪着脑袋,皱着两条小眉毛。
“如果你非要爸爸陪的话,那你出院的时间可能就会延迟,可就不能一个月出院了!”
专家都有些冒汗了,好不容易艰难的完成任务,几乎一秒没多待的就快速闪人了,生怕再多说一两句,自己就露了馅。
晃荡着两条腿坐在病*上的小糖豆,苹果脸上都是苦恼的小表情,她一边很想要爸爸继续陪着自己睡觉,一边又很想要快一点出院……真是纠结呀!
池北河在叶栖雁频频的眼神示意下,硬着头皮上前。
“哎——”
小糖豆长长的叹了口气。
黑葡萄的眼睛看看爸爸,很是忧伤的说,“爸爸,医生叔叔说要让我自己睡觉,怎么办呀?”
“小糖豆乖,爸爸还是会每天过来医院的陪你!而且等着一个月后你就能出院,到时候爸爸妈妈就接你回家,我们一家三口每天生活在一起!而且家里面还有土豆,你可以每天出去溜它!”池北河坐在病*边上,和女儿低缓说道。
“就是妈妈说的那只漂亮的大黑犬吗?”
小糖豆大眼睛里有了一抹兴奋的光,期待无比的问。
“对的!”叶栖雁也走过去,点头道。
“嗯嗯,好哒!”小糖豆也点了点头,认真思考了半天,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樱花瓣的小嘴抿了抿,然后宣布,“那好吧,我不让爸爸陪我睡觉觉啦,我要快些出院和土豆玩!”
池北河和叶栖雁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嘴角都藏有不自觉的笑。
终于是松了口气,不用在地下党了。
小糖豆歪着苹果脸,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看着两个人脸上的笑意,不禁抬起小手挠了挠耳朵,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
手术当天。
池北河结束会议后,便匆匆赶来私立医院。
叶栖雁从早上就陪着女儿做着术前检查,虽说医疗小组都是池北河从国内外找来的专家,她也始终都有信心着,但临到了重要关头,心里面还是会觉得慌。
真的是一半担心一半激动,担心手术的成功率,激动手术后女儿能过正常生活。
上午十点半,到了安排好的手术时间。
已经被换上手术服的小糖豆,躺在病*上,被两边的护士往手术室方向推着,滑轮在地砖上发出“骨碌碌”的声音,气氛很是紧张。
临推入手术室前,小糖豆的小手抬了起来。
“爸爸妈妈……”
带着些奶气的童音,软软的喊。
旁边护士立马放慢了些脚步,跟随在一旁的叶栖雁快步上前,努力在因紧张已经僵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柔柔问,“小糖豆,怕不怕?”
以前女儿不是没有上过手术室,但都是在昏迷抢救的状态里。
现在这样,别说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即将要上手术台都需要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虽然小糖豆也从来说过什么,但她心里很是难受。
“不怕!妈妈你忘啦,我是一个坚强的女汉纸!”
小糖豆昂起了漂亮的苹果脸,眼睛笑成两个弯月牙,又看了眼同样跟着的池北河,甜蜜蜜的又说,“而且,我有爸爸了呀,就更不怕啦!”
“小糖豆真勇敢,不愧是爸爸的女儿!”池北河也是握住女儿的手,骄傲又满足,“进去里面只要睡一觉,出来以后你的病就能好了,爸爸妈妈会在外面陪着你,等你。”
“嗯呐!”小糖豆脆脆的答应。
一直目送着女儿被推入了手术室,红色的工作灯亮起。
池北河和叶栖雁双双都站在外面,也根本无心去做,两个人谁也都没出声,只是紧握着双手的相拥在一起,共同等待着女儿的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每一秒对做父母的都是煎熬。
池北河虽然没表露出来,但心里也是担惊受怕,叶栖雁倒是表现出来,但又因为有他,有着安心的力量。
这样悬在嗓子眼的心,直到手术室顶上红色的等灭掉,手术门被缓缓拉开。
穿着手术服的专家走出来,额上还有着汗珠,摘下口罩对他们说道:“恭喜,手术非常成功!”
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两人才俱都彻底的松了口气。
“谢谢,太谢谢你了医生!”叶栖雁激动不已,眼眶热热。
池北河在一旁,也是揽着她的肩膀,同样对医生点头示意着。
“不客气!”专家连忙摆手,又说了两句手术情况。
随后,有还昏睡着的小糖豆被护士从里面推出,两人几乎瞬间的跟上。
因为手术非常成功,也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小糖豆没有被送到ICU,而是回到高级病房里,用医疗仪器监测就可以。
安静的病房里,年轻的父母正守候着他们的孩子。
叶栖雁轻手轻脚的给女儿盖被子,眼前一阵阵氤氲,却都是喜悦的泪。
池北河从后面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女儿插着针管的小手,无声的在她柔软的发顶吻了吻,和她一样的在陪伴着女儿。
口袋里有震动的感觉,他直起身子,掏出手机的到窗边去接。
是个本地的座机号码,里面响起很职业礼貌的声音。
池北河放在耳边听了半晌,侧眸看向病*上的母女俩,内双的黑眸里染起一丝温柔,他低沉着说,“好,我过两天去取。”
*************
高秋的季节,清朗的下午时光。
江边的购物商场,从旋转门里有一对姐妹淘正满载而归的从里面走出。
叶栖雁看了眼旁边拎着购物袋的闺蜜小白,眯眼问,“小白,你自从和海东分手以后,许久都没见你拉过我上街买衣服了?是不是有情况了?”
“能有什么情况!当然是没衣服穿才买的!”白娉婷表情不自然起来。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呐。”叶栖雁故意逗她。
“哎呀,是我们主编啦,说我每次去采访的时候穿的太寒酸,所以才花了点血汗钱……”白娉婷解释的越发苍白无力,而且脸竟然微红了起来。
正想着要怎么结束这个话题时,目光一闪,忽然看到了什么。
“你看那边,是不是你家池总?”
叶栖雁以为她是故意转移,结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一愣。
隔着条车水马龙的对面,池北河高大的身影赫然在那,穿了件深色的立领风衣,敞开怀里面是同样深色的西装,包裹着他颀长精瘦的身躯,五官深沉又严峻,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气度跟魅力。
因为是主干道,双向道中间都有铁栏在挡着,若是想过道,必须从旁边的地下通道。
隔着距离远,喊也自然是听不到的,叶栖雁从背包里掏出了手机,正翻到他号码要拨出去时,旁边的白娉婷忽然又大呼小叫起来:“呀!雁雁,你快看他是从哪儿出来的!”
叶栖雁闻言,也不禁凝聚视线看过去。
是一家高档的品牌珠宝店,门口还有漂亮的导购小姐在对他颔首,疑似在热情说着“欢迎再次光临”之类的。
“DarryRing!是DarryRing!”
白娉婷扯着她的胳膊,激动的说,“DarryRing是香港的一家钻戒品牌,先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品牌理念啊,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是他们的‘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叶栖雁好奇的问。
“对!”白娉婷猛点头,口若悬河,“DarryRing的钻戒可和其他不同,是实名制的,每位去买的男士都需要身份证登记,一生仅能够定制一枚,而且还需要签订一份真爱协议,一旦签订以后,永远不可以更改和删除!这就是所谓的‘一生一次’!”
“真的假的啊……”叶栖雁呆了呆。
“废话,我还能骗你吗!”白娉婷怒道。
叶栖雁不由再次朝道路对面看过去,池北河已经走到了路边,那里停着辆黑色的商务车,同样西装笔挺的陈秘书正替他打开了车门。
她也才注意到,他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双手插兜,而是单手,另一手里拎着个小袋子,上面印有他刚刚走出来珠宝店的logo,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就不言而喻。
“天呐!一生一次给了你,简直羡死个人!”白娉婷还在一旁咋咋呼呼的。
叶栖雁忽然记起来之前的某个早晨,她从沙发后面抱住他,两人聊起了有关扔掉杜蕾斯以及他要儿子的事情,当时他还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调侃着她在逼婚……
想到这里,她心跳开始加快。
手心里握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之前没拨出去的号码,打了进来。
叶栖雁注意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行驶离开,她接起放在耳边,“喂?”
“晚上我会加班,结束的时间可能会晚一点,不去医院了,跟女儿说声。”池北河低沉的嗓音从线路那端蔓延过来,末了,又说了句,“还有,我想吃你的一菜一汤。”
“好,那我提前回家,去一趟超市,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叶栖雁柔声对着手机回复着,直到那边先切断了线路,她才是放下手机。
“唉哟喂!”一旁侧耳聆听到她讲话的白娉婷,这会儿故意打趣,“我还以为晚上会找个法国餐厅呢,原来是回家吃呀!看来你家池总挺会收买人心呀,整最平凡浪漫那一套呐!”
“快走吧,你不是还要赶回杂志社打卡!”
叶栖雁为了避免小白再没完没了,拉着她的胳膊便走。
只是没走两步,忍不住回头,看着对面马路上挂着大牌匾的珠宝店。
心软的跟泡在蜜里面一样。
*********
夜幕降临,高档的住宅小区。
白色的陆巡靠边停稳在楼下,池北河打开车门的走进楼内,钥匙打开防盗门后,便有温暖的灯光从里面倾泻而出,而一双男士拖鞋专门为他摆放在那。
脱掉了外面的风衣和西装,池北河将车钥匙随手一丢。
“你回来啦?”
扎着围裙的叶栖雁从厨房里跑出来。
“嗯。”正挽着衬衫袖口的池北河点头,内双的黑眸停留在她脸上半秒,眉尾不由微微的挑起来,“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都是浓浓笑意,眉眼弯弯的。
“没有啊,还差一个汤就能吃饭了!”她笑着摇头,又跑回了厨房里。
池北河摇了摇头,走上楼去冲了个澡,将脏衣服脱下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厨房里“嗡嗡”的油烟机声也刚好停止。
在看到餐桌上端上来的饭菜,他眸光惊讶,“做了这么多?”
“多吗?”正从捧着一大碗番茄鸡蛋汤的叶栖雁闻言,一边放在餐桌中央,一边笑吟吟的说,“我就是做了平时会做的一菜一汤,糖醋排骨,外加你爱吃的海带炒肉皮,其他那两样是我在网上新学的!”
“今儿什么日子?”池北河不禁困惑的问。
“没什么日子,快吃饭吧!”叶栖雁摇头,拉着他坐下来。
池北河跟着她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每人手里是一碗堆尖的白米饭。
餐厅的棚顶灯光暖暖的,飘香的饭菜味,显得很是温馨。
只是相比较于池北河吃的专心,端着饭碗的叶栖雁明显的心不在焉,夹一口菜放在嘴里,时不时的都朝他瞥上两眼,然后低垂下去,再瞥过去。
这样反复了两三次,池北河蹙眉问,“雁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叶栖雁眼神闪躲的摇头。
“确定没有事?”池北河眯起黑眸问。
“嗯……”叶栖雁点点头,继续往嘴里送饭。
可等他视线收回时,她还是忍不住的再次看向他,双唇微抿却又谷欠言又止的样子,澄澈眼睛里的神色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偏偏又不好流露出来。
“雁雁?”池北河再次停下动作。
叶栖雁左顾言他的开口问,“你白天都忙什么了?”
“能忙什么,自然是工作。”他勾起薄唇笑了笑。
“哦。”叶栖雁应了声,又不死心继续旁敲侧击的问,“那……具体都做什么了?”
对于她的追问,池北河也并未觉得反感,反而只觉得她的模样有些傻气,回想着耐心答,“上午的时候都在公司里,下午陪市领导视察了两个正进行的项目,晚上回公司加班开了个会。”
“嗯,知道了。”
叶栖雁点点头,忽然提不起劲儿。
见他内双黑眸洞察的看过来,她将面前的盘子推了推,“你尝尝我新学的这两个菜吧,看看味道如何……”
“好。”池北河点头,伸长筷子。
*********
夜渐深,月朗星稀。
“叩叩叩——”
书房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池北河正坐在宽大的转椅上,进行完一个视频会议后,他收发几个公事上比较重要的邮件。
听到敲门声,他亦是暂时停顿下手里的动作,黑眸抬起的看向门口,一抹倩影正推开门的缓缓进来,然后走在他面前停下。
叶栖雁一边将水果盘放在桌上,一边柔声说,“刚洗完切好的,你吃点吧!”
“嗯。”池北河勾唇的点头。
只是看着面前素净的小脸,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从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她似乎有些异常,在送上这盘水果以前,她已经进来送过一次热牛奶,而这会儿她送完以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书架那找起书来看。
平时他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几乎从不会来打扰。
池北河重新埋首在笔电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英文字母,回复着邮件。
叶栖雁目光在悄然的游移着,心思根本不在手里的书上,半天都没翻动一页,眼角余光里,注意到书桌前的男人已经专注在工作当中。
她等啊等的,等了好半响,他依旧也没有任何动静。
有些沉不住气的走过去,故意在书桌周旁的位置晃来晃去,以此提高在他那的存在感。
敲击回车的池北河,喉结在滑动。
她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抬头,她应该是洗完澡了,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她的体香,一阵阵的萦绕在鼻端,撩拨着他。
内双的黑眸眯了眯,他有些专心不下来。
“咳!”池北河清了下嗓子。
叶栖雁立马睁圆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他稍微怔愣了下,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如实低沉的开口说,“雁雁,你在这儿会有些影响我工作……”
池北河说的的确是实话,她在旁边的话,他根本无心工作,刚才好几次差点想要一把拽过她,只是这几份邮件很重要,他毕竟是个上万员工企业的老总,不能误了正事。
叶栖雁就像是被一桶凉水,哗啦啦的浇下。
眼底原本藏着的期待,也瞬间烟消云散,她双唇抿了又抿。
“算了!”
她咕哝了一声,略带怨气的转身往外走,“那我先睡觉去了!”
池北河看着她离开的纤细背影,像是打蔫的茄子一样,连步伐甚至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他眉间轻蹙的先是困惑,心思缜密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内双的黑眸,只是还不太确定。
“雁雁。”手肘拄在书桌上,忽然叫住了她。
已经打开门的叶栖雁闻声,停住脚步的慢吞吞的回身。
素净的小脸上明显没精打采的,也没应声,就在那等着他的下文。
“你今天都去哪儿了,一直待在医院里?”
池北河指腹有节奏的点在桌面上,状似不经意的问。
她也没有隐瞒,随口回答着,“下午时出去了一趟,陪小白去买了两身衣服……”
只是回答的时候,心里面难掩失落感。
“嗯。”池北河听后,内双黑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恍然,随后慢慢浮起了笑意。
叶栖雁嘴角动了动,也没太多心情,扭身默默的关门飘走了。
*********
池北河从书房回到主卧室时,她已经躺在双人*上了。
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他也没有开灯,放轻着脚步走过去,明显感觉到她背脊的僵硬,并没有睡着。
池北河甩掉拖鞋的掀开被子,手臂一探,很强势的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另一只大手覆在她腰窝的位置,掌心散发着烫人的热度。
“睡着了!”
叶栖雁像是和谁赌气。
见状,池北河低沉的笑出声,“呵呵。”
叶栖雁听着他略带愉悦的笑音,对比自己起落的心情,就觉得不痛快极了。
“我今晚不想了!”她侧身往另一边躲,不让他碰。
“怎么就不想了?”池北河哪里肯放过她,在她离开有一定距离时,轻松的稍稍用了些力气,就将她重新拽回了怀里,翻身的撑在她上面。
屋里面的光线不足,但他能辨别出她的轮廓,尤其微撅高一些的嘴。
池北河俯身的啄吻上去,手指在她睡衣的扣子上,似笑非笑的问,“说说吧,我到底哪儿招你了?”
“没……”叶栖雁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刚刚他没过来时,她一个人在*上翻来覆去的。
难道是她想多了?可是她明明看到他从珠宝店里出来啊,也明明看到手里拎着个小袋子,难道是他买给别人的?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她瞬间扼杀,绝对不可能!
那是她自己空欢喜了一场么……
“专心点儿。”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
叶栖雁开始还能甩甩他的手,渐渐的没了动静,眼皮泛红的轻喘着。
承受不住的时候,张开两条胳膊的抱住他的腰,整个脸都埋在他汗湿的胸膛间,便听到他盘旋在头顶的声音,又爱又恨:“磨人精!心都快被你给磨碎了!”
*********
隔天早上,叶栖雁醒的比较晚。
从楼上伸着懒腰下来时,池北河已经换了正装的准备要出门。
因为才刚起的下楼想要喝水,也都还没进去浴室,长发乱糟糟的,加上惺忪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个小松鼠一样。
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失落中走出来,她的情绪不太高,恹恹的。
“餐厅里有我买来的早餐,一会儿你自己拿微波炉热一下。”池北河一手夹起风衣,一手拿起车钥匙的扯唇说。
“嗯。”叶栖雁应了声,看到他要往玄关走,问,“你要上班了?”
“嗯,现在就走。”池北河点头,内双的黑眸凝视着她。
“哦。”叶栖雁点点头。
半晌后,还发现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
她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又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他薄唇渐渐勾起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毛刺刺的感觉,她皱眉没好气的嘟嚷,“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池北河淡淡一句。
随即,他便转身,迈着两条大长腿往玄关走。
叶栖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进入玄关,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她多想了!
哎——
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正小口小口的往里面饮时,听到玄关方向传来低沉的男音。
“雁雁,你过来一下。”
叶栖雁踩着拖鞋,慢吞吞的过去。
池北河已经穿好了皮鞋,风衣搭在屈起的手肘上面,食指间还挂着个晃动的车钥匙,内双黑眸正看着她,却没有立即开口的意思。
叶栖雁等了半天,不解的问,“怎么了?”
见他依旧没动静,正打算扭身往回头时,他却忽然上前,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个什么,然后脖子上就是一阵冰冰的凉意。
叶栖雁只觉得一道晃眼的光,愣愣的低下头。
他绕在她脖颈后面的手,也刚好松开,脖子上赫然多出了一条颈链,而下面垂坠在锁骨中间位置处的,她眨了眨眼才看清楚,是一枚钻戒。
好像过山车一样,心情瞬间一个大起大落。
DarryRing。
是小白说的一生一次。
他把他的一生一次,独独送给了她。
叶栖雁感觉心跳在疯狂加速,又软的一塌糊涂,像是四月里的天。
“喜欢吗?”池北河挑眉的问她。
叶栖雁抬起头,也是迎视上他的黑眸,眼尾处因为抵达眼底的笑意,而弯出了一条浅显的眼纹,在早晨看起来非常的有魅力。
“喜欢。”她老老实实的回。
“这么高兴?”池北河勾起薄唇,笑着又问。
叶栖雁闻言,觉得有些丢脸,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太多的喜悦来,鼓了股两边的腮帮子,可心里面的喜悦根本就控制不住,嘴角亦是绷不住的上扬。
她抬手抚摸着钻石的棱角,厚脸皮的问他,“你送我这个做什么呀?”
“你说呢?”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噙着的都是笑意。
“我不知道……”叶栖雁傻傻的回。
然后,她就从他看向自己的专注眼神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深情款款,那样轻轻的,无声无息的撞进她的心扉。
他薄薄的唇在扯动,低低沉沉的嗓音,“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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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大图推荐,加更一万一千字结束!明天见!祝浏览愉快!话说,再最后的最后,我会让咱们池总求婚滴,不会让雁雁轻易答应!让他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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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她相信他
【169,她相信他】
防盗门打开后已经被重新关上,池北河高大的身影已经离开。
叶栖雁在目送他离开后好半晌以后,还站在玄关的位置,停留在原地不动。
她抬手抚着钻石的棱角,上面的光闪着她的眼睛,耳边还回荡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回不过神。
昨天下午的时候,因为有在商场外偶然看到他从珠宝店里出来,所以在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有起落后,对于他最后送出的钻戒,短暂惊讶过后是得偿所愿。
只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许下结婚的承诺,有些被吓到了。
这说明,他并不是只单纯的淡一段恋爱而已。
他有想过他们的未来,有想过为她的人生负责,并且已经做好了和她相守一生的准备。
叶栖雁低头,看着蹲在旁边正仰着头看自己的土豆。
轻咬嘴唇止不住逸出的笑意,她和土豆两只棕黑色的眼珠子相对,捏着钻石给它看,此刻实在是太想分享了,“土豆你看,这是钻戒!你主人给我的!”
“你听见他刚刚说什么了没?”
“他说,只要我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
叶栖雁到最后,还学着池北河低沉的语气说了一遍。
很通人性的土豆蹲坐在那,仰着黑脑袋巴巴瞅着她,随着她手里的动作轻晃,像是听懂了一般,它冲着她连续犬叫了两声,“汪汪……”
得到回应的叶栖雁,兴奋的无以复加。
胸腔里面的喜悦也都炸开,可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弯身的将抓住了土豆的两只前爪,开心的哼起歌来,硬拉着土豆踮着两个后爪在地板上,转圈的跳起来。
可怜的土豆,庞大的身躯跟着她僵硬的转圈。
“咔哒--”
紧紧闭合的防盗门忽然打开。
叶栖雁拉着土豆跳舞的动作刹那间定格。
已经将风衣穿在身上的池北河去而复返,似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幅画面,一时怔愣在原地。
“咳!”池北河虚握拳头在唇边。
努力蹙着眉,强忍住嘴角的抽动,他说,“我手机忘拿了!”
随即,他将之前落在鞋柜上的黑色薄款手机拿起,然后举起对她示意了下,很给面子的没有多停留,默默转身的离开带上了门。
叶栖雁的脸瞬间燥红,下一秒立马双手捂住。
看了一眼气喘吁吁无辜的土豆,她“啊”的低叫了一声,丢脸的扭头大步冲上楼。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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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早上天气就有些阴。
叶栖雁拉开窗帘看了看,应该是憋着一场雨,不知什么时候能下来。
身后响起一阵的手机铃声,她回身去看,是放在*头柜上的黑色薄款手机,屏幕正亮着,她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喊着,“池北河,你的电话!”
话音落下没多久,池北河的身影也是从里面走出。
他身上已经换好了衣服,左手正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他今天没有行程的安排,所以两人是打算一会儿去医院陪女儿的。
池北河走到*头柜边上,拿起手机后,明显蹙了下眉。
内双的黑眸抬起看了她一眼,似乎略显迟疑的接起,扯唇时目光还是盯着她的,“喂,阿珊。”
叶栖雁原本还不解,听到他开口后,心里面自然有了数。
看了看还在接电话的他,她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径自的从主卧室里走出,进入了对面敞开门的客卧,她将一些零碎的小物往整理箱里面放着。
这间客卧是最早时她住过的那间,池北河已经找公司的设计师简单设计了个图纸,这两天就会有工人过来布置,想等着接女儿出院以后当做儿童房。
叶栖雁将整理箱盖上时,身后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了眼,是已经接完电话的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正凝视着她。
“小东西我都整理的差不多,你说这里的家具都要换,其余的东西我就没太动,我先把这些暂时放在储物室吧!”叶栖雁弯身,将整理箱抱起来说。
“嗯。”池北河点头,上前伸手,“我来吧!”
“不用,我来就行,不沉!”叶栖雁摇了摇头,没给他。
她说着往前走,池北河却挡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动,高大的身形像是一堵墙般。
“雁雁,你不高兴了?”他蹙眉,观察着问。
刚刚他接起电话时,她就在他眼前走出去了,看起来也很疑似负气离开。
“没有。”叶栖雁再度摇了摇头。
微微偏过身子,绕过他从客卧里出来,将整理箱从楼上拿到楼下的储物室里放好,池北河化身土豆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叶栖雁去厨房接了杯水喝,回头见他还跟着自己。
“我们现在出发不?”她看了眼世间,不禁问。
池北河闻言,两道眉中间又有了褶皱。
他为难的开口说,“雁雁,可能要下午去医院了。”
“怎么了?”叶栖雁询问原因。
“刚刚阿珊给我打电话,她今天上午的飞机回法国,想让我过去送机,而且祁汉也会去。”池北河解释着回答,与此同时,紧紧凝着她脸上情绪的变化。
“桑小姐要回法国?”叶栖雁听后微微惊讶。
记得那会儿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有听桑珊说过,这次回来就不回法国了,会一直留在这里,所以她也一直以为她会留在冰城发展。
“嗯,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驻留的。”池北河点头说。
“哦。”叶栖雁点了点头。
她这样低声应了句,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微紧,再一次仔细观察这她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变化,正在思索间,她又突然说了句,“那你去吧!”
池北河顿时一怔,薄唇都微抿起的看她。
“雁雁,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他像是之前在楼上一样,试探的询问。
“没有。”叶栖雁也同样的摇头。
抬起眼睛,见他黑眸一瞬不瞬的凝着自己,里面有着几分谨慎的探究,很在意着她对此事的看法和心情,她不禁莞尔笑了,“是真的没有!”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为了你回国的,现在又这样落寞的离开,你理应都应该去送送的!再说你们认识十多年了,总归是还有情分的,也都还是朋友。”
“我没有不高兴,也不会阻止你去见她,重要的是你的这里--”
叶栖雁说到最后,上前抬手覆在了他的左胸口处。
隔着衬衫的手心下,是他硬硬的肌肉,以及他跳动的心脏。
每一下有力的跳动,都能感觉的到。
池北河眸色渐渐转深,那样深邃的注视着她,她在说话时,是很直接的迎着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语气也是带着笑,没有掺杂任何虚假。
这完完全全说明一点,那就是她相信他。
是真真实实的相信,从打心底的那种相信。
池北河抬起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面,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撬开牙齿的缠吻着。
叶栖雁嘤咛了一声,伸出双手的搂上他的脖子,仰着脸回吻着。
她确实是相信他,之前会故意针对性的比较,其实只是心里面的小在意,更多的也都是佯装恼怒而已。
而且他对她的那份心思,以及他所做的,她看在眼里也能感受的到,如果她再有所怀疑,那么她也配不上他的爱。
一吻结束后,叶栖雁学着他一样,用手指擦着他薄唇上的晶亮,“时间来得及吗?如果来得及,你先送我去医院,然后再去机场,来不及我自己坐车过去。”
池北河听着她柔柔的声音,只觉得心里面暖暖。
“你和我一起去。”他勾着她的细腰,扯唇说。
“我就不去了,我刚才说了,我不会不高兴。”叶栖雁听后摇头说。
毕竟发生过一些事情,她也觉得再见面会尴尬,而且桑珊也未必会想要见到她,她若是贸然过去了,倒是显得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池北河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不光是我的意思,阿珊也想要你去。”
“……”叶栖雁没了声响。
*********
国际机场大厅。
广播里有各个航班的登机提醒,人来人往,这里都是即将远走他乡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多少流露出一些伤感。
池北河和叶栖雁赶来机场的时候,桑珊已经办理好了值机和托运,在安检口那里等着,郁祁汉已经比他们早一步的到了,两人正说笑着。
听到脚步声,也都是一同望向他们。
“北河,栖雁,你们来了!”桑珊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嗯。”池北河淡淡点头。
“桑小姐。”叶栖雁也点头回应。
“之前祁汉有跟我说过你的决定,我们都很尊重,觉得你在国外也能有更好的发展,而且你父母也都在那边,也有个照应。”池北河扯唇缓缓说着。
“嗯啊!”桑珊笑了笑点头。
“还有多久登机?”池北河看了眼里面,问着。
“还有些时间。”桑珊示意了下航班信息说,随即看向了叶栖雁,笑着开口问,“栖雁,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北河可以吧?”
池北河闻言,眉间微蹙了下,似是不太情愿。
见状,叶栖雁主动开了口,“当然可以的!”
桑珊得到她的答允,轻挽着她的手朝着两个男人旁边走远了一些,确定他们不会听到两人的对话才停下了脚步,面对面而站。
桑珊今天依旧是那头海藻般的长发,穿着黑色的毛衣裙,流苏的围巾裹在肩头,和她最初遇到时一样,那样有气质又有魅力,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
“桑小姐,希望你能一路平安。”叶栖雁由衷的说。
“谢谢。”桑珊也发自内心的笑。
“我以为你会留在这里的。”叶栖雁不由的感叹。
桑珊耸了耸肩膀,轻叹的语气,“我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以为,可是谁又能预料到呢!不过幸好,巴黎那边的芭蕾舞团还愿意要我,回去后还能继续发展事业。”
“嗯,挺好!”叶栖雁点头。
桑珊忽然向前了两步,往上撸起了袖口,露出手腕的位置。
叶栖雁始终看着她,所以在看到在她动作后上面清晰的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后,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已经是愈合很久的,但因为疤痕太深又太大的关系,看的人心颤。
“是割腕后留下来的疤。”桑珊自己主动对着她说。
“你……”叶栖雁更加睁大眼睛,预感到什么。
“嗯,我之前曾割腕自杀过。”桑珊点头,证实着她心中所想。
手指抚上那会留着一辈子的疤痕,桑珊又继续说,“其实我提出来单独和你聊聊,是想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桑小姐……”叶栖雁怔了怔。
“总觉得,如果不亲自对你说出口的话,心上总会过意不去,也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桑珊精致的脸上都是浓浓的歉,“之前的那通电话里面,是我故意那样说的,其实你长得和我一点都不像,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不觉得!北河那样理智的人,更不可能把你当做我的替身!不过我知道,女人在这方面都会很介意,所以对不起!”
“没关系的!”叶栖雁连忙摇头。
她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真诚,她自然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出发点也让人怨恨不起来。
“在我回国以后,知道北河身边有了的人,我是想过要挽回这段感情,可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故意搞破坏的去拆散,因为我觉得那样很不道德!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真的是当天太想不开了,觉得就这样死去了,又有那么一丝不甘心,所以才故意那样跟你说,单纯的只是想让你们也不痛快!我没想到你们后来会分手,这里面一定有我的原因,我很抱歉!”
桑珊自己想到当时也是羞愧,可能也是经历生死过后,让她看的更加开吧。
“桑小姐,真的没关系!”
叶栖雁嘴角弯起,露出了个笑容。
她在听了以后,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没有了,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也只是有几分感慨而已。
到现在,也是终于知晓了,那天晚上他为何会陪在桑珊身边了,因为她自杀了,如果是她的话,也不会置之不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只是他们和好以后,她并没有再问过,因为她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果然事实也同样证明着。
“谢谢!”桑珊感激不已。
“其实说句老实话,我最开始觉得你和北河不配!因为如果让我想象的话,陪在他身边的,应该是在各个方面都优秀,无论在生活里还是事业上都能有很大帮助的人。”
桑珊怕她不高兴,又连忙解释,“抱歉,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叶栖雁闻言,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但是北河对你不一样,一些细节和一举一动。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也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但他从来都没有像看你那样看过我!”桑珊笑容里多少还是有些苦涩。
只是很快调整,长长叹了口气后,笑着说,“所以我就明白了,他对你和对我是不一样的。我祝你们幸福,这次,我是很真心的祝福你们!”
“谢谢!我收下了。”
这次也是换做叶栖雁对她说。
*********
两个女人重新走回来时,两个男人也都是松了口气。
叶栖雁看着池北河始终蹙起的眉,心里面也是更多甜蜜。
“你们两个说什么了?”池北河抿着薄唇问。
“不能告诉你,秘密。”桑珊笑起来,语气轻快。
池北河眉蹙的更紧,只好看向站在身旁的叶栖雁,她亦是调皮一笑,“对,是秘密!”
然后,两个女人目光相对,都又是一笑。
池北河见状,就也没有再多问了。
“阿珊,你说说你,当初我不让你回来,你偏回来,后悔了吧?”
“现在一个人又得灰溜溜的回去,啧!”
郁祁汉调侃的说起来,双手抱起了肩膀,仰着下巴故意道,“早知道当初不如跟着我了吧?如果你现在回心转意的话,或许我可以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面,考虑考虑!”
他这样一番逗笑的嗑,大家都知道是玩笑,不免跟着笑起来。
桑珊也是笑,佯装认真在想,又一语点醒梦中人般,“那你的那个小白呢?”
闻言,郁祁汉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会突然提起某人。
那只小白和他?
想到这里,他的两道剑眉也不由高高挑了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上海转巴黎的CAxxxx次航班马上就要登机了,请没有安检的旅客,请尽快进行安检……”
广播里,响起了航班的语音提醒。
“时间快到了,你赶快进去安检吧,别误了登机!”池北河扯唇说道。
“嗯!”桑珊点了点头。
“桑小姐,你一路平安啊!”叶栖雁再次说。
“一路平安。”池北河跟着附和。
桑珊看着站在一起的他们,其实这样三人的画面倒也不尴尬,只是有种时光匆匆的感慨。
原来,一切都可以真的成为过去。
原来,有些人是为了遇见的,而不是为了相守的。
“北河,栖雁,祁汉,那我就进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这里了,但是我会在远方祝福着你们每一个人的!”桑珊拿起登机牌,微笑着对他们说。
随即,她转身往里面的安检方向走,只是才走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留下的三人正诧异时,桑珊回身看向了池北河,犹豫着快步走回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猛地吻上了池北河的薄唇。
不像是多*的,更多是一种告别。
桑珊抬手捂着红唇,看向叶栖雁深深的道歉,“对不起!”
说完后,这次的脚步再也没有停留,一路没有回头的直进入安检口,到消失不见。
平心而论,叶栖雁很不喜欢桑珊刚刚的举动,但却真的介意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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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玩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家,今天头一直晕晕的,看哪都头晕目眩,悲催!明天见!哦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小糖豆带着土豆离家出走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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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武力解决
安检口还有陆续进入的旅客,广播依旧在响。
桑珊倒是甩甩手离开了,留下人的气氛明显很是尴尬。
“咳!那什么……”
郁祁汉自然也是感受的到,找着借口,“我有个朋友在机场地勤,正好有点儿事过去找他,先走一步了啊!你们两个慢聊。”
说完以后,便此地不宜久留的瞬间消失。
郁祁汉的离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雁偏头幽幽的瞥了身旁的池北河一眼,视线往下,停留在他的薄唇上几秒,随即双手环抱在胸前,便转身的往机场出口方向,脚步越走越快。
池北河见状,立即紧跟其后。
他近乎是在赔笑脸的,伸手想要扯她的握,“雁雁,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呢?”
叶栖雁双手抱肩的姿势不动,也不给他牵手,脚步不停。
不过池北河人高马大,腿也长,不会太吃力的就能跟在她身旁。
“也不知道是谁呀,曾经说过只会吻我一个!”
叶栖雁再度瞥了他一眼,边从鼻尖发出哼声的边酸溜溜。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尽是尴尬,想到自己曾说过的话,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可是他也很冤啊!
刚刚桑珊那样的举动,他也是始料未及。
原本是注视着她进去安检的,谁知道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再加上动作迅速,过程又短,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心里也顿时暗叫了一声糟糕。
虽然她在面对桑珊时挺宽宏大度,可这会儿拉下的素净小脸,让池北河也是心有戚戚。
“你刚刚也看见了,不是我主动。”池北河试图为自己摘清关系。
“哦~~”叶栖雁尾音意味深长。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她会忽然折回来,还……我没反应过来。”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都拿出来,在互相搓着,眉眼间的神色无辜极了。
叶栖雁掀起眼皮看他,慢悠悠的反问,“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挺享受的?”
“没反应过来!”池北河答的无比坚定。
“池总,还真没看出来,你挺来者不拒的呀?”她抬手像模像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打算就此放过,酸味浓的都快飘满整个机场。
“我比窦娥还冤!”池北河长叹气。
闻言,叶栖雁哼了声的撇了撇嘴,脸色不善。
向来都是其他人看自己脸色行事的池北河,这会儿蹙眉始终观察着她的,在注意到她突然转了方向时,扯唇提醒道,“雁雁,停车场的入口在前面!”
“我去趟超市!”叶栖雁昂起了下巴。
“做什么?”池北河困惑的问。
“买瓶醋!”叶栖雁咬牙吐出三个字。
池北河:“……”
*********
从机场出来,白色的陆巡在机场路上奔驰。
道路两旁都是渐浓的秋意,车厢内只有汽车引擎的细微声响,在档口后打开的储物格里,还有着一瓶到底去超市里买来的一瓶老陈醋。
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目光淡淡的瞥过那瓶醋,滑稽的想要笑。
虽然没有拆封,但似乎空气中隐隐能闻到那股发酵的酸味。
其实最后桑珊的那个吻,她心里面是真的不介意,但总会有小吃味。
毕竟每个女人的心境都是一样,除了自己以外,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有任何亲密接触。别说亲吻,哪怕一些普通的牵手或者挽臂都会觉得嫉妒,占有谷欠不仅仅是男人才有。
不过知道他的被动,心里面也并没有真的多么生气。
窗外的街景掠过,在送走了桑珊后,叶栖雁其实也是感慨颇多,其实桑珊还是对他有感情的,只不过她很拿得起放得下,并将这段感情彻底的尘封于心底了。
想起桑珊最后折身犹豫时的眼神,里面似乎饱含了很多情绪。
一种不舍的告别吧!
叶栖雁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彻底让这一页翻了篇。
一旁的池北河,在专心开车的同时,内双的黑眸也是不时斜睨向她,她自然是能感觉得到,所以故意的将半边脸都冲向了车窗,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中间他偶尔说话,她也都半搭不理,放的音乐还是广播台,她也都没什么反应。
可能是入戏太深了,以至于陆巡最终行驶的方向都没有注意,等着车子停稳时,叶栖雁怔愣着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惊诧的问,“怎么回家了?”
正是他们所住的高档住宅区,可他们应该是去私立医院才对。
池北河解开安全带后,直接拔掉了车钥匙,率先的下车,然后便从车头直接绕到她这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叶栖雁皱眉问。
池北河也不多说,俯身便将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回肘甩上车门。
“喂!”叶栖雁低呼。
双手锤在他背部上,挣扎着让他放自己下来,可都无济于事。
池北河就这样强行的扛着她,大跨步的进了楼厅内,按下电梯的进去,在她四肢舞动时,还抬起大掌拍在她的臀上,以此来威胁警告。
叶栖雁真的是又羞又窘,这光天化日的,好在这里小区是一梯一户,没有碰到什么人。
防盗门打开,再来是主卧室的门。
池北河很明确目标的,直接奔向那张双人*,不给她任何多余的反抗机会,也不废话,直接覆盖在她的上方,双手桎梏住她的,高高的举起在头顶。
“你干什么……”
叶栖雁话没说完,便被他的唇堵了一嘴。
所有的声音全部被吞没,只剩下两人逐渐变重的呼吸声。
感觉到他动作里面的昭示,叶栖雁不愿屈从,还在奋起挣扎着,“你放开我!池北河,我不要,你疯了呀你!放开啊……”
池北河始终不开口,只用实际行动征服着她。
伴随着地板上的衣服跌落,是双人*被晃动的剧烈声响。
“叫,你再叫!”他撑在她脑袋两侧,高挑着浓眉在低哑着沉沉。
叶栖雁哪里还能有所回应,早就被他折磨的瘫软成了一滩水,素净的小脸上都泛着红,连抬头想要瞪他一眼都看起来是媚色横生。
池北河满意的俯下脸廓,吻着她额上沁出的汗珠。
男人和女人之间,吵架还是闹小脾气,或者是一些小矛盾,最有效也是最佳的办法就是*尾和。
“武力解决”,可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他在这方面悟性很高。
*********
因为两人下午回家折腾的那一下,等着再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临近傍晚。
儿科楼层,从电梯里出来时,迎面有碰到专请来照顾小糖豆的护工,看到他们神色匆匆,笑着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小糖豆从早上起来就盼着呢,不知道趴在门口看了多少次了!”
叶栖雁闻言,心里面顿时觉得愧疚,不由瞪了一眼身旁男人。
池北河和她的心情一样,只是接触她的眼神后,倒是挑了挑眉。
那模样似是在懒洋洋的说,追根究底还不是她的原因么!
两人走向高级病房时,远远的就有看到一张苹果脸从里面探头探脑,等到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后,立马就缩了回去。
推开病房的门,穿着病号服的小萝莉趴在病*上,两只鞋子甩的一边一只,似乎是因为之前爬上去太匆忙,还有鞋印挂在明晃晃的挂在*单上。
小糖豆看见他们进来了,黑葡萄的大眼睛淡淡瞟了他们一眼,又再淡淡的收回。
叶栖雁被女儿的小模样逗乐,走过去弯身的柔声,“小糖豆,妈妈来了!”
“哼!”小糖豆撅起小嘴。
“爸爸也来了。”池北河也柔声开口。
小糖豆腮帮子鼓啊鼓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青蛙,她猛地从病*上一个高的蹦起来,两只小胳膊掐腰在那,非常愤愤的质问着,“你们两个还说呐,忘记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明明就说好,一早上就会过来医院,陪我一起涂色《秘密花园》,结果咧!现在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吃晚饭了,你们才过来,一白天你们到底去哪里*快活了!”
《秘密花园》是最近流行的涂色书,池北河有托人买了原版的送给女儿,虽然这是给大人提供的,但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很聪明,也是可以提早锻炼一下的。
但是这个涂色太过复杂,小糖豆弄不太明白,所以说好要爸爸妈妈陪着完成。
“小糖豆,你跟谁学的词……”叶栖雁听后,皱眉问。
“妈妈,你别转移话题哦!”小糖豆狡黠的眯了眯大眼睛。
“……”叶栖雁尴尬,被发现了么?
“有个老朋友要回法国了,以后可能很难都再见到,所以爸爸妈妈去机场送了一下。然后……咳,下午处理了一些重要的私事。”池北河说到最后,轻咳来掩饰语气里的不自然。
叶栖雁作为当事人,眼神又开始游移。
“法国很远哦?”小糖豆哼哼唧唧的两声。
“嗯。”池北河点头,看到女儿眼里有流露出的好奇,又因要摆着架子在那,他笑着继续说,“离我们现在的城市很远,需要跨过太平洋,那里有漂亮的薰衣草,还有好吃的马卡龙。”
小糖豆听得很入迷,大眼睛里都亮晶晶的。
池北河抚着女儿柔软的发顶,许愿着说,“等着你出院了,最快明年年底吧,爸爸带你和妈妈去。”
“好哇!”小糖豆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小糖豆才四岁的年纪,别说出国,就连其他城市都没去过,听池北河这样说,立马就开始幻想起来了,早就不生他们两个人的气。
只是好像觉得这么快原谅,有些没有面子,小嘴抿啊抿的。
池北河知道女儿的小别扭心理,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两个棒棒糖。
“给我哒吗?”小糖豆惊喜的睁着大眼睛。
“嗯。”池北河点头。
小糖豆伸手接过来,大眼睛看向妈妈,见她没出声,拆开包装纸就塞在了嘴巴里,嘬嘬的裹起来,苹果脸却还是要仰起来,傲娇的说,“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们了哦!”
叶栖雁平时除了甜点以外,不准女儿吃糖果的,为了保护她的牙齿。
只是今天……
她抬眼朝着池北河看去,正巧他也正望着自己。
眉尾微微上挑,内双黑眸里有着得意之色,似是早就算计好了,也早就有备无患。
开心嘬着棒棒糖的小糖豆,发现他们又开始眉来眼去了,心里面直哼哼,更加肯定了白天除了去送机,一定是不知道背着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
傍晚,池氏。
下班时间,白领们陆续往出走。
叶栖雁和上次时一样,站在门口的位置,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她很坦然的迎接别人投递过来的目光,也没有人会在酸言酸语的说些难听话。
专属的电梯门打开,她嘴角翘起了弧度的微微迎上去。
池北河跟着身后陈秘书交代了两句,后者笑着颔首,随即便走到她身边,牵过她的手,边往外走边问,“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呀!”叶栖雁语气很俏皮。
池北河其实没有说过,他很喜欢她偶尔的俏皮劲儿,澄澈的眼睛里明亮的像跌入了满天的夜星一样,星光簌簌的落在他心尖上。
“怎么想起接我下班?”他黑眸凝睇向她,扯唇又问。
“想跟你约会呗。”叶栖雁仰着头,笑吟吟的看向他。
等着她回答完以后,他严肃脸廓上的表情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更没有说什么,除了紧握了些她的手而已,她不禁嘀咕了句,“没有情调!”
池北河耳尖的听到,挑了挑眉的看向她,“那我在公司门口,吻你,这样算有情调吗?”
他说话时,同时伸手将她给搂在了怀里,绕过去的大掌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也不是在开玩笑。
“别!我什么都没说!”
叶栖雁顿时吓得慌乱起来,怕了他的连忙摆手。
池北河薄唇勾了起来,还是在她额上轻吻了下,走向了路边停好的白色陆巡。
分别坐上车以后,引擎发动起来,不经意对视之间,都有着甜蜜的情愫在蔓延,他们一边往前开着,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先去哪里。
遇到个红色信号灯时,池北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用耳机,在看了眼来电号码后放在耳边,全程他只有单音节的回复,严肃的脸廓上的表情,已经没有方才时的轻松,渐渐紧绷起来。
没说两三句,他将手机挂断的丢在了储物格。
此时信号灯转变,车流都涌动起来,池北河重新行驶的两三秒后,看了眼后车镜,猛地打了方向盘,将车向路边靠去的踩下了刹车。
叶栖雁还好有所防备,早就抓住了上方把手。
她不由的看向他,注意到他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突出,她担心的问,“没事吧?”
池北河偏头的也看向她,黑眸里是一片深不见底。
“家里的电话。”他知道她所问的,解释说。
闻言,叶栖雁也是心情跟着微沉重了些。
池北河蹙了蹙眉,顿了半晌后,又扯唇的跟着她说,“雁雁,可能先不能去约会了,我们现在需要过去一趟。”
叶栖雁听后点头,对他的决定不会任何异议。
很快,白色的陆巡再次行驶起来,只不过是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
随着前方的视野越来越开阔,别墅区也越来越近,叶栖雁有发现,旁边的开车的池北河薄唇抿起的线条也越来越犀利,眉间褶皱更是没抚平过。
叶栖雁曾经跟他来过一次,能感同身受他此时的心情。
终于,陆巡行驶入了某栋别墅院里,刹车踩下的渐渐停稳。
“我们下车吧。”池北河看了她一眼,扯唇说。
“嗯!”叶栖雁点头,跟着解开了安全带。
没有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样,都是他绕过车头过来牵她的手,叶栖雁快速关上车门后,快步的走到他面前,然后率先伸手握住了他垂着的大掌。
能清晰感觉到,他每根指骨节的僵硬。
叶栖雁稍微用了些力量,回握住他,直到他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过来是要做什么,并没有刨根问底,更多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
池北河喉结滑动,紧绷的唇角也在她柔柔的目光里渐渐舒缓了些,抬起被她十指交扣的大掌,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和他一起进去。
里面有着下人的迎接,恭敬的颔首和拿拖鞋。
叶栖雁也礼貌的点头,和旁边池北河一样的弯身脱鞋再换鞋,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有种莫名的诡异。
他们还未走进客厅时,下人已经提前去通报了。
“哥!”
坐在沙发最末端的池北瑶,率先从位置上站起来。
只是小姑娘不像是每次,圆圆的脸上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看到进门的池北河张了张嘴,又明显有些惧意的谷欠言又止的。
到最后,只憋出来了这样一句,“爸妈,哥回来了!”
池北瑶在这样说的时候,跟在池北河后面进来的叶栖雁,也是看向客厅里的每个人。
棕色的皮质沙发上,除了站起来的池北瑶,还有一旁坐着的姚月茹,依旧是打扮的很素雅,披着条羊毛披肩,没有过分珠光宝气的装饰,似乎有着很开心的事,脸上尽是笑容。
再有就是正从一本相册中抬起头的池昊天,这里的一家之主,也是池北河的父亲。
同样的,在他已有纹路的脸上,平时古板的都是没有太多表情,此时却也有着藏不住的欣喜,抬头时都还来不及敛起。
而除了这些,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叶栖雁隐约感觉到某个熟悉的目光,不由朝着那个方向凝聚视线望过去。
蓦地,手上有疼痛感,是身旁人的用力。
池北河也和她望着相同的方向,薄眯的内双黑眸里瞳孔在紧缩,与此同时,她也是迎着夕阳光看清楚了对方的眉目五官。
心头猛地一跳,那个人是……
叶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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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结束!上章末尾忘记说了,女配在文结局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戏份,提前预告一下,以免到时会有个别的不同声音。明天见!另下周一、二,小剧场恢复。)
!!
171,
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才确定并不是自己的眼花。
坐在那一身西装笔挺的赫然是叶寒声,清瘦了一些,但清朗的眉目依旧,叶栖雁看着那五官,有些被冲击到了,完全呆愣在那里。
倒不是面对他这个人,而是他出现的时机,以及地点。
这里是池家,叶寒声和这里明显格格不入。
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叶栖雁偏头看了眼立身在侧的池北河,他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深沉,薄唇抿的线条那样紧绷犀利,整个人冷硬的宛若雕塑。
接触到他们的目光,叶寒声也是从沙发上站起来。
目光毫不回避,掠过惊讶的她,最后定格在池北河身上,随即微微点头的示意了下,那模样可并不是来简单做客那样。
叶栖雁眼角光亮微闪,注意到旁边立着的一个行李箱,心中“咯噔”了一声。
“北河,你回来了。”
池昊天坐直了些身子,似是也在整理着情绪。
“嗯。”池北河淡淡应了声。
内双的黑眸微扫,冷笑着继续扯唇,“既然打电话追着让我马上回来,有什么话直接说,没必要卖关子,洗耳恭听。”
池昊天像是被他的直接给噎了下,古板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这是寒声,刚刚聊天中了解到之前在工作上你们有过接触,很抱歉让你们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过……”池昊天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儿子的神色,才继续说,“北河,以后寒声会生活在这里,你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
“和我商量?”
池北河声音沉沉反问。
斜睨了眼立在那的行李箱,他声音更加的沉,“人都已经要住下了,这是跟我商量的意思?如果真要商量的话,那么我不同意!”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经决定了!下人也已经将房间收拾好,寒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池昊天被他公然反驳,面色威严的硬声道。
“这里是池家,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搬进来的吗?”池北河的声音没有温度,几乎已经要降到最低的音调,眸色冷蔑。
“注意你的用词,寒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池昊天不满的纠正,看了看旁边的叶寒声,似乎是顾及着他的感受,皱眉对着儿子道,“北河,你跟我去书房谈!”
池北河线条立体的五官上都蒙着层冰,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恍然大悟。
半晌后,他脉脉无温的目光看向了她。
“我在这里等你。”叶栖雁忙回握了握他的手说。
这样的画面她曾经经历过,他高大的身子散发出慑人的戾气,眉眼也还冷若冰霜,可不同的是,他不再像是上次那样是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很庆幸有她身和心都能陪着他。
至少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孤独的。
似是也从她手指间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池北河喉结动了动,薄唇扯动无声的应了句,随即率先扭身朝着楼梯方向大步走去。
跟在后面的池昊天在路过她身边时,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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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上了楼,客厅里还剩下四个人。
池北瑶拉着叶栖雁坐在了沙发上,小姑娘看起来情绪不高,一直蔫蔫的垂着脑袋在那里,偶尔偷偷朝对面看一眼,像是也一时间还没消化。
叶栖雁顺着目光也是看向对面,坐着的是姚月茹和叶寒声。
两人此时正在翻看的,还是那本相册,里面每一页上的照片都是小孩子,叶寒声正在跟着每翻一张就低声解释两句什么,清朗的眉目间有着暖光。
这种暖光叶栖雁似曾相识,是他曾经在面对蒋淑贤时有过的。
这会儿外面的夕阳光还很是充足,刚好从落地窗铺洒在沙发周围,本该很温暖的晚霞,此刻看上去却如同叶寒声的眼神一样,让她只感受到了心凉。
叶栖雁不由抬头看向楼上,有些煎熬的在等待着。
心里面也隐隐明镜着,他们父子在谈论着什么,只是作为旁观者,她都觉得接受不了,像是老天开了一个玩笑。
楼上终于有声响传了下来,叶栖雁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忍不住朝着楼梯迎上去。
很快有脚步声,池北河高大的身影快步踩着台阶往下走。
“池北河……”
叶栖雁蠕动嘴唇,轻轻喊他。
池北河在看向她时,脸色缓了缓,目光直视着奔向她。
在他迈下最后一节台阶站到她面前时,薄唇扯动正要开口时,叶寒声不知何时也从客厅走了过来,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池总,真没想到,我们有一天竟会在这里见面。”
“是没想到。”池北河声音冷漠度极高。
“哦不对!”叶寒声径自摇头着,皱眉懊恼的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带了几分挑衅,“我好像不应该再称呼你池总了,你说对吗?”
池北河冷嗤了声,不屑做出回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相互对望,空气中顿时透出丛丛紧绷。
这样三人的画面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次最不同,更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叶栖雁在旁边看着,能做的只是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楼上再度传来脚步声,是之前跟着上去的池昊天,脸上也是表情凝重,看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对面对峙,感慨颇深的长叹着气,“北河,我希望你能接受!”
“呵。”池北河冷笑作为回应。
“接受寒声这个人,以及他的存在,他也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
池北河不愿多听,大掌伸出握住她的,低头看着她说,“雁雁,我们走。”
那样自然而然的称呼从他嗓音里发出,站在他们面前的叶寒声,面色微顿了下,目光停留在他们两个十指相扣的双手上,久久移不开。
“抱歉,能让一下?”
池北河看向他,冷声质问。
叶寒声双拳微拢的站在那半晌,最终还是侧过身的让出位置。
池北河不多说,拉着她便直接朝着玄关走去,两人换了鞋子,大门便被重重的关上,随即院内很快就传来了叫嚣离开的汽车引擎声。
和预料中的结果一样,池昊天抬手扶住了额头。
叶寒声的视线从玄关处收回,似在很快调整着什么,他主动上了两层台阶,搀着正缓缓往下走的池昊天,提醒着要注意脚下台阶。
池昊天再看向他,顿时古板的脸上都是内疚之色,拍着他的手同样内疚的说,“寒声啊,真是抱歉,让你无缘无故遭受到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我铸成的过错……”
“没关系。”叶寒声笑了笑,温声的道。
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夕阳光,微眯起了眼睛。
*************
从别墅院里行驶出来的白色陆巡,一路从别墅区近乎飞奔而出。
随着池北河将脚底下的油门轰到了底,车速越发的加快,两边的建筑物也都变成了华丽的一条线流过,这个时间正是高峰期,主干道上有很多的车辆。
在一些车辆中穿梭时,车轮胎在地面上有流畅的偏移动作。
副驾驶上坐着的叶栖雁,右手紧紧攥着车顶上的扶手,左手死死捏着安全带,眼睛努力瞪大的盯着前方,脸上表情僵到不行。
即便害怕成这样,她也始终都没有吭声,知道他此时心情的不稳。
在又超过一辆轿车时,叶栖雁忍不住“啊”的一声。
池北河似是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车速慢了下来,偏头去看她,发现她素净小脸上的脸色也很是苍白,眼睛里正努力隐藏着慌和惧。
大掌伸过去,察觉到她手心里都是冷汗,他懊恼不已。
叶栖雁对着他摇头笑了笑,轻声问,“池北河,要不我来开吧?”
“没事。”池北河摇头,握紧了一些她的小手,“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你还好吧?”叶栖雁再次摇头,只是关心他的问。
现在和他一起时间长了,也能很准确的捕捉到他的一些情绪,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在红色信号灯停下的时候,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抚着他眉心的褶皱,想要将其抚平。
“嗯。”池北河对她点了下头。
车速慢下来后,也就不那么恐怖,周遭的街景也都恢复正常的在匀速掠过。
池北河喉结滚动了下,抓着她的手在胸口的位置,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歉意,“Sorry,不能陪你约会了。”
以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无力陪她继续之前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
叶栖雁听后,忙摇着头说着,她欠身的隔着档口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柔声的说,“这个时间小糖豆应该还没到吃饭时间,我们去医院看女儿吧!”
“好。”池北河点头。
白色的陆巡在前方路口左转,朝着私立医院的方向。
*************
私立医院,儿科。
正在病*上仰躺着,翘着个二郎腿思考人生的小糖豆,看到他们推门而入,一屁股的坐起来,苹果脸上都是惊奇的可爱小表情,“咦?”
“你们两个不是要约会去嘛!怎么又过来了呀?”
小糖豆两条小短腿一蹬的从病*上跳下来,套上小皮鞋的跑到他们面前。
“因为舍不得你呀!”叶栖雁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善意着谎言。
她倒是也没有想到中间会发生意外,原本这个约会时间,还是跟女儿商量后得到的。
小糖豆撇了撇小嘴,半信半疑的,不过明显心情也很好,朝着后面正关门的池北河伸出双手,软软的撒娇,“爸爸抱抱!”
池北河轻勾了下薄唇,还是走过去将女儿抱了起来。
小糖豆搂着他的脖子,苹果脸小狗似的贴在上面蹭了两下,爸爸长爸爸短的。
不过聪明的小姑娘,很会察言观色,虽然池北河在女儿面前没有表露出什么,小糖豆也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趁着他上厕所的时候,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妈妈面前。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高兴呀?”
“有点儿吧。”
叶栖雁看了眼洗手间,点了点头说。
小糖豆小大人般的挑起了小眉毛,盘问的语气,“你们两个吵架啦?所以才没去约会?”
“不是。”叶栖雁好笑的摇了摇头。
“妈妈,是不是你惹爸爸不高兴啦?”小糖豆眯着大眼睛又问。
“也没有。”叶栖雁又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呢……”小糖豆挠着脑袋,弄不明白了。
“是爸爸遇到了一些事情。”叶栖雁半蹲下身子,抬手摸着女儿梳着的两个羊角辫,“小糖豆,爸爸心情不好,一会儿你不要在吵着他了,要好好安慰他,知道了吗?”
“嗯,你放心叭!”
小糖豆闻言,苹果脸严肃起来的点头。
看着女儿的模样,叶栖雁欣慰不已的亲了亲她。
洗手间门打开,池北河从里面出来以后,小糖豆便“哒哒哒”的跑过去,拉着爸爸的手,牵着他坐到沙发上,也不再往他身上蹦着要抱,而是趴在他膝头笑米米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小小犹豫了下,小糖豆扭头跑向了柜子。
很熟练的搬过小板凳,然后在抬腿踩着站到上面,小屁股撅得高高的,脑袋伸进去不知道在里面扒拉着什么,弄出来一些轻微的声响。
过了半天,她脑袋从里面伸回来,手里面拿了个什么背在后面。
将柜子门熟稔的关上,再从小板凳上下来,颠颠跑回到沙发边上,黑葡萄的大眼睛鬼鬼祟祟的瞟了两眼在病*旁边的妈妈,将藏在背后的东西递上来。
“爸爸,给你!”
池北河看着面前的东西,愣了愣。
他刚刚始终目光追随着女儿,也是好奇她在翻什么,没想到举到面前的是一根棒棒糖。
一个米奇头的卡通棒棒糖,而且上面的包装纸还是拆过的,其中一只的米奇耳朵已经被吃的小了一号,上面还隐约有着一排小芝麻牙印。
池北河伸手接过来,就看到小糖豆踮脚的凑过来,用两只小白手捂着小嘴,在气声的偷偷说,“这是我背着妈妈偷偷藏起来的,平时都不舍得吃呐!爸爸,只拿出来给你吃哦!”
小糖豆从小最爱吃糖,只是被叶栖雁严令禁止了,不再给她买也不准她吃。
池北河被女儿童真的气息感染到,忍不住大掌摸了摸她的头。
“好!”他拆开外面的包装纸,放在嘴里面。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小糖豆迫不及待的问,眨巴这大眼睛,又迫不及待的说,“爸爸,你吃了以后就要开开心心哒,忘掉烦恼事哦!”
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认知,不开心的时候吃好吃的就能开心,她最爱的就是糖果,妈妈说爸爸不开心,所以她把私藏的糖果拿出来分享给爸爸。
池北河喉结微动,有些被女儿感动到了。
棒棒糖在嘴巴里面蔓延着甜味,好像情绪真的缓解了不少。
“谢谢你了!”池北河勾起薄唇。
“嘿嘿……”小糖豆害羞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
夜深,高档的住宅小区。
主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帘透进来的隐约月光,映照在地板上狼藉着的男女衣物。
真皮的双人*上,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正在热吻着,也正从彼此身上互相填充着那股子空虚感,被子下的温度也在逐渐的攀升。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运动,都是两人的喘息声。
结束的时候,哪哪也都是汗水,不过似乎是太过疲惫,谁也都没有动。
没有像是往常做清洗的工作,只是简单的拿着卫生纸擦了擦,两人便相拥的双双倒在枕头上,平息着呼吸以及心跳。
叶栖雁累极了,蜷缩的像是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
她双眼闭着在那,睫毛还在某种余韵里轻轻颤动着,两个人始终也没有说话。
渐渐的,呼吸都平稳了下来,也变得匀长,似是都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叶栖雁浑浑噩噩的翻了个身,伸手却没有摸到熟悉的温暖,不由翻过了身,果然看到站在窗边的高大身影,笼罩在月色当中,又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她注意到,他的身侧玻璃上有银白色的光,应该是他手里的打火机。
叶栖雁忽然想到了在墓园里,他曾经对自己所说过的打火机背后的秘密,联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看着他的模样,心里面有些疼。
她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池北河转头朝着她看过来。
即便是房间里面光线昏暗,但她还是朝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掀开被子的朝着他走过去,伸手搂着他的腰,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
“池北河,你睡不着吗?”
池北河没有出声,默认。
她将他抱的更紧,轻声的问,“还在想在池家发生的事情吗?”
池北河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抬手将她搂住,内双黑眸微眯的看向窗外的夜色。
叶栖雁懂他的心情,连她都觉得震惊无比,更何况他这样的当事人,虽然他在离开池家以后,没有再多提过一句,但她知道他只是刻意压抑而已。
“我从当初着手要抓紧协议结婚时,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在偷偷找那个私生子,也早有心理准备,会面对这样的一天,现在,他们倒是终于如愿以偿了。”
“以后会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池北河黑色的瞳孔紧缩,冷笑中带着自嘲,还有几分寂寥,“呵呵,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倒似乎成了多余的。”
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叶栖雁心疼不已。
“池北河,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用最大的力气紧紧抱着他,叶栖雁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用眼神的坚定告诉着他,柔柔的笑了笑,又加上了句,“还有我们的小糖豆。”
她们母女都会一直爱着他,陪着他。
池北河低眉看着她,光线不足里,她眼睛里依旧澄澈,就像是她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安定力量一样,他同样的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
心里渐渐归于宁静,他渐渐逸出了丝笑弧,重复道,“嗯,有你,还有小糖豆。”
!!
172,想让你能开心一点
三甲医院。
采光不错的高干病房里,敲门声响起。
叶栖雁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穿着病号服的叶振生正靠坐在*头,旁边有护士正在俯身在替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和吊瓶。
“雁雁,你来了?”叶振生看到她立即露出笑容。
“嗯!”叶栖雁点点头,走过去。
她特意看了一眼,除了旁边正在替他拔针的护士,屋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在,没看到蒋淑贤的身影,不过这样反倒是让她能更加自在一些。
护士拔完针以后,交代了两句便出去了。
叶栖雁将手里带来的鲜花插放在窗台的花瓶里,回身走到病*边上坐下,语气流露出些关心的问,“我看你气色不错,最近治疗效果还好吧?”
虽然看起来还有着病情的孱弱,但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很多。
“嗯!”叶振生笑着点头,不忘告诉她,“主治医生说了,癌细胞已经初步得到了控制,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静养了。”
“如果这样就太好了!”叶栖雁听后,很是喜悦的说。
“雁雁,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这一把年纪了,顺其自然!”叶振生忙对着她说。
“嗯……”叶栖雁跟着点了点头。
这种病没有办法根治,唯一庆幸的还未发展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能够得到有效的控制已属不易,其余的也真的只能各安天命了。
不过最主要还是心态,看叶振生的样子,她也感到放心。
叶振生注意到她的脸色,关心的询问,“雁雁,我看你有些黑眼圈,昨晚上没睡好吗?”
“可能有点儿吧。”叶栖雁抬手摸了摸眼睛。
“是不是那孩子……”叶振生明显关心,却又踌躇的开口问。
他觉得自己太不称职,这一生可能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其实也很想说是自己外孙女,但觉得并不够资格,不敢称呼。
“小糖豆没事!”叶栖雁笑着摇头。
她今天除了过来是探望一下叶振生的近况,也是有另外一件事。
想到此,叶栖雁膝盖上手指攥了攥,酝酿着问,“寒声他……”
叶振生一听,就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事,不免摇头的叹了口气出来。
“雁雁,你也知道,你阿姨不能生育的事情,所以我们两人间没有孩子,寒声也是后来她去领养到家里的。听说池家那边好像关系也挺复杂的,是第二任夫人所出的,当时也是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骨肉分离,不过真正的豪门就是很乱。”
“后来找了很多年,如今也是千辛万苦才找到。虽说生不如养,但毕竟也是有着血缘关系,人家不想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让自己儿子认祖归宗都是能理解的!”
“谁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寒声和以前一样还是每天来看我、照顾我,有关亲生父母的事情,他也是事先和我商量过的,我愿意尊重他的决定。不过,你阿姨接受不了挺崩溃的。”
蒋淑贤何止是崩溃,简直是要了命!
她将所有的期许都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一度害怕叶栖雁抢走自己的儿子,背后做了那么多的动作,却是无形中将儿子越推越远,而到了最后,最终还是自作自受的失去了。
叶栖雁想到了蒋淑贤,似乎也隐约明白她最后的异举是为何了。
只是对于叶寒声的决定,她更感觉到不安。
*************
从电梯里走出来,叶栖雁长长的吁出口气。
大厅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人,好像也都和她一样各怀心事般。
一路从大厅走出楼内,正准备继续往院门口方向走时,迎面有熟悉的面容出现。
叶栖雁不由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朝着自己逐渐的走近,眉目清朗,除了消瘦了一些,依旧是帅气难挡的的面容,是他记忆里曾经的少年叶寒声。
或者说……
现在应该改名叫池寒声?
一想到他现在和池北河剪不断的关系,叶栖雁皱起了眉。
叶寒声手里拿着车钥匙,似乎是刚在那边停完车过来,看到她后,眼神微微顿了下,直接走到了她面前站定住,“雁雁。”
“寒声。”叶栖雁也跟着开口。
“过来看爸了?”叶寒声问她。
“嗯。”她点点头,心情有些压抑。
看着面前熟悉的五官,叶栖雁忍不住问,“寒声,你怎么会突然成为池北河父亲的儿子?”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在之前,我也是这样觉得,但这是事实。”叶寒声眼神悠远了两秒。
想起了最早之前打过来的那通电话,里面传来着陌生却惊喜的声音,激动的告诉他,自己是他们千辛万苦在找寻多年的亲生儿子。
“寒声,这真的太突然了!你真的打算搬到池家去住了吗?以后都生活在那里?你和池北河的关系……”叶栖雁皱眉在说着,感觉太阳穴都在阵阵的跳动。
“你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叶寒声听了她的话以后,紧紧看着她的在问,有着期待。
“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你应该更清楚答案。”
叶栖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话里面的答案也是昭然若揭。
叶寒声面色一僵,又似是早有料到的自嘲笑了笑。
叶栖雁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了,因为也不会解决目前的局面。
叶寒声见她要走,握着手里的车钥匙,大步追着挡在她的面前,眼睛看着她,主动提出来的说,“雁雁,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叶栖雁张了张嘴要拒绝,一道男音比她更快。
她怔愣的回身,肩膀上就已经有一只宽厚的掌心覆上,随即是熟悉的男性气息以及胸膛。
白色的陆巡停在那里,池北河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将她以宣告主权的方式揽在自己的怀里,内双黑眸无温的看向叶寒声。
他其实只是手势轻揽她在怀里,叶栖雁没有抗拒,反而是主动朝着他靠的更紧。
这样太过明显的小动作,看在叶寒声眼里,一阵阵的刺。
“我的女人,就不麻烦你了。”池北河扯唇淡淡。
“对于你我现在这样的关系,说麻烦似乎也未免不太合适吧?”叶寒声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又继续说,“或许,我也该叫你一声‘哥’?”
“呵呵,我可承受不起。”
池北河薄唇勾起的弧度凉薄,黑眸冷冷。
他嘴里说承受不起,叶寒声又何尝真能叫的出口,不过刻意是想要让他膈应而已。
似乎是想要看他的动怒,叶寒声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说,“那我们以后,可是会有很多这种‘需要承受’的见面机会……又该怎么办呢?”
“池北河,我们走吧!”叶栖雁拽了拽他的衣袖。
池北河低眉看了她一眼,搂着她转身往陆巡方向走。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在扶着她坐进去后再系好安全带,然后才将车门关上,自己绕过车头到另一边,发动着车子引擎离去。
从始至终,两人没再回头多看一眼。
叶寒声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白色的陆巡消失,他才转身往楼里走。
他并没有立即往电梯方向走,而是进入了洗手间。
双手抵在洗手池的边缘处,叶寒声看着镜子里面眉目清朗的帅气男人,不知为何,却觉得忽然陌生,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脸。
*************
白色的陆巡在街上行驶。
叶栖雁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伸手去握住他的。
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边轻晃动着他的手指,边主动交代,“我不是故意和他单独见面的,是去看我爸的时候,刚好在楼下时碰到了……”
“嗯。”池北河低沉应了声。
“你怎么会来这里?”叶栖雁问他。
“接你。”池北河专注着开车。
“接我?”叶栖雁惊讶。
池北河扯唇淡淡的回,“我忙完去了私立医院,女儿睡着了,不过你的那个闺蜜还在,说你来这边看你父亲,就开车过来接你。”
叶栖雁点点头,今天是周末,小白上午过去的,她走时她还是在的。
心里面一阵甜蜜蜜,她嗔道,“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池北河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他是打算到了以后再打的,或者借机上楼去探望一下叶副局,虽然之前有过接触,但都是公式化的打交道,再加上叶振生曾打电话过给他,也是想表明某些**。
不过还未等掏出手机,就更好撞到了他们一起。
叶栖雁看他不说话,以为是生气了,轻咬嘴唇又解释着说,“我是过来探望一下我爸的病情,下楼时,他可能也是刚巧过来,我们……”
“你刚刚说过了。”池北河打断她的话。
内双黑眸再朝她侧过去时,里面浮起了一丝笑意。
继续专注开车时,旁边的手臂上忽然一暖,池北河看向从副驾驶依偎过来,正轻搂住他一条胳膊的小女人,挑了挑眉,“嗯?”
叶栖雁低垂着眼睫毛,嘴唇慢慢的抿起。
“池北河,对不起……”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低低的说。
池北河闻言,蹙眉道,“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那个对象是叶寒声的话,因为我的这层关系,你心里一定会更加的不舒服。”叶栖雁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刚刚的画面,心里就不好受。
本身他们的三角关系,就让彼此处于尴尬的位置上。
池父流落在外的儿子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个刺,可这个刺是叶寒声的话,那伤害力就更加翻了倍,她除了对他的心疼,心里也不好受,说不出的懊恼。
可能是叶寒声的目光,让她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一切都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池北河抬起被她搂住的手臂,轻叹了声的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薄唇俯低的吻在她额头上,低沉道,“别乱想,和你没关系。”
叶栖雁仰起头,闭上眼睛承受他的轻吻。
*************
夜色阑珊,高档的住宅小区。
白色的陆巡从外面行驶进来,停靠在其中某栋高层楼下面。
车子还未等完全停稳时,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池北河伸手拿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微抿的薄唇勾了勾,放在耳边接起,“雁雁?”
“你到哪了?”
线路那段,无意外的再次传来询问。
池北河动手解着安全带,疲惫的声音里带着笑,“这么想我呢?不到半个小时里,你都打来三通电话问我到哪了!”
“那你到底到哪了呀?”叶栖雁声音有些撒娇。
“已经到楼下了,正下车的准备上楼。”池北河拔掉车钥匙,边推开车门,边对着手机说。
“等等!”线路那端突然急声道,“池北河,你先别上楼!”
池北河眉眼间尽是困惑,将车门关上,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询问着那边却没有回应,隐约能听到的是线路里传来跑步的声音,以及刮过的风声。
“汪汪汪——”
熟悉的犬叫声响起。
池北河抬起黑眸,看到了从前方公园方向跑过来的一抹倩影,以及一道低矮的影子。
将手机挂断,池北河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小女人,“雁雁,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呀!”叶栖雁捂着胸口,在平息着呼吸。
一旁被她用狗链拴着的土豆,也后爪坐在地面上,舌头露在外面。
“怎么在外面等我,不在家里面?”池北河有些搞不太懂。
叶栖雁摇了摇头没回答,觉得呼吸平稳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开口,伸手拉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先不说这个,池北河,你跟我来!”
“嗯?”池北河挑起了眉。
叶栖雁不吭声,拉着他就往刚刚跑过来的方向走。
这会儿夜深人静,小区院里也没有什么人,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池北河跟着她在迈着长腿,严肃的脸廓上尽是雾水,很快,两人走到了安静的公园里,在临走近中央的小广场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池北河,你先把眼睛闭上!”
叶栖雁将狗链的绳索套在他的手腕上,同时指着他的黑眸。
池北河看着她素净小脸上故弄玄虚的表情,更加挑高了眉毛,虽是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么,但他还是很配合的阖上了黑眸。
叶栖雁见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许睁开,不许偷看!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好。”池北河扯唇答应。
叶栖雁往前跑去,中间还特意跑回来检查了下,才又放心的跑走。
池北河耐心着站在原地等,隐约听见她在喊着自己“睁开眼睛”,耳边就同时传来了有什么东西窜上天空的那种声音。
内双黑眸睁开时,头顶正是横空绽开一朵烟花。
相继的,越来越多的烟火冲上天空,争先恐后的绽放着,将整个小区都映亮了。
在这样绚烂的背景下,跑出来一抹倩影,笑吟吟的仰着脸看他,“怎么样,好看吧?”
“嗯。”池北河中肯的点头。
见他点头,叶栖雁很有成就感的笑容扩大。
“刚刚都是你放的?”池北河稳着她身上的火药味道,不确定的问。
“嗯啊!”她昂了昂下巴,有些小骄傲。
池北河看了眼夜空里还在绽放着的五彩烟火,这会儿也是终于明白,她故弄玄虚的到底是在做什么,“你不停打电话追问我回没回来,还在楼下等着,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对呀。”叶栖雁翘起了嘴角。
“那你就一直在楼下等着了?”池北河蹙眉又问。
“嗯。”叶栖雁承认的点头,笑了笑,“我其实有点害怕,太晚了,所以我把土豆带下来了,让它陪着我一起!”
目光看向套在他手腕上狗链拴着的土豆,烟火的绽放令这只英犬吓得,庞大的身躯都蜷缩在了他的脚边,垂着耳朵在那,模样很是滑稽。
可能是在外面待久了,她不由吸了下鼻子。
池北河伸手握住她的,这才发现她手指都冰冰凉凉的,仔细看还有冻红的鼻头,真不知道到底在楼下等了他多久,也不知道多穿一些。
将风衣披在她身上,再搂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禁问,“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普通的礼拜二。”她回答。
“那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池北河凝睇她,微露困惑。
“你记不记得,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带我坐了江船,还带我看了那么多的烟火,我当时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叶栖雁抬眼回望着他,缓缓回忆起的说。
“所以?”池北河挑眉等待。
叶栖雁更加仰起脸,跟他的目光四目相接。
她伸手回搂着他的腰,声音轻轻柔柔的,“我只是想让你能开心一点。”
没有刻意想要营造什么惊喜,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这样做,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的男人能够开心一点,仅仅是这样而已。
池北河喉结滑动,深深的看着她。
忽然好想觉得,这世上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再那么重要,只有眼前这样一个小女人。
天空上的烟火已经停止绽放了,只剩下鼻端萦绕不散的火药味道。
怀里娇小的身躯还很凉,可她额头上却因刚才奔跑的有轻汗在上面,嘴角有翘起的弧度,笑颜涟涟,池北河低喃的唤,“雁雁。”
叶栖雁盈盈的望着他,目光专注。
“我爱你。”他情不自禁的低沉吐出。
之前有跟她说过这三个字,但却更属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可此时此刻,他内心里面叫嚣的只有这一个声音,只想要说给她听。
叶栖雁没有之前的厚脸皮,害羞的脸颊升起了红晕,睫毛颤啊颤的。
不过望着他线条立体的五官,她还是回应了句,“我也是。”
池北河收紧了手臂的力道,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仿若能*到白头。
夜色归于宁静,悬月高挂在夜空当中,空气中浓浓流淌的爱意盖过了火药的味道。
是他们能够从彼此身上,以及心里面感受到的那份爱,似乎有了这份爱,不会畏惧未来无论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
173,哪怕一点点(后面有加更)
夜在持续深,两人还在静静相拥着。
若是有人经过,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是在拍什么电视剧的经典画面,谁也没主动出声,也没有想要松开手的意思。
“汪汪--”
土豆仰着头不满的在冲他们犬叫。
叶栖雁看了眼抗议的土豆,它一直陪着她等在楼下,这会儿圆圆的鼻头上有着冻后的湿意,不像是她有他温暖的胸膛,看起来幽怨又可怜兮兮。
她从他怀里抬起脸来,说,“池北河,我们上去吧!”
“嗯。”池北河点头,改为搂着她的肩膀。
叶栖雁伸手去拿过狗链,抓紧一些的拉了拉,“土豆,走了,我们回家!”
“嗷呜!”土豆满意的哼哼。
两人依偎在一起,牵着只黑色的罗威纳犬,缓缓朝着高层住宅楼走去。
进入楼厅内到电梯前,池北河看着已经被打横抱在怀里的小女人,挑了挑眉,“都到电梯了,还不下来自己走?就这么累?”
“当然了,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叶栖雁也学着他一样的挑眉,娇柔的抱怨着,“你不知道那些烟花有多重,都累死我了!哦对了,买烟火是刷你的卡……”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跟他报告说。
烟花的价格有些太贵了,她去买的时候只能刷的他的卡,虽然他们之间金钱上的问题应该是不需要太过计较的,但她总还是会觉得**一些。
池北河对此倒是很满意,她很少用他的钱,但偶尔这样,会让他也有成就感。
内双的黑眸向下睨她,扯唇道,“以后这种事情别做了,唔,会让我觉得太有压力!”
这种事情,都应该男人为女人做的。
叶栖雁闻言,不禁笑了,笑的甜蜜蜜。
池北河凝睇着她,薄唇勾起浅弧,心里面无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她能回应自己的感情,也谢谢她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以及谢谢她能这样的陪在自己身边。
楼上降下来的电梯也刚好到达,电梯门缓缓的拉开,他们携手走进去。
叶栖雁虽然嘴上说着累,但更多的是向他撒娇而已,而且也是心疼他在外面工作劳累了一整天,等着他们进入电梯里面以后,她便从他身上主动下来了,抱着他的一条手臂依偎过去。
她才刚刚从怀里下来,旁边的土豆伸出两只爪子,一副想要往他身上扑的样子,但又似乎碍于主人的权威在,所以只是先扒了扒他的裤腿在试探。
两只棕色的圆眼珠子巴巴瞅着他,里面饱含着某种期待,在他看向自己时立即晃起了尾巴。
“嗷呜嗷呜~~”
“你想得美!”
池北河蹙眉,一眼看出它心思的沉声。
土豆:“……”
*************
晚上睡觉以前,自然是要*一番的。
两人前后分别洗了澡,关上灯躺在双人*后,都是不约而同的面向面翻过身,屋内黑暗的视线里能辨别出轮廓,四目相交。
“时间不早了,睡觉。”池北河扯唇说。
“嗯,睡觉。”叶栖雁附和着他的话。
可是谁也没闭上眼睛,都还笑着在看着彼此,鼻端间萦绕着的,都是相同的沐浴水味道。
不需要有太多动作的暗示,已然是会心的靠近着接吻。
穿上才不久的睡衣,也都被逐一剥落在地板上。
“雁雁……”
池北河捧着她的脸,额抵在她的上面。
叶栖雁自是睁开已经泛红的双眼,迷离的眼波痴痴望着他,用两条胳膊去环住他的脖子,仰起脸的主动吻上他的薄唇,一点点沉醉。
没有丝毫的抗拒,只有彼此邀请和你情我愿。
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运动,终于是归于了平静,喘息声在平息着。
池北河手臂还撑在她的头顶上面,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内双黑眸里裹着餍足的光凝睇着她。
叶栖雁不由伸手推了推他,想让他下去。
池北河仍旧没有动,而是攥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薄唇边吻了两下,俯低了眉眼说,“这样,我们就能生儿子了。”
她被他说的话有些羞赧,又很是脸红,心里面有什么抓着,痒痒的。
自从他们重新在一起后,女儿有了合适的细胞移植,他们一直也都没有刻意的去避Y,家里面成盒大大小小的杜蕾斯也都被他给扔了,也再没买回来过。
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跟她说,想要一个男孩儿。
叶栖雁不禁抬起眼睛看他,说生男孩就生男孩的么?不过他倒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我竟然没发现,原来你是重男轻女的?”她故意的问,摇头慢条斯理的直感慨,“小糖豆如果知道了,哎,铁定要伤心坏了!”
“你觉得可能吗?”池北河挑起眉毛反问。
叶栖雁不由弯唇笑了。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他对小糖豆那样喜爱,那样好,只是好奇,“那你干嘛要一心生儿子呀?”
“以前在寺庙里有个和尚说,我这辈子会儿女双全。”池北河终于是翻身下来,拿过一旁的抽纸,给她擦拭了一番,又整理了一下自己。
“池总,真看不出来,你还迷信!”
叶栖雁原本还害羞,听了他的话低呼起来。
虽然是那样故意调侃他,但她也是不由幻想起来,拥有个长得像他的男孩儿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有他和她,有儿有女,享受的都是天伦之乐。
池北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得意,“我向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过现在觉得,我可以身体力行的做到。”
他在说这样的话时,眉尾处有着一抹笑纹,很是迷人。
“池北河,你说的那座寺庙在哪儿?”叶栖雁看着不禁问他。
“怎么了?”池北河挑起了眉。
“我也想去看看。”她想到什么,笑了笑说。
窗外的夜还在更深,屋内两人莺声燕语的,逐渐入睡。
*************
郊外风景区,半山腰上的一处小庙宇。
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面,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沿着山路往上走。
今天阴历是十五,不是多重要的日子,但对于佛家来说是很有讲究的,所以上山的途中,也遇到了很多上下山的香客,年长的居多一些。
叶栖雁昨晚只是随口提了嘴,没想到他早上起来时,便说上午公司没什么事,要陪她过来。
“累不累?”池北河斜睨向她问。
叶栖雁摇了摇头,被他大掌握着往上走。
眺望了一眼前方,他低沉的对着她说,“马上就快到了。”
果然再没走多久的时间,视线里就有坐落的寺庙出现,确实是一个不太大的庙宇,但是地理位置取的很幽静,周围环山着,能远离尘世的喧嚣。
“你之前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的?”
踏入寺庙大门高高的门槛,叶栖雁不禁好奇的问他。
“外婆她老人家信佛,心脏病没像现在的这么严重时,我几乎每个月都要陪她来上次香。”池北河如实的回答着说,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很信奉神佛。
叶栖雁看向他,说,“如果以后还能有机会,我和你一起再陪外婆来。”
外婆其实年岁已经挺大了,现在始终都需要在医院里,哪怕日后真能出了院,也未必能再爬上这样高的山,但她这样的期许,令池北河心中很暖。
“嗯。”他勾了勾薄唇。
寺庙里到处能看到走动的僧人,中间正殿的庙堂里有着响起的木鱼声。
叶栖雁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也从来没有拜过什么佛,不过她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不由自主的跨过门槛的走进去,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跪在了蒲垫上面。
双手合十的搁在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在心里面,赤诚无比的默念着,“阿弥陀佛!请保佑我爱的人能够健康快乐,生活顺遂……”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她尤为希望是在池北河的身上。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佛,但是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而且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她希望自己许下的愿望能够实现。
然后,对着佛像认真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又拜了三拜。
池北河没有进来,他对磕头之类的一向没有兴趣,所以留在外面很耐心的等着她。
叶栖雁从里面转身时,就看到他内双黑眸始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在看,仿若没有离开过分毫,不由有些红了脸,低头的快步从庙堂里走出来。
“刚刚你在向佛祖许了什么愿?”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扯动着薄唇问她。
刚刚她跪在里面的时候,从他角度有看到她闭着眼睛,嘴唇在无声的动着,素净的小脸上表情是无比的虔诚,看的他移不开目光。
“不能说,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叶栖雁眼睛转了转,并没有告诉他。
池北河闻言,也并没多加追问,只是失笑的摇了摇头,到底是谁迷信?
叶栖雁低头看了眼时间,拉了拉他的手说,“池北河,我们临走前买一些香火烧上吧!”
池北河出声答应,黑眸扫视了一圈,香火是在门口的位置处,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迈着长腿的过去买回来给她。
正看着他高大背影痴迷,背包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栖雁将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迟疑了下,皱了皱眉。
眺望了一眼前方,身穿黑色立领风衣的池北河正在掏着钱夹,翻着里面的纸币递给僧人,钱夹是深蓝色的,是她买给他的,一直以来就没有见他换过。
她还是将手机接听了,放在耳边,“喂?”
“是我。”那边响起和眉目一样清朗的男音。
“嗯。”叶栖雁应了声,目光里只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专注的不会有其他,“你什么事吗?”
“怎么了,你现在很忙吗?”感觉到她声音里的敷衍,那边在问她。
“还好。”叶栖雁简短的回了两个字。
“不方便?”似乎也是能感觉到什么,叶寒声问了句,紧接着,又明白什么的继续问,“雁雁,你在外面呢?和他在一起呢?”
“嗯。”叶栖雁没有任何隐瞒。
顿了顿,她没有听见那边开口,径自主动说,“寒声,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挂了。”
“怎么,现在连接个我电话都不行了吗?他池北河就这么霸道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他在害怕?”线路那段,叶寒声的声音明显激动了起来。
“不是的。”
叶栖雁轻声否认。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她嘴角轻轻的弯起,缓缓的在表明自己的心迹,“是我!是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不想让他因为我不开心……哪怕一点点。”
末了,她在强调着最后半句。
!!
174,
或许爱情里就是这样,不想让自己爱的人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叶栖雁此时此刻,心里面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也这样说出口的。
线路那段没了声响,有隐隐的重喘息声,随即传来的是一阵忙音。
叶栖雁将耳边的手机放下,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也是不由地吁出了口气,这样何尝不是对别人另一种的伤害,可她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前方视线里,池北河已经买回了一大捆的三只粗香,正迈着大长腿的走过来,她将手机放回了背包里面再重新挎在肩膀上,对着他露出明媚的笑靥。
“你怎么买这么大的!”
她看到后,不禁低呼了一声。
池北河视线对上她的,内双黑眸里有着明显浮起的温柔,“看你许愿许的那么赤诚,当然得买大一些的,才能愿望成真。”
叶栖雁不禁笑,拿着香到炉火前点燃。
因为太重太沉了,是池北河帮着她一起插在正殿外的大香炉里。
上完了香,又在功德箱里捐了几张纸币,有小僧人站在那对他们单手的鞠躬,嘴里念叨着:“两位施主慷慨积善,必有福报!”
“谢谢!”叶栖雁听得很开心,学着样子的回拜。
该做的事情都基本做完,他们两个人决定离开寺庙的下山。
没出庙宇大门的时候,池北河过来想要牵她的手,被她很严肃的避开了,觉得在这种场合里这样做是对佛祖的不尊重,一幅有模有样的虔诚者。
等着出来了,她朝着他伸出小手,他却反而只是懒懒斜睨了一眼,不为所动。
叶栖雁等了半天,又羞又恼的,佯装生气的甩手离开,被他从后面追上的直接揽在了怀里扣住腰的往上下走,小小的打闹间,不算长的山路很快结束。
一个小庙宇,一炷香,很普通不过的事情,只是和相爱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开心的。
到了停车的位置,池北河先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才从车后绕过的到另一边,不过临上车前,他手机里进来了一通电话。
叶栖雁系好安全带等了一会儿,看着坐进来的他问,“池北河,你是直接回公司吗?”
“先不回去。”池北河发动着引擎说。
“不回去?有行程安排?”叶栖雁随口问。
“不是。”池北河看了她一眼,眉间无形的蹙了蹙,声音微冷,“刚才接到家里电话,让我过去,不知道又想要作出什么花样来!”
“……”叶栖雁轻咬住了嘴唇。
“我先送你回医院。”池北河手握着方向盘,扯唇说道。
“我陪你!”叶栖雁摇头,伸手覆在他的上面。
不管如何,她可能帮不到什么忙,但总想着要陪在他身边的。
池北河侧眸看向她,那双澄澈的眼睛正定定的望向自己,里面有深厚的情感。
他薄唇动了动,没有拒绝。
*************
白色陆巡行驶到别墅区时,正好是临近晌午时间。
他们进去时,里面餐厅里下人们准备好了丰盛午饭,空气中有饭菜的香味,池昊天和姚月茹正往餐厅方向走,身旁还跟着身形挺拔的叶寒声。
听到动静,都是朝着他们望过来。
不久前才通过电话,叶栖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她只是更加握紧了一些身旁人的手。
从客厅里最后慢吞吞走出来的池北瑶,看到玄关处站着的人后,立马上前的打着招呼,“哥,你回来了!”
“嗯。”池北河淡应了声,随即看向自己的父亲,“你打电话找我,又有什么事?”
“先进餐厅再说。”池昊天抬手指了指。
说着,他们一行人就已经率先进入了餐厅里。
“哥,走吧!”池北瑶见状,上前拉了拉他。
池北河蹙眉了半晌,最终还是牵着叶栖雁的手进入了餐厅。
拉开椅子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旁边叶栖雁挨着他坐下,对面是顺着坐在主位上的池昊天依次往下,姚月茹,叶寒声,以及池北瑶。
这样的组合搭配,气氛是说不出的诡异。
池昊天左右看了看,古板的脸上似乎颇有感慨,看向左手边的儿子,“北河,打电话让你回来,就是想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一家人?”
池北河淡淡笑了,面无表情,“我哪来的一家人?我妈还在墓园里葬着。”
“你妈妈已经去世多年了,你……”
“原来你还记得你有个亡妻,我以为你都快忘了。”
池北河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池昊天的脸色不太好看,青一阵白一阵。
姚月茹习惯性的打起圆场,在桌子下面拽了拽池昊天的袖子,“老公,咱们先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你不是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北河爱吃的菜吗!”
“边吃边说吧!”池昊天和缓了些语气。
他今天准备这桌饭的意义,确实是想要一家人凑齐吃个饭,更主要的是上次的不欢而散,想要看到他们兄弟俩的相处融洽。
池北河无动于衷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碗筷摆放在那,没有动的意思。
一旁的叶栖雁也规规矩矩的坐着,她其实能够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对着这么一桌的美味佳肴,实在是无从下咽,胃里面已经有塞着的石头饱腹感了。
“哥,你吃啊!”
池北瑶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停的往他盘子里夹菜。
只是在她夹菜的同时,面前的小碟子里,也有旁边叶寒声给她夹的菜,“北瑶,你也多吃点。”
池北瑶看了看对面的池北河,又看了眼主位上的爸爸和旁边的妈妈,虽有些陌生,但还是点点头的说,“谢谢二哥……”
二哥这个称呼,是家里人最终定下来的。
喊出来以后,池北瑶还小心翼翼观察了对面池北河的脸色,生怕他会不高兴。
叶寒声这时从位置上站起来,手里不知从哪拿来了几个袋子,走到主位的池昊天身旁,将其中一个袋子递了过去,“我给您买了一个砚台,您看看喜不喜欢!”
池昊天闻言,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花了不少钱吧?”接过来便从里面拿出来,爱不释手的掂着。
“价钱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心意和实用性,我看您书房里挺多书法字的,所以觉得您应该会喜欢这个!”叶寒声笑着说道,语气里尽显孝顺。
池昊天明显很是高兴,半天都不撒手的左看右看。
随后,叶寒声将另外两个袋子分别给了姚月茹和池北瑶,一个是素净的丝巾,一个是条很漂亮的小洋装。
叶栖雁看着左右逢源的叶寒声,已经嗅到了他在收买人心的味道,这样对比起来,反倒是显得池北河和池父之间的关系更为糟糕。
池北河始终沉默,往后靠着椅背,内双黑眸微眯,瞳孔里尽是阴霾。
在叶寒声将最后一个袋子虚情假意的递过来时,他并未伸手接,而是漠漠出声的拒绝,“呵呵,我就没必要了。”
“寒声的一番心意!”池昊天不赞同的声音响起。
“我怕消受不起。”池北河冷冷的扯唇。
坐直了身子,始终未碰过筷子的他没了耐心,看向主位上的父亲,“今天就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除了吃饭,的确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池昊天皱眉。
听到“商量”二字,池北河丝毫不掩饰的冷嗤出声。
池昊天忍了忍,酝酿的开口说,“北河,寒声现在已经不在税务局工作,我是打算让他弃政从商!”
“弃政从商?”池北河薄眯黑眸。
“没错,我是打算让他进入池氏工作,这样你们兄弟两个也有个照应,在很多地方上他也能更好的帮助到你,而且我能够放心。”池昊天点头,有些动之以情的语气。
“呵呵,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什么团圆饭,不过是背后打着这样的算盘。”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共同进入池氏工作有什么不好!寒声虽然一直从政,但我都了解过了,他之前在国外时也有过从商这方面的经验,有他帮助你不是更好吗?”
池北河听后,严肃脸廓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始终是淡漠无温。
“你说完了?”
他淡淡说完,便站起了身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池昊天见状,顿时瞪起眼睛。
池北河薄薄的唇角冷冷一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池昊天也从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愤怒的指着他,“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有哪一件事情是听我的?你生下来就是来忤逆自己老子的?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我们走。”
池北河不理会,只对着她说。
池昊天也是看向跟着起身的叶栖雁,矛头对准过去,皱眉威严道,“你不是和他离婚了,怎么还三番两次的跟着来家里?”
提及他草率的婚姻,池昊天对此也是有很大不满的。
叶栖雁愣了愣,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怪不得之前池昊天看着她谷欠言又止的,恐怕就想说这件事,但这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这个不需要你管,我们会复婚。”池北河蹙眉,沉声的替她说道。
没有再多待下去的意义,他拉着她从餐桌上绕过,没有回头的大步离开。
叶栖雁像来的时候一样,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临出门的时候,追上来的池北瑶从后面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不由暂停了下脚步,看到小姑娘圆圆的小脸上尽是懊恼,“对不起啊嫂嫂,是我跟我爸说的……我当时以为你和我哥玩完了呢!”
“没事儿。”叶栖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有嫂嫂,你帮我跟我哥说一声,我是更喜欢他上次生日礼物送我的那条裙子!”池北瑶偷偷瞥了眼前面正弯身穿皮鞋的池北河,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小姑娘其实也很矛盾,她从小是依赖着池北河长大的,跟他关系很亲近,一直也视作为亲生哥哥,但是现在凭空多出来的另外一个哥哥,和自己有着真正的骨血关系……
不过可能是长期累积下来的感情,她的心还是更偏向于池北河的。
“好的!”叶栖雁不禁笑了笑,也是感觉到欣慰。
*************
餐厅里面,也失去了用餐的兴致。
池昊天看着餐厅门口的方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算了老公,别逼的北河太紧了……”姚玉茹拉着他坐下,叹了口气的说。
叶寒声也是起身的走到另一边,同样的跟着安抚,“爸,您别气坏了身子。”
池昊天摆了摆手,古板的脸上也尽是无奈,又拉过了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回不久的儿子的手,在上面不停的拍了又拍,“寒声,真是委屈你了啊!”
叶寒声回以笑容,低垂的眉眼间,却在想着另外的事。
与此同时的别墅外面,叶栖雁始终被他牵着手,可当走出那一秒时,自己的手就被他给松开了,两条大长腿径自的迈向前面。
叶栖雁一开始也并未在意,以为他是受池父的影响,追在后面关切着。
到了陆巡边上时,见他严肃脸廓上的神色还好,不像是上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似是并未多受太大影响,只是朝她斜睨过来的眼神却很……
“怎么了啊?”叶栖雁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池北河内双黑眸眯了眯,语气介意的沉沉,“我们离婚的事情,是你说的?”
“……”叶栖雁吞咽了口唾沫。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么!
不过,离婚的事情的确是她在某次遇到池北瑶时候说的,那次好像是他们家人一起逛街,池父知情也就是像池北瑶所说的,回去后就顺嘴说了吧。
她现在一回想,倒是也没想到他竟一直都没有说过……
池北河表情不善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给她开车门了,自己上了车。
叶栖雁摸了摸鼻头,只好默默的跟上。
***************
傍晚,私立医院。
叶栖雁看着手机信箱里自己发出去的一连串笑脸,可是都没有半个回应,而通话记录里,也是有打过去的好几个没被接通的电话。
她按在上面,不死心的拨打过去。
线路接通没两声,便有系统的女音在提示响起。
叶栖雁不可思议的瞪着手机屏幕,不敢相信他竟然挂她的电话,不应该是女人的专利吗?他一个大男人,简直是太幼稚了啊!
内心抓狂了一会儿,她朝着正在镜子前摇头晃脑的女儿招了招手,等着她扭着小屁股颠颠跑过来后,摸着她的头佯装自然道,“小糖豆,你去护士站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晚上几点过来,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知道,以前的时候,小糖豆是背着她偷偷跑去护士台给池北河打电话的。
“妈妈,为什么你不自己打呢?”
小糖豆歪着苹果脸,不解的问道,又很快的捕捉到猫腻,鬼灵精的问,“你们两个吵架啦?”
“不算吧……”叶栖雁皱皱眉。
“哦——”小糖豆恍然大悟的样子,米米眼,“原来是你惹爸爸不高兴啦!”
“……”叶栖雁被女儿说的尴尬,催促着,“小糖豆,你还是快去护士台打电话吧!”
小糖豆撇了撇嘴,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哎!一点也不省心呀!
两三分钟后,病房门被推开,之前跑出去的小糖豆哼着歌,挺胸抬头的从外面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小下巴都快昂到天上去,傲娇不已,“真是哒,还得我亲自出马搞定!”
!!
175,有辱斯文
私立医院,儿科。
叶栖雁半蹲在茶几边上,将打包买来的餐盒一个个展开的摆放好,再将筷子从塑料包装中拆开,做好了用餐前的准备。
餐盒里都是精致的美味佳肴,大饭店的logo印在盒子外面,是池北河平时常去买的那家。
根据之前小糖豆转述的通话内容,爸爸晚上没有应酬安排,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所以这会儿茶几桌上的饭菜也都是他买来的。
洗手间里传出声响,一大一小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妈妈,我们洗完啦!”
小糖豆甩着自己的两只小白手,跟她报告。
叶栖雁笑着站起身,摸了摸跑过来的女儿的小脸蛋,目光看向池北河,“洗好了?我们吃饭吧!”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算是回应,挨着女儿坐在了沙发上。
用餐的过程还是很愉快的,小糖豆拿着卡通勺子,不停的往嘴巴里面大口的塞饭,而且面前很快就堆成了小山的虾尾壳。
叶栖雁夹了一口菜,不禁压低声音问,“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听见。”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叶栖雁闻言撇了撇嘴,是没听见才怪!
“那你怎么挂我电话?”她眯了眯眼,锲而不舍的再问。
“在忙。”池北河不咸不淡的回。
叶栖雁连着被他的话噎到,嘴角抽了抽,将咀嚼的食物用力咽下去。
池北河像是没看到她频频朝自己丢记过来的小眼神,眸光微动间,也都只睨着身旁的女儿,不停往她碟子里夹菜着,吃的小糖豆笑米米的。
被刻意忽略的叶栖雁,看着他们父女俩的温情互动,有些小吃味。
她每个餐盒里面的菜随便夹了夹,语气抱怨的嘀嘀咕咕起来,似在宣泄不满,“怎么今天没有我喜欢吃的那道干煸豆角……”
“那道菜的厨师心情不佳,请了一天假,没有卖。”池北河眉尾微微上挑,不紧不慢的扯唇。
叶栖雁不禁咬了咬唇,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嘿嘿,有我爱吃的菠萝虾和口水鸡哟!”
小糖豆这会儿抬起苹果脸来,挥舞起了手中的勺子。
望着女儿笑成弯月牙的大眼睛,以及她的火上浇油,叶栖雁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她小碗里,严肃道,“小糖豆,妈妈不是告诉过你,食不言,寝不语!”
“可是……”
小糖豆把勺子咬在嘴巴里,眨巴眨巴,“明明是妈妈你在一直讲话呀!”
被女儿反驳的答不上来话,叶栖雁只能暗自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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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眼,看到对面神色慵懒将她当空气的池北河,就更加的憋闷升级。
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叶栖雁朝他瞪了一眼,却根本不被理会,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桌子下的脚抬起的朝着他轻踢了脚。
“哎哟!”
有低呼声跟着响起,却是踢跑偏了。
小糖豆瞪着双大眼睛,忿忿不平的质问,“妈妈,你踢我干嘛呀?”
“……”叶栖雁轻咳了声,尴尬的眼神漂移。
*************
夜幕深,睡觉时间。
能够自行洗漱的小糖豆,完毕后就脱掉鞋子的爬上了病*,临躺下时,还拿过旁边的日历本和笔,在上面涂满,“爸爸,离我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哦!”
“嗯。”池北河抬手,帮着女儿将日历本和笔放回原处。
“医生叔叔说啦,每天给我检查的结果都很好,身体恢复的可棒了呐!”小糖豆歪着小脑袋,苹果脸上尽是开心的神情,不忘和他汇报着。
“嗯。”池北河再次应,摸了摸女儿的头。
小糖豆米米着大眼睛在那,享受了一会儿来自爸爸的轻抚,拉开被子的躺在枕头上面,软软的说,“那我要睡觉啦,你们也早点回去叭!”
“妈妈~~”
只是临闭上眼睛前,又喊了她一声。
白嫩的小手指头朝着她勾了勾,叶栖雁莞尔的欠身凑过去,便听到女儿趴在自己耳边语重心长,“回去好好哄爸爸哦!当然啦,如果有需要的就告诉我,我还是可以再出马哒!”
“小机灵鬼!”她不禁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小糖豆渐渐香甜入梦后,他们两人也是轻手轻脚的离开医院。
晚上路况畅通,不多时,白色的陆巡也是行驶回了高档的住宅小区里,停稳在某栋高层楼下。
防盗门打开,叶栖雁跟着池北河的身后上了楼,身旁还跟着摇头摆尾的土豆,她一边半低着身子摸着它扑上来的爪子,一边问着前面,“洗澡睡觉吧?”
“你先洗吧,我还有点公事没忙完。”
已经走到主卧室旁的池北河,微向后侧着脸廓的说。
随即,他便也是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迈着长腿走向了前面的书房,高大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关上的门里。
叶栖雁拍了拍土豆的脑袋,也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径自的去洗澡,等着她从浴室里面出来,房间里也没有他的身影,不由走到门口,果然看着书房里还有着灯光。
咬了咬嘴唇,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红色格子睡衣。
然后,她折身回到房间里,又重新进入了浴室,等着再出来时,刚刚身上的红色格子睡衣已经被换成了一个白色的浴巾,从锁骨往下的位置围着。
****************
书房里,亮着盏工作灯。
“叩叩叩——”
敲门声有节奏响起,随即书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池北河自然知道会是谁,内双的黑眸停留在笔电屏幕上,也没有移开半分,表情专注。
书房的门被进来的人回手关上,走进来的果然是叶栖雁,拖鞋落在地板上发出软软的声音,“池北河,你还在忙,不睡觉?”。
“嗯。”池北河淡淡应了声。
西装外套被他脱掉的随手搭在了衣架上,只有一件白衬衫,领带也已经扯开了,而那盏工作灯的光晕,映衬着他线条立体的五官。
不过整个过程里,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叶栖雁见他如此,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朝着他走近,干脆的直接到他椅子旁,一手拄着写字桌边缘,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沐浴露的清香以及混合的体香味袭来,池北河喉结滑动了下。
内双的黑眸慵懒抬起时,发现她只围了浴巾后,瞳孔顿时一紧。
叶栖雁的个子在北方来说不算是高挑的,和他一起时更显得小鸟依人,骨骼也很娇小,但是身上其实也有些肉,有凹又凸的地方,尤其是此时浴巾中间若有若无的黑影。
长发湿哒哒的披在脑后,有水珠还滚落在皮肤上,都对他来说是一种视觉刺激。
“还在生气呐?”
叶栖雁盯着他,语气讨好的问。
池北河闻言,只是薄唇扯了扯,沉默不语。
严肃的脸廓上五官线条立体,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成熟男人的沉敛和稳重,只是也有时候,他真的幼稚的像个小男孩,就像是现在……
离婚的事情,她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两人从此陌路了,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又哪里能预料到,女儿是他们共同的,而且兜兜转转的还会重新在一起。
再说离婚也是事实,又是他当时自己提出来的,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委屈呢!
只是看着他闹脾气,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妥协,其实她也搞不懂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真正的在意吧。
叶栖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稍微用了些力的晃了晃,像是每次哄女儿那样温声细语的,“好啦,别生气了,笑一个!”
池北河斜睨她一眼,表情欠奉。
她看着却只觉得莞尔,澄澈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媚,她吞咽了口唾沫,然后在他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需要仰起着目光看向他。
“你要做什么?”池北河挑起了眉毛。
“你说呢?”叶栖雁觉得他在装,故意反问。
“嗯?”池北河喉结在上下滚动。
叶栖雁这回不说话,伸手过去,覆在了他精壮腰间扎着的皮带上。
搁在书桌上的小臂肌肉在收紧,房间里有皮带金属扣被解开的声音,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微微阖上,脸廓上因血液里的沸腾而隐隐潮红。
半个小时后,叶栖雁抵着书桌边站起来。
她将嘴上捂着的纸巾,团成团的丢在垃圾桶里,轻轻呼吸时,也是被他直接拽在了怀里。
叶栖雁也没挣扎,顺势的偎在他胸膛间,笑着问,“不生气了吧?”
空气中,好像还有着那股特殊的味道。
“你故意的?想要用这种招数来**我?你倒是越来越会了嗯?”池北河长指穿插着她的湿发间,内双黑眸里还有为退却的深,喉咙滑动间很干。
叶栖雁被他这样指出,真是窘迫又害羞。
“你就说管用不管用吧?”她轻咬着嘴唇,盈盈看他。
“管用。”池北河装不了,不得不承认。
他其实对于这种方式并不是多热衷,但是对象是她的话,足以令他兴奋又满足,更何况她这样对他也只做过一次,有时候会惦记着,但也不愿意强迫她。
叶栖雁似乎早就料到,却还是忍不住斥上一句,“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对于她的话,池北河挑了挑眉,倒是不容置否。
“嗯。”他大手搂着她的腰,稍稍用力的将她抱起的放在书桌上,薄唇在扯的说,“我今天就给你好好印证下‘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这句话!”
“别在这里,我们回房间去!”
叶栖雁见他的吻要落下来,连忙说。
“来不及。”池北河眸色不知何时更深了。
“别,这里是书房!”她还不赞同的在挣扎着。
“书房怎么了?”池北河蹙眉,不能理解。
叶栖雁垂下了眼睫毛,素净的小脸上害羞不已,很是严肃的说,“书房做这种事情有些太、太有辱斯文了……”
“有辱斯文?”
池北河挑起眉,反问,“那你刚刚自己做的那事情,就不有辱斯文了?”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叶栖雁:o(╯□╰)o
被他将话给丢回来,她彻底无力反抗了,任由他摆布。
书桌上的东西被扫到了地板上,她身上单薄的浴巾也一并被扯落,倒是省了不少事……
*************
结束后,叶栖雁是被池北河从书房里抱回主卧室的。
替她拿着湿毛巾擦拭完毕后,他才是进了浴室里冲了个澡,然后带着一身干净的气息,躺上双人*餍足的将她拥在怀里。
叶栖雁温顺的蜷在他胸膛间,小手回搂着他精壮的腰。
手指微动间,其实感受到的都是他紧实的肌肉,很有安全感。
想起以前闺蜜小白曾聊过的话题,如果拥有这样的男人在某些方面都会很性福,不过若是仔细想来的话,她其实是真的很性福,他都是让她很满足,且太过满足!
觉得自己想这些太过害羞了,更加往他怀里面凑。
这样闻着他的气息,虽然疲惫但也没有立即睡着,毕竟白天是去了一趟池家那边。
感觉到她从怀里仰起脸来,池北河也是低头看向她,“嗯?”
“池北河,你爸和寒声……”
叶栖雁搂着他,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担心。
“呵。”池北河知道她指的什么,冷笑了声,黑眸里有着阴霾,“他们那是白日做梦!”
想到白天叶寒声对池父的孝顺模样,她不禁说,“池北河,我有些担心,要是你爸爸他……”
“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池北河搂了搂她,对着她说。
不愿意她为这些事操心,他转移话题的说,“小糖豆的房间布置的差不多了,明天新家具就能送到了。”
“等着接她出院以后,你要是愿意陪着她就在家里,不然也可以回公司上班,到时候,我会去家政找个全天的保姆照顾她。”
“嗯。”叶栖雁对他的安排没任何异议。
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她更加紧的回抱着,心里面总有替他不安。
*************
下午,茶楼。
叶栖雁今天出来主要目的是给女儿取成语书的,之前买的一套,中间差了两本,刚好闺蜜小白打来电话,两人就约在了这里。
她站在门口,正皱眉看着里面时,白娉婷也是刚好赶到。
只不过白娉婷不是打车来的,而是一辆私家轿车,停在了路边后从副驾驶跳下来,然后一路奔向她,“雁雁!”
叶栖雁挑了挑眉,视线却追着那辆刚刚看走的私家轿车。
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里面驾驶席坐着的应该是郁医生吧?
也是知道她张嘴想要问什么,白娉婷先一步的转移了注意力,问她,“雁雁,刚刚我来之前,你往里面瞅什么呢?”
“没什么。”叶栖雁摇了摇头。
她刚刚只是看到了里面隐约有个熟悉的中年身影,有些像是池北河的父亲,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那我们进去吧!”白娉婷点点头,拉着她往茶楼里面进,嘴里面还碎碎念叨着,“我们今天点一壶贵的茶来喝,把会员卡里残留的钱都花光!我们主管抠死算了,不给我奖金,给我这破玩意,还退不出毛爷爷!”
她们在大厅里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和茶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叶栖雁起身说,“小白,我去趟洗手间!”
白娉婷挥了挥手示意,在那一边研究着茶道,一边捅咕着手机,也不知道和谁发短信,不时横眉竖眼的。
洗手间不大,是男女通用的那一种。
叶栖雁解决完生理问题的从里面推开门出来,走到前面的洗手池,准备接水洗手。
手机也是这会儿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不由弯了弯嘴角,放在耳边的歪头夹着,一边接起的,一边将手伸向水龙头。
感应出的水流哗哗而出,线路那边也是有低沉的嗓音,“在外面呢?”
“嗯。出来给女儿拿之前缺货的成语书,正好和小白约了喝点东西,待一会儿就回马上回去了。”
叶栖雁回他,说到最后,又故意说了句,“你是不是怕我跟小年轻约会呀?”
“你敢!”那边沉声了。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从他头上拽下了一根白头发,然后就一直以这个嘲笑他年纪大了,老牛吃嫩草,虽然他们其实也只相差六岁而已。
年龄的问题上,可不仅仅是女人才介意的,男人其实也比较介意。
池北河语气不善,磨牙霍霍间有着威胁,“不就是有根白头发吗,那不是很正常!等着晚上回家的,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年纪大了!”
“我开玩笑的!”叶栖雁连忙告饶,嬉笑着说,“你可比那些小年轻迷人呢!你现在最迷人!”
被她最后奉承的话愉悦到,线路那端很是满意。
“想我了吗?”池北河突然的问。
“嗯……”叶栖雁甩着手里的水珠,很轻声。
线路那段能听到他皮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应该是正从哪个会议室或者会客厅走出,脑海里甚至能浮现起他握着手机边走边给她打电话的样子,脸廓上可能没太多表情,但黑眸里一定有着笑。
“嗯什么嗯!”池北河明显不满意。
“想了。”叶栖雁只好害羞的回。
虽说不是大庭广众,又是两人单独在电话里说,但她还是觉得好害羞呀!
线路那边,池北河又和她说了两句,晚上有应酬会晚一些去医院接她,然后有公事要忙就挂断了电话,叶栖雁也是对着手机柔声了句拜拜。
放下手机的同时,也是不由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微烫的脸上已经有了红色的晕,只是视线里的镜面上,除了映照出的自己,后方门口的位置还站着的人,手指间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
不知何时站在那的,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不过似乎能肯定的是,刚刚她在通电话的时候,他应该也是全都听到了的……
叶栖雁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慢慢抿起了双唇。
!!
176,
洗手池前的镜面被擦的一尘不染,里面人任何细小的表情都能被扑捉的到。
所以哪怕叶寒声是站在她身后的位置,也能清楚地看到,她在接电话时,素净的小脸上流露出娇羞表情,那种他曾以为只有因自己才会起的情绪。
终于在镜子里和她的视线相对,他问她,“在和谁打电话?”
叶栖雁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轻皱了下眉的转身。
隔了一些距离,她遥遥的看向他,并没有开口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叶寒声微微冷笑。
想我了吗?
从她的言行举止,太过轻易能猜到那边的对话内容。
她对着手机打情骂俏的样子,声音里的温柔,都像尖锐的刺扎在叶寒声心里。
内心不断的翻涌起来的,不单单只是嫉妒,还有嫉恨,嫉恨那个现在拥有她的人。
“你既然能猜得到,何必又问。”叶栖雁轻吁出口气,想了想,还是又多说了句,“我和他现在在一起,彼此想的时候,打个电话不是也很正常么!”
叶寒声手指间的烟卷因用力有些变形,他反驳不了。
叶栖雁看了他一眼,径自的走过去,在路过他身边时没有多停留,而是直接想要离开洗手间,只是走到门口时,被他挪动的挺拔身影挡住。
“寒声,你这是做什么?”
叶栖雁抬头,只好皱眉看着他问。
叶寒声毫不保留的说出心中所想,带着丝凄凉,“想跟你能多待一会儿。”
原先那样好的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想要和她待上一会儿多说几句话,都成为了一种奢侈了。
“寒声,你别这样。”叶栖雁不由的叹气。
叶寒声之余她来说,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保存在心里面的一段美好记忆,到现在他其实也没有做过多伤害到她的事情。反而是她现在得到了新的幸福,他却还没有忘记她,心里面也难免有唏嘘。
“怎么了?”叶寒声僵硬的看着她,冷声的问,“雁雁,你不是又想要跟我说,不想他池北河不高兴?你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叶栖雁注意到他紧握起的拳头,张了张嘴,最终没吭声。
“呵呵……”叶寒声怅然的笑。
“寒声,你认回了亲生父母,搬到了池家住,又弃政从商的打算要进入池氏,你明知道这些都是在挑战着池北河的底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栖雁忍不住的想要去证实,“是因为我吗?”
叶寒声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嘴角扬起的笑更加冷了。
“寒声,你不该因为我牵扯到他身上……”
“怎么不该!”池北河怒声的打断,发泄一样的说,“五年前我拿你当珍宝一样不舍得碰一下,却被他池北河给占有了!五年后我回来的时候,他又用婚姻霸着你,他不仅仅是小糖豆的父亲,还夺走了你的心……这一切的归根究底都是他池北河!”
叶栖雁愣了下,也是明白过来,那天在池家的关系他应该知道了他们曾结过婚的事。
“这个世上男人那么多,他池北河有什么好!”叶寒声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她眼睛在质问着,就差想要伸出双手用力摇晃她的肩膀让她能够清醒。
“我也不知道。”
叶栖雁想了半秒,轻轻摇了摇头。
池北河他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先天优越的条件以及沉稳气质,都是足以令女人们芳心大乱的,尤其是相处下来的体贴和细心,可是如果非要具体问他有什么好,让她爱的死心塌地,其实一时也答不上来。
只是她看着叶寒声眉目清朗的脸,却是如实的继续说,“可目前对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我只想要跟他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行!”
叶寒声脸上的表情很惨淡,有些受到打击的模样。
“寒声,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可能很伤人,但是我和池北河在一起,我们还有个女儿,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也很满足,而且过得很幸福。”叶栖雁语气不忍的说道。
“雁雁,你觉得幸福?”叶寒声用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她。
“是的!”她重重的点头。
“那么我呢!我的幸福呢,谁又来赔我的幸福?”
叶寒声陡然激动起来,额上两边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着,说到最后,他冷冷的笑出声,“总是要有人来赔偿的。”
叶栖雁怔怔的看着他,有好几个瞬间,她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无法将面前眉目清朗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帅气又不羁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她吞咽着唾沫,“寒声,你变得让我觉得好陌生……”
陌生吗?
叶寒声听到心里面有冷嘲的声音。
他越过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心脏麻木。
*************
叶栖雁推开洗手间的门从里面出来。
窒闷的空气让她胸口很不舒适,一边迈步走着,一边平缓着心情。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不由加快了些脚步,可还是没有快过后面的人,手腕被他从后面给拽住了,带着放不下的情感,“雁雁!”
“寒声,你放开我!”
叶栖雁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
因为一时敌不过他的力气,两人就在走廊里拉扯了起来。
旁边有走过的服务生,见状况也并没有多管,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的情侣,画面感也的确看起来是有那么一些。
终于抽回自己的手,叶栖雁不悦的看了眼他,以眼神无声的警告。
重新转回身的继续走,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从某个包厢里走出来的池昊天。
她怔了下,旁边的叶寒声已经迎了上去,“爸!”
怪不得之前她觉得好像是看到了池北河父亲的身影,现在一想倒是不觉得诧异了,叶寒声会在这里,应该也是陪着他现在的亲生父亲出来喝茶的吧。
见池昊天目光皱眉看向自己,叶栖雁也连忙是恭敬的颔首示意。
池昊天古板的脸上神情不太好,似乎是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碍着叶寒声在旁边谷欠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句,“寒声,我们回去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后,叶栖雁也是重新返回大厅。
白娉婷见她回来,放下手里还在发微信的手机,不禁问,“雁雁,你掉里面了?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刚刚上洗手间时,碰到寒声了。”叶栖雁缓缓的说。
“啊。”注意到她脸色有异,白娉婷关心的问,“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闻言,叶栖雁叹了口气。
她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她,白娉婷是知道叶寒声和池北河现如今的同父异母关系,觉得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也是不由跟着长叹了口气。
“好了,别想了!喝茶吧,别浪费了这茶叶。”白娉婷给她倒了一杯。
叶栖雁点点头,端起茶杯的送到嘴边。
只是不经意的偏头间,视线里看到正从茶楼里走出的叶寒声和池昊天,纷纷坐进了黑色的轿车里,她不由再次想起在洗手间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
私立医院,儿科病房。
窗外面是高秋的好天气,晴空无云的,注定是个好天气。
房间里面小糖豆正站在明晃晃的秋日阳光里,对镜子左照右照着身上的一套运动服,水粉色,后面帽子上还有两个兔耳兔,看起来可爱极了。
小糖豆美美的转了一圈,将脱下来的病号服叠好,然后捧着交给护士长,“护士长,这个以后我就穿不上啦,还给你!”
“嗯!”护士长忙笑着接过来,“小糖豆,出院了开不开心?”
“开心呀!开心的不得呐!”
小糖豆猛点头,苹果脸上兴奋的无以复加。
从昨天早上开始,她就已经跑遍了整个儿科,跟认识的所有人都郑重做了个道别,也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那份单纯又美好的快乐。
“小朋友术后恢复的非常好!按照我之前所说的,正常需要两年的观察期,但是小朋友还小,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要记得定期回医院来复查,有什么情况也随时打电话!”
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和自己小病人的父母说着,末了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好。”池北河认真的逐一记下。
“谢谢你医生!”叶栖雁也跟着开口说。
专家摆了摆手,他是被聘请来的,现在确保小朋友平安无事能够出院也才是全身而退,终于是一身轻,笑着对小糖豆道,“恭喜你啊!”
“谢谢医生叔叔!”小糖豆嘴巴最甜了。
又再三确定了一下女儿的情况,才是放心的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三口又去了一趟楼上的心脏科,最后和外婆进行道别后,终于是离开了医院。
池北河特意订了餐厅在外面用,然后驾车回家。
从白色陆巡上被抱下来,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就张成可爱“O”型,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栋栋高层,低呼着,“妈妈,我们的家就在这里吗?”
“嗯。”叶栖雁看了眼正关车门的池北河,笑着应。
“好高级呀,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哒!”小糖豆又是低呼了一番,最后还不忘甜蜜蜜的拍马屁,“爸爸好有钱,好厉害!”
池北河被女儿夸的心花怒放,薄唇勾起的弧度就没消失过。
电梯层层往上,“叮”的一声响起。
叶栖雁抱着女儿,静静跟在拿着行李包的池北河身后,看着他替她们绅士的打开防盗门,母女俩走进去。
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眨巴了一路,这会儿亮晶晶的看着她,有些不确定的趴在她耳边,软软问,“妈妈,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吗?”
“对呢!”叶栖雁笑眼弯弯。
小糖豆得到妈妈的肯定,欢喜的不得了,从她怀里跳下来的满地跑。
这会儿正是夕阳的无限好,玫瑰色的晚霞从剔透的落地窗透进来,披在女儿健康活泼的小身影上,叶栖雁忍不住眼底一热。
因为这一刻,已经期待的很久很久了!
“怎么了?”池北河发现她的异样,揽了揽她的肩膀。
“没事呀,就是很开心!”叶栖雁对着他柔柔一笑。
小糖豆红色的小皮鞋“哒哒哒”在地板上,仰着苹果脸的看着他们,池北河俯身下去,摸了摸女儿的头,“宝贝,欢迎你回家。”
“谢谢!”小糖豆害羞的露出两个酒窝。
换了鞋子,池北河带着女儿将楼下和楼上大致介绍了遍,也参观了遍,最后压轴的也自然是为她精心准备的儿童房。
门被推开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米白色的地毯和粉红色的小*,而且*竟然是一个猫头的形状。
“是Hello-kitty!”
小糖豆早兴奋的冲进去,聪明的指出。
粉色的墙壁纸,上面还有更多只的Kitty猫,而且还有同样款型的家具以及书桌,小糖豆东瞧瞧西看看的,每一处角落都要伸出小手摸一摸。
“小糖豆,喜欢吗?是爸爸让人布置的呢!”叶栖雁走到女儿身边,笑着问。
“喜欢呀!”小糖豆捣蒜般的点头,举高了两条小手臂,欢呼的大声说,“我以后住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小公举哟!”
看到女儿幸福的小模样,两人也都是面带笑意。
只是房间也都参观结束了,外面天色也逐渐渐晚了,再过不久就是睡觉时间。
问题来了……
池北河和叶栖雁互相对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间,是同样的信息,都在想着晚上要怎样睡,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是硬头皮的找了专家帮忙,所以也是种幸福的烦恼呀!
面面相觑间,都在棘手着要如何能让女儿自己睡一间上面。
思想单纯的小糖豆,可不知道两个大人的坏心思,还兴奋的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四处奔跑,看哪里都是兴奋的,不过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歪头问,“爸爸,土豆在哪里呀?”
闻言,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因为两人之前商量过,她会回到公司上班,家里面他有特意找了个阿姨,为了迎接女儿,也是特意阿姨去将土豆送到*物店里面仔细清洗一番。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正想着时间差不多,楼下就传来了动静。
“土豆回来了。”池北河说。
嗅到楼上的动静,土豆早就撒欢的奔上了楼。
随着犬叫声,就是一道低矮的影子从门口冲进来,小糖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先是惊的小小低叫了一声,然后躲在了妈妈的身后。
池北河紧急的命令土豆坐下。
叶栖雁看着躲在身后的小萝莉,正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土豆,原本以为她可能是害怕了,正打算柔声安抚时,却见她猛地窜出来,“哇——”
小糖豆一把抱住了土豆的脖子,小白手拍在土豆的脑袋上。
小孩子对动物都有一种喜爱的天性在,虽说土豆按长相来说有些凶残,但性格活泼勇敢的小糖豆并不害怕,除了刚开始乍见时被惊了下,觉得很是牛气可爱,喜欢的不得了。
“好可爱呀!爸爸,这就是土豆嘛?”
得到爸爸的点头,小糖豆乐陶陶的,“我们两个一样,名字里都有豆哦!”
土豆也从来没被人夸过“可爱”,当即昂起了头,冲着小主人卖力的摇尾巴。
小糖豆没有养过*物,对于庞大的土豆非常有好感,到最后竟然还骑在了它身上,拿着不知从哪找到的木棍当鞭子甩,嘴里面喊着“驾”、“土豆快跑”,而一向傲娇的英犬,竟也颠颠的任她作威作福。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池北河看了眼窗外,硬着头皮到女儿身旁,“小糖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要准备洗澡睡觉了。”
“你听爸爸说,你已经是四周岁的小姑娘了,是个独立勇敢的小姑娘,而且这个房间也是为你单独准备的,所以今天晚上……”
他还在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
小糖豆没心思听,甜蜜蜜的贴在土豆脑袋上,宣布说:“我今晚要和土豆睡!”
池北河:“……”
叶栖雁:“……”
同步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便是窃喜。
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池北河伸手,摸了摸土豆的脑袋,给予眼神上的赞赏。
许久都不受*的土豆,终于找到了翻身的感觉,幸福的直“嗷呜”叫。
*************
悬月高挂,香甜的睡梦。
穿着连体睡衣的小糖豆,四仰八叉的躺在猫头的*上,樱花瓣的小嘴微张着,还打着轻轻的鼾,偶尔翻身时,还用小手揉两下鼻头。
土豆的专用垫子从客厅搬家到了*边,这会儿也是盘着尾巴的趴在那,一抬眼就能注视到小主人。
叶栖雁摸了摸土豆的脑袋,将女儿就“交给”它了。
回到主卧室里面,没有女儿电灯泡的干扰,自然迎接她的是热情的拥抱和激吻。
“小心把女儿吵醒了!”
叶栖雁轻捶了下他的肩头,提醒着。
池北河内双黑眸里染着邪气,笑的促狭,“所以你一会儿叫的小声一点儿。”
她被他臊的脸红,直小声在骂他*。
“池北河,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圆满!”
叶栖雁还是忍不住跟他分享着,这已经无限接近了她想要的生活。
池北河见她高兴就足矣,眉尾高挑着,“这就圆满了?”
“不然呢……”叶栖雁笑吟吟问。
“还差个儿子!”池北河薄唇一勾。
接下来就不再多浪费时间了,只专注在一件事情上,他封住着她的嘴唇,更深的探索中……
隔天朝阳升起,迎来了生机勃勃的一天。
最先起来的就是小糖豆,她光着脚丫啪嗒啪嗒的跑到主卧室,耳朵贴在上面的仔细听了听,然后扒开一条门缝里钻进去,身后跟着大摇大摆的土豆。
小糖豆边往里走,边低头很惊奇的一件件捡着地板上的衣服。
土豆明显是谄媚小主人,在后面也跟着一件件往嘴里面叼。
等着走到双人*边,两个大人撑开眼睛看向她时,她也眨动着大眼睛,举着手里拿不下直拖地的衣物,天真无邪问,“爸爸妈妈,原来你们两个都喜欢脱光光睡觉呀?”
!!
177,非礼勿看
对于脱光光睡觉一事,两个大人也只能含糊过去。
小糖豆性格从小活泼勇敢,一点不怕生。
独自住在医院里长达大半年之久,和儿科的医护人员们都打成一片,没人有不喜欢她的,所以适应能力很强的小萝莉,只需要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和家里请来的阿姨混得熟络。
再加上,还有土豆这个极其会谄媚的玩伴,足以令她不会孤单。
放心的将女儿留在家里面,池北河和叶栖雁也是出门开始工作了。
白色的陆巡迎着朝阳奔驰在街道上,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偏头看了一会儿车窗外的街景,扭回头时不经意的眼神交汇间,都是脉脉含笑。
不需要再担心女儿的病情,也不需要再跑医院,从早上睁开眼睛时就是浑身轻松的。
外面阳光生机勃勃的透进来,让人有着美好心情,除了心里面的那一抹阴影。
陆巡行驶进了地下停车场,为了对同事们的遮掩,叶栖雁没跟他商量的就率先跑下车,特意想要分开行动,自己率先乘坐电梯的到了一楼。
只是似乎并没什么用,等她打完卡回来等电梯时,池北河正站在专属电梯前。
其他员工对于他这个大Boss来说,似乎都是浮云,恭敬的问好声也是淡淡一扫而过,内双黑眸里面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直接众目睽睽之下过来牵住她的手,也不多说话,在专属电梯门拉开时,进入到里面。
对于他们两个的关系在池氏已经不是秘密了,只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还是有些阻止不了那颗八卦的心呀!
回身站定时,池北河松开了她的手,却猛地伸向她身前。
叶栖雁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的手只是很自然随意在她的脖颈间,整理了一下上面的项链,淡淡道,“歪了。”
说话间,他似有意无意露出坠着的钻戒。
叶栖雁不比他坦然自若,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她才敢抬起头来。
其实有关回到池氏继续工作的事情,他们也过探讨,她有为了避嫌想要去别家公司的念头,但是池北河不赞同,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不必理会别人的目光。
她不由偷偷地瞥向他,却见他也正凝睇着自己,不曾转移视线。
电梯一层层往上,红色的数字跳跃变换。
充当许久电灯泡的陈秘书,在电梯即将抵达前,默默的转过了身子面向梯壁,“池总,叶小姐,你们可以来个Goodbye-kiss,我保证不看!可以拿我当空气!”
“……”叶栖雁瞬间脸涨红。
电梯里空间本就狭窄,空气也不流通,热的要命。
“瞎闹什么!”池北河蹙眉沉声。
就在她正想松口气时,却又听到他懒懒道,“在车上吻过了。”
o(╯□╰)o
电梯门一拉开,叶栖雁几乎箭步冲出去的。
双手一边在脸颊两边扇着风,一边往项目拓展部的方向走,等着她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吓了一跳,里面飘满了气球,还有人拿着彩带喷的漫天飞。
红色的大横幅拉着,上面写着欢迎她回来工作一类的。
叶栖雁面对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呆愣住了,尤其是办公桌以及办公的位置都焕然一新,简直是领导般的待遇,每个同事都是笑的像是招财猫。
她一方面受*若惊,也一方面知道原因。
无外乎是因为她和池北河的关系,就连平时严厉的部门主管,都笑吟吟的拍着她肩膀说欢迎,那眼神,好像她才是对方的上司。
其余的每个人,都是拿她当公司准老板娘一般对待。
叶栖雁忽然就明白了,在之前电梯门临关上之际,
或许是池北河的态度,不像是之前那么多闲言和酸话,更多的都是善意。
老板娘……
好吧!她有些虚荣心在膨胀。
*************
午休在附近一起吃饭的时候,叶栖雁在和池北河转述了这些情况后,他也是蹙眉。
沉思许久后,他说上这样一句,“那把你调到总裁办?”
“……”叶栖雁干脆无语了。
调到总裁办在他眼皮子底下,那岂不是更加夸张了,在员工面前一点都没有公私分明的表率作用。
“我就是要明着公私不分!”对于她的反驳,池北河不以为意。
她是他的女人,去外面工作不如在他的手里面工作,能够为她挡住那些生意场上不好的,且不仅仅在生活里,工作上也能照顾得到,何乐而不为。
“你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个昏君!”叶栖雁忍不住挖苦他。
池北河挑挑眉,内双的黑眸微动,“那也只做你一个人的昏君。”
叶栖雁被他极少出现的、变相的甜言蜜语给打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还安分的留在项目拓展部,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到了晚上下班,池北河有应酬的安排,叶栖雁和其他同事一起从公司里走出来,过道马路对面去等公交车,对于这一点其他人不免都很意外。
因为常理来说,她应该是有豪车接送,再不济也是打车,不过也让人刮目相看。
她是和池北河在一起了,但也是平等的恋爱关系,绝对不是那种一跃而上的麻雀变凤凰,还是保持最真实的自己。
不过叶栖雁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中途提前下站了。
沿着路边走了一段路,然后脚步停下,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这家之前和闺蜜小白一块来的茶楼,没想到短期内竟然还会又来一次,因为她在临下班前有接到个电话。
没有像是上次等在门口,叶栖雁直接挎着背包走进去。
里面有微笑着的服务人员在迎接,询问过后,她说明自己是来找人,对方听了以后,立即引领着她朝着里面的独立包厢走。
“小姐,就是这间!”
服务人员在到了以后,便颔首着离开。
“谢谢。”叶栖雁轻声说了句,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茶香袅袅,茶盘上有刚刚才煮好的茶,面前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正再往茶杯里面倒茶,看到她进来后,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很少见的一身中山装,古板的脸上表情严肃,嘴里面叼着个烟斗,看起来很有气势。
“来了?”中年男子率先出声。
“是。”叶栖雁咽了口唾沫,关上门的走进去,规矩的坐在对面。
因为加起来也一共才见过三面,而又几乎没有正面交谈过,再者是他们父子的关系不好,此时她坐在椅子上,紧张的如坐针毡。
她想了想,还是叫了称呼,“伯父。”
池昊天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起了茶壶,要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上。
“伯父,我自己来吧!”叶栖雁连忙的伸手接过来。
池昊天没出声,收回了手,往后靠在椅子上坐着,古板的脸上依旧严肃。
给自己的茶杯里面倒满,叶栖雁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膝上,等了半晌,犹豫的开口问道,“伯父,您找我出来是有什么……”
“你早就认识寒声?”池昊天蓦地出声,打断了她。
早在意外接到池昊天电话时,说是想要和她见一面有事说时,她就隐约猜到了几分,只是听他开口直接提起叶寒声,心里面还是莫名“咯噔”了一声。
“……嗯。”叶栖雁迟缓的点了点头。
手指攥了攥,她忍不住主动又说,“伯父,那天在这里洗手间……”
“你和寒声是什么关系?”池昊天再次打断的问。
“现在没有关系。”叶栖雁咬咬牙说。
她也并没有撒谎,若说他还是在叶家的话,那么他们某种名义上也算有个关系,但是现在,的确是真的没有关系了。
“那以前呢?”池昊天皱眉问。
“我……”叶栖雁舔了舔嘴唇,明显支吾起来。
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有可能如实的回答上来,可面对池北河的父亲,又同样是叶寒声的父亲,再加上被撞到的那一幕,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你不好说出口,那么我可以替你说!”池昊天像是知道她的不好开口,替她在说,“以前你是和寒声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感情吧,后来他回国,你们之间陷入了三角恋?”
这都是那天看到他们两个在洗手间外面拉扯后,回去问寒声的。
叶栖雁听后,顿时表情僵硬起来,笑都不自然。
她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可又好像无从辩解,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内心陷入无限制的煎熬当中时,池昊天又忽然出声说,“你和北河之前的那段婚姻,我就不用多说了,你和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本上,他的交往还是感情上面的事,我都是不会干戈的。虽然我觉得,他更适合找家庭条件更匹配的对象,但是我曾有过失败婚姻的经历,在这方面不想要多强求他什么,所以对于你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只要他喜欢就行。”
叶栖雁听到这里,没有感觉到多放松,因为池昊天脸上的神色并不好,也隐隐预感到了某种不太好的可能。
“你们离婚了,现在是打算会再复婚?”池昊天端起茶杯问。
“嗯……”叶栖雁点点头,手攥握起。
池昊天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时,说道,“我今天找你出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复婚。”
“……伯父?”叶栖雁不禁出声。
“我不同意你和北河复婚,更不同意你再嫁进来,以前的就忽略不计,以后不行了。”池昊天茶杯重重放在茶桌上,显示出威严来。
“为什么?”叶栖雁忍不住问。
“这还用我告诉你原因吗?”池昊天皱眉,古板的脸上表情沉沉的,“寒声和北河是同父异母,这样的关系本来就是很紧张,我最盼望的就是他们两兄弟能够很好相处!所以,我绝不能让他们因为一个女人,而关系变得恶劣!”
两个儿子现在都同时喜欢一个女人,他无法偏袒谁,更不能看到他们为此关系更僵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谁也不能跟。
叶栖雁听了池昊天的话,胸口感到压抑的不行。
*************
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坐车回来的时候,高层楼间的夕阳已经隐没了。
打开防盗门,屋里面就是飘扬着饭香味,家里请来的阿姨也是厨艺精湛,她之前吃过以后还赞叹着想要拜师学艺。
她脱掉外套的换上拖鞋,走进了餐厅。
穿着红色毛衣裙的小糖豆正坐在椅子上,手里面拿着个猫咪勺,撅着小屁股在挖着前面盘子里面的牛肉,因为胳膊太短实在挖不到,干脆扔掉勺子上了手。
牛肉粒塞在嘴里时,小糖豆也是发现了妈妈。
“唔!”小糖豆连忙抹着嘴角,大眼睛骨碌骨碌转的,“妈妈,你回来啦!我不是故意不等你哟,是想要帮忙尝一下味道如何!”
叶栖雁看着腮帮子还鼓鼓的女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小糖豆将嘴巴里面的牛肉都吞下去,瞅瞅她身后问。
“他今晚有应酬,会晚一点。”叶栖雁回答女儿。
“哦哦!”小糖豆点点头,露出两个小酒窝,等不及的伸手推着她催促,“那妈妈你快去洗手,我们开饭了呀!”
“好。”叶栖雁对着女儿笑。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苹果脸,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池北河是夜色转深的时候进家门的,她们母女俩早就吃过了饭,请来的阿姨也已经下班回家,楼上传来的尽是小女孩欢乐的叫声伴随着犬叫,叶栖雁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到动静,她也是闻声的看过去。
见他迈着长腿走进来,她跟着站起来,想要伸手帮忙脱掉他身上的黑色风衣。
池北河摇头的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不动,自己动手脱掉后的搭在沙发上,然后俯身的坐在她身边,手臂缠在她细腰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
“要不要我帮你按两下?”叶栖雁侧头看他问。
“不用。”池北河动了动薄唇,她也同样上了一天的班。
两条大长腿随意的屈伸在那,他阖着内双的黑眸,像是在假寐。
似乎这就是每个男人的最终梦想,在外奔波一天之后,回到家里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所有的疲惫也在这一刻能够得到彻底的放松。
黑眸重新撑开时,见她翻着膝间放着的一本杂志。
正停留在其中一页彩图上面,是某个著名品牌,女模特身上穿着件一字肩拖尾的婚纱,刺绣*的材质,裙摆三分之一处开始都是玫瑰花朵,在袖口和腰部都镶有碎钻。
这会儿她手指刚好放在袖口的位置,指甲盖有灯光反出的光。
“喜欢吗?”
池北河坐直身子,斜睨着她问。
叶栖雁闻言不禁一怔,偏头朝他看过去。
池北河眉尾慵懒的挑了挑,带着低笑的说,“如果看到有喜欢的就选一款,我找设计师给你定制,等着日后举行婚礼的时候穿。”
听了他的话,叶栖雁心里漏掉了一拍。
不自觉的抬手摸向了锁骨间坠着的钻戒,耳边他曾许诺的还清晰在耳,只是同时想到了傍晚在茶楼里的会面,眼睫毛垂了下来,弯出了两道阴影。
“怎么了?”池北河察觉到她的异样,蹙眉问。
“没怎么啊……”叶栖雁眼神略微闪烁。
池北河伸出了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致使素净的小脸抬起来,内双的黑眸微眯,缜密的眸光在审度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叶栖雁哪里能受得住,被他看一眼就像看穿了一样。
拂开他的长指,将杂志放到旁边的朝他怀里整个的依偎过去。
池北河低眉看着她将脸贴在自己胸膛上,仍旧蹙着眉,“还不说?”
“我今天和你爸见面来着……”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将傍晚的事情跟他说了。
池北河听了以后,眉间的褶皱更深,“他找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声!”
“你不是有应酬么,再说他是在你之后打的电话,更何况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叶栖雁跟他解释,见他眉中间都快成了个“川”字,不由伸手去抚平,“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会提前跟你说。”
“嗯。”池北河低应了声,回手将她给紧紧搂住时又说了句,“不用管他。”
“可是……”叶栖雁张了张嘴。
“没什么可是!”池北河打断她。
内双黑眸落在地板上的某一点,他扯唇继续,语气是毫不在意,“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以后要和你过日子的也是我,又不是他!管他做什么!”
叶栖雁听后皱了皱眉,心里仍旧闷闷的。
池北河似是能够感应到,坐直身子的同时,将她从怀里捞出来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与自己的视线平齐。
叶栖雁一抬眼,就是他凝视着的内双黑眸。
客厅的水晶灯下面太过耀眼,目光太过深邃,她游移的心神也慢慢平静。
在他那样目光久久的专注凝视下,叶栖雁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好似什么都敌不过此刻,敌不过他看向自己时情深不寿的眼神。
她只要稍微向前一点点,就差不多能碰到他高蜓的鼻梁。
这样深深对望了良久,她忍不住凑到他薄薄的唇瓣上。
蜻蜓点水的吻了两三下,被他若有似无的回应了两下,叶栖雁不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的去把这个吻加深。
因为她是被抱在他的身上,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之前并不觉得,现在倒是显得姿势有些尴尬,但更多的也都还是*。
呼吸渐乱,血液里都有东西沸腾起来,都同时有些把持不住。
池北河喉结用力滑动了下,扶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老实起来,眼看着就要狼性大发的翻身的将她扑到在沙发上,两个人蓦地感应到了什么。
动作都是停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客厅的门口。
楼上幼稚的欢笑声不知何时早就没了声响,而小糖豆正趿着双卡通拖鞋的站在那,两只小白手正捂着大眼睛,从手指头的缝隙间往外偷偷看着。
一旁在小主人身边的土豆,早已经习以为常的趴在那,耸耷着耳朵非礼勿看。
题外话:
感谢为我投月票的读者,快去看免费的小剧场哦!
!!
178,我怀孕了
“咳!”
池北河拳头虚握在薄唇边。
叶栖雁脸上也无不尴尬,快速的从他身上起来,胡乱拿过个抱枕挡在他西裤间。
好在沙发是背着客厅门口摆放的,两人也还没有正式进入主题,只是空气中流淌着的尴尬气氛,着实让两个大人不自然极了。
小糖豆的两只小白手已经拿下来,黑葡萄的眼睛眨巴着看向他们,里面都是清澈的天真无邪。
在女儿这样的目光下,就连向来面对任何事都能神态自若的池北河,此时脸廓上也浮起了一丝的窘迫。
“都已经十点多了!”
叶栖雁捋了捋头发,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表,然后走过去催促,“小糖豆,你该到*上睡觉了!”
“哦!”小糖豆听话的点了点头。
任由妈妈过来牵自己的手,再乖乖地跟着往楼上走。
一旁趴在地上的土豆,也摇着尾巴亦步亦趋的尾随在小主人身后。
在上楼到一半时,小糖豆往后偷偷瞥了眼客厅的方向,晃了晃叶栖雁的手,樱花瓣的小嘴用气声问她,很担忧,“妈妈,你刚刚是在和爸爸打架吗?”
“呃……”叶栖雁呆了下,眼神闪烁。
在小糖豆单纯的脑袋瓜里面,才没有她爸爸妈妈的坏思想,下楼时看到他们在沙发上扭成一团,只当像是自己和小盆友之间在打架。
所以想到这里,小糖豆小大人的语重心长,“妈妈,你不是常常给我讲道理:君子动口不动手哒?”
“……”叶栖雁尴尬,“小糖豆,你误会了!”
见女儿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尽是“哪里误会了”的疑惑,她沉吟了片刻,最终只能组织出这样遮掩的一句,“……大人的事情,你现在还不懂。”
“乖,我们到时间了,乖宝宝要去睡觉的!”
叶栖雁加快脚步,连哄带骗的将女儿带回卧室。
穿着连体卡通睡衣的小糖豆,躺在自己HelloKitty的猫头*上,往上拽着小被子时,还不忘糯糯的交代,“妈妈,有什么事情要和爸爸好好说哟!”
“知道了……晚安!”叶栖雁心虚的回。
和女儿分别么么哒了下,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又看了眼趴在*边的土豆,才是终于能起身离开。
将门轻手轻脚的关上,叶栖雁抬头时,池北河也正双手抄着裤子口袋上楼,之前被她动手解开的皮带已经重新系好,只是西裤间隐约的还有支起的轮廓。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交谈,前后的都回到了主卧室。
叶栖雁是在他后面进去的,刚迈进去一只脚,便被里面等在门口的池北河一把拽住,抬脚提上门板的同时,也是将她抵在了上面。
“小糖豆睡了?”池北河挑眉问。
“嗯。”她点点头。
话音刚落,池北河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他稍稍俯着深,叶栖雁的双手也抱住他的后脖颈,踮起脚尖的迎合着。
之前在楼下客厅的时候,池北河就已经狼性大发了,血液里面都是沸腾起来的渴望,被毫无预兆下楼的女儿打断后,他坐在沙发上平息了许久,但是依旧没有减少想要的冲动。
渐渐的,他的攻陷变得狂热起来,不复温柔。
池北河手臂上使了力道,将她原地托着臀的抱了起来,转身大步往双人牀方向走。
三步并为两步,眨眼便来到了牀边。
正将她略显粗鲁的扔在上面,整个人要饿狼扑食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砰--”
门板被用力的撞开。
已经换上连体睡衣的小糖豆,阴魂不散的站在那。
走廊灯光照在她脸上毛茸茸的,抬起小手揉了揉黑葡萄的眼睛,樱花瓣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脆脆说,“妈妈,我睡不着!你今晚忘给我念故事了……”
躺在牀上的叶栖雁连忙坐起来,慌里慌张的站起身。
一旁的做着扑到准备姿势的池北河,还四肢僵硬在原地。
“嗯,妈妈给你念故事!”
叶栖雁再次过去牵住女儿的手,再次走向儿童房。
小糖豆也是再次哼哧哼哧的爬上自己HelloKitty的猫头*,掀起眼皮看向妈妈,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妈妈,我故意的哦!”
“啊?”叶栖雁愣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和爸爸还要打架,所以特地跑过去哒!嘿嘿!”
小糖豆冲她露出狗腿的笑,又洋洋自得的昂起苹果脸,奶声奶气,“都说孩子是父母之间的调和剂,肿么样,感不感动呀?不过没关系啦,妈妈,你不用太感谢我哦!”
叶栖雁:“……”
在儿童房门口听着的池北河,抬手扶额。
虽然有孩子她妈在,也有过医学的亲子鉴定,只是他心里面还是忍不住有一个声音在响起……这确定是他亲闺女吧?
*************
秋意浓浓,池氏写字楼。
经过女儿回到家里发生的这两次事件,两人对此深感头疼,同时进行深层的探讨。
最后的出来的结论,为了避免再有此类情况的发生,他们决定以后亲热的时候一定要回到自己卧室里,且必须要锁上门,必须必须。
以前只有土豆在,两人习惯性放肆了。
但是现在小糖豆不同,也是需要为了某些教育着想的,以免造成不好影响。
想到此,正和同事要去合作公司取文件的叶栖雁,笑着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她们走出写字楼走到路边时,一辆黑色轿车也是停在了门口,有司机恭敬的拉开后面车门,走下来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很有气势。
“好像是池董事长来了!”
跟着她旁边一起的于瑶瑶,出声说道。
闻言,叶栖雁也望过去了一眼,随口应了声,“嗯。”
今天公司是每个月两次的股东大会召开,很多重要人物都会到场,所以池昊天的身影出现,也是理所当然,她并没有太多关注,且也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只是走向路边没几步时,叶栖雁不禁再次回头的望过去。
隔着隔离的旋转门,她的目光遥遥掠过已经进入写字楼里的池昊天,以及他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西装笔挺,疑似下属的模样。
目光不由顿了顿,停留在其中一抹更挺拔的身影上。
拦到车的于瑶瑶催促着她上车,叶栖雁点头的跟着坐进去,心里面莫名惴的慌。
两个多小时后,叶栖雁跑完事情的回到了公司,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部门里面的同事,都三两的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她皱眉的坐回在办公桌前,一起的于瑶瑶可按捺不住,早就跑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还未等得到回答,门口就有从外面跑回来的同事。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像是扩音喇叭一样,扯着嗓门喊着。
众人都是围着聚集上去,便听到“喇叭”气喘吁吁在继续播放,“今天召开的股东大会,有大事发生,咱们公司有新的副总上任了!而且据说是董事长亲自任命的,相信很快就颁布了!”
“副总?”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咱们公司只有一个总裁,从没有过副总一说啊!”
以前池氏是池昊天经营,在池北河接手以后,前者就退居二线的董事长,长久以来池氏的高层位置上也只有总裁一职,现如今却凭空多出来个副总,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池昊天始终是身居池氏的董事长,即便退居二线,也是有参与在企业中,所以在各大股东那里还是有着执行权力,像是这样任命个人和职位进来,也不会有异议。
“还有,这个副总来历可不简单啊,董事长亲自引荐进来的,又是直接任命!而且好像之前是从政的,进来后直接就越过层层部门跃身为副总,只比咱们池总小一级!”
“董事长做的这样明显,这其中的猫腻关系也再明白不过了!到最后会议结束的时候,咱们池总的脸色难看极了……”
听到这里,其他人也都是纷纷朝她看过来。
叶栖雁早就坐不住了,双手交握在一起,心跳慌乱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位副总好像有些面熟啊,都说像以前税务局那个来查过税的叶科长……”
部门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叶栖雁已经起身离开了位置,快步的奔向了电梯方向,按了上升到顶楼的楼层,焦急的想要见到他。
*************
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她有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心里面那股莫名的惴,在无限制的扩大着,直到电梯门拉开,迎面刚好撞到从某个新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挺拔身影。
叶寒声穿着黑色西装,不同于之前的官员感觉,此时更像是个商人。
结合同事们的八卦,再在顶层见到他,叶栖雁心里面也是瞬间了然了一些事情。
“雁雁。”叶寒声主动开口。
“你……”叶栖雁怔怔地出声。
咽了口唾沫后,才有重新开口的问,“寒声,你真的是传说中新上任的副总?”
叶寒声没有说话,但眉目清朗的脸部表情却已经是在默认的说明,旁边还有秘书模样的下属恭敬在那。
叶栖雁喘了两口气,没有再多开口,也没有在跟他这里多浪费时间,因为这会儿她更想要见到池北河,直接抬腿的往最里面的总裁办公室快步过去。
叶寒声站在原地,看着她焦急的身影奔向另一个男人。
也顾不得要和总裁办提前通报,连敲门都忘了,直接推开门进去。
偌大的写字桌前,池北河正背对着门口方向沉默的靠在上面,两只手都抄在裤子的口袋里,落地窗外的秋日阳光悉悉索索的打在他高大的身型上,没有温度。
叶栖雁感觉到心脏发紧,心疼他。
听到脚步声,池北河微侧过严肃的脸廓,蹙眉对于没敲门的举动明显不悦。
薄薄的唇紧抿着,眼看着就要不悦的发火,却在看到是她后,眸底划过一丝愕然,随即改为了微微向上弯起的浅弧。
叶栖雁看到他对自己勾起的薄唇,就更心疼的不行。
“池北河……”
她咬着嘴唇的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望着他。
“不好好工作,跑上来做什么?”池北河在她走近时,自然的伸出手搂在她细腰上,将她往自己身边贴近了些,挑挑眉,“想我了?”
叶栖雁这个时候可无法再跟他玩笑,素净的小脸上都是写满了担心。
“我都听说了。”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掌。
池北河怔了下,黑色的瞳孔紧缩了下,云淡风轻的语气,“正式的任命都还没有颁发,公司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想到之前和自己父亲的争执,他的指骨也是在暗暗收紧。
要让叶寒声进入池氏,之前有在别墅里设过鸿门宴的提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他没有丝毫余地的不同意,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最终还会是有这样的结果。
“池北河,你还好吗?”
叶栖雁更加握紧了他的大掌,关切不已。
“嗯。”池北河扯唇应了声。
见她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此时汪着的都是对他的担忧,胸腔内紧绷着的情绪,也能暂时得到一种缓解。
他不禁低低的笑了两声,挑眉说道,“雁雁,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以为我会受不了么?也太小瞧你的男人了。”
叶栖雁看着他面色如常的表情,心里面放心了不少。
“不是……”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整个人朝着他的怀里依偎过去,双手绕在后面紧紧环住,“我只是很担心你。”
“别担心。”池北河下巴搁在她头顶。
这样严丝合缝的拥抱间,叶栖雁从最开始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僵硬,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去缓解他的心情,只能无声更紧的抱着他。
“寒声他到公司里,那以后你们……”叶栖雁从他怀里离开一些,抬起头看着他,“这样同在一个公司里,又是这样的关系,你一定不舒服!”
别说是不舒服,更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有什么关系!我把他当做嗡嗡叫的苍蝇就可以了。”池北河凉凉一笑,语气冷冷。
“……”叶栖雁听了很囧。
但是听他这样说,她更多的是想要笑,也不再那么心情沉重。
“他们爱怎么折腾随便,我知道我爸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心里面有数,不用替我担心!”池北河抬手,长指将她垂落下的发丝掖在耳后,拿出了大Boss气势,“赶紧回去工作吧,不然扣你工资!”
“我不怕,我有你的副卡!”
叶栖雁学着他挑眉,故意逗他开心。
池北河看着她仰起下巴的模样,到底是勾唇笑了出来。
见他脸廓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她也露出了笑靥,澄澈的眼睛眨了眨,踮脚凑到他薄唇上啄吻了两下,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意。
池北河手搂着她的腰,任由着她主动献吻。
只是这样被撩拨了片刻,见她还没有收手,内双的黑眸里眼神转深,喉结滑动间危险的说,“你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进行现场直播了。”
叶栖雁闻言,顿时一惊。
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办公室门口望去,这才惊觉她刚刚进来时太焦急,门都没有关,外面不时有着走过的员工,她的一张脸窘迫的涨红。
“我回去工作!”
丢下一句,她便在他深邃目光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池北河在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收回目光的望向窗外,外面的玻璃帷幕经过特殊处理,光线不会刺眼,但他内双的黑眸在冷冷薄眯。
*************
时间分分秒秒,转眼到了下午。
项目拓展部,叶栖雁跟随其他刚开完会的同事,回到部门里自己的位置上。
面前摊开的文件,她抬手轻抵住了额头,忽然觉得身处了这么久的池氏也不如以往了,或许是因为空降进来的叶寒声。
翻了翻,叶栖雁还是将手里的笔放下,拉开抽屉的找出手机。
习惯性的,如果有什么事都想要和好闺蜜一起说说,她也是想到了小白。
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时,她也是忽然意识到,好像距离上次茶楼那次见面,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小白见过面了,好像也就只打过两个电话,每次说两句那边就挂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找到号码正准备拨出去时,手机蓦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恰巧是她准备要拨的号码。
“喂,小白!”
叶栖雁起身到茶水间接起,不禁问,“你最近怎么了无音讯的,小糖豆还念叨着她的小白阿姨呢,想要跟你显摆一下她现在住的猫头*!你是不是去外地采访了……”
线路那边的白娉婷,略显敷衍的回了两句。
叶栖雁还在继续说时,听见线路那边小白说想要和她见一面,她听后就当即约了晚上下班,可那边却说想要现在见她,而且已经马上就要到了池氏。
她听后愣了愣,倒也没多想,跟电话里说着自己也马上下楼。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叶栖雁从里面走出。
站在大厅门口没有等多久,路边就有一辆出租车停下,车门打开,是走下来的白娉婷。
白娉婷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采访所需的器材,穿着的也是一身职业装,脚下踩着个三四厘米的高跟鞋,只不过,在看到她后没有像平时那样飞奔而来,脚步走得很慢。
略微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根据平时对闺蜜的了解,叶栖雁不禁挑了挑眉,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正要准备开口时,白娉婷却猛地伸手抱住了她。
叶栖雁当下一愣,顿时笑了,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挣了挣,却发现她抱的非常的紧,顿时感觉到了异常。
“小白?”叶栖雁有些诧异的喊。
白娉婷没有吭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用力。
叶栖雁见状不免就担心起来,不停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小白终于是开口说了话,可是只是一句,就令她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雁雁,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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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加把劲儿
高档的住宅小区。
落地窗外面夜色弥漫,屋内灯光暖暖,叶栖雁双手抱着肩的站在那,背后的客厅里,小萝莉追着一只英气的罗威纳犬在奔跑的小身影,欢乐声一片。
她这会儿没有融入进去,想的都还是下午的事情。
“雁雁,我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时,叶栖雁完全震惊在了原地。
她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因为面前的这个对象可是小白。
不同于她是因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小白和前男友顾海东进行了七年的爱情长跑,始终没有将自己交出去过,想要留在他们新婚的那一天,谁知顾海东却悄悄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
虽说小白在言语和作风上豪放,但骨子里是一直很传统。
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叶栖雁一时间不敢置信,无法和小白对号入座。
“小白,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叶栖雁将抱着自己的小白稍稍分开一些,不确定的问。
白聘婷没出声,紧抿着双唇,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没有半丝玩笑。
“小白?”叶栖雁有些急了。
“雁雁,我没有开玩笑。”白娉婷松开她,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纸递过去,声音不似平时那般欢快,“是真的,我怀孕了,我刚从医院出来……”
叶栖雁伸手接过那张纸,是一张化验单。
因为曾有过怀孕的经历,所以上面的HCG呈现结果代表什么,她也是能看得懂。
天呐……
叶栖雁不由看向小白,她眼睛里也尽是慌措。
“是海东的?”
叶栖雁第一个反应便问。
见小白皱眉的在摇头,她脑海里不禁闪现个念头,“郁医生?”
白娉婷闻言,低头沉默了。
“小白,你稍微等我一下,我现在上去跟主管请个假,我们出去说!”叶栖雁注意到这里是公司楼下,人来人往的很多,她忙这样说。
“雁雁不用!”白娉婷拽住了她,摇头拒绝了。
说是还要回杂志社,而且暂时的也想要静一静,因为连她自己也还没有将这个的消息消化掉,只是在得知怀孕后乱了心神,想要见见自己的好闺蜜。
叶栖雁想到此,不禁抬手轻按住了额头。
刚刚也是才给小白打过电话,很是担心她的情况,不过那天她似乎很累的样子,说了两句暂时让她好好休息,也没有过多的聊。
对于这种事情发生在闺蜜身上,叶栖雁自然也是跟着挂心。
“想什么呢,傻站在那发呆!”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是应酬回来的池北河。
叶栖雁回过身,对着他露出了笑容,“你回来了!”
一旁跟土豆玩追逐游戏的小糖豆,也笑米米的扑上来,嘴里大声嚷着“爸爸回来了”,一人一狗的扑腾了一会儿,就又疯玩起来了。
叶栖雁跟着他一块坐到沙发上,接过他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一侧。
“刚给你打电话怎么占线?和谁打电话呢?”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随意的问。
“哦,是小白。”叶栖雁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晃了晃回。
池北河见她眼睫毛和刚刚进门时一样的垂在那,陷入着某种沉思,挑了挑眉,以为的问,“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
“她……”叶栖雁张了张嘴。
忽然想到了小白最后离开时,特意嘱咐了一句,让她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估摸应该就是考虑到了池北河的关系吧,所以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怎么啊,就是闲聊两句!”
“我刚刚是在想,明天想带小糖豆去医院。”
见他黑眸还凝睇着自己,她看了眼奔跑的女儿转了话题。
“复查不是下周?”池北河扯唇的提醒,而且明天是周末。
“不是,我明天打算去探望我爸,想带小糖豆过去。”叶栖雁摇了摇头,解释说。
叶副局……
池北河听了她的话,也陷入了几秒的沉思当中。
“下次吧。”他沉吟道。
“嗯?”叶栖雁面露不解。
池北河注视向她,低沉地说,“小糖豆下次再找机会,明天我先陪你去。”
*************
上午,三甲医院。
秋高气爽的天,走廊里都是大面积的阳光。
叶栖雁站在高干病房的外面,素净的小脸上都是迎着的明媚光线,她双手交叠着,是正耐心等待的姿势。
只要稍稍一侧头,就能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房间里面的场景,穿着病号服的叶振生靠坐在病牀上,而旁边椅子上坐着黑西装的池北河。
因为在他们真正一起后,他始终没有以她男人的方式拜访过。池北河提出来,虽说以往公事上都有打过交代,也并不陌生,但毕竟不同,而且有必要安排这样正式一些的探望。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今天不是和女儿,而是和他一块来。
只是到了以后,她在病房没有待多久的时间,就被他们两个不同年龄的男人,共同给支了出来,说是有话要聊。
从玻璃里面,她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但听不见内容,也不知在聊什么。
叶栖雁百般无赖,想要推门进去,又不想去打扰,悻悻然间的抬眸,注意到前面有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从电梯里出来,正缓缓走过来。
对方也是明显注意到了她,清朗的眉目微顿。
叶栖雁差点忘了,来这里会有碰见的可能,叶寒声一直都还像以前那样跑医院看自己的养父。
视线相交,有那么一瞬,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含情脉脉,就像是曾经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那样望着她的时候。
叶栖雁感觉到,很快别开了眼。
随着他脚步越来越近,叶栖雁正犹豫着是否要转身时,旁边的病房门打开。
黑西装的池北河从里面出来,也是注意到了走近的叶寒声,内双的黑眸只是微瞥了一眼,忽略的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嗯!”叶栖雁点头。
看了眼已经走到门口的叶寒声,她跟着池北河一起离开。
两人走远了一些病房,叶栖雁伸手碰了碰他,好奇的开口问,“池北河,你和我爸在里面怎么待了那么久,都聊什么了?”
“随便聊聊。”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和我有关?”叶栖雁问他。
闻言,池北河低眉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叶栖雁本身就好奇,他不说,就更想要知道了,不禁追着问,“到底聊什么了,我想知道!”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扬了扬,想到方才在病房里和叶振生的谈话。
他是接收到叶振生有话要说的眼神示意,配合着将她支出去,更多的时候都是叶振生在说,但其实无外乎就两点,一个是对之前电话里的要求道歉,另一个便是想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
看着她素净小脸上的盼望神情,他故意不吭声。
“池北河,你告诉我嘛!”
叶栖雁有些急了,尾音上扬的开始撒娇。
池北河慢慢挑起眉毛,“想让我告诉你?”
“嗯啊!”她忙点头。
“那就看你怎么能让我告诉你了。”池北河黑眸里闪过捉弄。
叶栖雁听后,也是微微恼怒,只是又真的想要知道,眼睫眨了眨,在内心挣扎过后,她蓦地朝他伸出了小手,伸进了他衬衫扣子的缝隙间。
搂着她在走的池北河,感觉到她的小手在乱窜,顿时喉间一紧。
内双黑眸往下,她还正挑衅着,“你告不告诉我?”
他原本是想要逗逗她的,没想到她竟然来这样一招,他们都还没刚从病房走出没多远,走廊里不时又擦身而过的医护人员及病人家属。
偏偏某个小女人还不知死活,没有停下的意思。
池北河黑眸眯了眯,瞥到了旁边的洗手间,下一秒,便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的拖进了男洗手间,踢开一个内阁门的关上,随即反身将她抵在上面。
叶栖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到了。
“池北河,你疯了呀……”
她看着他颜色转深的眸,低呼不已。
池北河捉住胸膛上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小手,俯身逼近,“谁让你光天化日的勾、引我!”
叶栖雁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自己理屈,简直是败下阵来。
张了张嘴,还未等发出声音时,就被他猛地贴近的薄唇堵住了。
她两只手都举高了顿在那,被他吻的有些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能够呼吸时,她提醒他,“这里是洗手间!”
“还想不想知道了?”
池北河只用已然低哑的嗓音在问。
叶栖雁咬了咬嘴唇,心里一横,大胆的吻上了他。
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明显诧异,随即低声的笑了,大掌垫在她的脑后,比刚刚还要大的力道,狠狠的亲吻着她。
他散发出来的热情,让叶栖雁整个人都瞬间如火焰般着了起来。
狭小的洗手间内阁里,温度烫人。
*************
男洗手间的内阁门重新被打开,外面都是受到惊吓的声音。
叶栖雁死死埋在他的胸膛,耳根子发烫到不行,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
“好了,出来了。”
池北河拍了拍她,声音带着低笑。
叶栖雁愤愤的在他身上捶了一记,将他怀里的脸转过,却没有离开。
她小小的喘气,视线微抬就是他突起的喉结,不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刚刚最后在里面他们并没有做,因为不干净也不卫生,但池北河还是将她弄得死去活来的,想必今晚上一定是会double的收拾她。
叶栖雁被他搂在怀里,手也回搂在他精壮的腰间。
还有就是最终,她到底是将话给问出来了,只不过池北河刻意省略了那通电话的道歉,只是转述了其他的。
“我是个失败的父亲,这一生最亏欠的就是雁雁和她妈妈,她妈妈已经去世了,我却没有照顾好她。”
“我现在没什么资格去奢求什么,我愿意把亏欠最多的女儿交给你!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和孩子……”
叶栖雁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心里面软绵绵的,更加抱紧了他。
没有问他的回答,但她知道是什么。
池北河也享受着软玉在怀,一路搂着她进入了到达的电梯。
电梯口不远处,长身玉立着一道身影,帅气的脸上是清朗的眉目。
叶寒声看着他们从洗手间里出来,她酡红着一张脸,眼里眉间也多了一丝顾盼的羞赧,嘴唇也是被吻过的红肿,那样亲密的依偎在他怀里。
而且擦身而过时,自始至终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电梯门缓缓闭合上,叶寒声看着里面那双遥遥望过来的内双黑眸,手指收拢。
骨骼被用力的“咯咯”作响,旁边有路过的病人都诧异看过来。
*************
下午,某个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妇产科楼层,坐满了等待诊号被叫的女性,陪着闺蜜小白来的叶栖雁也是其中之一。
接到小白的电话,说是觉得忽然肚子有些痛,她连忙跟主管请了假,不放心的陪着她一起来医院检查,她们现在正挂了号的在等。
“哎——”
白娉婷靠坐在椅子上,长长叹气,“没想到啊!风水轮流转,我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小白”
“小白,你跟郁医生说了吗?”
叶栖雁忽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不禁忙问。
白娉婷脸上表情顿了下,耸肩的回,“暂时还没。”
“怎么还没呢?”叶栖雁闻言皱眉,“你不像是我,当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你知道的话,就是要告诉他啊,他也有责任的!再说你们俩合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都有很多个机会说!”
“他搬出去了……”
白娉婷垂下了眼睛,声音微低。
“啊?”叶栖雁愣住。
张嘴正想要询问,放在包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池北河的号码,她只好接了起来,“喂?”
“你请假了?”那边男音问。
“嗯,有点儿事。”叶栖雁如实的回。
“什么事,你在哪儿呢?”
“我……”
叶栖雁看了眼旁边的小白,不免支吾了起来。
偏偏这会儿有护士出来,对着等候人喊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想挡也来不及,手机漏音的那边池北河听到,立即发问,“你在医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在哪家医院?”
“……雁雁!”
得不到她回应,池北河那边急了。
叶栖雁叹了口气,只好将自己所在地址告诉了他。
等她将电话挂断时,刚好也是叫到了她们的号码,一起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她们从里面出来,好在是虚惊一场,身体以及胎儿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因为小白最近的作息关系,导致胎儿有些不稳,医生给开了一些保胎安神的药方。
叶栖雁也是将之前童话内容告诉小白,“一会儿,可能池北河会过来……”
话音刚落,走廊的前方那里,就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快步而来。
见状,叶栖雁连忙迎上去,跟他简单解释了情况,自己是陪着小白过来。
“她怀孕了?”池北河蹙眉。
“嗯……”叶栖雁也瞒不下去,点点头。
回头看了眼小白,她暂时说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吧!”
池北河的陆巡就停在楼下,叶栖雁照顾着小白上车后,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车钥匙插、进去,车子引擎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厢内的气氛显得很是诡异。
叶栖雁扭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小白,再看向旁边的池北河,伸手轻碰着他,悄悄示意,谁知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沉默在那。
坐在后面的白娉婷,自然是能感受到从后车镜里投递过来的目光。
最终受不了的呼出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池总,我怀的孩子确实和郁祁汉有关……”
“祁汉知道吗?”池北河严肃问。
“还没。”白娉婷摇头。
见他直接拿出黑色的薄款手机,白娉婷忙出声制止,“池总!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怀孕的事情先别告诉他!”
“如果是他的,他就有权知道。”池北河态度明确。
“我知道!”白娉婷头疼的说道,“这件事我会自己跟他说!而且也是应该由我来说比较好,所以希望在这之前,池总先别替我告诉他,可以不?”
见闺蜜眼里都是祈求,叶栖雁帮腔晃了晃他的手,“池北河……”
池北河看了看后面的白娉婷,又最终看向她,蹙了蹙眉毛。
“嗯。”他勉强应了声。
*************
送完了小白到家,白色的陆巡在晚阳中也驶向回家的路。
两人分别下车后的往楼里走,叶栖雁注意到他一直沉默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打开防盗门时,她不禁问,“池北河,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池北河伸手牵过她的。
“你可是答应过小白的,这事让她自己说!”叶栖雁想到什么,连忙凑近他的提醒。
“嗯。”池北河低声应着。
见状,叶栖雁这才是放下心来,只是发觉他还是在沉思。
池北河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催促着说,“我饿了,赶紧去跟赵姐一起准备晚饭吧!”
叶栖雁听见他说饿,就没有再多墨迹,换上鞋子的跑向了厨房。
吃过晚饭,请来的阿姨也下班,天色也都降下来,叶栖雁从客厅上楼时,池北河正从儿童房的出来,且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小糖豆睡了?”
“嗯。”
得到他的回答,叶栖雁惊诧不已,“这才几点,你怎么这么早把她哄睡着了?”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着她没出声,只是迈着长腿过来,然后一把抱着她就踢开了主卧室的门,关上、锁上,再将她扔到牀上,动作一气呵成。
叶栖雁从送完小白回来,就觉得他不对劲,这会儿就更觉得了。
“池北河,你到底怎么了?”
池北河没有回答的意思,直奔主题的剥着她的衣服。
全部都yi丝不gua,两人也都气喘吁吁时,他才是在她耳边低低哑哑的,“为了儿子,我们也得加把劲儿了!”
叶栖雁:“……”
敢情他就在沉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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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你是无价的
池氏写字楼。
近两天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早上时才刚刚下了一场绵绵的秋雨,不过雨停后很快就转了晴,又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还不时用手扶了扶腰。
昨天晚上很早她就被池北河拖上了双人牀,嘴里说着为了儿子要加把劲儿,一连着好几次,早上睁眼的时候还又折腾了回,她现在都还觉得腰被撞的酸。
儿子……
叶栖雁轻笑着摇头。
她其实还好,不过他倒是一心盼着想要个儿子。
工作时间正常进行,同事们忙忙碌碌,偶尔也有偷闲在一起八卦的,会提到新上任不久的副总,叶栖雁听到后也是直接忽略,不去挂在心上。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午休的时间。
叶栖雁和其他人一样走出部门,不过却没有去员工餐厅,因为池北河早上分开时说中午没安排,要和她一起吃饭,所以乘坐电梯直接到了一楼。
站在专属电梯口等着时,她掏出手机给闺蜜小白拨了个电话。
怎么说她也是有过怀孕的经验,属于过来人的角度,很关心小白的情况。
线路接通起来,那边的小白正在外面跑采访,还像是以前那样语气有活力着,没什么改变,只是细细辨别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同。
“你放心吧,我没事!医生开的药我都吃了!”
“嗯,那就好!”
叶栖雁听后,不忘叮嘱着说,“你可要多注意一些啊,晚上别太晚睡觉了,现在不同,别像是以前的作息!”
“雁雁,你家池北河答应过的,就不会告诉他了吧?”线路那端,白娉婷对此还有些担心。
“不会的,昨天回去后,我特意又问过他了,他会让你自己说的!”叶栖雁回答着说,语气顿了顿,也是不免道,“小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郁医生?”
“我会找机会吧……”
线路那边,白娉婷略低的声音在说。
“叮——”
专属电梯降到了一层,电梯门缓缓拉开。
叶栖雁抬眼,看到了里面一身黑西装的池北河,视线相接,他也是迈着大长腿的从里面走出来,眉尾微挑,自然而然的上前牵住她另一只垂下的手。
见他过来,叶栖雁在结束通话前也是再次叮嘱,“小白,那你继续忙吧!记得别去那些快餐店,还有一些重机器让其他同事帮忙拿,有什么事情,或者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你那个闺蜜?”池北河听到她的话,也是知道对方是谁。
“嗯。”叶栖雁点头。
池北河看着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扯唇说道,“她应该尽早告诉祁汉,怎么说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祁汉也是医生。”
“她说会找机会说的……”叶栖雁微微叹息,因为站在自己闺中密友的角度,她还是有着担心,“池北河,你说郁医生他……会对小白负责吗?”
“我和祁汉认识多年,他绝对是有担当的人。”
池北河在听了她的话以后,没有丝毫的迟疑说道。
只是话音落下以后,他两道眉也是蹙起,略微沉吟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叶栖雁一听,刚放下的心顿时提起。
“祁汉的家庭,也就是郁家,要比我们家复杂的多。”池北河眉眼之间,也是表情严肃,语气也颇显的凝重,“我之前跟你提起过,郁家在冰城是土生土长的老式大家族,政商界都有涉及,祁汉上面的两个哥哥,也都是家里有所安排……”
说到这里,有些点到为止,后面的话没有刻意的再多说。
但其中意思已经明显,叶栖雁不由为小白担心起来。
池北河注意到她小脸上的担心,不愿见到她的愁容,转移话题,“一会儿想吃什么?”
“都行吧,就在附近找一家!”叶栖雁提不太起精神。
“去隔壁街的老菜馆吧,上次你不是说那的水煎包很好吃?”池北河不顾忌这里是在一楼大厅,牵着她的手改为去揽她的肩膀,耐心的问。
“嗯。”叶栖雁点点头,还想着小白的事。
在旁边几乎习惯了的艳羡目光下,两人从旋转门走出来。
写字楼的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后车门打开着,坐着身穿中山装的池昊天,旁边有路过的员工,也都在恭敬的冲着里面颔首,“董事长好!”
在车门旁边立身的,还有挺拔的叶寒声。
似乎是路过公司这边,顺路过来看一眼,池昊天并没有下车,而是跟着叶寒声在聊天,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
也是发现了他们,叶寒声率先朝着他们看过来。而后,池昊天也是发觉到异样,顺着他的视线从车里面看到正从写字楼里走出的亲密二人。
“不需要和你爸打招呼吗?”
叶栖雁看向路边的轿车方向,犹豫着问他。
池北河薄唇边划开一抹淡淡的冷弧,声音漠漠,“他现在跟前不是有个孝子,哪儿需要我。”
她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到那边投递过来的视线,心中不由一凛,之前池父找她说的话言犹在耳,不禁稍微挣了挣,想要从他怀里离开一些。
池北河也是注意到,却没有管,依旧搂着她很紧。
叶栖雁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迎着和轿车打了罩面的直接越过。
只是身后如锋芒在背,她抬起眼睛去看,是皱着眉的池父在看了眼僵硬的叶寒声后,再看向她的眼神……
池北河手臂收拢,迫使着她不再往那边去看,带着她扬长而去,“走了,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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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三甲医院。
高干病房的楼层,叶栖雁牵着蹦蹦跳跳的女儿,从电梯里出来。
她们母女俩是从私立医院过来的,小糖豆今天是需要回去复查,医生的检查结果非常的好,直夸她身子恢复能力强,给小糖豆开心的不得了。
复查后她们去探望了下外婆,又分别去了A区B区探望小糖豆之前的一些小盆友们。
其实叶栖雁原本打算借机看一眼郁祁汉,想要试探的聊一聊有关他和小白的事情,不过她过去的时候,护士说他并不在,刚下了个大手术回去休息了。
之后,叶栖雁就带着女儿过来这边。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穿着病号服的叶振生正闭目养神,一旁的蒋淑贤正低头在削着苹果皮,听到声响都是看过来。
“雁雁来了!”
叶振生坐直了身子,注意到她手里牵着的小萝莉,目光无法移开。
小糖豆刚开始还有些羞涩的放不开,只乖乖的待在妈妈旁边,而且她也还认识蒋淑贤的,有着很不好的记忆,不由抿起了樱花瓣的小嘴。
蒋淑贤在她们母女到来以后,也并没有多待,似是也是无法相处,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叶栖雁见叶振生目光始终定格在女儿身上,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问,“小糖豆,还记不得记得,在电梯里妈妈跟你说过什么了?”
“记得哇!”
小糖豆点点头,然后在妈妈的眼神示意下,跑到病牀边,脆脆的喊了声,“外公好!”
小糖豆是很讲究礼仪的,学着电视里曾看到的样子,还大大弯腰点了个头,就差没跪在地上磕一个。
“你叫我什么?”叶振生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外公呀?”小糖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歪着漂亮的苹果脸问,“难道不对嘛,你不是我妈妈的爸爸吗,那应该就是外公呀?”
叶振生连着点头说对对对,又声音发颤的说,“好孩子,再叫一声好不好!”
“外公!”小糖豆又脆脆的喊了声,聪明的小姑娘很会察言观色,笑米米的说,“你如果喜欢听,我可以多叫两声哒,外公~~”
“诶!诶……”叶振生答应,更加激动。
小糖豆已经熟络的活跃起来,自己哼哧哼哧的爬上了椅子,坐在那小大人般的和叶振生外公长外公短的聊,直惹的叶振生又是激动,又是笑的。
叶振生一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之前有所误会,对于小糖豆这个孩子也从未理会过,现如今悔恨也都晚了,更不敢去奢望什么天伦之乐,可现在听着小萝莉一声声的“外公”,简直令他心酸。
“来,小糖豆,这是外公给你准备的!”叶振生平抑了一会儿心情,欠身拽出了病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小糖豆。
第一次见外孙,都是要给上红包的,只是他的太晚了。
叶栖雁看到红包时,有些惊讶,因为她并没有提前通知,她会带小糖豆过来,也没透露过任何类似的讯息,可那个红包却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未来的某一天能有机会拿出来。
小糖豆懂事乖巧,知道拿东西需要得到妈妈的允许,所以她扭头看向妈妈。
叶栖雁对女儿笑着点点头,表示可以。
“谢谢外公!”小糖豆立马伸出双手接过来,沉甸甸的捧在手里,举在眼前左看右看,稚嫩的低呼,“哇,好厚呀!里面一定很多红色的毛爷爷!”
小糖豆两只眼睛直冒光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且她天真无邪的童音,又让病房里面尽是一片静谧的美好。
叶振生别过脸了两秒钟,抬手抹去了什么,回过头时笑着,声音里是感激,“雁雁,谢谢你还愿意让小糖豆认我这个外公……”
叶栖雁没出声,抬手一下下轻摸着女儿的头。
有很多事情,她也说不上来该不该原谅,只是在不可抗衡的病症以及生死面前,或许一切显得不那么重要,只是觉得凡事得过且过吧。
“现在看着你过的幸福,我至少良心上能得到一些安宁,否则我真是——哎!”叶振生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很快又舒心的笑了笑,“之前我不太知情,有些误会。不过,现在知道了你和北河是两情相悦,也认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相信他能够照顾好你们母女俩,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嗯。”叶栖雁应了声。
对于后面的话话她也很赞同,对此也深信不疑着,池北河绝对能够做到那样一点。
只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垂了垂眼睛,心里面伴随着浅浅约约的一丝担忧,而那丝担忧来自于谁,她也是清楚不过。
因为叶栖雁是请假带女儿去复查的,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到时间她就要带女儿离开了。
叶振生很是不舍得,紧盯着小糖豆的苹果脸不放,苍老的脸上都是浓浓的慈爱,这迟来的天伦之乐,让他享受不已,不想要结束。
小糖豆趴在病牀前,小手拍在他的上面,老成的说,“外公,你要像我一样乖乖听医生的话哦!这样,过补了多久,你能像我一样的出院啦!”
“嗯好,外公听你的!”叶振生笑着道。
“我们得走了,等着周末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再带小糖豆来看你。”叶栖雁看得出叶振生的不舍,适时的开口说道。
“对哦!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你哒!”小糖豆机灵的跟着附和。
叶振生听的高兴坏了,激动不已,“这么说的,我都不想出院了!一直住下去好了!”
“出院了,也是一样的!”叶栖雁补充了句。
叶振生眼睛里又要涌出泪光来,笑着连连点头。
看了眼推开病房门回来的蒋淑贤,叶栖雁道别后带着女儿离开,路过时,终究还是点了下头算是示意。
她们母女俩才走出病房,身后就有追上来的脚步。
“……雁雁!”
叶栖雁停住脚步,回头,果然是追出来的蒋淑贤。
小糖豆看到蒋淑贤上前,不禁紧握了些她的手,有些怯声,“妈妈……”
叶栖雁回握了握女儿的手,对着她笑了笑,同时皱眉看向一脸悲戚不已表情的蒋淑贤,从眼神里就已经猜测到会是什么,在开口前就已经出声盖过。
“雁雁,阿姨……”
“不要试图在劝我,让我和寒声重归于好之类的等等!我上次已经明确说过了,不可能!你就是求我一千遍还是一万遍,都不可能!所以别再浪费口舌了。”
说完后,叶栖雁便带着女儿快步离开。
蒋淑贤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又觉得根本无济于事,最终自失的回到了病房。
病房门刚刚没有关,叶振生也是听到了走廊里的对话,看着走进来憔悴的妻子,想要安慰两句,可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成为了定局。
最终,也是能长叹了口气,“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能怪谁?”
蒋淑贤已经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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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城市里渐渐掩去,又是茶楼。
叶栖雁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间茶楼,比上次的心情还要压抑。
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她调整了两下,才迈着脚步往茶楼里面走,被里面正等待着的服务生微笑引领包厢方向走。
和上次没什么变化,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桌前等着她。
“伯父。”
叶栖雁坐下后,颔首的叫了人。
池昊天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包厢里面泡好的茶叶飘浮在水面上,空气中流淌的也都是茶香,只是气氛凝重。
池昊天放下茶杯,率先开口的缓缓说道,“叶小姐,相信此次我再度约你出来单独见面,你应该也知道所为何事。”
叶栖雁垂下了眼睛,没有吭声的默认。
似乎早就有所心里准备,还会有这样的见面,她内心平静不下来。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上次我的话说的也很明白,我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池昊天皱眉,古板的脸上表情略显不太高兴。
“对不起伯父。”叶栖雁也只能说。
“你不用跟我道歉,反而是我应该给你道歉才是!”池昊天一扬手。
“伯父,您千万别这么说!”叶栖雁诚惶诚恐。
毕竟对方是长辈,不管他们父子关系如何,他都是她爱的男人的父亲。
“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池昊天叹了口气,态度没变,“但是,上次我把原因也都跟你分析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两个儿子,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因为个女人变得更加糟糕到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儿子从小养到大,是什么样的皮子最清楚,也根本说不通,所以唯一的突破口也只能在叶栖雁这里,这样三番两次,希望最好她能打退堂鼓。
“对不起伯父!”
叶栖雁再次重复了遍,胸口压抑,舔着嘴唇说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我和池北河是彼此相爱,想要携手走下去的。”
“你们才多大年纪,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
“……”
叶栖雁抿起双唇,无声的反驳。
“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你和北河的事!也给你句明话,让你和北河分手,不要成为他们两兄弟间揪扯不清的对象!”池昊天见状,古板的脸拉下来,威严的硬声道。
“我想和池北河在一起……”
叶栖雁攥紧茶杯,不愿意轻易妥协。
池昊天明显动怒了,刚刚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下,打断她的话,“叶小姐,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重复,我不同意你们的事,更不同意你嫁到我们家。”
“这笔钱给你,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也是我的补偿!如果你觉得没办法,或者可以出国,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安排,在国外都可以为你打点好,更或者给你介绍比北河更优秀的人!”
说完后,池昊天从拿出一张支票的放在茶桌上,然后递过来。
叶栖雁愣了愣,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平时大多数都是在电视里才看到的情节,没想到现实中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那张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也吓了她一大跳,恐怕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池父见她目光低垂在支票上,适时开口,“拿着吧,别不识抬举!”
叶栖雁皱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坐直了些身子,她刚要张嘴表达自己立场时,包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将手机从包里面掏出来,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北河”二字,她咽了咽唾沫,先给挂断了,只是下一秒,手机便再次震动起来。
这样反复了两遍,依旧不死心,像是非要她接起不可。
叶栖雁看了眼对面的池昊天,说了声抱歉,侧过脸的捂着手机接起来,“……喂?”
吞咽了两口唾沫,其实她不知道要怎样跟他通电话。
“现在站起来,然后离开!”
那边池北河没有多问,直接撂下句。
“什么?”叶栖雁惊诧住。
“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池北河不啰嗦的沉声。
“可是……”叶栖雁有些懵了,踌躇的没有动,看向对面正皱眉等着的池昊天。
池北河态度很明确,不许她墨迹,低沉的下达着命令,“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站起来,立即离开那家茶楼,什么也别管!”
挂了电话,叶栖雁在池昊天的目光注视下,拿起背包的站起来。
“伯父,我很抱歉……”她颔首的说了句。
随即,她没再看桌上的支票一眼,匆匆就走了。
一路快步的出了茶楼,叶栖雁大脑还混沌不明时,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黑色商务车。
那辆商务车她并不陌生,是池北河平时公事时常坐的那辆,里面朴实的司机正冲着她笑,一旁的陈秘书正替她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叶小姐!”
“这是……?”叶栖雁走过去,怔怔问。
“池总吩咐的!”陈秘书笑着回答,解释说,“池总正在开发区的酒楼应酬着,走不开,所以派我过来接叶小姐离开这里,上车吧!”
叶栖雁闻言,点点头,弯身坐进去。
而茶楼的包厢里面,在她离开后,池昊天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和之前的如出一辙,在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后,听着那边来自年轻男人沉沉嗓音里的警告,池昊天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他张了张嘴,“北河……”
那边却在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池昊天看着面前的茶,也早没了心情喝,都是自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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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车行驶到了开发区。
因为距离稍微有些远,等车子停下的时候,也已然是华灯初上。
坐在前面的陈秘书意思是,池北河今晚陪的是政、府的几位重要领导,得等饭局结束后才能离开,让她到里面的休息区暂时等一下。
叶栖雁闻言,忙说不用,就坐在车子里面等即可,让他赶紧去忙。
她拿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有请来的阿姨照顾,也是不用担心,线路里女儿甜软可爱的声音在嚷嚷着,“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赵阿姨做了可乐鸡翅,我的肚子都在叫啦,我的晚餐铃也响啦!”
叶栖雁闻言,听着女儿的声音忍俊不禁,告诉她自己和爸爸有事,让她不用等的先吃。
小糖豆立马就开心了,欢呼声响起,不浪费时间的再多说,就挂断电话跑去餐厅啃鸡翅了。
叶栖雁摸着黑屏的手机,眉眼柔和。
和前面朴实的司机唠了两句,她也觉得有些饿了,往酒楼里瞅了眼,估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放下车窗,她闻到了一股烤冷面的味道。
将背包丢在车上,她拿着零钱跑到了摊位前,要了份加蛋加肠的烤冷面。
叶栖雁正端着在路边吃的津津有味时,酒店门口也是走出来一行人的身影,其中属中间的最为高大,黑风衣里面是黑色的西装,露出挺括的衬衫领口。
严肃的脸廓,线条立体的五官,当他看过来时,他的眼神凌厉深邃,任谁都会忍不住感叹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成熟内敛魅力。
而且相对于其他上了年纪的政、府官员,就属他最年轻,也最出众。
即便是这个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叶栖雁到现在看,也总觉得自己时不时便被他勾走了魂儿。
池北河自然也是看到她,内双的黑眸瞟过来一眼。
没有立即走过来,而是将随行的各位领导,逐一的妥帖送走,等将最后一位领导也护送上车后,他才是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大长腿朝着她迈过来。
叶栖雁也是端着烤冷面,迎着他跑回车边。
“应酬结束了?”她笑吟吟的问。
“嗯。”池北河扯唇应。
叶栖雁将手里的烤冷面一送,询问道,“你要不要吃?我刚才买的!”
池北河看着塑料碗里的不明物体,蹙了蹙眉,明显不感兴趣。
“我吃饱了。”他随口了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对着她说,“上车,我们回家。”
“嗯!”叶栖雁点头。
也是忙三下五除二的将剩下的烤冷面全部塞在嘴巴里,将塑料盒和竹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跟着他一起的坐进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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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车行驶起来。
池北河坐进来后,向后靠坐着,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旁边的叶栖雁观察了他半天,主动依偎了过去,亲昵的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乍开始接到他电话从茶楼里出来时,她脑袋里是懵的,没有反应过来,过后她也是能明白过来,他那通电话的意义是为何了,想必是知道她正和池父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在茶楼?”
叶栖雁见他不出声,主动开了口。
池北河闻言,薄唇没有扯动的迹象,抬起一条长腿交叠。
在脑袋里面转了转,她眯了眯眼睛问,“你是不是找人监视了我?”
池北河朝她斜睨了一眼。
这一眼,叶栖雁只当做是默认了。
“监视”一词听起来似乎有些让人不舒服,但她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有一丝的甜蜜。
想必就是之前那次池父找过她,所以他有所担心,才会安排了人吧,也怪不得,陪小白去医院检查那次,他怎么能那么快知道她不在公司里。
“忘记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了?”
池北河低眉睨着她,冷哼了声的问。
叶栖雁也是想起来上次,她似乎有答应他,再有这样的事会先跟他说,她自知理亏,朝着他更加凑近了一些,素净的小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
见他无动于衷,叶栖雁瞥了眼前方正专心开车的司机,仰起嘴唇的吻上他。
池北河若有似无的回应了两下,沉声斥,“一股葱花味儿!”
话虽这样说,但在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
叶栖雁想到自己刚刚吃的烤冷面,有些窘迫。
“我爸那边有我,以后你不需要管,他如果再找你,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池北河抬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长指轻抚着她的发丝。
“嗯。”叶栖雁柔声的应。
她不知道在茶楼她离开以后,他后面又是怎样解决的,也没有多问。
忽然想到了《时有女子》里的一小段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三生有幸,现在,她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
任何的阻扰和困难,好像都不算什么,那样安心的存在。
叶栖雁抬眼看了看他,车窗外的霓虹掠过他严肃的脸廓,忽闪而过的灯光一下下映衬着他棱角立体分明的五官,她开起玩笑,“你爸给的那笔钱,数目不小呢!”
“看来我值挺多钱?”池北河挑起眉毛。
“不是!”叶栖雁否认。
“嗯?”池北河眯起了黑眸,明显不悦。
在他发怒之前,她连忙笑吟吟的开口说,“你是无价的!”
“雁雁,你这是跟我表白呢?”池北河低眉看着她,眼角弯出一道细纹。
“被你看出来了?”叶栖雁厚着脸皮,但经不过飞上的红云。
抬起眼睛,正和他低着的黑眸对上,里面无论飘荡着的是什么,都令她心悸,被这样凝视着,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再次仰起脸的吻上她。
池北河哪里能是受她再三撩、拨的人,在她若有似无的吻了两下后,便扣住了她的后脑。
前面朴实的司机在专注开车,后面*一片。
叶栖雁小声的嘤咛着,躲着他的大掌,声音娇媚,“不闹了呀……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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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车行驶进高档的住宅小区。
乘坐电梯上去,一打开防盗门,里面就有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的女儿在迎接,还撅着小屁股,拿出两双拖鞋的摆在那,“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
叶栖雁看着异常谄媚的女儿,挑了挑眉。
池北河对于女儿这种暖心举动,更是眸色*溺。
他弯身换鞋时,小糖豆就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撒娇,偷偷的跟他小声的汇报什么,“爸爸,我能不能告诉你一件事情呀?”
“是闯祸了吧!”旁边的叶栖雁听到,顿时皱眉。
“才没有呢!”小糖豆眨巴眨巴眼睛。
换上拖鞋的池北河将女儿抱起,边往里走边笑着问,“好啊,那你告诉爸爸吧。”
“我今天偷偷玩了你的刮胡刀哦!只是一不小心,好像玩坏了……真的是不小心哦!”小糖豆这会儿双手趴在他的耳朵边说,软软强调。
池北河莞尔,丝毫没当回事,只是个刮胡刀而已,再买就是了。
哪怕他的女儿弄坏了什么值钱的古董,恐怕在他这里连眉毛也都不会皱一下。
小糖豆听到后,立马放心了,笑米米的露出两个酒窝,从爸爸的怀里下来,不需要哄,很乖的自己嚷嚷着要睡觉,就立马扭身跑回了儿童房。
叶栖雁看着女儿的小身影,蹊跷的皱了皱眉。
在因女儿睡着儿变得静悄悄楼上,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叶栖雁,还未等擦干头发,就被池北河给一把拽上了双人牀,手上有着暗示的动作。
这些日子,他一直强调着加把劲儿……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一直想要再生个儿子,可连他的兄弟郁祁汉都让她的闺蜜小白怀孕了,所以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落后才是。
叶栖雁每次听了都无语,这简直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幼稚的嫉妒。
现在每天晚上,她好像从他转身的眸色当中,只能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我要儿子!
虽然心里那样想,但每次也都是很配合着他,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说,“池北河,我们这样似乎是过于频繁了,而且过度的姓生活会不利于男人的身体……”
她也记不得是在哪里看到的,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肾功能?”
池北河听了以后,危险的眯起了黑眸。
o(╯□╰)o
她是好心诶!
不需要她在言语上多作解释,也不给她机会,他确定卧室门落锁以后,将她扑倒,用身体力行的证明着自己,比之前还要狂热,直让她的声音破碎了一室。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推开主卧室的门。
她朝着儿童房望了望,正想着昨晚女儿的小谄媚样,房门被两只爪子从里面扒开,土豆低矮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出,两只棕色的眼珠子瞅着她。
摇了摇被剃光毛的尾巴,委屈的“嗷呜”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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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一无所有
池氏写字楼。
会议室的门打开,结束会议的职员们从里面陆续走出。
叶栖雁也是其中一个,正一边往出走,一边低头翻看着会议整理出的资料,旁边有人跟着走上来,她侧头看了眼,忙颔首,“陈秘书!”
还是那句话,无论她和池北河是什么关系,在公司里,陈秘书都是她的上级。
“刚开完会?”陈秘书状似闲聊般问。
“嗯!”叶栖雁点点头。
陈秘书随着她从会议室往前方走着,有一句没一句接着聊。
“对了,你顺便帮我看一眼,我这边有上交的几个户型的甄选,看看哪个更合适?”陈秘书说着,将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打开,里面是别墅户型的效果图。
叶栖雁闻言,接过来帮忙仔细翻看了一遍,认真的比较。
“你看看更喜欢哪个?”陈秘书询问着她,还补充着说道,“不用想其他的,就按照你的喜好来!我一会儿还要去征询下其他人意见,最后再统一下!”
叶栖雁不疑有他的点点头,选了其中一个,“这个吧!”
“好嘞!”陈秘书立马跟着点头。
随即,接过文件便是一合,就快步的先离开了。
叶栖雁看着来匆匆去匆匆的陈秘书,小小的孤疑了下,又耸了耸肩。
陈秘书在她这边得到意见后,也没有再征询别人,直接乘坐电梯回到了顶楼,一出来,就直奔过去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池北河正坐在高背椅上,手拿着钢笔批阅文件。
抬眸见陈秘书进来,似是也等待着,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向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池总!”陈秘书恭敬的颔首。
池北河挑挑眉,径自问,“办好了?”
“是的!”陈秘书点头,随即将手里始终夹着文件摊开,送到Boss面前,指了其中的一页说,“给叶小姐看过了,挑中的是这一款!”
“嗯。”池北河扯了扯唇。
将那页图纸直接从文件夹里扯下来,扔给下属道,“去跟开发商说一下,这栋我留下来。”
“是!”陈秘书领命,看着图纸上的别墅户型,又不免问道,“池总,需要将户型交给设计部吗?让他们以什么风格来装潢?”
“不用,这个我自己来。”池北河闻言,却摇头。
陈秘书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其中原因的笑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有着不同的定义,所以自然不能让旁人插手。
池北河薄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里面也浮起从未有过的暖色。
他转了下长指间的钢笔,再次扯动薄唇,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陈秘书,之前我让你联系法国那边的婚纱设计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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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的住宅小区。
从落地窗望出去,对面和相邻的高层间,都是亮着一扇扇窗户。
坐在沙发上的叶栖雁,正握着手机跟在外应酬的池北河通着电话,隔着线路,他低沉的嗓音都是能让她心里涌起情绪来,软绵绵的。
“我们吃过饭了,不用惦记……嗯好,等你回来!”
柔声细语了一阵,叶栖雁才是眉眼弯弯的挂了电话。
垂下眼睛时,不经意的看向正趴在地板上蔫蔫的土豆,视线微移,在它光秃秃的尾巴上,不由抬手扶了扶额,顿时感觉到头疼,这得再长多久呀!
向来帅气的英犬,这会儿光秃秃的尾巴垂在那,一点没了气势。
始作俑者“哒哒哒”像是枚小炮弹一样的从厨房跑出来,也不知道半天在里面鼓捣什么,舔着樱花瓣的小嘴,漂亮的苹果脸红扑扑。
“小糖豆,过来!”
叶栖雁朝着女儿招了招手。
小糖豆立马飞扑在她的膝盖上,奶声的撒娇,“妈妈~~”
“你跑厨房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偷吃东西啦?”叶栖雁挑挑眉的问。
“唔!没有呀……”小糖豆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吞吞吐吐的。
叶栖雁抬手,揩掉女儿嘴角还残留的冰淇淋,然后举起在她面前。
小糖豆一看到后,立马可爱的用双手捂住嘴巴,讨好的钻到她怀里卖萌着,然后转移话题的就跑向了趴在那的罗威纳犬,“土豆,土豆,我们来玩骑大马呀!”
“嗷呜……”
秃尾巴的土豆,有气无力的。
叶栖雁无奈,又走过去,对着女儿耐心的教育了一番,让她认识到了土豆也是爱面子的,最近两天都不爱出去散步了,以后不能再玩什么“所谓”的理发游戏了。
看着女儿乖乖受教,她很是欣慰,起身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应酬结束了?”
她也没看的直接接起放在耳边,柔柔的问。
那边传来的却不是低沉的男音,而是另外一道,“雁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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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合上,正往下降。
在外面套了件针织外套的叶栖雁,手里拎着个垃圾袋,正看着变换的数字。
电话是叶寒声打来的,说是已经在楼下,还说知道池北河不在家,想要见她一面,她听后自然是回绝的,但他又提到是有关池北河……
叶栖雁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下楼。
在她这边正乘坐电梯下来时,高层外面,银色的凯美瑞停在那,穿着一身西装,领带已经扯掉的叶寒声靠在车身上,手里夹着根烟。
吐出的烟雾当中,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回想到了方才在某家酒楼里,路过的某个包厢门口,池北河握着手机对着众人笑,那样自然而然的炫耀语气:“哦呵呵,我爱人打来的,说和孩子在家等着!”
爱人……
不是女人,也不是女朋友,而是爱人。
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称呼的,只有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才会如此称呼。
烟雾缭绕间,从门厅里走出一抹纤细的倩影,在路灯下的素净小脸,也是那样的白希,一双澄澈的眼睛望过来,叶寒声将烟蒂丢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撵灭。
那力道,像是踩的不仅仅只是烟蒂。
叶栖雁将手里的垃圾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亦是看到了银灰色的凯美瑞及其靠着的男人,她顿了顿,慢慢的朝着他走过来。
才稍稍一走近,就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酒味。
“寒声,你喝酒了?”叶栖雁皱眉,抬手捂了捂鼻子。
叶寒声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还靠在车身上的姿势,又从烟盒里拿出来根烟。
叶栖雁也是注意到车里面还插着的车钥匙,想到他竟然喝了酒还开车过来,一点也不怕被交警逮到,而且不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别人的。
她再度皱皱眉,低声问,“寒声,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要是不说和池北河有关,你是不是根本不会下来见我?”叶寒声将手里的烟点燃,打火机的光亮映衬着他眼底更加的红。
“这个问题之前我都说过了,原因你也知道……”
叶栖雁轻叹了口气,双手环抱在肩膀上,低低的声音飘散在夜风里。
她面对这样的叶寒声,觉得陌生,却又觉得难过,因为他不该是这样,应该像是记忆里少年那样不羁的潇洒,可是他却像是走进了迷宫里,迟迟的走不出来。
叶寒声往后更加靠在车身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夜空。
上面繁星低垂着闪烁,在他的心头也曾有一片迷人的夜,其中里面还有一个她,可如今,却半点星光也不曾闪耀……
他从夜空中正回头,清朗的眉目看向她,声音里带着还未消退的醉意,“雁雁,你之前不是问我,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叶栖雁不由攥紧了手指。
“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甘心,我需要有人来赔偿,我不想让他池北河痛快!”叶寒声捏着烟蒂,酒劲促使着他情绪在翻涌,“他现在很幸福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能猖狂多久,总有一天他会一无所有!”
他最后四个字,咬字尤为的加重。
猛地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叶栖雁心头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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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勾三搭四
“寒声,你喝多了……”
叶栖雁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更加抱紧着双臂。
叶寒声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几秒,随即,再度陌生的“呵呵”笑了两声,眼睛里有一片红,声音很是冷,“嗯,我喝多了。”
用力吸了口手中的烟,他将烟蒂撵灭在脚底,随即拉开车门的坐进去,发动着汽车引擎便横打了方向盘。
叶栖雁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太危险,让他交个代驾,可车子已经叫嚣着离开。
夜色里,只剩下一道银灰色的光芒飞驰。
叶栖雁站在原地半晌,才转身原路返回高层里。
按下上升键后,停留在上面某层的红色数字,慢慢往小递减。
她还保持着抱着肩膀的姿势,心里面有些焦躁难安,脸上的表情暗自在出神着,回想的都是叶寒声所掷出来的话,以至于抵达的电梯门拉开,她都没有察觉。
门厅口传来脚步声,归来的池北河迈入搂里,就看到这么一幕。
“怎么傻站着不进电梯?”
叶栖雁闻声,侧头看到是他,呆愣了半秒,“啊,你回来了!”
“嗯。”池北河点了下头。
内双的黑眸上下看了她眼,挑眉问,“你这也不像是下楼接我的吧?”
“我去扔垃圾……”叶栖雁含糊的回。
“这么晚扔什么垃圾,明早再扔不也一样。”池北河扯唇说着,伸手握住她的一并向前踏入了电梯里面,同时按了所住的楼层。
“你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晚呢。”电梯门闭合,叶栖雁偏头看着他问。
“嗯。”池北河只是慵懒的应了声。
薄唇轻微的勾起,他在挂了和她的电话后,对着饭局说家里爱人和孩子在等着,其他人听后也都是笑了,接下来的第二摊也没有多为难的没让他参与。
爱人和孩子,这样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心里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只小奶猫,软软的爪子挠在了人的心上。
内双的黑眸斜睨,感觉到她手指尖的凉意,“怎么也不穿多一点,手这么凉!”
池北河说着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上面同样的凉意令他蹙眉。
右脸上多了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厚实的温热感令她留恋,叶栖雁看着他凝视自己蹙眉的样子,也不禁抬起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
对上他黑眸里的深邃,她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轻轻呼吸,安慰自己那些不过是叶寒声的醉话。
*************
主卧室里,白色的双人牀。
叶栖雁枕在一条结实的手臂上,闭着着眼睫毛在不时的抖动,嘴角也渐渐不同幅度的抿起。
她在做着梦,梦里面回到了五年前,甚至是更久的时间,年少的她和叶寒声,手牵着手奔跑在大学的校园里,还有在食堂里一起吃饭的,图书管理一起看书的……
一帧帧的,都在脑海里过滤着。
前一秒他们还躺在车里面看星星,叶寒声深情款款的脸,可下一秒,画面就突然转变。
变得陌生的叶寒声,帅气的脸上表情狰狞,那样愤恨的咬牙切齿着:“他现在很幸福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会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叶栖雁双手在攥紧,张嘴在喊着。
蓦地,眼缝间有灯光钻进来,让她从梦里面惊醒,也睁开了眼睛。
旁边的池北河半起身在那,似是被她给扰醒的,正蹙着眉,内双的黑眸凝视向她,旁边有他打开的牀头灯亮着幽幽的光。
他抬手,长指在她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擦拭着。
叶栖雁缓神了两秒,慢慢的坐了起来,意识也从梦里面清醒。
“你做梦了。”
池北河也跟着坐直。
“嗯……”叶栖雁闻言,点点头。
“做了什么梦?”池北河长指还在替她擦着冷汗。
叶栖雁咽了两口唾沫,抬手捂了下脸,等着放下时,见他内双的黑眸还凝着自己,扯唇的听不出情绪说,“梦到叶寒声了?你刚刚喊了他的名字。”
她略微惊了下,也是蓦地想到,在自己最后睁开眼睛时,嘴里面似乎有呓语出了寒声的名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梦到他……”
叶栖雁不想要瞒他,又怕他会不高兴,急忙的解释着,“我对他真的没有什么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会梦到他真的只是意外!”
“我又没说什么。”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叶栖雁咬着嘴唇,紧张的看他,直到确定他真的没有不高兴后,才松了口气。
伸出手的依偎进他怀里,半边脸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耳边的一声声心跳,她心有忐忑的问,“池北河,寒声他认了你爸,又进了公司……对你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有草拟过一份协议,在你之前有了婚姻就是生效的!池家所有的产业都是由你自由支配,其他人都没有权利干涉,也抢不走吧?”
池北河诧异于她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回应,“嗯。”
叶栖雁听后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浊气。
往窗外看了眼,窗帘后面已经是有着鱼肚白的光线,似乎是黎明时分。
“几点了?”她不禁问。
“五点三十五。”池北河回头看眼表回答。
叶栖雁从那个梦里惊醒后,也是没什么睡意了,所以说着,“我去做早饭吧,昨天和赵姐学了八宝粥,做给你和小糖豆尝尝看。”
请来的阿姨厨艺太过精湛,她最近只要有时间,就跟着在旁打下手,顺便学上一些皮毛,毕竟她总不能这辈子只做那两个菜给他们父女俩吃,虽然目前来说还没什么成效。
“改天吧,而且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池北河怕她没休息好,没让她起身,而是低沉着嗓子说,“早饭我跑步回来顺路买份就行。”
叶栖雁听后,想了想说,“那我陪你去跑步吧!”
*************
清早的空气最为干净。
从他们认识起,叶栖雁就知道他有跑步的习惯,但他们一起这么久,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往,他们也是同牀共枕了无数次,她也没起来和他跑步过。
那会儿提议,一是没有睡意,二是想跟他黏着。
自从有了小主人后,平时跟他跑步的土豆也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再加上被“理发”游戏给刮秃了以后,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不爱出门,天天在家里窝着等毛长出来。
叶栖雁运动方面没什么太多天赋,也不热衷,不过听着他在旁温柔提醒着调匀呼吸,觉得和他肩并肩的感觉很好,迎着晨光慢跑在小区里,竟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浪漫。
只是很快她就不那么觉得了,明显体力跟不上。
身旁的池北河个高腿长,步伐却越跑越轻盈,严肃的脸廓上更是神色轻松。
她才跑了个三分之一,就已经腿软了,喘得脸也有些发白了,说什么都不再跑了,路过他们曾放烟火的小公园里,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我不行了!你自己跑吧,我在这里等你!”
叶栖雁吞咽着唾沫,嗓子眼要裂开一样,直摆着手说。
池北河见状,勾起薄唇的直摇头,眸色温柔,“好,你在这儿等我。”
留她坐在小公园里休息,他独自的继续晨跑,还特意跑出小区的将早餐买回来,只是等他原路返回时,她身边却凭空多了个年轻小伙子。
是非常的年轻,刚刚踏入大学的那一种。
他拎着早餐过去时,他们正有说有笑的挥手道别着。
叶栖雁眼角余光里也是看到他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你跑完啦?我还琢磨咱俩一起去买早餐呢,看你都买好了!”
“哪来的?”
池北河不答反问,两道眉蹙着。
叶栖雁愣了下,反应过来笑着回答他,“哦,刚刚那个男孩子啊!是最近搬进来小区的,还是和咱们一栋的呢!刚才问了我附近怎么坐地铁,感激坏了!”
说着,她不由朝着小伙子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笑容深了些。
“是么。”池北河幽幽一句。
叶栖雁注意力在他手里的早餐上,挽上他胳膊说,“小糖豆估计快醒了,我们回家吧!”
*************
防盗门打开,晨跑的二人回到家中。
池北河在俯身换拖鞋时,身后跟着的叶栖雁凑上来,一只手扶着他肩膀攀着他的背。
她踮着脚,手指在他的后脑勺,“别动,我又发现一根白头发!”
池北河闻言,顿时黑了脸。
叶栖雁在黑发中间扒了又扒,没找到方才一闪而过的那根白发,可能是玄关里光线的关系,晃的她眼睛看错了。
“什么眼神!”池北河知道后,沉声斥。
“唔,看错了呗!”叶栖雁眨眨眼睛,忍不住想要逗他,“再说你有白发不是很正常,你都多大年纪了,笑的时候眼尾都有褶了,而且上次不就……”
见他脸色难看起来,她见好就收的没继续往下说。
有关年龄的问题,真的不仅仅是女人才介意,他们其实相差的岁数也并不大,这社会上差个一伦的都有,只是池北河不由想到了在小公园里的那个年轻小伙子,顿时不爽起来。
他蹙着眉,硬声硬气的,“赶紧洗个澡吃饭,上班快迟到了!”
叶栖雁默默看了眼表,才七点而已。
不过看着他的脸色不好,也没敢多说,一溜烟的就跑上楼了。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池北河亦是拎着早餐往里走,只不过没有立即去厨房,而是中途拐了个方向,进入了楼下的洗手间里。
他站在洗脸池前,看着面前一尘不染的洗脸镜。
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着,看着镜子里面映出的严肃脸廓,上下左右的分别角度照了照,最后冲着镜子勾起了薄唇,凑近看,眼尾的地方的确有细小的褶。
他抬手摸了摸,唇边弧度消失,眉眼刹那间就沉下来。
薄唇紧紧的抿了抿,池北河扭头便要往出走,只是脚步微动,又重新转身回来,拧开水龙头的接了些水,幼稚的扬在镜子上。
*************
傍晚,晚霞连天。
池北河今晚难得没有应酬安排,回来陪她们母女用餐。
请来的阿姨做了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叶栖雁也跟着参与其中,小糖豆吃的一张小嘴直淌油,趴在餐椅下面的土豆,也将脆骨咬的嘎嘣嘎嘣脆。
只是池北河摆了张扑克脸,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
送走了请来的阿姨,叶栖雁回身到客厅里,见他表情欠奉的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她也是走过去,挨着他坐。
偏头看了他两秒,她挽住他的手臂,“怎么啦,还生气呢?我那是开玩笑。”
叶栖雁以为他是因为早上白头发的事情,在跟自己闹脾气。
池北河斜睨了她一眼,算是回应。
被他从早上就摆脸色到现在的叶栖雁,低声轻哄的两三句,他都不太搭理的模样,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目光微转到落地窗边,她招了招手。
正趴在一起玩的小糖豆和土豆,立马跑了过来。
叶栖雁摸着土豆光秃秃的尾巴,对着女儿说,“小糖豆,我们带土豆出去散步吧?”
“好耶!”小糖豆高兴的喊。
在她们母女的双重攻略下,池北河也被拽着,就这样一家三口带着土豆下了楼。
这个时间路灯也才刚刚亮起,小糖豆左右手分别牵着爸爸妈妈,水泥地面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在这样安宁的夜里面,显得格外的温馨。
中间小糖豆追着土豆跑到前面时,叶栖雁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她悄悄的凑过去,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
临碰上之际,却被他给躲开了,湛清的下巴微抬,语气严肃,“别闹,有孩子在呢!”
碰了一鼻子灰的叶栖雁,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会儿倒是挺会说,之前到底是谁好几次的当着女儿的面,对着她动手动脚的!
他们原本是沿着小区院里散步的,不过中间的时候,小糖豆嚷嚷着要吃冰激凌。
池北河对女儿向来是想要星星都会给摘的,小区外面就有连锁超市,也是立即就改变了路线,只不过超市里面*物不让进,所以他们父女进去买,她留在外面看狗。
叶栖雁一边摸着土豆脑袋,一边在心里数落着池北河时,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男音。
“嗨!”
她讶异的抬头,面前站着一名年轻的小伙子。
因为早上才见过面的,所以脑袋里还有印象,她很快记起来,“是你啊!”
“真巧啊,没想到我们晚上又碰到了!对了,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杨龙,你叫我小龙就行,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年轻的小伙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小龙。”叶栖雁大方一笑。
对方是个刚大一的学生,浑身的朝气蓬勃,而且也特别健谈,他们早上多聊了几句,因为是同一个小区,又同一栋楼住着,她也是把对方当做邻家弟弟一样相处。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叶。”
叶栖雁只是简单说了个姓。
小伙子一听,也像是她刚刚那样,“你好,小叶。”
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叶栖雁不由笑了,怎么说也应该叫一声叶姐吧,不过她这么一笑,倒是令年轻的小伙子不知所措起来,路灯下脸都慢慢的红了。
“冒昧的问一句,我能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小伙子炯炯眼神的看她。
“你有事?”叶栖雁反问。
“没没!我就是想要知道,咱们住在一栋楼挺有缘分的,而且一天又见到了两次!怎么了,是不是不可以啊?”小伙子倒是紧张了起来,脸更加红了。
其实他心里面存了私心,早上不经意的搭讪令他一整天了都魂不守舍的,正想着明早要再去小公园时,晚上就这么巧的遇到了,可不想再放过机会,惷心大动。
“可以倒是可以……”叶栖雁犹豫着说,内心里其实有些抵触。
正不知怎么敷衍时,超市里走出了一大一小,小的手里还拿着个螺旋的冰激凌,正舔的津津有味,大的单手抄着裤子口袋,内双黑眸看过来。
“这位是……?”
小伙子也是嗅到危险,不禁问。
叶栖雁看了眼绷着眉眼的池北河,咽了口唾沫。
“怎么,不介绍?”低沉的男音,幽幽的响起。
“这位是我孩子的爸爸。”叶栖雁舔了下嘴唇,又手指向年轻的小伙子,刚说过的名字没有太记住,“这位是……”
“小龙……”小伙子自己补充。
只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孩子的爸爸?”
“对!”叶栖雁笑着点头。
“妈妈!”小糖豆适时脆脆的一声。
年轻的小伙子看看池北河,再看看吃着冰激凌的小萝莉,顿时深受打击的模样,一秒钟也无法待下去,连个再见都忘了说,失魂落魄的就飘走了。
叶栖雁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没再多说什么。
视线收回,再偷偷瞥向池北河,见他严肃的脸廓上表情不善,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一整天给自己脸色看是什么原因了,不过明白后,更加觉得他幼稚的想要笑。
刚刚那个小伙子才多大年纪呀,怎么可能呐!
“妈妈,刚刚那个是谁呀?”吃完冰激凌的小糖豆,机灵的眨巴着大眼睛问。
“就是个邻居。”叶栖雁看了眼池北河回。
“哦!”小糖豆点点头,又撇了撇樱花瓣的小嘴,不屑的哼哼,“他长得一点都不帅,连我爸爸三分之一的比不上!瘦了吧唧的,也没我爸爸高,看起来好娘!”
见她没有出声回应,小糖豆背起了小手在身后,苹果脸上的两个小眉毛拧在一起,严肃的说,“妈妈,你现在已经有爸爸了,不能再勾三搭四了,知道吗?”
“你要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和爸爸好好过日子,千万不可以做水性杨花的女人哦!”
末了,还老太太般的语重心长又说了一句。
池北河抬起大掌,在女儿的脑袋上赞赏的轻抚。
叶栖雁:“……”
题外话:
明天有小剧场哦,可爱的小糖豆又干出什么来了!
!!
183,
早上,上班时间。
叶栖雁因不老实打翻汤碗的小糖豆,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
等她照顾完女儿才拿着背包出门,先下楼的池北河已经将停着的陆巡开到了楼门口,她下来时,他正一手搭在车门上面,另一手握着手机在耳边。
“呵,我的态度不会变,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微绷,薄唇亦是抿的很紧,语气很冲。
叶栖雁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正丢出这一句,内双的黑眸底有着怒火,不再听那边说什么,就直接给挂掉了。
见她目光担忧的看向自己,池北河晃了晃黑色的薄款手机,“我爸。”
“哦……”叶栖雁点点头,怪不得。
将背包放在车后面,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跟着他一块坐进去。
在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时,被他随手丢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池北河拿起来看了眼,依旧是池父打过来的,他没有接的直接给挂断了,等着再一次打过来时,他同样的照做,直到不响了才重新丢进储物格。
“没事吧?”叶栖雁关心的问了句。
“嗯,没事。”池北河侧眸,扯唇的回。
因为是在小区里面,车子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在迎面走过来的年轻小伙子时,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也是抬头看见。
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早晚都结识到的同一位。
对方也是看到了她,视线又从她身上转到了旁边开车的池北河,目光很快黯淡下来,低下头的佯装做没有看见,好像还未从昨晚的打击中出来。
因为车窗打开了通风,擦身而过时,叶栖雁也是不由看过去两眼。
“别忘了女儿说的话!”
旁边低沉的男音,蓦地提醒道。
“……”叶栖雁偏头看向他,被噎住了。
她又没有想怎么样,只是多看了两眼,这也不行!
想到小糖豆的话,她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汇,昨晚一路到家,她都在女儿老太太般的碎碎念中,而晚上睡觉的时候,自然也是被他折腾了一番。
为了对比小年轻,展示出自己的体力,他差点让她晕过去。
一边做着羞人的动作,一边还在她耳边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哪怕以后过了六十岁,也绝对比小年轻强,照样满足你!”
不过想到此,叶栖雁不由偷偷瞥向他。
脸红的在想着,等真到了那个岁数还能硬的起来?
*************
下班时,叶栖雁接到了闺蜜小白的电话。
因为电话里听出声音有些异样,她也没坐公车,直接打车赶过来的,一下车,就大致看到坐在咖啡厅里靠窗位置的白娉婷,她拿着找回的零钱进门。
等着她走到那个桌子前,不由睁大了些眼睛。
坐在位置上的白娉婷,从头顶往下在脸上不停淌着水,头发都一缕缕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都湿哒哒的,一副狼狈不已的模样。
叶栖雁注意到桌上放着个空水杯,而且旁边桌的很多客人,也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她连忙从包里面找着纸巾,急声问,“小白,你怎么弄的啊!”
“还能是怎么弄的,这一看就是别人拿水泼的啊!总不能是我自己搞的!”白娉婷倒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耸耸肩,还拿手胡乱的擦了擦。
叶栖雁闻言,脸上表情更是凝重了起来。
“安啦!”白娉婷见状,对着她笑,还甩了甩握在手里的空杯,“让我变成这鸟样,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省油的灯嘛,她是泼了我一杯白水,可我还泼了她一大杯冰镇果汁,哈哈!”
“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栖雁听的皱眉。
“没事没事!”白娉婷却没有想再多说的意思,含糊的两句过去。
问不半晌也没问出来,叶栖雁也只能深深叹气,但看着小白眼底刻意掩藏着的情绪,直觉上总会觉得是和郁医生有关。
服务生过来将位置清理好,两人重新点了果汁的面对面坐下。
和她聊了一会儿,白娉婷心情上明显好多了,握起一只拳头抵着额头在那装了会思想者,她抬头犹豫着开口,
“雁雁,你说……”
“嗯?”叶栖雁抬头,等待下文。
“当个单亲妈妈也挺好的吧?”白娉婷将后面的话说完。
“小白?”叶栖雁一听,顿时诧声。
“多酷啊!尼妹,想想都觉得牛掰!”白娉婷大拇指一抹鼻子,夸张的翘起了二郎腿,“以前我就觉得,你独自照顾着小糖豆让人佩服死了!我估摸着,我应该比你差不到哪里去!”
“酷什么酷!小白,如果你真的再有这样想法的话,那我会去找郁医生,我要问问他,他到底要不要负责!”叶栖雁听后差点拍桌子,皱眉的急了。
就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才知道那感觉有多不好受,那种独自一人拉扯着孩子是会有多么辛酸和难熬,单亲妈妈要面对的事情以及困难太多太多了,那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啊啊,我开玩笑的!你放心,我会跟他说的!”白娉婷见状,连忙嬉笑的改口说,就像是自己只是开玩笑而已。
只是不经意的低头间,眼睛里有黯淡的光。
*************
跟小白分开后,叶栖雁去了附近的商务会馆。
池北河打电话过来说是去接她,她觉得离得很近,就自己徒步走过来了,在门口的位置等着他。
发了个短信没多久,里面就有门童恭敬的拉开了门,有三两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正边走边交谈着,都是很高端的商务人士。
“我在这里!”
注意到内双的黑眸在梭巡,叶栖雁举起手示意。
池北河看到后,严肃脸廓上的表情不变,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还和刚才走出来时一样,和旁边随同的人交谈着,都是一些有关公事上的事情。
“池总,这次三合园的那块地皮,可得指着你们承让了啊!就当是卖我个薄面了,不然你们池氏如果跟着进来,那我们可就没有活路咯!”跟着走出的男子笑着说道。
“王董太过谦虚了,是我们得指着你们承让才是!”池北河也浅笑。
“我们也都别说客套话了,不管谁拿下地皮吧,希望我们两家能够成为合作伙伴!”
“那是自然!”池北河声音低沉,“王董将方案都提了出来,尽最大可能的提供了一切有利条件,而且之前合作的项目都是双赢,这次的前景非常可观!”
过程中,叶栖雁都默默的跟在他身旁,听着他们的谈话。
两人同在一个公司,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可这会儿,她和平时的感受不同,看着他跟人侃侃而谈着生意,黑西装白衬衫,眉眼之间的严肃都那么优秀和迷人。
她心里面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骄傲,这样的男人是属于她的。
公事上面谈完到最后,王董目光也是看向被池北河牵着手安静走在一旁的叶栖雁,笑着开口说道,“这位,就是池总的爱人了吧?”
池北河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爱人?
倒是她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受*若惊。
“之前饭局上池总接到电话,就总说爱人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今天倒是难得见上一面了!”王董笑呵呵的继续说,眼神很是赞许着。
叶栖雁不由朝着他看过去,见他浅勾着薄唇,并不否认的样子。
心里面软绵绵的,她从没有想过,他对外是这样称呼自己的,这明显是从心底就认可了她的身份。以前倒是见别人这样彼此称呼,她没太觉得什么,轮到自己身上她才觉得其中意义。
“让王董见笑了!”池北河也低笑着回了句。
送走了健谈的王董,他们也是准备回去,旁边有门店在装修,占据了不少停车位,他来的时候也是将车子停的位置稍微远了一些。
知道她徒步走过来的,池北河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去把车子开过来。
叶栖雁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走远,收回视线时,就感觉到了另一道。
她转过身,就看到了同样一身黑西装的叶寒声。
似乎也是过来谈公事的,还有进入池氏后配给他的那名秘书跟着,见到她后,叶寒声对着秘书吩咐了句,后者就先进了会馆里面。
因为之前那天晚上,叶栖雁皱起了眉。
“怎么不见他?”叶寒声往前迈了两步,走到了她身前。
“他”自然是指着池北河,叶栖雁听了后,淡淡的回了句,“马上就过来。”
叶寒声没什么反应,从兜里面掏出了个烟盒,打开后拿出根烟的叼在嘴边,再掏出打火机的给点燃,吸了口后,吐出了烟雾。
“雁雁,我真看不得你跟他在一起!”叶寒声再度吸了口烟,有些用力,有几分咬牙切齿,“那天晚上我是喝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耍酒疯?可我告诉你,我清醒的很,总有一天他会……”
“你又想说他会一无所有吗?”
叶栖雁出声,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无法再从他口中听到那种轻蔑语调,她更站直了一些,迎上他的视线,有些恼了,“他不会一无所有,我会陪着他。他有我,有女儿,他绝不会一无所有!”
像是没料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叶寒声脸部僵硬在那。
叶栖雁不给他再开口的几乎,也不喜欢这样的对峙,转身便大步前走着离开。
中途没多久,视线里就有那辆白色的陆巡缓缓行驶而来,她双手还紧攥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脸上表情的明显异样,池北河将车暂时停下,打开车门的迎了上来,内双的黑眸凝视在她的脸上,“怎么了?”
叶栖雁抬头,嘴唇抿在一起。
池北河眸光里流露出担心,想要再问时,也刚好越过她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的叶寒声,再看看她皱眉的样子,也是明白过来。
没有再多说,他搂过她的肩膀,“我们回家!”
“嗯。”叶栖雁点点头。
*************
白色的陆巡在晚阳里奔驰。
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左手被他伸过来的大掌给握住,十指相扣着。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她原本心里面的起伏也渐渐平静下来,偏过头看向他,内双黑眸里荡漾着深邃的情感,她不由翘了翘嘴角。
就这样温馨的行驶了一段路,叶栖雁才察觉到似乎不对。
“我们不是回家吗?”
她看了看前面方向,不解的问。
池北河侧眸睨了她一眼,轻扯动了唇,“回家之前先去个地方。”
“哪儿啊?”叶栖雁眼里露出好奇。
池北河没有回答她,只是略微勾了勾薄唇。
她见他严肃脸廓上表情的故作神秘,也是跟着挑起了眉。
前方视野越发开阔,是一片旧小区翻盖的新地皮,不过没有盖成普通的住宅楼,而是坐落成一栋栋别墅,放眼望去,一个挨着一个,绿化的特别好。
池北河将车开进了一个院里,然后熄灭了引擎。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叶栖雁也跟着解开安全带的下车,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每栋之间都有着很好的私密性,院子的格局也非常宽敞,别墅是欧式建筑的设计,二层搂外加一层小阁楼的高度,尖尖的屋顶。
叶栖雁还在四处看时,被他伸手牵住走到了别墅前。
她疑惑不已的正想张嘴问,就见他像是变魔术一样,长指间多了一把钥匙。
“这……?”
叶栖雁微微睁大眼睛。
池北河笑而不语,将别墅门打开后,便带着她进到里面。
别墅内部还没有装修,只是简单的毛坯,客厅和走廊里有放一些装修工具,看样子已经是开始动工了。
叶栖雁被他牵着手,在一楼的客厅厨房以及洗手间,再参观到二楼的主卧、次卧以及客卧,还有空间很大的书房……
只是参观了一圈下来,她就觉得眼熟,似乎和之前陈秘书给她图纸帮忙选的房型如出一辙。
她不禁抬眼看他,他眼神里正饱含着很多内容,瞬间恍然大悟。
“你把它买下来了?”
叶栖雁眼睛瞪圆,小小的低呼出声。
素净的小脸上,表情都是又惊又喜的样子,看在池北河的眼里,尽是感到了雄心万丈,他难免得意的挑高了眉毛,“怎么样,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她自然是猛点头。
再看向别墅的各个房间时,心里面的感觉就又不同了,因为他的那份心。
只是,她也是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要买这栋别墅,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但没这里好。”池北河点头,又摇头的说,“那栋房子以前是我一直住,总归是差些,婚后总要有个完全属于我们的房子。”
“小糖豆年后也该送去上学了。”
“这个别墅区后面就有个很好的幼儿园,而且附近也有连带着的小学和初中,能够更方便。更何况以后我们有了儿子,自然也是要住大一些的房子。”
正常来说都是夏季入学的,但小糖豆出院的时候,也早就错过了幼儿园的开学时间。
再加上一些术后的恢复和休养,他们也暂时没打算送女儿入学,想着等过完了年,在春暖花开的时候。
池北河握了握她的手,扯唇继续说,“这里我会亲自设计来装潢,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能完工,到时候再放味道一些时间。大概过农历年的以前,我们就能搬进来住了。”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房证下来时,他在上面写了她的名字。
叶栖雁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心口热热的。
无论是从先前的钻戒,还是到这栋别墅,他都是在沉默的做着,而所做的这一切,也无外乎是筹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她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那份幸福的长久。
池北河就是这样的存在,跟在他身边,永远都是踏实的。
不需要你去操心任何事,他替彼此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我希望,我们的女儿,以后能在这里快乐的长大。”池北河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微弯,眼角那道细纹露出,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无限。
“嗯!”叶栖雁笑着点头。
对于这样浪漫的惊喜,当然是感动的稀里哗啦。
在他浮着轻芒的黑眸注视下,她也是踮脚主动的献吻,来表达心情。
池北河在她唇瓣贴上之际,自然也是搂着她,回应着这个吻,再辗转的加深。
良久,她终于是被放开。
叶栖雁伏在他的胸膛之间,被幸福的这杯美酒醉的醺醺然。
池北河结实的手臂回搂在她的背上,下巴摩挲在她发顶,扯唇而出的声音很低很柔,“我让陈秘书在公司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先去登记。”
他此时眉眼间带着笑,看在叶栖雁眼里只有顾盼生辉。
“好啊!”她小媳妇的柔声应。
*************
第二天早上,晨光明媚。
在吃过了早餐,跟挥着小手的女儿道别,他们两人像是平常每天上班一样的出了家门。
只不过,白色陆巡行驶的前方,却不是池氏写字楼的方向。
因为是上班的高峰期,下了高架桥后有些堵,不过相比较其他车辆里焦急的喇叭声,他们两个更显得气定神闲,还很有心情欣赏车窗外的天气。
在一路慵懒的行驶当中,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大楼面前。
这个地方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大楼正中央,挂着民政局三个大字。
叶栖雁解开安全带后,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很矫情的等着他绕过车身过来的给自己打开车门,然后由着他牵着手的走下车。
已经是工作人员的上班时间,有很多年轻男女正携伴往大楼里走。
“我们也进去吧!”池北河看着她道。
“嗯!”叶栖雁点头。
互牵着的手更紧了一些,随着人流进入。
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身影再次从里面走出。
只是不同于其他手拿着红色本子,以及脸上尽是幸福表情走出来的小夫妻,他们两人手里什么都没有,且脸色也都不怎么好。
!!
184,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池北河走回到白色的陆巡前。
叶栖雁紧咬唇跟在他后面,没有平时习惯性的双手插兜的动作,他一手抵在车身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耳边正打电话。
因为是站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明显感觉到他身躯的绷直。
大概内容她听不太清,但也知道是什么。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进进出出的男女们,脸上无一不洋溢着笑容。
叶栖雁低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就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直接浇下,之前内心澎湃的激动,这会儿也早就消散的没有踪影了。
登记并没有成功……
车前的池北河结束了通话,黑色的薄款手机被他握的很紧。
他的心情与她是同样的,可能还要更糟糕一些。
似是抑制着什么,两三秒后,池北河才转过身来,蹙着两道眉,“……是我爸。”
“他暗地里动的手脚。动用了手里老一辈的的关系,跟上面强压着,不准被我们登记。”
叶栖雁闻言,心里微沉的点点头。
在登记不成功时,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
“雁雁,抱歉!”
池北河眉蹙的更紧,语气里有着愧疚。
伸手抓起她的一只握住,微微用力,低沉的嗓音在沉沉说道,“不过别担心!他压得了初一压不过十五,我会尽快解决的!只要一解决,我们就去登记!”
叶栖雁抬眼,看着他紧绷着眉眼的模样。
之前他们登记,池父并不知情,实属于悄然在进行的,这次池父连着找了她两次,很明确的不同意他们复婚,自然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池北河,我没关系。”她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回握住他的大掌,上前偎进了他的怀里,下巴抵在胸膛上面的仰头,柔柔的说,“真的,我没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真的并不急,知道这辈子就认定了他,也知道他心意如此,这样就够了。
虽然心里面有失落,但不会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叶栖雁静静抱着他许久,无声传递着**,直到他僵硬的身子也渐渐舒缓。
她笑着开口,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先回公司上班吧!”
池北河薄唇动了动,目前来说也只能点头。
虽然他严肃脸廓上的表情始终在克制着,但当从民政局离开,陆巡行驶途中遇到红灯时,他还是猛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
入夜,高档的住宅小区。
餐厅里有明亮温馨的光,黑色的罗威纳犬趴在餐桌边上,偶尔跳起来伸出两只前爪扒一下椅子上坐着的小主人,嗷呜的要着骨头吃。
“哦哦,我吃饱啦!”
小糖豆捂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宣布。
餐桌上同样放下碗筷的叶栖雁和池北河,也是看向女儿,后者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吃饱喝足的小糖豆,擦了嘴巴便跳下椅子,一路领着土豆往客厅跑去玩了,叶栖雁跟着起身收拾碗筷,目光不时瞥向他。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我自己来弄!”见他也帮忙时,忙出声说。
“没事。”池北河扯了扯唇,帮她一起端着餐盘。
只不过起身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叶栖雁趁机连忙让他去接电话,收拾的事情交给自己。
哗哗的水流喷洒而出,叶栖雁将最后几个碗盘涮洗干净,擦干双手的同时,也深深的吁出了一口气,静待了两秒后,才关了灯从厨房里走出来。
客厅里有电视机的嘈杂声,隐约能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宽厚背影。
看到她走出来,小糖豆立马哒哒哒的跑过来,小手拽着她的衣角,垫脚的仰起苹果脸,大眼睛望了一眼客厅方向,对着她用小小的气声问,“妈妈,爸爸肿么啦?”
叶栖雁嘴角动了动,看着女儿苹果脸上的担忧。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啦?”
察言观色一晚上的小糖豆,担心的继续问。
闻言,叶栖雁也偏头看向客厅,知道他虽然始终都没说,但**不离十时因为早上民政局的事情。
叶栖雁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笑着说,“没事,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妈妈开导下爸爸。”
“好哒好哒!”小糖豆忙点头,一副都交给她的小模样,很懂事的脆声说,“那妈妈,我先带土豆上楼睡觉啦呀!”
“去吧。”叶栖雁欣慰的应。
看着女儿的小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她抬腿走进了客厅。
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却明显无人观赏,池北河坐在沙发上,衬衫的领口被扯开了两颗扣子,微欠身的手肘拄在膝盖上,交扣的十指抵在蹙着的眉间。
棚顶的灯光倾泻而下,打在他宽厚的肩背上,像是陈列在馆里一动不动的沉默雕像。
叶栖雁看了眼茶几桌上的遥控器,以及被丢在旁边的薄款手机,她坐在了他身边,没有多问之前是谁打来的电话,因为也能猜出来相关的一二。
伸手触摸上他膝头时,感应到的池北河便放下了大掌,内双的黑眸看向她。
只是那么一瞬,她就从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歉疚。
她就知道,他还在为早上没有登记成功的事情耿耿于怀。
“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要不要早点上去休息吧?”悄然叹了一口气,叶栖雁朝着他更坐近了一些,目光和声音都是柔柔的。
池北河松开交扣的双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眉凝了她许久,扯唇时却不是回答她的话,而是在说,“雁雁,我会处理好一切,尽快的让我们能够登记。”
“池北河,我们登记的事情别着急了。”
叶栖雁听后,从他怀里仰起素净的小脸,摇头轻声说。
见他眉蹙的更紧,伸手抵住他扯动的薄唇,认真想了想,语带安抚的继续说,“你爸现在不同意的这么强烈,本来寒声的事情就……我不想你和他硬碰硬闹得更僵,登记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而且又不急于这一时。”
池北河薄唇思忖的抿紧,严肃的脸廓上线条亦是紧绷。
“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见他眉眼没有舒展,不禁故意轻松道。
“那也说不准。”池北河睨了她一眼。
“才怪!”叶栖雁驳回,又娇柔的目光望向他,牙齿轻咬着嘴唇的说,“我可赖上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是你休想跑!”
池北河被她的模样逗笑,薄唇隐隐勾起。
叶栖雁见状,也是重新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手覆在心脏上。
叶寒声身份已经够敏感了,他们父子的关系也更陷入一种僵局,她不想让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她当然也希望能够和他登记,但也真的并不急于一时,因为笃定他对自己的那份心。
只是……
叶栖雁偎的他怀里更紧,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及。
*************
周一,池氏写字楼。
从复印室出来的叶栖雁,直接进了茶水间,她泡了杯速溶咖啡。
扒开百叶窗,看着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她不知是不是对着复印机太久的关系,看在眼里晦暗不明的,而且太阳穴不知为何一直在跳。
她抬手揉在上面,端着咖啡杯心神不宁的往办公室回。
里面的气氛有些异样,又是三两聚堆的在那,都窃窃私语着什么。
对于这样的情形,叶栖雁似曾相识,心里面惴惴不安起来,因为在前不久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时便是空降到池氏副总的叶寒声。
她怀揣着这种忐忑,皱眉的拉开椅子。
只是还未等坐下,于瑶瑶便凝重着一张脸的跑来,“栖雁,不好了!”
“怎么了?”叶栖雁忙问。
“我刚刚听他们说,池总……”于瑶瑶看了眼其他人。
“到底怎么了!”叶栖雁被搞得急声问。
在听了于瑶瑶的话后,她怔了怔,脑袋里有迟缓了两三秒。
手指攥紧着手里的咖啡杯,和上次一样,她从位置上起身的快步向电梯口。
电梯层层往上升时,叶栖雁紧抿双唇,仰头看着不断跳跃着的数字,在静止的同一秒,她便已经站在了门前等待着缓缓拉开。
迈出时,她稍稍停顿了下。
电梯外面有着等候的人,中间的是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很是威严的气派。
“伯……董事长!”
叶栖雁张了张嘴,意识到这里是公司,马上改口。
对于她的颔首,池昊天古板的脸上皱着眉,似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者忌惮着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的瞥了眼她,进入了电梯。
在电梯门重新关合上,叶栖雁也是转身。
只是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想起的都是于瑶瑶的话。
“我听他们说是咱们公司又有新变故了!”
“具体的现在还不太清楚,都还只是听说!但好像是咱们董事长将所持有股份转出去,重点是转的并不是池总,而是新上任不久的副总……”
交握的手指用力了些,叶栖雁加快了脚步。
前面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似乎是留有着谁之前才刚刚离开的迹象,此时陈秘书的身影正恭敬的立身在里面。
“哐当——”
猛地一声巨响传出。
似乎是什么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用多去猜测,也能断定出是来自于池北河的发泄。
擦了擦手心上的汗,叶栖雁准备敲门进去时,听到里面紧接着有对话声传出,她便没有立即进入,而是退后两步的等在门板旁。
“池总,今天召开的股东大会太过有备了,董事长将手中所持有的股份全部都转给了副总。可是,您母亲去世前不是有草拟过协议,在您最初和叶小姐结婚时已经生效,如果按照协议上的内容,除了你之外,董事长应该无权支配有关池氏的一切,怎么能……”
办公室里,传来陈秘书凝重的声音。
“呵!”池北河冷笑一声,将陈秘书后面的话接下,“怎么能将股份转给叶寒声?”
“池氏是家族企业,但其中也有部分股权分散在其他股东手里。我爸在娶了我妈掌管池氏的那天起,恐怕就为自己做了打算,又或者说,他早就为自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有所打算!”
“所以协议上是那么规定,可敌不过他早就有所防备和算计,将一些股权早早就私下转给元老级的股东们,到此时再重新转回给他,进而再转给现在的叶寒声!呵呵!”
说到了最后,池北河再次以冷冷的笑声收尾,嗓音冰凉。
“可是池总,现在要怎么办?”陈秘书问。
“怎么办?”池北河冷声反问。
“是啊!”陈秘书声音越发的凝重,“新上任的副总,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在池氏站稳脚跟,现在又拥有了董事长转给他的股份,已经成为在池氏除了你以外,拥有股份最高的人!再加上您们之间的关系……是太大的威胁了!”
站在办公室门旁的叶栖雁,能够将他们的对话清楚不露的全部听到。
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针刺一般的缠在了她的周身,她原本还以为于瑶瑶所听到的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
“你出去吧!”池北河沉声说了句。
“是!”陈秘书领命。
颔首后转身往出走,出了办公室时,也是自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栖雁,点头示意道,“叶小姐!”
叶栖雁还没有从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里面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迟缓。
陈秘书的出声,里面的池北河自然也是朝着门口看过来,内双的黑眸对上了她讷讷的视线。
“池北河……”
她心疼的呢喃,挪动着脚步。
池北河见状,直接一把拿起了桌边的车钥匙,大步迎着她走过来,不等她再开口,就握住她的手转而往外面继续走道,“工作取消,我们出去转转。”
*************
白色的陆巡在城市街道里穿梭。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偏头看着正坐在驾驶席上的池北河。
他双手都握住方向盘,内双的黑眸注视前方,很认真的驾车,从他在办公室里拿着车钥匙带她出了池氏写字楼,一路上薄唇紧抿的始终没有开口。
两边街景后退的并不快,车速很正常,只是漫步目的。
叶栖雁全程都没有出声,虽然她心里面起伏不平,但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希望也是需要自己陪在身边的。
从高架桥上下来,行驶出二环,又在环城公路上开回来,就这么在城市里绕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始终注视前方一点,半降下来的车窗灌进来秋风,似是借由着风里的寒凉来压制住翻涌的情绪。
行驶到某个中心路段时,车子在向右并道后忽然停住。
叶栖雁不由看过去,只见他也蹙着眉,重新发动引擎无果后,打开车门下车,沉默的掀开了车前盖,里面有着隐隐的烟雾冒出。
见状,她忙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下车。
“怎么了?”叶栖雁凑过去问。
“车子抛锚了。”池北河蹙眉的说,将支起的车前盖放下,侧脸看向她说,“应该没办法再继续开了,得联系4S店的人过来处理。”
叶栖雁闻言点头,见他掏出了手机拨给了陈秘书。
等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两人一同走回车里,将里面的随身物品都拿好,她看了眼路边说,“那我们打车走吧!”
“坐公车。”池北河看了眼某处。
叶栖雁惊讶,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忽然拉住手的往前面公交站走。
她还不太确定,却见他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边迈着大长腿边从钱夹里找着零钱,在来了辆公交车时,便二话不说的拉着她上去。
公车在上车的乘客全部上齐后,重新启动,并语音播报着站名。
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并不多,后面还有着空位置,池北河带她坐到了后面。
直到坐稳在位置上的那一秒,叶栖雁还觉得不可思议,对于从出生就比其他普通人要高出一等的池北河,享受优越环境与条件,竟也会突发奇想的坐公交。
很明显的,他这样的存在很容易惹人注目,公车上的人不时会朝他投递些目光。
和之前在陆巡里一样,池北河沉默的抿着薄唇,公车停停走走,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同样的,叶栖雁也始终静静的陪着他。
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在报了最后的站名后,公车停在了终点站,前面司机熄灭了火,所有剩下的乘客也都陆续的从后门下车,叶栖雁和池北河依次跟着。
走下了公车,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牵住的手,再抬眼看向他的侧脸轮廓。
在办公室里同事所说的话,再加上在顶层时他和陈秘书的对话……
嘴角蠕动了两下,她一时间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就这样走出了公交站,池北河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高大身躯的凝向她。
“雁雁。”他扯唇喊她。
叶栖雁也停住脚步,没有出声的回望着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如水,扯唇低缓说,“如果有一天我没了钱没了房没了车,或者可以说一无所有了,你会愿意像是这样和我坐公车吗?”
一无所有……
这四个字让叶栖雁心里“咯噔”一声。
猛然想起叶寒声曾经的咬牙切齿,她顿时感到了心惊。
“不愿意吗?”池北河突起的喉结滚动。
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注视着他深沉的黑眸,明明是光线充足的白天,他眸里面的情绪却让人看不清,也正因为此,才让人呼吸发窒。
叶栖雁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坚定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一辈子。”
她在变相的告诉着他,只要跟着他,无论去哪里,在哪儿,因为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他这个人。
池北河沉默的凝视了她数十秒,然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有爱人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
会陪着你,会让你安宁,会让你无所畏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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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有我和妈妈在
高档的住宅小区。
电梯“叮”的一声响,叶栖雁心也跟着激灵了下。
他们从公交终点站出来以后,时间并不晚,但池北河没有回公司的意思,而是带着她直接回了家,她对此并没有异议,只是心绪难平。
耳边不时还重复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尤其是“一无所有”这四个字。
她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和金钱,可像他这样注定不平凡的男人,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步,他的话令她担忧,也令她害怕了。
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牵手走向了家门口,在防盗门拉开前,叶栖雁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池北河见状,侧过脸廓的睨向她,“嗯?”
“池北河,你那会儿说的话……是真的吗?”
叶栖雁皱眉看着他,素净的小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心,“你爸手中藏有的股份转给了寒声,但也只是这样对不对?现在情况很糟糕吗,会对你有很大威胁吗?”
“没事。”池北河只是轻描淡写。
“可你在下公车时说的话……”叶栖雁更加皱眉。
“只是一时兴起,你可以权当是我在考验你。”池北河扯了扯薄唇,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语毕后,见她素净小脸上的担忧不减半分,长指抚过她鬓边的发丝,“真的没事,不过是转给他一些股份而已,和我手上所持有的还是有差距的,即便会有威胁,也无须太担心。”
叶栖雁听着,就知道他是刻意在安慰自己的话。
在办公室里时,陈秘书对此表现出那样的凝重,更何况叶寒声那样敏感身份的存在,而同父异母,现在他对池父的做法一定是很受打击,也感到很寒心。
“你爸会这样做,是不是也有我的关系?”叶栖雁抿了抿嘴唇。
池北河垂眸凝着她,的确是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叶寒声的关系,池父极其不赞同他们的事情,甚至不惜在民政局那里动了手脚,现在也是有被惹恼的程度。
他扯唇并没有说太多,而是低沉缓声说道,“不要去管那么多,过好我们的日子。至于他们想要怎么折腾,呵呵,我都会奉陪到底。”
说完,他便直接打开了防盗门。
叶栖雁见他态度淡然,多少放心了一些。
里面小糖豆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画笔,正追着土豆要给它化妆,听到玄关动静,她黑葡萄的眼睛看过来,睁大后,意外的低叫,“呀!爸爸妈妈!”
对于平时都晚上下班后才能见到的爸爸妈妈,小糖豆感到很惊喜,笑咯咯的扑过来。
还站在门口的叶栖雁,看着已经将女儿抱起的池北河,父女俩温馨的画面直让人动容。
她关上门的朝着父女俩走过去,融合到他们当中。
商场上还是家庭中的斗争,她可能都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她可以作为他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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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都取消,池北河和她们母女待在家里。
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提前让请来的阿姨下班了,打算带她们母女俩出去用餐。
小糖豆一听要去装潢漂亮的西餐厅吃饭,坚持要叶栖雁上楼帮她换上公主裙,穿戴好了以后,还不忘在镜子前面美美转上两圈。
丢下可怜的土豆守着家,一家三口出去用餐。
市中心的西餐厅,他们到了时是用餐的高峰期,不过好在有提前预订了位置。
随着侍者在里面服务周到的将门拉开,询问着预订,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在巴巴的四处瞧,忽然看到了什么,指着道,“妈妈,你看那边是不是叶叔叔呀?”
闻言,叶栖雁看过去,果然最里面水晶帘的餐桌上坐着叶寒声。
而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穿着朴素的姚月茹以及一身中山装的池昊天,叶寒声正殷勤的帮他们倒着红酒,看起来有说有笑。
或许他们的关系这样出来吃顿饭,也实属正常,但站在池北河的立场,太过刺眼了。
池北河也是听见女儿的话,黑眸一紧。
“我听说隔壁街有一家私房火锅,我们换家吧?”
“我们不吃西餐了嘛?”
小糖豆一听,不禁不解问。
池北河看了眼女儿,扯了扯薄唇,“不用,我预订的位置在二楼。”
叶栖雁犹豫,被他揽着肩膀直接走上了楼,坐了被安排的位置,好在是靠窗边的,看不到一楼大厅。侍者送上菜单,池北河点了一些她和女儿爱吃的。
用餐结束出来,将吃撑了的小糖豆放在后面,叶栖雁坐回副驾驶,只是车引擎发动以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注视着前方。
西餐厅有刚走出的客人,正是叶寒声他们,他和生母两边搀扶着池昊天,三人的脚步都有些轻微打晃,似乎都喝的多少微醺。
这算什么?
上午才在公司将股份转出,现在这画面,难不成还是在庆祝吗?
叶栖雁想到他们临出门吃饭时,她给女儿换好衣服回卧室找池北河时,他蹙眉盯着指间打火机的模样,忽然觉得心疼极了。
池北河就沉默的坐在那,和之前在餐厅里一样,没有打招呼的想法,叶栖雁亦是。
其实她曾有过将女儿带到池父跟前,想着知道小糖豆的存在,或许对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再那么阻扰,但也很快放弃,恐怕以池父坚持的态度,恐怕只会说孩子可以接受,但仍旧不同意他们吧。
待前面那辆轿车离开后,白色陆巡才是行驶出去。
霓虹一盏盏的逐渐点亮城市,他将车窗放下来一些,夜风清清凉凉的灌进来。
“池北河。”
红色信号灯停下时,叶栖雁伸手握在他方向盘上的大掌。
“是不是太凉了?”池北河忙问,同时关上车窗。
“不是。”叶栖雁摇头,心疼的包裹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他,“你别难过哦!”
坐在后面的小糖豆,早就察言观色了半天,虽然不懂发生什么事情,但也能感觉出一二来。
这会儿撅着小屁股凑上前,小白手拍在池北河的肩膀上,“别难过别难过!以后有我和妈妈在,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哒!”
池北河看着女儿苹果脸,眸底情绪涌动,依次拍了拍她们母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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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私立医院。
叶栖雁在公司请了一上午的假,带女儿过来进行定期的复查。
和之前一样,小糖豆身体的恢复状态很好,一切检查的结果都很达标,这让人感到很放心。
从儿科楼层里出来,叶栖雁带着女儿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后面的住院部,照例的过去探望一下外婆,现在小糖豆已经能够分辨些事情了,也改了称呼。
不再外婆长外婆短的,而是一本正经叫声曾外祖母。
虽然很别嘴,但小糖豆口齿清晰的叫的特别顺溜,惹的老人家每次都开心的不得了,第一次改口时,还给了个厚厚的红包。
对于这样收红包快收成瘾的小糖豆,每每都会拉着她的手追问,还有没有没见过的亲属了,让她哭笑不得。
从老人家那里出来,叶栖雁心有盘算,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门敞开着,里面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
叶栖雁在敲门门后,在室内环顾了一圈,没有梭巡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礼貌的开口询问,“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郁医生在吗?”
从闺蜜小白怀孕的那天起,她就总想找机会和郁医生谈一谈,想要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之前有过落空,这次又刚巧带女儿过来复查,借机的过来看看。
“不在。”里面有位女医生回答。
“哦。”叶栖雁忍不住继续问,“是今天没有他的排班吗?还是他在门诊大楼?”
“郁医生已经不在医院了,一周前他就早辞职离开了。”
闻言,叶栖雁表情惊诧。
现在她才弄懂所说的不在,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工作上调动还是其他什么,最近池北河已经有很多烦心事,她也不愿让他过多操心其他事。
从降到一层的电梯里出来,叶栖雁还在思忖着。
她掏出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小白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响了有一会儿才接起,她将刚刚得知的事情告诉她,只不过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声了句,“我已经知道了。”
叶栖雁还想要继续说什么,那边白娉婷似乎很忙,说了两句就给挂了。
她也只好将手机放回包里面,轻声叹气。
望了眼推开旋转门外面的远方天空,似乎大家的日子都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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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转眼已是秋末。
明明是已经要进入初冬的北方天气,只是黄透了的树叶在阳光下还近乎透明,仿似高秋时浓浓的秋意还未褪去,片片透着轻快,但生活却不比如此。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不过叶栖雁早早便出了家门。
叶振生接受治疗方案以后,虽说不可能治好,但也是用药有效控制了病情的恶化,现在可以不用继续住在医院里,暂时回家休养。
叶栖雁得知了出院日子,也是准备去三甲医院接父亲出院。
池北河原本是打算和她一起的,不过江北项目那边临时需要他赶去处理,也只能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楼下,临下车时,还不放心的蹙着两道眉。
“我爸他不会介意的。”叶栖雁柔声说。
池北河点头,只是眉间褶皱并未有所舒展。
叶栖雁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正想再次开口时,前方视野里,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缓缓行驶过来,停在了陆巡后面一些的位置上。
从倒车镜里,能看到驾驶席里面坐着的男人眉目清朗。
还未等从嘴里说出曹操,曹操便到了,叶栖雁对于叶寒声的出现并不意外,虽然和池父认回了身份关系,但叶寒声和叶家也并未断了关系,像是今天这种场合也一定会出现。
池北河的不放心,也是来源于这个。
叶栖雁看向他,笑着道,“我接完我爸出院,我就回家,不会多待的。等着你江北那边忙完了,也早点回来,我跟赵姐学的那个炸丸子,决定今天再实验一下!”
“还是一菜一汤吧。”池北河听后,严肃表示。
“……”叶栖雁郁闷。
她在做菜上面的确没有天赋,自从女儿出院以后,她也是认真和家里请来的阿姨学习厨艺,只不过成效很缓慢,之前好不容易在他们父女俩前漏了一手新学的炸丸子,竟被嫌弃是炸石块。
池北河看着她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勾唇露出些笑意,长指在上面捏了捏。
末了时,沉声说了句,“尽量避着一些他。”
叶栖雁点点头,看了眼后面银灰色的轿车,解开了安全带,“我先下车了。”
“嗯。”池北河扯唇应,“回家时给我打电话。”
“好!”叶栖雁笑着点头,给了他轻轻一吻。
随即,她便推开了车门,不给后面人跟随的机会,一溜小跑进了住院部的大楼里。
叶寒声也是在同时从轿车里下来,明显是在等候着,只不过想快步追上时,发动的白色陆巡行驶过来,故意在路中间别了他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绝尘而去。
他将在车内看着他们在亲密无间时燃着的烟,狠狠的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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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病房。
叶栖雁赶到时,出院手续已经办理的差不多。
帮忙将行李整理出来时,叶寒声也而后推门而入,叫了声爸,然后去帮着蒋淑贤处理出院的其他事情。
叶振生对于她自己来而没有带小糖豆多少感到失望,不过也知道场合不对,小孩子跟着会比较忙乱,再加上是出院回家,蒋淑贤全程在。
和医生打好招呼后,一行人也是从住院楼出来。
叶寒声提前将轿车开到了门前,拉开后车门扶着叶振生先坐进去,随即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后面蒋淑贤和叶振生都已经坐进去,再加上放入的行李包,已经没有了位置,她抿了抿嘴,最终也只能弯身的坐进去。
一路上,叶寒声的目光都很有存在感的瞥向她。
叶栖雁始终别着脸冲向窗外,佯装不知,也是刻意躲避。
蒋淑贤表现的很安静,或者说已经是没有了以前精力,她寄予厚望的养子多番处心积虑后,最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虽说依旧是自己的养子,可已经大相径庭。
到了叶宅以后,叶栖雁扶着叶振生去了卧室里。
靠坐在*头,叶振生看着女儿,关心问,“雁雁,你和寒声两个之间是不是……”
叶栖雁没有出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池氏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叶振生见状,不由叹了口气。
“我们没事,你别操心这些了,只管好好养身体吧。”叶栖雁笑了笑,不让他多操心这些。
叶振生点了点头,他现在很多事情也有心无力了。
“你和北河打算什么时候登记结婚?”
“……”
叶栖雁手中倒水的动作顿了顿。
想到现在的阻碍,不由垂下了微暗的眼睛。
可能是人真的老了,奢求竟也多了起来,原本希望弥补心中的愧疚,现在有女儿的原谅,又有了活泼可爱的外孙女,就忍不住想的更多,想要能在教堂里牵着女儿的手。
见她没立即回答,想到牵扯到养子的一些,就大概明白了。
“这些事不急的,不过一张纸!”意识到自己说错,也是忙改口,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跟寒声私下聊过两次……那孩子啊,执念太深了!”
执念……
叶栖雁心中默念这个词,只能苦笑。
陪着叶振生又继续聊了会儿,渐渐临近了中午。
蒋淑贤敲门过来询问,打算让下人准备午饭,叶振生一听便留她吃午饭,叶栖雁没多考虑的给拒绝了,说是改天有机会的再说,起身便告别的离开。
见她坚持,叶振生也没多强求,叮嘱了让她路上小心。
叶栖雁点点头,拿着随身背包走去玄关换鞋,等在客厅里的叶寒声闻声走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很好打车!”她没抬眼的回绝。
换好鞋她直接推开了门,只是走出叶宅后,身后还有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叶栖雁只好停下脚步,皱眉道,“我不用送,自己打车回去。”
“股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叶寒声掏出了一根烟。
“董事长做的这么明显,池氏上下谁不知道?”叶栖雁嘲弄的反驳。
“我从出生后就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爸对我心里面一直有愧疚,现在终于找回了我,想要补偿我也是无可厚非。”叶寒声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的。
“愧疚?”
叶栖雁清冷的笑出声,表情微厉,“即便是有愧疚,那也应该是对池北河的!说难听的,寒声,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你不该妄图窥探他的东西!”
“雁雁,你原来也有这么尖锐的一天。”叶寒声听后,笑容渐冷。
“我又何尝想。”叶栖雁别过视线。
“看来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池北河他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受威胁?”叶寒声掐断了只吸了一口的烟,踩在皮鞋下面,边碾灭边说,“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很痛快,我想要的目的正在达到,他……”
“我还是那句话,他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一无所有!”
叶栖雁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打算听,出声打断道。
她言语之间透出的维护那样明显,叶寒声看的清清楚楚,而她说这话时的眼神那样安宁,却安宁的只令他感觉忿然,各种滋味翻滚在心里。
叶寒声轻笑一声,凝声问,“哪怕他真的一无所有,你当真还愿意跟着他?”
叶栖雁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笑容。
不再多说,她远远看到了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行驶过来,直接伸手去拦。
出租车很快停在面前,叶栖雁生疏的说了声“再见”,叶寒声站在原地不知沉思着什么,她也不想多啰嗦的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只是车门关上的一瞬,有男音倾泻进来。
“这只是个开始。”
字里行间尽是阴霾,叶栖雁手指不由攥紧。
从右侧倒车镜里,还能看到站在原地那张眉目清朗却已陌生的脸。
叶栖雁快速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一眼,同时大力的将车窗给闭合上。
!!
186,千万得锁门
高档住宅小区。
北方的秋末气温低,早晚温差很大,不过室内温度很适宜。
主卧里浴室的门被拉开,穿着浴袍的池北河从里面出来,腰上的带子没有系,敞着胸口在那,结实精瘦的肌肉一览无余。
他原本想稍稍卖弄一下的,只不过坐在牀尾的人并未抬眼。
池北河眉尾微挑,注意到她还像是自己进浴室前那样围着浴巾,一旁的格子睡衣也并未换上。
他走过去拿掉她手里的毛巾,坐在她旁边,“还在为女儿的话感到闷闷不乐呢?”
“嗯?”叶栖雁回神。
“童言无忌。”池北河慵懒的扯唇。
经这四个字一提醒,叶栖雁不由有些垮了脸。
白天他处理江北的事情,是晚上才回家的,她像早上分开时说的那样,从叶宅回来便精心做了炸丸子,只不过成效仍旧不理想,还被小糖豆吐槽是她要他们父女表演吞石块!
“你不是也挺食难下咽?”她斜眼看过去。
“就是再难吃,我也愿意吃一辈子。”池北河接触到她的眼神,笑着低沉嗓音。
“干嘛!”叶栖雁心里面甜蜜,嘴上偏偏还要硬撑,“怎么突然甜言蜜语起来啦!”
“想听随时说给你听。”池北河眸里笑意更浓。
叶栖雁对上他内双的黑眸,里面飘荡着温柔,即便是在一起这么久了,依旧令她感到迷恋而心动。
“我不是为了这个。”
她笑了笑,摇头解释说。
池北河闻言,猜到了一二,“叶副局的病情控制的很好,现在能出院静养是好事,估计回到家也挺高兴。你应该不是为了他,是叶寒声?”
叶栖雁点了点头,将临关上出租车门时听到的话,提醒给他。
“池北河,你要多小心一点他吧!”
“我总觉得,他不像只是口头上逞一时之快,很让人担心……”
池北河听后低应,“嗯,我心里有数。”
若论商场上的事情,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凭的自然不会是运气,对于混迹官场的叶寒声并不放在眼里,只不过身份上的敏感,再加上后者的咄咄紧逼,会造就成他的威胁。
叶栖雁其实心里面压力更大。
不管怎么说,这其中她的关系最大,造成了两个男人的对立面,虽然觉得是怪叶寒声的执念太重,但牵扯起来的话,她总是****。
心里长叹了口气,叶栖雁抬头,见他严肃的脸廓低在那,浓眉微蹙的琢磨着什么。
她以为他是因自己刚说的话,忍不住凑上去的抱着他一条手臂,素净的小脸贴在肩头上,“池北河,不管寒声他到底还要做什么,你都不用怕他。”
“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池北河侧眸向她,慢悠悠说了句。
叶栖雁闻言愣了愣,敢情……刚刚是在想这个!
她脸上有些红,轻咬嘴唇的反驳,“哪有,大大前天早上不是才……”
不过这样算起来的话,根据以往他们两人几乎每天的频繁,似乎是有些久了,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相拥而眠,这样被他忽然提起来,她倒是也口干舌燥起来。
“饿死了。”池北河喉结滑动。
伸过去的长指微挑,她身上围着的浴巾就几乎摇摇欲坠,灯光下顿时肤光胜雪,春、色旖旎的,他刚刚坐下来时,就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
滚烫的鼻息喷洒过来,叶栖雁舔了下嘴。
动作还未做完时,滚烫的鼻息就喷在了她脸上,同时还有他急切的吻。
缠吻的过程里,呼吸之间彼此的气息也是交换着,爱人的气息在自己的身子里蔓延。
“等等,别忘了锁门!”
叶栖雁在被他扑倒的前一秒,出声提醒。
池北河更放肆的动作停下,黑眸变了颜色的瞅着她。
嗯对!千万得锁门……
撑起手臂,他直接跃身下牀,将门重新闭合上的落下锁,顺带将灯关掉。
回过身子时,借着微薄皎洁的月光,牀上的小女人正轻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含着媚色的望着他,欲语还休,他喉结滚动的勾唇笑,大步扑上去……
*************
持续五天的工作周,池氏写字楼。
项目拓展部,临接近下班时间,叶栖雁抱着一叠资料的在复印室,将复印出的纸张一份份整理。
“雁雁,你还有心在这里工作!”于瑶瑶不知从哪风风火火跑来。
“咋了?”叶栖雁愣了愣。
于瑶瑶一脸的怒其不争,急声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你家池总都快被狐狸精给勾搭走了!”
“瑶瑶,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叶栖雁表情莫名其妙。
“我是说!刚刚我给咱们主管去总裁办取文件时,看到有个长发飘飘的低胸美女进了池总的办公室!”
“进就进啊,那一定是谈公事。”
叶栖雁听后,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我知道是谈公事,但那女的明显也在打池总的主意好嘛!总裁办都在议论纷纷呢,说是那女的眼神根本半秒都离不开池总,而且还一个劲儿的放电!”于瑶瑶见状,跺了跺脚。
“我跟你说啊,那女的身份还不简单!是城西方家的千金,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据说很早之前,咱们董事长还挺有意向和方家联姻呢,只不过碍于当时这女的还没毕业!”
“嗯,我知道了。”叶栖雁耸耸肩。
这种类似情况曾发生过,以前就有个她误会过的郝绾绾,所以没有萦绕于心,再加上她比较相信池北河这个人,以及他对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和池总感情稳定,可架不住女的上赶子啊!”于瑶瑶语重心长,“我跟你说雁雁,你千万别不当回事!这女的长得又年轻,家世又那么好,现在公司里情况那么复杂……”
“不都说嘛,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就是,女人啊,得未雨绸缪的才行!”
复印室里其他女同事听到后,也跟着凑过来附和。
叶栖雁原本不觉得什么,被她们说的倒是有几分担心了。
低头看了眼表,将剩余复印的材料一股脑的交给于瑶瑶,自己回办公室拿背包上了顶层。
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低沉的男音。
叶栖雁佯装自然的推开门进去,目光梭巡一圈,只有偌大办公桌前坐着的池北河。
“你怎么上来了?”
池北河将她挎着背包,诧异的问。
“唔。”叶栖雁眼睛眨了眨,支吾了下说,“下班来找你回家呗!”
闻言,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挑起了眉毛,“不怕影响不好了?”
对于平时明令要在地下停车场等的叶栖雁,听到他明显打趣意味的话,感到窘迫,但又不能直说目的,随口敷衍了两句。
池北河勾唇笑了笑,手中也加快批阅着剩下的几分文件。
叶栖雁左右环顾了下,佯装不经意的问,“我听说有位长发飘飘的低胸美女……”
“听说?”池北河懒懒重复。
“人走了?”叶栖雁当作没听出他的揶揄。
“早就走了,谈完公事就走了。”池北河也不逗她,扯唇解释,“最近地铁2号线对面的地皮,被方氏买下了,他们目前在线的项目太多,所以过来和池氏合作,那位方小姐是替她父亲过来的。”
“哦。”她点点头。
“好大的一股醋酸味。”池北河煞有其事的忽然说。
“我怎么没闻到!”叶栖雁脸有些窘红,嘴硬。
“这么大你还没闻到?”
叶栖雁脸更红,推了推他桌上的文件,明显恼羞成怒的转移话题,“你赶紧批文件,不是答应今晚要带小糖豆出去吃吗!”
池北河喜欢看她嫉妒的模样,不过也见好就收,唇边带着弧度的抓紧结束手里工作。
在办公室里没看到那位低胸美女,她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竟然也开始有这样惊人的占有谷欠了,不过也要怪,有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了!
叶栖雁这样想,也是抬眼朝他看过去。
严肃的脸廓正低垂,线条立体的五官就更加突出,尤其是高蜓的鼻梁,就连薄唇勾起的浅浅弧度,都是有让人着迷的无限魅力。
当黑眸蓦地抬起,明目张胆的偷窥被发现时,她连忙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
只是随意翻动的两下,上面某个版面的内容让她凝了视线。
是一条有关郁家的新闻,内容文字并不多,大概是说郁家的三公子回来接手郁家生意,召开了个很简单的发布会,旁边还刊登了一张照片,恰然就是郁祁汉。
因为之前在医院有打听到郁祁汉不在从医,叶栖雁并没多意外。
不过重点是,照片上除了郁祁汉还有位女子,内容文字里有提到,说是神秘女子。
池北河批完最后份文件抬眸,也是见她拿着报纸在出神。
起身走过去拿了报纸,蹙了蹙眉,说道,“祁汉他哥出事了,所以他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随心所谷欠,必须回到郁家。也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不可能真正的随心所谷欠。”
“那他以后都不当医生了?”叶栖雁不确定的问。
“应该是吧。”池北河沉吟的回。
叶栖雁轻抿了嘴唇,视线再次看了眼报纸上的神秘女子,想了想,还是从包里翻出手机的想给白娉婷打个电话,只不过那边连着打了两三通,都是关机。
“池北河,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郁家非常复杂……”
“嗯。”池北河点头,语气有些凝重。
叶栖雁抬手抚了抚额头,叹息,“那小白怎么办……”
“雁雁,我们不是当事人,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池北河蹙眉,低沉的说道。
叶栖雁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只是还会不放心,尤其是小白还怀着孩子的情况,想到之前电话里那句“我已经知道了”,她再次重拨号码。
只不过和之前一样,依旧是关机。
她这边手机打不通,那边池北河手机倒是响了。
叶栖雁见他先是看了眼屏幕上的显示号码,然后放在耳边接了起来,当听到话筒里漏音出的是个甜美女声时,她不由竖起了耳朵。
池北河倒是很坦然自若,单手抄着裤子口袋,语气不咸不淡的。
等着他电话一挂断,叶栖雁顿时眯起了眼睛。
将黑色薄款手机收拢在掌心的同时,池北河也是并不相瞒,“是那位方小姐。”
“低胸美女?”叶栖雁脱口而出。
“……”池北河咳了下。
“她有什么事?”叶栖雁不由警惕的又问。
池北河扯唇,没有保留的坦荡荡回答,“合作的案子有需要部分的补充材料修改,说是这两天没有时间,打算周末的时候给我送来看一眼,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哦……”叶栖雁低低咕哝了声。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暂时这些吧,少的两千字明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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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我的孩子没了
转眼,就到了周末休息日。
阳光从落地窗外大片的透进客厅里,尽显宁静的温馨。
小糖豆趴在地毯上和土豆玩着斗鸡眼,旁边沙发上池北河交叠长腿而坐,手里拿着早餐时未阅读完的报纸在看,侧脸的轮廓全神贯注。
厨房里有着轻微的动静,是刚刚收拾完的叶栖雁从里面走出来。
“妈妈!”
小糖豆喊了声,又低头继续去玩。
池北河黑眸抬起的看过去,“怎么不等赵姐过来再弄。”
“只是两个碗筷,顺手就洗出来了。”叶栖雁到他身边坐过去,耸耸肩轻松说。
“嗯。”池北河应了声,大掌摸向她的。
拇指在她手指上来回摩挲了两下,又放在薄唇边轻吻了吻。
叶栖雁瞥了眼没有注意这边的女儿,无声抿嘴笑的羞涩,只不过垂眼间,心里面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若无其事,像是有几十只蚂蚁在爬,痒痒的不能平静。
池北河注意到她素净笑脸上隐有心事的样子,不过并未多问。
低眉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似乎是时间差不多,他将手里的报纸合上放在了茶几,随即从沙发起身,扯唇说了句,“我上楼换衣服。”
叶栖雁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背影走上楼。
主卧室的更衣间里,池北河立身在敞开的衣柜前,正低头系着胸前衬衫的扣子,眼梢余光却睨着门口的方向,在他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完时,有抹倩影出现。
眉尾不留痕迹的微动,他旁若无人的继续穿上西装。
叶栖雁也没有径直朝着他过去,而是在卧室里转悠,随手的四处整理着什么。
待沉稳的脚步声走出,她疑似不经意的问,“你要出门了?”
“嗯。”池北河扯唇。
“是去赴那天电话里方小姐的约?”叶栖雁又问了句。
“对,方小姐。”池北河点头,没否认的回。
凝视了她两秒,勾起唇角又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叶栖雁皱眉,立即反驳的说,还催促着,“你快点吧,别迟到让人家等。”
像是电视剧里惯常出现的温婉小媳妇样,她眉眼弯弯的跟随在他身后,一直送他到了玄关处,在将车钥匙递过去时,她语气迟疑的问,“你们……约在哪家咖啡厅了?”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玩味的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就是随口问问怎么啦!”
被他目光看的不自在,叶栖雁眼神尴尬的游移,“只是随口问问,你真不用告诉我!公司附近那边的咖啡厅挺多,周末的话估计人也应该会挺多的……”
“在公司后街上XX咖啡厅。”池北河忍着笑,低沉的回答她。
“哦。”叶栖雁点了点头,很掩饰般的说了句,“那家我听小白说过,好像甜点挺好吃的,那你快别磨蹭了,赶快去吧!”
池北河脚下没立即动,而是慵懒问,“雁雁,你确定不跟我去?”
“不去,我在家陪小糖豆,再说你去谈公事,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OK,那我走了。”
“嗯。”
池北河这回直接转身离开。
防盗门关上,叶栖雁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下来。
垂眼咬唇了半晌,她猛地转身快速奔上了楼,很快,又龙卷风的从楼上跑下来,只丢给歪着苹果脸的小糖豆丢下句,“赵阿姨马上就到,妈妈出去一趟!”
*************
铃铛声随着开门的动作响起。
咖啡厅里放着音量低的轻音乐,里面都是三两坐着的顾客。
池北河习惯性的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迈动沉稳的脚步走过进去,其中某个咖啡桌前,已经有提前早到的女子含笑等在那,他点头示意的坐下。
“池总,你来了!”
女子在他坐下时,便轻笑着开口。
池北河回以礼貌的笑,“抱歉久等了,方小姐。”
方小姐笑容更深了,连忙抬手的叫来服务生,很殷勤的帮他点饮品。
相隔没多久的功夫,或者说几乎是前后脚,在他们斜后方的位置上,就有一名女顾客鬼鬼祟祟的坐下,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女顾客两手拽高着衣领,头发披散的挡在脸颊两侧,素净的小脸上还戴着个大墨镜,只露出鼻头和嘴巴。
给池北河上完咖啡的服务生,见状很快微笑的过去询问。
“上午好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嘘!”
还未等说完,便被出声打断了。
生怕被人听见,她将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帮我随便来一杯咖啡!”
“随便来一杯?”服务生愣了愣。
“对对!”全副武装的叶栖雁猛点着头,催促不已的,“随便什么都行,这里没什么需要了!”
似乎是对她的造型以及行为感到古怪,服务生一步三回头的退开了,过了两三分钟,送上了一杯店里面女性最常点的卡布奇诺。
叶栖雁对于喝什么哪里会关心,注意力都放在斜前方的咖啡桌上。
她舔了舔嘴唇,紧张的在直吞咽唾沫。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若是看到别人做这种事情绝对会觉得傻透了,没想到自己竟也……只是一想到他和低胸美女面对面谈笑风生的模样,她实在是坐不住呀!
说到低胸美女,叶栖雁抬手滑了滑鼻梁上的墨镜,透过缝隙间凝神望去。
坐在池北河对面的女子正低头吃着东西,飘飘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之前只是从同事于瑶瑶口中听说,并没有见到长相,这会儿见到,是名副其实的美女。
五官精致,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刚出道的电影明星。
北方这样凉的天气,小洋装下面竟还光着两条腿,踩着细高跟,抬手掩嘴笑的时候,胸前的波涛汹涌颤的差点要掉到盘子里。
极其的抢夺视线,周遭坐着的男性顾客几乎都在瞟着。
叶栖雁心里多少冒火,不知坐在对面的那双黑眸,是不是也跟男顾客一样?
因为距离的并不是很远,她只要稍稍欠身就能听到对话声。
“方小姐,所有的补充材料都在这里吗?”
池北河看着膝盖上翻开来的文件夹,目不斜视。
“对的呢!”方小姐笑着点头,喝了口咖啡,很热络的说,“别总方小姐的叫了,我们两家一直关系都不错,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池北河闻言,长指摩挲了两下下巴。
“池总,你不会没记住我的名字吧?”
“这个……”
见状,方小姐不由失落的低呼,“你竟然真没记住!算了,我再告诉你一次,我的名字叫方灵珊!你叫我灵珊就行,我爸他们都这么叫。”
“我觉得还是方小姐合适一些。”池北河淡淡的回。
“真是的!”方灵珊撇了撇嘴,明显不高兴了。
方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娇生惯养,只不过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主动有示好的意思,自觉的有些无趣,主动又说起话题,“池总,你有女朋友了吗?”
问这句话时,很明显的带着几分羞涩的语气。
“没有。”池北河没什么起伏的回了句。
这两个字的否认,让方灵珊的心情明显好起来,“我就说嘛!我在池氏听到你有女朋友的流言是瞎传的,当不了真!”
“那没事的时候我们能不能约看个电影之类的?不瞒你说,我也还没男朋友呢!”
“我的确没有女朋友,但是--”
池北河听后,只是语气淡淡的说。
他的故意停顿,明显让方灵珊紧张起来,他也并不犹豫,直接道,“我有爱人。”
爱人这个称呼,似乎已经成为两人专属称呼。
“爱人?可是你并没有结婚啊!”方灵珊不相信的低呼。
“对于我来说,结婚还是不结婚不过一张纸,都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她是我今后人生里想携手走下去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灵魂伴侣,其他人我没有兴趣。”池北河语气不紧不慢的说。
他是背对着叶栖雁所坐着的方向,能看到的只有他宽厚的背部轮廓。
可即便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从他的语气里,都能感受到那份情深脉脉。
要不要说的那样温柔……
作为当事人,叶栖雁听得心都酥了。
“那她做什么的,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方灵珊闷闷的问,表情很是不甘心,“会有多漂亮呢,有比我漂亮很多吗?你应该知道我曾经还参加过选美比赛夺冠吧,当时报纸报道很久呢?”
“在我眼里,不可同日而语。”
对此,池北河只是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简单的一句话,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了。
佯装看不到对方拉下的漂亮脸蛋,池北河合上资料,态度很公式化,“方小姐,材料我都看过了,帮我回去转告方董事长,说是都没有问题了,下次如果有什么需要洽谈的地方,我会抽时间亲自去贵公司和他面谈。”
若说之前那句将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那么现在,就明显是在提醒了。
“知道了!”方灵珊拿过大衣便起身。
丢下这句后,强忍着不立即发作大小姐脾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过叶栖雁身边时,她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强大的气冲冲,和之前刚进门时那个频频放电的模样截然不同,虽是有些同情,但心里面爽快极了。
好戏已经上演完毕,也没有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叶栖雁将墨镜推回去。
正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吓了她一跳。
叶栖雁找出后,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呆了呆。
将线路接通的放在耳边,便听到那边带着笑的低沉男音响起,“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
原本对池北河抱着极大兴趣而来的方灵珊,明显失望而归。
“什么嘛,我还看不上你呢!”
方灵珊用力甩了下手里的包,语气忿忿的。
她最近也刚好是被家里面逼着相亲,但是始终没有遇到合眼缘的人,最近刚好和池氏有合作项目,她帮父亲跑腿了两趟,对池北河印象不错,再加上家里常提起过也有过和池家联姻的打算。
只不过这样热脸贴冷屁股,她倒是也不稀罕,但是心里面很气。
踩着细高跟踢踢踏踏的走到路边,却发现司机还没把车开来,就更加气恼了,正无处发泄时,忽然响起了“叭叭”的喇叭声。
方灵珊抬眼,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停在了自己身边,车窗正缓缓下降。
“需不需要我送你?”
平时对于这种车子以及这类的搭讪,她都是懒得多看一眼的。
不过此时,却被驾驶席里坐着的男子成功吸附住了视线。
在方灵珊坐进副驾驶以后,轿车扬长而去。
而咖啡厅里面,叶栖雁在斜前方高大男人起身时,直接将脑袋埋在了咖啡桌上,一副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懒懒的站在那,湛清的下巴微抬。
饶有兴致的看了半晌,他挑眉,“雁雁,你打算还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叶栖雁尴尬死了。
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的监视而来,不成想反被他给抓包。
闷头了半晌,也不是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的抬起脸来,这会儿也不用武装,将墨镜以及领子全部放下,但真恨不得瞬间变成空气蒸发啊!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叶栖雁懊恼的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池北河口袋里的双手抵在桌缘,并没有回答而是说。
“什么?”叶栖雁装傻。
“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他俯身,很有耐心的重复。
叶栖雁咬了咬嘴唇,沉思的给出答案,“打个八十分吧。”
“才八十?”池北河明显不满意。
“剩下的二十,留作以后的观察!”叶栖雁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唔。”池北河做出烦恼状,抬手抚了抚眉尾,低叹一般的说,“看来,以后我在外面得小心一点了。”
“嗯哼!”叶栖雁笑着昂起下巴。
很多时候,女人能够趾高气昂的资本,其实都来源于那个爱你的男人。
见他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盯着自己看,薄唇边又始终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觉得不自在极了,佯装眯眼的转移话题,“说,刚刚有没有往她胸上看!”
“什么胸?”池北河表情严肃。
“至少有36D,别装蒜你看不见!”叶栖雁更加眯眼,审问起来。
“的确是没看见。”池北河依旧严肃的表示,扯唇的又说,“在我眼里只有34B。”
“什么34B?”叶栖雁愣了愣,不解的问。
池北河挑了挑眉,更加的俯身靠近,“你说呢?”
注意到他眼神在自己胸前X光一样的扫过,叶栖雁立马反应过来。
“*!”她看了眼周围,红着脸斥。
“我要是在这里吻你的话,会不会更*?”
池北河听她这么一说,黑眸里的玩味更加明显,脸廓也跟着俯低。
见他的薄唇随时要吻上来的意思,叶栖雁顿时慌了,坐不住的连忙推着他,“别闹,要亲回家亲!”
池北河眉尾都高高挑起来,故意逗她的不断靠近,享受着她娇羞的推搡。
两人还在笑闹时,叶栖雁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面的陌生号码,纳闷的接起放在耳边,看着他大掌伸过来,也是自然的放上去,跟着他边起身往咖啡厅外面走。
“你好请问,是白娉婷的朋友吗?”
“我是……”
脚步迈起时,线路那边也是传来和号码一样陌生的声音。
在她困惑的回答完以后,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的脚步猛地停住,眼睛也随之受惊的睁大。
“雁雁,怎么了?”池北河蹙眉问。
叶栖雁握着手机的手指已经攥紧,她脸色发白的说,“……小白出事了!”
*************
省医院。
白色的陆巡加速行驶进来还未等停稳时,叶栖雁就已经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待刹车一踩的同时,她便推开了车门。
驾驶席上的池北河,亦是动作迅速的跟着她。
最快的脚步奔向了急诊大楼,电梯“叮”的一声响,叶栖雁便拉着池北河从里面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也俱都同样的凝重。
叶栖雁左顾右盼的医院里寻找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电话里说的并不清楚,但涉及到的事情,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雁雁,别担心!”
池北河握着她肩头安抚着,同时长指间也是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正在给好友郁祁汉拨着电话。
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而且又是来到了医院里,无论如何的第一时间也是要通知好友的,只不过电话打通过去了,并没有人接听。
他正蹙眉一遍遍拨时,注意到了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
叶栖雁也是明显注意到了,快步的奔跑过去。
走廊里靠着白色墙壁蹲在地砖上的郁祁汉,似乎并没有发现,也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背弓起的蜷缩在那,头埋在膝盖之间,两条手肘抱在脑后。
池北河看了眼气喘吁吁的叶栖雁,大步朝着好友上前。
单腿屈膝的半蹲下,伸手覆上了他的肩头,试探的喊,“祁汉?”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动不动的郁祁汉才有了反应,动作很迟缓的抬起头来,看到是池北河后嘴角动了动,这样的白天里,眼睛里竟有细长的红血丝挂着。
“郁医生,小白呢?她怎么样了,她在哪儿?”叶栖雁看到郁祁汉的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也因此更加忐忑,上前焦急不已的询问。
“祁汉,你还好吧?”池北河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关心的问。
郁祁汉也没有站起来,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球很干涩的转动了两下,像是有什么痛的要流出来,然后看向他,声音那样的低和沙哑,“北河,我的孩子没了……”
题外话:
昨天的被退稿了,估摸明天才能出来,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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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我要订婚了
安静的病房里,白娉婷像是死了一样躺在病*上。
四周寂静如真空,唯一动的,就是输液管里隔一秒才会滴下的药液。
叶栖雁环抱着肩膀站在病*边,点滴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心里面难过的一阵紧过一阵,从她认识小白的那天起,小白哪怕是哭都会很有画面感,都未曾像此时这样。
脸色苍白如纸,孱弱的没有半丝生气。
北河,我的孩子没了……
她和池北河赶到的时候,郁祁汉颓然的蹲在走廊里,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就让她魂飞魄散,明明之前还通过电话,再往前也还见过面,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叶栖雁怀孕过,也已经是孩子的妈妈,比任何人都懂这种感受。
她有些不敢想象,当失去孩子的小白醒来知道以后,会有多么的痛心。
恍惚间,躺在病*上白娉婷有转醒的迹象。
叶栖雁发现后,连忙欠身凑上前,看着小白睫毛轻动的逐渐睁开,惊喜的喊,“小白,你醒了!”
“雁雁?”
白娉婷看到她,愣了愣。
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嗓音沙哑的问,“这里是医院吧?”
“嗯……”叶栖雁心中微酸的点头。
“那我是不是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白娉婷抬胳膊看了眼手背上插着的针管,竟还有心情在开着玩笑,只是气息虚弱。
叶栖雁的心情轻松不起来,也挤不出笑容,皱眉在那。
她接到电话赶来时,白娉婷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她不知道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想来即便没有惊心动魄,也是一定很糟糕。
见她没出声接话,白娉婷也只是虚弱的笑了笑。
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雁雁,没了吧?”
虽然没有明确讲出来,但叶栖雁知道她想问的事什么,不由抬手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白娉婷见状,就明白过来了,眼神有半晌的呆滞。
脸上五官也是麻木的,渐渐变得空洞,有什么东西悄然死去了。
看到她眼圈和鼻头都红了,白娉婷还反过来打趣,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雁雁,你别哭啊,要哭也是该我哭啊。”
“小白,你不要多想,也别太伤心……”
叶栖雁紧紧去握着小白的手,安抚的保证,“就是没了,以后还可以有的,以后真的还可以有!”
白娉婷没有再吭声,另一只手摸向了腹部,其实平平坦坦的,哪里能摸到什么呢,可她就是在那不停的、来回的在摸着。
“他呢?”终于停下动作后,她问。
叶栖雁张了张嘴,正想回答说郁医生和池北河在外面时,病房门“咯吱”的一声,两个男人同样高大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郁祁汉眼睛里的红血丝,似乎比之前还要重了许多。
“雁雁,你扶我坐起来呗?”
白娉婷身上没力气,求助的说。
叶栖雁闻言,便想要上前,郁祁汉已经快步而来,她也是默默的退后,走到了自己的男人旁边。
郁祁汉动作很轻的将白娉婷从扶起来,将枕头立起的放在她后背上,还检查了下针管有没有回弯,眼睛也是始终紧盯在她的脸上。
白娉婷看了看他,开口说,“对不起啊。”
郁祁汉拿手术刀的漂亮双手僵住,盯着她的目光更紧。
“像是你说的,这个孩子的事情瞒了你的确是我的错。但是我没想过不要,即便我有偷偷生下它的想法,也没动过一丝不要的念头。现在孩子没了,你也别难过,可能就是和这个孩子没缘……”
“这对于我和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
白娉婷带着几分虚弱的女音语气如常,说到最后甚至笑了笑。
郁祁汉紧声打断她,“不要再说了!”
“好的。”白娉婷耸肩,脸上表情并不介意,只是哀伤的轻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挺累的。不管怎么着,我也刚经历了流产,啧!这种情况下,不都得上演默默伤心的戏码嘛!”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便手掌撑着*沿的重新躺回去。
半边的身子侧过去背对着郁祁汉,一边脸压着发丝的闭上眼睛。
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表现的多么激烈,白娉婷始终都跟无事人一样,好像才做过流产手术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和往常并没有异。
只是叶栖雁却看到了,从她眼角滚落出的泪珠。
*************
天色渐降,夕阳西斜。
叶栖雁一直待在医院里,陪着不愿意离开。
还是池北河拉着她,“我们先回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吧。”
她看了眼始终微弓着背坐在病*边的郁祁汉,虽是不放心,但也还是点了点头,现在对于他们来说的心情都是同样的,也需要更多相处。
就这样,他们两人离开了病房。
坐上白色的陆巡,彼此脸上表情也都还凝重,或许说,比之前来时还要加重几分。
池北河在怀孕到流产这件事情上,心里对好友郁祁汉多少也有些愧疚,而叶栖雁更不用说,完全是在替小白伤心,已经偷偷抹过眼泪。
车子行驶了一路,气氛也都显得压抑。
池北河在等红色信号灯时,侧过黑眸,见她素净的小脸上愁容满面也是心疼。
“雁雁,我们去超市吧,小糖豆不吃馋着要吃芝士,正好也买些菜回去做。”他扯唇,转移她注意力的提议的说道。
“嗯。”叶栖雁闻言,同意的点头,“再买点乌鸡,让赵姐教我做汤,拿去给小白喝。”
“可以,只要不是炸丸子。”池北河接话。
“……”叶栖雁郁闷的瞥了他一眼。
池北河勾唇笑了笑,见她有气恼的迹象,大掌过去握住她的吻了吻。
叶栖雁又哪里是真生气,被他吻得心都软了,而且也知道他是故意逗她,想要让她的心情不要再持续的压抑,这份体贴让她忍不住靠过去。
每每她偎在他怀里时,池北河都会将腰背挺的很直,让她能明显感到他是自己男人的强烈。
贪婪的吸了吸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叶栖雁现在只愿小白也能幸福。
白色的陆巡在中途停在了一家连锁超市,他们进去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买了一整购物车的东西出来,除了女儿以及晚饭所需的,其他都是给小白。
装了满满两三袋子的东西,池北河硬是自己拎着,连个小纸抽都不分给她。
过来的时候,门口就有停车位,所以走的也不算远,临近陆巡时,叶栖雁帮着他将后车厢打开,把袋子逐一往里面放着。
等着两人将后车盖扣上时,旁边却多了位踩着细高跟的女子。
大衣的扣子也没系,露出里面的小洋装,以及在这样凉的天气里光裸着的两条腿。
没想到竟短短时间里又会见面,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上午她跟踪池北河出来会面的低胸美女,也就是方家的那位千金小姐。
倒是显得有些阴魂不散了,不过也更像是碰巧,因为手里对方都是购物袋。
“这就是你爱人?”方灵珊看到他们两个的亲昵,好奇问着。
“嗯。”池北河淡淡扯唇。
方灵珊再次看向叶栖雁,还上下打量了一番,简单的将两人相貌以及身材对比了下,破显得不屑,“也还好嘛,我还以为能像天仙一样呢,其实看起来也挺普通的!”
叶栖雁对此没什么表示,也丝毫不介意和不高兴,因为有池北河在。
“我不是说过,不可同日而语。”池北河语气仍旧淡淡。
方灵珊撇了撇嘴,双手抱着肩膀在那。
打开车门的池北河,客气且淡漠的提醒,“抱歉方小姐,我和我爱人现在要回家了,应该不方便稍你和我们一起。”
“切!池总,你不会误以为我故意缠着你们吧?”方灵珊不悦的语气。
“我可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千万不要误会我!你和你爱人爱去哪去哪,我也不用你们稍,我站这里可是在等我的男朋友,他马上就来接我!”
叶栖雁听到她后面的话,不由感到惊讶。
上午的时候还见她朝着池北河放电,这才傍晚竟然就有男朋友了,这是不是未免进展的也太迅速了一些。
被那样不委婉的拒绝后,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脾气自会不顺,但叶栖雁倒是觉得,眼前这位方小姐不像是随口说来逞强的,她脸上流露出的羞涩就能看得出。
“如此甚好,那方小姐继续等男朋友。”池北河扯唇表示。
随即,便牵过叶栖雁的手扶着她坐进了副驾驶,然后自己也坐进车内的发动引擎离开。
白色陆巡从泊车位行驶入街道里,叶栖雁不经意侧头看了眼。
倒车镜里隐约能看到,那位方小姐正欣喜的望向某处,踩着那样高的细跟,还能像只愉悦的花蝴蝶一样奔跑向某辆开过去的轿车。
叶栖雁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
*************
礼拜天热闹的商场里。
四楼的孕婴卖区,叶栖雁将袋子里未拆封的婴儿用品以及购物小票都递出。
“请问小姐,这些全部都要退吗?”导购员看了眼后,不确定的问。
叶栖雁点了点头,她是替小白来跑腿的。
没想到私下里竟然买了这么多的婴儿用品,看得出小白对于这个孩子到来的期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竟让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流逝了。
估计也是怕触景伤怀,不想留着这些,让她看看能不能退掉,退不掉的就拿去送给朋友同事。
叶栖雁忽然想到,在小白说这些话时,在一旁听着的郁祁汉骨节泛白的手指。
很多时候,她都能在医院走廊的吸烟区里,看到他一根接着一根吸烟的模样,原本还想打抱不平几句,可每每话到嘴边也都咽了回去,虽说受苦的事女人,但孩子没了,他心里又岂会好受呢。
导购员微笑着点头,示意说,“好的,麻烦您稍等下!”
退款流程也并不复杂,很快就完成了,叶栖雁道谢后离开卖区的乘坐观光梯下楼。
到了一楼时,正厅中央有搞着品牌活动,很多人都围在那,她一边往出口方向走时,也是一边顺带的看了两眼,就觉得其中有个女孩子的身影看起来很熟悉。
叶栖雁凝神看了看,果然是池北瑶。
不过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个同龄的男孩子,两人有说有笑的,而且举止也都很亲密,宛若就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还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池北瑶眼尖的看到了她,“嫂嫂!”
见状,叶栖雁也是笑着迎上去。
“嫂嫂,你也来逛街呀?和我哥吗?”池北瑶看到她很高兴。
“没有,我自己来的,过来帮朋友退些东西。”叶栖雁摇头回答。
“哦哦!”池北瑶点头,见她目光*的投递到身旁的男孩子,不免害羞的说,“我听说这边有活动,就和我男朋友过来看看!”
“嗯。”叶栖雁笑容更深。
两人聊了几句,池北瑶开口说,“那嫂嫂,我们先上楼继续逛啦?”
“去吧,改天有时间请你们吃饭,叫上你哥一起。”
“好啊!”
叶栖雁看着小情侣离开的亲昵模样,再想到小姑娘脸上的羞涩,不由笑了笑。
池北瑶一步三回头的,还不忘朝着她挥着手。
正准备也转身继续往出口走时,池北瑶又扭回头来,圆圆的脸上表情犹豫着,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和身旁小男友说了句什么,然后快步跑过来。
“嫂嫂,等一下。”池北瑶跑回她面前。
“嗯?怎么了?”叶栖雁不解的问。
“嫂嫂,你要帮着劝劝我哥,别再让他和我爸再这样僵持下去了,这样关系越糟糕也不是办法呀!”池北瑶挽着她的胳膊,颇为无奈的说。
闻言,叶栖雁对此也是深感无力。
善良的小姑娘表情苦恼,担心的说,“二哥现在和我爸妈关系处的非常好,尤其很会哄我爸开心……我怕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哥他还总是在惹恼我爸,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那和二哥的关系就越来越近,到时候家里地位都被取代了!”
“嗯,我会跟他说的。”叶栖雁皱眉的点头。
“好的!”池北瑶也点点头。
“放心吧!”叶栖雁不想让小姑娘跟着担忧,笑了笑。
目送着池北瑶欢快的背影再次离开,她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心里面其实也始终难安,那句“这只是个开始”,总觉得叶寒声还会做出什么未知的事。
*************
傍晚,池氏写字楼。
下班时间白领们都陆续走出,很多有车的在打完卡后,都会再乘坐电梯往下到地下负层。
叶栖雁也跟着一块到了地下停车场,池北河还有个视频会议没结束,她自己先过来这里等他,径直走向很显眼停在那的白色陆巡。
靠在车身前等着时,她也是给闺蜜小白打电话问了问情况,打算一会儿和池北河过去医院。
线路那边,白娉婷的声音明显有力了许多,不再那么虚弱,说话语气也和平时那样轻快,但叶栖雁总能从中听出几缕哀伤。
她握着手机通话时,手指抵在车窗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着。
隐约的,从车玻璃上看到身后有人影闪过,背后也是响起脚步声。
叶栖雁以为是池北河过来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转过身时,看到的却是另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同样的黑西装,不过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和感觉,脸上眉目清朗。
最近在池氏,叶寒声可谓是游鱼得水,手里攥着实打实的股份就是不一样,不像是以前只空有副总的头衔,现在很多人对他毕恭毕敬的。
即便是他们平时在公司里遇到,她也都会颔首叫一声叶副总。
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叶栖雁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随着他的脚步向前,无意识的皱起眉。
“雁雁。”
叶寒声手里晃着车钥匙,越走越近。
自从他越来越咄咄逼人的,和池北河形成对立的局面后,叶栖雁也是尽可能的刻意和他避开,这会儿见他过来,脚步往后的抵在车身上。
眼瞅着整个人在俯身的靠近,手臂撑在了她的身侧,将她困在范围里。
这个时间很多公司同事都在取车,叶栖雁对于他的举动感到不悦,也怕被人看到会说闲话,正想要张嘴呵斥时,他眉目清朗的脸忽然低下来。
她恼怒的要发火,却听到他让她愣住的一句,“我要订婚了。”
*************
来一枚小小小小剧场。
某个晚饭过后,别墅的屋内灯光暖暖的,温馨的景象。
起身收拾碗筷的池太太,看了眼吃饱喝足就要脚底抹油跑开的女儿,立马喊住,“小糖豆,一会儿不许再看电视了,赶快去做功课!”
“你们老师不是留了背诵课文,赶快背好,不然明天又要被说了!”
“哦……”
小糖豆看了眼爱莫能助的池先生,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池太太比平时要动作迅速一些,清洗完碗筷后,便擦干了手的走向客厅,茶几桌上,小糖豆正托着苹果脸在那,一点一点的直打瞌睡。
旁边的土豆被她给感染的,也跟着直张大嘴巴打着哈欠,蜷着尾巴呼呼谷欠睡。
“咳!”池太太咳了声示意。
听到声音后,小糖豆也是机灵立马坐直了小身板,可明显的看不下去。
池太太干脆的把其他家务放到明天做,拿起抱枕的坐在沙发旁边,看着女儿。
不过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着走出了客厅去接,起身时还不放心的叮嘱,“专心的背诵,等下妈妈还要检查的!”
五六分钟的通话时间,等池太太结束的重新再折回客厅时,哪里还有什么用功读书的欣慰画面,小糖豆早已经和土豆一样睡的直流口水。
被妈妈叫醒的小糖豆,也立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垂头丧气的在那。
“小糖豆,我发现你怎么一读书就犯困呢?”
池太太看着聪明伶俐却不爱读书的女儿,直叹气的问。
小糖豆揉着两只大眼睛,惆怅的说,“因为老师说哒,读书,是梦开始的地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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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惧内
五字一句,叶栖雁怀疑自己听错了。
倒不是对于这句话本身有多吃惊,而是对她说这话的人。
她还怔愣的没有反应过来时,叶寒声就已经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向后站直了身子。
他似乎这样上前而来,就是为了和她说上这样一句,在说完以后,便拿着手里的车钥匙转身走向了银灰色的凯美瑞。
打开车门的坐进去后,便直接发动了车子引擎。
有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起,叶栖雁下意识的看过去,果然是身形高大的池北河。
两条大长腿迈步而来,看了眼从身边行驶而过的银灰色凯美瑞,他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雁雁,怎么了,他刚刚又和你说什么了?”
“他……”叶栖雁想到刚才听到的,张了张嘴。
“嗯?”池北河挑挑眉。
叶栖雁重复的继续说,还尤为觉得不敢置信,“刚刚寒声他说,他要订婚了……”
“订婚?”池北河听后也明显诧异。
“对!”叶栖雁点头,思忖着跟他说,“他刚刚特意过来告诉我的,说是自己要订婚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池北河闻言,长指抚着湛清的下巴,黑眸薄眯的望向出口在想着什么。
叶栖雁和他一样,也是看向银灰色凯美瑞消失的方向,还在回想着刚刚叶寒声的脸部表情,从中并没有能窥探什么来。
池北河凝睇在她素净的小脸上,似笑非笑的,“唔,前男友要跟别人订婚你不高兴?”
“你知道不是!”叶栖雁收回视线的反驳他。
“那可说不准。”他眉尾挑起。
“喂!”叶栖雁不免低叫。
池北河也不出声,眉眼间还保持着似笑非笑的。
“你笑什么呀?”见他内双的黑眸里都是揶揄,她感到不自在极了。
抬眼瞪着他威胁,见没有任何作用,干脆垫脚的在他下巴上直接咬了一口,气呼呼的道,“我说,你不许再笑了啊!”
池北河突起的喉咙间反而逸出了笑声,在她更加跳脚前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腰,将其带到了怀里面,严肃的脸廓稍稍一低,便咬住了她的下嘴唇。
叶栖雁很快被他吻得逐渐瘫软,也算不了被他揶揄的账,一张素净的小脸涨红在那。
池北河长指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打趣,“怎么都到现在了,吻你还是会动不动就脸红?”
“哪有!我只是怕被人看见!”叶栖雁娇憨不已的辩解。
池北河也不拆穿她,按着她的后脑在胸膛里,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上爱怜的轻蹭了两下。
享受着他怀抱里面的温存,叶栖雁视线瞥向出口方向时,还是忍不住担心。
“好了,不要想了。”
池北河看出她心中所想,拢了拢她的衣领说道。
叶栖雁点点头,跟着他坐进车里回家。
*************
两人离开公司后,中途去了省医院。
到病房探望了下白娉婷,她身子恢复的还不错,精神状态也都很好,似乎并没有沉浸在失去孩子的阴影里无法自拔,这都无疑是让让叶栖雁安心了不少。
再从医院里出来,白色的陆巡行驶的方向,却似乎并不是回家的那条路。
“池北河?”叶栖雁不解的看他。
“我们今晚在外面吃。”握着方向盘的池北河扯唇。
“不回家接小糖豆一起?”她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薄唇边勾起的弧度很是迷人,“我们好久没在外面单独吃饭,吃完去看场电影。”
“可是小糖豆……”叶栖雁略显着有些不放心。
“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赵姐了。”池北河又说道。
叶栖雁看到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心里面也是痒痒的。
自从接女儿回到家里开始真正一家三口的生活,再加上近期事情太多,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在外面约会享受二人世界了,虽然好像对不住女儿,但是……
叶栖雁轻咬嘴唇,愉快的点头,“好,那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去了一家他们平时常去的家餐厅,有提前订了个安静的位置,两人享受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又开车转到了附近的电影院,乘电梯到上面时,刚好排队的检票。
池北河是早就有了晚上的安排,票也都准备好了,他们直接进去的。
是一个美国的爱情喜剧片,因为是首映,所以来观影的人比较多,大多数都是像他们这样的情侣,故事推进的节奏非常快,一百二十分钟也不觉得枯燥。
叶栖雁像是其他女孩子那样,全程依偎在他肩膀上,吃着爆米花享受观影。
屏幕上滚动字幕时,电影结束,放映厅内亮起了灯光,众人从位置上起身依次走出安全通道。
“你看什么呢?”
注意到他黑眸朝着某处薄眯,叶栖雁不禁好奇的问。
池北河淡淡的收回视线,对着她笑了笑,“没什么。”
叶栖雁眼睛眨了眨,望了眼他刚刚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熟悉的身影,不过观影的人走的比较多,很快就看不清楚了,再加上池北河也轻拉了她一把。
“我想去趟洗手间。”走出放映厅,叶栖雁对他说。
“嗯,我在外面等你。”池北河点头,自然的伸手接过了她的背包。
见他像是其他男士那样很有耐心的等在女洗手间门口,叶栖雁很是甜蜜的跑进去。
因为刚刚结束一场电影,女洗手间里向来就是要排队些时间的,等着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池北河身后的位置站了两三个女孩子。
“好帅啊,好MAN!”
聚在那窃窃私语着,眼神里带着桃花的看向他。
都是还未毕业的女大学生,似是经过了一番商量,鼓起勇气的跑到了池北河面前,害羞的搭讪,“嗨!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呀……”
叶栖雁看到这幕后顿时抿起了嘴唇,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直接大步走过去。
她发现他是真的是太受欢迎了,之前才有个频频放电的低胸方小姐,现在竟然又吸引了这两三个女大学生,她还真的是时时刻刻有危机感,不过没关系,来一个她撵一个,来一双她就撵一双!
“不能!”叶栖雁咬字很重的出声。
吐字的同时,也从后挽住了池北河的手臂,宣示着主权。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问你!”女大学生们不服气的反驳。
“我替他回答了,不能。”叶栖雁挺直了身板,毫不客气的重复。
池北河始终没有开口出声,薄唇勾着抹浅弧,立身在那像是旁观者一样的饶有兴致。
“你这人真有意思啊,我们是问这位先生,又没问你,你凭什么替他回答呀!”女大学生不满的嘀咕着,对于她突然出来搞破坏很不高兴。
“你说我凭什么?”叶栖雁笑了,更加搂紧他。
“就算你是他女朋友又能怎么样,我们就是想要个联系方式,做个朋友而已!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女大学生义愤填膺的说完,看向池北河,“帅哥,你女朋友限制不了你交友权利的!”
“就是就是,你就告诉我们呗!”
“我刚刚都已经替他回答过了,抱歉,我们要回家了。”叶栖雁皱眉说着,便拉着他往前走。
女大学生们也像是和她死磕上了,跟着就追上的挡在了前面,带着股年轻的冲动劲儿,好像拿不到搭讪不成的话就誓不罢休。
“你看你男朋友一句话都没说,就看你一个劲的在那说!你怎么就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惧内呀?”女大学生的话里已经有了激将的成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叶栖雁渐渐开始寡不敌众,也佩服这些女孩子们的不依不挠劲儿。
朝他瞥过去时,竟见他严肃的脸廓上似笑非笑的,一副免费看好戏的模样,恼火的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住一小块肉的逆时针拧了一圈。
池北河猝不及防,疼的眉尾直挑高。
不敢再继续装沉默,知道也差不多了,挺身而出的扯唇道,“不好意思,我的确是……惧内。”
题外话:
大姨妈血流成河,只能坚持这么多了,明天大图我会争取多加更一些,还记得我欠你们多少字了不?
190,意味深长的笑
出了电影院,就是江边。
无论是什么气候,冰城的这里始终都是最受人们欢迎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夜里,会更加热闹一些,到处可见携手漫步的恋人们。
他们之前也打算好,看完电影后出来沿着江边散散步。
只不过这会儿叶栖雁双手抱肩,并没什么心情,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个笑模样。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很有耐心的跟在她后面,长腿迈动间都是慵懒的步伐,黑眸里浮着几缕忍俊不禁的笑意。
叶栖雁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更加觉得心气不顺。
在她和那两三个女大学生口头上厮杀时,在她的眼神和手上双重施压下,他才终于是挺身而出。在听他说了那样的话后,女大学生们也觉得没意思,纷纷都走了。
虽说对他还算满意,但同样也气的牙痒痒。
叶栖雁斜过去一记眼神,“池北河,你很得意是不是?”
池北河闻言,眉毛挑了挑没出声。
“那几个一看就是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这围着你又叫帅哥又脸红的,还管你要联系方式想交朋友!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样子!”叶栖雁语气越发的酸起来。
的确是挺享受,但倒不是来自女大学生,而是来自她罢了。
池北河薄唇动了动,依旧没出声。
“要是我今天不在,难不成你还真遂了她们?”见他始终不回应,叶栖雁被负面情绪充斥着,“喂,怎么都不说话,也不解释下!”
池北河这才很无辜的扯唇,“我不是惧内么。”
“……”叶栖雁嘴角抽搐了下。
原本还一腔燃着的火焰,这会让全部都浇灭,半点的火星子都没有,绷了绷一张素净的小脸,但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破功,“噗嗤”一声的笑出来。
不再环抱着肩膀,她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很占有性的说,“池北河,你是我的!”
“嗯。”池北河对此欣然回应。
心情舒畅起来以后,叶栖雁才感受到散步的浪漫感。
其实和相爱的人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的在一块走一走,都觉得是很幸福的事情,不需要太多语言,只是彼此一个眼神即可。
前面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似乎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两人都已经佝偻了背脊,正很慢的挪动着脚步,但相互的手始终挽着没放开。
或许不如其他年轻的情侣们养眼,但这样的画面才更让人动容。
叶栖雁被吸附住视线,出神的望着。
感到肩头上一暖,她抬眼见他也正看着,不由感叹,“真让人羡慕呀!”
“以后我们也会这样。”池北河黑眸里烁着温柔。
“池北河,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老太婆,你还会对我心动吗?”叶栖雁想了想,视线从那对老人身上收回,仰起脸的问他。
人总会要面临老去的那一天,而女人的心思敏感,总会有所担心,当自己的芳华不再,满脸皱纹,沦落为没半点姿色的黄脸婆,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自己吗?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池北河挑了挑眉。
“你会对我说假话?”叶栖雁也学着他的样子挑眉。
“不会。”池北河低沉的笑了,长指抚过她的眼尾,“实话就是,你老了我看着你不再会心动,但那时心动会变成感动。如果说我会对一个老太婆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我永远都会爱那个陪我一起牵手走过下半生的老太婆,更何况,到时候我也变成了个糟老头。”
关键在于,他们一起变老。
叶栖雁听懂他话里更深层次的含义,澄澈的眼睛里晶晶亮亮的。
她看着那对幸福的老人,同样幸福的对他说,“那我们以后都这样牵手走下去。”
“我们不是正在这样做吗?”池北河抬了抬他们十指交扣的手。
“是的!”叶栖雁柔柔的笑。
*************
享受完二人世界后,时间很晚了,他们也是该结束回家。
分别从两侧打开车门坐进陆巡,叶栖雁将安全带系上的时候,他刚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池北河听到后,也是伸手拿起来,不过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后,没接就直接挂断了。
见她目光看过来,他解释了句,“我爸。”
叶栖雁闻言,明白的点点头。
张了张嘴谷欠言又止的想劝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了。
之前在商场里遇到池北瑶,小姑娘说的那番话,她过后回到家里也是都和池北河说过,但他也明显反应淡淡,不管怎么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黑色的薄款手机扔回储物格后,又再度响了起来。
池北河蹙眉重新拿起来,长指在上面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手肘拄在车窗边缘上,他握着手机在耳边,全程眉间都是带着蹙起的褶皱,内双的黑眸里没有温度,薄唇扯动间也都是没有起伏的语调。
“呵呵,你还知道我也是你儿子……”
最后的时候,池北河寒凉的笑着说出这句。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他没有再回应,将电话挂断了,重新丢回储物格里,这次并没有再次打过来。
叶栖雁注意到他握在方向盘上收拢的长指,不禁问,“没事吧?”
“没事。”池北河对着她勾了下唇角。
叶栖雁能做的,也只是抬手在他的上面,柔柔的覆盖住。
池北河另一只大掌反过来拍了拍她的,笑了笑,脚下轻踏油门的发动了引擎。
见他严肃的脸廓上并无异样,叶栖雁放心的收回了手,让他专心的开车。
在陆巡往后倒出泊车位的行驶出去时,池北河似乎想到什么,扯唇对她说道,“叶寒声订婚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叶栖雁一愣。
“嗯。”池北河点头,“我爸在电话里提了嘴这件事。”
既然池父也说的话,那么叶寒声就不是随口一说,更不是玩笑,而是真的订婚。
叶栖雁其实曾多次的真心期盼过,他们之间已经是错过的彼此,现在她有池北河在身边,同样的也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若是他订了婚,对于她和池北河之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就如同乍开始听到时那样,叶栖雁并未有任何轻松感,反而只感觉到突然,同时也很蹊跷,总觉得不会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
傍晚,池氏写字楼。
项目拓展部的办公室里,叶栖雁埋首在工作当中,整理着桌面上各种摊开的数据报表。
这会儿已经是临近下班时间了,不过并没有往常那样放松的状态,每个人好像都稳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叶栖雁不经意间抬头时,就能发现其他同事纷纷投递过来的目光。
她刚开始并没在意,等着再次抬头时,仍旧发现那些目光。
不由纳闷的抬手摸了摸脸,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长出了花儿,可仔细看时,就发现那些目光并不是投递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她的身后。
叶栖雁疑惑的转过身子,吓了一跳。
“忙完了吗?”
低沉的男音里,带着几丝笑意。
池北河立身的站在那,手工的定制西装,里面搭配的衬衫也都是他常穿的深蓝色,肩上随意披着件商务休闲的黑色风衣,深刻的五官线条,内双的黑眸却只锁在她身上。
“啊呀!”叶栖雁傻愣了两秒,喊了声。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惊诧不已的问,“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池北河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
“池总来的可是相当长一会儿了,我们也是在旁观赏相当长一会儿了!”旁边的于瑶瑶,凑过来*的小声补一句。
“……”叶栖雁脸红起来。
她原本是想要恭敬叫他声池总的,可他做的又太过明显了。
虽说两人的事情池氏上下也都知道,但这么大张旗鼓的,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呀,而且一想到他刚刚站在身后不出声的看着自己工作,心里面真是又羞窘又甜蜜。
“你干嘛呀!”叶栖雁上前低声的娇嗔了句。
“过来接自己女人下班,再正常不过吧?”池北河对此挑了挑眉,黑眸里浮着轻芒,薄唇扯动间也是语气说的再自然不过。
“对呢对呢!”
“池总再正常不过了!”
他话音才刚落下,其他同事便拍马的附和。
这样你一言他一语的,叶栖雁脸上就更加涨红了。
池北河适时的低眉,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下班回家了吧?”
“可以!”叶栖雁也忙张嘴说着,
将办公桌上的报表胡乱的摞起来放到抽屉里,拿过外套和背包,便拉着他快速往部门外面走。池北河任由着她拉着,还不忘和自己员工们互动,“你们也辛苦了!”
池北河是在外面签了个合同回来的,正好快到了下班点,公事也处理的差不多,就将车直接停在了写字楼外面,然后径自的来到了项目拓展部,干脆接她下班。
电梯门关上,才是阻绝了外面的目光。
“你怎么跑来办公室了呢!”
叶栖雁被他大掌牵着,害羞的笑问。
“不喜欢惊喜?”池北河食指扣了扣她的手掌心。
“喜欢是喜欢……”叶栖雁痒的缩了下,娇憨的看着他揶揄,“可你堂堂一个企业总裁,让底下员工看着多不好!”
“这有什么。”池北河不以为然。
电梯狭小空间的低声细语里,电梯到达一层,他全程陪着她去打了卡,然后往旋转门方向走。
这会儿才刚是下班时间,大厅里还不算嘈杂,不过他们走到门口时,有一抹踩着细高跟的身影站在那,外套里洋装光裸着两条腿的打扮。
“池总!”见到他们后,也是打了招呼。
“方小姐。”池北河也淡淡的回。
并没有多攀谈,简单问候后,他们也是示意的继续出了写字楼。
擦身越过后,叶栖雁不禁问他,“你们今天有约公事谈?”
“没有。”池北河摇头,扯唇说道,“和方氏合作的项目已经谈的差不多,很多都已经在落实了,在没有真正施工之前,暂时没有业务的往来。”
“那她……”
叶栖雁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方灵珊,感到奇怪。
正觉得疑惑间,听到身后的方灵珊突然激动的语气,“嗨嗨,我在这里!”
“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随之响起的,是他们都不陌生的男音。
快步走过来的挺拔身影不是别的,正是西服革履的叶寒声,他径直走到了方灵珊面前,两人做出来的姿态,明显是亲昵的。
叶栖雁看到这一幕,惊讶的睁大些眼睛。
想起之前在超市遇到时,方灵珊碰到他们后,嘴里说着自己有男朋友来接,现在这样看来,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应该就是叶寒声,那么叶寒声的订婚对象……
池北河黑眸微眯,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坐进了白色的陆巡,叶栖雁低头往身上绑着安全带,偏头透过车窗望过去时,被方灵珊挽着胳膊往出走的叶寒声,也正遥遥朝着她望过来。
或者是距离太远了,看不太清楚眼神里的内容。
驾驶席的池北河,伸出大掌的过去,将她素净的小脸给掰正回来。
叶栖雁被迫的收回视线,但眉眼间的情绪掩饰不住,“池北河,你不觉得……”
“不是告诉你别想这些。”
池北河出声打断,掌心在她的头顶拍了拍。
*************
又是傍晚,夕阳笼罩着城市。
白色的陆巡行驶在街道当中,不过下班高峰期的关系,总会走走停停。
车厢内开着空调,黑色的西装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白衬衫开车,袖口往上挽着露出手肘,旁边偶尔有并排停靠着的女司机,都忍不住窥探两眼。
副驾驶上的叶栖雁无暇顾及,正握着手机和女儿通电话。
“你们两个又丢下我,跑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哦?”
线路的那一端,听说他们不回家吃饭的小糖豆,不满的幼稚同音传出。
叶栖雁尴尬的解释,“……爸爸妈妈是有事。”
“哼!”小糖豆不信,抗议的一声哼,“妈妈,小女孩很敏感很容易受伤哒!你们做父母的一定要重视起来,不能总把我扔在家里享受二人世界,否则我也会伤心的哦!”
“好好,我知道了,爸爸妈妈是真的有事,回去后给你买甜甜圈好不?”叶栖雁听了以后,简直是哭笑不得,连忙柔声的诱哄着。
“那好吧!”
小糖豆还傲娇了一下下,语气很勉为其难。
不过最后挂电话时,还是不忘叮嘱了句,“你们早点回来,甜甜圈要芒果味哒!”
过了女儿的这一关,叶栖雁呼出口气的放下了手机,将刚刚小糖豆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旁边的池北河,他听了后也是忍俊不禁。
“所以说,我们得要个男孩儿。”
池北河黑眸斜睨过去,语气颇为义正言辞。
头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叶栖雁对于这个观念很赞同,男孩女孩融合到一块,也能让子女以及家庭之间能更融合。
随着前方目的地的到达,车厢内的气氛也不在那么轻松。
车子停稳以后,池北河拿过黑西装的套在身上,大衣就搭在手肘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往饭店里面走,有大堂经理接应着,直接带他们上了二楼包厢。
包厢门推开,除了他们,其余该到的人也都到了。
叶栖雁其实不在被邀请的行列当中,完全是池北河硬要他过来的,所以在接触到池父递过来的不满目光时,不由抿紧了嘴唇。
今天晚上是所谓的家宴,为了叶寒声所谓的订婚。
“嫂嫂!”
穿着规矩的池北瑶看到她,立马笑米米喊。
池父古板的脸抬了抬,明显是想要呵斥的,但似乎又碍于有方灵珊在场的关系,也只是压低声说了句,“怎么把不该来的人带来了!”
“雁雁不来,我也不会来。”池北河对此淡淡一句。
池北瑶拉着她的手,找安静的位置共同坐下来。
“北瑶,你叫她声嫂嫂,那你叫我什么?”对面的方灵珊开口笑问道。
“二嫂……”池北瑶只好不情愿的开口。
叶栖雁抬眼看过去,对面的方灵珊就坐在叶寒声身旁,可能是见家长的关系,穿的比平时要淑女了许多,整个人靠的他很近,时不时会露出羞涩的神情。
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叶寒声说了句,“现在叫为之过早。”
“呵呵,也不早了,反正你们也是订了婚事!”坐在主位端着茶杯喝的池父,笑着将话接过去,对于此桩婚事,明显深得他的心。
“以前咱们两家就有过联姻的商量,不过……”
池父看向池北河和叶栖雁二人,皱了皱眉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锋,“我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寒声替我把这个心愿完成了,对此我很欣慰!”
这顿家宴只有方灵珊过来,就是要见一下家里的人。
按照叶寒声的意思,因为自己的身份本来在池家就敏感,所以订婚的事情也尽可能的低调一些,就是两家方面吃顿饭就可以了,而他这样的做法,让池父更觉得内疚些。
池北河听了这番说辞后,也只是漠漠一笑。
对于这样的家宴,他们两个就完全是局外人,也并不会多关心。
中间用餐到一半时,叶寒声起身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嫂嫂,你去洗手间吗?”
这边池北瑶放下了筷子,侧头问向叶栖雁。
叶栖雁原本是不想要去的,不过看到对面起身出包厢的叶寒声,想了想的点头说,“我陪你去吧!”
跟池北河说了声,她和池北瑶也随后一起出了包厢。
****************
五六分钟后,她们从洗手间里出来。
池北瑶边走边甩着手里的水珠,对着身旁的叶栖雁说,“这下好了,我看二哥娶了方家那位千金,更让我爸高兴了!”
自始至终,虽然是同父同母,但小姑娘始终对照顾自己长大的池北河更亲近些。
叶栖雁听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她自己心里面也在暗暗期许,订婚一定要是件好事,别是件更坏事的开始……
路过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叶栖雁瞥了眼里面隐隐蔓延出来的烟雾,临回到包厢门前,对着身旁的池北瑶说,“北瑶,你先进去吧,我打个电话。”
“嗯。”池北瑶点头,自己先回去。
叶栖雁转身掏出了手机后,并没有拨打,而是抬腿往回走。
她推开了楼梯间的门,里面叶寒声正将手里的烟蒂掐断的扔在垃圾桶里,听到声响的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然后笑了笑,似是要准备回包厢。
“寒声,我有话想跟你说。”
叶栖雁见状,只好出声的叫住他。
叶寒声停住脚步,语气里带着丝皮笑肉不笑,“这会儿不怕他会不高兴了?”
“他能理解我。”叶栖雁皱眉说。
“呵呵。”叶寒声又冷笑了两声。
“寒声,你是真的要订婚吗?”叶栖雁上前了两步,直接问出心中所想的。
“不然呢?今天这顿饭,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叶寒声回答的略显的有些敷衍。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叶栖雁更加皱眉。
叶寒声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低头沉思了有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开玩笑一般的语气,眼里却又隐隐有着期待,“怎么了?雁雁,是不是看到我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你心里面也有一点点不舒服了?”
“不是。”叶栖雁想也没想的否认。
她否认速度之快,也令叶寒声表情僵硬起来,多少自嘲。
“寒声,如果你真的喜欢方小姐,想要和她结婚的话,那么我会祝福你的!而且是很真心的祝福你,也很开心你能不再执念于我和池北河之间。”
“收起你的祝福,我不需要。”
叶寒声表情反而更糟糕了一些,阴霾的拒绝。
叶栖雁在席间其实观察了好半天,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感情,不过自始至终她没有从叶寒声眼里看出那种强烈的喜欢。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还是要说,“寒声,既然你和方小姐订婚,那么应该就不存在我们三人之间的矛盾了吧?”
“我除了希望你幸福,也还希望你回去能和伯父好好说一下!以后你有了方小姐,就不应该再和我有任何牵扯了,什么事情也就都过去了。”
池父不赞同她和池北河的事情,也就是因为叶寒声的关系,现在能算是翻篇了?
叶寒声听了以后,并未开口说什么。
叶栖雁见他转身要走,正张了张嘴,却见他又忽然停下脚步,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一更,九点半左右。
191,离家出走
楼梯间的门在轻晃着。
叶栖雁独自站在原地半晌,还皱眉于叶寒声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有一条小蛇一样,钻进了她的心里面,张开口咬住了心脏的某一角,让人心生忌惮。
又待了有几秒钟,她才深吸口气的从里面出来。
往包厢方向走回时,中途间,就看到池北河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
“怎么这么半天?”
池北河似乎就是出来找她的。
看得出他黑眸里的关切,叶栖雁笑了笑,“没事。”
“给谁打电话,这么半天?”池北河目光凝在她素净的小脸上。
“没谁……”叶栖雁含糊了声。
“没谁是谁?”池北河紧追着问,见她咬起了嘴唇,不由低笑了下,“都和他聊什么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叶栖雁叹了口气。
“那换个问题,最终聊出来什么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叶栖雁皱眉的摇了摇头。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没什么变化,黑眸微闪,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
见他牵起自己的手,转身往和包厢相反的方向走,不禁惊讶,“我们不回去了吗?”
“不,看着他们就饱了。”池北河扯唇。
叶栖雁这才发现,他将自己的背包都拿出来了。
想到包厢里的场景,她也是不愿回去的,就没多说的跟着他离开了。
两人最终到真的如同小糖豆在电话里哼的那样,又享受了一次二人世界,不过临回家之前,也是不忘去买了甜甜圈。
*************
傍晚,省医院。
池北河晚上有应酬安排,叶栖雁下班后自己过来了这里。
临近病房的时候,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隐隐听到里面传出的嘈杂声。
叶栖雁不由脚步加快了些,推开病房门后,便看到了这样一番场景,身穿西装的郁祁汉和同样西装的顾海东正对峙着。
不知是因为什么事,顾海东哪怕比他矮上一个头仍旧不减劲头。
而还套着身蓝白相间病号服的白娉婷,站在他们两人中间,正在极力劝阻着什么。
总之,病房里的气氛很剑弩拔张。
“干嘛,你们两个还要打一架吗!”
白娉婷伸手一边抵住一个,无奈的直喊。
叶栖雁见状,连忙快步参与其中,“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郁医生?”
郁祁汉俊容凝敛着,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但眼睛里都是阴沉的光。
“呵,你还有脸来看小白?她会成了今天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顾海东冷笑着上前,似乎气焰还未完全褪去。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郁祁汉声音寒凉的不屑。
眼瞅着刚刚才缓解一些的气氛,再一次紧绷起来,随时都可能下一秒大打出手。
“够了啊!”白娉婷掐腰的一声喊。
“你,给我回家老实陪老婆孩子去!”
她伸手指向顾海东,一口气说完,又转手指向郁祁汉,“还有你,爱干嘛干嘛去,都从我这里麻溜的离开!如果想打架,出门左转右转随便转,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烦死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倒是很有默契的没再多说,依次走出了病房。
“小白,怎么回事啊?”叶栖雁不禁问。
“也没什么,就当两只狗打架,一嘴毛。”白娉婷一屁股坐回病*上,耸耸肩。
“……”叶栖雁语结,敢情两大男人都被她比喻成狗了,看了她恢复血色的脸,“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嗯,明天就能了。”白娉婷点头。
“明天什么时候,我请假过来。”
“不用,我现在身体也没什么事,出院办个手续就行了。”
白娉婷对她笑着摇头,说完后顿了顿,语气幽幽的又说了句,“还有雁雁,我要走了。”
“走?离开H市?”叶栖雁听后惊诧。
“小白,我知道没了孩子你其实很伤心,可是日子总还是要过,你的人生还有更多种可能!再说你才流产,最需要调理的,哪能四处在颠簸,不然以后会落下后遗症……”
“停!”
白娉婷听不下去的打断,“雁雁,你打住!你是不是以为,我像小说里那些女主一样啊?孩子没了以后,就远走他国,然后几年后再回来那种?拜托,太狗血了啊也!”
“那你……”叶栖雁皱眉,脸上尽是担忧。
“我爸妈之前不是回乡下了吗,我也回去,正好有我妈帮我调理。”白娉婷翻了翻白眼,如此回答着说。
闻言,叶栖雁点了点头,如果有阿姨照顾的话,那么的确是会好一些,而且刚刚经历过这样的事,也需要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放松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看看吧,杂志社那边我暂时递了辞职信。”
叶栖雁听完问,“你跟郁医生说了吗?”
“还没有,原本打算说来着,不过正好碰到海东这茬,等着明天说吧。”白娉婷摊手无奈的说。
叶栖雁点点头,聊了两句后,也是说起了叶寒声的事情。
“你是觉得,寒声不是会轻易放下对你感情的人?”白娉婷帮她分析的说道。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下了执念,毕竟之前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叶栖雁皱着眉,表情凝重的说。
“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池北河在,怕什么!”
叶栖雁闻言,倒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脸颊莫名的就红了。
白娉婷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真实幸福,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艳羡,低头了半晌,随即,又忽然喊了她一声,“雁雁。”
“嗯?”叶栖雁看过去。
“你说……我不会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吧?”
“别胡说!”叶栖雁听后顿时皱眉。
白娉婷笑了笑,也配合着,“好吧,呸呸呸!”
只不过收敛起笑容望向窗外时,整个人像是随时会在阳光下蒸发。
陪着小白待了夜色降下来,应酬完的池北河打电话过来接她,她才道别的离开,坐上车子,飞驰向回家的归途中。
*************
高档的住宅小区。
落地窗外夜色迷人,叶栖雁盘腿在沙发上,抵着怀里的抱枕出神。
从楼上书房忙完的池北河,穿着居家长裤走下来,从一侧轻搭在她的肩头上问,“怎么了,还在想小白的事?”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有大致说了下小白要去乡下的事。
“嗯。”叶栖雁惆怅的点点头。
“她看起来挺坚强的,别替她担心。”池北河安抚的说。
“我知道。”叶栖雁叹了口气,偏头见他内双的黑眸里都是温柔的光,朝着他的胸膛依偎了过去,“我只是想到了那个流掉的孩子,小白虽然表现的坚强,但心里一定难过死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一条小生命,在身子里待了那么久……”
“以后我们再有孩子,我绝对会保护好它。”
池北河将她揽在怀里更紧一些,低柔着嗓音保证着。
叶栖雁伏在他胸前掀起眼皮的看他,他突起的喉结滑动,笑着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国家都鼓励有条件的能生二胎了吗?”
“我还以为你都不想二胎这件事了!”
“不是不想,是没天天挂在嘴边,这种事情压力太大也不行。”池北河说完后,黑眸里带着促狭的斜睨过去,用语言撩拨她,“再说我一直以来有多努力,你还能不知道?”
“别耍*啊!”叶栖雁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
“我在家里耍*怕什么。”池北河挑高了眉毛,朝着她凑近。
眼见他的手从腰旁伸进来,叶栖雁连忙压低着声音喊,“别闹,别让女儿看到!正经一些呀!”
池北河也是回头看过去,客厅门口那里,小糖豆正蹲在那撅着小屁股和土豆玩,他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喉结滑动间都是心痒难耐。
“我先上楼洗澡等你,你快点儿。”他率先起身,黑眸里投递出信号。
“知道了!”叶栖雁烫着耳根子说。
在他身影上楼后,她也是跟着起身,对着女儿不自然的招手,“小糖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快上楼睡觉吧。”
“哦,好哒!”小糖豆放下了手里的玩具,乖巧的点头。
*************
隔天下午,天气晴朗。
高档住宅小区的某栋高层楼里,大片阳光从落地窗铺进来的客厅里,小糖豆趴在沙发上两只小手托着苹果脸,向后高翘着脚丫。
家里请来的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端来了一盘刚切好的果盘,放到茶几上。
“小糖豆,快来吃水果!”
小糖豆答应了声,却没有动,一副沉思者的小模样。
请来的阿姨见她没有想往常那样立即扑上来吃,不禁惊讶的问,“小糖豆,你怎么不吃呢?”
小糖豆干脆的坐起来,严肃起一张苹果脸。
“赵阿姨,你知道什么是二胎吗?”
“当然知道了!”请来的阿姨愣了愣,倒是也笑着回答她,“二胎就是你爸爸妈妈如果再生一个孩子的话,那么就是二胎。”
“再生一个孩子?”小糖豆歪了歪脑袋。
“对呀!”请来的阿姨点头,尽量用小孩子能通俗易懂的语言,“就像是很多家庭那样,有了一个孩子之后,还会想要第二个。”
小糖豆听后,抿着张樱花瓣般的小嘴,在那沉思着。
见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可爱,请来的阿姨忍不住故意逗她,“小糖豆,等着有一天,如果你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孩子的话,恐怕你就要失*咯!到时候他们就会喜欢另一个,把好吃好喝的也都给最小的,你怕不怕?”
见她半天抿嘴不吭声,请来的阿姨忍俊不禁,正想解释说是开玩笑时,座机响了起来。
请来的阿姨起身去接,是叶栖雁打过来的,说是晚上回来吃饭,想让自己等她回来以后在炒菜,继续跟着学厨艺。
挂了电话以后,才发现小糖豆已经从沙发上跳下去,趿着拖鞋跑上了楼。
只以为她是跑上楼玩了,并没有多在意,见时间差不多,连忙先跑去厨房准备了。
到了晚上,白色的陆巡从小区外面减速的行驶进来。
叶栖雁掏出钥匙拧开了防盗门,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穿戴整齐的女儿,甚至将帽子都给戴上了,脖子上面还挂着两个手套,后面背着个双肩包,里面不知塞得什么鼓鼓的。
“汪汪——”
一旁的土豆犬叫了两声。
叶栖雁这才注意到,竟然连土豆身上也背着个挎包,里面露出些磨牙棒和狗粮之类的。
“小糖豆,你这是干嘛呢?”她一头雾水的问。
小糖豆双手拽了拽身上的双肩包,黑葡萄的眼睛看了看她,绷着一张漂亮的苹果脸,抿起小嘴说:“我要带着土豆离家出走!”
题外话:
今天一万一结束。
192,
小糖豆双手拽了拽身上的双肩包,黑葡萄的眼睛看了看她,绷着一张漂亮的苹果脸,抿起小嘴说:“我要带着土豆离家出走!”
“啊?”叶栖雁惊诧。
这回再仔细看女儿身上的装扮,才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
只是想到她所说的“离家出走”四个字,还是稍稍汗颜了下,同时也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防盗门再次被打开,是身材高大的池北河。
他们从电梯里走出来时,他临时接了个电话,比她进门要稍微晚了些,不过进来后见到这场面,眉间不禁带着几分疑惑。
叶栖雁回身看向他,咽了咽唾沫,只得重复说,“你女儿要带着土豆离家出走……”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出现了和她刚进门时一样的表情。
回手将防盗门带上,他迈着大长腿上前,看了眼无辜瞪着棕色眼珠的土豆,俯身将绷着张苹果脸的女儿从地上抱起来,再走向了客厅。
叶栖雁见状,也跟着尾随其后。
小糖豆两只小手还始终拽着身上的双肩包,小嘴也抿着没有松开。
“小糖豆,爸爸帮你把书包拿下来。”池北河抱着女儿坐在了沙发上,大掌伸过去,试图先帮她把身上的装备给拆卸下来。
“不要哦!”小糖豆缩着肩膀往后躲着。
漂亮的苹果脸上布着一层乌云,大眼睛看向他们眨动之间,里面都是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
叶栖雁也随之坐在他们父女身旁,柔声问,“小糖豆,那你告诉妈妈好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想到要离家出走了呢?”
“我要带着土豆走哦!”小糖豆强调自己态度。
“为什么呢?”叶栖雁简直觉得疑惑又不解极了。
小糖豆不出声,苹果脸有气无力的垂在那,明显一股淡淡的忧伤。
“小糖豆,你要是离家出走了,那爸爸和妈妈怎么办?”
见她眼神都递过来,池北河大掌覆在女儿的头顶,故意低叹着语气。
小糖豆听到这句话后,几乎下一秒,就反应很大的回驳句,“反正你们还会有二胎的!”
二胎……
叶栖雁和池北河恍然对视了一眼。
他们只光顾着自己的想法,在再要孩子的这件事情上,倒是忽略了女儿的想法。
****************
儿童房的独立卫生间,门被里面反锁着。
叶栖雁和池北河双双被阻绝在外面,面面相觑。
小糖豆在吼了那句后,便像是枚炮弹一样,冲向了楼上,打开自己的房门便进了洗手间里,还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汪汪……”
里面一同被锁着的,还有土豆。
除了犬叫声,不时也隐约有孩子的啜泣声传出。
“小糖豆,给爸爸妈妈开门好吗?我们什么时候说要二胎啦?”叶栖雁抬手敲着门,试图和女儿好好沟通一下。
“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了!”小糖豆在里面回驳。
“那爸爸妈妈给你生一个小地弟或者小妹妹,你不高兴吗?”
小糖豆在里面没有回答,她就耐心的在外面问,等着连问了两三遍后,小糖豆才是终于开口,声音里隐隐的都是不安,“你们如果再生一个孩子的话,就不会喜欢我了,只会喜欢它,有好吃好喝的也都会先想着它……”
“怎么会呢,不会的!”叶栖雁忙说。
“赵阿姨都说了,而且电视剧里也都那么演的!到时候我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我要带着土豆离家出走,反正你们有了小地弟小妹妹也不会要我了,呜呜……”
里面的小糖豆说完,顿时一把搂住土豆的脖子,悲从中来的大哭。
听着传出越来越大的哭声,都是女儿内心的恐惧不安,两人也是急的够呛。
“你如果真的离家出走的话,那你和土豆睡在哪里呢?而且连甜甜圈也吃不到了呀!”
叶栖雁隔着门对女儿说,“还有,妈妈跟你保证,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就算是真有了小地弟或者小妹妹,我们也还是会爱你的!”
“爸爸也跟你保证。”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们是不会要的,会以你的想法为主。”
池北河半倚靠在那,一只大掌抵在门板上面,低沉的嗓音里也是在保证。
叶栖雁听到他的话,不由皱眉看向他,收到他摇了摇头的表情示意。
不知是不是最后一句话的奏效,里面的哭声渐渐消下去,但还是呜呜地低声抽泣着。
池北河凝了眼洗手间,拍了拍她肩膀说,“雁雁,这里有我,你先去换衣服。”
两人从进门到现在,别说换衣服,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开始上演家庭剧了,轮番上阵的开导着被无心伤害到的女儿。
叶栖雁听话交给他,点点头的先出了房间。
请来的阿姨将饭菜已经给做好了,同时也很是歉意,“对不起啊,我也只是跟小糖豆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她会当真……”
“没事的,小孩子嘛!”叶栖雁连忙笑着说。
那会儿也是听了对方和自己说的,都只是无心之失,虽然小糖豆比同龄孩子更聪明也更成熟一些,但毕竟生性单纯,大人说的话她也还是会相信。
“赵姐,你别放在心上,早点下班回去吧!”
送走了带着懊恼离开的请来的阿姨,叶栖雁回头看向楼上。
真是头疼呀!
****************
窗外的夜色更深,悬月已经高挂在夜空当中,周旁围着的星星在一颗颗矜持的闪烁。
主卧室里,坐在牀尾的叶栖雁打了个哈欠后,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伸到一半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正走进来的池北河,连忙将双手放下。
池北河对此勾唇*溺的笑了笑,灯光下的内双黑眸里浮上温柔,走过去的在她身旁坐下,大掌很自然的握住她的上面,包裹在掌心里。
“怎么样了?”叶栖雁不禁问。
“已经睡下了。”池北河扯唇回。
“晚饭吃了吗?”她还是很担心女儿。
“嗯,最后哄着吃了。”池北河点头,又略显无奈的说,“不过还很纠结在‘二胎’这件事情上。”
闻言,叶栖雁都忍不住长叹出一口气来,素净的小脸上露出了担忧。
哎——
他们倒是光想着生儿子,这下倒是横生出最大的阻力了!
池北河勾唇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指,“别担心,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小糖豆年纪还太小了,心思单纯,很多事情理解的并不全面。而且,每个人小时候都是这样,我小时候也这样。”
“你小时候也这样?”
叶栖雁实属没有想到,眼里有了揶揄的亮光。
“嗯。”池北河斜睨着她,倒是没保留的继续说,“很小的时候,也就差不多和咱们小糖豆这么大。外婆和我妈就会常常逗我,说要再给我生一个小地弟或者妹妹,我当时反应也很强烈,怕他们因此就不要我了。不过……现在除了妹妹,我也倒是多出了弟弟。”
叶栖雁听到前面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或许这是每个小孩子都会有的心理吧,未必是不懂事,只是一种内心不安全感的表现,现在小糖豆有这样的现象,需要他们做父母的能够及时且正确的疏导即可。
而当听到后面时,虽然他说起来但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也没什么异样,可她却很是心疼,整个人都朝着他凑了过去,胳膊环在他精壮的腰上。
池北河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啄吻了她的额头。
叶栖雁闭上眼睛享受着,睁开眼睛时,忍不住问他,“你那会儿跟小糖豆说的话,难道是当真的?”
“嗯?”池北河低眉看她。
“万一她始终都不同意,那你的儿子梦不就破碎了?”
“不会。”池北河笑的胸有成竹,内双的黑眸里有着沉稳的自信,挑了挑眉,“忘了我跟你说过了,我是儿女双全的命。”
“这么自信?”叶栖雁不禁失笑,见他都有计量的模样。
池北河也勾起了薄唇,抱着她放到了枕头上,长指便抚着她的长发,边安排着说,“早点睡吧,明天你别上班了,在家好好陪小糖豆,她现在一定很没安全感。晚上的时候,我接你们出去吃饭。”
“好。”叶栖雁温顺的应。
*************
第二天,高档住宅小区。
叶栖雁按照池北河说的,没有去公司上班的在家陪了女儿一天。
小糖豆明显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当中,始终独自待在儿童房里,小大人一般的不时长叹一口气,而且还形影不离的搂着土豆,好像随时都做好了准备带着土豆离家出走。
叶栖雁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觉得头疼,却也更多觉得哭笑不得。
这一整天里,她也是旁敲侧击的向女儿表达着,他们是不会因为再有个孩子而不要她,更不会忽略她的思想,不过,似乎效果平平。
到了傍晚,叶栖雁接到了池北河的电话,带着情绪不高的女儿出了家门,坐上了等在楼下的白色陆巡。
不过车子最终到达的目的地,不是餐厅,而是一处住宅。
“这是哪儿啊?”叶栖雁看了眼后惊讶问。
池北河解开安全带,看了眼后面的女儿回,“是我合作的一个客户家,人非常的不多,今晚邀我们过来吃顿便饭。”
“哦,这样。”叶栖雁点了点头。
小糖豆因为心情作祟,对去哪吃饭也并不关心,任由着爸爸妈妈带自己下车。
“池总,你们来了!”
进门以后,就有一对热情的夫妻迎接着。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池北河笑了笑,随即,毫不掩饰的对着这对夫妻介绍着她们母女,“这是我的爱人和孩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介绍自己,可每每从他嘴里听到“爱人”这个称呼时,叶栖雁都还是会感到小小的羞赧,忙点头的微笑。
小糖豆虽然受心情影响,但还是很有基本礼貌,“叔叔阿姨好!”
夫妻俩看到小糖豆对着他们颔首问好,表现出很喜欢的模样,还不忘说,“我大女儿年纪跟她她差不多,还有小女儿,我叫她们过来!”
说着,妻子就已经转身去喊自己的一对女儿了。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长得很像的小女孩笑咯咯的跑过来,和谐一片。
叶栖雁看着跑过来的姐妹花,不禁朝着池北河看过去,见他薄唇勾起的浅弧,这才明白他带她们来客户家吃饭的意义是为何了。
很多时候光听别人说和想象不同,需要自己能够亲临感受一下。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才是从客户家离开。
白色的陆巡往小区外面行驶,从倒车镜里,还能看到热情的夫妻在冲着他们挥手道别,以及那对依偎在一起,关系好到不得了的姐妹花儿。
在城市的漂亮霓虹里,车子奔驰向家的方向。
中间遇到某个红色信号灯停下时,池北河侧头看向后面,状似不经意的问,“小糖豆,你喜不喜欢可可和心心姐妹俩玩?”
可可和心心,就是那对客户夫妻所生的姐妹花儿。
刚开始可能还有些拘谨,到了吃饭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很好的玩在了一起。
“挺喜欢哒!”小糖豆如实的回。
“今晚上的饭好吃吗?”池北河继续侧面的问。
“很好吃哦,我最喜欢那个可乐虾!”小糖豆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很回味的答。
“那你还记不记得,吃虾的时候,可可和心心的妈妈都有帮她们两个剥虾仁,而且心心见姐姐爱吃,还将自己的虾仁都给了姐姐。”
“记得哦!”小糖豆点头,歪头着说,“她还将我分给她的棒棒糖,也给她姐姐了呢!”
“所以你看,一个家里面如果有两个孩子的话,她们每天除了会有玩伴,还可以在一起分享好吃的,她们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因此而不要谁和冷落谁。”
池北河低沉的嗓音散在车厢里,内双的黑眸斜睨了眼,注意到女儿的表情变化,继续铺垫的说,“小糖豆,等着很多年后,你就会长大,再然后,爸爸妈妈可能就会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如果我们给你生了个小地弟或者小妹妹的话,你就不会孤单了。”
“是呀,这是多好的一件事,你会有人陪你玩,还会多了个关心你的亲人。”叶栖雁适时的开口。
小糖豆听完沉默了,转过苹果脸的望向窗外,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ing~
叶栖雁看了看女儿,再看了眼前方开车的池北河,两人在倒车镜里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谁也没再开口。
进了家门后,两人也依旧都没出声,不过,目光不时瞥向一路都在沉思着的女儿。
小糖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倚靠在土豆庞大的身躯上,小手在它的脖子上一下下的捋,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心理挣扎。
在看着爸爸妈妈随后进来客厅,她樱花瓣的小嘴谷欠言又止了半晌,最终终于是下定决定开口。
她站起小身子来,两只小手背在了身后,“爸爸妈妈,如果你们给我生了小地弟小妹妹,真的不会不要我吗?会对我和他们一样好?有好吃好喝的,也还是会给我?”
“是呀。”叶栖雁笑着点头,“妈妈和爸爸不是对你再三保证过了。”
小糖豆睁着双黑葡萄的大眼睛在那,似信非信的看了他们一会说,昂头想了想说,“那你们可不可以给我写个保证书?”
“可以。”池北河出声。
叶栖雁莞尔的起身,上楼去书房拿了纸和笔,小糖豆目光像是胶水一样黏在她身上。
在回来后,两人伏案在茶几上,铺平了A4的白纸,以池北河作为代表的拿着笔,在小糖豆的严肃监督下,一笔一划的开始写保证书。
两三分钟后,保证书新鲜出炉。
小糖豆都还没上幼儿园,认字也并不多,但是看到上面的白纸黑字也明显露出满意的小表情,催促着他们两个在上面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样,可以不?”叶栖雁签好后,笑着问女儿。
小糖豆听了以后,歪着苹果脸有一会儿,语气有些不太放心,“可不可以再按个手印?”
这要求可真多呀……
叶栖雁只好再次上楼,将书房里的印泥给拿下来,和池北河用大拇指沾了沾以后,分别按在了自己的名字上面,以达到女儿的最佳满意程度。
她拿纸擦着手上残留的印泥,哭笑不得,“这下总可以了吧?”
“嗯!”小糖豆颇为认真的点头。
然后,将他们白纸黑字签了名字又画了押的保证书,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再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放手,生怕他们会突然反悔一样。
呼……
小糖豆终于是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洪亮的宣布,“好吧,我现在愿意你们生二胎了!”
“真的吗?”叶栖雁欣喜的问。
“嗯呐,我有保证书啦!”小糖豆喜滋滋的点头。
叶栖雁不禁看向池北河,高兴的去握住了他的手,激动的轻晃了晃。
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糖豆又脆声的说了句,“妈妈,我还有一个要求哦!”
“是什么呢?”叶栖雁耐心聆听。
“我能不能要求只要小地弟?”
小糖豆脆脆的声音继续问,因为怀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很不好意思,“我不是不喜欢小妹妹啦,只是小地弟会更好一些哟!这样的话,家里面就还是只有我一个小公举啦!”
“当然能。”池北河替她出声回答,这可正和他心意!
伸手招女儿到身边,摸着她的苹果脸扯唇,“爸爸答应你,我们只给你生小地弟。”
“嗯嗯!”小糖豆直点头。
一旁的叶栖雁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直抬手抚额。
小糖豆最大的一块心病去除了,又有了保证书,不再会有不安和担心,现在反而倒是一心开始期待起自己的小地弟来,扑到她膝前举起小拳头鼓励,“妈妈,你要加油!”
“一定要生小地弟哦!”
末了,还不忘重重强调的说。
“……”叶栖雁感到亚历山大。
193,今天几号了
繁华又拥挤的火车站。
候车室里,到处可见拖着大小行李的旅客们,拿着所持有的火车票在各个检票口的区域里等待着,除了广播响起的女音,也是嘈杂一片。
白娉婷穿了身运动装,背着个双肩包,旁边还立着个行李箱。
刚出院不久的关系,她整个人看起来要消瘦了些,圆润的下巴都变尖了不少。
今天是她要坐火车回乡下的日子,叶栖雁过来送她,闺蜜两个手拉着手互相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临近列车进站的时间也快到了,广播也已经有语音提醒。
白娉婷在偌大的候车厅里张望了一圈,尤其是入口的方向。
叶栖雁也跟着她一样,知道她目光里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只不过始终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
“要不,再等等吧?”
见白娉婷拉起了行李箱,叶栖雁见状不禁道。
又看了眼入口方向,她连忙上前制止的说,“郁医生不是知道你今天走吗?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呢,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再等等吧!”
虽说郁祁汉已经不再当医生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这么称呼,只不过他们到火车站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可却始终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而那边立身和她一起过来的池北河,正拿着黑色的薄款手机,在一遍遍拨打着电话,只不过那边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似乎是始终未果,他放下手机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所乘坐列车的检票口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龙,逐渐的有检完票的旅客进去,白娉婷耸了耸肩的笑着说,“好了,我真的得走了,再不进去都赶不上火车了!”
“小白……”叶栖雁握紧她的手。
“没关系的,不来送又不能少块肉!我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去个乡下还得要个排场!”
白娉婷嘴角的笑容更大,好像真的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潇洒。
“雁雁,你别担心我了就,反倒是你!”她安抚的说完,看了眼一旁的池北河,凑近的使了两个小眼神,带着几分调侃,“我不争气,但你可得再加把劲,现在你可不仅仅带着池北河的心愿,还有小糖豆的!”
叶栖雁:o(╯□╰)o
想到他们父女俩的期盼,她分分钟都亚历山大,以前只是池北河一个人嘴里面心心念念着要生儿子,现在就连小糖豆都加入了这个阵营里面……
检票口那里几乎快没了人,这会儿也必须要抓紧时间进去上车了。
“照顾好自己,记得跟我联系!”叶栖雁只好上前抱了抱她,很不放心的说。
“嗯,放心吧。”白娉婷也回抱了抱。
然后,便不再拖沓,拉着行李箱就往检票口走,只是临转身的那一瞬,还是忍不住在候车大厅里梭巡了一圈,依旧没有出现想见的人,眼里流露出几分失落。
看着她背影孤零零的消失在检票口,叶栖雁感到心疼。
*************
送走了白娉婷,他们从候车大厅里往出走,叶栖雁素净的小脸皱着。
因为对于闺蜜小白的心疼以及打抱不平,所以难免就忍不住数落起郁祁汉来,“郁医生怎么回事啊?小白要走了,他都不说过来送一下的?”
“我给他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可能是有事。”池北河也是蹙眉的说道。
“能有什么事啊!”叶栖雁不免气愤起来,语气不好,“再说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过来送一下站能浪费多久的时间?小白为什么不好端端的待在H市跑去乡下去,还不是因为他啊!真是的!”
“我觉得,祁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池北河试图替好兄弟辩解着讲话。
在为了闺蜜出头的节骨眼上,叶栖雁直接打断他的话,气呼呼的,“我都说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行,至少打个电话吧?连个电话都没有!等着干脆让小白永远都不要理他!”
“是是是!”池北河不敢再多说,附和着她的语气。
“池北河,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感觉到他的明显敷衍,叶栖雁眯起了眼睛,不由转移了矛头。
“你是哪边的?”池北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稍斟酌了下的问。
“我当然是小白这边的!”叶栖雁严肃的皱眉,理所当然的且坚定的表示。
“我是你这边的。”池北河闻言点头,薄唇一勾的回答。
叶栖雁听了以后很是感动,见他内双黑眸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心里面就更加暖的一塌糊涂了,也没介意这里是人群嘈杂的火车站,主动的两手抱住了他的一条手臂。
素净的小脸仰起着,翘起的嘴角里都是甜蜜蜜。
想到自己刚刚因太过气愤对于郁祁汉的一通发泄的数落,缓过劲儿来的忍不住问,“……我刚刚是不是有些太凶了啊?”
“是有点儿。”池北河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叶栖雁听后,不由抿起了嘴唇。
“我开玩笑。”见状,池北河忙扯唇又道。
“你刚刚都说有点儿了……”叶栖雁声音闷闷,“你看到我那个样子,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池北河哭笑不得。
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手,叶栖雁向旁边走了两步,眼神幽怨,“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登记,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你要是刚刚看到我那个样子,觉得嫌弃了,也可以再重新考虑考虑,我会尊重你……”
池北河抬手,摩挲着湛清的下巴。
叶栖雁原本也就是嘴上那么说说,想故意看看他的反应,这会儿真见他沉默不吭声,倒是慌张了起来,重新跑回去,委屈的问,“你还真的在考虑啊?”
“今天几号了?”池北河答非所问。
“今天?”叶栖雁愣了下,想了想回答,“二十三号了吧。”
“你情绪这么不稳定,难道这个月的大姨妈提前了?”池北河自言自语一般,语气略带着几分纳闷。
叶栖雁:“……”
*************
池氏写字楼。
午休过后,一楼大厅不复往常那般平静,很多匆忙走动的身影。
原本大厅的半个区域全部被清空出来,此时多出了个搭建的发布会场地,长形的桌子整齐摆放处一列,后面同样的椅子,而已经有很多记者前来,在找准最佳位置的调试镜头。
这样的场景也司空见惯,但大多数都会是一些重要合作的启动。
近期内,并没有听说有举行记者发布会,似乎是早上时上面临时通知布置下来的,多少让人觉得很突然。
发布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很多员工都趁机下来的围着观看,被同事于瑶瑶拽下来的叶栖雁也是其中一个,并没有标题内容,后面的背景布是空的。
叶栖雁看着前方那些黑压压的记者,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在众人猜测发布会的目的时,主持人拿着话筒介绍时,旁边陆续有人走上了台,依次的坐在相关的位置上。
清一水的西装笔挺,除了池氏内部的人员,还有来自方氏集团的,尤其是穿着身香奈儿套装的方灵珊特别显眼,全程挽着叶寒声的手臂,形成了一道风景线。
而看座位的编排上面,他们两个坐在了正中央,似乎是发布会的主角。
旁边是向来以中山装示人的池昊天,还有方氏集团的董事长,以及沉默坐在那一身黑色西装的池北河,他严肃的脸廓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各位,方董事长已经委托了律师,将注资部分的资金到池氏。而所持有的股份会全部都转给副总叶寒声的名下。以后和方氏的一些合作,也全权都由叶副总负责。”
此发布会内容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然后几乎是瞬间,闪光灯频频亮起,记者的问话声此起彼伏。
都是围绕着叶寒声和方灵珊之间,旁边池昊天露出很愉悦的表情,这样的好事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他自然是乐的照单全收,看向这个在外漂泊多年的私生子,也是欣慰不已。
隔着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以及公司员工,叶栖雁听着垂着的双手不由紧攥。
她轻喘了两口气,感觉顶的肺子都隐隐作疼。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叶寒声对她说那句“我要订婚了”开始,她心里面就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到现在,她也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之所以会和方灵珊订婚的目的,以及他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发布会,他们的订婚,还有方家现在所做的……
都无疑是用资金,在无形中替叶寒声增加了手里的股权。
叶栖雁手指攥的更紧,不由朝着池北河望过去,他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于发布会所宣布的内容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或者可以说是面无表情,手肘随意的放在桌面上。
他似乎只是来旁听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叶栖雁恨不得自己此时能够跑上前,在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或者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陪着也好。
“喀嚓、喀嚓——”
记者们的提问还在继续,这个发布会仍旧进行当中。
忽然,有人也是注意到全程没有开口过的池北河,将话筒递了过去,“池总,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的看法?”
话题一下转到池北河身上,所有人目光也聚集向他。
池北河微微向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面,严肃的脸廓上是线条立体的五官,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敛和稳重,与往常见到时一样冷静从容。
“我没有任何看法。”他扯了扯薄唇,语气沉静。
其余记者们还不死心的继续问着,你一眼他一语的。
而池北河在之前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多说半句,薄唇边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浅弧,让人从中窥探不出丝毫的真实想法。
简短的发布会结束,却是对池氏还是池北河他们有着很大的影响。
记者们还想追问,但长桌前坐着的一行人已经起身,像是之前上台时那样,从侧面走下去,中间叶寒声和池北河两人擦身而过时,目光停顿了半秒。
在池北河走出来时,叶栖雁也是快步追上。
不过因为拥挤的记者,阻止的保安形成了个包围圈,她一时间也是无法立即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侧脸,在干着急着。
握在掌心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池北河打过来的。
叶栖雁看到后,连忙接起放在耳边,视线还紧切的追着他,见他内双的黑眸也正穿过人群的朝她看过来,里面有着不掩饰的温柔神色,似乎还低笑了下。
线路里时同样的嘈杂背景声,还伴随着他长腿迈步时的脚步声。
“没事。”池北河只对她说了两个字。
好像知道她会有所担心,特意及时打电话的这样说上句。
视线里他高大的身影走进了电梯,线路也随之断了,叶栖雁握紧了掌心里的手机。
题外话:
今天微信公众号上的小剧场已经发布啦,免费滴!
194,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很具有俄罗斯风情的西式餐厅,Waiter微笑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客人的光临。
在一家三口进入时,也是和前面一样,态度恭敬的替他们将门拉开,引领着走向楼上提前预订好的包厢。
点餐后没多久,服务员就时不时的将一些前菜和沙拉送上来,小糖豆早就已经翘首以盼,看着一样样端上来的美味菜肴,高兴的手舞足蹈。
池北河坐在一旁,不时给女儿倒着柠檬水,心情不错的养子。
相反是叶栖雁,倒是没融入到他们父女之间,从白天一直皱着的眉始终没舒展,头顶上像是有片乌云在。
她抿着嘴唇看向他严肃的脸廓,上面捕捉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就好像白天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都对他来说是无动于衷的。
池氏上下几乎每个角落都在议论纷纷,身为当事人的他反倒像是旁观者般无谓。
“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睨过来,扯唇的问。
叶栖雁不由更抿紧了一些嘴角,“池北河……”
“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池北河自然能看出她心里面在想什么,笑了笑低沉说。
“可是……”叶栖雁澄澈的眼睛里尽是担忧。
“别想那些了,好好吃饭。”池北河像是刚刚摸女儿的脑袋一样,摸了摸她的。
“牛排来啦!”小糖豆这时低呼。
Waiter将刚煎好的牛排和鹅肝端了上来,逐一摆放在他们面前。
“吃饭!”池北河又强调了句。
叶栖雁看了他两秒,点了点头,拿起刀叉的准备先帮女儿切,不过小糖豆已经抢先拿起刀叉,得意的昂起小下巴,“妈妈不用哦,我有跟电视上偷偷学过呢!”
说着,小身板挺的流直,就开始像模像样的用刀划拉在牛肉上。
虽然并不能像是大人那样受力平均,但也是避开了T骨的部分,将一大块牛肉分切成很多小碎块。
看着女儿塞得满满一嘴,叶栖雁忍不住夸赞,“你可真聪明呢!”
“因为随我爸爸呀!”小糖豆大眼睛骨碌碌转,挑起了小眉毛。
“不错。”池北河勾了薄唇。
“嘿嘿嘿!”小糖豆露出一排小芝麻牙的笑,拍马屁上瘾的继续,“聪明随爸爸,漂亮随妈妈!”
“你哟!”叶栖雁也忍不住莞尔,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有了小糖豆童真的欢声笑语,感染的倒是让人暂时忘却了其他的烦恼事,一直到用餐结束也都是很轻松愉快,只可惜没有维持太久。
他们从西餐厅里出来时,门口站着一行三个人。
方灵珊站在中间的位置,左右两边分别搂着叶寒声,以及自己的父亲,三人有说有笑的,似乎是刚刚从隔壁餐厅里刚用完餐出来的。
“寒声,灵珊都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想要的我自然会替她办到!”方董事长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很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叶寒声的肩膀。
“谢谢。”叶寒声谦卑的颔首。
方董事长看到自己女儿面露娇羞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在司机打开的车门里率先坐了进去。
也是察觉到他们望过去的目光,挽着叶寒声胳膊的方灵珊二人,纷纷回身朝着他们看过来,无声中带着几分彰显出的得意。
叶栖雁不由上前,轻握住了他的小臂。
她很讨厌自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像他那样护着自己。
池北河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将牵着的女儿递交在她手上,丝毫不受影响的笑着说,“雁雁,你和小糖豆在这儿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嗯好!”叶栖雁也点头,忽略路边的两人。
在池北河过去取车时,方灵珊和叶寒声也是弯身坐进了车里。
轿车发动引擎的行驶出去,与叶栖雁所站的方向擦身而过时,隔着黑色贴膜的车窗玻璃,她能感觉到里面叶寒声清朗的眉目望向自己。
她故意低头看向女儿,与起视线避开。
池北河紧跟着将白色陆巡开到了她们母女面前,小糖豆已经拉着她的手去拽车门,“妈妈,你抱着我坐前面!”
叶栖雁抱着女儿,共同挤在副驾驶上。
*************
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回到家里面,还是想着白天突如其来的发布会。
屋内棚顶灯光的反射里,窗户的玻璃上还映衬出她双手抱肩的愁闷模样。
“啊呀!”
蓦地,脚下忽然一轻。
叶栖雁低呼了声后,整个人被一双魁梧有力的手臂给打横抱了起来。
是刚从浴室里洗完澡走出的池北河,也没有裹浴巾,只穿了条深色的子弹裤,墨黑的发丝上还有水珠滴落,胸膛前的肌理也因用力而突出。
他直接将她抱上了双人牀,用臂弯代替了枕头。
叶栖雁抬手搭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都能感受到手心下有力的心跳声,鼻端都是他身上沐浴露的气息,还有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她不由闭眼将侧脸贴了上去。
回抱紧了他一会儿,她再度睁开了眼睛,见他内双黑眸始终低垂向自己。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叶栖雁用指尖戳了戳他。
池北河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黑眸也没眨一下。
叶栖雁动了动身子,皱眉又说了句,“问你话呢!”
“看你到底想愁眉苦脸到什么时候。”
“我还不是替你担心……”
叶栖雁从他怀里往上挪了挪,仰着素净的小脸望向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眯了眯,扯动薄唇,语气刻意慢条斯理的,“我记得有人可说过,哪怕我没了钱没了房没了车,或者一无所有了,也愿意跟着我坐公交车,一辈子我去哪儿她去哪儿。怎么了,现在觉得后悔了?”
“当然没有了!”叶栖雁立即的说。
“那就结了。”池北河扯唇的语气淡淡。
叶栖雁知道他这样说,其实无外乎是不想让她跟着多担心罢了,在她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过多**。
她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被他长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就是重重的啄吻了一口,内双黑眸里带着几分炙热,“做点儿正事。”
他嘴里所说的正事,自然就是那档子事。
池北河跃身而起的关了灯,然后返身回来的扑上来,直奔主题。
刚开始叶栖雁还没办法进入状态,被他吻着倒是也渐渐软了下来,脑袋里想不了其他,沉浸在他编织出的清朝里无意识配合……
剧烈又有氧的运动做完,两人身上也都是湿漉漉的汗。
谁也没在意和嫌弃,依旧相拥着彼此,在纱帘透进来的月光里,沉沉的入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叶栖雁翻了个身起来上厕所。
冲完水洗手从里面出来时,注意到放在窗边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她不禁趿着拖鞋走过去,随意的划开看了眼,是有提示着一条未读的短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来的,并不是系统或广告类信息。
打来浏览后,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在一根根的攥紧,脸上微微的白。
“雁雁?”
翻了个身的池北河,没有摸到她不禁喊。
在他喊了第二遍时,伫立在那的叶栖雁才恍惚听到,转过身的看了他一眼,将手机退出的关掉扔回沙发上,趿着拖鞋重新走回双人牀,拉开被子的躺进去。
“干什么去了?”池北河将她重新搂回胸膛之间。
大掌捉着她的握住,感受到指尖上的温度,不禁蹙眉的说了句,“手怎么这么凉。”
“刚起来上了趟洗手间。”叶栖雁弓着身子更凑近了些。
“继续睡吧。”池北河搂紧她,用冒着青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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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池氏写字楼。
坐在办公桌前的叶栖雁伏案持续了许久,向后仰着活动着疲惫的颈椎。
感觉眼睛看了太久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拿起水杯的起身,想去茶水间给自己冲泡上一杯热咖啡喝,趁机也是小小的休息一下。
不管是任何时候,茶水间里向来都是人聚多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偷个闲,七嘴八舌一些有的没的,这早就成为一种习以为常。
“我跟你们说啊,这世道可真是一天一个样,谁也说不准明天什么样!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发布会后,现在可真是替咱们池总捏一把汗!”
“现在叶副总的身份已经明了,不就是咱董事长的私生子么!看来现在属于豪门的内部斗争啊,两子争锋,就是不知道谁最后能胜出!”
“我看池总悬了,董事长先是转股份,现在又有方氏注资进来!”
“可不嘛,方董事长就方灵珊一个女儿,她可是方氏未来唯一的继承人,谁要是娶了她,那可就是共同坐拥方氏的乘龙快婿了!有这样的实力,逼退池总也是早晚的事……”
叶栖雁忍了再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走上前的冷声呵斥,“你们能不能不要再乱说了!”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落井下石,以往私下里都是仰慕和赞叹声一片,现在有了不好的苗头,舆论声竟也就跟着倒了,竟这样不避讳的凑在一起碎语。
闻声,说话的几个同事也是朝着她看过来,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和池北河之间的关系,互相交换眼神的看了看,不过是无聊时闲言碎语,这会儿也都没敢再明目张胆的多说什么。
“我们哪里乱说,这可都是事实!”只不过其中有一位忍不住小声的说。
叶栖雁攥了攥手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尽量平静的说道,“现在是上班时间,让你们来是工作的,不是闲聊上层领导的八卦!”
“哟,未来的老板娘发威咯!快别说了,赶紧工作吧!”
没有敢直接的回嘴,依旧是凑在一起小声的回嘴,放下水杯往出走时,可能不太痛快,还故意嘀嘀咕咕的,“什么未来的老板娘啊,现在已经说不准了,谁知道池氏以后是谁当家做主啊,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叶栖雁看着她们背影离开,手中的杯子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她知道就是会有这样的人,可听到那些话,她没办法不受影响,胸腔里都憋闷的难受极了。
“雁雁,你别听他们的碎嘴,那些一看就是墙头草!我刚毕业就到咱们公司做了,池总的能力有目共睹,很多人对他都是很崇拜的,而且也有民心!”随后进来目睹的于瑶瑶,忙过来安慰的说。
只是说完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过……池总还好吧?”
“嗯。”叶栖雁挤出一丝笑的点点头。
于瑶瑶放心的配合点头,又帮腔的说了好几句,才是径自的去接水喝。
从茶水间出来,叶栖雁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冲泡的咖啡放到一旁,她抬起双手按着额头两边,脑袋和耳朵里都像是飞进了虫子,嗡嗡的都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在叫嚣。
他们不知情的人可能都会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复杂豪门里司空见惯的一类斗争罢了,可实属不然,或许有那个成分在,可其中却始终牵扯着她在其中。
按着额头了好半晌,叶栖雁放下了双手,拉开了抽屉,拿出里面放着的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的打开了信息箱,里面有一条已经阅读了短信赫然在那,是她昨晚睡到半夜去洗手间时,看到的那一条。
发信箱的落款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寒声,而里面的内容也是简短的一行字。
即便已经浏览过了,她现在看着那内容,每个字都好像在蛰着她敏感的神经,手指也还是会止不住的一根根在慢慢的攥紧。
“继续还是终止,一切由你。”
****************
下面又是一枚小小小小小剧场。
一个欢快的暑假就这么在指缝间溜走了,对于还尽情享受童年乐趣的小朋友们是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了。
可就算不想面对,也还是迎接了开学,小糖豆在爸爸妈妈的目送下,也背着书包来到了学校。
新学期的第一天报道,小朋友们都还玩的欢脱,教室里咋咋呼呼声一片。
班主任在讲台上大致做了下假期总结,然后给每一位同学都发了新书,再说明一些新学期所需要的注意事项,就可以结束的让同学们第二天正式上课。
只不过结束前,每位同学都还得上缴一下老师布置的暑期作业才能离开。
由靠窗户的位置开始,每个座位上的小朋友起身,将暑期作业放到讲台上给老师,然后就可以拿着新书蹦跳的离开教室啦!
一个接着一个小朋友依次的离开,很快就轮到了小糖豆,她抿着樱花瓣的小嘴左右看了看,苹果脸纠结了半晌,才慢吞吞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班主任摞着收上来的暑期作业,低头时,就看到她踮起脚的两只手扒拉在讲台上,仰着苹果脸的在那,黑葡萄的大眼睛眨动了两下,“老师,如果一件事我什么都没做,那错了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了!”班主任愣了愣,还是下意识回答着,看到她大眼睛里泄露怯怯的表情,不忘挂起慈爱的笑容说,“你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怪你呢!”
“哦哦!那我就放心啦!”
小糖豆一听,顿时如释重负的笑米米出两个小酒窝。
她歪着苹果脸在那,在班主任一脸疑惑的目光里,脆声不已的说,“老师,我的暑期作业没做哦!”
班主任:“……”
195,我会带你走
傍晚,池氏写字楼。
下班时间,打完卡的叶栖雁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站在白色陆巡前像是每天下班时那样等着。
她半倚靠在车身上,抬手按着两边像是青蛙一样蹦跶的太阳穴。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池北河走到她身边,大掌覆在了她的一边肩头,“雁雁,等很久了吗?”
“没有,也才刚下来。”叶栖雁放下手,笑了笑说。
池北河勾唇,解锁后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扶着她的肩膀坐进去后,自己从车身绕到另一边的也坐进来。
发动引擎之前,他手机响了起来,是陈秘书打来交代公事方面的,他就暂时先接起了电话。
叶栖雁安静的坐在一旁也没有打扰,微侧的视线里,也都是一些公司里的白领们取车的下班离开,眼光一闪,旁边有辆银色的凯美瑞开过。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路过陆巡时刻意放慢了些速度。
隔着车窗玻璃,叶寒声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冲着她示意,似是无形的在提醒她收到的那条短信,嘴角是那抹熟悉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银色凯美瑞消失不见,叶栖雁死死的扣着背包。
池北河挂掉电话,注意到她情绪不是很好,蹙眉道,“公司里他们的闲言闲语,你不用听。”
“嗯。”叶栖雁低应了声。
不想让他还要为自己担心,她对着他翘了翘嘴角。
车子引擎发动,她才恍惚记起自己没有系安全带,抬手扯着的下意识往身侧插放着。
“安全带的口在这里。”池北河提醒。
“啊。”叶栖雁回神,看着他伸手将她的安全带扣好。
池北河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凝视着她问,“雁雁,你怎么了?”
“没。”叶栖雁摇了摇头,怕他目光里的梭巡,忙转移话题的说,“一会儿顺路去趟蛋糕店吧,好几天没给小糖豆买甜甜圈了。”
“好。”池北河看了她半晌,才收回视线的应了声。
白色的陆巡和其他车辆一样,从出口匀速的行驶出去。
****************
夜色初降,高档的住宅小区。
亮着灯的厨房里,油烟机在嗡嗡的响着,空气中流动的都是饭香味。
叶栖雁扎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勺子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锅里面的汤。
送走家里请来的阿姨下班离开,小糖豆蹦蹦跳跳的跑向厨房,见她视线凝聚在某一点上,半晌都不眨动下眼睛,不禁从后面撞了一下她的后腰。
“妈妈,汤都咕嘟咕嘟了呀!”垫起脚尖,指着汤锅脆声提醒。
“啊好。”叶栖雁这才回过神来。
把提前准备好的葱花撒在上面,然后将火关掉,汤碗放到一边的往出盛,用手挡着不时往前凑的女儿,怕溅出来的汤水烫到她。
盛好了汤,叶栖雁不禁问,“你爸爸呢?”
“在楼上书房呐!”小糖豆乖巧的回答,小鼻子往前凑了凑,“哇,妈妈,你做的汤好香呀!”
“小馋猫,先去洗手,我们马上要开饭了!”叶栖雁被女儿夸的忍不住翘起嘴角,弯身捏了捏她的苹果脸,柔声吩咐着。
“嗯呐,我这就去咯!”小糖豆立马脆声应。
两条小短腿一溜小跑的冲向洗手间,后面跟着摇头摆尾的土豆。
叶栖雁看着女儿的身影跑开,将饭菜都摆好在餐桌上,然后摘下了围裙往楼上走,去喊池北河吃饭。
书房的门没有关,池北河高大的身躯正背对着门口方向立身在窗边,一只手抵在窗框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正在讲着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
从叶栖雁的角度望过去,他脸廓上是没有表情的,语气公式化。
“叩叩——”
她抬手在门板上轻敲了下示意。
池北河听到声响,侧转过脸廓来看到她,只半秒而已,眉眼间的严肃便转为了柔和,薄唇边勾出一抹对着她时才有的浅弧。
叶栖雁望着那抹浅弧,心中一滞,随之想到什么就酸涩起来。
他的电话也是快要讲完,在她走进来没多久,就将耳边的黑色薄款手机放下,正想转身时,腰上有细细的手臂缠绕上来,紧接着后背一暖。
叶栖雁像是无尾熊般,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内双的黑眸里露出*溺之色,他勾唇,“开饭了?”
“嗯。”叶栖雁半边脸贴在他背上。
“今晚都做什么好吃的了?”池北河大掌覆盖在她交扣的手上,用拇指的指腹来回的摩挲,“让我来猜一猜,除了一菜一汤,应该有肉皮炒海带和糖醋排骨?”
“还有个清炒牛肉,赵姐临走前帮我一起弄的!”
叶栖雁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不服气的为自己挽回颜面。
池北河喉咙间逸出笑声,握起她的手说,“那走吧,我去尝尝味道。”
只不过她的双手还扣在他的腰上,收紧着力道,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雁雁?”
池北河愣了愣,不由喊。
叶栖雁往前贴了贴,蠕动着手臂在他身前缠绕的更紧,柔声喃喃,“想要抱你一会儿。”
感到后面她呼吸时透过衬衫有的暖意,池北河黑眸的眸尾出漾出小小的笑纹,这样陪着她安静待了不知多久,见她还始终没动静,他不由拉开了她的手。
高大的身子转过来,眉毛微微的冲着她挑高。
叶栖雁抬眼就能从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注视了两秒钟,她上前了一步,将原本就很近的距离缩的更近,刚刚缠在他腰上的双臂搂向了他的脖后。
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软软的喷在他脸廓上。
池北河也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只不过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叶栖雁等了半晌,只好重新睁开眼,见他内双的黑眸只是浮起轻芒,一动不动的在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素净的脸上飞起两朵红,被戏弄的很是羞窘。
池北河扣着她后脑的大掌动了动,眯眼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没有啊……”叶栖雁别开了些视线。
“没有?”池北河重复,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丝玩味,“那怎么忽然这么粘人?”
“我哪里有!”她羞恼的反驳。
有些被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搞得脸更烫,叶栖雁收回手的转身就要走。
池北河在她转身前将她拽回来,不再逗她,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在她的嘴唇上。
爱人之间的吻,总是有情愫流转。
无声的吻了一会儿,池北河放开了她,视线相对,都是笑了起来。
不过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两人同时的扭头看向了门口,地板上被灯光拉长出一人一犬的影子,小糖豆正站在门口,两只小手分别捂着两只大眼睛。
“你们亲完嘴了没呀?”
似乎是等的没了耐心,她着急的问。
刚刚叶栖雁进书房时也没有带上门,现在被女儿撞破,她也忙退后两步,原本就很烫的脸颊,这会儿完全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避免让她更加尴尬,池北河主动“咳”的清了下嗓子。
小糖豆这才将两只小手放下,看着眉来眼去的爸爸妈妈,噘嘴的严肃说,“真是哒,总动不动就秀恩爱,也要注意点影响哦!羞羞!”
“嗷呜!”旁边土豆配合小主人的叫了声。
“赶紧下楼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叶栖雁抬手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转移话题的说。
“吃饭吃饭!都要饿死了啦!”小糖豆本来就是在楼下等了很久,始终不见他们下来,着急的跑上来叫开饭的,所以立马嚷嚷着跑下楼。
叶栖雁也忙跟着后面,走出书房时,被同样跟在后面的池北河捉住了手。
见他内双的黑眸带着几分审视,她不禁问,“怎么啦?”
“雁雁,你确定没事吗?”池北河问她。
“嗯,没事!”叶栖雁笑了笑,一并拉着他下楼。
****************
吃过了晚饭,客厅里放着卡通片。
叶栖雁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狗粮正准备给土豆喂食,池北河正从客厅里走出来,扯唇说了句,“雁雁,你电话响了。”
她仔细听了下,的确是她的手机在响。
“嗯好,我去接!”她点头,将手里狗粮交给他,“你去喂土豆吧!”
走向了玄关,将挂在衣架上的背包拉开,翻出里面亮着屏幕的手机,在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时,她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手指划向挂掉,却在眼前浮起那条短信后,还是接了起来。
通话的时间很短,叶栖雁便将耳边的手机放下了,眼底神色异样。
抿唇站在原地半晌,似是在思忖什么,她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握着手机走向了厨房,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这么晚了扔垃圾?”
池北河见她要出门的意思,微诧的问。
叶栖雁攥了攥手里的垃圾袋,点了点头,“嗯,不然放到明天会有味道。”
“太晚了,明天早上出门时顺便拿下去吧。”
“没事,送下楼就上来了。”
叶栖雁摇头笑了笑,攥着垃圾袋和手机走向了玄关。
正伸手握在防盗门的把手上时,被身后跟上来的池北河拽住了胳膊,她只好回头,撞进他薄眯着的内双黑眸里,里面有着敏锐的光闪过。
“嗯?”叶栖雁紧张的略显不自然。
被他这样的目光凝视下,她有些无所遁形。
嘴角蠕动间,她也想告诉他,可却只能都吞咽回去。
就在她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时,池北河并无异样的笑了,将手里的呢大衣递给她,“晚上外面太凉,怎么不说穿件厚外套。”
“谢谢!”叶栖雁松了口气。
“去吧,我带小糖豆上楼洗漱。”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叶栖雁点了点头,在他目光注视下,穿上呢大衣的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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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料峭,从领口灌进人的骨缝里。
叶栖雁从高层楼里出来,看了眼停在楼前不远处的银灰色凯美瑞,以及车里面坐着的人,脸上表情清冷下来,迈着步子的走过去。
驾驶席上坐着的叶寒声,早已等候她多时。
“先上车!”
在她走近时,就降下车窗的示意说。
叶栖雁没有动,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叶寒声只好打开车门的下车。
“我就知道,你会下来的。”习惯性的,叶寒声从烟盒里拿出根烟的点燃,看向她的清朗眉目间,有着几分得逞在里面。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下来!”叶栖雁皱眉的说。
叶寒声不以为然,在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烟,缭绕出的烟雾让他看起来模糊不清。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考虑什么!”叶栖雁攥紧手指。
叶寒声笑她的明知故问,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开口说,“你只是我指的是什么,那条短信内容虽短,但意思你应该看得明白吧?”
想到那条短信,叶栖雁不禁感到胸口压抑的堵得慌。
“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跟方小姐订婚的?”叶栖雁看着叶寒声,无法置信的摇头说,“寒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
“我卑鄙?”叶寒声脸色冷下来。
冷笑了两声,他自嘲的重复,“呵呵,我卑鄙……”
“你这样千方百计的报复池北河,想要拆散我们两个,到底为什么呢?”叶栖雁深呼吸,声音就越发的清冷,“拆不散的话,你现在就做出这些,然后来逼我,逼我离开他?”
“对,我就是在逼你。”叶寒声也不否认。
“就算我离开了池北河,寒声,我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这辈子,我和你之间都回不去了,绝不可能再在一起。”
叶栖雁眼睛里没有温度的望向他,声音亦是同样的。
叶寒声手中的烟卷被用力到弯曲,他脸上表情难看,“即便这样,那我也不要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雁雁,你最好考虑清楚了,我还是那句话,继续还是终止,一切由你。”
“你……”叶栖雁手指尖在发抖。
“你说过他无论到任何时候绝不会一无所有,你和女儿都会陪着他。”叶寒声狠狠的吸了口烟,盯着她素净的脸,“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不会有那么一天,只要你离开他!”
“你既然那么爱他,愿意看到他这样下去?如果你离开他,那么我就不会再咄咄逼人,订婚可以取消,甚至我可以不要池氏股份,回到叶家做回别人养子继续生活。”
“……”
叶栖雁脸色发白,被他上前的脚步逼的一步步后退。
叶寒声不管已经烫手的长长烟灰,紧紧地逼视,那眼神恨不得将她逼得走投无路,“雁雁,怎么样,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清楚?”
叶栖雁迎着夜风僵着身子在那,嗓子好像被无形的一只手给扼住了。
她是陪着池北河一路走过来的,从初识时,他就是不同于寻常人的高位者形象,而他也注定是不平凡的,现在面临如此境地,完全也都是因为她,她怎么舍得?
可若是让她离开他,她更舍不得……
“我来告诉你,不需要考虑。”
低沉的一道男音,沉的落在人的心上。
叶栖雁还未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被搂进一堵结实温热的胸膛里。
她转过头,池北河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严肃的脸廓阴沉着,因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里是克制着的愠怒,正阴鸷的凝向面前的叶寒声。
“……池北河?”叶栖雁出声。
“脸都冻红了。”池北河低眉看向她时,大掌捂在她的脸颊上,随即将她往胸膛间搂的更加紧,带着几分温柔,“很晚了,回去睡觉。”
叶栖雁见他下来后,心里面就平静了许多,不再多说话。
见他们转身要走,叶寒声也是迈步上前,被池北河蓦地转身过来,长指指向他,声音结冰,“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收起你的心思,不需要任何考虑。”
“如果你还待在这里不走,或是再这样来打扰我们,那么我不介意找小区保安给你请出去,也更不介意由我来亲自动手。”
说完,便搂着叶栖雁往楼里走。
叶寒声自然是不服,可看到她整个埋在池北河的怀里,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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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打开,他们相继的走进去。
从外面回来后,池北河没有再开口跟她说一句,薄唇始终抿着。
叶栖雁跟在他身后换了拖鞋,像是平时土豆那样,表情复杂的闷头也往楼上走。
推开主卧室的门,池北河径自的去了更衣室拿了睡衣,然后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洗完澡的换了睡衣的从里面出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靠坐在*头的拿着报刊看。
叶栖雁从另一边爬上去,爬到他面前,“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池北河目不斜视,似乎报刊上的内容很吸引他。
叶栖雁凑着看了会他严肃的脸廓,十根手指因内心的情绪,而抓紧在被单上面。
“我不知道……”她无助的低了低头。
腰上忽然一痛,叶栖雁“嘶”的声抬头,见他眉眼阴郁的盯着自己。
池北河两道眉蹙着,沉声问,“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就是因为他的逼迫?”
“嗯……”叶栖雁也瞒不下去。
“我不是说了,不要你操心这些事。”池北河无奈的声音里带着斥。
“但是哪里可能呢?”叶栖雁抿紧双唇,声音微颤,“别人不知情的只会认为,你们是属于豪门内部的斗争,可是我知道啊,这里面都是我的原因!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池北河,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他做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让我离开你!只要我离开你了,他可以不再没完没了的咄咄逼人,也可以不要方家以及池氏的股份。”
叶栖雁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能感到他小臂肌肉在奋起。
池北河听完以后,没好气的冷哼了声,“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她垂下了眼睛,睫毛弯出两道忧郁阴影。
“怎么不说话?”池北河伸出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被迫她抬起头来,继续质问,“是打算丢下女儿和我独自离开,还是打算带着女儿离开我,一走很多年?”
“电影还是小说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女主,为了男主而不得已的离开,或许这才是爱他而应该做的。可是……”叶栖雁说到这里顿了顿,红了眼圈,“我不舍得!”
“池北河,我真的不舍得,我没办法离开你!”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扑倒在他怀里,那样紧和怕失去的抱住他。
他那样好,她那么爱他,那么愿意陪在他身边,那么享受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觉得一辈子也不过如是,有时候都恨不得能*到白头。
池北河听后很满意她的回答,眉眼的紧绷放松开,好在她并没有离开自己的想法。
喉结动了动,无声的低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和多问其他,将她搂住在怀里,薄唇轻碰在她的发顶,“时间不早了,睡吧。”
“可是……”她不禁张嘴。
“别可是了,睡觉!”池北河声音盖过她的,轻描淡写。
看着她眼睫毛还颤动在那,他抬起大掌的覆盖上去,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再不睡的话,天都快要亮了。”
其实折腾完回来,她有看了眼表,才十点半多一点。
叶栖雁在他掌心覆盖下,只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池北河起身将灯给关上了,重新躺下来拥着她入眠,掌心在她背上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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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里静下来,只有倾泻进来的一地月光。
叶栖雁呼吸虽然是逐渐匀长,可心里面装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如今的情况这么糟糕,她哪里能真正睡得着呢?
翻了个身,她还是睁开了眼睛,随之昏黄的牀头灯亮起,池北河拄着手肘的半撑起身子的看她,见状,她也是回身的伏在他的胸膛上。
“池北河,现在寒声他手里掌握的股权都跟你一边多了,我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叶栖雁的声音有些沙,话里面都是担心。
“我会带你走。”池北河忽然说了句。
“你说什么?”叶栖雁惊怔的看他,声音微高。
池北河长指抚着她的脸颊,又低沉说了遍,“我会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里面饱含了那么多的东西,他竟说的如此毫不犹豫。
“我们离开这里?去哪儿?”叶栖雁感到震惊不已,急忙的坐了起来,吞咽着唾沫说,“还有……这里的一切怎么办?你的家人呢?”
“对,离开这里。可以去美国,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池北河扯唇回答她,又沉吟了两秒,有条不紊的说,“我会将手里的股份全部卖掉,然后从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我们去国外定居。不必再像是这里被我爸施压着,我们在那里可以登记,过我们的日子。”
“而所谓的家人……我妈已经长眠地下,我爸他现在找回了儿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至于外婆,等着后面我们可以接她到国外一起生活。”
叶栖雁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间消化不掉他的话。
并没有半分的开玩笑和不确定,他内双的黑眸很是沉铸。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还是不敢置信,离开这里固然是很好,能够远离很多事情,可是……
她上前紧紧握着他的大掌,不停摇着头,“你爸当年是入赘到池家的,池氏可是寄托了你母亲的很多东西在,你这样做……”
“没关系。”池北河打断她后面的话,只说了句。
叶栖雁紧咬着嘴唇望向他,和她内心涌动的情绪,以及眼里的慌乱无措不同,他的黑眸里尽是令人心安的灼灼光亮,且又那样的柔情蜜意。
仿佛再纷乱的不安,都能得到平静,是拨开云雾后的风光霁月。
叶栖雁鼻子抑制不住的酸涩,眼眶涨疼的不行,一阵阵温暖的湿意。
“你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对不对?”
池北河只是笑着,沉默不语不多说。
的确是如此,若说叶寒声现如今的紧紧相逼,他倒是始终都没放在眼里过,到最后谁输谁赢也未必能由定论。不过叶寒声将目标放到她身上,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叶栖雁眼泪汹涌而出,簌簌的往下滚落。
他抬起手,很耐心的揩掉她脸上的每一颗泪珠,“傻瓜,我是你的男人,是你以后人生的伴侣,自然需要肩负起爱你护你的责任。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我会替你遮挡,且心甘情愿。”
“池北河……”她哽咽的喃喃。
能让他这样做的原因无外乎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她饱受威胁。
叶栖雁眼泪根本止不住,得是多么的三生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个人,真正的免她惊免她忧。
“别哭了,乖。”
池北河吻着她的眼睛,低笑着玩味的说了句,“你要是觉得太感动的话,那就努力给我生个儿子!”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改变一下气氛,但叶栖雁还是重重点头,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嗯,我会努力生儿子的!”
看着她跪在那里,素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小鸡啄米一样信誓旦旦的傻样,池北河忍俊不禁,莞尔的勾了勾薄唇,一手关灯,一手扣着她后脑的缠吻下去。
题外话:
前两天更的太少,所以今天多更了一些。有关文里面会放的小小剧场,不会再放了。原本以为是很多读者没有加微信公众号,所以偶尔写个逗趣的可以看一下,而且也不长,最多四五百字。
196,
傍晚,池氏写字楼。
乘坐在专属电梯里,红色的数字一层层往上。
叶栖雁眼睛盯着数字,嘴角带笑的手持着电话在耳边,正在和远在乡下的闺蜜小白通着电话。
彼此聊了一些近况,她也是将池北河的决定简单说了下,线路那边顿时持续了好半晌的夸张低呼声,“天呐天呐,池北河也太男人了吧!”
“哎嘛,你们俩确定不是在这儿跟我演电视剧呢?听得我都热血沸腾的,这样的男人现如今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真是牛掰到令人发指!”
对于小白的用词,叶栖雁早已经习惯,只默默的抽搐两下嘴角。
在发表完一系列的感慨之后,白娉婷还是语气认真的说了句,“不过雁雁,我是真替你高兴,他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也很高兴你能遇到这样能托付终身的男人。”
“嗯。”叶栖雁轻轻应了声。
池北河到底有多好,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或许这一路走来会有些坎坷,但仍然庆幸能认识他,到相知相爱,而未来无论还会发生什么,她也都愿意握紧他的手这样走到白了头。
“小白,你最近怎么样?身体上还好吧?”叶栖雁不放心的询问着。
“放心吧,我好着呢!”白娉婷语气里很轻松。
“那就好,好好养身子吧,趁机好好放松。”叶栖雁微笑着说。
“嗯,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白娉婷声音开朗,还不忘跟她分享,“我这边凡事都好,乡下空气也特别好,每天早睡早起的特别舒服。而且我跟你说,还有小帅哥呢……喂,你干什么……”
只不过说到后面时,线路那端一阵嘈杂,伴随着小白的低叫声,然后就断开了。
叶栖雁看着手机屏幕,愣了愣,正想着还要不要回拨过去时,电梯也是刚好抵达,“叮”的一声后缓缓的拉开。
她就直接将手机放回包里,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
“叩叩叩——”
叶栖雁抬手敲了门,然后推开。
里面穿着黑西装的池北河坐在办公桌前,里面深蓝色的衬衫簇新笔挺,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衬得他人越发的成熟内敛。
一旁陈秘书正站在那,恭敬的汇报着什么。
见她进来后也并不介意,抬手示意了下,继续处理着公事。
叶栖雁不打扰的走到旁边沙发,将包放下的坐在上面,拿过报纸的安静等待。
“池总,您手里所持有的股份我整理完最迟明天下午会给您送来,过目后会按照您要求的放出消息转卖,至于其他的吩咐,我也会尽快完成!”
陈秘书抱着文件在身前,颔首有条不紊的说道。
“嗯。”池北河点头。
“那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
“去吧。”池北河抬了抬手示意。
看着陈秘书身影离开,叶栖雁放下手里报纸的起身走过去,手指轻抵在办公桌的边缘处,咬唇的看向他。
刚刚他们的对话她也是全都听到,忍不住问,“池北河,你真的要将手里的股份全部都卖掉,从池氏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然后去国外生活吗?”
“你以为我昨晚是没事说着玩呢?”
池北河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挑了挑眉毛。
“你不怕吗?”她舔了下嘴唇,自己都是心有戚戚。
“你怕了?”池北河勾唇的反问。
“我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说出心底的真实想法,“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牺牲太大了。”
“没有什么大不大,更不会有什么值不值,只要你说想留在我身边,我所做的这一切就都有意义,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你和女儿是最重要的。”
低沉的嗓音落地有声,在办公室里都像有了回音。
这会儿正是晚阳最漂亮的时候,从落地窗大片映进来,他背对着那好看的颜色,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圈瑰红,更显得那张线条深刻的脸如同艺术品般。
叶栖雁翘起嘴角,心上还是他的余音袅袅。
池北河从高背椅上起身,朝她伸出了大掌,“走,回家。”
“嗯!”叶栖雁点头,和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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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晚饭过后,亮着暖暖灯光的房子里是温馨一片。
叶栖雁敲开了书房的门,将刚洗好的果盘端到他的书桌前轻放下,见他视线正专注在笔电上,也没有多打扰,默默的退开了几步。
只不过手触碰到门把手时,不自觉回头望向他。
已经洗过澡了的,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袍,因为双臂都放在键盘上面,胸膛和臂膀之间的肌肉线条就显现出来,张弛有度间又充满了力量。
不知这样偷偷看了多久,蓦地,池北河突然的抬起黑眸。
叶栖雁躲闪不及,冷不防的被他给逮了个正着,脸上顿时臊的一红。
两人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女儿也都那么大了,自己竟然还会像花痴一样盯的他傻傻出神,简直是有够丢人死了!
叶栖雁连忙的转开眼,佯装自然的先声夺人,“那个什么,西瓜都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你抓紧吃两块,不然等会温掉就不甜了。”
“嗯。”池北河淡淡应了声。
叶栖雁舔了下嘴唇,悻悻然的转头。
悄悄呼气的关上书房门时,又忍不住从缝隙间再偷望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依旧在那,这下彻底是让她红透了一张脸。
池北河喉结微动,逸出了低沉的笑声。
他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叶栖雁本来想很有骨气的扭头就走,可他内双黑眸里的深邃太过迷人了,让她双脚没有意识的就情不自禁的过去了。
池北河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两个人其实有些挤,但彼此都享受这种黏糊的感觉。
坐下后,叶栖雁才发现他在看什么,笔电的屏幕里都是各个国家的照片,随着他鼠标的滑动在一张张的变换。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国家?”池北河微抬下巴的说。
“干什么呀?”叶栖雁扭捏的问。
池北河手臂搂在她的腰上,扯唇继续说,“我们可能会先去纽约住一段日子,那里有不少朋友在,就当是放松,然后可以再去别的国家。”
叶栖雁听了以后,扭头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见她的睫毛低垂着在眨动,池北河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放下鼠标的用双手环住她,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磨蹭了两下,“这不是牺牲。”
“嗯。”叶栖雁点头,手心放在他的心口处,轻声的说,“池北河,如果我们去了国外,你这十多年努力所得到的成就就全部没了,可能就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而且也许还会很艰难会很累。”
“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男人?”池北河挑高了眉毛,低眉凝向了她。
“我相信你!”叶栖雁坚定无比的说。
他这样的男人,能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除了自身优越的先天条件,他的成功固然还是他过人的智慧和高明的手腕,所以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是注定不平凡的金子。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再艰难再累,不是都有你陪着?”
“是的。”叶栖雁点头。
视线再次看向笔电的屏幕上,她没有浏览,而是问他,“你喜欢哪个国家?”
“你喜欢哪儿,我就喜欢哪儿。”池北河开口便说。
“我想去加拿大。”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语气期待的说,“听说那里的夜晚特别美,一伸手就好像能够的到星星。”
“好,那我们就去加拿大。”池北河听后便立即拍板。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间都是同样而笑。
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两人俱都望过去,就看到缝隙间有一只小白手扒拉在那,地板上也有影子斜在上面。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叶栖雁故意的扬声。
外面躲着的人似乎被发现了,只好将苹果脸钻进来,两只黑葡萄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不好意思的问,“嘿嘿嘿,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他们准备去国外生活的事情,也是打算要找机会跟女儿说的,叶栖雁起身的将女儿招呼进来,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大致的跟她说了下。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了吗?”
小糖豆听了以后,歪着头疑惑的问。
“对。”叶栖雁点头,看了眼正望着她们母女的池北河,柔声的继续说,“我们要去国外,就是你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到时候你会在那边上幼稚园,认识很多白皮肤黄头发,还有蓝眼珠的小朋友。”
“真的吗?我们要出国了吗?”小糖豆两只眼睛冒光。
“是真的!”叶栖雁笑着确定。
“太好啦!可是……”小糖豆苹果脸上都是兴奋的小表情,只是想到了什么,担心的问,“我岂不没办法再回医院,和画画他们玩啦?”
“虽然不能了,可是你能认识很多新朋友呢。”叶栖雁连忙说。
小糖豆看了两眼她,一只小手托起了苹果脸,两个小眉毛很有负担的皱了起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小模样。
叶栖雁见状,以为女儿是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而不愿意,也怕她因此不高兴。
正组织语言打算细细开导和安抚一番时,就看到小糖豆放下小手,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掌握一门外语了哦!”
叶栖雁愣了愣,倒是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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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池北河一早去了江北。
小糖豆嘴里嚷嚷着要掌门一门外语,可不只是随便说说,一早起来就自己换好了外出服,拉着叶栖雁便要出门去买幼儿的英语教学光碟。
叶栖雁只好匆忙换了衣服,带她出门去了书店。
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小糖豆立马提出想吃甜甜圈的要她买,不过叶栖雁没有同意,因为前两天每晚女儿都有吃,不想让她养成爱吃零食的坏毛病。
没有被妈妈答应要求,小糖豆将小嘴噘得高高的,一步三回头。
好在到了书店以后,倒是忘记了甜甜圈,很快投入到书架当中,拿着个小箩筐,在各类书籍上面看图画,嘴里面念念有词的。
耐心的陪着女儿四处转了转,挑选了两本带卡通故事的英语书,又去了音像区选的光盘。
都是一些小孩子能通俗易懂的,一些简单单词的,小糖豆明显很郑重,拿着小箩筐结账的时候,还亲自一样样的从里面拿出来放到收银台。
“妈妈,你说这些够不够?”小糖豆不放心的问。
“足够了!”叶栖雁点头。
“好紧张呀,万一我学不会肿么办!”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一张一合的,直往外吐气,她可是很想要和外国小盆友们愉快的沟通呐!
叶栖雁莞尔,摸了摸女儿的苹果脸。
排队结了账后,她们母女俩也是拎着袋子往书店外走。
小糖豆宝贝似的要自己拎,两只小手往高了用力的使劲,小短腿还要兴奋的直往上跳,看起来模样滑稽又可爱极了。
正谷欠要走出书店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伴随着一道娇笑着的女音,“寒声,谢谢你陪我过来选书啊,一会儿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离这里特别近……”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栖雁抬头,果不其然看到眉目清朗的脸。
方灵珊挽着叶寒声的手臂,说话时表情都是害羞的,反观叶寒声,倒显得淡了许多,对方多了那么多句,他也只是偶尔回上一句。
知道他的目的后,叶栖雁对此也没什么奇怪。
双方分别是一进一出,所以自然会撞到,方灵珊平时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和叶栖雁也只是两三面之缘,不会有打招呼的意思,叶寒声目光紧盯着她。
叶栖雁径自低头的和女儿说着话,漠然的擦身而过。
走出书店没多远,身后果然便传来了脚步声,她随之便加快脚步,可也还是无济于事,很快,叶寒声的身影便挡在了他们面前。
小糖豆很会察言观色,大眼睛只是骨碌碌的转,牵着妈妈的手不乱说话。
“你有事吗?”
见他挡住去路,叶栖雁只好开口。
叶寒声眼睛眯了眯,里面迸发出寒意来,“你真就如同他所说的不再考虑?”
“嗯。”叶栖雁清淡应了声。
“你不是很爱他吗?难道你打算看见他这样被我逼下去?我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只要你离开池北河,我便终止这一切!”叶寒声像是催眠一般的不死心重复当晚的话。
“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会看到他因为你变的更惨,就应该好好的考虑!呵呵,又或者说,你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爱他!”
叶栖雁嘴角动了动,想要反驳,不过并没有出声。
因为已经没必要跟他解释或者说太多,而且也不会受到他的威胁。不想和他这样对峙下去,带着女儿想要离开,可偏偏他执拗的挡住她们的路。
“抱歉,你能让开吗?”叶栖雁耐着性子,目光平静且冷静,“寒声,池北河那晚已经替我回答了,不会考虑也不用考虑了。我离不开他,而他也不会让我离开他,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还有,如果你对方小姐没感情的话,别利用她了!我看的出来,她应该是挺喜欢你的,而你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的订婚,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虽说她对方灵珊这位千金小姐喜欢不起来,但同为女人,也难免会有所同情,对于叶寒声来说,所做一切都是执念在作祟,根本没有真感情而言。
说完,叶栖雁牵着女儿的手想走另一边躲开他。
叶寒声却蓦地伸出手,有些情绪动荡,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叶栖雁顿时往回抽着自己的手,恼怒的斥,“放开!”
叶寒声和他手上的力道一样,目光那样紧的盯着她,里面好像都只传递着一个内容,就是一条道跑到黑的想让她离开池北河,看不得他们在一起。
叶栖雁挣扎了半天也都无济于事,正愤怒到极点时,耳边响起小糖豆的脆脆一声喊。
“叶叔叔,你女朋友出来啦!”
叶寒声也怔了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抬眼朝着书店的方向看去。
等他回过神的收回视线时,身前哪里还有她们母女俩的身影,早已经跑到了路边的坐进了出租车里,而降落下的车窗里,小糖豆正呲牙咧嘴的对着他得意的做鬼脸。
看着出租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叶寒声胸口也堵得慌,书店里被他丢下的方灵珊倒是也随后真的跑了出来,亲热的上前揽住他的胳膊,“寒声,你看什么呢,买完书我们就去吃日本料理吧?”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叶寒声拂开了她的手,没有心情。
也没有多管她,便独自一人的拿着车钥匙,打开银灰色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发动着引擎就扬长而去。
“喂!”方灵珊大喊着,生气的将手里的包都甩出去。
*************
往家里回的出租车上。
叶栖雁轻握着女儿的手并排坐在后面,看着车窗外匀速向后的街景。
多少还是因为叶寒声影响了一些心情,不过想到池北河即将带着她们离开这里,去国外生活的不再被打扰,很快也调整好了心情。
摸出手机的和他发了两条短信,问了下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再将手机放回包里面。
衣袖忽然被人拽了拽,她低头看过去,小糖豆正仰着漂亮的苹果脸看她,软软的喊,“妈妈。”
“嗯?”叶栖雁略带疑问。
“你已经有了爸爸,不可以和叶叔叔纠缠不清了哦!”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眨动着,小身板往上一挺,很是语重心长的教育她说。
“我没有……”叶栖雁哭笑不得。
“嗯!”小糖豆满意的点点头,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下,小手拍了下她的,一副让她宽心的小模样,“妈妈,你放心叭,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哒!”
叶栖雁:“……”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哦,给我买甜甜圈!”小糖豆露出两个酒窝,昂起小下巴。
叶栖雁:→_→
题外话:
月票呀月票呀,我也可以为了月票加更哒!
197,没有情调
高档的住宅小区。
一打开防盗门,里面黑色的罗威纳犬就兴奋的直扑腾。
换下小皮鞋的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有些噘的高,外出回来在出粗车上讨价还价的结果,叶栖雁还是给她买了甜甜圈,不过就只买了一个。
还未等到家,小糖豆已经吃光光了。
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小糖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满的说,“妈妈,我发现你对我没有以前好了哦?”
“那是因为有了你爸爸!”叶栖雁没好气的回了句。
她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现在有了池北河做对比,她就被比下去了。
小糖豆见妈妈不高兴,连忙脆声说,“安啦,我还是很爱很爱你哒!”
“算你还有点小良心!”叶栖雁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嘿嘿!”小糖豆笑米米。
趁着妈妈不注意,她扭头跑向了客厅,拿起座机的话筒便熟练的拨通了号码,等着那边被接起,她便立马甜甜的小声喊,“爸爸~~”
傍晚池北河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盒甜甜圈。
早就守候在门口的小糖豆,嘴里面直高呼着“爸爸万岁”,拿着甜甜圈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不过还是谨遵着妈妈规定的饭前不准吃零食,乖乖的用了晚餐以后,才吃了半个。
将剩余的甜甜圈放在冰箱里,叶栖雁也从厨房里出来,和他们父女一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吃饱喝足的小糖豆,在看了两集动画片之后,就揉着一双大眼睛的直嚷嚷着困了,拉着妈妈的手上楼要去睡觉。
在哄睡了女儿以后的从楼上再下来,从后方看到池北河正低眉在那。
她重新坐回他身边,见他修长的手指间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日历,内双的黑眸凝在上面,表情略有沉思。
“池北河,你看什么呢?”
叶栖雁微微凑过去,笑着问。
池北河闻言,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斜睨向她,“小糖豆睡了?”
“嗯,已经睡着了。”叶栖雁点点头,看了眼手机,又重复问了遍,“你看什么呢?”
“明天是阴历十月初二。”池北河扯唇回了句。
“哦,怎么了?”叶栖雁点点头,露出不解的神情来。
“没怎么。”池北河指腹按在屏幕上。
眉间蹙了蹙,他又忽然说了句,“日子很特殊。”
“特殊?”叶栖雁语气微微惊讶,似是思考了两三秒,笑起来说,“是快要立冬了吧,都说今年冬天是暖冬呢!”
池北河侧眸凝视了她许久,薄唇抿着,突起的喉结轻动,像是有什么话对她谷欠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长指间的手机按掉,随之扔到了一旁,不过严肃脸廓上的表情稍异,很心烦的样子。
“怎么啦?”叶栖雁连忙关心问。
“看电视。”池北河拿起遥控器,硬声了句。
叶栖雁眨了两下眼睛,听话的转过视线看向了电视机,兴致很高的拿过抱枕的点头说,“嗯,调昨天看的那个电视剧吧,挺好看的。”
频道随即转换,是她所说的那家卫视,也正播着电视剧。
只不过没到三秒的时间,便又转到了一个综艺台。
叶栖雁不禁侧头的朝他看过去,只见他眉间带着褶皱,她伸手碰了碰他,“嗯?”
见他没有反应,她再次碰了碰。
池北河忽然就起身,将电视机关掉后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上楼睡觉!”
*************
窗外夜色寂静,偶尔能听到车子细微的引擎声。
枕着自己手臂的叶栖雁,侧身看向躺在身旁的池北河,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他领前敞开的胸膛,上面结实的肌肉。
在关了电视被他抱上楼后,进了主卧便扔在了双人牀上,说是先洗澡。
不过等他最后洗完澡出来,关了灯掀开被子趟进来,却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任何暧、昧的暗示。
叶栖雁等了又等,只看到他阖上了黑眸,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之前在客厅里一样,不知在生着什么闷气,感觉呼出来的气息都紧绷绷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嘴角抽搐的无声偷笑。
咽了咽唾沫,她主动朝着他挪了挪,手覆在他胸膛上,便被他的大掌给握住。
“干什么?”
池北河睁开了黑眸,明知故问。
叶栖雁轻咬了下嘴唇,抠了下他的掌心,“不是你说睡觉嘛?”
“这不是在睡。”池北河语气淡淡的。
叶栖雁又更凑过去一些,仰起素净的小脸,呼出来的气息软软的喷在他的脸廓上,见他仍旧没有动静后,也不自讨没趣,抽回手的想要翻身躺回去睡。
只是刚沾到了枕头,就被他给拽了回去。
池北河两条手臂都撑在她的脑侧,眯了眯黑眸,“想要了?”
“你要不要?”叶栖雁窘迫,但也还是反问他。
“你说呢?”池北河又反回来再问她。
叶栖雁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盯着他灼灼的黑眸,手指搭在他的肩头,微微欠身的吻住了他的薄唇,含糊出声音,“我说你想要……”
池北河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只不过动情中还有些情绪的发泄。
她佯装一点都感受不到,像平时那样任由着他的宰割,温顺不已的承受。
主卧室里,男女压抑的喘息声蔓延开来……
*************
第二天,朝阳从东方升起。
一家三口在晨光里享用过了早餐,小糖豆照例保持着每天的好心情,房子里到处都能听到她童真阵阵的欢声笑语。
反倒是池北河,似乎昨晚上的小情绪还在。
早起后话就不多,薄唇也始终抿着,总之是不怎么痛快的样子。
“今天是阴历十月初二。”
从楼上换完西装下来,池北河还又说了句。
叶栖雁神色茫然的看着他,点着头回应,“我知道啊,昨晚你不是说过了吗?”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又露出昨晚上时的表情来。
“到底怎么了啊?”叶栖雁困惑的问。
“算了!”池北河甩出来一句。
随即便表情欠奉,直接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迈着大长腿的往玄关方向走。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叶栖雁忍不住嘴角的翘起。
客厅里的小糖豆也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朝着她招手,然后在她半蹲下身子时,母女俩不知在偷偷说着什么小秘密。
“七点半了,上班快迟到了!”
那边玄关的方向,传来池北河硬邦邦的一句。
“来了!”叶栖雁忙应了声,只觉得莞尔。
亲了亲女儿的苹果脸,她忙拿着大衣的快步跑过去,跟着他身后的出了门。
*************
一天的忙碌工作结束,到了下班时间。
除了早上,城市里这个时间是最拥挤的高峰期,到处可见归途的车辆以及回家的人群。
叶栖雁从地铁站走出来,一边上着台阶,一边在讲着电话。
“你下班自己从公司走了?”
线路那端,是池北河低沉的嗓音。
叶栖雁将手机换到另一边,笑吟吟的说,“嗯,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什么事?”池北河立即问。
“呃……”叶栖雁看了眼前方,支吾了下的才说,“中午时小白有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过来帮她处理点事情,就在师大附近这边。”
“那等你结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家。”池北河听后这样说。
“嗯好!”叶栖雁甜蜜的应。
挂了电话,她也是走到了刚刚看了眼的地方,一家看起来非常有个性的店铺,将手机放回包里,她同时推开了玻璃的店门。
里面和外面装潢一样,同样的有个性,四处都可见潮流的摆件,四面的墙面上都贴满了各类的照片,而每张照片上面的人身上,都有着大小以及颜色不同的纹身。
柜台前有个店员起身,微笑着询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昨天有打过电话的。”叶栖雁上前说明。
“哦是叶小姐吧?您先坐这儿。”店员忙反应过来的说,引领着她坐到沙发上,递上了几个图本介绍,“这里都是一些最新的图案,您可以看看喜欢哪一种……”
“这些都不用!”
叶栖雁没有接,而是笑着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因为她的需求很简单,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听取了店员所叮嘱的注意事项,她一一记下后,拿出手机给池北河打了电话,说了下自己的大概位置,让他过来接自己回家。
站在路边没等多久,叶栖雁就远远看到白色的陆巡行驶而来。
驾驶席里坐着的池北河,隔着车窗玻璃,线条立体的五官也那样出众。
副驾驶的车门被他俯身的从里面打开,叶栖雁也忙上前的背着包坐进去,一边关车门的,一边将安全带往身上绑着。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很淡,比早上分开前似乎好了一些些。
他蹙眉的扯唇,“怎么站在外面等,多冷!”
“还好了。”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
现在快要进入了冬季,天气很凉,不过她向来裹的很厚,再加上他来的又这么的快,也并不会真正冷到哪里去,而且注意到他已经细心的调热了坐垫。
池北河握着方向盘掉头,黑眸扫了眼旁边建筑物,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店面。
“你帮小白到这边处理什么事?”
“一点儿小事。”
他听后也没多追问,驾车行驶在主道上。
很快遇到红色信号灯停下时,叶栖雁朝着他凑过去,伸手解开了自己呢大衣的扣子。
“嗯?”池北河挑眉看向她。
“给你看样东西!”叶栖雁说着,往下拽了毛衣的领口。
从脖颈到胸衣的位置处,白希的肌肤都露出来,同时露出了左胸上方刚刺上不久的一个五厘米左右的刺青,不是什么图腾也没有花样,而是一小排字——
池北河'S。
看到自己的名字,池北河愣了下。
内双的黑眸慢慢眯起,在凝视许久后,他才开口,“怎么想到去刺青!”
“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叶栖雁眼睛直勾勾看他。
“你知道?”池北河眉毛挑的更高。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昨晚就在生闷气?”叶栖雁憋着笑问他。
想到昨晚以及早上时,他都有刻意还是不经意的向她反复提及今天的日子,还旁敲侧击的说是特殊,被她佯装不懂后独自不痛快的模样就觉得搞笑。
被戳破心思的池北河,眉眼尴尬,“没有。”
“没有嘛?”叶栖雁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的问他。
“……”池北河别过黑眸。
其实叶栖雁早就知道他的生日,也早早在日历上圈出来了这一天,因为最早之前小白开闺中玩笑时,有提到他是天蝎座的,所以她也是都有所留意。
而礼物方面,她一直也很纠结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而弄这个纹身是早就有想法的,在他说出“我会带你走”时,她就很想要在身上纹身,纹上自己属于他的标记。
只不过没抽出时间来实施,刚好赶上他过生日,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很多浪漫的惊喜他都给予过她了,而他也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干脆用这个。
池北河长指伸过去,蹙眉问,“疼不疼?”
“说实话挺疼的,虽然打了麻药。”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了。”
“嗯。”叶栖雁点头以后,忍不住问,“这样就完啦?”
池北河黑眸斜睨过去,她不禁再次开口问,“你不觉得这个礼物很惊喜吗?”
“觉得。”他扯扯唇。
“……”叶栖雁耷拉下嘴角。
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反应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大,顿时觉得意兴阑珊的失落感。
她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嘴角撇了撇,闷闷的嘀咕了句,“没有情调!”
白色的陆巡重新行驶起来,叶栖雁径自腹诽了会儿,想到他今天生日就不跟他斤斤计较了,重新转过脸的看向他问,“郁医生呢?过生日的话,不叫他一起吃饭吗?”
生日嘛,如果不和家人一起的话,那么也都是和朋友一起,她所知道和他关系近的,也就是郁祁汉了。
“祁汉他最近不在H市。”池北河回了句说。
“出差了?”叶栖雁问。
“不是。”池北河摇头,薄唇却勾出抹弧度。
叶栖雁没有看懂,耸了耸肩,对着他继续说,“那我们回家去接小糖豆吧,晚上找一家餐厅,帮你好好庆祝一下生日吧?”
“不用,我们回家庆祝。”池北河笑了笑。
“行!”叶栖雁同样笑着点头。
*************
夜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餐厅里亮着温馨的灯光,餐桌上是叶栖雁将全部会的菜都做了出来,正中间还放着个生日蛋糕,上面点燃着漂亮的蜡烛。
“Happy-Birthday-To-You……”
生日歌响起,没有任何外人的参与,只有她们母女和土豆为他庆祝生日。
在小糖豆主导的节奏下,唱完了生日歌许愿吹了蜡烛,再一根根拔掉后,开始切蛋糕分蛋糕。
等着这一切都做完了,小糖豆从椅子上蹦下的颠颠跑出餐厅,等着回来时,苹果脸上多了分扭捏,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藏着什么。
到了池北河面前才将手拿到前面,害羞的露出两个小酒窝,“爸爸,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哦!”
是一张蜡笔画,上面有漂亮的房子,门前还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然后便是他们一家人手拉手,旁边还蹲着个短尾巴的土豆。
“怎么多出来一个?”
叶栖雁凑过来看了眼,惊奇的指着上面问。
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弯弯,脆声的答,“是小地弟呀!”
池北河薄唇边的笑意直达眸底,非常的满意手里面蜡笔画,俯身搂住女儿,在她苹果脸上吻了吻,很是欣慰和感动,“礼物爸爸很喜欢,谢谢你!”
“不客气啦!”小糖豆不好意思的笑了,爬回椅子上坐好,还要甜甜的再祝福上一遍,“爸爸,祝你生日快乐,健康幸福哦!”
“嗯。”池北河勾唇。
内双的黑眸从女儿脸上移开,转向她,四目相对间情愫缠绕。
“池北河,生日快乐。”叶栖雁也跟在女儿后面说。
“谢谢。”池北河黑眸不动。
因为是坐在面对面,他抬起大掌握住了她的,眸里面全部是化不开的深情款款。
“今天日子很特殊哦,你们可以在我面前亲嘴,我表示能够理解滴!”
小糖豆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人小鬼大的表示,末了,还放下吃蛋糕的叉子,捂住了两只大眼睛催促,“你们亲叭,我捂着眼睛不看!”
叶栖雁羞窘的脸红不已。
池北河睨了眼有眼力见的女儿,撑着餐桌起身,啄吻在她的嘴唇上。
等着两人缠吻过后,却发现小糖豆正从手指头的缝隙间偷偷的看,一时间气氛尴尬又温馨。
*************
这样特殊的一天,就这么平凡温馨的度过了。
虽太过普通了,但叶栖雁知道,他对于生日过的很满意,只要他高兴了,她自然也就跟着高兴了。
晚上将表现非常好的女儿哄睡着了,叶栖雁轻手轻脚的从儿童房里出来,一关上门回身,就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里面。
一点都不疼,反而很甜蜜。
“这是在我妈去世以后,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池北河抬手将她的一缕发丝拨到了耳后,额头抵上去,低柔的再次说,“雁雁,谢谢你。”
“不客气。”叶栖雁柔柔的回。
“你的礼物我也很喜欢。”池北河长指往下,略过锁骨。
“真的嘛?”提到礼物,叶栖雁故意道。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双脚离地的被他忽然扛在了肩上。
“你做什么呀?”叶栖雁小小低呼着。
池北河扛着她一路往主卧室走,轻踹开了门,也没开灯,直接将她放到双人牀上,随即扑了上去,“不是说我没有情调吗?”
“哎呀!你……你轻一点呀……”
房间里很快传出破碎的女音,伴随着上升的情朝。
198,远走高飞
隔天早上,晨光懒散。
因为周末的关系,早饭要比平时晚一些,客厅里小糖豆正盘腿守在电视机前,跟着播放的光碟在一口一句在认真掌握门外语。
叶栖雁走进主卧室,就看到池北河站在衣柜前,微向前屈身的握着手机。
“不想接就没接,有什么重要的事?”
“呵呵,你现在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另外一个儿子,哪里还在意我这个儿子?我生日过的很好,不需要操心,家庭饭还是留着你们吃,我不需要。”
声音里没什么温度的讲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叶栖雁在他将手机放下的时候,才趿着拖鞋走进了更衣室。
她倚靠在衣柜旁边,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从他的通话当中,就能知道是池父打过来的,而且是习以为常的并不愉快。
池北河听到脚步声,也是内双的黑眸抬起凝视她。
“今天有行程安排?”叶栖雁见他换上了西装,问他。
“嗯,有个事情要谈。”池北河点头,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
在他系完拉开抽屉选择领带时,叶栖雁参谋的说了句,“枣红色的那条吧,跟你衬衫的颜色配。”
池北河冲着她挑了挑眉,很顺从的拿出了她所说的,膝盖微抬的将抽屉关上。
“我来帮你!”叶栖雁不由直起身子上前,接过了领带。
身高的关系,她需要垫起双脚,这样正好自上往下的仰视着他严肃的脸廓,立体的让她在系领带的过程中,都要分神的去瞟上两眼。
在她将领带打好以后,退开前就被他伸手给揽住了腰。
叶栖雁也顺势的将双手搭在他的两边肩膀上,仰着头看他,“池北河,你要从池氏总裁的位置上退出来这件事,你爸他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
池北河扯唇,又低沉说道,“不过用不了几天,就应该会知道了。”
叶栖雁闻言点点头,睫毛往下垂了垂。
毕竟身为女人的关系,总要更多愁善感一些,翻来覆去总会考虑很多。
“你脸色不太好,早饭也看你没吃多少。”池北河抬起只大掌,在她素净的脸上贴了贴。
“胃里有些不舒服,可能昨晚上蛋糕吃太多腻了。”叶栖雁说着,眼神里流露出羞涩来,带着几分娇嗔的埋怨,“而且,昨晚又没睡好……”
搂在腰上的手臂顿时收紧力道,迎面抱起她走出了更衣室,
步向皮质的双人牀,池北河放平她便覆身上去,“昨晚没睡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叶栖雁轻咬嘴唇。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微动,有促狭的低笑声逸出。
严肃的脸廓俯下,用下巴将她针织衫的领口往下,露出了心口上方的纹身,怕会感染到,他的长指只在其周围细细的轻抚。
叶栖雁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扫过自己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下意识的缩了缩,他的薄唇便吻了吻。
“还疼不疼了?”池北河声音低柔。
“不疼。”叶栖雁摇了摇头,也低头看了眼,笑着跟他说,“不过好像结痂以后,得十五天左右才能全部脱落。”
其实她内心从以前就很抵触纹身的人,感觉太流里流气,不过她的这个意义不同。
她把他的名字刻在了自己心上,也同样是宣告他的所有权。
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渐渐不再那么单纯,叶栖雁忙伸手捉住他的制止,“池北河,你不是还要出门么,别闹了呀!”
“还有一段时间,来得及。”池北河还特意看了眼腕上的名表。
“别……一会儿小糖豆该上来了!”
“那你小点儿声。”
叶栖雁微微睁大眼睛,推搡之间他的吻也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不过池北河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原本也只是看她羞窘的样子想要逗一逗,白天毕竟不方便,稍稍侧耳就能听到女儿在楼下念英文单词的清脆声,再加上昨晚折腾的她太狠了些。
这样*的吻了良久,池北河侧身的躺在她身旁,内双的黑眸里是深邃的眼神,以及温柔的眸波,“签证我已经让人办好了,等着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立刻走。”
叶栖雁听了他的安排后点点头,仰头看了眼他线条立体的五官,凑过去半伏在他结实的胸膛里,鼻端间都是他的味道,只觉得内心一片安然。
“池北河,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是私奔?”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再度仰头笑着问。
池北河眉尾高挑起,慢悠悠的说了句,“不是私奔,是远走高飞。”
*************
正午,池氏写字楼。
到了午休的用餐时间,员工餐厅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叶栖雁和其他同事一并下楼的过来用餐,结束从里面出来时,迎面恰好碰到了正走过来一身西装的叶寒声,身后跟着秘书。
在发布会以后,他在池氏更加有地位和身份。
“叶副总好!”
叶栖雁和其他人一样,公式化的喊。
能感受到他目光紧紧望向自己,里面饱含了那么复杂的内容,她挤在同事中间的装看不见,一窝蜂的快步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影响,叶栖雁等电梯时摸出手机给池北河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她不禁就问,“你还在外面呢?”
“没有,已经回公司了。”池北河回答她。
“那你吃午饭了吗?”她又问。
“刚进办公室,还没有,一会儿陈秘书会送过来。”
“那你吃什么?”
线路那端传来一阵低笑,随即是促狭的语气,“你要是愿意,可以把自己送上来。”
“正经一点儿!”叶栖雁捂着手机,左右环顾了眼的斥他。
脸被他说的发烫时,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她扭头便往洗手间里跑,趴在洗手池前小小的呕吐了两下,拧开水龙头往嘴巴里面冲刷着。
那边池北河也是听到异样,连声询问着。
“我没事!”叶栖雁忙回他,解释说,“可能中午吃的太油腻了,有些反胃。”
“怎么胃又难受,这两天你都不舒服!”池北河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关心。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叶栖雁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张了张嘴,非常不确定的说,“你说……我不能是怀孕了吧?”
她也是想到那么随口一说,只是在话音落下后,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叶栖雁看了眼已经挂断的线路,皱了皱眉,没多想的揣起了手机,洗了把手又烘干后走出去,一条腿才刚迈出去,就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胸膛。
“池北河?”
叶栖雁抬眼看清楚来人,惊诧出声。
还问等问出口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时,便被他上前抓住了手,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她不禁连忙低呼,“上哪儿去啊?午休马上结束了!”
*************
省级的妇幼医院。
他们过来时,刚好是下午上班的时间。
妇产科的门诊,办公桌前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叶栖雁,以及站在她身后的池北河,再次开口说了遍,“叶小姐的确没怀孕。”
“可是她最近一直反胃不舒服,刚刚还恶心想吐。”
池北河听了以后,眉头蹙着的对着医生叙述的说道。
“最近天气反复,肠胃方面本身就要多注意一些,这都是属于一些正常现象。”医生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淡定的说着。
叶栖雁见他出声,也忍不住说,“我的月经好像也推迟了……”
“月经偶尔推迟和提早都是常见的,只要在一周以内不超过十天都属于正常的范围内,不需要担心。”
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互相看了眼。
“医生,确定没有怀孕吗?”
“我确定。”医生重重点头,就差发誓了。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尴尬的氛围还围绕在两人之间,一直到出了医院大楼,叶栖雁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瞥向身旁的池北河,“都赖你吧!”
这种事不是应该先找个验孕棒来验一下,然后再来医院确认……
可被他直接就给开车载到医院了,想到刚刚医生的再三确定以及看向他们求子心切的眼神,真是囧死了!
“等会买一大包验孕棒回去!”
没有经验的池北河蹙眉,严肃的表示。
叶栖雁:o(╯□╰)o
翘班折腾的这一通,到最后却变成了乌龙事件,两个当事人都是很窘迫。
白色的陆巡行驶回去,一路上也都没说什么。
叶栖雁本来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根本不确定,但被他给带来了医院,心里面就多少燃起了期待的小火苗,不过还没等燃的太旺便被浇灭了,难免失落。
她低下头,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不由叹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孕……”
“你别太急。”池北河低沉说了句。
闻言,叶栖雁朝他瞥过去一眼。
好像是他比较急吧?
“晚上我有个应酬,可能会晚些回家。”
“嗯。”叶栖雁点头,也跟他汇报了句,“我下班想去我爸那里一趟。”
见他内双的黑眸斜睨过来,她又说,“我们要去国外生活的事,我总要跟他说一声。”
“好。”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中间红色信号灯停下时,他不由侧过脸廓,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
看着他大掌覆在上面,叶栖雁也覆在他的手背上。
此时两人对没有到来的孩子还淡淡失落着,只是这个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之后孩子到来的时候是在多么动荡不安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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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叶宅。
楼上的卧室里,叶振生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叶栖雁搬来椅子坐在他的旁边。
在听说她们一家三口要出国定居的事情后,叶振生也是震惊了下,不确定的询问,“雁雁,你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定居国外生活?”
“嗯。”叶栖雁点头。
“池北河是认真的?”叶振生仍旧不确定的语气。
“是的。”叶栖雁再次点头,缓缓对着他肯定说,“他决定放弃这边的一切,带我们母女去国外,过不被打扰的生活。”
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远走高飞”用词,她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
“这样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叶振生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复杂,看到她的笑容又不禁慨叹的说着,“也好,也好,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魄力,我把你交给他,的确很放心。”
“嗯,他对我很好。”
叶栖雁眉眼弯弯,在心里默默的又加了遍很好。
“你们要去国外生活的话不是多容易,毕竟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那边的文化以及饮食都不一样,气候环境也有可能不适应。不过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出国后可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小糖豆,她不是动了手术,身子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期……”
“放心吧,有池北河在,他会照顾我们母女的。”
“嗯,我非常的放心。”
叶振生很笃定的说,但也难免舍不得,“就是以后想要见你们一面就难了,尤其是小糖豆,唉,本来在一个城市里都时常见不到面,这要是去了大洋彼岸,更见不到了!”
“我们只要有机会,会时常回来看您的,而且,您好好养身体,到时候也可以去国外看我们!”叶栖雁看出他的不舍,忙安抚说着,“再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可以视讯的!”
“好好!”叶振生笑着点了点头。
看他情绪有些激动,叶栖雁拿起喝空的杯子去倒水。
起身时,就看到门口处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叶振生也是看到了养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的,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因为现阶段说了也没用。
叶栖雁将水杯重新倒满,走回递给了叶振生,低头看了眼表,“爸,时间也不早了,小糖豆还在家里,我先回去了。”
“嗯好,路上小心。”叶振生嘱咐着。
叶栖雁道别后,便拿起背包走出了主卧室,路过叶寒声的时候目不斜视。
换回鞋的推开门,还未等走出院子,果不其然,身后就有追上来的脚步声,然后眼前便被那道挺拔的身影给挡住了。
“池北河他真的要卖掉手上股份,从总裁位置上退下来?”叶寒声眼睛略微睁大的看着她,帅气的脸上有着诧异之色,上来便直接问。
叶栖雁平静的看着他,没有立即出声。
叶寒声喘了口气,一股脑的连声继续问,“他真的为了你,身份地位、包括他母亲的池氏全都不要了?然后带着你和女儿,要结束这边的一切出国?”
“对。”叶栖雁笑了笑,轻飘飘的回了个字。
叶寒声不由僵硬在原地,还未缓过来,表情是不愿意相信。
叶栖雁往后退了半步,看了眼他,然后从另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背包便走向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看着她从视线里消失远去,叶寒声眼里的神色还在转变着,而且还是有些不愿意也无法相信,像是池北河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行为?
想到他刚刚问时她所展露的笑容,嘴角嘲讽的冷冷一笑,看来她是挺感动?
再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所做的这一切,全部在他的这种行为里变得无计可施又可笑至极,叶寒声五指狠狠的收拢,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车前盖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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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一家连锁的大型超市。
从停车场乘坐电梯上来,小糖豆松开爸爸妈妈的左右手,撒腿便往里面冲。
叶栖雁见状,也连忙的紧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看到女儿从人群里推出来一个五颜六色的购物车,兴奋的直显摆,“妈妈,我抢到了一个儿童购物车哇!”
超市里都会为儿童提供这类的购物车,可以模拟开小车一样坐在里面购物,只不过数量有限,若是客流量大的时候未必抢得到。
小糖豆抢到以后,很是高兴,推到她手里后便撅着小屁股往里面坐。
“小心点儿,别磕到头。”叶栖雁忙叮嘱着。
“好啦!”小糖豆坐在里面,挥舞着小手欢呼,还卖弄着这两天才学到的新单词,“爸爸妈妈,我们可以去‘烧瓶’啦!”
“是shopping。”叶栖雁莞尔的纠正。
“shopping,shopping~~”
小糖豆立马改口,学的有模有样。
池北河全程陪同在她们母女身旁,内双的黑眸里浮着温柔笑意。
他们一家三口是饭后过来的,当是饭后的消食运动,也刚好有时间,为他们去国外买上些必带的生活用品。
叶栖雁在货架间一步三回头的,一会儿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的,素净的小脸上尽是纠结的表情,看得旁边的池北河忍不住大掌握在她肩头上问,“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该买什么好!”
叶栖雁眉眼间露出些腼腆,轻咬着嘴唇对他回答说。
“呵呵。”池北河低沉笑了笑,扯唇,“就挑一些必要的,那边没有的,其余的到那边再买。”
“嗯!”叶栖雁笑着点头。
不过似乎可以买一些中菜的食谱,万一到那边他们父女俩吃不惯西餐,她也可以时常在能力范围以外的多研究做一些饭菜。
和她的纠结不同,小糖豆可是早已经收获了许多,儿童购物车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好多东西都已经装不下的直往下掉,还要一边低头捡,一边再往里面放。
“小糖豆,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叶栖雁走过去,皱眉看着超负荷的购物车。
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反问,“我们不是要购买带去国外的东西嘛?”
“我们行李箱的容量有限,不能带太多的东西,也不方便。”叶栖雁翻了翻购物车,无奈的说,“而且你拿的全部都是零食,这些都不用带的。”
“可是这些就是我想要带的呀,万一国外没有甜甜圈肿么办?”小糖豆两个小眉毛担忧的皱在一起,她对于这一点可是在意的很呢!
“放心,有比这里更多的甜甜圈。”池北河走过来俯身对女儿说。
“真哒吗?”小糖豆眼睛顿时亮亮的,笑弯了两只大眼睛,“那太好啦,我好想现在就去呀!对了爸爸,我们以后要生活在国外哪里呢?”
“加拿大。”池北河勾唇回。
知道女儿并不懂,趁机稍微讲解的说,“那里气候和咱们这边差不太多,很多别墅都坐落在山坡上,我们也会住在那里,然后还有小花园和草坪,可以吗?”
“都可以呀,反正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小糖豆立即点着脑袋,樱花瓣的小嘴翘的高高,甜蜜蜜的说。
别说是叶栖雁听了女儿的话觉得心尖上颤动,就连池北河都跟着是,他欠身上前,将严肃的脸廓侧过去半边,便受到女儿湿哒哒的一个吻。
待他直起身子时,叶栖雁拽了拽他的衣袖。
内双的黑眸看过来,她柔柔的望进去说了句,“刚刚小糖豆说的,我也是。”
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因为都会是最幸福的地方。
“妈妈你也亲爸爸一个!”
小糖豆听到妈妈的话,顿时脆声提议。
池北河见状,毫不客气的将半边脸廓再次的凑过去,叶栖雁推搡不开,又碍于场合的脸皮薄,在女儿的激动催促里,还是扭捏的上前蜻蜓点水了下。
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惹的周围人都连连张望,路过的都要看上两眼,像是画上一般,忍不住微笑。
而对面货架旁站着的挺拔男人,也一眨不眨的始终望向他们,似乎是画面太过刺眼,手里面拿着的牙膏,都快要被捏碎。
他从刚刚一直就站在这里,听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欢笑声。
听着他们探讨着出国后的生活,就连他脑海里都浮现出那样的画面来,他们远离这里一切的过神仙般的日子,手牵手的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幸福终老……
池北河要退出商界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常常被人私下议论着,相信过不了多久的时间。
脸红着的叶栖雁不经意抬眼,也是撞到前方紧迫的视线里。
她皱了皱眉的收回视线,对着说,“买的差不多了吧?我们去结账。”
“嗯,走吧。”池北河也是注意到,没多说的点头。
俯身单手抱起女儿,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头,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沿途而过时,也直接将站在那的挺拔身影直接忽略,走出那道追随的视线。
超市里有很多家庭结伴而来,但都不如他们看起来那样和谐幸福。
室内空调的温度调的很暖,叶寒声的脸色却愈加没有血色。
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陪着池昊天夫妇去寺庙时,门口遇到求签算命的,非缠着他要给卜一卦,最后没办法的只好掏了钱随便摇了跟签出来了事,似乎是根下下签。
签文的内容他看不懂,但算命先生说了句话,且几日里曾多次辗转在梦里回响。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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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音乐里,舞池里时扭头摆臀的人们。
半弧形的吧台前,叶寒声坐在高脚椅上,在敷衍了两句挂掉电话后,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举高,灯光下玻璃杯里澄澈的液体,像极了她曾澄澈望着自己时的双眼。
没过多久,便有人气冲冲的踩着高跟鞋过来。
方灵珊一到了他面前,便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寒声,你竟然有闲心的跑到这里来喝酒,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原本晚上是在自家放映厅里看电影的,临开始前她吵着想吃花生,就让他到附近的超市里买。
谁知道这一去过了好几个小时都不回来,她一遍遍打电话也没人接,到最后终于是接了,别说花生了,就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丢下她跑来花天酒地。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我!”
见他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方灵珊小姐脾气上来,“我越来越发现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啊,怎么对我一点都不热情,哪有你这么对待自己未婚妻的,你说啊!”
叶寒声像是没听到她的呱噪,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低头时,手里面捏着个破旧的银灰色钱包,上面皮子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正打开着凝看着里面的照片。
方灵珊见状,凑过去想要伸手拿过来看。
“走开,不许碰!”叶寒声冷冷的拂开她的手,怒声斥责。
酒吧里面光线暗,方灵珊虽然没看清楚,但一闪而过时,也能大致看到照片上面似乎是个女人,总之不会是她自己就是了。
“叶寒声,你竟然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方灵珊火大了,指着他嚷嚷,“还有你那是什么照片!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不,还宝贝别的的女人的照片,你简直太过分了!你还想不想要更多池氏股份了?”
“我告诉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把注资给你的股份也都撤回来?”
“呵呵。”叶寒声冷冷一笑,无所谓的样子。
就算他得到更多的股份又有什么用?不等他处心积虑的成功逼她主动离开,池北河就已经心甘情愿放弃掉一切江山,只爱美人的出国定居。
叶寒声猛地灌了一杯,直接趴在了吧台上。
“你还喝个没完!怎么样,没事吧?”见他的模样,方灵珊忍了忍还是上了前。
谁知刚触碰在他胳膊上,便被毫不怜香惜玉的给推开了,睁开的眼睛里的神色涣散着,嘴巴一张一合间,喃喃念着某个名字,“雁雁……”
被他这样对待,方灵珊彻底受不了了,气愤的将名牌包扔过去。
“我真是受不了了!你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叫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回去告诉我爸去,我要和你取消婚约,绝不嫁给你了!”
这样一通吼完,见他连个反应都没有,扭头便恼怒的走了。
叶寒声仍旧没有半分的反应,连抬起头看一眼都没,而是仍旧趴在那,看着手中钱包里面放着的照片,曾经在钱包找回来时原本的照片就消失不见了。
是他们的合照,好像从那时开始,就无形中预示着他们之间。
叶寒声想到了不知道多久以前,她曾和池北河有过短暂分开的时候,他当时好像对他说了句“谢谢成全”,如今想来,这四个字只觉得讽刺,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成全了谁?
而现在的这张,还是他找了很多曾经的大学同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样一张,照片里的她仍旧是青涩时期,澄澈的一双眼睛,嘴角带着笑,是他曾拥有她时的样子……
叶寒声看着看着,心头就越发的疼痛。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越来越蒙的视线里,他再去看照片时,看到的却都是现阶段她对着池北河露出笑容的幸福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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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茶几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拿过来看了眼,是陌生的来电号码,微微皱了下眉,略带疑惑的接起,“喂?”
“是叶小姐吗?”那边直接问。
“我是……”叶栖雁听后,更加疑惑问,“请问你是?”
“这里是开发区嵩山路上的XX酒吧,你朋友叶先生喝醉了,还在这里和人起了冲突,现在额头还淌着血却不肯走的在这儿继续喝!你能过来劝劝他吗,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曾几何时,她在接到这样电话时会立刻起身。
心中有所感慨,却坐在沙发上没动半分,叶栖雁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视线平静的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她语气很淡,“抱歉,你应该找别人。”
说完后不管那边还在说什么,她毫不犹豫豫的挂了电话。
眼前有高大的阴影盖过,叶栖雁侧过头,池北河正屈着两条大长腿的坐在她身旁,手臂搭在她后面的沙发背上,宛若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谁来的电话?”
叶栖雁看了他一眼,没隐瞒的告诉他。
末了,还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直接把电话挂了,也关机了,省着再打过来。”
“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小糖豆睡着了?”叶栖雁望了望楼上问。
“睡了。”池北河回了声,“故事还没有念到一半,就睡着了,直打呼噜。”
叶栖雁笑着点点头,想要转回视线到电视机上,见他内双的黑眸始终凝向自己,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就见他忽然递过来一个购物纸袋。
她看到以后,便扬眉问,“不是不给我看吗?”
他们从超市结账出来以后,中间她陪着女儿去KFC买了圣代,回来时他手里就不知从哪儿多出来个购物纸袋,里面更不知装着什么。
叶栖雁当时好奇的想要看,他却没有给,一直到回家也没给。
“给你买的自然会给你看。”池北河长腿交叠起来。
“是什么?”叶栖雁笑着接过后,一边将里面东西往出拿的一边问,“衣服吗?我好像暂时不缺什么衣服穿……”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在看到里面东西时戛然而止。
叶栖雁脸颊上猛然窜起的红晕直蔓延到了后耳根,烫手一样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回去,眼睛里带羞的直瞪向他。
“怎么了?”池北河慢条斯理的明知故问。
“你买这个做什么!”叶栖雁咬唇质问。
“买给你的,自然是给你穿。”池北河黑眸里烁动着促狭的光,像是里面有一只邪气的恶魔再冲着她招手再招手的示意。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她红彤彤着脸叱他。
“怕什么,又不是没穿过。”池北河低笑,喉结在滑动。
叶栖雁听他一说,也不由想起来,曾经在他们去拉斯维加斯时的某个夜晚,她受闺蜜小白的洗脑,跑去买了这类型极富有“内涵”的睡衣……
那是她所做为数不多的大胆事情了,现在想起都觉得臊的慌。
再将丢进去的睡衣拿出来看了眼,比她之前穿过的那个更要夸张了许多,堪堪就是几根带子外加三小片布料,而且布料还是薄纱的,根本什么都遮不住。
“不是马上去国外生活,你怕会不适应么?”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盯着她,手肘慵懒的拄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这是用心良苦,先让你适应适应国外开放的文化。”
“……”叶栖雁心都突突突跳了。
客厅的温度本就不低,这会儿更加火辣辣了。
池北河结实的身躯向前,捉起她的手放在薄唇边咬住,上面传递过来的热度如同他凝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彻底融化了一般。
“雁雁,上楼去换。”
松开她的手指,他附在她的耳边气息粗喘,“我想像上次那样看你穿,然后在撕碎它……”
叶栖雁往后缩了缩身子,抱起了怀里的纸袋子。
在他眼神以及声音的蛊惑里,她红着脸起身,听话的要回房间换。
只是走了两步后,她又返身回来,勾住他的小手指一并拉起来,吞咽了两口唾沫,又在他炽热的目光里舔了舔嘴唇,咬字了句,“你看着我换怎么样?”
池北河挑高了眉,任由她勾着自己一步步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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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池氏写字楼。
下班时间里,一层大厅大部分人流都往外面走。
叶栖雁和同事于瑶瑶在打完卡以后,也是朝着旋转门方向走,今晚池北河有行程安排分不出身,需要她自己先回家。
“栖雁,跟你一起下次班也真不容易!”于瑶瑶挖苦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前两天不才一起。”叶栖雁笑着辩解说。
于瑶瑶撇了撇嘴,又问她,“对了栖雁,最近公司里流传的是不是真的啊?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风声,池总打算退出池氏的移居到国外,说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叶栖雁闻言,只是露出浅浅的微笑。
“唉!”于瑶瑶明白后叹了口气,略带担心的说着,“不知道到时候池总要真不当了总裁以后,我们这些底层员工会不会有影响。”
“别担心,应该不会的。”叶栖雁安抚着说。
池氏仍旧还在,这么大一个企业,底下那么多签了合同的员工,依旧还会运转下去,只不过易主而已,对于一些员工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也不知道池总走了以后,会是谁接任总裁一职,不能是叶副总吧?他们私底下都议论呢,有很多说是被叶副总给逼走的,反正众说纷纭!”于瑶瑶继续跟她说了句。
叶栖雁听了以后,也并不在意,并不关心。
于瑶瑶感叹完,忽然话锋又一转,“不过啊,叶副总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怎么了?”叶栖雁不禁问了一嘴。
“你不知道吗?听说叶副总和方小姐的婚约取消了,而且之前发布会时方董事长注资给他的股份,也全部都收回了呢!”于瑶瑶对着她转述道。
叶栖雁稍微惊讶了下,点点头没说什么。
出了写字楼,她和于瑶瑶也是道别离开,因为人太多的没有挤上公车,她最后还是打了个出租车往家走。
这个时间段是高峰期,车行速度很缓慢,走走停停的,叶栖雁坐在后面无聊时,也是低头拿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池北河发着短信。
询问了下他在做什么,以及晚上大概几点回来。
结果他回了条:“放心,YE生活不耽误。”
只是发过来的三个文字而已,却还是让叶栖雁烫红了脸。
心里面一边骂他*,一边也组织文字发过去,降下车窗的用凉风吹散着脸颊上的热度。
上了高架桥以后,车速就提高了起来,没过多久的时间,所居住的高层住宅楼也就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从小区正门行驶进去时,前面司机不经意的看了眼倒车镜,随口跟她说了句,“真巧,后面车好像也跟咱们相同目的地,跟了一路了!”
闻言,叶栖雁回头看了眼后面。
一脸银灰色的凯美瑞,的确亦步亦趋的保持着距离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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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稳,叶栖雁找出零钱给了司机师傅。
从车上下来还未走到楼前时,后面那辆银灰色的凯美瑞就开到了她面前。
叶栖雁只得停下了脚步,看着叶寒声打开车门的下来,看起来很憔悴,而且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她想到之前晚上接到的那通电话。
“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快点见不到我,好和池北河离开这里出国生活?”见她躲避的意思很明显,叶寒声关上车门的对她开口说。
“你心里清楚,难道你希望我回答你假话?”叶栖雁反问他。
叶寒声不说话,她抿了抿嘴唇,又出声说了句,“寒声,我听人说了你和方小姐的事。”
“觉得同情我?”叶寒声脸上是无谓的表情。
“如果你对方小姐没有感情的话,这对于你们双方的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否认你只是利用她的话,她不幸福,你到最后也不会开心。”叶栖雁平心静气的分析说。
“就算有没有她都没什么区别,改变不了什么了。”叶寒声略带嘲讽的笑着说了句。
“寒声,我们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不想要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叶栖雁想了想,认真的开口说,“希望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就到此结束吧,不要再没完没了了!你以后是继续待在池家也好,回叶家也罢,好好过你以后的日子吧!”
“或许以后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我从心里面仍旧希望你能够过的幸福,再遇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她。”
叶寒声听了以后,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寒声,不要再纠缠这些了,到此都结束吧!”叶栖雁叹了口气,重复说了句。
“雁雁,你怎么那么傻?”叶寒声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
叶栖雁皱起眉,想要追问时,见他微微低垂下了眉目清朗的脸,嘴角张合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继续说,“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低,叶栖雁没有听清。
“呵呵,没什么。”叶寒声重新抬起头来,淡淡笑了笑说。
叶栖雁觉得莫名,看到他往后退了步,然后没有再说一句,就打开车门的重新坐了进去,也没有看向她,直接发动着引擎将车子开走了。
看着银灰色的轿车消失在小区门口,她也摇了摇头,进了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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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高档的住宅小区。
池北河虽然知道家里有人在,但也没有按门铃,掏出钥匙的拧开了防盗门。
严肃的脸廓微侧着,和肩膀间夹着通话的黑色薄款手机,在拔掉钥匙后,再拿在手里面,长腿迈进去的关门。
线路另一端是陈秘书,谈的也都是公事。
那边说了什么后,池北河扯唇的语气淡淡,“价格方面都不是问题,只要尽快的卖出即可……”
屋子里面亮着灯光,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时,他抬起黑眸看了眼,对着手机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嗯,就这样。”
换好拖鞋直起身子时,叶栖雁的倩影也走到了他面前。
“回来了?”她笑吟吟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低眉看了眼表,“一直在等我呢?”
叶栖雁被他这么一说,就想到之前发的那条短信,羞窘的不行,极其不自然的掩饰说,“谁等你啊,我是在看电视剧……”
说着,她便扭身往客厅方向走。
才坐下没多久,池北河就也走了进来,坐在她旁边。
叶栖雁眼神偷瞄过去一眼,就被她抱起的面对面的放到了腿上,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用大掌一下下的抚。
只是渐渐的,手上动作就不老实起来。
叶栖雁不禁嘤咛了一声,整个人软软的伏在了他怀里。
睫毛抖动间,她还是打破了气氛的跟他汇报了句,“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叶寒声跟着来了。”
“他来做什么了?”池北河蹙眉。
“只是说了两句话。”叶栖雁忙笑着说。
“说什么了?”他继续问。
简单重复了遍,叶栖雁耸了耸肩膀,“也没什么,到了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呢!”
池北河将她往膝盖上面托了托,低眉的角度里,她的睫毛正好垂在那,下面被灯光弯出两道浅浅的阴影,他长指在上面摸了摸,笑着问,“心情不好?”
“没有。”叶栖雁摇头,呼出了口气,两只手缠在他精壮的腰上,“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远离这些事和人,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嗯。”池北河扯唇,大掌在她背上上下抚了遍。
“陈秘书那边已经找到了买家,等着确定交接后,我们就能走了。”
叶栖雁闭上眼睛的点点头,将浑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的怀里面,微笑期待着。
题外话:
后面还有更,昨晚被蚊子在左边眼睑下面咬了个包,只要一低头,就感觉有座突起的小山包……
200,
郊外风景区,半山腰上的一处小庙宇。
上山的路虽然是石台阶,但爬起来也会感到吃力,大人都是,别说是小孩子。
小糖豆爬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已经呼哧带喘了,两只小手掐着腰,哭丧着个苹果脸问,“妈妈,还有多远才到呀?”
“还要一段距离呢!”叶栖雁望了眼说。
“Oh,my-god!”小糖豆运用学会的英文单词。
见女儿累的小肩膀都耸耷了下来,叶栖雁摇了摇她的小手说,“小糖豆,妈妈来背你吧?”
“还是算啦!”小糖豆面露纠结的看了眼她,还是一咬牙的摇头说,“妈妈你爬起来也会累,要是背着我的话会更累!我还是乖乖自己往上爬叭!”
“小糖豆可真是越来越懂事啦!”
随后走上来的白娉婷,摸着小萝莉的脑袋瓜说。
“嘿嘿!”小糖豆笑米米的,被赞美的来了力量,小腿直往上冲。
叶栖雁视线转过去,也不由的忙问,“小白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
“放心啦,我现在早没事了!”白娉婷丢过去一记眼神,拍了拍胸脯,又说,“唉,我妈也真是的,非要我将她手抄的经书送到庙里来,说是给流逝的小生命**。”
“年岁大的都比较信这些。”叶栖雁笑了笑,比较理解的说。
“可不!说是头等重要的事,让我回来第一件事就做!”白娉婷直摇头。
今天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刚好赶上周末她也不用上班,就将女儿一并带来了。
说话间,也已经到了半山腰,小糖豆已经站在那冲着她们直挥手,指着身后的庙宇兴奋喊,“妈妈,小白阿姨,我们到啦!”
因为曾和池北河来过一次,所以叶栖雁算是轻车熟路。
直接进了庙宇里面,在将手抄的经书给了住持后,她们也是在佛像前磕了头,旁边的小糖豆也学着她们,像模像样的跪在蒲垫上磕头,可爱极了。
见白娉婷又多拜了三拜,叶栖雁不禁问,“小白,孩子的事情放下了吧?”
“嗯……”白娉婷很轻的笑了下。
“那就好,以后还会有的!”叶栖雁握了握她的手。
“我知道呢。”白娉婷回握了握,然后摸向她的小腹,打趣道,“别老说我啦,你赶紧来点反应吧!你们上次医院闹的乌龙事件,可别再发生第二次啦!”
这事后面在两人通话里,叶栖雁也是提到过,所以时常被拿出来开玩笑。
她瞪圆了眼睛警告,白娉婷连忙摆手的求饶,就听见旁边小糖豆双手合十的在那,嘴巴里面叨叨着,“阿弥陀佛,赶紧让我妈妈生小地弟叭……”
从庙宇出来准备下山时,门口有摆着长桌的算卦人。
每个从里面进出的人,都会被笑呵呵的喊着询问遍,这会儿也是冲着她们,“姑娘,求个姻缘签吧?”
“小白,你求个呗?”叶栖雁忍不住怂恿。
她已经有了池北河,对这方面没什么再多想的,倒是小白现在还不确定着。
“没意思,我也没什么好求的!”白娉婷摇了摇头,摊开手的说。
“怎么没有呢,求求你和郁医生之间的!”叶栖雁忙说,*的眨了眨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乡下以后郁医生追过去了是不是?你现在回来,不也就是为了他嘛!”
“我回来和他没关系。”
白娉婷听后,忽然的说了句。
“你们之间……”叶栖雁愣了愣,皱眉。
白娉婷瞥了眼竹筒里面的签,收回视线,声音很淡很淡,“雁雁,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郁医生吗?”叶栖雁惊诧的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白娉婷轻轻点头。
仰头看了看天空,一双眼睛越发的亮,里面却没有丝毫的温度,“雁雁,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真的嫁不出去了啊?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我现在真有些觉得自己可能会孤独终老了。”
“小白……”叶栖雁紧握她的手,却忽然说不出安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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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静当中,一天天的过。
又到了周末,叶栖雁躺在主卧室的双人牀上,香甜的睡梦当中,感觉到有东西在戳着自己的脸,一点也不疼,但是痒痒的。
迷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糖豆正趴在她牀边,细细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妈妈,你终于醒了呀!”
小糖豆看到她醒过来,立马收回手指的往牀上面爬。
“唔……”叶栖雁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了起来。
看了眼窗外面,才发现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黑下来了,那会儿她吃完午饭洗了两件衣服,觉得困意来袭,就躺在牀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几点了?”叶栖雁意识回来后,抱起女儿的问。
“都已经快六点多了,赵阿姨把饭都做好啦!”小糖豆坐在她腿上,摸着她垂落下来的长发玩,还不忘说她,“妈妈,你都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快成大懒虫了哦!”
已经进了立冬,北方的天色降的会比较早,一般六点半左右就已经夜幕降临了。
叶栖雁被女儿说的有些窘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爱犯困。
活动了两下颈椎,她转移话题的问,“你爸爸回来了吗?”
“没有哦!爸爸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就打到了座机上面,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我们两个吃!”小糖豆摇着头,细声细气的转述池北河的话。
叶栖雁闻言,拿起牀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
果然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她竟然都没有听见,睡的是有多沉!
穿拖鞋到浴室里洗了一把脸,再将女儿从牀上抱下来,再牵着走出主卧室,“走吧,我们下楼吃饭。”
结束了晚餐,母女俩坐在沙发上共同看着电视节目。
小糖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一条小短腿支撑着,另一条翘在上面,脚丫子一晃一晃的,在中间演广告时,一骨碌的翻了身换个趴姿。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会灰去国外呀?”
“快了呢!”叶栖雁闻言,笑着回。
早上时池北河有跟她说了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离开了。
看到女儿大眼睛里露出的期待表情,她笑着又问,“小糖豆,你看起来也很想去国外生活是不是?”
“嗯啦!”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在她正打算再说什么时,苹果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声音里带着甜蜜的笑,“小白阿姨说,那边会有混血小王子~~”
叶栖雁:“……”
到了睡觉时间,小糖豆打着哈欠的在妈妈的带领下,独立的洗漱刷了牙,然后乖乖的爬上了牀。
在哄睡女儿以后,叶栖雁也是重新下楼到客厅,一边看电视的一边等池北河回家,只是看了没多久,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哈欠,明明下午才睡过,却还是躺下就睡着了。
池北河回来的时候,她都一点没有察觉到。
还是在睡梦里,感觉到他熟悉的胸膛时,才有了些意识,人也已经被他抱上了主卧室里。
脖子沾到了枕头上,叶栖雁翻了个身。
眼睛还有些睁不开,“池北河,你回来了啊……”
“嗯。”池北河低应了声,见她很困的样子,只是俯着薄唇在她眼睛上亲了亲,低柔说了句,“睡吧。”
叶栖雁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抵住沉沉的睡意。
**************
新的一个工作周。
在吃过了早饭以后,他们像每天一样的从家里出门去上班。
冬日里的早晨和其他节气不同,看起来那样的充满活力,像是轻快的小鹿奔跑般遍洒着大地,叶栖雁眯着眼感受了两秒,才坐进了车子里。
“今儿天气不错。”
池北河也望了眼东方,勾了薄唇。
叶栖雁赞同的点头,并没有想到在这样普通的一天里会有天翻覆地的大事发生。
上高架桥堵车时,她望着前面长长的车龙,抬手捂住了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旁边的池北河见状,斜睨过来,“不会是又困了吧?”
“没有啦!”叶栖雁感到窘迫,连忙坐直了身子。
白色的陆巡从池氏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行驶下去,在专属的泊车位置上停稳。
叶栖雁在他踩下刹车的同时,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一边拿起背包,一边的说着,“那我先上去打卡了啊!”
临推开车门前,被池北河从侧面抓住了胳膊。
她见状回过身来,对上他内双的黑眸后,翘了翘嘴角。
明白过来的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便再被他的薄唇给覆盖住,深吻了几秒,才是满意的松开她,带着笑意的目光里目送着她跑向电梯。
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叶栖雁没去员工餐厅用餐,也没和他出去吃,而是约了闺蜜小白。
白娉婷不再原来的杂志社做了,回来后的一直在面试工作,今天正好在附近面试完,给她打电话约了一起吃午饭。
临从部门里出来前,叶栖雁还给池北河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似乎在忙,还能听到线路里纸张翻动以及钢笔写字的声音,在这样的背景音里,他低沉的嗓音蔓延过来,“多吃点儿。”
“你也赶紧吃午饭!”叶栖雁叮嘱着他。
“嗯。”池北河淡应了声。
“怎么了,你好像情绪不太高?”她听后不由关心的问。
只听那边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了句,“这两天YE生活都不协调,我能高到哪儿去?”
最近两天他忙的事情比较多,回来的都稍微晚一些,而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贪睡,每每都等不到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呼呼入睡。
见她睡得也实在是太香,池北河都没舍得用特殊方式叫醒她,所以有些幽怨。
叶栖雁在办公室里打的电话,旁边不时有走过的同时,憋红了脸,用手挡着叱了他句,然后匆匆的挂了电话,就跑出了办公室。
***************
相约的餐厅就在附近的一家,没有多远。
叶栖雁赶到的时候,白娉婷面前已经上来一个铁板的鸡排饭,伴随着铁板爆开的吱吱声音,她整个人的脸都快埋进了饭里面,“你也忒慢了,我都快吃完了!”
“我就差一路狂奔!”叶栖雁无语的说道。
“赶快点一个吧,一会儿人多了上菜慢!”白娉婷扔了个菜单给她。
叶栖雁拿过翻了翻,叫来了服务生,闻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辛辣油味,皱了皱鼻报上了一个套餐。
“咦?你平时不是不爱吃酸的么!”白娉婷在她点完餐后惊讶的问。
“只是忽然想吃。”叶栖雁端起水杯,看着她的鸡排饭嫌弃的说,“关键看到你的饭里面太油汪汪了,想来点开胃的!”
“木有办法哟,谁让我是不胖体质呐!”白娉婷嘴里咽着饭,脸上表情很欠揍。
“你要是有种,还可以大点儿声说!”叶栖雁扫了眼周围的女性,挑眉。
白娉婷立马不敢再吱声,奋力的往嘴巴里塞饭。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午休时间还有段距离,她们俩也没着急离开,嘬着吸管的一边喝饮料,一边聊着闺蜜间的亲密话。
中间有位用餐结束的女顾客路过她们的桌边,看过来了一眼,穿着很具有代表性的小洋装,不怕冷的露着两条腿,踩着细细的高跟鞋。
叶栖雁看到后,和小白使了个眼色。
白娉婷很多事情都知道,也是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是谁,还多看了两眼。
方灵珊路过时看到她,似乎并没有像打招呼的意思,直接就越过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了没两步之后,竟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方小姐,有事吗?”
见对方站在桌边看向自己,叶栖雁只好礼貌开口问。
“我跟你能有什么事!”方灵珊夹着手里的名牌包,语气不怎么好的说。
只是仍旧站着没动,笑了笑,又继续说,“算是我好心的提醒一句吧,你和池北河啊,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叶寒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搞出什么来!这可不是什么友情提醒,就是我一时的心血来潮!”
说完后,方灵珊便昂头挺胸的离开了,还自带着一股小凉风。
去而复返的在离开后,留下她们两个人面面相觑,白娉婷干脆受不了的直翻白眼,“她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叶栖雁向门口方向瞅了两眼,也是同样的感觉。
*************
吃完午饭和闺蜜小白分开后,叶栖雁溜达走回了写字楼。
离的挺老远,就隔着旋转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于瑶瑶,正在来回的踱步着。
她走进去后上前,笑着询问,“瑶瑶,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我在等你啊!”于瑶瑶看到她顿时道。
“等我?”叶栖雁惊讶。
“你去哪儿了啊,打手机怎么也不接!”于瑶瑶脸上的表情焦急极了。
“我手机没电了,放在办公室充电呢……”叶栖雁被弄得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啊?是不是主管有什么重要工作吩咐下来了,还是临时有会议召开?”
于瑶瑶都摇了摇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栖雁,你可得挺住啊!”
“到底怎么了?”叶栖雁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于瑶瑶紧紧的看着她,谷欠言又止了半晌,才是终于缓慢的开了口。
只是开口说的一句话,就瞬间让叶栖雁脚软。
题外话:
一万三完毕!补昨天的,外加上前些天欠下的。因为之前休息,正文完结会推迟到九月中旬左右,还有十万到十五万字左右的剧情。
201,有孕
叶栖雁脑袋空白了两三秒。
她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于瑶瑶,猛地推开对方握过来的手,抬腿便往里面狂奔。
手拍打在电梯按钮上,也顾不得里面的人走出来,便挤进去,再快速的拍着闭合键,看着不断往上攀升的红色数字,她十根手指都紧紧的攥紧。
“叮——”
电梯抵达的声音,蜇了她紧绷的神经。
叶栖雁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不落实处的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跑。
猛力的一把推开门,里面大片冬日的暖阳从落地窗洒进来,偌大的办公桌摆放在那,上面的笔电还开着,未喝完的咖啡杯,摊开的文件……
一切的一切,和她每次进来时都没什么异样。
叶栖雁错愕的上前,微晃的眼瞳在房间的四处梭巡着,却没有熟悉的高大身影以及严肃脸廓。
视线微抬,在她进来时落地窗边有一名正在来回焦急踱步的男子,不时的相互捶着手,看到她后,也是忙快步的迎上来,“叶小姐……”
“陈秘书!”叶栖雁急声,瞳孔都在睁大,“你们池总呢,怎么不在办公室!”
“池总他……”陈秘书面色和之前的于瑶瑶一样。
“他是在会议室里开会?还是有客户要见?还是出去处理事情了?”叶栖雁统统看不见,只是抓着陈秘书的胳膊,一连串的追着问。
“叶小姐,池总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陈秘书不得不说。
“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叶栖雁摇着头,眼波在颤抖。
“真的,我没有骗你!”陈秘书一字一句的转述给她,“当时我正在和池总谈股份转卖以及公司接下来的交接事情,公安局的人就忽然过来了,带着证件和相关凭证,直接把池总带走了。”
此时不放心跟着上来的于瑶瑶,也是跟她说,“栖雁,我也是亲眼看到的,池总被戴上手铐上了警车……”
公安局,手铐,警车……
这些关键词都在叶栖雁的脑海里重复。
她感到大惊,一股急火攻心,随即便是一阵晕眩来袭,身子忽冷忽热的,幸亏是于瑶瑶及时上前扶住了她的手才是站稳。
“雁雁,你一定要挺住啊!”
于瑶瑶怕她承受不住,担忧的重复着。
叶栖雁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不出,嗓子被人用手给扼住了般。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扭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乘坐电梯停在了其中的某个楼层,回到了项目拓展部自己的办公桌前,旁边有多少人在瞅着她也都忽略。
找到正充电的手机,打开了屏幕。
果然,上面有一条来自池北河的未读短信。
叶栖雁僵着手指划开,短信的内容非常简短,简短到只有两个字:“没事。”
她忽然想起上次遇到事情时他打电话给她,明明自己的处境那么水深火热了,却怕她会担心害怕的安抚她,现在看着这两个字,她好像仍能看到他内双黑眸里的温情。
视线,开始模糊……
*************
太阳落西山,省级公安局。
一楼大厅里面,到处能看到穿着警服在走动的执法人员,不时还有刚刚从外面被带进来的人,双手上被铐着冰凉的手铐。
叶栖雁的视线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紧紧攥着手指。
直到现在她都还无法相信,这突然发生的事件,明明很平常的一天,早上时他们俩出门上班,分开前还小小的*了般,就是中午的时候,他们也还在打电话,怎么会就……
他在进去前,她连面都没见到一眼!
他们明明都要离开这里,撇开所有纠缠不清的事情,定居国外的生活,过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偏偏这时候,却横生出这样的意外!
她心里茫然的就像是无边无际的荒原,风吹过,也只剩下枯涸皲裂的地面。
不知道要该怎么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毋庸置疑的是,池北河身处于危险当中。
“叶小姐,池总会没事的!”跟她一并过来的陈秘书,安慰她。
叶栖雁点点头,心却根本定不下来。
门口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栖雁下意识的望过去,就见到一身中山装的池昊天快步在前面,身后跟着姚玉茹以及叶寒声和池北瑶。
池北河出了事情,局里面也是会通知到家里人。
“嫂嫂!”
池北瑶见到她,立马跑过来。
看着小姑娘脸上梨花带雨着,叶栖雁也忍不住眼前氤氲。
池昊天见到她也没说什么,从他古板的脸上能看得出焦急来,毕竟现在被扣押的是他自己的儿子,接到消息也是急匆匆的赶来。
“哪位是池北河先生的家属?”
这时,里面有穿警服的执法人员走出来。
“我是他的父亲!”池昊天忙回答的说道。
执法人员看了看他们,严厉的开口,“池北河先生现在涉嫌一宗经济罪案,有贪污贿赂的犯罪嫌疑,现在,我们要对他进行刑事拘留!”
“刑事拘留,凭什么拘留?”池昊天高声质问。
“池北河他不可能犯罪,你们有什么证据!”叶栖雁上前,咬牙的替他辩解道,而同样在她的心里面,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也绝对不可能。
“请放心,有没有犯罪,我们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执法人员看向她,态度依旧是公式化的严谨。
“我们请求找律师对池总进行保释!”陈秘书也上前说。
“很抱歉!”执法人员脸上没什么表情,态度很漠然的说道,“池北河先生会被起诉,这个期间内不允许保释!”
“什么?竟然还不准保释?”池昊天似乎也被打击到了。
执法人员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便直接转身往里面走了,铁面无私。
池昊天往前追了两步,根本无济于事,脚下打晃的差点摔倒,从开始到现在没开口说一句话的叶寒声,快步上前的搀扶住。
姚月茹也跑过去,“老公,你要小心你的身子啊!”
“怎么会这样,北河他竟然被抓起来刑事拘留?”池昊天摇着头,嘴里面喃喃的念。
叶栖雁视线慢慢的看过去,扫过不停摇头的池昊天,在扫过担心的姚月茹和池北瑶,最后停留在眉目清朗却表情很淡的叶寒声身上。
她嗓子里在抽紧,抬腿的缓缓走过去。
脚步定格在他挺拔的身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紧紧的。
叶寒声也同样的回凝着她的,眼睛里是让人看不透的神色,晦暗的深不见底。
“寒声。”叶栖雁开口喊。
已经攥紧的手指攥的不能再紧,她吞咽着唾沫,声音发颤,“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的阴谋对不对,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害的他!”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却又同样的蹊跷,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原因。
叶寒声不出声,对她的指控也不予以否认,眉目清朗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真实的表情。
“寒声,这事和你有关系?”池昊天听到后,错愕的问。
“是。”叶寒声动了动嘴。
除了叶栖雁,似乎都没有料到,尤其是池昊天,对此格外的震惊。
“啪--”
重重的一声响,回荡在大厅。
池昊天古板脸上的纹路都在抖,垂着刚扬起的手,“畜生!”
叶寒声半边脸都被打的侧了过去,上面有着很明显的巴掌印,红肿起来。
“寒声,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池昊天眼里都是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置信,语气失望的说,“我费劲千辛万苦的将你找回来,带着这么多年对你的愧疚,接你到家里来!不顾北河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你!”
“我早早留有了股份给你,又想方设法的让你进了池氏,几乎是让你能够和北河平起平坐!我不求你们两兄弟能够冰释前嫌的跟亲兄弟一样,但绝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
池昊天是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简直是一枚炸弹的威力。
即便再怎么愧疚和偏袒,但池北河同样也是自己的儿子,身体里留着自己的血液,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而他一直私心里希望他们两兄弟能够好好相处,也在费尽心思,却不成想还是落成今天的局面……
怪谁呢?怪谁……
池昊天脸色难看间,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忽然“哎哟”了一声,手捂着心口,似乎打击太大的身体朝后仰去。
“老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爸,你怎么了?”
姚月茹和池北瑶搀扶住后,连声的追问。
“寒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送你爸去医院!”姚月茹看向自己儿子,急的直跺脚。
叶寒声这才反应过来,大步上前的将池昊天给背了起来,快步的往出跑,只是临与她擦身而过时,脚步还是顿了半秒,眉目清朗的脸看向她。
眯了眯眼睛,里面有一丝偏执,冷笑着声音,“这回,他还怎么带你走?”
*************
夜凉如水,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像是被冻僵了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头顶的水晶灯洋洋洒洒的下来,却半点光亮也照不进她的眼睛里。
在电视剧插播广告时,小糖豆朝着玄关张望了两眼,凑到她身边的仰着张苹果脸的问,“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
叶栖雁眼睛里有了焦距,看着正用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瞅着自己的女儿。
“爸爸去哪儿啦?”小糖豆拽着她的衣摆一角,摇晃着继续问。
“爸爸出差了……”叶栖雁声音沙沙的。
没办法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小小年纪的女儿,所以只能找了个幌子。
“出差了?”小糖豆惊讶的张了张小嘴,歪着脑袋嘀嘀咕咕,“可是怎么没听他跟我说呀!”
“妈妈,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不是答应说,马上就要带我们灰去国外生活了嘛!”小糖豆拱在妈妈的怀里,不谙世事的天真问。
叶栖雁强打精神的回,“……很快。”
闻言,小糖豆点了点头,嘴角两边还露着酒窝在偷笑,似在幻想着原计划里即将开始的国外生活。
叶栖雁在女儿面前不敢表露出太多,现在的池北河不能保释也不能见,什么情况她都不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电视剧播放完以后,小糖豆扭头看了眼表,很是乖巧的说,“妈妈,已经十点多啦,我要上楼洗漱去啦!”
叶栖雁低低应了声,带着女儿上了楼。
等着哄睡了女儿以后,她重新走下楼,门铃也是响起。
防盗门打开,这么晚还过来的是白娉婷和郁祁汉,看到自己的闺蜜,叶栖雁的眼圈瞬间红了,直接扑上去,“小白,小白!池北河被抓走了,被刑事拘留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听说了!”
白娉婷连忙拍着她的背,心疼的安抚,“雁雁,别哭别哭!池北河他会没事的,事情也一定会水落石出,总能有办法解决的!”
平静了情绪下来,领他们进客厅,坐下来分析了目前的情形。
“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寒声吗,他竟会变成这样!”白娉婷知道这些都是拜谁所赐之后,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感叹。
“现在不能保释,也见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叶栖雁双手紧紧交握的抵在心口处,止不住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局里说会调查清楚,可是我好怕,真的好害怕!”
“叶小姐,别担心,我也在动用着人脉关系,先尽量的将这件事压下来,否则会造成更哒的影响!我相信,北河吉人自有天相。”郁祁汉皱着眉,面色也是很凝重。
“郁医生,谢谢。”叶栖雁哽咽的说。
郁祁汉摇了摇头,表示不必。
看了看表,他站起身说,“我先去联系一下H市有名的律师,分析一下案件的可能性,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你回去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白娉婷见他看向自己,淡淡的说。
“给我打电话。”郁祁汉仍旧说。
白娉婷抿着嘴角,不为所动的别开了视线。
郁祁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红着眼的叶栖雁,大步离开了。
“小白,你干嘛那么对郁医生呢,我看他很关心你。”叶栖雁擦了擦眼角,开口说,“池北河曾跟我说过,郁医生的家庭很复杂,很多事情都不可能真正的随心所谷欠。我总觉得他和海东不一样,如果你们还有可能的话,尽力的去珍惜吧。”
提起池北河,她刚刚才消退的眼泪再次涨出。
白娉婷听后,声音低低,“没什么可珍惜的了。”
叶栖雁只是握了握她的手,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也是实在无心去管其他事了。
“雁雁,池北河会平安无事的!”白娉婷见她满眼悲痛,过来重新拥着她。
“嗯……”叶栖雁也只能点头。
*************
冬日里的暖阳,高高的挂。
叶栖雁在毛衣外面裹了厚厚的外套,却仍旧感觉到冷,手指也一直冰冰凉凉的。
只不过她无心的放在嘴边哈气去取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挂着警徽的大楼,身后停着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
后面的车门被打开,白娉婷和郁祁汉从里面出来,前者劝说着,“雁雁,坐车里面等吧?”
“没关系,我站在这儿等。”叶栖雁摇了摇头。
“律师好像出来了!”白娉婷眼尖的指着里面喊。
大楼里,有执法人员以及穿西服的律师共同走出来,到了门口处,后者对执法人员颔首示意了下,然后再又走到他们面前。
叶栖雁箭步的上前问,“他怎么样?他好不好?”
现在律师是唯一能见到池北河的人,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
“池总还好。”律师点了点头。
还好?
叶栖雁从这两个字中根本辨别不出什么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根本睡不着,夜里面翻来覆去的,她曾经因为商业罪的嫌疑被带走过,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可她知道那种滋味……
律师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的说,“叶小姐,池总让我转告你说他没事,还有让你不要担心,照顾好女儿。”
叶栖雁听后,内心悲恸极了,感觉像是不好的交代般。
律师是郁祁汉找来的,他皱眉上前的问,“目前的情况如何,很棘手吗?”
“是的!”律师点了点头,表情十分严肃,“池总对很多情况也都不了解!可是现在已经被起诉了,除了职务犯罪的贪污贿赂,还被翻出来一项管理责任上的犯罪,据说是曾经发生在工地上的事故,应该是解决的,不知道为何又被放大的翻出来!”
工地上的事故,叶栖雁也隐约有印象,好像还是他们最初因为金钱有交易的时候,她曾听说过,但似乎那时候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很平常的意外事故罢了。
现在这样把能翻的全部翻出来,很明显是阴谋所在,就是不要他好过!
“而且,贪污贿赂方面,也有了污点证人,说明是自己被池总行贿的!总之,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对池总非常的不利。”律师的表情和语气一样的凝重。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郁祁汉紧声问。
律师表情比方才还要凝重的许多,“郁先生,我不得不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很多矛头都对准了池总,且没有辩白的证据,一旦罪名落实的话就会被判刑!”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尽最大可能的替他减少刑期。”
听到最后一句,叶栖雁的意识瞬间被击溃了。
无法抑制住嘴唇的颤抖,攥成拳头的手搁在嘴边,眼泪喷涌的流下来滴在手上。
她眼前的视线快要看不清,一阵的气血上涌,那股晕眩感再次来袭,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隐隐约约的,从眼角缝隙间,好像看到的都是白色,还有人影在走动,她手指动了动,很快被紧紧的握在手里,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你怀孕了!”
题外话:
小剧场暂时没更新,因为很多人都说不怎么喜欢,觉得里面的小糖豆不讨喜,其实我的初衷就是呈现和正文不一样的感觉,想要逗趣搞笑一些的,没想到大家会不喜欢,所以先暂停了。
202,
叶栖雁意识苏醒的一瞬间,还停留在梦里面的美好。
她梦见夜晚时她伏在他胸膛间说话,早上起来时都是相拥着彼此,一起上班,分别时他会在车里拽住她的胳膊,内双黑眸里带着丝笑意,冲她索要个离别吻。
梦见他们在加拿大的冬夜里,冷空气肆虐下天黑的很干净,有她所说的那种伸手就能碰到星星的感觉,他们住在半山坡的白色别墅里,他们看着追逐土豆奔跑的女儿,享受平静的生活……
叶栖雁不想从梦里醒来。
她只想停留在梦里面,因为现实中,残忍到翻天覆地。
池北河……
手指动了动,她多想能像往常那样握住他厚实的大掌,可是久久都握不到。
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又很快闭上,随着意识苏醒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滚落太阳穴。
眼角缝隙的隐隐约约间,看到的都是苍白的颜色,还有鼻间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人影走动,手指被紧紧的握住,在叫着她的名字。
“雁雁,雁雁!”
熟悉的女音,是闺蜜小白。
叶栖雁的眼泪还在往外涌,然后她耳边听见了句,“……雁雁,你怀孕了!”
最后四个字,她猛地睁开眼睛,惊呆了的模样。
她反应很大的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被白娉婷连忙的按住,调整着她手背上插着的针管,以及旁边吊着的药水袋。
“你刚刚说什么?”叶栖雁反抓住她的手,吞咽着唾沫。
“雁雁,你在公安局门口昏倒送到医院,医生说你怀孕了!”白娉婷欣喜的告诉她。
“怀孕?是真的吗?”她呆呆的问,还是不敢置信,没有针管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平平坦坦的,摸来摸去也都是肉而已,“我怀孕了?”
“是的是的!已经四周多的小宝宝!”
白娉婷捧着她的手,笑着的连连点头确定。
叶栖雁沾满泪水的睫毛在颤,她竟然毫不知情,好像近一段时间里的确是爱贪睡,也曾有过一两次的反胃状况,但因为之前医院的乌龙事件,没再多往怀孕的事情上想。
可是她的身子里,竟悄然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她怀孕了,怀了池北河的孩子,他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么想再要个孩子,把努力和儿女双全挂在嘴边,如果他此时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但他不在……
耳边回响起律师的话,叶栖雁按住了胸口。
点滴结束,护士进来将针拔掉,交代了两句就又离开了。
叶栖雁撑着手臂起身,这回不像是之前那样猛,而是动作很轻的坐起来,一旁的白娉婷,忙将枕头立起来的让她靠在后面。
“雁雁,你别伤心难过了,坚强一些!”
坐在病牀边的白娉婷见她眼睫毛还在颤,不放心的安抚。
叶栖雁闻言,手轻握过去,对着满脸担忧的闺中密友说,“小白,你放心,我不会哭了!”
“我怀孕了,我又有了池北河的孩子,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池北河现在在里面……无论如何,为了孩子为了他,我都要更坚强的面对这一切,绝对不可能垮!”
她在说这些话时,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可嘴角却最大限度的扬起。
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每一次池北河都那样沉着,只安抚着她,哪怕他现在在里面,仍旧让律师告诉自己没事,所以她不能让他担心!
叶栖雁摸在小腹上,细瘦的手都有了无穷的力量。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嗯嗯!”白娉婷连连点头。
*************
池氏写字楼,顶层。
叶栖雁在家里也待不住,过来公司和陈秘书探讨一些有关案情的事情,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可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他的面。
知道消息的叶振生也帮忙走动了消息,可暂时还未有消息,现在唯一能见到池北河的,也只有律师。
愁眉不展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三两聚集的员工。
“池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听说啊,已经被起诉了!”
“啊?那么严重啊!真没有想到啊,池总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一天!在池氏高高在上了这么多年,忽然就这么落马了,要是被起诉那不还得被判刑啊!”
“你知道什么啊,商人都是利益摆在第一位!行贿是大罪,现在上面又抓的这么严!”
“这还不同于商业罪呢,池总犯的罪可不那么简单!这些社会顶层的人呀,利用金钱和权势,有风光的一天,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
虽说池北河被拘留一事被压下了,新闻媒体也都没有报道,但还是会有风声走漏。
更何况池氏内部的员工,当天被带走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哪怕刻意压着,但私下也都会议论纷纷,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更是众说纷纭。
“你们说够了没!”
叶栖雁冷声的打断,眯起眼,“你们现在还在池氏上班,拿着钱就得做自己的事,上级领导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吗?”
“现在只是被调查,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出来,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定论,说他犯了罪?你们谁说的,我现在就可以告他是污蔑!”
她的音量并不是很高,但眼睛里荡漾着明艳透亮的火。
以往这些的时候,都是池北河在事事维护着她,可能她现在这样脸护都算不上,但绝不能允许别人侮辱他的人格。
不像是以往有人还会小声回嘴,八卦的几个员工屏息着散开了,第一次,池氏的员工畏惧于最高领导人池北河以外的人。
叶栖雁喘了两口气,闭上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平息了几秒的情绪后,她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告诉自己,池北河一定会平安无事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走向电梯口时,正缓缓拉开的电梯门里,也是走出一抹挺拔的身影。
叶栖雁看到后,垂着的双手愤然紧握成了拳头。
现在她的内心里面,除了对他的责怪和埋怨,更多的都是忿恨,因为现在的局面,全部都是拜他一手所赐,连眼神都吝啬于。
像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叶栖雁冷漠的走过。
只是擦身而过时,叶寒声却刻意的忽然停住,跟她说了句什么。
*************
某大的大学校园。
叶栖雁穿着厚厚的呢大衣,从公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停在门口的银灰色轿车。
昨天在电梯门口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跟她说了句自己有办法能让她和池北河见面,让她过来这里赴约,回去后思索再三还是来了。
叶寒声站在车外面,挺拔的身子靠在了上面,似乎是因为来到学校,他特意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清爽的运动服,跟走过的大学生们毫无分别。
以前上学时他就常这样穿,总会有种酷帅不羁的别样味道。
只是现在叶栖雁看来,心里面一丁点的涟漪都吹不起来,脸上表情到内心都是冷的。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声音凉凉,“我已经来了!”
叶寒声像是没看到她眼睛里的怨和怒,站直了身子的将车落锁,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大学校园,里面三两成行的大学生,都是记忆里的朝气美好。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栖雁双手环抱着肩膀,以自我防卫的姿态,强压着心里面的愤怒质问。
“不做什么,陪我到校园里转转。”叶寒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这样?”叶栖雁眯眼问。
“对,就这样!”叶寒声点头。
叶栖雁听后,还是不太确定的问,“就只是让我陪你进校园里转转,你就能让我见到池北河?”
“嗯。”叶寒声再次点头,带着股自嘲的笑,“就只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别说见我一面,就是跟我多说两句话都吝啬。”
“希望你不要食言。”叶栖雁冷声的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叶寒声眼里晕染开温柔。
叶栖雁抿着嘴唇,收回视线的率先往校园里面大步走。
这个季节已经入了冬,只是还没有迎来白雪,路两旁种植的树木已经只剩下枯干,远远的教学楼衬托着,别有一番景象。
后面有骑自行车的过来,叶寒声伸手轻拽了她的胳膊。
“别碰我!”叶栖雁冷冷的躲开,眼里都是嫌恶。
叶寒声脸上表情一僵,很快也和缓回来。
视线扫了一圈四周,定在她的脸上,十分感慨的说,“雁雁,我曾经独自回来这里很多次,走过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好像一切就在昨天。”
“前面的那家小卖车还在,经营的竟然还是那对老板娘,里面的小零食比以前还要多,我记得你上自习课时总会给我发信息,说出一堆的零食名字,我翘课买了后在给你送去。”
“那边的篮球场拆了,据说要重新翻建,改成塑胶跑道……”
盼了那么久,叶寒声终于有机会和她重新回到校园里,恍恍惚惚的,就像是走在了自己的旧梦里,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
然而,叶栖雁却和他大相径庭。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澄澈的眼睛里也没有光亮,始终都是他径自的在说,她连个回应都没有,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被迫的跟着他在走着。
叶寒声带着她去了大学食堂,也都是以前大学时代他们来过无数次的。
只不过打来了两餐盘饭菜,叶栖雁一口都没动。
终于是在忍耐中逛完了校园,原路走出了大门口。
“可以了吗?”
叶栖雁停下脚步,回身冷眼望向他。
叶寒声脸上的笑容也都淡了下去,眼睛里尽是阴霾,“雁雁,现在跟我在一块,就这么让你无法忍受吗?”
“你把我爱的男人送到了公安局,你认为我该对你什么样?”叶栖雁眼里燃气怒意,手指都根根的攥紧,胸腔里像是有一只咆哮的狮子。
“池北河他现在在里面不知如何,我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好不好,怎么样了……”
“若不是你能有办法让我见到他,你觉得我忍到现在吗?我现在跟你站在一起,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她真想冲上前,狠狠的抓住他的衣襟,***。
“度日如年?”叶寒声嘲讽着重复,眼睛死死瞪着她说,“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和池北河在一起时我是怎么忍受的?我的每一秒又岂不是度日如年?”
“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又何尝想要这样?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这是我的记忆,你让我硬生生的忘掉这些,难道你不残忍吗?”
“没有人叫你忘记,只是叫你放下!”
叶寒声身形一震,眼睛里的情绪也跟着震荡。
耳边不停的在回荡着她的这句话,缠绕在他那颗已经破败的心上。
“哪怕在你利用和方灵珊的订婚,让方家给你注资得股份,步步紧逼池北河的时候,我都只是觉得是你的执念太深!可是你现在,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简直丧心病狂!”
叶栖雁僵硬的挺着身子,像是绷到极点的弓,“抛却所有的恩怨不说,池北河和你有血缘关系,你们是兄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太可怕了!”
“哪怕我跟池北河在一起,对于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段感情,也都作为心里面的一段记忆!我也不曾忘记过和你在一起的所有事情,甚至觉得那是我生命里的一段幸福时光。可是--”
“现在我很后悔,后悔跟你曾经的那一段!”
“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你!”
叶寒声听了她后面的话,往后退了两步。
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这似乎是最让人**的话了。
叶栖雁双手的骨节都用力到泛白,可见她内心翻涌起来的情绪,她别着视线不愿意再看他,也不愿意再多跟他说半句。
这样沉默对峙了许久,叶寒声最终动了动嘴角出声。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你到公安局,我会让你见到他。”
叶栖雁等的也就是这一句,听到后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叶寒声看着她的身影一步步的离开,从头至尾,他们漫步在校园里面,他沉浸在那种美好的回忆当中,可她连个笑容都没有,始终像个局外人,带着怨和怒,忍辱负重一般。
打开车门坐进去,叶寒声没有发动引擎,而是靠坐在了靠背上面。
他现在一步步的做到现在,知道他们要出国去生活,想要做的就是阻止,现在也已经成功阻止了,逐渐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心头却空空的,仿佛连人生都失去了目标。
曾有过无数次的念头,在提醒着他已经做错了,且错上加错……
叶寒声闭上眼睛,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底有声音在检讨。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
第二天,公安局门口。
叶栖雁一大清早就已经等在那了,脚边放着个袋子,等到太阳光愈渐明媚时,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才从路口不紧不慢的行驶而来。
几乎在车子开到眼前时,她便拎起袋子的迎上去。
车门打开,坐在驾驶席的叶寒声从里面走下来,看到她后皱眉的说,“我不是说九点半,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等?”
叶栖雁没有回答,似乎连敷衍都懒得。
如果不是忌惮肚子里的孩子,她甚至想在这里等*,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见到池北河,听律师传再多的话也没用,都不敌能见到他一面。
“不是答应让我见池北河吗,快一点行不行?”
见他站在那不动,还要拿出烟抽的模样,叶栖雁心情急切不已的催促。
叶寒声看了看她,将手里刚点燃的烟给扔到垃圾桶,转身往正楼的方向,冷冷说,“跟我来!”
进到了一楼大厅以后,叶寒声让叶栖雁暂时在外面等了等,然后自行先进去,过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左右,他才从里面出来,身后还多了一名执法人员。
“你可以去看他了。”叶寒声冷淡的说了句。
叶栖雁不会对他说谢谢,拎起袋子看向那名执法人员。
执法人员看向她手里的袋子,皱眉问,“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池北河先生现在被刑事拘留着,所有带来的物品都需要进行严格的检查!”
“只是一些衣物!”叶栖雁忙强调着解释。
将袋子打开,她把里面的东西也都逐一的拿出来陈列,如同她所说的,都是一些换洗的男士衣物,从贴身衣服到皮带,再到外套,就连刮胡刀都准备了。
这样的一番细心,宛若妻子,都在无形说明着他们在生活里有多么**。
叶寒声在一旁看着,心中泛冷。
执法人员表情严肃的仔细检查了遍,再三确定后,才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叶栖雁连忙将袋子整理好,快步的跟在后面。
上了两层楼,不知道走了多远,两边是寂静无声的回廊,只有脚步声交错而起,终于,脚步是停了下来,面前是一间房间。
因为曾有过被带进来的经历,她感到曾有过的彻骨寒意在周身,或许要更强烈一些。
叶栖雁空着的左手摸在小腹上,无形中更有了力量,深呼吸的镇静。
“池北河先生已经被带到里面了,你们见面的时候,里面有我们的人在,所有的谈话内容也都是公开性质的!而且注意下,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临推开门前,执法人员提醒。
“知道了!”叶栖雁点点头。
随着门推开,视野也开阔起来,她凝眸里终于看到了他。
屋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棚顶一盏吊着的白灯泡,下面是一张空空的黑色桌子,桌对面的椅子上,池北河坐在那里,严肃的脸廓微微低垂,两道眉蹙着,整个人愈发的沉默且沉静。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也是不疾不徐的抬起了脸廓。
对上那双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熟悉的一如每一次,他望向自己的那般深邃眸光,叶栖雁觉得自己眼眶瞬间又酸又热。
可是她不敢抬手去揉眼睛,因为一旦揉了眼睛,里面紧绷着的液体也就会喷涌而出,她不想让他处境这样危险的时候还要替自己担心。
嘴角动了动,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
叶栖雁终于能唤他的名字,“池北河……”
203,
“池北河……”
叶栖雁终于能唤他的名字,看到他日思夜想的眉眼轮廓。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到她的一瞬,勾唇笑了,严肃脸廓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透着成熟男人的沉敛,仿佛丝毫没有危机,像是什么事没有发生般,更像是这里并不是局子。
突起的喉结微动,他也喊着她,“雁雁,你来了。”
身后的门随之被关上,叶栖雁这才有所动作,走上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叶栖雁舍不得浪费这珍贵的时间,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好像怕某个不经意的一眨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虽然他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可身上还穿着那身最后他们分开时的黑色西装,多少显得狼狈。
下巴和薄唇边都有长出的青色胡茬,不过看起来并不会有多么的推翻,而是让他本身的成熟男性味道更浓厚。
叶栖雁心里酸楚的要命,却不敢表现出来太多,也硬撑着将随时破堤的眼泪都憋回去,好能更加仔细的好好看看他线条立体的五官。
“池北河,我给你带来了换洗的衣服。”
她将拎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的柔声说,“就知道你这人爱干净,往常每天都要换新的,这两天在这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放心,他们都检查过了,说是可以的!”
说完,她将准备的袋子推到了他面前。
池北河看到里面的衣物,每一样都似乎是细心挑选过的,映入眸底的是她对自己那份爱。
“谢谢。”他始终勾着薄唇。
头顶白灯泡自上而下的照在脸上,隔着桌子面对面,从进门至今视线也都没有离开过彼此。
叶栖雁注意到,从她看到池北河那一瞬开始,他始终都保持着那样的坐姿,背脊挺的很直,但双手却多放在桌子下方,似是刻意遮挡什么。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带手铐的样子。
叶栖雁深吸了口气,将垂着的手抬起来放在桌上,然后朝着他慢慢的伸过去,直伸到他的面前,想要去触碰他的。
“雁雁……”池北河蹙了眉。
她听后也没出声,仍旧将手伸在那,一双眼睛紧紧的望着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回凝了她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藏在桌下的双手慢慢拿了出来,而在手腕之间便有手铐赫然在上面。
冰凉的铁质,比头顶灯光还要刺目,直刺到人的心里。
彼此的手指相互触碰上,就几乎瞬间的交握在了一起,那样的紧密不可分。
“池北河,你还好吗?”叶栖雁眼前视线朦胧,她轻声的问着他。
“嗯,很好。”池北河低沉的回,包裹着她的手指。
他的大掌厚实,掌心依旧如同平时那般温暖干燥,不会因为身处环境而冰凉或者汗湿,温度从她的手指尖源源不断的传到身体和心上。
似是怕她不放心,池北河扯唇又说了句,“我没事。”
这是他无数次向她强调的话。
“我知道的!”叶栖雁连忙的应。
“不要担心我。”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微动,尽是深沉的温柔。
“我知道,我知道的!”叶栖雁用力的点头重复,一字一句清晰的告诉他,“我知道你没事,你也不要惦记我,我会照顾好女儿,照顾好自己!”
池北河见状,不由将她的手收拢的更紧,眉眼之间都是欣慰。
事情突发到现在,他并不担心任何事情,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和女儿,而且尤其是她,怕她知道消息后会为自己担惊受怕,茶不思饭不想。
本来以为见面的时候她会扑上来痛哭流涕,可是没有,看上去消瘦了很多,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反而表现的很坚强和淡定,反过来还在安慰着他。
心里面发紧的同时,池北河也倍感窝心和动容。
“小糖豆怎么样?”他扯动着薄唇问。
“和每天一样,吃饱喝足,和土豆玩。”叶栖雁笑了笑,缓缓回答他。
池北河点头,像是聊家常一般,“我记得明天应该是她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嗯。”叶栖雁柔声应,“我也记得,会带她去的。”
“池北河,你要好好的,不管身在哪里,要像我一样照顾好自己!我和女儿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不管多长时间。”
池北河没有出声,薄唇边始终挂着的浅弧,内双的黑眸里像是古井一般沉静。
眼神彼此交汇之间,是只有彼此才懂得的深情。
虽说他们在那场合作婚姻结束以后,还不算正式成为夫妻,但他们有着只有夫妻才能感受到的荣誉与共,或许“爱人”的这个定义,在这一刻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虽然门关上了,但是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在角落里还站着名身穿警服的执法人员,作为对于他们谈话之中的监视以及监听工作。
即便是这样,叶栖雁还是开口说,“池北河,我想抱抱你。”
池北河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宽厚的臂膀以及胸膛都朝着她敞开。
叶栖雁没有往常在人前的任何羞涩,将屋内的执法人员直接忽略,绕过桌子的上前,因为双手戴着手铐的关系,她是弯头钻入他的怀里。
两只手缠绕在他精壮的腰间,整个脸埋进去。
贪婪吸着他身上味道的同时,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逐渐的,和自己的心跳声汇聚在一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没有再说话,始终保持着相拥的姿势,似乎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就会这样直接拥抱到了白头。
叶栖雁感受到他臂膀之间的力量,好像都在无声的说着,这是她的男人,依然是她随时可以依靠的坚实臂膀。
“抱歉,探视的时间到了!”
公事公办的执法人员,掐着表的说道。
十五分钟的短暂时间,稍纵即逝,还没有来得及更多感受彼此,就已经到了分别的时间。
叶栖雁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注视着他内双的黑眸,再多的话都已在不言中。
执法人员走过去将门给拉开,态度和意思都很明显,提醒道,“小姐!”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方向走。
“雁雁。”
池北河忽然叫住了她。
叶栖雁回过头,望进了他黑眸的最深处,听见他从容不迫的说,“等我回家。”
“嗯!”她绽放出最大的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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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面出来,叶栖雁将要流出来的眼泪都逼回去。
哪怕他不会再看见,她也仍然不流出来一滴,垂着的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似是能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一样,她眼波是柔柔的坚定。
在里面没有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不想让他这个时候还要担心。
小糖豆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会好好的照顾,等着他平安无事的从里面出来时,再好好的跟他分享这个儿女双全心愿达成的喜悦。
挺直了些腰板,她朝原路往出走着。
叶寒声还站在那里,眉目清朗的脸面向着窗外,手里面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张望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就像是走进迷宫里出不去的人。
听到声音,他也是忙回过身,大步的上前。
和他预想中的不同,叶寒声以为她出来时会很伤心的模样,他刚在这里等待的时候,脑海里甚至都在幻想出,他们见到面的时候,她会扑倒池北河怀里诉说担心和想念的朦胧泪眼……
她的眼眶周围都很红,却不是哭过的模样,反而腰背挺得很直。
叶寒声紧盯着她,好像在这个瞬间,忽然觉得,她早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面的那个雁雁,她的眉眼、样子,尤其是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复曾经那般……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活生生的,可好像和他隔着千山万水,好像不管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追逐到,哪怕一个小小的触碰。
手指握了握,他没起伏的问,“见到池北河了?”
闻言,叶栖雁朝着他看过去一眼,再冷漠的收回。
“呵呵。”叶寒声故意讽刺的笑了两声,眯了眯眼,泄愤般的说,“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他现在是不是很狼狈,没有资格再不爱江山只爱美人了吧?”
叶栖雁由始至终都抿着嘴唇,没有回驳半句,脚步直接走出了公安局。
叶寒声掏出打火机,想要将手里面那根烟给点燃,来借着烟草来平息始终波澜起伏的心情,却又最终没有抽。
*************
是夜,高档的住宅小区。
水晶灯亮着的客厅里,电视机播放电视剧的声音热热闹闹。
小糖豆盘腿坐在茶几桌前的地毯上,一只手托着苹果脸,一只手往嘴巴里面塞薯片,两个腮帮子圆鼓鼓的,都是“咔嚓咔嚓”的清脆咀嚼声。
旁边的土豆盘着尾巴趴在那,伸着舌头舔着她掉下来的薯片屑。
叶栖雁坐在她们后面的沙发上,脸上表情娴静,只是内心是沉沉的,乌压压的。
她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水晶灯,铺满整个房间的都是暖暖的光亮,和局里那盏冰凉的白灯泡不同,视线再转向玄关的方向,期待着像是每天那样等他回家……
“妈妈!”
吃完薯片的小糖豆,回头伏在她的膝头。
叶栖雁闻声,低头看着正用黑葡萄眼睛瞅着自己的女儿。
她在女儿天真无邪的目光里,努力露出个微笑,看了眼时间的说,“是不是到时间了,该上楼睡觉了?走,妈妈带你上楼。”
“嗯呐!”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将小手给她牵。
叶栖雁将电视关掉,带着女儿往楼上走,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土豆。
小糖豆哼哧哼哧的抬着两条小短腿踩着台阶,苹果脸朝着她仰起,“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会要几天才回来呢?”
“还要些天……”叶栖雁嘴角动了动。
连她都无法确认,又怎么来告诉女儿呢。
小糖豆向来最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她低垂下了眼睫毛,大眼睛眨巴眨巴,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软软的问,“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啦?”
“……嗯。”叶栖雁对着女儿笑了笑。
“我也想爸爸哦!”小糖豆露出两个酒窝,很小大人的问,“妈妈,爸爸不在你是不是很寂寞,要不要我晚上陪你一起睡呀?”
“好啊。”叶栖雁点点头。
母女俩洗漱完后,肩并肩的躺在了主卧室的双人牀上。
只留有一盏昏黄的牀头灯,形成暖暖的光圈在周围,穿着连体睡衣的小糖豆,扣了会儿翘着的小脚丫,转过身的拱到了她的怀里。
“妈妈,你别担心!爸爸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啦!”
小糖豆小手拉过她的手,在上面像模像样的拍了拍,小棉袄一样的贴心说,“放心放心,我会陪你在家里等爸爸回来滴!”
题外话:
明天大图,会加更!另外就是,明天开始大结局倒计时章节。
204,结局倒计时(一)
冰城的夜,霓虹仿佛永远也不会褪色。
一家连锁的川菜餐厅,饭口时间宾朋满座,不时有用过餐的食客从里面出来,还有正往里面进的。
叶栖雁被闺蜜小白挽着胳膊,在门口迎宾员的微笑中从里面走出来,她今天过来池氏,有关池北河的事和陈秘书谈,结束的时候白娉婷打电话过来。
“雁雁,你吃的好吗?”白娉婷不放心的问。
约她一起吃晚饭,也是惦记着她现在的身子,特意带她到外面。
“嗯,很好!”叶栖雁对着小白点点头。
“雁雁,你现在怀有了身孕,饮食和休息上面都要注意,尤其是一定要吃饭,否则的话对孩子的生长也是会有影响的,你已经是生过小糖豆的了,比我会更懂!”白娉婷碎碎念起来。
“小白,谢谢你!”叶栖雁懂得小白的心意,感动不已。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白娉婷挑了挑眉,又很语重心长的继续说,“就是我这两天忙着工作的事,不然可以帮你做些好吃的!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白你放心,我不是在故作坚强。”叶栖雁拍了拍她的手表示。
并不是强撑着自己要伪装成坚强无比的样子,而是从内心深处,她就让自己真正的坚强,尤其是在局子里见过池北河以后,彼此的心意相通,她也更要如此,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白娉婷见她眼睛里的神色平静,知道她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至于那股力量是什么,自然是心照不宣。
“雁雁,你能这样最好了!”白娉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你自从怀孕后一直都爱吃酸辣的,酸儿辣女!池北河不是最想要儿子嘛,等他出来后知道,一定会高兴坏了!”
“嗯。”叶栖雁弯了弯嘴唇,眼里露出期待。
两人走向路边,伸手拦住出租车。
“嫂嫂!”
忽然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
叶栖雁闻声望去,就看到池北瑶正朝着她跑过来,可能是最近家中的事情太多,小姑娘圆圆的脸上也不像往常那般轻松,愁云满布的。
她上前迎了两步,不禁问,“北瑶,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这边送点东西,刚好看到了嫂嫂你,就忙过来了!”池北瑶解释着说。
自那天池父在公安局晕厥过去后,现在碰到池北瑶想聊上两句,正好白娉婷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便就让她先坐车回去了。
“北瑶,你爸爸怎么样了?”叶栖雁送走白娉婷后,拉着池北瑶问。
“还在医院里呢,受到了刺激犯了心脏病,人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还得住院观察着,毕竟年纪大了!”池北瑶垮着脸回答着,又看向她,“嫂嫂,我听说你探视过我哥了,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叶栖雁微微笑着点头。
“那就好!我好担心他啊!”池北瑶松了口气,又吸了吸鼻子。
“爸爸现在也很担心,每天也都是犯愁着,努力想办法救哥出来!爸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对二哥简直是气死了,那天醒来后,直接把他给撵出去了,说不想见到他!”
“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二哥竟然会这样做,爸他真是又气又伤心,我好几次看到他一把年纪了偷偷的在抹眼泪!唉……”
池北瑶说到最后,长长叹气间眼圈都红了。
叶栖雁不知说什么来安抚小姑娘,上前搂了搂肩膀,而对于池父,她此时多少有些感到同情,或许今天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知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视线里,前方的商务会馆里走出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正是叶寒声,他旁边还有位穿西装的中年男士,有着很浓厚的官场味道。
叶寒声正对那位中年男士聊着什么,两人言谈举止很亲密。
距离并不远的关系,眼角余光带过间,也是很轻易就能注意到彼此,叶寒声看到了她。
叶栖雁只看了一眼后,就漠然的收回了视线,一边伸手拦出租车,一边对池北瑶温声说,“北瑶,时间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担心你哥。”
“知道了嫂嫂!”池北瑶听话的点头。
有出租车停下,叶栖雁打开了车门,小姑娘在临坐进去时,拉了拉她的手,“嫂嫂,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对!放心吧!”叶栖雁笑了笑。
池北瑶这才是放下心来,弯身的坐进出租车里。
看着出租车行驶离开后,叶栖雁也是再次伸手,为自己拦车的回家。
只是还未等拦到时,那边的叶寒声已经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向她的表情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夜风吹拂过来,空气里是有酒精味道的。
“刚刚和我一起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栖雁漠不关心,别过视线的不去看他,站在路边径自的拦着出租车。
叶寒声见状,又继续说了句,“他是池北河案件里的污点证人。”
叶栖雁拦车的动作,顿时停住。
她嗓子眼里的唾沫往下咽,眯了眯眼睛的看向他,目光里有着对于他的揣度。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她敏锐的问他。
“上车说。”叶寒声淡淡的回,转身走向了那里停着的银灰色凯美瑞。
叶栖雁想到他刚刚的话,抬腿跟着走了过去。
*************
晚风清凉,亮着灯火的江桥。
银灰色的凯美瑞停靠在江岸边上,远远的朝江桥望过去,景色美不胜收,但此时车里面的两个人,都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车厢内开着暖风,但温度始终高不起来。
“雁雁,冷吗?”叶寒声侧过身子的问她。
叶栖雁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平视他的眼睛,直接问,“你刚刚故意向我提及到那个污点证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既然已经清楚这是一场我的阴谋,自然就不需要我多说。”
叶栖雁静静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行贿案件上,那名污点证人起着最关键的作用。”叶寒声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烟时看向她,蓦地问,“你想不想让池北河出来?”
“你什么意思?”叶栖雁膝盖上的手攥起来。
叶寒声将烟叼在嘴巴里,打火机点燃的同时,开口说,“如果你答应我……”
“不可能。”叶栖雁出声打断了他。
“我还没有说让你答应我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快下结论!”叶寒声将嘴里的烟拿下,皱眉的看向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外乎是让我离开池北河,又或者是答应重新和你在一起的回到过去,总之是让我们两个分开,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叶栖雁看向车子前方,冷笑着的语气很坚定。
“你就这么斩钉截铁,一丝考虑都没有?”叶寒声紧紧盯着她,眼睛里渐渐阴霾了起来,“池北河之前为了你能放弃了一切要带你离开这里,你竟然都不愿为了他牺牲?”
“他不会要我这样的牺牲。”
叶栖雁闻言,只是不疾不徐的说了句。
“你怎么就能肯定!”叶寒声另一只手收紧在方向盘上,骨节泛白。
“我能。”她嘴角翘了翘,语气那样的笃定。
池北河那样的男人,绝不会允许她如此做,她是那么的了解他,更了解他那份情和骄傲,倘若真的需要她来做牺牲让他出来的话,她相信,他甘愿会在里面待下去。
叶寒声冷眼看向她素净小脸上此时此刻露出的表情,那眼神里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却又泛着令他刺目的亮亮光泽。
似是无一不昭示着,他们两人彼此心意相通的地步。
叶寒声手指收拢的更紧,有骨骼的声音在响,“那你打算要怎么做,他现在被起诉了,等着到时候罪名下来就会被判刑!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继续跟他在一起?”
“对,我会等他。”叶栖雁腰背往上挺了挺,嘴角翘起。
“要是他最后被判了很多年,你也要等下去?”叶寒声继续追问。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叶栖雁嘴角依旧翘起。
“哪怕一辈子不出来?你后半生都花在等待上面?”叶寒声原本微垂下眼睛,这时抬眼不甘心的提醒着她,“你们并没有结婚,也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叶栖雁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平静说,“我带着女儿等他一辈子。”
叶寒声将手里还燃着的烟猛地掐断,再狠狠丢出去,长长的烟蒂弹在车窗玻璃上,再落在档口之间,还有零星火星闪了两下,然后灭掉。
他问的每一句,她都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回答。
每个字都是不假思索从嘴里吐出的,不用多想,不用考虑,全部脱口而出,若不是那种念头根深蒂固,怎能回答的这样毫不迟疑?
“寒声,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对爱情的定义究竟是如何的。”叶栖雁蠕动着微干的嘴唇,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是在我这里,是相濡以沫,是荣辱与共。”
“我要跟你说的是,不管池北河能出来也好,不能出来也罢,对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如果能出来,我会和他携手过完下半生,如果不能出来,那我会始终带着女儿终身等待。”
“我爱他,他也值得我如此做。”
叶栖雁说到最后时是看向他的,只是那目光却又不像是看他,而是穿过他再看着另外的人。
狭小的车厢内,在汽车细微的引擎声下,她的声音回荡在各个角落,叫嚣的重复在叶寒声的耳边。
叶寒声双手都握着方向盘,坐在那的整个身子很是紧绷,眉目清朗的脸低垂在那,车子里面光线暗的关系,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眼底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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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没人出声,车厢里是诡异的安静。
叶栖雁深吸了口气,不跟他继续耗下去,打开车门的想要离开。
只是车门落了锁,她拽了两下没拽开后,扭回头的看向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却见他突然一跃而起,眼前跟着便是一道阴影覆盖下来。
叶栖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失控。
“唔……放开!”
她在副驾驶上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以及他凶狠的强吻,“寒声……你……唔,你疯了!”
叶寒声好像化身为被唤醒了的猛兽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双手攥上了她的肩膀,用力的钳箍着,想要撬开她紧闭和闪躲的双唇。
“放开,放开……”叶栖雁还在摇晃着脑袋躲避。
叶寒声似乎和她耗上了,整个人都从驾驶席跃过来,将她死死控制在车座上。
“寒声,你疯了吗!”叶栖雁怒声的质问。
曾多少次,面对他失控的时候,他心里面都对她有着那份怜惜和顾忌,都不舍得对她有过严重逾越的行为,可如今,却完全被失控的情绪所主导了,尤其是身上那股越来越暗沉的气息。
叶寒声狠狠扣着她的肩膀,凌驾于她的上面。
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声音如从牙缝里迸出一般紧戾,“是不是当年我早这样做了,池北河就根本不会有机会!”
叶栖雁心中一骇。
她惊慌的抬眼看向他,跌入了那双染着狂怒却暗哑不已的眼睛里。
而那眼底徜徉着的光亮,让她浑身都陷入了战栗当中,背脊上涔涔冒着冷汗。
叶栖雁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和池北河在那方面经历过那么多的翻云覆雨,对一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渴望的信号,再清楚不过。
“寒声,你要做什么……”
叶栖雁惊怕极了,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恐惧。
这样狭小的车子里,她哪里能敌得过他的力气,若是他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我想做什么!”叶寒声戾声的冷笑,抬手抚在了她的发上。
“你疯了,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叶栖雁睁大着眼睛,手捶打在他的身上。
“我若是疯了,也是被你们给逼疯的!”叶寒声五官扭曲的吼着。
他的目光变得越发沉郁而苍凉,头脑却在变热,之前的酒劲也全部都上来了,落下的吻狂乱,手已经伸向她的胸前,却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你这是为他做烈女呢?可惜,他现在待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叶寒声呼吸粗重着,男人最原始的征服谷欠都被激了起来,“我当年那样珍惜着你,舍不得碰一下!或许我从开始就错了,如果我早就拥有了你,早拥有了你……”
挣扎间,外面的呢大衣迅速被扯开了。
里面衬衣的扣子被拽掉,崩在了车窗玻璃上。
“噹——”
清脆的声音响起,叶栖雁哭了出来。
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来,那么她要如何面对池北河?更何况,她现在还身怀着孩子,他力气这样大和没有控制,很有可能哪个不经意间都会伤到孩子……
她的拼死挣扎,让叶寒声的怒气陡然加深,因谷欠未得宣泄的眼睛越加阴沉深暗,只凭着感觉的想要将她狠狠的占为己有。
衬衫也随着扯开后,里面有着让人无限遐想的*。
在他伸手去要扯向她牛仔裤时,突然听到了低低的一声。
“我恨你。”
这三个字,像是迎头一棒。
叶寒声所有动作僵止在那,怔楞的问,“雁雁,你说什么?”
“我说我恨你……我恨你!”叶栖雁紧紧咬着牙关,眼睛里像是充斥着血一样的红,“你如果真的继续这样做下去,我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从她嘴里亲口听到“恨”这个字眼,让叶寒声陡然清醒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她素净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嘴唇都已经被咬出了血,而泪水湿了眼睫毛,看向他的目光就如同她话里所说的,那样满到溢出来的强烈恨意。
“我怀孕了!”叶栖雁对着他嘶哑的喊,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小腹,“你如果害我失去了孩子,我恨你,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
叶寒声震惊的向后晃了晃,额头和手心里都冒着冷汗。
只是瞬间浑身就被冷汗给湿透了,像是毒蛇一样的被缠住了,紧紧的缠住。
叶寒声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睛里,此时有着自己的影子,变形了的、缩小了的影子,他对着自己的影子,所有的情绪和力气都在一点点的漏掉……
天……
他做了什么?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叶栖雁将胸前衣服紧紧的拢好,环抱着自己,以十分恐惧和憎恨的目光瞪着他,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流着,她还处于刚刚的后怕当中。
“雁雁,雁雁……我……”
叶寒声举高了自己的双手,却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因为道歉根本不够。
他往后靠在车窗玻璃上,尽可能的远离她,然后再跃身回到驾驶席上,他想要表明自己的歉意和懊恼,可嗓子里抽紧的要命,连他都恨自己刚刚的行为。
车锁“咔哒”声响起的瞬间,叶栖雁几乎推开门的冲出去。
江边的夜风强劲,呢大衣的拉链已经被扯坏,根本系不住,风冷冷的灌进来,她整个人都在哆嗦,可也敌不过心上面的哆嗦。
叶栖雁快步走着,几乎是在小跑,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身后的叶寒声紧随而来,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试图想要给她披上。
“滚,别碰我!”
叶栖雁躲的远远,避他如蛇蝎一般。
叶寒声什么都做不了,知道她此时有多憎恨自己,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替她拉开了车门,那样懊恼和悔恨的看着她。
叶栖雁紧紧环抱着自己,弯身的坐进去,连个眼神都没再和他相接。
车门关上后,出租车便疾驰而去。
叶寒声站在原地良久,忽然仰头望向夜空,大笑起来。
耳边一遍遍回荡着的都是她的那句“我恨你”,眼前浮现的也都是她恨意的眼神,她现在对他,连路边走过的陌生人都不如……
叶寒声问着自己,现如今的这一切,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不,不是。
她的恨让他明白了,自己拼了命想要挽回的,不过是那段记忆,以及记忆里的那个雁雁。而现在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另外的男人,已然是生长于别人的世界里,只为别人而活,不再是他的那个雁雁。
她的恨让他看清了现实,终于从迷宫里走了出来……
******************
太阳西斜,高档的住宅小区。
门铃声响起,是双双过来的白娉婷和郁祁汉,来的话除了探望她,自然也是谈一些有关池北河的事情。
原本在客厅玩的小糖豆,依旧是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他们大人要在一起谈论事情不要自己知道,乖乖的带着土豆就跑上楼了。
白娉婷在得知叶寒声对她所做的事情后,气愤的直拍茶几。
“天杀的!他竟然能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幸亏他最后清醒了,否则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简直畜生都不如!”
越说越激动,白娉婷杀气腾腾的就起身,“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叶栖雁拽都拽不住,还是旁边的郁祁汉帮忙按住了她,才算是消停了不少。
“寒声的事情我不愿再想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待在里面的池北河。”叶栖雁对着闺蜜小白皱眉说,语气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来。
“我听说检察院那边已经要起诉了?那会不会真的判刑啊!”白娉婷脸上表情也敛起。
“现在都不好说。”郁祁汉沉吟的说,也是一筹莫展,“律师的意思是不乐观,但不知道北河是怎样打算的,律师说他始终都表现的很淡然……”
三人正处于凝重气氛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谁来了?”白娉婷奇怪的问。
叶栖雁也是未知,起身说,“我先去开门。”
走到玄关处将防盗门打开,外面却站着名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不知是天生还是性格的关系,看起来冷眉冷角的,但难掩身上那股子****。
“请问你是……?”
叶栖雁怔了怔,不解的询问。
她怀疑对方是找错了门,正想继续问时,身后响起了惊讶的声音,“路队?”
郁祁汉是见她半天都没有进来,肩负着替兄弟照顾的职责,不放心的过来看看,可是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这样大牌的人物。
“你就是北河的爱人吧?”陌生男人笑了笑,自我介绍的说道,“你好,我是路邵恒,和北河有不菲的交情。”
叶栖雁听到后面的话,连忙请着对方进屋。
原本三个人的客厅里,又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身上有着不同一般人的凌厉气质。
“叶小姐可能不熟悉我,不过我对你可不陌生,北河为数不多找我的帮忙里,都是有关叶小姐。包括制造的车祸,还有商业罪案。”路邵恒坐下后,看向她笑着开口说。
“我没听他提起过……”叶栖雁呆了呆。
“这就是男人。”路邵恒淡淡的句。
叶栖雁心尖颤了颤,能听出这样简单的一句里都饱含着什么。
“路队,你怎么会过来,也是听说北河的事情了吗?”郁祁汉和路邵恒也通过池北河有认识,不禁问。
“北河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所以过来知会一声。”路邵恒放下茶水杯,缓缓回道。
“知会什么?”叶栖雁感到一头雾水。
“明天这个时候,他会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路邵恒笑着继续说。
“什么!”叶栖雁失声的睁大眼睛。
一旁的白娉婷和郁祁汉也是双双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我没有开玩笑,是在和你们讲真的。”
“我这些天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暗里北河交代我的。”路邵恒笑着再次开口,“我相信他应该是在叶寒声有所动作时,就察觉到了,料到了会发生的这些事。对于这一切应该都是在他的掌握当中。”
“路队,这是真的吗?”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仍旧不敢置信的问。
“嗯,我像是特意跑来逗你们的吗?”路邵恒笑了笑,难得开起了玩笑。
叶栖雁捂住了嘴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不知如何是好,前一秒他们还在为池北河的事情犯愁,可下一秒这个路队从天而降,还带来这样的消息。
“北河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母女,不过我现在看来,觉得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路邵恒挑了挑眉,如此说道。
叶栖雁感激不已,“路队,真是谢谢你!”
路邵恒摆了摆手,正想要再说什么时候,突然响起阵嘈杂声。
“爸爸接电话,爸爸接电话——”
仔细一听才辨别出是孩童的录音,只见路邵恒将手机拿了出来,而声音出处正是他的手机。
“抱歉,是我的小儿子。”路邵恒站起身,歉意的笑了笑表示,“年纪还比较小,比我太太还要粘人,时不时都要打电话知道我的行踪。”
叶栖雁闻言也笑了,并没有意外,刚刚从进门时就有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婚戒。
路邵恒走到了落地窗边接了电话,从侧面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他脸上浮满了慈父的光辉,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有魅力不过的。
叶栖雁收回视线,就看到郁祁汉和白娉婷两人都双双低垂下了眼睛,似乎是都双双想到了自己那个流逝掉的孩子。
她看到,郁祁汉伸手握了握小白的,很紧。
接完电话的路邵恒走回来,没有坐下的说,“我的任务也都已经完成,我小儿子还等着我回去给他组装、枪支玩具,就不多待了!等北河出来后,有机会话我会再来拜访的。”
“路队,我送送你!”郁祁汉忙站起身的说。
叶栖雁和白娉婷见状,也都跟着站起身,一并送着往玄关处走。
走到门口换了鞋子要离开的时候,路邵恒饶有兴味的看了眼郁祁汉和白娉婷,上前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曾经和我太太一起走了十年的时间,可我仍然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把握好,最后还让她带着孩子离我而去,一走就是四年多,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虽然我现在家庭美满,可我后悔那段时光,我是过来人,希望你别和我一样。”
说到最后,路邵恒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郁祁汉的肩膀。
郁祁汉闻言,怔了怔,随即眼睛里的神色转的幽深起来。
路邵恒跟他们说再见,正要迈出防盗门要走之际,郁祁汉的手机也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后接起来。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很是震惊的扬声了句,“你说什么?确定吗?”
结束了通话以后,他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受到震惊的模样,手机很慢的从耳边拿下来。
叶栖雁被弄得心神都跟着一凛,紧张的看着他,害怕是有关池北河不好的事情。
“谁的电话,到底怎么了?”白娉婷上前急忙问。
郁祁汉看向他们,嘴角扯动着说,“刚刚律师给我来的电话,说是公安局那边放人了,不是保释,而是无罪释放了,那些罪名也全部都没有了!”
闻言,叶栖雁和白娉婷对视了一眼,双双睁大眼睛。
十多分钟前才刚刚得知池北河会平安无事的消息,可才转眼间,这么快就被释放了?看来路队可真的是神通广大,都不由激动的看向他,只是他的表情却明显更差异。
“不应该吧!”路邵恒皱眉,语气是很费解和纳闷,“我今天下午才将所有的材料送上去,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放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我也觉得不应该。”郁祁汉晃着手里的手机,说着,“可是电话里说的千真万确,北河都已经从局里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路队所说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可电话里又是说的千真万确,不管是怎么回事,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要池北河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也根本不重要!
叶栖雁双手紧攥着在嘴边,几乎快要喜极而泣。
她终于能够见到他,他终于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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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叶栖雁站在玄关那,隐约的听到外面的电梯提示音响起。
她屏息着竖起耳朵聆听,渐渐的,有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双手都紧紧的攥握在了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防盗门。
终于,防盗门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
池北河单手抄着裤子口袋的走进来,两条大长腿立在门口,身上穿着的是她之前送进去换洗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下巴上的胡渣也都剃光了。
严肃的脸廓上五官依旧线条立体,眼皮内双显狭长的黑眸里,眸色沉铸。
他看上去,像是和曾经的每天一样,只是忙完了回到家里而已。
池北河脚步刚迈进了家门,面前就多了一双男式拖鞋,穿着红色大嘴猴的女儿,撅着小屁股笑米米把拖鞋摆到他面前,以此欢迎着他的归来。
他抬起黑眸,里面溢满了炽热的温柔凝向站在女儿身后的她。
“池北河,你回来了。”
叶栖雁柔柔的笑,柔柔的说。
得知他从局子里出来的消息后,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但并没有急着跑出家门找他,而是像她对着他说的那样,带着女儿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嗯。”池北河喉结滑动,勾了勾薄唇,“我回来了。”
叶栖雁再也忍不住的快步上前,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都是晶亮泪光。
他在她抬脚的同时,已经张开了怀抱的迎接,将她整个满满的抱在了怀里,收紧着臂弯的力量,恨不得能再紧一点,让彼此融为一体的再也紧密不可分。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家!”叶栖雁将脸紧紧埋在他的怀里,终于能够流出来的泪水,晕染了他胸前的衬衫。
“我回来了。”池北河重复着这句。
这段小小的分离,让两人都尝到了更深刻的爱。
池北河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低眉的视线胶在她身上,“雁雁,我很想你。”
“我也是!”叶栖雁哽咽的直点头。
直到此时此刻,她见他重新回到了家里,一颗心也终于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都来不及换鞋,也顾不上进去,就在玄关处,两人旁若无人的紧紧拥抱着。
小糖豆在旁边等了好半天,看爸爸妈妈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急的直蹦跳,也伸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胳膊嚷嚷着,“爸爸,爸爸,我也要抱抱!”
池北河看向仰着苹果脸的女儿,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
他稍稍俯身,将女儿一同抱起来,然后将她们母女收拢在自己的胸膛间,享受着来自家庭才有的温暖。
题外话:
白天写到一半忽然有事处理出去了,赶回来都傍晚了,急的我键盘都快敲掉了!有关路队的故事,可以看完结文《总裁老公,乖乖听话》
205,结局倒计时二
窗外夜幕降临,屋内亮着暖暖的灯。
在很长时间的拥抱过后,叶栖雁从他的怀里退开,拭去眼睑下方的泪珠,同时将女儿给接过来的放下,“饭我都准备了,但先上楼洗个澡吧!”
池北河闻言,黑眸朝着餐厅方向望过去,果然上面摆放着碗筷。
“好。”池北河勾唇。
换上拖鞋,他跟着她身后走上楼。
叶栖雁替他拉开浴室的门,笑眼柔柔的说,“洗澡水我早就烧好了,温度也正好,你快进去洗吧!把晦气什么的全部都洗掉。”
老一辈的总会说,出了事情后要洗去一身的晦气。
池北河牵起她的一只手握住,贴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眸光深深。
“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叶栖雁催促的轻捶了他一下,把他往浴室里推,“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池北河在她柔柔的目光里进了浴室,里面什么都准备好了,沐浴品和浴巾都被拿出来放在凳子上,在他伸手即触的地方,旁边的架子上还有着干净的换洗衣物。
从长衣长裤,再到最里面的贴身子弹裤。
池北河看着这些,突起的喉结微微在动,一个男人除了追逐事业上的成功,人生中恐怕渴求的只有家庭上的温暖,或许不需要做太多,就只是一些生活里的小事。
里面哗哗的水声响起,从门板剪影里能看到外面等候的倩影。
等他从里面拉开浴室门出来,便看到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池北河,我们下楼吃饭吧!”
池北河无声的勾唇,揽着她的肩膀一并走下楼。
餐厅里,小糖豆和土豆早就守候在餐桌上,只等他们两个下来,一个捧着苹果脸笑米米的,一个在用力摇着自己的尾巴。
池北河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拉开椅子坐下。
终于一家三口的团聚,温馨的晚餐在彼此眼神交汇间拉开了序幕。
“爸爸,你吃呀!”小糖豆不时的翘着小屁股,用自己的猫咪勺挖着肉和菜往池北河的碗里面送,生怕他吃不好一样。
“嗯。”池北河笑着应。
小糖豆苹果脸一转,也不冷落她,“妈妈,你今天做的饭很好吃呐!”
“谢谢夸奖!”叶栖雁翘起着嘴角。
她也学着女儿的模样,夹了块排骨的放到他碗里,视线相对,是不需要多说的情深。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
多日未见爸爸的小糖豆,穿着连体的卡通睡衣,怀里抱着个儿童枕跑到他们的主卧室门口,奶声奶气的问,“爸爸妈妈,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们两个睡?”
“可以呀。”正铺牀单的叶栖雁,欣然应允。
小糖豆闻言,咧开小嘴笑着跑过来,甩掉脚上的小拖鞋便哼哧哼哧的爬上了牀。
将儿童枕往中间一扔,小身板直接躺上去,“我睡你们中间!”
叶栖雁将女儿甩飞的小拖鞋摆好,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也是忍俊不禁,这样团聚的夜晚,也适合他们一家三口一起。
“我去关灯。”她起身的说。
在叶栖雁走去关灯时,小糖豆翻了个身拱到了池北河的怀里,握着他的大掌一边摆弄一边问,“爸爸,你肿么走了这么多天呀?”
“妈妈怎么跟你说的?”池北河额头贴了贴女儿的。
“妈妈说你出差啦!”小糖豆眨巴着一双黑葡萄的大眼睛,苹果脸凑过去,告密一般的偷偷说,“爸爸,我跟你说哦,你不在家的这些天,妈妈老想你啦!”
“不过,我比她更想你哟!”
末了,小糖豆还要为自己也加上一句。
池北河薄唇勾起,忍不住亲吻着女儿的额头。
叶栖雁关灯回来后,就听到他们父女俩的笑声,忍不住也参与到其中。
窗外的悬月挂的愈发高,主卧室里也渐渐的呼吸声匀长,地板上有从窗帘透进来的皎洁白月光。
躺在中间的小糖豆四仰八叉的呼呼睡着,池北河不经意间的翻身,内双黑眸看过去时,注意到黑暗中她澄澈的眼睛水润光泽的正望着自己。
“怎么还不睡?”他惊讶的问。
“就要睡了。”叶栖雁笑了笑说。
其实她是舍不得睡,害怕是自己在做梦,这些她都没有跟他说,千言万语间却更一言难尽,但她真的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他就消失不见了。
晦暗不明的光线中,两人视线相对,池北河撑起手臂的跃身过女儿,躺到了她的旁边。
结实的臂膀搂她在怀里,像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亲了亲她的耳朵,柔声的对她说,“睡吧,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
他突然被带走刑事拘留,他一定是很害怕,还要照顾女儿,即便是她表现出多么的坚强,但她始终都还是需要他呵护在臂弯里的小女子。
“嗯。”叶栖雁乖顺的伏在他怀里。
良夜无声,久别的爱人怀抱中安心入眠。
*************
隔天,高档的住宅小区。
池北河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作为调整,下午的时候,白娉婷和郁祁汉都双双过来探望,叶栖雁也是忙留他们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因为白娉婷的厨艺好,所以晚饭准备的很丰盛。
小糖豆老早就洗好了手,张着樱花瓣般的小嘴守在厨房门口,就等油烟机一关开饭。
“小白,你和郁医生和好了?”
叶栖雁在旁打下手的同时,也是关心的问。
白娉婷垂了垂眼睛,耸肩的回,“和好什么,我和他也压根没好过!”
“拉倒吧,骗谁呐!”叶栖雁回驳她的话,又问着,“不过你们两个这些天出双入对的,不是重新在一起了啊?”
“没有,不过是正好碰上。”白娉婷摇了摇头。
叶栖雁嘴角动了动,还想要问什么,但触及到她眼底的荒凉时,将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将灶火关掉了一些,白娉婷瞥了眼客厅的方向,走到她旁边低声问,“对了雁雁,你和池北河说了吗?”
叶栖雁闻言,短暂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指的是什么。
“还没呢!”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她摇了摇头,“昨天他回来后我太高兴了,一心只想着和他待在一起,也忘了说起这件事了!等着晚上我跟他说!”
“那他一定很高兴!”白娉婷笑了笑。
叶栖雁摸着自己的腹部,幻想起来那样的情景。
最后一盘菜出锅,扎着围裙的白娉婷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迎面进餐厅的郁祁汉便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你终于肯做饭给我吃了。”
“我不是做给你的,是做给雁雁一家的。”
白娉婷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回。
郁祁汉闻言,脸色不太好的站在那,眼睛里有着阴霾。
随后走出来的叶栖雁,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僵凝气氛,忙笑着插话进来,“快来,都坐下赶紧吃饭吧!”
“吃饭吃饭,吃饭咯!”小糖豆跟着喊。
“汪汪--”就连土豆都配合的犬叫。
每个人围着餐桌坐下,因为池北河不沾酒,郁祁汉开车过来的也没喝,他们倒了果汁的举杯碰了下,一边聊天一边动筷的享受晚餐。
一桌的丰盛饭菜中,最中间放着高脚厚底的鱼形白瓷盘,上面是红绿辣椒丝点缀的清蒸鱼。
叶栖雁知道闺蜜小白向来爱吃鱼眼睛,想要去夹鱼眼睛给她,只是筷子才伸过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郁祁汉夹起后,直接放在了白娉婷的碗里。
白娉婷见状,明显愣了愣,手中动作停顿在那。
“呀!”小糖豆看到后,低呼了声,脆脆的指出来,“郁叔叔,桌上这么多人,你把鱼眼睛只夹给小白阿姨,你偏心了哦!”
“那小白阿姨再夹给你好不好?”白娉婷作势要将鱼眼睛夹给她。
“我不吃鱼眼睛哦!”小糖豆下巴一昂。
因为小糖豆的童言童语,倒是让用餐的气氛更欢乐了不少。
结束了晚饭后,在客厅喝茶吃了些水果,时间也就不知不觉的很晚了,小糖豆都已经上楼睡觉了,叶栖雁和池北河下楼送他们离开。
“叮”的一声,电梯很快抵达了一层。
在电梯门拉开时,白娉婷就率先跨步的径自往出走。
“我送你回去!”郁祁汉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
“不用,我有人送。”白娉婷摇头,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
叶栖雁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还愣了愣,就看到楼门外面,一辆没熄火的轿车停在那,似是等人的模样,而白娉婷已经小跑步的推开门下了台阶。
“我先走了!”
丢下了这句,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之际,那辆轿车就已经朝着小区门口行驶出去了。
叶栖雁眨了眨眼,刚刚驾驶席的人虽然没有下车,但她也是隐约看到,里面坐着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人,她不由的看向了郁祁汉。
郁祁汉站在原地,垂着的手都收拢成了拳。
面部肌肉有些紧绷,他也抓着车钥匙说了句,“我也走了!”
被他发动的越野车车轮几乎在原地打了个转,速度很快的倒出来,然后在夜色里,轰着油门的便紧随着那辆轿车的扬长而去。
叶栖雁看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北方入冬的夜寒凉无比,她抬手环住肩膀时,就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我们也上楼吧,别看了。”
池北河掌心扣着她的肩膀,低眉扯唇道。
“嗯。”叶栖雁点点头,却还是视线望着,替自己的闺蜜担忧着,“不知道小白和郁医生之间,还会不会有可能了,总觉得他们有很多的坎……”
“先别操心别人的事了,操心我们的。”池北河接下她的话说。
“我们?”叶栖雁不解的看他。
池北河勾唇的没出声,内双的黑眸里眸色却忽然炽热起来,握着她肩头的手也下滑至腰间,很有暗示意味的在上面捏了捏。
*************
防盗门一打开,池北河就干脆打横将她给抱了起来。
叶栖雁连低呼声都没发出来,就被他薄唇给堵住了,一边*的吻着,一边迈着长腿的往楼上走。
进了主卧室也没有开灯,直奔白色的皮质双人牀,高大的身躯都覆在她的上面,搂在她腰间的大掌也早已经不安分起来。
昨天傍晚他才刚回来,晚上的时候只想要相拥而眠,再加上还有女儿睡在一块儿。
但今天晚上就不同了,这么多天都是饿着的,早上起来时,要不是挨着女儿会随时的推门而入,他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将她扑倒。
叶栖雁胸腔里的气息都快被挤压没了,险些要被吻得缺氧。
好不容易他的薄唇离开,从下巴往下蜿蜒,她才得以大口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被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搂着,薄唇的温度很是烫人,还很温暖,那种连绵的感觉一点点填满着她的心,睁开眼睛时,内双的黑眸也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目光紧紧锁住她,颜色深深。
在他的大掌从腰间探进去时,叶栖雁心底一晃。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的去抓住,“别!”
“嗯?”池北河挑着眉,另一只手臂撑在她脑侧,突起的喉结滚动间,呼出来的都是粗重的热气,“我知道,你也很想我是不是?”
“医生都说前三个月比较危险,是不能进行激烈运动的。”
叶栖雁仍旧按着他的手,制止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舔了舔嘴唇的说了句。
“什么意思?”池北河蹙眉问。
听到她刚说的话,他眉眼间有着困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很快,有什么念头在脑袋里面闪过,却不敢轻易相信,内双的黑眸里闪烁着灼灼光亮,“你去看医生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说话时,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叶栖雁见状,轻咬住了下嘴唇,勾住他的脖子,欠身的凑到了他的耳边,声音很低却掩饰不住字里行间的小小雀跃,“池北河,我怀孕了!”
池北河身子顿时一僵,像被击中了般。
“真的?”他的瞳孔在扩张。
叶栖雁在他紧紧的目光里,害羞又幸福的点点头。
池北河喉结上下了几次,眉眼间还都惊诧在那,“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进局里的第二天,我晕倒了,被小白他们送到医院里后,才被医生检查出来怀孕四周多了,不然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叶栖雁没敢描述太多,经过也都轻描淡写,怕他会担心。
池北河听了以后,果然眉头蹙拢在一块。
他握紧着她的肩头,低沉的嗓音里都是紧张的关切,“晕倒了?严重不严重,现在呢,已经好了吗?”
“不严重不严重,早就好了!”叶栖雁忙摇头的回答他。
“雁雁,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池北河拉着她坐起在牀尾,掌心捧着她的素净小脸的两边,眸底是不敢轻易的相信。
“是是是!”叶栖雁抬手覆在他的上面,一个劲的点头。
然后她起身,走到牀头柜前,将抽屉拉开的拿出里面的一张化验单和B超照片,递到他的面前,“给你看这个,医生都确定了的呢!”
池北河伸手接过,严肃脸廓上是赤诚的表情。
照片里只有深深浅浅的影,不是专业医生根本看不出宝宝的形状来,但他黑眸里的神情专注,比平时工作中对待任何重要合同都要认真仔细。
叶栖雁伏在他的肩头,对着他柔声解释说,“医生说现在胎儿才只有0.2厘米,受、精卵刚刚完成着牀,羊膜腔才形成,体积很小,所以看不出什么来,就是一个小黑点!等着随着时间,慢慢的就能看到小胎囊,胎芽……”
“……嗯。”池北河声音不知何时微哑了,视线移不开半分。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不已的看着她。
“雁雁,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刚刚那样大力的抱着你,又压着你,会不会影响到孩子?还有,你今天早上起来又做饭又忙里忙外,孩子有没有危险……”
“我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叶栖雁急忙打断他的话,目光娇柔的看他,握住他的大掌,“放心,没事的!哪里就有那么娇气了,我怀过小糖豆,比你有经验,而且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发育的很健康!”
“就是那个的话得等到三个月以后,胎儿稳定了才行……不过幅度方面也得小心。”
说到了最后,她素净的脸上已然是腾红了一整片。
见他眉眼间的表情还略显木然,叶栖雁将他的大掌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嘴角腮边都是笑意,“池北河,你高不高兴?”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微转的看她,然后蓦地站起了身。
在叶栖雁反应不及间,就大跨步的出了主卧室。
***************
约莫半个多小时,池北河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房间里。
叶栖雁正在牀边来回的踱步着,见他回来后,立马担忧的跑上前,“池北河,你去哪儿了啊!”
他起身后说了句“我先出去一趟”后,两条大长腿就迈着离开,急快的下楼声传来,再然后就是玄关处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弄得她一头雾水。
“我下楼跑了两圈。”
池北河立身在她面前,黑眸直勾勾凝着她。
叶栖雁闻言,愣了愣,才注意到他额头上是一圈的密汗,惊讶的问,“你刚刚突然起身出门,就是去楼下跑了两圈?”
“嗯。”池北河勾唇的点头。
得知她怀孕的那一瞬,心里面太多的情绪都澎湃起来,血液好像也都在沸腾,是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虽然他已经有了小糖豆,但这种得知怀孕消息的刹那,太无法言喻了。
他不知道这样表达那股喜悦,甚至都有些怀疑不是真的,下楼疯狂跑了两圈,才得以舒缓。
叶栖雁知道后,莞尔的哭笑不得。
她踮起脚尖,抬手的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池北河执过她的手,微一用力,将她搂抱在自己的怀里,良久后,才吻了吻她的发丝,声音低柔的在说,“雁雁,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叶栖雁娇憨的瞥了他一眼,语气羞涩的又说了句,“再说,也是你努力的成果。”
“谢谢。”池北河仍然说。
题外话:
结局倒计时大概会有十多章左右,还有一些小剧情在里面,都写完了以后,就会写到正文最后的大结局章节了哦,反正也很快就对了!
206,结局倒计时三
朝阳从东方升起,又是生机勃勃的一天。
睡梦中的叶栖雁感觉有软软的气息拂在脸颊上,痒痒的,她抬手挥了挥,顺势的翻了个身,可仍旧没有躲避开来,如影随形着。
“嘻嘻嘻——”
隐约着,还带着小孩子的嬉笑声。
叶栖雁撑开眼皮,果然就看到女儿正趴在牀边,刚刚收回一双小手。
小糖豆托着个苹果脸,笑米米的对着她说,“妈妈,爸爸让我来叫你起牀啦!”
叶栖雁看了看女儿,活动着颈椎坐起来,听了她的话伸手手触向身旁,并没有触碰到结实的胸膛,连被子下面也都是冷着的。
“那你爸爸呢?”她掀开被子的不禁问。
“妈妈,你快点洗漱,下楼吃早饭啦!”小糖豆也不回答,只是拉着她的胳膊说,苹果脸上的小模样显得神神秘秘的。
叶栖雁眉眼间不解,顺从的到了浴室里洗漱,换下了睡衣。
小糖豆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往楼下走,然后直奔餐厅的方向。
她跟在女儿身后,还不时张着嘴的打着哈欠,可当她看到厨房里一大一小的忙碌背影后,表情瞬间呆住,眨动了两下眼睛,有些怀疑不是真的。
小的自然是跑进去的小糖豆,而大的正是池北河。
他穿着炭灰色的休闲裤以及白衫,衣袖挽在手肘的位置,精壮的小臂暴露在晨光下,肩背宽厚的让人有忍不住从后面拥抱的冲动。
而重点是,在他身上系着那条碎花的围裙。
灶台上放着个平底煎锅,里面正“呲啦呲啦”的煎荷包蛋。
小糖豆正摇头晃脑的在后面,不时的跟他说上两句,还时不时的翘脚偷个西红柿放到嘴巴里。
“你们在做什么呢?”
叶栖雁手扶在门框上,诧异的问。
听到声音后,父女俩都是转过身来。
小糖豆连忙咽下嘴巴里的西红柿,镇定的甜甜喊,“妈妈~~”
池北河手里还拿着木铲,内双的黑眸很自然的凝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宛若平常人家的居家丈夫。
“起来了?”他对着她扯唇。
“嗯。”叶栖雁点点头。
池北河边回身翻弄着锅里面的荷包蛋,边对她说,“到餐厅里等着,马上可以吃饭了。”
她才刚在餐桌前坐下,小糖豆就捧着两大杯牛奶的跑出来,在眼前比较了一下,将多的那一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另一杯留给了自己,然后也爬上了餐椅。
很快,池北河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煎好的荷包蛋。
叶栖雁还处于惊诧当中,小糖豆叫她起牀那会儿,也只以为像往常那样,他晨跑后在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没想到下楼后,却见他站在厨房里,到现在冲击力还有些大。
尤其是她平时扎在身上的围裙,此时却被他系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叶栖雁从未想过,池北河这样在生意场上让很多人敬畏,在事业上很成功的男人,会甘愿为她放下身段的进到厨房里面,很多时候这也代表这一个男人的骄傲。
“怎么傻掉了,还不趁热吃?”见她不动筷,池北河挑了挑眉。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叶栖雁找回声音的问。
“我不会。”池北河勾了勾薄唇,语气不太自信,“这个煎蛋还是在网上查的。”
“爸爸都已经煎糊好几个啦!”
一旁的小糖豆,还不忘抓紧机会的跟她偷偷打着小报告。
叶栖雁闻言莞尔,看着盘子里有些不成形的荷包蛋,目光柔柔的看着他说,“怎么不等我醒来,我来做就可以了!”
“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再进厨房了,我会跟赵姐说一声,让她从明天开始提前两个小时来上班,给你做早饭。”池北河扯唇这样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吧?”叶栖雁舔了舔嘴唇,不禁问。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注视她,态度是不容置否。
小糖豆放下牛奶杯,舔光了嘴边的白色胡子,苹果脸凑过来的问她,“妈妈,爸爸说你怀了小地弟,是真的吗?”
“嗯!”叶栖雁笑着点头。
“真不够意思,都没有先告诉我一声!”小糖豆撅起小嘴,很不高兴的小模样,很快又小大人般的说,“不过爸爸说你现在是家里的大功臣,肚子里面有小地弟,所以你要多吃一点哦!”
“为了我们儿子,多吃一点儿。”池北河附和着女儿的话。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想要打趣,“你怎么就知道怀的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毕竟要知道性别的话,至少要等到五个月才行,现在是男是女还真的不好说呀!
“一定是儿子。”池北河语气笃定。
“对,一定是小地弟!”小糖豆也猛点头。
叶栖雁看了看他们父女俩,没辩驳的笑了笑,心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满足感。
对于拥有了小地弟这个消息,小糖豆很是开心,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她的面前仰着苹果脸,“妈妈,我能摸一摸吗?”
“嗯?”叶栖雁愣了下,随即翘了翘嘴角,“当然可以。”
小糖豆小手覆在她平坦的肚子上,小表情非常的严肃,“我摸摸它乖不乖!”
被女儿的话逗笑,两人脉脉的对视。
***************
医院,妇产科楼层。
昨天在家调整了一天,原本以为池北河会去公司,毕竟应该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是没有,他直接开车带她来到了这里做产检。
因为并不放心,所以他要亲自确定她们母子健康才行。
等候区有很多的孕妇,有独自前来的,也有亲友一起,还有像她一样有爱人陪同的,因为池北河有提前安排,所以他们到了后,直接去了主任办公室。
各项产检进行后,出来的结果都非常好。
池北河跟妇产科主任再三确认了两遍,才放心的带她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还是一副微蹙眉在记着医生交代事项的专注模样,叶栖雁在旁边看着,心里面像是蜜糖化开一样的甜。
手不由覆在了小腹上,这是她近期习惯性的动作。
池北河发现后,顿时低沉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眼看着他就要带自己回办公室,叶栖雁忙摇头的拉着他,眼角眉梢间都是笑意浅浅,“我只是忽然觉得,怀孕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第一次怀小糖豆的时候,可能是年纪还太轻了,又因为孩子来的太过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没有体会到那种怀孕的乐趣。乍开始只有害怕,每天都惶恐不安,随着月份大了以后,才渐渐的好了。”
“不过直到小糖豆出生以后,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名母亲。”
叶栖雁忍不住和他说起来,到最后的时候,对着自己失笑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雁雁。”池北河停住了脚步,握着她的手在心口处。
“池北河,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现在被你呵护的感觉我很幸福。”叶栖雁抬眼,看到他内双的黑眸里都是深深的歉意和疼惜,她柔柔的对他说。
池北河无声的勾唇,再多的话不必多说,其他事情需要他日后去做。
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说,“虽然觉得这样说可能会有些混蛋。但如果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五年前那晚,我不后悔那样做。”
叶栖雁迎着他的视线,里面映衬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深沉和情感流露。
“我也不后悔!”她咬了咬嘴唇,在他耳边也回了句。
因为知道了后面会有多么繁花似锦的幸福,所以哪怕重新来过,也依然不后悔以那样的方式遇到,反而很庆幸,很庆幸那个人是他。
出了医院的门诊大楼,池北河下台阶时都会扶住她的腰,每一步都放慢走的小心翼翼。
到了白色的陆巡旁边,叶栖雁看向他,“我们现在去公司吧?”
“不。”池北河扯唇。
“嗯?”叶栖雁一头雾水的看向他。
池北河拿出车钥匙,眸光微动,扯唇又说了句,“我们还要先去个地方。”
题外话:
今天状态不好,上午十点写到现在,就一更吧。
207,结局倒计时四
空气干净,郊外。
爬到了三分之一处,就能看到半山腰上屹立的小庙宇。
池北河低眉看着身旁的小女人,眸光里尽是不放心的问,“累不累,我背你上去?”
“不用。”叶栖雁摆了摆手。
朝着上方张望了一眼,她没有想到,这个半山腰上的小庙宇她竟会三番四次的前来。
当从医院里做完了产检出来,她原以为是要去池氏的,毕竟他之前突然被带走以后,虽然消息被压下来,各大媒体并没有争相报道,但公司内部也始终都是议论纷纷,出来调整后也需要他去平息。
没想到他还要去个地方,她一路都还纳闷着,没想到最后竟来到了这里。
“池北河,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想到这里,叶栖雁还是很不解的问着他。
池北河眉眼之间闪过了一丝不自然,薄唇扯了扯,“过来上柱香。”
“上柱香?”叶栖雁眨动了下眼睛。
“从局里出来,得来上柱香。”池北河语气淡淡。
“还有这个说法呢?”叶栖雁孤疑的嘀咕,只听说过要洗个热水澡,冲掉所有的晦气,没想到还有必须来庙里上柱香的说法,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愿意陪着。
“嗯。”池北河低应了声,斜睨了她一眼又补了句,“送我出来那名警员跟我说的。”
“哦,那我们快上去吧。”叶栖雁点点头,不疑有他。
“身子能吃得消吗?”池北河蹙眉看着她,暂时停了脚步,沉吟般的重复了遍上山时说的,“雁雁,还是按我之前说的,你到车里面等我,我很快就下来!”
“没关系,孕妇就得多活动,我要是累就告诉你!”
叶栖雁对着他摇头,握着他的大掌,微抬着下巴示意,“你看马上就到了!”
果然再走没几步,就已经到了寺庙的正门。
进去后买了香火上在正中央的香炉里,像是他们第一次来那样,叶栖雁照例进去里面磕了头,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的立身在外面等着。
“我们走吧!”不多会儿,叶栖雁走出来跟他说。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牵住她伸过来的手,一并往庙外面走。
即将走出正门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脚步微顿的说了句,“雁雁,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叶栖雁没多想,点头的站在原地等他。
只是等了半晌都没看到他身影,也是无聊,就原路的走了回去。
目光四处梭巡间,她看到某处后呆了呆,正殿的佛像里面,不踏入的男人正虔诚的跪在铺垫上三叩首着,旁边还有个和尚,在他起身后一直送着他出来。
“阿弥陀佛!”和尚单手放在胸前,念着佛号。
随即,又笑着对他继续说,“池施主,这次你前来还愿,说明你之前许的儿女双全的冤枉实现了,真是恭喜!菩萨保佑,你爱人一定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小胖娃!”
“多谢师傅。”池北河微微颔首。
和和尚又说了两句后,告别的离开,转身时,就看到叶栖雁双手抱着肩膀,一双澄澈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在看着他。
“你不是说是和尚说你有儿女双全的命嘛?”
叶栖雁迈着小碎步上前,语气里有着不掩饰的揶揄,“原来是你自己许的愿?我记得好像有人说,向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呢!”
池北河有种被抓包的尴尬,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的确是他自己许的愿,但向来这些东西都是女性多一些,他一个大男人总归是有些丢脸。
“池总,原来你这么信呐!”叶栖雁乐了。
“咳!”池北河清了清嗓子。
“你什么时候来许的愿,我怎么不知道?”叶栖雁像是逮到了有趣的事,追着他问不停。
“我也忘了。”池北河随口敷衍,被她打趣的脸廓上五官都不自在,想了想,硬邦邦的又说了句,“把手给我!”
叶栖雁听话的将手伸给他,手腕上就忽然多了串佛珠。
“你求来的?”她抚了抚上面的珠子,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低应了声,不愿再多待一秒的拉着她往出走,“走吧,回公司。”
*************
临近中午时间,池氏写字楼。
和往常一样,高层的写字楼屹立在繁华街上,远远望去耸入云端。
叶栖雁和池北河从旋转门进去后,从电梯方向就迎面有一群人拥挤着,最前面的都是顶层总裁办的,为首是陈秘书和徐助。
“砰——”
一声脆响过后,便是漫天的彩带飞下来。
所有员工像是提前联系过无数次般,异口同声的齐刷刷在说,“池总,欢迎回来!”
池北河似乎也没想到这样的场面,但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无波,就连内双的黑眸里亦是神色沉铸,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稳稳的走向前,笔挺的西装衬的他身形高大,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敛和稳重。
他依旧和以前一样,通神散发着强烈的领导者气质。
陈秘书手里还抱着一大束鲜花,在众人声音落下后,上前两步很煽情的送到他手里,先是傻呵呵的笑,接着眼眶一红,“池总,这些天可把我给吓……急坏了!”
似是觉得用词不对,中间顿了顿后,连忙改口。
陈秘书和徐助都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很多的大事小事,就如同他的左右手。
池北河薄唇始终是淡淡的浅弧,不过此时内双的黑眸里流露出了一丝暖色,上前拍了拍陈秘书的肩膀,又拍了拍徐助的。
叶栖雁站在后面看着,环抱着肩膀的露出微笑。
看着众人像以前那样对他毕恭毕敬,语气和眼神里都有着崇拜,他仍然是整个池氏上下都仰视的最高领导者。若说之前他被拘留时,她是荣辱与共,那么现在便是与有荣焉。
视线微动了动,她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
这算是比较重要的时刻,几乎很多员工尤其是高层们都下来迎接了,不过她特别有留意,这里面并没有叶寒声的身影,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原因,他的秘书也都在。
叶栖雁皱了皱眉,心底总有股莫名。
*************
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白色的陆巡停在住院部前,驾驶席上的池北河握着方向盘,引擎熄灭后却迟迟没有下车的动作。
坐在一旁的叶栖雁,解开安全带后不禁看向他,手伸过去覆在他的上面,握住后轻晃了晃,“池北河,怎么了?”
“没事。”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那天听说你被公安局带走后,没多久你爸就赶到了,看起来很担心的模样。在得知寒声是害得你被拘留的始作俑者后,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气的昏厥了!”
叶栖雁注意到,他脸廓上的表情虽然一直淡漠,但不自觉收拢的长指泄露了他此时的担忧。
“后来我碰见了北瑶,说是没什么大碍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她继续说完,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柔声的说,“他应该一直都很关心你,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过来看看心里面也安心些!”
平心而论,叶栖雁其实并不喜欢池父,觉得他对池北河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真正该有的责任,而在叶寒声作为流落多年私生子被找回来时,有心还是无意间的所作所为都是伤害了池北河。
但抛却别的不说,总归是他的父亲,不想让他以后会觉得遗憾,所以主动劝说他过来医院探望。
“池北河,都已经来了,我们下车吧?”
叶栖雁半倚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声音柔柔。
池北河眸光凝睇向她,最终“嗯”了一声。
双双打开车门下来,两人进了住院大楼,乘坐电梯到达目的楼层。
脚步最终停在某个高级病房门口,旁边的牌子上有挂着患者“池昊天”三个字。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穿着病号服坐在病牀前的池父,旁边姚月茹正守着,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替他做着检查。
平时古板的脸看起来虚弱很多,气势也弱了些,但精神还算可以。
医生带着听诊器详细的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将药袋挂起,替池昊天扎了针,似乎又耐心询问了一些问题,后者捂着心口的地方摇了摇头。
叶栖雁侧头看了眼身旁男人,轻摇了下彼此牵着的手。
池北河感受到后,突起喉结动了动。
里面传来脚步声,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边在病例上记录着,一边往出走着,跟随着的护士在前面替他拉开了病房的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他们,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
“池北河?”叶栖雁不禁轻声催促。
池北河长腿迈起,叫住了刚刚走过的医生,将手里面提着的果篮递上去,“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里面的病人。”
医生闻言后,答允的点点头,接过果篮的递给护士。
“我们不进去了吗?”叶栖雁见状愣了愣。
“嗯。”池北河扯唇,朝着病房里看了眼,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赵姐应该做好饭了。”
叶栖雁张了张嘴,想要劝说的话咽了回去,看来很多隔阂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化解的。
*************
夜色深,高档的住宅小区。
洗完澡的叶栖雁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池北河正立身在窗边打电话,穿着条松松垮垮的休闲长裤,依旧掩盖不了两条大长腿。
一时间起了玩心,她故意放轻着脚步,想要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逗一逗他。
只是才刚刚走近的伸出手,便被他忽然转身,一把给抓握在了掌心里,顺势的给带入到了怀中。
叶栖雁偷鸡不成蚀把米,稍稍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他腾空抱起的走向了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下后的放在自己腿上,不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
一只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在持续通话中。
叶栖雁伏在他的胸膛上,眉眼安安静静的小媳妇样,不打扰到他。
“呵呵,好,大恩不言谢!”池北河掌心在她小腹上轻抚着,喉咙间逸出低沉的笑,“有时间真的要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带着嫂夫人和孩子……就先这样!”
“路队的电话吗?”一直到他挂了电话后,叶栖雁才出声。
刚刚她在浴室里出来时,有听到他在接起电话时那样称呼。
“嗯。”池北河应了声。
提到了路队,就浮现起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她笑了笑,“真该好好谢谢他!当时他突然来到家里,还吓我一跳,尤其是带来的消息,说是你会平安无事的出来!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
“呵呵。”池北河低沉笑了笑。
“不过……”叶栖雁顿了顿,又继续说,“那天他刚来家里跟我们传消息时,还未等走出门,郁医生就接到电话,说你被放出来了。当时路队还说,他才送去材料没多久,不可能那么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她其实想起来也还有些纳闷来着,不过并没有再多费心思的去想。
“等着哪天晚上,叫他们一家来家里吃饭吧!那天我看路队接电话,说是自己小儿子打来的,正好小糖豆也能多个玩伴,她现在每天就是跟土豆玩,小区里的孩子好像挺少。”
“好。”池北河勾唇,她说什么自然都是应允。
“睡觉吧,有些困了!”叶栖雁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说,这次怀孕不比之前那次,不知是不是孕期还太短的关系,并没有太大反应,就是特别容易犯困,很嗜睡。
池北河将手机放到一旁,勾着她的腿弯,轻巧的把她抱起往双人牀前走,再动作很轻的将她放下。
自己也那个掀开被子的躺进去,把小臂给她当枕头用,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耐心的哄着她入睡,听着她呼吸匀长时,唇边的弧度更深。
在她额头上轻吻,内双黑眸抬起间,里面眸色显得若有所思。
*************
早上,晨光从窗户外面遍洒进来。
餐厅里飘散着是淡淡的奶香味,新烤出来的面包以及热牛奶,搭配了煎蛋和鱼肠,营养又丰富的早餐,只是劳累了家里请来的阿姨,每天得按照池北河提出来的要求,变着花的为她这个孕妇做早餐。
小糖豆两三口就吃光了一个面包片,翘起小屁股就去抓另一片,小嘴塞的鼓鼓的,眼睛还要直勾勾瞅着盘子里的培根。
“好吃好吃真好吃!”小糖豆全部吞咽下去,还幸福的直砸吧嘴。
将牛奶也喝光了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歪着苹果脸的看向池北河细声细气的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灰去国外呀?”
她可还是一直惦记着去国外生活的事情,尤其是惦记着混血小王子呀,几乎都在盼相星盼月亮!
闻言,叶栖雁也不由抬眼看向他。
池北河视线从她脸上掠过,看向了女儿,薄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说话时,放在报纸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上面的号码,随意的放在耳边接起。
似乎是陈秘书打来的,听着对话和语气,大部分都是他在听,偶尔应一声。
只是随着通话的结束,池北河两道眉蹙的越来越深,薄唇也微微抿了起来,线路挂断后,手机还始终握在他的长指之间,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池北河,怎么了?”叶栖雁见状,不解的问。
池北河黑眸抬起的凝向她,薄唇扯了扯,低沉的说,“叶寒声上周五去了公安局自首。”
208,结局倒计时五
冬日的晨光里,白色的陆巡从高档的住宅小区行驶而出。
早上高峰期稍微有些堵,下了高架桥后,再穿过了两个路口,池氏的写字楼就赫然出现在视线里,不过叶栖雁没有太关注,脑袋里还回想着池北河早饭时接到的电话。
“叶寒声上周五去了公安局自首。”
她听到后,手里的筷子都险些掉落在地板上。
如果是上周五的话……
时间刚刚好的就是池北河回家的那一天!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叶栖雁攥紧手指的看向池北河,后者也看向她,两人眼神交汇间都有着凝窒。
池北河蹙眉,也是沉吟的说,“怪不得,路队递交上去的材料不会那么快,现在看来,我会出来应该是叶寒声的自首。陈秘书在电话里说,他主动交代一切都是他的栽赃,全部供认不讳。”
“这么说来,我这次出来……应该归功于他。”
“那他现在在公安局?”叶栖雁抿嘴问。
“对,当晚就刑事拘留了。”池北河点了点头,也是没有预料到,“只不过消息才刚刚放出来。”
叶栖雁再度抿了抿嘴唇,处于震惊当中。
就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到,叶寒声会这样做,这算不算是回头是岸?
或许是执念了那么久,终于到了醒悟的那天,又或许是她的恨让他彻底清醒了,现在所做的可能是他想要的一种还债和弥补自己犯下的种种……
一只大掌忽然伸了过来,解开了她身前绑着的安全带。
叶栖雁愣了愣,抬眼才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旁边的池北河已经将车子熄了火,内双的黑眸正深邃的凝睇着她。
见她独自出神了半天,池北河忙扯唇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叶栖雁笑着摇了摇头。
“雁雁,我觉得你还是在家里养胎比较好。”池北河严肃的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前几个月没有关系,我要是待在家里也不利于养胎,出来也能活动!”叶栖雁闻言,柔声的跟他说,轻快的打趣了两句,“再说一般公司的产假至少也得到七个月的时候,池总,你可不能以公谋私呀!”
有关是否继续上班的这个问题,他们也很认真的探讨过了,最终池北河还是被她给说服了,只不过时常能看到他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不放心。
叶栖雁每每看到他黑眸里荡漾的情深,心都会被温柔的轻扯一下。
她回握住他的长指交扣在一起,柔声说,“我想和你天天上下班。”
情话总是要说给最爱的人听。
最浪漫的事能是什么,都是平凡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彼此相伴的普通日子。
池北河薄唇慢慢的勾起,弧光渐浓着。
“走吧,一会儿我打卡要迟到了!”叶栖雁看了眼表,催促的对着他说。
“嗯。”池北河应了声,欠身先替她打开了车门。
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抬起腿的扶着车门准备下车,只是在脚落地的前一秒,她忽然顿了顿,皱眉思索着什么后,转过头轻声喊他,“池北河。”
“嗯?”池北河眸光微动。
叶栖雁犹豫了两秒,才试探的开口说,“我想到公安局探视一下寒声。”
池北河闻言,眉不留痕迹的蹙了下,看不出表情。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去自首,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去了!”叶栖雁怕他因此不高兴,连忙改口的说。
“我没说不愿意。”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那……”叶栖雁张了张嘴。
池北河长指摩挲了下她的手心,低沉说,“明天上午公司有会,下午我陪你去。”
“好!”叶栖雁柔柔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从车里走下来,亲密的并肩往电梯望向走。
*************
下午两点多,阳光正明媚,市公安总局。
白色的陆巡停在大楼前方,一抬眼就能看到大楼中间挂着的庄严警徽。
在刚刚那名进去的执法人员进去后再出来,叶栖雁也打开了车门下车,迎了上去。
“抱歉叶小姐!”执法人员开口说道。
“不能见吗?”叶栖雁看了眼身旁的池北河,皱眉的问,“叶寒声虽然被刑事拘留了,但不是可以允许探视的吗?”
“抱歉,不是不能探视,而是叶先生不愿意见。”执法人员摇头又说。
“你跟他说是我要见他吗?”叶栖雁愣住了,不确定的问。
“对的!”执法人员点头的再次强调,“就是说了叶小姐,所以他才不见。”
“……”叶栖雁抿起嘴唇。
“抱歉,我还要工作!”执法人员说完,便转身进了楼里。
叶栖雁张了张嘴,想要追上前的叫住,被旁边的池北河轻揽住了肩膀。
“算了,他可能现在不愿意见,等过两天的吧!”池北河低眉对着她说。
“嗯好。”叶栖雁闻言,也只好点了点头。
*************
夜深,高档的住宅小区。
换好睡衣的叶栖雁站在窗边,伸手拉着两边的窗帘。
今晚的夜色格外漂亮,隔着窗户望出去,夜幕像是深蓝的丝绒,围着月亮周边的几颗星星矜持的闪烁着,正望着出神之际,脚下就忽然一轻。
她“呀”的低呼了声,整个人被刚从浴室里走出的池北河打横抱在了怀里。
“刚刚看什么呢?”池北河冲着她挑了挑眉。
“看夜色呢。”叶栖雁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有我好看?”池北河严肃脸廓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着。
叶栖雁抬眼,看着他在灯光下更显线条立体的五官,高蜓的鼻梁,眼皮内双的黑眸,英气的眉,还有湛清的下巴……
无论哪一处都那样不可挑剔,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竟然是属于自己的,叶栖雁心里像是被水浸泡的丝绸,软的一塌糊涂。
“没有!”她如实的摇了摇头,眼神痴迷。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微低,凑近她闻了闻,“雁雁,你好香。”
叶栖雁被他眼神里赤、裸的炽热给烫到,不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池北河低沉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迈着两条大长腿就往双人牀边走,直接将她放在了上面,过程里手上的力道异常的小心,生怕哪个不经意间磕碰到她。
叶栖雁躺在枕头上,看向跟随着撑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你想干嘛?”
已经吹干的长发全部都披散在脑后,显得她原本素净的小脸就更加白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澄澈的看着他,看得他身子里的火一点点冒出来。
她嘴唇蠕动,正想再次开口时,被他忽然吻了下来。
两人本身就是习惯彼此的,一个吻就能将气氛点燃起来。
这样吻了没多久,叶栖雁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整个身躯都绷了起来,尤其是下面已经被唤醒了的,气势汹汹的。
不过即便这样的时候,他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腹部。
微闭的眼睛里,都是他喉结的滚动,以及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喂,喂……”
见他的大掌沿着细腰开始往下,叶栖雁忙出声提醒。
池北河似是这才恍然惊觉,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声音沙哑,“医生说三个月之前不可以做是不是?”
“嗯。”叶栖雁脸红的点头,声音因害羞变得很小声,“得至少三个月以后,不然很剧烈的运动会对胎儿有危险,容易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池北河保持着静止的动作,半晌没有动。
随即,便猛地从她身上跃身下来,穿上拖鞋,三两步的进了浴室,在门关上的瞬间,里面紧接着就是哗哗的水声传递而出。
五六分钟后,池北河才从里面走出来,腰上的浴巾换了一条,头发上往下滴着水。
见他重新的躺上来,叶栖雁便翻过身的凑上来,触碰到的前一秒,被他伸手给制止住,“雁雁,等会儿再抱我,我身上很凉。”
刚刚冲完了冷水澡,浑身扩张的毛细血孔里都还有着凉意,他边说的同时,还想被子拉扯起来的盖在她的身上。
“这样冷的天你冲冷水澡,会不会身子受不了着凉?”
叶栖雁关切的询问,得到了他摇了摇头的回答,现在他浑身都是谷欠火焚身,哪里还会着凉,不会爆炸就不错了。
见他蹙眉又紧抿薄唇的模样,她不由的问,“是不是很难受啊?”
“还好。”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真的还好吗?”她不放心的又问。
“嗯。”池北河再度扯扯薄唇,回的看起来有些勉强。
叶栖雁一只手枕在脸侧,他此时的模样看在她眼里都是谷欠求不满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这方面他的需求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她舔了舔嘴唇,有必要提前跟他说清楚,“池北河,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呢,而且临产前的三个月也不可以……”
“后三个月也不可以?”
果然,池北河闻言诧声的反问,显然没有意识到。
“是!”叶栖雁严肃的点头,很是担忧无比的表情,“你确定你能受得了吗?”
池北河眉间蹙起了褶皱,倒是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以为只有三个月的忍耐时间,原来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现在终于盼到了怀孕,没想到辛苦的也不光是她,还有自己,尤其是对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浓不减的兴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迷恋她的身子,可能每个男人都注定会碰到一个女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感兴趣,这辈子都只想翻来覆去的只睡她一个。
“要不我帮你吧?”叶栖雁说着,便起身的想要往下,不想他憋的难受。
她才刚爬到他精壮的腰间,便被池北河给伸手拽了上来,知道她是想要做什么的,但没有让她那样做,害怕自己到时若是兽、性大发的不小心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实话我不确定我能受得了,不过为了你和孩子,我能忍得住。”池北河包裹着她的手指尖,放在薄唇边吻了吻,内双黑眸深情款款的凝着她,“你都为我生儿育女,我这点事情还忍不了么?”
叶栖雁听了以后,忍不住上前的凑到他怀里,紧紧的严丝合缝。
觉得这样还不够时,抬起头的,凑在他下巴上柔柔吻了吻,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只是她这样的举动,在此时的池北河这里,无疑是让才刚刚冷却掉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仍旧没有制止住下腹窜上来的**。
蓦地,他再次跃身而起,“我再去冲个澡!”
这回连拖鞋都干脆不穿,匆匆丢下这么一句便快步向了浴室。
叶栖雁侧过身子,看着浴室里灯光透出的模糊剪影,觉得好笑又甜蜜。
题外话:
明天加更。
209,结局倒计时六
窗外夜迷人,亮着灯的书房。
穿着身休闲服的池北河坐在书桌前,长指飞快在键盘上,内双的黑眸也专注的凝在笔电屏幕上,正忙碌着带回家的公事。
过了许久,终于是抬手将笔电给合上。
内双黑眸微抬的视线里,是一个白色的牛奶杯,里面的液体已经被他喝光了,是她那会儿为自己亲手热的,薄唇不由轻勾。
想到这里,池北河脸廓整个抬起的朝着书桌前看去。
单人沙发那,原本窝在上面的叶栖雁,不知何时已经瞌睡了过去,手里的书还捧在脸边。
池北河见状忙从椅子上起身,脚步放轻的走过去,单条腿屈膝的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她素净的睡颜,落地灯的光晕打在她脸上,皮肤上面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清楚,睫毛翘长。
他看的有些入神,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
叶栖雁很快被惊醒,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慢慢的坐起来,“我睡着了吧?”
“怎么不回卧室里先睡!”池北河摸了摸她的手指,还好并不凉,但语气里也有着关切。
“想看会儿书等你一起,没想到竟然睡着了,有没有流口水?”叶栖雁耸耸肩的回答他,怀孕以后的身子真是不容她控制,太过嗜睡了。
“有。”池北河眸光微烁。
“哪里?哪里?”叶栖雁忙抬手摸着嘴角两边,加上刚睡醒的模样有些滑稽。
好整以暇的看了两秒,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没有,逗你的。”
“喂!”叶栖雁不干了,娇憨的瞪了他一眼。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伸手在她的腿弯处,起身的同时便要将她也一并的抱起来。
“别,我自己能走!”
叶栖雁轻抵着他的肩膀,制止着说。
“没事。”池北河动作继续,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的转过身,。
她只好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抬眼看着他,不禁说,“池北河,你都快要把我给*坏了!”
“还可以再*一点。”池北河挑挑眉。
叶栖雁低头,甜蜜已经掩饰不住的从嘴角漫开。
池北河抱着她将灯全部关掉,然后再走出书房往主卧室的方向,路过儿童房时,脚步微停了停,推开门看了眼里面睡得正熟的女儿和英犬,再重新关上。
被他动作轻柔的放在枕头上,叶栖雁裹着被子的看着他换衣服,再想到刚刚熟睡着的女儿,她只觉得自己很满足,真的不求多么轰轰烈烈,只求这样岁月静好。
等着他掀开被子也躺进来,她想到什么的问,“池北河,我们还要移居到国外生活吗?”
这个问题,今晚吃完饭的时候,小糖豆还跑来问了她一遍,她也早就想和他聊这件事。
“全看你的意愿。”池北河对此,只是淡淡说了句。
叶栖雁闻言,轻皱眉的陷入了认真的思考当中。
池北河当初要带她们母女离开,直接原因便是叶寒声的紧紧相逼,不想要跟他纠缠,为了她放弃这里的一切,虽然中间又出现了意外,可现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而叶寒声也主动去自了首……
她半晌后抬眼,对他说,“我们还是不走了吧?”
“不管怎么说,国外生活都是陌生的,而且到了那边你也还要从头再来,我们一家也还要适应当地的生活习俗。现在寒声这个威胁已经没有了,也就没必要走了,亲人也都在这里,照顾起来方便。”
“好,都听你的。”
池北河听了以后,只有低沉的一句。
叶栖雁眉眼弯起来,手覆在他结实的小臂上,“那我们就不走了,你继续做池氏总裁!”
池北河挑了挑眉,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选择离开也是为了她,所以为了她再留下了也不需要多考虑什么,就像是她说的那句话,她其实在哪里他也就在哪里。
因为之前规划了不少,所以叶栖雁心里面多少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感。
他自然能感受的到,长指在她脸颊边抚过,勾唇说,“等着孩子出生以后,我休假带你们去加拿大住一段时间。”
“好啊。”叶栖雁笑眼柔柔的回。
窗外的夜色愈渐浓,她也渐渐的睡意来袭,打着哈欠。
池北河支撑起身子的去关牀头灯,视线垂落间,刚好触及到地毯上从裤子口袋里跌落的银灰色打火机,他低头捡了起来,指腹摩挲着上面那排英文字母。
在他身后的叶栖雁看到,他眉间有着深深的蹙起。
已经很久没见他再凝着那枚打火机出神了,距离上次还是在叶寒声成为池父私生子的时候……
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情绪起伏,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从后面柔柔的抱住他的腰,“池北河,我们睡吧?”
“嗯。”池北河薄唇动了动。
灯关掉,两个人相拥着入眠,呼吸匀长。
*************
午休时间,池氏写字楼。
电梯从项目拓展部的楼层往下降着,叶栖雁悠闲的抱着肩膀,看着数字的跳跃。
她和池北河发信息约好了在外面解决午饭,他原本要直接过部门找她,被她给急忙否决了,说是在一楼大厅间,她出来前去了趟洗手间耽搁了时间,这会儿估计他也应该早就等在下面了。
终于抵达一层,电梯门打开,果然看到立身在前方的高大身影。
穿着早上她给搭配的那身西装笔挺,领带也是她踮脚系上的,当时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眼神对视间就忍不住接吻,还差点被跑进来的小糖豆撞到。
只不过此时不光他一个人,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两人在说着什么。
叶栖雁走过去,惊讶的出声,“北瑶?”
“嫂嫂!”池北瑶闻声,连忙看过来。
小姑娘穿着水粉色的羊毛大衣,配着牛仔裤和短靴,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气息,给公式化的写字楼都带来了一律清风,只是圆脸上看起来有些愁容。
叶栖雁过去牵了牵池北瑶的手,自己妹妹一样亲昵的问,“北瑶,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正好,我和你哥要去吃饭,一起吧?”
“我吃过来的!”池北瑶摇了摇头。
叶栖雁朝着池北河看了眼,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哥,你去医院看看吧!爸知道二哥进了局子的事情后,心脏病发的差点过去了,好在医生抢救的急时,昨天还需要带着氧气罩呢!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年纪大了,身子和心理上都受不住,你就去医院看看吧!”池北瑶在忙着劝说。
“没事吧?”叶栖雁听了后,忙问。
倒是也难怪了,自己一个儿子才刚刚被放出来,另一个儿子却又进去了,对于池父来说,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说都是流淌着自己身上的血。
“暂时没有危险。”池北瑶摇了摇头,见兄长无动于衷,只好转向了她,“嫂嫂,你帮我劝劝我哥,要是他去了,爸还能好一些!”
“池北河?”叶栖雁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焦急,侧脸看向他。
池北河薄唇紧抿,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她只好径自对着池北瑶说,“北瑶,你别担心,我们晚上下班就过去。”
“雁雁!”池北河蹙眉的沉声。
叶栖雁倒是没有怕他会不高兴,拉了拉池北瑶的手,“你先回去吧,照顾好自己,我看你都瘦了,小脸蛋都不漂亮了。”
“谢谢嫂嫂!”池北瑶感激的说完,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叶栖雁送走了小姑娘,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
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住院大楼前的泊车位上,一辆白色的陆巡赫然停在那。
这是他们俩第二次过来了,叶栖雁被他牵着走出电梯,往高级病房的方向继续走。
走到一半时,迎面就走过来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士,叶栖雁认出来是上次来时给池父做检查的那位主治医生。
她叫住医生的上前询问,“医生,202房里的病人没事吧?”
“你们是池昊天病人的家属?”医生似乎对他们两人也有印象。
“是!”叶栖雁忙点头。
医生听了后,这才缓缓回答道,“目前情况还不错,各方面都很稳定,不过前天才刚又晕过去,恐怕还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的院了。人年纪大了,总归会有很多毛病,你们做子女多关心吧!”
“谢谢你了,医生!”叶栖雁笑着点头说。
“不客气。”医生回完,就带着护士走开继续忙了。
他们两人走到了病房门口,临敲门之前,叶栖雁松开了他的手,在他内双黑眸看过来时,笑了笑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们父子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想要把空间留给他们。
“嗯。”池北河蹙了蹙眉,还是点了头。
没有立即先进去,而是带着她走到走廊边的塑质椅前,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垫在了上面,安顿好她坐下以后,才又重新返身的走回了病房。
“叩叩叩——”
病房门敲响后,被从外面推开。
坐在病牀上穿着病号服的池昊天,只以为是过来的护士,也理会的抬眼看,倒是旁边守着的姚月茹,从椅子上站起来,忙激动的提醒着,“老公,北河来了!”
池昊天一愣,这才抬起头来,古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裂痕。
“我出去护士站取点药,你们父子聊!”姚月茹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一度陷入了寂静当中。
还是池昊天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走到窗边立身背对着自己的儿子,清了下嗓子的开口,“北河,在里面遭了不少罪吧?”
“还好。”池北河语气淡淡。
当时只是刑事拘留,待的地方也只是临时收押的房间,不至于像所谓监狱里那样。
“你现在能平安无事的出来,那就好!那就好!”池昊天后面连着说了两个,可见他对此事终于能松了口气的程度。
“可惜,你另一个偏爱的儿子进去了。”池北河声音沉沉,里面紧绷着情绪。
“寒声……”说到这个,池昊天的眼尾纹抽动。
“呵呵。”池北河寒凉的笑了两声,低沉的语气里尽是嘲弄,“是不是觉得很懊恼,和他相比较的话,还不如我进去?”
“北河,我怎么会这样想?”
池昊天有些动怒,但想到了现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最终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们父子之间可以还算心平气和的聊一聊,顺带着也解释说,“虽然我在某些程度上是对寒声有所偏爱,总觉得他流落多年在外面,想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去弥补他。”
“我把私心藏有的股份转给他,只是想要借此弥补,还有那位叶小姐,我只是不想你们兄弟之间为了女人而更加反目成仇。没想到,我竟然无形中助长了寒声他……”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对你们的感情是一样的,不敢你们最后谁出了事,我都不想要见到,我已经老了,实在是经历不了这样的事了!你在里面的那些天,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池昊天说到这里,向后面的枕头靠了靠,古板的脸上都是疲惫。
池北河紧抿的薄唇微扯,是想要反驳两句什么,可在触及到自己父亲两鬓间长出来的白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望向了窗外。
病房里再度陷入了寂静当中,父子彼此间都有着心绪难平。
池昊天语气顿了顿,已经苍老的目光看向儿子的背影,“北河,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怨我,尤其是在你母亲的事情上,你总觉得我对不起她。”
“难道不是事实?”池北河声音泛着凉意。
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大掌,收拢间握着什么冰凉的异物,让他无法心平气和。
“是,这是事实!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否认,我此生对她有着很深的亏欠。”池昊天眼睛里渐渐有了闪烁的光,带着几十年沉淀的情绪。
“我在认识你母亲之前,就已经认识你月茹阿姨了,我们很相爱,只可惜很多现实的问题让我们无法走到一起!后来很多不得已的因素,让我不得不入赘池家,娶了你母亲。”
“你母亲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凡事都很包容我,从来没有跟我大声我,我们始终都过着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我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会再遇到月茹……”
“这事错在我,是我不该有了家庭以后还朝三暮四,可我实在割舍不断这段感情!月茹跟我在一起,也不求任何事情,更没想过拆散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我就像这世间每个男人那样带着侥幸的心理。”
池北河没有打断,全程背对着病牀的方向,绷直着肩背的望向远处。
池昊天还陷在回忆里,眼角悲凉,“我和月茹的事情,到最后还是被你妈给发现了,她知道以后没有闹,更没有跟我吵,不管在面子还是任何方面都给了我极大的忍让,这让我也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她!”
“月茹和我一样都深感愧疚,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联系,甚至因为没办法抚养将寒声送了出去,但是那会儿月茹已经怀了北瑶,也是后来才得知!我可以发誓,在你母亲未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我和月茹虽然没有彼此断的干净,但绝对没有再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直到……”
“北河,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信,但这是真的,是你母亲在病重时曾跟我说过的,让我娶月茹。我对你母亲的感情的确和月茹不同,但我在心里一直很敬她,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承认她是我池昊天的妻子!只是我对她的亏欠,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还有你……”
“北河,对不起。”
到了最后的最后,池昊天颤着嗓音这样说。
这么多年了,随着年岁再长,他们父子之间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从一年的几十次到十几次,再到后来干脆两三次,有时候甚至一年都不见他回家里。
即便是回到了家里,没有说上两句话,他们也会吵起来,而骄傲如池北河,同样也没见过自己父亲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他说话,尤其是那三个字的道歉。
说心里面没有半点触动是假的,毕竟他们到底是父子。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底震荡了一下,沉默的站在那,整个身子都僵硬着,裤子口袋里的掌心收拢又松开,松开又收拢,再反反复复的挣扎。
最终,他转过了身子,遥遥看向了病牀上正望着自己的父亲。
他缓慢的迈着步子走过去,将裤子口袋里收拢的右手拿出来,掌心间能看到一个银白色的物体,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个小抛物线的丢在了病牀上。
“这是什么?”池昊天拿起来困惑的问。
“我妈临死前留给你的。”池北河扯动着薄唇。
“她知道你爱抽雪茄,特意做了个打火机,是她亲手做的,上面的字也是亲自刻上的。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有见到你,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Love-of-my-life。
池昊天听了他的话,立即凝着已花了的眼睛去看。
果然,在底部的位置上,看到了上面刻着的一排英文字母,还有落款的“SS”。
那上面每一个字母都那样的刺目,直接刺到了他内心里这么多年以来始终如影随形的愧疚感,他拿着打火机的手指都开始在颤抖起来。
池北河黑眸从打火机上掠过,薄唇划开了一抹苦涩,“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贴身带在身边,没有给你,因为我觉得你不配。”
“我不配,我的确是不配……”
池昊天摇着头,拿着打火机嘴里重复着念。
有时候不爱比爱,还会心中带着难以释放的痛苦。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将打火机还是给了他,重新双手朝着裤子口袋,他原地站了两三秒,转身往病房门口方向走。
“北河!”池昊天沧桑的嗓音叫住了他。
池北河没有回头,但脚步停了下来。
“如果可以,你帮帮寒声吧?”池昊天放低着语气,带着无限的荒凉感。
“不管怎么说,他也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纵使他做了再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们也有着抹不去的骨血关系,就当是爸求你吧!相信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池北河薄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迈着长腿走出了病房。
*************
周末,静谧的咖啡厅。
临近傍晚的时候,顾客也逐渐多了起来,玻璃门时常的被推开,上面的铃铛声响起。
忽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名女顾客,不过和其他人的装扮不同,她穿着一身很乍眼的红色晚礼服,脚底下的高跟鞋偶尔回踩到边上的裙摆,进来时都险些摔倒。
一手往上提着裙摆,一手夹着外套,目光在里面梭巡了一圈后朝着某处走。
叶栖雁正翻着手里面摊开的孕婴杂志,眼角余光里,裹着身红色棉服的小糖豆,正双手捧着个果汁杯,在用吸管戳着杯底沉淀的果粒。
“哇——”
小糖豆突然叫了声。
黑葡萄的眼睛睁的老大,稚嫩的童音继续,“小白阿姨,你穿的裙子好漂亮呀!”
叶栖雁闻言,也是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身晚礼服姗姗来迟的白娉婷,周围桌的顾客都是投递目光过来,为她格格不入的穿着打扮。
“小白?”叶栖雁也睁大了些眼睛,惊诧的语气问,“你怎么穿成这样,从哪儿过来的啊?”
白娉婷脚步匆忙,一屁股坐下以后,才得空将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拿过她面前放着的果汁杯,便直接对嘴的一饮而尽。
解了渴后,白娉婷又站起了身子,在她面前左右转了转问,“好看不?”
“好看是很好看……”叶栖雁如实的回答。
白娉婷本身底子就不差,不算是那种绝色美女,但放在人堆里也还是出挑的,个头也不矮,现在化了妆以后,五官变得精致又漂亮,让人移不开视线,小糖豆早就跳下了椅子,欢喜的扯着她的裙摆。
白娉婷凑近了她些,眨了眨眼睛,“从郁祁汉的订婚礼上过来的。”
“郁医生订婚了?你还去参加了?”叶栖雁一连串的惊讶表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都已经要结婚了,订婚也是正常流程。”白娉婷耸了耸肩膀,很是平常的语气,“至于我,被邀请了自然就得过去,怎么样,我穿的这一身不跌份儿吧?”
“尼妹,这可是我差点刷爆信用卡租来的!”
说到最后,白娉婷还配合拉扯着身上的晚礼服,似乎是生怕碰坏了哪里会赔。
叶栖雁从小白嘴里有得知郁祁汉要和别人结婚的事情,但总归是在心里面把他们当作一对,现在冷不防听到订婚的事情,还有些觉得不真实。
她露出担忧的眼神,“小白,你还好吧?”
“嗯,我还好。”白娉婷点点头,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眼睛里涌上来,连忙的向后仰着头,双手扇动了两下,再回正时已然是在笑着了,“不好又能这样呢?谁会关心谁会管,所以我会让自己好!”
“小白……”叶栖雁手伸过去握住她的。
白娉婷回握了握,对着她笑了笑,好像所有情感上的苦难也都能一笑而过。
“我想啊,或许我也该抓紧找个人嫁了!”白娉婷看了看窗外,对着她感叹说道。
“小白,婚姻大事,千万不能一时的冲动,要深思酌虑才行!”叶栖雁担心的直皱眉,怕她像是话里面说的那样,会随便找个人。
“那当然了,我知道!”白娉婷夸张的乐了,随即对着她说,“好啦,别老说我的事了,你今天约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寒声的事情,我跟你说过的。”叶栖雁闻言,沉吟的说。
“唉!你说他做了这么多,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其实都是一时的执念在作祟,他的执念比普通人的太深了而已,说到底也是个痴*。”
说到叶寒声,白娉婷也是直摇头的叹气,“不过看到他能主动去自首,说明也走出来了,还不算晚。”
叶栖雁没说什么,也是赞同她的话。
“你不是说想去看他吗,见到了?”白娉婷问。
“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对她说,“他不愿意见我。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有时间的时候,你申请去探视看看他吧。”
“好!”白娉婷欣然的应允,毕竟都是认识多年的关系,也不愿见到他这样。
说完了别人的事情,白娉婷视线向下,笑着问她,“雁雁,最近孕期反应严重吗?”
“小地弟可乖啦!”
还未等她回答,小糖豆就已经抢先的说。
小手贴在叶栖雁的肚子上,喜滋滋的左蹭蹭右摸摸的。
“哟,我们小糖豆是怎么知道的,里面一定是小地弟呢?万一是小妹妹怎么办?”白娉婷故意逗着说。
“是小地弟,一定是小地弟,我爸爸说啦,就是小地弟!”小糖豆苹果脸一昂起,像是说绕口令一样,非常坚定的脆声。
白娉婷和叶栖雁都是忍不住莞尔,前者对着她说,“加油,生个带把儿的!”
在咖啡厅里又坐了些时间,临到了晚饭以前,叶栖雁看了看表,得带女儿回家去用餐,家里请来的阿姨每天都按照池北河吩咐的准备准备好早晚饭。
白娉婷还有事要耽搁会儿,她就带着女儿先离开了。
周末出租车比较好打,很快就在路边拦到了一辆,坐进去和司机师傅说了地址,行驶没多久,旁边的小糖豆就扯着她的背包说,“妈妈,你的电话响啦!”
叶栖雁仔细一听,果然是有手机的震动声。
翻出来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禁疑惑。
“喂?你好?”迟疑的接起来放在耳边。
就听到线路那边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说,“……我是北河的父亲。”
*************
隔天夜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主卧室里亮着一盏牀头灯,在白色的双人牀上晕染出光圈来,气氛温馨。
洗过澡的叶栖雁歪着头枕着池北河的一条手臂,看着天花板上两人依偎的影子,看起来那样的幸福甜蜜,她也最喜欢临睡前的安宁时刻。
叶栖雁微垂下眼睛,睫毛轻轻的抖动。
正享受着着静谧的时光时,冷不防的,下巴被长指给勾了起来,于是她抬起眼睛时,她翘起的嘴角便跌进他深邃的黑眸里。
叶栖雁被迫仰视着他,干脆笑吟吟的问,“你在看什么呢?”
“看你。”池北河眸光烁了烁。
“我是说,你在看什么书呢!”叶栖雁脸红了,指着他手里拿着的书。
池北河没回答,而是冲着他扬了扬手里面的书,上面的封皮写着《奶爸准则一百条》。
叶栖雁看到书名后,惊讶的眨动了两下眼睛,她没有多注意,只以为他像以前在看一些财经类的书籍,没有想到竟然是有关孕婴的,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你白天去哪儿了?”池北河随口问了她一句。
“嗯?”叶栖雁呆了下。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小糖豆说,你出去了一小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回来。”
“唔……”叶栖雁小小的支吾了下,回答着,“没去哪儿,就是出去逛了逛一些孕婴店,里面的东西都好可爱,琳琅满目的,都快看花了我的眼睛。”
“那你怎么什么都没买。”池北河挑了挑眉毛。
“觉得现在还早,等着过几个月再买就来得及,不用着急。”叶栖雁笑着继续回答他。
眼睛往上的转了转,她眯了眯,佯装生气的嗔怒道,“干嘛!管的这么严,我这去了哪里还都得向池总全部汇报呀?”
“嗯,不然怕你跟别人跑了。”池北河煞有其事的点头说。
“我怀着你的孩子呢,跑不了。”叶栖雁不禁乐了,抓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看着近在尺咫她的迷人笑靥,池北河被撩的有些心痒了下,忍不住俯下脸廓的想要去衔住她的嘴唇,一阵手机的震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嗡——嗡——”
亮着屏幕的黑色薄款手机在震动,是池北河的。
叶栖雁脸红的埋在他怀里,看着他伸手将手机拿在眸前看了眼,“是陈秘书。”
“嗯,快接吧,别再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叶栖雁点头,很贤惠的忙说。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划开了接听放在耳边。
因为她就伏在他的怀里,不说话房间里又安静,所以手机也是都不大不小的漏音出来,全部都能听得见。
“池总,公安局那边来消息说,根据叶寒声的自我供诉,之前对您要起诉的职务犯罪上的贪污贿赂,外加管理责任上的罪名,全部都承认是他的有心诬陷,而且没有找律师。”
“现在很多备份证据也都很足够,检察院那边已经提起了告诉,我咨询了一下律师事务所,我想最终结果判他哥七八年的牢狱是逃不掉了。公安局那边是讯问您,是否要对叶寒声所做的提起诉讼……”
陈秘书在线路那端,跟他汇报着有关叶寒声一事的进展程度。
低眉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池北河淡淡应了句,“嗯,我知道了。”
将线路切断后,把手机静音的重新丢回到牀头柜上,他也没有立即出声,只是像刚刚那样搂着她,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池北河……要不你帮帮他吧?”
过了好半晌,叶栖雁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说。
池北河闻言,轻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来,黑眸注视着她的眼睛,了然于心的敏锐问,“我爸找你说了?”
“嗯……”叶栖雁只好承认。
她今天的确是去了孕婴店,但也只是进去逛了一圈,到时间就去了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昨天傍晚从咖啡厅里出来时,接到了池父电话的邀约。
到了医院里,池父的态度放的很低,希望她能帮忙劝说一下池北河,在叶寒声的事情上能够帮忙。
“你也想我帮他?”池北河蹙了下眉头,低沉的问她。
“寒声对我们所做的,尤其是对你所做的,我其实一直到现在还无法原谅。我现在都还不敢回想,你被带走的那几天,我多害怕你会就此待在里面,谁知道是几年呢?”
“可是,我一方面又会觉得寒声他又很可怜很让人同情,但如果真的被判刑了,也是他的罪有应得,是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叶栖雁将脸蹭在了他胸膛上面,轻柔说,“所以你不用管我,还是按照你心里面的想法吧。”
她了解池北河的心情,就如同他那样了解自己一样,所以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为难他,顺其自然。
池北河薄唇在她额上吻了吻,低沉的缓声说,“嗯,我已经替他找好了律师,尽可能的为他打这场官司。”
叶栖雁闻言,愣了愣,抬眼的看向他,见他黑眸里有的也只是深邃的眸波。
“池北河,谢谢。”她柔了声音。
210,结局倒计时七
亮着灯的儿童房里。
刚洗完热水澡的小糖豆,被叶栖雁从浴室里抱出来,外面包裹着一条卡通浴巾,放到猫头牀上时,像是只刚从壳里出来的小嫩鸡,皮肤白白粉粉的。
北方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有一点比较好,室内的供暖会特别足,所以也不怕会感冒。
叶栖雁擦干了女儿的小身子,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一套睡衣,给她套上。
已经独立的小糖豆,鲜少这样享受妈妈的服务,穿到下面的连体裤时,叶栖雁暂时将她给抱起在怀里,就听见她急声在喊,“妈妈,你快放我下来,别压到小地弟啦!”
“没关系的。”叶栖雁帮女儿穿完两条小短腿,一边从下往上系着扣子,一边柔声的说,“小地弟现在还小,也没有那么娇气,它可得是个男子汉。”
“要过多久呢,小地弟才会和我们见面?”
穿好睡衣的小糖豆,一屁股往后坐在猫头牀上,盯着她的小腹问。
“要多多久啊?”叶栖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现在才六周多,它还要在妈妈肚子里待上34周左右呢!应该在明年夏天的时候,不过一晃也就很快了。”
“哦哦!”小糖豆听后点点头。
苹果脸歪着,黑葡萄的大眼睛还盯着她的小腹,不知在想着什么。
蓦地,小糖豆伸着两条小短腿,顺着牀沿的滑下去,跑到了窗边的写字桌前,踮脚拉开了第一层抽屉,在里面鼓捣了会儿,拿出了一个小铁盒,是之前叶栖雁给她买零食用来装糖果的。
宝贝般的拿在手里,再重新的爬回牀上。
叶栖雁看着她将铁盒子打开,里面静躺着张叠的四四方方纸,上面还有着黑色的字体。
“妈妈,这个你还记得叭?”
小糖豆将纸张摊开,举到了她的面前,“这可是你和爸爸给我写的,上面还有你们的签名和手印呢!”
“嗯,我记得呢。”叶栖雁认真的点头。
小糖豆听了她的话,似乎是松了口气的小模样。
看着那张纸再被小心翼翼的重新叠好放在铁盒里,她知道,会这样问是女儿心里有着不安全感,自从她怀孕以后,池北河虽没有常常挂在嘴边,但生活里的一些小细节都在改变着,这些无疑都会让小糖豆会敏感。
叶栖雁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小糖豆,你放心,就算是小地弟以后出生了,爸爸妈妈也一样爱你,绝对不会比现在少。”
“我也会很爱小地弟哒!”小糖豆不好意思的笑了,脆脆的保证。
“乖宝贝,早点睡觉吧。”叶栖雁欣慰的说。
小糖豆将铁盒子放在枕头下,笑米米的躺上去拉高被子,乖巧的说,“妈妈,晚安,么么哒!”
“晚安,么么哒。”叶栖雁将脸凑过去,再吻了吻她的。
儿童房的灯关上,又看了两眼已经睡着的女儿,才是将房门放轻了动作的关上。
叶栖雁朝着楼下看了看,嘴角翘起的寻着光亮往楼下走。
*************
客厅里没有亮灯,是厨房的方向。
叶栖雁迈着脚步走近,就看到了水池前站着的高大背影,哗哗的水声响起,他正背对着她的方向在洗着晚饭时的碗盘。
她怀孕后,这些事情他都不让自己做,除了家里请来的阿姨,也都是他,包括之前的早餐,以及现在的洗碗,他都已经在公司里忙碌了一天……
叶栖雁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子贴上去。
池北河感到后面的暖意,低头看了看腰间缠绕的手,低沉问,“小糖豆睡了?”
“嗯。”叶栖雁将脸也贴上去。
“雁雁,我在洗碗,水会溅到你。”池北河不得不提醒。
叶栖雁才不管,仍旧抱着他不撒手,半边脸蹭啊蹭的。
池北河无奈,也只好随着她去,但特意将水流放小了一些,洗碗的速度也加快起来,等着两三分钟后最后一个碗洗完,擦干净的放在碗橱里。
过程里,叶栖雁随着他的脚步动,始终没有松开他。
“我们上楼吧?”池北河握了握她在腰间的手。
“嗯。”叶栖雁发出声叹息。
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她从后面抱着他,亦步亦趋的往楼上走。
直到进了主卧室的浴室前,池北河停下了脚步,侧着脸廓睨向她,“雁雁,我要进去洗澡了,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吧?”
“那就一起呗。”叶栖雁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目光。
“你先到牀上等我,乖。”池北河笑着直摇头,只好败下阵来。
这要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就给她扛着进去了,但现在她怀有身孕,哪里可能再有这种想法,本来洗澡地就滑,万一她摔倒了怎么办。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池北河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正睁着双眼睛的等着自己。
他一边拿毛巾擦着还湿着的头发,一边迈着长腿走向皮质的双人牀,掀开被子的一角,俯身的靠坐上去。
叶栖雁始终撑着半边的脸的在盯着他看,有透明的水珠从他鬓间的发梢上滴落,沿着他湛清的下巴,淌过了他凸起的喉结,精壮的胸肌,以及平坦又纹理分明的腹肌……
她舔了舔嘴唇,莫名有些热的慌,眼神也变得更加直勾勾。
很多东西,尤其是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某种反应上,不光是只有男人才有,女人也一样,他们之前每晚笙歌的次数太多了,叶栖雁也都是被甜食惯坏了的。
看着眼前臊热的结实身躯,她脑海里也不由浮现起,他在身上奋起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她忍不住朝着他伸出了手。
腰间的浴巾被人一扯,池北河顿时愣了愣,低眉看着正用一双澄澈的眼睛又尽是媚色盯着自己的小女人,他突起的喉结都连着滚动。
“雁雁?”池北河眉头挑动。
叶栖雁也没吭声,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起身的凑上去献吻在他的薄唇上。
池北河对她何曾有过抵抗力,短暂的任由她了两三秒,就很快化被动为主动了,加深了这个吻。
伴随着她的努力迎合,这个吻就渐渐变了意味,又是在双人牀上,两人渐渐的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主卧室里的气温变得越来越高。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仰起,内双的黑眸都已经炽的红了,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急速的想要冷却一身沸腾起来的血液。
可是偏偏她还要主动凑上来,软软的呼吸都喷在他的脸上。
池北河薄唇扯动,几乎是磨着牙齿在说,“雁雁,你别钩引我。”
“要是我一定要钩引呢?”
叶栖雁被吻肿的红唇撅着,眼睛里神色挑衅。
“真是要命!”池北河低呼了一声。
她整个人都几乎在他的身上,他猛地将她抱起的放平,随即便喘着粗气的凌空在上面,一把拽起被子的蒙在两人身上,就看到被子鼓起的地方慢慢往下。
叶栖雁正想开口说话时,一瞬的浑身僵硬,十根手指都抓在被单上。
满足了她以后,池北河掀开被子的出来,眉眼间都是赤赤的谷欠求未满,老规矩的要起身去浴室的冲冷水澡的解决。
还未等穿上拖鞋,就被她给抓住了手臂,回头间,她起身的意思很明显。
池北河怕伤到她,蹙眉制止,“雁雁,不用……”
“没关系。”
叶栖雁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跪在他面前,扯下了他腰间系着的浴巾……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热度终于是逐渐的散退开,只剩下原本暖气才有的正常温度。
特殊时期,也只能用特殊的方式来满足彼此,虽说并不会尽兴,但也已经很好了。
“刚刚有没有伤到你?”池北河搂着她在怀里,关心的询问。
“没有……”叶栖雁脸红,想到刚刚自己那饥、渴到忍都不能忍的样子,都还觉得害臊又丢脸极了。
池北河长指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勾唇笑了笑,体贴的转移了话题,“还记得我带你看过的那个别墅,之前是想咱们要离开这里,就打算和股份一起处理掉。不过我们现在不走了,还是要搬过去,所以前两天我已经让装修工人们继续弄,现在已经完工了,明天我带你过去看看。”
“好啊。”叶栖雁笑着点点头。
说到搬到别墅里住,她想到依旧还兴致勃勃练英语的女儿,“你没跟小糖豆说咱们不去国外的事吧?”
“没有。”池北河扯唇回。
“我也没有。”叶栖雁也说着,然后想了想,对着他又说,“明天我们回来接女儿一起去吧。”
也是顺带着告诉这件事情。
“嗯好。”池北河没有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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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时间。
叶栖雁打完卡重新乘坐电梯到了负一层,出来便看到白色陆巡边上站着的池北河。
他今天穿了件立领的皮衣,屈膝了条单腿的靠在车身旁,车钥匙在长指间把玩着,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成熟型男,在这样的地下停车场里也那样迷人。
她想要一溜小跑过去的,忌惮肚子里的孩子,一步步稳稳的走过去。
在她一走近的时候,池北河已经替她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大掌扶着她肩膀的坐进去,俯身的半探进来,将她身上的安全带系好。
“脸怎么突然红了?”
内双黑眸扫过,池北河挑了挑眉毛。
叶栖雁垂下了眼睛,咬着嘴唇蚊子一样说,“别人都在看呢!”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时间,好多有车的员工也都陆续将车开走,虽说他们的事情公司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但她每每面对别人投递过来的目光还是会羞涩。
池北河闻言,原本挑起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一些。
然后,便毫无预兆的鼻尖抵在她的上面,薄唇嘬住她的深吻了进去。
“喂……”叶栖雁整张脸爆红。
她捂着被亲过的嘴唇,见他眉眼之间都是兴味,面上虽羞恼的去瞪他,但心里面却对他这种行为简直是爱到不行。
白色的陆巡终于发动引擎,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驶离。
他们昨晚有说好的,下班会回家接女儿,一家三口到池北河买来的别墅看一眼装修,也是他们以后会生活的家。
到了家池北河没有让她下车,自己上去接了女儿。
小糖豆老早就换了身新衣服的等在门口,在防盗门一打开时,就套上了自己的小皮鞋,欢天喜地的被爸爸抱着下了楼。
“妈妈,爸爸说今晚带我们去吃海鲜?”
小糖豆一坐上后座,就探着脑袋从后面抱住叶栖雁的脖子。
“嗯对。”叶栖雁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那我想吃上次的大龙虾,放wasabi哒!”小糖豆雀跃的欢呼着说。
池北河坐上车,发动引擎的同时看向女儿,“小糖豆,吃饭前我们先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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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庭院,欧式风格的二层别墅,外加一层小阁楼。
车子熄火以后,池北河先将她从车里扶出来,再将女儿给抱下来,掏出钥匙的往门庭方向走。
随着房门被打开,别墅内部也逐一映入眼帘,隔了段时间再过来,不像是上次那样空旷,已经是都装修好了,一些家具也都摆放了进来。
实木地板刚打过蜡,亮得像雾面镜子,叶栖雁都不忍心把脚踩上去。
窗户都敞开着放味道,池北河大长腿买进来时,便先将窗户都关上,空调温度调到了最高。
将二楼以及阁楼的窗户都没放过的关严实,池北河才折身的回来,“冷不冷?”
“不冷。”叶栖雁摇了摇头。
“我应该早让人过来,先将窗户关一段时间。”池北河两只大掌握着她的双手,生怕她会因此而着凉。
他最近一闲下来时间都有阅读有关孕婴的书籍,如果孕妇感冒的话,会对胎儿有很不好的影响。
叶栖雁看到他眸底深深的关切,笑着晃晃他的大掌,“真的不冷,挺暖和的。”
“爸爸妈妈,你们能等一会儿再秀恩爱不,先告诉我这是哪里呀?”
小糖豆疑惑了一路上了,早已经按捺不住一肚子的疑问,挤到他们两个中间脆声提出。
叶栖雁闻言笑了,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的告诉她说,“这是我们的新家,也是以后生活的地方,过段时间我们就能搬进来住。”
“这个别墅区后面就有个很不错幼儿园,明年三月份的时候,我和妈妈就可以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了。”池北河接话过来的也对女儿说。
“带我们母女上去参观一下吧!”叶栖雁笑着提出来。
随即,她牵起女儿的手看向池北河。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甘愿效劳。”
这次参观可和上次不同,已经不再有空旷的感觉,而且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由他精心设计的,有他对这个家倾注的心血,每一处看起来都那样的温馨。
池北河带她们母女上了二楼,看完了主卧室,来到了对面的次卧,被他让装修工人改成了儿童房,是比现在原本的要大上一倍。
“小糖豆,这里是你的房间。”他勾唇对着女儿说。
小糖豆闻言,眨巴眨巴了黑葡萄的大眼睛。
在女儿进去四处环顾的时候,池北河走到她身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隔壁的客卧,也被我给改成了一间婴儿房,留给我们未出生的儿子。”
叶栖雁其实每次听他嘴里提到“儿子”时,都忍不住想要反驳他,但看到他眼神里的笃定,就也还是都随他去了,只希望到五个月产检能辨别出男女的时候给力些!
两个人对着新家四处观赏,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而一旁的小糖豆,却是愁着张苹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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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过了海鲜大餐后,白色陆巡披着夜色行驶进高档的住宅小区。
小糖豆毫无意外的撑得小肚皮鼓鼓,但情绪不太高,回来的路上始终望着车窗外,一副45度角又淡淡忧伤的小模样。
参观了新家,又享用了丰盛的晚饭,他们一家人的晚上行程可谓排的满满。
只不过不同于他们两个人,小糖豆很是失落,有些不愿相信事实,进了家门以后,还凑到池北河的膝前,不死心的问,“爸爸,我们真的不灰国外生活了吗?”
“嗯。”池北河点头,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瓜,“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还是觉得在国内比较适合。”
小糖豆闻言,苹果脸上却没有露出很高兴的表情来。
池北河将女儿抱在自己膝盖上,勾唇继续又说,“小糖豆,今天看的新家你不喜欢吗?你的房间可是爸爸亲手设计的。”
“喜欢啊……”
小糖豆点点头,可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住郁闷情绪。
参观的新家她是很喜欢,院子大的可以和土豆疯狂跑了,可是如果不灰去国外生活,那她的混血小王子肿么办呀……
看到女儿忧愁的长叹了一口气,叶栖雁自是明白女儿心里想的什么,也伸手过去拉了拉她的小手,“爸爸答应我了,等着他休假的时候会带我们去加拿大住段时间。”
小糖豆闻言,抿起的小嘴唇舒缓了些,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被开导后的小糖豆,也很快露出了笑脸跑去找土豆玩了,客厅里剩下他们两个,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个卫视频道。
池北河抬手将衬衫的袖口挽在手肘上,又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然后伸手的将她给拉到自己怀里,小臂环在她的细腰上。
女儿离开后,给了他们温存时间。
池北河长指穿插在她的长发间把玩,“别墅里的装修风格还喜欢吗?”
“喜欢啊。”叶栖雁如实的点头。
“要是有哪里你不喜欢的,都可以叫工人拆了,然后重新按照你喜欢的再装一次。”池北河勾了勾薄唇,低沉的对着她说。
“不许!”叶栖雁见他语气不是玩笑,当即的反对。
仰起脸的皱眉看他,很是强调的语气,“都已经装的那么好了,干嘛还要拆了重新装,不准浪费和乱花钱!”
要知道别墅就已经很贵了,那么大的一栋装下来也需要不少钱,即便知道自己男人的身家实力有多么的雄厚,但也不是不可以随便的荒诞挥霍。
池北河听了以后,眉尾上挑的垂眸凝向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叶栖雁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不自在的问。
他内双的黑眸眯了眯,不紧不慢的说了句,“这可是池太太的语气。”
“……”叶栖雁轻咬住嘴唇。
视线微微别过,她躲避着他的目光,耳朵根子有些烫。
池北河穿插在她发丝间的长指伸过去,正好捏握在她的下巴处,稍稍用力的执起,看到她澄澈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突起的喉结笑着滚动了两下。
薄唇扯动,他在问她,“雁雁,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说什么呀……”叶栖雁露出很不解的眼神。
“经历过了叶寒声的事情,我爸对我们的事情不会再反对了。”池北河似是闲聊一般的,说起来。
“是呀,真好!”她附和着点头,眉眼喜悦。
池北河睨了她一眼,又继续的说,“我们商量好不移居到国外生活,一家人继续生活在这里,等着过了这个农历年,小糖豆就能送她去幼儿园。”
“嗯啊。”叶栖雁再次跟着点头。
曾经他们顶着很大的压力,池父为了他们兄弟间,前后找了她两次的不同意他们。
后来又因为叶寒声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他们的前方无形中多了很多的屏障,好在他们一直紧握着彼此的手,也好在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
想的出神间,刚刚被放下的下巴再次被抬起。
视线里,眼皮内双的黑眸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她舔了舔嘴唇,“你怎么又看着我?”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池北河说话间疑似低叹了一口气。
“嗯?”叶栖雁没听明白的一头雾水。
池北河露出无奈的表情,语气透着不满,“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儿都快要上幼儿园了,儿子也都怀上了,可妈妈还是单身,你觉得这像话吗?”
“我看你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唔……”叶栖雁眨动了两下眼睛。
似乎不太像话,之前他们去过民政局一次,不过结果很糟糕,后来她知道这方面的压力,也就没有再提及和多想这方面。现在所有阻碍都已经消失,似乎……
“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登记了?”池北河捏了捏她脸颊两边,扯唇的直接问。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有些呆呆的模样看着他。
登记吗?
那就说他们要成为真的夫妻了。
像是这世间每对普通夫妻那样,从今以后,携手走过下半辈子的漫漫时光,彼此恩爱两不疑。
想到这里,叶栖雁心里面像是绽放开的笑靥,一直扩张到她的身子各处。
题外话:
前两天更的都少,所以今天加更7000字。有时候自身原因写的比较累,就会更的少了,但大图或者平时我会尽可能的找机会都慢慢补回来,希望能理解哈,么么哒!
211,结局倒计时八
下午,咖啡厅。
听到玻璃门上的铃铛声响,叶栖雁抬眼,就看到闺蜜小白正脚步匆匆的进来。
一边将背着的包放下,一边点了杯咖啡,见她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白娉婷不禁问了嘴,“怎么没带小糖豆出来?”
“没有。”叶栖雁笑着回,“她嚷嚷着下午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遛狗,就没来,临走时还拽着我大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别忘了她的甜甜圈!”
“正好我刚才顺路给买了,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白娉婷闻言,将提着的纸盒递过去。
“小白,你要是有了孩子啊,一定会惯坏了!”叶栖雁没多想的脱口说。
话音落下后,才意识到不对,脸上都是愧疚,那个孩子是怎么失去的,她当时也是赶去医院看到她的样子,想着说什么来转移话题。
“哎呀,没关系!”白娉婷拍了拍她的手,释然的笑道,“这一页早揭过去了,我要始终念念不放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叶栖雁点点头,心里面佩服小白的这种状态。
白娉婷喝了两口咖啡,便说出了今天约见的目的,“我上午探视了寒声。”
“见到了?”叶栖雁端起白水杯的动作一顿。
“嗯,见到了。”白娉婷点头,又缓声继续说,“人待在那种地方好不到哪里去,看起来要憔悴了好几倍,不过也只能怪他自作孽!只是毕竟认识多年了,看起来总会让人心酸。”
“嗯……”叶栖雁低应了声。
心里面没有过多的感觉,不会原谅,但总有叹息。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挺不错的,整个人看起来很轻松,终于是放下了!探视时间很短,我们也没聊太多,哦对了,他有话让我转达给你。”
“什么?”
白娉婷叹了口气,转述着说,“寒声说让我转告你,这世界上有两种感情,一种是相濡以沫,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他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不是不曾爱过,只是有缘无份,既然你们注定成不了彼此的相濡以沫,那么只能是第二种了。”
“还有,他让我帮他道歉,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对不起。”
叶栖雁听后,垂了垂眼睛没有出声,也不知说些什么。
相忘于江湖……
或许,这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
“唉!”白娉婷作为一路来的旁观者,再度叹了口气,“若是寒声早放下了,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可能会过的很好,不知道检察院那边最终会怎么判。”
叶栖雁双手捧起白水杯,依旧没有发表什么。
前两天池父找过了她一次,想让她帮着劝劝池北河,在叶寒声的事情上能帮忙,她虽然也硬着头皮提出来了,但到底怎么做,她不想参与到其中让池北河为难。
两人聊完了叶寒声的事情,就闲聊了些别的,叶栖雁也是将两人要登记的事分享了。
闺蜜就是这样的存在,开心与不开心的事都会分享,对方会陪你一起,白娉婷听到后,替她很是高兴,“真的吗?那太好了!”
“是啊!”叶栖雁语气里也掩不住甜蜜。
“这回你就成为名副其实的池太太了,池总跟你求过婚了?”白娉婷挑眉的笑着问。
“……求婚?”叶栖雁张了张嘴。
“对啊,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之前,不都得被求婚才行嘛,否则怎么可以轻易嫁呐!”白娉婷很煞有其事的说着,忍不住也陷入回忆中,“不过话说回来啊,雁雁,我虽然没结成婚,但也有了次被求婚的经历,当时你不还在场?”
叶栖雁闻言点头,接话的说,“是咱们大学毕业那天吧,穿着学士服照相,在大家都合影留念的时候,海东结合了系里面的同学帮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求婚,我记得当时好多女同学都被感动哭了……”
没想到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好像都还发生在昨天。
“我真一度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结果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那个疼呀!”
白娉婷一手捂住半边脸,在自我调侃着,只不过想比较而言,这一巴掌太过轻了,因为有另外一个人,带给她的那巴掌太严重了,直接扇到了她心里。
一时间两人无话,都是独自的若有所思。
叶栖雁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微抿嘴唇。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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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初亮,高档的住宅小区。
忙碌了一天,一家三口在餐厅里享用着营养又丰盛的晚餐。
最先吃完的小糖豆,拿着纸巾很讲究的擦了擦嘴角,然后再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就从椅子上蹦跳的跑下去,带着土豆“咚咚咚”的上了楼。
随后没多久,叶栖雁和池北河两人也相继的放下了筷子。
池北河和每晚一样的起身,主动的往厨房捡着碗筷,她见状也跟着帮忙,才端了两个盘子进了厨房,便被他伸手接过,制止她继续,“雁雁,我来就可以,你去客厅坐着。”
“没事,我帮你吧!”叶栖雁柔声说。
“不用。”池北河很坚持。
见状,叶栖雁也只好点点头,转身打算往客厅走。
只是在快出厨房门口时,又被他从后面忽然拉了下胳膊,她停下脚步的回过身。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薄唇边勾出一抹浅弧,“明天周一,我们先去民政局?”
有关两个人要去登记的事情,他已经跟她提过了,所需的材料也都是上次就准备好现成的,缺什么只需要再临时补就行。
叶栖雁听了以后,没有像那天流露出羞涩又雀跃的表情。
“……再说吧。”她淡淡的说了句。
随即,便在他黑眸的诧异目光里轻拂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出了厨房。
从厨房里出来后,叶栖雁直接到了客厅,拿着抱枕靠坐在沙发上发呆,等侧耳听到厨房里的水声停止时,她将电视打开,调到了某个专属频道后,不知从哪拿出来个光盘的播放。
没过多久,就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栖雁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抱着抱枕,一手拿着遥控器,眼角余光却盯着旁边的动静。
肩膀上忽然一暖,池北河俯身坐在了她的身旁,高大的身躯也随之笼罩着阴影过来,她侧脸朝他瞥了一眼,“碗都洗完了?”
“嗯。”池北河扯了扯唇。
“那看电视吧。”叶栖雁视线回到电视屏幕上。
佯装不经意般,她又忽然低呼的说了句,“画面拍的可真漂亮!”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爱情电影,此时上演的正是男女主角最浪漫的时候,穿着身西装的男主人公,在精心布置后的众多亲友见证下,单膝跪地的手捧着玫瑰在向女主人公求婚……
“雁雁。”
池北河在她肩膀上的大掌稍微用了些。
叶栖雁闻声,再度侧过脸的看向他,眼底有着隐隐的期待。
“刚刚在厨房里,你说‘再说吧’是什么意思?”池北河扯动着薄唇开口说。
“什么……”叶栖雁张了张嘴。
池北河半揽着她在自己怀里,继续重复着之前说过的,“明天是周一,各部门单位都恢复上班,我打算明天先去民政局登记。”
“就这么去登记?”叶栖雁嘴角抿了抿。
“嗯。”池北河应了声,误会她问的这句话,还特意又说,“材料我都让陈秘书准备好了。”
叶栖雁不声不响的望了他数秒,嘴角抿的程度更加紧了些。
眼睛垂了垂,连带着两边肩膀也跟着垂了垂,她抬手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细链拿出来,下面垂坠着一枚钻戒,是darryring,一生一次。
她捏着钻戒的圆环看他,“你给我这枚钻戒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池北河看到钻戒后,也勾起了薄唇。
“你说只要我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叶栖雁慢悠悠的重复着他说过的话,在他黑眸里都浮起轻芒时,蓦地,话锋便一转,“我觉得不用那么着急,到时候再说。”
“……”池北河愣住。
叶栖雁下一秒就将钻戒放了回去,电视里的求婚还在继续着,女主人公已经答应了男主人公,两人在屏幕里幸福的激吻着,看得让人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我不想看了,先上去睡觉了。”
叶栖雁丢开抱枕的站起来,嘟嘟嚷嚷了一句。
池北河看她说走便走,都未给他机会再开口,只得蹙眉的跟在后面,“我陪你!”
***************
二楼的主卧室,亮着温馨的灯光。
换了睡衣躺在双人牀上的叶栖雁,灯光照在她脸上,眼睫垂下间却是闷闷不乐的神色。
透着浴室门还能隐约的看到,里面正在花洒间站着的高大剪影,在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停止时,她立马翻了个身,背对着的方向。
池北河从浴室里出来,特意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才掀开被子的躺进去。
内双的黑眸凝向背对着自己的她,试探的伸手过去,“雁雁,睡着了?”
“睡着了!”叶栖雁闷闷的回了句。
池北河闻言,将毛巾放到一旁,将她给揽到了自己怀里。
叶栖雁被迫的重新翻过了身,视线稍抬,就是他突起的喉结,以及湛清的下巴和高蜓的鼻梁,她看着看着,心里面就不痛快起来。
明明看起来那样高智商的一个人,平时也那么敏感细致,怎么这时候却偏偏搞不清状况了!
池北河自然是能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眉梢眼角都是不高兴的模样,只是他哪里懂女人家藏有这么深的心思,只以为她是因为怀孕导致的情绪不稳定,他在最近阅读的书里面有看到过。
明天他还得再重新翻来看看,看看怎么解决孕妇的这种不稳定情绪。
“你松开我!”
叶栖雁挣了挣他的手臂,咕哝了句,“别搂着我了,怪热的!”
“热吗?”池北河确定这是在冬天。
“热!”叶栖雁嚷嚷着回。
随即,她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旁边挪了挪地方,然后抱着肩膀的闭上眼睛睡觉。
池北河无奈,只好在她睡着了以后,才再将她重新小心翼翼揽到自己的怀里。
*************
池氏写字楼,顶层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桌前,一身利落黑西装的池北河坐在高背椅上,旁边同样西装笔挺的陈秘书,正抱着一沓文件的站在那,有条不紊的汇报着当天行程和工作事项。
等着将所有公事交代完毕,陈秘书将文件一并放到桌前。
只不过Boss听了以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表意见,也没有出声,长指摩挲在下巴上,眉眼之间不知在想着什么。
“池总?”陈秘书不得不唤。
在唤了第三声时,池北河才拉回了思绪,向前坐直了身子。
陈秘书颔首的恭敬说道,“池总,最上面是设计部送上来的图纸,您如果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我就交代下去了!”
“陈秘书,你说……”
池北河蹙眉,沉吟的开口,却是在说另外的事。
“是!”陈秘书忙应,等待下文。
池北河喉结动了动,低沉的说,“要是两个人一直以来都好好的,早就是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在即将要登记的时候,女人却忽然说不着急,把这件事给拖延了,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他提出来好几次登记的事情,可她给出来的态度都是敷衍了事,这让他不禁有些焦灼。
“那个女人是叶小姐?”陈秘书听后脱口问。
“……”池北河眸底闪过丝尴尬,他应该没说吧?
他是没有说,只是根据所诉的情况,作为帮他跑前跑后所有事的陈秘书,很容易便能听出来,不然除了他和叶栖雁还能有谁。
陈秘书也皱眉沉思起来,为Boss分忧模式启动。
半晌后,陈秘书表情踌躇的开口,“池总,叶小姐她……不能在外面有人了吧?”
……外面有人了?
虽知道不可能,但听到这个想法,池北河眉蹙的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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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寂静,高档的住宅小区。
哄睡了女儿以后,叶栖雁难得的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池北河晚上有应酬,还没有回家,她拿着遥控器胡乱的翻着台,同时也看着表的等着他。
正找不到一个顺心的节目时,放在茶几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叶栖雁拿起来看了眼,划开的放在耳边接起,“喂,小白。”
“雁雁,你和你们家池总怎么啦?”
线路那边,白娉婷直接劈头盖脸的便问。
“没怎么啊……”叶栖雁皱了皱眉。
“傍晚时他还给我打电话呢,旁敲侧击的问了好多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吵架了!”白娉婷在那边又继续说。
闻言,她两边嘴角耸了耸,“没有,我们好端端的吵什么。”
“那就好!”白娉婷在那边哈哈笑起来,豪迈的说,“本来我还琢磨来好好开导你一番,看来不用了,那我去夜战小龙虾了,你好好在家养你的胎!”
“记得别喝啤酒,你不是爱过敏,早点回家!”叶栖雁不忘叮嘱。
“好嘞!晚安咯池太太!”白娉婷语调欢快。
叶栖雁低头看着手机,想到刚刚小白在挂电话前的称呼,心里面就更觉得郁闷了。
也没心情看进去电视节目,她随手进入了微信的刷朋友圈,里面有朋友发在朋友圈的小视频,似乎是江边附近的地方,有人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一场求婚,正实时播放着进展……
叶栖雁看着定位的地址,咬了咬嘴唇。
抬头瞥了眼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她关了电视的上楼,却并不是睡觉,在更衣室里鼓捣了一阵,再下楼时候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换了外出服。
快走到玄关处的时候,防盗门外传来钥匙拧动的声响。
池北河一打开防盗门,就看到里面站着穿戴整齐的叶栖雁,内双的黑眸一怔,带着疑惑的回手关上门,扯了薄唇,“雁雁?”
“我想去江边转转。”
叶栖雁拢了拢外面套着的羽绒服,将领口扣严实。
“现在天气凉,江边晚上风大,想去的话白天我带你去。”池北河一听,顿时否决的说着。
“没事,我在羽绒服里面又穿了个外套。”叶栖雁摇头,掀了掀羽绒服底部的给他看,澄澈的眼睛眨了眨,便径自换了鞋的丢出一句,“你要是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
池北河哪里会让她自己出去,当即便拿着车钥匙揽着她出门。
****************
入冬以前就已经封了江,不过江边依旧人声鼎沸。
池北河开着白色的陆巡,沿着滨江道的匀速开着,在有人群穿过时不时的按着喇叭声提醒。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却始终扭头的在看向车窗外,在紧凝着视线梭巡了一圈后,终于是锁定到了目标,然后还要状似不经意的伸手指着,“池北河,我们把车停前面,去那走走吧!”
“好。”池北河欣然的应允。
白色的陆巡找到泊车位的停好,池北河替她解开安全带,又率先下车的绕过去帮她将车门打开,大掌握着她的扶下来。
叶栖雁看着他将车锁上,视线朝着前方一抬,惊讶的语气说起,“池北河你看,前面好像是有要求婚的,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话音落下后,不等他出声,她就已经拉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没走多远的几步,人就越来越多起来,将中间刻意空出的场地给围绕起来,里面摆放着无数个围起来的蜡烛,还有粉红色的地毯,玫瑰花在两边布置着。
两人没往太里面,隔着人群站在相对来说高一些的位置,视野看的很清楚。
在中央大街的教堂延续到江边这里,像是这样的举动时常都会见到,很多路人都拿着手机在拍摄着,笑着谈论这场求婚仪式,也同时见证着。
女主角在朋友们的带领下来了,气氛一度热烈起来。
叶栖雁拉着池北河的手臂晃,不时的跟他指着情况说明着,相比较她的兴奋而言,池北河对前面发生了什么呈现出不关心的状态,反而是担心着人多会挤到她。
注意到她鼻头有些冻红,池北河大掌覆上去抚了抚,“冷不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的快餐店买杯奶茶!”
给她安顿好了个安全的位置,他便迈着大长腿的跑开了。
等着他再重新回来的时候,前面的求婚已经进行到如火如荼的热况,叶栖雁接过他递过来的奶茶,没有心思喝,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前面。
男主角手捧着钻戒的高举在那,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的女朋友,大声的喊着,“XXX,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然后,自然是圆满的结局,在众人的口哨欢呼声中,女主角泪流满面的欣然接受。
“好浪漫啊!那女的一定幸福死了!”
纵观了整个全程的叶栖雁,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故意语气夸张的叹着,末了,还问了一嘴,“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也很浪漫?”
“嗯。”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他的这句回应再正常不过,只是此时此刻,她看在眼里只当成了敷衍,顿时素净的小脸就拉了下来。
望了两眼前方的热闹求婚现场,再缩了缩被冻的身子,以及身旁始终不解风情的男人,叶栖雁像是打了蔫的茄子,彻底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回家吧,没意思死了!”心里面暴躁,幽幽的吐出了句。
池北河也正怕一会儿人群散了会冲挤到她,也怕她在外待时间长了会着凉,当即点头的揽着她就往停着的陆巡走。
白色的陆巡在夜色璀璨的霓虹里,终于是再次回到了高档的住宅小区。
“叮——”
抵达的电梯门缓缓拉开。
池北河抄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拿出,习惯性的在迈长腿前的去牵她的,在即将碰到她的一瞬,却被她刻意的给避开了。
而且从回来到现在,一路上她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半句话,不愿理睬也很不高兴的模样。
眉间微蹙,池北河内双的黑眸也微凝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在办公室里陈秘书所说的话,顿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袭来,一时间自信不起来。
薄唇扯了扯,他沉吟了两秒的出声,“雁雁,你这两天怎么了,我提出来去民政局登记的事情,你也都说不着急。难不成是不要跟我结婚了?”
叶栖雁抬眼看向他,垂着的手指攥了攥,就差点翻了个大白眼。
“我要求婚……”她抿着嘴唇,声音低又轻的咕哝了句。
“嗯?”她声音太低了,池北河并没有听清。
叶栖雁情绪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猫,无法再继续明示暗示的各种示,直接大声冲着他道,“我要求婚,我要求婚,我要求婚!”
题外话:
今天依旧加更7000字!还是补之前的话,么么哒!
212,结局倒计时九
像是淤积了很久的情绪,一朝吐出来,那声音要震得空间都余音袅袅。
池北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内双的黑眸一时间怔在那,耳膜里还充斥着她最后连续重复三遍的话。
叶栖雁在甩完话以后,便迈着脚步夺门而出,等电梯门到时间的缓缓合上,池北河这才反应过来,抬掌在额上拍了下,忙按了按钮的追出去。
他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理解偏差,以为是她孕期的反应,没想到……
现在一想倒是都明白了,原来她是这个目的啊!
“雁雁!”
池北河大长腿快步,在她拿钥匙开门前追上。
大掌覆在她的肩膀上,他将她整个人扳过来的面向自己,“你不是不想跟我结婚,是想要我向你求婚?”
叶栖雁没吭声,但看着他的眼神再加上之前脱口而出的已是明显不过的了。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当时给你钻戒的时候,难道不算求婚?”
池北河眉头蹙着,长指将她脖子上挂着的钻戒给挑了出来,有很投机取巧的嫌疑。
“那个怎么能算!”叶栖雁不满的反驳。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俯低,试图用语言攻势劝说她,“不就是去民政局扯张纸的事,求婚不过是个形式上的东西,你还在意这个?我们直接拿着证件,去办理结婚登记多干脆。”
“你就拿那一张纸给我唬弄了啊?”叶栖雁听了以后更不满了,像是女儿那样噘着嘴,瞥了他两眼的垂下头,小声的嘟嚷了句,“寒声都跟我求过呢……”
“你喜欢那种的?摆一堆破蜡烛,再拿一把烂吉他,鬼狐狼嚎的唱上一段,多幼稚!”果然,池北河听了以后眉眼都瞬间黑了下来。
他的确是没有想过求婚的事情,就连当时给她买的那枚“一生一次”的钻戒,也都只是去定制以后,临出门上班时很平常的交给她的,他不太注重这些环节。
不同于女人天生爱幻想的罗曼蒂克,男人总是会偏向于更实际的过日子。
“我就是喜欢幼稚的!”
叶栖雁仰起脸的表示,嘴唇抿了抿,她故意继续的说,“他都能唱歌……我想要听你求婚的时候唱,你要是唱的话,我一百个答应你!”
池北河闻言,眉蹙的死死,一副凝重的严肃样。
“池北河,你不能是五音不全吧?”叶栖雁眨动了两下眼睛,不确定的问。
“不是!”池北河硬声的否认。
“那你就给我唱一首嘛!”她攀上他的手臂,开始撒娇。
“一定要求婚?”池北河低缓的问。
“嗯。”叶栖雁在他目光里点头。
“一定要吗?”池北河似乎还在做着心里挣扎。
“嗯--”叶栖雁这次拉长了尾音。
怕他敷衍过去,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然我不嫁了。”
说完,她便佯装很失望很不高兴的转过身子去拉防盗门,再脚步踩在房门口的地毯时,听到后面他急声传来的两个字,“我求!”
叶栖雁闻言,素净的小脸瞬间就绽放开了笑靥。
情绪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扭身的勾住他的脖子,踮脚就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
看着她和五分钟前明显的对比,像是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换了拖鞋的往楼上走,池北河也俯身的跟在后面默默换上拖鞋。
求婚……
他抬手抚了抚后脖颈,真是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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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顶层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桌前,池北河坐在高背椅上,上半身向前倾的手肘搁在桌面上,一手握着钢笔在转,另一手在没节奏的在屈指敲着。
旁边恭敬站着陈秘书,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就汇报完了工作,只不过仍旧没有离开。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两人都没有出声,都在认真的沉思着什么。
蓦地,池北河将手里的钢笔一扔,有些烦躁的问,“就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式吗?”
“这个……”陈秘书面露难色。
“没有?”池北河沉着嗓子,不悦的问,“那就把事情吩咐下去,让策划部的那些人去想,他们不是全公司最有点子的人,这点事情还不行?我花钱雇他们来玩的?”
“如果需要的话,那我现在就去策划部,让他们将手头的事情都放下,尽快的把这个给解决了!”陈秘书说完,便转身的要去实施。
“算了!”池北河还是抬手说了句,毕竟这件事还需要他亲力亲为才行。
“池总?”陈秘书小心翼翼的问。
池北河冲着他摆了摆手,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欠奉,“刚刚我说的事情算了,你还是继续忙你的事。”
“是!”陈秘书领命,立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秘书离开后关上了门,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前一摞小山高的文件,也是没心思批阅。
池北河向后靠在椅背上,扯了扯衬衫的领口,阖上了内双的黑眸,眉间有着若有似无的褶皱,像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急躁难安着。
半晌后,他重新睁开了黑眸。
低眉看了看自己抬起的十根手指,眸底划过丝无奈,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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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白色的陆巡从地下停车场行驶而出。
池北河单手握着方向盘,在车辆排队的空档间,还要将另一只手摸向她目前还很平坦的小腹,“雁雁,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怀孕后虽说答应了她继续上班,但他总归是不放心。
哪怕白天时不时的都会通电话询问声,但每个傍晚下班时还是不放心的会再问一句。
叶栖雁丝毫不嫌他的啰嗦,相信换作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能被他这样*着爱着,都只会享受其中,觉得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挺好的。”她笑着跟他说。
车流畅通时,池北河也专注的开车。
行驶了没多久,叶栖雁注意到前方并不是回家的路,不禁侧过头的看他问,“池北河,我们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池北河平视前方,扯动着薄唇。
叶栖雁见状,就知道是他又有安排。
“不回去接上小糖豆吗?”她想到家里的女儿,连忙又问。
“不了。”池北河淡淡的说,随即黑眸斜睨了她一眼,低沉的语气里有几分不经意的意有所指,“今晚想拥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不由轻咬住了嘴唇。
双手交握在身前,她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将某件可能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心跳开始有些渐快,她紧张又更加期待。
下班的高峰期,车行相对缓慢,不过最终还是行驶到了目的地。
白色的陆巡在一个分叉口拐进来,然后在跑前来的门童指挥下停在空的泊车位上。
“怎么了?”
池北河将车子灭火,朝她睨过去问。
叶栖雁看了看他,又朝着车窗外看了看,犹豫着问,“……我们要来的就是这里啊?”
地理位置处于繁华街区,从刚过来的十字路口开始往前,这条街是很多有名饭店的汇聚地,他们平时若是在外面用餐,也常会来这里。
“对,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他家的菜?”池北河语气淡淡的回。
叶栖雁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说倒是说过,只是……
“不然你以为呢?”池北河不紧不慢的又问了句,故意停顿了两秒,再次饶有兴味的开口,“你是不是在期待有什么惊喜?”
“我才没有!”叶栖雁急声的为自己辩驳。
瞅了眼等在门口欢迎光临的门童,她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失落感,佯装淡定的催促,“赶快进去吧,我肚子都快饿死了,小心饿到你儿子!”
只是话虽是这样说,但她在坐上车以后的的确确有了些期待,现在觉得丢脸极了!
“雁雁,你该解安全带下车了。”池北河适时的出声提醒。
“哦。”叶栖雁尴尬,慌忙的扯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池北河应该是有提前定了位置的,他们进去以后,餐厅经理就带领着他们到了个很偏僻的位置,但好在用餐的时候很静谧。
点了些怀孕后爱吃的几道菜,没多久就端上来,菜香四溢。
叶栖雁捧着堆尖的米饭碗,慢吞吞往嘴巴里塞饭粒,有些意兴阑珊,还有淡淡的尴尬。
池北河装作没有看到,体贴的给她往碗里面夹着菜,薄唇扯动间还拿她的话打趣着,“多吃一点儿,别饿到我儿子。”
“嗯。”叶栖雁敷衍的应了句。
之后两人就静静的用餐,池北河也没出声,只是拿黑眸的看她。
他忽然喊了她声,“雁雁。”
“嗯?”叶栖雁抬起头来看他。
“我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薄唇边是一丝温柔的浅弧,可语气里却是藏着揶揄,“你听我说今晚过我们两个人的时间,是不是以为会有所期待,现在空欢喜一场?”
“没有啊……”叶栖雁死鸭嘴嘴硬。
“没有就好。”池北河喉结滚动,接话的说。
叶栖雁没再看他,埋头继续一声不吭的吃东西,周遭的任何事情也提不起兴趣。
等着她将筷子放下时,池北河也同样的放下筷子,拽了两张餐巾纸出来的递给她,再将水杯递过去,然后才笑着问,“吃饱了吗?”
“吃饱了。”她点头的说。
“嗯,那我们走吧,去收银台结账。”池北河听后,起身的过来牵她的手。
叶栖雁又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池北河单手搂着她的肩膀,低眉就能看到她垂着的两边嘴角,严肃的脸廓别过一边的轻咳了声,内双的黑眸里有轻芒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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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写字楼,临近下班时间。
项目拓展部里,叶栖雁坐在办公桌前,手头上的工作都处理完,她闲来无事的浏览着网页,不时的瞥上眼旁边走动的电子表。
自从她将求婚的事说出来后,这转眼都过去一周的时间,池北河也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她原本每天都满怀期待着,怕是措手不及的不知道哪一天,他的求婚就到了,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盼啊盼的,盼到现在反而不敢期待了。
其实无外乎一个形式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就是没有求婚,她不也得非他不嫁嘛!
叶栖雁耸耸肩,很会调节的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忙拿出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嘴角翘了起来放在耳边,“喂?”
“雁雁,今天我们不能一起下班回家了。我现在要和陈秘书去趟机场,有个很重要的客户从外地过来,我得亲自去接机。”池北河在那边简明扼要的和她说。
似乎很匆忙的样子,从手机里还能听到那边走动的脚步声。
“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叶栖雁忙问了嘴。
“不回去了。”池北河回。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叶栖雁柔声的叮嘱。
那边池北河没有立即挂,而是问了句,“用不用我让司机李哥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叶栖雁摇头说着,将手机换到另一边,不耽搁他时间的忙又说,“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叮嘱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的时间,也是到了下班时间,部门里的同事都起身的收拾东西的离开。
叶栖雁因为池北河有应酬安排,不用像每天那样去地下停车场等他,就也没着急,很悠闲的将桌面整理了一番。
正准备拿着背包起身时,手机再一次的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这次打过来的是闺蜜小白,接起来后,那边不等她开口,就已经抢先的问,“雁雁,你还没下班呢?”
“正要从办公室里出来。”叶栖雁一边将包跨在身上,一边说。
“你赶紧的,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吃饭!”白娉婷声音非常急的催促着她。
还未等说完就挂断了,叶栖雁看着手机,很是纳闷,之前也没接到小白的电话和信息,说是晚上有约,竟这么突然,不过也没有太多想,知道小白在楼下等自己,忙加快了脚步。
电梯里人还是非常多,她等了第二趟的才乘坐的下了一楼。
随着“叮”的提示音响,电梯门缓缓拉开,叶栖雁跟着其他人走出来,正想要往里侧员工打卡的方向走时,发现了大厅门口方向那好多人都聚集着。
向来一到时间都着急回家的员工们,这会儿大部分都停留在一楼大厅里,男男女女的层层围在那,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栖雁踮脚张望了两眼,也没张望出个所以然了。
视线里看到了不远处的于瑶瑶,知道对方是最爱八卦的,走上前的问了嘴,“瑶瑶,发生什么事了啊?大家怎么下班都不回家?”
于瑶瑶闻言,却没像平时那样一有八卦就和她分享,而是笑而不语。
叶栖雁被对方笑的有些愣住,左右看了看其他同事,发现他们也都在看着自己,一句话不说着,而且都同样对她露出很莫名其妙的笑容。
她被瞅的直发毛,又浑身不自在。
摇了摇头,转身的想先去打卡时,于瑶瑶对着她说,“栖雁,想要知道发生什么,还不赶快自己去看!”
“……”叶栖雁更加费解了。
她没想太多关注的,正一头雾水间,透过前面散开出一条路的人群里……
叶栖雁看到了什么,抬手捂住了嘴巴。
213,结局倒计时十
叶栖雁满头雾水的,没想太多关注,转身想要把卡先打了。
脚下才刚刚有动作,就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她原本以为是方才神神秘秘和自己说话同事于瑶瑶,未曾想,回过头却让她看到个很惊讶的人。
“桑珊?”叶栖雁不由睁大了眼睛。
站在面前正冲着她笑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回法国的桑珊。
当初对方离开的时候,池北河是带着她去送机的,在最后的最后,她们作为池北河的前任、现任女友,也是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
平心而论,虽然她们未必会成为和小白那样的闺蜜,但叶栖雁很欣赏桑珊敢爱敢恨的洒脱。
“是我,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呀?”桑珊故意笑着问。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叶栖雁摇了摇头,真的只是太过惊讶了!
就像是远方来的天客,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意识到对方的变化,她低呼,“你的头发……”
原本印象里那一头海藻般的卷发,现在全部都剪了,一头利索的齐肩短发,看起来非常的精神,相比较以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现在更英气了。
“被我给剪短了!”桑珊耸耸肩,很无谓的态度。
“桑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
叶栖雁还没有缓过神来,语气还诧异着。
“现在就睁大眼睛,那等下要怎么办呢?”桑珊打断她的话,笑的意味深长,拉起了她的手,“好了,我的事情不重要,先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今天可是你的主场。”
“我的主场?”叶栖雁又是一头雾水。
“跟我来!”桑珊像是周围其他人一样,露出神秘微笑。
随即,叶栖雁就被桑珊拉着往前走,而围着的人群像是被启动的开关一样,都自发的两边散开,中间空出一条路不长不短的路通往门口方向。
她看到了什么,抬手捂住了嘴巴。
一下子懵了,恍若在梦中。
天……
大厅的玻璃旋转门前,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架象牙白钢琴,身穿深蓝色的西装的池北河,两条大长腿微屈的坐在琴凳上,宽厚的背脊挺的笔直。
那身三件套的西装,还是他们恋爱后她买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北方入了冬天黑的比较早,此时外面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他就坐在那,整个城市的霓虹似乎都倒映在他的黑眸里,亮得发璩,线条立体的五官,薄薄的唇,而在周遭人都屏息的时候,他抬起了右手。
修剪整齐的指甲,骨节分明的长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上。
突然——
钢琴声叮叮咚咚的响起。
池北河七十五度角侧着她的方向,内双的黑眸凝在黑白琴键上,神色那样认真和专注,好似周围的一切都被他自动淡成了遥远的背景,只独自在弹奏着。
就像是他平时展现在员工面前的那样,作为最高的领导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内敛的稳重和成熟。
只是叶栖雁却看出来,他小臂因紧张而用力的收紧,以及略显僵硬的宽厚肩背,这无一不说明着他的用心。
可能是只用一只手弹奏的关系,曲子弹的并不是很上乘,可他眉眼之间专注的深情,都好似从他的长指间流淌了出来。
在场大多数都是池氏员工,可每一个人,都从未见过Boss严肃的脸廓上有过这样的温柔之色。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叶栖雁又何尝不是呢?池氏上下,池北河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是站在权势顶峰的领导人,是不苟言笑让人仰视的总裁,但如今……
他眉宇之间化不开的温柔单单只为她。
***************
钢琴声从长指间流淌而出,环绕在整个池氏大厅。
叶栖雁还捂着嘴巴的站在那,和他一样,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见,天大地大,只独独能看到他一个。
几乎是第一个音响起,她就听出来是什么歌曲。
在她正惊喜万分时,谁开始歌唱——
东京纽约,每个地点
带你去做幸福的地下铁
散步逛街,找点音乐
累了我就帮你提高跟鞋
让我做你的男人,24个小时不睡觉
小心翼翼的保持这种热情不退烧
不管世界多纷扰,我们俩紧紧的拥抱
隐隐约约我感觉有微笑,藏在你嘴角
做你的男人,24个小时不睡觉
让胆小的你在黑夜中也会有个依靠
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人会变老
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
低沉的男声,深情款款的,富有着磁性。
只是比他的钢琴要糟糕了许多,很多音都不怎么在调子上,明显的五音不全。
旁边已经有人在激动中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叶栖雁也同样的“噗嗤”一声,可笑的鼻头发酸,眼眶子涨涨的都是氤氲的水雾。
他竟然真的不会唱歌,却还是唱了,在这么多人面前。
以往两人甜蜜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轻快的闪过,恍如梦境。
这是她的男人啊……
池北河……
叶栖雁双手都紧紧捂住了嘴巴,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失声的叫出来。
随着歌词的最后一个字,最后一个琴音也慢慢落下,四周寂静无声,视线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钢琴前的池北河,收回了长指,徐徐的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内双黑眸里眸色深邃,薄唇勾起,忽而一笑的从琴凳上起身。
叶栖雁看到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郁祁汉,像使唤小工一样,将手里的一大捧玫瑰花递给他,然后再悄然的退开人群中站好。
依旧没有人出声,都在屏息,像是电影里定格的画面。
看到了现在,叶栖雁已经知道他即将会做什么了。
怪不得公司员工平时一下班都着急往写字楼外面涌,现如今却停留,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不会想要回家。
求婚的事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前些天也始终都在盼着期待着,其实不需要他非要弄多浪漫和盛大的求婚仪式,只是有个象征性的过程就可以,但连着一周多的时间,他都没有表示。
没想到在她都不期待的时候,他却突然弄出来这样一幕,而且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他竟会选择在公司里求婚,在这么多员工的面前。
叶栖雁忽然想到了以前,是他们才刚热恋的时候。
也是类似这样的场景,他丝毫没有犹豫,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同时也向所有人宣布了她的身份。
一片沉寂里,池北河手捧着鲜红欲滴的一大束玫瑰,迈着两条大长腿的朝着她走过来。
线条立体的五官,眼皮内双而显狭长的黑眸,高大结实的身躯,哪一处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叶栖雁眼底早已经潮湿了,只剩下面前他走过来的一条路,随着他的每一步走近,心里面都“咚咚咚”在巨响着,沉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里。
池北河走到了她的面前,立身站定。
“雁雁。”
薄唇扯动,他低沉的嗓音。
将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递上,池北河低眉的凝视着她,缓慢而慎重,情深而认真的说着这番话,“让我做你的男人,爱你护你这一辈子,让我来牵着你的手,一起从红地毯走到闭上眼。”
“I-want-to-marry-you。”
池北河在说每个字时,因为发自内心,所以情绪也有很大的起伏波动,黑眸里泛着酸,很怕会牵动什么东西落下来,突起的喉结需要上下滚动好几番,才是能够平稳下来。
叶栖雁在手刚触碰到玫瑰花,眼睛里的泪珠就控制不住的大颗滚落下来。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纯正发音的英文,她在泪水朦胧间,感觉到脖子上轻轻一*,戴着的什么东西被他忽然身后拽下了,然后,就看到他直挺挺的单膝跪了下去。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仰在那,刚刚弹琴的右手间捏着枚钻戒。
是他给她的一生一世。
叶栖雁眼泪拼命往出流,璀璨的如同他长指间的钻石,她好像把这一生的眼泪都在此时此刻给全部的幸福的流完。
她很想像是他那样,拽上一句英文的说“I-do”,只是这会儿她被感动的快死掉了,早已经激动的发不出声音来,傻愣愣的望着他。
在他跪下去的瞬时,周围口哨声响起。
“答应池总,答应池总!”
“赶紧答应他,接受求婚和钻戒!”
“叶小姐,你就快快的从了池总吧!”
同事们的起哄声越来越多,响彻着整个大厅,都在帮腔着池北河。
递完花束完成最后一项任务的郁祁汉,在人群中笑看着见证这一幕,作为池北河多年兄弟,对于弹钢琴和唱歌都是头一遭,尤其是后者。
以前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会有定期举行的晚会,可每一次池北河都躲的远远,就算是站在一个班的大合唱,也绝对是坚决不开口的类型,就简直要了他的命般。
郁祁汉看在眼里觉得滑稽搞笑,但又同时感触颇深。
眼角余光里,同样是在人群中担当摄影师站着的白娉婷,始终都手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他不远不近的望着她的侧颜,小巧的巴掌大,长长的眼睫毛簌簌的微动,是曾经很多个夜晚的时候,他的指腹会在上面来回的摩挲……
这样望着,郁祁汉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想要轻握她垂着的左手。
只是指尖才刚刚要触碰的前一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又或许是注定的,白娉婷刚好往前面走,举着机器的拉近着画面拍摄,两人的手生生错过。
郁祁汉望着前面的倩影,收拢掌心只有空气,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从他身边离去。
人们还在连番的起哄,被感动呆了的叶栖雁,只顾着傻傻的望着他,可把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池北河,等了又等,半秒钟都觉得是煎熬,耐心不下去了。
要知道,他给自己做了多少个心理建设,才在手下众多员工面前做出这样举动,恐怕往后很长的日子里,都会是他们评头论足的一段焦点。
虽然知道她不会拒绝,可心里却异常紧张。
池北河干脆抓起她的左手,将钻戒直接套在无名指上。
起身时他内双黑眸里依然是深邃情意,身躯靠近,薄唇凑在她的耳边,语气却是那样不容拒绝的霸道,“不嫁也得嫁!”
叶栖雁听到他的这句,破涕而笑。
这哪里是求婚,根本是逼婚!
只不过,她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戒指戴上后,众人感同身受的激动,整个大厅里又开始重复回荡着“亲一个”,只不过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他们就已经深深拥吻在了一起。
眼角的泪还在往出涌,滑落在彼此教缠的唇舌上。
咸咸的,甜甜的,幸福的味道。
题外话:
女配在出国的那章里,后面我有特意注明,在结局的地方她还会出现一下,最近休息的很不好,一把把头发的掉,很难受。
214,结局倒计时十一
霓虹点亮了冰城,池氏附近的一家私房火锅店。
宽敞舒适的包厢里,每个人前面都有个小火锅,沸腾着白色的骨汤,还未等烧开之前就有香浓的味道散开。
切成薄纸的羊肉片,新鲜的鸭血块,抽了筋的小龙虾,各类蔬菜拼盘逐一被端上来。
热热闹闹的求婚之后,需要好好的饱餐一顿。
叶栖雁到现在眼睛还红肿着,耳边似乎还有公司同事们的欢呼声,就哪怕是举行婚礼时的场面也不过如此,这一下不只是宣布了她身份,更是直接晋升为老板娘。
她都不知道再上班要怎么应对了,不过心里面却甜的要命。
之前求婚时的气氛太过热闹,倒是也不觉得什么,现如今她和池北河,郁祁汉以及小白,中间再有个桑珊,怎么看起来搭配都有些古怪。
“我听北河说了你的事,真是恭喜了!”
许是能够感觉得到,桑珊目光滑下她的小腹,主动开口说。
“谢谢!”叶栖雁微笑着回。
“我其实都回国好些天了,早就想和你见面,但是碍于某人,就只能一直等到了现在。”桑珊摇着头,略带抱怨的语气。
叶栖雁闻言,侧眼看向身旁的男人,“你早就知道桑珊回来了?”
“嗯。”池北河没有否认应。
这就变相的说明,他们在今天她知道以前私下里有过联系。
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有多么坦荡,但女人的心理可能就会这样,不会生气,但心里面总有些小小的不是滋味,叶栖雁意识到后连忙平衡心理。
她连忙转移着话题,“怎么是六套餐具,是不是服务员上多了?”
“咯吱——”
还未等有人回答她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轻敲后缓缓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端菜的服务员,而是一名身材挺拔的混血帅哥。
叶栖雁以为对方是走错门了,对面正要说话的桑珊站了起来,含笑着迎向了混血帅哥,上前后就很亲昵的挽住了对方的胳膊,“你怎么才来?”
随即,混血帅哥挨着桑珊坐下,叶栖雁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是六套餐具了。
“桑珊,这是你朋友?”叶栖雁惊讶的看着两人问。
“你们好,我是徐建。”混血帅哥主动的对他们自我介绍,操着一口标准ABC腔的中文。
“啊!”白娉婷忽然低叫了声的说,“我听说过,你是钢琴家吧!”
桑珊将话接过来,看向了叶栖雁,“刚刚还没有来得及说呢!我这次回来,其实完全是附赠品,北河为了给你筹备的这场求婚,可是煞费了苦心!特意从国外找到了徐建当老师,就为了给你边弹边唱的求婚,而我就是借机跟着一起回来!”
叶栖雁朝着池北河看了眼,后者挑了挑眉的不容置否。
“对了!”桑珊又开口说,“还要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你们要结婚啦?”叶栖雁惊喜的睁大眼睛。
混血帅哥一进门时就感觉到了他们关系的不同寻常,没想到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一个钢琴家和一个芭蕾舞者,都是搞艺术的,真的非常相配。
“嗯!”桑珊点头,表情里流露出了害羞,“徐建的巡回演奏会还差两场,等着一结束后我们就会回到巴黎举行婚礼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叶栖雁由衷的感叹。
徐建的加入,终于让他们一行人搭配看起来融洽,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包厢内的六个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叶栖雁不由望向了白娉婷和郁祁汉。
白娉婷在火锅开了以后,正在往锅里面涮着小龙虾吃。
手掌般大小的小龙虾,每一只都开了背,从中间切开半边,洗的很干净,在骨汤内涮个两三秒就能捞出来,介于白灼和刺身的鲜美味道之间。
白娉婷闷头吃了好几只,端起了酒杯豪迈道,“来,让我们为了池总求婚成功干一杯!”
在座的除了池北河不喝酒,叶栖雁怀孕也不能喝酒,其余人都是标配着一瓶啤酒在手,所有人都举杯的共同碰在一起,发出玻璃轻快的撞击声。
碰杯之后,白娉婷便将酒杯送到嘴边,被人中间截住。
“刚吃完小龙虾,别喝啤酒!”郁祁汉拉着她的手肘阻止着,皱着眉,末了,又很淡淡的自然说了句,“你不是过敏。”
白娉婷一愣,像是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仔细。
有半晌的停顿在那,最终,她还是没有喝啤酒,而是将端起了旁边的茶水杯。
“真不容易!咱们祁汉现在也学会疼人了!”桑珊见到后,笑着打趣起来。
郁祁汉往后坐了坐身子,倒是没有什么,旁边的白娉婷低垂了垂眼睫毛,藏住了眼睛里的真实情绪。
气氛始终都不错,热气腾腾的火锅让冰城的冬日更显温暖,中间叶栖雁注意到小白筷子半天没动,关心的凑过去低声问,“小白,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
“雁雁,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白娉婷看了看对面的桑珊和未婚夫,也忽然对着她说。
“嗯?什么事?”叶栖雁没太在意的随口问。
“等下,我先给你看个东西吧!”白娉婷抬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左右两边看了看,表情是有些偷偷摸摸的样子。
“什么呀?”叶栖雁不解的问。
将后面的背包拿到身前,故意朝着她这边侧了身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似乎避讳的不是在座的人,而是旁边正舀着汤的郁祁汉,然后将拉链拉开的从里面拿出个什么递了过来。
是一个类似请柬模样的折叠硬纸,上面还镶嵌有金色的边。
叶栖雁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看了后,却吓了一大跳。
不是类似请柬,就是请柬,而且是一张婚礼的请柬,上面有着对她和池北河的邀请词,而最下最下面的落款名字,赫然有着白娉婷和另外的陌生名字。
叶栖雁完全蒙了,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婚事,让她措手不及。
而且上面的陌生名字,是个男性,她不由想到了,难道是曾经某次在他们家里吃饭完开车来接小白那个戴眼镜的男士吗……
“天呐!”她还是小小的低喊了声。
旁边的池北河立即问,“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白娉婷忙替她回答的直摆手,像是怕被人发现。
叶栖雁用力吞咽了两口唾沫,还睁着双眼睛的看向小白,表情和眼神都明显是吃了一惊的模样,张了张嘴,正想再开口时,蓦地,请柬被人给横空拿走了。
郁祁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目光死死的盯着请柬,像是要灼出两个窟窿来。
“这是什么!”他几乎是失态的吼出来。
“……”白娉婷没有吭声。
郁祁汉一把将她从座位上给拽了起来,那样大力的,胸膛都因情绪的波动而起伏着,咬牙切齿的迸出声音来,“白娉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上面不是都写的清清楚楚,不识字啊!”白娉婷哪里会怕他,双手抱着肩膀,同样的给吼了回去。
郁祁汉像是被气到了,又像是被**到了,整个身子绷紧的似个随时发射出去的弓箭,尤其是那阴霾的眼神。
他拿起她的包,扯着她胳膊的手就要将她往外面拖。
白娉婷不干,紧攥着椅子不松手,两人瞬间拉扯起来,在其他人见状都忍不住要上前劝说时,郁祁汉直接弯身,将她给扛在了肩膀上,然后便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大步往外面走。
“尼妹,你干嘛,放我下来!”
白娉婷顿时大声叫喊着,疯了的扭动,无奈力气不及于他的半分,声音一路往包厢外面,“郁祁汉,限你五个数,赶紧放姑奶奶下来!来人呐,快来人呐……”
叶栖雁原本想要追上去,怕郁祁汉情绪太激动做出什么伤害小白的事情,但想到了那张请柬,也是觉得这个时候需要他们两个人将这件事解决一下。
旁边的池北河也拉住了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她点头的坐下来。
包厢里剩下的四个人,两对都分别望了望对方,都是会心的一笑,继续的享用着火锅。
“再一次的恭喜你们!”
“也是要恭喜你们!”
***************
高档的住宅小区。
晚饭结束以后,他们先送了桑珊和未婚夫回了酒店,然后再回家。
从电梯里出来,池北河掏出钥匙在开门时,叶栖雁就忍不住像是只无尾熊一样从后面巴着他,回想这一晚上所带来的感动,久久都不能平静。
可能人一生中要经历过很多事,但这段记忆绝对会是她最难忘的。
洗过澡的躺在双人牀上,叶栖雁在他从浴室里出来时,盘腿坐起来的笑吟吟看他。
等他甩掉拖鞋的也趟上来,她便自发往下的伏在他的胸膛间,手心覆在他左心口的位置,指腹在上面轻轻的画着圆圈。
“笑什么呢?”
注意到她始终在抿着嘴乐,池北河挑高眉。
叶栖雁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更深,“我在想你今晚上的表现,简直太令我惊讶了!不过说实话,在那么多人面前,的确勇气可嘉!”
她话里面的揶揄,让池北河脸黑了黑。
“说什么呢你!”他作势起身的要收拾她。
叶栖雁连忙举手的表示头像,像是只温顺的小动物一样趴着看他,“我那晚只是随口一说唱歌的事,没想到你真的会唱,还有钢琴,真的是你徐先生现学的吗?”
“嗯,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的话,会现在要好一些,没准能双手一起弹,只不过我等不及了,最重要是我怕你等不及。”池北河扯了扯薄唇,到最后还反过来揶揄她一下。
老实讲,他在商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是出于高位者,面对再多生意上的棘手问题,都不曾真正的皱过眉头,但面对黑白相间的琴键,真的是要叹息数十次。
到最后也只能是靠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硬生生的记下了按键的顺序,只能用一只手勉强的弹出来,唱歌也是,自然知道会有多么丢脸,但陈秘书说了句“想娶到媳妇就得豁出去”,他也只能是豁出去了。
叶栖雁佯装没有听懂他后面的话,不禁问,“你怎么想到要弹钢琴。”
池北河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幽幽的语气说,“叶寒声当时不都拿了把破吉他边弹边唱。”
“……”叶栖雁呆了下。
这个攀比心好幼稚,但又让人好喜欢!
反思想了想,她咬了咬嘴唇问,“池北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是有点儿。”池北河佯装沉吟的说,在她抿起嘴巴的前一秒,又笑着道,“跟你开玩笑的!”
“我其实也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唉!”叶栖雁噘嘴,搂着他精壮的腰,“不过我跟你说,哪怕是没有这样的求婚,我还是一定一定要嫁给你的。”
她特意强调着一定一定和要,表达自己嫁给他的那份心。
“我知道。”池北河掌心扣在她的肩头上,吻了吻她的额头。
“池北河,你再给我唱一遍那首歌好不?”叶栖雁又仰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冲着他说。
“时间不早了。”黑眸里闪过尴尬,他转移话题。
“给我再唱一遍,再唱一遍嘛!”她开始左右摇晃着撒娇。
池北河在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下,最终轻咳了声,硬着头皮的再次开口,“做你的男人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小心翼翼的保持这种热情不退烧……”
虽说求婚这首歌真的很感人,但是他唱的也真的不在掉上……
实在让人忍不住笑啊!
池北河在她憋笑中黑着脸的将她按在臂弯里,硬声道,“好了,早点睡觉,明天吃完早饭我们就去民政局。”
叶栖雁不敢在捻老虎须,嘴角弯弯的闭上眼睛,等待明天。
***************
隔天,高档的住宅小区。
吃过早餐以后,没有像是平常那样,要和女儿来一次道别,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就匆匆的换了衣服的出了门。
从高层楼里面一走出来,白色的陆巡就被启动锁的响了两声。
临近车身时,池北河加快了两步走在前面,在她走过来前的将车门打开。
叶栖雁手轻抵在车门上,眉眼间流露着小女人的姿态,咬着嘴唇看他,“池北河,我们是不是去的有些太早了呀?”
“不早,路上还得堵车。”池北河扯动薄唇,带着笑意,“争取第一对儿。”
“那你材料都准备好了吗,没有落下的吧?”叶栖雁还忍不住问,想到接下来他们要进行的程序,心跳就开始加快起来,满满的都是期待。
池北河再次检查了遍,确定的说,“都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吧!”她翘起了嘴角。
“嗯。”池北河挑眉。
分别坐进车子里,白色的陆巡行驶出小区。
半个小时后,前面民政局大楼就逐渐的出现在两人视线里,池北河特意低头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他们开过去的时候,应该正是上班时间。
在经过一个岔路口后,白色陆巡终于停在了民政局的大楼前。
只是车子停稳以后,两边的车门却久久没有被人打开,车子里的两人还都在车内坐着。
叶栖雁双手交握在一起,觉得除了之前的之前在医院查怀孕的乌龙事件后,没有比现在更让他们觉得尴尬的了!
屹立在那的民政局大楼,大厅的门紧紧的闭合着,没有任何人影在走动。
他们着急的,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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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结局倒计时十二
冬日的暖阳里,白色陆巡原路的折返。
从高档的住宅小区口缓缓滑进,车子停在所住的高层楼下,像是不久前在民政局门口那样,两边车门都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车厢内没有开音乐,静悄悄的气氛。
坐在副驾驶的叶栖雁瞥了眼旁边的池北河,舔了舔嘴唇,尴尬的打破了沉默,“咳!”
争取第一对儿……
出发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没想到,两人竟然闹了如此大的一个乌龙。
怪不得这一路上都是畅通无堵的,只不过两人都沉浸在结婚登记的喜悦当中,压根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想到民政局的守门大爷张望过来的奇怪目光,真是觉得丢脸死了!
估摸还没有人在大周末的跑去登记的……
池北河眉间深深蹙着,严肃的脸廓上也是表情尴尬。
“我们上去吧?”
叶栖雁解着身上的安全带,对着他说。
池北河斜睨向她,方向盘上的双手握紧,“不行!”
“嗯?”叶栖雁看向他。
“不行,我打电话找找人帮我们把登记的事给办了!”池北河两道眉毛还蹙着,内双的黑眸里都是深深的不甘心,语气烦躁。
见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真的拿手机的翻号码,叶栖雁连忙制止,“别……”
“今天是周六,所有部门都不办公!你打电话多麻烦人家,这本来就是个走程序的事,咱们就老老实实当个守法公民呗!再说了,也不差这两天。”
更主要的是,他们今天已经够丢脸的,可不能再找人大周末的给他们办登记了,到时候让人家要怎么想呀!不行不行!
虽说她心里面也是抓心挠肺的,但还是忍过这两天吧。
“……”池北河仍旧蹙眉。
“走吧,我们上楼。”叶栖雁帮他将车钥匙拔下来,劝说着,见他无动于衷在那,笑着又说,“干嘛,你希望我这个孕妇去给你开车门嘛!”
池北河闻言,看了看她,也只好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看着手里准备已久的登记材料,再想到两人的空手而归,将车门无力的给甩上。
唉——
***************
兴冲冲出门的两人,垂头丧气的败兴而归。
从电梯里出来时,自家的防盗门前却站着两个人,是昨天才在一起吃饭桑珊和徐建二人。
手里都拎着果篮和购物袋,看模样是过来他们家里串门的,应该也是才到不久,还没有按门铃,听到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回过头。
“你们两个这是出门去了?”桑珊看到他们后,笑着问。
叶栖雁和池北河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是不约而同的尴尬,眼神游移。
极力掩饰掉情绪,没有正面回答的随口搪塞了句,“嗯,出去走走。”
“桑珊,你和徐先生是刚到吗?”叶栖雁忙又问。
“嗯。”桑珊点头,笑了笑,“我从这次回国后就一直想来你们家做客,顺便看看你们的女儿,提前也没有通个电话,不会怪我们不请自来吧?”
“希望你们别介意!”徐建操着口ABC腔的也跟着说。
“怎么会呢,欢迎还来不及!”叶栖雁露出微笑的直摇头。
“先进屋说吧。”池北河已经将门打开,做出要轻状。
就这样,在没有登记成功后,两人迎来了到家里做客的桑珊和徐建未婚夫妻俩。
桑珊之前就有得知到他们之间有个女儿,只是始终都没有见到过,后来虽然经历了轻生后重生,放了手的想开了一切,但那会儿总觉得自己身份敏感,三人关系也紧张,没有敢去医院探望过。
现在见到长得漂亮又活泼可爱的小糖豆,喜欢的不得了,将买来的童装连忙献上。
小糖豆向来嘴甜,一口一个漂亮阿姨的喊,喊得除了收到的童装礼物外,还收获了一个大红包,美滋滋的揣在口袋里,左拍拍右摸摸的。
叶栖雁端着切好的果盘出来,就看到女儿正在那卖力的撒娇卖萌,摇头笑道,“小糖豆,你光围着桑珊阿姨,有和徐叔叔问好了吗?”
“问过了呀!”小糖豆猛点头,还脆声说,“而且我还知道,徐叔叔和我们的眼睛颜色是不一样哒!”
“那是因为他是混血儿,他爸爸是法国人,妈妈是冰城人。”桑珊笑着替她耐心解答说。
“哦哦!”小糖豆一副长知识的小模样。
黑葡萄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即,颠颠的跑到徐建的面前,仰起苹果脸的满怀期待问,“徐叔叔,那你是不是认识很多混血小王子呀?”
对于混血小王子的事情,她还是心心念念的很呐!
叶栖雁听到女儿的话,无奈也是哭笑不得的直摇头。
看着并排坐着的桑珊和徐建二人,她真的是觉得他们相配的不得了,无论是长相身高还是气质,都那么的合拍,她主动邀请说,“桑珊,你和徐先生应该没事吧,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啊。”桑珊高兴的答应,还提议,“我来给你做顿丰盛有营养的孕妇餐吧?”
“那我帮你打下手。”叶栖雁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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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女人进了厨房。
自从叶栖雁怀孕以后,家里冰箱几乎都是满满的,有池北河买回来各式各样的新鲜肉类和蔬果,能够做出很丰盛的一桌菜。
才行动没多久,池北河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厨房里。
走向正站在琉璃台前摘豆角的叶栖雁身后,不放心的凑近问,“用不用让赵姐进来帮忙?”
她已经是很久都没进到厨房里做事了,平时吃完晚饭的碗筷,都是池北河主动承担的去洗,但今天有客来访,不太方便阻止的过分。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
叶栖雁一看是他,连忙摆手着。
他黑眸里的关心甜蜜是甜蜜,但毕竟是在桑珊面前,这样秀恩爱总归是不好的,她忙推着他,“你快出去啦,不然徐先生自己待着也会不自在!”
终于是将池北河给撵了出去,叶栖雁回头看到正望着自己的桑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又有谁能想到呢,她们作为前任现任竟能相处的如此融洽,可能是因为内心都真正的彼此放下了吧,才能够如此的和谐共处,这次一起做饭可比曾经那次要欢快的多。
“看到北河这么爱你,说句老实话,我真挺替你们高兴的。”好在桑珊也没有任何介意,反而是很祝福的语气。
“谢谢!”叶栖雁有些害羞。
“上次离开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但是现在看来,我倒是安心了许多。”桑珊很真诚的说,末了很潇洒的耸耸肩,“虽说我错过了北河这道风景,可后面还有等着我的另一道!”
“徐先生和你真的很配!”叶栖雁由衷的附和说。
“哈哈,很多人都这么说!”桑珊故意骄傲的挑眉。
叶栖雁笑容更深,“你们感情很好吧!我看徐先生是个挺绅士的男人,他是不是对你也挺好的?”
“嗯,他是对我挺好。”桑珊点点头,“也算是求仁得仁吧,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再能嫁给他,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目光看向她,又继续分享的说,“我们这次回来,其实不光是因为北河想要钢琴老师,还有就是徐建他父母都生活在H市,结婚前得来征得他们的同意。”
“还没去呢?”叶栖雁问。
“没呢,他父母去了外地旅游,明天才回来。”桑珊摇了摇头,露出些腼腆的神色,“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还真是很紧张,怕自己表现不好诶!”
叶栖雁见状不禁微笑,安抚着说,“别紧张,你这么优秀,他们看到以后会很同意的,你们以后也会很幸福的。”
“谢谢!”这次换桑珊对她说。
她们的做饭在聊天中融洽的进行着,没多久又有人出现,只不过这次不是池北河,而是一道小身影。
小糖豆像是个小马达一样“哒哒哒”的跑进来,很熟练的搬过小板凳放在冰箱前,然后两条小短腿站上去,翘着小屁股打开冰箱门,关上时手里多了一袋甜甜圈。
叶栖雁看到后,忙皱眉的对着女儿提醒道,“小糖豆,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老是吃甜甜圈吗?早上你已经吃了一只!”
“我是拿给徐叔叔尝尝,好东西需要分享呀,对不对妈妈?”
小糖豆从小板凳上跳下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非常理直气壮且有条有理的回答
“那你可不许偷吃!”叶栖雁无奈的强调。
“放心叭,我可乖着呐!”小糖豆忙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
看着女儿欢快的小身影眨眼间又跑出去,她不禁摇头,她才不信她一口不会偷吃呢,早上时就墨迹的还想再吃第二只,被她否决了而已,现在正好找到理由了!
“小糖豆真的很可爱!”桑珊目光追着小糖豆的身影,不由的夸赞,“栖雁,你可真幸运,有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肚子里还有另一个。”
“羡慕你就赶快加把劲,也生一个!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叶栖雁故意眨巴着眼睛。
“我啊……”桑珊听后,却语气微顿了顿,摇头的说,“我没这个福气。”
“怎么会没福气呢!”
叶栖雁闻言反驳,笑着道,“桑珊,别着急,等你和徐先生结了婚,很自然也是要孩子的!而且你们如果生的,那应该还是混血宝宝!”
桑珊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出声。
前期准备工作都完成以后,厨房里响起了油烟机的嗡嗡响,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午饭也正是开始,摆满了整张餐桌,小糖豆咋呼声此起彼伏。
因为他们昨天在火锅店一起用过餐,所以并不会尴尬,聊了些他们在法国的事情,包括相遇和相恋的事,又谈了谈他们这边的,气氛也一直保持的很融洽。
冬日里的温馨,似乎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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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丰盛的午餐后,桑珊和徐建又在家里喝了下午茶,在即将日落西山时离开。
叶栖雁和池北河一直送着他们出了电梯到楼下,徐建将车子停的有些远,对着桑珊很温柔的说,“阿珊,先等我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桑珊同样温柔的回。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一对养眼的璧人,说是金童玉女都不为过。
“本来还想要多待的,但是明天得去见他家里人,回去我得准备准备,等着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聚!叫上祁汉和小白一起!”桑珊有些恋恋不舍。
“嗯好啊!”叶栖雁笑着答应。
可能是喝了点儿红酒的关系,桑珊多了几分感慨,目光看向了池北河,“北河,我们都没有愧对彼此什么,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幸福!”
“你也一样。”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那是自然的了!”桑珊笑着附和。
有轿车的鸣笛声响起,徐建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而且从里面将车门打了开来,桑珊和他们挥了手道别后,转身的跑了过去。
看着车子离开视线里,他们也转身的往楼里走。
叶栖雁挽着他结实的手臂,半边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在等候电梯时,忍不住回想着桑珊最后有感而发所说的话。
“雁雁,你在想什么?”池北河动了动手臂。
叶栖雁闻言,抬眼看了看他,弯起嘴角笑了笑,眼珠子转了转,说了句,“我在想桑珊回法国那次送机时的情形。”
送机……
当时的情形自然都还没忘,桑珊在准备进去安检的时候,又忽然停住脚步的走回来,而走回来以后就做出个始料未及的事,给了他一吻。
池北河听到她提及到送机的事情,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当时那一吻之后,她虽没有对桑珊表示出什么,可没出机场就已经给了他脸色,费了多大劲才平息这件事他可记忆犹新。
他蹙眉,语气不自然的扯动着薄唇,“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怎么还提!”
“你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叶栖雁好笑的打趣他。
池北河往上挺了挺腰背,眉眼之间还是很不自然,成熟的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滑稽可爱。
其实到现在,叶栖雁也还记得当时桑珊折身时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的难舍和情感,不过好在,现在她遇到了徐先生,就像是她话里所说的求仁得仁。也希望大家每个人都能获得美满的幸福。
只不过他们这四个人倒是**了,就差郁祁汉和小白……
叶栖雁心里小小感慨了下,在电梯抵达之前,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手臂。
“嗯?”他低眉看向她,再挑挑眉尾。
“想你抱我!”她仰起头的望向他,语气撒娇。
池北河自然是不会拒绝,二话不说的就俯身直接将她轻松的公主抱抱起,在电梯门拉开的瞬间,迈着大步的走进去,转过身再看电梯门缓缓闭合。
现在还是在白天,这样的举动叶栖雁是害羞的,但她又是主动提及的,头顶灯光反在梯壁上的影子,清楚的能看到他们依偎的恩爱模样,她笑吟吟的看着。
注意到他视线凝在某个点上,似在沉思着什么。
“池北河,那你又在想什么呐?”她不禁抬起头来也问他。
“想时间快点儿过,赶紧登记。”池北河闻声垂眸看她,低沉的说着心中所想。
叶栖雁听了以后,勾紧了些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时也说了句,“我也是。”
216,结局倒计时十三
周日的步行街上都是人潮拥挤。
池北河一手牵紧着女儿,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用自己结实的身躯护着她们母女二人,找到一家经营母婴的独立店面走进去。
里面全部被柔嫩的色调充斥着,迎面都是温暖的气息,音乐是轻快的童谣。
小糖豆一进店里后,就立马撒腿跑开了,惊喜的四处看。
店员很快的走上前,微笑的带着和店装潢一样轻轻柔柔的语调询问,“先生女士,有什么需要的吗?”
“是太太。”池北河蹙眉纠正。
旁边的叶栖雁听到,脸红的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
她害羞的小声提醒他,“干什么呀,我们还没登完记呢!”
“明天就能去,你以后就是我太太了。”池北河黑眸一扬,薄唇在她耳边的声调霸道。
叶栖雁肩膀往旁边缩了缩,感觉他热热的吐息都吹进了耳蜗里,低头的视线扫到无名指上的钻戒时,又只觉得娇羞和甜蜜感。
“抱歉,先生太太,有什么需要的吗?是自己用还是送人?”店员也连忙改口。
“我们自己用。”池北河扯唇,言语间有些骄傲。
“真是恭喜!”店员看了眼正摸着奶瓶看的小糖豆,很聪明的心领神会,笑着示意道,“请跟我来这边,会有您们需要的!”
池北河从入口处拿了个购物篮,开启了购物之旅。
叶栖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每一样拿起来在手里研究一下,然后在码放在购物篮里,整整齐齐的,眉眼之间都是认真的神色。
她似乎没他那么有兴致,轻皱着眉,担心着什么。
张了张嘴,她忍不住再次提及,“池北河,我昨天做的梦……”
“只是个梦。”池北河打断她的话。
叶栖雁没办法像他那么不当回事,昨晚她做了个梦,早上醒来时还特别清晰,梦见了一条非常大的龙,而且有着漂亮的龙尾,她还伸手去抱了龙尾……
“哪里只是个梦,是个胎梦才对。”叶栖雁轻咬着嘴唇,瞅着他,“网上面都说如果孕妇在孕期做的胎梦,都有百分之**十的准确程度。”
她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结果网上解梦说是准妈妈如果做了她那样的梦,是非常吉利的价梦,可却是生下漂亮女儿的征兆,她真有些担心啊!
倒不是有多重男轻女,只是他们已经拥有了小糖豆,自然都想有个儿子会更好,更何况他们父女俩一心念念着要生个小地弟呢!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上表情担忧,“要是真的是个女儿怎么办?”
“不会。”池北河很是淡定的否认,继续往购物筐里放小男孩用的颜色,然后大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脸颊,“相信我。”
叶栖雁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妈妈妈妈,这个可以买来给小地弟用!”
小糖豆不知从哪个货架中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拨浪鼓的兴奋嚷嚷。
见状,叶栖雁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间她也都开始有那股子会儿女双全的笃定了。
逛了整整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购物筐都换成了购物车,买了满满当当的一购物车,全部都是婴儿用品,因为太多留下了地址,让店里给随后派送。
从母婴店里出来,小糖豆很馋香草冰激凌,他们转到了旁边的商场。
想着刚刚给未出生的孩子买了那么多东西,叶栖雁忙关心的询问女儿,“小糖豆,刚刚爸爸妈妈给小地弟买了那么多东西,你会不会吃醋不高兴?”
“不会呀!”小糖豆毫不犹豫的答。
“真的吗?”叶栖雁又确认的问了遍。
“真哒真哒!”小糖豆猛点头,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可爱的说,“它是我的小地弟嘛,我怎么会不高兴呐!而且你们也给我买香草冰激凌吃了呀!”
叶栖雁听了以后,很是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小糖豆得意的接过了池北河买来的冰激凌,一边舔的一边跟着他们往出走,黑葡萄的大眼睛在看向某处时眨了眨,口齿不清的喊了句,“爸爸妈妈,是漂亮的桑珊阿姨!”
叶栖雁顺着女儿的视线望过去,可不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桑珊穿着身白色的大衣,跟着前面顾客从旋转门进来,脚步匆匆的。
“桑珊?”她挥了挥手示意。
“北河栖雁!”桑珊也是看到迎面正往商场外走的一家三口。
“漂亮阿姨好!”小糖豆将嘴里的冰激凌咽下去,甜甜的问好。
“小糖豆乖!”桑珊像是昨天一样露出*溺的表情来,只是神色有些心不在焉,又问了问他们,“你们这是来逛街吗?”
“嗯,已经逛完正要回去了。”叶栖雁笑着回答。
忽然想到在家里两人的聊天,见她神色匆匆的出现在这里,不禁问,“桑珊,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徐先生的家里人么,还没去呢?”
“已经见过了。”桑珊低声说了句。
“见过啦?”叶栖雁惊讶的问,随即在她身后和四周都互相看了看,都只是形影单只的,“对了,徐先生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他在家里。”桑珊呼出口气的回。
叶栖雁见对方表情似乎不对,关心的忙问,“桑珊,你们没事吧?”
“没事啊……”桑珊对着她笑了笑,随即低头看了眼表,神色很着急却又很忐忑的样子,“先不跟你们说了,我来这边约了人见面,得过去了!”
“嗯好,拜拜。”叶栖雁点点头。
“拜拜。”桑珊也是匆匆的说。
道别过后,叶栖雁就看着桑珊像是之前进门那样,脚步匆匆的往里面走,在一家咖啡厅门口停顿了几秒,像是在调整着什么,才推开门的进去。
小糖豆将巴掌大的冰激凌全部吃光,剩下捏在手里的蛋壳仍在垃圾桶里,很爱安静的拿出口袋里面的纸巾擦了擦,苹果脸上露出小大人的表情,“漂亮阿姨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哦!”
“这你都能看出来?”叶栖雁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小糖豆晃着苹果脸,哼哼唧唧的。
“是不是累了?我们也回家吧。”池北河过来将她揽在怀里,低沉问。
“嗯,回家吧。”叶栖雁冲着他笑了笑。
***************
傍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厨房里飘来阵阵的饭香味,里面请来的阿姨正在忙碌的为他们准备着晚饭,小糖豆每隔个五分钟都要带着土豆到厨房里追问下什么时候开饭。
叶栖雁和池北河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享受着周末时光。
上午他们到母婴店买来的婴儿用品,都暂时放在了储物室里,等着别墅那边放好了味道,年底的时候就能一起搬过去。
看了假日剧场连播三集的电视剧,叶栖雁觉得脖子疼,左右晃了晃,抬手正准备捏捏缓和时,一只厚实的大掌提前覆盖了上来。
“躺我腿上,我给你按。”
池北河扶着她躺在自己的腿上,长指间控制着力道揉捏。
以往她时常会给他这样按上一按,现在倒是换做他来全部服务自己了,叶栖雁深感甜蜜,扯着他的衣摆,“池北河,你以后都会对我这样好嘛?”
“嗯。”池北河淡淡应了声,眸尾轻扬。
“那你对我这么好,答应我个事呗?”叶栖雁眼睛眨了眨。
池北河听后,没有出声,只是用内双的黑眸自上往下的睨着她,不动声色。
“干嘛不吭声?”叶栖雁坐了起来,凑近他胸膛,犹豫的酝酿了下说,“有时间我们再去趟医院看下你爸吧?上次你也就进去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不知道最近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北瑶又找你了?”池北河敏锐的问了句。
叶栖雁有被戳穿的小尴尬,她的确有接到小姑娘的电话,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就说答不答应嘛?”
“吃饭了!”池北河在赵姐将饭菜端出来时,成功转移了话题。
叶栖雁见状,也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心里是希望他们父子之间关系能够有所改善的,这样他也能更开心一些,不过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用过了晚饭,吃饱喝足的小糖豆第一个跳下餐椅。
叶栖雁看着摸着小肚子离开的女儿,看了看对面正起身的池北河。
饭前被他给敷衍过去,想要试图劝说下时,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217,结局倒计时十四
叶栖雁见他起身,还想继续之前的劝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池北河似乎料到她的谷欠言又止,动作很快的拿起手机,也没看上面显示的号码,直接放在耳边的接起,只不过要迈开的脚步很快停顿。
通话时间很短,叶栖雁也没有听见。
等着他将耳边手机放下,两道眉毛蹙了起来,她不禁问,“怎么啦?”
“祁汉打过来的。”池北河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
“说什么了?”叶栖雁继续问。
“桑珊出了个小车祸,在医院里,他现在在那,一直联系不上徐建。”池北河薄唇扯动着,缓缓转述着刚刚的通话内容。
“车祸,严重不严重?”一听到关键词,她忙上前问。
“具体情况我没问,应该不是很严重。”池北河摇头,沉吟的回答,低眉看了眼表,对着她又继续说,“现在还不晚,雁雁,我过去看一眼。”
叶栖雁现在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而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别折腾了,在家里陪女儿,我去看一眼就回来。”池北河不赞同的回绝。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不然也不放心!”叶栖雁走到他身前,扯着他的衬衫袖,“赵姐才刚下班离开,这会儿估摸也才刚到楼下,你给她打个电话,我去上楼穿衣服!”
池北河见她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等着她匆匆从楼上换了外出服,两人出了家门。
***************
夜幕已经降临,市级的三甲医院。
叶栖雁和池北河从电梯里出来,询问过护士台后,往病房方向走着。
从拐角里出来,就看到前面正靠坐在塑料椅上的郁祁汉,似乎已经来了有段时间了,外套随意的搭放在旁边。
听到脚步声,郁祁汉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他们打招呼,“北河,叶小姐,你们过来了!”
“情况怎么样?”池北河点头的问。
“没事,只是个小车祸,导致了左小腿轻微骨折,医生已经给打了固定板,说是有脑震荡的现象,让先住院观察两天。”郁祁汉回答着他们。
“好端端怎么会出车祸呢?”叶栖雁皱眉,面露担心。
“有肇事者?”池北河严肃问。
郁祁汉点头,缓缓的继续回答,“有是有,不过责任不在对方,是桑珊过道时出神的没有注意信号灯,警方也都调了监控录像,的确是那样。”
联想起白天见到桑珊时神色匆匆的模样,连小糖豆都小大人的说漂亮阿姨有心事,没想到才刚晚上就出了车祸,叶栖雁同为女人,隐隐的有着第六感替桑珊担忧。
“徐先生还是一直都没联系上吗?”她看了看走廊四周,问。
“没有。”郁祁汉提及这个,也是皱眉。
叶栖雁侧过眼睛,对池北河说,“池北河,我们先进去看看桑珊吧!”
池北河点头,迈动长腿的要往病房里进。
“先别进去!”郁祁汉提前挡在了他们前面,回头看了眼病房门,说着,“现在不太合适,里面有人。”
“谁啊?”叶栖雁愣了下问。
从病房门的玻璃上往里面张望,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名上了些年纪的中年女人在里面,背影看起来似乎很有气势的模样。
“徐建的母亲。”郁祁汉回答说。
池北河拉着她的手,往椅子边走,“我们先在外面等下。”
“嗯。”叶栖雁点点头。
像是他们之前有来过医院时一样,遇到这种塑质的椅子,池北河在她坐下之前,都会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叠好了的铺在上面才让她坐下。
“凉不凉,如果凉的话我把西服也脱下来!”池北河扶着她坐下,温声的说。
“不凉。”叶栖雁冲着他摇摇头。
池北河还是扯唇叮嘱了句,“怀着孩子,不要感冒了!”
叶栖雁闻言,抬起脸的看向他,牙齿小小咬住下嘴唇的半边。
“嗯?”池北河接触她视线,挑了挑眉毛。
“你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孩子!”叶栖雁从鼻里哼了声,故意不怎么高兴的嘀咕出声。
池北河听了她的话勾起了薄唇,拉住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好笑的问,“怎么,吃醋了?”
叶栖雁抿着两边嘴角,不吭声。
她不吭声,池北河便用指腹上的粗粝,故意摩着她细滑的手心,痒的她直往后缩着手,澄澈的眼睛里带着娇嗔的望着他。
“咳!”有人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口子能不在我眼前秀恩爱不?”在旁边被忽略许久的郁祁汉,从椅子上起来,“得了,我还是去护士站问问,还有没有药需要点了!”
说着,郁祁汉干脆就大步往护士台方向走。
叶栖雁脸颊红彤彤的,埋怨的看了眼俯身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看着郁祁汉那边已经走开的身影,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的抿了抿嘴唇,然后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我去买杯奶茶喝。”
“想喝奶茶?我去买。”池北河便要起身。
“没事,我去吧!”叶栖雁连忙制止,目光追着的是郁祁汉的方向。
“嗯。”池北河眉尾动了动,勾唇应了声。
没想到两人已经不需要语言和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到洞悉彼此,叶栖雁忍不住用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才沿着郁祁汉的方向走去。
***************
郁祁汉说是去护士站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中途走向吸烟区的想要抽根烟。
前脚刚迈进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着自己。
“郁医生!”
叶栖雁随后的推门进来。
注意到对方在看到自己后,原本已经放到嘴边要点燃的烟,也都垂手放回了烟盒里,明显是顾忌到她肚子里的胎儿。
她对郁祁汉投以感激的笑容,只是一时间不知怎样开口。
郁祁汉和池北河都属于很有社会历练的人,往往一个眼神和动作,就能窥探出对方的心中所想,所以他笑着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小白的事?”
“对的。”叶栖雁点点头。
“郁医生,我和小白从大学开始就是闺蜜,我不得不站在她这一边,很多事情也都会以她的出发点为考虑。”她酝酿着开口,又忙说,“郁医生,不好意思,我有些叫习惯了。”
“没关系,一个称呼。”郁祁汉不介意的表示。
叶栖雁缓了口气,严肃的语气,“上次小白流产,我就有很多话憋着没有说。”
“小白有个相处七年的男朋友,在快要结婚时背叛了她,相信你应该也会知道。而我要说的是,小白可能是个外表看上去很豪放的姑娘,可她内心里比谁都要坚守着那份矜持,即便是七年爱情长跑的海东,小白也从未交出过自己,而选择了你。”
就连她作为这么多年的闺中密友,都觉得震惊。
可想而知,郁祁汉对于小白来说,一定是特别且不同于旁人的存在。
“小白曾经跟我说,她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蒙上眼睛相信海东这个人。但是我觉得,她对你不仅仅是蒙上了眼睛,还蒙上了心!我希望,不,我拜托你,不要伤害她。”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但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你不能是她的良人,请放手让她去找真正能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叶栖雁一口气的说完,言辞间有着犀利的恳切。
郁祁汉没有打断的始终在听,等她说完后,只回了句,“我不能放手。”
“不能放手?”叶栖雁皱眉,语气里带了些微恼的提醒,“可是你已经订婚有了未婚妻,你的结婚对象不是她……”
“我不会让她嫁给别人。”郁祁汉眯了眼睛,强调的说。
叶栖雁再次张嘴,却在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神色时怔了怔。
那种眼神里的那种沉铸和笃定,是她在池北河望向自己时才会看到的,一时间,她其余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再说出口了。
***************
简短的聊过后,叶栖雁端着两杯奶茶走回来。
郁祁汉也紧随其后,到病房前往里张望了一眼问,“里面人还没走?”
“没。”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拉起叶栖雁坐回椅子上,病房里就传来了好大一声响。
218,结局倒计时十五
简短的聊过后,叶栖雁去买了两杯奶茶的端着走回来,郁祁汉自然也紧随其后。
到病房前往里张望了一眼问,“里面人还没走?”
“没。”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拉起叶栖雁坐回椅子上,病房里就忽然传来了好大一声响。
似乎是什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被惹怒了不受控制的尖锐的中年女音。
坐下的三人都不由的起身,朝着病房快步走,只是刚刚推开一条缝隙的病房门,在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声而瞬时顿在了那。
“桑珊,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一点儿!”
“你不停的要给小健打电话,纠缠着他不放?来家里他父亲都不愿意见你,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以为我上午找你出来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准许你嫁给我儿子,更不准他娶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你想让我们徐家绝后吗?”
生不了孩子……
听到这句,叶栖雁和池北河都是重重一震。
怎么会生不了孩子呢,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
叶栖雁咽了咽唾沫,努力消化掉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程度,怪不得桑珊看到小糖豆会那么喜欢,而且在提出来她和徐先生也可以生时,她只是摇头说自己没有福气……
一时间,三人都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
相比较他们二人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神色,郁祁汉倒是显得平静许多,皱紧着眉。
“祁汉,你知道阿珊生不了孩子?”池北河朝着他看过去,敏锐问。
“嗯。”事到如今,郁祁汉无法再瞒的点点头。
即便是他不说,也是会去问桑珊,不如他替她来讲出会比较好。
“怎么回事?”池北河黑眸一凝。
郁祁汉面露出犹豫,看了眼同样紧紧凝着自己的叶栖雁,略沉吟了几秒钟,才是缓缓开口,“北河,你还记不记得十年以前的那场车祸。”
池北河闻言点头,车祸……
“之前阿珊自杀在医院抢救时,我在你面前提起过一次,是你们相继离开部队回到冰城后,有次去郊外出的车祸。当时你和阿珊同时在车里,关键时刻她把你推了出去,自己险些丧命。”郁祁汉重复着当时在医院里说过的话。
“是,我不会忘。这件事我倒现在都感激她。”池北河重重点头。
“北河,我要说的是……”郁祁汉顿了顿,语气凝重了许多,“阿珊当时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她不是差一点不能继续跳芭蕾,而是车祸导致她子宫出现了问题,被切除了!她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也无法做一名母亲!”
什么?
叶栖雁听到这里,猛地抬手捂住了嘴巴。
刚刚在听到里面透露的爆炸性消息,她脑袋里也幻想出很多个可能,可绝对没有想到,背后竟还掩藏着这样深的故事。
郁祁汉现在将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也是长长的叹气,“是真的!所以北河,当年我才会让你做出保证,让你照顾她,并对她负责。”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们为什么都没有人说?”池北河薄唇扯动,紧声问。
“是阿珊不让我说。”郁祁汉摇头。
“她不让我告诉你,隐瞒下了这件事,或许这就是她当年会选择离开到法国的真正原因吧!就连她后来选择了自杀,都不肯对你说出这件事!”
郁祁汉说完后抬手抚额,没想到事过境迁的最后,这个秘密竟会被这样给揭露了出来。
女人没有子宫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辈子再也不能做一名母亲,而导致这样原因的是当年的那场车祸,桑珊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才会如此,没有男人和家庭会轻易接受,就如同现在的局面。
叶栖雁不由看向池北河。
对于他这个当事人来说,他的受影响程度绝不亚于她。
果然,池北河整个身躯紧绷在那,拳头在身侧握紧着,那样的用力。
***************
病房里的争执声不知何时结束了。
三人都还沉浸在“不能生孩子”的这个爆炸消息里,里面的门被人猛地拉开,是徐建的母亲,看起来似乎是个很不好惹的角色。
气势汹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看了两眼他们,连个眼神都吝啬的直接高傲的离开了。
桑珊各方面都如此优秀的女人,会被对方这样挑三拣四,直接原因无外乎就那一个,叶栖雁舔了舔不知何时干涸的嘴唇,双手交握在一起。
在徐母离开后,他们三人进入了病房。
穿着病号服桑珊坐在病牀上,一只脚被石板固定的行动不便,手背上还插着针管,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都还是红着的。
地板上有一支被摔碎屏的手机和几张填了不知多少数额的支票,四散着到处都是,看起来狼藉了一片。
郁祁汉俯身的捡起支票时,桑珊看到,便情绪很激动喊道,“扔掉!拜托,全部都扔到垃圾桶里!不要再让我看到!”
叶栖雁走上前,将那些支票都丢在了垃圾桶里。
“手机,把手机给我!”桑珊想到什么,又连忙的说。
只不过手机不仅屏幕摔的四分五裂,已经开不起来机了,桑珊看向郁祁汉,急声,“祁汉,把你的手机借我,我要给徐建打电话!”
等着郁祁汉将手机掏出来时,桑珊又在摇着头。
“算了,就是打恐怕也一样,不会能联系得上他,如果他有心要找我,发了那么多条的信息早就回了,看来他听了他妈妈的话……”
桑珊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当中。
“你们……”良久,桑珊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他们。
看到他们脸上说明一切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苦笑着说,“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知道了。”
是啊,他们都知道了……
桑珊看向池北河,谷欠言又止的,最终也只说了句,“我累了,想要睡了。”
随即便侧过身的躺在了病牀上,似乎不想要再多说一句话,眼睛紧紧的闭了上。
病房门重新被关上,叶栖雁手从门把手上收回,内心还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郁祁汉看了眼表,提议的说道。
叶栖雁闻言,回头看了看病房,看向池北河的说,“要不我留下来陪她?”
“不行。”池北河蹙眉拒绝,“你现在的身子,不可以劳累,你如果有个什么事怎么办!阿珊的伤势不严重,祁汉已经请了护工,能照顾得了她!”
叶栖雁点了点头,一同怀揣着心事的离开了医院。
***************
隔天早上,窗帘挡着外面蒙蒙亮的天。
叶栖雁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的看了眼闹钟,上面显示六点半多。
脖子下枕着的结实手臂收了收,身后有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池北河薄唇在她的耳边,带着几分沙哑,“雁雁,睡醒了?”
她闻言的将身子转过去,抬起眼睛。
昨晚回来后,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送走了逗留在家里的阿姨,看了看熟睡的女儿,他们回到了主卧室里,相继洗完澡的相拥而眠。
严肃脸廓上的五官线条立体,下巴上有新长出的细微胡茬,而内双的黑眸里有着红血丝。
一看就是整宿都没怎么睡,她昨晚好几次翻身时,摸到他的身躯时都不是放松的。
原因是什么,叶栖雁自然是知道的。
“时间还早,赵姐应该还没有来,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去跑步。”池北河支撑起手臂,长指抚在她的脸颊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沙声。
在她眉间吻了吻,池北河起身换了套衣服的出了主卧室。
叶栖雁重新闭上眼睛,哪里还有睡意了呢,躺了没多久也起来洗漱。
到了早饭时间,过来家里上班的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没多久就摆满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楼梯间有孩童“咚咚咚”的脚步声跑下来。
换下睡衣的小糖豆直奔餐桌,爬上椅子的同时已经拿起块吐司的咬在嘴里。
“爸爸妈妈,早哦!”口齿不清的和他们问好。
“早!”叶栖雁笑了笑。
池北河将牛奶杯递给女儿,拍了拍她掉在衣服上的吐司屑。
除了活泼平时就爱说话的女儿,早餐的气氛多少有些异常的低沉。
等着结束了早餐后,家里请来的阿姨就从厨房出来的收拾东西,像是闲唠嗑般的多嘴了句,“今天是周一,你们早点出门吧,怕是路上指定堵得要命!”
周一上班日……
叶栖雁想到两人原计划的安排,攥了攥手指。
从昨晚去了医院到现在,她没有提登记的事情,池北河也没有。
在和女儿道别后,换了衣服的两人从高层楼里走出来,外面气温很低,迎面叶栖雁就打了个小小的寒颤,被旁边的池北河搂在了怀里,一直到陆巡前。
打开车门的扶着她坐进去,再从车头绕回驾驶席的坐进来,发动着引擎滑出小区门口。
在行驶在主干道上后,遇到第一个岔路口的红灯,白色的陆巡停下来,池北河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前面是要决定着去哪里的方向。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挺了挺身子,在他扯唇前先出了声,“池北河,我们去医院吧。”
“雁雁……”池北河侧过脸廓的睨向她。
“走吧,前面上桥,我们去看桑珊。”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
池北河握在方向盘上的长指微微收紧,眉间有着深深浅浅的褶皱。
在绿色信号灯转换时,白色的陆巡还是按照她所说的,跟着车流缓缓行驶的上了桥。
***************
市级的三甲医院。
白色的陆巡行驶进来,停在昨晚停过的泊车位上。
叶栖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旁边的车门就已经被人给拉开了,她抬眼看了看他线条立体的五官,笑了笑的拿着包下车。
在将车落锁时,她将手放在了他的大掌里。
池北河很快握住,两人眼神交汇间,浅浅笑了下。
乘坐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出来后往病房方向走,白天比晚上走廊里走动的人要多了些,到处可见穿白大褂的工作者和病人。
走近时看到病房门并没有关,有人比他们早到了些。
“徐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郁祁汉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那,语气败坏的。
坐在病牀上的桑珊低声说,“徐建他母亲在他带我见家里人以前,已经私下里调查了我的情况,知道我不能生孩子,所以不同意他娶我。我昨天上午从他家里出来后,就始终没有见到他,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吧!”
“我还以为自己求仁得仁,终于也能幸福了,竟然没有想到……不过我也不怪他,是他在母命难违里没有选我罢了,也好!这说明了他根本不适合我,总比日后结了婚再离婚好的多,或许这是我的不幸吧!”
说完以后,是一声带着苦笑的叹息。
“阿珊,你后悔吗?”郁祁汉忽然问了句。
“后悔什么?”桑珊不明所以的反问。
“既然这件事到最后还是没有隐藏的住,如果你自杀时告诉了北河,或许更早一点,在事情所发生的时候告诉他,未必会有今天的局面。”郁祁汉假设的说,也是一直闷在心里的疑问。
“我不后悔,告诉他有什么用呢?”桑珊闻言,摇了摇头。
“我用结束生命都没有将他挽回来,又何必拿出这件事来绑住他,是不是?”
“更何况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对他早就没有任何多余念想,而且人生的路可没有重来一回的说法,就是即便我告诉了他,也不过是让他愧疚而已。不是爱情,我要他的愧疚来做什么呢?”
“嗯。”郁祁汉赞同的点点头。
叶栖雁和池北河在门口,也是将对话声一字不落的听到。
尤其是桑珊的话,那样的洒脱,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头的郁结甚加。
低头视线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她轻轻晃了两下,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在门板上敲了敲,然后带着她往病房里走。
“北河,栖雁,你们过来啦!”
桑珊看到他们连忙笑着出声,气色和情绪都恢复了不少。
“来看看你,还好吧?”叶栖雁走上前,温声询问了两句。
“放心吧,没事!”桑珊笑着回应。
郁祁汉原本就是顺路过来看一眼,已经打算要离开的,这会儿拿起外套的对他们说,“我还有事去忙,先走了,电话再联系!”
等着郁祁汉离开以后,病房里剩下他们三个。
因为心里面多压着事情,普通的寒暄过后就有些安静,叶栖雁看了看坐在病牀上低头的桑珊,在看了看身旁眉间蹙着的池北河。
“那个……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聊吧。”她起身,从包里翻出手机的找了个借口说。
“雁雁!”池北河叫住她,拿着羊绒大衣起身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关心的叮嘱着,“把外套穿上!”
将外套套在她身上,再细心的给她穿好,将每颗扣子都系的仔细,确定不会被冻到后才放心,整理衣领时两人的手覆在了一块儿。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感觉到她的手心在自己手背上拍了拍。
彼此间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已经能懂得她想要表达的,他回以用长指反握住了她的,两人之间有着无声的情感交流,而桑珊,始终眼睛里含着微笑的望着他们。
题外话:
下周结局
219,结局倒计时十六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关上,是特意为他们两人单独留出来的空间。
池北河的视线在看到门外那抹倩影离开后,才是缓缓的收回,
走到病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蹙眉的打破沉默,“阿珊,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北河,别跟我说抱歉!”
桑珊望着他,隔着些距离的在摇着头,再开口的声音仍旧很淡然,“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所以,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抱歉。”
“十年前那场车祸是你救了我,否则当初躺在医院里那么久的是我,你也不会……”池北河脸廓上的表情严肃,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阿珊,你不该瞒着我。”
“北河,其实我当初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勇气,我怕你失望,怕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我一直也认为我是优秀的,所以这件事让我变得害怕,我不敢说……到了十年后,我知道我们之间再回不去,我就更加不想说了。”桑珊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躲闪。
因为她不想要他的愧疚。
如果她真的利用他的愧疚绑住他,那才是对自己的侮辱。
池北河来时已经听到她和郁祁汉的对话,自然是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北河,我不敢说我完完全全的彻底忘了你,但我是把我们那段记忆珍藏在了心里,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念想,只把你当做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而已。”
桑珊语气坦荡且真诚,“看到你和栖雁感情这么好,我是真心替你们高兴!”
“我是因为那场车祸的关系才不能生孩子了,可是真的和你没关系,造成这一切不是你的责任,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我也不会怨恨和责怪什么!人生总有缺憾,再说,谁规定女人就非要生孩子才行呢?”
每一句里面,都在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池北河沉默的听着,坐在椅子上的身躯挺的很直。
“至于徐建……”桑珊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轻轻的摇着头,涩声的叹,“是我们没有缘吧,他无法成为给我幸福的那个男人了!”
“你值得有人好好的待你。”池北河扯唇郑重的说。
桑珊闻言,耸耸肩的对着他笑了笑。
“北河,就像是我那天从你家离开时说的,我们都没有愧对彼此什么,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她最后还是不忘强调的重复说上一遍。
池北河薄唇浅浅的勾了勾,回应的点点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笔直的站在那,“阿珊,抱歉,还有谢谢。”
***************
池北河从病房里出来时,叶栖雁就站在走廊前面的窗户前。
裹着厚厚的羊绒大衣,显得她骨骼更加娇小,窗外面是冬日里的暖阳,而她刚好站在阳光里,素净的小脸被照的明亮,连细细一层透明绒毛都看得清。
目光眺望着远方,那样静静的等待着。
池北河黑眸里光亮微动,迈着长腿的走过去。
有阴影笼罩下来时,叶栖雁就回过了头,看到是他敲了敲嘴角,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了看病房的方向,“你们两个聊完了?桑珊自己在病房里呢?”
“嗯,护士刚过去给她拔了针,现在已经躺下休息了。”池北河扯唇回应。
“嗯。”叶栖雁点点头。
看到他已经将背包给拿出来,她接过来把手机放到里面,然后跟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
从他在病房出来的过程里,叶栖雁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也几乎都能够猜到,他们两个都会聊什么。
“叮--”
提示音响起后,电梯门缓缓拉开。
池北河护着她在怀里,大部分人流走出后,才带着她也从里面缓步而出。
一从住院大楼的门厅里出来,外面的阳光就泻进眼睛里。
看到不远处泊车位上停着的白色陆巡,池北河收拢了掌心里的车钥匙,薄唇扯动了两下,几分踌躇,“雁雁,接下来我们……”
“我们回公司吧。”
叶栖雁抢在他的前面,声音盖过的说。
池北河蹙着两道眉,沉默的抿着薄唇凝着她。
她对着他笑了笑,眉眼柔柔,“池北河,我们先回公司,其他的事情等着晚上下班回家再说。”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握紧了些她的手指。
***************
夜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漂亮的儿童房里,叶栖雁坐在女儿的猫头牀上,这还是池北河在接最初从医院接女儿回来时找人装饰的,到时新家里会比这儿还要漂亮。
不过搬去还需要些日子,就像是有些事暂时也需要放一放。
她坐在牀尾处发着呆,脑袋里回想着是从知道桑珊这个人开始,一帧帧经历的画面,从最开始的抵触,到最后的欣赏和欣然接受。
桑珊当时自杀的事情,她也都是时过境迁的后来才知晓的,心里还有所嘀咕,因为这种极端的轻生情节都只在电影小说里,现实生活里未免太过遥远。
现在才明白,怪不得桑珊会选择自杀,可是自杀了也不肯说出那件事。
能够想象的到,如今面对这些的池北河,心里又怎会好过呢?
桑珊不需要他的愧疚,但不需要是不需要,不代表他不会因此而愧疚。如果桑珊和徐建圆满的进入了婚姻殿堂,那么无疑是幸福的,可现在因为那件事,桑珊是不幸的。
唉……
叶栖雁低声叹息,思绪如潮涌,百味在心间。
浴室里传来了声响,穿着睡衣小糖豆从小板凳上跳下的跑出来,一股脑的扑在了她的膝头,笑嘻嘻的仰着苹果脸,“妈妈,我把牙刷干净啦!”
说完,还将上下两排的芝麻牙露出来给她看。
叶栖雁看着女儿年少不知愁又无忧无虑的童颜,伸手羡慕的摸了摸。
“宝贝真乖,赶快上牀躺着闭眼睡觉!”她柔声的嘱咐。
“嗯嗯!”小糖豆听话的点头,利落的爬上了猫头牀,枕在自己的小枕头上,“妈妈,你不用照顾我睡觉啦,我可以自己睡哒,你快去陪爸爸吧!”
察言观色的小萝莉,早就敏锐的发现了爸爸的异样,懂事的让妈妈去安抚。
“嗯好,晚安。”叶栖雁暖心的笑了笑。
享受了妈妈送来的晚安吻,小糖豆乖巧的闭上眼睛。
替女儿掖好了两边的被角,检查了一番后,叶栖雁关上灯的从儿童房里出来,抬眼看了看始终亮着灯的书房,缓缓的走过去。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池北河坐在书桌前,笔电亮着屏幕在那。
他欠身的保持工作的姿势在那,只是久久都没有动弹半晌,黑眸凝在屏幕上面出神。
叶栖雁深呼吸了两下,敛去所有的情绪。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池北河抬起黑眸的朝她看过来。
叶栖雁已经笑着走到了他身前,语气很自然的说,“刚将小糖豆哄睡着,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已经十点多了,不睡觉嘛?”
“现在就关掉电脑,回房间睡觉。”池北河伸手将电源拔掉。
在他准备起身时,叶栖雁的手忽然覆盖在了他的大掌上面。
“池北河,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是不是?”她柔柔的出声问。
“没事,我们回房间睡觉。”池北河薄唇扯了扯,回避了这个话题。
叶栖雁没有动,很坚持的仰着脸注视他,眼神恳切,“池北河,我不希望你把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一个人承受着煎熬,你说出来让我替你分享和分担。”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池北河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她坐在上面,然后自己屈膝的低在她面前。
他两只大掌拢着她的手,这次不回避的点头,“是。”
“嗯,我懂。”叶栖雁谅解的点点头,“桑珊的事情应该对你来说影响不小,你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十年前的那场车祸,我都快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了,但我一直记得桑珊救我的恩情,这也是十年后她回来,哪怕我们不再有感情,也始终持有朋友的态度。”
池北河语气顿了顿,长指慢慢收紧,“可是我没有想到,她当初为了救我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而且现在这个代价还随着她,让她原本应该有的幸福婚姻也夭折了。雁雁,我不想隐瞒你,我心里面有对她很深的愧疚,不知道要怎样去弥补,也弥补不了。如果她不幸福的话,我恐怕会带着这份愧疚一辈子。”
不能做一名母亲,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池北河自然知道。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有爱情和亲情,也需要承担一些责任,虽说他完全都不知情,可这件事也和他有间接的关系。
叶栖雁听了以后,再次的点了点头。
眼睫毛垂下了半响,她微抬的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问,“徐建家里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不能接纳她,那么你打算娶她作为良心上的弥补吗?”
“不可能!”池北河毫不犹豫的沉声回。
叶栖雁闻言,很明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池北河,你都把我吓坏了!”她轻咬着嘴唇,眼睛里略带着几分埋怨的看着他,手摸在自己还平坦的小腹上,幽幽的,“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娘三儿了呐!”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是他这辈子深爱的女人,想要携手走完后半生的人,是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即便是对桑珊有上千个上万个愧疚,也不可能会抛下她。
虽然知道她是在故意开玩笑,可池北河也笑不出来。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正色起来,“池北河,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们先不要登记了吧?等着桑珊什么时候真正幸福了,我们在去登记好吗?反正不过就是一张纸,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区别。”
“雁雁……”池北河哑声的低低唤着她。
突起的喉结在翻动,像是要把积聚心头无法言说的感情全部都唤出来。
“嗯。”叶栖雁垂着眼睫毛看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竟然这么了解我,你都知道是不是?”池北河仰着脸廓的紧紧凝视着她,“阿珊的婚姻被夭折了,而对于知道事实真相愧疚的我,没办法看着她不幸福,自己却幸福。”
“雁雁,对不起!”
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日益沉淀,她能很清楚的了解到他内心的想法,而她选择主动去提,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难……
“不,池北河。”叶栖雁摇头,伸手挡住他的薄唇。
然后,她双手赤诚的捧起他的脸廓,认认真真的说,“我欣赏这样的你,欣赏这样重情义、有担当的你!我为有你这样的男人而骄傲,我知道你有多好!”
“雁雁……”池北河再次的唤,声音更哑了。
“池北河,我们是夫妻呀!”叶栖雁对着他笑,很柔很柔的笑,还有很柔很柔的声音说,“夫妻不就是应该互相扶持,遇到任何事情一起分担。”
夫妻……
池北河轻勾薄唇,眸光烁动的无声应。
220,结局倒计时十七
从书房回到主卧室里,外面月色朦胧。
池北河往回收拢着手臂,同时将臂弯里的小女人更紧的收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心神还处于荡漾当中。
她在书房里说的那一番话,重复的回放在耳边。
哪怕以她的角度怪他,他都觉得正常,可她并没有,那样的了解他的想法,顾忌着他的感受,无怨无悔的愿意陪着他承受和分担这一切。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低沉说,“雁雁,我喜欢你之前说的‘夫妻’。”
“你忘啦,是你跟别人说我是池太太的,休想赖账!”
叶栖雁闻言,仰起脸的看向他,故意带着几分娇嗔的语气。
“不会赖账,你就是我的妻子。”池北河扯动薄唇,语气定定的。
夫妻……
其实他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因为没有那张纸。
只是即便没有那张纸,他们在彼此心中也已经认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栖雁望着他黑眸里烁动的深情,心里面被一股很温柔的情绪抓住着,她手回搂在他的后脊骨上,故意哼了声,“你就是赖账,我也会赖着你不放!反正我有你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
“好。”池北河出声应。
两人在窗帘透进来的朦胧夜色里,静静相拥。
池北河忍不住扯唇问,“暂时没办法登记,雁雁,你真觉得可以吗?”
“嗯,可以的。”叶栖雁笑着点头,额头抵在他锁骨的地方,“我不会在乎那个,我只在乎你这个人,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一张纸一个形式,对我们来说差别不大。”
没想到他们遇到大大小小的坎坷有这么多,但好在都是他们共同面对的,或许未来的人生路里,他们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暂时不能有轻松的心去登记,叶栖雁没有失落是骗人的,但不会难受。
相反的,她还很高兴自己能与他来面对桑珊这件事,来分担着他的愧疚。她也把这件事看做对他们感情的考验,以及一种经历。
见他半晌都没动静以为睡着了,叶栖雁不禁抬头,发现他黑眸正出神着。
“想什么呐不出声?”她指头戳了戳他。
“想到我们之前去拉斯维加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拉斯维加斯?”叶栖雁惊讶的问,没料到他会想到这个。
池北河伸手撩起她的一小撮发丝,拢在了耳朵后面,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却透露出情愫来,让她不觉有些脸颊微热。
随即长指往下,勾起了她的手指,指腹停在她的无名指上。
除了那枚求婚后被他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另一只手上,还有着他们共同的对戒,彼此都没有摘下过。
池北河一边抚着那枚对戒,一边说,“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你买它们时,那个印第安人老板最后和我说了句话。”
“记得!”叶栖雁有印象的点头,想到以后都还撇嘴,“当时我问你,你都不告诉我!”
池北河闻言,低声笑了笑,“他告诉我说,你会成为我生命里的灵魂伴侣。”
“那他说的对了吗?”
叶栖雁眼睛亮亮的抬眼,问他。
然后她就看到他黑眸里涌现出温柔的笃定,映衬着他立体分明的五官。
感觉到他的脸廓俯低,叶栖雁仰起脸的迎上他温热的薄唇,回应着这个不掺杂任何情谷欠的吻。
***************
轻音乐流淌的咖啡厅里。
灌了大半杯咖啡的白娉婷,在听完她的话后,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的天嘞!”
“你和你们家池总这登个记,可真是一波三折!前面跑了两趟了都没结成,现在又弄出这么个事,啧啧!”
叶栖雁对此也只能是无奈的摊了摊手。
现在她偶尔听到别人说“民政局”三个字,都觉得头疼。
“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就真的不登记了?”白娉婷关切的问。
“至少现在还不行……”叶栖雁沉吟的回。
“桑珊她若是一直不幸福,你们两个难不成就不登记了?”
“我不知道。”叶栖雁轻轻的摇头,和闺蜜诉说着心里的真实想法。
“事情已经造成,任何人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池北河什么也不能做。他对桑珊有愧疚,哪怕这时候我非要他和我登记,那么他心里也是压抑着的,我不忍心,也不舍得。”
“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分担这份愧疚,现在只祈祷桑珊能够找到个真正爱她的人吧,而那个人不在乎一切,让她幸福。”
白娉婷听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虽觉得想要打抱不平,但还是支持他们的做法,也很钦佩,因为这种事情无论是落在谁的头上,都足以郁结**。
“得,我知道你们是真爱,行不!快别跟我显摆了!”
为了气氛轻松,白娉婷故意撇嘴的揶揄道,不过又忍不住道,“话说,早知道这样的话,上次你们俩大周末跑去登记,真不如听池北河的,找人帮你们把事给办了!”
“那时候又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叶栖雁倒是笑了笑。
“这倒也是!”白娉婷点点头,随即眼睛贼兮兮的眯起笑,“还想着你们登记之后,就得筹备婚礼了呢!那现在就不好意思啦,姐妹儿我看来要比你早一步嫁人啦,到时能传授你一些婚礼经验神马的!”
听到小白提及自己的婚事,叶栖雁下意识的皱眉。
求婚那晚比较匆忙,中途郁祁汉又杀气腾腾的将小白给带走,随后又发生了桑珊的事情,她一直还没有机会好好聊,今天出来的目的也是为此。
白娉婷想到什么,从包里面掏出样东西的给她递过去,“对了雁雁,这是我又给你重新手写的请柬,之前那张被郁祁汉给扔了,奶奶个大麻花的,一提我都还来气!”
叶栖雁接过那张请柬,却没有打开,而是问,“小白,对方是那天开车接你的那个人吗?”
“你们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知根知底吗,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现在忽然就要结婚了,会不会太冲动了,考虑清楚了吗?”
“你这一连串的问题,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一个啊?”白娉婷夸张的摇头低呼着,随即拍着她的手,“安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给你保证,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问,“小白,你爱他吗?”
“爱?”白娉婷闻言愣了愣。
然后她笑了两下,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雁雁,我经历了和海东的七年爱情长跑,落得了个被背叛的下场。认识了郁祁汉,不仅仅丢了身和心,还失去了一条小生命,你觉得,我还会有爱吗?”
“雁雁,说句老实话,我羡慕你和池北河的爱情,很羡慕!”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像你一样,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对自己好的人,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平凡幸福的过完后半生。现在对于我来说,爱情已经是我的奢侈品了,我会做今天这样的选择,是我现在只想要过平稳安定的日子了,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可能还需要我和他共同承担以后生活里的小坎坷,但日子一定会很踏实。”
白娉婷说到最后,眼睛里似乎都燃起了对自己所说那种生活的向往。
“那郁医生呢?”叶栖雁忍不住出声。
白娉婷神色顿了半秒,低低的说,“他有他要走的人生路。”
叶栖雁谷欠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可又发现到了此时也没什么能说的。
这样无声的静默了有一会儿,白娉婷低头看了看表,急忙的收拾东西,“雁雁,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等会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今天得和他家人吃饭!”
“嗯好,我也得回去了。”叶栖雁点头应着。
叫来服务员结账,她们穿好了外套的从咖啡厅里出来,站在门口没有等候多久,就有一辆轿车行驶过来的停在路边,按响了喇叭声。
白娉婷发现后,便和她道别小跑了过去。
叶栖雁一手拢着大衣,一手对着刚坐进车内冲她摆手的小白示意,透过车窗玻璃,能看到驾驶席坐着的戴眼镜的男人,倒是有几分儒雅。
只是她到现在还无法想象,对方会是小白携手人生的那个人。
正径自感叹间,视线微微闪,在轿车从眼前行驶而过后,一辆眼熟的私家车尾随在后面,看那架势似乎是已经跟了一路的模样,而且重点是,里面坐着的人似乎是郁祁汉……
叶栖雁正想仔细凝神张望时,肩膀上忽然一沉。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有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嘴唇上有熟悉的温热感袭来,她闭上了眼睛。
唇瓣厮磨了有几秒钟,才被放开。
叶栖雁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怔怔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池北河。
“刚才在那看什么呢?”池北河挑了挑眉。
她指了指刚刚的方向,回答着说,“小白刚刚坐了她未婚夫的车走,不过我好像是看到郁医生一直开车尾随在后面……”
“他们的事会自己有结果,别跟着操心了。”池北河扯唇道。
“嗯。”叶栖雁点点头,视线还怔怔的在他五官上梭巡,“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我都还没有给你打电话呢!”
“我提前过来的,一直在车里等着。”池北河语气淡淡的说。
叶栖雁闻言,心里面像是融化了的浆糊。
不打扰她和闺蜜之间的约会,哪怕提前来了,也只是在外面默默的等着,这或许是很平淡的小事,可是却又如此的让人心动。
鼻端一阵莫名的馨香袭来,像是变魔术般,眼前多了束鲜花。
叶栖雁这回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怎么会忽然想到送我玫瑰花?”
“不想要?”池北河眸光微动,作势就要拿着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不想要就扔了吧。”
“喂,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要啦!真是!”
叶栖雁见状,连忙追着紧紧的给抱在怀里。
娇羞的瞪向他时,见他严肃的脸廓上都是笑意,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低头凑近的闻了闻,醉人的玫瑰香气好像都蔓延至了四肢百骸,叶栖雁看了看四周,来来回回的都是人,刚刚就已经上演过羞窘的一幕,可她还是踮脚的吻上他的薄唇。
她像是天底下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的说,“谢谢!”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生活里的小惊喜。
***************
中午,市级的三甲医院。
白色的陆巡刚刚找到泊车位停稳时,旁边一辆私家车也是并排行驶过来。
两辆车的车门依次打开,刚被池北河揽住肩膀的叶栖雁,也是刚好看到旁边车里走下来的郁祁汉,三人目的一样,笑着打了招呼的走向住院部。
这两天他们都是没过来医院,赶巧碰到的一起。
从电梯里出来,边闲聊着边往病房走,只是在病房门推开后,却没有看到他们想要探望的人。
病牀上的被子枕头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加湿器也停止工作着,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他们乍开始还误以为走错了病房。
“是不是去做检查了,或者出去散步了?”
叶栖雁在病房里左右环顾了一圈,轻皱着眉的说。
郁祁汉闻言,往病房外走的说,“我去护士站问问!”
没过多久的时间,郁祁汉便去而复返的回到病房,不过似乎是无功而返。
“怎么样?”叶栖雁忙问。
“护士站的人说不清楚。”郁祁汉摇摇头,双手往后抄着后腰的纳闷,“她能去哪儿了呢?正常来说,她就是应该待在病房里好好静养着,不方便走动,我看我再去找主治医生问问吧!”
说着,郁祁汉就要再次的转身往病房外走。
一直蹙眉没出声,凝着黑色薄款手机的池北河出声,“不用找了,阿珊已经走了。”
“走了?”叶栖雁惊讶看过去。
“嗯。”池北河扯唇,抬手示意了下掌心里的手机,“她刚给我发来短信,说在回法国的航班上,现在应该很快起飞了。”
“看来她是怕我们太担心,所以自己偷偷走了。”郁祁汉点头说。
桑珊的突然离开,让人感觉到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叶栖雁和池北河两人相视了眼,她偎在了他的怀里。
***************
又到了周末,他们一家三口在吃过早饭后,开车来到了新房的别墅区。
别墅里的每个房间都早已经装修完成了,只等待着他们随时能搬进来住,今天过来是先将一小部分的东西带过来,尤其是小糖豆的。
儿童房里,叶栖雁看着跑进跑出一脑袋汗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苹果脸笑着问,“小糖豆,这个卧室是不是比你现在的还漂亮?”
“是哒!”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还问她,“妈妈,我们是要搬过来住了吗?”
“嗯,快啦!你爸爸说还有些味道没完全散掉,会对我们的身体不好,尤其是小地弟,所以我们还要等些日子,下个月左右就能搬进来了。”叶栖雁点头的耐心回答。
“哦哦!”小糖豆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然后跑到站在窗边的池北河面前,拽了拽他的裤腿,脆声的提醒着,“爸爸,你别忘了答应过我和妈妈的,以后会带我们带国外住段时间滴!”
“嗯。”池北河勾唇。
叶栖雁见状,不免的直摇头。
因为知女莫若母,小糖豆这是还惦记着混血小王子呢!
在别墅里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池北河担心时间久了装修后的味道对她们母女有影响,就匆匆带着她们准备离开了。
在将女儿抱在后座上安顿好以后,叶栖雁没有立即坐进副驾驶,而是目光盯着他手里的车钥匙,朝他伸出了手,“池北河,我来吧?”
“你来开车?”池北河一愣。
“嗯!”叶栖雁点头,眨眼睛的不是开玩笑,“突然有了开车瘾,想要开一回车!”
“不行,你现在怀着孕,不适合开车,等着以后你想开的时候,都让你开。”池北河蹙眉,严肃着语气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让我开一次嘛,我保证速度很慢,也不和别人抢路,再说有你在旁边怕什么!好不好?”叶栖雁似乎是铁了心,开始向他撒娇,还故意小声说了句,“女儿都在看着呢,给点儿面子!”
池北河闻言,看向正趴着车窗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他们的小糖豆。
似乎若是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未免会让她很没有面子,他蹙了蹙眉,脸廓上表情稍有松动时,掌心里的车钥匙就被她给拿了过去。
他沉声着叮嘱,“全程不许超过30迈。”
不许超过30……
叶栖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欣然的答应。
就这样,她坐在白色陆巡里充当了司机的角色,载着他们父女俩从别墅区以龟速的行驶出来。
池北河虽坐在副驾驶上,但神经一点都没有放松,一面替她观察着前后左右的车况,一面也在不解着,不知道她怎么会突发奇想的要开车。
等着白色陆巡最终停到的目的地时,他也是才终于明白。
池北河斜睨了眼旁边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白色大楼,内双的黑眸再凝睇向坐在驾驶席上,正对着他露出讨好笑容的叶栖雁。
“对不起嘛!但我也没办法,不然你也答应过来!”她拔掉车钥匙的双手合十,两只眼睛弯弯的笑着对他说。
之前她有跟他提过来医院探望池父的事情,可他都是敷衍了事,劝说也都没有用,小姑娘池北瑶都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也是没办法才想到此招。
“下车换位置,我来开车回家。”池北河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别呀!”叶栖雁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劝说着,“你看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上去看一眼呗,北瑶始终说你爸也挺盼着能见到你的!”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似是没那么容易被说动。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视线轻瞥的往后,朝着后座的女儿使了个眼色。
早就等候已久的小糖豆,接收到她的信号后,立马往前探出了苹果脸,黑葡萄的大眼睛望向池北河,“爸爸,我们就上去瞅一眼呗!我还没有见过爷爷呐!”
“咱们家楼里的那些小盆友,都有自己的爷爷哦,我也想知道我爷爷是长神马样子哒!”
清脆的童音在车厢里蔓延着,向来对女儿没有免疫力,不会拒绝任何事情的池北河逐渐败下阵来,眉眼间的坚定也有所松动。
看了看眼神恳切的她,再看看歪着苹果脸的女儿,他最终叹了口气。
“上去吧。”他扯动了薄唇。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顿时绽放了笑靥,怕他反悔一样的连忙也跟着下车。
在绕过车身背着他时,偷偷向着最有功劳的女儿比了一个大拇指。
小糖豆傲娇的昂了昂苹果脸,大眼睛却狡黠的转了转。
她除了是听妈妈的话,帮妈妈的忙,再有就是她心里面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因为之前认了曾祖外婆和外公,还有漂亮阿姨,都有不小的红包收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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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里,宽敞又明亮。
穿着病号服的池昊天靠坐在病牀上,旁边坐着第二任妻子姚月茹,叶栖雁和池北河带着小糖豆坐在沙发上,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池北河从进门始终蹙着眉,薄唇微抿的没出声的意思。
除了十分钟前进来扎针吊瓶的护士后,病房里始终都还没有交谈的声音。
叶栖雁往上挺了挺身子,也觉得很不自在,虽说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她内心里也希望他能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有所改变,虽然这位父亲做错了很多地方。
因为她和叶振生父女间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知道那种感觉,除了不想让他以后会后悔,也是不想让他亲情一直这样单薄下去。
她舔了舔嘴唇,正想着怎么改变现状时,袖子忽然被轻轻的扯了扯。
叶栖雁不禁低头看过去,刚刚一进门终于认了亲的小糖豆,毫无意外的收到了两个在手忙脚乱情况下现包的两个大红包。
小白手鼓鼓的,都有些快要握不住,但始终都紧紧的没撒手。
这会儿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瞅着她,眨巴眨巴,一副有话要说的小模样小声喊着,“妈妈……”
叶栖雁以为女儿是受到气氛的影响了,连忙将她抱起来,面对面的放在自己膝盖上,中间小糖豆还知道刻意躲开些她的肚子,生怕会压到。
“怎么啦?”
轻轻的在女儿苹果脸上摸了摸,她低声问。
小糖豆顺势的趴在了她的耳边,左右瞅了瞅,然后悄悄的在细声细气说,“妈妈,能不能给我办一张银行卡呀?我想要把所有收到红包里的毛爷爷全部存起来,那样会有不少利息,将来就能买机票灰去国外拉!”
叶栖雁:“……”
221,结局倒计时十八
距离上次池北河到医院里来,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们父子之间虽然有过一次长谈,但也并不算解开心结,倒是池昊天将一些事情的原委以及自己的态度说清了,同时放低了自己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依旧是需要时间的。
池昊天古板的脸上表情微变,似是试图的想要主动开口,但又因为人多而碍于面子,而叶栖雁和姚月茹双双更是不知如何扭转气氛。
到最后,还是一道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沉默。
和妈妈提出存钱的念头后,小糖豆颠颠的跑到了病牀前,舔了舔樱花瓣的小嘴瞅着果篮,“爷爷,我可以吃一个香蕉吗?”
池父其实和以前的叶振生一样,都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面对这样活泼可爱的孙女,心里自然是欣喜的不得了,也疼爱的不得了。
“当然可以了!爷爷给你扒好不好?”池昊天忙说。
“不用哒!”小糖豆摇头,很懂事的甜甜说,“还是我来给你扒叭,你不是生病了嘛!”
说完的同时,小糖豆就腿脚很灵活的爬到了椅子上,站在上面的踮脚去伸手够果篮里的香蕉。
池北河害怕女儿会摔倒,也是起身的走到旁边,伸手护着她。
小糖豆站在上面,拿到香蕉后便开始认真的扒起来,等着将香蕉皮扒开后,想也没想的就直接递给了池北河说,“爸爸,你拿给爷爷吃呀!”
池北河闻言,蹙眉僵在了原地。
“快点呀!”小糖豆哪里懂他们之间的沟渠,催促着。
在女儿的再三催促下,池北河只好将香蕉接过来,在手中停顿了两秒后,递给了在病牀上的池昊天。
看到香蕉送到眼前时,池昊天也是一愣,半晌后才伸手接过,似乎他们父子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有些生疏,“谢谢……”
“不客气。”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经过小糖豆这样一弄,倒是让病房里的气氛和缓了不少。
池昊天将整根香蕉全部都吃光,接过姚月茹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叶栖雁,“等着哪天有时间,叫上你父亲,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其实在最初知道他们结婚时,池父更多只是气他随便对待婚姻的草率,再后来强烈的反对,也是因为叶寒声的关系,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也深知自己所造成的错误。
现在他做不到将这一切弥补,但不可能在继续错误下去。
“好的伯父,我会跟我爸说的。”叶栖雁答应。
一口气吃完两根香蕉的小糖豆,颠颠的跑到她身边,小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笑米米的对着池昊天分享,“爷爷,我告诉你,这里还有小地弟哦!”
“好,好啊!”池昊天笑着直点头。
叶栖雁脸颊微红,娇憨的看了眼旁边的池北河。
姚月茹拿出茶叶泡了茶,分给每一个人,聊天也持续起来,不过大多数是围绕着小糖豆未来上学的问题上,倒是也让彼此之间有所话聊。
中间护士敲门进来,来给池昊天拔针。
在往针眼上面按棉球时,护士稍微有分神,不小心手肘碰到了输液架,回手去扶时,袖子不小心把病牀上的什么东西给拂掉在了地板上。
清脆的一声响,弹了两下滚落在一双皮鞋前。
池北河俯下了上半身,低眉看着地板上那枚银灰色的打火机,是他母亲去世前最后留下的,在前些日子他终于是选择交给自己父亲的。
伸手捡起来,他递了过去。
池昊天看到后,古板的脸上露出丝笑容,接过后的放回了枕头边。
池北河视线望着那枚打火机,看模样似乎是仔细收放的,银灰色的光亮折返进黑色的眼瞳里,他眉宇间的淡漠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
在护士离开以后,姚月茹注意到时间的不禁询问,“快中午了,我打电话订些餐,你们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叶栖雁见池北河沉默的蹙眉,她忙接话的回答。
“就要回去了?”池昊天看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语气里有着失落。
“等着有时间,我们会再来的!”叶栖雁又说着,随即看向还对红包左摸摸右蹭蹭的女儿,“小糖豆,去跟爷爷再见。”
“爷爷再见,下次我来会再给你扒香蕉哒!”小糖豆声音甜又脆。
池昊天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照顾着她们母女将外套都穿戴好,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睨了眼病牀上的父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拿着她的背包一家三口往病房门方向走。
“北河。”
在病房门拉开的同时,池昊天叫住了他。
池北河并没有转过身的意思,但脚步停在了那,等待着下文。
池昊天沧桑的眼里涌上些情绪,“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看看你母亲吧?”
池北河闻言,在门把手上的长指在渐渐的收拢。
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冷漠对待,或许会冷冷的讽刺回去,这么多年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原配?只是在看到两双如出一辙的澄澈眼睛望向自己的母女俩,他突起的喉结动了动。
“下周六上午应该有时间。”
他没起伏的丢出了句,大步走出了病房。
***************
冬日的暖阳铺在走廊里。
从病房里走出的一家三口,并排在明晃晃的光线当中。
叶栖雁轻咬着嘴唇的半边,始终侧着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素净的小脸上是憋着笑的小模样。
单手抄着裤子口袋走的池北河,被她看的眉眼间神情渐渐变得不自然,眸光微动的斜睨过去,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像个傻大姐的笑什么笑!”
“还不让人笑了呀?”叶栖雁撇嘴的反驳。
“现在满意了?”池北河黑眸眯起。
“我知道错了,下回不会了!”叶栖雁连忙弯了眉眼,语带讨好。
只是想到在病房里他们父子之间虽尴尬却亲近了不少的相处,她忍不住打趣他,“唉,什么时候给我也扒一个香蕉?”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别扭的不自然。
“嗯嗯?”叶栖雁眼睛眨动。
“想吃香蕉?”池北河扯了扯薄唇,突然栖身的朝着她靠近,薄唇贴在她的耳廓边上,压低着嗓音里的暧、昧,“想吃还不容易,等晚上回家我就给你吃一根大的。”
“……”叶栖雁瞪了他一眼。
耳根子发烫,没想到他会说荤段子,而且女儿都还在呢!
单纯又天真无邪的小糖豆,可听不懂他们大人之间的带颜色笑话,在旁边抱着肩膀一副不屑的小模样,小嘴撇了撇:哼,明明香蕉是她扒的好不!
池北河揽了揽她的肩头,低眉看着她成绯色的脸颊,“你很想我和他关系变好?”
似乎只要她有那样的意愿,他就会摒弃掉一切的去为她实现,让她开心。
叶栖雁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澄澈的眼睛望向他,她笑了笑的说,“我只是不管你怎么做,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池北河薄唇无声的扯了扯,黑眸里有曜曜的光。
脚步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走廊窗户里透进来冬日的暖阳,和室内温度一样柔软暖和,两人眼神静静对望着彼此。
“你们两个又要亲嘴了吗?”
小糖豆眨巴眼睛看了半天,脆声提问。
这样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啦,撞到的不是一次两次,随时都准备用手捂眼睛啦!
“咳!”池北河虚握拳头的在薄唇边。
叶栖雁红着脸,连忙快步的女儿平齐,轻声不自然的在转移话题,“小糖豆,晚上想吃什么呀?让爸爸带我们在外面吃!”
“我想吃桥底螃蟹,里面很多肉很多肉的那种哦!”小糖豆举手,笑米米的提出。
池北河也已经跟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的笑着答允。
***************
工作周,池氏写字楼。
北方一入冬后,到了傍晚就几乎天色降下来了,下班时间一到,电梯就陆陆续续的有白领们走出。
叶栖雁打完了卡,就像往常每天一样,乘坐电梯的到地下停车场。
池北河会比她要慢一些,她也不着急的慢慢走过去,在白色陆巡前等着,刚站定时,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是同事于瑶瑶。
“我和咱们部门的张姐说好了,她顺路送我一段!”
于瑶瑶一溜小跑的到她面前,跟她解释着说,“这不,我在这儿等她取车呢!”
“哦,这样!”叶栖雁笑着点点头。
“栖雁,我说现在你是一下班就抓不到影儿了,这要不是我今天过来蹭车,还见不到你呐!”于瑶瑶瞅了瞅她身后的白色陆巡,打趣起来,“在这等池总一起双双把家还呐?”
叶栖雁听的直摇头,表情无奈。
“哎呀!你现在好歹也妥妥是咱们池氏夫人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跟你开玩笑啦?”于瑶瑶似乎上了瘾,打趣的停不下来。
“瑶瑶,你差不多行了啊!”叶栖雁佯装恼怒。
于瑶瑶连忙摆手求饶,不过话匣子打开也是收不住,“话说回来,池总当着全公司上下的面求婚,也有些日子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登记、举行婚礼之类的?”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
“怎么还害羞了,快说快说!”于瑶瑶没搞清状况的还在催促,“这么大的钻戒都一直戴在手上呢,结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从电梯里出来的池北河,听到这样的对话也是薄唇一抿。
“等很久了?”他走到她身边,旁若无人的问。
“没有。”叶栖雁敲了敲嘴角。
于瑶瑶先是颔首问了好,随即便又凑上来,“现在是下班时间,能问私人问题吧?”
“池总,我刚刚还在问栖雁呢,现在也问问你呗,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登记办婚礼呀?”许是下了班的关系,于瑶瑶也胆大起来,干脆将问题直面丢给了他。
池北河蹙眉,内双黑眸里的神色一滞。
“不是吧,池总!”于瑶瑶见状,不由低呼。
叶栖雁注意到他收拢的五指,笑着插话进来,“结婚的事不着急,我还没考虑好呢!”
“栖雁,这可就是你不对啦,这还考虑!那天池总求婚多浪漫多感动,你要再考虑嫁不嫁……”于瑶瑶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开始对她语重心长起来。
“张姐把车开过来了,按喇叭呢,你快去!”
叶栖雁连声的打断,一边抬下巴的示意着,一边推着她离开。
送走了八卦的同事于瑶瑶,她转脸向他的说,“我们也走吧!”
分别都从两边坐进了车里面,叶栖雁拉过安全带时,旁边一只大掌伸过来,帮着她将安全带系好,随即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
池北河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黑眸凝睇向她。
刚刚他走过来时,她和女职员站在那,她听了对方的问话后手始终垂在身侧,紧紧的贴着牛仔裤的裤缝,那是她在心绪受波动时才有的动作,他知道她不好受。
而原因明明在他这里,她却替他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雁雁,我……”
池北河薄薄的唇紧抿,低低启音。
叶栖雁在他出声时,便伸手挡住了他的唇,不给他再出声的机会。
她紧紧的挡着,目光坦坦的望进了他的黑眸里,“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上下翻动,大掌覆在她的上面,试图拿下来。
“嘘!”叶栖雁做着噤声。
池北河深沉的凝视了她数十秒,低吁出了一口气,伸臂将她揽在了怀里,一手搂着她的后腰,一手贴着她的后脑,若有似无的摩挲,眉眼间很是动情。
***************
白色陆巡从写字楼出来时,一盏盏霓虹已经亮起。
车子已经行驶了有一段时间,叶栖雁还始终保持着依偎在他身上的状态,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他的右肩膀上,那样的结实有支撑力。
遇到个红色信号灯刚停下时,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汉打来的。”池北河拿出来看了眼,扯唇说着,随即放在耳边直接接起,“喂?怎么着?”
简短的通话结束,叶栖雁也是朝着他看过去。
“我们得去趟**街的一家酒吧,祁汉的钱包掉了,让我去给送酒钱。”
“这才几点就喝……”
叶栖雁闻言,看了看表的直摇头,不过转念又不禁感叹,“我总觉得,他没有做医生的时候开心。”
“嗯。”池北河点头,语气里也是无奈,“可这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
很快,白色陆巡停到了一家酒吧门口,叶栖雁跟着他一起下了车进去,是一家地下的,这个时候里面就已经有很多顾客了。
他们从入口的台阶往里走时,迎面有很多在大冬天依旧穿着清凉的女郎们,看到池北河后,都毫无顾忌的直接大肆肆的放电,叶栖雁见状,不由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进去后,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郁祁汉,正在那摇晃着酒杯里的冰块。
池北河走过去,直接从钱包里拽出了一张卡的丢过去,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要带着叶栖雁离开,不想让她怀着孩子的情况下在这种地方多待。
“喂,你们这就走了,也不说陪我一会儿?”郁祁汉见状,立马不干了。
“我不喝酒,雁雁更不能喝,我们陪你做什么?”池北河挑眉,语气不紧不慢的说,“我们还得回家,有女儿在等着吃晚饭,跟你这种孤家寡人不同!”
一句话直接戳到郁祁汉的痛处,心塞的摆了摆手。
叶栖雁临走前,还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总觉得在五光十色的灯光里,他的背影像是一座寂寥的山,不过她也绝对没有想到,在他们前脚离开后,闺蜜小白的身影会随之出现。
郁祁汉还坐在高脚椅上,将玻璃杯里剩下的酒液全部一饮而尽后,两只手指往回的勾了勾,吧台里的酒保就连忙凑上来。
他朝着后面某个酒瓶虚空一点,很快面前就重新多了杯酒。
正准备端起往嘴边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快的脚步声,是那种三四厘米的低矮鞋跟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也是他熟悉的声音。
踢踢踏踏的,很清脆,脚步和声音都像她的性格。
郁祁汉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转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和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同,和他所猎、艳的每一个女人也都不同,独特,独一无二。
“郁、祁、汉!”
白娉婷上来便控制不住的低吼。
郁祁汉倒是面不改色,一条手臂支撑着下巴,指腹摩挲的慵懒模样。
白娉婷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怒火,整个人僵硬,可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看向他的眼神也瞪的狠狠的。
下一秒,便直接将手里的包举起的往他身上砸,像是疯了的一样,“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郁祁汉坐在高脚椅上腰背挺的笔直,微侧着脸在那,没有任何还手和躲避的意思,就那么一下下的挨着她的打,冷着眉眼的任由她疯狂发泄。
酒吧里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可他们谁也没管,像是其他人不存在般。
“够了吗?”许久,他凉凉的问。
白娉婷也都打累了,连包都有些举不起来了,包里面散落掉地的东西也无心去捡了,她眼睛里有着绝望的红,眼泪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她那样狠狠的,又恨恨的瞪着他。
郁祁汉看在眼里,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白娉婷抱着包猛地转身离开,像是她来时一样,只是走了没两步后,又突然冲了回来,似乎是觉得根本就不够,一把端起了他刚点的那杯酒,照着他脸就用力泼了过去。
“混蛋你!王八蛋!”
她声音里很愤,很颤,又带着某种压抑的委屈。
一通吵闹过后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周遭人还不时在投递目光着,郁祁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掏出了手帕擦着脸上不停往下淌的液体,眉目线条冷峻。
直到视线里那抹倩影出了酒吧,他嘴角慢慢划开了一抹弧度。
随即那笑容越来越大,连眼睛里都沾染上了笑意,周遭人都忍不住奇怪的看向他,怎么有人被又打又骂了一番,还泼了酒这么开心的?
222,结局倒计时十九
转眼又到了一个周末。
在吃过了早饭以后,一家三口陆续从餐厅里出来,留着请来的阿姨在厨房忙碌。
小糖豆雷打不动的带着土豆各种疯跑,整栋房子里都听到她童真的欢笑声,叶栖雁看着,都忍不住想,等着下个月搬到别墅后,她们的施展空间就更大了。
她去了趟储物室放了两样东西,出来后走向客厅。
沙发上,池北河两条大长腿交叠的靠坐在上面,正慵懒翻阅着手里面抻开的一份晨报,之前早饭时还穿着的居家服饰,不知何时换成了西装笔挺。
剪裁合体的线条,包裹着他精壮的腰身,翘腿的关系,裤腿露出半截脚踝的地方,落地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有种他平时在公司里的Boss即视感。
叶栖雁进客厅前,朝着正在楼梯口疯玩的女儿招了招手。
小糖豆机灵的跑过来,听了她的吩咐后,立马就扭身的带着土豆“蹬蹬蹬”跑上楼,很快楼上就传来门被撞开,以及衣柜被打开的声音。
她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眼表,“池北河,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去哪儿?”池北河语气淡淡。
“……”叶栖雁张了张嘴,惊讶的看了看他。
随即莞尔,好笑的提醒,“今天是周六,你不是答应伯父一起去墓园么?”
上个周末他被自己和女儿硬带到医院,探望了住在医院里的池父,临离开时,池父主动示好的向他提出了邀请,他当时并没有拒绝。
“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池北河慢悠悠的翻了页报纸。
“那你到底去不去呀?”叶栖雁扯了扯他的袖口。
“再说。”池北河表现出很淡然的模样。
衣服都老早就换好了,还要再说?
叶栖雁默默的叹了口气,真是幼稚死了。
最终,在她也上楼换好了衣服和女儿下来后,轮番上阵的再三劝说,池北河才是放下了手里翻了快一个小时的报纸,勉强的起身,略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跟她们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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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他们抵达病房时,里面坐在病牀上的池昊天,也换下了平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取而代之的是,常穿的一身中山装,看起来气色不错。
“路上有些堵车,我们过来晚了!”
叶栖雁一进门连忙解释,总不能说别扭的某人故意拖延吧。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内双的黑眸漫不经心的掠过,面不改色。
“没事,周末出行人多,都这样!”姚月茹笑着接话,看了眼自己老公,不由打着小报告,“你爸一大早起来就换好衣服等了,好几次都让我出去看看你们来没来!”
叶栖雁闻言笑了笑,这果真是一对父子啊!
“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池昊天面露尴尬,转移话题。
墓园这种地方是很忌讳的,小糖豆年纪小自然不能去,叶栖雁现在怀了孕也最好不要去,姚月茹的身份就更不方便去,而且这也是他们父子难得单独相处的时间。
所以叶栖雁和小糖豆留在医院里,等着他结束回来。
似乎是有姚月茹在,怕相处不自在,池北河走到她们母女面前,一只掌心搭在她的肩头上,温声说,“周末扫墓的人也估计会多,我大概中午左右返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爸爸你放心叭,我会照顾好妈妈哒!”
小糖豆牵起妈妈的手,昂着苹果脸很懂事插话。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握了握她的肩头,又摸了摸女儿的头。
两父子即将走出病房时,池昊天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的说了句,“等一下,还有东西忘拿了!”
说完,他就返身的回到了窗边,背对着伸手在几个花瓶里鼓捣了半天,等步履慢慢走回来时,怀里面多了一束提前准备好的马蹄莲。
叶栖雁曾听池北河提过,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就是马蹄莲,之前她偷偷过去扫墓时也是带的一束马蹄莲。
“走吧。”池昊天对着儿子道。
池北河视线扫过马蹄莲的花瓣,扯了扯薄唇,“用不用我扶着你?”
“不用!”池昊天摆摆手,表示着,“老胳膊老腿还硬朗着!”
就这样,他们父子驶着白色陆巡从医院里往郊区的墓园出发,十多年里的头一次共同去探望亡妻。
***************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白色陆巡原路行驶回附属医院。
病房门被推开,池北河和池昊天两父子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似乎相处的气氛并没有人担心的那样僵。
在池昊天去洗手间换病号服时,叶栖雁不禁小碎步的坐到池北河旁边,关切的问,“池北河,你们去墓园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就是扫墓。”池北河扯了扯薄唇,语气闲散。
“我当然知道你们扫墓,就只是扫墓么,没多聊会儿天什么的?”叶栖雁继续追问。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抬手在她鼻头上捏了捏,带着几丝低沉的笑意,“什么时候这么爱刨根问底了,像个老太太。”
叶栖雁听了他的形容很不高兴,抬手打掉他的长指。
正不乐意的想反驳时,那边姚月茹扶着换好病号服的池昊天走出来,开口说道,“我跟北河商量了,下个月左右我能出院,到时候出院找你父亲一块吃个饭。”
叶栖雁愣了下,朝着池北河看去,后者神色如常。
“好的,伯父!”她笑着点头应。
“别忘啦叫上曾祖外婆哦!”小糖豆忽然举起小手的说。
“嗯,一定叫上。”叶栖雁笑了笑。
从墓园回来的两父子歇了歇脚,姚月茹注意到时间,连忙说着,“到了快输药的时间了,护士可能还不知道你回来,我去找一下!”
“池北河,你去吧?”叶栖雁侧脸看向身边男人,试探的小声问。
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他听后,就直接从沙发上起身。
“嗯。”池北河扯唇间,长腿已经迈起出病房。
叶栖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露出微笑来,看来以后她再也不用接到池北瑶打来求帮忙的电话了,也不用再想方设法的帮腔让他来医院了。
护士过来扎针吊瓶时,姚月茹出去接了个电话。
是来自公安局那边的,她让人送去的衣物都送到了,询问了没几句,通话就结束了,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握着手机站在窗边,无声的长长且惆怅的叹息。
只有她独自一人时,脸上不复面对他们时常挂的笑脸,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惆怅。
毕竟为人母,自己找寻多年的儿子现在还被刑事拘留着,虽说是自作孽需要承担后果,但心里面怎么可能不难过,更多的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姚月茹转过身准备回病房时,身后就突然出了个高大的身影。
看到对方是谁时,她愣了愣,表情稍显的局促起来。
“叶寒声那边……”池北河率先开口。
姚月茹听到后,面上的表情顿了顿,目光黯淡。
池北河两三秒后,沉吟的再次扯唇,“我已经给他找了冰城最有这方面经验的律师。我没有追究,他又是主动自首,到时应该能跟检察院争取宽大处理。”
“北河,谢……谢谢!”姚月茹受*若惊又感激的说。
“没什么。”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双手抄着口袋转过身,就看到病房门口正柔柔笑望着自己的叶栖雁,他也勾了勾薄唇,款款的走过去,牵起她和女儿的手,“我们回去吧。”
***************
中午午休,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吃过午饭后坐在茶水间里看书,只有她一个和清洁阿姨,将杯子里剩下的热水喝光后,她看了眼即将到的工作时间,起身的回办公室。
要离开前,被清洁阿姨给叫住了,“姑娘,你的药忘记了!”
叶栖雁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轻拍了下额头的走回去。
清洁阿姨正拿着那药瓶看,看了看上面的药名和成分,不禁道,“这是孕妇吃的营养药啊,我儿媳妇就正在吃这个药,说对胎儿特别好!哎呀,那你这是也怀孕了呗?”
“嗯。”叶栖雁笑着点点头。
自从怀孕以后,池北河不仅仅是从饮食上面和赵姐提出要求,平日里也是托人从国外弄来一大堆的营养补品,几乎不间断的给她吃。
就在十多分钟以前,还发短信提醒着她别忘了吃营养药。
“几个月啦?”清洁阿姨很是热情健谈,顺势的又问。
叶栖雁在脑海里小小的算了一下日子,回答说,“……三个多月了!”
时间倒是过的挺快,没有具体算还不知道,不知不觉她都已经怀孕超过三个月了。
“是嘛,过了三个月胎儿就基本稳定了!”清洁阿姨笑着直说。
和清洁阿姨聊了几句往办公室走,叶栖雁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想到什么的轻咬住了嘴唇。
然后她回到办公室以后,直接去了主管办公室先请了假,出来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前,又给池北河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不一起回家了。
***************
夜色初降,高档的住宅小区。
池北河下班前临时加了个视频会议,耽搁了些时间,拉开防盗门时,里面玄关早有人笑吟吟的等候在那,帮着他将拖鞋整齐的摆放在那。
叶栖雁望着他,一边接过他的外套一边说,“回来的正好,赵姐说再有个五六分钟就开饭了!”
“你回来挺久了?”池北河黑眸睨向她问。
下午接到她电话,说是晚上不一起回家,陪同事去买点东西,原本还以为她会比自己晚到家。
“嗯,有一会儿了。”叶栖雁点头回答。
池北河换好了拖鞋,将车钥匙随手丢在鞋柜上,像是每日回到家里一样,活动着颈椎的往里走,一整天的忙碌疲惫,也在回到家的瞬时得到放松。
叶栖雁像是小媳妇一样的,尾随在他的旁边。
只是有些特别之处的是,她始终轻抿着些嘴角的望向他,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点点笑意,池北河被她望的高高挑了挑眉毛。
一直到吃晚饭,池北河还觉得他的小女人哪里不对劲儿。
到了晚饭结束以后,率先跑下餐桌的依旧是小糖豆,准时守候的去看黄金档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池北河照例的起身,担负起收拾碗筷的工作。
亮着灯的厨房里,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水池前,平时只签文件的手在清洗着碗筷,严肃的脸廓上没有半点的不情愿,反而认真且专注。
似乎已经熟能生巧,没多久就将碗筷全部清洗出来。
用纸巾擦干长指间的水珠,池北河转身走出厨房时,被吓了一跳。
叶栖雁不知何时悄声无息的站在厨房门口那,双手抱着肩膀,像是他晚上刚进门时那样,眼睛直勾勾且笑吟吟的望着他。
“怎么了?”池北河被她笑的不明所以。
“没事。”叶栖雁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内双的黑眸眯了眯,又问了句。
“真的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叶栖雁耸耸肩的模样,一脸的平常。
池北河没有再出声,眉尾不动声色的上挑,眸里面带着探究的凝向她,似是要审度出她到底在神秘兮兮着什么。
叶栖雁走上去,伸手挽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小糖豆已经回房间睡下了,我也有点困了,我们现在上楼?”
“这么早就睡着了?”池北河诧异的问。
“嗯,我给她哄睡了。”叶栖雁点头,眼里飘过一抹光。
池北河听见她说困,关了厨房的灯后,就揽着她直接往楼梯方向走,回了二楼的主卧室。
走到皮质的双人牀前时,在他怀里的叶栖雁忽然转了个身,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双澄澈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望着他。
他突起的喉结动了动,刚要扯唇出声时,她便踮脚凑了上来。
池北河先是愣了下,看到她已经闭着眼睛在专注吻自己,也是回搂住她的腰身,掌心抵在她后背的一起投入。
棚顶暖暖的灯光里,两人忘我的相拥亲吻着,浑然不知何时,就已经双双倒在了后面的双人牀上,呼吸之间渐渐变得急且重起来。
自从她怀孕以后,他们长时间里都是吃素过日子的,即便是有解决的方法,但毕竟都是不尽兴,所以池北河每每也是控制着自己的渴望。
不断的把她贴向自己,下腹也一阵紧过一阵,意识到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时,池北河急忙的刹住车,否则再进行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他撑着手臂的悬空在她上面,喉咙翻动间都是难耐。
急切的需要冷却自己源源不断的谷欠,池北河跃身而起的说,“雁雁,我先去冲澡!”
只不过脚下才刚有动作,手臂就被人从后面给抓住,随即她便攀附了上来,脸颊红彤彤的,笑吟吟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娇羞。
“……可以的。”她低不可闻的说了声。
“嗯?”池北河挑了挑眉。
叶栖雁欠身的凑到他耳边,抬手挡着蠕动的嘴唇,很害羞的提醒,“已经过三个月了!”
“真的?”池北河听后,黑色的瞳孔顿时扩张。
她眼角眉梢的害羞就更甚,咬着嘴唇的点点头,“嗯,三个月零三天!而且我下午请假,自己提前去把产检做了,医生说胎儿各方面发育的很健康。”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进行那档子事了……
池北河眸里的颜色都瞬间变了,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就已经扑了上去。
题外话: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正式大结局。
223,结局倒计时二十
入夜的高档住宅小区。
客厅里水晶灯自上而下,每个角落都有光照,电视机里播放着广告,掺杂着楼上偶尔传开来的童音欢笑声,是每个家庭里晚饭后普通的温馨场景。
池北河靠坐在沙发,两条大长腿都搭在茶几上,脸廓上表情认真,正低头研究着手里的一本书,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侧眸看过去。
叶栖雁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手机。
她闷着头,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在嘀咕着什么。
“怎么了?”池北河扯唇问。
叶栖雁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举着手机说,“没什么,我就是给小白一连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是关机,不知道是没电还是怎么!”
“找她有事?”池北河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之前她跟我说,打算明天约上她那个未婚夫让我见一见的,可一直没动静了!”叶栖雁放弃的将手机丢到一旁,跟他大概解释着回答。
池北河闻言后,眉尾挑了挑,“她没跟你说?”
“说什么啊?”叶栖雁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池北河拉过她的身子半伏在自己的胸膛间,严肃脸廓俯低的在她耳边低沉嗓音,“她和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叶栖雁听过以后,顿时睁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啊?我的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吞咽了两口唾沫,她脸上还是那副惊诧不已的模样,“郁医生真这么做了?这也……也忒过分了吧?”
不过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面却有另一番真实的OS。
过分是过分了点儿,但很男人啊!
“好像是有点儿。”池北河摸了摸下巴。
“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愿小白能够得到安稳的幸福,她流产事情上我对郁医生其实是有埋怨的,不过若说真心话,我还是会期望他们能走到最后吧!”
“这么爱操心别人的事。”池北河抬手,抚着她的脸。
叶栖雁顺势握住他的手,脸在他掌心上蹭了蹭,笑吟吟的说,“如果他们能走到最后,那我们大家不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嘛!”
话音落下,陷入了小阵沉默。
两人似乎都是想到了同一处,都没有出声,呼吸变得闷。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里折射的灯光逐渐的黯淡,突起的喉结在无声的滚动,他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恙,但实际内心里都承受着很大的负担和压力。
叶栖雁不想这般压抑,笑着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池北河扬了扬手里的书。
他一直坐在这儿都没有抬头去看电视机,里面播放的什么内容他也是毫不关心,很是专心致志的研究着一本厚厚的书。
叶栖雁从他手里接过书后,怔了怔,“是字典?你怎么还看这个?”
“给咱们儿子取名字。”池北河黑眸扫过她的小腹。
“你都已经开始替它取名字了?取好了吗?”叶栖雁一听,顿时眼睛亮亮的。
“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叫什么?”她好奇又兴奋的追问。
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时间还早,就是孩子生下来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才上户口,名字的事情也暂时没考虑,没想到他早早就提上日程了。
池北河拿过她的手心,摊开后用食指在上面边写边扯唇,“池嘉澈。”
“池嘉澈?”叶栖雁跟着重复。
“嗯,外婆以前就常常说,池家的男孩子名字里都要带个水。而且我已经特意查过了字典,嘉和澈这两个字都很不错。”池北河点头,低沉的缓缓说道。
“好好听啊!”叶栖雁非常喜欢,很是崇拜的看着他,“池北河,你可真厉害!”
被称赞的池北河得到大大满足,湛清的下巴往上微微的抬。
女儿的名字是她起的,儿子的名字就交给他,真的是一件很圆满的事情!
叶栖雁低头,手摸在自己的小腹上,左右的来回轻抚,柔声去问,“喜欢这个名字吗?”
“嘉澈。”池北河也伸手过来,低沉唤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他嘴里这样自然而然的叫出来,叶栖雁忽然觉得肚子里面的这条小生命,好像有所感应的翻了个身似的,明明它还小呢听不到。
池北河靠着沙发,凝着她垂眼的素净小脸,翘长的眼睫毛不时轻动,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轻柔,而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倒影在他瞳孔里都是迷人的模样。
他原本抚在她发丝间的手,也逐渐的不安分。
外面罩着的宽大毛衣,被他长指间的拉扯有些变形,从他的视线角度往下,刚好能看到锁骨下面若有似无的阴影,他就更加血热。
叶栖雁抓住了他的手,“干嘛呀?”
池北河闻言,也不出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她的嘴唇也渐渐被牙齿给咬住了,呼吸变得快了些,口干舌燥。
电视机还在嘈杂的播放着,他们两个直勾勾的望着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成年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情,也都是心照不宣。
自从她怀孕以后,他们两个都是饿久了的人。
历经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昨晚终于是开了荤,但跟这漫长虚空相比,一晚哪里能填补的了。
“小糖豆还没有睡……”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她被他凝的也都快燃起来。
还没到睡觉时间,楼上还时不时的传出小糖豆和土豆的声音。
池北河不安分的长指收拢捏了捏,扯唇哑声道,“我上去哄她睡觉。”
“那我先去洗澡!”叶栖雁点点头,红着脸低声说。
***************
关上门的浴室里,水蒸气缭绕着。
电视机被关掉以后,他们两人都从沙发上起来,一同的上了楼,然后便兵分两路,他去了儿童房哄没到睡觉时间的女儿睡觉,她回到主卧室的先洗澡。
其实她和他一样,都是想要彼此。
可怜的小糖豆,再单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连着两晚被早早的哄骗上牀睡觉。
叶栖雁刚将身上的泡沫冲掉,准备伸手拿蓬头再仔细冲一下头发时,背后的门忽然被人给拉开了。
她吓了一跳,知道是谁进来了,害羞的不知道往哪里躲,浴室里灯火通明的,根本没法遮掩,她一边去拿浴巾,一边斥,“你怎么进来了啊!”
“这么半天,还没有洗好?”池北河硬闯进来,丝毫没有羞耻感。
“马上了。”叶栖雁咬唇,脸更加红。
慌慌张张的拿到了浴巾遮挡着身上,她被他直勾勾且深沉的目光看的直发烫,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催促,“喂,你先出去呀!”
“不行,等不及了。”
池北河说着,便一关浴室门的大跨步走过来。
在她惊诧睁眼睛时,他也不管她有没有洗完澡了,直接上去将她给拉倒怀里,低头,准确无误的噙住她的嘴唇,让她的唇齿间都充满他的味道。
虽不是一次两次在浴室里了,叶栖雁不会扭捏,但也还是会不好意思。
他还没换的西裤两条裤腿都湿了,整个人被他半搂半抱的带到了洗脸池前,镜子里被水雾蒙上一层薄薄的霜,只隐约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叶栖雁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知道他的确是等不及,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了。
她完全被他所蛊惑,温顺的任由着摆弄,手指刚扶在洗脸池边缘处,后面是他结实和温柔的高大身躯,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雁雁,转过身去,弯下腰……”
水蓬头的开关没有人关,哗哗的水声还响彻在浴室里,渐渐又多出了种声音。
主卧室的窗帘还有拉,外面悬月高挂在天鹅绒般的夜空当中,透过浴室门交叠的剪影里,似乎连闪烁的星星都被羞红了脸。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止,再然后浴室的门被拉开。
叶栖雁整个人几乎成脱水状态的被他打横抱在怀里,两条细胳膊垂搭在那,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皮红红的,嘴唇也是肿肿的。
池北河将她往上托了托,蹙眉不经意的说了句,“怎么这么重?”
“啊?”叶栖雁掀起眼皮。
“感觉你好像比前段日子胖了许多。”池北河再次将她往上托了托,稍稍比较过后的得出结论说。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为自己解释说,“我现在是怀孕了,体重当然也会跟着增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池北河闻言,倒是没有发表什么。
不过叶栖雁素净的小脸已经垮了下来,被他说的不怎么太高兴,要知道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体重问题了,而且这才刚三个月多,等着日后肚子越来越大,她也会越来越重的。
现在就嫌弃了,那以后咋办?
从浴室走到双人牀间十几步的距离,池北河只是没当回事的随意说了句,步伐走的很稳,又哪里知道这时间里她心里面都炸了庙。
将她放在牀上后,他也掀开被子的躺进去,枕在枕头上后,照常的伸手要将她往自己怀里揽。
叶栖雁拍掉了他的大掌,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我看你别抱着我了,再把你胳膊压麻了!”
池北河:“……”
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浑身充满了负面情绪,他灰溜溜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没过多久的时间,叶栖雁不死心的自己转过身来,闷闷的问,“真的有那么重吗?”
池北河勾了勾唇,被逗笑了。
不过他总结了刚刚的经验,只笑不回答。
叶栖雁心里还老大的不乐意,介意着他说的话,脸还故意拉着,只是在他搂过来的臂弯里,后背被他温热的掌心轻抚着,抬起眼睛时,他那张线条立体的脸,内双的黑眸里全都是自己,渐渐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池北河为了避免她还想体重问题,转移着话题,“对了,下午的时候律师给我打了电话。”
“律师?”叶栖雁愣了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叶寒声的案子,再过两天就会正是开庭审理了。”池北河扯唇的缓缓的说。
叶栖雁闻言,轻抿了些嘴唇,自首后一直都被刑事拘留,现如今开庭的话也就是要有所结果了。
似乎是见她半晌都没有出声的意思,他笑了笑,“你怎么不问?”
“不想问……”叶栖雁摇了摇头,轻吁着气的说,“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最终法院那边会怎么判。”池北河搂了楼她的肩头,见她垂着眼在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长指捏了两下她的下巴,“雁雁,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叶栖雁耸耸肩,的确是不知道说什么。
每每想到在里面的叶寒声,她心里面都是会感慨颇深。
“那睡觉。”池北河伸长了手臂,将牀头灯给关了。
叶栖雁听话的闭上眼睛,往他怀里更近的再凑了凑,鼻端只闻到他胸膛里踏实的气息。
题外话:
明天是大结局,写到两人登记和婚礼。
225,大结局上
周一上午,私立医院。
白色的陆巡从门口行驶进来,稳稳停在泊车位上,随即有一对男女走下来。
叶栖雁将自己的手交在他的掌心里,跟着往前面大楼正门厅方向走,他们是过来做定期产检的,可不同于每一次,她显得格外紧张。
池北河感觉到滑腻后,扯唇问,“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叶栖雁闻言,也是发现了,抖了抖手心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可汗还是在出。
候诊区坐着很多等候的孕妇,有独自前来,也有和她一样,是在自己爱人的陪同下过来的,机器里不时播放着号码,陆续有孕妇起身的被护士带进去。
眼看着号码越来越近,叶栖雁坐立难安,“池北河,怎么办?我好紧张!”
“紧张什么,不用紧张。”池北河语气淡定。
相比较于她不停舔着嘴唇和来回搓手指的小动作,他显得慵懒的许多,一手搂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拿着孕妇手册在悠闲研究着。
叶栖雁瞥了眼旁边的他,径自的做着深呼吸。
产检对于她来说是很正常的检查,只不过今天过来不仅仅是做产检,还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她怀孕即将四个月了,虽然平时穿衣服时不太显怀,但脱光后还是有明显鼓起的。
这个时期的胎儿,外生、殖器已经发育了,从而能够判断出来性别。
按规定来说,来医院做检查,医生是不可以告知父母孩子是男是女的,但是郁祁汉跟人打了招呼,所以今天他们产假的时候,就能知道宝宝的性别了。
叶栖雁在怀孕后,一直都盼望着这一天,想要早点知道好能确定,可事到临头却又很害怕,万一……
还陷入各种情绪纷乱中,腰上忽然紧了紧,池北河已经搂着她要起身,就诊的号码已经是念到了她的名字,护士正站在那等着。
池北河能够感到她的紧张,低沉笑了笑,“放心。”
叶栖雁强打起精神的回了个笑容,一并进入了医生的办公室。
***************
经过常规的一系列检查后,叶栖雁怀揣着颗忐忑不已的心。
张嘴了半天,也都没问出口,还是旁边池北河出声问,“医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医生闻言,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他们,“应该是男孩儿,我看到了他枪把子,而且很明显,应该是**不离十。”
叶栖雁几乎是屏息着的,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听到医生的话以后,激动的不行。
“真的是男孩儿吗?”她还不确定的追问。
“是的。”医生笑着点头。
池北河上前帮着护士将她从牀上扶下来,看了产检报告后,又听医生在需要注意方面的叮嘱,然后搂着她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一低眉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红了眼圈。
“雁雁,怎么了?”池北河蹙眉,当即急切的询问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回去找医生!”
叶栖雁连忙拽住他,声音还哽咽着,“我……我是太高兴了!”
“池北河,你刚也听见医生的话了对不对,是男孩儿,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儿!带把儿带把儿!”
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搁,激动不已的望着他,欣喜的下一秒就快要跳下来的模样。
“就为了这个哭了?”池北河眉尾扬了扬,莞尔的问。
“你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你想要个儿子,小糖豆也那么想要个小地弟,生男生女又哪里能控制得了,我当然害怕要是个女儿咋办!”叶栖雁噘嘴,抬手拧了拧鼻子。
天知道她在知晓结果的前期有多担心,生怕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呀!现在知道了,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才总算是放下了!
眨动了两下眼睛,她不禁又问他,“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一直那么笃定是儿子的?”
“我这么厉害,能生不出儿子么。”池北河对此,倒是很傲娇的回了句。
叶栖雁:→_→
虽然知道他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想要有儿有女,但她还是忍不住的跟他假设,“那如果不是男孩儿,而是个女孩儿怎么办?”
“傻瓜,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没有什么差别。”池北河拉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的温柔说。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瞬时感动不已,心里软绵绵的,正泛滥开来时,却又听到他扯唇淡淡说了句,“如果是女孩儿的话有什么,那就再生一个,多简单的事。”
叶栖雁再一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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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开庭以前,叶寒声主动提出想要见她一面。
白色的陆巡停在公安局门口,叶栖雁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旁边的车门被打开,她将手放在那只厚实的掌心里,然后被扶着走下车。
昨晚终于迎来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雪后的地面有些滑。
池北河小心翼翼揽着她的肩头,直到将她送到楼前,温声说,“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叶栖雁点点头。
之后她进入楼里,找到执法人员带她去了探视间。
和她之前探视池北河的地方差不多,房间很空,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白炽灯,叶栖雁坐在桌前等了有两三分钟,内侧的门才被打开。
一身的暗灰色休闲服饰,整个人都消瘦了非常多,眉目清朗的脸上五官显得更突出些,但也依旧是帅气的,而且精神状态似乎很好。
因为现在还没有开庭和最终宣判,叶寒声现在一直属于被刑事拘留的状态,所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只是再过不了多久……
“当啷……”
铁质物体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叶栖雁视线里,是一双被手铐拷着的双手,抬眼往上是熟悉的脸。
这是距离在车内那次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在知道他自首后,叶栖雁来见过他,当下是感到惊讶想要问他原因,只不过他避而不见。
现在终于是见面了,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相忘于江湖……
叶寒声坐下后始终低着头,眼睛看着交握双手间的手铐,似是挣扎了许久,他才能鼓起勇气的直视她的脸,直视那张他痴念执念久久的脸。
“雁雁。”他开口喊她,称呼起来竟觉得陌生。
“嗯。”叶栖雁低应了声。
接下来便是再次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叶寒声沙哑的出了声,“五年后从我回国起,就始终都在一个迷宫里,无法走出来,渐渐的,我做了很多错事,到最后连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怀疑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雁雁,你知道吗?我进到公安局,看到这副手铐时,觉得它就像是一道枷锁,可能会锁住我这一生,并不是怕。可当它铐在我手腕的那一秒钟起,我竟然只感觉到了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知道是解脱了自己,还是解脱了那份原本就不再可能的感情。”
在他选择自首的时刻起,他就已经真正的放下了。
以前每晚他都会时常怀念起他们曾在一块的美好回忆,可自从进到这里后,他不会再去想,而是把那段美好记忆只当做一段记忆,烙印在自己的心里,别无他想。
就像是她对他说的,没有人叫他忘记,只是放下而已,历经了这么多的事,他明白的有些晚。
“雁雁,对不起!”
叶寒声还是将憋在心里的三个字说出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可还是想要对她说,“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只想向你忏悔,忏悔我所对你做的事情。还有雁雁,我愿你幸福,真心的祝福你和池北河。”
叶栖雁抬起眼睛,看到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而他最后的祝福,也是发自内心的最深处。
“谢谢,你的祝福我接受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的说了句。
叶寒声闻言,也很是感激又无憾的点了点头。
探视的时间很短暂,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逝,执法人员已经进来提醒,要带叶寒声回去,后者也很配合的跟着起身,和她道别。
叶栖雁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喊了声,“寒声……”
叶寒声闻声以后,紧随着的停下了脚步。
他侧转过身的看向她,灯光的暗影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遥遥的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两边颧骨都因嘴角的上扬而上提,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又看到了记忆里的少年。
不再是那么陌生那么阴沉,而是如当初那样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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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开发区的一家酒楼。
二楼包厢里,大部分是专门设计给家庭聚会的,今天也不例外,圆圆的桌子都围坐着人。
池昊天已经从医院里出院,之前有提过的要和叶振生一块吃个饭,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两家亲家的见面,应小糖豆的要求,他们将外婆也一并接来。
老人家虽然行动不便,做什么都需要人在旁照顾,但气色看起来不错。
作陪的还有小姑娘池北瑶,蒋淑贤不用提,姚月茹觉得他们是第一次会亲家,自己身份在池北河那里毕竟特殊了一些,就找了个借口没有过来。
叶振生和池昊天以往也都有打过交道,都是很相熟,再加上都是不久前才从医院里相继出来的,聚到了一块倒是也挺有话题聊的。
小糖豆在人到齐了以后,就脆声声的从外公到爷爷,再到增外祖母外加上小姑姑,挨个的站到跟前的问候了一整圈,然后露出期待的小眼神。
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在她问好后都会摸摸她的脑袋瓜,不过没有什么表示。
回到自己位置上,小糖豆两只手托着苹果脸,左边瞅瞅,右边看看,樱花瓣的小嘴抿了抿,然后往叶栖雁身边凑了凑,有些小小郁闷的说,“怎么都没人再给我红包了呀?”
“你个小财迷!”叶栖雁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头。
服务员很快的上菜,逐一的摆放在玻璃转盘上。
红包幻想破灭的小糖豆,很快的转移注意力,集中在美味佳肴上,在座的大人看到她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也都不由的微笑起来。
这样的一顿会亲小聚,也是很其乐融融的结束。
外婆上了年纪,身体很是吃不消,池北河提前就派人将其送回了医院,临走的时候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除了外婆不知道他们之前婚事的曲折缘由,在老人家离开后,池北瑶憋不住的开始问,“哥,嫂嫂,你们是不是还没登记呢,这次得办婚礼了吧?”
“北瑶说的对,这次婚礼要办。”池昊天从后面跟上来,附和着说。
“伯父,我们暂时不着急,想先放一放。”叶栖雁笑着将话给接过来。
池昊天闻言,愣了愣,看着他们一副商量好的样子,也没有多说,而是点头理解道,“都好,根据你们的想法来就行,不用在意我们!”
“对对对,你们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没人催!”叶振生也道。
池家司机和叶家司机也逐一过来,他们分为两伙的分别上了车,叶栖雁和池北河站在路边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是走向白色的陆巡。
早早爬上来的小糖豆,早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后车座上,昏昏欲睡着。
叶栖雁惦记一会儿开车时会不稳,特意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将女儿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发动车子以前,池北河接了个电话。
车厢内安静,能听到线路那边隐约有女音泄露而出,而他也是很相熟的样子,笑着在聊。
等着他将电话挂了回头看过来,叶栖雁笑了笑问,“是桑珊打来的吧?”
“嗯。”池北河扯唇应。
“她怎么样?”她仍旧笑着又问。
“挺好的。”池北河也勾了勾薄唇。
“嗯。”叶栖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池北河黑眸默默凝了她两秒,转过头的去发动着车子,在泊车位上倒车后进入主道,在斑斓的霓虹里往家的方向行驶。
叶栖雁一手摸着女儿的脑袋,一手伸向了前面,被他的掌心覆盖住。
婚礼还是登记的事情,他们一直在等待……
***************
下午三点半,池氏写字楼。
日升日落的又一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刚从会客厅接待完客户的池北河,一袭手工黑西装,裤腿包裹着他笔直的腿,步伐迈动间都是商人内敛的沉稳,身后跟着陈秘书,正边走边汇报着工作。
池北河从专属电梯里出来,薄唇在扯动,“江北竣工的那笔项目款项下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陈秘书答话。
“派人去催一催。”池北河蹙眉又道。
“是!”陈秘书恭敬的应,随即翻开手中的一本文件递上去,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高升那边我们已经将最终定稿的设计图送去了,应该没有大问题。旧校区开发的,建委那边审批书也下来了,土地局那边……”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池北河抬起长指示意了下。
随即,他看了眼上面来自大洋彼岸的号码后,接起来放在耳边,薄唇微勾,“喂,阿珊。”
前面陈秘书将办公室的门推开,池北河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向办公桌前,俯身正要坐在高背椅上时,不知道线路那端说了什么,他动作突然顿住。
通话结束后,池北河收拢着掌心间黑色的薄款手机。
等待着的陈秘书见状,不由上前想要询问时,便看到Boss望向自己,直接问,“我有没有一份国际快递?”
“有的!”陈秘书立即点头,将文件中间抽出样东西的递上来,“这是中午时送来的,当时我们要去见客户,还没有来得及给您。”
池北河闻言,就已经伸手接了过来。
是一个文件纸袋,的确是从海外邮寄过来的,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双肘拄在办公桌边缘,他没多想的拆着手里的快递,拆开后,里面就有东西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全部都是彩色重新的照片,还有一个光盘。
池北河黑眸凝着那些照片,目光紧紧。
“池总?”陈秘书不解的唤。
不明所以间,要不要继续汇报工作的徐秘书还在纠结时,就看到Boss已经快步的走出了办公室,步履都带着风。
这会儿的项目拓展部正处于忙碌的时间,即将有部门会议要召开,每个人都在做着会议准备,叶栖雁也抱着资料准备和同事往会议室走。
还未等走出部门时,门口就冲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叶栖雁惊讶的张了张嘴。
“池总好!”
众人看到后,都是齐刷刷问好声。
池北河目不斜视,直接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严肃脸廓上的表情是那样急迫,呼吸之间还有些微微的喘,突起的喉结在上下翻动。
叶栖雁对于在公司里见到他实属正常,只不过他这样冒失出现还是头一遭,看到他出现时,她下意识反应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很快在看到他黑眸里烁动出异常灼灼的光亮时,瞬间明白过来。
池北河伸出大掌,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收紧的长指间是无法言说的兴奋与激动。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眼神交汇间已经传达到。
叶栖雁将手里的文件给了旁边的同事于瑶瑶,回身将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然后便跟着他一块的快步走出了部门,直奔电梯方向。
“叮!”
电梯越过底层直接到了负一层。
几乎是同一秒,他们迈出了电梯,直奔停在前方的白色陆巡。
在安顿她坐进副驾驶后,池北河脚步很快的绕过车身另一边,关上车门便发动了引擎,车子很快从地下车口行驶出写字楼,随即并入主道中。
沿途而过,车两边的街景逐一后退,车内两人谁都无心观赏,只专心于前面的方向。
叶栖雁从被他带着出了办公室,到上车,一个字都没有问他即将是要去哪里,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等候已久的时刻。
白色陆巡终于抵达目的地,停在一栋建筑物前。
前前后后相加算起来,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来这里了,最初的两次不算,而后的两次都是无功而返,现在看到上面“民政局”的三个大字,有种终于的感觉。
下车踩上台阶时,叶栖雁还是忍不住轻喊了他声。
“池北河……”
池北河低眉,吻在了她的眉间。
***************
一个小时后,停在建筑物前的白色陆巡里。
车内驾驶席和副驾驶席坐着刚从楼里出来的一对男女,他们手里捏着一样的红色本本。
舔了舔嘴唇,叶栖雁还一时间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耳边似乎还有工作人员将公章落在红本上的“啪啪”声,她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手背,来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到了登记处以后,他们叫了号码排队,然后在号码念到后,像是其他过来的普通男女一样,拿着户口本和材料,花了九块钱顺顺利利的办理了结婚登记。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是复婚手续,但是意义不同。
叶栖雁伸手过去,和他的十指紧扣,“桑珊她也幸福了,是不是?”
“是!”池北河笃定的扯唇。
“她和徐建举行婚礼了,这是她邮寄给我们的婚纱照和蜜月明信片。之前他们之间是有误会,徐建爱她的是这个人,其他的根本不在乎,只不过是他家里从中作梗,以老人生病的理由在当时把他给骗走了,才会一直联系不上。”
“徐建知道了所有事情以后,剩下的两场演奏会都放弃了,直接追回了巴黎,终于追回了阿珊。现在他们家里也松口同意了,她电话里告诉我,她很幸福。”
“嗯嗯!”叶栖雁重重点头。
手里面那些婚纱照和明信片,上面桑珊笑的那样甜,是由内心而发出的幸福感,这样一个值得人好好对待的女人,虽有缺憾,但终究得到了她想要拥有的幸福。
看着婚纱照,再看看他们手里的红色本本,真好啊!
池北河斜睨了眼旁边的建筑物,他扯唇强调道,“这个地方,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了!”
“我也是!”叶栖雁跟着附和。
眼底有些悄悄的湿润,他们现在拿到这两个红本,不算是历尽千辛万苦,也是一波三折,收拢手指间都沉甸甸的,她侧过脸的望向他,喊了声,“老公。”
“你叫我什么?”池北河黑眸一烁。
“老公。”叶栖雁再次喊了声,是比刚才更多的娇柔。
他现在是她法律关系上名正言顺的丈夫,不叫老公叫什么?丈夫这个词,她想到时心里面都好似被一种温暖的情绪给紧紧抓住了。
池北河深沉的凝视着她,勾着她的手指握紧送到薄唇边,亲了亲,“老婆。”
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走入了婚姻这座神圣的殿堂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和坎坷,这张纸赋予他们的意义有很大的不同。
这一次,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
白色陆巡从民政局驶离时,已经是傍晚。
在主干道上行驶了段时间后,就有霓虹一盏盏的相继亮起,美不胜收。
中间在某个商场前忽然停了下来,叶栖雁不解的看向他,就见他已经是解开安全带的下车,绕过来给自己这边开车门。
池北河不语,牵起她的手就往商场里面走,进入了一家品牌珠宝店。
导购员微笑的迎上来,他没有回答需求,而是自己走上前直接去选,长指敲在玻璃橱柜上面,“把这个对戒拿出来给我看下。”
“好的,先生!”导购员立即应。
“池北河,你要干嘛呀?”
被他安顿在椅子上坐着的叶栖雁,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斜睨过去,“我记得,刚刚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吧?”
叶栖雁被他眼神里的深沉搞得害羞不已,毕竟他们的称呼才刚刚有所改变,每叫一声心里面都会跟着荡起层层的涟漪,而且初次在旁人面前那样喊他,还有些放不开。
但她还是脸红的改了口,“老公,你干嘛还要买戒指,我们不是有嘛!”
除了他求婚给她戴上的那枚“一生一世”钻戒,他们手上始终都还戴有着一对戒指,是当时在拉斯维加斯买的,还有很多回忆在里面。
“意义不一样,结婚了就得有正儿八经的婚戒。”
池北河挑了挑眉,扯着薄唇低沉的说道。
“这个我们摘下来,放在家里好好珍藏着。”他将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圆环摘下来,然后拿起刚刚导购员送上的蓝绒小盒子,“而这个,是我买给你的婚戒,到哪都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老公的人。”
叶栖雁抬眼望着他,目光掠过他立体五官上的每一道棱角。
池北河将婚戒拿出来一枚,执起她手指展开的套上去,合适的刚刚好,随即,再将另一枚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意图明显。
叶栖雁见状,也像是他那样执起他的左手,将他无名指上的圆环给摘下来。
上面还留有一小圈淡白色的戒痕,她把另一枚婚戒小心翼翼的重新戴上去,刚好遮盖,两人交扣的手指上,有着相同的婚戒,像是红色本子一样象征着他们的夫妻关系。
她刚抬起头来,眼睫上就落下轻轻一吻,充满着浓郁的感情。
“新婚快乐。”池北河低沉的嗓音。
叶栖雁闭上了眼睛,脸红却又鼻酸的附和,“新婚快乐!”
从珠宝店里出来,他们始终十指紧扣着,这是他们第一天登记的日子,池北河将她扶进车内坐好后,半个身子探在里面,“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
婚后的第一天,是应该要好好庆祝一番的。
“让赵姐多弄两个菜,回家吃吧,和女儿一起。”叶栖雁想了想,还是翘起嘴角的对他这样说。
“好。”池北河勾了勾薄唇,答允。
***************
路灯通亮,高档的住宅小区。
一直到回到了家里面,叶栖雁心里面都还满满的,激荡的要溢出来,又暖的直想发笑,嘴角的弧度根本低调不下来。
回来的路上,她好多次有种想要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大声的喊“我们结婚了”。
防盗门打开后,她跟在池北河后面的进了玄关,不比外面的气温寒凉,室内供暖的温度很高,厨房里有家里请来的阿姨在忙碌着晚饭。
叶栖雁刚换好了拖鞋,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旁边池北河就已经替她伸手接过。
她咬了咬嘴唇,眉眼带羞的凑到他耳边,“谢谢老公!”
池北河很享受她的这个称呼,黑眸里浮着轻芒,连眼角都有细细的笑纹。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
在客厅疯玩的小糖豆,听到动静也探出苹果脸的大喊了声。
池北河去厨房告诉请来的阿姨加两个菜,叶栖雁走向了客厅,刚刚揣在衣服里的红色本本,被她顺势给掏了出来,一直还捏在手里面。
颜色红红的,像是他送给她的玫瑰花一样。
叶栖雁爱不释手的来回看着,打开又合上的翻来覆去,看了眼落地窗边正和土豆追着四处跑的女儿,她忍不住的招了招手,“小糖豆!”
小糖豆一听到她喊自己,就机灵的立马跑过来。
“妈妈,肿么啦呀?”小糖豆扑在她的膝盖上,仰着苹果脸问。
“小糖豆,你看,这个是结婚证!”叶栖雁将手里的红色本本递过去,低声里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快乐,“爸爸妈妈今天去登记结婚啦!”
没办法,她此时此刻太想和被人分享幸福了。
小糖豆闻言,小白手捧着的接过红色本本,翻开很是随意的看了两眼。
和她眉眼之间的雀跃和激动相比,小糖豆显得淡定的许多,将红色的本本一合上,两条小胳膊往身后一背,樱花瓣的小嘴撇了撇,“切,你们两个都有我了,结婚有什么好稀奇哒!”
叶栖雁:“……”
随即,小糖豆便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跑开了。
像之前那样疯玩的追着土豆上了二楼,然后带到了自己的儿童房里,门关上,小糖豆一秒变脸的扑上去,抱住土豆的两条胳膊一顿晃,兴奋的显摆。
“土豆,我爸爸妈妈结婚啦——”
225,大结局中
开庭的一周后,这次法院要作出最后的判决。
叶栖雁并没有打算去,不过池北河作为这场案件当中的牵连者,也被当做证人需要参与庭内,早上时他就向她提出来一起,所以二人行驶着白色陆巡,去了池家接上了池昊天夫妇和池北瑶,一同前往了人民高法。
车停稳,车上的人纷纷从车里下来,为叶寒声的辩护律师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周律师,全靠你了。”
池北河抄着裤子口袋走上前,扯动了薄唇。
律师恭敬的颔首了下,表示,“池总,我会尽最大努力!”
“好,谢谢。”池北河点点头。
即将到时间,众人没有耽搁,同步的往法院里面走。
坐在为专门来听审准备的等候区,叶栖雁陪同池昊天夫妇坐在椅子上,那边池北河和池北瑶兄妹俩端着热水杯的走回来,分别递给他们。
叶栖雁接过来以前,他还放在嘴边吹了吹,“慢点喝,很烫。”
“嗯好。”她柔柔的点点头。
注意到一旁的池昊天端着水杯,迟迟都没有喝下去,池北河薄唇微抿了下,还是走了过去,“相信周律师,他对这类的案子很有经验,会尽可能的争取最好的结果。”
“嗯……”池昊天叹息了一声。
那边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即将开始。
众人相对无言,都跟随着往法庭的方向缓步走去。
十点整,法官以及法庭书记等从里侧依次走进来,坐在专属的位置上,气氛严肃且庄严,几乎进来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屏息凝神。
随即叶寒声在两名法警的押送下也进入,站定在被告的位置上。
和那天叶栖雁探视时一样,看上去清瘦了非常多,但精神却是很不错。
叶寒声目光也是注意到听审区的他们,目光慢慢的扫过,没有激动也没有惆怅,十分的平静,似乎即将面对的对他来说不是刑罚而是释然。
在法庭书记员宣布完法庭纪律后,当事人开始陈述。
进来前和池北河说过两句话的那位周律师,坐在被告律师席位上,轮到他时起身的机辩应对,“法官好,各位陪审员好,我方被告……”
这次的诉讼后,便是最终结果的宣判。
根据叶寒声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诬告陷害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叶寒声的行为没有对池北河最终造成严重后果,却是情节严重,但池北河表示不会追究,再加上叶寒声最后属于自首,根据法律法规,都会是从轻判决的点。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结果也即将出来,每个人都不由捏着一把汗。
池北瑶毕竟年纪小,早就沉不住气,紧紧的握向了身旁叶栖雁的手,她安抚的在上面拍了拍,视线看向了站在那的叶寒声,他的平静一直在保持。
“肃静!”
法官敲响了手中的法槌。
即将宣布刑法结果,法庭内所有人都全部起立。
在经过了商议以后,对于叶寒声所犯罪责,给出了最终的判决,而原告被告对此都没有任何异议,当庭便宣判了:“根据综上所诉,我们对被告人处以以下责罚……”
********************
法官宣布结束后,所有人依次离开。
即便是预料到这个结果,而且比预期的还要好得多的多,但对于池昊天夫妇来说,毕竟受到责罚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流淌着他们的血液,为人父母怎么会不痛心不难过。
池昊天几乎都快站不稳,还是旁边的池北河过来扶了一把。
“有期徒刑九个月,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了,而且他是在这个判刑以前被刑事拘留了三个多月,只要在里面再待不到半年时间,就可以出来了。”池北河扯唇分析也是安抚说道。
根据刑法第四十七条,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抵刑期一日。所以这个判决结果对于叶寒声来说,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甚至是恩赐。
懂得自己父亲的心情,池北河还是努力安抚,“等着后面我们可以再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改为缓期执行!”
“嗯!”池昊天眼圈泛红的点头。
叶栖雁这是头一次来法庭旁听,涉及到的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心里面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虽有慨叹,但也觉得是很好的了。
“嫂嫂……”池北瑶朝着她依偎过来。
叶栖雁伸手,拿出长嫂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脸。
在法官和法庭书记等人员相继离开,作为被告且被判了刑罚的叶寒声,即将要被送往收押所,也就是所谓的监狱去服刑。
被带下去路过他们前,法警也给予他们短暂的停留时间。
叶寒声双手铐着手铐,和听审区的池昊天夫妇俩简短的说了两句话,这个时候也只能说一些互相宽慰的话。
最后在离开前,叶寒声目光在他们一行人脸上掠逐一掠过,掠过他刚相认不久的父母和妹妹,以及他从今以后都只藏在心里的雁雁,最后,停留在池北河的脸上。
似是酝酿了许久,内心也挣扎了许久。
叶寒声蠕动着双唇,缓缓的说了句,“……谢谢,哥。”
他心里会比谁都要清楚,如今的判决结果,都是池北河在背后的费心费力,包括请来对于这类案件很拿手的律师,否则即便是他主动自首了,但至少三年的刑期是跑不了的。
池北河没有说什么,微微抬了抬下巴。
***************
夜深,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捧着一盘水果,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往嘴巴里塞着。
最近卫视频道播放了部非常高水准的古装剧,让人一秒都不想耽搁,哪怕是一集结束后播放广告,也要不换台的守着随时播放第二集。
从厨房热了牛奶的池北河,走进了客厅。
将牛奶放在茶几桌上先凉一凉,然后俯身的在她身旁坐下,内双黑眸斜睨过去,一条手臂慵懒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却见她连眉毛都没冲着他抬一下,始终专注在电视机上。
他伸手,捻起一个掉在沙发上的果皮,蹙眉斥道,“脏死了。”
“你嫌弃我啦?”
叶栖雁闻言,轻咬嘴唇的问。
池北河看到她素净小脸上的娇憨,忍不住勾了勾薄唇。
她冲着他也绽放抹笑容,然后注意力又都凝聚在电视机上,正看得津津有味时,腰上忽然一紧,被带入俱结实的怀抱中。
抬起脸,入眼的是他不满的眉眼。
“怎么啦?”叶栖雁困惑的问。
“电视比我还有吸引力?”池北河低沉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怨气。
“哎呀,不是这两天一直追着看嘛!”叶栖雁连忙将果盘放在茶几桌上,几乎讨好的依偎到他的怀里,笑吟吟瞅着他,“我只瞅着你好不好?”
池北河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丝小不痛快,但被她这么一弄,哪里还能沉的下去唇角。
脸廓上还要摆出个严肃表情来,“别闹,正经点,跟你商量点儿事。”
“什么事?”叶栖雁眨动着澄澈双眼。
“我让徐秘书找人去问了,过完了这个农历年,开春的三月六号,是个阴历阳历都非常好的日子,宜婚嫁,我准备在那个时候办婚礼。”池北河扯着薄唇缓缓对她说道。
叶栖雁听到“婚礼”两个字,不由微睁大了眼睛看他。
这个话题来的突然,她一时间还有些怔楞,样子看起来有些呆。
“这么惊讶做什么,都登记过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办婚礼。”池北河见状,喉咙里逸出低低的笑声,长指掬起她耳边的一小缕发丝,声音里*溺,“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
“婚礼吗……”叶栖雁轻咬住嘴唇。
“嗯。”池北河扯唇,又挑了挑眉,“你不会没打算办吧?”
“倒是也没有。”叶栖雁摇了摇头。
眨动了两下眼睫毛,想到他刚刚所说的话,不禁问,“只是,是不是太匆忙了?”
现在都已经过了元月,再过不久就要迎来了农历年,婚礼在这个时候举办简直是最忙碌的时候,而且时间上看起来似乎也是有些匆忙。
“还好,时间上是紧迫了点,不过没关系,不是有我在吗?”池北河大掌伸过去,展开她的手心和她的五指相扣在一起。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在他怀里仰起脸的看他。
“池北河,答应我一件事好不?”
“你说。”池北河直接说道。
“婚礼你是不是打算办的很隆重?”叶栖雁缓缓的问,见他眉尾微动的不容置否,又继续说,“我想要办的简单和朴实一点,就宴请我们的亲人,和一些关系近的朋友,让他们为我们见证,也让他们分享我们的幸福就够了!”
他给她求婚的时候,在整个池氏上下已经造成不小的轰动了,现在她还记忆犹新,若是婚礼也弄得太过隆重的话,那简直是太高调了。所以在婚礼上面,她希望能够尽可能的简洁一些。
“你想要这样?”池北河轻蹙眉头。
“嗯!”叶栖雁点点头。
池北河凝视了她半晌,虽和他原本的期望有所违背,但仍旧勾唇答应,“好。”
没有任何犹豫,他只说了一个字,似乎只要她说的,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好,但这也是他作为她丈夫所必须的。
婚礼的事情基本两人就算是商量下来了,之后的具体情况,再慢慢商量就好。只不过在定下以后,池北河注意到怀里的小女人还垂着眼睫毛,不知在哪里想着什么。
以为她是在担心时间上的匆忙,他出声安抚道,“放心,不会仓促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叶栖雁坐直身子的摇头。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面露惆怅的说,“三月份的时候,我肚子应该会很大了,再穿上婚纱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会不会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奉子成婚?”
感觉上似乎真的不太好诶,虽然她其实也不会太在乎。
“就算你不大肚子,不是还有小糖豆。”
池北河闻言,好笑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个,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叶栖雁呆了呆,眨动了两下眼睛,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哦!”
“没有人会那么认为,你只要当新娘子,其他人交给我去忙。”池北河抬手将她再度拉回自己的怀里,掌心覆在她的后脑上,温柔的说道。
叶栖雁轻轻的“嗯”了声,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实实的幸福感。
如果说求婚是女人的虚荣心,那么婚礼却是女人的梦。
***************
坐落的别墅小区,因昨晚下了一场雪,很多积雪还来不及清理,远远望过去像是纯白的童话世界。
他们从今天开始就要搬到这边来住,之前就过来看过几次,装修的很完善,家具也应有尽有,也不会有太大的工程。
之前住的高档小区,池北河并没打算卖,就想闲置在那,叶栖雁知道后,就劝说他往外租出去,不然空在那里也是浪费,租出去至少还有租金拿。
她这样提出来后,还被他好一顿揶揄,说拿出了池太太的范儿,害羞好久。
搬家日的到来,池北河虽然叫来了搬家公司,但也没有让她跟着来,怕她会跟着操劳以及被不小心磕碰到,直到接到他电话,才是带着过来。
她们母女都是一身轻,只有个随身背的包。
刚进别墅,就看到院里正带着手套混迹在一干工作人员当中的池北河,平时公司里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度敛去了,跟其他人进进出出的。
叶栖雁站在那痴迷的望着,他完全就是个居家丈夫的形象。
“爸爸--”
小糖豆按捺不住兴奋的跑过去。
池北河见状,脱掉手套的将女儿一把抱起,用下巴亲昵的蹭了蹭。
叶栖雁也跟着上前,抬起手擦拭他额上的汗,“还没有弄好吗,累不累?”
“马上了,还差一些衣服。”池北河薄唇动了动,随即上前了些,近在她耳廓边的低沉说了声,“你叫一声老公我就不累了。”
叶栖雁闻言,脸颊飞上两朵小小酡红。
他们登记已经有些日子了,她的称呼也叫了一段时间,可每每她叫的时候,他似乎都很受用,而且也特别喜欢让她有事没事就喊老公。
他这样提出来,她也自然乐的满足,甜蜜的喊着声“老公”。
倒是被放到一边的小糖豆,抱着两条小短胳膊,苹果脸旁边嫌弃的一扭。
这两人又开始黏糊了,真是哒!
东西都安顿好以后,搬家公司的人离开,他们一家三口也正式搬到这里来住,从今以后都会在这个房子里幸福生活,然后看着儿女快乐长大。
忙活了一整个上午,池北河决定带她们母女出去吃。
坐上白色的陆巡,从别墅区行驶而出,在附近找了一家常去的连锁餐厅,点了一些有营养和女儿爱吃的菜,气氛温馨的享用起来。
等着再回到别墅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西斜。
小糖豆在进门换了鞋后,想到什么,转过小身子的仰脸望向她,“妈妈,中午吃完饭爸爸带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呀,里面好多警察叔叔!”
中午在外面用了午餐,他们没有立即回来,而是开车去了派出所,办理了一些事情。
随后进来的池北河,也是听到女儿的问题,勾了勾薄唇。
叶栖雁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来跟她说吧!”
“好,我上楼接发两个邮件。”池北河点头,将手里东西交给她,换了拖鞋后慵懒的走上了楼。
叶栖雁拿着那样东西,朝着客厅走,在沙发坐下后,向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的女儿招了招手,“小糖豆,过来。”
小糖豆闻言,加快脚步的跑过来。
“小糖豆,妈妈要跟你说一件事。”叶栖雁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苹果脸。
“嗯!”小糖豆似乎知道是和她有关,很严肃的点点头。
叶栖雁笑了笑,再开口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改名字了。”
“你的很多小伙伴是不是都跟爸爸的姓?所以呢,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叫叶欣恬,而是也要开始跟随爸爸的姓,改名叫做池欣恬。”
“改名叫做池欣恬啦?”
小糖豆听了以后,黑葡萄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对!”叶栖雁笑着点头,将手里池北河方才给他的户口本打开,翻到女儿所在的那一页,耐心的讲解,“你看,现在爸爸妈妈和你的户口都在一起,而你的名字就在这上面。”
小糖豆小嘴惊讶的张成了“O”型,憨憨的可爱极了。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户口本,大眼睛盯着上面的名字瞧了好半天,然后激动的指着问,“妈妈妈妈,这是我的吗?这上面是我吗?”
“是的,就是你。”叶栖雁柔声的回答。
“妈妈,我叫什么名字呀?”小糖豆歪起苹果脸,脆声问。
“池欣恬。”她扬了扬秀眉。
小糖豆小嘴张了张,抬起小手又捂在上面,两只大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惊喜的不得了,苹果脸上都是雀跃的神色。
没过多久,就要重新跑到她身边,笑米米的重复问,“妈妈,我叫什么名字呀?”
“池欣恬。”叶栖雁配合的回答。
小糖豆双手捧着苹果脸,笑米米,笑米米,继续笑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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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栋的别墅,院子内亮着一盏灯。
从儿童房出来的叶栖雁,直接走向了前面的书房,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里面书桌前五官立体的池北河正伏案在那。
书桌整个四周都是灯火通明的,上面除了笔电还放着厚厚一叠的请帖,每个上面都是充满幸福气息的粉色烫着银边,还有小糖豆从设计师里挑选出来的一对新婚小卡通人。
自从他确定了婚礼日期后,池北河一直来都对婚礼的事情忙碌着。
虽说她想要简单朴实一些的,但这些的过程里,他都是没有动用陈秘书,几乎所有事情都在工作之余亲力亲为。
今晚下班的时候,他将美术社印刷好的请帖给拿回了家里,小糖豆欣喜夸赞之余,还偷偷的藏起来了好几张,据说是要留给她在医院和以前小区里认识的小盆友。
而池北河现在,坐在书桌前正是在手握着钢笔,在每一张请帖上面亲自写着。
叶栖雁看到旁边A4纸上罗列出来密密麻麻的名字,再看他每个仔细对照着在上面写,不禁惊讶的问,“你都要亲自写完吗?”
“嗯。”池北河向后靠在椅子上,做短暂的休息。
“怎么不叫陈秘书和徐助帮忙呢。”叶栖雁纳闷的问,毕竟写请帖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到每一个都亲力亲为。
池北河闻言,却不赞同的扯唇说,“我们婚礼没有大操大办,请来的都是和我们关系最近的亲朋好友,所以理应每一个都亲自写,这是份诚意。”
叶栖雁听了他的话以后,连连的点头。
若是只当做是个程序来的话,未免有些太机械了,更何况,想要简单省事完全可以用电子请帖,现在年轻人基本都用这个,但他们选择去印刷请帖,就是为的那份心意。
只是即便没有大操大办,但邀请的亲友也还是非常多,请帖加起来那么厚厚一摞,看着他不时在揉着眉心,她都感到心疼。
叶栖雁拿起笔盒里的一只钢笔,坐在他旁边说,“老公,我来帮你一起写吧!”
“好,这些给你写。”池北河薄唇边勾起的弧度深了深,将写着名单的A4纸放到两人中间,在上面圈出来了一列人跟她说。
“嗯!”叶栖雁点头,拿起请帖的来和他一起在上面写。
书房里变得安静,夫妻俩并排而坐,伏案的姿势和角度都一致,共同在为参加他们婚礼的亲朋好友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叶栖雁每写完一份,都忍不住要朝着他看一眼。
他们在一起时间其实也不短了,现在也登记,马上就要举行婚礼,日子过得安稳又平静。按理来说应该早就过了所谓的热恋期,但她总还是会看他看的出神。
真是的……好没出息呀!
现在他手正握着钢笔,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的整齐,在灯光下显得特别修长,而侧脸上的轮廓又那么认真,却又是和他工作时不同的模样。
叶栖雁痴痴的看了一会儿,才又拿起笔来继续写。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他在自己身边的关系,心里面总痒痒的,会总想要朝着他凑近,这会儿,她忍不住的半个身子已经凑了过去,好奇的巴在那看他写字。
当看到他请帖上写下的某个名字时,叶栖雁不禁惊诧的张了张嘴。
题外话:
明天还有一章,中秋节会放假两天,然后接着番外。
226,大结局下
“池北河……”
叶栖雁素净的脸上,表情惊诧的看着他。
池北河闻言,内双的黑眸斜睨过去,“你叫我什么?”
“老公。”叶栖雁意识到,连忙的改口。
“嗯。”池北河这才满意。
叶栖雁害羞了一小下下,目光还盯着他手里那张刚合上的请帖,“你这张请帖……”
“怎么了?”他捏起的扬了扬,淡淡问。
“这上面的请帖对象,你确定没有写错吗?”叶栖雁将请帖拿过来,重新打开的指着上面的名字问他,三个字一笔一划的刚劲有力。
“没有。”
“可是……他在里面怎么来?”
“我托路队帮忙,在上面找人走动了些关系,再加上我爸也没少在这件事上疏通。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提前三个月被放出来,大概就是我们婚礼的时候。”
叶栖雁听了以后,恍然的点了点头。
这世道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要有背景和金钱都可以改变,再者说叶寒声这个案子,到最后已经判的很轻,对社会危害力不大,又是自首,所以提前两到三个月释放也说得过去。
只是看到这张请帖,她忍不住又问了遍,“你真的要邀请他啊?”
举行婚礼邀请自己老婆的前男友,这未免也有些太……
“嗯。”池北河确定她的想法。
叶栖雁又盯着他看了许久,虽说他们之间勉强算是“冰释前嫌”,但关系实际上还是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而他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坦坦荡荡。
拿起请帖写了一份,池北河笑着斜睨,“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叶栖雁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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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了农历年后,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
叶栖雁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起,用小糖豆的话来说,就像个圆滚滚的皮球,现在即便是穿上衣服,也已经有些盖不住了,好在行动还算轻便。
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播放,她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来时,感觉眼睛上痒痒的,睁开眼便看到刚刚收回长指的池北河。
“你回来啦?”
叶栖雁忙坐起来,笑着问。
池北河将她沾在脸上的发丝轻柔的抚下,温柔的问,“怎么不回房间去睡?”
“看了两集电视剧,就不知怎么的睡着了。”叶栖雁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惊讶的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过完年以后,池北河的再三坚持下,她没有回公司上班。
现在她的状态,完全就是个在家待产的孕妇,一日三餐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各种享受,但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无聊极了。
“嘉澈今天乖不乖?”池北河屈膝的蹲在她身前,掌心覆在她肚子上。
“很乖,一点都没闹我。”叶栖雁笑着回答。
垂眼看了半晌他侧耳倾听太胎动的模样,她手放在他黑发间,“老公,你还没有跟我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离下班点还有两三个小时。”
池北河闻言,从她肚子上抬起脸廓来。
“走吧,池太太。”他勾了勾薄唇。
“干什么去呀?”叶栖雁不解的询问。
池北河站起身,同时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笑意深深,“我之前订的婚纱到了,我们去试婚纱。”
试婚纱……
叶栖雁眼睛里露出满满的期待。
白色的陆巡在从别墅区行驶出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路边,她看着从车身绕过来的高大身影。
车门随之被打开,一双厚实的大掌伸过来,她笑着将双手放了上去,然后借着他的力量走下车,夫妻俩相视了眼,眉眼带笑的走向店面。
粉白色的牌匾设计,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着长长的拖尾婚纱。
“池先生,池太太,里边请!”
玻璃门打开,里面等候多时店面经理,微笑欢迎。
叶栖雁被池北河揽在怀里,走到沙发前坐下,等候没多久,之前进去里面的店面经理,就带着两三个店员一同托这个婚纱走出来。
欧美风格的一字肩婚纱,两边还有小飞袖的设计,后面是很长的大拖尾,最上面的一层纱手工缝制出复古的*花朵,低调却精致。
即便还没有穿在身上,叶栖雁就已经爱到不行,起身的过去迎接。
店员带着她到里面的试衣间去换婚纱,白色的婚纱穿在身上后,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微微上扬着嘴角,仿若置身在一个梦境当中。
新娘的试衣间都是外面有绒布遮挡着,好让新娘在换上婚纱后,拉开绒布的一瞬间,带给新郎视觉上的冲击感,所以当店员将外面的绒布两边拉开时,池北河就等候在外面。
叶栖雁两手扯着婚纱的裙摆,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等了许久,她不禁问,“你怎么不说话?”
“太美。”池北河薄唇扯动。
“油嘴滑舌!”叶栖雁脸红的斥他。
“错,是甜言蜜语。”池北河挑高了眉毛,反驳亦是解释,长腿迈上前了两步,内双的黑眸始终没有移开半分,“不过,是真的很美。”
每个女人在穿上婚纱的那一瞬,都会散发出无法比拟的美丽。
现在的叶栖雁,即便脸上素净的没有脂粉,但在洁白婚纱的衬托下,五官都像是璀璀发亮着,就像是艳阳让人移不开视线。
池北河上上下下,目光黏在她身上一样。
叶栖雁被她看的有些害羞,从圆台走下来拉了拉他的手,“你快去换新郎服,店员都给你拿来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池北河勾唇。
那边店员早已准备好,带着他去另一边新郎的试衣间。
知道叶栖雁怀有身孕,其他的店员们都细心的上前搀扶着她,过程里还不忘夸赞两句,“池太太,这身婚纱您穿着可真漂亮!”
“谢谢。”叶栖雁笑着回应。
没有人会对赞美不喜欢,尤其是女人,而且还是这样好的心情下。
“不瞒您说,咱们店里其他员工都老羡慕你了,能遇到池先生这么好的老公!”
“这件婚纱,可不是我们店里师傅的手艺!据说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米兰设计师设计的,然后再空运回来,全部亲力亲为呀!”店员声音里都还有着艳羡。
叶栖雁闻言,倒是没有想到这中间的过程,现在听了店员的话,心里面融化的一塌糊涂。
沙发旁边还有一整面的镜子,她坐在上面等候里,侧着头始终瞧着,翘起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没用多长的时间,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她几乎同一秒的抬起眼睛,遥遥望了过去。
池北河换上的和传统黑色新郎礼服不同,竟然是一身深蓝色,不用问,也知道像她身上所穿的婚纱一样,都是由他精心准备的,而为何是深蓝色,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两条长腿笔直,精细的剪裁就连裤管都那么**,里面白衬衫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线,他双手朝着裤子口袋,严肃脸廓上是温柔的笑意。
叶栖雁就坐在那没动,看着他英俊逼人的走向自己。
池北河走到她面前,双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自上而下的凝望着她。
她也仰起素净的小脸,柔柔望进他的眸底,有些过意不去,“婚礼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参与,都只是你一个人在忙……”
池北河俯低着眉眼,呼出来的气息在她脸上。
“你就做我的池太太,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他薄唇扯动,一字字低沉且深情的说,“你就只负责健健康康、开开心心,与我白头到老。”
叶栖雁被他眸光紧锁着,能听到自己心里花开的纤细声音。
旁边的镜子里,两人的模样被映在里面,宛若一对金童玉女。
试穿完了婚纱和礼服,尺寸有不合适的地方,交代了店面经理,然后夫妻俩手挽手的双双把家还。
********************
白色的陆巡行驶进别墅区,停在某栋。
池北河从车里面下来时,在客厅看电视的小糖豆老早就隔着落地窗户看到,等他将大门拉开时,里面就站着背着两只小手的女儿,正笑米米的望着他。
“爸爸,我的甜甜圈呐?”
池北河笑了笑,抬起手,“在这里。”
“谢谢爸爸,爱你哟!”小糖豆立马扑上前的接过,兴奋的直蹦跳。
拿到甜甜圈之后,她的两条小短腿就往客厅方向跑,没过多久,就能听到外面包装盒被拆开的声音,池北河一边换鞋一边扬声嘱咐,“只能吃一个,其余的留着明天吃,不然妈妈会不高兴。”
“知道啦——”
池北河听着女儿的声音,黑眸里暖色。
走进去在客厅和厨房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进而往楼上走。
主卧室的门开着,他迈入之前,注意到门口放着一个大的纸盒袋子,里面装的正是他们之前在店里试过的婚纱,应该是按照他们需要改的尺寸改好送来的。
内双的黑眸抬起,他的妻子正背对着门口方向的躺在牀上。
池北河走过去,笑着问,“婚纱怎么就扔在那了?”
“哦。”叶栖雁低低回了声。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低气压,池北河忙上前,单膝跪在牀沿处,凑近后才发现她双手抱在胸前,愁眉苦脸的,“老婆,怎么了?”
叶栖雁闻言,抬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嗯?到底怎么了?”池北河有耐心的继续问。
她垂下眼睛,低低的叹了口气,又不开心的撅了撅嘴。
事情的缘由都要怪闺蜜小白那头猪,之前他们去试婚纱时,她特意有让店员帮忙拍了照片,她今天翻看时也是连忙在微信上分享给了小白。
“婚纱好漂亮啊,简直是太美了!”
“你们家池北河简直迷人得不要不要的!忒有魅力了,身材又好,模特一样啊简直!不过雁雁,你是不是又胖了一些,看起来好圆啊……”
就是最后一句话,让叶栖雁瞬间心情跌入谷底。
尤其是此时近距离看着他线条立体的五官,下面是倒三角的体型,而她挺着个大肚子,身材虽说不至于完全走了样,那和怀孕前绝对是没法比的。
想到他们两个到时携手走过红地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那样的成熟迷人,而她丑又圆的……
她将自己不开心的原因大致的讲述给他听,池北河知道原因后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握着她的手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想其他的,只要漂漂亮亮的当新娘就成。”
叶栖雁听到“漂漂亮亮”四个字,顿时更受刺激。
瞅着自己皮球一样圆滚滚的肚子,哪里还能漂亮的起来!
“老公,要不我们把婚礼挪到生完孩子以后吧?”
叶栖雁径自的闷了半天,撑着身子坐起来的跟他说。
池北河蹙眉,沉吟的说道,“请帖都发出去了,这时候临时更改,别人会以为出了什么事,那多不好,是不是?”
“唉——”
叶栖雁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池北河好笑的望着她惆怅的模样,“管别人做什么,只要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
爱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变的,更何况他眼里自始至终也看不到别人。
“真话假话?”她撅了撅嘴的问。
“真话。”池北河语气笃定。
叶栖雁鼓了鼓腮帮子,还是破涕而笑了。
带着皮球一样的肚子拱到他怀里,抱着他的一条手臂,脸颊贴在上面蹭了蹭,想到时间不由的慨叹,“婚礼快到了……”
***************
三月,春暖花开。
精挑细选的好日子,婚礼就在这样期待中到来了。
根据北方这边的习俗,迎亲队伍是要一大早将新娘子接上的,然后在中午的吉时举行婚礼仪式。
因为叶栖雁想要一切从简的朴素婚礼,请帖发放的都是关心很近的亲朋好友,并没有多么盛大,只是很低调的包下了一家星级酒店,私下进行。
新娘休息室里,叶栖雁一身洁白的婚纱,规矩的坐在梳妆台前。
很多女眷都围绕着她,七七八八的在笑谈着,沙发那边穿着公主裙肩负花童职责的小糖豆,正严肃着苹果脸,对剩下两个小花童叮嘱着注意事项。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池北河棱角分明的五官映现。
原本应该在外面应酬的新郎官,此时这么突然的出现,笑谈这的女眷们,顿时将揶揄和起哄统统都一股脑的丢过去。
不过池北河是谁,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沉稳应对。
到最后女眷们反而被他的深情款款给迷住,都流露出羡慕他们这一对的眼神,小糖豆也不负自己爸爸的期望,恰到好处的帮腔,“我们快出去啦,爸爸妈妈要眉来眼去!”
一群人都哄笑着,纷纷的离开了休息室,空间留给他们这对新人。
门关上,叶栖雁抬手捂住了两边脸,刚刚被朋友们起哄嘲笑的,她都羞的快要钻地缝了!
池北河面上神色自若,大长腿走到她旁边,靠在梳妆台前的面向她,“紧张吗?”
“嗯,好紧张啊!”
叶栖雁如实的猛点头。
紧张,真的好紧张,心脏都快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了!
池北河挑了挑眉,蓦地捏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很*的一记深吻。
叶栖雁快要喘不上来气时,才是被他给松开,大口的呼吸着,原本就酡红的脸颊,这会儿更是红的快滴血一般。
池北河拇指抚掉她嘴角的晶亮,笑着问,“还紧张吗?”
“好像更紧张了……”叶栖雁呆呆的说。
婚礼举行的时间临近,池北河也要先行一步的去大厅里等着,门打开时,外面刚好走来叶振生夫妇。
“爸爸。”叶栖雁微笑着喊。
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蒋淑贤,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
“没想到,没想到……”叶振生看着她身披婚纱的模样,眼圈顿时泛红。
在他先前查出来患有恶性肿瘤后,他当时一心想要的期盼,就是像其他父亲那样牵着女儿的手,将她交给红毯另一端的男人,现如今终于实现,怎么可能不激动。
蒋淑贤开口笑着劝说,“老公,雁雁嫁人是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开心才对!”
“对对,我开心,我非常开心!”叶振生忙附和着。
“时间快到了,爸爸,我们去仪式大厅吧!”
叶栖雁看了眼时间,笑着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说。
“嗯,我们走!”叶振生接过挽住,同样含笑的点头。
***************
十一点五十八分,吉时到。
举行仪式的大厅里,婚礼进行曲响起,大门缓缓的被打开。
穿着婚纱的叶栖雁,挽着叶振生的胳膊,父女俩往红毯的尽头走着,那里昂着头的高大身影,站着的是她的丈夫,今后度过一生的男人。
周围亲友目光追随着,多么朴实的一场浪漫。
一步两步三步……
她每一步都走的那样稳,每一眼都只有他。
叶栖雁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鼻头泛酸着,差一点就流下眼泪。
叶振生拿过她的手,再拉过池北河的,郑重且激动的放在后者上面,声音里有着哽咽,“北河,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嗯!”池北河比任何时候都笃定的眼神。
随即,叶栖雁和池北河十指紧扣,站在台上面,有司仪微笑的在开始仪式。
婚礼没有伴娘伴郎,只有以小糖豆为首的三个小花童,她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的站在那,目不斜视,漂亮的苹果脸红扑扑的,小模样倍让人觉得可爱。
而且还是由她站在爸爸妈妈中间,高高举起戒指。
婚礼仪式进行到最后,便是在座所有单身狗最期待的环节,由新娘抛出从婚礼当天就始终拿在手里的捧花,是一种传递的寓意,接到后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伴侣,成为下一位幸福新娘。
叶栖雁站在台上,背对着后面的众人。
“三、二、一——”
在嘴里面倒数后,将手里捧花同时向后高抛。
抛完后便连忙回身,张望的看看花落谁家,在众人也同时向后看的视线里,站在很远处的白娉婷,正不知所措的拿着那束捧花。
一下子,众人都开始围拥过去,各种祝福的话席卷。
被围在中间的白娉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捧花,神色意味不明。
等着抬起头来时,上前了两步,并没有收下,而是将捧花转给了一名很失落的女孩子,然后笑了笑,淡淡的在人群里退到了旁边。
在她身后,郁祁汉双手虚空的紧紧握起。
婚礼还在温馨进行着,哪哪都充满着幸福的气息,仪式结束紧接着就开始着婚宴……
与此同时的国际机场,到处可见即将踏上旅途的人。
在安检口的前方,有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剪了很短的平头,眉目清朗的脸看起来更加深刻了些,他手里拉着个20寸的登机箱。
登机牌和护照都已经准备好,他没有立即进去安检,而是在凝神在手机屏幕上。
那里面,是白娉婷传来的一段婚礼视频。
长长的红地毯,穿婚纱的叶栖雁拖着裙摆,澄澈的双眼亮如星辰,一步步走向那个会和她共度一生、免她惊免她忧的男人,他们十指紧扣的站在一起。
“叶栖雁小姐,你愿意嫁给身边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吗?”司仪拿着麦克风在庄严的问。
“我愿意!”叶栖雁毫不犹豫的回答。
叶寒声手指抚在屏幕上面她的面容,她的五官。
曾经他们互许终生,他幻想过她穿婚纱的样子,现在看来,和他心里面的一模一样,也似乎永远保留在他的内心最深处,成为永久封存的记忆。
婚礼的请帖他有收到了,但他选择没有去。
现如今他手里捏着飞往美国的登机牌,即将登机离开这里,五年后的归来,他走进了迷宫里,也像是做了一场梦,好在这个梦清醒了,让他认清楚了现实。
这次再回到美国,他并不打算回来了……
广播在提醒着,叶寒声深深呼吸,抬眼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的转身,脚步不停的往安检口大步走,没有再回头的念想。
相忘于江湖,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
转眼从春天便过度到了初夏,夜里的温度都预兆着这一点。
应酬晚归的池北河,在进了家门后,就看到正托着苹果脸在茶几桌前的女儿。
在他们婚礼举行以后,小糖豆就被带到了别墅区后面的幼儿园报道,现在每天都会背着小书包去上学,只是似乎对待学习方面热度不太高……
池北河询问女儿,“小糖豆,你妈妈呢?”
“在房间里哦!”小糖豆没精打采的回,大眼睛骨碌碌转,闪过狡黠的光,她立马跑到了他面前,“爸爸,你累不累,我帮你捶捶肩膀叭!”
然后,便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自己甩掉小拖鞋的跳上去,开始像模像样的捏起来。
“肿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呀?”
“嗯,你真乖。”
池北河对于女儿的懂事,很是暖心。
小糖豆在按摩完以后,便搂着他的脖子伏上来,可怜兮兮的撒娇,“爸爸,我好累哦!明天是周六,老师留的课外小作业,我可不可以明天再完成呀?我现在好想看电视,好不好……”
刚刚经历过女儿小棉袄的贴心,池北河怎么会拒绝,思索了下的点头,“我来跟你妈妈说,看吧。”
“爸爸万岁!”小糖豆顿时欢呼,去拿遥控器。
池北河拍了拍女儿的头,嘱咐她要按时间上楼睡觉,扯着领带的走上了楼。
他推开主卧室的门时,叶栖雁刚好扶着肚子的从浴室里面出来,而身上只围了个浴巾,纤细的胳膊腿都还露在外面,灯光下皮肤白希。
怀孕之后,她最大的变化其实不是鼓起的肚子,而是愈加肤若凝脂的皮肤。
叶栖雁不知道他回来,吓了一跳,脚下踉跄了下的险些摔倒,还是他反应很快的大步上前,及时扶住了她,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纤细的手臂。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柔声问。
“刚回来。”池北河扯唇回她,脸廓凑了过去,闻了闻的说,“老婆,你好香。”
叶栖雁张了张嘴,话还未等说出来,便被忽然弯身的给打横抱了起来,她的双手也下意识抵在他挺括的衬衫领口上。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下来了。
深深的吻,双唇被撬开,并不是普通单纯的吻。
两人身子挨的近,叶栖雁心跳砰砰加速,也清晰地感受到他同样重重的心跳。
“……你要干嘛?”她咽了咽唾沫。
“Make-love!”池北河眸色深深的凝着她。
叶栖雁听到他甩出来的英文,囧了一下,又是害羞更多。
她身上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气息,让池北河血热,把持不住的抱着她往牀边走,随即轻放在上面,整个人就撑在了上面。
“等等,你别呀……”
叶栖雁想到什么的,急忙去阻止他的手。
池北河以为她是担心女儿,吻着她说,“小糖豆在楼下看电视,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我们先来一次……”
“不是!”叶栖雁抱着他的头,一边努力的捧起一边提醒说,“不可以了!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医生交代了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可以的!”
“什么?”池北河所有动作都停住,不敢置信的问,“后三个月也不可以?”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池北河眉间紧紧蹙着,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情况,翻身的坐在牀尾,扯开衬衫露出的胸膛在起伏着,呼吸时重重喘着的在平复。
他的确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听她说,也只以为是前三个月不可以做剧烈的运动,没想到后三个月的时候也不行,真是要命!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只好起身,大步的走向浴室,用凉水冷却下他的一身热血。
十多分钟后,水声停止,他围着浴巾的从里面出来。
掀开被子的躺进去,池北河将依偎进来的妻子抱在怀里,眉眼间还有着郁闷,“我们要完这一胎,绝对不再要了!”
叶栖雁严肃的点头,再点头。
“唉,睡吧!”池北河长长叹了口气,掌心覆在她鼓起的肚子上。
恐怕是,他现在会比任何时候都期望儿子能早点出生……
********************
冰城处于盛夏末期的某个中午。
正吃午饭的叶栖雁,才夹在碗里的一块排骨连带着筷子一并全都掉在了地板上,双手捂着肚子,疼得“嘶嘶”的直吸气。
池北河慌忙的大步上前查看,手探过去时,发现羊水已经破了,一边安抚一边打横将她抱起便奔出了别墅,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冷静的状态。
小糖豆的第一胎是自然生产,在妇产科主任的建议下,他们选择了剖腹产,再过两天就准备去医院里提前准下,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竟着急的想出来。
因为和预期的预产时间提前,医院里也是很慌乱。
尤其正是早上刚交接班的时候,一团乱,但好在医生护士都身经百战,简单检查完之后便推进了产房,之前商量好要进去陪产,这会儿也完全泡汤。
池北河在产房外面,站的笔直如白杨。
内双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没挪动地方半分,里面有他的妻子正为他饱受着生产的苦痛。
跟随而来的小糖豆,也严肃着张苹果脸,两只小眉毛皱着,和他一大一小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屏气凝神。
不知过了多久。
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里面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
父女俩几乎神同步的冲上前,连表情和眼神都如出一辙。
医生摘下口罩后露出来的笑意,让他们父女俩俱都是松了大大一口气。
“是小地弟吗?”
还未等医生开口,小糖豆迫不及待的抢先问。
“是的!”医生笑着点头,目光看向池北河,“恭喜,母子平安。”
“爸爸爸爸,你听到没,妈妈给我们生了个小地弟哦!太棒啦!”小糖豆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摇晃,兴奋的又蹦又跳又是叫。
“嗯。”池北河勾唇的点头。
俯身将女儿抱起来,声音不知何时沙哑了,“我们去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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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的窗户往外看,天色渐渐降了下来。
两边家里人和朋友得知消息后,下午都赶过来探望,这会儿也都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很是宁静。
叶栖雁从产房里推出来时,还依稀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送回病房没多久,就昏昏谷欠睡了。
这会儿再睁开眼睛,她看到的便是他关切的眉眼。
叶栖雁才刚要抬了抬手指,便已经被他给紧紧握住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把护士叫过来!”池北河捧着她的脸,内双的黑眸移不开半分,仔细观察着问。
“没有,我都很好。”叶栖雁笑了笑,还是多少有些虚弱。
“饿了吧?”池北河扶着她坐起来,将枕头放在后面,“月子餐早都准备好了,都在保温盒里,还热着呢,我给你拿来,吃一点!”
说着,他便起身,将保温饭盒拿过来,摆在小桌板上面,没有让她动手的意思,亲自的一筷子一筷子,一勺勺的为着她,严肃的脸廓上有着情深不寿。
吃完了饭,人也有力气了不少,叶栖雁和他聊着天,视线里刚出生的小儿子还在襁褓中。
她故意像是他平时习惯那样,挑了挑眉,笑着的打趣道,“池总,你终于愿望实现了,有儿有女,恭喜了呀!”
“谢谢!”池北河眸中暖色,薄唇轻扯。
叶栖雁回望着他内双的黑眸,里面有着深邃的情感堆积。
她知道,他的这两个字,不仅仅是对她刚才所说的话,还有另外一层的含义。
叶栖雁弯了弯眉眼,往他怀里靠了进去,那里是她这辈子最温暖和踏实的地方,也是她这辈子永远贪恋和离不开的地方。
夫妻俩脉脉的视线相交,蔓延开来的都是无尽的爱意,在未来只会增深,不会有所减少。
那边,站在小板凳趴在婴儿牀内始终看着的小糖豆,这会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睁大了黑葡萄般的眼睛,又是惊喜又是兴奋的对他们喊,“爸爸妈妈,你们看,小地弟在笑耶!”
等她抬起头看过去才发现,爸爸妈妈嘴角也都带着笑。
小糖豆眨巴两下眼睛,也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儿女双全,人生圆满。
【正文完】
题外话:
正文到此结束,周六日休息,调整状态,周一恢复更新小白番外!
227,甜蜜小小番
又是春暖花开时。
冰城褪去了银霜素裹,被路灯很温柔照亮的树木的枝干上,都已经抽出了新芽,万物复苏的季节。
池北河从外面应酬归来,别墅里盈盈灯火让他觉得舒适,上了二楼主卧室,里面他的妻子正俯身在婴儿牀前,注视着里面睡着刚过了一周岁的小儿子,眉梢眼角都是柔柔的光。
小家伙年纪还小,暂时还没办法独立安顿,始终跟着他们在睡。
饶是天天能见到这样的画面,池北河倚靠在门框上,也还是忍不住出神。
感受到他愈渐强烈的视线,叶栖雁不由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他内双的黑眸,深邃的像是古井一样吸附着人,她脸上微微一红。
她柔柔的说,“老公,你回来啦?”
“嗯。”池北河应了声,迈着长腿进来,同样放低着声音,“嘉澈睡着了?”
“嗯!”叶栖雁笑着点头。
看了看婴儿牀内的小儿子,她笑容里都是欣慰,“他可比小糖豆小时候要乖多了,一点都不闹人,吃饱了就自己睡着了。”
池北河凝视了两眼小儿子,上前了两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生产之后,她的身材很快就恢复,现在转眼一年过去,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有魅力,总在无形中吸引着他。
池北河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薄唇在耳蜗处吻了吻。
两人毕竟已经是夫妻,那档子事情心照不宣,一个小小动作就能领会,叶栖雁脸上发烫,腰间的大手也越来越紧,她听到他重重喘气的说了声,“我去洗澡。”
“嗯。”她害羞的应了句。
浴室里水声停止,从里面走出来的池北河,抱着她就上了牀,直奔主题。
“等等,我要跟你商量个事儿呢!”
叶栖雁伸手抵住他,暂时制止住他进行接下来的事。
池北河撑在她的上方,眸色都已经深了,“不着急,明天再商量也一样。”
“还是现在说吧!”叶栖雁连忙道,蠕动着嘴唇继续说,“我打算回公司上班!”
“回公司上班?”池北河蹙眉。
“嗯对!”她点头。
“现在嘉澈已经一周岁了,也戒奶了,白天有阿姨在,我也轻松了很多!现在我可以像产前一样,继续工作,晚上时回来照顾孩子。”
“那样太辛苦,你还是待在家里。”池北河听后这样说。
“不辛苦的……”
叶栖雁张了张嘴,被他给打断,“听话,而且我早和拓展部主管说了,你的位置已经被别人顶替了。”
“我的位置被别人顶替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她闻言,惊诧的看着他。
“我不赞同让你再回来工作,养家糊口的事情有我就可以了。”池北河勾了勾薄唇,见她皱起眉心,低唇在上面吻了吻,低柔诱哄,“乖,你只要安心待在家里,照顾儿子,做池太太享清福。”
叶栖雁还想说什么,被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完全堵住……
***************
想要回公司工作的事情,被他给制止了。
叶栖雁在家待了两天,有些待不住,虽说她也很愿意和孩子有相处时光,但长时间在家里这样下去,也着实是无聊。
思来想去,还是想要继续工作,既然原本的职位已经被人取代,她打算去别的公司应聘,之前也觉得夫妻俩同在一个公司工作会不方便。
她在网上投了几家简历,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应。
经过面试和复试,她被通知了可以去上班,让她高兴不已,还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池北河。
池北河听后蹙了眉,不怎么愿意让她去,她却很坚持。
到了正式去报道那天,叶栖雁早早就收拾出了门,可不到一个小时,她又再次返回了家门,素净的小脸拉着,气急败坏的样子。
一直到了太阳西斜,她都还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被池北河接回来放学的小糖豆,进门后发现气氛不对,便丢下书包一溜烟的跑上楼去看小弟、弟了。
池北河走进客厅,就看到妻子从沙发上抱着肩膀的站起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副兴致问罪的模样,“老婆,怎么了?”
“工作的事情,是你吩咐的对不对?”叶栖雁也开门见山。
“唔。”池北河抬手抚了抚下巴。
因为一早兴奋的前去上班,没想到被经理告知她不能来工作,是池总打的招呼,叶栖雁心里面还很火大,“我好不容易应聘成功的,就被你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老婆,我还是希望你在家里。”池北河蹙了蹙眉。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我不愿意!我想出去工作!”叶栖雁怒声的反驳。
“怎么会不愿意呢?”池北河眉蹙的很深,语气严肃了些,“老婆,我不需要你赚钱,有我养着你和孩子,我身为男人,不希望你在外面奔波,在家里照顾儿女不是更轻松自在一些吗?”
“我可不要做黄脸婆!”叶栖雁嫌弃的说道。
“我并没有说要你做黄脸婆……”池北河抬手抚额。
“这根本就是,而且你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尊重我!”叶栖雁哪里听得进去。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池北河薄唇微微抿紧,声音也微微沉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叶栖雁再次反驳回去。
两人都有着各自的想法,严肃的看着对方,一时间争执不下。
还是清脆的童音,适时的打破两人之间僵凝气氛。
小糖豆站在楼梯口那里,眨巴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爸爸妈妈,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大声呀?小弟、弟都哭了呢!”
池北河闻言,胸膛起伏了两下,迈着长腿大步上了楼。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上了楼,叶栖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着抱枕抱在怀里气呼呼的,这还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争吵。
虽说日常的夫妻相处之间,一定会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但这件事情上,他们都各持已见,她心里面觉得委屈和不好受极了。
*******************
厨房里油烟机的嗡嗡声结束。
请来的阿姨已经将晚饭做好,通知她可以随时开饭。
叶栖雁瞥了眼楼上,伸手招来正和土豆玩的女儿,“小糖豆,你去上楼叫你爸爸吃饭。”
“妈妈,你为什么不去叫呀?”
小糖豆歪着苹果脸,不解的询问。
“听话,你上去叫!”叶栖雁面色尴尬,皱眉催促着说。
“那好叭!”小糖豆点点头,颠颠的跑上了楼。
吃饭的过程里,夫妻俩谁也都没说话,咀嚼着饭菜的小糖豆,左右看了看,也机灵的食不言寝不语起来。
晚上睡觉,气氛还一度有些冷。
洗过澡之后,两人都背对背的躺在牀上,谁也没主动伸出手。
池北河黑眸斜睨向她背对着自己的模样,眉头蹙了蹙,对于她坚持要上班的想法,也是十分的不认同,不明白她为何非要执意如此。
垂着的大掌微微收拢,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习惯了每晚搂她入怀,他伸手的想要示好的将她搂过来,在临触碰到的那一瞬,叶栖雁却蓦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将枕头抱在怀里,她二话不说的便下牀。
“你上哪儿去?”
池北河见状,低沉着问。
叶栖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抱着枕头就出了主卧室,去了女儿房间睡。
池北河想要起身去追,但又碍于面子,蹙眉看着她重重关上了主卧室的房门,烦躁的重新躺下去,伸手间却只能郁闷的抱着被子。
*******************
上午的*明媚,洒进了房间里。
叶栖雁双手抱在胸前,旁边还放着个小小行李包,里面装着几天的换洗衣物。
而闺蜜白娉婷,捧着杯白开水的坐在她旁边,刚吃过早饭没多久,就迎来了从家里出来而登门的她,而从进门到现在,还始终没有插话的机会。
“小白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不对?”
“他不让我回公司上班也就算了,我在外面好不容易才应聘成功,他竟然连说都没跟我说一声,就擅自主张的跟人打招呼不用我了!要知道现在找份工作有多难!”
“我跟他吵也就算了,他竟然也很生气的样子,晚上更连哄都没哄我一下……”
叶栖雁越说越上火,越说越委屈。
见自己吐槽了半天,白娉婷却没个动静,她不禁说,“小白,你干嘛不说话啦!”
“我说什么呀?”白娉婷好笑的说,故意问了句,“难不成你打算离婚?”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离婚!”叶栖雁一听,顿时皱眉。
“那不就得啦!”白娉婷故意长长叹息。
“人家池北河一片真心,心疼你,怕你辛苦和劳累,让你在家里做全职太太,这有错了吗?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奔波,让你们娘三儿享清福,现在有多少人都求不来,谁知某人根本不买账!还搞什么负气离家!”
“喂,你到底帮着谁呀!”
叶栖雁听到这里,不满的反驳。
“像是池北河这样好的老公,事事为你着想,在外面任何女人都不看一眼,你还不知足啊?”白娉婷笑着劝说着,“赶紧的回家吧,别没事瞎闹了!”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也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
一时间拉不下这个脸来,还是被白娉婷给再三劝说后,才面上勉强答应回去。
带着小行李包下电梯到一楼时,碰到了正匆匆赶来的池北河,似乎也是才知道消息的模样。
叶栖雁见他过来接自己,也再不好意思摆架子,还是跟着他坐上陆巡回家,这一路上匀速的行驶回来,等到停在别墅院里时,那些小火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车停稳后,池北河没有立即下车,而是侧脸转向她,“老婆,别生气了,好吗?”
这样的让步,不管谁的对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
“是我不好……”叶栖雁垂下眼睛。
“怎么会,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池北河态度放的很低。
其实他也并不是大男子主义,婚后就想要将自己的女人圈在家里面,自己在外赚钱,她负责照顾好家里。只是因为一双儿女毕竟都年纪还小,尤其是小儿子,目前很多时候也离不开她。
按照她说的白天有阿姨在可以去上班,晚上回来还可以照顾孩子,这样他是心疼她会太过辛苦而已。
“不不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叶栖雁见状,加上小白说的那一堆,心里面更加愧疚难安了。
咽了咽唾沫,她柔声跟他解释说,“我会一心想要工作,不是不识抬举,在家里做享清福的太太固然好,但我不喜欢。或者说,我是害怕,如果我一直待在家里,怕和社会脱了轨,害怕迟早有一天自己都会厌弃自己,更何况你呢!”
女人任何时候都要自强自立和自爱,要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情做,不能在依附男人中失去自我。如果长久的那样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怨妇,也会让他感觉到负担。
所以她求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精神追求在。
“我不会!”池北河笃定的语气。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我害怕啊……”
叶栖雁轻轻的摇着头,澄澈的双眼望着他。
池北河闻言,沉吟了两秒后,勾了勾薄唇说,“好,我明白了,你想工作就出去工作,我不会再有任何阻拦。”
“那我也会找个很轻松的工作,绝对不会累的,好不好?”叶栖雁也连忙的说。
“好。”池北河笑着附和。
两人这样努力的为对方往后退让,让之前冷战下来的关系早就破冰,眼神相互交汇间,都不免觉得尴尬了些。
毕竟是结婚后的第一次吵架,很难分得清谁赢谁输,而且两人心里面都不好多,又都希望对方别介意,最后相视而笑。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夫妻之间相处,不可能永远的罗曼蒂克,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婚姻是需要平凡生活里的日积月累,牙齿和嘴唇还有磕碰到一起的时候,更何况朝夕相处的夫妻呢。
*******************
和好以后,池北河替她拿了行李包,揽着她甜甜蜜蜜的进了别墅。
客厅里一早就接收到妈妈透露给她信息,让给爸爸通风报信的小糖豆,担心的留在家里等,现在看到妈妈和爸爸一起回来,顿时颠颠的跑过来。
池北河进门后便接到了电话,这样临时跑出去接她,公司那边有会议等待着他回去主持。
叶栖雁主动的接过行李包,柔声的对他说,“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公事!”
“嗯,今晚没应酬,我会早点回来。”池北河勾了勾薄唇,眉眼温柔。
“好的,我在家做好饭等你!”叶栖雁轻轻咬唇的点头。
夫妻俩互相握了握手,池北河才拿着车钥匙离开。
大门一关上,小糖就凑到了叶栖雁身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脆脆的童音问,“妈妈,你和爸爸两个人和好啦?”
“咳……”叶栖雁脸上表情不自在,被女儿瞧的尴尬,故意说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家里没有去幼儿园呢?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小糖豆气鼓鼓的两个腮帮子,会待在家里还不是因为了帮她给爸爸通风报信!
“哼!”小糖豆不满的大大一声,樱花瓣的小嘴噘的老高,不满的嘀嘀咕咕,“有事了就小糖豆小糖豆的喊,没事了就开始嫌弃我碍事了!”
题外话:
明天有大图,一起写小白番外吧,今天没太想好细节。
番外《转身爱上你》001章,
冰城今天的春天来得早,还未到三月,春风就已经初起。
大学的校园里,正是午后小憩时间,四处可见捧着书本成双结对的情侣们,或者步伐匆匆,或是说说聊聊,眉梢眼角都带着甜蜜的笑。
主教学楼的正前方,这里是每年毕业生照相的聚集地。
“小白,我现在没房没车,刚应聘的工作每个月2500,我只留200块,剩下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相信我,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通过双手给你幸福生活!”
“小白,我爱你,答应嫁给我好吗……”
……
穿着学士服二十二岁的顾海东,捧着枚银戒,单膝跪地在那。
旁边拍毕业照的其他同学们,都起哄的围了过来,欢呼声、口哨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校园,全部都在异口同声着让她答应他。
她当时又哭又笑又叫,是最惊喜的毕业礼物。
哪里还能矜持的住,未等顾海东执起她的手,便已经直接上前的自己伸出手:“还不快给我带上!”
银戒从无名指的指头套在指末,即将踏出大学校门的他们,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里热烈相拥,那时校园里人声鼎沸,都是对他们的祝福。
白娉婷站在一棵老树下,迟迟的不敢向前。
眼睛用力的眨了眨,那画面转瞬即逝,那些声音也都在酥人的春风里消散,主教学楼前什么都没有,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
一幕幕彷若昨日,但今日已是咫尺天涯。
白娉婷低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面的银戒在这三年里早已经换成了真正的钻戒,而原本的那枚银戒,却不知丢到了哪个角落。
毕业后他们一起努力工作,争取着美好的未来,虽不至于大不大贵,但也很满足。
眼看着婚期将至,半个小时前她还是个憧憬在新婚生活的幸福女人,可短短的半个小时后,她却成为了被未婚夫背叛的可悲女人……
爱情长跑七年,这下的伤疤可大了去了!
白娉婷嘴角牵扯着出很难看的笑,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她一边往下拔一边后悔,那会儿就应该直接丢在那对狗男女的脸上才霸气。
将钻戒放在口袋里,她抚摸了两下指骨上的戒痕,转身往校园外大步走。
沿途而过,很多人都朝她看过来,不过无所谓了,分手快乐……
还未走出校园,口袋里的手机就一遍遍的响起,白娉婷拿出来按掉,可很快又再次响起,这样反复的三次,她只好接了起来。
电话是杂志社同事打来的,还未等她开口,就传来急呼声,“小白,你在哪儿!赶紧过来我家,我妹妹闹着要自杀,我一个人根本拦不住,你赶快来……”
“好,我知道了。”她拧了拧泛酸的鼻头。
电话匆匆挂断,白娉婷将手机放下。
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她抬手拍了拍脸颊,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她看着出租车玻璃上映出来的一张脸,五官麻木的僵硬,连老天爷对她一点不怜悯,妈了个鸡的,连个感伤的缓冲时间都不给!
*************************
华灯初起,夜色下的冰城光怪陆离。
一辆比亚迪F0停在了家星级酒店门口,车厢内坐着三个鬼鬼祟祟的年轻女人。
坐在副驾驶的白娉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朝着车窗外的建筑物看了两眼,再看向旁边驾驶席上坐着的同事许静好,“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许静好是她毕业后进杂志社关系处得最好的同事,有个比她们小三岁的妹妹许静怡,即将大四毕业,一周前才听说交往了个男朋友,每天甜蜜的不行,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寻死觅活了。
她当时接到电话赶过去,隔着门板就能听见两姐妹间的撕扯,场面壮观不已,在她的帮腔劝阻下,许静好的妹妹倒是不再有自杀的念头了,三人来到了这里。
“对对,就是这里!”
未等许静好回答,后面的许静怡就探过头来。
白娉婷看着女孩子挑了挑眉,“静怡,确定这样做了以后,你就能出了这口恶气,不再闹自杀了?”
“嗯!”许静怡猛点头,稚嫩的脸上带着愤慨。
白娉婷见状,倒是轻轻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孩子啊!
感情上所受到的伤害,竟这样轻易就能解决,甚至连想要报复都那么的孩子气,倒是苦了她,这才经历着被未婚夫背叛,自己还来不及感伤悲秋呢,还要跑来先帮别人。
白娉婷牵了牵嘴角笑了笑,吹了吹额前垂下来的两缕发丝,故作潇洒的伸手去打开了车门。
“小白,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许静好不放心的拉住她的手。
“干嘛算了啊,来都来了!”白娉婷回手拍了拍,回以一记放心的笑容,“放心吧,一切都按计划的进行,再说你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而且,我这是代表月亮收拾渣男!”
最后一句,白娉婷说的尤为咬牙切齿。
“要不然我去吧……”许静好皱眉,没有松开手。
“不行姐,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会认出来的啊!”许静怡摇了摇头,小声提醒。
“就是,就得我出马!”白娉婷点头的说道。
许静好还是很不放心,犹豫着说,“可是海东要是知道……”
“他知不知道,都和他没关系。”白娉婷垂了垂眼睛,带着一丝嘲弄的笑。
“你们两个怎么了?”许静好见状,不禁忙关心的问。
“没事,有时间再跟你细说,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白娉婷摇了摇头,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细说,推开车门下车,回头看向许静怡,“确定他就在这家酒店里吗?房间2216?”
许静怡看着手机,稍有迟疑的点头,“确定……”
白娉婷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踩着高跟鞋的朝着酒店走进去。
*********************
酒店套房,门牌号2216。
卧室里亮着一盏落地台灯,光线并不清晰,浴室的雾面玻璃门关着,里面有淅沥的水声传出,隐约能看到花洒下面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
“叩叩叩——”
门被敲响,随即推开的有脚步声走进来。
同时还有车轮滚在地毯上面的声音,有服务人员的恭敬,“先生,您点的餐送来了!”
“放在那吧。”浴室里传来一道醇厚的男音。
餐车被停靠在窗边,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门被关合的声音。
半晌后,浴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水蒸气也快速的四散开来,郁祁汉挺拔的站在洗脸池前,手拿剃须刀对着镜子在刮胡子,胸膛赤着,只在腰间围了个浴巾。
在手术台上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让他疲惫不堪,洗个澡才刚刚得以放松。
将刮胡刀放下,他抬手左右摩挲了下巴,然后才从浴室里款款走出来,狭长的眼眸看了眼窗边停着的餐车,转了方向的走过去。
餐车上面是他洗澡前叫的客房服务,打开盖子里面是摆盘精美的菜肴。
郁祁汉饿的胃里很空,可往往这样的时候,他却又什么都吃不下,或许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食谷欠,可很多陪着的人他又不喜欢。
伸手将烟盒里的烟拿出来一支叼在嘴里,正要点燃时,他眼眸蓦地一紧。
虽然他的职业是医生,但毕竟曾经担任过几年部队里的军医,耳濡目染,也有着不比平常人的敏锐性,所以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样,喉结微动。
他收拢着手中的烟,放轻着脚步往卧室走。
里面正中央摆放的白色双人牀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
郁祁汉剑眉皱起,立即沉声发问,“你是谁?”
坐在上面的女人没有吭声,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缝隙间,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衣衫不整,她也没有抬头,就那样一声不吭。
郁祁汉抬腿走过去,准备再次发问时,女人却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
女人咬着头,且惊且惧的望着他,那样尖锐的嗓音喊着,“你不要过来,救命啊!你不要过来,来人呐,救命啊,不要……”
郁祁汉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不过是洗了个澡,出来竟凭空冒出来个陌生女人。
而她此时大呼小叫的表现,更是让他觉得恼火,好像是他把她怎么样了一般,虽说他平时兴致好的时候也是流连花丛无数,但这会儿他才下了手术台没那个精神头,不能白担这个罪名!
大步上前正想要仔细质问清楚时,单膝跪在牀边手才刚碰到被角,套房的门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被从外面给踹了开来,门板晃荡。
“都不许动,警察扫黄!”
四五个警察一股脑的涌进来,嘴里严厉的说道。
郁祁汉动作和姿势还停顿在那,他身上又只为了一条浴巾,而牀上的女人还拽着被子在那瑟瑟发抖,不停摇头的在嚷着“不要”、“救命”,任谁在这个当下都会解释不清。
几名警察有备而来,上来便直接说,“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强迫他人发生**关系的犯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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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半,警察局。
做完笔录的白娉婷,跟着女警从屋里面走出来。
“你啊,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没有防备心,怎么能和网上的人随随便便见面呢!这要不是你朋友察觉到报了警,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儿!”女警教训的口吻。
“是是是,谢谢!”白娉婷一副乖乖听教。
“你朋友她们在外面等你呢,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白娉婷点点头,又道谢后,这才往警局外面走着。
“我的天呐,长得也太帅了,尤其是那气度,简直迷人的不要不要的!”
“再迷人有什么用,你没听见他们刚刚说嘛,是被扫黄小组给带进来的,就是个渣男啊,据说专门骗女人去酒店里,然后实施强、暴……”
路过警局大厅时,白娉婷听到两个聚集的女警在议论着。
她也不由的朝着那边望过去,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黑色的长裤和黑色衬衫,肩上随意披着一件黑风衣。
之前在套房里白娉婷没有来得及看,此时才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
暗棕色的头发,两边发鬓很短,深凹的眼窝,鼻梁高蜓,很精悍的模样。
而他有一双异常漂亮的手,修长的指骨节分明,从警察突然闯入到现在坐在警局里,他脸上也未曾流露出丝毫的狼狈和难堪,只是眸色阴沉。
郁祁汉也感受到她的注视,冷冷的望过来。
接触到那目光,白娉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但她岂能在渣男面前弱了气势,想到自己所实施的完美计划,心里面畅快不已,抬起右手食指,冲着他往下拉眼皮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挺胸抬头的傲娇离开。
外面许静好姐妹俩等候在那,看到她立即迎上来。
“警察没有为难你吧?”许静好关心的问。
“为难我做什么,我是受害者!”白娉婷耸耸肩,十分轻松。
“哈哈,今天晚上真是太痛快了!”许静好也是笑起来。
“Perfect!”白娉婷转眼看向许静怡,语重心长的说,“现在这口气也给你出了,别再闹什么自杀了!这种渣男早离开早解脱,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
“小白姐……”许静怡谷欠言又止的。
白娉婷摆手打断,舒出口气的表示,“好了别说了,我累了,先回家休息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开车慢点!”
她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眉眼间已经尽是疲惫之色,倒不是只有帮忙整治渣男这件事,而是自己心里上面的,她有些筋疲力尽。
没有再多说,白娉婷直接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就离开了。
许静好送走她后,也拽了拽自己妹妹,只是许静怡脸上表情倒没有她们两个那样畅快,反而很是纠结,偷偷低头看着手机上面的信息,数字被她给记混了。
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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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警察局里。
郁祁汉稳稳坐在椅子上,不管对面警察问他什么都不为所动。
警察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也很气愤,直拍着桌子吼,“我告诉你,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没办法给你定罪了,我……”
话还未说完,警察脑袋上便被狠狠的一砸。
警察正要跳脚时,惊觉竟是顶头上司,连忙规矩的站好颔首。
“吼什么吼,知不知道你吼的是谁!混账东西!”
警官非常恼火的训斥,看向郁祁汉时,又忙堆起笑脸,“真是抱歉郁先生,这都是一场误会,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还望您见谅!郁总已经在等您了!”
郁祁汉鼻间冷冷哼了声,起身从椅子上直接离开。
出了警局的大门,外面黑色的加长林肯前,站着名三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正打着电话的等待着,在他脚步声走近时,将电话给挂断。
“二哥,你怎么来了。”郁祁汉尴尬的喊了声。
郁祁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还是有着几分*、溺,“我不来行吗!还跟小时候一样,天天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作为郁家最小的儿子,虽然是同父异母,十多岁时才作为私生子的带回郁家,但他们兄弟三人一直关系处的非常好,从未有真正急过脸的时候。
“我会查清楚!”郁祁汉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语气森然。
“还查什么查,被扫黄组带到公安局里还不丢人?要是让爸知道,你小子又倒霉了!”郁祁佑不赞同的说道,有着自己的处理方式。
郁祁汉闻言,也是紧紧的皱眉。
“以后这方面还是自己多注意算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不用担心!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郁祁佑打开车门说道,见他摆手不跟自己走,不由又说,“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潇洒去?”
“我车还在酒店,而且我打算去找北河喝一杯。”郁祁汉回答说。
“他又不喝酒。”郁祁佑不禁道。
“让他看着我喝。”郁祁汉抱着肩膀,懒洋洋的。
郁祁佑对于这个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上车前想到了什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前些天奶奶还念叨着,又快三个月没看到你人影了?”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医院那么忙。”郁祁汉表情敷衍。
“就知道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郁祁佑佯装训斥着说,“这周末没事的话,回家来一起吃饭,爸他也是很想见你的。”
郁祁汉面上表情很淡,没有吭声。
郁祁佑见状,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
在目送着黑色的加长林肯离开,郁祁汉掏出根烟点燃的放在嘴里,用力的抽了一口后,又恶狠狠的掐灭仍在地上,再用皮鞋在上面来回的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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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折腾了一番,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
白娉婷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面还有着灯光,她换了拖鞋的走进去。
“妈,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的卧室里,白母正蹲在那闷头帮她收拾着行李,“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明天不是要去云南!你快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哦对,云南……
白娉婷这才恍然大悟。
云南之行是她和顾海东攒钱好久的旅行,机票早早就订好,他们还为这次旅行做了倒计时准备。只不过现在这趟旅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傻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检查检查!”白母催促着她。
“有什么好检查的。”白娉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白母不禁走出来,微恼的说,“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大!这一去十多天,不好好准备怎么行,再说了,你又是和海东一起,更应该准备齐全些!”
“不是我说,幸亏海东脾气好,凡事对你都忍让,不然就你这样的放在别人那,早就把你给踹了!虽然最开始你爸不怎么太喜欢海东这孩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很看好你们!”
“等着你们这次旅行回来,就得赶紧张罗婚礼的事了,到时候和他们家商量下。前两天了楼下的赵阿姨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到时候办酒席一定得告诉她一声!”
“妈,你说完没啊!”
白娉婷耳朵嗡嗡直响,实在听不下去。
白母见她的态度顿时不高兴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正准备走开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顿时抓住她的手问,“天呐,你的钻戒呢?”
白娉婷闻言也看向自己的无名指,自从顾海东将钻戒买给她以后,她几乎从来不离手,现在拿掉以后,上面还有很深的一圈戒痕。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弄丢了?”白母连声追问。
“没有,没有!”白娉婷抵不过,只好说实话,“被我摘下来了,在兜里放着。”
“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要是能把钻戒丢了,我看你干脆连心也一块丢了算了!”白母直拍胸脯的说着,最后还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你给我省点儿心听见没!”
白娉婷被这么戳了下,眼泪竟给戳了出来。
白母见到后,也愣了愣,“怎么还哭了?我就说了你两句……”
“没事,我先去睡了。”白娉婷吸了吸鼻子,起身摇头说。
“婷婷啊,是不是和海东吵架啦?”白母不由追上前,关切的询问。
白娉婷看着母亲,张了张嘴,最终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就算是吵架了也无妨,小两口么,吵架都很正常,要是不是很严重就认个错,谁先低头都不怕,重要的是两人好好在一块,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过呢!”
“嗯,妈我知道了。”
白娉婷嗓子眼难受,含糊的应了声。
关上房间的门,她背靠在门板上面良久都没有动弹。
从白天得知消息压抑到现在,一股巨大的苦涩,终于从心里涌上眼底。
眼前模糊一片,她摸着掏出来的钻戒,摸一下,再摸一下,仍然是模糊的,她只好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让这模糊继续下去。
白娉婷闭了闭眼睛,将脸上冰凉的泪水全部抹干净,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把钻戒扔了进去。
也没有力气去洗澡了,直接倒头在牀上,看着地面上的行李箱,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就把它当做是分手旅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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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经停,长达六个多小时的航程,终于抵达彩云之南。
到了被誉有四季如春的昆明后,白娉婷提着行李箱,需要再乘坐了火车的赶往丽江古城。
“小姐,你的电话响了!”
候车厅等待时,旁边有人好心提醒着她。
白娉婷闻言,低头看了看掌心间握着的手机屏幕,打过来的是顾海东。
她没有挂断也一个都没有接,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而后有短信进来,上面的三个字让她眼睛里刺的难受,广播里提醒着检票,她将手机直接关掉。
跟随着人流上了火车,列车鸣笛的发动。
因为是白天,白娉婷就只买了硬座,全程抱着个双肩包的坐在上面,随着列车的行驶,她和其他乘客一样很快就昏昏谷欠睡。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她眯缝着眼睛,却意外发现斜对面有两个鬼祟的陌生男人在偷东西。
那对年轻夫妇睡得正香,可背包正被人从手腕往外一点点脱离着,眼看着即将得逞,白娉婷握着的手指犹豫了再三,还是站了起来。
看样子都是同样出门旅行,贵重物品都放在包里,若是被偷走的话,那可怎么办!
她伸手指过去,故意大声的喊,“喂,你们两个再干嘛!”
声音惊醒了不少乘客,同时也有那对年轻夫妇,俱是瞬间反应过来。
“小偷是不是,一定是小偷!我说怎么梦见有人在拽我的包,原来真的有扒手!”年轻夫妇顿时叫起来,指着那两人在说。
“没有证据不要瞎说,你的包不是还好好的!”
“就是,随随便便的冤枉人,我还想说你们偷我东西呢!”
两名扒手男人一唱一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还嘴着,死不承认。
白娉婷不得不站出来,再次说,“我明明看到你们在偷东西!”
“你看看,这位美女都说了,你们别想抵赖,等我找列车长报警!”年轻夫妇立马挺直了腰板,拉着扒手就要去找列车长。
“赶紧报警吧!”旁边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两名扒手男人见事不好,互相看了眼,就借故大力挣脱开的朝着其他车厢流窜跑去,只不过临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白娉婷一眼。
不管怎么说都是出门在外,白娉婷也是多少后怕起来。
毕竟没有被偷成功,车厢内的人也就没有再追究的去报警,只当是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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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列车进了站。
那对年轻的夫妇下车后,问了她所定的客栈地址,特意提出要送她过去,也是看到了那两名扒手最后的眼神,担心她一个人会不安全。
客栈也都是提前订好的,从古镇进去没多久就到了。
到了门口后,白娉婷对着那对夫妇感激道,“谢谢你们了!”
“哪里的话,出门在外相识一场,还是我们要感谢你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夫妻俩来请你吃顿饭!”年轻夫妇笑着摆手说。
“你们也赶快去安顿吧!”白娉婷连忙说。
年轻夫妇点头,跟她道了别以后,携手离开。
白娉婷目送走那对夫妇,转身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客栈里面。
丽江古城是典型的小桥流水,客栈也非常具有独特之处,她所入住的这家是在网上精挑细选的,闹中取静,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扶手一把椅靠,墙壁和二楼都是种满了花。
纳西族的老板娘在查阅了网上订单后,看了看独身一人的她,惊讶的问,“咦?这上面不是说两个人,只有你一个吗?”
“嗯。”白娉婷目光黯淡。
老板娘似乎也常遇到这样的事,没再多问的笑了笑,带着她去看房间。
将行李都安顿好在房间里,办好了入住登记,白娉婷没有打算休息,想趁着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去外面逛一逛。
“从这里出去,就能到木府的方向吗?”白娉婷询问着老板娘。
“对,前面有条小路很近。”老板娘点头,还很热情的站在门口,给她指着方向。
白娉婷谢过后,便出了客栈,她只背了个小双肩包,放了钱包和手机,外加一包纸巾,轻装上路。
她按照老板娘给指的那条近路走,是很窄的巷子,一路上碰不上几个人,很是安静肆意,只是走着走着,她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总感觉后面有人尾随。
开始白娉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等她再三猛地回头时,发觉到了异样。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两名男人,而他们的样貌陌生中却有着熟悉,正是在车上被她指出扒手的二人。
他们的模样明显是在跟踪着她,眼神里带着凶。
白娉婷环顾着四周,不知觉间都已经越来越偏僻,心跳砰砰加快起来,手心里也出了汗,而明显感觉到她在加快脚步的同时,后面的两人也在加快。
她再一次偷偷回头时,刚好和其中某个男人的视线撞上。
似乎见她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大步的追起来。
白娉婷见状,顾不得的撒腿就往前跑,拼命的跑,一边懊恼于自己在火车上的多管闲事招来祸事,一边担心于自己要怎么办……
她是第一次过来南方城市,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又始终见不到人。
在扎进某个小巷子时,迎面撞上了什么人,她吃痛的低呼了一声,捂着额头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眸。
像是那天警局里一样,肩膀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商务休闲风衣,英俊的面容映照在晚霞里,衬得五官愈加硬朗,修长的指间火光一闪,一偏头点了根烟。
竟然是他!
白娉婷终于遇到了人,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个渣男!
郁祁汉看到她也明显一愣,狭长的眼眸顿时眯起,下一秒,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虽有恩怨在,可白娉婷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病急乱投医的向他求救,“有人在追我,帮帮我!”
“大家都是H市人,出门在外的帮帮忙!我在来时的火车上得罪了人,现在他们跟踪了我一路,若是让他们给追到了,我不敢想象后果……”
郁祁汉看了眼她身后,保持沉默,只是不声不响的继续抽着烟。
白娉婷见状,跺了跺脚,也是能才想到,上次她明摆着故意的将他给送到了警察局,又是以扫黄的名义,他一定恨得她牙痒痒,怎么可能会帮她,没准心里面最想她被人狠狠教训才是!
见求助不得,不敢浪费时间的抬腿继续要往前跑,谁知才刚有动作,身后醇厚的男音就跟着响起。
“前面是死路。”郁祁汉将烟蒂捻灭,慢悠悠的提醒。
白娉婷这下可急坏了,不信的跑了几步,探头的张望了两眼,果然前面真的是死路,根本没有地方在跑,而两旁都是高高的围墙,绝不可能像电视里那样翻墙躲避……
“就在前面,快追,她跑不了!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看我逮到她以后怎么收拾!”
心脏紧张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巷子外面隐约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
白娉婷着急的直转圈圈,现在是进也进不了,退更退不得,相比较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凶神恶煞,面前的郁祁汉倒是杀伤力相对来说小了不少。
竖耳听着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双手焦急的相互捏,眼睛里忽然一亮。
郁祁汉抽完一根烟后,正打算从烟盒里拿出另外一根,双手却忽然被她跑上来给抓住了,随之一道绵软温热的娇躯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随即紧紧地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白娉婷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墙边带,用他宽厚的背脊遮挡住自己。
心里一横,勾住他脖子的同时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薄唇。
新鲜烟草的微辣在唇齿之间弥漫,白娉婷闭上眼睛,尽可能的缩着自己在他的怀里,营造出情侣接吻的假象来,以此躲避后面追上来的人。
她也是情急之下的下下策,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亲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有恩怨的陌生人。
不敢有任何的分开,紧紧的贴着他,生怕被追上来的脚步声发现出任何端倪。
蓦地,白娉婷大大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的舌……
番外《转身爱上你》002,
白娉婷身子顿僵,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原本是她主动紧紧贴伏在他怀里,生怕他将自己给推开。
现在,反倒是他回手死死的扣着她,不给她任何逃离的空隙。
她和顾海东爱情长跑七年,始终矜持的没有走到那一步,哪怕每次接吻时他都很照顾她的感觉,温柔的循循诱导,不会有任何强迫。
像是现如今这般被强行撬开牙关,近乎蛮横的吻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而顾海东不吸烟,唇齿之间微辣的烟草气息也都是陌生,陌生到她的后颈上被烫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小腿肚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软。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含含糊糊的男声,“已经走了。”
白娉婷木木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呆滞了般。
郁祁汉缓缓的松开了搂她腰的手,侧过身的向后面看了看,追上来的脚步声和人声已经都没有了,再侧回时,就看到她傻了般的模样。
“怎么,还在回味呢?”
郁祁汉嘴角上扬,声音里带着抹玩味。
白娉婷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的反应,脸上瞬间臊热起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流转,隐隐蕴了丝轻芒,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没回味完?是不是需要我再给你多加深些……”
“啪——”
清脆的一声响,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郁祁汉原本逗弄她时上前了半步,毫无防备之下,竟被她打得微微扭过了脸去。
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三十一年里,挨过的第一个巴掌,而且打他的还是一个女人!
正过脸的霎时间又惊又怒,狭长眼眸里燃烧着亮亮的噬人怒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紧紧的箍住,声音阴森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敢打我?”
他此时此刻的眼神,甚至可以用“可怖”来形容。
本就浑身上下透露着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势,现在目光灼人的射过来,白娉婷忍不住缩了下肩膀的后退半步,心里面多少有些打怵。
但她岂能表现出来,故意昂首挺胸的大声回,“怎么着,打的就是你这个臭流、氓!”
“你说谁是臭流、氓?”郁祁汉眼睛危险的眯起来,醇厚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很阴沉,冷笑道,“需要我提醒你,是谁自己投怀送抱?”
“我……”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一时反驳不出。
心里面自知理亏,可又被无形中占了更大的便宜,也是羞恼万分。
她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放开手!”
郁祁汉不为所动,修长如玉的手指力道收得更紧。
白娉婷见状,趁他不备时猛地上前,照着他的手背就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在他皱眉甩手的同时,立马挣脱开来的扭头就跑。
“Shit!”郁祁汉沉沉咒骂。
抬起眼眸时,视线里那抹纤细的倩影早已经跑开老远。
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烦躁的点燃,烟雾吞吐间,他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低头看了看手背上被咬下的牙印,又抬手摸了摸刚刚被甩了一巴掌的右脸,觉得真是倒霉透了,这女人绝对是他的克星。
只是……
郁祁汉吐出口烟雾,喉结微微滚动。
他竟然有些回味她嘴唇的味道!
***************
丽江,被誉为*之都。
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候,古镇里的很多条街上都是酒吧,吉他的弹唱声音不绝耳。
现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旅游的旺季,哪儿哪儿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游客,白娉婷背着双肩包顺着水流走在石板路上,身影寂寥。
刚刚找了个小店享用了当地的美食,出来也并不急着想要回客栈。
走了几步远,她将坐火车前关了的手机掏出来,指腹按着侧边开了机,渐渐的屏幕亮起,并没有设定密码,里面很快跳入了条短消息,来自她的闺蜜叶栖雁。
信息内容打开:“小白,和海东旅行愉快哈!”
白娉婷看着这样的祝福内容,心里面苦涩难挡,却还是回个笑脸,不让她替自己担心。
发送成功退回时,视线里触及到另外一条短消息,明明是她给删掉的,可那“对不起”三个字又重新出现在上面,她只好紧抿嘴的再次删掉。
忽然间想到以前某部剧里的台词,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嘴角漾开涩然又嘲讽的笑,是啊,她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
夜深人静孤独时,人总会多愁善感。
七年,七年……
白娉婷紧攥着手机,仰头看着夜空上的星,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后脖子仰到发疼之际,她一边抬手揉着,一边跟着刚刚走过的情侣后面,进了家酒吧。
不比白天的清唱清吧,到了晚上里面热闹了许多,放眼望去满满坐着的都是人,白娉婷将双肩包抱在胸前,扫了一圈后,在吧台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美女,喝点什么?”
她刚一坐下,里面的酒保就已经热情询问。
白娉婷看着他身后陈列的酒瓶,豪气的扬手,“来杯会醉的酒!”
酒保笑着应声后,很快调了一杯酒的递上来,白娉婷端过来就直接一饮而尽,用空杯底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又再要了杯。
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她很想要借此买醉,麻木掉所有的思绪。
失恋总归是要有这个过程的,她平时酒量其实很一般,不过可能喝酒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往往你想要醉生梦死时,偏偏喝不醉,意识总还是清醒的,心里面揪着的那股疼也丝毫不减少。
白娉婷又干了大半杯,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
洗手间设计在长廊的角落里。
白娉婷在里面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想要出去继续喝两杯再回客栈。
推开洗手间的门,她扶着墙的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抬头抬眼,横冲直撞的碰到了个人,肩膀被撞的向后摇晃了两下,她也没在意的继续往前走。
“小姐,你的手机掉了!”
在她身后,有醇厚的男音响起。
白娉婷似是没有听见,打了个酒嗝的继续往前走。
很快有稳健的脚步声追上,随即肩头上一暖,面前有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的刚刚抬起脸,便听到对方在沉声,“又是你!”
白娉婷凝神细看,这才认清楚对方是谁,真是冤家路窄。
她抬手拂开自己肩头上的手,侧过身的就要越过他离开,谁知被他长腿一挪的再次挡住。
“你干什么?”白娉婷警惕的看着他。
其实她更多还是怕他的,毕竟几个小时以前,她在旧恩怨上面又赏了人一巴掌,怕他会动手。
“我干什么?”郁祁汉被气笑了,将手里的苹果手机沉沉递过去,“你的手机掉了,我好心的给捡了起来,现在拿来还给你!”
白娉婷皱眉了两秒,猛地将手机夺回来,表情防备。
见她拿了手机立即就要走,郁祁汉扯了一把,“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谢谁都不会谢你这个渣男加上臭流、氓!”白娉婷往旁边跳着躲开,捂着怀里的手机,带着酒劲恶狠狠的叱骂。
说完,不多纠缠的一口气就快步跑开了。
到了走廊拐角那,还故意停下了脚步的转过身子,像是初次在警局里那样,她抬起右手食指,冲着他往下拉眼皮的翻了个大白眼。
郁祁汉沉着张脸,唇角抽搐了两下。
东道主见他半晌未回,关切的过来询问,“郁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慵懒的回。
跟着东道主一块从走廊插兜走出来,往楼上包厢走时,朝着刚刚那抹纤细的背影望了眼,正脚步打晃的往吧台的方向,他冷冷的收回视线。
***************
楼上包厢里,三两人谈笑风生。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端起酒杯,言辞客套,“郁医生,这次多亏了您能大老远从冰城飞过来,帮我外婆进行了心脏手术,真是感激不已!”
“哪里的话。”郁祁汉也端起酒杯,摆了摆手。
“你姑母是我妈的大学同窗,她在国外有个临*课程回不来,所以让我务必要过来,亲自给老人家做这台手术!她都发话了,我哪里有敢不从的道理。”
他这次来云南自然不是旅行的,而是奉母命来给人做手术的,因为患者年纪太大和病情的关系,没办法长时间坐飞机,只能他亲自飞过来。
“即便如此,还是要再次谢谢!”男人连忙说道。
“不客气。”郁祁汉闲适的笑了笑。
双方碰杯以后,喝了以后又倒了几杯。
“时候也不早了,郁医生从上午航班到了以后,就给外婆手术,一直没得空,今晚早点回去歇息吧!”东道主在给他点燃一根烟后,提出来。
随即招了招手,坐在沙发边上的一位长腿美女就坐过来,“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冰城人,在丽江待了两年多,可以给您做个合格的向导!相信异地老乡的,你们会比较有话聊!”
大家都是在外玩的年轻人,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
郁祁汉靠在沙发上,看着频频朝自己放电的长腿美女,心领神会。
他虽不至于私生活到糜、烂,但夜、生活还是有的,更何况到了这样的*之都,有这样的女人陪伴也是不寂寞的,唇角往上勾了勾。
长腿美女主动挽起他的胳膊,“郁医生,我车就在酒吧巷子口,我送您回去吧!”
“好,麻烦了。”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从二楼走下来,出口的方向路过吧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不自主的瞥过去一眼。
此时的吧台那里,背对着他的倩影坐在那,旁边不知何时围上了好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的打量,她竟还傻乎乎的端着酒杯和人去碰……
郁祁汉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手收拢成拳。
“郁医生,是认识的朋友吗?”旁边的长腿美女见状,不由的问。
“不认识。”郁祁汉声音漠漠。
“那我们走吧。”长腿美女娇笑挽着他离开。
郁祁汉像他声音一样漠漠收回视线,抑制住心里面波澜起的异样。
不过是个陌生女人,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惹毛他的女人。之前警局的扫黄事情,他还没有跟她算清楚账,管她的死活做什么,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最痛快才是!活该!
出了酒吧没走多远,巷子外就停着辆宝马迷你,郁祁汉弯身的坐在副驾驶上。
长腿美女坐下后,膝上的裙子就更加往上窜了几公分,灯光下很是引人遐思,偏偏她还故意扭动着,“郁医生,我看这个时间也没什么逛的了,不然送您回酒店吧?”
这放电过来的眼神和话里面的暗示内容,都在直白不过。
郁祁汉靠在座位上,眉眼间一派慵懒。
长腿美女笑容更加性感,发动着车子,只是在油门踩下的那一瞬,男声忽然响起,“等下。”
“郁医生?”长腿美女不解。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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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白娉婷趴在桌子上,面前是一整排空了的酒杯。
过了好半晌,她从桌子上抬起脸来,嗓子里有液体往上反,她抬手捂了会儿,才感觉舒适了不少。
抬起自己的五指在眼前晃了晃,感觉有些分辨不清,觉得自己也是喝的差不多了,拿过旁边的双肩包想要从高脚椅上跳下离开。
“美女,怎么不喝了啊?”
她才刚有动作,旁边就有人围上来。
在她从洗手间回来后不久,这三个男人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喝到兴起时,她还和他们碰了好几杯,只不过她这会儿已经喝到差不多,眼睛里全是蒙,再喝就真的失去意识了。
白娉婷摆了摆手,抱着双肩包摇晃着要离开。
对方怎么能轻易放过,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美女,你这是要回去了吗?住在哪家客栈啊,我们送送你吧!”
“不用噢,谢谢!”白娉婷嘻嘻笑的直摇头。
“客气什么,你喝醉了一个人太不安全,让我们护送你吧!”
白娉婷想要拒绝,可不知谁抓住了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抱的将她往外面带,她试图想要挣扎也是无果,蓦地,所有力道又忽然都消失。
她往后趔趄了两步,面前就多了道挺拔的身影。
“你们这是带她要去哪儿?”
郁祁汉挡在她前面,挑眉笑的时候既英俊又令人望之生寒。
他也没有多说话,一条手臂横在那的护住她,狭长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盯着那三个人,直把对方看得发毛。
见郁祁汉要将白娉婷带走,三个男人守候了这么半天哪肯轻易放人,互相看了眼,便冲上来的抢人。
只是手还没触碰到,便被他猛地一把抓住,往左往右分别扭了两下后直接向下折断,其余两人见状立即冲上来,郁祁汉只是冷冷一笑,用手肘袭向正面人的下巴,回身利落的回旋踢提到另一个的手腕。
不过短短几秒钟,三个人就全部都挂了彩,不敢轻易上前的只好作罢,拖着膀子和腿的仓皇逃离。
鸟兽群散后,郁祁汉回头看向眼睛里都是蒙蒙醉意傻笑观赏的白娉婷,扯着她的手腕往酒吧外面走。
一出了酒吧,夜风吹拂,白娉婷的酒劲就全部上来了,向后仰着头的看着夜空,将双肩包正面倒背的在胸前,捧着便开始嚎唱,“分手快乐,祝我快乐,我会找到更好的,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她边不在调的唱着,边脚下画圈的摇晃。
踩在石板路上的脚踝一歪,整个人斜斜摔倒前,有结实的手臂扶住她。
“你到底能不能走?”
郁祁汉皱着两道剑眉,不耐的问。
白娉婷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回正了脸的看向他。
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路灯下面,被齐肩短发贴着的两颊已染了胭脂般的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面透出来,像桃花开得最好时候的颜色,明明只算秀气的一张脸,在酒后却明艳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尤其是她的一双丹凤眼,长得特别好,美,又明亮。
郁祁汉呼吸微顿,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他等着她回答时,她嘴唇上下一张,忽然就又再次鬼哭狼嚎起来,“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郁祁汉甩开手,简直是拿她当个疯子!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冰凉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白娉婷完全就是个喝醉酒在耍酒疯,两只胳膊在胡乱挥舞着。
郁祁汉沉着脸看了她良久,干脆转身的大步向前走,不再多搭理她一丝。他去而复返的在酒吧把她从人手里救出来,已经是够异常破天荒了,现在他可没那闲工夫看着她耍酒疯!
他双手插兜的迈步大步向前走,没有半分的迟疑。
走开有两三米远,身后就蓦地传来尖锐声响。
“滴——吱——”
疑似电动车的和有人摔倒的声响,还伴随着一道咒骂声,“按喇叭都不知道躲,喝成这个死样,站在路中央撞死也活该!”
郁祁汉回过头,就看到刚刚张牙舞爪耍酒疯的女人正跌坐在地上,旁边电动车司机骂骂咧咧离去。
他皱了皱眉,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慢慢的收回双腿,将双肩包捡起的抱在怀里,垂着头在那,两边的齐肩短发全部都垂落下来挡住脸,看不到神色,但隐约还能听见她在不间断的嚎唱。
郁祁汉见她久久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冷着脸的转回身不愿多管,可是步伐始终迈不出去。
原地站了两秒后,他到底还是原路返回的走过去。
俯身的扯住她的一条胳膊,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他手上施加着力道的将她往起拽,“喂,给我起来,你到底疯够了没!”
费了些劲的将她给拽起来,郁祁汉眉眼阴郁沉沉的。
张嘴刚要斥出难听的话时,却在看到她眼底湿湿的水光时,全部凝滞于喉间。
她哭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03,你再给我叫
郁祁汉所有动作都顿在那。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眼泪,向来也最讨厌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效果。
只是她此时眼睛里盈盈着的水泽,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却好像一直滑落到了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且对方是和他算今晚才有三面之缘的陌生女人。
到现在,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郁祁汉喉结微动,第一次对女人的眼泪感到无措。
可能是酒劲统统上来的关系,白娉婷蹲坐在石板路上,在这个不被她所熟知的陌生城市,明明是一场期待已久的幸福旅行,现如今却独身一人在三更半夜的醉酒街头,只感到凄凉又悲恸。
“小白,我现在没房没车,刚应聘的工作每个月2500,我只留200块,剩下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相信我,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通过双手给你幸福生活!”
“小白,我爱你,答应嫁给我好吗?”
“小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娉婷往后仰起头,眼泪丝毫没有倒流,反而流的更凶。
长达七年的感情,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子,这让她怎么可能会不难过,会不伤心呢。
顾海东是她的初恋,她过去世界里唯一出现的男人,她喜欢缠着他,喜欢看他眉间淡淡的笑,更喜欢看他对自己坏脾气的纵容,但是现在,他突然背叛她了。
白娉婷重新低下头,掩垂的睫毛湿湿的,视线里时男人挺括的裤腿。
她忽然很想去抱住眼前的长腿,想要将头靠在上面静静的待一会儿,而实际上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
在她扑上来的那一瞬,郁祁汉心跳跟着漏了半拍。
他的两条腿抽动不了半分,被她死死的抱着,脸颊贴在上面,还有泪水晕染着裤腿。
郁祁汉皱眉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扯着她胳膊的手不由自主也改为轻轻握住,她垂下的脸微微上扬,刚好和他狭长的眼眸四目相对。
丽江的路灯下,两人就这样无语的默默凝视。
不知是不是时间地点的关系,喉结翻动间,郁祁汉觉得心里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翻动。
只是他还未等弄清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就很快被她彻底给打翻了。
白娉婷的脸像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猛地伸手抓住郁祁汉领口的衬衫,带着酒气的愤怒,大声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你给我认清楚了!”郁祁汉拧眉。
很明显,他完全没料到白她突然上演的这一出。
白娉婷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还死死的瞪着他,“你这个杀千刀的渣男,你伤我伤到细胞液里了!”
“我和你从大一开始谈恋爱,谈了整整七年,现在马上领证办酒席了……可原来你竟然一直背着我*,现在还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呸,不要脸!”
“我当初看上了你,真是聋了耳朵瞎了眼!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本来她刚刚在大路中间鬼哭狼嚎的,又被电动车撞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现在她这样扯着他大呼小叫的骂骂咧咧,两边小店都从二楼探出头来,对着他指责的评头论足。
“给我闭嘴!”
郁祁汉黑着脸,一字一字咬牙道。
“我不闭我不闭!”白娉婷摇着头,近乎疯狂的扯着嗓子骂,“我干嘛要闭,你自己舔着大X脸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行我说了?你有能耐别做缺德事儿啊!”
“渣男渣男,不对,是禽、兽!不对不对,你连禽、兽都不如!”
她光嘴上骂还不够,手脚并用的对着他又打又踹,酒精的促使下完全神识不清,把对顾海东的那些怨与恨全部发泄到了他身上。
“唔,唔……”
白娉婷还要骂,被他给捂住了嘴。
郁祁汉阴沉着眉眼,半响唇角都在抽搐,愠怒的将她给扛起来大步离开。
***************
从古城的出口走出来,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郁祁汉将肩上扛着的白娉婷先扔进去,自己屈腿的坐上关车门。
这一路走出来,原本张牙舞爪的白娉婷已经昏醉了过去,软成一滩烂泥,被他丢在车后座上,怎么摆弄怎么是,早没有之前叫嚣的气焰。
“先生,请问去哪儿?”
前面的司机看向倒车镜,礼貌询问着。
郁祁汉闻言,双眸紧盯着她,磨牙霍霍的伸手往她脸上拍,“醒醒!你住在哪儿!”
白娉婷人事不省,只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在那。
郁祁汉皱眉了半晌,似在沉思着要不要将她丢下车不管,最终还是抬头,对着司机说了自己所住酒店的地址。
他不喜欢古城里客栈的嘈杂,住在古城外面的新城里,星级的酒店隔音和环境都特别好,是东道主按照他喜好和要求特意安排的。
上午下飞机后就了解病人情况,下午进行手术,折腾了一整天原本想能好好休息,现在却被人打扰。
出租车停下后,郁祁汉没好气的将她从车上再扛下来。
刷完房卡踢开了房门,他像丢沙包的丢她在房间正中央的大牀上,看她软的在那一动不动,想到方才在古城里她的打骂和引来的指点,他恨得牙根都痒痒。
疲累了一整天,即便是乘坐电梯,但扛了个醉鬼一路,郁祁汉也是累的要命,一屁股坐在旁边。
正揉着眉心时,蓦地响起了一阵手机的铃声。
不是他的,是从她双肩包里传出来的,铃声不死心的一遍遍。
似乎也是感应到了,白娉婷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伸手划拉着,倒是真让她将手机给划拉出来了,只不过接起后就丢在那了。
郁祁汉见状,只好伸手拿过来,“喂,你哪位!”
“你是谁?”
线路那边,同样响起了男声。
“你找谁!”郁祁汉语气冷漠。
“我找小白!”男声明显很激动的说。
“小白?”郁祁汉瞥了眼大牀上的白娉婷,他抬手抚了抚下巴,冷笑了一声道,“这里人没有,只有醉狗一只!有事明天再打!”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未免打扰的还关了机。
蜡笔小新家的那只小白,可比眼前这只可爱的多!
郁祁汉起身,单条腿的跪在牀侧,敛着眉瞪视了白娉婷半晌,伸出一只手的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狠狠去戳她额角,看着她扭曲的皱眉,发出类似痛苦的声音,才勉强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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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腕上的表解开看了眼,已经凌晨一点多。
郁祁汉累的不想动,只是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便裹着浴袍出来。
大牀上的白娉婷还躺在上面,姿势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此时面朝天花板大大咧咧的仰着,灯光下睡的一无知觉且毫无防备。
丽江的气候不比冰城,始终都是温暖如春。
白娉婷穿的是件宽松的针织毛衣,此时大衣领软绵绵又空落落的,光影之下一片疑似温香软、玉的黑影,而她下面又只穿了条牛仔短裤,两条白希的细腿就露在那。
安静的酒店套房内,台灯柔和的光线也生出了几分*悱恻之意。
郁祁汉感觉到嗓子有些干,一阵又一阵的潮热,他强行的别过脸去,烦闷的扯过被子的盖在她身上,不自然的从牀尾绕道另一端去,不再回头看她半眼。
这是他的房间,他自然不会去睡沙发,好在牀比较大,他侧身躺在另一侧。
伸手灭了灯,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光。
郁祁汉合上眼眸,刚准备进入睡眠时,身后一具柔软的娇躯就凑了上来,手和脚的都勾在他身上,脖颈后是细细软软的呼吸,像一根羽毛撩着他的心。
他喉结上下滚动,往后拂开她的手和脚。
只是没两秒,她竟又不知死活的贴了上来,郁祁汉喉结滚动的更快。
“尼妹,不要动……”
他再次拂开时,白娉婷迷迷糊糊的嘟嚷。
身后的娇躯那样紧的攀附着,郁祁汉喘息渐重。
薄唇间低咒了一声,他跃身而起的单臂撑在她上方,将他血液撩起的女人,竟还呼呼的睡着,丝毫不知自己都做了什么,一条细腿还在他腰上蹭啊蹭的……
相比较别的女人花招百出,却没有她能这样轻而易举挑起他的谷欠。
郁祁汉清楚知道,他现在想要。
不过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牀事上面也是经验颇多,但他从来不会勉强人,更不会趁人之危,虽说他现在很想扯过她的腿,狠狠折腾她一番,却不是在她酒醉不醒的前提下。
郁祁汉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腹的冲动,跃下牀的冲进了浴室间。
很快,哗哗的水声响起,是比之前时间还要长的冲澡。
这回再从里面出来后,他将大牀上的她扯到了牀边的一侧,确定她不会再凑过来后,才重新的躺上去,双手枕在脑后的闭上眼。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
这也是白娉婷连和恋爱七年的顾海东,都未曾有过的同牀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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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丽江的朝阳鲜亮的从窗户透进来。
宿醉后的白娉婷,揉着痛得要炸开的脑袋,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很快又重新闭上,懒懒的翻了个身,手和脚有温热的触感,她顿时一僵。
意识瞬间清醒,酒劲也全部都消失,白娉婷猛地坐起来,瞪圆了一双丹凤眼,看着此时躺在身边穿浴袍的熟睡男人。
“啊啊啊——”
白娉婷扯着嗓子就哇哇大喊。
郁祁汉被震得醒过来,狭长的眼眸眯着看向她,里面还带着惺忪。
“你怎么会在我的牀上!”白娉婷伸手指着他,怒声质问。
“你确定这是你的牀?”郁祁汉慢悠悠的坐起来,揉着阵疼的太阳穴。
白娉婷闻言,这才意识到不对,上下左右都环顾了一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所入住的客栈,而是一家高档酒店。
随即,她就更加反应强烈,“那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个渣男,竟然把我带到这里来,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臭流、氓啊,你趁我喝醉酒带我来酒店开房,下流!”
“我下流?”郁祁汉眯起眼眸。
“对,就是你!”白娉婷愤怒瞪着他,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
“是我在酒吧把你从别人手里救出来,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郁祁汉活动了两下颈椎,气急败坏,“若不是我,你现在不知道被那三个男人轮番*成什么样,还能一大清早跟我在这叫唤?”
“……”白娉婷紧咬嘴唇。
她偷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除了毛衣领口有些松垮以外,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全部都完好的穿在身上。
不由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只是喝的太醉有些断片,都剩下一些零碎的记忆。
似乎倒是真有像他说的那么一段……
只是不想气势低下去,白娉婷想到平时对付自家老太太常用的一招,自知理亏的时候,对方比你大声的话,你就要比对方更大声,更理直气壮。
“就算是又怎样!我看你也是没安好心,看我喝醉了把我带回酒店是不是!”白娉婷昂起头,冷冷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个肚子里揣坏水的臭流、氓!”
“臭流、氓,臭流、氓——”
郁祁汉昨晚回到酒店本身就晚,又被她折腾了一番,几乎天蒙蒙亮时才睡着,本身就低血糖,而且有很浓重的起牀气,现在被她这样一遍遍吵叫的火大不已。
他眼眸发紧,声音透着威胁,“你再叫一遍试试!”
“我再叫一百遍也敢,你个臭流、氓!”白娉婷哪里能怕他,毫不犹豫的呛声继续。
觉得气势不够,撒气般的伸手拿过枕头,直接往他身上狠狠掼,“臭流、氓!打死你个臭流、氓!削死你个臭流、氓!”
郁祁汉眉眼间酝酿着风暴,伸手就直接抓住她手里的枕头,稍稍用力就抢过来,随手抛物线的扔到一旁,砸在窗户玻璃上,再掉落在地板上。
“砰!”
发出余音很大的一声响。
感受到那双狭长的眼眸紧紧注视,白娉婷心跳猛然的急遽跳动起来,但她还是故作镇定。
心头发紧时,她还来不及抓住个什么东西来防身,面前的郁祁汉已经忽然栖身向前,拖着她的脚踝往下用力拽,随即抬腿骑跨上去,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桎梏住身下。
“叫,你再给我叫!”郁祁汉眼神慵懒,暴戾之色却顿起。
白娉婷尽量不让情绪崩溃,深深呼吸,“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该干点什么好呢?”郁祁汉不答反问,勾起薄唇的慢条斯理说了句,“之前给扣的虚名,似乎是我枉担了。”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唾沫卡住。
然后,她看到他抬手扯着腰间系着的浴袍带子,修长如玉的手两边一拽,便四敞八开,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衣物遮挡,胸膛的肌理纠结着,只有一条裹着窄臀的四角裤。
狭长眼眸里的光亮,透露出的全部都是深沉的危险。
白娉婷眼底瞬间有了惊意,神色惶惶。
她抬手捂住眼睛和脸,下一秒却被掰开举高过头顶,男人英俊的脸俯低下来,极近的逼视,“这次你就是喊破了喉咙,应该不会再有扫黄警察上门了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04,那个男人是谁?
白娉婷是真的慌了,真的怕了。
两人离的太近,郁祁汉狭长眼眸里狼变的眸色,她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的气势以及喉结滚动间重重的喘息,无一不透露危险。
她和顾海东爱情长跑七年,哪怕他软磨硬泡,她都没有将自己交出去。
坚守了这么多年,若是在这样陌生的城市,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被陌生渣男占了清白,她干脆怄死算了!
丽江风情万种的晨光透进玻璃,柔柔晕染出光圈的在两人身上,将气氛更加烘托出了几分暧、昧,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屏息,一个眯眸。
“我错了!”
白娉婷忽然大喊。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一叠声的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之前故意阴你被扫黄警察带到警察局,不该给你那一巴掌,更不该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冤枉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你是好人,绝逼的大好人,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我喝大了,睡迷糊了,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别见怪,我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从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人,干不出欺负女人的事!”
现在白娉婷完全是任人宰割的被囚之鸟,哪里还敢捻龙须。
她几乎是没下线一股脑的说好话,拿出巴结领导的架势,给他扣高帽的同时还拼命认错的来试图讨好愉悦他,反正她脸皮厚也不怕。
“要不你也抽我一嘴巴,再那枕头使劲掼我解解气?”白娉婷说着,还真将半边脸侧过去,任由他随便处置的样子,只希望他别将火都转换为谷欠火的发泄到自己身上。
郁祁汉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似笑非笑的。
对于她这样突然变脸多少有经验,不过他眉眼间似乎有所松动,在她眼里露出希望光亮时,却勾了勾薄唇,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现在才认错,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直接改为捉住她的一只脚踝。
白娉婷连续吞咽唾沫,颤栗感袭上全身。
修长的手指从脚踝处顺着往上,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紧盯住她的眼睛,指腹上柔滑的触感,令他嗓子眼越发的干,像昨晚一样,他的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
昨晚白花花的两条纤细的腿,在此时**丝毫不减。
当他手从牛仔短裤腰部探进的瞬间,白娉婷白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身上的压迫力陡然消失……
白娉婷呆滞了下,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翻身、下牀的挺拔背影。
这是良心发现了?
她起身的环抱住自己,面露惊讶又警惕。
郁祁汉侧眸瞥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冷哼了声,拿过衣柜里的干净衣服进了浴室,原本也只是想要吓一吓她,如若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昨晚早就做了。
白娉婷也是后之后觉的反应过来,心里滋生出一丝莫名情绪。
坐在牀上傻愣了半晌,她才从整理衣服的起身,将乱成一团的杯子丢到旁边,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双肩包,打开在里面检查了自己东西。
回过头时,呼吸不由一顿。
浴室里面响起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而那道玻璃门蒙着层水雾,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花洒下面,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站立在那,长长笔直的双腿,紧窄的腰臀,宽阔挺拔的肩膀,一手抵着墙壁上的白瓷砖,小臂的肌肉奋起曲张着……
视线下移,聚集在水雾朦胧的某处时,那一刻视觉冲击有些大。
白娉婷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简直完爆岛国片里的那些男猪脚!
“咯吱——”
水声不知何时停止,里面的郁祁汉迈步而出。
白娉婷脚下一个趔趄,立马扭过身子,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眼神不自然的四处游移。
郁祁汉径直走到了窗边,过程里,衬衫下摆剩下的几颗扣子也已经系好,到桌前将上面的名表拿起,慵懒的戴在手腕上。
狭长眼眸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娉婷被他这么一说,心虚的很,本就持续高温的脸颊更加着了火一样,连带着耳根子都热。
“我乐意,我长得水嫩皮肤好,天生丽质!”怕被他给戳破和发现,她昂着头理直气壮的回,恰好门铃声响起,她也连忙转移话题,“有人按门铃,还不赶紧去开门!”
郁祁汉被她指使的很不爽,但也是脚下有动作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打开,站着的是酒店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是经过东道主嘱托的,要对这个房间的客人事事做到最好的招待,“您好郁先生,早餐您是到餐厅用,还是给您送到房间呢?”
“去餐厅吃!”
还未等郁祁汉出声,身后一道女音帮他回应。
“好的!”服务人员微笑颔首。
服务人员离开后,郁祁汉皱眉看向身后的女人,“我有说早餐带你吗?”
“赶紧的吧,去完了该没地方了!”白娉婷有意忽略他的话,摸着早就瘪瘪的肚子,率先背上双肩包,大摇大摆的边往出走边说。
背对着他直撇嘴,切,真小气!
这么大的房间,本来就含双人早,她不帮忙不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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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一楼右侧的餐厅。
早餐采用自助的方式,有走动的服务生替顾客提供帮助。
靠窗的位置,郁祁汉慵懒的靠在餐椅上,端着手里的黑咖啡,翻阅着桌上放着的报纸,刚将咖啡杯放下时,跟着蹭吃的白娉婷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郁祁汉从报纸上抬起眼眸来,视线里跃入的是她一张巴掌大的脸。
在房间里出来,她就是在洗脸池前简单洗漱了下,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些女人,擦着厚厚的粉底,精致的眼妆,目测她脸个保养品都没擦。
可此时窗外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泛着水嫩的光泽,显得一双干净明澈的丹凤眼更加水亮,唇红齿白。
郁祁汉视线再往下,皱了皱眉。
一屉小笼包和一罐可乐,还真是奇葩的搭配。
白娉婷完全像是和他拼桌的,眼睛都不抬,拿着筷子夹起个小笼包便往嘴巴里塞,空出手来去拽可乐环。
刚好旁边有服务生走过,郁祁汉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吩咐了句,“帮我拿根吸管。”
“不用!”白娉婷豪迈的一摆手。
拉环拽掉以后,她拿纸巾在上面擦了擦,直接对嘴的咕咚咕咚喝起来。
没有刻意装出的淑女姿态,不扭捏,更不做作。
郁祁汉见状,眉眼间闪过一丝微诧。
接下来两人都享用着早餐,安静的谁也没出声,像是这餐厅里其他邻居的情侣一样。
中间手机震动起来,郁祁汉从裤兜里掏出来看了眼,起身走到窗边去接,是医院的事情,聊了有几分钟才挂断,等他握着手机回来时,餐桌却空空如也。
餐桌对面的餐盘都被撤走收拾,像是没人坐过一般。
郁祁汉手握在餐椅上,抬手叫来服务生,“刚刚坐在这儿的那位小姐呢?”
“已经走了。”服务生颔首的回答。
走了?
郁祁汉环顾了一圈餐厅,薄唇边角抿了抿。
单手插兜的也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微闪,他脚步停在对面的餐椅旁,俯身把上面遗留的什么东西捻在了手里。
***************
古城大水车的正前方,排列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旅行社。
有领队正举着自家旅行车的旗帜,在那组织着去往雪山的人员,白娉婷提着个双肩包靠在墙边,百般聊赖的抬手遮着阳光,在等待着。
她到现在胃里面还不太舒服,昨天喝太多酒的关系。
有关昨晚上的记忆,真是想不太起来,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做过什么,以及他对自己有做过什么……
想到这里,白娉婷不由皱起眉来。
他真的没对自己做什么吗?
抬手环抱在胸前,手顺势偷偷的探到腋窝处,两边往中间的摸了摸,怎么总觉得前面那两只莫名涨涨的。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的关系,不经意的抬眼时,竟又看到了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古城出口的位置,某家连锁餐厅的门口,停着辆宝马迷你,一名长腿美女和他面对面,两人亲昵的有说有笑。
白娉婷目光停留在对方挽着他的手臂,以及不时贴近的长腿,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渣男就是渣男,半点都不会寂寞!
别过脸的懒得去看,准备随时跟着旅游队伍出发,可似乎又觉得不甘心。
咬唇了半晌,她抬起大拇指在鼻头擦了下,将手里的双肩包往后一背,眼里闪着抹狡黠的坏笑,迈着小碎步的走过去。
郁祁汉从餐厅出来时,昨晚上的这位长腿美女就开车等在这。
长腿美女挽着他的胳膊,笑的很是媚人,“郁医生,昨晚你有事,今天让我陪你好好逛逛丽江吧,晚上吃过饭,我知道有个地方夜景特别好……”
对于像是郁祁汉这样的极品男人,不管放到了哪里都是极具有女人缘的,都是常在外面玩的,长腿美女昨晚就很芳心暗许了,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今天自己主动又过来了。
“不用麻烦了。”郁祁汉慵懒笑着说。
“一点都不麻烦呢,我得帮着郁医生做向导才是,咱们又都是冰城人!上车吧?”长腿美女笑容更深,锲而不舍的极力邀请这。
“不好意思,我下午的航班。”郁祁汉站在原地没有动,带着客套的漠然。
“那郁先生,我们……”长腿美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不死心。
郁祁汉抽出自己的手臂,正谷欠开口制止对方的话时,视线越过的看向其身后走过来的一抹倩影,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找你,是找这位美女。”
白娉婷双手从双肩包带上拿下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
长腿美女闻言,表情很是疑惑的问,“找我?我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我就是有话告诉你。”白娉婷仍旧笑着,伸手挽着长腿美女的胳膊,往旁边走了两三步。
看了眼站在那皱眉的郁祁汉,她眨动的眼睛里闪过狡黠,踮脚在长腿美女耳边,用手挡着的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背着手退开。
“祝你们愉快哦,愉快~~”
她掩饰着嘴角的偷笑,边原路后退边对着他们直摆手。
郁祁汉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她,线条犀利的下巴微微上抬。
她刚回到旅行车前面时,里面拿着旗帜的领队,正跑过来的叫着她,“白小姐,人都到齐就差你了,梅里雪山的车马上就发了!”
白娉婷闻言,连忙应声的跑过去,跟着坐上了旅游大巴。
大巴车掉了头后,行驶起来,沿途而过时,白娉婷撩开蓝色的窗帘往后看,餐厅门口那,长腿美女对着郁祁汉说了什么,便甩手开着宝马迷你离开了。
而郁祁汉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要命。
白娉婷收回视线,终于憋不住乐的嘴角大大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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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忽然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搂上来。
她下意识的抬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谁知没有分开任何,反而被上面的温度烫的手指尖都在发颤。搂着她的男人化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牙齿……
一时间,口腔内全部都是陌生的烟草气息。
她感觉到羞愤,可是挣不开,他的舌那样的攻城略池。
蓦地,白娉婷睁开了眼睛。
机舱内的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正在提醒着,“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下降冰城太平机场。请您回原位做好,洗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谢谢!Ladies-and-Gentlemen……”
她手摸了摸嘴唇,上面的触感还那样清晰,竟会梦到那个吻。
白娉婷后背小小的寒颤了下,连忙的摇头,努力挥别掉大脑里还残留的画面。
飞机很快下降,在接触到地面滑翔了一阵后,慢慢的停稳,所有旅客都解开安全带的排队离开,白娉婷也跟着起身,走在人群当中。
取了行李后,白娉婷继续跟着人流走向出口。
一出来,她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候在那的顾海东。
那样隔着些距离的站在那,就像是曾经大学里还是毕业后他等自己的样子,不变的是他俊秀的脸庞,整个人都透露出清澈干净的气质。
只是现在那气质看在白娉婷眼里,只觉得恶心。
白娉婷佯装没有看见,径直的走过去,果不其然,没走两步,顾海东就快步的追上来,从后面拉着她的手腕,“小白……”
“别叫我!”白娉婷甩手拂开。
“小白,我来帮你!”顾海东很殷勤的继续跟着,帮着她推行李车。
机场大厅的另一个出口,也正是刚抵达的航班,不少旅客被接着从里面走出。
一名保养很好五十岁往上的美妇人,看向旁边搂着自己的英俊男人,用手肘撞了撞,“阿汉,你又在看哪个美女呢?”
“我还用得着看吗,我身边不就有个大美女。”
郁祁汉收回视线,慵懒的挑高了两条和美妇人一个模子的剑眉。
“就知道胡闹,我是什么美女!”美妇人顿时拉下脸,没好气的说。
“怎么不是?”郁祁汉一副正经模样,搂着怀里的美妇人笑意直达眼底,“你这一把年纪还风韵犹存的,不是美女是什么!”
“没个正形,跟你妈也这么说话!”美妇人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错了,母亲大人!看在我起个大早来接您的份上,原谅我吧!”郁祁汉眉眼间露出讨好的神色。
郁母绷不住脸,很快笑了出来,很亲昵的挽着儿子的手,“阿汉,最近医院怎么样,忙不忙?我不在国内的日子,你还消停吧,你爸那边没训你吧?”
“没。”
“你怎么总这种敷衍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少惹着他点儿!我说话你听见没啊……”
“听见听见了。”
郁祁汉一边懒懒的应付着母亲,一边回身时,忍不住朝着方才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那对男女叠放在行李车上的手,狭长的眼眸一紧。
***************
出了机场大厅,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冷眼看着顾海东在忙前忙后的搬着她的行李。
在偌大的地面停车场扫了一眼,问,“顾海东,你车停哪儿了?”
“在这……”顾海东尴尬的指了指她眼前的。
白娉婷低头凝神去看,以前的那辆小福特,现在倒是换上了高档轿车,可真是质的飞跃。
“小白,让我送你回家去!”顾海东提着她的行李,眼神里有着恳切。
白娉婷闻言,也没跟他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她直接打开车门的坐进去,有免费的车干嘛不坐,而且她本身也找顾海东有事,正好趁今天把事情办了。
顾海东看着她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灰溜溜的打开了驾驶门。
车子行驶起来后,白娉婷酒向后一靠的闭上眼假寐,不给前面人任何开口和自己说话的机会,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讯息。
一路上,顾海东从后车镜看了她无数眼,始终找不到机会。
机场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轿车最终进入了一处老的住宅小区,然后稳稳的停靠在了其中某栋的楼下面。
几乎在轿车稳稳停下来的那一瞬,白娉婷就睁开了眼睛,她这一路哪里能真的睡着,现如今昔日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恋人变成如今模样,她即便面上再怎么云淡风轻,心里又怎么强大到会同样。
她背着双肩包起身时,顾海东就已经跑下来替她打开了车门,随即便去打开后备箱的帮她拿行李。
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他以前就是这样*着她,惯着她,什么都不会让她坐,可是现在看着,白娉婷只觉得心凉且讽刺。
白娉婷从顾海东手里接过行李,转身往楼门洞里走。
迈了两步后,她立即扭回身,对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顾海东冷脸说,“站住,在这里等我!”
“我……”顾海东张了张嘴。
“在这里等我,你没资格问我上去!”白娉婷重复,咬字重重。
顾海东闻言,面部表情顿时僵硬起来,眼睛里尽是尴尬和难堪。
白娉婷可没功夫去心疼他,转身大步的进入了楼门洞,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白母正拿着把剪刀对着窗台的绿植修剪枝叶。
看到她回来后,白母立马放下剪刀的迎上来,“婷婷,你回来了?”
“嗯。”白娉婷低应了声。
行李箱都拖进来丢在玄关,她脱掉双肩包和鞋的光脚走进去,径直的推开自己卧室门,走到书桌前的拉开抽屉,将里面放着的一枚钻戒拿出来。
紧紧攥握在手里,上面钻石切割出来的光刺着她的眼。
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白娉婷站直了些身子,再重新光着脚的往玄关方向走。
白母还趿拉着拖鞋的尾随过来,“怎么就你一个,海东呢,他不是说起早去机场接你了,怎么没有进屋呢?诶?你这又要出去吗,吃饭了吗,和海东……”
话还未等说完,回应白母的便是再次被关上的大门,不禁没好气的直嘀咕。
白娉婷哪里还有功夫管自家老太太的碎碎念,捏着钻戒一路从三楼走下来,她连气都没喘半下,视线里顾海东还站在刚才的位置。
“小白。”
顾海东看到她出来,立马跨步上前。
白娉婷平静的看着他,将手心里的钻戒摊开,“上次我有些受刺激了,忘记把这个给你了,觉得如果丢了挺没劲的,就得当面还给你!你爱扔还是留着作纪念,或者给你那个搞大肚子的小情、人!”
顾海东看着那枚钻戒,垂着的手握紧,不愿意收。
透着那枚钻戒闪烁出来的光,他眼前隐约都能浮现起,他是怎样攒下的高薪工资,去店里精挑细选,再到怀揣着喜悦戴在她手上的心情……
见他不收,白娉婷干脆扯过他的手,硬将钻戒的塞到他手里。
“顾海东,记住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高速公路,我过我的跨海大桥,咱俩七年的那页彻底翻篇了,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白娉婷微微一笑,却是不再有任何感情参杂其中,“我的话说完了,事也办完了,再见!”
随即,她收回手,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要重新走回楼门洞。
只是脚步挪动时,顾海东猛地从后面拽住了她的胳膊。
白娉婷皱眉的回过头,顾海东脸上表情很是严肃,质问的语气,“那个男人是谁?”
番外《转身爱上你》005,关门
那个男人是谁?
白娉婷扯回自己的手,皱眉问,“什么男人?”
“就是那个接你电话的男人!”顾海东似乎情绪很受波动,再次质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娉婷面上淡淡,懒得再多盘旋。
一秒都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牵扯,她转身就继续往楼门洞里走。
“不懂?”顾海东这次不止再次拉住他,还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直盯着她,“小白,我没想到你忽然就*成这样,在丽江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白娉婷闻言,没有出声,只是那样平静的回望着他。
顾海东在她那样的眼神里,心神一凛,蓦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的试图补救,“小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娉婷冷笑了一声,挑眉的问。
她上前半步,紧紧逼视,“顾海东,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丽江?那是我之前筹备多少时间的旅行,你想去大理、想去香格里拉、想去梅里雪山,哪条线路不是我从网上一点点摘抄下来的?”
“可到最后呢?丽江你没去,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背着个双肩包把这趟旅行走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去旅行了,跟什么人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小白,对不起。”顾海东愧疚的垂下了眼睛。
又是这三个字,白娉婷真是好气又好笑。
“海东。”她唤了他一声。
像是这曾经七年里无数次的那样,顾海东有那么瞬间,恍若处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的这种错觉还没有停留到三秒,便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在嗤,“你陪我海誓山盟的时候,背地里又和别人颠龙倒凤……而你现在在我面前表露出来的这份愧疚,不觉得恶心吗?”
“是!是我背叛了你!”顾海东压抑的吼,眼睛里有着红,“可是小白,你扪心自问,咱们大学里那么多同学,早就做了那事!而当今社会里,又有几个像我们这样直到今天,都还没有过!我也是个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哈!”
白娉婷身形晃了晃,摇头的笑。
视线重新对上他的,她声音很轻的问,“我问你,你们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
“……”顾海东手指攥紧,回答不上来。
白娉婷向后退了两步,隔了一些距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顾海东啊顾海东……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一直以来,她引以为傲的柏拉图恋爱,原来只是被蒙骗在鼓里,以为生活在天堂里享受着别人的艳羡目光,没想到瞬间就跌进了万丈深渊的地狱当中。
真相揭露的如今,她想来心里还觉得恶寒,七年所托非人。
幸好她够矜持,一直坚守着要等到结婚后才能把自己交出去,没有在这期间和他发生关系,真的是老天开了眼啊。否则她现在就是一头撞了墙,也死的憋屈!
“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算什么吗?”
白娉婷忽而一笑的看着他说,随即扭头的视线在周围梭巡了一圈,停留在花坛边台阶上还没被清理的狗大便,她走过去用脚尖点了点,然后对他说,“你连这个都不如。”
说完,她视线收回的大步走向楼门洞。
身后顾海东的脚步似还要追,白娉婷停下的微侧脸,狠狠的骂。
“滚!”
顾海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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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里,白娉婷在门外深呼吸了几秒后,开门进去。
将之前扔在玄关处的行李箱往屋里面拖,站在阳台的白母走过来,皱眉问着,“你和海东怎么了?我看你们在楼下是不是吵架了?”
隔着些距离,白母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从表情上来看似乎不妙。
白娉婷刚刚经历和顾海东的对峙,实在没力气再招架自家老太太的,丢下行李箱的想要干脆躲进房间。
白母哪里能让,直接拽着她到客厅里开始盘问,“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看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啊,真得好好收拾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等着我给海东打电话,晚上让他来家里吃饭,都多大个人了,天天吵架怎么行!”
“妈,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了!”白娉婷捂着耳朵,受不了的喊了声。
“为什么,怎么就不能提了,你们眼瞅着就要结婚了!”白母一听,更加怒火中烧,掐着腰的站在她面前瞪眼。
“我们不会结婚了。”白娉婷眼里黯然。
“……什么?”白母震惊不已。
“不管他还要不要娶我,我是绝不会嫁给他了。”白娉婷声音涩然的说,在白母发火以前,连忙又道,“妈,您先别急,听我说……”
这件事早晚家里人也都会知道,婚礼是不可能办了,而且她也是隐瞒不下去,否则她怕自己会真的崩溃,索性将顾海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白母。
白母听了以后,比方才还要震惊,“这是真的假的?”
“妈,我多大了,还能在这种事情上没轻重么。”白娉婷靠在沙发上,无力的说。
白母见状,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面上的表情还久久平静不下来。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把顾海东当自家女婿了,近期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婚事做准备,一心就只想着开开心心的等待嫁女儿,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白母也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海东这孩子,他怎么……”
“妈,真的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
白娉婷忍不住扑到白母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妈,让您跟着伤心难过了!”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白母慨叹了口气,搂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说,“能在结婚前看清楚一个人,总还是幸运了不少,妈是那么不懂情理,推自己女儿入火坑的人吗?婚姻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是要自己幸福才好。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能是什么,当然就是你能快乐幸福,不然我才是真正伤心难过!”
“唉,婷婷,委屈你了!”
白母手抚在女儿的长发上,眼圈红了。
白娉婷眼泪肆意而流,感受到白母的怀抱那样的暖,像小时候那样的喊,“妈……”
临近午后的暖暖春日阳光里,母女俩在不算大的小小客厅里,相拥着泪眼模糊。
过了许久,白母擦了擦眼泪,又替女儿擦了擦,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哭不哭了!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吧,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去!”
“我想吃鸡汤馄饨,在外面这些天我最馋这个!”
白娉婷抬起两只手的抹了抹脸,嗡着鼻子的撒娇说。
“好,妈现在就给你包馄饨去!”白母立即起身,行动派的往厨房走。
白娉婷看着白母的身影,心里面感动不已,好在丢掉了七年的爱情,她还有温暖的家人在。
只有家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地球爆炸都不会离开你的人。
巴掌大的脸扭向窗外,白娉婷从氤氲的泪光里望出去,用力吸吸鼻子,在心里面对着自己说:谁的青春和感情没有搁浅过,她这一次被搁浅了七年,但不能一直被搁浅下去。
所以没关系,跌倒照样爬起来的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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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一栋博士公寓。
很多户亮着灯,这里不是普通的住宅公寓,而是专门为院里领导和医生所建立的。
郁母从厨房里端着杯刚刚煮好的黑咖啡出来,看到落地窗边站着的挺拔男人,眼睛里露出了慈爱的笑意,而那背影里相似的轮廓,也让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很快定了心绪,郁母从后面走过去。
郁祁汉正单手插兜,窗外面的霓虹美景都吸引不了他,正低头凝看着手指间的什么。
“给你的黑咖啡。”
郁母凑上了前,将咖啡杯递上去。
郁祁汉转移出注意力,插兜的手拿出来接过,在鼻子间闻了闻,“煮的真香!”
“早上爱喝黑咖啡也就算了,大晚上你还得来一杯,这能睡着吗?而且本身就有低血糖,你自己还是个心脏科的医生,还不清楚多喝无益?”郁母皱眉的语气担忧。
“习惯了,我要是不喝才睡不着。”郁祁汉揽着郁母往沙发走。
“你这习惯完全像你爸!”郁母哼了声。
“像他有什么好。”郁祁汉薄唇抿了抿,语气不怎么愉悦。
郁母见状,顿了顿语气,似是不经意的问,“那天祁佑跟我通电话,话外的聊了两句,听说你快三个月没回过家了?”
“哪儿是家?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郁祁汉扶着郁母坐在沙发上,笑着扬眉道。
“少拿这种话来哄我!”郁母不禁笑了,又很快正色说,“你奶奶见不到你一定念叨着,她年纪大了不方便,也很少能出来走动!再说了,下个月就是你爷爷忌日了,你还不跟着去扫墓,他在世的时候可最疼你了!”
“扫墓我自然会去,又不非得一大堆人。”郁祁汉声音淡淡。
知子莫若母,郁母最了解儿子的心思,长长的叹了口气,“阿汉,你不用因为我的关系,和你爸……”
“妈,你要是再说的话,我今晚可就不在这儿住了!”郁祁汉皱眉打断郁母的话。
“好好好,不说了!”郁母见状,忙说。
平时两人虽说同一家医院里,但彼此工作都非常忙,平时很少能见得到,私下里他又忙的不见尾,好不容易能留他在自己这儿睡觉,郁母可不想让儿子走。
她笑着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从刚刚背站在窗边时,他手里就始终捻着一条什么,灯光下闪烁着碎光。
“是条项链?看起来可不像是你的东西啊。”郁母从他手里拿过来看了看,好奇的问。
项链是玫瑰金的,很细的一条,坠着朵蔷薇花儿,女性气息浓厚。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神色意味不明,“一只*物狗的。”
郁母闻言,不禁惊讶的愣了愣。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的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接过来的勾在指腹上。
玫瑰金细碎的光烁着他的瞳孔,这是那天在酒店餐厅用早餐后,他在椅子上捡到的,应该是从她双肩包里面遗落出来的。
在那之后,除了机场以外,在丽江他还遇见过她一次,所以他一共有两次机会还给她。
但是他都没有,连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或许是无形中在留有着见面机会……
***************
三个月后,私立医院。
心脏科的楼层,白娉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找了个空位的坐下。
她往后仰着的在颠动一条腿,手里面捏着个挂号单,在噼里啪啦说着,“雁雁女儿不是在医院嘛,我过来陪陪!谁叫我是万人迷!”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电话另端是同事许静好,值班中偷闲着。
“我跑来心脏科这边排队就诊呢,还不都赖你的危言耸听!”白娉婷甩了甩手里的挂号单,没好气的说。
“拜托小白,我是好心好不?心绞痛不是个好现象,不得查查清楚!”许静好在那边义正言辞的表示。
“尼妹啊,我拜托你赶紧闭嘴吧!被你说的我这心跳都不稳了!”白娉婷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脏,表情哀愁起来,“诶?静好,你说我不能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吧?”
“不会,祸害都是遗千年的。”许静好在那边立即表示。
“债见,来不及握手!”白娉婷磨牙的挂断电话。
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她向上吹了吹额头垂下来的发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挂号单。
这是她早上过来时就叫的专家号,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她就从小糖豆的病房那边跑出来了,没有跟闺蜜叶栖雁说,怕跟着一块担心,毕竟只是不确定的小毛病。
等待无聊时,她盯着挂号单上面的医生名字。
郁祁汉……
手指搓在这三个字上,不知为何心中颤颤。
白娉婷正抬手按着胸口,来抵住这种没由来的感觉时,广播里恰时念到了她的名字,有护士也已经出来接待,她连忙站起来的跟着快步过去。
跟随着护士走到了里面相对气派些的专家就诊室,随着门缓缓的推开,里面的摆设也一览无遗,和医生办公室里的**差不多,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之处。
尤其是此时坐在办公桌前,那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
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白娉婷瞬间麻了。
不是吧……
靠!
她不敢置信的指向对方,嘴角抽搐的同时低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从丽江小小纠缠之后的分开,除了偶尔在夜深人静里,头脑一时短路会想起这个臭流、氓以外,她没有想到竟会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毕竟冰城这么大,未必会相见的。
可是现在,对方就那么赫然的出现视线里。
郁祁汉坐在办公桌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白大褂里面露出簇新的衬衫领口,不比之前见到的慵懒模样,眉眼之间都是严肃的不苟言笑。
在看到她推门进来的那一瞬,狭长的眼眸底也闪过丝诧异,不过稍纵即逝,很快便掩饰住。
他们或许都还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早就是注定的。
“郁医生,这位是033号病人,挂号单在这里。”护士走到办公桌前面,很是恭敬的报告着,能看得出来他在医院里面的地位。
“郁医生,郁祁汉?你是我挂号就诊的医生?”白娉婷走进去两步,瞪圆着眼睛的吞咽唾沫。
她还伸出的手指在喜剧的颤,“你是这里的医生?还是心脏科的专家?不是吧,你撑死就是个富二代啊,怎么会坐在这里,你们医院到底行不行啊,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郁祁汉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只是淡淡的看向她。
“白小姐,你是不是有所误会?郁医生可是心脏科数一数二的专家,而且不光是在咱们医院,就是整个冰城都是排名在前的。”护士忍不住为自己的领导辩解。
“他?你确定你说的是他?”白娉婷目瞪口呆极了。
医生这个职业在她的认知里,算是神圣的,她实在无法将这样的职业,和郁祁汉联系在一块,除了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像。
虽然此时他穿着白大褂,倒真的有几分那个意思……
“白小姐,我很确定!”护士非常笃定的点头,还反问她,“您过来挂号,不就是特意来挂郁医生的号吗?郁医生的号每天都是限量的!”
“……”白娉婷简直怄死了,她哪里知道!
外面似乎也是听到了屋里的异样,其他候诊的病人凑到门口,冲着白娉婷喊,“喂,你到底看不看,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呢!”
白娉婷真想霸气的扭身就走,可看到视线里挂号单,还是忍了下来。
这里是私立医院,本身收费就相对高一些,更何况她又是挂的专家号,很贵的好不好!她赚钱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谁说我不看了!”白娉婷不甘心的喊回去。
“白小姐,那您快请坐吧!”护士连忙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对她微笑着说。
“谢谢……”白娉婷慢吞吞的走过去,面露犹豫。
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狭长眼眸盯着她的郁祁汉,这会放下手里的钢笔,不耐的说道,“确定看就坐下,不看就出门右转,换下一位!”
他此时的面色就是位严肃的医生,似是都未曾见过她一般。
坐就坐!
白娉婷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力道大的尾骨都有些震的疼,但她不表露出来的气昂昂梗着脖子在那,绝对不能输阵。
郁祁汉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瞥向旁边站着的护士,淡淡出声道,“小吴,你先出去吧,顺便把门关上,没我的吩咐不用进来。”
“是,郁医生!”护士言听计从的立即领命。
颔首后,白娉婷的目送里看到护士转身的朝着办公室外走,然后如同他所交代的那样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咔哒——”
当门板闭合声音传来的那一瞬,白娉婷头皮恶狠狠的一麻。
番外《转身爱上你》006,一丝悸动
关门,为什么要关门……
白娉婷看着已经紧紧闭合的门板,回过头来,就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她指尖轻跳了下,默默吞咽了两口唾沫。
郁祁汉将之前放下的钢笔拿起来,打开就诊本,笔尖抵在纸张上面,抬起眼眸的淡淡看向她,开口吐出了两个字,“姓名。”
“那上面不是有!”白娉婷顺手抱了抱肩膀。
“姓名。”郁祁汉重复的问,声音沉沉。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声音里透出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人透不过气来。
“白娉婷……”她几乎下意识的就乖乖回答,又很懊恼。
“年龄。”郁祁汉继续问。
“二十五。”白娉婷继续回。
“哪里不舒服?”郁祁汉抬了抬笔尖,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
“心脏!”白娉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费劲跑来挂心脏科的专家号,能是哪里不舒服,这不很显然易见么!
“具体的症状有哪些?”郁祁汉完全公式化的医生询问。
白娉婷撇了撇嘴,还是将难受的症状老老实实描述了一遍,等她正想询问自己情况时,对面的郁祁汉忽然放下了就诊本和钢笔起身,绕过了办公桌。
看着立身在眼前的挺拔身影,她往后躲了躲。
“你要干嘛?”
郁祁汉瞥了她一眼,“去那张病牀上躺着。”
白娉婷顺着他微抬下巴的方向,看到窗边摆放着的一张白色病牀。
“为什么?”她皱眉反问。
“看病。”郁祁汉说完,率先转身走向病牀。
见他拉开椅子的坐在那,一副等待病患的模样,白娉婷踌躇的起身过去,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哼哧哼哧的爬上了病牀,半躺在上面。
刚躺上旁边的醇厚男音就响起,“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要脱衣服!你不安好心!”白娉婷顿时坐起来,瞪圆了眼睛的指控。
“白小姐。”郁祁汉淡淡一笑,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说,“我是你现在的就诊医生,你挂的是心脏科,又说有心绞痛、心慌等症状,我需要先给你做个最基本的心率检查。”
“……”白娉婷怀疑的看着他。
郁祁汉脸色说变就变,声音也很凌厉,“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立即出去,我看病的时间很宝贵,外面还有很多病人在等。”
现在虽已是进入夏季,但还没到盛暑的时候,加上这两天下雨天气变凉,她在T恤外面套了件厚实的牛仔外套,若是根据常规检查来说,的确需贴身听才行。
而且白娉婷被他说的,连她都几乎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听诊器,她慢吞吞的从领口一颗颗解着扣子。
明明是在医院,办公室都是入目的白色,可在他面前她却没有一丝面对医生就诊的感觉,反而很是尴尬,而且总觉得有种疑似暧、昧的氛围。
白娉婷解开外套后,往两边咧开的给他。
“脱掉。”郁祁汉见状后,只是说了句。
她不禁瞪眼,却在对峙了几秒钟后,还是妥协的将牛仔外套给脱了下来,只留有一件薄薄的T恤衫,咬着嘴唇的在那看他。
郁祁汉也不含糊,直接握着听诊器从衣摆下面探进去。
他的手指,好冰……
白娉婷在心里不停催眠自己,他是个医生,千万不要大呼小叫,要正常表现出淡定来,只是身子控制不住的愈发僵硬起来。
郁祁汉腰背欠身的坐在那,面上的神色严肃,狭长眼眸却不留痕迹的划过一抹轻芒。
握着听诊器的手指,往外扩张了一些。
感受到变化,白娉婷立即挣扎,“你……”
“别动!”郁祁汉沉声呵斥。
“我……”她张了张嘴。
“嘘!别打扰我看病!”郁祁汉比方才声音还要沉。
白娉婷要抬起的手被他给按住手腕,僵在那的任由着他进行“听诊”,可渐渐的,她感觉到握着听诊器的那只手肆无忌惮的转向她右边的一只……
她怒火窜起,他却忽然的收回了手。
“检查完了。”郁祁汉将耳朵上的听诊器放下,站起身来。
白娉婷坐起来憋红着脸的在那瞪着他,胸前的两只上面,还似乎有着他手指上冰凉的触感,怒火窜到了脑门,她眼前都变了颜色。
她磨牙问,“我是什么病?”
“唔,只是心跳频率有些不正常,速度过快。至于别的……”郁祁汉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故意顿了顿,薄唇勾起一抹坏笑,“根据我的检查,你除了胸小了一点,别的没毛病。”
“……!”白娉婷牙齿在响。
“哦对,胸型还可以,很挺。”郁祁汉沉吟的补充了句。
“禽、兽——”
白娉婷握爪,咬牙吼出来。
郁祁汉慵懒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从病牀上冲下来脸红脖子粗的女人,好整以暇,“不好意思,你的就诊结束了,该下一位。”
话音落下的同时,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之前那位离开的女护士,这会儿带着下面的病人敲门进来,“郁医生,034号病人已经带到了,中午之前还有两个病人。”
“嗯,坐下吧。”郁祁汉点点头,抬手示意道。
白娉婷伫立在办公桌侧,伸手怒指着坐在那的衣冠禽、兽,声音都气的发抖。
“你、你你你——”
郁祁汉扬了扬眉毛,吩咐说,“小吴,送送白小姐。”
“白小姐,您这边请!”女护士嗅到气氛的不对,连忙的快步上前。
白娉婷又气又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搅得心肝脾肺全部都拧在了一处,整个人都颠倒了般,随时点个火都能爆炸。
啊啊啊!奶奶个大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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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心脏科外的候诊区人少了许多。
二十分钟前从这里气势汹汹离开的白娉婷,在电梯门“叮”的声拉开后,嘴角藏了丝阴险的大步往出走,脚下都带着疾风。
炸不了医院,她也绝不能就这样甘心,此仇不报枉为人!
白娉婷一只手背在身后,直奔郁祁汉的医生办公室。
“叩叩叩——”
白娉婷用另外一只手去敲门。
不等里面来人开门,她就径自的推开门进去。
“你心肌缺血的症状,从片子上来看,主要是血红细胞聚集过重,血粘度过大,杂质过多引起的学及血液循*性缺血。好在病情不算紧急,我给你简单开些西药,回去后可以对症抓些中药来调理。”
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坐在办公桌前,正拿着片子对面前病人讲述着病情和医嘱方面,“另外,平时不要太劳心。”
“谢谢郁大夫!”病人连声道。
“白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女护士听到声响,惊讶的问。
白娉婷脸上绽开了笑靥,目标很明确,直奔办公桌前的男人,“我来找郁医生!”
“白小姐是对之前的就诊结果,有任何异议的地方吗?”
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对,有的。”白娉婷压抑住怒气,眉眼弯弯。
“哦?”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白娉婷翘起的嘴角不变,在屋里众人都看向自己时,绕过办公桌的走到了他面前,不动声色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举高在他头顶,一瞬间的撒手……
装在袋子里的菜汤如数扣在他脸上,顺着头发往下。
脸上、身上,无一幸免。
原本充斥着医药味的办公室里,剩菜汤水的味道疯狂弥漫。
郁祁汉毫无防备,发现时已经躲闪不及,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无济于事,菜汤顺着他发丝流淌过眉毛眼角,一直到下巴的往下滴答着。
“妈呀!郁医生,您没事吧……”
亲眼目睹这场景的女护士,吃惊的捂住嘴巴。
“给我把她逮回来!”郁祁汉向后一脚踹飞椅子。
白娉婷刚刚的举动一气呵成,彻底的痛快,完事之后就立即撒腿便跑,这会儿办公室里连她的气息都残留不剩了,女护士追出去,也是很快回来,“那位白小姐已经跑没影了!”
“郁医生,您的白大褂怎么办……这可是您母亲肖医生亲手给你缝制的啊!”
郁祁汉看着脱下来的白大褂,甩着手上还滴答着的菜汤,脸上表情一会儿一个色儿。
***************
路灯亮起,老住宅小区。
卧室房间里,吃过饭的白娉婷就一头扎进来,没闲着的在翻箱倒柜着。
衣服里面的衣服几乎都被她给拿出来,抽屉也全部拉开,满地堆满了东西,她正趴在地板上,拿着手电筒在单人牀底下努力找着什么。
白母推门进来,看到这场面顿时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呀,家里遭贼啦?”
白娉婷无奈的喊着,“哎呀!妈,没有,家里这么多大活人在,造什么贼!”
“你这个死丫头,吓我一跳!我刚要找你爸过来的报警!”白母直拍着胸脯。
“拉倒吧,你身子骨这么硬朗,之前来家里开锁的都差点被你打个半死,哪个不长眼的贼敢往咱们家里进!”白娉婷撇嘴的直哼哼。
“少跟我贫!你又作的哪一出,把房间弄得跟案发现场似的!”白母没好气的训斥。
“没……”白娉婷敷衍的回。
白母走过去,拎着她耳朵的拽她起来。
白娉婷被拎的直踮脚的减少拉扯力道,痛得直“嘶嘶”吸冷气。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都已经二十五了,你别老动不动就拧我耳朵,真是的!”丢小手电筒的解救出来后,她蹦开老远的揉。
“到底作什么呢!”白母掐腰,刨根问底。
“我能作什么,有东西不见了,我找找!”
“什么东西啊?”
白娉婷瞥了白母一眼,放下揉耳朵的手,“那条项链不见了。”
“啊?那条项链?”白母听后皱起了眉。
“嗯。”白娉婷点点头,很是费解的纳闷,“我记得放在双肩包的侧袋里,可是刚刚我翻的时候就一直没找到!不知道是掉到了哪里,还是丢在了丽江……”
“那条项链可千万丢不得,赶紧好好找找!”白母语气凝重的说。
“我知道。”白娉婷应了声,抬手挥着说,“妈,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慢慢找。”
有白母在房间里的话,八成是只能帮倒忙,所以赶紧先撵出去。
白母走到门口后,并没有立即关门离开,而是站在那,谷欠言又止的看着她,白娉婷见状后,不解的问,“妈,又怎么了?”
“海东在外面,说要见你。”白母这才说出来。
“你让他进家里了?”白娉婷顿时大声问。
“没有没有!”白母连忙回答,“他没进来,说是在门外等着。”
白娉婷听后,冷笑了一声,算是他还识趣,恐怕是没有脸面在踏进她家门和面对她的父母了吧!
她摆摆手,没好气的说,“我不见!妈你帮我打发了他吧。”
“欸好,都这样了,不见就不见吧!”白母闻言,怅然的叹了口气,也是唏嘘的点头说,然后关上门,跑去外面打发等候着的顾海东了。
白娉婷对此根本不关心,只是情绪还会有些波动。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和七年比起来,太过短了,七年来还是很清晰的会在脑海里闪现,她恨这种清晰,那是一种耻辱。
她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爬牀底下继续拿手电筒寻找项链。
到底哪儿去了呢……
***************
中午,芒果杂志社。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出去外面吃饭的白娉婷,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大口的喝水,惊魂未定的样子。
“干嘛啊,后面有狼撵啊!”许静好见状,不禁说道。
“没有狼撵,但没准被狼要可怕多了!”白娉婷才是大大的呼出口气。
随即看向正端着饭盒在狼吞虎咽的许静好,立马抢下来,“赶紧帮我再打一份饭去,下午美少女我还要去扛机器采访!”
“你不是约了叶栖雁出去吃饭吗!”许静好惊讶的问。
白娉婷闻言,摆了摆手的表示一言难尽。
她的确是约了闺蜜雁雁吃午饭,只是菜点完了以后,她看到餐厅门口和位长卷发美女走进来的郁祁汉,不得不说这厮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出众,这次的简直是绝色,有种不知人间烟火的味道。
上次在医院的事情,她将菜汤扣在他脑袋上面,幸亏她跑的快,想必他恼怒程度一定是翻倍的,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消火,所以她哪敢硬碰硬,立即脚底抹油就跑回来了。
白娉婷不管三七二十一,催着许静好去给自己打饭,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没等两分钟,出去的许静好很快又回来,手里面的饭盒还是空的,对着她说,“小白,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白娉婷不解。
“你的前婆婆。”许静好动了动腮帮子。
白娉婷闻言,面上的表情僵了下,皱眉坐直了身子。
顾海东她可以避而不见,但是顾妈妈她却没办法,叹了口气,她起身的走出了办公室,果然看到电梯那等待她的朴实顾妈妈。
“阿姨,您找我……有事吗?”
白娉婷走上前,挤出一丝笑的询问。
顾妈妈连忙挽住她的手,亲切的说,“小白啊,咱们去旁边咖啡厅聊吧!”
白娉婷拒绝不了这个她曾经当做准婆婆伺候的人,尤其是依旧像曾经那样看着她的慈爱眼神,她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去了杂志社旁边的咖啡厅。
点了杯咖啡和奶茶,白娉婷和顾妈妈面对面而坐,只是气氛明显生疏了。
顾妈妈到杂志社找上她的目的,白娉婷虽不清楚,但心里面也能猜到个大概。
“小白,以前你陪着我逛完街以后,常来这种地方歇歇脚的!”顾妈妈主动开了口。
白娉婷闻言,只是端着咖啡喝的没吭声。
“唉……”顾妈妈叹气,“我今天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的!若不是他出了那么让人气愤的事,你们两个现在都差不多要办酒席了!”
“阿姨,都过去了。”白娉婷手指在咖啡杯上收紧。
“这怎么能过去呢,我现在每每一想起来啊,我心里那个难受啊!小白,你们两个虽然分开三个月了,可我看得出来,海东很后悔,他根本放不下你!就他枕头下面放着的都还是你们大学时的照片,而且晚上梦里面念的也都是你的名字啊!”
顾妈妈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那个女人我见过了,我向来只认你一个儿媳妇的!男人这辈子啊,总有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他会改过自新,海东已经跟我说了,他还想要和你结婚……”
白娉婷吞咽了两口唾沫,觉得嗓子眼往下蔓延着的疼。
“小白,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请你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再给他个机会,好不好?”顾妈妈更紧的握着她的手。
“阿姨,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白娉婷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声音低低却透着坚定。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再好好考虑考虑!”顾妈妈见状,也很是焦急的说。
“阿姨,对不起!”白娉婷只能说这样一句。
她虽不至于是个多决绝心狠的女人,但她也绝对是敢爱敢恨。
生活里也就罢了,但是在爱情里面,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尤其是经历这样刻骨铭心的背叛,即便顾海东想要恳求她原谅的破镜重圆,她却是宁折不弯。
白娉婷不忍见顾妈妈再近乎讨好的恳求自己,叫来服务生结了账,便颔首了下,借口杂志社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匆匆的离开了。
顾妈妈看着她的背影,又伤心又难过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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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落西山。
白娉婷从一家公司采访出来,耸着条膀子的提着机器,心里面还残留着中午见到顾妈妈的憋闷。
这个时间是下班点,冰城的交通繁忙无比,放眼望去的街道上都是车水马龙,她跟着前面的人站在斑马线上等待着信号灯。
不经意抬眼时,前面十字路口那里,有个半米高左右的小男孩,正簌簌的掉着金豆豆,左顾右盼的很是茫然无助,似乎是迷路或者和妈妈走散了。
白娉婷带着常采访的敏感,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小女孩走过去。
即将快走近时,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却在她前面停在了小男孩的身前,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英俊的侧脸和五官轮廓,令白娉婷心里“突突”了两下,没想到中午才刚刚躲过去,这才几个小时过去,竟又会好死不死的碰到。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立马扭转过身子的想要抓紧躲开。
只是没走两步,白娉婷又忽然停了下来,忍不住转过身子的望过去。
从车上下来的郁祁汉,单手插兜的径直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俯身的半蹲下,和小女孩的的视线平齐,没有在医院里身穿白大褂时的严肃凌厉,也没有在丽江遇到时慵懒不羁。
他眉眼柔和,醇厚的声音询问,“小朋友,怎么了?”
“我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小男孩被询问,立即哭的更凶了。
“怎么会找不到妈妈了呢?是不是你和妈妈走散了?”郁祁汉掏出手帕的给小男孩擦着眼泪,很有耐心的继续询问着。
“嗯嗯,走散了,我跑开了一小会儿就见不到妈妈了!”小男孩扁着嘴,泪如雨下。
“不要害怕,你是男子汉要坚强,妈妈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回来找你。叔叔陪你在这里等妈妈,好吗?要是等不到妈妈,叔叔就带你去警察局找妈妈。”郁祁汉摸着小男孩的头。
“好!”小男孩吸了吸鼻子。
郁祁汉真如同他所说的,就半蹲在那,握着小男孩的肩膀陪着他在那等着。
此时晚阳正是最盛的时候,他背对着那样瑰丽的颜色,整个人都被堵上了一圈瑰红,更显得他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夺人心魄。
白娉婷被吸附着,脚下似是生了根,视线移不开半分。
过了没多久,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就有一名妈妈模样的女人跑过来,急匆匆的,而小男孩看到女人以后,立即哭着的跑过去大声喊,“妈妈,妈妈——”
“天呐,你可吓坏妈妈了!”女人喜极而泣的抱起小男孩。
目睹这一幕的郁祁汉,缓缓的站起身,没有在那等待着别人的谢意,也丝毫不在意这些,而是重新单手插兜的走回越野车旁,直接打开车门的坐进去。
白娉婷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怔怔的看着那辆离开的军绿色越野车。
心里面,有一丝悸动。
番外《转身爱上你》007,他的手
一直到回了杂志社交机器,白娉婷脑海里还回放着十字路口的画面。
尤其是他眉眼间的柔和,挥之不去。
肩上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这才拉回了思绪,回头看着背包准备下班的许静好,“小白,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交个机器也这么墨迹!”
“没什么。”白娉婷摇摇头。
“真没什么?”许静好挑眉问。
“嗯。”白娉婷又点点头,默了两秒,忍不住跟她说,“诶?静好,你说一个男人若是能在大马路上,陪着个走丢的小男孩等妈妈,应该不算是坏人吧?”
“这关键得看颜值。”许静好一本正经的回答。
白娉婷闻言,忍不住往上翻了翻白眼,只是论颜值的话,他应该也不差吧……
不知为何,看到那样一幕后,她有些无法将他和渣男划成等号,但若是耍流、氓这一点的话,她顿时愤怒的握爪。
“对了,明天周六别忘了!”出了杂志社的玻璃门,许静好提醒着她。
“忘记什么啊?”白娉婷一脸不解。
“你还真忘了啊,明天咱们领导家外甥女结婚,之前不还特意在会议后发的请帖,要是不去的话,以后还想不想在组里面混了!”许静好忙跟她说。
“次奥,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白娉婷叫了声,表情哀嚎,“特么的一个外甥女结婚,竟然也得去随礼,真是没天理啊!唉,我的毛爷爷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
“行了,别怨妇了,明天我在婚礼现场等你,到了电话联系!”许静好拍了拍她的肩。
“好!”白娉婷无力的点头。
两人道别后,一左一后两个方向走,她去马路对面的地铁站,而许静好绕过写字楼,却没有去开她那辆小巧的比亚迪F0,而是坐上了辆挂军牌的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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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白娉婷睡过了头。
昨晚在恶补之前落下的一部韩剧,里面男主的大长腿看的她如痴如醉,以至于比高考时还用功到了凌晨半夜,早上肯定是起不来的。
“赶紧的,十点半了!”
白母的大嗓门,隔着门板在喊着。
白娉婷一个高的窜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眼,就立马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
按照北方嫁娶的规矩,11点58分是吉时,但她也总不能踩着点去,毕竟是她们领导的外甥女结婚,若是不表现出积极的一面来,以后工作中还不定怎么被穿小鞋!
好在昨天把要穿的衣服提前找出来了,洗漱完以后就直接套上。
保湿水敷完以后,打了层BB霜,为了显得郑重对待,她还特意涂了层唇彩,拿起包的装上手机和钥匙冲出家门,逮到辆出租车便坐进去。
好在周末的路上畅通无堵,等她到举办婚礼的酒店时,还没到十一点半。
领导的外甥女不同寻常人,据说嫁了个冰城里的权贵,所以婚礼办的很有排场,放眼望去,酒店门口停着的车辆一个比一个土豪。
白娉婷在人群中穿梭进去,左右梭巡了一圈。
给许静好打电话,等不来自己已经先行入了场,她也忙扯着裙摆往里走。
倒不是她今天穿的有多隆重,而是裙子有些短了,在膝盖上面很大的部分,平时她因为跑采访基本都穿短裤比较多,几乎不怎么买裙子,这还是她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出来的。
一楼大厅就设立收礼账的,白娉婷过去将红包递上时还牙疼了两秒。
在她俯身签名的时候,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款款走过。
交完了礼份子,白娉婷直起身往电梯方向走,婚宴在上面举行,看到敞开的电梯门,她连忙加快了脚步的喊,“等一下!”
一口气冲到了电梯里,对上双狭长的眼眸时,她桔花一紧。
尼妹……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电梯里面只有郁祁汉一人立身在那,挺拔的身形站的笔直,穿着身手工的黑西装,线条比外面停靠着的法拉利还要拉风,而单手插兜的模样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白娉婷看到后,立即转过身想奔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电梯门“叮”的声已经闭合上。
她连忙伸手的去按键,可是在触上的那一瞬,一只大掌挡在了上面。
白娉婷明显能感觉到后背的发热,并且同时在发紧着,她藏在尖头高跟鞋里的脚趾,都没出息的全部蜷缩了起来。
她飞快的转身,恰好还来得及伸手抵住身后人的胸膛。
郁祁汉眼眸眯着,强势的逼近,“你还想往哪跑?”
白娉婷在他危险的目光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手肘上一软,就向后踉跄的抵在了电梯门上,根本避无可避,能做的只剩下朝着旁边扭过脸。
郁祁汉自然是步步紧逼,高大的身躯压向她,挡住光源。
白娉婷只觉得眼前黑影重重,他狷狂的气息扑在她的眼睛鼻子上,被逼的快要窒息。
“你、你要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声音,却露了怯意。
郁祁汉一只手猛地抵在她脑侧,声音沉沉,“你说说我这次想干什么?”
“喂!”白娉婷昂起头来,硬逼着自己迎上他目光,“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至于么,传出去你丢不丢人!”
“再说了,那天的事情是你摸我的胸在先,我不过是报仇泄愤一下!难不成,在大街上被人耍了个流、氓,我还不行还手了?就是到了警察局,我也是占理的好吗!”
“哦?”
郁祁汉听后,忽而勾唇笑了。
随即面色一冷,磨着牙根的危险质问,“那在丽江你跟人说我不举的事情,我怎么跟你算?”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星子。
脑袋里也是自动过滤出这件事情来,当时她正准备出发去梅里雪山,刚好看到他和一位长腿美女有说有笑,早上被他欺辱了一番觉得不甘心,就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她把长腿美女叫到旁边,的确是说了他不举的坏话,以至于那名长腿美女很是不可思议的甩袖离去……
郁祁汉现在想起这茬来,还觉得火大!
他长腿再度上前,逼的她几乎都要踮起脚来,眉眼沉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举了?亲自试过了?嗯?”
“我呸,这还用得着试吗,瞅你这面相就是肾亏的主,那上面绝对超不过三秒!少在这里跟我耍牛掰,你这种的,姑奶奶我压根瞧不上眼儿!”
白娉婷心虚的要命,嘴上还要耍横。
任何一个男人,绝对容忍不了在这件事情上的挑衅。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酝酿出风暴来,在紧紧逼视她的目光里,蓦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举起,薄唇勾起来的弧度有些瘆的慌。
“喂喂喂,你干嘛啊!”
白娉婷被他抓起一只手,叫喊起来。
喊的同时便被按在了他的腰带下方,她睁大了眼睛,听到他声音迸字在耳边,“我让你看看到底举不举,能不能超过三秒……”
***************
举行婚礼的大厅,人满为患。
目测得有百桌以上,走进去的白娉婷看着前面那道挺拔背影,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直抬手的比划着挥拳头。
等着比划完了后,她又不停的来回甩,可那鼓鼓热热的感觉却好像还在。
幸亏电梯被按了楼层,电梯门打开的有人走进来,否则真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变、态啊……
白娉婷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在大厅里梭巡,其中桌上坐着的许静好看到她,连忙的抬手示意着,“小白,在这里!”
白娉婷坐下没多久,婚礼就热闹的举行,婚礼进行曲的响起,新娘子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和新郎并排站在舞台上。
婚礼无外乎就是那些情节,对于自家亲朋好友的也就罢了,像是她们这种单位的随份子,根本没多大的情谊,过来参加也就沾个喜气,完全走流程一般。
紧凑的典礼结束以后,主持人宣布可以用餐,服务员上来发放餐具。
“小白,你怎么这么半天,刚才领导还问你呢!”许静好这才得空的问她。
“别提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白娉婷直冲着天花板翻白眼,想到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她还上下牙齿互相直磨着。
“我也觉得确实没看黄历。”许静好忽然附和了一句。
“可不么!气死我了,真是喝口凉水也塞牙!”白娉婷没领会到,还碎碎念着。
许静好抬眼看向前方某处,在桌子下拽了拽她的裙摆,“小白,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什么走过来了?”白娉婷一头雾水。
顺着许静好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婚宴中有对男女正朝着她走过来。
男人俊秀的脸庞上有着不情愿的为难表情,明显是被身旁挽着的女人硬拖过来的,而女人长得很漂亮,不仅五官精致,而且气质出众,重点是她另一只手在后面扶着腰。
这还真的是冤家路窄……
安宁宁走到她面前,很亲近的打着招呼,“真是巧啊!白小姐。”
“呵呵,巧。”白娉婷皮笑肉不笑。
视线掠过对方已经鼓起轮廓的小腹,算日子的话应该已经六个多月了,收回时扫过顾海东的脸,想到他之前跟自己说要将孩子打掉,心中直冷笑。
“平时我想见白小姐一面,都被海东各种阻拦着,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今天参加我大学同学的婚礼,倒是终于见到了!”安宁宁虽是笑着,眼睛里却都是冷意。
“行了,招呼你也打了,我们回去!”顾海东拉扯着安宁宁。
“海东他就是这样,害怕我怀着孩子站太久。”安宁宁更加娇笑。
白娉婷交叠着腿的坐在那,对于他们完全充耳不闻的态度,不动怒也不应声。
安宁宁既然能大肆肆的走过来,就不可能轻易离开,在转身之际,蓦地拿起旁边的红酒杯,照直的冲着她泼了过来。
白娉婷哪里料到对方会杀个回马枪,再躲闪也来不及,脖子和胸前被泼了一大片。
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连衣裙,这会儿红酒渍蔓延开来,里面穿着的胸衣边缘都已经若隐若现的透出来。
白娉婷猛地站起来,怒瞪向安宁宁。
“你干什么!”旁边的顾海东已经抢先替她发声。
“我干什么?我泼她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让你对她念念不忘!”安宁宁厉声的高喊,千金小姐被娇惯的真面目再也藏不下去。
“你说谁不要脸!”白娉婷怒了。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能够任由别的横搓捏揉的,若是吃亏自然会还对方加倍的,当下她被泼了以后,就要撩着胳膊冲上去。
旁边的许静好忙拽住她,急劝着,“小白,这可是咱们领导外甥女的婚礼,要是闹起来他一定气死了!”
白娉婷双手握拳,愤愤的瞪着安宁宁,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深深吸气,她不跟对方一般见识,毕竟这是在领导外甥女的婚礼上,邻桌很多都起身往这边张望了,她就当是出门忘记看黄历,碰到疯狗咬了。
“走吧,我带你去洗手间弄弄!”许静好拉着她说。
“嗯。”白娉婷最终选择息事宁人,点了点头。
她拿起包的从桌前转身,跟着旁边的许静好准备往洗手间方向走。
只是才走没几步,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伴随着咬牙切齿还不甘心的声音:“白、娉、婷!”
白娉婷还未等回头时,就被从后面用力的推了一个踉跄,撞倒了红地毯旁边半米高的花柱子。
“砰——”
随着声轰然倒地的响动,她也跟着摔倒下去。
原本热闹的婚宴霎时间静声,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白娉婷,我警告你,你要点脸,离我们家海东远一点!”
安宁宁挺着个肚子站在那,伸手指着她,脸上表情耀武扬威的在拔高着声音。
“安宁宁,你这是做什么!是我主动缠着她,你有能耐冲我来!”顾海东大步追上前,怒声的训斥,目光关切的看着她,就要过来,“小白,你没事吧,你……”
安宁宁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上前,“不许你管她,我不许!”
“顾海东,你搞大我的肚子,你就得负责!否则我就去你公司闹,告诉我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敢上前去扶她,我就带着你儿子跳楼,一尸两命!”
“我这么辛苦的给你怀着孩子,你却还跟前女友藕断丝连,竟然还想着和她重修旧好!还说动你妈帮着她,你是不是人啊,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不是人!”
婚宴上,回荡着的都是安宁宁的哭斥声。
原本张望过来的目光,现在都已经起身聚集的包围过来,四周围满了人。
白娉婷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脚下穿的鞋跟有些高的缘故,她倒下时扭到了脚踝,现在根本无法站立起来,而她原本就被泼了一身红酒的连衣裙,略短的长度,因为摔倒的姿势也几近走光。
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四周投射而来带着指责的注目和窃窃私语。
明明她才是这场感情中的受害者,现在被安宁宁这样一哭诉,反倒她成了他们之间那个不要脸的第三者,真是贼喊捉贼啊!
奶奶个大麻花!爷爷个小花卷!
轻喘了口气,气流冲撞着她的嗓子,带着撕裂的疼。
视线里,表情焦急顾海东被安宁宁死死的抱着,而许静好不知被人群挡在了哪儿,白娉婷双手紧紧握拳着,不至于委屈到柔弱掉泪,但这种难堪令她快要崩溃。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
白娉婷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他的手。
番外《转身爱上你》008,眼睁睁的
以她为圆点,旁边婚宴上的人全部围成一个圆圈。
因为挺着肚子的安宁宁一番哭闹,很容易让人同情弱者,全部都是冷眼旁观,跟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没有人会对她多出一丝怜悯心。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此时此刻,她就像是独自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
可就是这样的时刻,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到了她眼前。
这样一只手,指骨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像艺术品,在之前她就有很深的印象,现在已经得知这是一只拿手术刀的手。
白娉婷眉眼间错愕着,怔怔在那。
郁祁汉也很有耐心,就保持俯身的姿势,手掌心摊在那。
良久,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上面。
相触的那一瞬,白娉婷的手便被他给包裹住,一侧肩膀有结实的胸膛靠了上来,她借由着他手上的力道站起来,左脚踝崴到的关系,她踉跄的“嘶嘶”出声。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耳边是他醇厚的男音,“能站得起来吗?”
“……能。”
白娉婷咬了咬牙,撑着站稳住。
感受到他手上力道要将自己带离,她低喊了声,“等一下!”
郁祁汉闻言,狭长的眼眸看向她,里面的神色有着无声的询问。
白娉婷回看了他两秒,随即目光转到站在那还死抱着顾海东胳膊的安宁宁,她借由着旁边男人的力量,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蓦地,她伸手同时端起了两杯红酒。
眼睛都没眨一下,对准安宁宁的脸,直直泼过去。
她用的力道比之前安宁宁的要大了许多,就连旁边的顾海东也是殃及一身。
“啊啊啊!”安宁宁蹦跳的低呼着。
当众这么被泼,狼狈的对象瞬间转移,安宁宁哪里肯干,只是被旁边的顾海东反手紧紧的扣住,皱眉勒令着她不要再闹了。
白娉婷将酒杯放下,双手来回拍了拍,嫣然一笑,“这是我还给你的。”
“安宁宁,给你点颜色就真想开染坊了?我向来就是恩怨分明,有仇必当场报,而且双倍奉还!至于最后的那一推,看在你是孕妇的面子上,勉强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管不管得好自己的男人是你的事情,少在我这里狗急跳墙!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要脸,彼此都心知肚明,少在那自持身价!对于偷、情的刺激感,抱歉,我不像你,不感兴趣!”
安宁宁气的直跺脚,奈何旁边顾海东死死不放。
白娉婷连半眼都没多看过去,也并不领情,转身的打算离开。
脚下忽然一轻,她整个人都被打横抱了起来,失重的手下意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
“小白,你没事吧!”
这时被挡在人群中的许静好,终于挤了出来。
白娉婷闻言,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她抬眼看向将自己抱起的郁祁汉,张了张嘴,出声的前一秒,他就迈起了大步。
***************
“叮——”
电梯门上升到目的楼层,缓缓拉开。
郁祁汉在婚宴大厅里,打横将她抱起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出,直接进了电梯。
随后出来,便在服务生刷了房卡后,踢开一间套房的门,将她放在了卧室的白色大牀上,而他径自走到了窗边,挺拔的身形背光而站。
他也没有跟她开口的意思,掏出根烟的点燃。
空气里缭绕着淡淡的烟丝,从他修长的指尖冉冉升起,然后渐渐消散。
虽然是被他带到了酒店上面的房间,但在婚宴大厅他所做的,也让她减少了不必要的戒备心,因为和顾海东安宁宁相比,他现在简直就是头顶光环。
白娉婷收回视线,头发上不时有液体滴落,红酒的香醇在此刻都是刺鼻的,想到败那对狗男女所赐婚宴上的狼狈,她还气愤的牙根痒痒。
妈了个鸡的!
安宁宁那个贱、人,顾海东更不是什么好鸟!
拿起旁边的抱枕,她恶狠狠的来回撕扯着,全力发泄。
听到动静郁祁汉回过头,就看到她两手紧攥抱枕的四角,五官扭曲,呲牙咧嘴的在那狂撕狂拽,里面的太空棉都飞溅出来,他唇角抽搐了两下。
套房的门铃这时被人按响。
郁祁汉将指间的烟蒂掐灭在烟缸里,转身朝着门口走过去。
“郁先生,您要的衣服送来了!”
门外面,服务生颔首的将手里东西递上。
“嗯。”郁祁汉应了声,伸手接过的关上门。
白娉婷坐在大牀上,正对准着另外一只抱枕,眼前就被丢过来个白色的纸袋子,里面有崭新的衣服露出来大半截,是件水粉色的运动套装。
她看着衣服,疑惑的抬眼看向郁祁汉。
“把衣服换了。”郁祁汉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白娉婷这才敢确定,这衣服真的是给她的,有些小意外。
“现在?”她睁大了些眼睛。
见他脸上表情是不容置否,白娉婷咬了咬嘴唇,视线梭巡了一圈的停在浴室的门上,然后便准备起身。
看出她的意图,郁祁汉慢悠悠的说了句,“就在这里换。”
次奥,开玩笑呢?
白娉婷咬牙的瞪向他,脸涨红。
郁祁汉眸里带着兴味的看了她半晌,薄唇勾了勾,不再逗她的大步走出了卧室。
听到卧室门被“咔哒”一声带上的声音,白娉婷愣了愣,不确定的伸长脖子探了探,脸上温度却不知为何的不降反升。
手触到运动套装的柔软布料,她呼吸颤了颤。
换装的过程里,白娉婷不时的瞥向门口,生怕下一秒外面的郁祁汉就会破门而入。
运动套装是个短袖的帽衫和短裤,薄针织的材料,穿在身上丝毫不会热,而让她有些心里犯嘀咕的是,尺寸竟然大小会刚刚好……
在她将裤腰上的带子系好时,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白娉婷立马拽下衣摆,坐直着腰背的看向他。
“换好了?”
郁祁汉似乎又抽了个烟,身上有着缭绕的烟草气息。
白娉婷点了点头,“换好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眼前便是黑影,她整个人又被打横抱了起来。
“诶?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
私立医院,住院部的骨外科楼层。
不管是哪个科室,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医药味,还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郁祁汉一路始终抱着她,没有撒手的意思,对于她的挣扎也充耳不闻,直接敲门进了间医生办公室。
里面身穿白大褂的骨科医生正对着实习护士讲解着什么,看到他之后立马起身,即便是年龄差不了多少,也是十分恭敬的颔首,“郁医生!”
“嗯。”郁祁汉对此淡淡回应。
白娉婷不由悄悄的在打量着他,从这医院里其他医生对他的态度,可见他的医术和地位,而他此时所流露出的神色,也是习以为常的居高者模样。
这样的人,让人无意识的会生出仰视。
“郁医生,您这两天不是休息么,怎么还来医院了?”骨科医生不解的询问。
“帮我个忙。”郁祁汉笑了笑开口。
骨科医生很快心领神会,立马拽过一旁的椅子,让他将怀里的白娉婷放下,还吩咐护士拿来凳子。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脚踝时,明明是温暖的体温袭来,白娉婷肩膀却一缩,手指轻轻的攥起来。
郁祁汉皱眉对着骨科医生说道,“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你再仔细看看伤势,吩咐人拍个片子,做个彻底检查,别撂下什么病根。”
“好的,我这就给她检查!”骨科医生立马点头。
接下来便是照X光片,然后用药等一系列诊疗过程。
中间白娉婷接到了白母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和白父要出门走亲戚,要晚饭过后才能回来,她一边看着护士给自己缠纱布,一边应着,“我知道了,晚上我自己在外面对付点,不等你们二老了……”
挂掉电话后,白娉婷视线停留在脚踝上,随后在诊室又环顾了一圈。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
“是问郁医生吗?”护士未等她问完,就笑着回答说,“他刚刚还在那坐着,这会儿去外面抽烟了!”
白娉婷闻言,扶着椅子向后的探了探身子,果然在走廊斜对角的吸烟区门口,看到了他的身影,颀长的身躯倚着墙壁,左腿微微弯曲,散出雍懒的气质。
护士看了看她,又径自的继续说,“有郁医生这样的男朋友可真好啊,小姐,真羡慕你!”
“郁医生在咱们医院可老招风了,几乎是所有女护士的梦呢!而且他可真细心呀,从就诊到拍片,他都寸步不离着!”
“我和他……”
白娉婷闻言,连忙的张嘴想要解释。
护士却笑着制止她,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
被误会的白娉婷,急切的想要摘清楚关系,谁跟他这个渣男要有牵扯!
只是默了两秒,她忍不住再次弹出身子,看向那道挺拔的身影,心情是说不出的怪异,怎么会有种暧、昧不明的悸动呢?
***************
老住宅小区,隔着十米一盏路灯。
昏黄的光线里,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外面缓缓行驶进来。
坐在车内的白娉婷,侧眼看着驾驶席上握着方向盘的郁祁汉,伸手指着的说道,“停在这里就可以了!”
“前面哪栋?”郁祁汉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白娉婷见状,只好指了指前面的其中一栋楼。
因为在医院里检查的仔细,出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原本是想自己打车走的,可仍旧是被他强势的塞在了副驾驶上,那眉梢眼角的神色都像在说,她今天要听他调遣。
从医院出来后,他竟然带她去了家餐厅。
两人这样勉强算熟悉的陌生人,竟继丽江那顿早饭后,又在一块吃了顿。
白娉婷婚宴一战后丧失了战斗力,外加负了伤,也懒得去计较别有的没的,倒是难得和他和平共处了好几个小时。
普拉多在楼下停稳以后,她抬手摸上安全带。
今天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若是这样就下了车,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白娉婷正犹疑着要怎么开口,侧过脸时,见他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正盯着自己,而那眼神却是深刻、沉默,却又发人深思。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白娉婷心跳漏了一拍。
“你要干嘛?”
她下意识的双手环住身前,警惕的看向他。
郁祁汉闻言,薄唇轻勾了下,很不屑的嗤笑了声。
白娉婷听到他的那一声嗤笑,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臂,脸有些臊红。
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她支支吾吾的,“那个什么……”
“哪个?”郁祁汉接着她的话。
他看向她好整以暇的神情,明显就看出她想要说什么,故意等着。
白娉婷咬了咬牙,面对他倒是真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在车厢里跟蚊子声一样小,“今天在婚宴上的事情,谢谢你了!”
“那会儿不是吃了两碗米饭,怎么声音小的听不见。”
郁祁汉听了以后,手肘慵懒的拄在方向盘上,扬着眉的说。
白娉婷鼓了鼓腮帮子,虽不情愿,但还是中气之足的重复了遍:“我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郁祁汉闲适的回了句,修长如玉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又带着几分笑意的慢悠悠继续说,“就是路边看到个落难狗,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愿意帮忙。”
“……”白娉婷握爪。
之前心里面堆起来那三分好印象,瞬间就烟消云散,就知道他这种渣男才不会那么好心,狗推理吐不出象牙来,不过若说渣男的话……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一幕,一时默了声响。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向车前方,似是不经意的说了句,“婚宴上那个,就是谈了七年恋爱后背叛你的那个前男友?”
“你怎么知道的?”白娉婷闻言,惊诧的问。
郁祁汉没回答她,唇角线条绷了绷。
还问他怎么知道的,在丽江古城里,她喝醉后对他耍的酒疯还历历在目,那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个女人抱大腿又嚎又骂的在大街上,被路人指指点点。
白娉婷不愿跟他多说有关顾海东的事情,今天在婚宴上她都已经成猴子被人观赏了。
“我下车了!”她拿起背包的去打开车门。
在伸手去开车门的同时,她也习惯性的去伸手在包里面掏钥匙,掏来掏去都没摸到,她低呼起来,“哎呀!我的钥匙呢,跑哪儿去了!”
说着,她就将背包拉链全部拉开,整个往上扣的拎着倒,里面东西洋洋洒洒的落了一腿,却都没有钥匙。
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是出门太急忘记拿了,还是中途丢在了哪儿。
她将手机掏出来播了白母的电话,那边却是提示已经关机,而白父的打了一直没人接,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这老两口得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着自己还在车里,白娉婷连忙开车门的下车,在前一秒身旁响起男人醇厚的声音,“你爸妈不在家,你不是进不去屋?”
“没事,在楼下花坛那坐着等就行。”白娉婷耸耸肩的说。
车锁在同时“咔哒”一声的落下来。
她不解的回身朝他看过去,见他向后靠在驾驶席上,懒懒说了句,“在车里等。”
在车里等?
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等在这里,没有事情忙?
白娉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拄着旁边的车窗,在烟盒里掏出根烟的放在嘴边,打火机点燃。
“你该干嘛干嘛去就行,我下车自己等就OK。”她对着他表示。
郁祁汉像是没听见,车窗降下来一小节,他偏头冲着外面吐了一口烟圈。
白娉婷观察了他两秒,不知道他到底哪个筋抽了,撇了撇嘴的坐好在副驾驶上,无聊的掏出手机登录游戏,开始农场收鸡蛋养奶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将手机游戏退出来,白娉婷左摇右晃着颈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悬月挂在夜空当中,周围有星闪烁。
她朝旁边瞥过去一眼时,发现郁祁汉脖子向后仰着,一只手还拄着车窗边沿处,眼眸不知何时闭上了,薄唇是抿成一条直线,不是十分清晰的光线里,眉目却尤为清明。
车厢内一直没熄火,开着空调,温度保持的很低,白娉婷注意到他穿着的丝质衬衫和露出的小臂,视线偏移的又停留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
上了车后,他就随手将外套放在了储物格的上方。
“就看在白天的份上……”
白娉婷拿起西装外套,嘴里面轻声嘀咕着。
手指攥着西装的领口两边,屏息的欠身过去,轻手轻脚的将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准备收回手时,手腕却被蓦地牢牢抓住。
白娉婷错愕的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此时直直凝在她眼睛上。
那里面有着要将人吸附进去的锋芒,即使是还隔着一小些的距离,她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他眸中的幽深,反应过来后,脸红的跟着了火一样,急要抽回自己的手。
郁祁汉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拽。
猝不及防的,白娉婷整个人向前倒,直接从侧面跌在了他的怀里。
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他隔着衬衣外面的体温,还有因呼吸而起伏着的胸膛,以及身上那股淡淡的新鲜烟草味道……
白娉婷耳根子发烫,羞恼感霎时间袭上心头。
她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也顺带着逃离开他的胸膛,这样的姿势太过尴尬了,而且呼吸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心跳已经不可抑制的乱了节奏。
“你……”
白娉婷张了张嘴,后脑却忽然有一只厚实的掌心贴覆上。
扣住以后,施力的直直往下。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唇瓣贴上他的。
题外话:
看到留言板很多人都在猜测许静好这个人物关系,她不会出卖小白,也和郁祁汉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但她是番外里的关键人物。在群里嘴巴快的透露过一嘴,郁家三兄弟……
番外《转身爱上你》009,郁家的男人
白娉婷就那么眼睁睁的,唇瓣贴上他的。
耳膜“嗡”地一下,有短暂的失聪,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是掌心下面他心脏的跳动声,以及他的舌……
不同于上一次的意外,而相同的是他的主导和强势。
低喘的呼吸,萦绕在狭窄的车厢内,让气氛一下就变得暧、昧起来。
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敌不过,也躲不开。
在她胸腔内的气息快要被抽干时,才是终于被放开,眼睛迷瞪的睁在那,整个人都软软的伏在他怀里面,小口小口的喘气。
反应过来的瞬间,羞恼感铺天盖地而来,白娉婷和上次一样,冲着他高高扬起手来。
只不过在她手腕举起的瞬间,便被郁祁汉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狭长的眼眸神色不明的薄眯在那。
“你——”
白娉婷磨牙霍霍。
她好心给他盖衣服,竟换来他的耍流、氓!
白娉婷抬起另外一只手,被他以同样的方式给紧捉住,双手都被桎梏住,她整个人都无济于事的僵在那,只能用两只漂亮的丹凤眼瞪着他。
郁祁汉靠在那没动,英俊脸庞上是慵懒的神色。
狭长的眼眸定格在她的嘴唇上,被吻过以后更加红润,而视线不经意的下移掠过她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时,唇角紧绷了几分。
刚刚的事情,他似乎是情不自禁……
想到这个词,郁祁汉眼眸深处幽邃。
见没办法动手出气,挣扎未果后,她只能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砰”的声坐回副驾驶上。
抬起两只手背轮番的擦着嘴,愤愤的骂,“无、耻!”
“无耻?”郁祁汉往上直了直身子,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的边缘,轻摩挲着男音邪气,“刚刚你不也是沉醉其中。”
被他这样指出的白娉婷,顿时窘红了脸。
“……屁!”
她气急败坏的反驳,沉醉个大头鬼!
郁祁汉要笑不笑的神情,眯着的狭长眼眸,映着车外面的路灯,愈加明亮。
白娉婷垂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没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真的惹毛了他,只怕他会干出更加无耻的事情来……
这夜深人静的,她又被扣在车里,加上有三番两次他的流、氓经验,还是暂时忍气吞声的好。
她紧抱着背包,“把车门打开,我爸妈回来了!”
郁祁汉朝着小区门口眯了眯视线,的确有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携手正缓缓走进来,他抬了抬手,车锁应声而解的同时,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推开。
旁边坐着的女人,已经眨眼就跃身了下去,生怕晚一秒的离不开。
白娉婷一手提着背包,瘸瘸拐拐的加快速度到了楼门口,可不能让白父白母看到自己从个大汽车上下来,否则回到家里定是要三堂会审。
她站在楼门口没多久,白父白母就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婷婷,你这是才回来?怎么在楼下杵着,没带钥匙?”白父看到女儿后,惊讶的问。
白娉婷耸耷着肩膀,摇了摇头。
还未等她出声,白母就没好气的发话了,一脸的嫌弃,“还能干点啥,这么大个人了,出门连个钥匙还能忘带,心大的话都能丢了!”
注意到女儿没像平常那样拌嘴,白父不禁问,“婷婷,你怎么了?”
“没,没事……”白娉婷低了低声,跟着转身往楼门洞里走。
“你的脚又怎么了?”白母眼尖的发现异样。
“不小心扭到了一下。”白娉婷哼哼唧唧的回。
“就是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还能扭到脚!严重不严重,去医院了吗?”白母皱眉,嘴上虽是各种责备,但眼睛里是很关切的神色。
“去了去了……”白娉婷连忙的点头应。
左右手揽着父母,她边敷衍着边往楼门洞走,佯装不经意的回头时,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还没走的停在原地,透过前车窗玻璃,能看到男人狭长的眼眸。
白娉婷连忙收回视线,匆匆进了楼内。
在到家以后,免不了被白母一顿追问和训斥,她随便编了个理由的蒙混过去,就拖着伤腿的回了房间,一头扎进牀褥间,脸深深的埋在里面。
过了几秒,她又抬起了头,起身走向了窗外。
窗帘拉开一角,白娉婷翘脚的往楼下张望,楼下没有车辆和行人,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在亮着。
她放开窗帘,背靠在墙壁上,牙齿要着嘴唇,脑袋里自动回放着在车内的接吻画面……
妈、的,他的吻技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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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了工作周。
白娉婷的脚只是扭到了,并未伤及到骨头,第二天的时候就好了许多。
白母不知道从哪家邻居要来的跌打酒,擦上以后效果也是很显著,她除了走路时需要放慢的多注意些,相信再用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
开完了例行会议后,都纷纷从会议室里出来。
白娉婷才将手机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她就只是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没有要接的意思,眼睛里的神色很冷淡。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身后抱着摞文件的许静好,凑上来问。
白娉婷闻言,将手机送到她面前晃了晃。
“哦哦!”许静好看到后连声,没好气的问,“他给你打电话又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外乎就是上周婚宴的事。”白娉婷摊摊手,面露出嫌恶的表情。
“提到上周的婚宴,我还真是来气,好在咱们领导没说什么,我还真怕他找你麻烦!不过话说回来,顾海东怎么还有脸给你打电话?”许静好替她愤愤的。
“呵呵。”白娉婷冷笑,挂了电话,同时调成了静音的放回口袋。
“小白,你的脚没事吧?”许静好低头看向她的脚踝。
“没事,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一下。”白娉婷晃了晃受伤的那条腿,嬉皮笑脸,“要是真的伤筋动骨了,我非得讹上那对狗男女,闹死他们!”
“对了,那天婚宴上带你走的男人,是XX私立医院的郁医生吧,你们很熟?”许静好似是不经意的提起问了句。
“……不熟!”白娉婷顿时表示,同时也奇怪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你认识?”
“不是,只是听说过。”许静好摇了摇头。
白娉婷不怎么在意,随后又听见问道,“小白,你们之间没什么吧?”
“当然没有了!”她急忙撇清关系。
虽然在瞬间她就联想起那两个不同寻常的吻,但也绝不能牵扯一块!
“那就好。”许静好沉吟的点点头。
走进办公室时,表情谷欠言又止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情绪,“小白,他们郁家的男人不比普通人,招惹不起……尽可能的远离吧!”
白娉婷听了这话,怔了怔。
许静好很快敛起神色,自然的转移话题,“我被安排了好几个采访任务,得马上去领机器出发了,晚上一起吃饭?大成三道街那边新开了家香辣蟹,静怡馋好几天了,咱们去尝尝?”
“今晚不行!”白娉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的说,“我爷爷病了,我爸妈打算接他到家里照顾,今天晚上的火车到H市,我得过去接站!”
“那好吧,下次的!”
***************
一周后的夜晚,私立医院。
此时医院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嘈杂,院里面走进走出的车辆和人群也很稀少。
院里的绿化很好,停车场后面就是一片小公园,门口的位置是错落的几排假山,这会儿里面不时有骂骂咧咧的女声连绵不断。
“你放开我!你这个衣冠禽、兽,臭流、氓!”
“郁祁汉,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了啊!让别人都看看,你披着白大褂下面是怎样一颗流、氓心!非礼了呀,强、暴了呀,快来人——”
小公园里,白娉婷的声音都还有着回音。
晚上过来这里看闺蜜叶栖雁的女儿,那位池Boss不在,她就留着混了顿晚饭,顺便再蹭个豪车的回家。只是没想到,她和闺蜜边聊边从住院大楼里出来,竟碰见了和池Boss说话的郁祁汉!
夜色下,穿着白大褂的挺拔身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想到车内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白娉婷第一个念头就是脚底抹油。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不想跟他面对面相碰,他总会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想要最好尽可能的,以后都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也下意识的不想有过多的瓜葛。
此时她后领被郁祁汉抓住,整个人被迫向上弓着,小鸡般的被他拎着往前走,留下一地无济于事的手舞足蹈和叫骂声。
蓦地,她忽然被往前不温柔的一丢。
白娉婷斜歪的靠在假山上,转过身来时,眼前就是他欺近的眉眼。
她吞咽了口唾沫,在夜深人静的小公园里显得格外响亮,而他过于高大的身躯,完全阻挡了四周的视野,她不得不紧紧抵在身后的石壁上。
英俊的五官在视线里放大,呼吸危险的喷上来,“你刚刚喊什么?”
“……”白娉婷眼珠子转了转,很怂的没吭声。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一副算她识趣的满意表情。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里面灰黑格子的衬衣衣领露了一截出来,上面是突起的喉结和线条犀利的下巴,而在往上,就是那张薄薄的嘴唇……
白娉婷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视线转上转下转左转右,尽可能的躲避去看那薄唇。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此慌乱和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见我跑什么?”郁祁汉抬起一条手臂,抵在那。
“谁说的!”白娉婷未免心虚,故意双手环抱肩膀的撇嘴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往哪跑就往哪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嘛!”
“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天车里的吻。”郁祁汉语气慢条斯理的。
“绝逼不是!”白娉婷瞬间被踩到尾巴一样。
夏夜里风静静吹拂着,两个人在光线不明的假山中四目相对,离的那样近,近的能让她很清晰的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心跳在怦怦加快。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开了口,“脚好了?”
“嗯。”白娉婷下意识点点头。
话音落下后,她警惕又腹诽的看着他,难不成这是关心?
还未等她揣测出个所以然来,手腕上忽然一紧,被他修长如玉的手给箍住了。
白娉婷像是之前那样被他半拖半拽着,往前方小公园的后门大步,她瞅着住院大楼的方向,嘴里面直嚷嚷,“喂,你拽着我上哪去啊?我还要蹭池总的车回家!”
“陪我吃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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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后门斜对面的一家小饭馆。
坐下来没多久,伴随着老板娘的大嗓门“来咯”,随即一大铁盆的水煮鱼就被端在了他们桌上。
白娉婷望着眼前满满一层的红辣椒直发呆,鼻端都是鱼香味。
一路上穿过小公园,被迫的带到这里来,对她的叫嚷根本不管,对于此时的面对面坐在饭馆里,她简直是觉得莫名其妙啊!
“我吃过晚饭了!”她绷着脸的看向对面的郁祁汉。
“嗯。”郁祁汉慵懒的用纸巾擦着筷子,挑挑眉,“陪我。”
“……”白娉婷语塞。
望着被他扣在身旁的随身包,她任命的耸下了肩膀,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对着一铁盆的水煮鱼。
郁祁汉看到她垂头丧气的鼓着腮帮子在那的模样,狭长的黑眸里浮起了轻芒。
早上接了郁家的电话,让他心情始终很糟糕,一整天的手术排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也时常会这样,往往很饿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就忽然觉得饿了。
就像是往往很多事情,他也找不出原因来。
之前在婚宴上的出手也一样,郁祁汉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性子冷加上常年医者的关系,对很多事情都是不萦于心的冷眼旁观,但那天她被别人欺负的狼狈样,他莫名就看不得……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娉婷就一个高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冲着他伸出手的要包。
郁祁汉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白大褂,将扣下的包递还给她。
白娉婷拿到包以后,就哼了声的大步往饭馆外面走,只是一条腿刚要迈出去时,就被人从后面拽住衣领的拽回收银台前。
“这干瞪眼做什么,还不掏钱。”郁祁汉手插兜在白大褂上,语气慵懒。
“什么?”白娉婷瞪圆了眼睛。
郁祁汉摸着兜里的钱包,面前女人漂亮的丹凤眼里涌起的愤怒让他觉得快意十分,弯了弯唇角的故意说道,“我没带钱包。”
尼妹啊!
白娉婷想要暴走啊!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有木有啊!
最终在他的威胁和等待收钱的老板娘注视下,她到底还是憋着口怒气的结了账,否则以她郁祁汉的了解,绝逼可能会自己走人,把她扣押在这里。
虽说小店的菜价一点都不贵,可她一口没动啊,给他付钱吃饭,有没有天理!
老板娘明显和郁祁汉很熟,找完了零钱后,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停留在白娉婷身上几秒,笑米米的八卦问了嘴,“郁医生,这是带女朋友过来吃饭?”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拿着找回零钱的白娉婷心头一颤。
知道老板娘是误会了,张了张嘴的试图解释,醇厚的男音却率先响起。
“不是。”淡淡的两个字否认。
老板娘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的说了几句有关医院的事情。
白娉婷的手指无意识在收紧,在他否认的同时,心里面莫名有种酸酸的感觉,就像是吃了柠檬片,她摇了摇头,只将这种感觉完全归类于被“洗劫”钱包的怨怼。
出了小饭馆,郁祁汉掏出车钥匙的在手指间把玩,“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在路边拦辆出租车。”白娉婷没好气的嘟嚷。
“晚上女性单独坐出租车不安全。”郁祁汉一本正经的说了句,随即话锋一转的带着低笑道,“而且看在你付钱的份上,我送你回去。”
白娉婷听到前半句,心里面腹诽跟他在一起才不安全,听到后半句,顿时就噌噌的往上窜火。
“不需要!”她很有骨气的昂过头。
为了以防他的再度强硬,白娉婷还警惕的抱紧随身包往后退了两步。
郁祁汉俊脸上的表情没有强迫的意思,从裤兜里掏出根烟的点燃,夹着在薄唇间吸了一口,他甩动着车钥匙开了锁,幽幽的掷了句,“我在丽江捡到了条项链。”
“项链被你捡到了?”白娉婷听后,顿时睁大眼睛。
“上车。”郁祁汉慵懒的吐出个烟圈。
“我问你话呢,项链是被你给捡到了?太好了!”
白娉婷一溜小跑的上前,惊喜不已,“我说到底弄哪去了,要是你捡到的,你赶紧还给我啊,拾金不昧懂不懂,小时候老师总教过你吧?”
那条项链并不是多么贵重的物品,也不值钱,但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绝不能遗失,从丽江回来发现丢了以后,她这三个月来始终还在家里办公室不停的翻找。
“上车。”郁祁汉重复这两个字。
白娉婷见状,咬了咬牙,只好被牵着鼻子的拉开副驾驶车门,跟着他一块的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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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宅小区,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进来。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都不需要她的指挥,就很轻车熟路的路线。
车子停稳,白娉婷扯着身上的安全带,连声的询问,“喂,我说,你既然把项链捡到了,就赶紧还给我,物归原主啊……”
郁祁汉没有像之前等红灯时侧脸看向她,而是薄眯着狭长的眼眸看向前方。
白娉婷觉得奇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所居住的楼门洞那里,停着辆算是熟悉的轿车,握着手机的顾海东正站在车身旁边,遥遥的透过车窗玻璃的望过来。
题外话:
今天嗓子疼了一天,难受,写的慢,明天大图加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0,
夜色里,路灯昏黄的摇曳。
越野车门被“砰”的轻声关上,白娉婷紧了紧手指,朝着顾海东走过去。
那辆替换小福特的高档轿车,在夜色里刺着人的眼睛,她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很冷淡的站定在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海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视线望向她后面停着的那辆普拉多。
“是个男人谁送你回来的?”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清冷着声音反问。
即便是还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但顾海东能认得出对方就是婚宴上将她给抱走的男人,进而也是怀疑的问,“他是不是就是丽江的那个男人?”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对此只是重复。
意识到现如今的局面,顾海东在她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连质问都没有底气,他垂了垂眼睛,放低了语气,“小白,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白娉婷冷冷一笑,没有回答的意思,但答案昭然若揭。
“那天婚宴上的事情,是宁宁她太任性了。”顾海东犹豫的开口说。
“呵呵,宁宁。”白娉婷皮笑肉不笑的重复了句。
顾海东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又尴尬的解释,“安宁宁她……”
“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白娉婷厉声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你来是因为那天婚宴上的事情,那不必了。”
在她说完后,就准备越过他往楼里走。
可是顾海东却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本能的甩掉时,便被他一个忽然大力的拉扯,接着就被他收拢的手臂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白娉婷猝不及防,正想挣扎时,身后蓦地扬起一阵风。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而过。
透过车窗玻璃,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的轮廓线条俊朗流畅,而却神色极淡,极近冷漠,像是陌生人一样,擦身时连一眼都没看过来。
普拉多扬长而去,融入了夜色中,只有模糊不清的车尾灯。
白娉婷一时间怔怔,半晌还望着小区门口普拉多离开的方向。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挣扎的愤怒大喊,“顾海东,放开我,你别弄脏了我!”
“小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海东用尽全力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这一切都是他所怀念的。
白娉婷被他抱的很紧,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可惜这份暖意无法传递到她的心底。
“你先给我放开!”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警告。
顾海东不打算放手,有多久都没这样抱过她了,千山万水一样,而现在的她也同样给他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小白,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呢!在你知道安宁宁存在的三个月以来,你表现的那样冷静,干脆的就断了我们之间,难道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容易割舍么……”
耳边顾海东的声音还在说,白娉婷听到这里不由怒火中烧。
她挣扎不开,用力的抬腿狠狠的踹过去,在顾海东吃痛放开手时,她顿时往后连退好几步,双手环抱着胳膊,以防备的姿态瞪视着他。
白娉婷失笑,丹凤眼里都是怒,“那你想我怎么样!为你去死吗?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屑,你也不配!”
顾海东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小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畜生,我罪该万死,我不该背着你*!但我给你许下的誓言都是真的,我也是真心想要娶你,只娶你一人!”
“你这些话留着给你的宁宁听去吧,别在这给我装深情。”白娉婷不会买账。
“我不爱她!”顾海东很激动的说,目光紧紧又痛苦的盯着她,“小白,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寂寞,我对她完全是解决那方面的需求,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对这段关系充满了负罪感,在和你要结婚之前,我就下定决心和她断的干干净净,可没想到……”
“没想到她怀了孕。”白娉婷替他说下去。
是,没想到在他们爱情长跑即将结束时,安宁宁却忽然跑来说自己怀孕了,而且不准他结婚,把事情闹开了在她面前……
“小白,不管她打不打掉孩子,我都不会娶她,因为我想娶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可我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了,多少人都羡慕,七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呢?我忘不了,我们重新开始吧,给我一次机会,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会好好对你,弥补这一切!”
顾海东殷切的看着她,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眼圈微微的红,没有虚假的成分。
白娉婷其实没有怀疑过这七年来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并不如同她的那样纯粹而已,说到底这或许也都是男人的劣根性,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她似笑非笑的问。
“我……”顾海东皱眉。
“呵呵。”白娉婷冷笑出声的打断。
“不管缠着你的安宁宁,想跟我再续前缘?那她的孩子呢,若是生下来怎么办,你不会是要让我抚养那孩子?还是说,和我结婚生一个,外面再留个私生子?小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你还真是高估我的肚量。”
“小白,你听我说……”顾海东脸色尴尬又难看,试图解释。
看着他大步上前,白娉婷在他再次靠近的一瞬,抬起一只手的抵在那,是他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再也无法逾越的距离。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有了疲惫,“海东,我说了,别弄脏我!我也说了,伤害过后,再无原谅!”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藕断丝连的那种烂人不适合我。对和你的这段感情,我就当夜路走多遇见了鬼!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听明白了吗?”
不可能了,这四个字回应荡荡。
顾海东双手紧紧攥着,因为攥得太紧,手指关节处泛白。
他很是不甘心,可在触及到她丹凤眼里淡漠的神色时,心里面只有徒升起的苍凉。
***************
窗外夜已阑珊,墙上表针已经划向数字12。
老住宅小区里静悄悄的,很多户窗户都熄了灯,家里面此时也静悄悄的,白娉婷躺在自己那张单人牀上,却直愣愣的瞅着天花板上映出的光圈发呆。
放在枕侧的手机一遍遍的响,她没有拿起来看。
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喊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酒意。
“小白,小白--”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错了,白娉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
夏夜里夜深人静的关系,窗户都半敞着,那喊声听在还未睡的白娉婷耳朵里,很是清楚。
她掀开被子的跳下牀,拉开窗帘一看,之前离开的顾海东果然又出现在了那,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握着个啤酒瓶子,正冲着她所住的三楼喊着。
“小白,我爱你,原谅我……”
顾海东看到她以后,更加激动,一叠声的重复喊。
这样的画面似曾熟悉,大学时他惹恼了她,就会大晚上跑到宿舍楼底下这样喊着,那会儿满宿舍楼的姑娘们都开窗户看热闹,她便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下跑到楼下原谅了他。
可现在不是以往,他这番举动对她来说根本不受用,所做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忍受。
白娉婷回身将枕边的手机拿起来,划了接听键,“顾海东,你给我发什么疯!”
“小白,我不知道能怎么办了,我放不下你,我不要分手,不要分手!我还想要和你结婚!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和我重新开始,求求你……”
线路那端,顾海东语无伦次的说着。
白娉婷手里抓着窗帘的一角,看着楼下面的男人,心里面也是酸涩。
深吸了一口气,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酗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别跟我耍酒疯,也别跟我玩死缠烂打!这样的男人最软蛋,只会让我更看轻你!”
“小白,小白——”
电话挂断后,顾海东依旧在楼下大喊。
白娉婷火冒三丈的捂住耳朵,抵挡不住后,她琢磨着是否到洗手间里打盆水泼下去时,有人却被她快了一步。
“哗啦啦”的猛然响起,顾海东从头到脚被泼了满身,叫喊声也瞬间停止。
白娉婷往旁边看过去,只见白母正手拿着个洗脚盆,气势凌人的掐腰喊,“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什么,让不让我睡觉了!”
将窗帘拉上,白娉婷忍笑的回到单人牀上。
楼下彻底安静了下来,想必顾海东也不敢再放肆了,毕竟老太太都出马了。
只是重新躺在枕头上面,白娉婷翻来覆去的依然睡不着,咬唇间总是想起普拉多离开时的画面,不知他看到后有没有误会……
意识到纠结这一点时,她连忙挥别掉这些有的没的。
误会不误会都是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虽是心里面不停的在这样想,闭上眼睛却仍旧久久未能入眠。
***************
隔天上午,私立医院。
白娉婷手里面拎着个机器从电梯里出来,歪着头夹肩上的手机,“杂志社里面你先帮我应付一下,我来医院有点事情,估计晚点回去……”
“呸呸呸,你才有病了呢,我过来是找人有点事情,总之领导问我采访结果,你就帮我顶着!”
线路挂断后,她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抬眼看着前方心脏科的指示牌。
昨晚顾海东的出现,让她一时间忘了有关索要项链的事,所以一大早结束了个采访以后,她直接提着机器就跑来这边了。
专家的医生办公室,白娉婷敲了敲门,挤开了条缝隙的探头探脑进去。
里面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正坐在那,低眉看着手中的心电图,在和对面的病人说着什么,听到声响后,狭长的眼眸抬起,没有温度。
“这位小姐,你找谁?”旁边位实习护士,皱眉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郁医生。”白娉婷连忙堆满了笑,指了指坐在那的郁祁汉。
郁祁汉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漠漠的看着她。
回手将门给关上,白娉婷一溜烟的小碎步进来,站在办公桌的另一侧,狗腿的笑米米,“那个什么,郁医生你先忙,等忙完了再说哈!”
“要看病就去挂号,不看病就出去,我没有多余时间留给你。”郁祁汉冷冷的收回视线,只是道。
“……”白娉婷愣了愣。
“小李!”郁祁汉蓦地沉声。
旁边那位实习护士,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这位小姐,麻烦您出去!”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还未等反应过来之际,就被那位实习护士半推着出了办公室。
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她气的直跺脚,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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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分秒流逝,很快临近了中午。
在对面病人起身离开,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的向后捏着颈椎,狭长的眼眸闭着。
等着他重新睁开眼眸时,进来的只有实习护士一人,“没有病人了?”
“郁医生,到午休时间了呢!”实习护士提醒着说。
“嗯,你先休息去吧。”郁祁汉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示意说。
实习护士点点头,颔首走出了办公室。
放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响起来,郁祁汉拿出来看了眼,懒懒的放在耳边接听,“母亲大人,有何贵干?”
“我听说郁宅那边这周末似乎是有宴请,很多世家都会过去,郁家人也都会到齐,你应该也接到让你回去的消息吧?”线路那边,郁母话家常的说起来。
“是二哥又找你了吧?”郁祁汉直接挑明的问。
“你知道就行!你这次别找借口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把你爸给惹毛了!你总归不是想要,让他亲自找上我吧?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儿子,就知道给你妈找不痛快……”
“我去,我去还不成么。”郁祁汉不得不告饶。
“还知道让我省点心,那就这么着,我这边还有两个病人要会诊,挂了!”那边的郁母这才露出了笑音,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收拢了掌心的手机,郁祁汉也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愿多在冷清的办公室里多待,他出来后回身带上了门,用钥匙锁上后,双手插兜白大褂的往出走。
午休时间的到来,候诊区放眼望去已经没什么病人在等待。
一抹纤细的倩影闯入他的眼眸,椅子最边角那里,之前被撵出办公室的白娉婷佝偻着背脊在那,翘个二郎腿的在那托着下巴等,视线垂在地砖上的某一点。
窗户透进来的太阳光,照的她不经挑染的头发黑黑的,像鸦羽,脸上细细一层透明绒毛都看得清楚。
忽然想到了什么,郁祁汉眸里一冷。
眉眼之间阴霾了几分,他脚步没有偏移,直接大跨步而过。
白娉婷看着他程亮的皮鞋从眼前走过,抬眼后,立马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追上去,“郁医生!我说你倒是等等我啊!”
郁祁汉脚步未停,大步走的没有等的意思。
“喂,郁祁汉!”
白娉婷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直喊。
冷不防的一嗓子,在走廊里都有了回音,让旁边路过的医护人员都纷纷看过来。
郁祁汉皱眉,眸色不悦的朝着她沉沉看过来,随即停在电梯口,在电梯门缓缓拉开时,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白娉婷吞了吞口水,脸上瞬间转换的堆满了笑容,一溜小碎步的紧追其后,在电梯门即将闭合之际的快速闪身进去。
项链在他手里,她不得不低头。
扬起个更大的微笑来,白娉婷灵机一动,“我陪你吃饭吧!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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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小饭馆里。
饭口的时间,几乎是桌桌爆满,依旧是靠窗户边的位置。
一大铁盆的水煮鱼摆在桌子的正中央,漂浮的红辣椒被服务员拿着漏勺捞在小碗里,旁边还有两个小拌菜,盛的堆尖的两碗白米饭。
白娉婷只要在他看向自己时,就立即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年轻的女人,长得虽不至于多么惊艳,但也是秀气的,没有厚厚粉底铺垫反而显得皮肤更加白希,尤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你时,心尖上总被无意识的撩着。
郁祁汉抵触这种感觉,沉声道,“牙齿上沾花椒粒了!”
“……”白娉婷尴尬。
等着她埋着头在桌下将牙齿上的花椒粒扣下来,抬起头时,对面的郁祁汉放下了筷子,她立马笑米米的问,“郁医生,你吃饱啦?”
郁祁汉从鼻间“哼”了声,端起茶水杯慢条斯理的喝。
“我这就去结账!”白娉婷很会表现的忙说。
这次付款时的老板娘,没有像昨晚那样再八卦的询问,只是笑呵呵的让她常来,一边将找回的零钱揣放,一边心里面嘀咕着,这顿饭就算是当他捡到项链的报酬!
饭也陪着吃了,水煮鱼也请客了,她也算是做足戏份了,出了小饭馆以后,白娉婷一个回身,冲着他伸出了手。
“我的项链请还给我吧!”她直接的说。
郁祁汉低头看了眼,一阵夏风吹过,呼吸间掺杂了女人护手霜的淡香。
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插兜着白大褂朝着私立医院的后门走。
“喂,你捡了我的项链,怎么着,还不想物归原主了啊?你给我站那,我跟你说话呐!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不是救死扶伤的伟大医生么,每个月赚不少吧?干嘛昧下我的项链啊……”
白娉婷小跑步在他后面从马路追到了医院的小公园,噼里啪啦的一顿说。
见他无动于衷,加快了脚步的挡在他面前,情急之下的抓住了他白大褂下的手,“你听没听见我说啊,我的项链你到底要不要还给我!”
郁祁汉敛着眉眼没出声,视线低在她的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白娉婷脸红的想要撤回手。
护手霜的淡香再次幽幽的传来,郁祁汉只觉心中一动,在她松开的瞬间反手紧紧握住。
题外话:
分开更吧,后面还有一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1,
白娉婷视线也低垂在两人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每根指骨又那样修长,把她的几乎完全包裹住,密不透风的。
白娉婷慢慢抬头,将视线从手上移到他的脸上,见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正望着她,午后的夏日阳光里,俊眉朗朗,眸底夹杂了一丝看不懂的深沉。
她下意识的往回抽了抽,忘记了吞咽唾沫。
小公园里还有散步的病人偶尔经过,这不像是暧、昧不明的吻,有着从指尖蔓延至心底的直接电流。
没有抽动,白娉婷讪笑的问,“你……你还不还我项链,握着我的手是几个意思?”
郁祁汉望着她,眸底的那抹深沉愈重,手上却缓缓地松了力气。
被他松开的那一瞬,她便将手背在了身后。
午后的夜风吹拂而过,白娉婷的视线不自然的游移着,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整,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可心跳却怦怦加快。
“手机给我。”
郁祁汉沉默中,忽然的开口说。
白娉婷不解的看向他,手捂着口袋的犹豫。
郁祁汉见状,直接上前了一步,径自从她口袋里将iPhone掏出来,瞥向她的问,“密码是多少?”
她原本不愿回答,但见手机已经在了他手里,也没多做抵抗,说了几个数字。
“你生日?”郁祁汉闻言,又问了嘴。
指腹点在圆圈上数字,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白娉婷很是惊讶的看着他。
郁祁汉瞥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白痴一般都用生日当密码。”
“你说谁白痴呢!”白娉婷顿时炸毛。
呲牙咧嘴的想要怒吼时,手机被他又给丢了回来。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后,看到屏幕停留在通讯录上,有个刚刚拨出去的十一位数字。
“项链我没带在身上。”郁祁汉重新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语气淡淡,“我还有两台手术安排,没功夫再搭理你,明早往这个号码打电话。”
说完后,他便转身朝着门诊大楼走去。
白娉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脚踹飞小石子,拽尼妹啊!
***************
日落的夜晚过后,又引来生机勃勃新的一天。
昨晚贪黑整理了些采访照片,外加看了集更新的电视剧,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的睡过了头,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在白母的训斥声中风风火火冲出家门。
到了杂志社后,更是忙的底朝天。
大大小小的会看完,办公桌上还摞着小山高的采访稿要筛选,白娉婷仰靠在椅子上,直望着棚顶的装死。
还未等她多喘两口气歇息时,手机就闹腾了响了起来,她拿到眼前,屏幕上面显示的“郁祁汉”三个字,令她呼吸一窒。
名字是昨天回去后,她一个字一个字存上去的。
划开了接听,白娉婷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现在几点了?”
线路那边,醇厚的男音蔓延而来。
“啊?”白娉婷有些蒙圈,没想到他上来这样蓦地问,反应过来后,无意识看了眼电脑右下方显示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十点半……”
“我是不是说早上让你往这个号码打电话?”郁祁汉的声音里带着阴郁。
“是这么说过……”白娉婷不由点点头,的确有个事情。
“那你怎么一直不打!”郁祁汉声音又阴郁了几分。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
早上起来的那么晚,到了杂志社就一直忙碌,打电话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了后脑勺,哪里还能记得。
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通,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反应过来的驳,“尼妹,姑奶奶我愿意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你算老几啊,你说让我早上打电话,我就得给你打电话,阎王啊?”
“项链。”郁祁汉沉沉的说了两个字。
“咳咳!”白娉婷瞬间没了气焰,连带着肩膀都缩了几分,语气一秒变讨好,“那个什么,刚刚是我太激动了,随口胡说的,别污了你的耳朵哈!”
想到了什么,她不确定的问,“你……不会一直在等我电话吧?”
“没有。”那边默了两秒,硬邦邦的传来句。
“哦哦。”白娉婷附和的应。
正想询问项链的事情时,就听见那边问,“后天有事吗?”
“后天……”她思索起来。
“会展中心后面的那家十月礼服店,知道在哪吗?”
“知道。”白娉婷回答,那家礼服店的老板是很一位很有名的设计师,之前有个杂志内页的专栏,她还和同事去做过采访,就在会展中心后身的一条街上。
“后天下午五点半,我在那等你,不许迟到!”
白娉婷怔怔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没好气的冲天翻了翻白眼。
***************
后天转眼就到,因为是周五,杂志社事情也比较多。
白娉婷处理完手里面的事情,照例的在同城往上搜寻着出租房,记下来适合自己的,然后等着到周末一块打电话的去看房。
“天啦撸,终于下班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白娉婷看了眼窗外面的天色。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西斜,耀眼的艳阳也变成了瑰丽的颜色,从被人扒开的百叶窗里倾泻进来,她关电脑前看了眼时间,刚好的五点整。
想到郁祁汉在电话里的同时,她撇了撇嘴的皱皱眉。
其实她是想说可以让他把项链带在身上,然后她直接去医院取就可以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害怕路上会堵车,白娉婷不耽搁的连忙收拾好东西,起身就准备往办公室外面奔时,斜对面窗边位置刚接完电话的同事小吉,朝着她跑过来,“小白姐,不好啦!”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白娉婷不由皱眉。
“许姐在哈西采访时,和人起冲突了!现在那边人扣着人不放,许姐好像还吃了不少亏,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同事小吉焦急的转述着。
“什么?”白娉婷睁大了眼睛。
顾不上其他,她大跨步的往办公室外面冲。
***************
坐落在江边别墅区的郁宅。
离老远的,就能看到宅子里面的热闹,不同于寻常人家,郁家在冰城是土生土长的老式大家族,政界商界都广有涉及,地位始终不容撼动。
只是普通个宴请,通往郁家大院的私路上就很多豪车排成了队。
在这些车辆当中,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杀出重围,开过大门口站岗的警卫时,连减速都没有,直接行使进了院里,猛打了个方向盘,歪歪斜斜的停在别墅前。
车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
面上似乎情绪并不高,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阴沉,尤其是低头看向握着的手机时。
“二哥。”迎面就有人迎出来,他叫人。
郁祁佑看到弟弟,顿时直摇头的打趣,“大老远的,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不回来还好,哪次一回来都得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郁祁汉慵懒的耸耸肩,走上前接过郁祁佑递过来的烟。
“要是不把车头塞进客厅的门,他能下车?”
刚放在嘴里叼住,别墅里又走出一个人,比郁祁佑要高上些,和郁祁汉差不多平肩,年纪看起来和前者差不多,深色的衬衫和黑西裤衬得身材很壮实,脚下蹬着双军靴,身上有股血性方刚的气势。
若说郁祁汉会露出慵懒的感觉,那么此人便是严肃,尤其是沉默不语时,一个眼神都可能把个小孩子吓哭。
“连大哥都回来了?”
郁祁汉看到来人,惊讶的愣了愣,忙喊,“大哥!”
“臭小子,还知道叫人。”郁祁城手中同样夹着根烟。
“那是自然了,忽视谁敢忽视大哥你么!”郁祁汉懒懒的笑,“只是大哥你这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见头不见尾的!”
“少来!”郁祁城斥。
三兄弟在院里站着,完全形成了一道风景线。
郁祁佑看着最小的弟弟,挑眉说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咱们郁三少不是说不需要安排的女伴,要自己带女伴来么?”
“晚上的宴会我不去了。”郁祁汉狠狠吸了口烟。
“不去了?”郁祁佑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这一天!爸知道又该生气了!”郁祁佑不禁皱眉说道。
“所以我这不提前过来打个照面么。”郁祁汉慵懒一笑,无所谓的态度。
郁祁城也是皱眉,声音严厉的说道,“我看是把你给惯坏了,不服管了!行了,奶奶在楼上一直念叨你呢,赶紧陪她说会儿话。”
“OK,我这就去!”郁祁汉扬了扬眉,吐出烟圈的进了别墅。
***************
夜色弥漫,老住宅小区。
高档的轿车从小区门口缓缓行驶进来,踩刹车的停在其中一栋楼前。
副驾驶上的白娉婷低头伸手解开了身上安全带,拎起膝盖上的包时,动作顿了顿,还是看向了旁边正望着自己的顾海东。
她沉吟了两秒的开口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都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正好路过的话,静好这边也不能这么容易脱身,他们一定会闹到公安局去。”
许静好被指派了任务到了哈西去采访,谁知中间遇到了麻烦,和人起了冲突,非说她偷录了保密资料要砸摄像机,一时间争执不下,刚巧顾海东在附近办事,闻风赶到。
他认识那边的负责人,在中间说和了开来,许静好争执间受了些轻伤,送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白娉婷也是才从医院那边善后出来。
原本和郁祁汉约好的事情也中途泡了汤,等她想起要打个电话通知时,手机不知何时没电自动关了机。
“小白,你一定要和我这样客气吗?”顾海东皱着眉。
“谢谢还是需要的。”白娉婷把关系撇的很清楚。
若不是今天顾海东帮忙,她也不会答应让他送自己回来。
“我上去了。”她伸手去打车门。
“小白……”顾海东从一侧轻握住了她包带上的手,谷欠言又止。
“放开!”白娉婷眼里神色冷下来。
顾海东只好悻悻的松开手,望着她说,“小白,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白娉婷摇头拒绝,径自打开车门下去。
顾海东望着她的倩影一直消失在楼门洞里,良久过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发动着轿车离开。
在轿车行驶出小区后,老树下停着的一辆军绿色普拉多,蓦地亮起了大灯,油门几乎是轰到了底的扬长而去,而左前车轮旁边的位置,有一小堆的烟头。
题外话:
一万字吧,原本想写多一点的,但是不太舒服。明早还要赶高铁。哦对,我开通微博了:职业蘇
番外《转身爱上你》012,
私立医院,住院部大楼。
心脏科室楼层的专家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郁祁汉在窗边背身而站。
透进来的阳光在他周身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他手指间捏着的那条细细的项链。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即被人推开。
郁祁汉闻声没有回头,只是低垂着眼眸问,“021房的病人冠脉造影做了吗,通常情况如何?还有隔壁房的那位老先生,他的心律失常的数量和性质需要跟踪观察,给他安排二十四小时的动态心电图……”
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他皱眉的回过身,看到走进来的人后不禁愣了愣。
进来的不是他手下的护士,而是和他同样身穿白大褂,却资历要深得多的郁母。
“妈?”郁祁汉忙迈步上前。
“这里是医院。”郁母摆了摆脸色,严肃道。
郁祁汉唇角抽搐了下,还是乖乖叫人,“咳,梅主任。”
他会选择当医生,也是从小受郁母的耳濡目染,倒不是有要救治多少人的高尚思想,而是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他天性里也有喜欢的成分,喜欢拿起手术刀的感觉。
“嗯。”郁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双手往白大褂后面一背,领导视察的模样往里走,“今天没有手术安排?”
“没有,有两个病人的今天会有术前检查,到时我过去看下。”郁祁汉摇头回答着。
“嗯,术前检查一定要充分,否则会直接影响手术最终的成功性。”郁母点了点头,附和的说了句。
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的说,“我听说昨天郁宅办的宴请,你就去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郁祁汉闻言,往上高高扬起了眉尾。
“笑什么你!”郁母没好气的斥。
“刚刚一进门就让我改口梅主任,可您这说到底也不是来谈公事啊!”郁祁汉靠坐在办公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
“少跟我贫,问你话呢!”郁母瞪眼。
“嗯。”郁祁汉低应了声。
“你就是不让我省心!”郁母直叹气,你要是这样下去,他早晚得来找我!”
“消消气,你这眼角都有皱纹了,小心当不成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郁祁汉忙上前,手搭在郁母的肩膀上。
“就知道气我!”郁母哼了声。
“我哪敢,谁不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郁祁汉薄唇勾起着。
郁母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哪里还生的起气来,绷着脸没两秒就憋不住乐了,笑着又问,“对了,你最近要收拾东西从公寓里搬出来?”
“嗯。”郁祁汉点头,“阿珊回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家人都还在国外,这边就剩下她一个。在法国这么多年,对H市也都不了解了,总在酒店住也不是个事,我先将公寓空出来给她住。”
“那你上哪住去?”郁母忙问。
“我正在让人帮我找房子。”郁祁汉回答,用不了两天也就有结果了。
“还找什么啊,直接上我那去。”郁母一听,顿时的说。
“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夜、生活可是丰富的很,在您那太拘束。”
“一天天就知道鬼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稳定下来!”
郁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话虽说是想让他稳定,可想到什么,面上的神色也是惆怅。
注意到了什么,郁母不禁又问,“你这项链到底哪来的,怎么总看你拿在手里?”
郁祁汉手指微动,项链在指尖甩了两下。
“没什么。”他语气淡淡,眸色却无温。
***************
夏日的傍晚,空气闷热。
白娉婷在医院上下跑了一整圈,最后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公园里。
木质的长椅上,郁祁汉曲着两条腿坐在上面,手臂展开的搭着椅背,脖子向后仰的闭着眼眸,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只展翅的鹰。
视线从他结实的胸膛上移,定格在出众的五官上。
以女人的角度来看,白娉婷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当真的魅力无限。
喘匀了些气息,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郁祁汉听到动静,狭长的眼眸睁开,看到是她后,又再次闭上。
“咳!”
白娉婷捏了捏嗓子,使声。
郁祁汉当她是空气般,完全的忽略不计。
“咳咳咳!”白娉婷又连着咳了三声,见他连薄唇边角都没有动一下。
手指扯了扯衣摆的边角,她犹豫着开口说道,“你生气了?”
在她回到家以后,都已经时间很晚了,手机连上充电器后,她就连忙给他打电话的想要解释,只是线路连接后一直没有人接,她一下班就忙跑过来。
“昨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本来也都准备过去的,可是临时突然有了点事情,我同……”
“你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郁祁汉忽然睁开眼眸,直直望向她,脸上以及眸色里都是淡漠的没有温度,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白娉婷嗓子抽紧。
他摆正了视线后,英俊的脸廓一半露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影里,眉眼间冷淡的表情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脸上火辣辣的,却是因为难堪。
白娉婷深呼吸了口气,看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影遮住视线。
“白小姐,我好心奉劝你一句。”郁祁汉薄唇动了动。
“什么?”她下意识的回了声。
“狗改不了吃屎,人也活的有点脸。”郁祁汉眯着眼眸,声音里带着嘲讽。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皱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婚宴上那天,他带着女人跟你示威,你狼狈的跟大街上的落难狗没什么两样!他都背叛了你,和别的女人有染,你还愿意回过头找他,你是没有自尊心,还是没有羞耻心?”郁祁汉站在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沉郁。
冷笑了一声,他声音里尽是嘲弄,“还是说,你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给我清楚!”白娉婷被他一连串的数落憋的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来,愤怒的指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呵。”郁祁汉回以嗤笑。
“郁祁汉,就算我跟他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吧,你算哪条道上的哪根葱!”白娉婷眼睛瞪的大大,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和他对峙着。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薄薄紧眯,她此时的恼怒看在他眼里,也都是被戳中内心想法后的直接反应。
白娉婷暗暗的咬了咬牙,将梗在喉咙的那口郁气用力吞咽下去,决定不跟他这种人生气,也不再多墨迹,脸上表情也都冷了下来。
“我的项链呢,还给我!”她冲着他冷冷的伸出手。
“项链不会也是他送给你的,这么宝贝的想要回?”郁祁汉眸里有着窥探,幽幽的问。
“跟你没关系!”白娉婷漂亮的丹凤眼里燃着火苗,她用力的咬字,“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项链呢!把项链还给我,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她话里面撇清关系,以及她对项链的宝贝程度,都让郁祁汉莫名的暴躁。
“想要项链?恐怕你拿不回去了。”他薄唇阴郁的勾起。
在她皱眉不解的同时,他视线掠过身后不远处的人工湖,没有温度的丢出句,“早被我丢在了湖里。”
***************
回到办公室,郁祁汉一把扯过椅子。
坐在上面的往后靠着,脸上神情紧绷绷的,掏出根烟点燃,猛力的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从喉咙蔓延,却没有平息他的任何烦躁。
将烟蒂狠狠捻灭在烟缸里,他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
敞开的办公室门,走廊外面有很多医护人员都趴在窗户向下瞅着什么。
“都在外面瞎看什么呢!”郁祁汉沉沉的嗓音斥着。
有护士立马的跑进来,忙回着,“也没什么,楼下小公园的人工湖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时,椅子上的白衣身影已经夺门而出。
题外话:
今天坐车一天太疲惫了,傍晚才入住到酒店里,就这些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13,合租对象
门诊大楼的急救室。
浑身还湿漉漉的白娉婷躺在病牀上,齐肩的短发已经黏成一缕一缕的贴着脸颊,嘴唇上没有颜色,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脚步带风,大跨步的走上前。
“人怎么样了?”他皱眉看着,沉声问道。
“回郁医生,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了!”
抢救医生看到是他,忙颔首的回答,“好在被人发现的早,就在医院里抢救的也很及时,现在只是轻微有发烧和感染的迹象,处于短暂的昏迷状态,现在准备送到病房里吊瓶。”
“到底怎么回事?”郁祁汉眸光紧紧的质问。
抢救医生忙回,“我也不是很清楚,据人说是在咱们医院的人工湖里打捞什么东西,但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而且不会游泳,所以……”
“真是不要命了!”郁祁汉听后,忍不住低叱。
“可不嘛,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进去,连小命都不管了……”
抢救医生跟着附和说,只是在看到他陡然沉下的眉眼时,立即噤声,转移话题的对着旁边护士吩咐,“别愣着了都,赶紧送去病房!”
护士们这才推着病牀从急救室里走出。
被换上病号服的白娉婷,被安排到了病房里吊瓶。
郁祁汉从始至终的始终跟着,这会儿立身在病牀旁边,拧着的剑眉始终都没有舒展开过,薄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
安顿好一切的护士,挂好吊瓶的俯身,撸起白娉婷的衣袖,在手背上面用碘酒擦过后,准备扎针。
在针头推入血管的同时,昏迷中的白娉婷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郁祁汉察觉后,不由沉声,“轻一点!”
“啊是,郁医生!”护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应。
“郁医生,这是您朋友?”在旁边的抢救医生看到后不禁问。
郁祁汉闻言,并没有吭声,五官的线条绷的很紧。
等待了好半晌,见他目光始终在病牀上的人没有移开过半分,狭长的眼眸里有着隐匿的担忧,准备要离开的抢救医生,犹豫的向他请示道,“郁医生,还要不要通知这位小姐的家人?”
正常来说,被意外送到医院里抢救的人,都是要联系家属的。
郁祁汉看了眼病牀上还在昏睡着的白娉婷,又看了眼旁边滴落的点滴。
手重新插在了白大褂上,沉思了几秒后,转身往病房外走的同时,说了句,“给她朋友打电话吧。”
***************
病房的窗外,夜色逐渐浓郁。
病牀上已经苏醒的白娉婷坐在那,靠在枕头上面,手里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另一手还捏着个烧麦,左右手轮着的往嘴巴里面送。
“小白,你慢点吃!”许静好坐在旁边,连忙递上纸巾。
“对了雁雁,你没有跟我妈说吧?”白娉婷擦了擦嘴巴,想起来的忙问。
“还没有!”许静好摇头,向她回答说,“接到电话我就从后面住院部赶过来了,医生说你没有任何危险,我就没给阿姨打电话,而且你不说爷爷病了住在家里么,我怕他们跟着担心。”
许静好原本还在家里训斥又每天情情爱爱的妹妹,接到电话后就立即开车过来。
“嗯嗯,千万别打,我妈知道了非得炸了庙!”白娉婷连忙附和着点头,白母那个脾气,若是知道她能溺水在人工湖里,上来就得将她从病牀上拧耳朵下来。
“你晚上打算住在这儿?”许静好看着她问。
“不得,我这也没大事,一会儿就回家。”白娉婷三下五除二的消灭掉手中烧麦。
许静好点点头,“对了小白,你怎么好端端的会溺水?我听说你是掉到人工湖里了,你找什么去了?”
“尼妹,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火大,我……”
白娉婷将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重重一放,火冒三丈的正要说,病房门突然传来声响。
“咯吱--”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个身影。
白娉婷将视线从前面护士身上,移到随后进来双手插兜的男医生身上,原本就气愤难平的脸上,顿时一股火顶到了脑门,整个人都差点从病牀上跃起。
“郁祁汉,你进来我病房做什么!”
郁祁汉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了病牀前。
看了眼旁边输液架上空了的吊瓶,再看向坐在那气呼呼等着自己的女人,脸上表情不变,抬手直接伸向了她的额头。
白娉婷感受到后,立即嫌恶的躲开,“你干什么!”
“没有再发热,也没有感染。”郁祁汉淡淡的收回手,标准化的医生语气,顿了顿,又才继续说,“眼睛瞪的很大,喘息均匀,吃了那么多,看来没事了,休息过后随时可以出院。”
白娉婷双手环抱着肩膀,很不屑的从鼻间“哼”了声。
“把这两个吊瓶撤走吧。”郁祁汉微抬了下巴,对着身后跟着的护士说道。
“是,郁医生!”护士点头,推着输液架走出了病房。
见病房门再次被关上,白娉婷看着立身在眼前的英俊男人,瞪眼的直嚷嚷,“喂,你怎么还不走,留下来等菜呢?”
“小白,你干嘛啊……”旁边的许静好都看不下去了。
“静好我跟你说,我和这个渣男不共戴天,一秒都不想看到他!”白娉婷手指着他,一个劲的抖。
“郁医生,小白她不是那个意思!”许静好尴尬的帮忙解释,感觉到病房内气氛的紧绷,也是忍不住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郁祁汉忽然上前迈了一步,将插兜的手拿了出来。
一条坠着蔷薇花的细细项链从他的手指间垂落下来,淡淡说了句,“物归原主。”
白娉婷瞬间眼睛又瞪圆了一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条项链。
“次奥!”这次她彻底的怒了,磨牙切齿的,“你不是说丢在湖里了吗!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我特么的跟个傻子似的,竟然还在湖里面捞鱼!”
“不想要?”郁祁汉漠漠的问。
说着,他便作势的要撤回手,白娉婷眼疾手快的抢回来,“还我!”
项链重新拿回在手里,她心里面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放了下来,这个项链之余她的意义有很大的不同,或者说,有她人生一定程度上的重要性。
郁祁汉看到她紧紧的攥着项链,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狭长的眼眸微眯。
“这个项链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他声音阴郁的幽幽问道。
“你懂个P!”白娉婷头也没抬的吼。
现在郁祁汉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丧心病狂,连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郁祁汉薄唇嘲弄的一勾,嗤笑道,“不会游泳还往湖里钻,智商真感人。”
“废话!”白娉婷愤怒的握爪,气愤极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说丢在了人工湖里,姑奶奶现在能躺在病牀上吗!”
“呵,就为了个前男友送的项链,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真是可笑又可悲的女人心理!不知道你是痴情还是缺心眼,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两次三次,竟还没个记性跟人家在那玩藕断丝连。”
郁祁汉想到几次看到的画面,语气和嘴巴都很毒,“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人家未必会感动,还有别怪我没有好心提醒你,照着这样下去的话,你连哭到时候都没地方去!”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白娉婷抓狂的不行,就差点指到他鼻子上去。
郁祁汉冷冷的笑了一声,双手插兜的眉眼沉沉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在拉开的同时,一个从病牀方向飞跃而来的枕头,直接稳稳砸中在了他的后脑上,然后往下掉落在了地板上。
看着他手捂后脑的转头瞪视自己,白娉婷也毫不示弱,仰着下巴的瞪回去。
眼神隔空的厮杀了一会儿,郁祁汉紧绷着唇角的收回视线,手指骨捏出声响,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白娉婷还觉得不解气,扯着身上的杯子一顿乱拽,又疯狂的摇晃着牀头铁架,骂骂咧咧,“奶奶个大麻花的,气死老娘了,混蛋啊,衣冠禽、兽,王八蛋!我画个圈圈诅咒死你!”
“小白,小白!你冷静一点啊,医院设施弄坏了要赔钱的!”许静好在旁边,连声的劝说提醒。
“我不管,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白娉婷仰头对着天花板,长声大吼大叫。
许静好见状,不得不弱弱的小声提醒,“小白,人家可是这里的医生……”
“啊啊啊——我要出院,立刻、马上!”白娉婷顿时直嚷嚷。
“好好,我这就给你去办出院手续!”许静好忙一边安抚着,一边起身就往病房外走。
********************
出了病房以后,许静好没有立即去护士台,而是朝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小跑步的追了一小段路,看到了前面那道身穿白大褂的挺拔身影,她忙加快了一些脚步。
“郁医生!”许静好追上他的喊。
郁祁汉闻声停下脚步,转身漠漠问,“有什么事吗?”
“你可能误会了!”许静好站在他面前说。
“什么?”郁祁汉扬了扬眉。
“我刚才大概听了你和小白的对话,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作为她的朋友也有必要帮她辩解一下!”
“小白的那条项链不是海东送的!”怕是他不知道,还特意说明下,“哦,海东就是她的前男友!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三个多月了,丽江都是她自己去的,小白都能将钻戒不眨眼的还给他,更别说是一条不值钱的项链了。我只是想说,小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
郁祁汉闻言,意外的问,“那条项链不是前男友送她的?”
“对,不是!”许静好肯定的点头说,“小白敢爱敢恨,既然选择跟海东分手,婚约都全部取消,就不可能会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也绝不会轻易原谅,这一点我敢保证!所以,请你也别那样看她。”
看到小白气成那个样子,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听到,所以身为多年同事,也是私下里相处很好的朋友,许静好忍不住要站出来帮腔两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眸光微动,听后没有出声的沉默在那,似在想着什么。
“我的话说完了,抱歉打扰了!”许静好轻点了下头的说。
郁祁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后,就直接放在耳边慵懒的接起,“喂,大哥。”
原本要转身离开的人,在听到他的称呼后,身形微微一滞。
等着线路挂断后,郁祁汉再抬起眼睛时,刚刚的那道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只是脚步不知为何那样匆匆,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想到刚刚听到的话,突起的喉结微动。
走回了医生办公室,他拉开椅子的坐在上面,掏出根烟的放在嘴边,手指微动,淡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的洞孔里窜起来,烟草的气息蔓延。
握着的打火机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扣,发出声响。
蓦地,他收拢了打火机,伸手在座机上按了个号码,在那边接起后,说了句,“小吴,把那天你找的租房资料再送过来。”
没过多久,办公室门就被人敲响,有护士走了进来。
“郁医生,这是您要的租房资料!”护士小吴将怀里的一叠纸张递过去。
“嗯。”郁祁汉点头,将烟掐灭的翻阅起来。
从头到尾的全部翻阅了一遍,他像是在找着什么,然后皱眉问,“怎么少了一张?”
“您是说之前那张合租的吗?我已经和中介的人再次沟通过了,说您要找的是安静舒适的独住公寓,他们是不小心给放错了,已经还回去了!”护士小吴忙回答着说。
郁祁汉闻言,将手里的租房资料顺手往前一扔,不愿再看的模样。
“郁医生,您选好住哪里了吗?”护士小吴不禁问。
“就要那张的。”郁祁汉指腹敲了下桌面。
“啊?”护士小吴愣了愣。
***************
一处静谧的公寓楼区。
小巧的比亚迪FO从入口浩浩荡荡的行驶进来,停在了其中的某一栋前,车子熄灭了引擎以后,从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以及后面,分别走下来三个女人。
后备箱打开,里面塞的是满满当当的整理箱和行李包。
拿着车钥匙的许静好,环顾了一圈,“小白,你这块环境不错啊,看起来挺安静的!”
“嗯还行,只是离咱们杂志社稍微远了点!”白娉婷也跟着往四周望了望,回答说。
原本房子已经签订下来了,只是她这两天工作有些忙,采访忙不过来,实在是没有时间搬家,这不刚有空的使用到许静好的小破车来帮忙搬。
“小白姐,我看这个小区建设和这楼区,而且你说房子是两室一厅,租金应该不便宜吧,你发财啦?”徐静怡贼兮兮的凑过来问。
“发什么财!”白娉婷哭笑不得,解释着说,“我当时也是犹豫来着,只不过房主是打算合租的,租金我就只需要交一半就行!”
“已经有人租住了?”许静好惊讶的问。
“应该还没来,但房主说租出去了,跟我前后脚,好像下周才会搬进来。”白娉婷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好不好相处,祈祷是个好人吧!
“哦哦!”许静好点头,又继续说,“你也是的,我都说让你直接到我家里住!”
“那怎么行呢,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我爷爷会住多久,更何况,静怡天天情情爱爱的,我可受不了!”白娉婷说到最后,还抖了抖肩膀。
“小白姐!”徐静怡直跺脚。
许静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行吧,合租也挺好的,这样你自己我也放心!”
“赶紧的,帮我搬东西,别在这儿墨迹了!”白娉婷大手一挥,指挥起来。
三人开始将东西一样样的从车里面鼓捣出来,再哼哧哼哧的往楼上搬,好在东西并不多,房子里基本设施都很齐全,也就是拿一些平时穿戴和生活用品。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们就搬完了。
许静好姐妹俩准备离开之前,徐静怡见白娉婷起身进了厨房送东西,也忙跟在后面,谷欠言又止的悄声说,“小白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嗯?”白娉婷挑眉。
“其实……”徐静怡犹犹豫豫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外面自家姐姐喊着,“徐静怡,你还磨蹭什么呢!我们要回去了!”
徐静怡闻言,吞咽回去的只道了个别,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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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周二的傍晚。
白娉婷一手背着包,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接听着许静好打来的电话。
“你和静怡两个吃吧,我就不过去了!雁雁那边我也都没去医院看小糖豆,今晚我得早点回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房东给我打电话,说是跟我一块合租的那个人,今天会搬进来!”
“对呗,那我不得早点回来看看嘛!”
“祈祷是个好相处的人吧,哈哈……不跟你说了,我到家了!”
白娉婷跟那边的许静好说着,然后挂断了线路,将手机丢在包里面的同时,将钥匙给翻找了出来。
钥匙拧动门锁的时候,她愣了愣,不是她上班走之前的两道锁,只拧了一圈门就已经能够拽开,她不禁想着,合租的对象已经来了?
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想要给接下来将要一起生活的合租对象个很好的印象。
玄关处放着两个24寸的行李箱,很有商务的风格,白娉婷换好拖鞋的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探头探脑在对面的房间。
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手刚要抬起的屈指敲门时,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随着门的慢慢打开,里面人轮廓也逐渐映现出来,英俊疏朗的五官线条如同斧凿刀刻,无论是眉线,鼻线,还是薄薄的唇线,都那么出众。
没有那身飘逸的白大褂,黑色的竖纹衬衫,领口微敞开着,露出锁骨下面的一小块麦色皮肤,看起来很是慵懒。
“你——”
白娉婷差点咬到舌头,瞪圆了眼睛。
番外《转身爱上你》014章,看光
白娉婷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前男人的轮廓却愈加清晰,不是她的幻觉,她站在那,一直保持着(⊙o⊙)的滑稽表情,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什么?”
郁祁汉向前一步,靠在旁边的门框上。
插着裤兜的双手拿出来,抱在肩膀上,两条长腿微微交叉,他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回凝视她。
白娉婷吞咽着口水,找回声音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郁祁汉慢悠悠的反问。
“……”白娉婷被噎了下。
回头看了眼玄关处放着的那两个行李箱,在联想他此时身在的地方,不确定的试探问,“你……不会是这里合租的那个对象?”
郁祁汉但笑不语,眉尾慵懒的往上扬了扬。
卧槽,卧槽!
白娉婷简直颠覆了世界观,迟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当时找到这处房子的时候,对租金方面的问题很是犹豫,但是房东说房子是以合租的形式,还会继续对外招租,这样租金方面是对半,她听了以后就决定签了租房合同。
当时房东有特意问过她一嘴,对合租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她没有太在意。
只是没有要求,也不能是个男性啊,即便是个男性,也不能是郁祁汉啊!
看着眼前靠在门框上的挺拔身形,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和渣男加混蛋共处一室,白娉婷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抬手扶在了墙上,稍微让自己冷静一下。
两三秒后,她憋紧桔花,深呼吸的质问说,“你当医生的一定很有钱,能开得了普拉多,怎么会跑到这里和别人合租!”
“这好像是我的事情,跟白小姐无关。”郁祁汉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懒懒的放在嘴里。
“不行,我不准你住在这里!”白娉婷握爪,咬牙的抗衡。
郁祁汉甩了下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不紧不慢的说,“这似乎不是白小姐能决定的事情。”
他礼貌的一口一个白小姐,喊的白娉婷牙根都直痒痒。
郁祁汉将烟换在左手间夹着,站直了身子的朝着玄关处走,准备将两个行李箱拉到房间里,转过身时,面前就有一抹倩影的横在那。
“我要打电话给房东问清楚,这究竟都怎么回事!”
白娉婷气势汹汹的掐腰挡在他身前,作势翻包的在找手机。
郁祁汉对此无所谓的态度,“随便。”
白娉婷磨牙霍霍,手机掏出来后,找到房东的号码拨过去,不时高仰起下巴的瞥他一眼,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只是她拨打了一遍又一遍,线路那边始终没有人接,等着几遍后直接有机械的女音在提示关机。
白娉婷不敢置信的瞪着手机屏幕,这都什么跟什么!
郁祁汉眉眼间似笑非笑的,吸了口烟,朝着她吐出烟圈的同时,懒懒提醒了句,“白小姐,你挡住我的路了。”
“……!”白娉婷一口气梗在嗓子眼。
“借过。”郁祁汉又道。
白娉婷握爪,用力的握爪,最终在眼神的对峙下,也只能往旁边给他僵硬的挪了半步,随即便气呼呼的扭头冲回自己卧室。
“砰——”
门板传来很大力的一声响。
郁祁汉将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慵懒的提着两个行李箱往另外卧室方向走。
当听到对面房间里传出一阵带着怨愤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了几缕轻芒,薄唇在慢慢勾起。
***************
日落西山,杂志社。
下班时间一到,社里的同事几乎都同时间的收拾着办公桌,陆续打卡回家。
白娉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握着手机在耳边,灭掉的电脑屏幕上,反射出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愤怒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白小姐,租房合同都已经签过了,不可能再让郁先生离开啊!”
线路那边,终于打通电话的房东在和她说着,末了,还又补充的说了句,“再说了,当时问您的时候,您不说没有要求么。”
“我是说没有要求,可你也不能……”
白娉婷无语加无奈,更是窝火极了,完全被架在了上面。
“男女合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白小姐不要这么封建嘛。”房东还在那边继续说,“郁先生已经签过了合同,除非租期到的话,否则没办法现在让他离开,需要赔偿双倍的租金。如果白小姐愿意承担赔偿的话,这倒是可以。”
她来赔偿,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傻缺!
白娉婷直给自己顺气,“好好好,你的意思就是说,没办法让他走对吧?”
“对的。”房东无奈的表示。
“那我离开,行了吧?”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下巴往上昂,“把租金和押金都退给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恐怕不行,白小姐,你当初也是签过租房合同的,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住的话,可以随时搬走的的,但租金和押金方面,我是没办法退的。”
“……”白娉婷干瞪眼。
挂断电话了电话,她一手扶额,一手敲在桌面上,内心有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奔腾。
唉……
看来这合租的生活是避免不了了!
从外面采访回来送机器的许静好,看到她还待在办公室里,不禁惊讶的问,“小白,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嗯。”白娉婷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现在的家里面有个新生物在,而且势不两立,她当然拖延的不愿回去。
“你在等会儿?”许静好取完东西,问她。
“在等会,你先走吧,拜拜!”白娉婷挥了挥手示意。
扶着额了好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旁边的鼠标晃了晃,在电脑屏幕亮起的同时,睁圆了眼睛的集中在上面,双手在键盘上面敲敲打打。
***************
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公寓楼区。
下班从医院开车回来的郁祁汉,上楼后掏出钥匙的插入门锁里。
钥匙在孔里拧动,当门板拉开的一瞬,里面便有橙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暖暖的,满满的,充斥着他的眼眸。
这是他三十一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郁祁汉换了拖鞋走进去,就看到厨房的餐桌前,白娉婷正坐那,面前捧着一盒方便面。
她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已经换上套家居服,齐肩的短发被往上梳了个丸子头,芊芊细细的脖子露着,未施脂粉,五官清清爽爽的。
郁祁汉眯起眼眸望着,脚步自动转了方向。
听到脚步声,白娉婷稍稍掀了下眼皮,视线里是他笔直的裤腿,露出一小截黑色的袜子,很快,头顶就有阴影逐渐笼罩下来。
眼观鼻鼻观心,她也不搭理他,视作空气。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白娉婷将叉子从面盒上拿下来,掀开后,里面的热气扑面而鼻,搅动了两下面条,香味就蔓延开来。
“呼……”
白娉婷对着面条吹气,然后大口的吃。
吧唧着嘴正要端起面盒喝点面汤时,面前阴影忽然说了声,“我饿了。”
白娉婷抬起头,就看到他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顺带着看着她手里捧着的方便面,而一只手正放在胃上。
目光在他胃上的手停留了两秒,她犹豫了下说,“柜子里面有,借你一盒,要吃自己去泡。”
“你去。”郁祁汉却道。
“你自己去!”白娉婷瞪眼。
下一秒,她手里的面盒和叉子就都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给夺走了。
白娉婷从椅子上跃起,直拍桌子,“喂喂,你这人——”
郁祁汉充耳未闻,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下的开动,叉起面条的往嘴里送。
我忍!
白娉婷深呼吸。
世界如此美妙,她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拼命告诉自己只是一盒面,不要跟他二般见识,她压抑着怒气的转身走到柜子前,重新拿出盒方便面,拆了作料包的倒入热水。
再次坐在椅子上等待泡面时间,视线里就是对面坐着的男人,正食胃大动的在吃面。
不像是她的狼吞虎咽,平时拿惯了手术刀的修长手指间,此时握着小小的塑料叉,也没有刻意端着什么,就那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可举手投足间总有股优雅在。
蓦地,白娉婷想到了什么。
她视线停留在他面前的面盒上,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忽然意识到个问题,那盒面是她刚刚才吃过的,里面还有她的口水……
耳根子正发烫时,吃面的男人忽然抬起头。
白娉婷躲闪不及,窘迫的躲开视线,又觉得不自在,总得找些什么来遮掩,她从椅子上起身,快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去而复返,将早就准备好的A4纸张拿出来。
是她在杂志社打印好带回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五号的黑色字体一排排陈列着。
“啪——”
白娉婷将A4纸拍在他面前。
郁祁汉放下叉子,敛起剑眉问,“这是什么?”
“既然我们现在合租在同一屋檐下,那有些东西就要提前规定好,这样才能井水不犯河水!”白娉婷绕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下,往后一靠的说。
郁祁汉闻言,将A4纸拿到眼前,目光低垂在上面。
“浴室的使用时间,如果你觉得有意见的话,我可以修改到九点,九点以后你可以使用。”白娉婷在他浏览的同时,说着,“还有厨房的话,我看你也不会做饭,所以就不需要写在上面了。”
郁祁汉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忽然扬手给团成了团,完美的抛物线丢在了垃圾桶里。
“尼妹,你凭什么给我扔了!”白娉婷火大的问。
郁祁汉在她怒目的瞪视下,起身缓缓的走到她面前,一条手臂撑在桌沿处,上半身俯低,“你的规定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被漏下了?”
棚顶的灯光全部被他给遮挡住,原本还算宽敞的位置,也因为他的突然上前而显得狭仄,白娉婷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满是男人雄性激素旺盛的味道。
“……什么?”她往后缩了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郁祁汉再次俯低着,说话间的呼吸都喷在她的眼鼻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是危险的光。
白娉婷嗅到后,顿时想到之前的经验,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要干什么!”她警备不已的瞅着他。
“你说我能干什么?”郁祁汉慵慵懒懒的笑。
白娉婷咽了咽口水,顶着千钧压力,硬声的在说,“我警告你啊,你若敢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或者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会报警,我……”
她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猛然放大的五官。
距离真的太近了,近到能从他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个乱了阵脚的自己。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
郁祁汉冷不防伸出了手,她的心也跟着狠狠一缩。
而他却只是将她耳边垂下来的碎发夹在了耳朵后面,收回间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了她的脸庞,眸里闪过丝恶趣味,淡声提醒,“面要泡软了。”
眼前压力一松,白娉婷这才恍惚的看向方便面。
她将面盒掀开来,里面的面条果然已经泡成胖嘟嘟的。
“唔,还有。”郁祁汉走回椅子上坐好,慵懒的交叠,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放宽心,我嘴巴是很挑的,而且你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下意识的问。
郁祁汉视线扫过她的领口下面,明显的意有所指,“C*以下的,我不会当做女人看。”
“……!”白娉婷被噎到。
她“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端起面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回了卧室。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气冲冲的离开,肆意的端起面盒又喝了两口汤。
暖暖的面汤从喉咙蔓延至胃里,他薄唇勾起,醇厚的男音夹杂着低低的笑意,“不过,你是特别的。”
***************
杂志社,午休时间。
吃过饭的白娉婷,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走进走出的社里同事。
她所任职的这家杂志社,是当地偏女性的类型,所以社里面工作的人群都是偏女性化会多一些,现在到处能看到走动的女同事。
都是同样的工作服,可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不同的效果。
就拿前面正在接水的那位,A字裙在臀上包的那样紧,外面的小西装从腰部往上系着三颗扣子,里面的白衬衫鼓出一大块,稍微低头时,就能轻易看到沟沟。
视线没有移开,白娉婷端起茶杯的送到嘴边,肩膀却被人猛地一拍。
“靠,吓我一跳!”
看到是何人后,她没好气的翻白眼。
在旁观察她半天的许静好凑上前,“小白,你是不是神经了啊?你说你一女的,青天白日的,干嘛在这专门盯别的女人胸看啊!尤其还是胸大的,太吓人了!”
“你看刚才那个,目测得有个34D吧?”白娉婷微抬下巴示意着。
“还34D,我看34E都有可能!”许静好看了眼,纠正的说。
“诶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就都喜欢胸大的?”白娉婷放下水杯,不禁问道。
“那可不呗,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呀!”许静好毫不迟疑的点头。
白娉婷闻言,非常不屑的冷冷撇嘴,“哼,这样的男人也真够肤浅的!”
“你没事吧你?”许静好诧异的问。
“没事!”白娉婷摆摆手,起身拉着她说,“走吧,马上到上班时间了,组长不是说要开会,晚了又得挨骂了!”
路过洗手间时,她不由往里张望了两眼,对着里面镜子用力往上的挺了挺胸。
***************
安静的公寓楼区里。
呈大字型躺在牀上的白娉婷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看了眼窗外,早就已经看不到夕阳光了,不过夏天的关系,天色还没有很晚。
下班回来后,可能是太累了,她倒在牀上想要小歇一下,没想到竟然给睡着了。
两条胳膊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白娉婷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出走着。
对面卧室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牀褥以及物品摆放都很整齐,充斥着很显然的男性气息,这会儿里面没有人,郁祁汉还没有下班。
白娉婷其实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跟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虽然说是很正常的合租关系,但常常她看到洗脸架多出来的牙刷和毛巾,还有男性的剃须刀,以及每次被掀起的马桶盖,都让她有种是和人*的错觉……
摇了摇头,她拉开浴室的门进去,很快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半个小时后,水声停止,洗完澡的白娉婷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时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而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她在水池里泡上了。
翻开柜子去找浴巾时,又悲催的发现,浴巾昨晚被她晾在了阳台上。
“他妹的!”白娉婷低低骂。
浴室拉开一小条缝隙,左右看了看,大概估算了一下浴室到自己卧室的距离,沉思了两秒后,当机立断的就做出了决定。
好在此时郁祁汉并没有回来,步伐迈大一点也就五六步能冲回卧室,否则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将浴室缓缓的拉开,迎面的凉风让她小小哆嗦了下,起了两个小鸡皮疙瘩。
白娉婷双手抚了抚肩头,勇敢迈出浴室后,便开始冲刺,只是才冲到一半时,玄关的方向突然穿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顿时石化在原地。
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回来的郁祁汉立身在那,一只手还在门把手上,狭长的眼眸正直直的朝着她望过来,眉眼间惊怔在那。
白娉婷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当真的yi丝不gua,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任何遮挡都没有,只有透明的水珠正顺着往下,往下……
公寓楼里,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
番外《转身爱上你》015,呆住
天色终于降下来了,窗外面路灯亮起。
炎炎夏日的卧室房间里,白娉婷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好几件,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要用被子捂的严严实实。
想到方才的画面,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啊,不然就干脆从楼上跳下去!
除了白母和身边的女性朋友,她从来没有这样彻底暴露过,更是没人看过她的裸T,而且是那样yi丝不gua,连个寸缕都没着,她当时的手都不知道该遮挡哪里,挡住了上面挡不住下面。
当时她脑袋里只有一个认知:她被看光了!
看光了,看光了……
虽说现在不是古代,但也总不至于开放的不成样子,一想到他当时直直望过来的眼神,现在浑身上下还跟着了火一样。
白娉婷反应过来的当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撞开了卧室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她真是又气愤又羞恼。
虽说这事不能全怪到他头上,本来就是两人合租的房子,他回来时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当时的情况下,他丝毫没有背过身和遮掩视线的意思,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盯着……
白娉婷颓然的倒在牀上,谷欠哭无泪。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
白娉婷连忙坐起来,能看到门缝下面的阴影,警惕的问,“你干嘛?”
“唔,我晚上顺路买了外卖,你要不要吃点?”隔着门板,郁祁汉醇厚的男音蔓延过来。
“不吃!”白娉婷磨着牙齿。
哪还有心思吃,哪用得着他好心!
“确定不吃?”门板外面,男音带着几丝笑意。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白娉婷扯着嗓子怒吼,抓起旁边的枕头撒气的丢过去一个,“你赶紧走开!”
外面的阴影终于消失,扰人的男音也不再响起,只是毕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不需要特意的屏息凝神,就能听到客厅以及厨房里来回走动稳健脚步声,阴魂不散。
白娉婷崩溃的直冲着天花板翻白眼。
怎么办,好像冲出去戳瞎他双眼!
这一整个晚上,白娉婷都没有踏出过卧室半步,哪怕是渴了和想上厕所,也都硬生生的憋着。
睡梦中她还起来好几次,将门锁在里面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确定很牢靠后,才会重新躺在上面。
***************
隔天朝阳起,又是生机勃勃的一天。
白娉婷换好了衣服,将背包整理好,将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小条缝隙。
仔细打探了一番后,确定外面没有人影走动,她才踮着脚尖,贼兮兮的从里面走出来,轻手轻脚的将门板回手关上,谁知正朝着玄关走时,对面卧室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随即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娉婷身形不由小小的颤了下。
没敢直视他眉眼,她闷头往玄关处走,再闷头的换鞋。
出了家门后,站在电梯前等了会儿,升上来的电梯慢慢打开,身后走上来的男人率先迈步进去。
白娉婷看着那道已经转过身站定的身影,脚步停在了原地。
“还不进来?”
狭长的眼眸微抬,郁祁汉伸手按在了闭合键上。
白娉婷见状,只好紧了紧背包,硬着头皮的走进去,和他并排站在电梯里。
电梯门重新闭合上,随即一层层的往下匀速降落。
电梯里的灯是冷光源,像玉一样从头顶照下来,梯壁里折射出两人并排而站的身影。
感受到异样时,白娉婷偏头朝着他看过去,只见他狭长的眼眸慵懒的薄眯,正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那目光带着股灼热,似是都能穿透她外面裹着的衣物。
他眼神里的内容实在太丰富了,她不由出声,“喂,你看什么看!”
郁祁汉没有回应,视线也没有移开的意思,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不许再看了!”白娉婷伸手拢了拢领口,警告道。
“现在才说不让看,是不是有点儿晚。”郁祁汉慢悠悠的提醒她。
“……”白娉婷憋闷。
郁祁汉从她的脖子往下,像是过滤器一样,慢速度的过滤了一遍到脚边,单手插兜的沉吟说道,“不过,老实说你虽然没有C*……唔,整体看起来你身材倒还不错。”
他说话时,拿着车钥匙的手还很形象的比划了下。
“你去死!”白娉婷瞬间炸毛。
电梯门在此时抵达了一层,“叮”的提示音响起,缓缓拉开。
白娉婷看到后,快步的踏出去,后面的追上来的郁祁汉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懒懒问,“蜡笔小白,用不用我捎你一段?怎么说,昨晚我也白白看了一场活秀,理应有点儿表示才对。”
“不要叫我蜡笔小白!还有,不需要!”
白娉婷咬牙切齿的,撂下话之后,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郁祁汉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视线里,闲适的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的点燃在薄唇边,烟雾袅袅的升起,他英俊的脸上尽是慵懒的笑意。
不过想到昨晚那喷血的画面……
郁祁汉狠狠的抽了口烟,嗓子很干。
***************
白娉婷的暴躁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杂志社。
面前堆着小山高一样的各类采访稿,她根本无心去整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又是眯眼,又是抿嘴唇的,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不行!”
蓦地,她伸手拍在桌面上。
白娉婷挺直了背脊,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定的模样。
“小白,你吓了我一跳!”旁边的许静好走过来,推了下她肩膀,“怎么了啊,一早上就看你不对劲,什么不行啊?”
“还不是合租的事情!我不能继续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了,绝对不行!”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许静好愣了愣,合租的事情也是听她说了,不过先前似乎已经忍气吞声的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见到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白娉婷视线飘移开,实在是难以启齿。
“那你脸红什么?”许静好米米眼。
“我哪有啊!”白娉婷嘴硬的回。
许静好拿过一旁的镜子,举到她眼前,“还没有,脸都跟猴屁股一样了!”
“喂,许静好!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白娉婷被踩到尾巴一样,叫嚷着喊,“不管怎么说,我都坚决不能和他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了!若是他不走,就得我走!”
“这么严重啊?”许静好惊讶的问。
“非常及其以及特别的严重!”白娉婷重重点头。
“可是房东不是说,没办法让他离开么,也不给你退租金。现在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是他能主动离开。”
“唉,怎么才能让他不愿意住了呢?”
白娉婷听了以后,也是跟着点头的直叹气。
许静好抬手揉着太阳穴,“我帮你想想啊……”
***************
傍晚时分,安静的公寓楼区。
军绿色的普拉多早早停在花坛旁边,披着一整个车身的瑰色。
下班回来的白娉婷,看了一眼后进入了楼里,钥匙打开大门,将换下来的鞋子放到男式皮鞋的旁边,她进屋时还特意朝着对面卧室张望了两眼。
门板闭合着,郁祁汉应该在里面。
白娉婷边推开卧室的门,边掏出了手机,嘴角扬起恶意的笑。
窗外的阳光一寸寸的短去,逐渐的夜幕降临,悬月高挂在夜空中,星星矜持的闪烁,原本安静的房子里,在夜色弥漫的同时,瞬息万变。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
客厅里面充斥满了年轻的男孩女孩,都是夸张的打扮,正轮番拿麦克在进行着KTV,窗户边上放着好几个大音响,各个都是低音炮的级别。
从厨房里出来的白娉婷,在一群人中挤出条羊肠小路来。
找到沙发角落里吃葡萄的许静好,左右环顾了一圈的问,“静好,你在哪找来这些小孩儿啊?”
“嗨,这还不容易,上陌陌一刷附近的人,有的是愿意来玩的!”许静好得意的扬眉。
“真有你的!”白娉婷比了个大拇指。
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摆了摆头,眼角余光瞥着对面卧室门板的方向。
没让她等待太久的时间,果不其然,郁祁汉就从房间里阴沉着脸出来,没有换家居服,而是穿着身休闲装,衣服上有些褶皱,头发有些乱。
“蜡笔小白!”
音乐声中一道男音阴测测而来。
白娉婷绕过沙发的走过去,抱着肩膀明知故问,“干嘛?”
“让他们给我安静一点儿!”郁祁汉额头上的青筋暴躁的隐隐跳动。
“不好意思啊,我们在开派对,大家正玩的开心呢!”
白娉婷嫣然一笑,笑米米的解释,还不忘故意问句,“你要不要一起参加呀?”
“不是打麻将打到半夜,就是弄来这么堆小屁孩来闹,你在挑战我的耐性?”郁祁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压迫的笼罩住她的,眉眼间尽是克制的怒意。
“哟,你这是说什么话,还不能让人家有点生活了?”白娉婷挑衅的回。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郁祁汉喉结上下翻动,被气到的模样,转身回了房间,用力的甩上。
白娉婷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小样儿的,就不信烦不死你!
她趁热打铁的回过身,对着许静好招手说,“静好,你去换个舞曲,然后音乐再放大声一点!”
许静好点点头,从沙发往音响那边跑过去,音乐声很快变大。
白娉婷视线从对面卧室门收回,环顾了一圈客厅里摇头晃脑的人,拿过一个凳子的站在上面。
“举起你的双手,跟我一起嗨!”
她站在上面,抢过个麦克风的大声吼,“后面的朋友,吼吼,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随着舞曲的激烈响起,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闹腾,所有人都站起来,疯狂的扭动着,叫喊着,客厅瞬间就掀起了个浪。
五分钟,十分钟……
二十分钟……
对面卧室门再次被打开,沉着张脸的郁祁汉直接走向窗边,一把扯断连接音响的线,随即大步走向了玄关,挺拔的身形透着冷硬。
白娉婷见状,也立即从凳子上跳下来,追到了玄关处,正想质问他凭什么时,却看到外面站着身穿制服的物业安保人员,不由愣住。
“我们接到电话举报,说是这里有扰民的现象!”
安保人员看了眼房间里面,语气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
白娉婷瞥了眼立身旁边冷眼旁观的郁祁汉,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握了握爪子,堆起笑脸的对着安保人员说,“哪有什么扰民啊?就是私下在家里开个派对,安保大哥,您是弄错了吧?”
“小姐,你在怀疑我们的工作能力吗?”安保人员态度始终严肃。
“不是不是,我哪能呢!”白娉婷连忙说道,“我们真的就是开个派对,都是些朋友,接下来我们稍微注意点,还不成嘛!”
“不好意思,请你们立即制止这种活动!制造生活噪音,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第58条规定,如果您不听从我的意见,那么我有权报警!”安保人员言辞激烈的强调。
“……”白娉婷无计可施。
***************
在安保人员的监督下,将聚集起来的孩子们全都遣散回去了。
送走了许静好,白娉婷杀气腾腾的回到家里,故意将脱下来的鞋子摔出很大的声响。
之前冷眼旁观也是罪魁祸首的那道身影,此时正立身在厨房里,白娉婷双手掐腰,气势汹汹的大步过去,只是临近时,脚步又顿了顿。
郁祁汉站在那,一手抵在冰箱上,另一手扶着额。
英俊的脸上爬满了疲惫的影子,剑眉死死的皱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你……没事吧?”
白娉婷放下双手,踌躇的问。
郁祁汉没有出声,半晌后,抵过了那阵晕眩感,他才睁开眼的朝她看过来。
触及到那双狭长的眼眸,白娉婷呼吸瞬时一窒,原本如同墨一样黑的颜色,此时却尽是细长的红血丝,眼下也有着淡淡的青黑色。
她咽了咽口水,不由再次问了一遍,“郁祁汉,你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收回视线,声音硬邦邦的。
白娉婷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什么时,他手机忽然响起。
郁祁汉直接拿起来放在了耳边“喂”了声,此时仔细的听起来辨别,才听出其中的疲惫和沙哑。
她忽然想起来,昨晚他似乎是后半夜出去值夜班的,看模样应该是今天傍晚才回来。在医院里忙碌了那么多个小时,回来后是最需要补眠的。
她似乎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白娉婷手指轻轻的攥起,控制不住的内疚在心底染起。
郁祁汉接了电话,皱眉的表情严肃,“什么时候?刚送进来的吗?外科的副主任和欧医生都不在吗?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车过去,先给病人进行术前麻醉!”
话音落下的同时,长腿就已经迈步出厨房。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郁祁汉回屋拿了车钥匙后,就神色匆匆的离开。
大门被关上,这次房子是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白娉婷注意到他刚刚站的位置,放了个玻璃杯,旁边还有个糖罐子,应该是冲泡的糖水。
……他有低血糖么?
白娉婷拿起玻璃杯,看着上面映出正咬唇的自己。
她不禁走到窗边的望出去,楼下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很快就融入在了夜色当中,然后消失不见。
手指在玻璃杯上抽紧,心脏也像被揪住了一般。
***************
隔天上午,杂志社。
白娉婷趴在办公桌上,昨晚一晚上都辗转难眠的没睡好,也打不起精神来。
她歪着头在胳膊间,戴着蓝牙耳机在耳朵上,正和在外面跑采访无聊的许静好打着电话,两人自然也会说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被物业来那么一闹,她们计划的也就早早被破坏了。
“小白,你别急哈!等我再帮你好好琢磨琢磨新对策,总能想到更好的,这样接二连三的实施下去,他一定就受不了了,然后自己主动搬走……”
白娉婷听了以后,眼前浮现起的,却是他布满红血丝的狭长眼眸。
她手指抠着办公桌,低声说了句,“算了,先这样吧!”
聊了两句其他的,很快到了午休时间,白娉婷挂了电话,准备下楼去吃东西。
坐电梯到了一层大厅时,却看到了许静好的妹妹徐静怡等在那,看到她后,冲着她直招手喊,“小白姐!”
“来找你姐的么?我刚还和她通电话,她出去采访了,中午应该回不来了。”白娉婷走过去,笑着对小丫头解释说。
“哦,没事。”徐静怡点点头。
“没吃午饭呢吧,我带你去吃!”白娉婷笑着又说。
徐静怡却没搭腔,而是一副踌躇的表情,“小白姐,我今天来其实是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白娉婷惊讶的问。
“小白姐,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老实交代……”
“你又闯什么祸了?”白娉婷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哭笑不得的问。
“我说了你可别冲我发火啊!”徐静怡略带顾忌的说,“而且,你也别告诉我姐,不然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快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白娉婷没耐心的催促。
徐静怡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两秒后,才终于开口说,“上次我失恋,就是我闹自杀那次……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白娉婷点点头。
不只是记得,而且记忆犹新,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她和郁祁汉的人生有了交际。不过也正因为此,她对他本就是很大的偏见,先入为主的渣男定义。
“不是!”徐静怡直跺脚的解释,“那天我记错了门牌号,被警察带走的那个,其实并不是我那个混蛋前男友,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弄错了……”
白娉婷呆住。
题外话:
牙疼,终于写完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16,我们讲和吧
“那天我记错了门牌号,被警察带走的那个,其实不是我那个混蛋前男友,我根本就不认识,弄错人了……”
白娉婷听后呆住,有些傻了眼。
徐静怡见状,忙不迭的表示,“对不起啊小白姐,我知道错了!”
“你说那天的那个,不是你的前男友?”白娉婷镇定下情绪,不确定的问。
“不是……”徐静怡亚历山大的摇头,表情讨好,“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可那会儿都已经到警察局了!我又闹自杀又啥的,很怕我姐会骂我,要是她知道我搞错了,非当场杀了我不可……我都憋好久想告诉你了,所以啊,小白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啊!”
那这么说,这根本就是个乌龙!
郁祁汉平白无故的被她扣上了一顶渣男的帽子,还被那么丢脸的弄到警察局……
白娉婷瞪向眼前也自知不好的徐静怡,忿忿的戳在其脑门上,磨着牙根,“你呀你!都快把我气得翘辫子了!”
看着徐静怡像脚踩风火轮的消失不见,白娉婷收回视线,想到刚刚所听的话,抿了抿嘴唇。
*******************
夜色初降,私立医院室。
从手术室出来换下手术服的郁祁汉,将白大褂抖了抖的穿在身上。
没有等候多久,电梯门缓缓拉开,在他进入以后,匀速的向下,他孤身而立的站在其中,梯壁影射出的身影是他自己。
郁祁汉向后倒退了两步,身子斜靠在了上面,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憩。
英俊的脸庞上,爬满的尽是疲惫。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
郁祁汉慢慢的睁开眼眸,活动着僵硬的颈椎走出去。
心脏科室的楼层,他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中间路过护士站时,他脚步停了停,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里面坐着正玩手机的女护士,立马坐直了身子,“郁医生!”
“二院转过来的那个病人,刚刚从手术台直接推到的ICU,明早上八点,让人去那边交接,如果度过危险期的话,转入普通病房。”郁祁汉严肃的吩咐道,末了,声音微沉了几分,“还有,值班时间不要玩手机!”
在医院的日常工作当中,他向来是以严厉的态度著称,不苟言笑。
“是!”女护士连声的应,大气都不敢喘。
郁祁汉点了点头,转回身的准备继续往办公室走。
被训斥的女护士,慢半拍的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了他,“郁医生!”
“怎么了?”郁祁汉重新看回去。
“忘记跟您说了,有位姓白的小姐找您!”女护士解释说。
“姓白的小姐?”郁祁汉闻言,眸底闪过丝惊讶。
“对,她说自己姓白。”女护士点头的说。
“什么时候来的,在哪儿?”郁祁汉皱眉问。
“就是您刚进手术室的时候!”女护士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继续回答着说,“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一直还没走,就在您办公室等着呢!”
郁祁汉听后,迈着大步走向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推开,里面灯光便和走廊的融为一体,映在他的眼瞳里,同时还有沙发上,已经蜷缩一团在那睡着了的女人。
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脸侧,齐肩的短发毛茸茸的垂在脖子和眉眼上,睡得像是婴儿一样毫无防备。
郁祁汉手下关门的动作不由的放轻,朝着她走过去。
视线扫过地板上放着的两只球鞋,他嘴角抽了抽,完全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单条腿微屈,他俯身的手肘搭在膝盖上,定在那个姿势上很久,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浅浅的,柔柔的,撩动在他的心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梦中的白娉婷,感觉到有人在踢着自己。
慢悠悠的揉着眼睛睁开,就看到了眼角缝隙间的一双程亮皮鞋。
顺着皮鞋往上,黑色笔挺的裤腿,白色的医生大褂,再往上,是突起的喉结,刚毅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唇形和狭长的眼眸,里面映着她自己。
白娉婷瞬间醒了大半,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
她连忙坐起来,慌乱不已的往脚上套鞋子。
原本傍晚下班过来找他时,听说他进了手术室,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时间比较长,等着等着她就不知怎的睡着了,鞋子也是睡梦中给踢掉的,现在不免有些丢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郁祁汉在她坐起来后,双手交叠在身前。
白娉婷虽很想大大的翻个白眼,但还是扭捏的回答,“找你。”
“找我做什么?”郁祁汉继续淡淡的问。
“咳……我忘带钥匙了!”
白娉婷被他盘问的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的找个理由搪塞,“那个什么,你下班了么?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着,她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拽过一旁踹到沙发角落里的背包背在身上。
只是背的过程中,拉锁敞开着,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落的掉在了地板。
郁祁汉先她一步的俯身捡起,狭长的眼眸眯起,“你不是说忘带钥匙了?”
灯光打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面,指间捏着的,正是她前两秒嘴巴里面所说忘记带了的钥匙。
白娉婷一拍脑门,尴尬的不行。
早知道就找个其他什么理由!
“白娉婷,你又想跟我玩什么花样?”郁祁汉皱着眉,眼神里有着审视。
他脸色沉下来,不愿搭理的想要转身走出办公室,却被她从后面急急拽住了衣角。
郁祁汉微侧过头,冷眼看着她。
“对不起啊……”
白娉婷咬了咬嘴唇,横下心的说。
郁祁汉听到她的话,顿时一愣,语气还要沉沉,“如果是对昨晚的事情,不必。”
“不光是昨晚,还有之前阴你到警察局的事……总之,我都向你道歉!”白娉婷摇头,解释着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真诚。
他们最开始的梁子就结在扫黄的那晚,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因为最初的导火索。
从小白母就教育她说,做错事情不可怕,能主动认错就是好的,所以她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同时,就将自己的歉意毫不隐藏的表达出来。
郁祁汉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变,手指摩挲着下巴打量她。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白娉婷上前一步,热情的轻扯住他的袖子。
他低眉的视线扫过她的小手,挑了挑眉,“你请?”
“嗯!”白娉婷重重点头。
“好吧。”郁祁汉疑似挣扎了下,才点头答允的说,“那勉强给你个面子,就去名岛吧。”
“名岛?”白娉婷讶异的出声。
名岛海鲜,就是那个吃一顿饭就几乎半个月工资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皱眉,巴掌大的脸上表情踌躇,不太情愿的样子。
“你的歉意呢?”郁祁汉慢悠悠的说道。
“好,就去名岛!”
白娉婷一咬牙,一跺脚,一副上刀山的决绝模样。
*******************
名岛海鲜,这个时间用餐的客人已经不多。
餐厅经理明显和郁祁汉很熟,不需要提前订位,见到他来了以后便热情的迎上来,直接带到了三楼的VIP包厢内。
很雅致的包厢,能容纳五六个人,他们两个坐下后也还不算空旷。
餐厅经理很快拿着菜牌的上来,供他们进行选择。
白娉婷翻阅着菜牌,每往后翻开一页,桔花就跟着一紧。
尼妹啊,坑爹啊!
贵死个人!
郁祁汉可听不见她心中的OS,向后靠在椅子上,两条腿慵懒的交叠,他拿着菜牌对餐厅经理吩咐的闲适模样,就似乎天生就适合这样,一身浑身天生的尊贵公子气质。
在此时此刻,白娉婷觉得自己恍若看到了另一个他。
只是很快,在他嘴里面噼里啪啦的丢出各种菜名时,她就很快从失神中淡定不起来了。
“咳——”
白娉婷不由的使声打断。
看到他和餐厅经理的双双目光,她将菜牌挡在旁边,往前凑了凑,“是不是差不多了啊?我们就两个人,我绝逼不是怕花钱,你想吃什么就点,我只是觉得……嘿嘿,好像点太多会吃不了,浪费粮食多不好啊!”
白娉婷就差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背给他听了。
郁祁汉闻言,高高挑了挑两道剑眉,眸底是隐隐浮起的轻芒。
“金牌佛跳墙,还有小的桐骨鲍鱼头,再来个香螺,盐水的。”他在她说完后,又点了两样,才是合上了菜牌,吩咐道,“那就先这些吧,尽量快点。”
“好的,郁先生!”餐厅经理立即点头。
白娉婷目光“含情脉脉”的送走了餐厅经理,双手紧握间,心在哒哒的滴血。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瞎逞能说请吃饭赔罪了……半个月工资就这么打水漂了,她似乎都看到毛爷爷已经扑腾着翅膀远走高飞了!
在餐厅经理离开后,白娉婷默默的掏出手机,默默的凭着记忆力算着菜品价格。
掏出根烟放在薄唇边的郁祁汉,看向她问,“你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白娉婷连忙放下手机。
“一会儿上菜了,你也多吃一点儿。”郁祁汉吞云吐雾的说。
“嗯。”白娉婷强颜欢笑的点头,再点头。
之前离开的餐厅经理去而复返,恭敬的候在郁祁汉身旁,笑着说,“对了郁先生,郁总上次走时还特意留了瓶酒在这儿,说是自己弟弟过来时,就给您拿出来!”
“今天不了,下次吧。”郁祁汉看了眼对面的白娉婷,摇了摇头回。
“好的!”餐厅经理颔首,再次退开。
“你还有哥哥呢?”白娉婷好奇又惊讶的打听。
“嗯。”郁祁汉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句,“有两个,大哥和二哥,我是家里最小的。”
说出来的瞬间,他自己也有些意外,除了好兄弟池北河,他对人很少会提及到家里面的事情,哪怕是别人问及了,他也敷衍了事,从未这样主动向人开口。
三兄弟?男丁兴旺啊!
白娉婷表示,“老幺吃香!”
郁祁汉闻言,只是慵懒的勾了勾薄唇,吐出口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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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很快被服务员端到包厢里,各类的海鲜大餐摆满了餐桌,眼花缭乱。
白娉婷拿起筷子,两腿向两边扩开了一些,将胃敞开。
开动以后,她就几乎没有停下来筷子,等着反应过来时,发现大部分菜都被她给吃了,顿时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很快想到是自己结账,她又瞬间挺直了腰板,继续挥筷如雨。
终于吃完的时候,白娉婷肚皮都快撑破了。
下楼结账,从电梯里出来时,她脚步故意加快了一些,提前跑到了收银台。
“那个……我请问一下,能刷卡吗?”
白娉婷对着里面的收银员,小声的问。
收银员愣了愣,点头回答说,“能的!”
“那好,我刷卡吧!”白娉婷点点头。
忍着肉痛的从包里面翻出来钱包,抽出其中的一张信用卡,豪气的拍在了收银员眼前。
收银员却没有收,而是说道,“不好意思女士,郁先生已经签过单了。”
白娉婷闻言,怔楞在那。
她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正眉眼慵懒的单手插兜。
“走吧。”郁祁汉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直接往餐厅外走。
白娉婷眉眼怔怔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大掌,走出旋转门的时候,有客人从外面进来,还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手指重新收拢了些。
一直到出餐厅走了段路,郁祁汉才松开了她。
白娉婷将手贴在裤线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掌心里的温度,消散不去。
咽了咽唾沫,她小跑步的上前,对着他说,“那我请你喝饮料吧!”
“不用了。”郁祁汉不感兴趣的模样。
“喝吧,保证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白娉婷因为被他结账了很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先主动提出来要表示歉意的,所以很想要说服着她。
郁祁汉看她眉眼带着期待的模样,竟说不出口拒绝。
半个小时候,他们两个从一家路边很小很普通的奶茶店里走出来,每人手里都捧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
郁祁汉抬了抬手里面的奶茶,没好气的问,“蜡笔小白,这就是你嘴里所说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白娉婷笑而不语,只是拉着他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普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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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夜色当中。
在副驾驶上坐着的白娉婷的指挥下,最终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停在了距离江边不远的一栋大厦旁。
“就在这里,跟我来!”
白娉婷率先打开车门,对着他勾手。
郁祁汉握着拔下来的车钥匙,看着身前的这抹倩影,连他都不自觉自己的这份耐心烦儿。
下了车以后,白娉婷就走在前面带路,神神秘秘的从某个侧门上去,一路坐直升梯的到了最上层,然后再走一层高的楼梯,打开个安全通道的门,站在了大厦的楼顶。
大厦就建立在观江的范围内,空气中还有江水的味道,而站在高处的远远望去,能清楚的看到驶过江面上的夜船,碎了一江的瑟瑟灯光。
白娉婷向前跑了两步,站在楼边的栏杆前,仰头吸着新鲜的江风,整个人都似乎跟着轻飘了起来。
她双手握在上面,享受了一会儿后,半扭过身子的笑米米问他,“怎么样,这里挺美吧?”
郁祁汉走上前,看着尽收在眼底的景色,也是忍不住驻足观看。这个地理位置的观赏角度是绝佳的,没有任何阻挡,能全部一揽在眸底,恐怕在H市也很难在找到像这样的好地方。
“嗯,是挺美。”他很中肯的点头。
“这是我第一天到杂志社实习的时候,有次在附近采访,无意中发现的地方!往后很多时候,我开心啦还是难过啦,都会想要到这个地方。”白娉婷说到最后,得意的冲他挑了挑眉,“今儿,我就把它大大方方的分享给你了!”
“我需要说谢谢?”郁祁汉也挑眉过去。
“那倒不用。”白娉婷笑着耸耸肩的摇头。
将刚刚放在地面上的奶茶端起来,扬了扬,嘴角有着翘起的俏皮弧度,“有这样世界上最好看的美景,你说,这杯奶茶是不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呵呵。”郁祁汉忍不住低笑出声。
楼顶上本就空旷,能感受到的也只是夜里面吹拂而来的江风而已,他从喉咙间透出来的笑声,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扩散在周围,震动着人的耳膜。
白娉婷轻握着手指,才不让自己被那笑音迷倒。
夜色弥漫在这所城市,朝着远处望过去,出了漫无边际的江岸,还有往更远地方无限延伸的繁华霓虹,稍稍眯起眼睛,华丽的如同梦境。
郁祁汉在这座冰城生活了三十一年的时间,从未有这样好好的欣赏过夜色。
他微微侧过俊脸,朝着旁边的人看过去。
这么高的楼层,背景里只有天鹅绒般的夜幕霓虹以及广阔的江岸,面前的白娉婷就站在这霓虹江岸之前,漂亮的丹凤眼眺望着远方……
白净的侧脸沾染了霓虹的斑斓,生动柔和起来,令整个城市的夜景都全部失色。
很久很久以后,当有人问起他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放是在哪里?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场景,此时此刻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白娉婷忽然转过身来面向他,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双丹凤眼里都是盈着的点点笑意,像是身后璀璨的霓虹,更像是头顶闪烁的星光。
她开启的双唇,声音在江风里吹过来:“郁祁汉,我们讲和吧!”
郁祁汉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纤纤细骨的手。
顿了两秒,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他握上了她的。
江风吹拂在两人之间,双双望向彼此时,远处的城市霓虹印在彼此的眼底,绚烂如光明,那一个瞬间里,都有自己的心魂俱舍。
番外《转身爱上你》017,勾勾手指
“郁祁汉,我们讲和吧!”
宽广的楼顶上,白娉婷朝着他主动伸出手。
郁祁汉掏出裤兜里的手,握住她的,相握之间凝望着彼此。
夜里新鲜的江风袭来,好半晌,他都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在她准备向相握后准备抽回时,他突然用了些力道,她被那股力道带的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他狭长的眼眸眯起,意味深长的问,“然后呢?”
然后……?
然后什么?还有什么?
白娉婷怔愣的望着他,屏住呼吸。
他的眼瞳可真黑,堪比那夜色,仿佛稍微一个不留心,就会被吸附到里面,从此万劫不复,她听到心跳已经“怦怦”到了嗓子眼处……
白娉婷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呆在卧室天花板上几秒,她扭头看了眼闹钟,顿时一声哀嚎的从牀上蹦起来。
掀开被子的趿拉上拖鞋,几乎是箭步冲到浴室里的,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洗漱起来。
拍着保湿水走回房间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闻声的寻找过去,应该是郁祁汉放在茶几桌上的银色手机。
回房间换好衣服的拿包准备出门,手机铃声还在持续的响,而对面卧室的门还关着,没有动静。
白娉婷脚步犹豫的停了停,想到他是医生,怕会像之前听到他接的电话那样,是医院有什么紧急的情况,所以返身的走到客厅,拿着手机到了他卧室门前。
“叩叩叩——”
她屈起手指的敲了敲。
卧室的门闭合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白娉婷皱了皱眉,隔着门板扬声喊着,“郁祁汉,你手机响了!”
和刚刚一样,仍旧没有人回应,安静的不像话,而手里面的银色手机,在暂停了两秒后,又再次的响了起来,并且震动在她的手心里。
白娉婷握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发现门没有反锁的直接开了。
她轻喘了口气,随着“咯吱”的声响,将门板慢慢的推开,里面的铺着暗灰色的牀单上,穿着条纹睡衣的郁祁汉躺在上面,似乎还在睡。
这还是合租在一个屋檐下,她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间里面。
扑面而来的,就是很浓郁的男性气息,而入目的摆设和物品,也都很具有男性的阳刚,她不由偷偷咽了咽口水。
地板上有凌乱的衣物,而郁祁汉半侧着身子的躺在那,露出半边的侧脸轮廓,以及犀利的下巴和薄薄的唇,而唇上干涸,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末。
“郁祁汉,你的手机响了……”
白娉婷走到牀边,再次出声的重复了遍。
郁祁汉睡得很沉,似乎对她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见状,白娉婷不由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试图叫醒他,可是也仍旧没有效果。
弯身的仔细观察了两秒,她发现了些他的异样,颧骨上面有着不正常的红,离得近了,也能感受到从他鼻息里喷出来的热度,滚烫滚烫的。
白娉婷犹豫着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吓了她一跳。
发烧了?
蓦地,一只热热的大掌覆在她上面。
原本闭着眼睛的郁祁汉,这会撑开一条缝隙的看向她。
白娉婷尴尬的收回手,忙解释着说,“那个什么,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
“唔。”郁祁汉的反应有些迟钝。
瞳孔涣散了两秒,他才伸手的接过手机。
看了眼屏幕上面的一串本地号码后,顿时皱了皱眉,是“郁宅”那边打过来的,他直接给按掉了,没有打算要接的意思,再打过来时,他干脆的关了机。
白娉婷看到后,惊讶的张了张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看他将银色手机随手一丢,突起的喉结在滚动,她不禁说,“你好像发烧了!”
“嗯。”郁祁汉应了声,声音沙哑的都变了调,“没事。”
昨晚上回来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洗了个澡之后就浑身疲乏,早早就躺在牀上睡了,梦里整个人都在往下沉,薄唇干,喉咙痛的。
前两天连续的手术太疲惫,再加上休息不好,身子上多少吃不消,昨晚上她跑来医院找他以后,去外面吃了饭,可能最后在楼顶吹夜风时着了凉,就引发了病情。
哪里能没事,那温度都赶上热暖气了!
“你好像烧的不轻,很烫。”白娉婷提醒他说。
郁祁汉从鼻间发出来很低的单音节,只是闭上了眼睛,皱眉间很不舒服的样子。
已经快要到了上班时间,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白娉婷站在卧室门口时,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倒是还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时候。
她手指轻轻的攥起。
***************
玄关处,大门迟迟没有被打开。
白娉婷重新换上拖鞋,在电话薄里翻到个号码拨出去,在接通后忙开口说,“静好,你今天帮我请个假,我有些不太舒服,若是改不了的采访你帮我跑一趟!”
“不舒服?怎么了,有没有看医生!”许静好关切的问。
“哎呀,没事……”那边又说了什么,白娉婷连声道,“不用不用,你不用来看我,真没事!”
线路终于挂断后,白娉婷将肩膀上的背包放在了鞋柜上,去了趟厨房的冰箱里翻找出了一个冰袋,然后朝着对面的卧室走去。
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触感来袭,郁祁汉再次睁开眼睛。
看到她又出现在房间里,诧异的问,“你不是去上班了?”
“嗯。”白娉婷随口的应,然后问他,“喂,郁祁汉,我陪你去医院啊?”
生病了去医院,这可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去什么医院。”郁祁汉不以为然的回。
“那打电话叫个医生来吊瓶?”白娉婷只好又问。
“我不就是医生!”郁祁汉瞥着她,语气很是不屑。
白娉婷冲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无奈的问,“那……找点药吃吧?我那好像只有感冒药,不知道管不管用,你这里有没有退烧药?”
“吃个鬼药,是药三分毒。”郁祁汉再次的驳,撇着薄唇。
“……”白娉婷眨了眨眼睛。
拜托!一个医生说这样的话真的好么?
看着他生病了还一副傲娇样,她也是无奈的直磨牙,“那你说怎么办?你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用不了多久,就得烧成痴呆!”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了她半晌,眸底划过丝促狭,薄唇漾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退烧还不简单。”他扬了扬眉毛。
“嗯?”白娉婷不解的看着他。
郁祁汉下巴微抬,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你去厨房上面的柜子里,把我放上面的那瓶白酒拿过来,然后再拿个空碗和棉球。”
白娉婷杵在原地没有动,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快去!”郁祁汉催促。
“知道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吼。
看在他是医生的面子上,她转身走出卧室,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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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面,白娉婷踩着凳子站在上面,踮脚打开柜门的够着。
“白酒……空碗和棉球……”
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将他所说位置的白酒拿在手里,又找到了空碗和棉球,然后原路返回。
只是再推开门重新踏入到房间里时,她手里的酒瓶和碗都险些拿不稳,眉眼惊呆的在那。
白娉婷磕巴起来:“你你——”
原本躺在牀上的郁祁汉,不知何时坐起来了。
而身上穿着的那件条纹睡衣被他脱掉了,就丢在枕头旁边,此时身上就剩下一个平角裤,好身材一览无余。
之前在丽江的时候,他去浴室洗澡,那层玻璃门是透明的,她从外面几乎将他整个都看了个遍,但和此时的还是有差别,每个肌理和线条都那么清晰,视觉冲击有些大。
一双狭长的眼眸因高烧的关系,此时透着红的直勾勾望着她。
白娉婷呼吸顿窒,后脖子上有细小的疙瘩起来。
“来吧!”
郁祁汉朝着她勾勾手指。
题外话:
没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18,
来什么来,往哪儿来?
白娉婷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呼吸也抖起来。
“你怎么脱衣服!”她指责着他。
郁祁汉看着她站在那一副四肢僵硬的模样,故意将两条手臂往后一拄,胸膛更加放肆的袒露在她的视野当中,狭长的眼眸还要薄眯在那。
他扬了扬下巴,沙哑的声音更迷人,“不脱衣服怎么退烧。”
“你这是哪里来的谬论!”白娉婷根本无法苟同。
若不是他现在感冒发烧了,按照她的小暴脾气,非得将手里的酒瓶子抡过去!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郁祁汉不紧不慢的丢出来句。
“……”白娉婷被噎了下。
在这个问题上,她还真的没底气跟他掰扯出个一二三四五。
郁祁汉扯了扯牀单边角,皱眉催促着她,“你打算杵在那多久,到底要不要给我退烧?”
白娉婷进退不得,只好拎着酒瓶和空碗的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步伐迈的小心翼翼又纠结。
终于站定在了牀前,白娉婷目光往左右游移,可仍旧忽视不了他一览无余的身材,感觉不经意的张嘴间,怦怦的心脏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厮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
结实的胸肌两块,整整齐齐的六格腹肌,瘦而不弱。
只穿着条平角裤的郁祁汉,抻开被子的往下滑趟在了枕头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自上而下的望着她,“用酒精擦身子的前心后心,能够在不吃药不打针的情况下,很有效的达到退烧的效果。”
“哦。”白娉婷讷讷的应了声。
“可以开始了!”郁祁汉向摊摊手臂示意。
“这样真的能够退烧?”白娉婷不太确定的问。
“嗯哼。”郁祁汉表情正经。
“好吧!”白娉婷半信半疑的点头,看着躺在牀上的近乎*的男人,她口水往下偷偷的咽了咽,声音不受控制的磕巴了一下,“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先将酒拧开,倒在空碗里面,然后用棉球沾着往我身上擦。”
郁祁汉像大爷一样的躺在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唔,就先从脖子这里开始吧……”
“嗯……”白娉婷点点头。
将酒瓶盖子拧开,里面白色的液体倒入空碗里面,然后端起空碗的弯身在牀边,像是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将棉球沾了酒精后,往他脖子的位置探过去。
白娉婷屏住呼吸,捏着棉球一点点往下。
空气里浮动着扑鼻而来的奇异酒香,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关系,她感觉头都有些晕眩了。
因为弯身又距离近的关系,她眼睛里充斥着的都是他小麦色的肌肤,即便是用棉球在擦,可总有不经意间,手指会能直接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
“手臂和腋下每个地方都不能遗漏,否则会影响退烧效果。”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微动,喷出来的鼻息还是滚烫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白娉婷这会儿已经没功夫去辨别他话里的真假,全然按照他所说的做,脑袋里嗡嗡的。
郁祁汉轻推了推她的手,“把棉球换一个。”
“嗯。”她点点头,拿了个新的在手里。
可是仍旧没有用,没擦两下,棉球就已经变热了,不知是因为他皮肤上的温度,还是她手指间的。
“接下来是腰和腿。”郁祁汉又出声在说。
腰和腿……
白娉婷舔了舔发干的嘴。
腰还好说一些,她想了想,将被子往旁边扯了扯,先从他的脚心开始,然后一点点循环渐进的往上,从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微眯着,垂着的看向她。
她弯身的单条腿抵在牀沿处,漂亮的丹凤眼专注的瞪着,脸上红的跟什么似的,就连小小的耳垂,也都有了颜色,让人想要品尝的颜色。
并不是故意逗弄她,用就擦身子的确会有退烧的效果。
此时他身上因发烧而酸疼的感觉,也轻快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觉……
郁祁汉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
白娉婷捏着棉球的手指随着往上,就越发轻颤了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为哪个男性这样做过,白父没有,顾海东更是没有!
她拼命深呼吸着,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病人,不要乱想,不许乱想!
白娉婷再次换了个棉球,眼观鼻鼻观心,顺着他的大腿肌肉往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某个地方在悄然的有着变化。
“啊——”
蓦地,她手腕被扣住了。
白娉婷低呼了声,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便扑倒在了他身上。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想要挣扎,反而被他给扣的更加死,另一只手也上来的搂住她的腰。
“别动!”郁祁汉声音沉沉的在说。
“你干嘛,你放开我!”白娉婷慌乱极了。
她整个人就趴伏在他赤着的胸膛上面,想要挣开却挣不动。
郁祁汉手上力道更紧了些。
他声音低哑到不行,带着呵斥,“我说、别动!”
似乎也是嗅到了他声音里的危险,白娉婷不敢动了。
只是温度传递而来,让她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而且由内而外的生出一种热度,像要从自己的身子里面冲出来,情急之下,她额上都冒出了涔涔的汗。
这样静止的状态里,谁都没有出声。
白娉婷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在平息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上和后背的力道陡然一轻,她连忙的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熬过下腹那股紧绷,以及血液里沸腾起来的渴望,郁祁汉支撑着手臂的坐起身来,感觉喉咙更干更热了,他拿过丢在旁边的睡衣,“已经差不多了。”
白娉婷无措的捏着棉球,“后面还没有擦……”
“不用了。”郁祁汉眸色深深的说。
若是再让她继续,恐怕就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了,而且会发什么事他也控制不住。
“哦!”白娉婷应了声。
“你赶快躺下重新睡一觉吧,我把东西送出去!”
她说着,胡乱的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即便回身的端起酒瓶和空碗,兔子一样快步出了房间。
门板一关上,白娉婷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厨房里,将手里东西放下后就低头扎在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的放出冰凉的水流,然后双手拍在脸颊上。
看到旁边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红烫脸的模样,她愤愤的骂。
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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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边升起,经过十多个小时后,落入西边。
一觉睡到此时的郁祁汉翻了个身,被窝里面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感觉到眼角缝隙间的瑰色光线,他狭长的眼眸慢慢睁开,就看到了牀边椅子上,背对着那漂亮颜色所坐着的女人,齐肩的短发温顺的垂在那,挡住耳朵。
拖鞋被她甩在地面上,两只脚搭着牀沿,不时的还颠动两下,没个淑女样。
似乎是坐在这里很久了,捧着个mini打游戏,看护病人的模样。
郁祁汉看到她守在牀边,有一瞬的怔忪,眸底有什么情绪涌动过去。
“尼妹!竟然被KO了!”
不知道玩到了哪里,白娉婷骂骂咧咧。
像是怕扰醒到他,声音也是刻意的在压低,手指愤怒的戳在屏幕上,恨不得将屏幕都戳出个窟窿。
郁祁汉见状,突起的喉结微动间,发出了声浅浅的轻笑。
听到声响,白娉婷从屏幕上抬起头,看到他已经醒了,忙将mini先放到一旁,趿拉上拖鞋的上前两步。
并没有多想的,她直接就伸出了手。
郁祁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的手绵绵软软,覆在他的额头上面,异常的舒服,他没有动弹半分,就像是个听话的小男孩。
认真感受了几秒的温度,白娉婷收回手的再在自己脑门上摸了半晌。
“呼……不烧了!”
确定温度正常后,她松了口气的说。
不经意的抬起眼睛时,刚巧撞到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
此时里面的眸色是那样的深邃,似要摄人心魄一般,更似要望进她的心底深处。
白娉婷呼吸滞了半秒,慌乱的躲避开了视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郁祁汉没有回答的意思,仍旧用那样深邃的目光直直望着她,像是夜里最深时候的颜色。
“咳!”为了掩饰不自然的情绪,白娉婷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端起旁边的粥碗,清了清嗓子后的说,“那个啥,粥应该还没有凉,你先喝一碗!”
郁祁汉闻言,扬了扬眉,起身的接过她手里的碗。
白瓷碗里面搭配着糯糯的白粥,熬的每粒米都花,又黏又香的,里面还切了小手指盖那么大的肉丁,撒着一层白芝麻。
刚刚退烧的郁祁汉,闻着白粥的香味,胃里空荡荡的,急需要食物来填充。
他用汤勺舀着,一口口的往唇边送,没过多久,就将整碗都喝光了。
郁祁汉向来对食物方面没什么挑剔的,更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但今天这碗白粥,让他多少有些爱不释手,好像味觉都被唤了起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碗,问她,“还有没有了?”
“有!”白娉婷点头,跟他说,“厨房的锅里面还剩不少。”
在他睡着以后,她在往上搜了半天,的确是有用酒精擦身体退烧的方法,好在他没有蒙骗自己!不过这类方法大部分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才会有,没想到他一现代医生还会相信这么民间的。
她还搜到生病最好是吃一些流食,毕竟都已经请假留在家里照顾了,就要有始有终。所以她就特意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米和猪肉,回来熬了些白粥。
“你自己做的?”郁祁汉闻言,惊讶的问她。
“不然呢!”白娉婷翻了个白眼。
“你还会做饭?”郁祁汉仍旧惊讶的问。
“废话!”白娉婷再次翻了个白眼。
会做饭很稀奇么,她的厨艺还算不错,在白母的熏陶下,很小的时候就能踩着小板凳帮忙洗菜,长大以后自然对厨艺方面很精通,每逢周末不忙的时候,总要在家里大展身手的。
白娉婷起身问他,“你吃不吃了还?把碗给我,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郁祁汉点点头,将手里的空碗给她递了过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同时,郁祁汉也掀开了被子的从牀上起身,跟在她的后面。
“盛完到餐桌吃吧,顺便起来活动活动。”
“嗯。”
******************
不算大的餐桌上,两张椅子面对面摆放。
白娉婷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两碗白粥,将其中一碗递给了他,又在冰箱里面拿出来两袋榨菜倒在小碟子里。
她早上给他退烧折腾了一番以后,也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看到他喝光了一碗白粥还要,她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
郁祁汉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粥碗,说道,“我还以为你就只会泡个面。”
不怪他会这样想,他虽不至于说是阅人无数,但毕竟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是不谙世事的青葱小伙子,所认识的女人里面,阿珊除外,几乎都是十指不沾春水,可能就连煮个面条都要兴师动众。
“那你也太小瞧本小姐了!”白娉婷撇了撇嘴,手里勺子一挥舞,昂着下巴得意,“不是我跟你吹,像我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还不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女人,还能被前男友甩。”郁祁汉很煞风景的慢条斯理说了句。
白娉婷脸上的得意表情,顿时都垮了下来。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直磨牙,“你能不能闭嘴!”
什么人啊,一看病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是病怏怏的时候讨喜一点!
“你们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郁祁汉喝粥到中间时,忽然这样问。
“嗯。”白娉婷愣了下,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的,但还是点头回答,“七年,整整七年。”
“我们两个从大一时候认识的,毕业参加工作后,也是顺理成章的谈论婚姻大事。只是若不是被我发现,我还不知道他一直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傻。”郁祁汉冷哼了声。
白娉婷倒是难得没回驳他,涩声的说,“是啊,我要是不傻能被人骗么!好在老天开眼,否则我恐怕被蒙在鼓励的跟他结婚,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悲!”
郁祁汉看着她低垂在那的眼睫毛,垂出两道阴影,薄唇抿了抿。
吃光了白粥,白娉婷起身的将粥碗和装榨菜的小碟子一并收拾到厨房,等她再从里面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白水。
郁祁汉挑了挑眉,端起了推到自己眼前的玻璃杯。
喝了一口后,液体从喉咙蔓延至胃里,甜甜的感觉,他抬起眼眸的看她。
“我加了点儿白糖。”白娉婷解释着说,末了,又似乎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有低血糖么,没事多喝点糖水好。”
郁祁汉握着手中的玻璃杯,他手指收拢间,里面透明的水面轻晃,向来平静的心湖似乎也跟着轻晃了两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娉婷眼角余光里,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深邃了一些。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白娉婷照顾他是病号,主动的起身说,“我去开门!”
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她疑惑的将大门从里面拧开,外面站着的高挑美女就映入眼帘,一头海藻般的卷发,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请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
美女笑了笑,好听的声音在说,“你好,我找郁祁汉。”
题外话:
晚一点还有第二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9,把你的手给我
“你好,我找郁祁汉。”
站在门外面的美女,冲着她笑了笑说。
白娉婷愣了愣,在看清楚对方长相以后,也是很快在脑海里有了印象。
最初她和郁祁汉在医院重新相遇后,某次和闺蜜叶栖雁在餐厅里用餐的时候,就曾看到他带着这位长卷发的美女进去,当时她心里面还碎碎念,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女人第六感的关系,白娉婷笃定这位和其他女人都不同。
“找郁祁汉?”她重复了句。
说着,她便正准备回过身的帮着去叫人。
还未有所行动,就看到长卷发美女对着她身后柔声道,“祁汉。”
去掉了姓氏,很是自然而然的喊出口,而且语气之间带着特有的亲切,没有相识一定的时间,以及一定的关系,绝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白娉婷扭头,郁祁汉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阿珊,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来人后,他也是稍微愣了愣。
“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所以我只能亲自过来了。”桑珊对着他笑着回。
“别站在门外了,先进来!”郁祁汉主动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往屋里面走。
白娉婷看着他们走进去的身影,撇了撇嘴,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默默的跟在后面。
“你搬到这里,我还一次没来过呢!”桑珊进了房子里左右环顾了下,笑着说,“祁汉,你把房子腾出来给我住,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太叫我过意不去了!”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些?”郁祁汉慵懒的挑了挑眉。
注意到后面的白娉婷,他看了眼桑珊的介绍道,“这是蜡笔小白,跟我一起合租这里。”
白娉婷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是蜡笔小新家的那只*物狗!
“我叫白娉婷,大家都叫我小白。”她不理会他,为自己更正着。
“我是桑珊,祁汉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桑珊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白娉婷也伸手过去。
两人简单的握了一下,算是做完了最基本的介绍和认识。
郁祁汉视线从白娉婷脸上移开,对桑珊说,“到我房间说吧。”
“嗯好。”桑珊点头。
在他们走向对面房间时,白娉婷也绕过沙发的坐在上面,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
客厅是在夹在两个卧室中间的,所以她稍稍侧过眼,从眼角余光里大概能窥探到对面房间里的情形,对话声也隐约的传出。
“祁汉,你可没跟我说过,你是跟个女孩子合租呀?”
“说来话长,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
白娉婷眼睛看着电视机,耳朵却竖起的听着动静。
蓦地,传来“砰”的一声。
她回过头去,就看到门板被人从里面给闭合上了,连个缝隙都没留。
白娉婷无声的念着三字经,还关门!姑奶奶还不稀罕听呢!
她将遥控器对着屏幕一按,起身的朝着自己卧室大步走去,顺带着也将门板给关上。
******************
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了会儿,白娉婷又起身坐到写字桌前,拿出之前只涂抹了一张的秘密花园,可也是很快就提不起兴趣的丢了画笔,无聊到不行。
平时她最盼望着周末到来,什么都不干,就只在
目光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白娉婷眼睛一亮,起身便往外走。
“叩叩叩——”
她站定在对面卧室前,抬手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是郁祁汉挺拔的身影。
视线从他的肩膀越过去,能看到桑珊就坐在他的牀前,手里翻着什么东西,侧脸的模样很是漂亮,一头长卷发在肩背上松散出迷人的弧度。
“有事?”郁祁汉靠在门框上。
“哦,我想打游戏,发现mini落在你房间了,过来取一下。”
白娉婷解释的说完,还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时,郁祁汉就已经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没两秒钟,手里就拿着她之前玩的那个mini。
郁祁汉递给她,“是这个吧?给你。”
“嗯是。”白娉婷点头接过。
连个门槛都不愿意被踏入,敢情她这是打扰了?
“你还有事?”郁祁汉见她拿了mini后没动,挑眉又问。
“没事!”白娉婷没好气的回了句。
不等他将门板关上,她就捧着mini的先一步的潇洒走回房间,只是拿回来以后,她看着打开的游戏界面,却半点想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白娉婷手指扣着屏幕,心里面莫名的不是滋味。
这种怪异的情绪始终扰着她,心烦意乱的,恰好此时许静好打来电话。
许静好和闺蜜叶栖雁一样,是她愿意推心置腹的,所以当下也是将自己的这种情绪分享了一下。
听了以后线路那边静默了两秒,响起了许静好踌躇的声音:“小白,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放P!”
白娉婷反应很大的反驳。
她都直接从牀上一跃而起,瞪眼的反驳,“我怎么可能吃醋,我脑袋被门挤啦?真是的,我又没疯,我吃他的醋!除非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世界末日都不可能!”
往往人们在不愿意承认某件事情的时候,便会列举出很多不可能的对比,以此达到自己所期望的结果。
“我警告你啊,不许再乱说!”到最后,白娉婷还磨牙警告。
“是是是……”许静好在那边只能顺应。
挂了电话,白娉婷向后仰在牀上,两条腿荡在牀尾处。
想到刚刚电话里许静好说的……吃醋?
呸呸呸!
白娉婷连忙的摇头,瘟疫般的不去想。
闷声了半晌,听到对面有开门声的动静,她屏息的竖耳听了听。
重新从牀上坐起来,白娉婷起身的扯了扯衣服边角,在屋内打转了半圈后,拿起写字桌上的空水杯,佯装不经意的拉开门,朝着厨房门口的饮水机方向走。
最先从卧室里走出的桑珊,已经弯身的在换着鞋。
她正探脑的时候,对面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原本穿着睡衣的郁祁汉,已经换上了身衣服,浅蓝色的衬衫很合身,衬得他宽肩窄腰,甚是英俊。
“你要出门?”白娉婷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将手表戴上的应了声。
白娉婷看了眼等候在门口的桑珊,张了张嘴,“可你不是生病了么……”
“这点小病算什么。”
郁祁汉闻言,不以为然的回。
白娉婷听他这么说,反倒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郁祁汉拿起鞋架上的车钥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把门锁好了。”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
然后就看着他穿上皮鞋,对着桑珊说了句“走吧”,两个人就双双离开了房子。
大门关上,白娉婷慢吞吞的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瞥了眼窗外,天色不知觉间已经降了下来,想到刚刚离开的男女,她就不由冷哼了声。
都黑天了,孤男寡女的还出去嘚瑟!
要是病情再复发了,没人管他,她可不再给他用酒搓!
拿过旁边的抱枕在怀里,白娉婷牙齿咬着嘴唇,她在心里腹诽过后,之前的那种怪异情绪加重而来,缠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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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闹铃声响起。
白娉婷嘴里面咕哝着,连着翻了两个身,才是勉强从被窝里将头冒出来。
她揉着眼睛看了眼时间,苦逼的一天又开始了,昨天请了假,到杂志社指不定还有多少工作要完成。
唉……
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呐!
白娉婷嘴里一边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一边掀开被子的起身往浴室走。
拉开浴室门时,看到洗脸池前立身站在那刮胡子的挺拔身影时,她呆了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娉婷眨巴眼睛问。
“昨晚十一点多。”郁祁汉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握着刮胡刀。
“十一点多?”白娉婷怔了怔,昨晚那个时间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可能没太在意,嘴巴动了动,她嘀咕出声,“我以为……”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瞥向她,接话的说,“以为我不回来了?”
“谁管你!爱回不回,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白娉婷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客气的回。
他昨天说让她把门锁好的时候,她的确以为他是晚上不回来的意思,睡觉前还径自的嘟嚷了几句。
注意到他目光始终放在自己身上,白娉婷窘迫且不自然的说,“喂!你看我干什么,你不回来,难不成我还睡不好觉了啊?”
“怎么,我不回来你睡不好觉?”郁祁汉闻言,勾唇的淡淡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了,少在那自以为是!”白娉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的说。
浴室里本来就狭小,除却里面的淋浴间,洗脸池前的空间本就不大,从他喉咙间逸出的低笑声,带着几分低沉和醇厚,回荡在四周。
白娉婷直咬唇,拿着毛巾用力抖甩的催促,“出去出去,我要用浴室!上班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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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定闹钟醒来的,但出门前找份资料耽误了不少时间。
白娉婷将背包挎在脖子上,一路飞冲的从楼里出来,坐公车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打车了。
楼门口那,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那,郁祁汉靠在驾驶席的车门上,手指尖夹着根烟,在朝阳里面烟雾袅袅的。
“蜡笔小白,我去二院那边取份医疗文件,顺带送你去杂志社,给你省份打车钱。”见她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又低头看了眼腕表的说,“再说这个时间车也不好打,你应该快迟到了。”
“送我上班?”白娉婷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慵懒的应,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勾唇道,“怕什么,光天化日的,我又不能把你给卖了。再说也不值钱!”
“你有这么好心?”白娉婷眯起眼睛,不信的问。
“有个条件。”郁祁汉薄唇勾的弧度更深了。
“我就说你没这么好心!说吧,啥条件?”白娉婷撇了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不放心的补充了句,“有关人身方面的过分要求,不可以啊!”
“呵呵,若是我想的话,你认为能逃得掉?”郁祁汉笑的意味深长,眼眸深邃的望着她。
“……”白娉婷被他点破,脸上温度上升。
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皮鞋捻灭,他说了句,“晚上再给我做那个白粥。”
“白粥?就这样?”白娉婷惊讶的看着他。
“嗯。”郁祁汉点头。
“成交!”白娉婷痛快的去拉车门。
双双坐进了车内,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迎着朝阳行驶出了公寓楼区,开始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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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傍晚时分。
白娉婷瞪圆了眼睛,聚精会神的在电脑上欢乐斗地主,此时办公室里几乎没了人,就剩下她在那,非要把欢乐豆全部赢回来才行。
正到最后关头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娉婷丢在抽屉里的不想去管,可响的没完没了,她没好气的拿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让她愣了愣,瞬间忘了电脑里激烈的牌局,放在耳边“喂”了声。
“你几点下班?”
线路一接起,那边醇厚男音沉沉的。
白娉婷下意识的回,“五点十分打卡啊。”
“那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啊?”白娉婷呆了两秒,想到什么,不确定也是不敢置信的问,“你来我们杂志社了?”
“我在正门口,给你五分钟,跳你也给我从上面跳下来!”
丢出了这样一句,那边线路就直接给挂断了,白娉婷木木的看着手机,下一秒,忙不迭的关电脑收拾东西,起身就往办公室外面小跑。
出了写字楼,果然看到停在那的军绿色普拉多。
郁祁汉坐在驾驶席上,车窗半降着,露出他英俊的侧脸轮廓,衬衫袖口挽起,结实的小臂在晚霞中,指间一支正在燃着的香烟,尽显着男性魅力。
白娉婷放慢脚步的走过去,临近时,车门就被他从里面给打开。
她弯身的坐进去,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嗯,顺路。”郁祁汉淡淡的回了句。
又顺路?
白娉婷诧异的眨巴眨巴眼睛。
不过她也不去刨根问底,管他呢,有免费的顺风车坐还不好!
普拉多从杂志社驶离后,朝着所住的公寓楼区方向,只是中间路过某个大型的连锁超市时,车子开进了所拥有的地下停车场。
白娉婷见状,疑惑的目光投递过去。
“晚上不是回家做白粥,到超市再买两样菜。”郁祁汉对此,慵懒的解释说,顺带着还故意调侃两句,“你不号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么,顺手一并做了,也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看在搭你顺风车的份上,勉强行吧!”白娉婷傲娇的双手抱肩,哼了声。
车子找到泊车位停好以后,郁祁汉和白娉婷两人乘坐电梯上了一层。
不知是不是明天周末的关系,从超市入口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满满的人群,很多都像他们这样,下了班直接过来的,哪哪都是推搡不开的购物车。
白娉婷纤瘦的小身板,好几次被旁边的人挤开。
就在她皱眉时,眼前有一只掌伸过来,还有耳边醇厚的男音。
“把你的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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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20,
“把你的手给我。”
白娉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手,掌心纹路都那么清楚。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朝着她伸出手,可每次,心里面都会小小收紧一下。
郁祁汉似乎等的不耐烦,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干脆伸手过去牵起她的,然后护着她在身后,往前慢慢的随着拥挤的人潮一路往前。
热闹的超市里,乌黑黑的人头涌动,白娉婷眼前只有他宽厚的背脊,山壁一样。
为了方便,他们也没有推购物车,只排队拿了个小篮子,由他负责一手拎着,一手牵着她。
挤过最艰难的入口处,白娉婷轻轻晃了晃手,“可以了……”
郁祁汉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些力道。
“人多,容易走丢!”他语气很是自然。
白娉婷听了以后,很想给他一记大大的白眼,拜托,她又不是小孩子!
只是眼睛低垂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定格在彼此牵着的手上。
移不开,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到在那上面,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包裹着她的,能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粝,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神思恍惚间,听到头顶有男音响起,“虾会不会做?”
“啊?”白娉婷愣了下,看向他抬起下巴示意的水槽,点了点头说,“会!”
郁祁汉闻言,薄唇往上勾了勾,对着冷鲜区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下,称了一些新鲜的大虾。
接下来,他又分别指了指牛肉和排骨,同样询问她会不会,然后如法炮制的都称了些,装在黑色的食品袋里。
“再买两样青菜吧!”注意到买的都是肉类较多,白娉婷提议的说。
“可以。”郁祁汉回应。
接下来,两人便在超市里继续逛着,因为始终牵手,所以都由白娉婷挑选,然后放到他手里拎着的篮子里,全程都有着很高的配合默契度。
小篮子装满以后,他们走向了结款台。
和进来的入口一样,款台也满满的都是人,队伍排的很长。
等候的时间里,郁祁汉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后直接接起的放在了耳边。
“喂,阿珊。”
听到“阿珊”两个字的称呼,白娉婷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全程都是那边在说,他发出来的都是单音节的应,通话时间并不是很长,一两分钟就结束了。
看着他将银色手机放回裤兜里,狭长的眼眸看过来,白娉婷顺势的问,“桑小姐?”
“嗯。”郁祁汉淡淡应了声。
“哦。”白娉婷点点头。
手指抠着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按捺不住心里面冒起的**,她佯装很不经意的问,“对了,昨天晚上,你和桑小姐去哪儿玩了?我听说公寓附近有几家不错的休闲地,你们倒是可以去看看!”
“顺路送她回家,医院打电话来有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了。”郁祁汉很简单的三言两语回。
“你们没一起啊?”
白娉婷闻言愣了愣,她还以为……
“没有。”郁祁汉摇头,随即看向前面的说了句,“走吧,排到我们了。”
拎着满满的购物篮走到款台前,将里面的食材一样样拿出来给收银员扫码,灯光下面,他侧脸的线条流畅,眉目之间英俊。
白娉婷在后面望着,手指根根的轻捏。
在他刚刚解释说并没有和桑珊一起时,她清楚的感觉到心上一松。
干嘛要松,为何而松?
意识到这一点,白娉婷疯狂的摇了摇头,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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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楼层的电梯往下,往B2层。
出了款台以后,郁祁汉就将两个购物袋全部提在了手里,她想要帮忙分担一下,都被拒绝了。
看着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白娉婷忍不住说,“我们是不是有些买的太多了?”
“没事。”郁祁汉瞥了她一眼,慵懒的继续道,“吃不完的,明天继续做。”
“喂喂——”
白娉婷一听到他说这话,顿时就有些炸毛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瞪圆,“你拿我当什么啊,明天还要给你做饭,真拿我当老妈子使唤啊!”
“多少女人求着我当老妈子,这是你的荣幸。”郁祁汉挑挑眉毛,不紧不慢的说。
“我呸呸呸!”白娉婷没好气的直吐槽,指着他说,“拜托!你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给我一边玩勺子把去,姑奶奶可不伺候你……”
“你伺候不伺候?”郁祁汉眯起眼眸。
“就不!”白娉婷傲娇抬下巴。
……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电梯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两个是新婚吧?”
除了他们两个,电梯内还有一位中年阿姨和他们同乘。
这会儿正笑米米的看着他们,以很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在说,“新婚夫妻都这样,难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所谓牀头打架牀尾和,就都别太计较了,各退一步才能过好这日子呀!”
银色的梯壁里,灯光倒映出他们两个的身影。
两人并排而站着,肩挨着肩,身形挺拔的郁祁汉拎着两个购物袋,旁边的白娉婷规矩的站在那,被中年阿姨这么一说,倒真的有些像是来逛超市的新婚小夫妻。
白娉婷尴尬的出声,“我们……”
“叮!”
清脆的提示音,盖过了她要说的话。
电梯到达了目的楼层,门缓缓的拉开。
中年阿姨也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而是笑容和蔼可亲的,临迈出电梯前,还很是热情的嘱咐他们一句,“记住我说的话,好好过日子!”
“……”
在中年阿姨出了电梯以后,郁祁汉也跟在后面的走出去。
走了两步后,见她还杵在里面没有动,沉声的掷了句,“蜡笔小白,还不出来!”
“要你管!”白娉婷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哪怕知道是误会,刚刚中年阿姨的话让她感到窘迫和不自在,她偷偷朝着郁祁汉看过去,发现他英俊的脸上,也疑似有着轻微的红。
就在这样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自然的气氛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前。
坐上车,白娉婷拽着安全带往身上系,低垂抬眼间,不知看到了什么,视线凝聚在斜前方的不远处。
“怎么了?”郁祁汉也感受到了她的异样。
“没事……”白娉婷声音低了低。
郁祁汉皱眉,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眯眸望过去,看到了一辆轿车里坐着的男女,女的看起来明显是大着肚子,鼓起了不小的形状,手一直贴放在上面。
他收回目光的冷笑,语气漠漠问,“看到前男友领着别人来逛超市,心里不舒坦了?”
“废话!要你你舒坦啊!”白娉婷斜眼过去,气急败坏的回。
不仅仅是不舒服,还有膈应,就像是不小心吞了个苍蝇一样的感觉。
相忘于江湖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和顾海东的情况还有些特殊,毕竟是被背叛了,心里面总归是有个疙瘩存在。
隔着两个前挡风玻璃,依稀能看到对面车内两人的亲密,轿车先他们一步的发动了引擎,匀速的往出口方向。
郁祁汉也快速将车子发动起来,脚下轰着油门,在宽敞的地下停车场里,很轻松的就超过了前面的那辆轿车,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别了对方一下。
轿车躲避的让开,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倒车镜里,能看到后面轿车被迫转过方向盘停在那,副驾驶的安宁宁愤怒的瞪着。
白娉婷视线从倒车镜转到旁边郁祁汉的脸上,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着,她咽了咽唾沫,很是由衷的发表,“……你真幼稚!”
郁祁汉摩挲着下巴,畅快的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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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披着晚阳从公寓楼区口行驶进来,停在其中一栋楼前。
车门打开后,驾驶和副驾驶席分别走下来一对男女,绕过车身的并排消失在楼门厅内。
同样充斥着大片晚阳的厨房里,白娉婷看着他将其他食材拎着放在琉璃台上,拿过其中的大虾解开,全部倒在盆子里。
她一边熟练的冲洗,一边转头去询问他的意见,“大虾你打算怎么吃?”
“都可以。”郁祁汉淡淡的回。
“那就葱油吧?”白娉婷想了一下,问。
“嗯。”郁祁汉点头,没有意见的模样。
用凉水冲洗了一边大虾,白娉婷拿着刀的打算开背,被水溅到了些,她在厨房里环顾了一圈,目光凝在冰箱上面挂着的围裙,对着他说,“郁祁汉,你能帮我个忙不?”
“嗯?”他挑了挑两道剑眉。
“帮我把那个围裙拿过来呗!”她用眼神示意着说。
郁祁汉闻言,走到冰箱前的将围裙摘下来,然后再重新折身的走回她面前,没有递上来的意思,而是抻开两边的带子,“转过去,我帮你系。”
白娉婷想说不用,可他就举在那的等着,她只好转身过去,任由着他将围裙套过她的头,然后在后面将两个带子往后拉扯着。
“松一点还是紧一点?”
身后醇厚的男音响起,还有他滚烫的鼻息。
白娉婷偷偷舔了舔嘴唇,轻声说,“紧一点吧,不然做饭会滑下来。”
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她看不到他在后面的举动,但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腰间,随着他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上,身子都一点点僵硬起来。
太亲密了……
不知过了多久,醇厚的男音终于再次响起,“这样行不行?”
“行……”白娉婷低头瞅着身上的围裙,随着系完的围裙,身后的压迫力也终于减低了不少,她偷偷喘了口气,佯装嫌弃的嘟嚷,“你赶紧出去吧,别再这里碍手碍脚的!好了我喊你!”
郁祁汉挑挑眉,转身单手插兜的走出了厨房,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看。
电视调到个新闻台播放时,厨房里也响起了嗡嗡的油烟声,他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微侧的视线里,就能看到厨房里扎着围裙忙碌的一抹倩影。
手肘拄在那托着下巴,电视里的新闻似乎吸引不了他,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凝视的姿势。
直到听到油烟机的嗡嗡声停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郁祁汉回过神的收回视线,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女音在扬声喊,“过来——可以吃饭了!”
“嗯。”郁祁汉应了声。
将手里遥控器放到一旁,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沙发上起来,插兜的往餐桌方向走。
白娉婷身上的围裙还没有摘,站在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面前,巴掌大的小脸被香热的白汽晕染着,整个人似是有着亮亮的光。
颜色好看的葱油大虾,红烧牛肉块,香菇菜心和凉拌西蓝花,外加上一个清炖的排骨汤,满满的一汤锅,上面漂浮着姜块和葱段,色香味俱全。
充斥在瞳孔里的饭菜,让郁祁汉食指大动。
在他坐下以后,白娉婷也拉开椅子的坐在他对面,端起堆尖的米饭开始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用餐的过程里,不时的用眼神瞟着他的神情。
丰盛的四菜一汤,每样都特意做的不多,刚刚好的量,够他们两个吃的胃里满当。
看着他将端着的汤碗放下,白娉婷欠了欠身子,注意到里面一滴不剩后,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等了半晌也见他没有动静,她忍不住的用筷子敲着桌面,不甘的问,“喂!什么意思啊这是,盘子都快给啃了,连个话都没有啊!”
郁祁汉闻言,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他起身的走到她旁边,在她露出期待的目光里,拍了拍她的头顶。
“不错,很好吃。”
白娉婷躲着,挥舞着手的拍他,捯饬着自己的发型,怒声道,“郁祁汉,我警告你!不许再把你的爪子往我头上乱拍,我又不是你的*、物狗!”
“呵呵。”郁祁汉低沉的笑了。
白娉婷没好气的暗暗瞪了他一眼,端起碗筷的去了厨房,不过看到碗盘都是空空的,以及过程里他始终都没有撂下筷子,她莫名的心情很好。
晚饭结束以后,时间还不算太晚,外面路灯亮起,他们两人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声音,郁祁汉两条长腿慵懒的交叠在那,手指间夹着跟刚刚点燃的烟。
随着他每低头抽一口,修长的手指就会在旁边的烟缸里弹下,青灰色的烟灰就纷落在烟灰缸里。
眼角余光里,白娉婷能看到他的衬衣领口,还有因为呼吸略微起伏的胸膛,视线再往旁边偏移,是灯光在窗户上映出来的两人的影子。
忽然的,他想到傍晚在超市时遇到的那位,错把他们当成“新婚夫妻”的中年阿姨。
新婚夫妻……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发的呼吸不自在,像是被蜜蜂蜇到了神经。
白娉婷抑制住心底涌上来的异样,藏在抱枕下面的双手攥了又攥,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的说,“那个啥……我不行了,困了,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她也没看他,就直接往客厅外面走。
拿着睡衣到了浴室里洗过了澡出来,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郁祁汉,看到她后,用遥控器将电视机给闭了,也随后的从沙发上起身。
路过她身边,郁祁汉慵懒的说了句,“晚安。”
“……晚安。”
白娉婷附和的低声应。
将卧室的门板轻轻的关上,她走到牀边,呈大字的躺在上面。
左边翻了个身,右边翻了个身,根本就没有半点睡衣,白娉婷拉高了被子在腋下,一双丹凤眼睁着的看天花板,手指捏嘴唇的陷入了沉思当中,很是不确定的在想……
她是和人合租,不是*吧?
********************
隔天早上,周末休息日。
白娉婷原本打算睡个大大的懒觉,但事与愿违,梦总有被尿憋醒的时候。
她掀开被子的起身,拧开卧室门之前,还不忘冲着穿衣镜前照下自己有没有衣装不整,一边擦着口水的一边往浴室方向走。
临近时,旁边有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郁祁汉,已经穿戴整齐。
“你要出门?”白娉婷上下看了看他,惊讶的问。
“上班。”郁祁汉回了两个字。
“今天不是礼拜六么?”她很是不解的问。
“我值班。”郁祁汉越过她,走到客厅将昨天放在茶几上的腕表戴在手腕上。
“哦!”白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医院的工作不比平常,只是对于他,难免要故意奚落几句,“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就是不比平常人,那个辛苦呀!”
郁祁汉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白娉婷觉得无趣,耸耸肩的进了浴室,等着冲了马桶出来,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也已经到了玄关处,黑色的衬衣和黑色的长裤,布料勾勒出他挺拔的线条以及解释的肩膀轮廓,程亮的皮鞋踩在脚上。
他拉开门的同时转过身子,狭长的眼眸看过来。
“我晚上五点下班,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医院开车回来,六点之前应该就能到家。”指腹在表盘上轻点,他语调慵懒的对她这样说。
“嗯……”白娉婷一头雾水,还没明白过来他这番话是何用意。
门板闭合之际,是郁祁汉懒懒勾起来的唇角,以及飘散进来的男音,“我到家时,把饭做好了。”
白娉婷瞪着已经被关上的门板,牙齿都磨的咯吱咯吱响。
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她对着大门愤怒的竖起了个中指。
“靠!”她独自在房子里掐腰,骂骂咧咧的,“尼妹的!有没有搞错啊,还真拿我当老妈子使唤了!还到家前就得把饭做好了,就算煮我也要用发了霉的毒大米毒死你,妈了个鸡啊!”
嘴巴里面虽是这样咒骂着,可双腿却还是有自己意识般走向了厨房。
拉开冰箱,将里面的食材逐一掠过了一遍,心里面已经在盘算了下晚上能做些什么。
此时的郁祁汉和白娉婷还并不知道,有很多东西和很多事情,在他们合租日常琐碎的进退和相处之中,冥冥之中在彼此吸引,彼此靠近……
题外话: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分身乏术。
番外《转身爱上你》021,
下午,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从冰箱里翻出根冰棒,撕开包装纸的塞在嘴里,大摇大摆的走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从厨房里跟出来的白母,擦着手上的水珠子,过去将仰躺在沙发上养大爷的女儿一把揪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骂,“进门时我跟你说的事,你听见了没啊!”
“哎呀妈,我才多大就出去相亲,让人知道都笑话!”白娉婷一听,无奈的咬着嘴里面的冰棒棍。
周末休息日,她没事照例的回家里看一眼,才进门和爷爷说话没多久,就被白母拉过一旁告知,同事家有个近期回来的海归在银行工作,想要有时间安排见面。
“有什么可笑话的,你都二十五了,要是放在乡下,你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母瞪眼,掐腰说道,“我是过来人最清楚,这女人啊,一过二十五时间就嗖嗖过的可快,转眼就到三十!结婚之前不还得有个相处时间,现在就赶紧得抓紧起来!”
“……”白娉婷只默默的咬着冰棒棍。
白母见她没个动静,沉默了两秒的试探问,“婷婷,你还想着海东呐?”
“没有!”白娉婷立即否认。
毕竟七年的感情,顾海东对她来说就像是个毒瘤,只是幸好是良性又发现的早,不至于毁了终身。
“嗯!不想就对了!”白母点了点头,磨牙霍霍的,“那天他还跑家里来看你爷爷来着,拿了一堆东西,人参鹿茸啥的都挺值钱!不过我是谁呀,是会被小恩小惠所蒙蔽双眼么,他前脚走,我后脚就从窗户给他扔下去了!”
“干得漂亮!”白娉婷比出大拇指。
白母抱着肩膀,得意的在那昂起下巴。
“所以啊,既然你不想他了,那还不抓点儿紧,现在社会上多少大龄女青年!”白母将话又绕了回来,“等着我跟那边联系个时间,你们见一面!”
白母也是担心女儿始终停留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里,再有也是真担心年纪上面,很怕被顾海东给耽搁了,真成了剩女就糟糕了!女人的青春可是一晃就没啊!
“哎呀再说吧,最近杂志社忙死啦!”白娉婷找理由搪塞着,头疼不已。
“忙死了你还能坐在这啃冰棍!少敷衍我!”白母看不惯的戳她脑门,“翅膀硬了,我现在的话你都不听了?我是你妈,这么多年照顾你吃喝拉撒的妈,我能害你吗!”
“妈,您小点声,爷爷睡觉呢!”白娉婷连忙提醒。
白母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暂时绕过她,“对了,你住的地方怎么样?”
“挺好的。”白娉婷哼哼唧唧的回。
“最近你爸工作忙,我在家照顾你爷爷也不得空,过两天我去你那看看!不是想吃小咸菜么,等我去时给你带过去!”白母抖着裤腿随意的说。
“不用不用!”白娉婷眼睛瞪圆。
看玩笑,要是让白母知道自己和个男人住在一起,岂不要翻了天!
意识到自己反应很大,连忙堆起笑脸狗腿的说,“等着您腌好了,我回来取就行,哪能劳驾您亲自跑一趟呀!”
白母看着她的反应,不解的皱了皱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白娉婷躲避着白母的目光,心虚的拿起茶几桌上的苹果开啃,故意吧唧出动静来,弄得白母被转移注意力的一脸嫌弃,才悄然的松了口气。
白母看了眼表,边起身的边说,“呀!快四点半了,给你爸打电话下班回来买点菜!”
“四点半了?”白娉婷一听,顿时低呼。
想到早上郁祁汉走时说的话,她连忙将苹果三下五除二的啃了两口丢在垃圾桶里,拿着包便“噌”的站起身,跑到玄关的换鞋,“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进到里屋拿手机的白母,电话还未等拨出去,就看到女儿匆匆忙忙的已经奔出了大门。
“诶?你这孩子,晚饭都不在家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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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冲出小区拦了辆出租车,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在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的加快速度,五点的时候,她终于是赶回了公寓。
进了门她就甩掉球鞋的大步往厨房里走,将冰箱里面的食材一股脑的都拿出来,然后洗手的扎上围裙,就开始忙碌起来。
早上时有盘算好做什么,所以进行的有条不紊。
昨天剩的几块排骨洗净了放在锅里炒一炒,放了糖和醋,加汤后将大火烧开转小火,盖上锅盖的慢慢炖。再将鸡腿肉剃下来切成丁,和同样切成丁的香菇放在一起备用。
厨房里尽是油烟机嗡嗡的声响,白娉婷忙碌的身影在里面穿梭。
糖醋排骨,香菇鸡丁,清炒菠菜和蒜泥生菜,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在油烟机关掉以后,和昨天一样的四菜一汤,颜色好看的蹲在餐桌上,两碗白米饭堆尖。
白娉婷将筷子摆上以后,特意看了眼表,还差十分钟六点。
“呼!”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将围裙从身上摘下来放到旁边,白娉婷拉开椅子的坐在餐桌前等,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注意到时间的分分秒秒流逝,想着可能是路上堵车,可再低头看表时,已经是快到七点了,她皱眉的直嘀咕,“不是说六点前能到家么,还让我把饭准备好!人都还没个影儿!”
就在她担心菜会凉时,放在玄关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娉婷连忙起身,快步的跑过去,从包里将手机找出来后,上面显示的果然是他的号码。
“喂?”她接起放到耳边。
那边男音隔着线路蔓延过来,“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不用等我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不禁皱眉问。
“你先吃吧。”郁祁汉那边顿了顿,这样说了句。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
还想要再问什么时,那边已经匆匆挂断了线路,她看着已经回到主屏幕的手机,又看了看餐桌上摆放的饭菜,难掩失落的咬了咬嘴唇。
回到餐桌前她重新坐在椅子上,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没好气的嘟嚷,“尼妹的,不回来不早吱个声,害得我白忙了一阵!折腾傻小子呐!”
拿起筷子的就打算自己享用,只是面对这样丰盛的饭菜,她却忽然没了半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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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军绿色的普拉多终于缓缓行驶归来。
车子停稳在某栋楼前,驾驶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甩动了两下车钥匙落锁。
右手插向裤兜,习惯性的拿出里面烟盒想要抽支烟,只是手指屈起时有痛感传来,他不由皱了皱眉,借着路灯的光亮,十根手指的骨节都破了,此时已经肿到握不住拳头。
下班从医院往回开车,都已经马上进了小区,在酒吧喝地烂醉如泥的桑珊打来的电话,似乎是遇到了麻烦,他担心她会有危险,只好调转了车头的赶过去,伤就是这样来的,后来到底还是惊动了好友池北河。
原本应该是就近去诊所处理一下的,不过他路过时脚下刹车没停,只想要回来。
不知为何,这个租住的房子总让他莫名有种归属感。
打火机“砰咔”的甩出蓝色的火苗,他将叼着的烟点燃,走进楼里时还特意抬头看了眼所住的楼层,和上下一样都黑漆漆的。
从电梯里出来,他钥匙转动开门后,特意动作放轻了一些。
两条腿踏入以后,郁祁汉回手将门关上,换上拖鞋并没有打算开灯,怕会惊扰到房间里面人的休息,准备就这样借由着手机的灯光往里走。
“啪嗒……”
蓦地,很轻的一声开关响。
随之而来的,是房子亮了起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就看到餐厅门口站着的那抹倩影,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迷糊,一只手垂在那,一只手抬起的正揉着惺忪的眼睛。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桌已经凉掉了的饭菜,空气中仔细还能闻出味道。
白娉婷打了个哈欠,刚刚才醒的样子,“你回来了啊?”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番外《转身爱上你》022,忽然淡了下去
郁祁汉看到她,眉眼之间划过错愕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陡然亮起的灯太亮,他像是被什么晃了眼,愣了好久后,才动了动薄唇的出声问,“你还没有睡?”
“嗯。”白娉婷揉了揉眼睛。
低头看了眼表,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那会儿她拿起筷子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想着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吃。
只是没想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门也半点动静都没,她等着等着,就眼皮往下沉,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听到关门声响,她也才是刚刚惊醒。
郁祁汉视线越过她,停留在餐桌上的饭菜,单手插兜的走了过去。
餐桌旁边放着被摘下来的围裙,每盘菜上面都有保温盖盖着,可即便这样,太长时间的关系,都已经冷却掉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白娉婷跟在他后面问。
“没有。”郁祁汉摇头,胃里面空空的。
闻言,白娉婷连忙的说,“那你等一下吧,我到厨房把饭菜热热,很快就好!”
说话的同时,她也是个行动派,已经端着菜盘走进了厨房,很熟练的将灶火打开,将锅坐在上面,菜一样样的倒进去,拿着木铲在翻炒。
窗外面已是夜色阑珊,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都是饭菜温暖的香气。
郁祁汉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双手插着裤兜,狭长的眼眸注视着此时正站在灶台前的纤细身影,齐肩的短发被她掖在了耳后,露出漂亮的耳型。
看到她低头抿嘴尝菜的样子,他手指绵软的微跳。
将最后一盘青菜也从锅里面盛出来,白娉婷端起的一回身,就撞入他的狭长眼眸中。
脸上稍稍热了下,她极力自然的说,“咳,都热好了,可以吃了!”
郁祁汉看着她将之前端到厨房的饭菜,再重新摆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细节里注意到她拿了两双筷子和盛了两碗白饭。
“你也还没吃饭吗?”
他很是意外的看向她,问。
“嗯。”白娉婷哼唧了声,感觉到他目光直直的望向自己,她咬了咬嘴唇,佯装自然的为自己解释,“我可不是故意等你的,只是不太饿,又不小心睡着了……”
只是说完了以后,越发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声音越来越小。
为了掩饰不自然,白娉婷垂下眼睛,转移注意力的嚷嚷催促,“哎呀!别墨迹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又该凉了!我可没功夫给你再热了啊!”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从口袋里伸出手的去拉椅子。
“你!”
白娉婷忽然低呼了一声。
郁祁汉抬眼,就看到她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在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他伸开晃了晃,无所谓的态度。
“怎么回事啊?”白娉婷惊诧的走过去。
之前他进门时一直插着裤兜,她忙着热饭也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是看清楚。
外科医生都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郁祁汉的尤其,乍见时给她就有很深的印象,手指修长干净,和他英俊的脸一样勾人,只是这会儿十根手指的骨节全部都破了,已经红肿了一圈,很是触目惊心。
郁祁汉眉眼之间慵懒,简单的回了句,“和人起了冲突,一点小伤。”
“多大个人了,还学人家斗殴打架!”白娉婷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情还得分年纪?”郁祁汉挑眉。
“当然了!”白娉婷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数落,“年纪小打架叫青春热血,你这怎么说也年纪一大把,打架就是幼稚!”
看着他受伤的手,她想了想,快步的朝着卧室走。
郁祁汉皱眉看着她身影进了卧室,没多久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个小医药箱。
将医药箱打开,白娉婷将里面的消毒水和碘酒依次拿出来,手拆着棉花棒的塑料包装,嘴里面冷哼,“亏你还是医生,这伤口不处理怎么行,明天保准肿成猪蹄!”
郁祁汉难得的没有还嘴,看着她在那仔细的动作。
将棉花棒和消毒水都拿在手里,白娉婷在他眼前半蹲了下来。
“把手给我。”她主动执起了他的手,拿着棉球先蘸了消毒水的在伤口上面轻擦,念念有词的,“谁让我心眼好呢,就帮你鼓捣鼓捣吧!唔,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郁祁汉作为多年的医生,诊断救治过的病人不计其数,穿上白大褂似乎就自然有了救死扶伤的使命,所以向来这种事情都是他给别人做,还从未有人给他这样过。
她的手法虽不算多专业,但也还算很熟练,他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以前大学时候,海东打篮球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摔伤,这种事情常做,所以都熟能生巧了!”白娉婷没多想的,顺嘴的接话回。
郁祁汉在听到她提起前男友后,唇角一沉。
白娉婷感受到以后觉得莫名其妙,暗暗的撇嘴,什么人啊,她帮他好心包扎,还在那摆什么臭脸!
消毒水清理完伤口后,她再用棉花棒沾了碘酒的往上面擦,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轻动,忙问,“疼不疼?”
“还好。”郁祁汉懒懒回。
“你是个大老爷们,多疼也得忍着!”白娉婷瞥了他一眼,扬眉说着。
只是等着再重新往伤口上擦拭时,她忍不住低头的凑过去,用嘴唇轻轻的吹气在上面,以缓解他伤口侵入碘酒的疼痛感。
郁祁汉坐在椅子上,稍稍低头的角度,看着她蹲在那,翘长的眼睫毛垂着,柔嫩的嘴唇距离他手指几公分的距离,有轻软的呼吸拂在上面。
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忽然希望能伤的更严重些。
处理完准备缠纱布时,白娉婷掀起眼皮偷偷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俏皮的狡黠,扯着纱布的手来回的几下,在打出某个花样时嘴角藏着偷笑。
“好了,包上后你注意别碰到水!”
最后一根手指缠完,她耸耸肩,随后意识到他是医生,将后面“吃消炎药”的话给咽了回去。
白娉婷松开他的手,动了动有些微麻的双腿就准备站起身,可却被他忽然抓住了手腕。
“先别动!”
郁祁汉双手同时反手,回抓住了她。
白娉婷不解的看向他,漂亮的一双丹凤眼满是困惑,“怎么啦,你……”
她后面的话戛然消失,因为他陡然低下来的眉眼和薄唇。
白娉婷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竟然会对他的唇齿有着熟悉感,电流窜过她的四肢,顷刻间,忘记了所有的反抗,甚至有些被动的在回应。
漫长的一个深吻结束,郁祁汉额头抵在她的上面,眸色深深。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白娉婷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呼吸颤颤的说。
“我也饿了。”郁祁汉低沉的意味深长。
白娉婷手指在蜷缩,从他的眼神和身上,都感觉他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
她心里又慌又乱,又有些害怕,别过红透的脸,声音在颤抖,“饭菜我做了很久,要是再不吃就凉了,会浪费……”
郁祁汉紧凝了她数十秒,最终喉结动了动的放开了手。
之后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谁也没说话,但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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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上午,私立医院。
门诊的心脏科室楼层,候诊区里坐满了等待叫号的人。
专家医生办公室里,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钢笔的在病历单上挥舞着,对面坐着刚被诊断完病情的病人。
手上的伤并不算严重,但多少还是受到些影响,不过好在现在都进行了处理和包扎,而且包扎的人很是细心,特意用纱布将每个手指单独缠绕的,不会耽误做事。
拿手术刀这两天是暂时不行,会影响发挥,也幸好他这两天没有手术安排,平时一些就诊方面都不影响。
送走了就诊完毕的病人,护士留意到他的手关心问,“郁医生,您的手没事吧?”
“嗯,没事。”郁祁汉点了点头。
注意到对方在他回应过后,视线仍旧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尤其是每根手指缠绕的纱布最末端的蝴蝶结……
“咳!”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闪过尴尬,他收了收手,表情严肃的说道,“叫下一位病人进来吧!”
“是!”护士颔首的应。
等着护士走出去叫下一位,想到对方刚刚的眼神,郁祁汉低眉,视线也定格在自己手指上的蝴蝶结,唇角也是抽搐了两下。
一个大男人,绑了个蝴蝶结,这像什么样子!
可心中虽是这样不屑的想,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要解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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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傍晚夕阳西下。
白娉婷肩膀上挎着背包,下了公车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公寓楼区走,扭脖晃肩的缓解着酸痛感,她这一路快要被挤成了馅饼。
仰天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抱怨着为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艰辛,临近所租住的那栋公寓楼时,脚步顿了顿。
楼下的花坛前,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和每次出场一样的海藻般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千鸟格的风衣和黑皮靴,十分的有气质。
哪怕是在普通的公寓楼区里,也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回头注目。
白娉婷走近,惊讶的喊,“桑小姐?”
“小白。”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桑珊抬眼,笑了笑。
“你来找郁祁汉吗?”对方出现在这里,白娉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来找谁的,左右环顾了一圈,说,“没看到他的车,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嗯,我刚打过电话了,他正往回的路上,让我等他几分钟。”桑珊很有亲和力的笑了笑,示意着手里的手机,声音好听的说。
白娉婷点点头,犹豫的问,“那……你要不要上楼去等?”
“不用了,在楼下等就行,我过来就是找他一块吃个饭,小白你也来吧?”桑珊笑着摆了摆手,询问她。
“你们吃饭,我就不去了!”白娉婷闻言,连忙摆手。
从桑珊那天找到公寓里后,相互介绍后,她就有了些许的印象。闺蜜叶栖雁几乎什么事都会和她说,包括池北河以及前女友,经过对号入座以后,她现在也是很清楚桑珊的身份,所以站在自己闺蜜的角度上,多少亲热不起来,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虽说知道桑珊是池北河的前女友,郁祁汉和池北河又是兄弟……
啧啧,真够乱的呀!
白娉婷在心里暗暗叹着,她才不要跟他们掺和。
“没关系的,我和祁汉两个就是普通吃饭,多个人也热闹。”桑珊笑着解释,顿了顿,又继续说,“主要是昨晚我在酒吧里遇到了麻烦,多亏祁汉过来了,跟人起了冲突,还受了伤。我当时喝太多了,事后放心不下,也是过来看看他怎么样!”
白娉婷听到前面,摇着头婉拒着对方的好意。
在听到后面时,脸上神情忽然淡了下去。
番外《转身爱上你》023,不声不响的尾随
傍晚的公寓楼区。
客厅的落地窗户前,白娉婷掀开遮挡着的窗纱一角,透过玻璃的视线往下。
看到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进来,在原地一个漂亮的飘逸,然后调了个头,车子停下后,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男人挺拔的身影慵懒的走下来。
绕到另一边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身材高挑的桑珊坐进去。
“昨晚我在酒吧里遇到了麻烦,多亏祁汉过来,跟人起了冲突,还受了伤……”
刚刚在楼下,桑珊跟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白娉婷小脸上表情绷紧,心中大大的冷哼了一声。
昨天她从家里那边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就是给他做晚饭,结果一通电话过来,说是有事处理不回来了,她傻傻等到了半夜。原本以为是医院里出现了急诊,或者出现什么医闹现象,原来……
白娉婷米米着眼睛,直到那辆普拉多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才收回目光。
指骨节微微突出,她将手里的窗纱狠狠的甩开。
在厨房里鼓捣了一阵,煮了碗面条简单吃过后,白娉婷又大步回到卧室里,打开柜子乒乒乓乓了一阵,拎出来里面的几件衣服,加上旁边脏衣篓的,统统抱到了浴室里。
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将衣服都侵在水盆里,倒了一堆洗衣粉。
泡沫飞起,她有仇般的来回搓着衣服,这是她往往暴躁情绪时的最佳表现。
********************
入了夜,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回来。
郁祁汉向后倒挡,将车从侧面停在花坛的夹空中间。
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放在耳边,接起后那边响起桑珊的说话声,“祁汉,我已经到家了。”
晚上接到桑珊的电话说在公寓楼下找他一起吃饭,开车回来载上她,两人去吃了火锅。没想到正巧碰到了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就拼桌在了一块。
结束的时候,桑珊让他开车始终跟在他们的车后面,直到看到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回家。
说到底,其实还是没有放下。
回来的路上,桑珊提出想要自己走一走,他坚持不下,只好在路边停车,让她先行下车离开,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也是报个平安。
“阿珊,你还好吧?”郁祁汉关心的问。
“我没事。”桑珊在那边声音很低很疲惫,没有多聊的意思,匆匆就结束了,“祁汉,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担心我,再见。”
挂了电话,郁祁汉伸手拔掉车钥匙,视线低垂在自己手上。
他收了收手指,看着上面纱布缠出来的蝴蝶结,嘴角轻勾了勾。
最近几天气温回升,再加上他只是破皮的伤势,不缠纱布其实会更利于伤口的愈合,他作为医生更懂这个,但却始终不愿摘下来。
郁祁汉左右手互相摆弄了一下蝴蝶结,拿着车钥匙朝着楼里走。
钥匙拧开门,里面有隐约的灯光倾泻入眸里,是从对面闭合门板下方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郁祁汉回手关上门,弯身的拿过鞋架上的拖鞋换上。
正直起身子时,对面闭合的卧室门蓦地被推开,穿着家居服的白娉婷大步带风的朝着他走过来。
他冲着走过来的倩影,挑了挑眉毛,“还没睡呢?”
郁祁汉单手扶着门框站在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能看到说话时滑动的喉结,玄关的灯没有打开的关系,他英俊的脸处在半阴影中,显得格外慵懒。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没睡可不是等你!”
白娉婷冷冷丢过去一记眼神,双手抱着肩膀违心说。
“你怎么了?”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郁祁汉皱起眉。
从她的脸部表情以及语气态度,都像是吃了枪子一般,而且都扫射在他身上。
“没怎么!”白娉婷不抬眼的淡淡回。
话音落下后,她将抱肩的手放下,朝着他伸了过去,很有目的性的对准他的手,上来就直接扯着上面的蝴蝶结。
蝴蝶结两边的边角被扯住,很轻松的就被解开,随即缠绕的纱布也被她一层层的给解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就其中一只手上的纱布麻利的团成团。
郁祁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行诧异住,沉声呵,“蜡笔小白,你做什么!”
“我自己包上的,想拆我就拆,管得着么你!”白娉婷将手里团成团的纱布攥紧了些,昂起下巴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回驳。
将纱布用力的往垃圾桶一丢,她就去扯拽他的另外一只手。
两人拉扯间,似乎是不小心扯到了他的伤口,听到很低的“嘶”一声。
疼死也活该!
白娉婷心里哼哼,没有丝毫手软的全部扯下来。
完活以后,她两只手互相的拍了拍,完全不管他一会儿一个颜色的脸,背着手就扭身往回走。
郁祁汉看着丢在垃圾桶里的纱布,眉眼间尽是莫名其妙。
他紧凝着她的背影,“吃错药了?”
“没吃错,是药吃多了!”
白娉婷临关上门之前,吼回去一句。
“砰”的声彻底关上门后,也杜绝了那张英俊又讨人嫌的脸庞,她甩掉趿拉的拖鞋爬上了牀,刚刚对他的那一通发泄,让她心里面畅快了不少。
早知道他是为了英雄救美受得伤,她才不欠欠的帮忙包扎。
一把拽过被子的蒙在身上,白娉婷关灯后闭上眼睛,睡觉!
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里,哪怕是睡梦中,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的表情,尽是不自知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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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晨光慵懒的笼罩大楼之间。
换好衣服的郁祁汉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手指转动着银色的苹果手机,眼梢余光瞥向的是对面卧室的门板。
墙壁上的秒针转过了一圈,已经七点半多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还没有起?”
郁祁汉从沙发上起身,低声泛着嘀咕。
因为这两天都是以她做晚饭为由头,早上他会开车顺路捎她到杂志社,想到昨晚上她的莫名其妙的那一通,他主动抬手敲响了门,“蜡笔小白,你上不上班了?再不起来,我不管你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又连续敲了几次,仍旧一样。
郁祁汉伸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拧,发现里面竟没有反锁,便借由着力道将门推开。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牀上被褥也铺的整整齐齐,哪里有白娉婷的身影,他走到玄关处,这才发现她的随身包和鞋子早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双女士拖鞋摆在那。
抬手抚了抚后脖颈,郁祁汉顿时感觉胸腔内腾升一股烦躁。
他大步回到客厅,将茶几桌上的车钥匙和烟盒拿起,沉着一张俊脸的也换鞋推开门出去,没多久,公寓楼区里,就有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叫嚣着离开。
这种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工作当中,整个看诊的过程里,病人都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就连常常跟在他身边的实习护士,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病人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
郁祁汉起身的走到窗边,掏出手机的拨了个号码,在那边线路接听起来时,醇厚的男音慵慵懒懒,“喂,蜡笔小白。”
“干嘛?”那边白娉婷似乎还在忙碌着。
“唔,今天我下班早。”郁祁汉慵懒的继续说。
“然后?”白娉婷在那边问。
郁祁汉低头看了眼表,指腹在上面轻抚,径自的安排着,“五点就能从医院走,冰箱里似乎没什么东西了,我接你顺路去超市,回到家你做饭。”
“不好意思,晚上我有事!”
白娉婷听完以后,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就挂了电话。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缩紧的看着手机屏幕,似是不敢置信自己竟就这么被挂了电话。
********************
晚霞连天,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
等电梯的过程里,白娉婷摆弄着手机玩,退出时碰到通话记录,还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则来自“郁祁汉”的,想到他在电话里说的,她撇了撇嘴。
要想吃饭自己去做呀,再不然找自己英雄救美的人呀!
不过也不光是因为这个,她晚上还真的是有事。
说起晚上的事,白娉婷就觉得头疼,追根究底,还是上次周末回家的时候白母提的事情。
原本以为当时给敷衍了过去,没想到白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落实了,而且特别疾言厉色的警告她,若是她找借口说不去的话,就亲自跑来杂志社带她过去。
要是有白母一块儿,那更要人命了!
白娉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电梯抵达时跟着人群一块进去,然后再一块的走出来,进而走出写字楼。
刚从旋转门走出来,白母的催命电话就打了过来,接起放到耳边,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就从线路蔓延过来,“晚上你必须给我去听见没!要是你敢跟我耍什么花样,小心我修理你!”
“我能耍什么花样啊,我都被逼答应相亲了……”白娉婷有气无力的。
被顾海东这么一弄,白母总是怕她会嫁不出去沦为剩女,这么早就开始操心起这些事了,她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想着尽可能的敷衍了事,见到后简单聊一聊就找机会撤。
“我这是为你好!”白母一听她的语气,立马就提高了音量,“就当认识个朋友怎么了,相亲现在一点都不丢人,那电视节目不也都各种相亲么!再说今天这个男方,我都已经提前了解的差不多了,白衣挑一,你妈的眼光你放心!”
白娉婷将电话拿的远远的,脑瓜仁都疼了。
视线里出现一辆雪佛兰轿车,她眯眼对照了一下车牌号,连声制止着电话那边的白母,“好了好了,别说了,好像人家车来了!”
她走到路边的时候,雪佛兰也刚好停在了她的面前,里面驾驶席的人似乎也是拿目光对比了一下她,确认后下车的拉开车门。
年纪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没有戴眼镜,但是看起来也是很斯文,就像是古代小说里面所形容的那种白面书生,不过身上的确透露着很浓郁的海外气息。
“白小姐?”对方主动询问。
“呵呵,是我是我!”白娉婷按照白母交代的,挤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先上车,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下说!”对方拉开的车门站在那,表现着绅士风度。
“好的。”白娉婷保持着微笑的点头,像对待客户一样,“谢谢!”
在她弯身坐进雪佛兰以后,对方也是绕过车身的回到驾驶席上,然后车子发动着引擎,从写字楼前缓缓行驶离开,汇入了主干道里。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一辆停在写字楼前许久的军绿色普拉多,车窗缓缓上升,不声不响的尾随在后面。
番外《转身爱上你》024,我忘带钥匙了
江边咖啡厅。
频临中央大街和江边的关系,这里时尚是情侣光顾的地方。
雪佛兰停在外面车位上,白娉婷随着相亲男拉开的车门,一同朝着咖啡厅里面走。
还有很多闲暇位置,在吧台点了咖啡后,他们在楼上挑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和旁边带着木质的隔断,互相不会有所干扰。
相亲对象在临近位置前,和上车一样,很会表现绅士风度的帮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白娉婷说了句,一屁股坐上去。
他们坐下没多久后,服务员就将咖啡端了上来。
相亲对象搓了搓双手,带着几分拘谨的说,“我们……好像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哦哦,你好,我是白娉婷。”白娉婷反应过来,在车里面她光顾着低头鼓捣着手机,过程里都没有交流,这会儿连忙的说。
“你好白小姐,我是陆展,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陆。”相亲对象笑着又问,“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娉婷吗?”
“你随便吧!”白娉婷耸耸肩。
从大一时就和顾海东谈恋爱,七年的时间里她也都不是单身狗,所以对于相亲这类的活动从未接触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相亲,总处处感觉着不习惯。
更何况这场相亲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应付白母的,全程虽是堆满了笑脸,但心里面早早就不耐烦。
好在对方不是她讨厌的类型,还能坚持住。
作为相亲对象,陆展更加深入的对她介绍着自己,“我大学毕业后就出国深造了,年前刚刚攻读下硕士学位,现在回国分配在一家外资银行工作,待遇类的都还不错,而且很有上升空间……”
“最近几年始终在追求学业和事业上面,感情的事情就忽略了,家里面也开始着急。我总听我妈提起你,看过你的照片后我也觉得很有眼缘,所以想进一步接触认识认识……”
过程里面,始终是陆展在不停的说。
白娉婷闷头搅动咖啡勺,有些像是领导开会,逐渐的已经开始打瞌睡。
“娉婷?”
在陆展连着喊了她两声后,白娉婷才恍惚的抬起眼睛,“啊!”
“看你情绪不高,是不是我的聊天内容太过无趣了?”陆展见她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有些失落的问。
“没没,挺好的!”白娉婷摆手。
“那刚刚我说的事情……”陆展看着她,眼神露着期待。
白娉婷在脑袋里努力回想了一下,空空白白的,只得尴尬笑了笑问,“不好意思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刚刚说,白小姐平时工作闲暇之余,爱不爱好打打保龄球和高尔夫一类的?”陆展并没有介意和生气,很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唔,我只会羽毛球。”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羽毛球也行!”陆展连忙接话说,“我知道在你杂志社附近有一家,听说环境挺好的,人也比较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约上一起去打。”
“呵呵,好……”白娉婷敷衍的露出标准微笑。
看对面陆展似乎很有话聊的样子,她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溜走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说了声“抱歉”,将包里面的手机给翻出来。
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时,她皱了皱眉,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相亲对象,她手指点了下红色的拒接。
只是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再次响起来,屏幕依旧显示着“郁祁汉”三个字,她毫不犹豫的再次给挂断,然后调成了静音,直接丢在了包里面。
“不接吗?”陆展见状惊讶的问。
“不用接,骚扰电话。”白娉婷摇摇头,嘴上虽是那样说,心里却想着他打电话又要干什么。
“若是这种骚扰电话没完没了的话,可以报警!”陆展听她这样说,向她建议着。
“嗯。”白娉婷心不在焉的应。
端起咖啡杯的灌了一口,苦的她有些皱眉,对面的陆展看到后,连忙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太苦了,我叫服务员来点儿糖块吧?”
白娉婷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服务生,这里加点糖块!”陆展扬了扬手喊着。
白娉婷喝了口旁边杯里的白水漱了漱口,舌尖上的苦味减低了不少,服务生这会也是将糖块给送了上来,她没抬头的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只是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解的抬起头。
当看到男人慵懒的眉眼和轮廓时,白娉婷睁大了眼睛。
她吞了吞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出现的郁祁汉,那双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你……”
“我忘带钥匙了!”
薄唇一勾,醇厚的男音盖过她的。
白娉婷表情木掉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看向对面坐着的相亲对象,果然,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蒙圈,来回的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
她暗暗咬牙,仰头瞥着他眼神里带着警告,在叱,“你忘带钥匙就忘带钥匙,找我做什么!”
“我们住在一起,我不找你找谁?”郁祁汉居高临下的睥睨她,慵懒的语气理直气壮。
“你们住在一起?”陆展惊诧出声。
要知道这个相亲对象开始在白母的“淫威”被逼前来的,敷衍敷衍就过去了,被他这么一搅和,到时候回去她还不迟不了兜着走啊!
白娉婷两只手都摆动起来,连忙辩解着,“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们……喂,你拽我起来干什么,放手呀!”
她话还未说完,手臂被拽起一只来。
随即,整个人便被他的力量带着从椅子上起来,趔趄的跟着他脚步往外走,徒留相亲对象一个人坐在原位置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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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还未褪去的夕阳里行驶着。
白娉婷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斗鸡一样瞪向旁边开车的男人,手指快要将身上的安全带给扯断。
想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喂,你懂不懂尊重人,我咖啡还没有喝完,你凭什么拽我出来!还有,你干嘛要那么说,弄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郁祁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郁祁汉在前面红色信号灯时踩下刹车,狭长的眼眸慢悠悠的瞥向她。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我们不是住在一起?”他懒懒的勾唇,反问着她。
“……”白娉婷竟无力反驳。
用力握爪,她憋着一口气的只能干瞪眼,算你狠!
牙齿磨合了半晌,她刚刚没发泄出来,瞅着前方在信号灯转换行动起来的车流,气还不顺的嘟嚷,“你拽我上车,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郁祁汉淡淡的说了句。
白娉婷听到他这样随口的两个字,心却蓦地一颤。
眼角余光偷偷的朝着他瞥过去,只见他腰背挺直的坐在驾驶席上,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因为抬高了手臂握着方向盘,肌肉的线条被提上去,一条一条,条理分明。
英俊的脸庞在玫瑰色的夕阳光里,让原本略显冷峻的五官也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她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攥。
回家……
二十分钟后,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进了公寓楼区,停稳后,两人依次打开车门的下车,夕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上,如同归家的小夫妻。
电梯“叮”的一声响,缓缓拉开。
白娉婷瞪了眼率先走出去的男人,在后面一边在包里面翻找着钥匙,一边嘴里面碎碎念,“钥匙还能忘带,你咋不把心给忘了呢!你那么能耐,倒是直接从底下爬上去啊!”
正当她将钥匙找到从包里拿出来时,始终慵懒走在前面双手插兜的郁祁汉,这会儿右手从里面拿出,长指甩动间是一枚钥匙。
钥匙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插入钥匙孔里。
当大门随着他手中钥匙的拧动应声而开,白娉婷瞪圆了两只眼睛。
“郁祁汉,尼妹!”
题外话:
最近一周漂泊在外面,最好的闺蜜嫁到了外省,婚礼很多地方需要我帮忙打理,所以更新方面相对会少一些,尽最大努力的不断更,还望理解!
番外《转身爱上你》025,那你看我怎么样
白娉婷全程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走进屋内的男人。
快速的换了拖鞋,她嘴都气歪的冲上去,“你骗我?”
“骗你什么了?”郁祁汉随手一扬,将手里刚刚开门的要是丢在茶几桌上。
“你这不明明是有钥匙!”白娉婷指着愤愤的问。
“唔。”郁祁汉食指轻划了下眉头,语气慵懒,“不好意思,刚发现落车里了。”
P!
白娉婷瞪着那钥匙才不信,感觉自己就是被他给耍了。
“我饿了,厨房做饭去!”
郁祁汉下巴抬了抬,转身前的冲着她吩咐道。
白娉婷感觉火噌噌的往脑门上窜,大步的冲过去,在他推开卧室门前的挡住,“郁祁汉,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乱说话!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即便我和你现在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但我们只是合租、合租!”
最后重复的两个字,她故意发音重重的重复。
“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郁祁汉双手插兜,听后只懒懒的问。
“怎么不纯洁!”白娉婷挺了挺腰板。
狭长的眼眸薄眯,郁祁汉上前了半步,英俊的脸庞逼近,“你和我之间纯洁?”
“……”白娉婷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
“嗯?”郁祁汉鼻息喷在她眼睛上。
白娉婷垂着的手指捏着裤线,他们之间牵过手,亲过嘴……
似乎、好像真的纯洁不起来……
她感觉到耳根子后面的发烫,别过眼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几乎是贴着墙壁移开的,“我……我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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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夜空,公寓里亮着灯。
厨房水池里摆放着清洗干净的两个空碗,空气中还隐隐残留着面香味。
冰箱里没有太多食物,只剩下一些肉类和蔬菜,白娉婷简单清洗的都切了一点,烧了锅水煮面,在面条煮到七分熟的时候将蔬菜和肉丝都放在里面,出锅滴上两滴香油。
两人面对面的吃完后,她还介于他之前所说的“纯洁论”,没声响的溜回了房间,没有再正面交锋。
洗过澡的白娉婷穿着睡衣坐在牀尾,抿着嘴正看向手机。
傍晚相亲的事情,被郁祁汉那么一闹,现在静下来以后,她也是心里面忐忑,害怕对方回去后说了什么……
果然,没有等待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白娉婷接起的放在耳边,狗腿的忙开场,“妈,晚上好呀!”
“相亲怎么样?对方的长相和条件还不赖吧,是不是跟我说的没有差别?我就说我是你妈,都是为了你好,还能害你不成!你有没有好好表现,给人家……”
白娉婷没过多久就将手机换到一边耳朵,嗯啊的敷衍着。
挨到了最后,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妈,人家那边没和你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啊。”白母似乎在那边顿了顿的说。
“哦哦!”白娉婷确定了这件事就松了口气,不愿再听白母絮叨,连忙打着哈欠,“哎呀好困,妈,您老也赶紧睡觉吧,过了十点皮肤衰老的快!晚安晚安!”
白娉婷刚将手机挂断,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霍的推开。
她连忙低头看了眼自己,好在是换上了睡衣,“你知不知道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啊!”
“敲了你没听见。”郁祁汉回的自然。
“怎么可能!我又不聋!”白娉婷不信,下巴往上扬了扬,她质问的说道,“你来我屋要干嘛,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
“把我这两件衬衫洗了。”
郁祁汉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丢过去了男士衣物。
白娉婷被迫的接住,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你自己难道不会洗?”
“手洗。”郁祁汉像是没听到,径自的发号施令。
说完后,他便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慵懒懒的走出了房间。
白娉婷还没反应过来,门板就已经闭合上了,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被丢在自己怀里的两件男式衬衫。
有没有搞错,太没有天理了!
不仅让她做饭,现在蹬鼻子上脸的还要给洗衣服了?
她捏住衬衫的一角甩了甩,还故意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很嫌弃男人的臭汗味,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鼻端萦绕的只有性感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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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阳的余霞渐散,杂志社。
小型的会议室门打开,领导走出后,陆续员工的也尾随的跟出来,其中的白娉婷大大的抻了个懒腰。
会议室在临近下班时间临时召开的,所以这会儿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每个人也都是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下班回家。
对面办公桌的许静好,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晚上静怡说要带男朋友回家来吃饭,说让我看看!小白,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算了,我就不去了!”白娉婷听后的摇摇头,“三个女人一台戏,把人家小男友吓跑了咋整!”
“吓跑了才好,她一天就知道情情爱爱!”许静好没好气的说。
“情情爱爱怎么了,倒是你,也该抓紧自己的爱情了!”白娉婷噗嗤的笑了。
“我?”许静好闻言,嘴角逸出丝苦笑,“我这辈子都可能和爱情无缘了……”
白娉婷不解的看去,忙欠身的越过格子间拍了拍肩膀安慰,“别那么消极嘛,你看我被顾海东那厮搞得都还没失去信心!妹子,你得打起精神来呀!”
“OK!我先走了!”许静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从写字楼里出来,白娉婷站在路边挥别了许静好后,正要过马路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到了她的眼前。
副驾驶的车门随之被打开,里面露出男人狭长的眼眸。
白娉婷拎着包惊讶的坐进去,系着安全带问,“你怎么来了?”
“嗯。”郁祁汉懒散的应了声。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看了眼手表,她不禁又问。
她开会结束后,离正常的下班时间至少晚了四十分钟,看他的模样似乎等待已久。
“嗯。”郁祁汉眉眼淡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将剩余的烟蒂从窗户弹出去,关上之际的瞥了她一眼,“先去超市买菜,然后再回家。”
“哦。”白娉婷随口低应,却暗暗的撇嘴。
回去就回去,干嘛说的那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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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超市依旧人多,他们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从里面出来。
和上次来一样,推出来的购物车里买了不少的东西,都是些煮饭用的食材,满满当当。
白娉婷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又不是付她的毛爷爷,这样能够只需要些劳动力,就跟着蹭饭吃也挺不错的,反正做饭对她来说也都是小case。
出口的两边都设有各类的商铺,其中肯德基的标志最受欢迎,外卖口有三两排队的人群在买着小吃和冰淇淋,空气中有甜品出炉的香甜味。
白娉婷闻着就有些馋了,在走向地下通道的电梯前停下了脚步。
将手里的购物车转移到旁边男人的手里,眼睛张望着白胡子老爷爷,“我想吃蛋挞,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到前面买!”
“女人就是麻烦!”郁祁汉皱眉说道。
“那你倒是别让女人给你做饭啊!”白娉婷瞪眼,堵他话的反驳,从包里面拽了两张零钱后,把随身包也一股脑的丢给他,呲牙咧嘴的,“消停等着!”
“你给我消停等着。”
她的手臂被扯回来,之前的随身包又被塞回身前。
郁祁汉看了眼前面的肯德基标识,沉沉问她,“除了蛋挞还吃别的吗?”
“没了!”白娉婷摇了摇头。
然后,就看到他挺拔的身影朝着外卖口的方向大步走去,立身在排队的人群尾端,没多久又有新的排在他后面,身形和样貌出众的关系,显得格外的鹤立独群。
出神间,疑似感觉到后面有人在喊着自己。
“娉婷?”
对方先是唤了声,见没反应又改口,“白小姐?”
白娉婷不确定的回过头,一副“谁在叫我”的表情,就看到了名长相斯文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啊!”她稍稍的低呼了声。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那位相亲对象。
白娉婷抬手抵在太阳穴上,绞尽脑汁的苦恼起来,“你……你叫什么来着?”
“陆展!”相亲对象回答着。
“哦哦对,陆先生!”白娉婷这才拍了下脑袋。
“真巧啊,你也来逛超市?”陆展依旧好脾气的没有介意,而是问。
“嗯,过来买些东西。”白娉婷点点头,想到上次相亲时的场面,把人家自己一人撂在那觉得过意不去,“那天其实是个误会……”
“白小姐是单身吧?”陆展问。
“对对!”白娉婷连忙点头,为自己的清白。
陆展笑了笑,很理解人的说,“那我就明白了,放心,我不会乱想的!而且我也相信我妈给我的介绍,你不会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其实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还不错。”
“真是谢谢你了!”白娉婷很是感激。
“我来这边有事情要处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白娉婷介于上次的事情,心存愧疚,没好意思的拒绝,“……那好吧!”
记下来号码,简单的道别以后,她不经意的回身间,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单手插着裤兜,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给你的垃圾食品。”他将手里的纸袋递过来。
“瞎讲究!垃圾食品怎么了,哪来那么多的高大上!”白娉婷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撇嘴的接过,闻着里面蛋挞的香甜味,满足的不得了,“谢谢你啦!”
见他没有反应,而是视线越过自己肩膀看向身后,她不解的问,“你看什么呢?”
“刚刚那个是上次的相亲男?”郁祁汉眼眸微眯,淡淡的问。
“嗯。”白娉婷没隐瞒的点点头。
郁祁汉收回视线,冷哼了声,“现在这社会,道貌岸然的人比比皆是,你智商情商都基本为零,小心上当。”
白娉婷回他的,是一记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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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厨房里的油烟机声停止。
“吃饭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音。
餐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菜是炒鱼片和清炒菠菜,剃下来的鱼骨和鱼头被她放在砂锅里熬成了浓白的汤,上面浮着切的细细的葱,还有几个娃娃菜的菜心嫩黄。
似乎渐渐的成为种习惯,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吃晚饭。
结束以后,白娉婷自然是起身收拾,出来的时候郁祁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甩干了手上的水珠走过去,一把抢过放在茶几桌上的遥控器,直接转到黄金档的电视剧。
旁边的郁祁汉没有跟她一般见识的意思,银色的苹果手机在他长指间轻动。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他狭长的眼眸始终低垂在屏幕上。
白娉婷也不搭理他,盘腿在那捧着薯片“咔擦”的吃,聚精会神在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上。
“嗡,嗡……”
蓦地,响起闷闷的震动声。
郁祁汉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接起了电话,通话时间很短暂,全程他都在听着那边在说,结束时低声应了句,“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便从沙发上站起来。
感受到他自上往下投递过来的目光,白娉婷不解的眨眨眼,“干嘛?”
“晚上吃的太撑,出去走一走消食。”郁祁汉瞥了眼窗外,很是不经意的说。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白娉婷摇头,显然没什么兴趣。
可是却被他关掉了电视,伸手过来的扯住了手臂,“喂喂喂——我说我不去,你这人怎么总这样!”
到最后,她还是被他给半拖半拽的弄出了家门。
说是出去走走,但郁祁汉还是开了车,在行驶了一段路后,停在了某个繁华区的露天停车场里,然后两人下车的沿着路边走。
白娉婷原本是被他硬拉出来的,但现在这样吹一吹夜风,倒是觉得也很舒适。
郁祁汉全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摆弄着银色的苹果手机,中间路过某个KTV时,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进去唱会儿歌。”
“啊?”白娉婷惊诧。
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被他拽进了KTV,里面的迎宾员正微笑的替他们拉开玻璃门。
莫名其妙的唱什么歌,吃饱撑的神经病啊!
白娉婷简直无语极了,被他一路拽着从电梯里上了二楼,沿途走过传出各类鬼哭狼嚎的包厢,她在后面噼里啪啦,“郁祁汉,你没事吧你!就我们俩唱什么歌,要唱你自己唱啊,我可不陪你犯病……”
前面大步走的郁祁汉,忽然停了下来,她趔趄的直接撞上了他肩膀。
“你干嘛啊到底!”白娉婷揉着鼻头,火大的吼。
郁祁汉停在的是一个打开门的包厢前,里面烟酒熏天的,K服的小姐和男顾客们玩的七躺八歪,有的甚至都光了膀子,一看就是糜、烂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原本以为他是见到了熟人,只是收回视线的不经意间,在其中有一个面孔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白娉婷很快反应过来,不就是傍晚才在超市里遇到的相亲男么,还互相留了个号码,她才刚不久的记住他的名字叫陆展来着……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果然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到几个小时前他才说过的话,以及自己不屑的白眼,白娉婷嘴角抽搐了两下。
她半秒都待不下去这个地方,扭头就大步往出走,有些被恶心坏了。
郁祁汉站在原地,也没有像进来时那样非要拉她去唱歌的意思,双手抱肩,眸底带着愉悦的看着她愤愤离开的纤细背影。
有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的,很有气势,似乎是这里的经营者,旁边走动的服务生见到他都会恭敬的颔首,到他面前站定后,掏出根烟的递过来。
郁祁汉似乎和对方很是熟悉,连点头示意都没,慵懒的接过烟。
对方帮他点燃后,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沉吟的说道,“祁汉,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哪不地道?”郁祁汉将烟放在唇边慢慢吸了口,烟草气息蔓延开来时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眸冷眯的说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倒是!”对方看了眼包厢内的情况,赞同的点点头。
郁祁汉吐出了一个烟圈,袅袅的烟雾当中,他薄厚适中的唇角慵懒勾起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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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汉从KTV走出来的时候,白娉婷正站在旁边超市的冰柜前。
一手拿着个拆了封的巧克力雪糕,一手掐着腰,非常有沉思状态的仰头望着夜空。
“在干什么?”郁祁汉慵懒的走过去。
“我在看天!”白娉婷保持姿势的回了句。
左右转了转头,她依旧仰视着夜空的沉思状,将手里雪糕咬了一大口,她慨叹起来,“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怎么让我遇到的都是这种男人呢!妈了个鸡的,先是一个背着我和女人有一腿的顾海东,又来了个和人乱搞的相亲男……”
“唉,我这情路也太坎坷了点儿吧!咋就让我遇不到一个好人呢!”
说到最后,白娉婷又很用力的咬了口雪糕,不知是不是情绪上的关系,她咽下去时被噎了下。
等着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她像是只小公鸡打鸣般的一吊一吊的打起了嗝,滑稽又痛苦。
白娉婷气恼的又拍胸脯又跺脚的。
郁祁汉始终双手插兜,眉眼在夜色下慵慵懒懒的。
这会儿朝着她伸出了后,握着她肩膀的将她面向自己,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压低,狭长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漂亮的丹凤眼。
她怔了怔,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这样的几秒过后,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忽然问,“那你看我怎么样?”
白娉婷看着近在尺咫的眉眼,傻掉。
题外话:
目前还在唐山,得后天才能回家,前两天实在太疲惫了,站着都能睡着,所以更新不上。回家后就好啦!另,我混到手捧花了呀!
番外《转身爱上你》026,石化
此时正是夜色最最迷人的时候,霓虹璀璨。
郁祁汉放大的眉眼近在尺咫,眸色像他身后的夜色一样黑,瞳孔里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
周围喧嚣的热闹好像都一下子淡出了千里之外,白娉婷傻掉的看着他,那样不知所措的像个小孩子,他的一句话激起了她心底的千层浪。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面前的气息离得远了些。
郁祁汉站直了身子,薄唇勾起出妖孽的弧度,“现在不打嗝了吧?”
“……”白娉婷脑袋空了两秒。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她心里极沉的震了下。
她差点以为……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白娉婷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打嗝都被他这样给吓回去了,瞬间觉得尴尬又恼羞成怒,以及为自己刚刚所起的所有小情绪。
“不用客气。”郁祁汉懒懒的说道。
客气……客气尼妹啊!
白娉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大步往前走。
郁祁汉双手插在裤兜里,步履悠闲的跟在后面,狭长眼眸里尽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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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公寓楼区行驶而出。
上班的高峰期,车速开的都不快,直到上了高架桥以后,才算是通畅了不少,没过多久,越野车稳稳停在了一栋写字楼前,有她所在的杂志社。
坐在副驾驶的白娉婷,打着哈欠的去解身上安全带。
对于他捎自己上班,她已经懒得说谢谢了,平时帮忙做饭洗衣服的也都平摊。
注意到车锁一直没开,白娉婷不解的朝着身旁的郁祁汉看过去。
就见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回弯,从打开的储物格里拿出来两张票递向自己,不禁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啊?”
“朋友给了我两张话剧票。”郁祁汉淡淡的回。
“哇靠!是《》,听说炒鸡贵的!”白娉婷接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顿时低呼起来。
她其实对于话剧方面一直挺喜欢的,觉得比电影看起来要更爽,都是演员最现场的表演,而且这票上面的位置也特别好,距离舞台特别近。
她捏着票,不敢置信的问,“你这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是赏你。”郁祁汉斜睨向她,语气慵懒。
“……”白娉婷嘴角抽搐了下。
正准备回嘴反驳时,听到他醇厚的男音淡淡的又继续说,“晚上我下班可能会晚些,就不过来接你了,你直接到话剧院那等我,看完了直接在外面吃饭。”
意思是要和他去看?
白娉婷拿着票下了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一起在外面吃饭还有看话剧,这怎么说都有点像是情侣之间才有的配置活动吧,他们两个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点儿……
迈入写字楼前,白娉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竟然没走,而是还停在那里,车窗半放下来,露出里面驾驶席郁祁汉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左手手指尖夹着一根烟,刺客他没有抽,透过烟雾的看过来。
似乎是正在等待着她进入到楼内,才会发动车子离开。
触及到那双狭长的眼眸,心里不由的轻动了两下。
白娉婷忙收回视线,没敢回头的快步走进了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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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眨眼过去,到了傍晚时分。
独立的话剧院门口,十几层的台阶通往正门,外面的票口处还有人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电子屏上播放着有关话剧演出的预告影片。
白娉婷揣着两张话剧票,和其他等候的人一样的站在门口。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天色都不知何时降了下来,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随着人流都在往里面进入,等在门口的白娉婷也有些焦急了,放眼望去,很多行驶过来的车子里,都没有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有广播已经开始提醒在检票了,她低头看着手里捏紧的话剧票。
所有人都排队的在检票口那边陆续入场,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形影单只。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白娉婷从包里面翻出来,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果然是“郁祁汉”三个字,她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蜡笔小白,抱歉。”
线路接通以后,就响起醇厚的男音。
听到后面两个字时,白娉婷心里就有了预感,紧接着就听到他继续说,“我过不去了,你自己看吧。”
他那边似乎显得很是嘈杂,不时有皮鞋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喊着医生或者护士。
“怎么了?医院有紧急情况?”白娉婷连忙问。
“不是。”郁祁汉否认。
白娉婷手指攥了攥,想到似曾相识的情况,脑袋里窜出个念头,“是不是桑珊她……?”
“嗯。”郁祁汉没有隐瞒的回。
“哦。”白娉婷瞬间便明白。
怪不得……
那边郁祁汉似乎是很忙,始终有脚步声在走动,他挂断前匆匆的说了句,“你自己看吧,出来后别忘了吃点东西再回去。”
白娉婷看着已经切断线路的手机,手指在屏幕边缘处收紧。
……这是被放鸽子了?
拜托,这是他给的票要看的好不!
白娉婷回身,只得径自的朝着检票入口方向慢吞吞走去。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前面排队检票的人都已经进入到了里面,白娉婷还站在那,迟迟的没有动,原本满心期待的话剧,在此刻不知怎的,忽然变得没有多大的兴致了。
“小姐,再不进去的话里面就开演了!”
站在里面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微笑的提醒着她。
白娉婷捏紧手里的话剧票,迈出去的腿最终收回,“算了,谢谢。”
在工作人员惊诧的眼神注视下,她狼狈的扭身离开,站在话剧院的门口,她放眼望着外面进进出出的车辆,似在从中搜寻着什么。
白娉婷深深的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将话剧票丢回包里面,她踩着台阶往下走,在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一份汉堡套餐打包,然后重新坐地铁的直接回去。
四十分钟后,白娉婷进入了公寓楼区,用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面自然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男士拖鞋和她的整齐摆放在鞋架上。
白娉婷撇撇嘴,将自己的拿下来换在脚上。
到厨房里将打包的汉堡套餐逐一拿出,开始埋头吃起来。
平时她常常用来充饥的食物,此时都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胃里面像是塞满了石头,堵得慌。
强迫着自己全部吃光后,白娉婷揉着突起的胃去换了衣服洗澡,然后像每晚一样的看着黄金档的电视连续剧来消磨时间。
过程里,她总会不受控制的竖起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
每每电梯有“叮”的声响时,她都不由的屏息凝神,以为会是他。
墙上钟表指针到数字11,白娉婷回头看了眼玄关的方向,客厅的光亮透过去,昏暗的光线里,鞋柜和衣架的轮廓都孤单的站在那。
收回视线后,她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机,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的关上灯,白娉婷哼哧哼哧的怕上牀,将被子拉高在脖子的位置,双手平放在上面,没过多久,又换了个侧身的姿势,她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白娉婷,要是还像上次那样等你就是猪!
紧紧的闭上眼睛,她逼迫着自己入眠。
********************
隔天早上,白娉婷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
准备去往浴室的脚步顿了顿,眼角余光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郁祁汉后背靠在上面,后脑勺仰在那睡着了,一条手臂搭着额头,露出高蜓的鼻梁骨和薄削的唇,外套不知道哪去了,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娉婷心里面嘀咕着,还气不顺。
奶奶个大麻花的,竟然连着放她鸽子两次,而且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忽略的想要继续往浴室走,却在视线里那件单薄的白衬衫时停下,挣扎了数秒后,白娉婷还是返身走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条珊瑚绒的小毯子。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微微欠身,将毯子小心翼翼的铺在他身上。
晨光打在他脸上,近距离的观看,他闭着的眉眼之间和抿着的薄唇,都透露出了疲惫感。
毯子即将盖在他身上的前一秒,感觉到他身子动了动,狭长的眼缝间有睁开的迹象,白娉婷原本盖毯子的动作也变成了丢。
郁祁汉动了动脖子,睁开的眼眸里有着惺忪的睡意。
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摆出冷傲的姿态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唔。”郁祁汉按了按眉心,坐直了身子,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回来在这儿抽了根烟,不小心睡着了。”
“哦。”白娉婷清淡应了声。
郁祁汉拢了拢身上的珊瑚绒毯,顿时就感觉到了暖意,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其余的外套都被他脱下来扔掉了,因为沾满了血渍……
昨晚他刚巧给桑珊打电话,听到那边她声音不对,说两句就没了声响,再打也是没有人接,联想到之前她的态度,想着从医院到话剧院顺路路过,就上去看一眼。
幸亏他选择了前往,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在敲门半天也没有人开,因为公寓是他所拥有给桑珊借住的,所以有备用钥匙。进去后,就看到了浴室里面躺在鲜血当中的桑珊……
后来池北河赶到,松了口气的时桑珊被抢救回来,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他也是天亮才到家,想着等她醒来,谁成想抽了根烟就睡着了。
想到昨晚原本和她的约定,郁祁汉沉吟了两秒,斟字酌句的开口说,“昨晚上阿珊……身体上出了点事情,情况比较紧急,离不开人,所以没办法过去。”
他没有将桑珊自杀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某种程度上也是种**。
“哦。”白娉婷像是刚刚那样,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她对此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转身的朝着浴室方向走,拧开水龙头的洗了下手,然后在牙杯里接满了水,往牙刷上挤绿色的药膏。
刚塞在嘴里面时,有脚步声跟在后面。
白娉婷抬眼的镜子里,男人像是艺术品一样完美的五官也映衬在上面,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淡淡的,泡沫在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要先用浴室,十分钟以后你再来。”
郁祁汉却没有走,而是立身在浴室门口那,挺拔的身形靠在门框上。
白娉婷也不管他,径自刷自己的牙,当她将嘴里面的泡沫全部吐出来,牙刷和牙杯放回原位时,身后醇厚的男音忽然再次响起。
“我和阿珊还有北河相识多年了,她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她如果有任何事情的话,我都会义不容辞,但只是朋友方面,没有掺杂别的。”
郁祁汉特意强调了话里面的“现在”,语气低低沉沉的,变相的在告知着什么。
白娉婷手上拿毛巾的动作顿了顿,心尖上微微发颤。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哦。”她依旧只发出了个单音节,但明显的,比之前要轻快了许多。
心里面堆积起来的那些郁结,好像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连个踪影都扑捉不到,白娉婷抬眼从镜子里看他,“那个什么……我一会儿打算煮面条,你要不要来一碗?”
“要。”郁祁汉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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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窗外面阳光明媚。
白娉婷照例的在牀上蒙着大被睡懒觉,还是被手机的铃声给扰醒的,否则她还能继续睡到日晒三竿。
她在牀头摸了半晌,将“嗡嗡”带振动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显示是来自家里的座机,不出意外就是白母打过来的,她放在耳边迷糊的接起,“喂妈……”
“都几点了,还睡!”
白母在那边听着她的动静,顿时训斥起来。
“拜托您老人家,今天是礼拜六!”白娉婷扶着额头,无力的求饶。
白母抑扬顿挫的鸡血语气,数落着,“礼拜几也不行啊,没听过那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你这懒惰样一点儿可不随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妈,您打电话来,什么事啊?”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忙插话问。
“今天我和你爸打算带爷爷去二姑姥家转转,老爷子天天在家里憋着也闷,估摸可能得吃完晚饭回来,告诉你一声,省的你要是回来的话家里没人。”白母在线路那边说。
“哦,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有时间再回去。”
“得嘞!就这样。”
白母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白娉婷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多想的扔到枕头旁。
被白母电话这么一叨扰,她也没有睡回笼觉的意愿了,在被子下面伸了伸胳膊腿的起牀,去浴室里简单的洗漱。
周末不用回家那边,白娉婷打算收拾一下房间,刚好看到阳台上晾晒着的男式衬衫干了后,她都给拿了下来,用挂烫机的熨平上面褶皱。
郁祁汉昨晚值了夜班,早上交接班后开了个医疗小组的会,也是刚到家不久。
到房间里换下脏衣服的往浴室走,就看到这样一幕。
穿着家居服的白娉婷站在挂烫机前,齐肩的短发松散在脑袋上,侧脸认真的在熨着衬衫领口,小骨架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娇笑,总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从她后面一把抱住的冲动。
往往这个时候,郁祁汉都会狠狠抽根烟来平息。
垂首点了支烟的在薄唇边,烟草的气息蔓延来开,白娉婷闻到后也回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后,又转脸过去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刚将熨好的衬衫放平时,旁边就丢过来了两件脏衣服。
“喂!”
白娉婷没好气的吼。
郁祁汉懒懒的,径自的朝着浴室方向走,徒留她在原地的磨牙霍霍。
其实他向来的衣服都是有专门送洗的地方,只是自从故意拿给她洗了以后,穿在身上有很特殊的感觉,很淡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尤其是看到她每每不情愿的小模样,他心中也说不出的快意。
“真当我是老妈子啊!给你洗一次两次就得了,没完没了的,惯得你臭毛病!不管了,这绝逼是最后一次洗,我要是再给你洗我就跟你姓……”
白娉婷扯着手里的脏衣服,冲着水声哗哗的浴室碎碎念叨。
刚将用完的挂烫机往柜子里面放时,就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醇厚男音。
“蜡笔小白!”
白娉婷忍了又忍,将柜子门关上后,没好气的掐腰过去浴室门口,“又喊我干嘛!”
“有人按门铃,去开门。”里面的郁祁汉在水声里说。
白娉婷仔细聆听了下,果然是有门铃声在被按响着。
“知道了知道了!”她嚷嚷着翻白眼,只好颠颠的又朝着玄关走。
趿拉着拖鞋站在了大门口,她纳闷着会是谁来,在手摸上门把手前,扬声的问了句,“谁呀?”
外面没有人回应,介于是大白天,白娉婷没有多想的便将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一身呢料小外套和黑格裤的妇人,头发烫成最小号棒的卷,全部拢在后面扎成个发髻,年纪大概五十上下,提这个平时买菜还是逛夜市都会拎着的小手包。
白娉婷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后,瞬间石化。
她嘴角抽搐,声音都不利索起来,“……妈?”
此时站在门外面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小时前才跟她通过话的白母!
白娉婷大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好像断了,完全不会运转,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从天而降的白母,就这样母女俩门里门外的大眼瞪小眼。
“你打算让我一直待在外面站着?”白母等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
“我……”白娉婷张了张嘴。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她惊慌不已的回过头,眼前差点一黑。
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并且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的郁祁汉,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慵懒的在问,“谁来了?”
题外话:
那天看留言说都是日本车不喜欢,下本写点德系车,好不。小白这个番外,会连载两到三个月。
番外《转身爱上你》027,约会
充斥着阳光的客厅里。
茶几桌上摆放着茶水和果盘,白娉婷和白母面对面而坐,局促的直扯拽着衣摆,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老太太的脸色。
“妈,您吃点儿水果!”
“妈,您喝点儿茶!”
……
白娉婷殷勤的直欠身,白母对此只是淡淡的抱着肩。
“妈,我……”
她张了张嘴,酝酿着不知如何开口。
对面卧室此时传来声响,门板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之前只围着条浴巾出现在她和白母面前的郁祁汉,不过此时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头发也已经擦的半干。
白娉婷瞥了眼对面的白母,兔子一样站起来的贴着沙发和墙壁走。
小碎步的跑到他面前,压低着声音,“你出来做什么!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给我这儿添乱了!”
那会儿门里门外的,白母显然被女儿和陌生男人同处一室惊到了,郁祁汉也是神色尴尬,说了声“抱歉”后,就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房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郁祁汉慵懒的说了句。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皱眉不解。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能说得清?”郁祁汉微抬下巴,示意了下此时双手抱肩坐在沙发上的白母,挑了挑眉毛。
“……”白娉婷捏手指。
的确是很难说得清了……
白母这样的突然袭击,郁祁汉又以那样的形式登场,她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正快要崩溃时,听到他忽然问了句,“你爱不爱相亲?”
“废话,当然不爱!”白娉婷翻了个白眼。
“你愿意让你妈这样担心你走不出、被前男友甩不出的阴影吗?”
“当然不愿意!”白娉婷继续翻。
“那我就帮你个忙,帮你省下相亲的烦恼,将错就错。”
话音落下后,白娉婷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越过她径直走向了客厅。
“阿姨您好,我是郁祁汉,还有很抱歉,刚刚吓到您了!”
在白母面前坐下后,郁祁汉带着歉意的开口说道。
白母双手依旧抱着肩膀,背脊挺直的端坐在那,目光分别在他们两人脸上扫了眼,像是局子里拷问犯人一模一样的严肃,“吓倒是没事,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你们现在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娉婷自小在白母的“淫威”下长大,也是很害怕其生气。
她舔了舔嘴唇,“我……”
犹豫着开口,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掌,覆盖住的包裹住她的,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自然。
白娉婷呼吸一顿,朝着他看过去,只见他狭长的眼眸里盈满着笑意看向白母。
没有平时工作里的严肃,也没有私下里的慵懒,一本正经的沉稳,“婷婷还没有告诉过您我的存在,按道理是应该由我亲自上门拜访的,没想到竟会在这样慌张的情况下。阿姨,如果有任何冒昧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到最后,郁祁汉很是郑重的颔了颔首。
白娉婷听着他醇厚男音喊出来的“婷婷”二字,心房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白母怔了怔,一时间没有消化掉,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还很陌生的英俊男人。
郁祁汉感受到长辈投递过来的审视,没有丝毫的躲避,坦坦让她看进自己眼底。
半晌后,白母张了张嘴,“这么说你们……”
郁祁汉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点点头,无声的确定。
“多久的事情了?”白母也是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小动作,将抱着的胳膊放下。
“具体有一段时间了。”郁祁汉不需要酝酿的应答如流。
“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母又问。
“是在丽江旅行的时候。”郁祁汉规矩的回。
白母闻言,点了点头,在后来得知原本的准女婿顾海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以后,也是知道那次丽江旅行其实是女儿自己一个人去的,所以这些都能对得上号。
她会故意声东击西的前来,也是因为之前介绍的相亲对象,第一次见面后,她有亲自打电话的询问了一下,从中有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并没有太当真,但也总是放心不下,想着过来打探番,没想到还真让她打探出来点猛料……
白母再次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开口语气和缓了不少,“郁先生,你今年多大了,从事什么职业?”
“阿姨,您叫我阿汉就行,我妈都这么叫我。”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带着低笑,在这样说完后,明显能感觉到白母眼神瞬间柔和。
“我今年三十一,我父亲算是生意人,我妈和我一样从医,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是经营商业方面的,一个在部队里。我曾经也在部队里待了几年,任职过军医,六年前才离开部队,现在在家私立医院做心脏外科的医生。”
郁祁汉没有任何隐瞒,很是坦荡荡的向白母简单又很有重点的交代自己情况。
“婷婷在家里的确从没有提过。”白母接话的沉吟说,心里却暗暗觉得医生职业很不错。
“我和婷婷在丽江旅行回到H市后,一次偶尔机会又遇到的,随着慢慢接触下来,我觉得婷婷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儿,脾气和性格都非常好。”郁祁汉说话时,狭长的眼眸侧向她。
那里面泛起的深邃光亮,汇聚股深情款款,让人恍惚的真假难辨。
要不是白娉婷也身处在角色当中,几乎也要被他蒙骗过去,沉溺在里面。
郁祁汉侧凝着她,低沉的继续又说道,“我们觉得彼此性格相投,年龄也相当,各方面也都特别合适,所以就决定交往了。”
性格相投……
白娉婷吞咽了口唾沫。
想到他们两个从相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幕幕,别的就算了,这个确定吗?
过程里面,她也根本插不上嘴,都是他们两个在一问一答,唯一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是被他始终握着的手,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而来。
而她真的有好几个瞬间,都恍然的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带男朋友见父母。
********************
一个小时后,搞突袭的白母在他们左右簇拥下走出电梯。
走出楼门口,郁祁汉掏出了车钥匙,还在重复的提出,“阿姨,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吧,休息日也没什么事。”
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霸气的普拉多前,在阳光里这样微微笑的看着你,眼神和态度都那样谦和有礼貌,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和心情愉悦的。
白娉婷对此只是撇嘴,装的可真像那么回事!
“不用那么麻烦,这边坐车很方便,而且我还要去亲戚家串门,多活动对身体好!”白母笑着摆手说,挎着自己平时拎的小包,轻手便脚的。
“婷婷,你过来下!”
临打算离开时,白母冲着女儿招了招手。
白娉婷闻言,连忙快步的过去,“妈,怎么了?”
她被白母拉着往旁边走了两步,正困惑不解时,胳膊上忽然被拧了一把,忍不住“哎哟”的低叫了声,揉着被拧痛的的地方不明所以时,就听到白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给我做好安全措施!”
白娉婷听到这句话,脸瞬间涨红了。
知道自家老太太是误会了,可话在嘴边又解释不了,而且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白母最后,还又很轻的拧在刚刚的位置上,以此警告她一下,然后才堆起笑脸的冲着郁祁汉打招呼再见,健步如飞的转眼也就走出了公寓楼区。
想到白母临走时的交代,白娉婷感觉耳根子都在发烫。
往往这种不自然时,她都愿意转移话题,小眼神瞥向在旁单手插兜的郁祁汉,故意冷哼了声,“撒谎都不眨眼的!”
“我就当是夸了。”郁祁汉懒懒的。
白娉婷懒得和他计较,大周末的解决了白母那一茬,现在只想上去看电视嗑瓜子,高傲的仰了下下巴,转身就要往楼内走,被他又从后面拽住了一条胳膊。
“干嘛?”她瞪眼。
“上车。”郁祁汉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干嘛去啊?”白娉婷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郁祁汉忽然勾起了薄唇,吐出两个字,“约会。”
题外话:
下午才到家,好疲惫,晚上没有更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28,
约会?
白娉婷被这两个字当头一棒。
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她还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瞅着他。
他们在白母面前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应付之前的突袭,现在竟然塞她上车的说什么约会……
约尼妹啊约,还入戏挺深!
“喂,你还真约会啊?”白娉婷嚷嚷着问。
郁祁汉双手握着方向盘的不答话,只是薄唇勾起弧度。
他视线注视着前方,眼梢余光里,却是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扑捉到,眸底尽闪过玩味的笑意,等着前面遇到信号灯停下时,他侧眼瞥向她。
车上的储物格打开,郁祁汉手中多出来两张话剧票。
“上次不是没有看成,今天去给补上。”
白娉婷看到他手里的话剧票后,松了口气,很快又尴尬起来。
正想张嘴出声时,被他慵懒的声音打断,“我看到了你包里面的票根。”
“……”白娉婷囧。
她之前拿着那两张票,并没有进去观看自然也没有检票,就随手丢在了包里面,不知何时被这厮竟然给看到了。
“我可不是因为你没看!”白娉婷哼声的表示着,轻抿嘴唇的为自己辩白,只是显得没有底气,“是觉得忽然没啥意思,不想看了而已……”
“那就今天一起看。”郁祁汉低沉的说。
白娉婷伸手拽过来,拿到眼前看了眼,“还是那场吗?”
“嗯。”郁祁汉低应。
白娉婷指腹摩在话剧票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生生的压抑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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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的关系,看话剧的人比那天晚上还要多。
散场出来时,白娉婷走在人群里还意犹未尽的,嘴巴里面念念着,“这故事情节未免也忒好了吧!还有里面那个男主角,那真情流露的,啧啧啧!真想冲上去给他32个赞!”
“不过就是那个女主角有点那个了,看得人真来气……”
她完全沉浸在刚刚结束的话剧里,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往出走。
出了话剧院正门口准备下水泥台阶时,耳旁有醇厚的男音响起,“注意点儿台阶。”
“哦!”白娉婷很低的应了声。
因为他在说话的同时,插在裤兜里的大手拿出来握住了她的,厚实的掌心裹着她密不透风。
“从这边下去。”郁祁汉微抬着下巴。
白娉婷跟着点点头,没刚才那样话唠般,小媳妇一样被他牵着往下走。
她眼睛虽然目视着前方,但低垂眼睛时总会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变得这样自然而然。
而更让她无措的是,她竟也已经开始习惯于他修长手指的温度,指腹上的粗粝……
视线里那么多相携而来的情侣和夫妻,白娉婷在心里讷讷的想着,他们出来只是为了补看这场话剧,确定不是来约会的吧?
坐上了军绿色的普拉多,白娉婷将安全带绑在身上。
旁边坐着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侧向她,“想吃什么?”
“你请客?”白娉婷回问向他。
“嗯。”郁祁汉眉眼间慵懒。
白娉婷听到这声单音节后,漂亮的丹凤眼里顿时一亮,摩拳擦掌的,“那我要吃铁板烧!万达四楼的那家,二百六一位的!”
反正不管,他是有钱人!
提出来请客的话,不宰一顿的话也对不起他!
“OK。”郁祁汉欣然的应,狭长的眼眸微转,发动引擎时又忽然说了句,“我没带钱包。”
“……!”白娉婷瞪圆了眼睛,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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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万达广场,玻璃的旋转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附近的停车场都没有了位置,他们将车开的远了一些,又重新折身走回来的,一路上消耗体力的白娉婷摸着胃直喊饿,嚷嚷着自己能吞掉一头牛。
乘坐观光梯上来,直奔那家装潢日式的铁板烧店。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白娉婷有特意留意到,他将放在储物格里的钱包揣在裤兜里,所以她也才这样放心大胆的要往里冲,否则真按照他所说的没带钱包的话,那她绝逼选择麻辣烫!
其实每次他都是嘴上逗弄她,不管是在家里做饭买来的食材,还是在外面的消费,除了第一次的水煮鱼,全部都是他来结账的,没让她花过一分钱。
网上常流传说,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女人花一分钱。
想到这个,白娉婷连忙摇头斩断这些有的没的,她什么时候潜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他们只是合租在同一个屋檐下,撑死也就是牵个小手,亲个小嘴……
摒弃掉那些歪想法,她着急的想用食物来填充,看到门口站着穿日服微笑颔首的迎宾员,她似乎都已经听到了铁板上热油“滋滋”在唱着歌,以及牛肉和龙虾在朝着她招手。
进门前郁祁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是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皱眉了两秒,他还是选择接起,停住脚步的和她说了声,“我先接个电话。”
“接吧接吧,我到里面去找位置!”白娉婷直扬手,自己先窜了进去。
在迎宾员往里面带位置时,她脸上的表情蓦地僵掉。
前方几步远靠窗边的位置上,一对男女面对面坐在那,男的穿着一身西装,很都市白领的样子,眉目分明的,依旧是干净的模样,而对面坐着的女的,挺着个小皮球圆的肚子。
真是冤家路窄!
白娉婷暗想着出门可真是没看黄历,看来铁板烧是没戏了,打算出去和外面打电话的郁祁汉说改吃三楼的砂锅粥,谁知脚步才刚刚一动,就有人喊着她。
“白小姐!”
安宁宁眼尖的发现了她,起身的捅咕着对面的顾海东,“海东,见到白小姐也不打声招呼呀?”
顾海东看到她后,脸上表情凝滞了下,眼神很是复杂,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似乎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站在那瞅着她,声音低低的,“小白……”
白娉婷对于安宁宁这个人根本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婚礼上交锋过的那次,她不把对方当成眼中钉,也是肉中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怪!
看着他们珠联璧合的站在一块,她也懒得有战斗力,想要不搭理。
安宁宁笑着朝她走过来,很亲切的上前挽起了她的一条胳膊。
白娉婷向后退了半步,不留痕迹的躲开了对方的手,目光警惕的怕又像是上次婚礼那样,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你也来这家吃饭?”安宁宁倒是表情不变,径自的在那说着,“我听海东说,你不是在一家小杂志社工作么,每月应该也就三四千块吧,这里可是进门就要最低消费二百六的!”
白娉婷嘴角抽搐,张嘴要回驳两句时,被安宁宁快嘴是抢先,“不过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呀,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介意,当然介意!
白娉婷才不要跟他们这对“狗男女”一起吃,面对他们哪里还能有食欲了,她怕自己噎死了英年早逝。
“不好意思,我介……”
“不介意。”
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拒绝时,一道醇厚的男音盖住了她的。
白娉婷回头,就看到之前在门口打电话的郁祁汉走过来,眉眼间勾勒出淡淡的慵懒。
安宁宁脸上表情惊讶,顾海东神色僵硬,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靠窗边的位置上,安宁宁换到了顾海东的旁边,她和郁祁汉坐在他们对面,很是怪异的组合,也格外的不自在,透不过气来,看来这顿饭是别想吃消停了。
安宁宁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番,最后停留在郁祁汉的脸上,皱眉试探着问,“你们……”
白娉婷皱眉,嘴角蠕动的正要出声,腰上忽然一紧。
旁边的郁祁汉的手臂伸了过来,很亲昵的姿势缠在了她的细腰上,呼吸都从耳廓边透了过来。
“你干嘛……”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颤声问他。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邪气,“角色扮演。”
这是……上瘾了?
题外话:
明天大图,我多加更点儿。俩人关系明天应该会有“实质性”的发展,实质性……
番外《转身爱上你》029,
白娉婷小幅度的挣了挣,被他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
真的是太亲昵了,两人间几乎是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的空隙,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般。
白娉婷脸上渐渐热烫,用眼神警告着示意,郁祁汉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我行我素的在那搂着她,没有回答安宁宁的话,但已经用行动昭示出二人的关系。
安宁宁原本在餐厅里看到她,是不想放过机会奚落一番,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程咬金。
而且看起来似乎要比旁边的顾海东还要英俊,看起来是标准北方男人的硬朗,五官深邃的原因,慵懒不出声时,简直如同艺术品雕塑。
这样看着,安宁宁也很快发现出来,“你不是那天婚礼上的那个……”
“嗯。”郁祁汉唇角微勾,“还要多亏了你们,让我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婷婷说是个误会,让我不要追究和计较,毕竟有些人和事,不值得人多浪费时间。”
他声音本就醇厚,比面相更动人,只是字里行间带着冷讽。
“你叫她婷婷?”
顾海东顾不得别的,也无暇理会,只紧声问。
郁祁汉冲着他挑了挑眉毛,理所当然的反问,“那我应该叫什么?”
顾海东脸上的表情全部僵硬掉,找不到回驳的语言。
“我在阿姨面前也是这么叫她的,这应该很正常吧?”郁祁汉自顾的说,其实是一语双关。
道明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也变相说明了连白母也知晓他们的事。
忽略对面男人变更僵硬的脸,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瞥向旁边的白娉婷,鼻息靠近,“还是说,应该叫一些宝贝、亲爱的之类的?你喜欢不?”
白娉婷感觉到耳边扑来的热气,狠狠的颤栗了下。
挨过那股子颤栗,她在桌下轻轻踢他的皮鞋,压低声音的提醒,“喂,差不多就得了!”
“那可真是恭喜你们了!白小姐能找到新一任,对大家来说都是个开心事!”安宁宁对此倒是最乐于见到的,如果白娉婷真有了归宿的话,那么也能早点断了顾海东的念想。
说着,还故意问向他,“海东,你说是不是呀?”
“你话太多了!”顾海东声音紧绷。
“你干嘛对我那么凶,都让儿子听到了!”安宁宁不满的哼,“还说呢,那会儿在店里试婚纱的时候,不是还觉得我提出来的建议都很好,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都开始试婚纱了?”郁祁汉不经意的问。
“可不,我们就是在附近试完婚纱过来吃饭的!”安宁宁就等着人问,立即笑吟吟的回答。
白娉婷怔了怔,很快恢复正常,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视线凝在对面女人鼓起的小腹上,毕竟都有了孩子么。
日本料理店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铁板烧,尤其是厨师用眼花缭乱的速度,翻动食材和洒调料,偶尔回身时还要耍两下杂技,丰富人味觉也不冷漠于人的视觉。
但今天白娉婷完全没有兴致,面对着火候恰到好处的牛肉,食谷欠都减半。
拿起刀叉准备切时,对面的顾海东忽然出声,“小白,我这盘切好了给你。”
这俨然是一种习惯,以前相恋时他们出来吃西餐,顾海东都会这样事先切好自己的和她交换。
白娉婷看着对面切好的那盘牛肉,有短暂的恍惚。
只是没有停留多久,因为有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顾海东换过来以前,先一步的将她面前的那盘牛肉端走,换上了同样切好的盘。
“不用了谢谢,这里有。”
郁祁汉薄唇勾起浅淡的弧,男音醇厚。
这无疑是在宣告主选,顾海东端着的盘子在空中顿了几秒,最终也只能狼狈的收回。
旁边的安宁宁对于他的这种举动自然是不满,脸色当场就下来了,但又似乎是碍于着什么,没有立即发作。
一桌的四个人,唯独郁祁汉最后食谷欠,很有耐心烦儿的将小块的龙虾肉蘸着wasabi,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
日本料理店的洗手间,同样很日式的装修风格。
白娉婷出来后站在洗脸池前,接着冰凉的水柱搓着双手,冲完了手上的泡沫后,她抬起拍了拍脸,看起来果然就精神了不少。
从洗手间里出来,果然看到了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抱歉借过!”
白娉婷对着挡在身前的人说。
顾海东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你这么快就找男朋友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白娉婷下意识的皱眉,毫不嘴软的回呛他,“人会老,花会枯,你凭什么以为我爱你的心就不会变?你顾海东早在我这页翻篇了!”
说完之后,她侧身的准备越过他,听到他在说。
“你不原谅我,安宁宁她逼着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走到了哪一步!我现在没有办法,她怀着我的孩子坚决不拿掉,让我对她负责,我妈现在也无奈的转了口风……”
“这样不也挺好。”白娉婷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我不爱她!”顾海东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娉婷迈起的脚步停下,回身看着这个曾充斥着七年记忆的男人。
七年的时间,她见证着他从少年蜕变成一个男人,就像是此时他那样专注的眼神,或许他的确如同他所说的不爱安宁宁而是她,但身体上的*却无法让人忽略。
到底是男人的劣根性还是爱得不够深,白娉婷早就不想追究了。
“爱不爱都和我没关系,你爱谁也和我没关系。”她很平静的望着他,“海东,我们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你未来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参与了。”
“小白……”顾海东声音悲痛,像是最后的一颗稻草,也像是最后不死心的哀问,“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白娉婷一时之间难免有些酸楚,但仍旧不犹豫的回答,“没有了。”
顾海东闻言,眼睛里开始有绝望的灰色蔓延开来。
“吃饱了吗?”
有醇厚的男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白娉婷闻声回头,看到了走过来的郁祁汉,走廊里灯光摇曳,他双手插兜,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穿过了重重迷障款款而来,再带她走出。
她抬手摸了摸胃,“吃饱了。”
“吃饱我们回家吧。”郁祁汉看了眼顾海东,对她勾了勾薄唇。
“你们住在一起?”顾海东听了他们的对话,震惊出声。
没有理会他投递过来的眼神,白娉婷主动拉了拉旁边男人的手臂,“走吧。”
回到餐桌后,白娉婷拿起椅子后面搭着的外套和包,旁边郁祁汉主动伸手的转移在自己手上。
“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多吃一会儿了?”安宁宁见状,扶着腰的站起身来问。
“吃饱了。”白娉婷没抬头的回了句。
安宁宁看向他们身后走来的人,忙不迭的出声,“海东,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去叫服务员埋单,白小姐,你们千万两个别客气!”
“不必了,我签过单了。”郁祁汉语气淡淡的说。
白娉婷闻言一愣,注意到安宁宁变尴尬的语气,心里面自然觉得舒坦。
“安小姐千万别客气!”她也不会放过机会,嫣然一笑。
“呵呵……”安宁宁笑的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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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经降下来,江边的灯火亮起。
原本跑来万达这边,就是为了吃顿铁板烧,没想到遇到不该遇到的人破坏了心情。
白娉婷从玻璃旋转门出来,往上吹了下垂在额前的发丝,怏怏的走下台阶时,被旁边的郁祁汉带着走向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她惊讶的问,“干嘛去啊?”
“不饿?”郁祁汉瞥向她,懒懒的,“对着前男友的脸,席间都没怎么吃东西。”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吃!”白娉婷被他戳穿的有些羞恼。
“哪只眼睛都没看见你吃。”郁祁汉慢悠悠的回。
白娉婷投降,看了眼面前的中餐厅,没什么太大想吃的谷欠望,拉了拉他,“别去这儿了,前面有条小吃街,我们去那买点吃的吧!”
所谓的小吃街,其实就是一条夜市大排档组成的。
很多南北方的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得到,放眼望去都是烟熏火燎的小贩叫卖声。
这里是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最受欢迎的地方,更何况现在这样入了秋不冷不热的季节。
鼻端萦绕的都是食物的味道,铁炉子的烤红薯,翻滚着的麻辣串,铁板上滋滋响的鱿鱼和烤冷面,烤箱里转着的肉夹馍,炭火的烤面筋和热狗,广式的肠粉和小馄饨……
从开头一家开始吃,白娉婷嘴里基本没闲过,很快又站定了一家。
“老板,给我来个手抓饼!加肠加蛋,再撒点肉松!”
“好嘞,加肠加蛋一份儿!”
里面拿着铁铲的老板闻言,冲着里面喊了嗓子。
和前面走过来的一样,在她买完东西,身后的郁祁汉就会将钱递上来,她也强调说自己口袋里有零钱,不过他硬是塞给老板百元大钞。
所谓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白娉婷露出狗腿的笑,“谢谢呀!”
郁祁汉眉眼间慵懒,薄唇动了下算是回应。
“还得几分钟才好。”看了眼铁板上的圆圆饼张,他说。
“嗯啊!”白娉婷点点头。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在排队,所以制作上面需要些时间。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对着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下。”
“去吧去吧!”白娉婷直扬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抓饼。
“来——”
几分钟后,里面的老板铁铲一扬,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抓了把肉松撒在饼上面,然后对折的放在纸袋里,热气腾腾的递给她,“姑娘,这是你的手抓饼,加肠加蛋还撒了肉松!”
“谢谢老板!”白娉婷笑米米的双手接过。
放在鼻间闻了闻,她一边小口的咬着,一边从后面排队的人群中挤出来。
站稳时郁祁汉也去而复返,她不禁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去了趟药店。”郁祁汉回答说。
“嗯?”白娉婷眨了眨眼睛,露出不解。
郁祁汉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手指间多出了个药盒,他将外包装打开,撕开里面的薄膜,给她递过来,“吃完再吃两片这个药。路边摊的东西不卫生,也不容易消化,会加重消化道的负担,回去后避免拉肚子。”
白娉婷看着递过来的药,怔在了那。
她其实很爱吃路边摊,时不时的也会跑到夜市里大吃顿,不过每次她吃过了以后都是要肠胃难受到不行,回去后拉肚子是跑不了的。
可是他……
白娉婷感觉到,心底像被什么柔软的撞了下。
“听见了没?”郁祁汉见她不语,皱眉问。
“听见了。”白娉婷小狗似的点头。
接过了药片,她还用眼角余光瞥着他,啧,不愧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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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吃街里出来,白娉婷双手始终捂着圆鼓鼓的胃,她都觉得自己肚皮撑得快跟安宁宁那个“践人”一样圆了,好像一打嗝,鱼丸就会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吃饱了容易大脑缺氧,大脑缺氧就容易犯困,容易犯困就更容易犯懒。
原本他们到万达吃铁板烧时,车子就停的比较远,再加上她又主张去小吃街,就距离的更远了些,白娉婷走了没多久,就感觉两条腿灌铅一样走不动。
偏偏江边的这条路上不允许出租车行走,来回过的都是私家车。
“不行,我走不动了……”
在又走了小段路后,白娉婷终于是受不了的停下来。
她索性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敲着两条腿的对着前面的男人说,“怎么这么远啊,我走的两条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我的肚子好撑,再这样继续走非得吐出来不可!”
“完蛋,两步远的道都走不了?”郁祁汉很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你吃那么多东西试试看!”白娉婷呲牙。
“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郁祁汉轻飘飘的回击。
白娉婷说不过他,哼的声别过脸,放赖的耸耷在那,嚷嚷着,“不管了,我是真心走不动了,要走你自己走吧!我要不然歇会儿走到前面打车回去,要不然你去将车子开过来……”
郁祁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转过了身子。
在白娉婷以为他准备离开时,却见他忽然弯了下去,两只手臂向后。
“上来。”
郁祁汉背对着她说。
白娉婷看着那宽厚的背脊,呆在那,“啊?”
“我让你上来!”郁祁汉侧过半边脸,催促着。
白娉婷吞咽了两口唾沫,两只手滑稽的摆在那,摇头着说,“我看不用了吧,其实我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走几步……”
郁祁汉充耳不闻,保持着那个姿势。
白娉婷犹豫了半晌,没有拗过他,只好灰溜溜的起身爬上了他的背。
两条手臂从后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两条抬高的腿弯便被他向后伸的手臂给搂住,很轻巧的站直以后,脚步就开始向前走动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重量全部在他身上,白娉婷忍不住问,“沉不沉?”
“不轻。”郁祁汉回了两个字。
“……”白娉婷嘴角抽搐,就指不上他说什么好话。
自古以来,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女人,除了容貌就是对体重方面最为在意的,被他说了以后,她心里也小小的介意起来。
她忍不住开始长长叹气,“唉!今晚太放肆了,我啥时候能瘦成一道闪电!烤肠的热量是381卡路里,炸鸡的热量是500到600卡路里,肉夹馍的热量近500卡路里,手抓饼的热量……”
郁祁汉背着她往前走,听着她在后面的碎碎念,薄唇弯起的笑意直达眼底。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胖,背起来几乎没什么感觉,甚至可以再胖一点儿,摸起来也更舒服。
想到这点,他的某些反应也渐渐苏醒,尤其是她在后面根本不老实,说话时总要手舞足蹈的。偏偏她胸前的那两团,隔着不算厚实的衣服压在他的背脊上面……
喉结滚动了下,郁祁汉把她往上托了托。
就这样背着她往前走,不时有车辆掠过两人身旁,影子也被路灯拉长在水泥地面上。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没了动静,郁祁汉侧了侧眼,“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低声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郁祁汉皱眉又问。
刚才还噼里啪啦的嘴里不闲着,这会儿功夫就没声音了,一点都不像她。
良久,趴在他背上的白娉婷,才声音很低且恍惚的开口说,“以前也有人这样背着我走,常常……”
“你前男友?”
郁祁汉手上动作僵了僵,眯眼问。
“嗯……”白娉婷没有隐瞒的点头,呼出了口气,可能是晚上遇到顾海东和安宁宁的关系,受影响的涩笑,“以前大学那会儿,临近考试时都要泡图书馆,动不动就二半夜,结束时我累的直打瞌睡,懒得不愿意动,他就会常常背着我,从图书馆到宿舍……”
其实现在想一想,也都还算是美好的回忆,毕竟是青春留下的印记。
她无私且大方的跟他分享这些只跟闺蜜才会有的往昔时,不求他配合,但至少也能做个安静的听众,谁知他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松手便将她给用力甩了下来。
“喂!”
白娉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面上,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什么人呐,说扔就给扔下来了!
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啊,幸亏她反应灵敏又手脚麻利,不然非得摔成个半残!
郁祁汉双手插兜,完全不是失手的意思,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冷哼了声的丢下她不管的往前。
她气恼的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分别揉着两边的屁股,感觉尾椎骨都好像要摔断了,吹鼻子瞪眼睛之际,却又见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男人忽然折身。
他走回她的面前,直接弯身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重新大步,“那他有没有这样抱着你走?”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一更,零点之前发布,会尽量多写,等不及的明天看也一样。
番外《转身爱上你》030,
临近傍晚,杂志社。
白娉婷脖子上挂了个熊猫的U型枕坐在办公桌前,两只手不时的拽一下上面的熊猫耳朵。
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稿,她视线盯在上面,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眼睛里面焦距涣散着,兀自出神着。
脑袋里一帧帧掠过的画面,都是昨晚郁祁汉抱着自己在夜色里走。
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最后问的那句“那他有没有这样抱着你走”结合起来,这些的反应……难不成是在吃醋?
白娉婷双手拍了拍脑门,这什么跟什么,难道她也入戏太深了?
“小白姐,外面有人找你!”
正神思恍惚时,门口有人喊她说。
白娉婷闻言,忙将脖子上U型枕摘了下来,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走。
“谁找我啊?”她到门口不禁询问着。
“一个女的,我也不认识!”称呼她姐的同事指了指前面电梯口。
白娉婷顺着方向望过去,看清楚那里站着扶着腰挺肚子的女人后,顿时皱眉。
吃铁板烧能碰见冤家路窄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了她杂志社来了,真是蹬鼻子上脸,她冷着脸转身,对旁边人说,“去跟她说,我没空见!”
“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呀?”
还未等走两步,身后的安宁宁就发现了她。
白娉婷暗暗握拳,皮笑肉不笑的回头,一副“你有事吗”的嘴脸。
“放心,我最近养胎都来不及,不会跑你这里来找事的!”安宁宁虚伪的笑了,两条手臂抱着肩膀,“我今天过来,是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白娉婷淡淡。
“就是这个。”安宁宁从名牌包里掏出个东西。
白娉婷皱眉接过来,在拿在手里的一瞬,就隐约已经预知到了是什么东西。
“今天中午婚庆那边刚通知我印刷好了,我第一个就来给你送了!”安宁宁笑容不减,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我这样穿婚纱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不过海东说没关系!白小姐,你可千万得赏脸啊!要是你怕看到场面后太伤心,实在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呢!”
白娉婷指腹捏紧,手里的东西闪着她的眼睛。
“放心,我会去。”她深吸一口气,也笑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的存在曾给你们提供了*的刺激感,现在你们结婚,的确是需要我来见证的。不好意思啊,我说话好像有些难听了,不过真话都是不怎么好听的。”
“这个我收下了。”
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她得意的看着被气坏的安宁宁。
回到办公室里,白娉婷将手里的东西恶狠狠的丢在办公桌上。
坐在对面的许静好见状,绕过格子间的过来,拿起来打开的看了眼,“不是吧?他们够了没啊,结婚竟然还好意思给你发请柬!你刚刚出去,就是拿这个?顾海东给你的?”
“不是,安宁宁。”白娉婷摇头,直翻白眼。
“这女的也够极品了!”许静好也是无语,合上询问她,“小白,那你是怎么着?还真打算去啊?”
“再说吧!就算是去,我也穿成葬礼的一身黑,最好脑袋上再别一朵小白花,不闹场我也膈应死他们!”白娉婷磨牙霍霍的,眼睛里都是发狠的颜色。
许静好闻言,对她竖起个大拇哥。
两人这样聊了有一会儿后,许静好从背后递过来个小盒子,外面包着漂亮的彩纸,还有个蝴蝶结,“哝,给你,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呀?”白娉婷惊喜的问。
“我哪年忘记过?”许静好挑眉。
“静好静好,就知道你最好了!”白娉婷立马摇尾巴。
许静好对着她说,“晚上我有事情,就不能陪你过了,等着改天请你吃大餐补上!”
“哦了!”白娉婷点头,很欣喜的摇着手里的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我拆开看啦?”
才刚刚将上面的蝴蝶结拆开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怕是有什么急事,白娉婷只好停下动作,拿出手机的看了眼,放在耳边接听起来。
只是很快,她脸上的表情转变很快。
“喂……什么!”
********************
傍晚,老旧的住宅小区。
“师傅,就停在前面那个第二个楼口就行!”
一辆出租车从入口行驶进来,坐在车后座的白娉婷,手指着对着前面司机说。
等着车停稳后,她将找回来的零钱塞在包里,就推开车门的往下冲,一口气上了三楼,“砰砰”的敲起门来。
“来了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白母的大嗓门。
门板打开,看到她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顿时皱眉,“你这孩子,回回敲门都这么大力气,什么时候能够稳当一点儿,多大的人了都!”
白娉婷没回嘴,看了眼摆放在玄关处的各类大手笔的营养品,没顾得上换鞋,就直接奔进了房子里。
老格局不算大的客厅,有年头的皮质布艺沙发上,郁祁汉曲腿正坐在上面,手里端着杯白父刚刚递过来的茶,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今天穿了纯白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处都镶着金色的边,显得他那副皮囊也更加出众,举手投足间都是气质非凡,在这样局促的环境里,其实显得格格不入。
白娉婷指着他质问,“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郁祁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眉眼慵懒的看向她。
“喂,我问你话呢,谁让你跑我家来的?”白娉婷瞪大眼睛继续问。
见他不答话,她正摆出架势想要接着拷问时,耳朵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哎哟,妈妈!”
白娉婷疼的眼泪都快飙出来。
她几乎是半踮脚着,以此来减低拉扯的力道。
白母将一双拖鞋丢在她脚边,还不解气的在她屁股上拍了把,“你看你把地板给我踩的,都是脚印!脏不脏,赶紧把拖鞋给我换上!”
郁祁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趣的画面,尤其是她在白母威严下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先是惊讶,然后就藏不住唇角的弧度。
换了拖鞋的白娉婷看到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可还未等她有所发作,白母就已经抢先一步,“谁让你对客人大呼小叫的,有没有点礼貌,平时怎么教育你的,真给我丢脸!快别在这儿指手画脚了,阿汉是我请他过来的。”
“您给请来的?”白娉婷傻眼。
她在杂志社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只说了句他在自己家里,当下她都有些蒙圈了,撂下电话提前下了班打车就冲回来。
“废话!”白母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郁祁汉这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解释说,“阿姨到医院探望个朋友,顺便看看我,邀请我来家里吃晚饭。”
“……”白娉婷憋住这口气。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厨房里还有一堆菜要弄,赶紧过来帮忙!”白母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当家主母的范儿立马拿了起来。
“我才不要!”白娉婷看了眼打鸡血似的白母,直撇嘴的叫唤,“我今天采访累的要死,机器扛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我得回房间躺会儿,你要做自己弄!”
说完,她不等白母发威,脚底抹油的就往自己房间跑。
关上门板,耳朵贴在上面还能听见外面白母笑声温和的对着郁祁汉说,“阿汉,你别介意啊,这孩子就这德行!不过平时她不总这样的!”
“没关系的阿姨。”郁祁汉声音里带着笑意。
“来来阿汉,我们继续研究这盘棋!”这会儿是白父的声音,还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好的叔叔。”郁祁汉依旧笑着回。
白娉婷竖耳聆听着,觉得他可真会在长辈面前卖乖,从鼻间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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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单人牀上,白娉婷背对着门的坐在上面。
随身包被她放在膝盖上,拉链敞开着,手里捏着那份请柬,打开以后,上面的“新郎顾海东”、“新娘安宁宁”便赫然的映入眼帘。
即便这段七年情在她这里时过境迁,已经快刀斩乱麻的舍弃,但毕竟是初恋,也是从大学开始就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纵然坦荡,心里面都还是会有些小小异样。
他们也曾谈婚论嫁啊……
若不是顾海东背着她*,她现在可能还是个幸福的待嫁女人,没有在爱情里摔成这样惨。然而现在他依旧是要结婚了,只不过新娘换了个人罢了。
白娉婷垂下眼睛,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毫无顾忌的露出了落寞之色。
蓦地,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感觉到身后有光影遮挡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才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给推开了,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也不知何时立身在她身后。
白娉婷皱眉,口气冲冲的,“干嘛!”
“阿姨让我叫你出来吃饭!”郁祁汉双手插兜,耸耸肩的表示。
“哦!”白娉婷这才撇嘴应,磨蹭的从牀上起身。
将手里的请柬快速合上,再重新塞回包里,然后穿好拖鞋的准备往出走,见他站在原地没动,不禁推着他往出走,“看什么呐,还不赶紧出去!姑娘家的闺房是你随便能进的么!”
郁祁汉眉眼慵懒着,任由她推着往房间外面走。
只是在临出去时,侧过眼望回去,是她塞了请柬的随身包上。
餐厅里饭香萦绕着的,实木的圆圆餐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的菜,没有像电视里那样过多精致的盘子碗筷,甚至排骨都是用小铁盆直接上来的,实实在在的家常感。
之前在小卧室里看电视的爷爷,也被白父用轮椅推出来,坐在餐桌前等着。
相比较于郁宅用餐时往往讲究的摆盘和排位,郁祁汉更喜欢这样平凡和普通。
“阿姨,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看着在厨房和餐厅忙进忙出的白母,郁祁汉很会献殷勤的问。
“不用不用,哪用的着你来,赶紧跟你叔叔和爷爷坐吧!”白母连忙乐呵呵的摆手,看到那边正往嘴里塞牛肉粒的女儿,顿时就发火,“大小姐,做饭时不能帮忙打下手,现在总能来帮忙端盘菜吧?”
“知道了……”白娉婷只好应。
平时他们两个在合租房里时,她哪次做饭他不是跟个大爷般的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什么时候会这样帮忙了,真是装的跟什么似的!
进去厨房时还不忘瞪罪魁祸首一下,谁知被白母给抓到,胳膊上又被挨掐了一记。
最后一道鱼汤端上了桌,白娉婷站在餐桌前粗略的数了一下,惊讶的回头问着摘围裙的白母,“妈,你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啊?”
“懂什么,快去盛饭!”白母没好气的指挥她。
每人面前的酒杯里面倒上了酒水和饮料后,开始动筷起来,餐厅里黄色的灯泡显得温馨。
白母嘴里一直不闲着,不停的在和郁祁汉说着,“阿汉,你没事的话常和婷婷回来吃饭,家里平时就我和你叔叔,再加上爷爷,都没个人来,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前两天二姑姥他们一家不是才过来……”
白娉婷闻言,忍不住戳穿着说,不过在白母威胁的眼神里,默默的低下头去扒白饭。
“阿汉,快来,吃鸡腿!”白母将烧鸡上面的鸡大腿直接拽下来一个,直接略过女儿,放到了郁祁汉的碗里面,还用很和蔼可亲的期盼眼神问,“怎么样,好吃吗?”
“特别好吃。”郁祁汉认真的点头,狭长的眼眸里尽是诚恳。
末了,他还笑着补充了句说,“阿姨,您做的菜比婷婷还好吃!”
他这句话其实有两层意思,不仅仅称赞了白母的厨艺,也变相向白母夸赞了她的女儿。
不同于白母笑的合不拢嘴,白娉婷戳着碗里面的油麦菜,撇着嘴冷哼:你个马屁精!
“来,阿汉,陪我多喝两盅,我给你倒上!”白父主动捧着个酒瓶子给他倒。
郁祁汉也不含糊,很有礼貌的欠着身,双手举杯,再倒满了以后还颔首下。
白父看起来已经和他相处的很融洽,还偷偷的在他耳边说,“平时你阿姨都不让我喝,趁着你来了,我也赶紧解解馋!”
晚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着,全程都是白母热情的招呼以及白父不停的倒酒,就连生着病的爷爷,都差点想要端起酒杯来上半杯。
临要结束的时候,白母起身到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个生日蛋糕,就摆在了圆桌的正中央。
外面的包装盒打开,上面铺满了拇指盖那么大的麦丽素,中间插着个“生日快乐”的白巧克力小牌牌,漂亮的都让人不舍得吃。
白娉婷看到蛋糕后,惊喜不已的看向白母。
“你瞅我干啥,还以为我忘了呢?”白母丢过去一记眼神,又笑了起来,“我是没有忘,不过这蛋糕可不是我买的,是阿汉过来时就提着来的,说是你今天过生日。”
白娉婷闻言,怔愣的朝着郁祁汉望过去。
“赶紧闭上眼睛许愿,过了这村没这店,过完今年你又老一岁!”
餐厅里的灯被白父给关掉了,插上蜡烛又点燃的白母在催促着她说。
“……”白娉婷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是亲妈么?
她将双手合十,很赤诚的放在胸口前,闭上眼睛的认真许愿。
十多秒后,白娉婷重新睁开了眼睛,摇曳的烛火中,对面坐着的郁祁汉正直直的望着她,火光中明晰可辨的五官,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心扉。
题外话:
今天就加更一万一吧,写不完了,原本以为能写到发生实质性关系的……不过也快了,大概就在明后两天里!我的新浪微博:职业蘇,蘇是繁体的,一般留言板我回复不上的,微博上可以给我私信。
番外《转身爱上你》031,
这个时间里,家家都是温馨灯火。
从客厅窗户放眼望去,近处远处的老住宅楼里面,有那么多扇和他们家里一样亮着灯的窗户。
白娉婷扶着窗沿站在那,背后是一片热闹,从玻璃上还能看到沙发上男人和白父并肩而坐倒影出来的交谈身影。
她恍惚都要以为,真像是白母说的那样,家里面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又让人心底悸动。
沙发旁边的轮椅上,坐着的爷爷不时的插嘴进来两句,只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时常会忘记一些事情,这会儿又再次问起来,“阿汉呐,你之前说你做什么工作来着?”
“阿汉就在医院工作,是医生,心脏外科的专家呐!”
端着果盘进来的白母,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
爷爷一听,笑呵呵的,“那敢情好呀,我就是生病也不怕了!”
“爷爷,您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难受,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医院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比一些省级医院都会更权威些,有任何事情吩咐我就可以!”郁祁汉语气颇为耐心,怕是老人家会听不清,语速放得很慢,“我今天过来给您带了些营养品,都是对身体好的,您没事时就多吃。”
“好啊,好!”爷爷脸上的皱纹里都带着笑。
“愣在这干嘛呢,快来吃水果!”
白母见她始终站在窗边发呆,过来拽了拽她。
白娉婷闻言,回过身子来,视线往沙发上坐着的老中少的三个不同年纪的男人望过去。
白母也巴巴望着,由衷的发自内心说,“阿汉这孩子真是好!”
“嗯……”白娉婷很含糊的应。
毕竟她可是每天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被他欺负和压榨的时候也不少,哪里是现在这副纯良模样!
“婷婷。”白母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想偏了的语重心长,“当妈的跟你说,不要再想以前有的没的,好好把握住现在的!”
白娉婷愣愣,嘴唇抿了起来。
她其实是想解释,但又无法解释,支吾了半天后,只能憋出来一句,“吃水果吃水果!”
白家最受欢迎的就是晚餐后的水果时间,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家常,这是一天里家人最后聚着消磨的放松。
白娉婷窝在沙发边角处,看着白父白母都争相着将最大的橙子递给郁祁汉,态度以及眼神,都像是对待女婿一般的,这让她皱了皱眉头。
时间分分秒秒过,一晃两集八点档都播完了,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深。
白娉婷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凑到郁祁汉身边的给他示意的小声,“时间不早了……”
“叔叔阿姨,爷爷,时间不早了,你们该休息了!”郁祁汉放下手里面的水果,擦了擦手,起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对长辈的恭敬说。
“哎呀,都十点半啦?”白母低呼着,语气里带着不舍,“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还觉得没聊咋地呢,就已经这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吧?”
“对,明天值班。”
“要不留下来住吧?”
始终乐呵呵的爷爷,忽然说了这么句。
正喝了口水跟着起身的白娉婷,听到后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对啊,时间也挺晚了,不行就留下来住吧!”白父听后,也忙跟着附和,还很热情的主张着,“婷婷你和你妈挤一个房间,阿汉和爷爷睡在我们房间,宽敞!至于我,睡沙发就行了!”
“这……”
白娉婷注意到他轻皱起的眉,犹豫的支吾。
白母适时的插话进来,“算了,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回去吧!”
白娉婷下意识的看向白母,就看到自家老太太悄悄给自己投递过来内容丰富的眼神,“轰”的一下脸红起来,这倒反而是让人想歪了,以为他们两个在这里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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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面出来,白娉婷脸上还烫烫的。
窄窄的楼梯走下去,每走一层,便会有感应灯随之亮起。
白娉婷看着走在前面的郁祁汉,犹豫了下询问,“郁祁汉,你怎么样?还好吧?”
晚饭的席间,白父拉着他将珍藏的那瓶白酒喝了大半瓶,又喝了几瓶哈啤,她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少,害怕他会醉会难受。
“还好。”郁祁汉回答说。
“头疼了吧?”注意到他有抬手按太阳穴的动作,她不禁继续道,“我爸年轻的时候最能喝了,你陪两杯得了,还真跟着喝到最后啊!傻不傻!”
郁祁汉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自然,“叔叔亲自给我倒上的,我若是不喝,岂不是扫了他的兴致。”
白娉婷听了他的话,紧了紧肩膀上背着的包带。
“你那会儿许的什么愿?”郁祁汉不经意的问她。
“就是些家人健康的愿望呗!”白娉婷跟着下台阶,耸耸肩的回。
“只是这些?”郁祁汉挑眉,狭长的眼眸里带着点点促狭。
白娉婷看出那促狭之意代表的什么,没好气的瞪了他眼,“说出来该不灵了!”
郁祁汉对于她小气的模样,慵懒的勾了勾薄唇。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妈说的?”走到一层时,白娉婷忍不住又问他。
“没,阿姨只是说让我来家里吃饭。”郁祁汉摇头。
“那你……?”她面露不解。
“手机密码。”郁祁汉站在楼门口那,说了句。
白娉婷挠了挠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最早他们刚接触的时候,因为那条在丽江遗失的项链,有相互留过电话号码,当时他抢了她的手机,问密码的时候提过生日一嘴。
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几乎忘记了!
白娉婷看着已经走出楼门口的挺拔身影,垂在裤线上的手指攥成团。
随着脚步迈出楼内,她站定在他旁边,低低喊了他声,“郁祁汉。”
正要往普拉多走的郁祁汉,闻声停住了脚步,回身慵懒的看向他。
白娉婷在夜色里迎上他的视线,酝酿了几秒后,开口的缓缓说道,“那天是因为我妈搞突袭,所以我们才会那样应对,但那只是应付我妈的,敷衍过久就好了。”
“要是我妈烦着你了,你不用理会就行,没必要像做到现在这样,否则我怕我会……”
“你会怎么?”
郁祁汉眯了眯眼,问她。
我怕……我会当真。
白娉婷话在嘴边,碰触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时,却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最终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避开他凝睇过来的视线,她闷头先大步走到了军绿色的普拉多前。
等着他脚步在后面跟随而来,忽然意识到个关键性问题,“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你来开。”郁祁汉甩了甩掏出来的车钥匙。
“我不行……我有驾照,但是我没有上过路!不行不行,我没买保险!”白娉婷闻言,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身体力行的抗拒着。
“那我们上楼住?”郁祁汉在她视线里挑挑眉毛。
“……”白娉婷崩溃脸。
郁祁汉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低低的笑声扩散开来,他拿着银灰色的苹果手机,“逗你的,打电话叫个代价来,不就结了!”
白娉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不然真让她开车的话,估计直接吓死在驾驶席上。
郁祁汉给代驾公司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具体位置后,将手机揣回裤子口袋里,拉开后车门的对她说,“过来还需要段时间,先上车里等着。”
白娉婷搓了搓双臂,听话的弯身坐进去。
在她在里面坐好后,郁祁汉也从车尾绕过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的挨着她坐进来。
车厢里太过封闭性的关系,又没有夜风吹拂,流淌着的空气里都是从他呼吸以及鼻息间沙发出来的酒味,不知是不是真的喝的太多,白娉婷光闻着都有些要醉。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旁边的路灯晦暗不明的照进来一些,白娉婷无聊的抠着真皮座椅。
一坐进来就向后仰靠在座位上的郁祁汉,英俊的脸庞朝着她微侧,看向她的不经意问,“刚刚下楼那会儿,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嗯?”白娉婷愣了下,明白他所指的是那会儿她避开的话,摇了摇头,“没什么。”
郁祁汉敛起了眉眼,不动声色的沉默望着她,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度。
白娉婷哪里受得住被他这样观察,不自在也无措,机灵的转移话题着,朝他伸出自己的手,“生日礼物呢!上我家来混了顿饭,就拿个蛋糕糊弄我?”
郁祁汉看着她摊开来的白嫩掌心,向后靠了靠身子。
只是伸过来的一只小手,却好像隔着衣服伸到了他的心里面,撩动着他的心尖,同时还有沸腾起来的血液。
一条手臂伸展的放在两人身后,另一条手臂伸向她,抓住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
“想要礼物,还不简单。”她眉眼和唇角的神色都懒懒的。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见他半晌都不动,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只抓着自己的手不动,往回用了些力气的往后撤。只是才一动,他的手也忽然使了力道,将她往怀里拽了去。
白娉婷来不及发出声低呼,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
动作之间拂过来的气息都是熟悉的,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舌。
普拉多尚显宽敞的后车座上,白娉婷被他拉拽在了胸膛之间,一只手被拽着,一只手蜷缩在空隙那,眼睫毛颤动,整个人都渐渐的发软,被动地回应着。
被放开的时候,她睁开的眼睛里还是迷茫的。
郁祁汉的薄唇上挂着丝晶亮,衬出了他的妖孽,“对我的吻技以及这个礼物,还满意?”
“……”白娉婷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
拜托,这确定不是她给他的礼物?
尼妹啊,不划算啊,明明是她过生日,反而给他吻了个痛快,亏了亏了!
白娉婷挣扎的往后坐回原位置,用手背擦着嘴唇,蠕动着嘴唇的在那愤然,没好气的抬眼瞥向他时,却见他狭长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醉意直勾勾的瞅着她。
黑夜里面,他的眼眸和车窗外的夜色一样,墨黑中有一闪光亮。
被他这样专注的凝视着,白娉婷暗暗的叫苦,好像抬起手的捂住心口,里面心跳的什么似的,已经完全都不受她控制了。
“婷婷。”
车厢内,醇厚的男音低沉响起。
白娉婷听到他这样喊自己,呼吸都变慢变缓,然后消失。
她看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干燥的掌心里带着灼人的温度,被他握着的地方都像被烟蒂烫过一样,她不受控制的磕巴起来,“怎、怎么了……”
郁祁汉喉结滚动,眸色深深,“我想要你。”
番外《转身爱上你》032,我脾气不大好
“啥?”
白娉婷脱口而出。
从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嗅出危险气息的她,浑身毛细血孔都紧张的张开了。
郁祁汉不像是平时开玩笑逗她的意思,握着她的那只手那样紧,铁钳一样,而且温度是不同以往的滚烫,都无形的往外透露着什么。
他喉结在动,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白娉婷确定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四字一句,将她的脑袋都炸开了。
“你、你……”她又再度磕巴起来,努力往后缩着自己。
虽说普拉多的空间比较宽敞,可后座毕竟就那么大的地方,她整个后背都贴在了车门上,也敌不过不断逼近的他,很快,视线里就只剩下他放大的眉眼和胸膛。
白娉婷眼睫眨动的频率很快,都是心慌无措的表现。
“郁祁汉,别,你别闹了……”
她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抵着他,别过脸的躲。
郁祁汉英俊的脸庞还在向前,贴在她耳边热乎乎的说,“你觉得我像是在闹么?”
不像……
白娉婷大脑和心里都有笃定的回答。
颤抖的眼睫毛闭上,他的吻再次接踵而至。
只是不同于刚刚光有心卖弄技巧,这会儿并不单纯,吻很快顺着她下巴往下……
白娉婷软在了车座上,背靠着车门直往下滑,被他收手搂住,毛衣后面就紧接着一凉,随着他的手,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傻掉了。
非礼了啊,强、暴了啊,耍流、氓了啊!
怎么办,要不要打110报警?
还是扯着嗓门大喊,惊动白父白母都下来,拿着擀面杖削他?
完蛋完蛋了,难道她的纯洁就这样要失去了,竟然还是个车震……
白娉婷心中各种OS闪过,呼吸变得急促,车棚顶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飘忽。
“叩叩叩——”
蓦地,有声音乍然响起。
两人的身躯俱都一震,呼吸和动作都停止。
这样屏息了两秒后,才发现声音的出处,是来自外面人敲车窗玻璃的声音。
在她身上埋头苦干的郁祁汉,回身望过去,只见普拉多外面站着名戴眼镜的男子,镜片被路灯折射出来的光闪着人眼,正弯身凑在那。
车窗“嗡”的声落下,外面戴眼镜的男子在问,“不要意思,是打电话叫的代驾吧?”
“……”
白娉婷还在状态外,感觉到胸前的手一松,她下意识坐好。
郁祁汉也往后坐直了身子,喉结滚动间,喘息都还是粗重的。
“嗯。”他声音沙哑。
车钥匙丢出去后,代驾司机打开了驾驶席的门。
白娉婷感觉到自己的胸衣都被解了开,借由着角落的光线晦暗,她双手背在后面偷偷的穿好,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浑身像是发高烧一样烫。
“请问,要去的地址是哪里?”
前面的代驾司机看着后车镜,在问着。
郁祁汉是被打断好事的一脸不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旁边的白娉婷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在衡山路,鹿港小镇前面的公寓……”
引擎发动,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出老住宅小区。
横空冒出来的代驾司机,打破了原本车厢内的暧、昧气氛。
坐在后座的二人,都分别左右对准两面的车窗户,一个佯装欣赏外面掠过的夜景,却借由透进来的夜风来减退脸上的热度,另一个借由着指间点燃的香烟平息体内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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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窗外面的晨光慵懒。
换了衣服的郁祁汉从房间里出来,朝着厨房走,他端起餐桌上放着的玻璃杯。
里面倒着的水还是温的,被放了白糖有甜味,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种习惯,说是对低血糖很有效果,所以每天早上他都会喝到她准备的一杯白糖水。
郁祁汉放下空了的水杯,进了厨房。
里面站在灶台前的白娉婷,听到脚步声,似乎吓了一跳的样子。
“咳!你醒了!”
白娉婷面部表情稍显不自然。
昨晚代驾司机离开后,他们也上了楼,谁也没看谁的全程无交流,钥匙打开门后,她就像兔子一样“跐溜”下的窜回了卧室,还将门给反锁了两道。
刚刚她就是在发呆着昨晚上的事,那些画面总在脑海里飘来飘去。
这会儿看到他,视线不经意的下移,停留在他的皮带下方几秒,就不禁联想起昨天晚上,他胯间支起来的那个不小的帐篷……
哎嘛,好尴尬啊!
两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面对面的一人一碗,上面煎了个太阳蛋。
郁祁汉将蛋黄夹成两半,放嘴里前出了声,“昨晚……”
“哈!你昨晚喝多了吧!”
白娉婷听到关键的两个字,头皮一麻,急忙的打断。
三下五除二的将面条吃了大半碗,她筷子一扔,便躲避似的起身,支吾着说,“那个什么,上班要迟到了,我赶紧回屋收拾!”
话音落下,她纤细的身影就跑回了卧室。
喝多了?
郁祁汉慢慢的收回视线,喝多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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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日子还在持续的过。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两人之间有着细微的不同,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就好像森林里穿过了重重迷障,只剩下最后一道前进的防线。
晚饭过后,客厅里播放着八点档的连续剧。
这种剧大部分都是家庭伦理或者狗血偶像,郁祁汉反感到不行,但每次被她抢着遥控器,也只能强忍耐着看。
白娉婷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面抱着抱枕,抱枕下面压着遥控器,得意的嗑着瓜子,一会儿一个的往垃圾桶里吐瓜子皮。
一集播放结束插播广告时,眼角余光瞥了眼电视机旁边放着的日历。
想到了什么,她不禁问,“今天几号了?”
“15号。”旁边的男音懒懒。
“15号了?”白娉婷闻言,动作一顿。
“嗯,怎么了?”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向她,意味深长的低沉问,“是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快到了?看你倒是挺在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月都过了半个了!”白娉婷摇了摇头,视线闪烁。
抱枕下的遥控器拿出来放到茶几桌上,她起身带着丝躲避的说,“广告时间太长,嗑瓜子嗑的我口干舌燥,我去厨房切点水果!”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视线凝放在电视机上。
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只是……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又轻吁出了口浊气。
冰箱里洗好的橙子拿出来,用水果刀从中间切开一半,然后再交叉着切,正准备将每半上面的皮和果瓤分离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娉婷放下水果刀,掏出来后皱起了眉心。
“顾海东”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小白,是我。”顾海东在那边说道。
“我知道,啥事!”白娉婷手掐腰,耐着性子。
“我就在你楼下。”顾海东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白娉婷惊讶的问。
“之前有次你下班,我开车跟在你后面。”顾海东解释着,他没有说的是,他那天跟在后面看到的是她和郁祁汉小夫妻般的拎着超市买来的各类食材,双双把家还。
“小白,我现在就在楼下,你下来,我想见你,我有话和你说!”
“我吃饱了撑的?”白娉婷往上瞪着天花板,语气不好,“我看电视剧看的很嗨,没空搭理你,你别在我楼下待着,赶紧回家陪你的大肚婆!”
“小白你别挂!明天我就要……”
顾海东开口的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声音里疑似最后的挣扎,“小白,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爱她!我真的一点都不爱,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小白,你原谅我吧?你跟我重新开始吧……”
“顾海东,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你不可能了!”
白娉婷对着手机凌厉吼,不管他再说什么,直接给摁断了。
为了避免其对自己进行骚扰,还故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回口袋里。
准备继续着刚才弄水果,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
白娉婷忙回过身去,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影斜靠在厨房门口,一条腿屈在那,双手插兜,狭长的眼眸看着她,眉眼和表情都是慵懒的。
“把我晚上回来买的哈密瓜切上,要小块的。”
她刚想张嘴询问,他什么时候站在那的,便听到他开口说。
“知道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回,腹诽着他事妈。
郁祁汉在她答允以后,转身的往出走,只是并没有回到客厅,而是脚步转了玄关,拿起了衣架上挂着的件男士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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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里,花坛的边上停着辆轿车。
顾海东坐在驾驶席上,垂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再连番几次拨打不成功后,颓然的将脸埋在了方向盘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副驾驶的车门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响。
听到后,顾海东欣喜的抬起头看过去。
然而表情很快转变,取而代之的是僵硬,“怎么是你?”
“很失望?”郁祁汉眼梢余光扫过去,淡淡的笑。
顾海东打量着坐进车内的男人,比自己年纪要大上几岁,可能也就是这个的关系,眉眼间的慵懒都看起来比自己成熟几分,而且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有些让他望尘莫及。
因为那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关系,是所浑然天成的。
“你来做什么?”顾海东压抑着自卑心,态度很漠然的说,“抱歉,我好像是和你没什么可聊的,我来这里也不是见你的。”
“我知道。”郁祁汉语气仍旧淡淡的。
“那你……”顾海东皱眉。
郁祁汉侧眼过去,打断了对方的话,“听说你明天要结婚了?恭喜。”
顾海东闻言,脸色难看了不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冒起了青筋,一句“谢谢”也是怎么都回不出来的。
今晚上会过来,就是因为明天的婚礼,到了最后时刻也依旧是不情愿,想要在这前一天抱有着最后最后的希望,可是没想到,没等来他的小白,反而是郁祁汉。
“如果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么说完可以离开了吗?”
“暂时还不能。”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就像是存心想要惹毛对方般,在顾海东沉不住气时,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婷婷让我转告你:消停结你的婚,离她远一点儿。”
“唔。都已经快九点了,没事就早点回去,别在这学电视里那套痴等,也别让孕妇担心。”
郁祁汉说着,像模像样的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假惺惺,还特意强调了“孕妇”二字。
顾海东双眼渐渐泛起了红,死死的瞪着他。
“你瞪着我有什么用?”
郁祁汉挑了挑眉毛,嗤笑道,“这都是你自己做下来的孽,你现在后悔无济于事,早怎么不勒紧自己裤腰带?这年头哪里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有句话么,自己走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顾海东被戳到痛处,怒不可遏。
郁祁汉薄唇的弧度敛起来,狭长的眼眸薄眯,眼神骤然就冷了下来,匕首一般刺过去,“我没功夫教训你,只是也来提醒你,离她远点儿。我这人脾气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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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房子里,玄关处传来开关门的声响。
盘腿在沙发上改吃橙子的白娉婷,闻声回过头去,看到郁祁汉从外面走进来,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你什么时候出门了?”
那会儿她从厨房里切完水果出来,没在客厅里看到他,以为是去了洗手间或者回房间。
“刚刚。”郁祁汉脱掉身上的薄外套。
“哦。”白娉婷眨巴眼睛。
他身上带有着外面的清凉空气,扑面而来的让人心神一凛。
“赶紧的,哈密瓜给你切完了!”
白娉婷将水果盘往他面前一推,撇着嘴说。
郁祁汉拿着水果叉叉起个,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狭长的眼眸里浮着点点的笑意,也不知有什么高兴事,咽下去后对她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白娉婷肩膀抖了下,莫名其妙的回。
两集播放的连续剧,开始了片尾曲,看完了下集预告,她拿着遥控器开始转台,想要再找找其他什么综艺节目继续看。
遥控器忽然被抢走,白娉婷瞪向他。
郁祁汉拿了遥控器后,直接关了电源,“今晚还是早点儿睡吧。”
“明天周末!”白娉婷无语的提醒。
郁祁汉没搭理她,直接起身,将她从沙发上给拽了起来,往她房间里面送。
往往这个时候,白娉婷即便是从心底到身体里的抗衡,但也都无济于事,像是小鸡崽一样被他拎着到了自己的牀上,只空出张嘴,“我说你这人,咋总这么霸道呢,喂……”
看着门板被重重的关上,而且还被关了灯,白娉婷在黑暗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觉得他管的也忒宽了,不仅是莫名其妙,简直蛇精病啊!
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漱嘴,她拉开被子的钻进去,睡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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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连续工作五天,才能迎来一个周末。
往往这个时候,白娉婷都是要睡个舒舒服服的懒觉,不过今天她老早就睁开了眼睛。
心里面有事情压着,总归是睡得不踏实,更何况,有人也不可能让她好过,一大早上手机就有短消息进来,她打开后是个陌生的号码。
信息内容:“今天的婚礼,千万别迟到哟!”
那么贱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
爷爷个小花卷!
白娉婷站在穿衣镜前面,一边在心里忿忿的骂,一边掐腰看着里面的自己,吹干的头发弄成了个简单的马尾,最下面有些小卷弯。
她最终还是没有像之前和闺蜜叶栖雁以及许静好说的那样,穿一身葬礼的服饰,也没有头上别着小白花,她其实常常这样,外表多么强硬,心里面也还是软的。
做不成恋人,至少不至于成为敌人,毕竟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不过是一段感情。
参加前男友的婚礼的确狗虐的,但白娉婷不想让安宁宁笑话自己,所以硬撑着她也得前去,反正她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羞愧,打脸的也不是自己。
简单棉纺布衬衣没有一朵图案,棕色的小格子半身裙,到小腿肚那里,侧边有些小开叉,下面配上一双同色高跟鞋,没有多张扬的打扮,但是也足够正式,出席的了婚礼的场合。
白娉婷不放心的左右照了照,在临出门时又对着镜子涂了层瑰色的唇彩,总不能太狼狈才是!
她背着包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眼对面敞开门的卧室,里面有飘散出来的烟草气息,里面的郁祁汉正仰躺在牀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夹着烟的在吞云吐雾。
“那个啥,我出门了!”
白娉婷走向玄关时,冲着他喊了声。
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他不紧不慢的传出了“嗯”的一声。
白娉婷怕路上会堵车,也没功夫多搭理他,直接推开门的去坐了电梯,出来后拦辆出租车后,还不忘嘱咐前面司机句,“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儿!”
婚礼选在了一个星级酒店,地理位置稍微偏僻了些,需要走很长段路。
中间长信号灯耽误了不少时间,四十分钟左右,白娉婷所坐的出租车才是到了酒店门口,不过时间上还是很充裕,她没多着急的下车往里走。
今天阳历和阴历都是不错的日子,结婚的不少,酒店里举行婚礼的就不止一家。
大厅入口有准备接待的人员,在那对前来宾客收着请柬和礼金,白娉婷梭巡了圈,一边从包里翻请柬,一边往里面走着。
等着她快走到跟前时,脚步不禁顿了顿,怔愣的看着眼前西装笔挺出现的郁祁汉。
她吃惊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题外话:
觉得我更新晚或者更新慢的读者,可以隔天看哈!有时候我也精力有限,毕竟每个人的写作习惯不同,还有生活里的琐事,不可能整天面对电脑。么么扎!
番外《转身爱上你》033,他的喉结
白娉婷像是光天化日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明明她出门的时候,他还慵懒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吞云吐雾,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举行婚礼的酒店里,黑色的西装配暗蓝色衬衫,西裤笔挺,一双程亮的皮鞋。
郁祁汉站在那,双腿修长,“等你。”
“等我?”白娉婷依旧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顾海东今天举行婚礼,想到某种可能,她眨巴眼睛,“你不会是也收到请柬了吧?”
如果是的话,安宁宁未免也忒贱了!
“没有,我今天是作为你的男伴。”郁祁汉摇头说。
白娉婷呆了呆,这才明白过来,“啊?我不需要男伴啊……”
郁祁汉不再接话,上前执起她的一只手,就挽在了自己屈起手臂上往里面走。
入口的地方有设置接待人员,白娉婷将请柬递过去,眼角眉梢待过了一眼红色的礼账本,冷撇了下嘴角的昂起下巴,她才不会给他们准备礼金。
不过郁祁汉走过时,却从怀里掏出了个红包放在桌上。
白娉婷皱眉,“你还随礼份子?”
“唔。”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里面装多少钱啊,我看挺厚一沓的,你有那个钱给我啊,给他们干嘛!”白娉婷还悄悄回头,看着刚刚他放在桌上的红包,不赞同的说。
“就当是扶贫捐款了。”郁祁汉淡淡一句。
“……”白娉婷真想给他个大拇哥。
从入口进去,就能感受到婚礼现场的那种气氛,她嘴里还碎碎着,“郁祁汉,我说你这人,要是来的话你干嘛不带我一起,浪费我打车钱,到这里炒鸡贵……”
走了几步远时,就看到了站在正门口的一对郎才女貌。
这次是男女方在一起合办,所以婚礼当天的时候,新郎新娘都站在门口笑脸欢迎着每一位宾客到来,今天身为新郎官的顾海东,看到她后立马大步而来。
“小白,你怎么来了?”
顾海东惊诧不已的问她,似是没料到她会出席。
白娉婷声音平静,不慌不忙的反问,“有人邀请我,我怎么能不来?”
顾海东不用再问,也知道会是谁邀请的,果不其然,身后穿着婚纱的新娘子紧随其后,笑道,“白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刚才还想着,真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你现在可以放宽心。”白娉婷皮笑肉不笑的回。
“白小姐,你能来我可真高兴!”看到她身边的人,安宁宁又笑道,“郁先生也来了!”
郁祁汉没出声,只是轻点了下头,将被挽着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改为去搂住她的腰。
这样细小的动作,也全部都落入顾海东的眼里,有的也只是更加落寞。
不同于上次在日本料理店,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再见,气氛里总归有不同寻常。
站在面前的新郎官顾海东,似乎明显比以前瘦了不少,礼服穿在身上没有喜庆,反而有些空荡的飘忽,望着她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是自知从此咫尺天涯的无奈和无力……
白娉婷看着,心里一阵阵凄凉。
腰上忽然一紧,她不禁挺了挺腰背,开口说,“海东,祝你婚后幸福。”
没有掺杂任何埋怨和恨意,她字里行间是对他发自内心的祝福。
她不是什么玛丽苏也不是圣母,但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已经无用。毕竟是她从大一时就爱过的男人,抛却所有对与错,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愿意祝福他的婚姻美满。
顾海东听到她这样的一句,眼圈红了,双手那样紧握着拳头。
“白小姐郁先生,还有很多宾客需要照顾,就不和你们多说了,里面会专门有人带你们进去,桌上都有名单!”见事情不好的安宁宁,连忙挽起顾海东的手臂,“老公,走吧!”
“好的!”白娉婷点头,看着他们相携而去。
郁祁汉全程沉默旁观,薄唇间勾着抹很淡的弧,不得不说,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可真丑!
********************
到了吉时,婚礼如期举行。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正做着开场前的准备,音乐从低音炮里贯穿在整个婚礼现场。
坐在椅子上的白娉婷,往下拽了拽裙摆,以防被前面扛着摄影机的人员不小心给录走光。
她所在位置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桌,能将上面人的面部五官和表情一览无遗,很明显的,这也是有人存了心思特意给她安排的。
既来之则安之。
白娉婷既然有勇气来了,就不会露怯。
结婚进行曲响起,室内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最亮的光留在中间的红地毯上,在末端挺着肚子穿婚纱的安宁宁,挽着顾海东的手孔雀般的款款走来。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他们二人面前询问。
“安宁宁小姐,你愿意嫁给顾海东先生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永远?”
“我愿意!”
安宁宁毫不犹豫的回答,主持人再继续问,“顾海东先生,你愿意娶安宁宁小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她、忠诚于她直到永远?”
顾海东没有出声,似是在神游太虚,久久没有出声。
“顾海东先生?”
“……我愿意。”
……
白娉婷闭了闭眼睛,视线里还是依稀模糊了。
望着舞台上站着的一对新人,她膝盖上的手用力的攥紧着,指骨节都突了白。
没办法做到不起任何情绪,毕竟如若是没有顾海东背着她和安宁宁的一腿,现在披上嫁纱站在舞台上的人,明明该是她啊……
即便她始终坚强面对,爱恨分明,但如今看到他们结婚,心里瞬时就像酒精倒在了伤口上的那一下。
心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液体,不断逼上了眼眶,被她倔强的不断逼下去。
至少,不会在这里哭!
白娉婷越发的将背脊挺的笔直,不泄露丝毫的真实情绪。
膝盖上的手忽然一暖,有掌心覆盖在上面。
她偏过头,看到交叠着双腿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正看向她。
舞台上绚丽的灯光折射在他瞳孔里,目光却深邃铸锭,看得人心底都渐渐的平静下来。
白娉婷收回视线良久,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重新偏过头去,故意皱眉,“喂,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啊?”
“笑一个。”郁祁汉蓦地说。
“嘿嘿嘿--”白娉婷咧开嘴,露出齐齐的八颗牙齿。
“难看死了!”郁祁汉给予差评,瞥了眼舞台上正双双拿着银刀在切蛋糕的新人,他懒洋洋的又问了句,“蜡笔小白,用不用过来?”
“……?”白娉婷疑惑的看他。
郁祁汉空着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很爱情偶像剧情节的拍了拍胸膛,“到我的怀里,肩膀借给你。”
白娉婷回复的,是一个用力的大白眼。
膝盖上的掌心始终覆在那,能感受到力道的收紧。
“郁祁汉。”她轻声喊了句。
“嗯?”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慵懒。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对上他眸里深邃的光,柔柔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能陪我来,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
婚礼举办圆满,婚宴热闹结束。
一从酒店里出来,白娉婷就瞪向手里面拿着的捧花,上下的牙齿磨着。
原本婚礼当中都有新娘抛捧花的环节,但是安宁宁这个“践人”,故意将捧花交给了她,美名其曰的在台上说希望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她……
她被迫上了台,讲了两句祝福的话,真是呕的要死!
将这股子气愤转换为食谷欠,所以她没有浪费这次白吃白喝,每道菜都尝遍,出来时肚皮撑得有些胀。
视线在范围内搜寻了一圈,锁定前面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直奔而去。
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又觉得这样不够,白娉婷将捧花丢在水泥地上疯狂踩了好几脚以后,在其他宾客惊恐的眼神里,满意的扔在垃圾桶里,大大的解气。
那纸巾擦手时,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了身边。
白娉婷拉开了车门,轻巧的跳上去,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下午的阳光里,普拉多匀速行驶在街道上,往着公寓楼区的方向。
几个小时的婚礼始终绷着,上车以后,白娉婷便瘫软的靠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说,侧着脑袋盯着车窗外面沿途掠过的街景。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进楼区入口。
驾驶席的郁祁汉,始终眼角余光里斜睨着她,见她始终都没有出声,看上去正常的很,似是很专注在外面的风景,可倒车镜上她漂亮的丹凤眼里却无神的没有焦距。
“蜡笔小白。”减速慢行的空当里,他喊她。
“咋。”白娉婷瞥了他一眼。
“你还好吧?”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当然,能有什么不好,我好的很!”白娉婷很有精气神的回。
郁祁汉闻言,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仔细且隐蔽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白娉婷自是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探寻,别过脸躲着,车子停稳在楼下时,储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见他拿出来放在耳边接,“喂,二哥。”
“现在?必须吗?”郁祁汉薄唇抿了起来,那边又说了什么后,他不太情愿的语气说,“好吧!我知道了,你别再给我扣罪名,我这就过去还不行么……”
等他挂了电话,白娉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你有事直接走吧,我上楼!”
“你自己OK?”郁祁汉皱眉问。
“废话!”白娉婷白了他一眼。
拿起脚边的包,她夹在腋下的打开车门下去,还不忘给他挥了挥手。
视线里,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掉头后重新从公寓楼区行驶出去,白娉婷没有要往楼里走的意思,而是重新走出了小区,进了门口的一家超市。
她进门后很有目的性的直奔某个货架,将购物筐全部塞满后,她提着放到收银台。
里面坐着的老板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她问,“姑娘,这些酒你全买啊?”
白娉婷没说话,豪气的拍上了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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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下,郁宅。
偌大面积的客厅里,郁祁汉翘着二郎腿坐着,在趁着上了年纪的奶奶转身去厨房去栗子的时候,把握时机,拿着车钥匙便起身往别墅外面走。
他被二哥郁祁佑夺命扣硬给追回来的,说是郁父生病了,让他回来看看,其实哪里是什么大毛病,不过一个感冒罢了,从美国聘请回来的家庭医生常年候着。
刚出来,迎面就碰到个身高上相仿的男人。
在这个家里常年穿着军靴、且常年没有面部表情的铁血硬汉也只有一个,郁祁汉慵懒的挑高了眉毛,“诶?大哥,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在H市?”
“怎么?”郁祁城威慑的眼神过去,“郁医生管的这么宽,我在哪儿还得征得你同意?”
“得!我哪敢啊!我是觉得常年都恨不得长在军队里的人,怎么最近这么闲!”郁祁汉连声的回。
“管好你自己!”郁祁城只是训道。
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车钥匙,神色匆匆的不禁皱眉问,“你这是就走了,都不吃完晚饭的?”
“不吃了,我还有事。”郁祁汉摆了摆手,说道。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情,还是医院有病人?”郁祁城关心的询问。
郁祁汉闻言,狭长的眼眸里眼波微动,薄唇勾起了慵懒弧度的摇头回说,“没,就是最近家里养了只*物狗,不放心。”
“臭小子!”郁祁城骂,也是在他跳上普拉多后,不忘叮嘱,“慢点开车!”
郁祁汉按了两下喇叭回应,车轮胎在草地上摩擦了两圈,车头闪着两个大灯,叫嚣着扬尘而去。
********************
夜色霓虹,点燃了这座被誉为冰城的城市。
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街道上,两旁霓虹从车窗玻璃映进来,郁祁汉单手握着方向盘,俊脸和肩膀中间夹着个银色苹果手机,显示着“蜡笔小白”的通话中。
“你在哪儿呢?”
“……你猜!”
……
郁祁汉黑着俊脸将手机丢开,他猜个鬼!
从郁宅回去以后,发现家里并没有她的身影,打了她的电话说是在外面,等了又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开车出来,再三询问她在哪儿,就有了刚才的对话。
红色信号灯停下,他皱眉思索着她能在的地方。
“我开心啦还是难过啦,都会想要到这个地方!今儿我就把它大大方方的分享给你了……”
考虑着要不要找人给她手机定位时,蓦地心念一闪,脑袋里回想起这样的话,他在信号灯转换时压着双黄线掉了个头,改为向江边的方向。
观江范围内建立的大厦,从普拉多上下来的郁祁汉,根据上次来的记忆,从侧门上去,乘坐电梯到最上层,然后再走一层高的楼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门板推开的瞬间,就是江水新鲜的味道。
郁祁汉眯了眯眼眸,凝神细看,果然在楼顶栏杆处看到那抹倩影。
栏杆旁边有个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子,白娉婷正站在上面,短发被夜风吹的全部往后,刮着脸颊。
看到这场景,郁祁汉心里一个颤抖。
脚步都跟着放轻,很怕她会受到惊吓而摔下去,只得慢慢的靠近。
所有神经都紧紧绷着,掌心间不自觉都有了些汗,以为她想不开时,却陡然听到她嚎唱起来,“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风雨彩虹,铿锵玫瑰,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郁祁汉黑线。
似曾相识的画面感,他沉着眉眼的大步走上前,从后面直接拦腰将她从上面给拖拽了下来。
白娉婷手舞足蹈的不停叫唤,看清楚是他以后,惊讶的眨巴眼睛,手指头指着他问,“咦--郁祁汉?你怎么来了呀?”
“以后不许再站那么高了!”郁祁汉看了眼刚刚她站的一米多高的水泥台,沉声说道。
“你干嘛,以为我要跳下去啊?噗嗤……不过是原本要娶我的前男友娶别人了,我才没那么窝囊,也才不至于想不开呐!人生多美好啊,还有那么多小鲜肉!”
白娉婷大笑到最后,抬手扬起手里的酒瓶子对准嘴巴。
郁祁汉这才发现,以她为圆心出发,周围是各种空了的酒瓶,果酒啤酒葡萄酒,什么酒都有,满满两袋子的散在那……
看到两包拆开的酒鬼花生豆,他唇角抽搐。
按住她往嘴里灌酒的动作,郁祁汉皱眉问,“你别跟我说,从下午回去后你就来这里一直喝酒到现在?”
“要不要来一个?”
白娉婷傻兮兮的笑,拉开个啤酒罐递给他。
见他不接耸耸肩,左右手分别拿一瓶一罐,垂着脑袋在那交替着喝。
郁祁汉抿紧了薄唇,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在夜色里盯着她尽是醉意的丹凤眼。
白娉婷这会儿似乎是真的喝醉了,没有丝毫的躲避,放任着伤心徜徉在眼底,被他全部都给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难受?”郁祁汉指腹摩挲在她的下巴上问。
“才没有难受!”白娉婷矢口否认,很快叹了一口气,改口的用手指跟他比划着,“好吧,顶多一点点,最多一点点!”
“傻子!”郁祁汉嘴上叱,眉眼间却是疼惜。
他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怒其不争,“你也就这点儿能耐,怪不得人家往死里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谁敢!尼妹的,谁欺负我一脚给他踹墙上当照片!”白娉婷昂起下巴,骂骂咧咧的,说到激动处还在那表演着旋风腿。
郁祁汉冷眼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还照片!小细胳膊腿吧!
“行了,回家去!”不愿意跟她在这墨迹,他提着她的胳膊往上。
“我不我不,我还没有待够!”白娉婷不干,耍酒疯一样的摇头晃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两袋子酒弄上来,我必须得全部喝光了,才能回家!”
喝个P!
郁祁汉拉长着一张脸,将袋子里面上下的酒全部丢在了垃圾桶里。
白娉婷见状,立马追上去,不管不顾的埋头就要在垃圾桶里翻找继续喝,只不过慢了一步,整个人被他给夹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她自然是不从的,身体力行的抗争着,夜风中尽是她的叫骂上。
郁祁汉终于是忍无可忍,狠狠的一掌拍在她屁股上,沉喝的警告,“闭嘴!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给你从顶楼扔下去!”
白娉婷严肃的歪头看了看他,然后消停了。
********************
一番折腾,军绿色的普拉多终于行驶回公寓楼区。
不知是不是他那会儿的话奏效了,白娉婷全程都没有在闹。
郁祁汉开车,她就乖乖的侧倚在副驾驶位上,脑门贴在车窗玻璃上,缩在那完全的温顺小白兔状,不吵不闹不耍酒疯。
中间的时候,他不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蜡笔小白,没事吧?”
“嘿嘿!”白娉婷睁开眼睛,只知道傻笑。
郁祁汉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彻底喝多了!
普拉多熄灭火停在楼下后,郁祁汉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车头绕过来,打开车门的将她从副驾驶给抱了下来,往楼里面大步走。
从电梯里出来后,费了不少力气的才用钥匙勉强开了门。
也再空不出多余的手来,郁祁汉顾不上换鞋和开灯,一路抱着她从玄关走向里面的卧室。
白娉婷整个人酒气熏天的,意识不清醒间还知道怕掉下来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巴掌大的小脸就埋在他的胸口,隔着敞开怀的衬衫呼吸在他胸口上面,
郁祁汉清楚的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和呼吸都在他的心口,热热的,从衬衫外往里面钻去,他的心脏都“咚咚”的疑似从里面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开灯的关系,房间里的氛围忽如其来的让人觉得有些暧、昧。
扑鼻而来的酒气,以及女人闺房里特有的香气,在黑漆漆中缭绕着人的鼻尖和感官。
郁祁汉沉沉的呼吸,除了忍耐她,也要忍耐身体里蠢蠢谷欠动的因子。
到了牀尾的边缘上,他单膝跪着一角,动作还是改为放轻的把她丢在牀上,伸长了手臂的扯了扯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抬手绕到脖后的将她的手摘下。
谁知,非但没有摘下来,反而被她的力量带动着往下。
郁祁汉始料未及的用手臂撑在她脑袋旁边,以为她是不经意的动作,低眉却看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暗的光线里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软软的呼吸靠近,白娉婷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题外话:
酒鬼花生豆,我的最爱哟!标配是两罐啤酒一包花生!另特此通知下:本月4号,也就是明天,《一念成婚》全本免费一天,大家到时可以尽情阅读!
番外《转身爱上你》034,我可以更温柔点
郁祁汉浑身一酥。
喉结甚至忘记了滚动,只能感受到和她呼吸一样软软的唇瓣。
男人的喉结向来是最敏感的地方,不同于平时的接吻,这个动作有太过深层的暗示意思。
饶是郁祁汉有很强的自制力,在面对她的主动,所有绷着的东西也在瞬间崩溃决堤,心里面困着的巨兽蠢蠢谷欠动,黑暗里他狭长的眼眸都红了。
他只剩下最后半丝的理智在维持,“蜡笔小白,你喝多了!”
“我知道!”白娉婷勾着他。
她回答他话的时候,嘴唇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喉结,漂亮的丹凤眼眨动的看他。
“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郁祁汉倒吸了口凉气,提醒她这是在惹火上身。
此时的白娉婷,被酒精促使的大脑里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惧,毫不露怯吐着气的回答他,“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郁祁汉鼻息粗重,还在确认。
“郁祁汉……”白娉婷抬起只手的覆在他脸上。
黑暗里,她用手指抚着他的五官,划过他狭长的眼眸,深陷的眼窝,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唇瓣,嘴里面发出很满意的咕哝叹息声。
郁祁汉手臂撑在那,浑身的肌肉线条都喷张着,狭长的眼眸发狠的盯着她。
眉眼之间频频闪过纠结之色,他能确定她是喝醉了,但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趁人之危和你情我愿是两码子事,他向来是有原则。
偏偏她丝毫不安分,柔软无骨的手已经滑过皮带……
“好大一个包!”
白娉婷猛然咋呼了声。
郁祁汉浑身都有些疼了,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正咬着牙想要开口时,却听到她抢了先的嘟嘟嚷嚷,“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他喉结滚动。
最后半丝的理智彻底断掉,不做才怪!
郁祁汉再没有迟疑,扯开她的领口,往下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
隔天上午九点,秋日阳光渐浓。
被子下的白娉婷睁开眼睛,意识在缓缓清醒,四肢反应迟钝的却不受大脑控制。
痛痛痛——
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感觉浑身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尤其是腿根那里,移一下就是伤筋动骨的钻心疼。
白娉婷抬手揉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腰上横着的大手稍稍收紧了些力道,她顿时感受到旁边有陌生的雄性气息扑在耳朵旁。
左右环顾了圈房间的装潢和摆设,确定是自己的房间没有错,但旁边这只是什么鬼?
她瞪圆了眼睛的看着旁边男人,掀了掀被子,两人下面都是光溜溜。
房间里非同寻常的空气味,地板上可疑的卫生纸团,以及彼此身上暧、昧的痕迹,都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好大一个包!”
“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
在她准备尖叫以前,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零碎的片段。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并不是头次喝醉,也和他同牀共枕过,但郁祁汉从未对她真正做过什么,可以勉强称之为君子,那么昨晚真是她扑倒的他?
OH,mygod!
就是警察叔叔来了,她也逃不了干系!
白娉婷意识到这点凌乱了,脑袋里“轰”一下。
羞愤的很想再次闭上眼睛继续睡,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最好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只是有人却偏偏不如她所愿,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声音沙哑,“醒了?”
白娉婷飞快的看了旁边郁祁汉眼,翻了个身,拉紧着被子的坐起来。
“嗯。”她迟缓的应了声,还在状况外。
“今天是礼拜天,还是周末,不用去上班。”郁祁汉躺在那,慵懒的在提醒她。
“哦!”白娉婷支吾,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脑袋里阵阵晕眩,极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我睡好了,去洗澡!”
顾不得会不会被看光,她捡起地板上的衣服,挺直腰板淡定的往出走。
只不过脚步越来越快,眨眼消失在房间里。
郁祁汉靠在牀头,慵懒的拿出根烟的放在嘴里点燃,烟雾缭绕间眉眼餍足。
********************
冲到浴室后门关上,白娉婷就再也淡定不起来。
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手扶着门框就将脑门一下下往上磕。
完蛋了……
完蛋,彻底完蛋了!
她再也不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了!
白娉婷扯过旁边挂着的毛巾塞在嘴巴里,仰头冲着棚顶无声的呐喊。
好像要痛哭,可是半天都谷欠哭无泪,或者该去喝点酒发泄,想到昨晚就是因为醉酒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她连忙摇晃着脑袋。
都怪顾海东和安宁宁那对“践人”,她昨晚那样被刺激的成分很大!
想到前任是因为她不给而找了别的女人,导致了七年感情的结束,昨天看到他们举行婚礼,心中酸涩又凄凉,酒精的促使下,她就忘记了什么是理智,竟把自己给了他……
昨晚她的确是喝醉了,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一些零碎的记忆都能拼凑起来。
她在这方面事没有经验,不过大大小小的岛国片倒是也看了,他的身材毋庸置疑,比里面的男主角要好的多,而技术方面似乎也很不错……
停停!她还在这里想什么有的没的!
唉……
白娉婷崩溃的感到前路迷茫,耸耷着脑袋。
能不能一棒子打晕她,或者选择性失忆啊!
洗脸池里的水流沥沥的往下淌,白娉婷看着镜子里面红着脸的自己,还无法相信自己已经*的现实,可扯开的领口处,上面红色的印记明晃晃的说明一切。
这回她和郁祁汉之间,不仅仅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了,彻底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哗啦——”
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
白娉婷神经顿紧,拢紧衣服领口的看着外面的郁祁汉。
她吓了一跳,反应很强烈的说,“你干嘛,我还没用完浴室!怎么连门都不敲!”
“我敲了,你没听见。”郁祁汉双手环抱着肩膀,立身在浴室外,眉眼之间慵懒肆意的盯着她的脸,“我见你半天没出来,以为怎么了。”
“能怎么!”白娉婷咕哝的回了句。
才经历了*的打击,浑身又酸痛的情况下,她脑袋里还一团浆糊,将毛巾丢回架子上,逃离的说,“浴室我用完了,我去厨房煮面……”
********************
窗外面已经是晌午的阳光,很周末的懒懒散散。
不算大的餐桌前,像是平时那样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面前分别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不过明显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白娉婷握紧着筷子,全程闷头的在吃。
昨晚上是个意外……
但毕竟是真实的发生了,她现在羞愤又羞窘,不敢正眼看郁祁汉。
她现在就当是自己选择性失忆了,心里面无声的一遍遍祈祷着,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把昨晚的事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还疼不疼?”
她的祈祷没有效果,醇厚的男音响起。
白娉婷藏在拖鞋里的脚趾都蜷缩了下,装傻,“啊?”
“昨天晚上说实话,我太过兴奋了,以至于力道上有些没控制住,可能会弄疼你了。”郁祁汉猎捕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不紧不慢的语速。
“……咳咳!”
白娉婷嘴里面咬着荷包蛋,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所以呛到了。
郁祁汉从椅子上站起来,抽出了旁边的纸巾,又端起了水杯,不慌不忙的走向她,然后俯身的靠近,掌心贴合在她的后背上,很有耐心的一下下的轻抚。
白娉婷费了半天劲,才将荷包蛋给咽下去。
这口气还没有完全顺过来,就听到他在自己的耳廓边上,低沉的发烫,“不过,我倒没想到你还是处,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可以更温柔点。”
番外《转身爱上你》035,要不要?
郁祁汉的确是没有想到。
昨晚上那一瞬的阻碍,他错愕不已,并没有想到她还是个完整的自己。
他这些年虽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但男女之事上面也有所经历,以为她和前男友爱情长跑七年,早就已经不是,竟然没想到她会……
早上看到被单中间一大块星星点点的红,雪里梅花一样醒目,郁祁汉心里像是挨了下的沸腾。
很早就想把她吃到腹里,但没想到这样可口。
“……”白娉婷听了他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不知是不是被荷包蛋给烫到了,还是体内原本就烫,脸颊热烘烘的开始难受。
郁祁汉将她的神情变化全部纳入眼底,手覆在她肩膀上,“害羞了?”
“……害羞,害羞尼妹啊!”
白娉婷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底气不足的吼。
他靠的太近,她根本没办法吃东西,也吃不下去,半晌都不敢抬起眼睛,她往旁边缩着肩膀的躲避起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出门一趟!”
话音落下以后,白娉婷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一溜烟的跑出餐厅。
她纤细的倩影扎进了房间没多久,又跑了出来,这回挎着背包直奔玄关处,以光速穿好了鞋子,然后打开大门的往出冲,过程里都没敢回头再看他一眼。
郁祁汉在餐桌前慢慢的直起身,双手慵懒的插着兜。
眉眼间尽是兴味的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尤其是两条腿之间别扭的像是企鹅一样走路的姿势。
想到昨晚她在自己身下眉眼泛红的娇喘吁吁,到最后像是小猫咪一样的啜泣求饶,鼻头都哭的红红的,需要他一遍遍爱怜亲密的吻干眼泪……
若是不念在她初次,真想拖牀上再来一次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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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临近傍晚时分。
医生的会议室里,都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刚刚进行了一个病情讨论会,现在是中间的休息时间。
坐在主位置上的郁祁汉,低眉看着手里面整理出来的会议材料。
周末他原本是休息的,不过医生这种职业,上班时间经常的不固定,有进来个加急的病人,得提前商量出手术上的应对方案。
这会儿他掏出手机,指腹划在“蜡笔小白”上拨过去。
线路接通以后,长久的等待声音,半晌都没有人接起,直到传来系统女音在机械的提醒着。
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郁祁汉眉眼之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勾起了薄唇,唇角的笑意也连带着映上了黑色的瞳孔。
会议桌上很多医生都作为他的下属,不时会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们也都发现,往往在工作当中不苟言笑的严肃上司,这会儿倒是难得露出了笑脸。
“郁医生,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窃窃私语了番,其中有人笑着开口对他说。
郁祁汉闻言,眉尾往上挑了挑,“还可以。”
会议室门推开,有之前走出去的医生同事拎着几袋子的外卖盒子回来。
塑料包装袋打开后,逐一分发给在座的每人手里,其中也有郁祁汉的一份,会议室里很快飘出了饭香味,在工作中就餐,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常事。
注意到他面前的纹丝不动,有医生不禁询问,“郁医生,您不吃吗?”
“你们吃吧。把我这份给你们,看看谁不够的话。”郁祁汉抬眼说,顺便将面前的外卖盒推到他们跟前。
“这都已经饭口了,郁医生您不饿么?”对方惊讶的问。
“不饿。”郁祁汉淡淡的回,又勾起了薄唇,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已经吃的很饱了。”
“郁医生这是吃得什么好吃的呀,连饭都不用吃了!”旁边别的医生闻言,笑着打趣。
郁祁汉闻言,抬手摩挲着下巴,“的确好吃!”
********************
某个住宅小区,亮着灯的卧室。
许静好从自己妹妹房间出来,见她还窝在沙发上夹着个抱枕的在那目光呆滞,桌上放着的水果和瓜子也丝毫未动,完全不是她往日里的风格。
从白天过来后,就始终话不多,常常走神。
“小白,你没事吧?”许静好坐回她旁边,关心的问。
“唔。”白娉婷有气无力的。
“唉!”许静好不禁叹息,“还想着海东的事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说你们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对他也斩断所有感情,但看到他跟别人结婚,心里也不可能好受……”
许静好以为她是参加婚礼的关系,才会像是现在这样。
白娉婷闻言,托着脸摇头,“不是因为他!”
开玩笑,顾海东的事和*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那是因为什么?”许静好闻言,愣了。
“没什么,反正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我现在脑袋里好乱呀!”白娉婷还是摇头,整个人像是被心事压弯的禾苗一样可怜兮兮。
许静好还想问什么,有响起来的手机铃声。
是来自白娉婷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她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汉”的三个字,像是被蜜蜂蜇到了敏感的神经。
见她调整静音放回去,许静好惊讶的问,“还不接啊?”
从白天进门到现在,她手机被打了很多遍,不过没有一次接的。
“姐,小白姐,我困了,先睡了啊!”
已经换上睡衣的徐静怡,过来站在门口说。
挥了挥手,许静好也被传染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墙上的表,再看了眼始终坐在那没有离开意思的白娉婷,犹豫着问,“小白,这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家?”
“干嘛,撵人走啊!”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哪儿能!”许静好连忙辩解说,“明天周一我们都得上班,工作量超大,而且早上还有例会!”
“你这在我这里都待一整天了,明天咱不还能见面么!我不是撵你,关键我这没地方住啊,我和静怡房间都是单人牀,客厅那破沙发也没办法住人!”
“我今儿还就不走了!”白娉婷往椅子上后靠。
许静好见状,只好说,“那要不我去和静怡挤挤,你住我的牀?”
白娉婷瞥了眼那只小小的单人牀,比她在家里那边的还要窄小,徐静怡那屋的牀是同型号的,一个人住都不敢大幅度翻身,两个人还不挤死了!
“算了算了,我这就回去!”
白娉婷丢开抱枕,蹭了蹭鼻头的嚷。
“你路上小心点儿!”许静好送着她出门口。
“知道了!”白娉婷潇洒的摆手。
********************
从出租车上下来,白娉婷揣着司机找回来的零钱。
她站在公寓楼下面,仰头的望了望,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踌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用力的握了两下又鼓了鼓腮帮子,然后大步的往里面走。
从电梯出来,白娉婷用钥匙拧开门后,脚步放轻的往里走。
玄关处的灯打开,一双男式皮鞋摆在那,她吸了吸气,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发现他卧室的门关着,这个时间也应该是睡下了。
动作和脚步都越发的放轻,白娉婷贴着墙壁窜回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的一瞬,她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随身包仍在牀上,白娉婷抬起双手拍打着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的碎碎念,“白娉婷!不就是滚了个牀单,干嘛这么怂!现在满世界约P的这么多,这有什么的!”
说到最后,她还很比出个加油的动作。
白天在许静好那里借用了浴室,好好的洗了热水澡,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部都是被*过的痕迹,若不是确定酒醉促使她主动,真误以为是被强、暴了。
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会有多激烈……
这会儿也懒得去洗澡,白娉婷准备换上睡衣简单洗漱下就睡觉。
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睡衣,将外面穿着的毛衣和胸衣丢到脏衣篓里,然后将睡衣从脑袋上套下来,抬手系着领口上面的纽扣。
“咯吱--”
关着的卧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娉婷动作停顿住,扭头的望过去,撞入那双狭长的眼眸。
她捂着领口,往旁边退后了两步,皱眉的大声斥,“喂!你这人怎么老学不会敲门!”
郁祁汉是那副慵懒的五官,已经换上了睡袍,长到结实的小腿肚那里,睡袍敞开怀的在腰间系了个松垮的带子,胸肌腹肌再往下的明显人鱼线给人带来着视觉上的冲击。
明明还算宽敞的卧室,被他的到来变得拥挤。
“回来了?”郁祁汉忽略她的话,径自问。
“嗯。”白娉婷飘移着视线。
郁祁汉走上前,继续问她,“这都几点了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听见……”白娉婷违心的回。
“是没听见,还是不敢接?”郁祁汉勾唇低笑出声。
“P!”白娉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反应很大的一拍旁边桌子,“我有什么不敢接的!”
她情绪激动下的反应,也忘记了捂住没系上扣子的领口,两人身高差的关系,郁祁汉自上而下,能很清楚的看到布料下面的两只,随着她的气息在他眼里上下起伏。
她的身材发育的很好,毫不青涩。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更何况昨晚还深度探索过。
想到这里,郁祁汉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嗓子眼里已经有些干燥了。
白娉婷后知后觉的发现到他的目光,连忙的伸手捂住,漂亮的丹凤眼瞪向他,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你看什么呢你!”她昂着头再次斥。
“你把我睡都睡了,还怕我看?”郁祁汉不紧不慢的勾动薄唇。
“……”白娉婷噎住。
他这话说的,明明是她委屈才对!
背在身后的右手微动,郁祁汉将握着的什么丢过去,“这个给你。”
“什么?”白娉婷下意识的伸手接。
是个药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管状的药膏,上面是些英文字母。
她正努力拼写上面单词时,听到他男音在说,“我在医院开的软膏,一般用在事后你的那里,早上我说了,昨晚我没控制住力道,应该弄疼你了。这个软膏你擦一下,很管用。”
白娉婷很没意外的,脸上温度连着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需不需要我帮你?”郁祁汉坏笑。
“不需要!”白娉婷磨牙的捏着手里软膏,又羞又恼,瞪着他没好气的嚷,“你还有事没事了,没事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郁祁汉没有出声,更没有离开的意思。
睡袍下裹着的两条大长腿,再次朝着她逼近着走。
白娉婷往后又退了两步,腰背靠在了桌缘处,瞳孔闪烁起来,“你要干嘛……”
郁祁汉直逼着她退无可退,两条手臂蓦地伸出来抵在她两侧,结实外露的胸膛往下压,浑身都是往外的喷张气息,狭长的眼眸里炙热的像火。
“婷婷。”
他又像是之前那样这样喊她。
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眼角,呼吸热烫,“你该不会以为,这样跟我睡完就完事了?”
“……那、那你想怎样?”白娉婷吞咽着唾沫,慌乱不已。
“你的牀太小了。”郁祁汉忽然勾唇说。
“所以?”她呆了呆。
只见他狭长的眼眸沉默的盯着她,里面的眼神很……
而他的五官靠的那样近,变粗重的呼吸往她耳朵里面钻,像是昨晚一样。
昨晚,昨晚……
想到昨天晚上,白娉婷顿时感觉有股陌生的请潮在身体里翻涌。
像极了一条条小鱼在轻轻亲吻脚趾的感觉,忍不住颤栗,忍不住颤抖。
还未将这股陌生的请潮抑制住,脚下忽然一轻,她直发出“啊”的声,整个人就被打横抱在了一堵胸膛里,视线里时他突起的喉结。
郁祁汉抱起她后,便转身的大步往出走,直奔自己卧室。
白娉婷傻掉一样,都忘记了挣扎,直到被摔在了柔软的被褥之间,以及他覆盖下来的身躯。
郁祁汉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贴上去前低喃了句,“今天晚上你没喝醉,好好的感受一下!”
感受……感受啥?
白娉婷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被他堵住嘴。
全身软绵绵的,只能承受着他汹涌的荷尔蒙味道。
郁祁汉索求的吻往下,修长的手指张开,触碰到她捏出汗的那支软膏,拂开到一旁。
唔,明天再一起用好了!
“婷婷,要不要?”
张开的五指和她的十指相扣,他沙哑的问。
白娉婷被他的男瑟佑、惑,声音颤颤,“我要……”
**********************
隔天礼拜一,又是新的工作周开始。
军绿色的普拉多像是只苏醒的兽一般蛰伏在那,白娉婷看了眼被人从里面推开副驾驶车门,甩下肩膀上的背包,弯身一屁股坐进去。
安全带系好在身上时,普拉多发动引擎的行驶出小区。
现在是金秋时节,在这所被誉为冰城的城市里,常常很多人都认为是直接从夏季过度到冬季的,所以秋季其实很难得。
秋日的晨光从车窗玻璃透进来,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能看到灰尘在光圈里飞舞。
白娉婷手肘撑着半边脸颊,视线不禁悄悄的往旁边移动,身旁的郁祁汉此时端坐在驾驶席上,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狭长的眼眸专注着前方,浑身上下慵懒中透着一丝沉稳,和昨晚狂野的他差别很大。
停停停!
怎么好端端的又想,不就是滚了两次牀单么,老在这里回味什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似乎不仅仅是两次,因为每次他都是要好几次才肯放过她……
收回手肘的并拢膝盖坐好,白娉婷勒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手触碰到包里面的东西,她蓦地想到了什么,一边拉着包拉链,一边询问他,“车里面有没有水?”
“等下。”郁祁汉闻言,说道。
在前面等信号灯时,他向后侧过身,将后面车座上放着的一整提矿泉水打开,拿出其中的一瓶拧开了瓶盖的递过去给她。
白娉婷注意到小细节,说了声“谢谢”的接过。
“你吃的是什么?”
车子重新发动起来时,郁祁汉看到她在那里拿出个药盒的拆开,皱眉问。
白娉婷鼓捣着里面抠出来的单独药片,塞在嘴里的拿着矿泉水喝,也是倒不嘴来回答,直接将剩下的空药盒丢过去给他。
郁祁汉接过药盒,看到上面的药名后,眉眼陡然沉了下来。
他侧过英俊的脸庞看向她,一个字一个字问,“我问你吃的是什么!”
“你不识字啊!”白娉婷正抚着喉咙往下顺药片,闻言大大的白了他一眼,“上面不是写着吗?滚完牀单的标配,当然是避、孕药了!”
虽然她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又不是脑残少女,前天晚上加昨晚他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药是她昨天出去时就到药店里买的,原本是打算晚上回去吃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他突然闯到房间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由不得她,自然就抛到了脑后。
郁祁汉没出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背上有青筋在隐隐窜动。
吃完药的白娉婷又喝了两小口水,拧好瓶盖放到旁边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忽然响起,她整个人也被惯性的往前带去,好在是扎着安全带,否则脑袋非撞上前挡风玻璃不可。
注意到车子停在了路边,她惊讶的看向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脸色阴了下来,眼尾和唇角都垂在那,侧脸的线条也冷峻的绷紧。
“郁祁汉,你怎么停车了?还没到呢,前面要再过一条街才到杂志社!”白娉婷还一头雾水着问。
“下车,你自己走过去!”郁祁汉不看她,声音沉沉。
“砰——”
车门关上,白娉婷还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丢在路边。
握紧两只爪子的瞪着那辆普拉多扬长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气得直掐腰跺脚。
靠,明明最爽的是他,竟然还在那甩脸子!
莫名其妙!
题外话:
谁说就这一次然后到怀孕哒,咱们郁医生能吃过能轻易放过嘛!
番外《转身爱上你》036,我喜欢女孩儿
午休,杂志社附近的快餐馆。
白娉婷打了个饱嗝从里面出来,“我感觉铁板鸡排饭,还全部都在嗓子眼里堆着!”
“别提了,我也是!”许静好也表示说。
“这家老板也忒实惠了,给的份量忒多了!”白娉婷直感叹着,双手捧着撑圆圆的肚皮。
“可不!”许静好连连点头,“诶?你说,咱们要不要改天再做本地美食搜索时,把这家也上报上去,感觉挺有戏的……”
白娉婷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看着某处,许静好碰她的肩膀问,“小白,你看什么呢?”
“我刚好像看见了安宁宁。”她张了张嘴回说。
“看见她怎么了,这不很正常,大家都生活在冰城,虽然很大,但总会有偶然遇到的时候!”许静好没太在意,怕她太过介意的安抚着说。
“我知道,我是说……我刚刚好像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两人好像很熟很亲密,那个男的搂着她的腰。”白娉婷说到最后,伸手指着某处。
对面的商场门口,一辆小跑停在那,从车上分别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披婚纱的安宁宁,走路时都要扶着隆起的肚子。
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们二人的表情,但能肯定的一点是,旁边搂着她腰的男人并不是顾海东,而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
许静好看过去,也惊住了,“真的假的?安宁宁不是和顾海东结婚了么!”
“是啊!”白娉婷点点头,抿了抿嘴唇,她又连忙的耸肩说,“哎呀,其实这也很正常,没准人家是看她行动不便扶着下,咱们别给人想的那么龌龊!”
“也是!”许静好附和了句。
白娉婷伸手去挽手臂,催促着说,“赶紧走吧,下午咱俩还要扛机器出去跑采访!”
有关顾海东的事情在她这里什么都不留下了,所以他的家务事她更是不想管,也轮不到她管,再说也可能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只是想到那天婚礼上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那边商场门口,安宁宁和男子已经携手走了进去。
*******************
傍晚下班时间,杂志社。
白娉婷和许静好二人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嘴里碎骂着下午采访对象有多机车。
从台阶上下来,许静好拿着车钥匙隔着几百米远的遥控着她那辆比亚迪FO,眼尖的看到了什么,忙撞了她肩膀一下。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
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停在路边的普拉多。
“叭叭--”
喇叭声响起,狭长的眼眸望过来。
许静好摇了摇车钥匙,“小白,看来你今儿不用坐我的顺风车了!”
军绿色的普拉多披着落日,车窗半放,驾驶席上坐着的郁祁汉,穿了身商务的休闲服,棕色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衬衣领,五官棱角分明,食指跟中指间夹着根燃到一半的烟卷。
他抽烟的时候,习惯性地左手夹烟。
白娉婷和他相处这些日子,对这样的小细节已经在心里悄然烙下。
看到他,最先是想到两人发生变化的关系,心上发烫,但随即又想到早上发生的一幕,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白娉婷大步走过去,直到坐上车也没个好脸色。
郁祁汉也没有出声,将手里燃着的烟卷掐断,捻在车里的烟缸,发动了车子引擎。
夕阳光一路尾随在车厢内,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白娉婷全程的扭脸望向车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普拉多在回家的途中,拐了个路口进了一家连锁超市,停在了地下的停车场。
看着旁边熄灭车火往下拔车钥匙的男人,到底还是白娉婷先沉不住气,皱眉问他,“怎么又来超市?冰箱里不是还有菜!”
“再买点儿。”郁祁汉瞥向她回。
白娉婷没再搭话,默默的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下车。
爱买买呗,反正又不是她消费!
地下停车场比较大,走到电梯还有一段距离,白娉婷始终闷头的尾随着,蓦地,前面停住了脚步,她幸好反应及时,不然差点就撞到了鼻头。
“二哥!”
正疑惑的想问怎么了,就听见他出声喊。
电梯方向迎面走出来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前面的年纪在三十六七左右,有和郁祁汉相似的眉眼轮廓,但更成熟一些,后面的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助理秘书类的角色。
白娉婷就跟在他身后,也是看的清楚。
以前有次吃饭时,有听郁祁汉提起过家里是三兄弟,当时她还调侃他老幺吃香来着,根据他刚才称呼是二哥,看模样和气度应该是经商的。
郁祁佑也是看到了他,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下属,然后问他,“下班了?”
“嗯。”郁祁汉慵懒的应,又慵懒的问,“二哥又是来谈生意?”
“对,这边有个会要开,刚结束正要回公司。”郁祁佑点头,说这话时尽是商人的语气,不过很快又转了语气问他,“那你来做什么,这里有手术的病人?”
“我来逛超市。”郁祁汉双手插兜。
“真是新鲜!你还能来逛超市?哪次要买个东西,不都打电话吩咐人送到家,你不是最讨厌人多熙攘的地方,觉得看那些整排的货架脑袋疼?”郁祁佑惊讶过后,不禁打趣。
白娉婷闻言,也是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会讨厌超市。
可每次都是他主动提及的,而且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排排货架走时,也没发觉到他有任何的不耐烦。
“得,我上趟超市还不行?”郁祁汉往上挑着眉尾。
“谁说不行,你就是上天谁能管得了你!”郁祁佑笑着亏他,又问,“祁汉,什么时候回家?”
“二哥,你能不能每次见面和电话都是这个问题!”郁祁汉抿起了薄唇,有了些不耐烦。
郁祁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因为私生子的关系,他和郁家始终格格不入,尤其是郁父,几乎是避而不见的相处模式,每次回郁宅都是他催到不行才会回去。
“对了,这是白娉婷。”
郁祁汉忽然的侧过身,拉她上前的慵懒说道。
白娉婷原本在后面默默存在,听着他们兄弟俩的谈话,考虑要不要先到电梯那边等着他,没想到脚步才刚刚动,便被他忽然推到了面前。
郁祁佑的目光看过来,她连忙颔首,“您好,郁……”
“叫二哥。”郁祁汉打断她的话。
白娉婷闻言愣了愣,不禁看向他,只见他狭长的眼眸瞅着她。
舔了舔嘴唇,她犹豫的喊,“二哥……”
这声二哥,似乎间接亲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好,白小姐。”郁祁佑笑了,比刚刚眼神要亲和许多。
拿过刚刚递给助理的文件,笑着对他们道,“你们逛吧,我公司还有事情。”
简单颔首后,郁祁佑带着助理和他们往电梯方向分别大步走去。
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白娉婷不禁问,“刚刚那个就是你二哥?”
“嗯。”郁祁汉先发了个单音节,继续又勾唇的说了句,“还有个大哥,年纪和他差不多,不过要严肃不少,常年板着脸。”
“你二哥看起来人倒是挺亲切的!”白娉婷由衷的说。
刚刚她有偷偷比较下,虽说他们兄弟俩轮廓相似,但郁祁汉长得更好些。
当然了,这话她才不会对他说!
不过短暂接触郁祁佑给人的印象,便是那种杂志上会刊登的成功人士,但是又带着笑容,虽不是多让人容易接近,但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在电梯到达时,白娉婷还忍不住回头往刚刚的方向多瞟了几眼。
“别看了!再亲切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电梯门缓缓关上时,郁祁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白娉婷很讨厌他的语气,来气的反驳,“哦,那有什么,反正我就喜欢他这类型的!”
“你再说一遍!”郁祁汉眯了眼。
“不说!”白娉婷白眼。
“你再说一遍!”郁祁汉重复,声音沉沉。
白娉婷哪里是会怕的人,小下巴一昂,漂亮的丹凤眼瞪在那的脆声,“我说,我就喜欢他这类型的!再说几遍,我也还是……唔……”
*********************
“叮——”
电梯门向两边拉开。
郁祁汉挺拔的身影率先走出电梯,双手插兜,眉眼间尽是慵懒。
里面的白娉婷,在电梯门快要重新闭合之前,她才红彤彤的一张脸走出来,左右张望了两圈,抬手捂着刚刚被吻肿的嘴唇。
妹的,幸亏没有人上电梯!
傍晚的超市向来都是人最多的时候,白娉婷依旧是去抢购物车,然后由郁祁汉推着往里走。
从一楼入口的家电进去,逛到生鲜区和蔬菜区,最后又到了商货区,和郁祁佑嘴里所说的不同,郁祁汉跟她每个货架都逐个的逛过去。
四十分钟左右,他们跟随人流到收银台排队。
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长队伍,白娉婷放懒的靠在购物车上。
里面都是他们购买来的食材和佐料,全部都很家居,红绿色的彩椒,新鲜的菠菜,绞好的牛肉馅,还有在袋子里活蹦乱跳的虾子……
白娉婷闲的无聊,一个个扒拉了遍。
当发现两三个未知的小盒子时,她皱了皱眉,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只问,“这是什么?”
“唔,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
郁祁汉欠身上前,不怀好意的勾起薄唇。
白娉婷闻言,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前后和左右隔壁排队等待的人都被自己的声音引过来视线,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丢回购物车里,背在身后。
郁祁汉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窘迫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薄唇凑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的醇厚男音,“一般来说,买这种东西都是用来在……”
白娉婷听着他最后刻意压低的两个字,羞的手指尖都颤动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单单是看包装以及上面“超薄”、“超大”类的字眼,她就已经知道是那个时候用的小雨衣,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到购物车里面的。
而且她忽然觉得,他来超市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那两三盒的东西。
明明温度适宜的超市里,白娉婷感觉呼吸一下子就困难起来,甚至不敢左右看,只低头有仇似的瞪着自己的脚尖。
今晚超市收银的工作人员工作效率特别的高,排的长长的队伍也很快就要轮到了他们,前面的顾客正在购物单上签字。
走在购物车前面的白娉婷,闷头将购物车里的肉类蔬菜一样样的往收银台上放。
“别忘了,还有这个!”
身后推出的郁祁汉,伸手指着那两三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白娉婷眼看着他真的将那两三个小盒子从购物车里拿出来,一本正经的放在了收银台上,她吞咽着唾沫,悄声的问,“郁祁汉,这个……你还真买啊?”
“当然。”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白娉婷被呛到了下,瞥了眼直勾勾盯着他们二人的收银员,她默默的伸手挡住半边脸,尴尬的清嗓子,“那个什么……你结账吧,我到外面的椅子那等你!”
说完后,她便像是兔子一样跑走了。
*********************
超市出口的位置,白娉婷站在椅子旁。
远远的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手里拎着个白色的购物袋子,视线停留在上面十多秒,她好像立马转身的丢下他离开啊!
“走吧!”郁祁汉走到她身边,慢了慢脚步。
“哦。”白娉婷应了声,视线不自觉的仍旧瞥向他手里的购物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两三盒的小雨伞,就放在最上面,从袋子口处就很轻易的能看的清楚,上面的字和图案,都让人眼前晕眩。
呼……
白娉婷还在暗暗调整着呼吸,听到他忽然开口说,“今天早上的药,以后不许再吃了。”
“要你管。”她习惯性的顶嘴。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每次都吃药?紧急避、孕的药物,里面含有的成分会对人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也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郁祁汉眉眼逐渐冷沉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就是压不住火。
就像是早上看到她往嘴巴里面塞事后的药片,就说不出的憋闷,一整天在医院里,他也是对着下面的护士发了好几通火,这也是他为何会来超市,来买那几盒的原因。
“哪里有说的那么严重!”白娉婷表面上撇嘴,心思却都在他前半句里的“每次”。
“我是医生!”郁祁汉沉声。
“……”白娉婷嘴角嗫喏,没说出反驳的话。
好吧,他赢了!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动了动,再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不是在吓唬你,这种药一年最多只能吃两次,而且服用多的话,都有可能导致女性不易受孕!”
“我暂时又没有想要孩子……”白娉婷抿着嘴唇,低声的咕哝。
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个意外,她没和顾海东的婚事吹了以前,她可能还会憧憬下未来的婚后生活,会想生个孩子,能跟闺蜜叶栖雁家的小糖豆一块儿玩。
可是现在,她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前路茫茫。
轻轻吐出口气,走向电梯口时,听到他这样低沉的说了句。
“我喜欢女孩儿。”
番外《转身爱上你》03,7,
“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进了家门后,白娉婷率先换上拖鞋回到卧室。
门板关上,她到柜子里拿出平时穿的居家服,抱着一屁股坐在牀尾。
我喜欢女孩儿……
耳边有醇厚的男音回响起来。
他说这话是几个意思?白娉婷抱紧着怀里的家居服,呼吸颤颤的。
往往她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会动那个死脑筋,摇晃了两下脑袋,她哼哧哼哧的开始换衣服。
将脱下来的脏衣服丢在脏衣篓里时,她不禁讶异的皱眉,原本里面放着的牀单不见了,左右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
牀单是之前她喝醉那晚弄的,上面有她*的红色血迹。
当天她换下来后就团在了脏衣篓里,匆匆逃离开了房子,想着晚上回来处理时,又被他抱到了房间里,早上醒来就直接上班,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只是现在却凭空不见了,难道是被他拿走了?
白娉婷脸上火辣辣的。
*啊……
*******************
夜色笼罩着整个公寓楼区。
墙上的钟表秒针一圈圈的走,指针已经指向了数字10。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黄金档的连续剧,像是每天那样,两人饭后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随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深,白娉婷越发觉得不自在,尤其是茶几上放着的那两三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不知何时被他从购物袋子里拿出来,就明晃晃的放在那。
两集的电视剧播放完,已经进行了片尾曲。
旁边交叠着两条腿坐着的郁祁汉,这会儿放下,欠身的伸手,却不是去拿遥控器,而是伸向了其中深蓝颜色的小盒子,在低眉看了眼后的慢条斯理拆包装。
白娉婷看到后,顿时浑身僵硬在那,已经嗅到空气里不正常的气息。
屏息间,都能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
她舔了舔嘴唇,也没心思再看什么电视,双手紧捏在身侧,尽量减低存在感的往沙发旁边挪动,想要悄声无息的离开客厅回房间。
“困了?”
郁祁汉忽然看向她。
白娉婷条件反射的肩膀一缩,点头,“困了!”
“想睡觉了?”郁祁汉又问,声音懒洋洋。
“想睡觉了!”她再次的点头。
“OK!睡觉。”郁祁汉附和了句她的话。
白娉婷闻言,连忙的站起身,想要绕过沙发的快步回到卧室,只是没走几步,果不其然的后面有气息逼近,紧接着整个人就从后面被拽到了一堵温热的胸膛间。
她挣扎的扭回头,就迎来他铺天盖地的热吻。
趁着她软在怀里之际,郁祁汉直接弯身将她轻松抗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奔向自己房间。
白娉婷和之前一样,迷迷糊糊的就又被他带到了牀上。
迷蒙的视线里,是他拆开的小盒子,正用牙齿撕着塑料包装。
“喂喂……你等等!”
白娉婷急忙的出声,试图制止。
郁祁汉薄薄的唇角妖孽的勾起,捏住她细腰,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低,带着沙哑的蛊惑力量,“放心吧,不会影响感觉。”
P啊,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白娉婷反抗已经来不及,歪着脸埋在枕头间,呼吸都是破碎的。
四肢全部都无力,仿佛只有攀着他才能勉强有所依靠,没多久的时间,她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一根。
和她不同的是,郁祁汉眉眼之间都是兴奋的红,专心的卖力挥洒着汗水,她甩掉鼻头被他滴落上的汗水珠,有气无力的叫嚷,“靠!能不能歇一歇,好歹我也是个新手!”
连个适应时间都不给她,这样连续着消耗体力。
“没关系,我这里有速成班。”
“……”
*******************
隔天,依旧是秋高气爽的天气。
军绿色的普拉多照例从公寓楼区里行驶而出,行驶一条街后,上了高架桥。
现在他们不仅不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合租也真正意义上变成了*。
唉——
白娉婷瘫坐在副驾驶上,一动都不想动,她早上在浴室里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是一副纵谷欠过度的脸。
磨牙霍霍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罪魁祸首,愤愤的握爪。
感受到她小动作的郁祁汉,薄唇懒懒的勾起,“有那么累?”
“废话!”白娉婷白了他一眼,想到昨晚差点被他折腾的背过气去,骂骂咧咧的叱,“你在那敞开腿一晚上试试看!”
“那下回换个你舒服的姿势。”郁祁汉眉眼间一本正经。
“……”白娉婷不争气的脸红了。
才短短三个晚上,他就已经给她解锁了很多个姿势了……
普拉多一直开到了杂志社,白娉婷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减,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写字楼门口有很多停着的车辆,郁祁汉将车停在了一辆吉普后面。
“怎么了?”
注意到他皱眉紧盯着前面车辆,她不禁问。
“没事。”郁祁汉摇头,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哦,我下车了!”白娉婷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背起挎包。
刚刚郁祁汉视线留意的关系,她下车后也朝着那辆吉普车多望了一眼,似乎不同于城市里开的普通吉普车,车型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挂的牌子是军牌……
车子坐的人看不太清楚,但透过黑色车膜能隐约看到驾驶席坐着的是个男人。
旁边的副驾驶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跳出来位年轻女人,也是往写字楼里走,然后吉普车才缓缓的行驶离开。
白娉婷只是随便看了两眼,但当看到熟悉的面孔后,惊讶出声,“静好?”
许静好看到她,愣了愣,快步的跑了过来。
“你刚刚……”白娉婷指着她,又指了指刚刚吉普车离开的方向。
“我车子坏了,一个朋友顺路捎了我段。”许静好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朋友呀?刚刚我看那个车子,很不一般呐!”白娉婷像是小狐狸一样的眯起眼睛,开始八卦的盘问起来。
“哪有什么不一般,就是很熟的个亲戚……”许静好就连语气,也都开始不自然起来。
“哟!”白娉婷故意的一声,越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不放过的问,“刚才还说是一个朋友,现在又成亲戚了,到底是什么呀?”
“哎呀,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这里面关系乱的很!赶紧进去吧,再墨迹就要迟到了!”许静好眼神闪烁,闪躲的转移话题,拉着她往写字楼里面奔。
*******************
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有迁移的鸟成行的从高楼间飞过。
下班时间,写字楼里很多的白领工作者都陆续从里面走出,背着包的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
她跟着人流从旋转门往出走,包里面的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注意着前面玻璃,一边翻出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郁祁汉”三个字,她接起来放在耳边。
“我今天晚上值班。”
线路一接通,那边醇厚的男音就在说。
“哦。”白娉婷手松开玻璃上的扶手,随口应了声。
“失望了?”郁祁汉忽然低沉的笑了出声,这样问。
白娉婷被他笑声里夹杂着的促狭刺激到,恼羞成怒的磨牙反驳,“你值班就值班,跟我报备干嘛!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我又没有想和你做什么!”
那边的笑声更深了,懒懒道,“我只是想说,晚上不能回去吃饭了。”
“……”白娉婷恨得牙痒痒,那是她想多了?
“你爱回不回,随你大小便!”她往下平息着气息,气鼓鼓的像是只青蛙的质问,“喂,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今晚给你歇息的时间,明天晚上带你探索新姿势。”郁祁汉低沉的笑容没有收敛,带着几丝邪气和*的语气,尤其是最后的咬字极低极热。
隔着线路蔓延至她的耳蜗,痒痒的,像是心底那块最痒的肉。
呸、呸!
白娉婷捂着红彤彤的脸挂断电话,一抬眼看到顾海东站在几米的前方。
题外话: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状态,脑袋不够用,写的卡死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38,干点坏事
白娉婷捂着脸的手还没有放下,皱了皱眉。
顾海东手里拿着车钥匙,明显是站在那等着她的,目光正遥遥的望向她。
似乎比之前婚礼的时候还要更瘦了一圈,傍晚的秋风拂过,外面裹着的黑色风衣全部贴在了身体上,多少有些空荡的落寞。
他走到面前时,白娉婷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退。
刚刚她打电话的过程里,顾海东全程旁观,看着她握手机眉眼娇羞的模样,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你有事吗?”白娉婷问他。
“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去总行递交些材料,路过你们杂志社,想着过来看看你。”顾海东似是很自然的说着,但眼神里已经泄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哦。”白娉婷佯装不懂的应了声。
“小白,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吧?”见她反应淡淡,顾海东犹豫着问。
未等她张嘴回答,他急忙的又说,“拜托你,别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我受不了!如果那样的话,我真的还不如去死。”
他眼里的恳求太过真切,白娉婷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什么分手后依旧能成为朋友,那都是骗人的,我和你做不成恋人,也更做不成朋友。我们两个人,现在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丝毫心软的开口这样说,顿了顿,末了又说,“但婚礼上我说的不是假话,我希望你婚后幸福。”
顾海东听了她的话,眼神恍惚的苦笑,“婚后幸福……呵呵。”
“……你和安宁宁还好吧?”
白娉婷见状,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犹豫着问。
虽说她后来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但可能女人直觉的关系,总还是会认为并不简单。
“小白,你心底其实还在意我的是不是?”顾海东听了她的话,原本黯淡的眉眼间突然亮了起来,几乎是用欣喜的目光望着她。
白娉婷一脸嫌恶,“当我没问。”
顾海东顿感怅然若失,失落和难过都席卷着他,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
“其实婚礼前的晚上,我去找过你。”
“我知道。”
白娉婷语气敷衍,她记得那天晚上他打过电话,说是就在楼下让她下去,不过她当时并没有搭理,直接就挂了电话继续切水果了。
顾海东继续在说,“我一直等你都没有下来,打你电话也不接,后来郁祁汉下来了。”
“他?”白娉婷惊诧。
“他说让我离你远一点儿。”顾海东回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还觉得狼狈。
“……”白娉婷显然不知情,眉眼怔怔的。
“小白,你真的和他住在一起了?”顾海东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再联想起刚刚她打电话时眉间带羞涩的模样,痛苦的质问她。
白娉婷抿起嘴唇,想要很有力的回击两句。
他跟安宁宁的那档子事,哪里有资格用这种语气,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之前骄傲的资本,话到嘴边只淡淡的说了句,“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写字楼对面的车站有公交走走停停,白娉婷不愿再和他多说,迈步准备走。
“小白,让我送你回去吧!”顾海东拿着车钥匙,跟在后面的说。
“不用了。”她摇头,还是自己的过了道。
********************
夜色降下来,公寓楼区。
在餐厅吃完晚饭后,洗过澡的白娉婷换了睡衣的窝在沙发上。
晚上就她自己,也没有做饭,下班回来时在楼下叫了份外卖,简单的吃了一口。
这会儿还在播着新闻联播,她抱着抱枕的在那发呆,不禁回想起了傍晚时顾海东说的话,没想到参加婚礼前的那天晚上,他出去是见了顾海东。
只是他这么做,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角色……
白娉婷托着半边脸颊,兀自的出神。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还有有所感应的关系,放在身旁的手机忽然亮了屏幕,有短消息进来,而发信人显示的赫然就是那三个字。
吞了口唾沫,白娉婷伸手划开看信息内容。
郁祁汉:“蜡笔小白,还没有睡觉呢?”
白娉婷:“马上就要卧倒了。”
郁祁汉:“能睡得着么?”
只是屏幕上面的文字,白娉婷都似乎听到了他促狭的笑声。
“必须!”
编辑出这两个字,还特意在后面打了个感叹号,她才发送过去。
正暗暗磨牙外加心里面骂他时,手机铃声直接响起来,白娉婷看了眼后皱皱眉,点了绿色的圆圈放在耳边,没好气的问,“喂,干嘛?”
“你现在去我房间,书桌左面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个蓝色的文件夹。”
白娉婷呆了呆,听他语气严肃的也没有多问,从沙发上起身就听话的趿着拖鞋往他房间里跑。
推开门之后,按照他所吩咐的,弯身在那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蓝色文件夹,里面有白色的纸张。
“看见了吗?”郁祁汉在那边问。
“看见了!”白娉婷忙回答,又问,“怎么了?”
“里面有病人资料,现在急需要,你帮我送来医院一趟!”郁祁汉的语气像是刚刚一样严肃和正经。
“现在?”白娉婷看了眼窗外。
“对,现在!”郁祁汉确定的回答。
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手里的蓝色文件夹,白娉婷犹豫了两秒,考虑到这是急需的病人资料,怕会耽误一些治疗上面的事情,就几个箭步的冲到了自己房间。
匆匆的将睡衣换成外出服,她没多想的就背上包出了门。
**********************
城市霓虹,私立医院。
下了出租车后,白娉婷就一路小跑的进了住院部。
从电梯里面出来,她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边往心脏科室的方向走。
“我在里面护士站。”
郁祁汉在电话里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从走廊拐过去,远远的就看到站在护士站的挺拔身影,白色的大褂穿在身上,到膝盖上面的位置,露出两条大长腿,里面是一件绿色的手术服,侧脸的线条流畅又俊朗。
过来送文件的白娉婷,被小小的制服*了下。
她走近时,郁祁汉就听到脚步声的回过头,将手里签着的单子丢给里面的值班护士。
“三号牀的病人你每个半个小时看一眼,若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严肃的交代完毕后,他英俊脸庞转过的看向她,伸手牵住了她的,“跟我来办公室。”
“哦。”白娉婷点点头。
从护士台走着长长的走廊,从一个类似安全通道的门出去,才来到了一整列的医生办公室,棚顶的灯光照在白色的墙壁上,有他们落在地砖上的脚步声。
白娉婷默默的跟在他后面,直到被他带到了间办公室。
不同于平时的就诊室,看得出来是他独立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一张沙发*,应该是提供休息的。
当门被关上时,白娉婷顿感有种干坏事的错觉。
“这是你要的蓝色文件夹!”她将包里的文件夹掏出来,递给他。
“嗯。”郁祁汉伸手接过。
连打开翻阅下都没有,直接转手丢在了办公桌上。
白娉婷见状,惊讶的问,“不是着急用么?”
“现在不用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回。
“那东西也给你送来了,我回去了!”白娉婷皱了皱眉,说着就重新背上包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郁祁汉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为什么不能走……喂,你干嘛呀你!”
白娉婷瞅了眼手腕上箍着的大掌,脸上表情纳闷不解,正疑惑的询问之际,她忽然被欺身上前的他给抱了起来,一个原地的转圈,就被放在了后面的办公桌上。
两条腿悬空着,她的两条胳膊也被抬起来搭在他肩膀上。
郁祁汉掌心扣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绿色手术服下面结实的身躯向前,狭长的眼眸里燃起了点点的火苗,突起的喉结在滚动。
他勾了勾薄唇,鼻息变烫,“干点坏事。”
题外话:
今天会加更,后面还有一更或者两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39,
“……在、在这里?”
白娉婷惊呆了的看着他。
医生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大的空间,又只有他们两人独处,夜深人静的,连彼此的喘息声都能听得到。
郁祁汉没有出声,薄唇勾起的弧度越发大,盯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深。
白娉婷下意识的吞咽着唾沫,不敢置信的问,“郁祁汉,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没有。”郁祁汉淡淡的回。
没有?
白娉婷眼睛瞪圆,拜托这里是医院,他是医生的好么!
她此时的面部表情太丰富了,郁祁汉低笑出了声,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里听起来也是格外的暧、昧。
掌心抬起一只扣住了她的后脑,旋即眉眼俯低。
唇齿之间不留缝隙。
郁祁汉在用实际行动,昭示着自己所说的话并不是玩笑。
白娉婷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又被拿下去,放在了精壮的腰间,可能是在他这样严肃的办公室关系,她被吻得发懵,隔着手术服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很硬也很热。
制服诱、惑真来了……
郁祁汉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完全径自的在攻城略地。
白娉婷即便是坐在那的,也几乎有些坐不住,毫无力气拒绝他。
办公室内的温度越来越升高,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眼看着毛衣下摆在撩高,即将发生的事情也阻挡不住,一阵手机铃声却突兀的响起。
两人身子俱都一僵,是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
郁祁汉深深呼吸,英俊的脸庞都轻微扭曲,两三秒后他才接起的放在耳边。
那边响起的是护士焦急的声音,“郁医生,三号牀的病人……”
挂了电话,郁祁汉突起的喉结还在上下滚动。
在这样关键时刻被打断,是最让人抓狂的。
“你赶紧去呀,病人需要你!”
白娉婷见他还紧贴在自己身上,脸红的推着他。
郁祁汉握着手机,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中断起身,“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
“哦。”她害臊的都不敢抬眼。
“回来继续。”郁祁汉啄了下她的嘴角。
“……”白娉婷这回哦不出来了,呼吸发烫。
看着他身穿白大褂的挺拔身影离开,她连忙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整理着被他快要扒下来的毛衣以及里面贴身衣物。
即便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觉得热度没有半分的消减,干脆的跑到窗边,将窗户敞开一条缝,借由着外面清凉的夜风来平息心底被撩动起来的燥热。
觉得好受一些了,白娉婷才将窗户关上。
双手捧着两边脸颊,想到他们两做的事情,说不上来的感觉。
觉得很害臊,但同时又觉得很刺激,抗拒不了。
看到旁边办公桌上被丢着的蓝色文件夹,白娉婷都有些怀疑,送什么病人资料完全就是个借口,他根本就是故意让她来的,好像刚刚那样耍流、氓……
注意到办公室门没有关严,她生怕被人发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将门板关上。
手触碰到门把手时,外面有脚步声走过,是经过的女护士。
“跟你说,刚刚我接了个电话找郁医生的电话!”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打电话来医院找郁医生多正常啊!”
“正常是正常,不过电话那边是个女的,据她自己说是郁医生的相亲对象,让我帮忙传达,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咱们医院附近的星巴克见面……”
……
脚步声和对话声都渐行渐远。
白娉婷关上了门板,冷意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蔓延开来。
视线再看向办公桌上蓝色的文件夹,顿时就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讽刺,他这是一边私下里忙着安排的相亲,一边还对她吃抹干净?
大半夜大老远的,她岂不是千里送那什么么!
**********************
从病房里出来,郁祁汉双手插着白大褂。
之前的病人刚下手术台没多久,怕是会有一些*反应,刚刚护士打电话也就是这个原因,问题不是很大,他过去很快就处理好了,又特别叮嘱了几句。
两条大长腿迈动的脚步越发的快,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也在加快。
若不是在他的工作场合,旁边都还有同样值班的医生护士,他真想快步跑起来,想到办公室里等待着自己的小女人,他觉得下腹阵阵的收紧。
他对待工作中向来都是严肃的,医院里也只谈工作,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干这样偷偷摸摸的事。
郁祁汉是正常的男人,但绝对不是精虫上脑的男人,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会控制不住那种想要的渴望。
难道是太久没make-love?
郁祁汉抬手摩挲着下巴,心里隐隐有种她是特别的认知。
“郁医生!”
路过护士站时,里面有护士喊着他。
郁祁汉停下脚步的转过身问,“怎么了?”
“刚刚有个您的电话,是位女士,说是您的相亲对象,告诉您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咱们医院附近的星巴克见面……”女护士原封不动的传达着之前接到的电话。
“等等,相亲对象?”郁祁汉皱眉的打断她。
“是的呢!”女护士连连点头,没有恶作剧的嫌疑。
郁祁汉眉眼敛在那,思索了两秒后,掏出手机拨个了号码,“喂,妈。”
“阿汉,值班呢吧?”那边郁母没有睡,声音还很精神个的样子,“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说臭小子终于想起你老妈了?”
“妈,咱娘俩就别兜圈子了。”郁祁汉叹了口气。
“什么兜圈子,你是指什么啊?”郁母佯装听不懂。
见郁母故意的在装傻着,郁祁汉无奈的开门见山,“相亲的事情,是您在背后操纵的吧?”
“你这孩子,什么叫操纵啊,你以为我国家领导人呢!”郁母在那边不高兴的说,知道瞒不过去,也就说了实情,“相亲的事情的确是我安排的,但我也是受人之托!”
“以前徐阿姨家的女儿你还记得不,之前咱们不是一起吃过饭,小姑娘对你念念不忘的,非求着你徐阿姨让她安排你们俩相亲,这不就求到我这里了!我直接跟你说,那你还不拒绝啊,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你们医院的电话,看着你们私下就见一面!”
“再说你这一天天没有个正形,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趁早稳定下来!”
郁祁汉抬手按着眉心,语气不犹豫,“你就是告诉她医院的电话,我也不会去。”
“诶?你这孩子!”郁母在那边提高了音量。
“我值班,就不多说了。”郁祁汉见事不好,选择先挂了电话。
银色的苹果手机揣回口袋里,他偏头对着护士站里的女护士吩咐,“以后再有这种骚扰电话,直接挂断。”
“……是!”女护士愣了愣,忙不迭的点头。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后,郁祁汉再无阻碍的脚步加快,往自己办公室回。
迫切的推开门进去,血液也都随之的沸腾起来,只是很快他眉眼怔愣在那,因为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等待她的小女人。
郁祁汉到洗手间等候了半天,把能找地方找了遍,也没有见到人影。
皱眉寻找了一圈,问了嘴护士站的护士,“看没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位小姐?”
“她刚刚就坐电梯走了!”
女护士指着电梯方向,不明所以的回。
郁祁汉闻言,眉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与此同时,白娉婷已经出了住院大楼拦到了辆出租车,刚坐在后座告诉司机地址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也丝毫不意外,等着出租车从医院出口行驶出去时,她才不紧不慢的将手机从包里翻出来,放在耳边的接起,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喂。”
“蜡笔小白,你人去哪儿了?”
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在这刻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白娉婷无声的冷笑了下,淡淡的回,“我困了,回家睡觉!”
“睡什么觉!我说让你走了吗,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来……”
白娉婷将手机放下,直接挂断的关机然后丢包里,耳根清净。
******************
上午,杂志社。
白娉婷坐在电脑跟前,Word里密密麻麻的稿子她始终看不进去,脑袋里都是各种的胡思乱想。
和她一样在工作当中不专心的,还有对面格子间的几个年轻小职员,正趁着领导不在,凑在一起的闲聊着八卦,不时的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诶?我今天采到了个奇葩的新闻,有个女大学生在陌陌上跟人约、炮,一直约了有大半年,才知道人家是有家室的,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这期间这女大学生啥也没求,两人就这么长时间保持着这种关系,有需要了就约出来,直到被人家正室找到了学校里,那家伙闹得……”
“这新闻应该给民生电视台啊!”
“那可不,我立马就给我那边的同学打电话了!不过话说回来啊,现在这种约、炮啊什么的,比以前的一、夜情啊,什么*之类的,要普遍多了!”
“这年头,也怪不了男人,谁有免费的炮不打啊!”
……
八卦的声音不低,白娉婷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莫名的,她心情变得很暴躁,就像是被毒蜂蛰了神经,听着他们的对话里句句都是讽刺。
那边他们还在没完没了的议论着,白娉婷蓦地站起身来,拿着厚厚的本子拍在桌上,警告说,“行了,能不能工作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聊天,小心组长发现了,扣你们工资!”
“小白姐,你没事吧?”小职员俱都惊讶的看向她。
“赶紧去工作!”白娉婷拉着张脸,狠狠的说。
**********************
天色渐渐降下来,公寓楼区的某栋某层。
穿着居家服的郁祁汉,靠在牀头慵懒的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
他放到薄唇边吸了一口,然后轻轻晃了晃脖子,烟雾就随着他脖颈的转动,往不同的方向旋转,再渐渐的消散开来,视线透过层层烟雾,不时往下低瞥上眼。
身侧放着银色的苹果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和郁母的通话中。
一根烟快抽完了后,他才将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果不其然那边还在絮叨着。
“阿汉,我说话你听没听见!”
似是见他半天没有动静,郁母在那边发飙质问。
郁祁汉将烟蒂捻灭在烟缸里,懒懒的笑着回,“我这不一直在认真聆听。”
“听什么了听,我看你就是左耳听右耳冒!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半天,你哪句是真听到心里面去了?我问你,人家姑娘电话都打到了医院,今天中午你为什么没有去?”郁母直在那边训斥。
“我昨天做了两台手术,又值了夜班,累都累死,恨不得立马躺下睡觉,哪里有功夫去什么星巴克。”郁祁汉从烟盒里又掏出烟,点燃的吐出口烟雾,幽幽的提醒,“况且,昨天我说了不会去。”
“你去看一眼能怎么样,你徐阿姨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都觉得歉疚极了!”郁母更加生气了。
“您自己揽得瓷器活,自己金刚钻解决吧。”郁祁汉闲闲的说。
“你个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郁母开始发威。
郁祁汉依旧老套路,半哄半骗的,“妈,我进来个电话,可能是医院的,先挂了。”
手机丢到一旁,他抽完了剩下的烟,看着窗外的天色。
没有做什么,郁祁汉就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牀头,双手向后枕在后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玄关处传来了声响。
他几乎瞬时的就从牀上跃身而起,趿上拖鞋的大步往出走。
大门刚刚被关上,白娉婷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处,正在弯身扯她球鞋的鞋带,手里的包被丢在了鞋柜上面。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郁祁汉双手插兜,皱眉问她。
白娉婷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的回,“加班。”
“你手机没电了?”郁祁汉继续又问。
“嗯。”白娉婷依旧淡淡。
换上拖鞋后,她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肘上,越过他往厨房里面走着。
郁祁汉慵懒的跟在她身后,摸着自己空空的胃部,“今晚上吃什么?”
正打开冰箱的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视线在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什么也没有往出拿的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蜡笔小白,我在问你话。”见她像空气一样忽略自己,郁祁汉感到抓狂。
“我不聋!”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那你哑巴了?”郁祁汉抿了薄唇。
白娉婷将衣服搭在椅子上,从柜子里翻出来盒泡面。
将快壶里装满了水插上电源,她一边往面盒里拆着作料包放,一边淡淡的说,“我晚上吃泡面,你自行解决。”
“不做饭了?”郁祁汉对于她的罢工很是不满。
“不做了。”白娉婷耸耸肩。
“那给我也泡一盒。”他大步走过去,只好退一步的说道。
谁知白娉婷却没有管他的意思,冷冷的反问,“你自己没长手?”
郁祁汉皱眉,随即又勾了勾薄唇,等着水烧开之后,她将面泡上后,他像是以前那样上前抢过来,拉开椅子的慵懒放在面前等待着,手指在桌面上不时的轻敲。
以为她也会像是以前那样炸毛,或者上前来抢,可是都没有。
白娉婷瞥了他一眼后,默默的转身到柜子里,又拿出了一盒新的,重新拆包的往里放佐料。
开水泡上以后,她也拉开椅子的坐下来,全程都没有出声,手托着下巴在那。
郁祁汉不动声色的盯了她半晌,抿唇问,“蜡笔小白,你怎么了?”
“没怎么。”白娉婷语气不起伏。
“谁惹你了?”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
白娉婷抬眼。
在心里怒吼了声,她又没好气的收回视线。
一顿晚饭的两盒方便面,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全程无交流。
郁祁汉在这沉默的氛围里感觉到很压抑,说不上来的憋闷,尤其是她别说说话,就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最后喝了两口面汤,白娉婷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拿起外套的起身往出走。
“你最后吃完的,将面盒和叉子都扔在垃圾桶里。”
郁祁汉最快速度的将两个面盒扔在垃圾桶里,快步的跟出去。
白娉婷伸手正握在门把手上时,身后脚步声就由远及近,腰上随之一紧。
“你干嘛!”她皱眉叱问。
“我没吃饱。”郁祁汉从后面搂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
“那你就再去泡一盒!”白娉婷肩膀和手肘往后推搡着他。
郁祁汉手上的力道收紧,她娇小的骨骼就在自己的怀里,身下一热,不自觉的凑的更近,呼吸热热的扑在她耳侧,“我不是想吃面,我想吃别的。”
他声音和语气里暗示意味很浓,白娉婷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你给我放手!”哆嗦过去后,她恼怒的挣扎。
“我要是不放呢?”郁祁汉唇角的笑,甚至是妖孽。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放手!”白娉婷咬牙的重复,挣扎的更加起劲。
郁祁汉这回不跟她啰嗦,直接搂着她腰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气,就将她轻松的给抱了起来,轻车熟路的往自己房间里面带。
扔到牀上后,便欺身的扑上去,捧住她躲避的脸颊闻上去,柔柔的辗转往里。
“唔唔……”
吻的白娉婷,很长时间里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郁祁汉眼看着她在自己的吻里面瘫软下来,像是小猫咪一样乖乖的在那,狭长的眼眸里闪过星点的笑,勾起的唇角之间也全然都是得意之色。
大手不安分起来,更加的兽血沸腾。
正感叹着她的味道这么好时,猛然一个枕头砸过来。
白娉婷气势汹汹的捏着枕头的一角,趁着他猝不及防的空当里猛地用力一推,破口大骂,“给我滚开,别以为你每次都能色、诱成功!”
题外话:
今天就加更这些。另:留言板没有置顶通知的时候,都不会断更,若是没有看到章节,就是被退稿了,需要修改再审核才能出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0,郁祁汉,你拿我当什么?
天色渐晚,杂志社。
价值百万的普拉多停在路边,庞大的体积吸引着目光。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穿着件黑色双排扣外套的男人走下来,手上戴着双皮手套,指间还燃着根烟,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一阵缭绕。
这样的男人立身在那,会让人恍惚。
白娉婷握了握手指,昨晚两人到底没有做,她趁着用枕头把他打懵时用力推开了他,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的锁了门,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再开。
在他狭长的眼眸看向自己时,她脸上表情放淡的走过去。
车门打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的拿包坐到里面。
连续加班了两天,白娉婷疲惫的也不愿说话,直接歪在车座上,也不给他任何交流的机会。
郁祁汉将长指间的烟掐灭,沉默的发动着引擎。
整个路程里,他狭长的眼眸始终扫在她脸上,眸光里带着隐匿的探寻意味。
普拉多停在了公寓楼区,两人分别从车上下来,再共同进入电梯,“叮”的声响后,双双出来到家门口,钥匙插入锁孔里,转动着打开。
白娉婷换完拖鞋,就直接往自己房间里回。
“今晚又不做饭?”
“不做。”
**********************
窗外夜色笼罩下来,路灯初亮。
白娉婷从浴室里出来,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是之前出门的郁祁汉。
“蜡笔小白,我买了外卖回来,过来吃!”郁祁汉将拎着的餐盒拿到餐桌上,对着她出声说。
“我在杂志社吃过了。”白娉婷站在那没有过去。
她转身往房间继续回,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根据昨天被他从后面突袭的经验,提前的就转身往后警备的连退两步,却被眼前充斥着的红色怔愣住。
一大束的玫瑰花,水灵灵的新鲜红玫瑰朵朵都绽放开来,美的动人心魄。
白娉婷看着送到眼前的玫瑰花,愣愣的接过,花香充斥在鼻端,熏人谷欠醉,任何女人在面对这样一大束花,都会控制不住心底泛起来的喜悦。
在她放松警惕的空当里,被面前的郁祁汉忽然伸手抱了个满怀。
当他需索的薄唇沿着下巴往下时,白娉婷刚刚那泛起来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连带着手里面的玫瑰花,都觉得是他买来的道具。
“放开我!”
她勃然大怒,漂亮的丹凤眼里毫不吝啬的有冷意蔓延。
郁祁汉察觉到她身影的僵硬,皱眉抬起眉眼,诧异的问,“不都说女人见到玫瑰花,会笑会开心?”
“是么,可惜我不是那些女人。”白娉婷将手里沉甸甸的玫瑰花丢回他怀里,推搡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郁祁汉眉头皱的更紧,将那束玫瑰花随意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不轻易的松手,强势的把她往自己怀里面带,连续两个晚上想吃都没有吃到,他馋的不行。
只是这样抱着她,就已经蠢蠢谷欠动了。
再次将她连抱带拖的弄到了自己房间的牀上,为了避免像昨晚那样被她拿枕头砸过来,郁祁汉双手扣着她的手腕,不给她任何机会。
白娉婷任由着他落下的吻转为炙热的掠夺,也牙根没有反抗的意思。
在他鼻息越发烫人的不可收拾时,她格外冷静的开口说,“我来大姨妈了。”
“什么时候来的?”郁祁汉浑身瞬间就僵了,所有动作都停住。
“刚刚。”白娉婷淡定的回答。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表情立即变得很痛苦,深呼吸了两口气,跃身的从她身上起来,突起的喉结滚动间,声音都是恼火的,“你怎么不早说!”
他只是下意识的顺嘴而说,但停在白娉婷这里,就不是一丁半点的刺耳。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白娉婷也慢慢的坐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
整理了下被撩高和快要褪下来的牛仔裤,她从牀上起身,看着挡在面前的他,“抱歉,能借过一下不,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你想要的话去找别人解决!”
郁祁汉皱眉,大步跟过去想要解释两句时,回应他的只有“砰”一声的门板。
**********************
周末休息日,临近傍晚的公寓楼区。
郁祁汉单手插兜的从楼里面出来,右手正握着手机在打电话,眉眼之间是常见的那股慵懒,还带着一点点的无奈。
等着他走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前,通话也是刚好结束,放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郁母。
插兜的手拿出来车钥匙,正准备解锁打开沉时,他狭长的眼眸一紧。
眯着眼望过去,从楼区入口行驶进来一辆银色的凯美瑞。
车辆进出很正常,只不过里面副驾驶坐的女人有双漂亮的丹凤眼。
凯美瑞行驶进来后,停在了刚刚他走出的楼门口前,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和他同样挺拔的身影,穿着身西装领带,看起来像混迹于机会单位,眉目清朗。
“小白,五年前把雁雁……真的就是池北河?”
“是。”
从车上下来的白娉婷,点点头回答。
“在医院的时候,你不也都听见了,他和小糖豆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她看着眼前男人痛苦的眉眼,低低的叹气,“寒声,这其中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我也不完全知情,但无论如何,池北河和小糖豆的父女关系错不了,或许雁雁和他本就是有缘的!”
“他们有缘,那我算什么!”叶寒声苦苦的冷笑。
毕竟也是相识多年,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她和顾海东以及他们这对昔日恋人多次的出双入对,作为朋友也是旁观者,难免怅然,“寒声,都到这个时候,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早点放手又何尝不是放过你自己呢?”
叶寒声没有回答,回身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白娉婷站在原地,看着银灰色的凯美瑞在视线里缓缓离去。
“又相亲?”
微沉的男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白娉婷吓了一跳,回过身便撞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
她夸张的拍了拍前胸,皱眉的直嘀咕,“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问你话。”郁祁汉眉眼沉沉的盯着她。
“你管得着么!”白娉婷抬起眼睛,呛声回去。
“你就这么喜欢相亲?你脑袋里一天到底装的什么,我看你就是吃亏没够,不怕又像是上次遇到的那样道貌岸然?”郁祁汉莫名的一股邪火就从胸膛间团聚起来,腾腾的往脑门上窜。
“真不好意思,人家专情的很!”白娉婷冷冷的反驳。
她也没有故意说谎,叶寒声对叶栖雁这么多年过去,虽没办法再续前缘,但始终情深意重。
“谁准你去相亲的,阿姨知道?”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也蹿起了点点火焰,沉沉问。
“你管我妈知道不知道!”白娉婷不由也动了怒。
这些天窝着的火也瞬间爆发,她昂起下巴,彪悍的吼道,“郁祁汉,你算老几,你又是我的谁?”
“你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别以为我跟你滚过牀单了,你就能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告诉你,我白娉婷可不是随便任由你捏扁搓圆的!”
郁祁汉眉眼阴郁,看着她像是一只战斗的小母鸡。
视线扫过她上下起伏的胸脯,以及紧咬着的嘴,薄唇紧绷了几分,忽然就生不起气来。
他收了收掌心里的车钥匙,猛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往前面已经解锁的普拉多拖。
“你给我放手,你拽我干嘛!”
白娉婷自然是不从,一路手蹬脚踢的挣扎。
不过郁祁汉对于她这样已经是应对自如,很轻松的就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将她塞在了里面。
从车头绕过驾驶席,也弯身的坐进来,白娉婷还在挣扎着往车下跑,被他眼疾手快的落下车锁,同时越身过去的往她身上绑安全带固定。
“给我消停的!”
郁祁汉冷喝一声,埋头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咬了口,沉沉警告,“否则我可不管带不带血,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白娉婷扑捉到他眸底的危险,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他真能干出来那样的事。
她抬手捂着被他咬疼的地方,没有再乱挣扎和叫骂。
只是普拉多行驶起来,她看着车窗玻璃上倒影出来的自己眉眼,忽然就觉得委屈。
之前在杂志社里,那几个年轻小职员的话嗡嗡的在耳边回响,反观在自己身上,他们之间这又算是什么呢?
脖子上的手慢慢往下,按住了胸口,好像有无数只的虫子钻进了她的五脏六腑,疼的她直皱眉。
白娉婷暗暗的喘气,却始终缓解不了那种压抑的疼。
在途径了两个红色信号灯后,她转脸看向他的直接问,“郁祁汉,你拿我当什么?”
她向来是没办法藏着掖着的性格,忍不了就会问出来,否则会憋出内伤。
郁祁汉闻言,眉间拧出了个褶。
“炮友吗?”白娉婷又干脆的问。
前面刚好有些小塞车,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全部斜看向她,眸里情绪太过深沉,一时间分辨不出什么喜怒,半晌后,却是答非所问的低沉一句,“我们先去吃饭。”
“顺便带你见个人。”
语气顿了顿,他又这样继续说,眸光深邃。
白娉婷闻言,冷笑的别过脸。
漂亮的丹凤眼里,只剩下一层忧色的润泽。
无法忽略心底的失落和悲凉,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刚刚竟在期待他那一瞬的否认。
**********************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普拉多停在了家中餐馆。
白娉婷跟着他一样,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不过并没有要和他吃饭的意思,站在那双手抱着肩膀,“要吃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想往就近的地铁口走。
“先跟我进来再说。”郁祁汉从后面揽住她肩膀,阻止的说道。
“我不!”白娉婷挣扎。
就像是不久前被他塞在车里一样,男人和女人的体力上有着明显的差距,白娉婷到底还是被他拖着往餐馆里面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微笑的迎宾员等在那,引领着带他们往里走。
到了餐馆里面,人多引起围观也不好看,白娉婷彻底放弃的被他带着往里走,想着就当蹭顿饭了。
餐馆里面的装潢很有讲究,风格和摆设都很中国风,每个餐桌边上都挂着个编织的中国结,服务人员也都穿着旗袍和唐装,穿梭在大厅。
脚步停在某个餐桌前时,白娉婷愣了愣。
一名看起来跟白母差不多年纪大的妇人坐在那,穿着婉约的羊绒大衣,却是气质高雅,头发盘成个发髻,带着黑色的丝绒帽。
白娉婷正不解时,听到旁边郁祁汉介绍说,“这是我妈。”
番外《转身爱上你》041,你骗我!
白娉婷惊呆在了原地。
饶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要见和一起吃饭的人竟然是他母亲!
和他一样的气质出众,坐在那很是端庄,母子俩在鼻子下方都有很多相似之处,更主要的是,都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正捧着个茶香袅袅的杯子。
过了好半天,白娉婷大脑才迟缓的反应过来。
她舔了舔嘴唇,连忙恭敬的颔首问好,“……伯母您好!”
“妈,这是白娉婷。”郁祁汉在她声音落下,同时把她介绍给自己母亲。
郁母似是也没有料到儿子会带一个年轻女人过来,往嘴边送茶杯的动作顿在那,眉眼之间难掩惊讶的神情。
不过只停留了两三秒,很快的敛起来,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量了番,露出了笑脸,“来来来,快别站着了,阿汉,赶紧让白小姐坐下!”
郁祁汉闻言,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白娉婷还处于不在状态的坐下来,和他并排的坐在郁母对面。
坐下后,郁祁汉长腿交叠,一条手臂很是自然而然的搭放在了她的椅背后面,眉眼慵懒的对着自己母亲道,“直接叫她小白或者婷婷,都可以。”
郁母听到这样的语气,不禁看向儿子。
将他所有的小细节和小动作全部纳入眼底,郁母嘴角的笑意抵达了眼底,再看向白娉婷的目光里,就比之前还要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那我就叫你婷婷吧!”
“都行的伯母!”白娉婷忙回应。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有些蒙圈的状态,更多的还是紧张,不同于之前碰到的郁祁佑,面前的妇人是最直接的长辈。
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她尴尬又懊恼的说,“抱歉啊伯母,第一次见面什么都没带!”
“哎呀,用带什么啊,哪儿就那么客气!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事的人嘛!”郁母笑呵呵的挑眉。
“您不像的!”白娉婷连连摇头,顿时也放松了不少。
“婷婷,你来,到我旁边来坐!”郁母朝着她招手,示意自己旁边的位置。
白娉婷目光犹豫的望向郁祁汉,见他只是慵懒的勾了勾薄唇,才起身站起来,绕过餐桌到了郁母旁边坐下。
她坐下时,郁母就很亲切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拍着,“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是要见你呢,早知道我在家里也好好捯饬捯饬!”
“伯母,您已经很漂亮了!”白娉婷忍不住笑了。
“这姑娘可真会说话,伯母喜欢!”郁母笑得合不拢嘴,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喜欢。
随即,又埋怨的瞪向儿子,“阿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早告诉我婷婷的话,哪里还弄得出这么多的事!怪不得徐阿姨安排的相亲你怎么都不肯去,最后到底给人家放了鸽子!”
白娉婷闻言,怔了怔,朝着对面的郁祁汉望过去。
他正坐在那交叠着双腿,眉间慵懒的在翻阅着菜单,低垂的五官英俊,薄唇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那天在医院里听到护士的话,以为他背地里招惹着她为免费牀伴,明面上还有应接不暇的相亲,刚刚听郁母说的话,才清楚并不是他本意,而且他也没有去。
她误会他了……
**********************
十分钟后,中餐馆的门口。
率先从里面走出来的郁母,脸上的表情明显很失落。
他们喝茶聊了一会儿,叫来服务员正准备点餐时,郁母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那边有情况需要她回去,所以不得不中断了这次用餐。
白娉婷和郁祁汉跟在后面,经过旋转门时,她的手就被他很自然的牵住。
修长如玉的手指,张开的跟她是十指相扣。
一直到出餐馆走下台阶,他还没有松开过,白娉婷挣了挣的没有挣开。
看着前面回过身的郁母,她脸红的提醒,“伯母再看……”
“怕什么。”郁祁汉懒懒的,没有松开的意思。
郁母自然是能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笑容深深。
“妈,我送您回去吧!”郁祁汉掏着车钥匙说。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就不用折腾了,你和婷婷一会儿赶紧进去点菜吃吧!”
郁母摆手的表示说,随即目光落在白娉婷的脸上,“婷婷,真是抱歉!干我们医生这行的就这样,随时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就得回去,千万别多想啊!”
“伯母,真的没关系!”白娉婷连忙的摇头。
“改天有时间,伯母再请你吃好吃的!就这么说定了!”郁母连连拍着她的手。
“不带我?”郁祁汉在旁边邪气的插嘴。
“对,不带你这个臭小子,就我和婷婷两个人!”郁母佯装的瞪了他一眼,笑容满面。
“婷婷。”临上车之前,郁母拉着她的手到旁边,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偷偷告诉你,这还是阿汉第一次带姑娘给我见!”
白娉婷闻言,怔愣了几秒,心里面毛茸茸的。
郁母最后,又温声的继续说了句,“还有啊,阿汉脾气不好,你替伯母多担待着点儿!”
“嗯……”白娉婷轻声的应。
“好孩子!”郁母很是欣慰。
打开车门坐上去,车钥匙发动了引擎,郁母降下车窗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年轻男女,怎么看都觉得顺眼,似是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了。
“阿汉,婷婷,那我就先走了!”
“伯母,您慢走!”
私家车缓缓行驶离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白娉婷站在那,只有最开始的尴尬和不自在,随后的相处当中,郁母给人很亲近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架子,让她感觉很是放松,整个过程都是愉快的。
收回视线,她由衷的说,“你妈妈性格挺不错的。”
“你妈妈也不错。”郁祁汉扬了扬眉毛。
气氛有一丝丝的异样,这感觉就像是他们是见过双方父母的恋人……
白娉婷莫名感觉到羞赧,双手在身前交叉着,也早没有了之前来路上时的阴霾心情,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什么,伯母也走了,我们进去吧!”
“等下!”
郁祁汉没有动,而是蓦地开口。
白娉婷不解,就看到他转身朝着旁边大步走去,钻到了一家店里。
正当她困惑不已的时候,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而手里还多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束,香槟色的,每一朵都开的那样好。
白娉婷垂着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心跳好像一下子都起伏。
郁祁汉拿着玫瑰重新走回她面前,毫无悬念的递过来,“我现在可不是拿它哄你开心。”
“那你是干啥?”白娉婷木讷的反问。
伸手执起她的,将玫瑰花送到她的怀里抱着,郁祁汉眉尾慵懒的上扬,勾起的唇角语气霸道,“我想买玫瑰送给你,还需要理由?”
“……”白娉婷双手抱着花束。
嘴角轻抿在那,却抵不住咧开的嘴角。
郁祁汉揽住她的肩膀,往餐馆里带,“走吧,进去点菜吃饭。”
白娉婷还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和之前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不同,此时此刻,她是从心底往外扩散至五脏六腑的开心情绪。
稍稍抬起眼睛,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他的侧脸与半边勾起的唇角,勾的人心痒痒。
“郁祁汉,我们回家吃吧!”
白娉婷停下脚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回家吃?”郁祁汉闻言,挑眉看向一连两条都不给做饭的人。
白娉婷被他看的窘迫,直咬嘴唇的说,“嗯,去超市买菜,我做给你吃!”
**********************
秋季安宁的夜色,公寓楼区亮着灯。
餐厅里都是温暖的饭菜香味,在房子里弥漫着。
超市里买来的整只鸡,切成小块的放到砂锅慢火炖出来的,将上面厚厚的一层油花撇出去,放了切片的香菇和粉丝,清淡又鲜美。
油菜虾仁,清蒸了一条鱼,还有个拌青菜,两碗长粒的堆尖白饭,汤匙和筷子整齐的蹲在那。
郁祁汉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就已经食指大动,吃了两碗米饭还连着喝了两碗鸡汤,每盘菜都吃的精光,狭长的眼睛都肆意的眯起。
吃完晚饭白娉婷起身准备收拾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杂志社同事打来的,有个采访稿有缺失的地方,趁着明天上班之际,提前和她核对一下,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等着挂断电话都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白娉婷走到厨房,看着干干净净的水池边以及正走出来的男人,惊讶的问,“你把碗洗完了?”
“嗯。”郁祁汉双手插兜,眉眼懒懒。
白娉婷呆了呆,眨巴眨巴眼睛,就像是那束香槟的玫瑰花一样,在心里软软的绽放开来。
郁祁汉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在她呲牙咧嘴的要反攻之际,不紧不慢的提醒道,“你要看的电视剧演了。”
白娉婷摸着脑门哼哼了声,看在他洗碗的份上没多计较,跟着他进了客厅。
外面的夜色越渐深浓,从窗户往外望出去,都是一闪闪的温暖光亮,电视机里播放着雷打不动的连续剧,嘈杂声在客厅回放着。
爱情剧里总是难免会有亲热的戏份,男女主角在深情的对望几秒后,逐渐的靠近彼此的唇……
这样的情节平时看也都是习以为常,只是此时他们两个肩挨着肩的坐在沙发上,不知是电视机里男女主角太过*,*到连客厅的空气都跟着缱绻升温起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极近的扑过来,白娉婷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鼻端满是男人雄性激素旺盛的味道,她没有躲避和挣扎,任由着他的薄唇落在自己的上面。
只是简单的一个吻,就能瞬间点燃起很多。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逐渐渴望的就一发不可收拾,搂着她细腰的手也越发的紧,鼻息滚烫,狭长眼眸里的光亮好像是要将她生吃下去。
稍稍将怀里的她推开,他闭着眼眸努力的忍耐和平息着什么。
他英俊的脸庞就在自己的颈窝边上,呼出来的气息全部都从耳朵钻进去,再往身体里面窜去,整个人都变得酥酥的,仿若被电电麻的感觉。
“早点睡觉吧。”
郁祁汉松开她,声音都沙哑了。
白娉婷在他撤离之前,伸手拽住了他胸前的衬衫,在他不解的目光看过来时,欠身凑过去的说了句,“我有个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郁祁汉还在努力平息。
她又往前了一些,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耳廓,才咬唇低声的说,“我没来大姨妈……”
郁祁汉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将她一把按在沙发上,直接伸手往下探去,等着眼见为实之后,瞬时热血沸腾起来,迸发出来的声音几乎震动整个客厅。
“你、骗、我!”
番外《转身爱上你》042,
“你、骗、我——”
眼见为实以后,郁祁汉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迸发出来的声音几乎震动整个客厅。
白娉婷也被他吓到了一点点,肩膀往后缩了缩,轻咬着嘴唇,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无辜的神色。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上下的滚动,单条腿跪在沙发上,狭长的眼眸都瞬间变了颜色,在那只重复着那一句,“你敢骗我!嗯?”
郁祁汉此时的养子,像是要跳起来了。
两条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白娉婷欠身的半伏在他肩膀上。
“骗你了能咋的?”巴掌大的小脸仰在那,一副不怕他的表情。
“我看你是活腻了!”郁祁汉呼吸粗重,长指捏着她的下巴。
白娉婷挑衅的看着他,学着他平时的样子,也往他眉眼上吹着气息。
“那你到底是要不要做?”她语气不耐烦的问。
“你说呢!”郁祁汉咬牙切齿。
要知道,他这两天是有多艰难在控制着自己想要的渴望,若不是想着她身子不方便,好多次都差一点的,想要直接把她拖到跟前来,狠狠的饿狼扑食一番!
可是现在,她竟然告诉自己那个没来……
郁祁汉感到怒不可遏,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而这股怒火也在瞬间,就被替换成了某种谷欠火,非要全部都发泄出来才能算完。
“啊呀!”
白娉婷小小的低呼了声。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浑身都着了般的郁祁汉,直接扛起的往房间里冲。
门都来不及关,客厅的电视机也都顾不上,男女的身影就已经在牀上交叠,升温的气息往外无限的扩张着,除了压抑的喘息声,还有沙哑的男音,“今晚,你别想睡了……”
**********************
步行街上的某个大型商场,客流量很大。
宽敞明亮的洗手间里,白娉婷从独立的卫生间里走出来,耳边夹着手机在通电话着,“我现在一时半会的回不去,采访才进行三分之一,我趁中间休息过来上个洗手间……估摸得快傍晚时才能结束,我下班前回去交机器……”
等着结束通话后,她没有立即将手机塞在口袋里。
刚刚在通电话的过程中,就有短震动提示,提示有信息进来,她这会儿打开信箱看了眼,是来自“郁祁汉”的。
内容很简短:“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白娉婷指腹划在屏幕上,正打算编辑个“嗯”,震动提示着又连着有两条新的短消息进来,还是来自同一个人。
“顺便去趟超市。”
“再买两盒避孕T,用完了。”
白娉婷看到最后一条时,差点握不住手机,害臊的连回都不回了,直接快速的塞回了口袋里,脸红心跳的往洗手池走去。
后面那条,他是故意的!
这绝对是*!
两条腿稍稍走动的时候,还觉得连带着小腹都往下坠着疼,还有她的青春小蛮腰,经过昨晚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现在稍稍一碰还觉得难受。
妈了个鸡的,她昨晚还真像他说的,一整晚都没法睡。
不过说老实话,其实很多时候,她虽然是被他摧残着,但也都会享受在其中,她虽然以前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但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很不错……
脑袋里限制级的画面跳帧的闪过,白娉婷感觉呼吸都一下子变热了。
连忙欠身上前洗着手,抬眼看到镜子里脸颊红彤彤的自己,将手上的水珠用力的甩在镜面上,恨恨的在心里面骂着。
不知羞!
将手擦干了以后,白娉婷走出洗手间时,门口有一对夫妻在那。
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是背对着她的方向,丈夫伸开双臂的将已经挺着肚子的妻子揽在怀里,妻子穿平底鞋的关系,整个被从白娉婷的角度,看不太真切长相。
只是能大概看到隆起的肚子,以及长发披肩。
两人始终低声私语着什么,妻子的笑声不时传出。
白娉婷从他们身后走过,莫名觉得那笑声隐隐的感到熟悉,有些像是……
她绝对只是出于好奇而已,往回看了眼,这一眼,让她震惊不已。
挺着肚子的那个妻子不是别人,就是这辈子她都厌恶的“践人”安宁宁,而以很亲昵搂着她的丈夫,却不是顾海东,是那天她在路边不经意时看到的那个男人。
虽然记不太清楚样貌了,但此时仔细一想也能对的上号。
安宁宁明显也察觉到了她望过去的目光,脸色瞬的变了变,以很快的速度和面前的男人分开,随即在皱眉的低声说着什么。
白娉婷尴尬的收回视线,转身的想要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往前没走两步时,安宁宁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呵呵,真巧。”就她们两个的时候,安宁宁似乎也懒得再装客套。
“有事?”白娉婷语气淡淡的回。
安宁宁不说话,握着双手看着她,面部表情有些藏不住的担忧。
“安小姐,请问你有事没事,没事别挡着路!”白娉婷语气没有起伏的提醒,见对方挺着肚子的站在那不动,她干脆朝着旁边挪动脚步,打算绕开的走。
安宁宁挡在她面前,眯眼的冷冷说,“白娉婷,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乱说什么?”白娉婷回头看了眼刚刚的位置,那名男子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轻笑了下的看着面前的安宁宁,“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什么害怕的!”
“我当然不怕!我是怕你心术不正,被抛弃后想要报复,到海东那里给我乱嚼舌根,故意破坏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安宁宁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
“安宁宁,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白娉婷听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没有被害妄想症,但是我得防着你!”安宁宁扶着隆起的肚子,温柔的抚在上面,“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男的,是我亲戚家的一个表弟,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平时看起来就亲密不少!你就算是跑到海东那里嚼舌根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怕!”
“真不好意思,我没那个习惯,我也没那个闲工夫!”
白娉婷嫣然一笑,平静且冷淡的说,“还有你放心,我不会掺和到你们的婚姻生活里,你们夫妻俩如果有任何事情也别来恶心我!”
“最好是这样!”安宁宁似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奉劝你一句,别忘了海东你是怎么得到的,这段婚姻你又是怎么争取来的!既然现在你已经得偿所愿,就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你们的孩子也快出生了。”白娉婷最终视线停留在,对方用手覆着的肚子上。
“留着你的羡慕嫉妒恨吧!”安宁宁瞪了她一眼转身。
“神经病!”白娉婷真想竖个中指。
看着安宁宁大腹便便走远了的身影,她撇了撇嘴的收回视线,也往之前采访的方向走。
表弟?
谁家有那么大的表弟,即便是有,能那么亲密?
白娉婷皱眉,安宁宁确定没有把自己当做三岁的小孩子么,不过到底是表弟也好,还是什么其他人也罢,反正这些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爱咋咋地!
**********************
临近傍晚的时候,白娉婷今天的采访任务才算是结束。
扛着机器乘坐商场的观光梯下到一楼,往出库哦方向之际,有隐约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喊着自己。
“白小姐。”
白娉婷闻声顿了顿脚步,疑惑的回过身去。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有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扎着领带和程亮的名牌皮鞋,旁边毫不例外的还有位秘书模样的男人跟着。
身为秘书模样的男人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郁总,我先到外面等您!”
商务人士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短暂见面的郁祁佑。
看模样应该是来买东西的,手里还拎着个购物袋子,在看向她时没有面对下属时的严厉,露出了些有亲和力的笑容。
“郁总!”白娉婷也忙颔首了下。
“你叫我什么?”郁祁佑走上前,笑着问。
白娉婷脸上一红,这才害羞的改口,“二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3,
“您也别称呼我为白小姐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白娉婷见郁祁佑始终表现出的都很客气,也不好意思的开口说。
“好。”郁祁佑笑了笑,看到她手里拎着的机器问,“娉婷,看你这个模样,应该不是来购物的吧?”
“嗯,我在杂志社里工作,过来和这边领导约了期周刊采访。”白娉婷点头,解释着说,也同样笑着问他,“二哥,您应该也不是来购物吧?”
“小丫头,倒是挺机灵的!”郁祁佑不禁笑了。
“不过我虽然是来谈公事的,但也是来购物的。刚好在这里遇到了你,帮我把这个顺便交给祁汉吧!”
“哦可以!”
白娉婷看着递过来的袋子,连忙伸手接过来。
袋子是敞开的,里面的包装盒是透明的,她看到后不禁好奇问,“里面是汽车模型?”
“对,他最喜欢这个。”郁祁佑笑着点头,似是很不经意的说道,“下周二是他生日,里面是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下周二他生日?”白娉婷闻言,愣了愣。
相对于他知道自己的生日,她倒是真不清楚他的生日是哪天。
“嗯。”郁祁汉回答,解释着说,“下周我刚好出差不在冰城,到时候就麻烦你一下,帮我转交给他吧!”
“好的!”白娉婷忙点头,不由自主的轻轻抿嘴。
他生日……
郁祁佑注意到她拎着的采访机器,很亲切的问,“娉婷,你拿着这么沉的机器,我顺路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一会儿打车走就行,很方便的!”白娉婷摆手,不想要麻烦他。
“真的不用吗?”郁祁佑不像在客套。
“不用了!”白娉婷摇了摇头。
“那好。”郁祁佑也不为难,笑着点头。
白娉婷稍稍颔首了下,“二哥,那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再见!”
郁祁佑在看着她倩影消失在商场出口后,才抬起脚步的也往出走,过程里,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很找到最近的一则通话拨过去。
“喂,臭小子。”接起后,他笑着骂了句。
那边不知说了两句什么,郁祁佑看着刚刚那抹倩影消失的方向,笑着继续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交代的,原封不动的都帮你和白小姐说过了……”
**********************
半边天都是夕阳染的红,下班时间。
回来交完机器的白娉婷,和同时下班的许静好,一起从杂志社离开。
从电梯里走出来,经过匀速转动的旋转门出来时,许静好拎着的随身包刮到了扶手上,掉落在了地面上。
“你怎么不小心点儿!”
白娉婷连忙停下脚步,帮着去捡。
包的拉链没有拉严实的关系,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散落了出来。
白娉婷帮忙捡的过程里,发现了个很突兀的药盒,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的药名后,不确定的抬头看过去,“静好?”
这个药她很熟悉,前不久第一次时她才刚买来吃过。
“静好,这是你的?”白娉婷很惊诧的问。
“嗯……”许静好隐瞒不了,只得点了点头。
“这是避孕药,你怎么会有这个?”白娉婷更加惊诧了,匪夷所思的问,“什么情况啊,你不是一直没有男朋友,你是搞什么一、夜情还是约、炮啊?”
她们两姐妹有很大的不同,和常常把恋爱挂在嘴边的徐静怡相反,认识以来许静好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事。
许静好脸色变了变,支吾着摇头,“都不是,我……”
“叭叭--”
有汽车喇叭声,忽然响起。
许静好抬眼望过去,似看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两下,将她手里的药盒抢过来,胡乱的塞回包里面,便起身快步往台阶下,“小白,我得先走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影都已经跑出了老远。
白娉婷还未回过神来,许静好就已经坐上了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驾驶席上坐着个男人,车窗半降下来三分之一,有男人麦色的壮实手臂露出,烟雾往外袅袅的散开。
在许静好坐上以后,吉普车很快的扬长而去。
她刚刚有留心看了眼,挂的是军牌,和那天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有情况啊……
白娉婷还兀自猜测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放在耳边,醇厚的男音就从话筒里透出来,“傻站在那干什么呢,过来上车。”
白娉婷握着手机,再往路边梭巡了一圈,这才看到了赫然停在那的军绿色吉普车,她将手机放下,迈着脚步跑了过去。
车门从里面打开,她背着包弯身坐进去。
车门一关上,旁边的郁祁汉就越过半个身子来,帮着她扯着安全带。
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那两只修长如玉的手,总会不经意的隔着衣服划着她的两只,白娉婷很快被*的脸红了,扯着安全带,“我自己系!”
郁祁汉勾唇,笑的兴味十足。
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写字楼行驶开来,向右转向灯的并在主道中。
“我们先去趟超市。”郁祁汉单手握着方向盘,侧过脸的看着她说。
“哦。”白娉婷应了声。
郁祁汉视线没移开,继续说,“过去买两盒……”
“我知道!你短信里说过了!”
白娉婷意识到隐约要蹦出的关键词,就连忙的出声打断。
郁祁汉闻言,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说,“那你怎么没回,我还以为你没收到。”
“郁祁汉,你能不能专心开车!”白娉婷没办法像他那样坦然自若,没好气的吼。
“现在红灯。”郁祁汉懒懒提醒。
“……”白娉婷被噎。
车子继续行驶起来,两边街景匀速的往后退,她脸上的温度半晌都还没有消退。
之前去超市买小雨伞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这个时间会有那么多人,以及收银员投递过来的眼神,白娉婷都还觉得羞窘的不行,鞋里面的脚趾头都轻轻蜷缩。
咽了咽唾沫,她提出来疑问,“一定非得要去超市?”
“嗯?”郁祁汉慵慵懒懒的。
“那东西便利店和药店不都有,楼区口不是有家便利店,路过时你下车买不就完了……”白娉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轻咬住了嘴唇。
“婷婷真聪明!”郁祁汉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白娉婷没好气的挥开着,原本绯红的小脸更加红了。
**********************
皎洁的月光遍洒着大地,亮着灯的公寓楼区。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电视机里已经开始播放晚间新闻。
郁祁汉往上抬了抬衬衫的袖口,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随即,狭长的眼眸就深沉的转向她,语带暗示的说,“时间不早了。”
“哦。”白娉婷舔了舔嘴唇。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毕竟都是成年男女了,又早就不是头一次,那档子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
白娉婷视线停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两秒,起身声音低又轻的说,“我先去洗澡。”
浴室门打开再关上,她看到镜子里一个脸红心跳的自己。
将挂着的浴帘给拉好,白娉婷甩掉拖鞋踩在防滑垫上,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打开花洒的开关,很快就有水从蓬头里哗哗流出。
刚低头将头发全部浇湿,准备挤洗头水时,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了。
白娉婷慌忙的想要躲已经来不及,郁祁汉挺拔的身影已经笼罩在浴帘上,随即便“霍”的一下被拉开了。
“还没有洗好呢?”
郁祁汉直接跨步进来,裤腿全部都被水弄湿了。
“没有!”白娉婷环着自己,真想给他个大白眼。
拜托,她才进来多长时间……
见他立身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又慌又乱,不是没有坦诚相待,浑身上下也早就被他给拥有了个遍,但这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她毫不保留的被他看个遍,尤其是那眼神……
“你看P啊,还不赶紧出去啊!”白娉婷找不到东西遮挡,伸手往出推着他。
没有任何作用后,她急的背过身去,就被他从后面整个环住,水流打下来,郁祁汉在她的耳边咬字,“我等不及了,我们洗鸳鸯浴……”
番外《转身爱上你》044,
上午,杂志社。
办公室里,员工都在格子的格子间里办公。
白娉婷双手捧着脸颊,想起昨晚在浴室里还觉得脸烫。
浴室里本来水蒸气缭绕的温度很高,他进来后就让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狭仄,还在抗拒着不要跟他洗什么鸳鸯浴时,脸就被捧着吻起来。
郁祁汉衬衫和长裤都被水给浸湿了,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
她像是被他的吻给蛊惑了,没多少挣扎,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
眼看着他狭长眼眸里的颜色越来越深,也越发的势在必得,白娉婷连声提醒着他不方便。
郁祁汉像是没有听到她的抗议,不由分说的径自搂着她,薄唇在她耳边,声音沙哑的诱导着,“婷婷乖,弯腰……”
白娉婷将脸埋在手心里,耳边男音还半响未消散。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办公室里多少有丝凉意,她却觉得口干舌燥的。
昨晚他太着急,以至于她当时想提醒小雨伞还在客厅里,都已经来不及……
白娉婷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好在这两天是她的安全期。
放下手机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安全期一般都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那些高中奖率都是在小说和电视,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只是忍不住转念一想,如果她和郁祁汉有了孩子……
白娉婷心里顿时酸而甜的一震,呼吸滞了滞。
真是的,想到哪里去了啊!
捧着脸的双手在上面用力的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刚才放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摸起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舔了舔嘴唇,“喂……?”
**********************
转眼到了午休时间,白娉婷脖子上还戴着工作牌,从写字楼里出来。
透过旋转着的玻璃门,她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军绿色普拉多,车窗没有降下来,但也能看到坐在驾驶席男人英俊的轮廓。
白娉婷弯身坐进去以后,就惊讶的问他,“郁祁汉,你怎么来了?”
“陪你吃午饭。”郁祁汉掐断快吸完的烟,放下车窗的散烟雾。
车窗重新升上去时,他从脚边拎出来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餐盒模样的东西,被放在储物格上面,她才发现他竟然将饭都买过来了。
郁祁汉挑眉问向她,“在哪儿吃?”
白娉婷闻言,瞥了眼旁边的写字楼,想要张嘴说那就上楼到休息室吃吧,不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盈满在瞳孔里,英俊又迷人,她忽然就不想了。
里面那么多同事,一定会对着他犯花痴……
“就在车里吃吧!”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她最终拍板决定。
“OK。”郁祁汉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也还是答应。
塑料袋子上系着的扣解开,里面是用一次性的保温饭盒装的,拿在手里面还有些烫手,打开后便有饭香味扑鼻而来,是很简单的鱼香肉丝盖浇饭。
“好吃吗?”郁祁汉挑眉问她,有隐隐的得意。
“好吃!”白娉婷如实的点头。
就像是平时在快餐和外卖里常吃的那种鱼香肉丝盖浇饭,但是又不同,酸酸的微微有点辣,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会如此好吃。
“这家老板以前是星级饭店的厨师,厌倦这行了就不做了。后来和妻子在机场路那边,开了一家小店,不为了赚钱,就为了每天打发时间。”郁祁汉慵懒的告诉她说,“我今天去机场送阿珊,买回来顺路给你尝尝。”
“你去送阿珊了?”听到后面,白娉婷动作一顿。
虽说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之前也都是误会,但总归心里面还是有一丢丢的不是滋味……
“吃醋了?”郁祁汉勾唇笑了。
“我吃什么醋!”白娉婷恼羞成怒的大声反驳。
为了遮掩不自然,她干脆换做勺子,大口的挖着肉丝和米饭拌在一起的往嘴里面塞,只是眼角余光里,看到他优雅的动作和英俊的五官,除了盖浇饭的美味,她还有心动。
虽然只是一份普通的盖浇饭,但他大老远折腾的在她午休时间送来,这样一起的享用,无疑是触动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两人吃完后,郁祁汉将剩下的餐盒拿到垃圾桶里丢,重新坐进来他点燃了一根烟。
烟圈吐出时,他似是不经意的问,“你又吃药了?”
“没有。”白娉婷愣了下,老实的摇摇头。
在回答完后,她就发现他狭长的眼眸里有几丝笑意浮上,吸烟的动作也格外的慵懒,似是心情不错的模样。
白娉婷皱了皱眉,搞不懂他的样子,看了眼表的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等等。”
她正准备推开车门,郁祁汉叫住她。
“干嘛,又怎么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回过头,嘟嘟嚷嚷。
郁祁汉将烟捻灭的弹出窗外,然后就向她伸出了手,勾住她的脖子和后脑,往自己怀里带,薄唇准确无误的压上去,厮磨辗转。
军绿色的普拉多扬长而去,白娉婷红着脸摸着嘴唇的往写字楼里走。
都是鱼香肉丝的味……
**********************
私立医院,心脏科室的楼层。
主任办公室的门打开,白娉婷跟着身穿白大褂的郁母从里面走出。
踏出门口后,她转身忙对着身后的郁母说道,“伯母,您快别送我了!”
“没事,我这会儿也不怎么忙!”郁母笑容满面的。
两人正说话时,走廊迎面走过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亦是穿着件白大褂,露出里面簇新的衬衫领口,魅力的喉结突起,脸部轮廓英俊。
“怎么过来也没告诉我一声!”
郁祁汉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扬眉说道。
“唔。”白娉婷小小支吾了下,才解释着回,“我过来看眼雁雁的女儿小糖豆,她刚做完手术,顺便碰到了伯母……”
“我和婷婷私下见面不带你,不行啊?”郁母也插话进来,有遮掩的意思。
“谁敢说不行!你们这是真打算撇下我不管。”郁祁汉眉眼慵懒,故意摇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善变的女人呐,翻脸比翻书还快!”
“臭小子,少在那阴阳怪气的!”郁母不禁笑了的斥道。
目光转向白娉婷时,又笑的和蔼可亲,“婷婷,我医院走不开,今天又不能一起吃饭了,只能下次了!”
“她做饭好吃,下次让她做了给您吃。”郁祁汉在旁边,闲闲的说道。
“婷婷还会做饭呢?”郁母惊讶的问。
“会一些!”白娉婷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那可太好了,我对厨艺可是一窍不通,改天有机会让阿姨尝尝你的手艺!”郁母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很是欣喜的模样,又对着儿子嗔道,“你个臭小子可是有口福了!”
“您还有事没,没事我们走了。”
郁祁汉伸手,将她被郁母拉着的手牵在掌心里。
不是当着郁母面第一次亲昵,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白娉婷感到羞赧。
“走吧!”郁母往前摆了摆手示意。
“伯母再见!”白娉婷脸红的说。
郁祁汉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就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大方方的牵着她的手往电梯方向走,身影被窗外的夕阳光拉长在地面上。
郁母站在原地,像是刚刚儿子那样插着白大褂的口袋。
旁边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同事走过来,对于方才的他们三人的画面也是目睹,这会儿不禁笑着开口说,“刚刚我看你们聊的挺开心,小姑娘除了长得挺好看的,人也不错!”
“哎哟,你看看他们两个,简直是配死个人了!”
郁母闻言,望着的视线没有收回,也没有出声回应。
“郁姐,怎么了你,难道你看不上人家姑娘?”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同事不禁碰了碰她的手肘。
“怎么会,我挺喜欢这姑娘的。”郁母笑着摇头,真心实意的说。
“那你怎么看起来表情不太对,祁汉能找到这样的好姑娘,还不开心啊?”
“……开心。”
郁母低了低头,谷欠言又止。
抬眼再朝着那并肩渐远的身影望过去,历经过沧桑的眼睛里,难掩不断涌起的复杂神色,随即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不是不开心,是担心……
番外《转身爱上你》045,我喜欢你
白娉婷坐在车内等没多久,郁祁汉就换了白大褂的从里面走出来。
坐上车后,普拉多从医院匀速的行驶出去,打开左转向灯,并在了主道上,汇入很多归途的车流当中。
“你和我妈都聊什么了?”红灯的空当里,郁祁汉瞥向她问。
“没聊什么……”白娉婷仍旧显得支吾。
“就没聊聊我?”郁祁汉挑了挑眉。
“没有!”白娉婷脆声的否认,末了撇了撇嘴,臭屁!
不过聊的倒是也跟他有关的,想到聊的事情,她轻轻捏了捏手掌心。
回家之前,他们开车先去了超市,这个时间仍旧是人潮汹涌,最多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在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中穿梭,尤其是看到打折商品,两眼冒光的往前冲。
和平时每次来一样,他们两个肩并肩的推着购物车,像是里面很多来采购的年轻夫妻一样。
没用多久的时间,郁祁汉就和白娉婷从收银台排队结完账。
他们来的时候,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已经没位置了,所以就停在了下面一条街,从超市里拎着大包小包往出走,到了晚上一些小摊也都摆了出来。
琳琅满目的,主要集中在食品和小摆件上,其中有一家人最多。
白娉婷手里面几乎没拎东西,忍不住好奇心的凑上去,从围满的人群里探出个脑袋,原来是卖金鱼的,铺着墙纸的地面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鱼缸,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金鱼。
可能是对这种小动物新颖,很多路人都围在那,不停的问东问西。
白娉婷挤进去蹲在了一个圆形的玻璃鱼缸面前,看着里面摆尾游着的金鱼。
“喜欢?”郁祁汉不知什么时候俯身在了她旁边。
“挺好玩的哈!”白娉婷笑吟吟的回,目光没从金鱼上移开。
郁祁汉拿过旁边的捞渔网,搅动着里面惊慌躲开的金鱼,声音低沉的对她说,“那就买两条吧,我们养。”
他最后的“我们”二字,说的人心尖都微微一动。
明明只是个小金鱼罢了,但听起来像是养孩子一样,由他们两人……
“好啊!”白娉婷看着他的侧脸,点头。
郁祁汉挑了一条鱼身白色鱼尾金色的,还有一条红色的,“老板,给我来这两条吧,还有这个鱼缸。”
老板按照他说的,将那两条捞在了鱼缸里,填满了水又装了两袋鱼食。
“金鱼不太容易饿死,但容易撑死,一般两道四天喂食一次就行。每次换的水,都要将水在太阳光下面晒一天,换的水不要太深,不然金鱼容易缺氧,20天清理一下鱼缸。”
“好的,谢谢老板!”
白娉婷眼睛亮亮的伸手接过来,一路都欣喜的捧在手心里,直到回到公寓楼区下了车,她也是没有松开手过,小心翼翼的走到电梯里。
“蜡笔小白,你饿不饿?”
白娉婷闻言,下意识的张了张嘴的准备回答,却发现他是盯着鱼缸在说。
接收到她的目光,郁祁汉懒懒的扬了扬眉,指着里面,“那条白色的,我给它起名叫蜡笔小白。”
“……”白娉婷无语,还有给鱼起名字的?
“蜡笔小白,你冷不冷?”
“蜡笔小白……”
整个乘坐电梯的过程里,郁祁汉直接忽略她,全程的在跟金鱼对话。
白娉婷在旁边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庆幸他买的只是两条金鱼,而不是两只狗,不然……
一直到进了家门放在柜子上,郁祁汉还嘴里还不停的“蜡笔小白”、“蜡笔小白”的喊,喊的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那条小金鱼。
“那一条叫‘阿汉’!”白娉婷气不过的指着另一条。
许是听到从她嘴里第一次这样喊,郁祁汉眸光深邃,勾唇,“好。”
两条都被莫名其妙的起了名字以后,看着它们在浴缸里左右油走的,偶尔并肩,成双成对的,可能是被命名了的关系,好像称谓了他们的缩影般……
白娉婷被自己的小心思羞窘道,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晚饭结束后洗完了澡,换了睡衣的白娉婷走到客厅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郁祁汉,又俯身的在鱼缸面前,整个晚上他不是跟金鱼对话,就像是现在这样的伸手在水里的搅。
“郁祁汉,你别老用手摸它们,会有细菌的!”
白娉婷忍不住的走过去提醒,养鱼其实不比养其他的*物,很脆弱的。
郁祁汉收回了手,拿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然后猛地朝她伸过去,“那摸你……”
又毫无例外的,挣扎了两下无果,被吻的头晕目眩的时候,白娉婷就已经被他拖上了卧室里的牀,身上的睡衣也逐渐的分散在地板上。
在他双手握上自己的腰时,她连忙提醒,“等等,小雨伞还没戴!”
“不想戴,你不是安全期么。”郁祁汉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
白娉婷心里默默算了算,张了张嘴的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汹涌澎湃的攻势给彻底的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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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坐落在老一代别墅区,但这里寸土寸金。
冰城里郁家是土生土长的有名望族,几代富贵了,住的宅子很有年头,私路两旁都是半人高的铁质栅栏,院里打斜停着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书房里点着檀香,香气宁神。
郁父少年时期就跟着父亲从军,退休前官做的很大,现在虽早已经年过半百,但看起来依旧体格硬朗,此时端坐在书桌前,挑眉之间更是不怒自威。
在他面前的三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郁家三兄弟。
煮开的茶香在书房里扩散,郁祁佑察言观色的半晌,这会儿起身的倒了杯茶给郁父递过去,“爸,您喝茶。”
随即,又分别给自己和其余二人倒了杯。
相比较其余两位兄长的泰然自若,郁祁汉显得不耐烦。
郁父接过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放下后才终于开口,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
“阿汉,叫你回来是商量下下周你过生日的事。我打算在家里热闹的办个生日宴,到时会请来些和郁家有关联的亲戚朋友,这种事找个策划就行,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不打算过。”
郁祁汉吹着茶杯里浮着的茶叶,没什么情绪的回。
这么多年,他对待郁父永远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语调,和对待周围人都不一样。
“胡闹!”果不其然,郁父怒声斥道,“每年都有生日宴,今天怎么能不办!”
“就是因为每年都有,您不烦我也觉得烦。”郁祁汉没有惧意,语气不怎么好。
“现在是说给你办生日宴,不是给我!”郁父重重拍了下桌子。
“不是给你么?哪年的生日宴明里暗里不都挂着利益,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提供给你们这些所谓社会名流的***。”郁祁汉迎视着父亲的目光,嘲弄的笑,“如果叫我回来是讨论生日宴的话,那我的意思是不办、不过。”
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堆人凑到起虚情假意,互不相识的笑脸相迎,郁家人举办的生日宴,哪里可能就是个普通的生日宴那么简单,不过是推动利益罢了。
“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郁父勃然大怒,比方才声音还要扬高,“生日宴你说不办就不办,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还有你那个外科医生,你打算给我做到什么时候!”
“咳!”郁祁佑见气氛不对,忙使着声音的提醒。
郁祁汉回驳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旁边感受到他频频眼神示意下的郁祁城,也只好放下茶杯,硬着头皮的开口,“爸,奶奶最近身体不好,估计也不喜欢热闹,反正生日年年有,阿汉如果今年不想过的话,那就算了吧!还有医生的话……”
“现在军队里面有我,公司那边有阿佑,他喜欢就让他先从事着。”
“你倒是帮着他说起话来了?”郁父怒火顿时转移向他,“许家那边来电话,你从队里回来这么久有去扫墓过吗!”
“……”被殃及的郁祁城默默低头。
“你们一个个的没有让我省心的!大的死了老婆这么多年,小的跑外面当什么医生!”郁父气的脸红脖子粗,扫过三兄弟最终停留在郁祁佑身上,勉强缓了缓语气,“就老二还行!”
郁父的一通训斥后,三兄弟灰溜溜的从书房里出来。
从楼梯往下走,唯一没有挨训的郁祁佑,脸上明显是难掩得意之色。
走在前面的郁祁汉和郁祁城,相互对望了一眼,在还有两三个台阶时双双停下了脚步,随即都伸出了一条腿。
郁祁佑始料未及,直接被绊倒的“扑通”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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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周一过后,周二的节奏就缓了不少。
傍晚下班后,白娉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地铁来到了一家商场,从侧门进去没有上扶梯,往左走没几步就到了专门售卖甜点的独立店铺。
她站在外面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蛋糕样式,比较的筛选,准备买一个带回去。
之前她生日的时候,他有和家人帮着她庆祝,既然知道了他的生日,自然也是不能没有表示……
认真看了一会儿,她看中了个,直起身子的准备往店里走。
“真是够阴魂不散,怎么哪哪都能碰到你!”
脚步还未等踏入店内,身后就响起一道刻薄女音。
声音是冲着她来的,白娉婷皱眉的回头,就看到挺着肚子的安宁宁。
是不是真得出门看黄历,怎么近两天总能碰到这女人,她嘴角抽搐了下,“的确够阴魂不散的!”
“独自过来逛商场?你那个男朋友呢,上次不还腻歪的不行,这么快就吹了?不过也是,交往了七年都能分手呢,别说就这么两三天的了!”
“安小姐,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男人和肚子吧!”
白娉婷真心懒得交涉,连口水战都觉得浪费时间。
安宁宁手扶着肚子,满脸的幸福,语气里无不是向她在显摆,“海东陪我逛了一下午,怕我累着了,让我在这里等他取车过来!”
“那你慢慢等!”白娉婷丢出句,转身想往店里走。
“别走啊,用不用我们等会稍你一段?”安宁宁挡住她。
白娉婷还未回答时,有熟悉的身影就跑入了视线里,她往旁边退了两步。
拿着车钥匙的顾海东,过来便将安宁宁拉开,皱眉斥责,“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找她的麻烦!”
“怎么就我找她麻烦,不能她找我麻烦啊!”安宁宁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她不会!”顾海东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到底是谁老公,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你都跟我结婚了,领过结婚证又办过婚礼,你怎么满脑袋想的都是前女友!你是不是一见到她就找不到北?顾海东,你脑袋给我清楚一点!”
“这里是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
白娉婷扶着额,听着他们夫妻俩吵架倒是没有任何快意,反而无语。
顾海东转向她,语气缓了缓,“小白,不用理会她,你走吧。”
“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不干脆直接送她?”安宁宁冷笑着,声音尖锐。
“安宁宁,你够了没!”顾海东克制不住怒意。
“没够!”安宁宁叫。
白娉婷可没工夫继续看热闹,背了背肩膀上的包,抬腿就想越过他们往店里走,继续之前她被打断的买蛋糕。
在刚路过安宁宁身边时,手腕忽然被抓住了,她轻轻挣脱了下,就看到安宁宁很夸张的倒在了地面上,捂着肚子的在哭喊,“啊,我的肚子……老公,我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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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省级医院,门诊急救室。
安宁宁一路上捂着肚子不停的喊,被推进去时还叫声凄惨对着她胡乱嚷嚷,“白娉婷,我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白娉婷皱眉看着关上的门,这会儿不想冲天花板翻个白眼,只祈祷里面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毛发无损。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样碰瓷的!
“我发誓,不关我的事!”
看到同样皱眉投递过来目光的顾海东,她举起手。
顾海东双眼紧紧望着她,笃定无比的回应她,“小白,我相信你!”
白娉婷闻言,嘴唇抿了抿,谷欠言又止的不知说什么好。
包里面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汉”三个字,她往旁边走了两步,放在耳边接起,“喂?”
“还没下班?”那边醇厚的男音响起。
“下了。”白娉婷回答。
“那怎么还没回家,你现在在哪儿呢!”郁祁汉又问,语气稍显不耐。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眼急救室,继续回答说,“我在医院,我……”
话才说到一半,手机里就没了动静,她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犹豫着要不要借个手机打过去,急救室才刚关上没多久的门推开,躺在上面的安宁宁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大碍,虚惊一场。
就近的临时病房里,白大褂的医生在调整着输液架。
“安小姐,您肚子里的胎儿很健康,没有遭受到任何外击的影响。至于您说肚子不舒服,应该是您中午吃了太多油腻的关系。虽说怀孕期间需要多补充影响,但也需要适当!”
医生在病例上随便写了两下,转头又说道,“点完这瓶葡萄糖,就能走了,家属去把医药费交了!”
顾海东看了眼病牀上的安宁宁,以及双手抱肩的白娉婷。
“小白,这里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他忽略掉病牀上的安宁宁,径直走向了她。
“你去交费!”安宁宁抑制着怒气,双手握拳的说,“我有话和白小姐说!”
“你先去吧。”白娉婷皱了皱眉说。
顾海东闻言,犹豫了两秒,转身跟着医生出去了。
见自己丈夫对于她的话言听计从,安宁宁更加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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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关上,等了半晌,提出要跟她有话说的人也始终没有开口。
白娉婷干脆先开口问,“刚刚医生的话你都听见了?”
安宁宁没有出声,脸上表情讪讪的。
“听见的话,就别再往我身上讹!”白娉婷冷笑。
“白娉婷,你到底给海东灌了什么**汤,你们都分手这么久,我们也都结婚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他每晚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还喊着你的名字!”安宁宁死死的瞪着她,怒声质问起来。
“这你也能来怪我?”白娉婷皱眉,好气又好笑,“你管不好你自己的老公,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安宁宁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来反驳,只能用眼妆精致的眼睛瞪着她。
这样瞪了数秒无果,忽然就低下了头,“我第一次见海东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当时我刚到我爸公司上班,他就是其中的公司一员,有天傍晚下班,我看到他站在个老年痴呆症走丢的老太太面前,很耐心的询问着是什么原因,家又住在哪儿。后来很好心的帮忙报了警,而且还一直陪着老太太等到警察过来才离开……”
“我从来都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即便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因为他的的这份爱心,无法自拔的喜欢他……”
“你懂那种感觉么?”
白娉婷哪里愿意听他们之间那点破事,更没兴趣知道这些,抱着肩膀的就想离开病房。
只是听到最后的问句时,脚步不由顿了顿。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是某个傍晚,一个揉着眼睛哭的小男孩站在十字路口,军绿色的普拉多停下,走下来的男人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掏出手帕给小男孩擦着眼泪。
他摸着小男孩的头,“不要害怕,叔叔陪你在这里等妈妈……”
……
当时的画面浮现眼前,那一丝悸动都还清晰。
白娉婷呼吸一颤,像是被触动了心弦,惊醒梦中人。
原来有的时候,动心其实很简单,理由更简单……
“你当然不会懂这种感觉!白娉婷,我告诉你,我是真心的爱海东,虽然是我想方设法的拆散了你们,但我看上的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这也丝毫抹灭不了我爱他的事实!”安宁宁
“那就没事少和表弟出去吧。”白娉婷冷冷总结。
安宁宁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病房门这会推开又关上,拿着缴费单的顾海东走进来,不解的问,“什么表弟?”
安宁宁抿着嘴唇没有吭声,白娉婷嘲弄了冷笑了下,也没有多说的意思,放下抱肩的双手,准备离开病房,不想再和这对夫妻掺和到一起。
本来她留下也是因为安宁宁的故意碰瓷,现在确定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一秒都不多待。
“小白,我送你!”顾海东忙出声说。
病房的门在此时忽然被推开。
门板因外面人的力量撞在墙上还有余音,随即便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病房内的三人俱都是望过去,白娉婷尤为惊讶,看着几个箭步就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郁祁汉?你怎么会……”
她话还未说完整,就被他迎面伸出手臂给抱了个满怀。
白娉婷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蒙,脸颊已经贴在了他的心口处,收紧的力道那样紧。
“你有没有怎么样!”
郁祁汉松开她,狭长的眼眸里尽是焦虑,“是哪里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白娉婷一愣,瞳孔里满满都是他近在咫尺的脸部轮廓,狭长的眼眸,很高很挺的鼻梁,薄唇的棱角也很分明,这样英俊的五官总叫人无法忽视他独有的男性魅力。
“没有,都不是!”她轻轻摇头,回答后又满是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郁祁汉眉间拧成个褶,“电话里你说在医院,我还以为……”
听到“医院”二字时,他就坐立难安了,尤其是突然中断的电话,再打过去都是关机,怎么还能按捺得住!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调动了人脉费了些事才查到她在这家医院,立即赶过来。
现在看到她没有任何异样,吊着的心也才慢慢归位。
狭长的眼眸那样专注的望着她,白娉婷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担心。
仅仅是在电话里听到她说在医院,就这样不由分说的赶过来。
想到方才安宁宁在说,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悸动画面,她心底都跟着连连颤动了几下,心也在瞬时间变得明亮和柔软,清晰无比。
“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说完。”她舔了舔嘴唇,温声的解释。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娉婷没出声,侧过头目光飘移向病房其余的二人。
进门视线里只有她一个的郁祁汉,这会儿也才刚发现病房里的顾海东和安宁宁,不需要细问就已经了解大概。
他将她护在身后,冷笑了声,眸底迸发出森冷的光,“你们夫妻俩是怎么回事?既然结婚了,就关上门过好你们的日子,没事总想着把她拖进来做什么?像是这样,把三个人牵扯进夫妻生活里,很复杂很过瘾?”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你们俩夫妻都离她远点儿!”
郁祁汉醇厚的男音低沉,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
白娉婷看着他宽厚的肩背,山一样,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有踏实感,就好像无论外界有多少的硝烟,都有他在前面为自己遮挡。
她第一次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柔柔的说,“郁祁汉,我们回家吧!”
郁祁汉低眉看向她,回握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顾海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指攥紧,病牀上的安宁宁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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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普拉多开回公寓楼区时,路灯已经亮起。
钥匙打开门,房子里的灯还亮着,换了拖鞋走进去,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嘈杂的播放着。
注意到烟缸里六七个的烟头,白娉婷惊讶的问他,“咦,你下班后一直在家了?”
今天周二是他生日,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和家人……
“不然呢!”郁祁汉瞥了她一眼,沉沉回。
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表情欠奉。
“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白娉婷拿过他的外套挂起,连忙的说。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郁祁汉垂下的眼角眉梢才是有所缓和,拿出根烟的懒懒点燃在薄唇边。
外面天色很晚,房子内亮着温暖的灯,除了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还有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声音,稍稍往回吸气时,都能闻到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味。
郁祁汉腕边的袖口全部挽上去,交叠的长腿一晃一晃的。
一手拿着遥控器在膝头,一手握着手机在耳边,正在散漫的接电话。
“别介!您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郁祁汉挑高着眉说,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无奈又恭敬的语气,“是是是,我知道是今天您的苦日!等明天我给您准备份大礼行不,来感谢您的生养……要吃她做饭以后不有的是机会……”
“臭小子!”
那边挂断前,笑着骂了句。
银色的苹果手机放下,郁祁汉瞥向厨房,嘴角轻勾。
视线低垂时看到旁边柜子上放着的鱼缸,里面两条小金鱼正欢快的游来游去,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他心情很好的伸手在玻璃上面弹了下。
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多好……
半个小时后,厨房里的油烟机声停止。
郁祁汉洗了手,到餐桌前上面已经摆放好的四菜一汤,撒了白芝麻的糖醋小排,凉拌的青毛豆,放在小砂锅里的茄子煲,还有用红辣椒末煸炒的五花肉,荤素搭配,色味俱佳。
坐下后面前多了一碗面条,他困惑问,“怎么煮的面条?”
“这是长寿面。”白娉婷解释说。
“嗯?”郁祁汉佯装不懂的冲着她挑眉。
“你今天不是过生日么?”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
“唔。”郁祁汉心里面掩饰不住雀跃。
明明是他暗箱操纵的,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
“别管怎么知道了,赶紧趁热吃你的得了!”白娉婷笑米米的,将筷子和勺子都递给他,“面条不要咬断,一口气全部吃完它,这样就能健康长寿一百岁!”
郁祁汉冷哼了声,明显对她的话不屑。
但虽然是那样,他也依旧按照她所说的,夹起面条从头未停的吃到尾。
白娉婷看着他将一整根面条全部吃光,解释说,“本来是想给你买生日蛋糕的,没想到遇到了安宁宁和顾海东,然后弄到了医院里……”
“蛋糕都是小孩儿才吃,我喜欢这个面。”
郁祁汉指了指面碗,端起来将剩下的面汤全部喝光。
白娉婷夹了块排骨给他,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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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更深,很多家窗户都已经熄了灯。
白娉婷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快要十一点多了,平时在两集连续剧播放完时,他都会率先提出睡觉。
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似乎是没有任何困意,聚精会神的在盯着电视机里的广告。
“时间不早了……不睡么?”
白娉婷按捺住害臊,主动的问,因为几乎每晚他都要那个的。
“唔。”郁祁汉含糊的应了声,没有起身的意思。
白娉婷纳闷的揣测时,蓦地想到了什么,“对了!”
“你等我一下。”她说着,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眼眸“噌”的亮了亮,连坐姿都往上挺直了不少,翘首以盼着。
没多久,白娉婷的身影去而复返的坐回刚刚的位置上,背在身后的手里也多了东西。
“喏!这个给你,是二哥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将袋子递过去给他,“我那会儿看了,是汽车模型,你喜欢这个?”
“嗯,他每年都会送。”
郁祁汉拿出来看了眼,就放了回去。
狭长的眼眸抬起看向她,挑眉问,“只有这个?”
“还有……”白娉婷舔了舔嘴唇,这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郁祁汉似乎等待已久,在她还未递过来时,就已经抢先的接了过来。
和刚刚同样的袋子,只不过里面的东西不一样。
一件衣服,确切的说是一件崭新的白大褂。
郁祁汉的情绪微微映上了瞳孔,似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礼物,打开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从领口到衣摆以及口袋的每个小细节都仔仔细细。
“我不知道那件白大褂是伯母亲手做给你的,一直都觉得很抱歉。”白娉婷解释着说。
丽江的恩怨后在医院遇到,她挂号看病的被他给*,心里气不过,拿了剩菜汤泼了他,当时丝毫没有留情,痛快的从头泼到了脚。也是后来从闺蜜叶栖雁那里得知,那件白大褂其实是郁母缝制给他的。
心里其实一直记着,刚好他生日想要当礼物送给他。
“这件白大褂是我特意找伯母帮忙,按照她给我画的图纸,然后到裁缝店里帮你做的。”白娉婷说到这里顿了顿,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腼腆,“呃,它是我亲手弄的,可能走线不太好……”
“你亲手做的?”郁祁汉诧异的看着她。
“嗯!”白娉婷点点头。
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郁祁汉声音低沉,“谢谢。”
白娉婷看着他将拎起来的白大褂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重新叠上,手指间动作轻柔的像对待着什么值钱的珍宝一样,而在此时凝在白大褂上面的眸光,比之前要深的许多。
头顶的灯光稀落在彼此的脸上、身上,他低垂着脸庞的养子,带着几分沉静的英俊。
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光又比头顶的灯更柔和,闪闪发着亮,像月夜睡眠细碎的波光,直直照进她心里去。
“祝你生日快乐。”
她大大方方的说了句,接下来语气顿了顿,“还有……”
“嗯?”郁祁汉不禁眉尾微挑。
白娉婷悄悄深呼吸了下,听从心底的声音。
漂亮的丹凤眼不闪烁的望着他,她勇敢的开口表达,“郁祁汉,我喜欢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爱还是恨,都会很清楚,不会藏着掖着。
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城府心理,意识到自己喜欢了,那么就会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毕竟感情的事情本就不需要细细分辨。而且对于她来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藏的住呢!
题外话:
正文还差一张退稿没审核出来,其余都连贯了,之前没看到的读者可以回头重新浏览。
番外《转身爱上你》046,做我女朋友吧
整个客厅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醇厚的男音带着轻飘,“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清晰的重复了遍。
最后的四个字,带着回音,让她有种率性而为的块感充斥着整颗心。
郁祁汉沉静的看着她,凝过去的眼神像被她给锁住了一样,全世界都只剩下她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以及嘴角的笑容,像绽开的花。
慢慢的,他英俊的脸颊上有两团可疑的微红。
白娉婷被他忽然伸手捞在了怀里,掌心扣着后脑的伏在他胸口处,头顶是他搁置的下巴。
窗户玻璃上倒影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客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彼伏的呼吸声。
天知道她表白时心跳有多么的快!
虽然不期待他下一秒也会说爱,但至少应该有所表示。
被他按在怀里这样久,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白娉婷也是难掩失落。
就在她眼角低垂出忧郁的影子时,郁祁汉将她从怀里拉开了一点点,薄唇很爱怜的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叹息的对着她说,“婷婷,做我女朋友吧。”
不是对外的烟雾弹,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
不光单纯滚牀单,是名正言顺的男女关系。
白娉婷垂着的手轻握了又握,不知道该放哪里好,最终悄悄环上了他的腰。
额头抵着额头,两人在这个平凡的生日晚上互相凝视,都是微微红着脸,有些些的尴尬又许多多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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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杂志社。
一到下班时间,就是电梯口人群最拥挤的时候。
白娉婷从早上到了办公室,就一直忙碌到刚刚,除了中午休息的那一个小时,她几乎都没有离开那张椅子,反复的不停修改着采访稿,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电梯口不像往常那样一波又一波的,聚集着不少人。
尤其是一些女同事们,都不着急的乘坐电梯,而是好几个聚堆,七嘴八舌的不亦乐乎。
“天呐,好帅啊,是不是哪个广告男模特!随便一站就是海报啊!”
“这颜值和身材,未免也忒逆天了吧!”
……
应该又是哪位女职员的男友过来,或者是谁的朋友,被花痴围观了。
白娉婷对于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连眼睛都没有抬,也不关注。
还是旁边的许静好撞了撞她的手肘,示意她去看,穿过黑压压的脑袋,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时,她惊住了。
褪去了那身白大褂,他平时其实穿商务的休闲装比较多,颜色也都是极简极低调的。
就像是现在,简单的灰色高领薄毛衣,黑色的棉料长裤,质地挺括的黑色风衣被他搭在手肘上,这一身明明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也只是随意的立身在那,却是身姿若松,让人移不开视线。
郁祁汉像是注意不到旁边,什么不看,视线只看着她。
白娉婷呆了呆,顶着周遭千钧的目光压力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惊诧的问。
“接你下班。”郁祁汉回答的慵懒。
白娉婷咽了咽干干的口水,她问的是他怎么会上来……
他会来接她下班很正常,但哪一次都是停车在写字楼外面,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
郁祁汉很自然的接过她肩上的包,挑了挑眉,“不介绍一下?”
白娉婷回过身,发现旁边女同事都已经围了上来,正用殷切又好奇的目光围攻着她。
肩膀上一暖,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又慵懒的望着她。
“这是郁祁汉,我……我男朋友!”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只好硬着头皮的开口说。
说到最后称谓的时候,到底还是感到害羞,脸红了不少。
相比较她流露出的羞涩,郁祁汉很是大方的对着女同事道,“你们好!”
女同事瞬间就炸开了锅,之前对于她有个交往七年要结婚的男朋友大家都知道,临近婚期忽然取消,都是让人唏嘘不已。现在看到她身边出现个打眼就能看出来的高富帅,不由都纷纷追问起来,大有八卦杂志社才有的狗仔精神。
白娉婷臊的不行,尤其是许静好投递过来的暧、昧眼神。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还有事,下回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饭!”在这样混乱之际,还是郁祁汉揽过她,对着众位女同胞说完,便直接闪身从安全通道下去了。
十多层的楼梯走下来,白娉婷脸上的温度勉强的减退。
坐上副驾驶,她有些埋怨的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却又抑制不住心里的雀跃。
车子引擎发动之前,手机响了起来,白娉婷看了眼放在耳边接起,等着她挂断以后,对着他说,“我妈的电话,让我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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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宅小区,军绿色的普拉多停稳。
白娉婷率先从车上下来,看着他从后面拿出至少有五个的拎袋。
从杂志社离开时白母打来电话让她回来吃晚饭,她和他说了后,两人就直接开车过来。
往里走时她还看着那些东西直皱眉,“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她生日那天白母有偷偷邀请他到家里,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了,当时门口就摆放了一堆,都是很贵重的营养品,平时白父白母不舍得买的那些。
“这不一样。”郁祁汉勾唇说道。
“哪不一样?”白娉婷皱眉不解。
郁祁汉唇角弧度更大了一些,声音低沉,“现在我作为你的正式男朋友,初次来你家自然要买些礼物。”
白娉婷轻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什么。
正式男朋友神马的,太美好了!
爬上了三楼,将老旧的防盗门敲开时,郁祁汉就立马换上一副纯良模样。
“阿姨好!”
“哎呀,阿汉!”
里面的白母看到他,顿时低呼起来,随后就很责怪的看向女儿,“婷婷这丫头,怎么阿汉一起过来也不告诉我声!”
“您打电话时我正接她下班,阿姨别怪我不请自来就行!”郁祁汉唇角笑弧不变。
“怎么会呢,赶紧进来!”白母瞪了女儿一眼,笑呵呵的直招呼他。
一直到门板关上,都被忽略的白娉婷,看着他那副在长辈面前惯常装出来的讨好样,气不打一处来,在后面用力的掐了他的腰一把。
不过这已经不像之前,郁祁汉趁着白母弯身找拖鞋之际,在她嘴角边啄吻了下。
等着换好拖鞋往里面走时,白娉婷就一直脸红彤彤。
白父和爷爷都已经在餐桌上就坐了,看到郁祁汉过来,也都是合不拢嘴的起身迎接。
实木的圆圆餐桌上,放着个长方形的电烤盘,旁边像是洗脸一样大的铁盆里,装满了自家切成薄片的牛肉,没有店里那么多繁复的配料,只放了些盐面和十三香,和切成丝的圆葱拌在一起。
其余盘子里像是涮火锅一样装着冷冻的冰虾、蚕蛹,切段的火腿肠和地瓜片,还有成袋的千页豆腐,洗的干干净净的新鲜蔬菜,旁边还放着一小碗的生鸡蛋,都等着烤着吃。
因为郁祁汉这样忽然过来,白母已经来不及准备,但又觉得太简陋了,所以从冰箱里找出黄瓜和木耳,准备加两个小菜。
白娉婷洗了手,进厨房的帮忙。
白母看到她还是不停埋怨的,怪她没有提前在电话里说明,弄得这样简单。
“安啦!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不会挑剔的!”白娉婷大大咧咧的笑。
“看再有下次的!”白母切完黄瓜的刀在手里挥舞了两下,警告着。等从厨房里准备出来时,又拉着她脚步顿了顿,在她耳旁说了句,“等着到时候找个时机,我帮你问问。”
“问什么啊?”白娉婷一头雾水。
白母没有回答,只露出了蒙达丽莎的神秘微笑,端着加的两盘菜就风风火火的走出去。
都摆上桌的放好筷子,白母往锅里面倒花生油的时候,还再次瞪了女儿一眼,“都怪婷婷,早说阿汉你一起来的话,我就做点别的,弄这样的烤肉太简陋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阿姨,我觉得会很好吃!”郁祁汉坐在椅子上,笑着表示。
其实他偶尔嘴馋只会吃一些烤串类的,很少会去那种烤肉店,觉得会有味道,更何况这种在自己在家里烤的。不过看着围坐着一桌,他总是很享受这种平凡又普通的氛围。
“那一会儿就多吃点,等着下次来,阿姨给你弄火锅!”白母被哄的很是开心,忙提议的说。
“嗯对,你阿姨弄火锅特别有一手,自己弄得汤料,比外面的好吃!”旁边的白父,也跟着附和说。
“好!”郁祁汉勾唇回应。
白娉婷看着他和家人相处融洽,氛围好的不行,低头垂眼之际,嘴角也是忍不住翘起。
亮着灯的餐厅里,都是牛肉在热油上的“滋滋”声。
整个吃晚饭的过程,白母全程照顾着郁祁汉,几乎把烤的最嫩的全部夹给他。
酒过三巡,也吃的差不多饱,白母在喝了一小口啤酒后,看向了郁祁汉,似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酝酿了半天,白母终于是缓缓开口:“阿汉啊,你和婷婷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
这句话落地有声,白娉婷嘴里面刚塞的墨鱼丸都掉下来。
“妈……”她放下筷子,连忙出声。
“害羞什么!现在都是家里人,又没外人!”白母怒其不争的斥着她,随即仍旧用和蔼的目光看向郁祁汉,执着的问,“阿汉,你是怎么打算的?”
白母的咄咄逼问,白娉婷很是窘迫。
在白母看来,经过顾海东的事件后,对女儿的婚事尤其上心,甚至安排相亲的就怕女儿嫁不出去,得知郁祁汉的存在后,其实更操了很多心,更何况知道他们两个住在了一起。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抛却以前的暧、昧不算,昨天才算互相打开心扉的正式交往。
恋爱都才刚刚开始呢,又怎么会想到那么远……
白娉婷除了窘迫,更多的还有面对他的难堪。
有些抬不起头,伸腿的想要在桌下提醒一下白母,却听到醇厚的男音响起,语气沉着,“阿姨叔叔,我和婷婷都是成年人,不是随便玩玩的。您们放心,我们会认真打算。”
白娉婷意外的朝着他看过去。
郁祁汉微微勾唇,在她家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
白母其实并不是想要逼婚,不过是想要一个态度,“不是随便玩玩”和“认真打算”,已经是变相的一种承诺,现在得到了,心里面也就踏实了。
在父母和爷爷欣慰的目光里,白娉婷怔怔的望着他。
这样英俊又有魅力的男人,这样认真的表达,她至少在这个瞬间里感觉到了真实的幸福感。
番外《转身爱上你》047,是我爸
午休结束,杂志社。
白娉婷坐在办公桌前,刚把一个采访稿的电子存档导出来,从外面采访回来的许静好,扛着机器气喘吁吁的回来,坐在对面格子间大口的灌水。
“怎么样,采访的还顺利不?”她忙欠身的笑着问。
“就那么回事吧!”许静好将水杯放下,跟她分享,“我最讨厌采访那种医院的领导,三句两句的,就不离什么救死扶伤,谁不知道现在就医院最坑钱!”
“行啦,我都修改一上午稿子了!”白娉婷笑米米的安抚。
“对了小白!”许静好又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想到什么的也欠身凑上来,“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碰到谁了?”
“谁?”白娉婷眨巴眼睛。
“顾海东啊!”许静好伸手挡在嘴边,还不忘观察着她的神色。
“这很正常好不,不是你说的冰城这么大,遇见不很正常么!”白娉婷听后无动于衷。
一点不觉得惊奇,自己前两天不也才遇到,只是没想到他们还在医院里。
“那倒也是啦!”许静好点头,又继续说,“不过他老婆……咳,就是那个安践人生孩子了!好像昨天晚上生的,应该早产吧,不过我看他一点当爹的高兴样都没有!”
“爱咋咋地,反正跟咱们又没关系!”
白娉婷摇头,不起任何情绪的耸肩说,也丝毫不在意。
许静好看了她半晌,不禁笑着总结的说,“小白,看来你现在啊,是真把顾海东这个人给彻底放下了!这么说来郁祁汉的功劳不小啊,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日夜相对,到底还是情难自禁!”
白娉婷闻言,没有否认的轻轻笑了笑。
似乎的确是那样,她现在想起顾海东还是面对顾海东,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心底有所触动。
女人的心真的都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许静好看到她脸上难得出现的害羞表情,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只是又很不留痕迹的皱眉,斟字酌句,“不过小白,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郁家的男人不比普通男人……”
“干嘛?说的好像你和姓郁的男人很熟一样!”
白娉婷没当回事,但也想到之前,敏锐的眯起眼睛道。
许静好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匆匆起身的躲避,“什么啊!我得赶紧去把机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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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起来时间过的也很快,转眼迎来了下班。
收拾了办公桌关电脑,白娉婷背着包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浑身轻松的走向电梯口。
和昨天一样,电梯口被群女同事围的水泄不通,不同的是,没有了之前的花痴远观,已经很熟路和立身在那的挺拔身影,聊得无比开心热闹。
依旧是很简单低调的打扮,只不过里面的高领毛衣换成了个棕色的立领衬衫,黑色的长裤和黑皮鞋。
不变的是比例完美的男性身躯,以及出众的英俊脸庞,眉眼之间勾人的慵懒。
“小白,快点儿!你男朋友都等半天了!”
女同事一看到她后,就都连声的催促起来,好像她再慢一步都是罪不可赦。
白娉婷在众多叛变的“亲友团”目光逼迫下,穿着高跟鞋不得不小跑几步的过去,带着几分还不适应的扭捏,“你怎么又上来了呀!”
“我不能上来么?”郁祁汉男音醇厚的笑着反问。
他本来五官长得就英俊,现在笑起来时,薄唇勾起好看又慵的弧度,临近的人都都能感觉到那股麻酥酥的电流。
“能能能!”
“当然能!必须能!”
不用她回答,女同事们已经开始七嘴八舌抢着答。
白娉婷伸手扶了扶额,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接收到信号的郁祁汉,揽住她的肩膀笑着道,“各位,我们先走一步,大家都辛苦一天也早点回家,再见!”
“再见再见!”
“拜拜拜拜!”
……
若是旁人不知情的看到,还以为会是哪个明星的粉丝见面会。
不过昨天加上刚刚出现那么会儿的时间,怎么就把杂志社里所有女同事的心都收买了?
一直到坐上了副驾驶,白娉婷回头往车窗外望去,还有很多女同事往这边投递目光,即便是知道名草有主,但也都难掩花痴的爱慕。
想到他这么受女同事欢迎,又对着那么多女同事笑。
她心里有一丢丢的小吃醋!
或者准确说是小嫉妒,被激发起了认为男人才有的占有谷欠。
“以后你再来接我,就像以前那样在车里等就行,干嘛非得要上来!”
系上安全带,白娉婷严肃的皱眉斥,“招蜂引蝶的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唔,成就感我一直有。”郁祁汉勾唇懒懒的,狭长的眼眸斜睨过去,“至于上去……我得让你们杂志社上下知道,这只蜡笔小白被爷承包了!”
“郁祁汉,你、好、雷!”
白娉婷双手搓了搓肩膀,鸡皮疙瘩都起来。
平时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真不能多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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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附近的万达影院。
乘坐直梯上了四楼,白娉婷看着闭合的电梯门还觉得讶异。
“我们怎么来这儿?不回家吗?”
郁祁汉握了握她的手,低沉的说,“嗯,看个电影。”
“哦哦!”白娉婷恍然的点头。
从杂志社离开后,车子没有驶向公寓楼区的往常回家做饭吃,而是停在了一家火锅店,两人吃完以后,她就又被他开车载到了这里。
电梯一到,白娉婷像是电梯里其他女孩子一样,被男朋友牵着手走出去。
入口摆着挂着的都是各类上映的电影海报,热热闹闹的,氛围特别好,售票的区域排着长长的队。
“你等我,我去排队买票。”郁祁汉看了眼,松开她的手说。
“好,那我去买爆米花和可乐!”白娉婷点头,指着对面的贩卖区。
两人分头工作,一个买票,一个购买小食。
贩卖区也有排着的队伍,白娉婷站在末尾,忍不住捧着双脸轻笑。
一般情侣谈恋爱,标准配备的浪漫都是要看电影的,他们这应该算是真正的约会了,单身狗神马的不属于她了!
谈恋爱就是甜蜜呀……
白娉婷全程都嘴角上翘,轮到她时,露出很大的微笑对着工作人员说:“给我来个大桶的爆米花,两个可乐,多放点冰块,谢谢!”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买来的小食,她返身回去时,郁祁汉也刚好买完电影票走过来。
“走吧,说是已经排队检票了!”郁祁汉把东西接过来,拉着她往里走。
“嗯!”白娉婷笑米米的跟在后面。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时长。
片尾曲响起,整个影院的灯也随之亮起。
白娉婷和郁祁汉双双起身,跟随着观影人流从安全通道往出走。
整个观影过程以及出来以后,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半点笑意都没,始终垂头丧气的在那,半点精神的都打不起来。
郁祁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眉的问她,“怎么样,电影好看吗?”
“好看……”白娉婷嘴角抽搐。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捏着的两张电影票根,上面写着《地心引力》四个大字的片名。
是去年就上映过的片子,单独重放的场,据说票价还不便宜。
可其实简明扼要的就是一部科幻电影,全程都是黑色布景,讲述了一个在航天飞机上的两名男宇航员和一名女宇航员在储藏进行维修时,遭遇了太空脆片袭击导致飞船发生事故的故事……
满屏幕就几乎一个单调色彩,就那三个宇航员在不停的慢动作切换……
后半段的时候,若不是被他伸手扒拉了两次,她几乎都要横七八歪的在椅子上睡着了。
哪有约会看这种片的啊!别说亲嘴,就连拉手都没有!
白娉婷怨怼了,说好的浪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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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电影院,往某个室外停车场方向走。
江边的白玉兰花路灯每隔十步一盏,蜿蜒成一片漂亮的美丽景象。
白娉婷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在幽怨的瞥了身旁男人几眼后,终于是忍不住问,“郁祁汉,你确定你是学医的吗?”
确定不是理科男?
“嗯哼。”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以前应该交往过女朋友吧?”白娉婷不死心的继续问。
“嗯。”郁祁汉仍旧挑了挑眉。
白娉婷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他以前也带女朋友看科幻片?
不过提到了以前的女朋友,她不免也有女人的通病,开始好奇的打听起来,“我的前男友你也知道,就是处了七年差点结婚的顾海东,就他一个。你呢,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唔。”郁祁汉抬手摩挲着下巴。
通常来说,这都是个相对男人来说很棘手的问题,交流不好容易出矛盾诶!
“很多个?”白娉婷皱眉,急切的问。
“……”郁祁汉没出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在考虑是否需要善意的谎言。
注意到她逐渐抿起的嘴唇和鼓起的脸颊,已经有炸毛的前兆,他不禁笑着问,“吃醋了?”
“有什么好吃醋的,谁和过去过不去啊!”白娉婷很不屑的昂了昂头,撇嘴表现的很大义凛然,只是没过两秒,还是忍不住转回来,“……那都是什么样、什么类型的?”
郁祁汉故意停下了脚步,视线慢条斯理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然后摆出沉吟的模样,在她等待的目光里,颇为正经的慢悠悠说了句,“反正,都不是你这类型的。”
“……”白娉婷怒。
“不是你刚刚说的,没必要和过去过不去?”郁祁汉忍俊不禁,勾唇拿着她的话提醒。
“对!我是说过!”白娉婷皮笑肉不笑。
尼妹的!咬碎了牙,也得硬往肚子里面吞啊!
心里天翻地覆的,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她一腔邪火简直是无处发泄。
视线里看到路对面的小摊,她必须化悲愤为食谷欠,指着便吼,“我想吃棉花糖!”
“OK!站这儿等着,我去买!”
郁祁汉拉住她停下,丢下句的转过身。
白娉婷看着他站在路中央等待着过往车辆穿马路,然后站在小摊面前,掏出钱包的给她买棉花糖,那么大一个男人捧着个五颜六色的棉花糖,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其实相处下来,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为她做。
莫名的,之前的火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吃吧!”去而复返的郁祁汉,将棉花糖递给她。
“你要不要尝尝?”白娉婷接过后先是问。
郁祁汉见状,很慵懒的挑了挑眉毛,“你喂我。”
白娉婷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漂亮的丹凤眼闪过狡黠的光,轻摇了摇嘴唇,前后左右的看了眼,没有将棉花糖喂到他嘴边,而是自己咬了一口棉花糖,然后主动踮起脚尖的吻上他。
棉花糖的甜蜜,过渡在唇齿之间。
她舔着嘴角,在他狭长的黑眸注视下,脸红又勇敢的笑。
“小妖精!”郁祁汉眸色深深的咒骂。
只分开了一小下下,他便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不顾这里是在大街上,就捏着她下巴*的拥吻起来,甜蜜的如同她垂在手里的棉花糖,盈盈绕绕。
毕竟还是在公共场合,再怎么样也不能太过分,郁祁汉哪怕是下腹紧绷了,也只等着回家以后。
白娉婷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毫不躲避的迎视。
她才会不怕呢!
棉花糖消灭以后,白娉婷吃的嘴巴里甜腻的不行,直需要水源来缓解,但距离停车场又还有段路,车内的水也救不了近火,郁祁汉目光梭巡了一圈,让她原地等在路边,又大长腿奔向去附近超市。
从里面出来,在郁祁汉将两瓶其中的一瓶拧开盖子,然后给她递过来。
白娉婷伸手接过,没有立即放在嘴边喝,而是又像刚刚那样挑起眉,凑近的吹气问,“郁祁汉,要不要我再喂你喝水呀?”
“要!”郁祁汉眯了眯眼。
一共才没走几步远的江边私路,她又再次伏在他的怀里,仰着脸任由着他落下绵密的吻。
吻的忘乎所以时,有汽车按着喇叭尖锐响起。
开始时两人并没在意,后来当车大灯支过来时,刺的人眼睛都有短暂的失明。
他们所站位置的关系,刚好是挡在了十字路口,那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那的拐弯不了。
*的氛围被打断,唇瓣双双离开,郁祁汉搂着她在怀里,一边用手替她遮挡着刺眼的车灯,一边带着她往旁边的路沿上站,将道路给让出来。
黑色的私家车停止了喇叭声,成功拐弯后,在他们身边缓缓行驶而过。
看样子是有专门司机在驾车的,很有派头的模样。
后面的车窗是半放的,里面坐着名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子,背光有些黑的看不太清楚样貌,但眼神是冷瞥向他们的,很凌厉的嗤了句:“大街上,丢不丢人!”
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夹着夜风飘过。
白娉婷惊讶的张了张嘴,被人这样数落自然心里不舒服,可虽说公共场合里是需要注意些影响,但这对于年轻人来说也再平常不过,刚刚的景象怎么说在江边一抓一大把,都什么年代了。
拜托,那位大伯也忒莫名其妙了吧!
郁祁汉皱起眉,“是我爸……”
题外话:
谁说我要虐的,我就不就不就不……
番外《转身爱上你》048,房间隔音好吗?
夜深沉。
一直回到了公寓楼区,白娉婷还愁眉不展的。
对于之前途中的小插曲,还很耿耿于怀,进入电梯时,还忍不住的再次问,“郁祁汉,你爸他……”
“没事。”郁祁汉揽了揽她的肩膀。
之前他也是这样回答,除了只皱了下眉后,始终无所谓的态度。
可白娉婷没办法像他那样淡定,不管怎么说,那样在大街上,让他爸看到都显得有些放荡了,尤其是他爸离开时最后丢出来的话,明显是很不满意。
郁母她见过了,非常开明非常亲切,不过郁父的话,看起来好严肃……
从电梯里出来,掏出钥匙开了门,白娉婷进去后神色怏怏。
“还在想呢?”
郁祁汉看到她灰扑扑的脸,勾唇问。
“嗯……”白娉婷不否认的点头,想起来还懊恼不已,“真是的,干嘛没事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一点都不注意影响!这下好了,被你爸给逮了个正着……”
“我都说了,没事。”郁祁汉搂过她的腰,往房间里带。
双双倒入了大牀,他结实的身躯覆盖在上面,喉结滚动间呼吸变重。
“可是……”白娉婷集中不了注意力。
“没有什么可是。”郁祁汉在黑暗里,低头吻住她。
捧着她的两边脸,固定的姿势,更加深入的吻着,也是以此来堵住她的嘴。
烫烫的呼吸在匀速移动,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已然变了颜色,声音沙哑的提醒她,“专心点儿!”
白娉婷原本还担心的想继续问,后来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软绵绵的瘫在那被他攻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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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杂志社附近的商场。
集购物和休闲的大型商场,五楼是各类风格的餐厅。
“吃饱了吗?”坐在对面的郁祁汉问她。
“嗯!”白娉婷点头,手摸着肚皮。
郁祁汉勾了勾唇,扬了扬手喊,“服务员,埋单!”
白娉婷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再从里面拿出毛爷爷的付款,将找回来的零钱再塞回去,那双拿手术刀的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一个男人最迷人的地方不是他给你付钱,而是带你吃好吃的。
她午休前就接到他电话,说是想见她,就有了一起吃的午饭。
其实他在的那家私立医院离的挺远,上下班还好,会顺路,但如果中午见面的话,路上就会耽搁很多时间,午休时间本来就不长,基本也就能吃顿饭。
热恋中的情侣,分开一秒总是会想念。
明明每天都见面,可白娉婷也仍旧会想见他。
从餐厅里出来,郁祁汉牵着她的手,走向了观光梯,打算乘坐下到底层。
这个时间人比较多,电梯的使用率比较高,上上下下的速度比较慢,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耐心的站在那等。
“祁汉--”
蓦地,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白娉婷鸡皮疙瘩都泛起,皱眉的回头望去。
高跟鞋落在地砖上清脆的声响,只见一名个头在一米六八左右的大美女,穿着个很轻薄的黑色洋装,肩膀上裹着一条羊绒的大红色披肩,长发高高挽起,曲线毕露。
几乎在这位大美女走近时,白娉婷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祁汉,还真的是你呀!”美女往后撩了撩长发,笑的勾人,“这才多久时间没见,你变得更有魅力了!我说今天右眼皮怎么一直跳,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没想到是好事,竟然碰到了祁汉你!巧死!”
“是挺巧的。”郁祁汉淡淡回,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白娉婷。
“怎么着,找个地方叙叙旧?”美女扬了扬手里的手包。
“不了,我还要回医院上班。”郁祁汉摆了摆手。
“还在那家私立医院嘛?”美女红唇微启的笑着问,人也很巧妙的上前,香水味扑过去,“换了手机号都不告诉我,怎么说咱们俩交往过一段!人家可是对你的制服*一直很怀念呢……”
“咳咳!”
郁祁汉清着嗓子打断。
手抚着喉结,英俊的五官尴尬的要命。
美女笑的更媚了,谷欠语还休的,“干嘛呀,还不让说呀!你忘了我们以前……”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请自重!”这次打断她的,是白娉婷。
“这位小姐是你同事?”美女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似乎刚刚发现她存在一样。
“第一,我不是小姐,我姓白,在杂志社工作。”白娉婷咧开嘴嫣然一笑,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宣告主权的说,“第二,看来你眼神不太好,我是她女朋友!”
“啊!呵呵,真是抱歉,我刚刚就是怀旧下,没别的意思!”美女一副恍然的模样,连声说。
“没关系,反正践人天天有,今天特别多。”白娉婷耸耸肩,皮笑肉不笑。
美女脸色僵了僵,又不好直接回击,反而就变相骂了自己。
“祁汉,看来你口味变了不少呀!”磨牙了半天,嗤笑了一声的娇笑说。
“对呢,他是没以前口味差了!”白娉婷毫不客气的回击。
随即被他牵着的手,改为挽住他的手肘,像妻子般的低柔轻柔说,“阿汉,我们走吧,电梯来了。”
郁祁汉摸了摸鼻子,跟着她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缓缓闭合往下降时,白娉婷脸上表情全部消失。
从商场的地下停车出口,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而出,和来时车厢内的甜蜜气氛不同,这会儿有些压抑,即便调出了欢快的音乐声,还是没有改善。
白娉婷自从上车后,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双手紧攥着身上的安全带,她都恨不得捏碎。
早在对方冲着郁祁汉撩头发时,她的火就“腾”一下全上来了。
想起之前看电影后他从上到下审视她以后说的话,再联想到最初在丽江时,他身边的那位长腿美女,以及刚刚的那位,她心里面就有个一个宇宙在燃烧。
她不开口,郁祁汉也不敢贸然出声。
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普拉多停在了杂志社门口,白娉婷连眉毛都没冲他抬一下,就动手解着安全带。
“蜡笔小白,用不用我提醒你说过的话?”
郁祁汉不得不开口,小心翼翼的谨慎说,“唔,不会和过去过不去。”
“……”白娉婷暗暗握爪。
又是这句,她简直快要抓狂!
大口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又镇定。
“亲一个再走。”郁祁汉也是怕她不高兴,拉着她的手臂说。
见她无动于衷,他俯身的凑过去,勾唇带着笑意,“宝贝亲亲!”
白娉婷终于是火了。
回手拿着包甩过去,“亲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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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还没完全渲染天际,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从出租车上揣着零钱下来,一鼓作气的爬上了三楼。
才刚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正换鞋的白母,看到出现门外的女儿后,不禁惊讶的看了看表,“婷婷,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啊?”
“翘班了。”白娉婷撇嘴了句。
“翘班?”白母顿时睁大眼睛,说教起来,“你一天天的,还以为小孩上学呢,说翘就翘!想一出是一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正常来说,翘班不都得问问,看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的?”白娉婷不禁嚷嚷的反驳。
“哪能不舒服,我看你精气神比我都旺!”白母声音比她还要大。
“哎呀,我就是提前了二十分钟下班,没翘!”白娉婷只好双手举起的投降,连忙的表示。
她特意让许静好帮忙掩护,提前从杂志社离开,为的就是躲开晚上会来接她下班的郁祁汉,现在她一想起他那张五官英俊的脸,就气的牙痒痒,想撒泼骂人!
瞅了眼白母拎着的菜篮,她散漫的甩掉鞋子,“您都买什么菜了?什么时候做饭啊,我今晚不走了!”
“不走了?在家里住?”白母诧异的问。
“嗯哼!”白娉婷确定的点头。
“那阿汉呢?”白母皱眉又问。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回我自己家!”白娉婷撇了撇嘴,哼了声的回。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怎么总有种吵架后跑回娘家的赶脚呢!即便事实就是如此。
她伸着懒腰往客厅里走,回头冲着白母喊,“妈,我想吃辣子鸡,炒的时候多放点辣椒,越辣越好!”
白母拎着菜篮进了厨房,将里面新鲜的蔬菜逐一拿出来,坐在小板凳上摘菜时,忍不住从厨房往外望,观察着横躺在沙发上的女儿,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白父也下班回来。
“婷婷回来了?”看到女儿,也自然是开心。
“爸!”白娉婷笑米米的喊。
“老白,你过来一下--”
厨房里的白母,这会儿扬着嗓门喊。
等白父过来后,白母将勺子递给他,“你帮我看着点锅,我去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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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回到父母家中,都会自动切换成享大爷模式。
白娉婷自然也不例外,两条腿都搭在茶几桌上,左手捧着葵花籽,右手还拿着个红苹果啃,还要空出手来端茶来喝。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直接一扬手,“爸,有人敲门!”
白父放下遥控器,起身往玄关处走。
“来就来,怎么又拿东西呢?”
“快别再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快快!”
玄关处很快传来白父藏不住的笑声,白娉婷忍不住从客厅里探头。
当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时,她丢掉手里啃到一半的苹果,趿拉着拖鞋就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给阿汉打的电话,你能回家来蹭饭,他当然也能!”戴着围裙的白母也从厨房里迎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阿汉,今晚阿姨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阿姨亲手调制的火锅!”
“我不是说了要吃辣子鸡吗!”白娉婷不满的抗议。
“辣你个头!还不赶紧招呼阿汉进屋坐!”白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白娉婷面对彪悍的白母,敢怒不敢言,瞬间就耸耷下了肩膀。
视线低垂,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一大束香水百合,比之前他送的那些玫瑰花还要漂亮,还搭配着不知什么名的绿色植物,香气都一阵阵的。
道歉神马的,用鲜花最合适不过了!
心里升起了小雀跃,白娉婷嘴上却逞强的言不由衷,“你买花干什么,丑死了!”
“阿姨,这是送给您的!”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递向的却是白母。
“哎哟喂,送给我的啊?”白母顿时受*若惊,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感动的险些要痛哭流涕,“我这一辈子都没收过花,真是太激动了!谢谢你啊阿汉!”
“小伙子有前途!”白父拍了拍他的肩。
白娉婷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内伤的快要呕血。
靠……你有种!
白母的秘制火锅,终于是拿出手的招待了郁祁汉,满足的不得了。
冰城入秋就已经很凉了,这种天气吃火锅是最好的,锅子撤下去的时候,满房间里还飘着火锅的香气,唇齿间也都是手切羊肉的劲道感。
来到家里吃饭,无意外的又会被白父拉着喝不少酒。
郁祁汉过来,完全成全了平时被白母管辖不怎么沾酒的白父,如脱了缰的野马。
白娉婷看到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手臂搭着眼睛的皱眉模样,到底还是走进了厨房。
将冲泡的蜂蜜水放在他面前,没好气道,“我妈给你冲的!”
郁祁汉睁开眼睛,直接就着她的手,将杯子送到了唇边。
“时间不早了,叔叔阿姨和爷爷也得休息了!”
一杯蜂蜜水都豪迈的干完,低头看了眼腕表,郁祁汉暗示的说道。
“哦。”白娉婷应了声。
将空杯子放在茶几桌上,她没有任何起身的动作。
等了有几秒,白娉婷才不紧不慢的对上他的眸光,宣布道,“你自己回去,我今晚留下来睡!”
郁祁汉眉间拧成了个“川”字,唇角紧绷。
白娉婷看到以后,心里面一阵阵恶意的畅快。
啦啦啦!有种他露出真面目,别再装讨好父母时的模样啊!
“那阿汉也留下来吧!”
就在两人一边明媚一边忧伤时,白父端着茶水的走过来。
“……!”白娉婷瞪圆眼睛。
“好!”郁祁汉勾唇。
既然他留下来,白父往沙发上一坐,又开始像上次一样认真分配起来,“阿汉喝了酒,找代驾也麻烦,住一晚明吃了早饭上班再好不过了!至于房间嘛,阿汉你和爷爷睡我们卧室,比较大,让婷婷和她妈睡她那间小的……”
白父指点江山般的伸着食指边说边比划,只是还未说完时,胳膊就被妻子掐了下。
“喝点小酒给我消停的!”
白母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
然后夫妻俩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后,白父不再出声,由白母清了清嗓子说,“阿汉,你和婷婷就睡她房间吧,小是小了一点儿,就凑合挤一个晚上吧!明早阿姨给你买豆浆油条!”
“好的阿姨。”郁祁汉勾唇的弧度不变。
“妈——”白娉婷不满的抗议。
白母横眉竖眼的过去,就瞬间消灭她的声音,“叫魂呐你!带阿汉去浴室洗漱,给他找套新的牙具!”
常年在白母“淫威”的压迫下敢怒不敢言的白娉婷,只好灰溜溜的垂头,听话的去给他找洗漱用品。
母命不敢违,她在储藏柜里鼓捣了好一阵,终于是找了一套未开封的牙刷和没摘商标的新毛巾,颠颠的往浴室走的给他送过去。
里面的郁祁汉已经站在了洗脸池前,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结。
薄唇的周围都是泡沫,手里面捏着的是个粉色的牙刷。
“喂,你干嘛用我的牙刷!”
白娉婷看到确定后,顿时就炸了庙。
郁祁汉充耳不闻,只是用狭长的眼眸斜睨着她,一副慵懒的模样,径自的低头用粉色的牙缸接水着漱嘴里的牙膏沫,然后抬起头来,拿旁边的毛巾擦嘴。
白娉婷直跺脚,伸手指着叫,“还有毛巾!”
郁祁汉手里拿着她的毛巾和牙刷,看在她眼里是颇为挑衅的看着她。
白娉婷张牙舞爪,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跟他理论一番,谁知刚撸起一只袖子,后脑勺就被人重重拍了一记。
“大呼小叫什么!你爷爷都睡着了!”
白母正叉着个腰,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白娉婷摸着后脑勺,忍心吞声的默默飘回房间,呜呜呜……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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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翘着一条腿的坐在牀尾,大拇指擦着鼻子,气愤的直磨牙。
漂亮的丹凤眼上下左右不停的四处打量着,想要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怎么感觉被后妈带来的儿子给占领了一样呢!
卧室门被人推开,洗完澡的郁祁汉走了进来,拿着她的毛巾在擦着短发。
白娉婷碍于后脑勺的疼痛,没计较什么,将旁边的衣服扔给他,“这是我爸给你找的睡衣!”
“谢谢叔叔了。”郁祁汉欣然接过。
“不客气!”白娉婷暗暗的竖竖中指。
郁祁汉抻开睡衣,也丝毫没有介意的,直接在她面前就解衬衫扣子换起来。
白娉婷脸不争气的红了下,挺了挺腰板,大步的开门走出去,“你慢慢换,我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洗过澡的白娉婷换好睡衣的推门走回来。
郁祁汉已经换好了睡衣,身高的关系,袖子和裤腿都有些短,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又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比例太好,这样老头衫穿在他身上,竟也丝毫不丢分。
他没有上牀躺下,正背着双手在那,沿着墙壁在慢慢的走。
“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白娉婷皱眉,抱着肩没好气的问。
郁祁汉暂停上下审度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看向她,“蜡笔小白,你们家房间隔音好吗?”
题外话:
小白的番外大概在元旦前后结束,我是说“大概”哦!连载文,很多不确定性,提前还是延后都未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9,默默的别过脸
“蜡笔小白,你们家房间隔音好吗?”
郁祁汉暂停上下审度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看向她。
“隔音?”白娉婷听后,不明所以的眨动眼睛,沉吟思索着回,“应该挺好的吧……”
这个房子是以前白父单位分下来的老房子了,她从记事就生活在这里,倒是还真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扑捉到他狭长眼眸里烁动的不明光亮,她敏锐的眯了眯眼。
“你要干嘛!”她防备的问。
“不干什么。”郁祁汉懒懒的双手插兜。
白父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本来就短,现在的动作让脚踝更露出了一些,隐隐的还能看到三两的腿毛,都是男人性感的魅力,尤其是他眉眼始终慵慵懒懒的。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扭头往前走,“我困了,上牀睡觉了!”
这是她的闺房,一米二的单人牀,粉色带白波点的牀头,平时也只够她一个人睡的。
掀开白母拿过来的双人被,将两个枕头分别铺在牀头,她特意从柜子里拿出了个小*,放在了两人中间,以此来做楚汉交界的分割线。
全程白娉婷都没看他一眼,做完这些后,就脸朝墙壁的躺上去。
郁祁汉没出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关灯了?”
“嗯。”
卧室内一片黑暗,郁祁汉掀开被子挨着她躺在另一边。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谁也都没出声,屏息间都是彼此的喘气声。
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牀有多大,白娉婷最清楚不过的,他那么大一只,还要和她挤在同一张上,自然会难过,微垂的视线里,都能感觉到他的两条腿是屈着的。
她不免心软,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挪,有人就得寸进尺了,整个侧身过来,从后面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住她。
“你别碰我,放开!”白娉婷手肘往后推着他。
“我要是不放呢?”郁祁汉将她抱了个满怀。
“不要脸!”她愤愤的骂。
郁祁汉丝毫不恼,反而更加不要脸的,指腹抚在了睡衣的边缘处。
冰城已经进入了秋季,早晚气温很凉,但还没有到供暖的时候,屋子里并不多热乎,但此时和他挤在同一张小小单人牀上,感觉被窝里都是热汤的气流。
白娉婷挣扎不过他,干脆不支声也不理他。
郁祁汉下巴贴在她的颈窝,笑着问,“还在生气?”
“……”她没吭声,但已然是默认。
“作为个专业医生告诉你,女人生气的话,会容易长色斑、皱纹,还容易伤肝伤肺,子宫和乳腺,以及内分泌,更容易让脑细胞的衰老加速。”郁祁汉慵慵懒懒的,摆出那副医生的调调来。
“哪来的庸医!”白娉婷没好气的驳。
“唔,我可以提供从医执照。”郁祁汉懒洋洋的表示。
即便是在黑暗里,白娉婷也用力往上个大白眼。
郁祁汉手指摸上她小巧的下巴,把玩似的捏,“所以综上所诉,生气对于女人来说,是绝对不可取的。”
白娉婷本身就气闷,感觉被自己之前大言不惭的那句“不会和过去过不去”给套住了,胸腔内都是负面情绪,又不得以直接宣泄,这会儿听他在那分析,就更暴躁。
“去屎吧你!”
她回过身的猛推了他一把,咬牙道,“不生气就是不喜欢你!”
郁祁汉闻言,稍稍怔了下,随即两道剑眉微微上扬,狭长的黑眸在黑暗中流光溢彩的。
“小妒妇。”他勾唇的喊。
白娉婷气不过,抬手想要给他一拳。
还未砸在他胸膛上,他绵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在温柔夜色里温柔的吻,就很轻易的能够俘获人心,也容易安抚人暴躁的情绪。
*的深吻结束,白娉婷胸腔内的空气都被他汲光,软软的伏在他怀里,好半天,眼神还一阵阵迷离着。
“婷婷。”
郁祁汉轻轻捧起她的脸。
每次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时,白娉婷都忍不住呼吸变软。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说实话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你在乎我。只是这事过了就算,我不想你放在心里,我比你大上五岁,比你多走了五年的路,自然经历的事也比你多。”郁祁汉勾唇,缓缓的讲道理。
“哦?所以感情问题也理所应当咯?”白娉婷听到这里,挑起了眉毛。
虽然是故意挑刺,但声音里已经没有之前的怒意了。
“我不想否认,但那些都是我的过去。”
郁祁汉语气严肃了不少,眸光深深浅浅的望着她,“悔不当初什么的太假,如果我早知道有一个你在这里,我怎么还会看其他人一眼?”
白娉婷没有吭声,心里软绵绵的。
虽不像她那样直接,但这应该算是他的表白了。
最后一句的类似情话,在她心中的丛山峻岭之间一遍遍的回荡,浑身都泛起了幸福的小小鸡皮疙瘩。这也是他们确定交往以来,第一次这样良夜无声的推心交谈。
“不生气了吧?”郁祁汉捏着她的下巴往上,勾唇问。
“谁说的!”白娉婷一眼横过去。
反手也捏着他的下巴,磨牙霍霍,“说,你那花到底送谁的!”
“的确是送阿姨的。”郁祁汉不怕死的回。
“……!”白娉婷握爪。
在她再次炸庙以前,郁祁汉啄吻着她的嘴角,“送你自然是要玫瑰,明早给你买99朵。”
“不准浪费钱!”白娉婷忍不住咧开了嘴。
经历过这样的小吃醋和小小的战争,平静下来就是更多的甜蜜。
白娉婷主动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口处的心跳声,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有人就不安分起来。
“喂……你的手在干嘛!”
白娉婷舔着嘴唇,压低声音的提醒。
郁祁汉已经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了,亲着她的额头,鼻端喷着的都是火热气息。
他突起的喉结在黑暗中滚动,“你不是说隔音挺好的。”
“我是说应该……”白娉婷脸红的纠正。
郁祁汉皱眉,英俊的脸庞看起来痛苦又纠结,急的额头上满是汗。
“实在是忍得辛苦。”他声音变得沙哑。
“那怎么办?”白娉婷咽咽唾沫。
郁祁汉低头吻住她嘴唇,发音模糊而热切,“只能这么办。”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余粉色白波点的窄窄小牀的“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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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老旧住宅小区。
女儿家的闺房里,蔓延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欢好味道。
白娉婷睁开揉着的眼睛,看了眼旁边的小闹钟,才清晨六点多一点点。
她翻了个身,撑着手臂的想要去洗手间,刚刚有动作,腰肢上就缠上了一条结实的手臂。
“别动!”
醇厚的男音,带着清早的沙哑。
白娉婷被他重新带回了怀里,慢半拍的问,“……怎么了?”
“它又像是昨晚那样,不听话了。”郁祁汉手臂的力道在收紧,低而按捺的粗喘了声,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怎么解决?”
“喂,你有完没完啊,大早上的你注意点影响!”白娉婷被他抱的那样紧,自然是感觉得到。
昨晚被他稀里糊涂的吃抹干净,早上起来他竟然还没完没了!
“嘘,小心吵醒你爸妈!”郁祁汉食指挡在她嘴上。
白娉婷瞥了眼从昨晚就始终闭合的门板,也的确不敢大声。
“做太多容易死的!”她骨碌碌转着眼睛,提醒说。
“放心,我是医生。”郁祁汉挑高眉毛。
“……”白娉婷语塞。
被窝里面,他还不依不饶的,她手忙脚乱的阻止,“别闹了呀你!”
“我要把你吃掉!”郁祁汉难得幼稚的说。
晚上也就算了,这光天化日的,地板上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卫生纸团,空气中的味道也还没完全散去,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万一白父或者白母一推门……
白娉婷说什么都不能从了他。
“有人敲门!”
她蓦地掐了他一把。
在他动作停住,找准时机的连滚带爬下了牀。
将地板上那些足球队一样的卫生纸团捡起来丢在垃圾桶里,还故意弄了堆包装袋塞在上面做掩护,白娉婷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卧室洗漱去了。
郁祁汉见吃不到,也就没有心情再睡,掀开被子随后起了牀。
两人双双在浴室里洗漱完出来,都没有见白父白母的身影出现过。
实木的圆形餐桌上,摆放着昨晚白母念叨的在早市新鲜炸出来的油条,保温壶里温着豆浆,还有好几个装着小酱腌菜的碟子,以及黄橙橙的太阳蛋。
白娉婷看着丰盛的早餐,疑惑的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沙发上昨晚白母睡过的被子整整齐齐,敲开对面卧室门,里面空无一人的,同样被子叠成豆腐块在那。
别说是他们夫妻俩,就连到家里几乎不便出门的爷爷也都没了踪影……
很明显的,是躲出去了。
至于原因么……
白娉婷再看着一桌的早餐,涨红了脸。
就连向来坦然自若的郁祁汉,也微微尴尬了。
风卷云残的将早餐消灭掉,他们换好衣服的清洗好碗筷,便被狼撵一样的匆匆离开了白家,一口气出了楼门洞时,白娉婷才掏出手机给白母拨过去电话,“咳!妈,我们上班去了……”
**********************
军绿色的普拉多,迎着朝阳行驶出老住宅小区。
倒车镜里都已经看不到小区的轮廓,白娉婷还始终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一想到昨晚上白父白母外加爷爷听了一晚上的直播,大清早就都尴尬的躲出去,她就羞窘的无地自容。
朝着旁边开车的郁祁汉看过去,她没好气的嚷,“都怪你!”
“怪我什么,你声音比较大。”
郁祁汉狭长的眼睛瞥向她,慢悠悠的提醒。
“你声音也一样!”白娉婷耳根子直发烫,回嘴他,“男人还叫那么荡!”
前面刚好遇到了红色的信号灯,普拉多尾随着前面车子减速停下来。
郁祁汉侧身的伸长一条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以后只叫给你一个人听。”
呼出来的热气钻到耳蜗里,白娉婷哆嗦了下。
郁祁汉得意的挑眉,以为能像昨晚那样,这种变相的情话会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谁知,白娉婷呲牙咧嘴,凶狠的瞪着他比划,“敢叫给别人听,切你老二!”
郁祁汉灰溜溜的比出个“OK”的手势。
从白家开出来没多久,两人还处于对白父白母的尴尬中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郁祁汉的,他空出一只手的掏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夹在耳边慵懒的接听。
短暂的通话结束后,郁祁汉放下手机的对她说,“我二哥打来的电话,他在开个重要的早会,说让我帮他到开发区取个东西送到公司,正好顺路就在前面。”
“那快去吧!”白娉婷低头看了眼表,他们从白家出来的早,离上班时间还充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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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上去的一栋大厦写字楼。
比白娉婷所在的杂志社,要高上许多,仰头往上望时,几乎是伫立到云端的。
取的东西是个文件之类的,郁祁汉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她穿过旋转门的来到大厅,直奔正中央摆放着的接待台。
里面装潢很是气派,大理石的地面光可照人,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放眼望去都是身穿统一正装的白领工作者,不苟言笑的穿梭走动。
“我找我二哥。”
郁祁汉到了前台,似乎和这里很熟,直接懒懒说道。
里面的接待小姐看到他后,也是立即站起来,颔首后微笑回,“郁先生,请您稍等!”
在接待小姐拿着话筒在拨内线的时候,白娉婷还在四处打量着大厦的内部,中间是挖空的,直通到最上方的玻璃棚顶,太阳光从上往下的照耀,气派极了。
恐怕在冰城里,这样霸气的商厦除了池氏以外,再无比肩的了。
这时候的白娉婷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作为优秀心脏外科医生的郁祁汉会以高位者的身份处于这样的环境当中。
她收回视线时,不禁问,“郁祁汉,你二哥的公司在几楼啊?”
“这整栋大厦,都是郁总管辖的!”那位接待小姐,笑着替他回答。
白娉婷闻言,顿时怔愣在那。
惊讶的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时,那边高层的专属电梯门拉开,郁祁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郁总好!”
沿途而过,宛若士兵演练般问好声。
白娉婷原本的认知有些被颠覆了,她一直以为,他二哥不过是某个公司聘请的高层领导,没想到竟是整个大厦集团的拥有者……
郁祁汉将文件送上去,懒洋洋的插兜说,“大清早的折腾我跑腿,这得是签多大的案子!等着事后分成时,得有我一分羹吧!”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郁祁佑无奈的直摇头。
“我当然辛苦,要不是今天出来的早,我可没工夫给你当小工!”郁祁汉勾着薄唇。
“群力那边新开了个马场,我上周刚陪客户去了两次,占地面积非常大,马匹都是澳洲过来的,我送你那的一张终身VIP卡犒劳你的辛苦,可以了?”
“二哥,上周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娉婷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兄弟俩对话,听到这里疑惑的出声。
郁祁佑面色顿时不自然,轻咳了声。
郁祁汉默默的别过脸。
题外话:
此文现在免费和VIP章节都没有缺失,全部修改完毕,可以放心浏览!
番外《转身爱上你》050,
清早,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杂志社门口。
副驾驶的白娉婷,解开安全带的迟迟下不了车,被旁边男人伸臂搂着,非要亲一口才放。
推搡不开之际,她也只好从了他。
好不容易被放开,白娉婷脸红的左右看着,生怕被熟悉的同事给发现,环顾一圈时,她目光在前方某处蓦地顿住。
身材魁梧的男人将瘦小的女人抵在了车门上,*的热吻,比他们要轻浮了许多,男人肌肉喷张的背影仿佛要将女人吃掉一样。
多看了两眼,白娉婷眼睛就瞪的更大。
那被挤压在车身和男人中间的身影,可不就是许静好么!
而男人只能看到个侧脸轮廓,很刚毅很阳刚,有几分隐约的面熟,其余除了那辆非常显眼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是他脚上蹬着的那双军靴了。
“呵呵。”
听到他低沉的笑声,白娉婷看过去,不禁问,“郁祁汉,你不会是认识那个男的吧?”
“是我大哥。”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啊?”白娉婷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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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窗外太阳光已经爬上了三竿。
厚实的窗帘拉开,白娉婷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眼睛,等着适应后放下,就自发的扶住了酸疼的腰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礼拜六,原本还以为能好好的睡个懒觉,谁知道一大早的就被某人操练,翻来覆去的解锁新姿势,她体力不支的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总这样做下去,早晚被榨干了!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体力,总那么精力旺盛的。
心里小人在气愤的敲鼓,白娉婷回过身,没好气的瞪向罪魁祸首,哪有人大礼拜在家makelove的!
郁祁汉也已经起来,只不过还靠坐在牀头,棉被盖在腰上,露出一小截的四角裤边缘,上半身赤着,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正夹着根点燃的烟。
随着他一口一口的吸,青色的烟雾从他的薄唇间溢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眉眼神色,完全就像是只吃饱以后舔爪子的狮子。
扶了扶酸疼的腰,白娉婷恨得牙痒痒。
郁祁汉对于她的眼神指控照单全收,吐出一口烟雾,懒洋洋问,“又想要了?”
要尼妹啊!
白娉婷这话当然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
否认生怕说出来会挑衅到他男人的尊严,再被拖上牀的重新运动一番,她这小身板子绝对吃不消了,她还想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嘴角耸了两下,白娉婷没敢多说什么的推开卧室门去了浴室。
站在光洁可人的镜子面前,她看着里面的自己,绝逼的一副纵谷欠过度脸,睡衣的领口稍稍一抻开,锁骨往下就是各种红色的小草莓,一颗挨着一颗的。
白娉婷哼哼了两声,埋头的准备先洗脸,不成想手指甲挂到了脖子上的项链,垂落的顺着水流往下。
“啊!”
她低呼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去抓。
好在她反应灵敏,已经滑落到水漏里的项链,被她抓住了最后的一角,只是蔷薇花的吊坠被管道卡住了,往出拽到一半的时候就拽不动了。
项链本身就很细,十分的脆弱。
白娉婷不敢太用力,害怕拽断了,急的直冒汗。
她费了半天劲都无果,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冲着浴室外面扬声喊,“郁祁汉,你快来!”
郁祁汉闻声,便几个箭步的冲过来,以为她在浴室里怎么了,只套了条长裤就拉开了浴室门,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皱眉问,“怎么了?”
“项链!项链不小心掉到脸池里面了,现在卡住了!”白娉婷急声的说。
“你抓住了别动,我去找个工具来!”郁祁汉凑近观察了两秒,对着她吩咐道。
两三分钟后,卡在水漏的项链终于是完好无损的被解救出来。
白娉婷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擦拭了半天,重新戴在脖子上以后,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厉害吗?”郁祁汉挑挑眉。
“厉害!”白娉婷由衷的点头。
刚刚他从工具箱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出来,几乎三两下的,就将项链给弄出来了,那会儿撸起袖子的模样,特别的像是一个居家的丈夫形象,可以解决家中大小事。
郁祁汉倾身上前,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睛,“这么厉害的话,那洗个鸳鸯浴吧!”
“不要!”白娉婷缩了缩肩膀,自然知道他鸳鸯浴代表着什么,几乎是哀求着说,“我的两条小腿真的在打晃,腰也好酸……”
“好吧。”郁祁汉看她可怜兮兮的样,饶过了她。
视线落在那条项链上时,他挑眉问,“这个项链到底是谁送的,怎么对你这么重要?”
这条项链他很熟悉,也知道对她的重要性,刚刚拉开浴室门时,她巴掌大的小脸都是白的,更别提之前她还为了这条项链掉到湖里过差点溺毙。
“这个项链……”白娉婷闻言,皱了皱眉,“关于这个项链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它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总之不是什么前男友送的。”
郁祁汉闻言点点头,没有多为难。
两人在家里吃完了午饭后没多久,郁祁汉关掉播放的电视,提出来要带她出门。
白娉婷其实不太想,但又怕在家里他不老实,就答应的回了房间换衣服,想着到外面逛商场之类的,也总比在家里再被他操练次强。
等着她换完衣服出来时,郁祁汉皱眉问,“你就穿这身了?”
“怎么了,哪里不好么?这样不是很方便么!”白娉婷愣了愣。
“没事,走吧。”郁祁汉笑着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往玄关走。
大门关上,他们步入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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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老一代别墅区的郁宅。
虽然已经是进入了秋季,但宅子里半点枯黄的落叶都没有,打扫的干干净净,别墅里面下人们正在前后的忙碌着,为了晚上的家宴。
虽说是家宴,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一顿晚饭,更具体的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中式宴会。
偌大的客厅里,郁父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坐在半圆形的真皮沙发上,茶几中央放着个茶盘,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茶。
全都是清一水的正装,尤其是端坐在那的郁父,格外的赫赫威严。
这会儿距离晚宴还有段时间,宾客们也都没有到,暂时不用去迎客。
郁祁佑瞥着身旁兄长的穿着,从上到下后,最终停留在他那一双百年不变的军靴上,“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管什么场合不管在哪,都得穿军靴啊!”
郁祁城闻言,回了个“要你管”的表情。
“不是我说,一点不搭好么!”郁祁佑闲得无聊,继续品头论足。
“你懂什么!”郁祁城不客气的回,垂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军靴,顿了顿,轻勾了嘴角的说了句,“有人说我穿军靴的时候帅的一塌糊涂。”
“谁啊?”郁祁佑好奇的打听。
郁祁城不出声,但笑不语。
郁父这会儿抬头,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个儿子,放下茶杯的问道,“阿汉什么时候过来?给他打电话了了?”
“已经打过电话了,我告诉他提前到。”郁祁佑看了眼表,恭敬的回答说。
“嗯。”郁父点了点头,沉吟了句,看向他们又继续说,“等着他来了,你们哥俩别忘了,跟他提一下辞掉医院的职位进公司的事情!”
郁祁佑和郁祁城相互看了眼,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知道了爸!”两人言不由衷的应。
提到家中最小也最叛逆的弟弟,郁祁城似乎是想到什么,微侧身子的看向二弟,挑了挑眉问,“听说阿汉今天会带个人回来?”
“怎么,你见过?”
见郁祁佑的反应,不禁连声又问。
这种家宴不像是在酒店举行的酒会,必须要有女伴配备,但即便是如此,郁祁汉也说了嘴不是独自回来,对于比较了解他近况的郁祁佑,先前还在生日上推波助澜了一把,自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象会是谁。
脸上无不得意的表情,“见过!”
对面的郁父冷哼了一声起身。
题外话:
没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51,
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一条私路上。
白娉婷望着车窗外,感觉到愈渐慢下来的车速,她心里慌的无以复加。
低头垂眸间,她看着自己一身普通的打扮,穿了条牛仔裤,脚下随便蹬了双平底的马丁靴,上面更是很轻便的休闲棉衣,是平时逛街的标准打扮,简洁大方又不累赘。
可这样的打扮,实在不太适合见家长。
白娉婷现在明白,怪不得换完衣服出来时他会那样问一句。
她原以为出门,就像以前那样逛商场看个电影之类的,不成想是要带自己来他的家。
“郁祁汉,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至少要准备礼物!”
白娉婷手指攥了又松开,皱眉埋怨的看向旁边男人。
之前见郁母时就这样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发展,就更加要注重这些。现在她两手空空,跟他每次登门白家的大包小包相比,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没那个必要。”郁祁汉挑挑眉,语气不以为然。
“怎么会没必要,还有我这身……”白娉婷瞅着自己,更加担心的皱眉。
“这身我看不错,大方又自然。”郁祁汉见她一路都愁眉不展,勾唇笑了笑,“你很好,就像平时那样表现就可以,等到了我带你去见奶奶,老太太最疼我的,一定会爱屋及屋。”
“哦。”白娉婷点点头,却放松不下来。
她最担心的其实是他父亲,之前在路口的画面还浮现在眼前……
“到了!前面的院子就是。”
白娉婷张了张嘴,听到他出声说。
方向盘向左打着,普拉多行驶进了院子里。
**********************
车子停下,入目便是独门独栋的三层别墅。
外观看起来并不奢华,低调而有品位,但和她想象中的也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里外走动的下人,都让从车上下来的白娉婷嗅到了几分豪门世家的味道。
“郁祁汉……”
白娉婷放慢脚步,目光怔怔的看向他。
郁祁汉从车头绕过来,把她的手捏在掌心里,紧了紧。
感觉到从他手指间传递过来的力量,白娉婷才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来,背脊骨往上挺了挺。
这会儿从别墅里走出两道身影,是准备出来迎客的郁家兄弟俩,看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那,郁祁佑立即戏谑出声,“哟,真是奇了!今儿怎么没把车头塞进客厅?”
郁祁汉回过身,冲着兄长扬了扬眉。
“二哥好!”白娉婷从他身后走出,忙颔首。
“白小姐来了。”郁祁佑收敛起玩笑,不过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惊讶,还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郁祁城。
“这位是我大哥。”郁祁汉向她介绍。
白娉婷抬眼,视线放在身穿军靴的男人身上,和郁祁佑差不多的年纪,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气势。
这次才算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他们三兄弟的五官轮廓都有相似之处,一样的深邃立体。如果说郁祁汉的偏于英俊,郁祁佑则偏于儒雅,那么面前这位更多偏于沉稳,甚至不苟言笑。
她曾经很多次看到许静好上下他的车,以及前不久杂志社门口的火辣一幕。
从郁祁汉口中得知是他大哥后,白娉婷进了杂志社对许静好不免是一顿盘问,只不过问的多了,许静好反而脸色越来越白,她见状就不敢再多问什么,更没提及过。
现在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都叫祁佑二哥了,自然得唤我声大哥才是。”郁祁城似是看出她的为难,开口说道。
“大哥好!”白娉婷闻言,照葫芦画瓢。
“祁汉,你带着白小姐先进去吧,我和大哥在外面接待下客人。”郁祁汉对着弟弟说。
“OK!”郁祁汉点头,牵着她往别墅里走。
进门是大大空空的玄关,两边都摆放着红木鞋柜,地毯也是很深沉的砖红色,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穿过以后,是明亮宽敞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位威严长者。
“爸。”
郁祁汉淡淡出声。
专注煮茶的郁父,抬头看了他眼,“来了。”
“嗯。”郁祁汉依旧淡淡。
白娉婷微微惊讶,能明显感觉他们父子之间的生疏。
“伯父好!”她不敢怠慢,也连忙颔首。
郁父没有出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无波无澜的收回了眼神。
白娉婷手心里出了汗,只觉得老房子特有的阴凉之气入骨而来,从脚底下丝丝的往上冒,直觉告诉她,郁父并不喜欢自己。
**********************
上了二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郁祁汉带着白娉婷走到门前顿了顿,然后伸手推开。
里面的装潢很雅致,从色调上看应该是老年人居住的,窗台边的藤木躺椅上,铺着厚实的貂绒垫子,头发银白的老人家躺在上面,双手捧着个收音机,正闭目听得入迷。
郁祁汉放轻脚步的走过去,拽着天线的一角,将收音机猛地拽走。
老太太敏锐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后顿时笑着骂,“这个家啊,就你最没正形!”
郁祁汉扬了扬眉毛,晃了晃手里的收音机。
“你这个小白眼狼,现在翅膀硬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老太婆!要是你爷爷在,看他不拿马鞭抽你!”老太太伸手将收音机抢回来,关掉的瞪他。
“瞧您说的,这不回来了?”
郁祁汉半俯身的在那,邪气的笑着说,“昨晚我才梦到爷爷呢,说是让我帮忙转达他对您的思念呢,让你一定吃好喝好,不活到一百岁别去见他!”
“满嘴的跑火车!”老太太瞪他一眼,却又绷不住问,“真梦见啦?”
“梦见啦!”郁祁汉薄唇勾起。
到底是最疼爱的小孙子,老太太被哄的合不拢嘴,亲切的握着他的手,“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就立马上来看您了。”
郁祁汉笑着回答,顺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娉婷。
老太太的视线也跟着他过去,惊讶的问,“这哪来的俏姑娘?”
“奶奶,你戴老花镜了么,哪俏了?”郁祁汉站起身,将白娉婷拉到她面前。
白娉婷闻言,顿时磨牙霍霍,若是平常早伶牙俐齿的还嘴回去,碍于此时身处的环境,悄悄拧了下他胳膊,抬眼却发现被老太太捉个正着,顿时羞窘的垂下头。
这样一来二去,紧张感倒是消散无踪。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人!”老太太没好气的数落自己孙子,朝着白娉婷招手,“快来姑娘,别老是站在那了,赶紧坐下吧!”
他们坐下后,老太太很和蔼的询问了她的名字和年龄,没什么架子。
“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我们家的小霸王?”
“还行吧!”
白娉婷想了下,老实的回答。
“哈哈,够实诚,奶奶喜欢!”老太太一听乐了。
白娉婷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后者扬了扬眉,随即相视而笑,外面晚霞披在两人身上,很美好的光景。
老太太看着,也不由笑眼弯弯,“我以前常跟阿汉念叨,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姑娘回来看看,带个姑娘回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给我带了个姑娘,只是晚了点儿啊!”
“奶奶,这不晚。”郁祁汉笑着接话。
“阿汉,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爸他……”老太太略显支吾。
“嗯?”郁祁汉眉眼困惑。
老太太谷欠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他们的目光隐隐透着担忧。
转移话题般的,将桌上的铁盒子打开,“婷婷,来,吃块酥糖!”
“谢谢奶奶!”白娉婷连忙双手接过。
**********************
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准备下楼时,郁祁汉的手机响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对她说,“医院打来的电话,我接一下。”
“好!”白娉婷点头。
看着他背过身的走到前面去接电话,她也没敢径自下楼,就在走廊里来回走的耐心等待,佯装欣赏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字画。她对这些其实不太懂,平时采访倒是会接触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白小姐。”
正努力分辨是真迹还是装饰时,身后响起一声。
白娉婷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郁祁城,忙恭敬的喊,“大哥!”
郁祁城身上那股血性太过强烈,面对他时,就不由自主的双脚双腿长得笔直,腰板也要努力往上挺着的感觉,尤其是脚上蹬着的那双军靴,气场太强。
“你跟许静好是同事?”郁祁城夹着根烟,忽然问。
“……是的!”白娉婷呆了下,点点头。
“平时关系还不错?”郁祁城没头没脑的,继续又问。
“挺不错的……”白娉婷愣愣的继续点头。
郁祁城闻言,抽了口烟的顿了顿,等着烟雾散去时,酝酿的开口,“那她在杂志社工作时,有没有对外表示过自己有男朋友?”
“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没事。”郁祁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略显狼狈的扭身走了。
白娉婷:“……”
她咽了咽唾沫,一头雾水的看着郁祁城隐没在楼梯间的精壮身影。
接电话的郁祁汉这会也返身走回来,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下楼吧!”
**********************
这个时间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宾客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
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家宴,但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白娉婷扫视了一圈,很惊讶的发现好几个在平时报纸和新闻上都有见过的印象。
餐前的小点心很精致,放在长长的餐桌上。
每个人都在聊天攀关系,只有她站在那,端这个小碟子在安静的从这头吃到那头。
不过值得心安的是,郁祁汉似乎也很反感和人打交道,全程都陪在她身边,手上的碟子感觉到一重,是他又给自己夹了块三层夹心的小蛋糕。
“不用管别人的目光,想吃就吃。”郁祁汉勾唇,男音醇厚。
“嗯。”白娉婷翘起嘴角。
她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有他的话在耳边,心里更加踏实,即便她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有他眉眼注视,一切都能够坦然面对。
只是从头到尾,白娉婷总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窗边站着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名媛千金,穿着麻布灰的高腰裤,白色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衬着修长优美的颈,整个人优雅如白天鹅。
嘴角挂着的,是贵族般的微笑。
从刚刚到现在,对方的目光一直投递过来,确切的说是在看向郁祁汉。
莫名的,白娉婷心里“突”的一下。
番外《转身爱上你》052,
手中微抖的碟子被人托了托,稳住了不少。
郁祁汉正低眉看着她,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
将手中的碟子放下,她忍不住再次转头看过去,对方即便是发现了她的注视,也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就那样一眨不眨的锁在郁祁汉身上。
白娉婷拽了拽他的衣袖,“那边有个美女一直在看你。”
“看我的美女多了,感觉到危机感了?”郁祁汉没有去看,而是慵懒的扬了扬眉毛。
“呸!”白娉婷闻言,翻个了个大白眼。
没法跟他聊这个话题,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郁祁汉,你妈妈呢?”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见过他的大哥和奶奶,还始终没有看到郁母的身影,毕竟之前有过接触,有一些亲切感在,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她不会在这里。”郁祁汉淡淡的回了句。
“什么意思?”白娉婷不明白的问。
“三少爷,老爷通知开饭了!”
这会儿有下人走到她们面前,宫颈的报告。
郁祁汉点了点头,也牵起她的手往餐厅方向,“走吧,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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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的晚宴是中式的,主桌上坐着的都是郁家人。
郁家三兄弟,依次的排位坐下,而白娉婷被郁祁汉全程牵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之前在房间里探望过的奶奶,被安排在主位上,老人家裹着个羊毛绒披肩,看起来依旧和蔼可亲,目光扫过来时也是露出笑意,只是隐隐的又藏着某种担忧。
“夫人下来了!”
旁边站着的下人,这会儿通报了声。
白娉婷闻言,也是朝着餐厅门口望过去。
当她看到款款走过来的郁家夫人时,她翘起的嘴角愣在了那,所谓的夫人并不是郁母,而是差不多同年纪的美妇人,看上去似乎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举手投足之间很有风韵。
这位郁夫人话不多,只是对着众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安静的坐下。
白娉婷惊诧的朝着郁祁汉看过去,他脸上神色淡淡的。
她怔怔的小声,“你妈妈……”
“我妈不会出现在这里。”郁祁汉没什么起伏的重复着之前的话,侧脸看向她,笑了笑的继续又说,“郁夫人只生了我大哥和二哥,我是这个家的私生子。”
“八岁以前我都跟着我妈生活,八岁以后,我爸知道我的存在,把我接回了郁家。”
“呵呵,是不是有点儿像你平时晚上看的狗血电视剧?”
郁祁汉说到最后,冲着她打趣的挑了挑眉毛,云淡风轻的样子似在说着别人的事,可狭长眼眸里的眸色,却是她以往从没有见过的不熟悉的光亮。
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心里一阵紧过一阵,从未想过他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而她她此时能够做的,就也只能是在桌下悄然握住他的手。
几乎在下一秒,郁祁汉便反手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指腹摩挲在她手背上。
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似乎被郁父给看到了,不满的“咳”了一声,两道眉毛威严的皱着。
白娉婷见状,连忙坐直了一些,大气都不敢喘,感觉比平时杂志社每周开会时还要来的紧张严肃。
虽说是中式的宴会,长长的餐桌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精致菜肴,几乎八大菜系全部概括了,但是没有中餐的热闹,像是西餐一样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在屏息优雅的用餐。
酒过三巡,盘子里精致的菜肴都几乎没怎么动。
白娉婷握着筷子,哪里有半点食谷欠,感觉吃到嘴巴到胃里的都是石块,堵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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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晚饭终于结束,鸟兽群散。
到来的宾客又像是之前那样,不放过机会的三两聚堆,忙着交谈攀关系。
终于不会被人注意,白娉婷拉着郁祁汉到个偏僻的位置,双手紧紧的和他紧握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灯光下汪汪的望着他。
“怎么,觉得我可怜?”
郁祁汉见状,故意挑了挑眉笑着问。
白娉婷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凝视他的目光更加恳切了。
郁祁汉被她的模样逗笑,伸手用力捏了捏她的两边脸蛋子,“如果觉得我可怜,以后好好伺候本大爷。”
若是放在平常的话,她早就被捏疼的炸毛了,也会被他话里的另一层深意羞窘到。
现在她反而更加紧的握着他,呼吸软软。
“我会对你好的!”白娉婷认真又赤诚的点头。
郁祁汉懒洋洋的神色渐渐被一种很柔软的情绪代替,他薄唇很轻的勾了下,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在背着光的角落里,捏起她的下巴吻住。
白娉婷微微睁大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刚开始慌忙的想挣扎,后面忍不住小小的回应。
她也知道此时身处的环境,在郁宅待的这一晚上,算是见过了他所有的家里人,除了他的两位兄长和奶奶对她还算客气,以郁父为首都是冷淡又冷漠的,只是他男性的荷尔蒙扑鼻而来,太撩人谷欠醉了……
一吻终于结束。
白娉婷被他放开,小口的调整呼吸。
郁祁汉手搂着她的细腰,说,“我们去跟奶奶说一声,然后回家。”
这一整个晚上,虽然她只字片语都没有提,但他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所以吃过了晚饭,不想她再待在这里强颜欢笑的带她回去。
“好!”白娉婷眼神还迷离着,乖巧的应。
郁祁汉看她难得露出的小白兔模样,很是喜欢,拇指抚过她嘴唇时,又忍不住吻了吻。
白娉婷两只手攀着他,闭着眼睛任由他唇舌。
“咳!”
熟悉的咳嗽声忽然响起。
白娉婷浑身一僵,越过他肩膀看过去,果然是站在那背着手的郁父。
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严厉的呵斥着什么,但很明显的,郁父皱着的眉表示出他的不悦,以及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像话”三个大字。
白娉婷连忙从郁祁汉的怀里挣脱,默默的往旁边站开了两步。
一次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在郁宅……
她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心里想着完蛋了,这下他父亲对自己的印象分又要刷低新纪录了!
郁祁汉倒是很坦然自若,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懒洋洋的,恍若刚刚所作所为理所当然,似乎并不怕惹毛了父亲。
郁父严肃的目光在扫过自己儿子,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没有对刚刚的举动发表什么言论,而是对他们二人这样说道,“你们两个都跟我过来下,我等下有事情宣布。”
白娉婷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向旁边的的郁祁汉。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随即跟着郁父身后回到了客厅。
之前摆放精致餐前点心的长桌,已经换上餐后的新鲜水果和花茶,提供给宾客们尽情食用。
作为郁家的一家之主以及宴请主人,郁父站在了客厅中央时,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天成,周围所有的宾客们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和交谈声,齐刷刷的望过去,噤声等待着。
郁父背手而站,视线淡淡的环顾了一圈。
最终停在某一处,招了招手,“思涵,你过来!”
白娉婷也顺着视线望过去,那位被称为思涵的女人,正是之前始终盯着郁祁汉在看的那位富家千金,哪怕是站在人群当中,但身上那股贵族气质太过出挑了。
她咽了咽唾沫,之前那种心里发突的感觉不知为何又再次袭来,抑制不住。
白娉婷不由往旁边站了站,试图挨的郁祁汉更近一些。
“郁伯父。”马思涵很落落大方的走过去,站在郁父身边叫人。
郁父对着她露出了笑容,随即再次对着众人出声道,“十分感谢,各位能来参加今晚的家宴。另外,今晚除了普通的家宴以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这位是大鸿商业马董事长的女儿,马思涵小姐。”郁父介绍着说,顿了顿,在众人翘首等待时,幽幽的又继续,“她将是我小儿子郁祁汉的未婚妻。”
番外《转身爱上你》053,
“这位是大鸿商业马董事长的女儿,马思涵小姐。”
郁父看向马思涵的目光里不同于平时的严肃,带着几分对晚辈的赞许。
介绍完之后故意的顿了顿,在众人翘首等待时,才幽幽的继续说了句:“她将是我小儿子郁祁汉的未婚妻。”
像是平地里炸开的一道雷。
白娉婷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慌乱。
客厅里水晶灯的光亮明明那样刺眼,她却觉得黑沉沉往下掉似的,从后脊骨有汗不停的往外冒,可身上却只有冷,无边无际的冷。
在她冷的手指尖打颤时,有人握住了她。
白娉婷抬起头,看到了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正望着他,眼神深邃。
手指被紧紧的扣住,她咽了咽唾沫,看着他黑色的瞳孔,悬着的心渐渐的归为。
“我不会娶她。”
郁祁汉漠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你说什么?”郁父横眉的瞪过来。
“我说,我不会娶她。”郁祁汉没有任何怯意,反而上前一步,落地有声的重复。
他牵紧着身旁白娉婷的手,看了她一眼的说,“如果之前我没有讲清楚的话,那么我向你正式介绍,这是白娉婷,我现在认真交往的女朋友。”
白娉婷没料到他会公然顶撞自己父亲,怔怔的看着他。
毕竟这虽然是家宴,但是来参加的宾客都聚集在这里,无数双眼睛都锁在他们身上。
即便很多人投递过来的眼神里,有很多不屑和嫌弃,但是白娉婷只感觉到了幸福感,从身旁这个牵着他手的男人感觉到的暖流。
郁父对于小儿子的顶撞,脸面也很是挂不住,气的够呛。
“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纵容了!”郁父指着他,厉声的斥责,随即对着众人再次确定说,“不好意思各位,这位马思涵小姐,的确将会成为我小儿子的未婚妻,我会找个很恰当的时间为他们举行订婚宴。”
“是不是,我说的算。”郁祁汉不打算敷衍过去。
“你闹够了没!”郁父终于是火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随便玩玩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像你,对待感情会随便玩玩。”郁祁汉冷冷勾唇,话里意有所指。
“你--”郁父似是被触动了什么,勃然大怒。
郁祁佑见气氛僵持不下,连忙上前的扶住郁父,压低声音的劝说,“爸!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有很多外人在,总要顾及些脸面……”
郁父胸膛上下起伏,考虑到场合,硬生生的压下来不少。
“我告诉你,思涵是郁家内定的儿媳妇,你必须娶!”缓和了些情绪,郁父重新开口,但语气依旧凌厉。
“内定的儿媳妇?那你怎么不让大哥二哥娶。”郁祁汉冷笑着驳。
“我怕有人诈尸。”被祸及城池的郁祁城,默默的出声。
“咳!”郁祁佑轻咳,尴尬道,“你二嫂倒是不会诈尸,在美国活得好好的。”
郁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再次窜起,怒目圆瞪着,“你还是不是郁家的人!我最后再说一遍,马思涵是你的未婚妻,你带来的女人我不同意!”
郁祁汉紧牵着身旁白娉婷的手,毫不妥协。
父子俩在众目睽睽之下,各不相让,气氛直降到冰点。
“哎哟,我的心脏!”
拄着拐棍站着的老太太,忽然低呼了一声。
随即,便一脸疼痛不堪的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去。
郁老爷子去世以后,老太太是整个郁家最为尊敬和保护的对象,平时下人们都是仔细小心的伺候着,现在这样几乎吓坏了所有人,全部都簇拥上去的搀扶。
“奶奶--”
被从小照顾大的郁家三兄弟,冲在最前面。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不像方才对峙父亲时的冰冷,眉眼之间尽是担忧,“奶奶,您没事吧!”
白娉婷跟在后面,也是担心的够呛,虽说只有晚上短暂的相处,但她对老人家的印象特别好。
郁祁汉作为医生,单膝的俯身跪在那,伸出两根手指的压在老太太的静脉下面,捂着胸口的老太太借机凑到他的耳边,极小声急促的说,“我没事,你带着婷婷快走吧!”
**********************
军绿色的普拉多,横七竖八的在院子里掉了个头。
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还能隐隐听到嘈杂声,家庭医生已经被紧急的召唤了来,里面全都紧张的照顾着老太太。
白娉婷担忧的皱眉,不确定问,“奶奶真的没事吧?”
“放心,没事。”郁祁汉点头,打着方向盘。
白娉婷见他面色正常,紧握的手指也才缓缓松开。
刚刚他始终牵着她的手,老太太忽然倒下的时候她也跟着被带到了跟前,虽然没有听到老太太跟他咬耳朵的内容,但是能看到使的眼色。
普拉多一路从郁宅行驶出去,坐在副驾驶上的白娉婷,目光始终凝在后车镜上,哪怕上面郁宅的轮廓已经消失不见。
“蜡笔小白,怎么了?”郁祁汉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沉默。
白娉婷像是没有听见,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婷婷。”郁祁汉皱眉的喊。
白娉婷见状,这才很低的回了句,“没怎么。”
“骗鬼?”郁祁汉唇角撇了撇。
白娉婷没有再吭声,偏过脸的继续看向车窗外,留给他个后脑勺。
在前面路过十字路口后,方向盘猛然向右打过去,然后停在了路边,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沉敛的看向她,目光是不容回避的具有压迫力。
白娉婷躲避不开,只好慢慢坐正了身子,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是这样的……”
她半天才开口,不像平常那样朝气有活力,有些像是被压弯了的禾苗。
早在那天她陪着他去郁祁佑公司帮忙送文件时,她当时就应该有所察觉的,只是并没有深想,直到她被他带来了郁家,带给她的震撼力才彻底的**。
私下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有偷偷的在手机上查了下郁家。
得到的内容太过让她大吃一惊了,这是冰城里绝绝对对的豪门世家,就是那种她这一辈子都觉得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那种豪门。和郁祁汉认识初始,她就知道他家境一定不错,从他的举手投足以及生后用度都能看的出来,但是绝没想过会如此优越。
最早他们在一顿饭消费很贵的餐厅里吃饭时,面对他自身透出的那股优雅,她就感觉到了不同,但是只以为是不一样的他,现在想想才知道,其实是差距。
不可否认,她有些些的自卑。
郁祁汉看着她低垂微颤的睫毛,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内心想法。
他冷哼了一声,反问,“什么样?”
“……”白娉婷抿起了嘴巴。
“你跟的是郁家,还是我这个人?”郁祁汉忽然伸手掐了一下她胳膊,毫不怜香惜玉。
白娉婷痛的“嘶”了声,没好气的瞪向他。
撞到他那双烁动着深邃光亮的狭长眼眸里,她捂着胳膊,老老实实的回答,“当然是你!”
郁祁汉闻言,脸上是“这不结了”的无谓表情,似乎郁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个不可选择的身份而已,不管是他还是她,都不需要因此而改变什么。
白娉婷懂他的意思,心里的自卑感也逐渐消散开来,只是还是会有些闷。
“你的那个未婚妻,倒是长得挺漂亮啊……”
她目光朝着他瞥过去,控制不住的酸溜溜语气幽幽道。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忽然伸手,这次他没有掐她,而是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按着脑袋的扯耳朵和扒眼皮,痛的她直喊,“喂喂,你干嘛啊!”
“我给你检查检查,看看是眼瞎还是耳聋!”郁祁汉眸光阴测测的,语气不善的回。
“你才眼瞎你才耳聋,我健康的很!”白娉婷推开他,吹鼻子瞪眼睛的。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凝着她,沉沉的说,“既然这样,刚才你全程在场,那个什么王思涵是我未婚妻的事,我的立场和态度你不比别人更清楚!”
“是马思涵……”白娉婷汗颜的提醒。
“不都一个样!”郁祁汉撇着薄唇。
“好吧!”白娉婷心里又舒坦了不少,可嘴上还忍不住小声的犯着嘀咕,“你爸不是说,她是你们郁家内定的儿媳妇,意思不就是你以后会娶她……”
郁祁汉侧眼的看向她,眸里警告的意味浓郁。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有些打怵的问。
“我要娶谁你不知道?”郁祁汉薄眯着眼眸,声音危险。
“哦……”白娉婷轻捏住手指,心里小小一窒。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欢喜像是被炸了出来,全凭她硬生生在压着。
郁祁汉阴沉着眉眼,表情欠奉的斥,“哦你个头,笨死算了!”
她不知道,早在他们确定男女关系后第一次登门白家时,他回答白母的问题并不是随便说说和敷衍的,一个男人能说出那样的话,就代表着他给出了心里的承诺。
“我饿了,我们找个餐馆吃饭吧!”白娉婷瞪了他一眼,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被他眼神扫过来后,忙尴尬的捧着扁扁的肚子,“我晚饭没吃饱……”
在郁宅整个的用餐过程,她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埋着头的只盯着盘子的啃筷子了,根本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就更不可能会饱了。
这会儿终于离开,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也没吃饱。”
以为他会不高兴,毕竟是去他家吃饭,这不明显不给人面子么,没想到他倒是丢出来一句,而且又道,“回家吃,你做!”
“不要了吧……就在外面简单吃一口快餐得了呗!”白娉婷听到后面,顿时不满的抗议。
“不行!”郁祁汉冷睨向她,发号施令,“我要吃炸春卷,里面放肉馅和大葱。”
“春卷很麻烦的,还得弄肉馅和鸡蛋皮……”
“那就做你上周做的剁椒鱼头。”
“剁椒鱼头更麻烦啊……”
……
在两人一来二去的打闹对话间,军绿色的普拉多重新行驶起来,打着左转向往主道上并。
白娉婷对虽然回家还要做饭表示满满的抗议,但心情早不像刚刚从郁宅出来时那样沉重,耸耸肩的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欣赏起来外面的夜色。
“郁祁汉,我觉得……”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的看向他,沉吟两秒后,坦诚的对他发表着在见过他们三兄弟后的看法,“你是你们三兄弟里面,长得最好的。”
“这还用你说!”郁祁汉傲娇脸。
白娉婷:“……”
番外《转身爱上你》054,不安
夜色安静的笼罩。
这个时间公寓楼区里很多窗户都是暗的,他们所住的那扇亮着灯,像是个独立的小小城堡。
白娉婷时间掐算的很准,等郁祁汉从浴室里出来时,厨房里的油烟机声也跟着停止,已经有饭香味从餐厅里四面八方的飘散出来,是和郁宅完全不同。
铺着厚厚一层红剁椒的鱼头,还有一小盘金黄的春卷,另外拌了个小凉菜。
“不是嫌费事?”郁祁汉看到后,冲着她挑眉。
“是挺费事,但为了犒劳你!”白娉婷摘下围裙,咧开嘴笑了笑。
她回来原本是想随便煮点面条的,毕竟都这么晚了,但是想到在郁宅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她还是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按照他在车里提到的那些都逐一做了。
“犒劳我什么?”郁祁汉闻言,一边拉开椅子的一边慢条斯理说,“犒劳我为了你,当众跟我爸翻脸的公然顶撞?”
“……”白娉婷窘迫。
拜托!虽说事实是那样,但不要这样讲出来吧,显得她很黑暗诶……
“嗯?”郁祁汉故意逗她。
白娉婷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赶紧吃饭叭!”
晚上吃过了饭,房子的灯光全部暗下来,自然是要温存一番的。
男性风格的房间里,牀上躺着的白娉婷,脖子刚沾到枕头上面,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臂给捞了过去,跌入的是一堵温厚又结实的怀抱。
她被他在黑暗里捧起了脸,热吻在一起。
身上才穿上不久的睡衣,被脱落脚踝处……
剧烈的运动过后,两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也懒得去洗,相拥着彼此的入眠。
郁祁汉搂着她在自己胸膛间,低头就能看到她垂在那的眼睫毛,不同于平时每次做完后的昏昏谷欠睡,漂亮的丹凤眼睁在那,带着几丝忧郁。
“不要担心,有我在。”
没有问她,而是径自的在说。
在这鱼水之欢过后的深夜里,他带着些沙哑的醇厚男音,像是平静的溪流一样,暖暖的注入进她的心扉,白娉婷忍不住往他怀里靠的更紧一些。
在她正感动不已时,又听见他懒懒说,“你以后跟的人是我,不是我爸。”
白娉婷闭上眼睛以前,翻了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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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杂志社。
开完周会以后,每位职员都在格子间里忙碌工作着。
白娉婷和许静好,也在这忙里偷闲中凑在茶水间里,捧着咖啡杯凑在一起小声低语。
听她将在郁宅大致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许静好不由的皱起了眉,替她捏了一把汗。
白娉婷呲溜着咖啡,长长的叹气说,“静好,我现在才终于明白,怪不得你会说他们郁家的男人尽可能的要远离诶!”
“那你现在是想退缩了?”许静好不禁问。
“怎么可能!那哪是我性格!”白娉婷没有犹豫的摇头。
“虽说知道郁祁汉是这样的豪门家境,我心里也的确会感到自卑,觉得两人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爱情选择权,郁祁汉既然选择我了,我才不会做缩头乌龟!更何况,我也从未想过高攀什么,我追随的不过是一份纯粹的感情,没什么抬不起头的!”
如果早在他们没有开始之前,她知道郁祁汉是这样的家庭,那么她绝对是望而却步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发展出了感情,郁祁汉对她的态度也很坚定,她虽不是什么来者不拒的女金刚,但也不会懦弱到轻易的就结束它。
“小白,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敢爱敢恨!”
许静好看着她脸上泛起的光,由衷的说,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忧,“不过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切,我半只脚丫子都没踏进去!”白娉婷抬腿晃了晃脚丫子。
许静好被她逗的“噗嗤”乐了,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忽然淡了下去。
白娉婷见状,想了想问,“怎么了静好,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和大哥……?”
“没有。”许静好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低的说,“我和他之间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白娉婷不解的皱眉。
许静好低垂下眼睛,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又轻,“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们之间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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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老住宅小区。
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楼门口几秒后,再次的缓缓行驶离开。
从车上走下来的白娉婷,一直上到了三楼的铁艺防盗门前,眉间还微微轻皱着。
郁祁汉在送完了她就离开了,并不是医院值班,而是接到郁宅的电话回去,想到这个她心里不少忐忑。
白母在阳台趴着张望了半天,在女儿进门后,笑米米的迎上来,“回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应了声。
“阿汉送你过来的吧,他怎么没一起上来?”白母不禁问。
“他还有事。”她低头换拖鞋的回。
爷爷在房间里睡觉歇息,客厅电视机的声音被调到很小,白母从厨房里将早市买来的新鲜水果,都洗干净的切好摆在盘子里端上来。
看了一会儿电视剧,白母对女儿说,“我和你爸打算带着爷爷回乡下。”
“怎么突然要回乡下了?”白娉婷惊讶的问。
“爷爷在城市里住的不习惯,平时上下楼也不方便,天天闷在家里面,不像是乡下自在空气又好!现在爷爷的病情也基本稳定了,我们到乡下照顾爷爷一段时间,等着你小叔忙完小商店的事就去换班。”
“哦哦!”白娉婷明白的应,问,“妈,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大概月底吧,你爸已经申请休年假了。”白母看了眼日历,估算着回答。
“嗯,到时候我送你们。”白娉婷点头。
“你和阿汉怎么样了?”白母眼神看向他,蓦地问。
“什么怎么样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白母瞥了眼周围,掐了女儿一把,压低声音的说,“我告诉你啊,你给我小心一点,女孩子要爱护自己,别弄出来什么意外来!”
除了第一晚她有吃避孕药外,其余都是郁祁汉在做措施,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戴,但是每次也都很绅士的照顾作为女性的她,只除了在安全期范围内的时候,一时忘情过会来不及……
虽说是母女俩,但是和自己妈讨论这个问题着实尴尬。
“……放心放心吧!”白娉婷脸红的敷衍回,没有太当回事。
白母像是天底下每位母亲一样,担心的询问起来,“他来咱家也轻车熟路了,咱家里人也算是见过他了,你有没有见过他家里人呢?”
“嗯,见过了。”白娉婷扒着桂圆壳。
“都见过了,人都怎么样?喜欢不喜欢你?”白母闻言,很是高兴的问。
“当然喜欢,我人美嘴又甜!”白娉婷得意的往外吐出个核。
“臭德行吧!”白母忍不住笑着在她脑袋上推了一把。
“他妈妈挺好的,奶奶也挺好的,大哥和二哥也不错,都好相处。”白娉婷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笑眼弯弯的告诉。
白母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只是很快又皱了皱眉,“那他爸爸呢,怎么没听你说?”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他爸不喜欢你?还是不同意你们?”白母很敏锐的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不想让白母跟着自己操心,笑着含糊过去,“哎呀妈,您就别跟着操心这些了,我心里有数!我好想听见爷爷咳嗽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醒了,醒了的话,我们推爷爷下楼溜达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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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独门独栋的别墅,下人们将清洗好的茶盘送到书房。
郁父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前,郁祁城不在,郁祁佑和郁祁汉兄弟俩并排站在那。
“爸,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吧?”
郁祁佑见气氛久久的凝结,打破沉默的说。
郁父嘴角抿了抿,算是顺着台阶往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郁祁汉和郁祁佑回过身,坐到对面的两张太师椅上,一个向后靠着端坐,一个翘着二郎腿。
似乎是不愿意卖关子,郁祁汉率先开口提出,“如果找我回来还是说那件事的话,我已经表明立场。”
“我不管你什么立场,和大鸿商业的这门婚事早就定下了!这事由不得你,谁也改不了!”郁父闻言,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说完后视线转向二儿子,“祁佑,这两天在公司里,你给他找个合适的职位!”
“我没打算过进公司,所以您也别跟我说什么联姻。”
郁祁汉听到这里,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英俊脸上的表情敛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告诉我,难道要做一辈子的医生?”郁父气急败坏的问。
“是。”郁祁汉干脆的回答。
语气顿了顿,他又说了句,“别拿这件事去为难我妈,她这辈子被你为难的已经够多了。”
郁父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已经爬上纹路的手背上青筋隐隐的暴出。
“你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是故意和我唱反调的?”郁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怒其不争,“当初我送你到部队里,是让你从军,你却跑去给我当什么军医!给你从部队里弄出来,想让你从政或者从商,结果你去给我当什么心脏外科的医生……”
“我怎么就是生出来你这个叛逆的儿子!”
“如果我能选择的话。”
郁祁汉散漫的应声,依旧是漠漠口吻。
郁祁佑这个时候再次站出来,上前给郁父添了茶,“爸,您喝杯茶顺顺气吧!”
“大哥是这样,二哥也是这样,一个个被你摆布的还不够吗?轮到我这里,我可不会再按照你安排的生活。”郁祁汉目光扫过兄长,冷声的继续又道。
“你的生活是什么,娶那个女人?她配当郁家的儿媳妇吗!”郁父蓦地从椅子上站起,将手里茶杯重重放下。
“我既然能把她带回家里,就是证明了我的态度。不要说配不配,在我眼里没觉得郁家的门槛有多高,人家女孩子也是清白人家,我没那个道理委屈她。”郁祁汉迎视着父亲的目光,低沉的说完以上的话。
随即,他便也站起身子,“我的话说完了,如果没什么事我走了。”
“我绝不同意你们,那个女人永远也进不了郁家,除非我死了!”
门板关上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郁祁汉冷冷的勾唇,并不在意的往楼下走。
跟在后面从书房追出来的郁祁佑,从后面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祁汉,凡事慢慢来吧,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我也会找适当的时机帮忙劝他的。”
“谢谢二哥!”郁祁汉感激的说。
“臭小子,还知道说谢!”郁祁佑笑着骂。
兄弟俩互相伸出手握拳,轻轻撞了一下,那份兄弟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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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亮着灯的厨房。
白娉婷扎着围裙站在灶台前,蒸锅里面烧着水,她将冰箱里的一小罐剁椒拿出来,铺在洗干净切成了两半的鱼头上面。
最重要的剁椒不是她买来现成的,是她自己在家里弄的,红泡椒切成小碎末,加上姜蒜末,放上盐、白酒和冰糖,混合在一起搅拌。
之前她做过两次剁椒鱼头,郁祁汉都特别爱吃,她今晚就又做次。
等着所有佐料都铺好以后,将装鱼头的盘子放在锅里面蒸。
她回身时,却见厨房门口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身上的皮外套都还没有脱,皮手套拿在手里,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正锁在她身上,也不知站在那多久了。
白娉婷被他瞧的脸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晚他医院临时有台手术,她是下班自己坐地铁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那岂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盯着她看了?
好像变、态……
白娉婷当然没有说出心中OS,尴尬的推着他,“快去洗手换衣服吧,马上就能吃了!”
郁祁汉没有立即动,而是握着皮手套的手搂了楼她的腰,衔着她的嘴唇吻了几秒,才放开。
她擦着嘴巴上的晶亮,羞窘又甜蜜的看着他背影。
炒锅上面倒入食用的橄榄油,烧到十成热的时候关火,用勺子盛出来淋在蒸好的鱼头上面,一时间辣椒和葱蒜的香气就蔓延开来,端上餐桌的随时开饭。
郁祁汉洗完手就已经拿着筷子等在餐桌前,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白娉婷盛了两碗堆尖的米饭,一人一碗的面对面。
吃了两口后,她就忽然觉得胃里不太舒服,端起旁边的水连着喝了几口后,还是觉得反胃。
深呼吸的压抑下去后,夹了两口炸的牛肉粒放在嘴里,才嚼了两下,就立马放下筷子的起身往浴室方向跑。
哗哗的水龙头关上,白娉婷低着头埋在洗脸池间,沾了凉水的双手拍打在脸颊上,才勉强感觉到精神了一些,往出吐了一口气。
浴室的门拉开,紧随其后的郁祁汉从后面握着她双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娉婷抬起头,看到镜子里他英俊的脸庞上尽是担忧之色。
“胃里不太舒服……”她转过身,摸着胃部。
“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下!”郁祁汉皱眉,拉着她的手就说。
“不用!”白娉婷忙喊住他,解释说,“中午的时候出去和同事吃了些路边麻辣串……里面有些丸子可能不干净,吃完就有些不舒服。”
“怎么吃那种东西!”郁祁汉沉声的训斥。
“你去帮我找两片药吧!”白娉婷讨好的晃着他手指。
从医药箱里找来对症的药,郁祁汉在厨房里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先将药片喂到她嘴里,然后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往里小口小口的饮。
白娉婷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
等她重新再睁开眼睛时,郁祁汉便关切的出声,“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白娉婷如实的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感觉胃里面那股恶心的感觉没再有了,舒服了不少。
“明天跟我上医院,给你做个检查。”郁祁汉皱眉,严肃的说道。
白娉婷闻言看向他,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他们最初在医院的那次检查……
“我不要去。”她顿时摇着脑袋,眼神可疑的闪烁。
郁祁汉见状,挑了挑眉毛,一条手臂撑在她身侧,往下的俯身靠近,邪气的勾唇,“那我现在帮你检查!”
“别闹呀,还没吃完饭呢……”
白娉婷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带离了沙发。
“我想先吃点别的。”郁祁汉薄唇沿着她脖颈往下,喘息重重。
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偏偏他还要恶趣味的嘴里说着检查,两只手都不安分。
白娉婷最终被他扛着往卧室里走,扔在牀上的同时,门板被一脚踢上,里面只剩下她破碎的声音逸出来,“哎呀,你咬疼我了呀……”
外面的夜色逐渐深,一室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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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深秋的晨光笼罩。
军绿色的普拉多和每天早上一样,从公寓楼区行驶出来。
在红色信号灯停下时,郁祁汉侧脸看向她,“我带你到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啊!”白娉婷连忙的说。
“我怕会形成慢性胃炎,这种小毛病如果不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严重。”郁祁汉皱眉,不由分说的摆出了医生的态度。
“哪里有那么夸张啊……”白娉婷哭笑不得的说。
见他眉间拧出很深的褶,她忙表示说,“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啊,上班都要迟到了!这样好不,我看看今天还难受不难受,如果难受的话,我立即请假,然后到医院去做检查!”
“嗯。”郁祁汉闻言,最终勉强答应。
在信号灯转变以后,他将车按照原路行驶向杂志社。
白娉婷笑米米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里不外乎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越过半个身子的凑过去,从一侧抱住他的手臂,小动物一样的在上面撒娇的蹭。
“别乱动,在开车!”郁祁汉耸了两下,淡淡道。
“什么人!”白娉婷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嘟嚷。
才刚刚坐好,他的手反而伸过来,懒懒的放在她大腿上。
她抱着肩膀的眼神斜睨过去,哼哼,“乱动啥,你不是再开车!”
车子停在了杂志社门口,忙碌的工作也是正式开始,到中午的时候,白娉婷还接到他的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还有没有不舒服一类。
白娉婷抱着盒饭,哼哼唧唧的回应,嘴角始终上翘。
才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许静好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白,趁着还有时间,赶紧陪我去趟附近的商场,静怡让我帮忙取的小礼服我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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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的服装店,每件衣服都很精致的挂着。
她们来这里是为了帮许静好的妹妹取大学联欢会时租借的礼服,只是看这里的装潢和服装,感觉都很有档次的样子,说是许静怡的大学同学家亲戚开的,所以能很便宜的价格租到。
等待的时候,她们两人也在店里走动,白娉婷停在了穿红色连衣裙的模特前。
“反正也要等一段时间,你就试试呗,试又不花钱!”旁边的许静好见状,立即怂恿她试,还擅自做主的扬声喊,“你好,能帮我把这件裙子拿下来试一下吗?”
很快,店员就将那条红色连衣裙从模特身上拿了过来,白娉婷只好硬着头皮到试衣间里换。
“哇,小白,你穿上好好看!”许静好在她出来后,就低呼着。
白娉婷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也很是喜欢,颜色并没有多艳丽,而且很简单大方的款式,很衬的皮肤白。只是摸到上面的挂着的价签后,顿时没了感觉,撇了撇嘴,“是好看,价钱也好看!”
她正要走回试衣间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女音。
“这条裙子还有吗,我也要一件。”
店内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件名牌的风衣,中间系着腰带,踩着一双过膝的黑色长靴,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很有贵族般的气质。
美女挎着手包,正伸手指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对着店员在问。
“不好意思女士,这条裙子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了!”店员很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毕竟现在是还穿在白娉婷身上,进来的都是顾客。
“若是我非要呢?”美女闻言,笑着眯了眯眼睛。
店员顿时就为难起来,看到对方的穿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又看了看白娉婷。
白娉婷从镜子里自然也是看到了对方的样貌,手指不禁攥了攥,在对方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也不得不转过了身子。
似乎比之前在郁宅见到时,还要漂亮一些,眼尾画了上翘的眼线。
美女对着她嫣然一笑,语气很友好的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白娉婷小姐吧?”
“如果我也没有记错的话,马思涵小姐。”白娉婷没有露怯,同样的回,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见面。”马思涵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发丝,笑着说。
白娉婷没有出声,只是回以浅浅的一笑,她自认跟对方没什么太多可交流的,而且彼此身份又是那样的敏感和尴尬。
她瞥了眼旁边还一脸为难的店员,解释说,“我只是过来陪朋友去礼服,觉得挺好看的试试,并没有打算买。如果马小姐看中的话,那就付款呗,应该不会介意我试穿过吧?”
说完后,白娉婷走向了试衣间。
很快,她将自己的衣服给换好,手上拿着那件刚刚试穿的红色连衣裙走出来。
“服务员,帮我开票!”
马思涵再次露出笑容,很优雅的那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虽是语气很客套,但掩饰不了自身优越贵族气质。
店员连忙接过,小碎步的跑到款台去结账,这个时间里,许静好给自己妹妹徐静怡取的小礼服,也被之前的那个店员给送了出来。
白娉婷拉着许静好就走出了品牌服装店,走向路边打车时,没成想马思涵阴魂不散的也跟了过来。
不过和她们站在路边打车不同的是,有专门的私家车停在路边,驾驶席的司机小跑步的绕过车头,将后面的车门恭敬的为其打开在那。
马思涵看向她们,笑着的温声问,“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一段吧?”
“不用了,我们打车走就行。”白娉婷礼貌的婉拒。
“OK!”马思涵没有多为难,很优雅的耸耸肩。
弯身坐进车内时,有想到了什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拎袋,笑盈盈的看着她说了句,“哦对了,我个人觉得,这件裙子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适合白小姐,你说呢?”
话里意有所指,似乎不单单指的裙子。
未等白娉婷张嘴回答,车门就已经被司机关上,很快的扬长而去。
“小白,她就是郁父所说的内定未婚妻?我觉得她挺不好惹的角色诶!”在车子离开以后,许静好凑在她旁边小声的说。
“我才不怕她!”白娉婷抬起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头。
“我看好你!”许静好拍肩的表示。
还要说什么时,许静好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到上面号码后,脸上表情明显慌张了一小下,放在耳边的接起,白娉婷在旁边看着,隐隐也猜到了会是谁打来的。
结束通话放下,许静好看向她的说,“小白,我可能得先走了,杂志社那边回不去了,你得帮我打卡和自己回去了,能行吗?”
“没事,你赶紧走吧!”白娉婷点头的表示。
许静好急匆匆的,拦了辆出租车的坐进去就火速离开了。
白娉婷笑着摇了摇头,也再次伸手的拦出租车,只是才刚刚伸手,像是昨晚那种反胃的感觉再次来袭,她连忙捂住了嘴巴,梭巡了一圈,跑到了附近的垃圾桶前。
机器丢在旁边,弯身便是一阵阵的干呕。
在意不了旁边人看过来的目光,白娉婷难受的不行,昨天晚上吃了药以后以及今天一上午都好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又再次的犯,想着可能是麻辣串的后遗症太强烈了。
“小白,你没事吧?”
有人走到了她身旁,男音在问。
白娉婷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到有些陌生的俊脸。
不知为何,顾海东原本清秀干净的脸,现在瘦的轮廓都深了,看起来也更为憔悴,整个人都好像笼罩着一层忧郁。
她惊讶的问,“你怎么会在这边?”
“我……”顾海东张了张嘴,谷欠言又止。
白娉婷越过他看到了身后的一家孕婴店,再看看他手里拎着的袋子标志,顿时就明白了。
“之前就听说安宁宁生了,男孩儿女孩儿?”她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反而很平常的语气问。
“男孩儿……”顾海东略显艰难的回答。
“唔,那你妈应该会挺高兴的!”白娉婷耸耸肩的笑着说。
顾海东闻言,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用一种很难过的语气喊着她,“小白……”
白娉婷抬了抬手,想要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思,只是那股恶心的感觉再度从胃部深处泛起,直往喉咙口,她连忙再度转身扶住垃圾桶,一阵干呕起来。
“小白,你怎么样,快喝点水!”顾海东拍着她的后背,递过来一瓶水。
白娉婷没有客气的伸手接过,谁知旁边有路人捧着个油炸的臭豆腐走过,空气中油油的味道飘散过来,她就更加难受起来,感觉胃里天翻地覆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活了过来。
将矿泉水往肚子里灌了几口,拿纸擦了擦嘴,白娉婷长长吁出口气。
“谢谢你了!”缓过来后,她对着顾海东说道。
“小白,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顾海东关心的询问。
“嗯,最近肠胃不太好,一会儿回去再吃两片药就行了!”白娉婷点点头,没太当回事的说。
顾海东看着她抚着胃部的手,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出声,“小白你……”
“嗯?”白娉婷疑惑的看向他。
“没什么。”顾海东最终只是说了句。
白娉婷白了他一眼,拎起机器的说,“没功夫跟你在这里叙旧了,我得回杂志社了!”
“我开车送你!”顾海东忙说。
“不用!”白娉婷摆手。
顾海东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路边的伸手去拦出租车。
视线停留在她纤细的背影上,想到刚刚她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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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杂志社的门口停着那辆军绿色越野。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很多同事看到后,都忍不住向她投递来艳羡的眼神,“小白,可真羡慕你呀,几乎每天上下班都接送呀!”
“嘿嘿!”白娉婷不好意思的笑。
在众人持续艳羡升级的目光里,她一溜小快步的过去,钻到了车内。
晚上没有回家做着吃,郁祁汉带她到了一家火锅店,吃了那种涮海鲜的小火锅,撑得肚皮圆鼓鼓后,两人才从餐厅里出来,顺便路过鱼市,买了一些鱼食。
家里之前买的那两条小金鱼,养的非常好,每天都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晚饭过后除了看电视以外,他们剩下的就是会逗一逗它们了。
天色还没有降下来,普拉多往公寓楼区的方向行驶,在某个刚刚转过的路口,忽然慢下车速的踩了刹车。
白娉婷不解的看过去,这才发现旁边还随后跟着停下一辆轿车。
后面的车窗落下后,露出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商业人士,有着一张和郁祁汉轮廓相似的脸。
“二哥!”白娉婷忙颔首出声。
“你们这是打算回家?”郁祁佑靠坐在后面,笑着问他们。
“嗯。”郁祁汉懒洋洋的应,随即瞥了她一眼后,又慢悠悠的说了句,“回家有人给做饭。”
“臭小子,跟我显摆这是?”郁祁汉闻言,笑着骂。
白娉婷听的直尴尬,硬着头皮的出声结束话题问,“二哥,您这是刚从公司忙完下班吗?”
“嗯。”郁祁佑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的感叹说,“不过下班时下班了,还有个忙呢。”
“又上哪出差?”郁祁汉早就注意到旁边放着的行李包,挑眉问。
“去沈阳,开车过去,估计晚上九点多会到。”郁祁佑看了眼表的回答说。
“路上注意安全。”郁祁汉勾唇。
“嗯。”郁祁佑笑了笑。
因为是临时的并排停车,没办法占道太久,他们兄弟俩道别后就分别升起车窗户。
在司机将轿车先行开走以后,军绿色的普拉多也行驶起来,在分岔路口,一个上了高架桥,一个转弯进入了新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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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窗外面的悬月高挂在空中。
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了不少月光,隐约能辨别出屋内的轮廓。
从门口到牀边的地板上,棉布的睡裙揉成一团的丢在门口,再往前一点,是一条白色的浴巾,而旁边还有各种散落着的卫生纸团,空气中是很浓郁的味道。
牀单凌乱的大牀上,剧烈运动过后的男女相拥而眠。
白娉婷像是只小动物一样,被他以背环胸的方式抱在怀里,露出来的肩膀和胳膊上,都有刻可疑的红色印记。
被他高难度的操练后,她完全的累瘫,几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结束没多久就已经呼呼的昏睡了过去。
“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响起。
最先醒过来的是郁祁汉,他抬起一条手臂挡在眼睛上,看着地板上亮着灯的手机屏幕。
原本不想去管,可是响的没完没了,怕会是医院有什么急事,也怕一直震动下去会打扰到她的休息。
将被她枕着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的抽出来,郁祁汉支撑起身子,将银色的苹果手机捞在手里,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皱了皱眉,放在耳边接起来。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黑暗中他脸色突变。
“什么!”
“好,好!我知道,我马上到……”
白娉婷迷糊的也听到了动静,伸手摸着他含糊不清的问,“……谁来的电话啊?”
郁祁汉似乎没有听见,手机已经从耳边放了下来,握着的那条手臂很是僵硬。
晦暗不明的视线里,他狭长的眼眸里有道道灰色的光。
“郁祁汉,怎么了?”白娉婷察觉到后,不解的询问。
“没事。”郁祁汉侧过头,看着她半眯着眼睛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咽回去的只是说,捧着她的脸颊仓促的吻了两下,“你继续睡吧,我得出去一趟!乖!”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跃身而起。
捡起地板上的衣服,边穿边快步往出走,眨眼就出了房间。
白娉婷揉着眼睛的想要起身询问,可不知怎的,就那样的嗜睡,半天都没有醒过来,大脑昏沉沉的,直到玄关处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摸着旁边逐渐冷却的被子,忽然又睡不着了。
揉了揉眼睛的坐起来,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白娉婷伸手摸到了旁边的闹钟。
打开上面的夜灯开关,显示着已经夜里十一点半。
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番外《转身爱上你》055,可能不太方便
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层层叠叠。
白娉婷牵着郁祁汉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往前走,虽然身处于艰辛当中,但低头注视到彼此十指紧扣的手,她就不会有任何的惧怕。
蓦地,脚下被什么给绊倒。
她重重跌落在地面上,痛的站不起来。
郁祁汉似乎没有发现她的跌倒,还在继续的往前走,挺拔的背影那样冷峻。
“郁祁汉!郁祁汉——”
白娉婷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郁祁汉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过身来,眉眼之间一片的焦急,大步流星的就奔过来。只是他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很大力的拉住了他,然后……
他们两个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无论她怎样的喊,郁祁汉始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直到消失不见……
白娉婷猛地睁开眼睛。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汇聚着,两边的鬓角已经湿透。
她坐起身来看向窗外,第一缕晨光正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好半响,她的眼珠才有了焦距,原来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俯下头的埋在双手间,想到那个噩梦还心有余悸。
这样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白娉婷掀开被子的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只有她形影单只的身影,厨房和浴室也同样的,玄关处横七竖八放着双男士拖鞋,看得出走的人有多么匆忙。
看来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昨晚在他接电话时,她还半梦半醒的,他就已经起身穿衣服离开了,唯一最清楚的就是他落在嘴上的吻,现在摸上去,似乎还有那温度。
在厨房里倒了杯水,白娉婷忍不住拨他的电话。
只是拨通过去后,那边却响起了机械的系统女音,提示着她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白娉婷皱眉看着手机屏幕,只好先丢在一旁,去浴室里洗漱,简单收拾下的冲了杯牛奶喝,然后背着包出门去上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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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unmber-you-ha、ve-dialed-is-not-answered-at-the-se-dail-it-later……”
繁忙的杂志社,白娉婷埋头在格子间,手机里再一次传来的机械女音。
外面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早上以及午休的时候拨打,直到刚刚,始终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白娉婷看着手机,心里面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探出个脑袋瞅了瞅主管的办公室,她敲了敲中间隔着的板子,压低声音的向坐在对面的许静好说,“静好,我有点事先走一会儿,下班帮我把电脑关了还有打卡!”
“没问题!”许静好偷偷比出个OK的手势。
将随身物品收拾一下,手机揣口袋里,白娉婷将背包藏在敞开的外套里,佯装着去洗手间,出了办公室以后,就调转方向的快步到电梯口。
还有至少二十分钟,才会到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很畅通。
从出租车上下来,白娉婷进入了门诊大楼,在心脏科室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挂号就诊的医生里有他,她又去了后面的住院部。
之前她被他带来过这边的办公室,所以凭着记忆能够找到。
随着脚步走近,白娉婷脑海里也是浮现起之前的情景,她可以说是被他骗来的,若不是后来她误会了听到的聊天内容,那晚他们就真的有可能在办公室里……
心里有鬼的关系,感觉两边走过的医生护士都在看自己一样,有些脸红。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站定,她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不像有人的迹象,她皱了皱眉,只好返身的走回去,到了护士站。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心脏外科的郁医生不在吗?”
里面站着的女护士闻言,站起来回答说,“郁医生吗?他一整天都没来上班。”
“没来?”白娉婷惊讶的问。
“对的!”女护士点头,还嘴里嘀咕着,“不知道有什么事,郁医生很少会有这种情况的!”
白娉婷没想到他会没来上班,一下子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从私立医院里走出来,她站在路边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是坐地铁还是公车回去时,手机忽然响了。
白娉婷急忙的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心里一喜。
接起来后,她就按捺不住的委屈嘟嚷,“郁祁汉,你怎么回事啊,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没电了,刚充上。”郁祁汉在那边说。
原来如此,白娉婷松了口气。
“你在哪儿?”很快她又皱眉的问。
“我在医院。”郁祁汉缓缓的回。
“撒谎!”白娉婷顿时眯眼,回头看着后面的建筑物,“我刚从你们医院的住院部出来,你同事说你一整天都没来上班!打你电话又不通!快说,去哪儿*快活了!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HelloKitty,赶紧如实招来!”
郁祁汉没有出声,线路那端是一阵的沉默。
情急之下让她忽略了很多的小细节,这会儿他忽然不说话,白娉婷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好像从接起电话时,他的声音就格外的低沉。
良久,郁祁汉才低低的说,“我二哥出车祸了。”
“啊!”
白娉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几乎是无法置信,昨晚上的时候,他们在吃完饭买了鱼食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郁祁佑,当时车子停下来还说了两句话,她眼前还能浮现起对方很有亲和力的儒雅笑容。
她捂着嘴巴,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怎么回事!”
“昨晚去沈阳出差的高速上,出现了意外。”郁祁汉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娉婷小心翼翼的问,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现在还不好说。”郁祁汉声音里沁入了一丝沙。
从线路里蔓延至耳朵里,白娉婷很是心疼,同样又很担忧,“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我们才遇到的,我们还说了话,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天啊!二哥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第一次的,她真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新闻上每天都会有各种意外事故的播出,几乎全国每小时里都会平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真的能体会到那种不敢置信的真实感。
“他不会有事。”郁祁汉笃定的说。
“嗯,二哥他绝不会有事的!”白娉婷也握紧着手机,附和着他的话。抿了抿嘴唇,她问着他,“郁祁汉,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也过去看看吧!”
虽说她过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也真的是很担心二哥郁祁佑,不想他出事,而且从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里,她也能看得出其中深厚的感情。所以这个时候,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她想要站在身边,至少能够陪着他。
“不用了。”郁祁汉闻言,却拒绝了她。
“……”白娉婷一窒。
郁祁汉顿了顿,解释的说,“我爸他们也在。”
白娉婷轻轻咬住了嘴唇,明白的没有出声,根据之前在郁宅的不愉快经历,郁父对她早就更加的不喜欢,现在二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每分每秒都水深火热,她也实在不适合出现。
“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不能过去接你下班,晚上不回去了。”郁祁汉在线路那边对她说。
“嗯。”白娉婷理解的应。
一时间沉默,几秒后,她屏气的轻声说,“郁祁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坐地铁回去了,冰箱里还有菜,我自己弄点吃,晚上我不等你睡了,明天早上我自己上班就行,你安心在医院吧!”
她声音柔柔的,在喧闹的街道上从线路里传递给他,同样传递的还有她的那份心。
“好。”郁祁汉低沉的应。
白娉婷挂了电话,手指摩挲了手机半晌,然后揣放在了口袋里。
深深吸了口气,她有对他的心疼,以及对二哥的担忧,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给他添乱,像是刚刚电话里说的,不用他惦记,走向地铁的自己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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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过去了。
天色正降下来,公寓楼区里时不时能看到拖着疲惫身子走回来的身影,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忙碌了一整天,筋疲力尽的。
下班的时候,她就感觉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做饭,就在小区外面的快餐馆买了一小碗馄饨。
薄皮大馅的,之前有次晚上被他折腾到后半夜,早上俩人都起来晚了,来不及弄早餐吃,两人就来这家买了两碗馄饨打包,路上遇到红灯时候吃的。
当时在他车上留下了不少味道,还很不乐意来着。
让老板多放了点虾皮和紫菜,白娉婷到家后,就拿出个汤碗的倒出来,回房间换了衣服,端着到客厅边看电视边吃。
这家馄饨不同于别人家的,不是煮馄饨的汤,而是单独熬制的鸡汤,所以吃起来特别鲜嫩。
只是不知怎么的,吃了没两个,她就没什么胃口了,随手放在了茶几桌上,等着过了一会儿凉了在那,看着一坨坨的就更没有了食谷欠。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外面悬月已经高挂在夜空的正中央。
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今天即将是第三个晚上了,面对着空落落的房子,白娉婷感觉自己像个孤独老人。
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箱,除了昨天傍晚的那通电话,里面有早上他们联系的两条短信。
内容很简短,是问她有没有吃饭,她回答说吃了,紧接着又问他有没有吃。隔了好久,他那边才回复了一条一会儿就吃,然后再发过去的就没回应了。
白娉婷看着短信上的文字内容,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在上面。
心里无数次的为二哥祈祷,实在是担心,也着实想他,白娉婷忍不住拨过去了电话,知道他现在一定分身乏术,但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线路接通了,等待的声音。
“喂?”
一道女音从话筒里传出。
白娉婷愣了下,怀疑是自己拨错了,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号码没错,还不至于那么傻缺。
正发懵的时候,那边的女音再次响起,很是优雅的笑着问,“白小姐吧?我是马思涵。”
白娉婷脑袋里的筋一根根搅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在一根根的僵掉,她闭上眼睛再三的深呼吸,让自己快速的镇定,不要自乱阵脚。
“我找郁祁汉,让他接电话!”重新睁开眼睛,她冷静的说。
马思涵并没有将电话转接或是什么,而是仍旧笑着的回答说,“真抱歉,他在洗澡,可能不太方便。”
番外《转身爱上你》056,
“白小姐吧?我是马思涵。”
“真抱歉,他在洗澡,可能不太方便。”
……
白娉婷恶狠狠的掐断了线路。
手机被她丢在被子上,发出很闷的一声响。
那带着优雅笑意的女音,似还在耳边缭绕个不停,刺耳的就像是之前在服装店门口,“这件裙子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适合白小姐,你说呢?”
想到刚刚的“洗澡”、“不太方便”的关键词,白娉婷感觉一股怒火就已经顶到了脑门。
“不方便尼妹!”
她扯过旁边的抱枕,愤愤的摔了两下。
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也不能冲动,白娉婷再次将手机拿过来,重拨过去,不管怎么说,至少要质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只是拨过去,那边竟然提示已关机,她怒声爆粗,“靠!”
白娉婷仰头冲着天花板,闭上眼睛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之前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整晚他都能坐怀不乱,所以绝不是随便的人。
二哥郁祁佑出了车祸,不论如何,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会跟马思涵有什么暧、昧牵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马思涵在里面故意挑拨……
只是真的很生气啊!
哪怕白娉婷冷静的给自己头头是道的分析,但胸腔里还是燃烧着滔滔怒火。
她丢掉手机和抱枕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愤愤难平的瞪着鱼缸里两条欢快游着的小金鱼,她伸手弹了下叫“阿汉”的红色那条。
“游尼妹啊游,洗澡不方便还给我关机!”
“你这个王八蛋,等你回来的,让你跪键盘,不行,跪方便面!不行不行,跪遥控器,换一个台都拿你是问!奶奶个大麻花的,气死我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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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三甲级别的军区医院。
这里不同于普通的医院,基本不对外,都是很多有红色背景的人才能进来的,大多数都是高干家属一类,这里的医疗水平也是最好的。
某层的加护病房附近,单独开出来了一间病房。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响起,郁祁汉掌心抵在瓷砖上,任由着水流从头往下的浇,他垂着的修长手指收拢成拳,突起的白色骨节能看得出他时时刻刻无法放松的紧绷心理。
当晚接到郁祁佑送到医院的电话时,他还处于半蒙的状态。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出现了意外,赶到医院的时候,郁父一脸憔悴的站在那,而郁祁佑已经被推上了手术台,司机和同行的秘书均也都在抢救室。
他从来做笔录的警方那才得知,司机疲劳驾驶,导致发生了追尾事故,三车连撞,郁祁佑所在的车夹在最中间,受伤最严重……
十多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下了手术台的郁祁佑直接被推送到了ICU里24小时监护。
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他作为医生,参与到了和主治医生的救治方案,都是每天早上随便洗了把脸,这会儿是郁父坚持,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关了花洒,郁祁汉穿好衣服的从里面出来。
病房里,却多了一位不速的女客。
“你怎么会来!”郁祁汉表情欠奉的掷声。
马思涵转过身来,像是丝毫没看到他的不欢迎,微笑着回答他,“我家有亲戚在这家医院任职,听说了二哥的事情,给伯父打了个电话,他让我过来陪你。”
“我不需要,你请便。”郁祁汉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视线收回时,注意到她手里握着银色的苹果手机,顿时沉下了眉眼,“谁允许你私自碰我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刚刚帮你整理西装外套,手机掉了下来,下面有个水盆,我没注意……它现在好像开不了机了!”马思涵脸上尽是歉意,示意了下脚边的水盆。
郁祁汉皱眉,伸手夺回来,果然湿哒哒的,屏幕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真对不起啊,我赔你一个吧!”马思涵在旁边歉疚不已的说,“我现在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明天一早手机店开门,就买来新的送过来好不好?”
“不必了!”郁祁汉沉声道。
“那我多过意不去啊!还是让我配给你一个新的吧,你喜欢什么牌子,还是赔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马思涵很坚持的表示这。
郁祁汉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漠漠的提醒,“我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把外套放下。”
“好吧!”马思涵见他态度冰冷,只好讪讪的将外套放下。
“出去!”郁祁汉冷声又道。
马思涵似乎没有听见他下的逐客令,径自的说,“那天晚上在郁宅,我想你应该会觉得挺突然的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还好,咱们两家是世交,彼此间的走动很多,我爸和伯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觉得我们两个也能处的很好!阿汉,我……”
“别叫我阿汉。”郁祁汉毫不客气的打断,丝毫不介意会没有绅士风度,狭长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的暖意,声音无温,“阿汉不是你叫的。”
马思涵脸色变了变,良好的家世让她依旧保持笑容。
“好,不叫就不叫吧,全都听你的!那我叫你什么呢,祁汉好吗?”马思涵背着手站在那,用温温柔柔的语调询问,近乎讨好的样子。
郁祁汉不为所动,眉眼之间露出毫不掩饰的反感。
薄唇扯动间的“滚”字正谷欠发出,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脸焦急的护士进来的对他说,“郁先生,医生叫您马上过去,您二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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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阳光明媚的公寓楼区。
白娉婷睁开眼睛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明晃晃光线,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旁边的闹钟,打着哈欠的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糟糕!”
看清后,她顿时低叫一声。
睡意全无,连忙的掀开被子往浴室里面跑。
竟然已经九点半了,等她赶到杂志社的话,恐怕都快要午休了,今天早上他们小组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惨了惨了!
最快速度的洗完了脸,她回到房间悉悉索索的套上了衣服。
争分夺秒的往玄关冲的空当里,白娉婷拿着手机在看,上面果然有未接的电话。
只是快速浏览了一圈,竟没有一通来自郁祁汉的。
妈了个鸡的!
白娉婷在心里咒骂。
视线扫过茶几桌上整齐摆放着的键盘、方便面,以及遥控器,她磨牙霍霍的,撂狠话的告诉自己,等他回来非要他挨个的跪上一遍才算完!
趿拉上鞋子的出了家门,手机响起来。
是之前就显示未接记录的许静好,接起便急声的问她,“小白,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白娉婷将锁好门的钥匙拔下来,狂按电梯。
“怎么回事,打了好几遍电话你都不接!”
“我睡过头了!”
白娉婷看着变换的红色数字,将手机换到另一边的说,“我现在就打车马上到杂志社,等见面再说!”
匆匆结束了通话后,电梯门“叮”的声拉开,她三步并两步的从里面冲出来,刚好有辆出租车送客过来,她在对方下来之后,连忙的弯身坐进去。
太过焦急的她,忽略了刚刚电话里许静好语气的异样。
很快到了杂志社,白娉婷胡乱的塞回零钱,就一溜小跑的往写字楼里跑。
终于乘坐上了电梯,她手扶着梯壁的小口小口喘气,脑袋飞快的运转着,组织语言的好等会和领导解释。
双手背在身后的拎着包,白娉婷像是每次迟到那样,贴着墙边往里面溜着走,先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将包放好,然后再一点点的坐在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朝她投递过来目光,且是非常具有内容,又谷欠言又止的。
迟个到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白娉婷正纳闷不解时,对面的许静好见到她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份报纸的递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她伸手接过,一头雾水的翻阅。
很快,就白了脸。
番外《转身爱上你》057,
手中的报纸跌落,白娉婷脚下趔趄的坐回了椅子上。
很沉的“砰”一声闷响,就像是心脏也在无止境的往下坠。
旁边有同事凑过来,关心的询问,“小白,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请假?”
白娉婷整张脸都木着,像是没有听见,眉眼间失魂落魄的,哪怕手中的报纸已经跌落,但刚刚上面的内容,足以在短短几秒钟里深烙在脑海中。
许静好握着她的手,上面的温度令人担心不已。
“小白,你别伤心了!”旁边又有同事凑了过来,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咱们女人这一生,谁还不遇到两三个混蛋啊!”
“唉,可不是嘛!”
“想开一点就行了,反正咱还年轻,下一个指定会更好!”
办公室里同事几乎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越来越多的围了上来。
之前郁祁汉曾高调进出杂志社来接她下班,所以对于他们之间的恋情都是有目共睹,也因此俘获了不少女同事的心,各个对此都是很艳羡,平时私下里也都不少议论。
当然其中不乏有嫉妒心理的,这会儿虽是过来安慰,话里面也有些快意,怎么狠怎么说,“白瞎那一副好皮囊,专门用来骗女人,以后迟早会遭报应的!”
“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种男人!以前我们都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你终于找到真命天子,没想到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账王八蛋!”
……
白娉婷撑在桌边的手,攥成了拳头。
耳边七嘴八舌的,那些声音都像是一根根的刺,往她太阳穴那里扎,扎的她头疼谷欠裂。
“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找回声音的站起来,笃定的说。
女同事们互相看了看,谁将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提醒她面对事实一样的说,“可是报纸上都已经刊登出来了,他要和某集团的千金联姻……”
报纸被举的高高,上面的文字和配图都很刺眼。
不是占据多大的版面,很小的位置很简短的内容,但是在主页最显眼的地方,“郁家三公子”、“集团千金”、“联姻”等关键字眼。
新闻不可能凭空捏造,更何况还配有两人同框的近照。
“他不是那样的人!”白娉婷拳头攥的更紧,只能重复这样一句。
女同事们见状,都觉得她冥顽不明,面面相觑的也不再多说,很快就散开了。
“小白……”许静好关切的望着她。
“我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抿紧双唇的说。
“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我上班的时候,就看到报纸了!”许静好皱眉,给她打电话时听到的语气,就知道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
白娉婷眼里一片的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是懵的,也很想有人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白,不管怎么说,你先找到郁祁汉把事情问明白!现在很多事情也不好下定论,有什么话总要当面讲清楚!”许静好见她的模样,也很是心疼。
白娉婷回握了握许静好的手,拿起椅子上的背包说,“静好,你帮我请假,我要弄清楚这都怎么回事!”
“好!”许静好点头。
话音落下,白娉婷就背着包走出了办公室,一路挺胸抬头的往电梯方向走。
只是走出了写字楼,她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却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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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郁宅有一千多米的私路。
私路两旁是半人高的铁制栅栏,里面种着的树木已经黄叶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指向天空,一如此时白娉婷的心境。
出租车司机嫌前面路太远的会空趟,在私路口就放她下来了。
白娉婷也懒得理论和投诉一类的,揣好零钱一步步往郁宅的方向走。
终于走到了,她站定在门口,隔着关着的铁大门往里面张望,她打不通郁祁汉的电话,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更不知道郁祁佑住在哪家医院,只能来这里。
院子里没有任何车辆,独门独栋的别墅在白天里看起来都像蛰伏的兽一般。
有下人从里面跑出来,但是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你好,抱歉打扰了!请问郁祁汉在不在这里?”白娉婷隔着铁门,急声的询问。
“抱歉,二少爷不在这里。”下人摇头的回答。
“那他在哪里?”白娉婷忙问,内心焦灼让她一连串的继续,“二哥住在哪家医院?他是不是在医院,请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找他……”
“很抱歉!”下人还是摇头。
颔了颔首,就毫不留情的扭头往别墅走回。
白娉婷看着面前闭合的铁门以及别墅,从未有此刻觉得这样孤立无援。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里面别墅里再次有人走出来,不再是下人,而是披着外套的郁父,看起来气色有些差,憔悴了许多,但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丝毫不减。
朝着她瞥过来的眼神,也依旧冷至零下。
白娉婷双手攥在一起,咬唇的出声,“伯父……”
郁父走到她面前站定,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来张支票。
“您这是什么意思?”白娉婷僵着四肢问。
“这还不懂?”郁父皱眉,冷而不屑的说,“我知道你在一家杂志社上班,这上面有一百万,是你工作十年也赚不到的钱。”
“伯父,我还是不懂您的意思!”白娉婷紧咬着牙。
“那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这钱是你和祁汉的分手费,拿着钱好聚好散。”
这太像是她平时看的八点档连续剧,男主父亲拿着钱让女主滚蛋,似乎总会上演这样的桥段,竟狗血的会在她的面前上演。
白娉婷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硬声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郁父笑了,语气嘲弄,“要祁汉这个人吗?那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那天的家宴,祁汉把你带回来了,想必你也听的很清楚,郁家有内定的儿媳妇,他们会联姻。而你--”
“我看你年纪还很轻,以后会有更多的选择,祁汉和你不可能,拿着这笔钱对你有好处。”
“女孩子要懂得自爱,更要放聪明一点儿!”
白娉婷鞋里的脚趾都蜷缩,脆声的反驳,“伯父,难道您觉得感情可以用钱来收买吗?”
“呵呵!怎么,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价更高的爱情?”郁父用一种很可笑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她所说和所表现的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小伎俩,只觉得滑稽。
“我从未想过高攀,我从始至终跟的都是郁祁汉这个人,我不会要钱!”
白娉婷心里被郁父的目光激到,昂起头来不避不让、不卑不亢,直直的迎视上去。
郁父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惊讶了下,有一瞬即逝的欣赏,但只是觉得可惜,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任何。
“你不要钱就算,什么时候后悔,都可以来管我要这一百万。至于你和祁汉,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郁父收回支票,凌厉的说完抬腿便走。
郁宅的门口,已经有一辆私家车停在那等待,司机拉开了后面车门。
白娉婷在后面追上去,“伯父,我要见郁祁汉!”
“他不会见你,他跟你分手了。”郁父脚步不停,弯身的坐进去之际,淡漠的对她这样说。
“如果他要跟我分手,我要听他亲口说!”白娉婷咬唇盯着郁父和郁祁汉相似轮廓的样貌,似是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就像是她在杂志社看到的报纸一样,哪怕女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她在心里也依旧相信,他不会。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祁汉跟你分手了,郁家有内定的儿媳妇,是大鸿集团马董事长的千金,也会和郁家联姻!”郁父不耐烦的厉声说道。
“我要见郁祁汉!”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咬紧着牙关重复说。
郁父也再次的冷冷强调,让她死心一般的,“他不会再见你。”
车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车轮在地面上打转,很快就扬长而去,只留下几片被引擎带飞起来的落叶,孤孤单单的又再飘落在地面上,以及最后的那一句话。
番外《转身爱上你》058,
出租车到达私立医院时,已经是下午。
身穿白大褂的郁母,拉着白娉婷的手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着纸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的递过来,“婷婷,喝点水吧!”
“谢谢伯母。”白娉婷挤出丝笑容。
“始终联系不上阿汉,你一定很着急吧!”郁母拿着椅子坐在她旁边。
“……”白娉婷抿紧嘴唇。
她从来都不知道冰城这么大,想找一个人这么难。
郁母观察着她的脸色,迟疑着问,“你已经看到报纸了?”
“是。”白娉婷点头。
“唉--”郁母长长的叹了口气。
“伯母,我不相信这些是真的,郁祁汉他不会的!可是我联系不到他……”白娉婷说到最后,声音里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哽咽,谁也不知她是在靠什么维持。
不过是对他的那一丝笃定的坚信。
坚信和自己谈恋爱的郁祁汉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小孩,能分辨得出一个人的真情还是假意。可是与此同时,她也好怕啊……
怕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无法联系他。”郁母握住她的手,语气怅然,“你去过郁宅,就应该能知道我和他父亲的关系,我并不是什么正牌郁夫人,自始至终我连郁家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去过。所以,郁家的事情很多我都不清楚,或者说,我是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的……”
郁母说到最后,轻轻的摇着头,脸上表情很是不忍。
从儿子将她带到自己面前起,最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阿汉他,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当医生了。”郁母低叹了一声。
“……伯母?”白娉婷惊讶的张了张嘴。
“婷婷,你是个好姑娘。”郁母更紧的握着她,目光里尽是怜惜和疼爱,“我是真喜欢你,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但是……”
“伯母是过来人,喜欢是最容易的事情了,可人的一生,远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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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私立医院里出来,白娉婷的茫然没有半分减少。
哎……
她迎着秋日里的太阳光,愁肠百转的叹气。
在她在人行道上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起来,白娉婷摸出来看了眼,是许静好打来的。
“小白,对不起啊,我没能帮你联系到!”
许静好在那边歉意的说着,“郁祁城在进行实战演练,他们那个地方偏僻,一般都是荒山野地的,跟外界是没有任何联系的!所以,我打过去电话也都是其他队友接的,估计就算联系上了,他家的事情应该都还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白娉婷握紧了些手机。
能找的地方,能找的人,她几乎都尽最大的努力了。
临准备挂上电话时,许静好在那边顿了顿,“不过小白……”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的问。
“我好像知道能在哪找到郁祁汉了……”
“在哪儿?”她心神一凛。
挂了电话后,白娉婷停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后,她向前面的司机报上个地址,并焦急的催促着,“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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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下,白娉婷一抬头,就能看到屹立在眼前的高耸写字楼。
这里她不算陌生,之前她陪同郁祁汉曾经来过,当时还被建筑的宏伟和气派给震惊到,没想到竟然会在短时间里再次前来。
“我听到的消息,说是郁家会在公司举行发布会,郁祁汉会参加……”
耳边回荡着之前在电话里许静好的话,白娉婷深吸了口气,抬腿往里面走。
不同于之前那次,此时显得特别热闹,人声嘈杂的。
似乎刚刚举行完一场发布会,在她正谷欠要踏入写字楼时,有无数记者们忽然簇拥着从里面走出,她硬生生的被挤到了一边。
闪光灯不断的闪着,刺花着人的眼睛。
“郁副总,对于您新官上任有什么想说的?”
“郁副总,听说您以前从事医生,现在是回来接手家族企业吗?”
“郁副总,刚刚在发布会上,郁家对外宣布了和大鸿集团的联姻!请问,您和马思涵小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
扛着机器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抢着问。
而在立身着的保安中间,身形挺拔的男人从容的往外走,商务的白衬衫和黑西装外披着件驼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映照在秋日的阳光里,衬得五官深邃,他抿着薄唇,沿着台阶往下走,目光不偏不倚的直视着前方,没有作任何回应。
白娉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人群中的郁祁汉。
他的步伐快而不乱,透出股商人特有的沉敛与稳重。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商务化的打扮,一时之间,无法和平时穿着白大褂、以及曾晚晚睡在她身侧的慵懒男人联系到一起,那样陌生。
明明只相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可是怎么会那么远?
在他身边,还有身材高挑的马思涵。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被记者们簇拥,当真的郎才女貌。
白娉婷隔着人群望着,终于明白郁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正常的剧情演到这里,她应该黯然神伤的离开了,可她无法做到,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记者中硬是挤出了一条路,里面保安看到她突然冲出来,也立马提高警惕,“快点拦住那个女的!”
“是!”
随即,便有保安过来左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娉婷被控制在那,眼看就要被强行架走,只好扬声大喊,“郁祁汉--”
熟悉的女声传来,郁祁汉终于停下脚步的转身。
看到是她,狭长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震动。
“放开她!”
郁祁汉大步过来,沉声的喝,“我让你们松手,给我放开她!”
保安见状面面相觑,连忙大气都不敢喘的松手,纷纷的往旁边退开。
白娉婷抬手抚着被扭疼了的胳膊,一步步的走向他,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此时也正低眉注视着她,只是神色不明。
“你知不知道我在满世界找你?”
“你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白娉婷抿着嘴唇连着两句问。
见他沉默不语,她双手攥成拳头,像是在忍耐克制着些什么,像是不让情绪崩溃,几乎是咬着牙,“郁祁汉,我在问你话!”
郁祁汉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水亮水亮的,像发着高烧的病人,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何尝不是紧握,小臂上的肌肉紧绷绷的,似要冲破皮肤的束缚,狭长眼眸在薄眯,敛着慌乱,还有许许多多藏匿很深、她瞧不懂的隐忍。
“小姐,请看这边!”
“小姐,给这边一个镜头!”
不等他有所回答,那些记者早就按捺不住的插话进来,不断的按着快门,不会轻易放过这样八卦新闻的机会。
“郁副总,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郁副总,郁家才刚刚正式宣布了和大鸿集团的联姻,现在突然冒出来女人,是不是跟你有某种暧、昧关系?麻烦请回答一下,你到底认不认识面前的这位小姐?”
所有记者的问题再次丢出来,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白娉婷也紧盯着他,同样等待一个答案。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始终锁着她,薄唇扯动间正要发声之际,旁边的马思涵突然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脸上表情不变,但裤兜里互虐捏着的长指,泄露了他此时正陷入强烈的内心挣扎。
突起的喉结滚动,他声音平淡,“我不认识。”
四字一句。
似乎听到了打脸的声音。
白娉婷僵硬的站在那,仿若天都黑压压往下坠。
在马思涵接他电话的挑衅,面对杂志社里女同事们的指责,她都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相信他。可现在,却是他亲手推翻了这一切,她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视线里他背影那样的冷硬,双双坐上的车子绝尘而去。
记者们都纷纷上车的继续追随,对于刚刚她的那段小插曲已经无人问津,气派的写字楼前,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站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白娉婷抬手摸着两边泛疼的脸颊,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
不会再漫无目的的寻找,白娉婷木着脸回到了公寓楼区。
没有乘坐电梯,她一层层台阶走上去的。
终于爬到了锁住的楼层,她没有任何累的感觉,似乎四肢都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低头将肩上的背包拿下来,在里面翻找钥匙,抬头间却发现防盗门四敞八开着。
不至于这么祸不单行吧!
白娉婷拍了下脑门,以为家里进了小偷。
一边翻出手机的报警,一边试探的往前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两道人影,手中正抬着一个男士的行李箱,模样并不像是偷盗的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白娉婷快步进去,挡在他们面前的喝声,“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赶紧把东西给我放回去!”
“抱歉小姐,我们是替三少来搬家的。”后面走出个曾在郁宅见过的下人,恭敬的颔首说。
“郁祁汉?”白娉婷怔愣的问,心被揪着。
“是的。”下人点头,“按照吩咐,已经帮您续租了半年的房租,您以后仍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至于我们三少么,他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不打扰了!”
白娉婷没有表情的靠在防盗门的门板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他的东西一样样搬走,没有上前阻拦的力量。
她推开对面卧室的门,里面摆放的家具还在,那张他们每晚温存的大牀也还在。但属于他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空落落的,连空气都是。
房间的窗户明亮洁净,外面的阳光却一丝也照耀不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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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此时没办法再在那个房子里待着,她回了白家。
在门口站了许久,她抬手用力搓了搓脸,练习了几遍笑容后,才敲了门。
“回来了!”一进门,白母就帮她将鞋柜里的拖鞋递出来。
白娉婷低头换着,观察着白母的神色问,“妈,您没看报纸吧?”
“看什么报纸?”白母不以为然的问。
“没事。”白娉婷松了口气。
“我哪有那个闲功夫看什么报纸,下周末我就和你爸带爷爷回乡下了,最近收拾东西都收拾不过来!”白母边往屋里走边碎碎念着说。
“用不用我帮您?”白娉婷跟着往里走。
“不用不用,你能干啥啊!不给我帮倒忙就烧高香了!”白母一脸的嫌弃,摆手说,“厨房里有我炖的鸽子汤,是从你二姑姥那拿来的野鸽子,你自己盛碗喝!”
“哦。”白娉婷应。
到了厨房,她看着鲜嫩的鸽子汤,半点胃口都没有。
“阿汉呢,怎么没一起过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吧,上次我自己弄得火锅料,他不是很爱吃嘛!告诉他晚上我再弄,让你爸回来买点青菜和海鲜涮,家里牛肉和丸子都有!”白母也跟着走进来,问着女儿。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坑个声!”
见她不回应,白母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又问,“是不是阿汉医院工作忙啊?”
“嗯……”白娉婷声音很低。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白母皱眉,连忙问。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没有撒谎。
他们确实没有吵架,而是……
白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数落起女儿来,“不是我说你!我看阿汉这孩子哪哪都顺眼,你别一天天半瓶子不满瞎咣当了,跟人家好好处,别像是之前顾海东那样又抓不紧!”
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点什么。
白母张嘴闭嘴都是郁祁汉的好,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认可,比之前的顾海东还要打心眼里喜欢。她不知道这样开口说两人的事,害怕白母和自己一样会伤心,会失望。
看到白母从柜子里拿出个保温壶,白娉婷皱眉问,“妈,你这是干嘛?”
“阿汉晚上不来,喝不到这个鸽子汤。我倒出来些,你给他带回去!”白母拿着勺子,一边一勺勺往保温壶里盛,一边笑着说。
白娉婷说不出来话,扭身回了卧室。
将被子抖开的钻进去,她埋头趴在了枕头间。
从眼角缝隙间望着窗外已经染红了的半边天,她的身体很疲惫,心里很苦涩。
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感觉身上的被子和脖子下的枕头都被扯走,白娉婷揉着眼睛睁开,白母正掐腰的在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睡,我过来叫你好几次了,都不醒!睡神啊!赶紧吃饭!”
“唔。”
白娉婷坐起来,还是困的不行,嗜睡的毛病最近一直有。
白母硬是给她拽了起来,张罗了开饭,她默默的吃完后,时间不早的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鸽子汤别忘了!”到门口时,白母拎着保温壶从厨房里追出来。
“妈,我走了。”白娉婷伸手接过来。
“快回去吧!”白母笑米米的,还嘱咐着,“回去要是凉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白娉婷不露情绪的点点头,在老式防盗门关上后,她抱着保温壶一步步的往楼下走,脚步有些磕绊。
**********************
宁静的夜色笼罩,公寓楼区。
白娉婷坐最后一班公车到楼区口,下车的往里面走。
在她即将走到所住的楼门前时,身后一辆豪华轿车行驶过来,在她身边时放慢了些车速,车窗降下来,里面坐着的是顾海东。
轿车往前开停在了花坛前,顾海东拔了车钥匙下来。
“你有事?”白娉婷淡淡的看着他。
“小白,我听静好说了你和郁祁汉的事。”顾海东皱眉,试探的开口说。
“干啥,来看我笑话的?”白娉婷耸肩的笑了笑。
“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担心你!”顾海东连忙解释说,一脸的关心。
“哦,谢谢,不过我不需要。”白娉婷淡淡的,说完后她扶了扶额头,语气疲惫,“顾海东,我今天很累,实在没精气神应付你了,我要上去睡觉。”
她脚步绕过的就想往里走,忽然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栽倒下去。
顾海东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整个人给扶住,“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白娉婷摇摇头。
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自己站稳,却被腾空抱在了怀里。
“我送你上去!”顾海东似乎很坚持,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自作主张的抱着她往里走,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白娉婷真的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他,也是脑袋里晕眩的厉害,见他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反而手放的位置都在刻意避嫌,她就索性接受了他的帮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无力的丢出来一句,“随便你吧。”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叮”的声响起后缓缓拉开。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走。”白娉婷抬手按了按额头,挣扎着要下来说。
“我就送你到门口!”顾海东收紧着力道。
出了电梯没两步,楼道里声控的照明灯灭了下来,白娉婷想要拍手的感应灯亮,抱着她的顾海东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正皱眉想问时,听到他忽然说,“小白,我决定离婚了。”
“咔哒!”
打火机甩动的声音响起,震亮了楼道间感应的照明灯。
白娉婷没有回应顾海东的话,而是转脸望向公寓门口,男人挺拔的身影立身在那,狭长的眼眸,修长如玉的手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烟。
而在他的脚边有好几个烟蒂,似乎已在门口等了很久。
番外《转身爱上你》059,你怀孕了!
郁祁汉站直着身子,英俊的脸上神色微沉,遥遥望着他们。
顾海东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抱着白娉婷的手紧了紧。
“你放我下来吧!”
白娉婷收回视线,对着顾海东说。
顾海东皱眉的低头看她,犹豫了再三,还是松开了手,慢慢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白娉婷双脚踩在地面上,逼退过那阵晕眩感,她低声对着顾海东继续说,“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
“小白……”顾海东看看她,又看看郁祁汉的没有动。
“我说让你回去!”白娉婷嘴角抿起。
顾海东见她动了怒,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拉上,红色的数字往下跳跃,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白娉婷往上挺了挺腰板,昂首挺胸的朝着他走过去,认真的凝视他英俊的脸,光线的关系,眉眼间有些阴郁有些冷,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真的不曾看懂他。
视线里那么多烟头还在,不知他等了有多久。
想问他怎么不进屋,忽然又想到他已经搬走了这里。
白娉婷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从包里翻出钥匙来,径自的插入在钥匙孔里,转动拧开间,手被他的手给握住,再转不动。
“不解释一下?”
醇厚的男音,在头顶盘旋。
白娉婷没有抬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
以前逛超市还是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主动的握住她,是任何人都不曾给予过她的安全感,可是现在……
她挣了挣,没有挣开,慢悠悠的抬起头来问他,“我有必要和你解释吗?”
“郁副总,你现在握着一个你不认识人的手,算是怎么回事?”视线低垂,她重新凝在他的大手上,最后尾音上扬时还轻笑了一声。
“你怪我?”郁祁汉指间夹着的烟在用力。
“我不能怪你?”白娉婷凝声反问。
“我当时是情非得已。”郁祁汉蹙着眉,眸色深沉。
“哦。”白娉婷发出个单音节。
随即,扬起丹凤眼直逼向他,“那你的联姻呢,也是情非得已?”
“婷婷。”郁祁汉握紧了些她的手,很生硬的在转移话题,“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下午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两天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白娉婷听后嗤笑出声。
“我的手机坏了……”郁祁汉声音很低。
“坏了?”白娉婷挑眉,冷哼了一声,语气咄咄,“理由真是烂透了!你难道不能管别人借?不管再有什么事情,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至少也能打个电话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打,你不知道怎么和我说?”
郁祁汉薄唇抿成一条线,被她说中的无法辩驳。
眸光隐忍的锁着她,看着她脸上恼怒的神色,渐渐化作了哀伤。
心口紧了下,郁祁汉更紧的握她,“婷婷!”
“别叫我!”白娉婷用力的抽回手,上前一步,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盈满自己的脸后,一字一句的问,“郁祁汉,我认真的问你,你是不是说过不会娶她?”
“是。”郁祁汉动了动薄唇。
“那你是不是现在和她联姻?”白娉婷没有停顿,继续追问。
郁祁汉无法回避,声音沙哑,“是……”
“哈!”白娉婷低笑出了声,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破损,“你拿我当傻子耍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能任由你”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眼波颤抖了一下。
眼前浮现起医院白色的长廊里,像是老了十岁的郁父站在那,那样伤痛和恳求的目光:“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接手公司和大鸿联姻,替郁家、替你二哥度过这个难关……”
垂着的双手握紧,用力之下关节森冷的突出。
“婷婷,这些都不是处于我本意。”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在动,似乎在斟字酌句,“身为郁家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没办法退缩,我身上有责任……”
“不用跟我讲,我没有兴趣!”
可惜这个时候的白娉婷,没心情听他的解释。
她抬起一只手,往后退了两步的阻隔出两人的距离,“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天大的也好,现在我只知道,是你选择舍弃了我,舍弃了这段交往不过两个月的感情!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可是郁祁汉……”
“你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我说分手,我白娉婷不是那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难道你害怕我会纠缠你不放吗!”
白娉婷最为气愤和难过的,不是他和马思涵联姻,更不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认识她,而是让她在整个事件当中,成为了最后得知的人。
如果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早早就扇自己两个嘴巴打醒自己。
“我不想分手。”郁祁汉薄唇在很小幅度的颤抖。
“不分手难道留着过年?”白娉婷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搞笑,她往下沉了口气,“郁祁汉,如果知道有今日,我不会和你有当初,一点都不稀罕!”
她从认识他的那天起,认的不过是他这个人。
哪怕后来深入交往以来,知道他的家世背景那样遥不可及,可她从来不在乎钱和权,也不向往奢侈的生活,要的简单又纯粹,不过是一个良人、一份感情罢了。
郁祁汉见她态度决绝和语气里的嫌弃,心头越来越多的慌乱聚集起来,而聚集的越多,血液就通通涌入了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那你稀罕什么?稀罕那个把你抛弃又舔脸回来找你的顾海东?怎么,他决定要离婚了,所以你觉得旧情难忘打算和他破镜重圆?”
白娉婷气结,愣住了稍许才反应过来。
“对!”她大声的回,“你们两个虽然都是混蛋,但他至少比你强,知道做错获求我原谅,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趾高气昂!”
郁祁汉胡说八道的那瞬间就后悔了,其实不过是他害怕失去。
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见她漠漠笑着说,“你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对他旧情难忘!刚刚你也听见了,他决定要离婚了,我们大可以重新开始!毕竟有过七年的感情,又是初恋,不是谁能随便替代的。而你,不过我是闲来无聊时用来填补感情的空虚罢了!”
“郁祁汉,既然你不说,那由我来正式通知你——”
“我们玩完了!”
最后一句狠话撂下,白娉婷背过身的去拉防盗门。
郁祁汉火大又心慌,情急之下的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试图将她往怀里带。
白娉婷分离挣扎,那股晕眩感再次来袭,眼前一阵黑,她脚下晃了晃,紧接着从胃底泛起一阵恶心直顶喉咙,她连忙的捂住嘴,佝偻起了身子。
“婷婷,你是不是不舒服?”
郁祁汉见状,眉眼全部都是关切。
白娉婷拂开他伸过来的手,抖着声音说了句,“恶心!”
“什么?”郁祁汉没有听清,皱着眉紧盯着她询问,“你哪里不舒服,过来,让我给你看一看!”
“不需要,你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白娉婷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整个人都推开,伸手指着,“滚,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郁祁汉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恶心”是指自己。
手上一瞬失去了力气,只能看着她拉开防盗门进去,然后在眼前狠狠摔上。
**********************
夜深人静,公寓楼区。
白娉婷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视线里是那两条无忧无虑在游的小金鱼。
之前那股晕眩感已经消失,也没有再恶心之类的,她摔上门抵在门板上等了许久,直到门外的足音逐渐远去。
不知是不是少了个人的关系,房子里空荡荡的,有些凉,有些冷。
手机时不时的还在持续的震动,白娉婷伸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许静好”来电,她机械的划开通话,放在了耳边,“喂。”
“小白,你……你怎么样?”
线路另一端,许静好焦急的声音试探问。
“我挺好。”白娉婷打起精神的回。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许静好语气踌躇。
“静好,我和他分手了。”白娉婷倒是很冷静,淡淡的回答。
许静好闻言,似是悄悄吸了口气,问她,“小白,你在家吗,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
“不用。”白娉婷摇头,另一只手捏着两边的嘴角往上,“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需要人陪,失恋能怎么样,地球又不会塌,胳膊不会缺腿也不会断!是他不配爱我,所以他先撇下了我!”
“小白,你没事吧?”
“静好,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越说眼前越模糊,怎么会没事?
挂了电话,白娉婷往后用力的仰头,试图将泪水全部都逼回去。
正回头,看到茶几桌上放着的保温壶,盖子拧开,里面还温着的鸽子汤香气扑鼻而来。
她拿着倒出来一碗,双手的捧到嘴边,一点点的边喝边自言自语:“对,没事!没什么大不了,姑奶奶就当又碰到了个顾海东!一个渣两个混蛋,第三个绝逼会更好!”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缺么……”
白娉婷嘴里仍在念念有词,眼泪却啪嗒啪嗒掉进汤里。
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啊!
**********************
院子里整夜亮着灯的郁宅。
黑色的轿车停在大门口,前面的司机拉上手刹后,迟疑的看向后面坐着的男人。
和轿车一样的黑色西装,驼色的外套被他丢到一旁,双手插在两边裤兜,后颈椎整个往后仰着,英俊的脸庞上爬满了疲惫和寂寥。
“郁副总,到了!”司机试探的出声。
郁祁汉两秒后睁开眼睛,侧脸看着旁边的别墅。
他摸出了西装口袋里的香烟盒,拿出一根放在唇边,掏出打火机的俯身去点,可打火机甩动了半天都打不着,用力了几次三番,才终于点燃。
鲜辣的烟草从喉咙往下,丝毫抑制不了他心内的苦闷。
抽了两口掐断,郁祁汉推开车门的下车。
别墅正门口,有下人早早的替他拉开门,拖鞋恭敬的送上。
这个时间郁宅悄声无息的,下人们走动都放轻着脚步,客厅的灯亮着,下人过去对坐在沙发上的郁父通报着,“老爷,三少回来了!”
近日来很是憔悴的郁父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小儿子。
“回来了?”
“嗯。”
郁祁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默的像是雕像。
他是不爱回这里的,郁宅上下几乎都知道,每每都是不耐和不适的,只是都不同于现在,他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生气般,身上的商务西装在束缚着。
郁父有一瞬也在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可很快,就恢复如常。
“爸,发布会按照您说的都召开了,其余的股东大会、交接大会,还有一些合作案,我挑重点的都逐个的亲自出面进行调节,剩余的会近一周内完成。还有,公司内部的……”
郁祁汉坐在那,没什么语气起伏的在说。
“我让厨房弄了吃的,一会儿你吃点。”郁父看着低垂着脸庞的小儿子,也难免心疼,“听说你一整天下来忙得一口水都没喝上。”
“不用了。”郁祁汉语气淡淡。
“祁汉,你现在冷不防接手公司,很多事情上都会很吃力,但是没办法,只能靠你,幸亏有马董事长那边的支持!以前早说让你进公司,你偏不听,现在好了……”郁父说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
顿了顿,转了话题的道,“你的东西我都吩咐人从那间公寓搬到郁宅了,现在你接手公司,外面那么多眼睛盯着看,以后都住在家里,对各方面都有帮助。”
“谁让你私自搬我东西!”郁祁汉眉眼瞬冷,沉声质问向自己父亲。
“白天才刚开了联姻的发布会,你难道还打算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郁父拍了下旁边的沙发扶手,恼火不已,在他发作反驳时,喝了声,“想想郁家,想想你二哥!”
郁祁汉眸里的光亮一下子黯淡。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外走,低哑的丢出句,“我去医院住。”
**********************
隔天上午,晨光透亮着窗帘。
白娉婷睁开眼睛,刚刚好的不早不晚,她摸了摸枕边,湿意全部都干了,她掀开被子的起身到浴室洗脸刷牙,又不是第一次失恋,生活照样得继续!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梦里人消失了,但她好像一时间还没有走出梦境。
白娉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细细长长的红血丝,不如以往那样明媚。
她拿起唇彩厚厚的涂了一层,还算满意的出门。
早上的高峰期,地铁上的人依旧那么多,白娉婷所乘坐的位置是终点,所以能混到座位。中间有一对母女走上来,女儿年纪不大,看起来高中生的样子,背着个双肩书包。
不过看起来表情很痛苦,一直捂这个肚子,脸色和她一样没有血色。
“坐我这里吧!”白娉婷主动站起身。
“真是谢谢你了啊!”母亲连忙对着她道谢。
“不客气的!”白娉婷笑了笑,顺嘴的问了句,“您女儿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没事!”母亲解释着说,“我女儿是来月事了,每次来都这样,每个月肚子都要疼的嗷嗷叫几天,吃了好多中药都没办法!现在正是高三,又没办法耽误学业,只能坚持着上下学了,我不放心,所以来送她!”
月事……
白娉婷像是突然被蜜蜂蜇了下脑神经。
有什么在奋力的敲击着她的头,心跳怦怦的加快,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来手机,查看着日历软件,视线凝在上面仔仔细细了好半晌,确定她的月事迟了……
她身体向来都还不错,白母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体质保暖方面的问题,在北方冬天一点没有受凉过,所以往往大姨妈来的时候,也很少会疼的死去活来,日期也都很准。
闺蜜叶栖雁怀孕的时候她是陪在身边的,对于一些症状都有所了解,将最近恶心和晕眩,以及嗜睡都联系起来,白娉婷手心开始出汗。
白娉婷还未坐到杂志社就中途匆匆下了车,出了地铁站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
一楼挂号的窗口排着长长队伍,她背着包站在其中,双手始终紧握着。
终于轮到了她,里面身穿白大褂的护士询问,“请问,挂什么科?”
“我……我挂妇产科。”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极力的稳住声音。
“普通还是专家?”
“普通就行!”
“五块!”
白娉婷从钱包里掏出个五块钱递过去,然后取出来一个小病历的本本和挂号收费单,紧捏在手里,她跟着指示牌乘坐扶梯往三楼走。
妇产科的楼层,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的都是同她一样的女性。
由广播有序在播报着就诊的号码,白娉婷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背脊僵硬的抵在塑质的椅背上,在内心忐忑和焦灼中等待着。
“有请,第019号白娉婷到三号医生办公室……”
广播一遍遍的重复,白娉婷不停的吞咽口水,心慌气短。
迟迟不见人进来的护士,只好走出来扬着嗓门喊,“十九号白娉婷在不在,不在话换下一位了?十九号的白娉婷?”
“在!在这里!”白娉婷深呼吸,僵硬着身子站起来。
护士朝着她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办公室里走,见她没跟上来,不怎么高兴的皱眉催促,“还磨蹭什么呢,赶快进来!”
“哦。”白娉婷默默的跟上。
半个小时后,护士又领着新的就诊患者进了医生办公室。
出来的白娉婷,捏着手里的单子没什么表情的往电梯方向走,在电梯到达时,被身后的人一拥着的趔趄脚步进去。
她被挤在最后面的角落,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
白娉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向下*。
旁边其他人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也看不见,耳边只回荡着刚刚医生的话:“白小姐,你怀孕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60,
“砰砰砰——”
卫浴间的老式木门被敲着。
外面的白母见女儿一进门后就扎到了卫浴间,半响都不出来,过来询问,“婷婷,你干什么呢!怎么半天都不出来,吃坏什么东西了?”
从医院检查出来后,白娉婷去了池氏,见过闺蜜叶栖雁以后,没有去杂志社上班,也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打车回了白家。
“没,我马上。”她扬着声音喊。
双膝并拢的坐在马桶上,手中捏着那张单薄的化验单。
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证明了她现在身体里多出来一条小生命。
到现在都还没从怀孕消息里反应过来的白娉婷,脑袋还是木木的,医生说已经五周多了,她已经推算不出来是哪一天了,因为没分手前,他带着她几乎是晚晚笙歌的。
安全期时他们措施方面就没那么注意,恐怕就不知哪次中了奖。
若是他们还交往期间也就罢了,现在他和马思涵联姻,他们已经分道扬镳,这个孩子来的……
白娉婷低头,手摸在小腹上,如今的局面,要不要告诉他呢?
另外,告诉他如果他不要呢?
感觉肚里的肠子都打了结。
外面的白母不放心的又在敲门,白娉婷起身在洗脸池前洗了把脸,擦干后才拉开门。
“你到底怎么了啊你!”白母皱眉的询问。
“没怎么啊,就是有点闹肚子。”白娉婷敷衍着回,睫毛颤了颤,她看着脸上已经有了纹路的白母,谷欠言又止,“妈,我……”
她要怎样开口……
说自己被搞大了肚子,对方现在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的陌生人,还和别人联姻,她不但成了弃妇还是未婚妈妈!若是白母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打死她!
可白娉婷怕的并不是白母会打死自己,而是怕她会伤心。
“怎么了?”白母不解的看着女儿。
“没事!”白娉婷吸了口气,笑了笑说,“就想告诉你,里面没纸了!”
白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嘴里念叨着她吃纸,扭身去了柜子里拿出一卷新的卫生纸换上。
客厅里坐着轮椅上的爷爷被推在窗边,膝盖上盖着个毯子,懒洋洋的晒着晚秋的太阳光,那边拿完厕纸的白母,正里外屋的忙活着收拾。
白娉婷搬了个小板凳的坐在爷爷旁边,一边帮着他按摩腿,一边扬声问,“妈,你们什么时候走?”
“快了,下周六就走!”白母隔着屋子回她。
不一会儿,从卧室里走到客厅,手里面多出来好几个包装盒,都是没拆封的各类营养品。
“这些都是阿汉每次来给爷爷买的,爷爷都还没舍得吃呢!回乡下都给爷爷带回去,还能跟左邻右舍的显摆显摆是自己孙女婿送的!”
“妈,什么孙女婿,你别乱说!”
白娉婷手指攥紧,皱眉的纠正白母。
“我怎么乱说了!那天吃饭我问阿汉你们俩的事,你又不是不在!”白母没好气的看她,末了,又说了句,“对了!周六的话他值不值班,我昨晚还和你爸说,想他到时开车送一下!”
“他最近医院都挺忙的,到时候我来送你们吧!”白娉婷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也是,现在马上进入冬季了,大病小病的多了去,医院是最繁忙的时候!反正东西拿的也不多,就别给阿汉打电话添麻烦了,到时打个车就去了!”白母很理解的点点头。
“嗯。”白娉婷也点头,眼波黯淡。
“阿汉这孩子好!”一直听着他们母女聊天的爷爷,笑呵呵的插话进来。
“爸也中意是不是?”白母闻言,从内心发出笑意来。
“嗯嗯,中意,中意!”爷爷连连的点头,嘴角的白胡子都高兴的一耸一耸,拍着她的手,“婷婷,有时间带着阿汉来乡下看爷爷,不然想得慌!”
白娉婷话到嘴边,想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可视线里白母以及爷爷两人脸上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是从内心蔓延至眼里的笑意,经历过曾经顾海东的事件,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实在是不忍说出来。
“你这孩子,爷爷跟你说话呢!”
“好的,爷爷……”
**********************
城市被霓虹点亮,公寓楼区。
白娉婷低头看着脚尖慢慢的一步步走,看到视线里像昨晚一样,出现的轿车以及轿车旁边的人时,她顿时皱起了眉心。
“小白,你回来了!”顾海东拿着车钥匙走过来。
“嗯。”白娉婷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的不耐问,“你又跑来做什么?”
顾海东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话时,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夜色中像是一道暗光般,前面的两个车大灯朝着他们支过来。
奔驰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下车的将后车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走下来。
白娉婷没想到会是他,眉眼愣了愣。
以前他都是开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还从未见过他从别的车子里出现过,她望着那辆价值几百万的奔驰轿车,以及恭敬旁边的专属司机,所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狭长的眼眸,此时像最浓的砚墨。
他不再是会穿白大褂的英俊医生,也不再是陪她出入超市的慵懒男人,更不再是每晚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入眠、独属于她一人的郁祁汉了……
郁祁汉看到她和顾海东并排站在一起,薄唇边的线条犀利的抿紧,插在裤兜的手臂线条,也是全部都绷紧。
薄眯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他声音压抑着低沉,“你昨晚说的话是认真的?”
白娉婷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什么,反而用默认来回答。
其实她会那样说,不过是情绪被激发到了某种程度上,为了维护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罢了。
“海东,你能不能送我上去?”白娉婷往旁边凑了凑,小声的问。
“当然能!”顾海东忙点头回答。
“那走吧!”白娉婷点了下头,小声示意的说。
顾海东闻言,便跟着她转身的想要往楼里走,郁祁汉长腿向前的跨了两步,眼眸紧紧将她锁在视线里,“婷婷,我想跟你谈谈。”
“抱歉,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白娉婷抬起眼睛看他,心里骇浪翻滚,面上不露一丝一毫。
她语气里的生疏和漠然那样明显,眼角余光里,他眉间的川子纹深深,她能感受到他是在刻意的抑制怒火,只是忽略不管,径自的拉着顾海东进了楼内。
电梯“叮”的声缓缓拉开。
白娉婷前脚踏出去,后脚就对顾海东说,“你回去吧!”
顾海东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跟在了她后面,她掏出钥匙的皱眉转过身,“干嘛,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请你进屋喝个茶吧?”
“小白……”顾海东站在那,重复着之前说过的,“我决定离婚了。”
“你离婚跑来跟我说什么?”
白娉婷对于这一点,没有任何兴趣。
她好笑的看着顾海东,摇头说,“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能再续个前缘神马的?刚才我让你送我上来,纯粹是做给他看的,没有任何一丝一毫想跟你复合的意向。”
“好了,别再折腾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照顾你老婆孩子吧!”
说到最后,白娉婷无力的冲着他摆了摆手,拖着身子的想要开门进屋。
“小白!”顾海东仍旧锲而不舍。
“你又要说什么!”白娉婷有些恼了。
顾海东目光紧紧的看着她,压低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怀孕了。”
“你……”她顿时愣住。
“安宁宁之前在那家医院生产,我早上替她去取之前住院的票据,看到了你挂妇产科……”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小腹。
“谁的?郁祁汉的吗?”顾海东问出嘴以后,就觉得是废话,除了他还能是谁的呢。想到刚刚在楼下的画面,他又问,“他不知道?”
“嗯。”白娉婷低回了声。
“你打算怎么做?”顾海东问,见她不语,皱眉如此说道,“那家医院我有个认识的妇产科医生,可以帮你联系做流产手术,这种事情越早越好,拖久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不需要!”白娉婷凝声拒绝。
“难道你打算生下来?”顾海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白娉婷脸上的神色敛起来,平静的说道。
从始至终,在她医院检查出来怀孕到现在,虽然很大程度上她还回不过神来,但从未动过任何不要它的念头,哪怕一丝丝。
顾海东急躁的说,“小白,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严重,未婚妈妈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在对于你来说,将这个不该来的孩子打掉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希望你嘴巴严实点!”
白娉婷双手攥紧,昂头的对着顾海东重复,然后挺直着背脊的打开门进去。
**********************
顾海东从公寓楼里重新走出来。
黑色的奔驰轿车还停在那,郁祁汉立身靠在车身前,手里夹着根点燃着的烟,他抽的很凶,每吸一口,就有很大的烟雾从薄唇间吐出。
看到顾海东朝着自己过来,郁祁汉没有动,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这是从最初的一开始,顾海东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冷蔑而不屑,往往很多时候同样身为男人,却造成旁人的望而却步。
顾海东曾多少次了,在他面前感到**。
不过现在不同于往日,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顾海东快意的开口,“不好意思,现在那句话我似乎要转送给你:你应该离她远一点儿!”
郁祁汉看着对方得意离开的背影,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捻灭。
突起的喉结滚动间,眸里的颜色暗沉的如同他身后黑黑的夜。
楼下发生的小插曲,白娉婷不知道,也没心思去知道,回到家里后,她洗了个澡,还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倒在杯子里的热了热,提不起半分兴致的看着电视。
这样独身一人的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太容易让她联想起之前的每晚画面,但她努力的让自己投入到电视剧里面。
茶几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拿过来,划开是一条短信。
“婷婷,我不想分手。”
白娉婷看着上面的内容,笑了笑,眼眶却不争气的酸了,她很快的调整好,将短信删除后的退出来,丢回茶几桌上,像什么也都没看到一样。
关了电视机,她给鱼缸里的两条小金鱼添了鱼食,然后回到了卧室,关灯的爬上牀钻到被窝里,侧身看着窗外面的月色,她闭上眼睛的强迫自己入眠。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61,白小姐
白色的陆巡,从公寓楼区行驶进来。
车子停稳以后,白娉婷拿起背包的从后车门下来,幅度和动作都刻意的减小。
前面副驾驶的闺蜜叶栖雁,也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下车,扶着她站稳后,又不放心的拍了拍她的手,“小白,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白娉婷咧开嘴笑了笑。
下午采访的时候,她觉得肚子不是很舒服,自己一个人太慌张,所以给闺蜜叶栖雁打了电话,陪着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说是孕酮比较偏低,平时要多注意些。
她抬起手的摆了摆,“你们慢点!雁雁,池总,拜拜!”
叶栖雁跟她道别,重新坐回了车子里,旁边池北河已经欠身过来帮她系上了安全带,鸣笛了一声,白色陆巡缓缓行驶出了小区。
白娉婷目送了他们离开后,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走向了前面不远处的长椅。
傍晚的阳光很舒服,最近连天气温有所回升,刮起来的秋风也不是很凉,她特意将背包垫在了椅子上,然后再坐在上面。
双手交叠的覆着小腹,她稍仰头的往上望。
晚秋的天空辽阔,有迁移的鸟成行的在头顶飞过,白娉婷的目光也随之望向远处,耳边响起的,是不久前池北河的话:“如果是他的,他就有权知道!”
“小白,他也有责任的,要告诉他啊!更何况这不公平……”
就连闺蜜叶栖雁,也都是这样的态度。
耳边嗡嗡的响,白娉婷陷入了两难当中。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过,砸在了脚尖上面,她拉回思绪的低头,看到脚边多了一个五颜六色的羽毛毽子。
白娉婷惊讶的挑了挑眉,弯腰的伸手捡了起来。
“宝贝,爸爸不是告诉过你,踢的时候要注意力道,而且不要用脚尖踢!你这哪里是踢毽子,都快成踢足球了,走,我们赶快去找回来!”
“爸爸,在前面哦!”
“我看看,啊,是不是踢到人了!”
……
有一对父女的对话声由远及近。
长得可爱的小女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冲天的羊角辫,被爸爸牵着手一溜小跑的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的灵动。
到了她跟前,小女孩爸爸忙问,“真对不起啊美女,小孩子吵着要学踢毽子,没砸坏你吧?”
“没事的,就掉我脚上了。”白娉婷笑了笑,摆手表示着说,随即目光平视着小女孩,将刚捡到的羽毛毽子递过去,“小朋友,是你的毽子吧?来,还给你!”
小女孩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来,还给她做了个鬼脸。
“宝贝,一般这个时候,我们要说什么?”小女孩的爸爸拍了拍女儿的头,很温柔的语气教育着问。
“谢谢阿姨!”小女孩立马甜甜的说。
“不客气!”白娉婷也不由弯了唇。
小女孩拿着毽子,拽着自己妈妈的手,高高兴兴的蹦跳跑开了。
白娉婷笑看着那对父女俩的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了始终珍藏的画面,某个十字路口,迷路的小男孩,男人俯身的眉眼耐心。
她忍不住想,若是他成为爸爸的话,一定和刚刚那位年轻爸爸一样是个慈父。
晚阳中的秋风吹拂,鬓边的发丝轻扬,有醇厚的男音夹杂而来。
“我喜欢女孩儿。”
**********************
下午,出租车停在一栋商厦前。
白娉婷抬起一只手的遮在眼睛上,望着视线里高耸入云端的写字楼。
如此的气派,让人站在它面前,都不由自主的往上挺胸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她迈着脚步往里面走。
这是她第三次过来了。
经过翻来覆去的挣扎,白娉婷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虽然说他们两个分手了,但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池北河和叶栖雁的话都很有道理,应该告诉他的……
没有打电话,她选择过来和他面对面。
从旋转门进来,白娉婷放眼环顾了一圈,去了正中央的接待台。
“请问小姐,你找谁?”
里面的接待小姐,很礼貌很客气的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名字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改口,“我想找郁副总。”
“不好意思,您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笑着问。
“我没有。”白娉婷皱眉。
“那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让您上去!这样吧,您稍微等一下,我帮你做个预约!”接待小姐说着,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后跟她说,“郁副总正在开会,等他结束后,看看有没有时间见您!”
“那谢谢你了……”白娉婷只能道。
接待小姐轻颔首了下,又去忙别的事情。
白娉婷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一个相对来说偏僻的角落,视线里都是身穿西装革履在走动的白领们,每个人都严肃的不苟言笑,步伐匆匆。
她忽然才意识到,现在想要见他一面这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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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会议室,氛围严肃。
“那么,会议就到这里!”
郁祁汉收到助理递过来的目光,他低沉的说道。
郁祁佑在公司有一个随身秘书和助理,秘书在车祸时跟他坐在同个车辆上,现在都还没办法来公司上班,而助理就是这一位了,现在帮着他处理公司的大小事。
想到自己的二哥,郁祁汉修长的手指不由握紧了几分。
随即,他放下手中转动的钢笔,起身的往出走,旁边的助手以及同样代表大鸿集团参加会议的马思涵跟着站起来,率先的往出走,其余人随后整理文件的陆续而出。
脚步迈出会议室的一瞬,郁祁汉身形蓦地停下。
马思涵见状,精致的脸上露出笑容,很温柔的问,“祁汉,怎么了?”
“你的手。”郁祁汉面无表情的一句。
马思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视线也看向自己挽着他的手臂,几乎都是这样,就像召开的发布会那般,他们之间只是做做样子,转身后便是眉毛都不抬一下。
“好吧!”马思涵不甘心的撤回手。
走到电梯前时,电梯门也刚好缓缓的拉开,他们脚步不停的进去。
马思涵目光始终放在他的身上,可全程他都冷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刚刚的不甘心久久为散,在电梯抵达一层走出时,她眼里闪过精光。
“哎呀,祁汉!”
脚下的高跟鞋故意踉跄了下,整个人朝他怀里栽倒过去。
白娉婷就站在大厅里,听到有人在喊“郁副总好”时,她忙转身的望过去,看到了他一身手工西装的挺拔身影,上前了两步,又顿住,因为她看到了他怀里的马思涵。
往后连着退了几步,她闭上眼睛的猛然转身。
用力吸了一口气,憋得脑袋都有些疼,白娉婷挺直腰板的往门口方向走。
“你干什么!”郁祁汉皱眉,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没有伸手扶住的意思,他冷着一张脸,紧绷的唇角也没有半分的松缓,甚至还丝毫不心软的往后退了两步,眸里闪过的都是嫌弃。
马思涵重心不稳,差一点就摔倒,还是旁边助理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没想到他这么冷漠,马思涵又气又恼,面上却又没办法表露出来太多,讪笑的解释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所以才……”
“王助理,吩咐保洁人员,将地面仔细的擦一遍!”
郁祁汉也懒得戳破她,不愿多废话,而是直接沉声对助理吩咐道。
“是!”助理毕恭毕敬的应。
路过接待台时,里面接待的小姐走上前的恭敬报告,“郁副总,刚刚有位姓白的小姐想要见你,可是她没有预约……咦,刚刚人还在这里来着……”
话还未说完,面前哪还有郁副总的身影,只觉得眼前一阵风。
郁祁汉听到后,直觉告诉自己就是她,果然在旋转门那里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想到她会来找自己,内心的狂喜几乎掩饰不住,大步流星的追上。
从接手公司后,他在这栋高耸的大楼里,始终都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来,几乎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必须这样,才能压得住这上上下下的员工,以及身处的高位。
只是这会儿,他无暇顾及下面人的看法,失态的从后面抓住她的手。
握在掌心里的那一瞬,郁祁汉的身子像是通了电,浑身的酥麻,这样柔软细嫩的手,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握住过了!
狭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郁祁汉抑住住血液里的涌动,“婷婷,你来找我?”
白娉婷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回望着他,用眼睛描绘着他的五官,深邃的眼窝,高蜓的鼻梁,还有薄薄有型的嘴唇,倒三角一般的模特身形。
此时穿着的商务西装,比那身白大褂还要英俊帅气,那么那么多的耀眼。
视线里他身后不远处的马思涵那样的优雅,刚刚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和谐,白娉婷心底泛出了酸涩,她早该看清楚,自己不适合他的。
波澜不惊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他握的紧,她费了些力气。
就在刚刚,她在心里面已经做了决定。
只会属于她一个人的决定。
“我没什么事。”白娉婷淡淡的回答,低头从包里鼓捣了半天翻出个什么,她扬起无懈可击的笑,“我来是想还你落下的刮胡刀。”
她很庆幸,在她早上出门前,有将这个遗落在浴室里的刮胡刀放在包里,以至于现在不会那么狼狈。
“你来,就是还我刮胡刀?”郁祁汉身手接过,瞳孔微缩的问。
“是呗!我正好是路过,就顺便送来了,刚刚我也才忽然想起来,哪里用这么麻烦啊,其实快递过来就行!”白娉婷点点头,语气清清淡淡的,“抱歉打扰了,我还有采访,再见!”
说完后,白娉婷便没有多停留,转身的往水泥台阶下走。
“婷婷!”郁祁汉紧绷着声音在后面喊,不肯轻易让她离开。
只是脚步才懂,助理跑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得不提醒,“郁副总,我们接下来还得赶一个签约案!再不走就迟到了,这个签约案很重要,不能丢!”
郁祁汉皱眉看着面前的助理,低头看着掌心间的刮胡刀,薄唇紧抿了半晌,最终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握紧拳头的跟着助理坐上路边黑色的奔驰。
白娉婷从写字楼走出好大一段长路,脚步才放慢下来,不用再面对他,所有的情绪也不会被察觉,视线里都是街道的车水马龙,她的眼里总算能肆无忌惮的流露出一些黯然……
“叭!”
有汽车喇叭声在旁边响起。
眼角余光里,有辆红色的跑车在她旁边,白娉婷并没有多在意,然后身后是车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优雅的女声,“白小姐!”
番外《转身爱上你》062,我们的孩子
咖啡厅。
马思涵穿着的裙子不算短,到膝盖那里,坐下时双腿并拢的向一侧,很优雅讲究的坐姿,名牌的手包放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和她妆容一样精致。
白娉婷坐在对面,不卑不亢。
虽说她没有对方的优雅和女神范,但也没什么好卑微的,女人内心的小嫉妒总会有,但不会抬不起头来,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服务生站在咖啡桌旁边,职业的询问她们喝什么。
“我要一杯白水。”白娉婷没有翻水单,不忘嘱咐要温一点的。
马思涵对于她的品位似乎很不屑,也没有翻水单,而是微抬下巴的说,“给我杯拿铁,煮的时间久一点,还有牛奶替换成奶泡。”
“好的女士!请您稍等!”服务生记下后颔首退开。
点的白水很容易,很快就送上来了,马思涵很有品的美式摩卡还需要等待些时间。
白娉婷没有喝,全程都能感受到从对面投递过来的打量目光,即便是再怎么云淡风轻,也会觉得受不了。
她抬起眼睛直视过去,率先出声,“马小姐,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那么我还有采访。”
“OK,不会耽误你太久。”马思涵笑了笑,继续说,“记得之前遇到时我曾说过,那天红裙子并不适合你。瞧!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吧,不光是那条红裙子,还有祁汉,都不适合你。”
“我就是好心提醒,做人呐,总要有些自知之明,不然太容易让人笑话了!”
白娉婷感觉对方的话都像是甩在自己脸上的,噼里啪啦,她不感觉到疼,但很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自然不会轻易示弱,表情不变,“马小姐可能要失望了,你绝不可能从我这里看到笑话!”
“我对于你和祁汉的事情不太关心,你其实在我这里只是小问题,我没有放在眼里。”马思涵优雅的换了个姿势,说话间眼神里透露出些高贵。
“既然是小问题、没有放在眼里,那么,你约我来咖啡厅做什么呢?”白娉婷闻言也笑了。
马思涵的优雅僵了僵,但贵族般的笑容还在维持着。
“老实跟你讲,我这人挺大度的,更何况豪门都这样。结婚以后,祁汉在外面有人都没关系,只要别是不懂事儿的,我是不会过问的。”马思涵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可你纠缠到公司里,那就是你不懂事儿了!”
白娉婷皱眉,想要表明立场,迎面却忽然有水泼了过来。
对方的动作太快,她猝不及防也没有防备。
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别过头的闭上眼睛,水流哗哗的往下淌。
站起来的马思涵,将她面前空了的水杯推回去,笑里藏刀的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实在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重现。
和分开的顾海东那会儿,有个苍蝇一样的安宁宁,没想到现在的郁祁汉,也让她有同样遭遇。
白娉婷抬起手,将额头和下巴上流淌的水珠胡乱擦了擦,周围人的视线都投递过来,她丝毫不觉得丢脸了,恍若已经百毒不侵。
对付安宁宁的时候她都没有手软,此时自然也不会。
瞥过身旁走过的服务生,白娉婷站起身,“麻烦请等一下!”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下一秒,就惊诧的睁大眼睛。
“啊,这位小姐你--”
一整杯的冰镇果汁,毫不迟疑的泼过去。
马思涵低叫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花容失色的手忙脚乱。
“这杯算我的账上。”以牙还牙始终是白娉婷的态度,她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托盘,随即冲对方咧嘴一笑,“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马思涵指着她。
白娉婷耸耸肩,悠悠然的说,“如果你想闹的更难看,我奉陪到底!”
马思涵身为名门贵族,到底还是怕出丑的,看到咖啡厅里的顾客都围观过来,有的甚至在拿出手机,秀眉皱了皱,拿着名牌手帕擦了两下,嫌弃的丢掉后转身走了。
白娉婷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疲惫的坐回椅子上。
**********************
夜色笼罩下来,公寓楼区。
白娉婷没有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在小区门口的潮汕粥铺吃下了两小碗砂锅粥,一个流沙包和半个水煮蛋,觉得胃里面饱饱的,她才结账往楼区内走。
不知是不是吃的太多,她感觉不太舒服。
一路抚着小腹慢慢走,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形影单只。
临近楼门口时,黑色的奔驰赫然的停在那,黑沉沉的不容人忽视。
后面的车门打开,郁祁汉从里面走出来,还有缭绕而散的烟雾,似乎在里面抽了很久的烟,此时狭长的眼眸遥遥的望着她。
白娉婷抬了抬手,摸了摸两边头发,上面被泼的水早已经干了。
她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已经晚秋的天气了,温度下降的那么厉害,他就只穿了间单薄的白衬衣,领口扎着的领带被扯开,露出了一小块麦色肌肉,夜风吹过都是凉凉的寒意。
白娉婷视线往前瞥了眼,注意到车内只有他一个人,司机不知道去哪儿了。
“上车说吧。”
她叹了口气,主动说的绕过车身到另一边。
郁祁汉见她已经打开车门的弯身,也忙重新打开车门的坐进去。
昏暗的车里好久都是安静的沉默。
从旁边打着的西装外套里掏出个烟盒,郁祁汉拿出根烟,放在薄唇间,打火机很迅速一甩一收,火光闪烁后,烟雾升腾起。
白娉婷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你能把烟掐了么?”
“能。”郁祁汉二话没说,掐断了烟。
白娉婷看着他将丢掉手上的烟,还特意将车窗往下降了小小缝隙,这样细微的举动,她别过脸,告诉自己不要受任何影响。
“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调整好以后,白娉婷再次主动的开口说。
侧头撞上他狭长且深沉的眼眸,在他薄唇掀动之前,她抢声道,“如果你想说‘不想分手’之类的,那就免谈吧!”
她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女生,经历过顾海东的婚前背叛,早酒没了伤春悲秋的小情怀,现在的她,不过是要求一份更为安稳的爱情,只是不容易罢了。
“你能这么容易就结束这段感情?”郁祁汉两道剑眉蹙成了一条。
白娉婷掠了掠垂下来的头发,他英俊的五官映入眼底,像是永远也不愿意抹去的画影。
“不然呢,我要怎么做?”她很轻很轻的笑了。
忽然让她想到了之前的顾海东,似乎也类似这样的问过她,与此同时,她深深被激怒了,“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以为,分手了,女人就得为你哭为你死啊?茶不思饭不想的,最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再过一点就干脆闹个自杀,你才舒坦是不是?”
“不是……”
郁祁汉低着眉眼,声音有些哑,“我只是不想结束。”
“不结束?你现在已经昭告天下有了未婚妻,凭什么要求不结束?”白娉婷声音吼在车厢内,尾音回荡。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她的眼睛红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还想和我保持关系,这样的左拥右抱,郁副总,你这算盘未免打的也忒好了吧?你又拿我白娉婷当什么人?”
头发和脸上被泼的水干了,但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娉婷眼中弥漫起薄薄的雾霭,但她指甲用力插在手心里逼退,“不好意思,你看错我了!我没那么有勇气,也不会无耻到和有未婚妻的男人纠缠不清!你现在,就是一个和我再无关系的路人甲!再见!”
最后两个字还带着回音,郁祁汉五官灰暗的坐在车内。
他重新掏出根烟来点燃,袅袅缠绕的烟雾在车厢内升腾而出,犹如一声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那道小小的窗缝间。
进了楼内的白娉婷,直接跑进了电梯,站到里面后,她便整个人靠在了梯壁的内侧,红色的数字往上匀速跳跃,“叮”的声响起后,缓缓拉开。
她额头出了些冷汗,好半天的,才按着小腹从里面走出来。
**********************
医院,妇产科楼层。
做完检查的白娉婷,看起来气色很差的坐在那。
在她对面戴眼镜的女医生皱着眉,表情很是严肃,“怎么这么不注意,你现在的身子太危险了!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妊娠期孕酮数不足,都是流产和滑胎的先兆!”
“现在孕酮指数这么低,这个孩子你到底想不想要了!”
“我要!”
白娉婷握紧双手,急声的表示。
“唉!”女医生叹气,拿着笔在单子上写,“我给你开点保胎药,严格按照我说的服用!回去好好休息,先请假不要再去上班了,什么都不要想,只专心养胎,有什么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好,谢谢你医生!”白娉婷连忙接过。
女医生见她看起来很是虚弱,也不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去药房取药吧!”
排队到药房取了药,白娉婷从医院大楼走出来,还未等买了水吃药,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了眼,是白母打过来的,忙放到耳边接起,“喂妈!”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一直打你电话不接!”
“我跟你爸还有爷爷,都已经到火车站了,你再不出现,一会儿车都要开了!”
线路那端,白母不悦的声音传递过来,劈头盖脸的数落。
今天是白父白母带着爷爷回乡下的日子,白娉婷早上起来觉得肚子特别的不舒服,就打车来医院做检查,时间就被耽搁了。
白娉婷忙对着电话那端的白母说,“妈,让爷爷等一下,我马上!”
将手机和药全部都丢在包里,她顾不得别的,快步的往医院外面走。
刚出了医院,就有辆私家车停在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那样巧,白娉婷瞥了一眼,驾驶席上的顾海东就迎面跑过来。
“小白,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白,是不是不舒服?”来附近办事的顾海东看到她,便立即皱眉问。
“没事!”白娉婷摆手。
“真的没事?你刚从医院里出来吗,是不是孩子哪里……”
“我都说了没事,能不能别烦我!”
白娉婷不耐烦的打断他,扭身的往路边走。
顾海东上前跟着她,拿着手中的车钥匙,“这个地段不好打车,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小白,你去哪儿,让我送你吧!”
白娉婷皱眉拦了半晌,全部都是满客的出租车。
瞥了眼越来越近的时间,她最终冲着顾海东点了点头。
**********************
半个小时后,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因为火车都是实名制,送站的只能停留在安检外面,白母等人还都站在外面说笑的等着。
白娉婷人群中梭巡到目标后,便径直的走过去,身后还有跟着的顾海东。送到车站时,她就让他回去,偏偏他要跟着,她时间紧迫,也懒得搭理他。
视线扑捉到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形时,她呼吸一窒。
她和顾海东迎面过来,白母等人俱是一愣,场面不免有些尴尬,郁祁汉薄薄的唇角沉了下来。
“婷婷,你怎么跟海东一起来了!”
白母皱眉的率先出声,看了眼郁祁汉,连忙将女儿拉倒旁边,“你怎么搞的!怎么会和他又搞到一块去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阿汉还在那,你让他怎么想,真是气死我了你!”
“我只是搭了他的车。”白娉婷头疼的解释。
“海东啊,这里不用你了,你先回去吧!”
“叔叔阿姨,我还是送送你们吧!”
“不用不用,有阿汉在就行!”
白母字里行间的,都是站在郁祁汉的立场。
“他……”顾海东愤然的张嘴,在接收到白娉婷的警告眼神时,又只能都吞咽了回去,说了句,“那好吧!”
“小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白娉婷点点头。
顾海东离开后,剩下他们一家人和郁祁汉。
之前她始终没有开口说出来,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更不适合说,只是想到已经成为别人未婚夫的男人,却站在他的家人中间,胸口窒闷。
白娉婷抿嘴,皱眉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给阿汉打的电话,本来是想告诉他声,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开车过来了,上下楼的帮忙搬东西!刚刚带的那些行李,他也都找人先送进去了!”白父替郁祁汉回答说。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白母看着她问。
白娉婷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狭长眼眸,忙搪塞说,“没事,昨晚看电视剧有些晚,没睡好。”
“别老熬夜,对皮肤不好!”白母闻言,斜睨着她小声叮嘱,“女人最容易衰老了,平时多注意一点,不然变丑了阿汉不要,你哭都没地方哭!”
“妈,时间差不多了,你和爸带爷爷赶快进去吧!”
白娉婷胸口窒闷的更厉害,实在听不下去,只能转移话题的说。
“嗯行!”白母看了眼时间,点头,随即看向郁祁汉,笑吟吟的说,“阿汉,我们不在冰城,就靠你多照顾婷婷了!”
“阿姨放心。”郁祁汉声音低沉。
白母很是满意,唠叨的又多说了两句,才和丈夫以及老人去过安检。
临进去之前,白父和爷爷都分别拉着郁祁汉的手,让他有时间就到乡下。尤其是年迈的爷爷,想到他刚刚一遍遍的重复,白娉婷就感觉到心酸。
没多久,白母等人消失在了视线里。
偌大的火车站,剩下他们两个面对面,气氛就凝滞了下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薄眯向她,声音很紧绷,“这么快就出双入对?”
“那又如何?”白娉婷冷笑的回。
“那又如何?你现在是真觉得,回头发现他更好?”郁祁汉
“差不多吧!”白娉婷耸耸肩,违心的说。
不想跟他再多做无用的纠缠,该说的他们也早已经说清楚,她转身的想要往火车站外面走,手却被他倏地给握住了,那样的用力。
“放手!”白娉婷喝,甩不开的微微恼了,“我让你放手,聋了吗!”
郁祁汉不但不松手,还收紧着力道,似乎看到她因为自己痛的皱眉了,才勉强感到些真实感。
挣扎之间,白娉婷背在肩膀上的包脱落,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除了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还有个药瓶跌落在地砖上。
“这是什么?”
郁祁汉神经一跳,伸手捡了起来。
才看清上面几个重要成分时,就被她猛夺了回去,丹凤眼里是慌张的神色。
“跟你没关系!”白娉婷将药瓶攥在手里。
唾沫吞咽,不知是不是太过惊慌的关系,一阵晕眩来袭,身体异常的沉重,小腹的位置都似乎在抽痛。
她硬忍着不露出分毫来,对他撂话,“我还没有跟我爸妈说我们的事,但我会找机会说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抱歉,以后不会了,也谢谢你的配合!还有,戏也已经演完了,我们也可以散场了!”
话音落下后,白娉婷很用力的甩开他,自己趔趄了下的转身大步走。
只是没走几步远,她忽然就软软的倒下。
郁祁汉大惊失色,箭步的奔向她,一下将她打横的抱起在怀里。
“婷婷,你怎么了!”
白娉婷手里的药瓶滚落,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我肚子好疼……”
郁祁汉低头,这才发现她双手都紧紧的按着肚子。
十根纤细的手指,骨节都突出来了,即便是作为医生多年,他忽然乱了阵脚,加上刚刚的药瓶上的成分,让他的思绪错综的乱成一团。
小腹的疼痛让她无法支撑,白娉婷已经闭上了眼睛,声音很低很轻,却是震心,“阿汉,救救孩子……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这五个字,让郁祁汉感到惊悚。
而更让他惊悚的是,掌心的一大片红色粘稠……
番外《转身爱上你》063,好聚好散吧
急救室。
门上面的红色工作灯亮着,有两名护士拿着血袋奔进去。
郁祁汉垂手而立的站在走廊里,敞开的西装外套以及里面的白衬衫,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指缝间的血渍已经干涸,到现在还是颤抖的握不紧,只要轻轻闭上眼睛,眼前都是交叠的画面。
嘈杂的火车站,他冲上前去抱住她,掌心是粘稠的红。旁边的人都在震惊的望着他们,随着他每走一步,就有鲜血滴落的坠在了地面上,印染出一朵朵的血莲花。
作为多年的心脏外科医生,他上过的手术台不计其数,大小手术无数例,鲜血对于他来说都是麻木的,可当时,他从未有过的恐惧。
“孩子……”
“救救它,我们的孩子……”
一路颠簸中,白娉婷一直在痛苦的强调着。
意识都已经不清楚了,丹凤眼紧闭,可手死死按着小腹,不停在重复着,语气那样的哀求,求他救救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郁祁汉满身的冷汗浸透了衣服,湿湿凉凉的裹着身体,从心里觉出了满心的凉意。
其实他以前在有意无意中,都会故意的不做安全措施,他挺想要个孩子,尤其是属于他们两个的,一想到生下来会像她一样有双漂亮的丹凤眼,就说不出的期盼。
现在有了,可他连那种为人父的喜悦都没尝到。
郁祁汉好恨好怨,恨自己,怨自己!
亏他还是个医生,竟然会忽略这样的枝梢末节,她之前肠胃不舒服,只当是吃坏了肚子,贪睡也只当是自己折腾的太狠了,后来二哥出了事情,郁家又变得一团糟……
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没了,那么他们……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忽然不敢再往下继续想。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一动都不敢动,雕像般的立在那,眼眸死死盯着急救室。
终于,里面有医生走了出来。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到他摘下口罩的叹了口气。
郁祁汉瞳孔缩紧,心里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呼吸都屏着,发不出声音。
“大人没事,孩子……”
医生再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安慰了两句,医生转身的走了,吩咐护士做后面的善后工作。
她那么苦苦的哀求,他要怎么向她交代?
郁祁汉脑袋里嗡嗡的,医生的话判了死刑,只觉得眼前叠影重重,心口一时发闷,再也支撑不住的靠着旁边白色墙壁,缓缓的跌坐下去。
**********************
天色初降,医院。
每隔一秒针管里有药水滴落,病房里静悄悄的。
之前过来的池北河和叶栖雁已经走了许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躺在病牀上,一个弓着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郁祁汉抵在膝盖的双手,许久都握不拢。
躺在病牀上的白娉婷,始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脸色比墙壁还白。
药袋里的药水全部滴落,郁祁汉站起身,动作很轻的拿过她的手,不需要叫护士,动作熟练的帮她将手背上的针管拔下来。
白娉婷睡得不太好,他才稍稍一碰就被惊醒了。
漂亮的丹凤眼睁的滚圆,好像这么长时间始终都没睡着过似的,一瞬间的光芒散去,只剩下黯然,然后垂着眼睛的移开了目光。
“我吵醒你了?”
郁祁汉开口,声音已然是沙哑。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看着他拿棉签蘸碘酒的往手背上。
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可是拿惯手术刀的手指头,每根都在细细的抖。
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
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呢。
棉签按着针孔的地方,不流血后,他丢掉的问她,“要不要喝水?”
“喝点儿吧。”白娉婷想了想,点头说。
郁祁汉忙转过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过来,倒出来里面的温水,吹了又吹后的递过来,看着她凑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喝。
“饿不饿?”郁祁汉放下保温杯,又哑着嗓子问她,“你躺在病牀上睡了这么久,胃里一定很空,我买了些流食,都是好消化的!还有鸡汤,你现在有贫血症状,更需要补充营养。”
白娉婷其实没胃口,但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他又大跨步的到了桌前,将那里面大大小小的保温饭盒打开,一样样的给她端过来,放在病牀上面摊开的小桌板上。
“你的手怎么了?”白娉婷注意到他手背上贴着一块纱布。
“没事。”郁祁汉低着眉眼,专注的帮她将汤往碗里面倒。
手背上的纱布,是他之前出电梯时不小心弄洒了汤,烫红了一片,只是他这会儿不想说,因为和她所承受的相比,他能算得了什么?
甚至他希望最好烫废了一只手,心里勉强能释放些。
白娉婷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喝汤。
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大多数都是欢乐的,不然就是激烈的,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只是没办法,孩子的阴影还笼罩在病房里,挥散不去。
强挺着吃了几口,白娉婷伸手推开了,实在吃不下去。
小腹现在一动还不舒服呢,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痛苦。
白娉婷靠坐在病牀上,看着收拾走重新坐在椅子上的郁祁汉,她出声,“对不起啊。”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三个字了。
“不要道歉。”郁祁汉脸上表情极其痛苦,“婷婷,拜托,不要和我道歉。”
“怎么不道歉呢?你在意的。”白娉婷叹了口气,“在车上时,我虽然很疼,但你说的话都能听得见,你说我瞒着你,你怪我没有保护好它。”
“我那会儿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故意没告诉你,有偷偷生下它的想法,但我发誓,我真没动过一丝不要的念头。我原本还想呢,生下来可以和小糖豆作伴,只可惜……”
白娉婷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泛了红,声音沙沙,“我都知道……”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从被推入急救室到出来后,她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静,而且还反过来向他一遍遍解释,他宁愿她怪他怨他,因为她应该怪应该怨的。
狭长的眼尾失控的狠狠一抽,有什么东西痛的要流出来,郁祁汉狼狈的站起身,低着脸借口说,“我去将剩下的饭菜倒了。”
**********************
等郁祁汉重新回到病房时,白娉婷已经下牀站在窗边。
这会儿外面银白色的月光皎洁,映衬着深灰色的夜空,却像是哭过一样。
“怎么下来了!”他皱眉的大步过去。
“刚接了个我妈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了。”白娉婷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回答说。
郁祁汉闻言,手指慢慢的收拢,胸口一阵窒闷难挡,几个小时前,他还对着白母保证着,会照顾好她……
“到牀上躺着,你现在不能着凉,要多休息!”
“想活动活动,你是医生,总卧牀也不好。”白娉婷摇了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巴掌大的小脸上亦是看不出情绪。
郁祁汉视线垂落,她的另一只手还覆在小腹上,喉咙在抽紧,他轻握住了她的肩膀,“婷婷,你想哭就哭,发泄出来,不要这样一直强忍着。”
其实她这样流产,属于在月子里,是不能哭的,会伤眼睛,可是郁祁汉看着她的模样实在受不住。
“哭什么啊?哭能有什么用。”白娉婷反而耸肩笑了。
“婷婷……”
郁祁汉只能喃声着她的名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石磨过。
他抬腿的走上前,僵硬紧绷的身躯,从后面将她整个人轻轻的抱住,那样的颓然无力。
白娉婷没有挣扎,任由着他的怀抱。
她只是凝望着窗外,病房的楼层高,望出去能看到医院外面的繁华街道,还有对面一栋栋的大厦,她在静静的望着辨认着,这是哪里,那又是哪里……
病房里两人都没出声,只那样拥抱,似乎在努力从彼此身上汲取一丝的暖,也努力为彼此身上传递一丝的暖。
在这极度的安静里,白娉婷忽然低声的说了句:“郁祁汉,我们好聚好散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64,
流产后的身子很虚弱,医生让白娉婷住院观察。
每天穿着病号服的躺在病牀上,哪哪都是单调的白色,闻到的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感觉生活就像是行尸走肉,睁眼闭眼之间。
只是在这当中,还是会有些精彩插曲。
顾海东不知道在哪得知了她住院的消息,傍晚跑到了医院里来,碰上郁祁汉。
两人本就冤家路窄,到一块自然是火花四射,病房里原本的安宁都被搅的天翻地覆,还是闺蜜叶栖雁刚好过来,打断了这一场硝烟。
送走了闺蜜叶栖雁,白娉婷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远远的,就能看到坐在病房门口的顾海东,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旁边。
视线打量过去,果不其然,顾海东干净的脸上挂了彩,那会儿她就撂话让他们想吵架还是打架都别在她眼皮底下,两人纷纷出了病房,就知道不会轻易了结。
“怎么样,疼不疼?”白娉婷拢了拢病号服外面的外套,挑眉问。
“不疼!”顾海东抬手摸了摸颧骨,否认。
“啧!”白娉婷砸吧下嘴,嗤笑道,“嘴可真硬!他以前可是在部队里做军医,天天耳濡目染的,你能有他的身手?再说个头上面你就吃亏!还有你照没照镜子啊,现在你的脸都肿得快成猪头了!”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揍到他好几拳!”顾海东不服气的说。
“嗯,你们俩个真出息,都以为自己是街头古惑仔!”白娉婷拉下脸,冷声的训斥。
顾海东被她训的有些尴尬,垂着脑袋在那捂着脸上的伤。
白娉婷见状,心有不忍,主动的再开口,“你说说你,以后消停的别打架了!”
“我替你出气!小白,你看看你为了他都成了什么样!你跟我的时候,再不济我也只是伤了你的心,可你现在身心没一个地方是好的!我看着难受!”顾海东抬起头来,愤愤不平的表情。
“告诉你啊,我可不用你可怜!”白娉婷用力白了他一眼,又无声的笑了笑,“还是那句老话,这都是我的事,好坏都是我咎由自取,和你无关。”
顾海东闻言,无法再说出什么。
曾走过七年时光的两人,没想到还能有一天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
白娉婷当初撩过狠话,也认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顾海东有再做朋友的可能,每次想起来他办的那些恶心事,就恨的牙痒痒。
只不过现在想来,忽然觉得没什么了。
没什么可怪,也没什么可怨,只当做生命中的一段经历。
过了许久,顾海东忽然出声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你还真离婚了?”白娉婷惊讶的睁大眼睛。
之前他在她面前提过了两次,只不过她都没当回事,也不在意,没想到竟然行动这么快!
“顾海东,你脑袋没进水吧,这才结婚多久!怎么说你这也是背叛我得来的婚姻吧,不管如何,你撑着也得过下去啊,而且还得过的好!”
“安宁宁在外面有人。”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不禁试探问,“你……你逮到的?”
“嗯。”顾海东点头。
“人都会犯错的时候,你们现在都结了婚,更主要是还有孩子!它才几个月大啊,你好歹也得为你儿子着想……”怎么说都劝和不劝离,白娉婷皱眉说。
“那不是我儿子!”顾海东激动的打断她。
“……”白娉婷呆住。
“你早就知道了吧?被我撞到过一次,也骗我说是什么表哥,后来他们两个在家楼下车震,被我抓到了!”顾海东苦笑,手指握起了拳头。
白娉婷没出声的默认。
她之前撞破的两次,心中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连孩子都不是顾海东的。
“我花钱找了私家侦探,那个男的是夜场的,他们以前就有过一段,而且始终都没断干净过!我觉得不对劲,就私下里去做了亲子鉴定,果然不是我的孩子,她现在也只能乖乖签字离婚!”
“小白,我竟然因为这样的女人,而失去了你……”
顾海东痛苦的抱着脑袋,拳头砸在自己的头上,“不过这都是我活该,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对不起你,活该沦落成这个下场!”
白娉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觉得有任何痛快。
“小白,你能原谅我吗?”
顾海东重新抬头的看向她,眼眶红着问。
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执念于这一点,想让她原谅自己。
白娉婷像是以前那样对着他笑,轻声说,“海东,我都忘了。”
顾海东听后,怔了怔,然后也笑了,只是笑容相比较而言苦涩了许多。
“小白,虽然我们在一起七年的时间,有欢乐有背叛,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我们那段感情里,你并不是真正的爱,或者说,我不是那个你真正爱的人……”
白娉婷低垂下了眉眼,睫毛微颤。
“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就已经满足了!”顾海东长叹了口气,如此说,缓缓的站起身来,可又像是不甘心,离开之前望着她说,“小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有脚步声响起,走廊的地面上拉长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白娉婷最终没有出声,顾海东却得知了她的答案。
看着顾海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白娉婷眼球微转,看向从另一侧走过来的郁祁汉,她知道,刚刚顾海东最后一句话他一定是听到了。
英俊的五官看起来很憔悴,眸里的红血丝就没断过,此时下巴上有着一抹擦红。
从她被送到医院流产那天开始,他也始终待在医院里,白天处理公事,晚上就会过来,很多时候她半夜翻身醒过来,就能看到他站在窗边的身影。
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夜夜那样站着。
自从她提出来好聚好散以后,他们几乎就没有交谈。
“你脸上的伤没事吧?”白娉婷也同样的询问他。
“没事。”郁祁汉低声回。
白娉婷点点头,跟他说,“我明天早上就出院,杂志社那边我办理了离职,打算离开这里。”
“你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更不是像电视小说里的女主,伤心的远走他国!一我没有护照,二我英语很烂。我回乡下,到我爸妈爷爷那儿,我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跑采访,正好当休假了。”
“你回去吧,好几天都没睡了。”
郁祁汉薄唇没有掀动,在她目光久久凝望下,默默的转过了身。
**********************
私立医院附近的一栋博士公寓。
窗外面的夜深而长,郁母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的不是黑咖啡,而是一杯牛奶。
朝着客厅的落地窗前望过去,儿子挺拔的身形垂手而立,背影萧瑟又孤单,她握着杯子的手都跟着一紧,脚步放轻的走过去。
“阿汉……”
郁母连着唤了两声,郁祁汉才似是听到。
英俊的脸转过来,却是难掩的空洞茫然,而且疲惫不堪。
郁母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将手里的牛奶杯递过去,惆怅的柔声说,“阿汉,喝杯牛奶早些睡吧!”
郁祁汉瞳孔动了动,伸手接过,然后放在唇边,一系列动作都是机械的,全部喝光后递回给了郁母,狭长的眼眸里尽是细长的红血丝,却没半点睡意。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很累?”郁母看着儿子,不忍的问。
“还好。”郁祁汉没什么起伏回。
郁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他喜欢当医生。
忽然好后悔,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培养他学医的爱好,那么按照郁父的安排活,是不是就会另一番模样?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仿佛变了个人。
郁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开心。
她在心里深深的叹气,却什么都不能做。
“……祁佑怎么样了?”郁母顿了顿,问。
郁祁汉闻言,只是摇头。
郁母握紧了手中的空杯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
“妈,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婷婷?”
一片沉默里,郁祁汉忽然出声的问。
郁母没有忽略话里的“也”字,她拉住儿子的手,“阿汉呐,说句心里话,婷婷是个好姑娘,但我更多的还是爱屋及屋……阿汉,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和喜欢的人结婚。”
“是吗?”郁祁汉声音茫然。
“是啊……”郁母脸上多了丝怅然。
郁祁汉佝偻着背脊,还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让他心口剧烈的在疼。
侧身的趴在了郁母的膝盖上,整张俊脸都深深埋在了掌心里,落地灯的光影里,照亮了他倾泻一地的忧伤。
郁母看着蜷缩在自己膝前的儿子,完全愣住了。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心无助……
*************************************
六个半小时的火车,辗转到了乡下。
白娉婷提前没有电话的忽然回来,白母自是会惊诧一番。
惊诧过后也是连番追问,她没有勇气直接告诉白母所经历的事,是扯了个谎,说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松一下。
六个半小时的火车,辗转到了乡下。
白娉婷提前没有电话的忽然回来,白母自是会惊诧一番。
惊诧过后也是连番追问,她没有勇气直接告诉白母所经历的事,是扯了个谎,说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松一下。
不像是城市里的生活,没有那么多车水马龙,没有璀璨霓虹的夜、生活,节奏也不快,夜色笼罩村里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也都很早的歇息了。
这样早睡早起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天,白娉婷冲着爬高的太阳深深呼吸,好像失去孩子的苦楚能减少许多。
每天下午的时候,她都是会在村子里走一走,沿途也总能碰到认识的人。
老远的,她就看到眼熟的身影,是村长家的儿子彭博,和她年纪相仿,从小就是这个村里的风云人物,常常后面都会跟着一堆小姑娘,现在长得更是精神帅气。
以前她小时候每年寒暑假被白父白母带着回乡下看爷爷时,常常会玩在一起,所以两人关系特别好,只是后来她参加工作了,常常隔个两三年才会回来。
见面打了招呼,白娉婷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牵着的小孩子,“这是你的孩子吗?”
“可不!”彭博笑着点头。
“天呐,真没想到,你竟然不仅娶了媳妇,还都有了孩子!”白娉婷惊呼连连。
“嗨!乡下不都这样么,结婚早,家里到邻村给说的媒!去年年初才在镇里医院生的,这小孩子都是见风长,感觉昨天还在襁褓中呢,今天就开始能自己走路了!”彭博摆了摆手,俯身晃动着自己孩子的小胳膊,“宝贝,来认识一下,这是小白阿姨!”
小孩子年纪还小,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砸吧嘴了半天,可能是发音比较困难,最后含糊的吐出了句,“白白阿姨……”
白娉婷听后,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小孩子在那扭动没多久,就往上用力伸着两条小短胳膊,管爸爸要抱,彭博俯身抱起来后,小孩子便在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白娉婷看着那画面,不由自主的失神起来。
彭博见状问她怎么了,她摇头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我倒羡慕你!”彭博打开了话匣子,“在城市里生活多好,哪像是我天天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不过我现在自己家弄了花卉培育,做的还不错,天天有城里人来和我谈单子!”
“那挺好啊,恭喜恭喜!”
“小白,现在我成家有孩子了,也不怕你笑话,小时候我还想着讨你做媳妇呢!每次放假你跟你爸妈来乡下看爷爷时,我都想表白,可怕你拒绝就不跟我玩了!我跟我媳妇说起这件事,她还笑话我来着!”
“哈哈!”白娉婷大笑起来,“不介意的话,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媳妇吧!”
“这介意什么,走!”彭博热情的扬手。
在村长家里待了很长的时间,傍晚的时候,白娉婷婉拒了彭博留她吃饭,踏着夕阳的往爷爷所住的几十年老房子走。
临近时,她注意到狭窄的乡村小道上停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白娉婷看到那款车型,以及车牌号,心里顿时一颤,朝着院子里望进去,果然里面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好像有客人来了。
“婷婷,你可算回来了,手机也不带!”
她才一踏入院子里,腰上扎着围裙的白母就迎了出来。
客厅里来了不少人,都是附近住着的邻居,而坐在最中央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郁祁汉,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口,皮鞋程亮,手里端着杯不知谁塞在手里的茶杯。
来的邻居们都围着他在唠嗑,白娉婷听在耳朵里,“女婿”、“孙女婿”等关键词让她头疼谷欠裂,后悔回到乡下的时候,没有立即和白母说。
其实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母过来拉着她往里走,“愣在那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的过来,就等你回来吃饭!”
“阿汉下午就过来了!你也真是的,他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之前你爷爷从冰城回来时还拉着他手让他到乡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四方的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
邻居们见他们要吃饭,没吃饭的也都回家吃饭去了,吃过的就还留在这儿,眼睛都还放在郁祁汉的身上。
“阿汉,快来,陪我再喝一盅!”白父很是高兴,拿着白酒瓶的笑呵呵。
“好。”郁祁汉双手接过酒杯。
白娉婷环顾了眼剩下没走的邻里,这个时候更没办法张嘴,否则岂不是让家人在邻里面前丢脸,什么也没说,她抿着嘴唇搬板凳坐下。
晚饭结束以后,外面天色也黑下来,来参观的邻里也终于都各回各家。
“你什么时候走?”白娉婷拉着他到了旁边的角落,凝声质问。
郁祁汉薄唇微抿,没有回答她。
白娉婷见状,压低着声音怒道,“郁祁汉,我跟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好聚好散!你是不是逼我现在告诉我爸妈咱们完蛋了?你最好趁明白赶紧走,否则到时候我妈会拿着扫帚打你出去!”
“就当是演戏,也不行么?”郁祁汉望着她,眸光幽幽。
“……”白娉婷被他语气里的乞求,捏紧了手指。
唾沫咽了咽,她最终在他幽深的目光里,什么也没说,拂袖的转身走了。
捡完碗筷的白母走过来,经过观察后的问,“阿汉,你们两个吵架了?”
“阿姨,我们……”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在滚动。
“没事没事!”白母打断他的摆了摆手,还拍了拍他肩膀,“不用跟我解释,你们两个年纪轻,吵个架什么的这都很正常!阿姨理解你!”
在这里没什么饭后活动,基本看没多久的电视,就都哈欠连连了。
里外屋忙活着的白母,招呼着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刚把被褥都抱进去了,阿汉,你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赶紧洗洗休息吧!”
“我不和他一个房间!”始终不发一言的白娉婷,出声道。
“你这孩子!”白母不高兴的皱眉,不明原因数落起不懂事的女儿来,“哪还有多出来的房间,阿汉不和你住,让他上哪儿住!”
“阿姨,我睡方厅的长椅就行。”郁祁汉把话接过来说。
他也很想像以前那样和她住在一个房间里同牀共枕,可是他也知道,她现在有多排斥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怎么行呢,现在气温这么低,睡那非感冒了不可!”白父在旁边也是不赞同说。
“没事,我身体好。”郁祁汉看了眼冷着脸的白娉婷,他表示说。
白母自然不可能让郁祁汉睡在长椅上,但见女儿态度异常坚决,最终只能自己抱着被和女儿睡,让他去和白父以及爷爷挤在一个房间里。
**********************
临近傍晚,太阳光还是金灿灿的。
厨房里灶上的锅冒着热气,白白的雾气萦绕着,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白娉婷穿上了厚实的呢大衣,被白母推着和郁祁汉走出了院子,“你们两个出去走走,小河那边空气可好了!”
对于在冰城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情,白母还权当两人闹了别扭,这两天里都试图营造机会的让他们和好。
白娉婷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出走。
村尾的地方,有一条几百米宽的河流,是从后面山上潺潺流淌下来的,这个时候最上面一层已经结了冰,远远的蜿蜒着。
从桥上走过去时,迎面遇到了只身一人的彭博,两人很亲近的打了招呼。
待对方走远后,郁祁汉沉着眉眼问,“那是谁?”
“暗恋我的对象!”白娉婷故意耸了耸肩,也不算撒谎,“怎么样,还不赖吧,是这村里最帅的!”
手机在这个时候刚好响起,是闺蜜叶栖雁打过来的,询问她这边情况如何,同时也是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曾经的初恋叶寒声始终执念的放不下,成为了池北河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池父为了怕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成仇,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们,最终池北河决定放弃池氏总裁的职位,带着叶栖雁和女儿定居国外。
白娉婷听了以后自然会是激动,很高兴自己的闺蜜能遇到如此托付终身的男人,同时也更为心酸自己。
顾海东背着她有了女人,而他在她以为爱情很美好的时候,成为了别的女人的未婚夫……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是不是她根本不值得人爱?
知道闺蜜叶栖雁那边事情很多,怕会担心自己,语气里也故意开朗轻快,“我这边凡事都好,乡下空气也特别好,每天早睡早起的特别舒服。而且我跟你说,还有帅哥呢……”
手中的手机忽然被人夺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
白娉婷低叫的去抢,郁祁汉干脆的给关了机,俊脸阴沉的能滴水。
“郁祁汉,你够了没啊!”忍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就好像忽然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是崩不住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睁的大大的,里面却蓄满了泪水。
她上前抢不到手机,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你不好好在冰城当你的郁副总,当人家的未婚夫,追我到乡下来到底做什么?我不会对你念念不忘,现在把你当成是路人,从身边来了又去不行吗!”
郁祁汉任由着她砸,希望她能够再用力一些,让他能再疼一些。
“呜……”白娉婷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跟顾海东爱情长跑了七年,他最后背叛了我,没关系,我依旧能咬牙的站起来!我遇到了你,把心交给了你,可你又给我插了一把刀!我依旧告诉自己没关系,我现在弄成这副模样,你是不是觉得不够惨啊!你非得看着我崩溃才甘心吗!”
从得知他联姻到两人结束,再到孩子从身体里流掉,白娉婷始终都没有痛哭过。
所有所有的苦楚都压抑在心底,此时全部都喷涌出来,她即便是咬紧了嘴唇,身体还是哭的一抖一抖的,整个人颓然的蹲在了地面上。
双手环抱着肩膀,白娉婷嚎啕的啜泣,“郁祁汉,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郁祁汉跟着她一块蹲下,单膝的跪在地面上,握着她肩膀的手指颤了又颤,无力的苦笑喃喃,“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从外面回来,晚饭也已经差不多,白娉婷进门后,低头直接进了房间,一直再没出来过,而立身在窗前的郁祁汉,整个人亦是僵硬。
白母看两人丝毫没有和好的迹象,反而比之前更为恶化,不禁皱了皱眉。
**************************
乡下的夜空,浓黑且纯粹。
白娉婷夜里醒来,觉得口渴,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从炕上爬下来,怕吵醒白母,踩着拖鞋摸黑的走出房间。
到了厨房里暖瓶兑了杯温水喝,她原路返回,眼角余光忽然闪烁了下,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顿,偏头望过去,方厅的长椅上坐着个人。
她皱了皱眉,纳闷的走过去了两步。
郁祁汉半欠着身子坐在那,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指间飘着的白色薄烟萦绕在周围。
白娉婷见是他,后悔的转身想往回走,可是他的脚步更快,从后面攥住了她的手腕,“婷婷,能不能拜托你陪我坐一会儿?”
他的声音太低了,黑暗中一双狭长的眼眸。
犹豫了两秒,她鬼使神差的被他拉着走了过去,隔了些距离的坐在旁边。
她刚坐下,郁祁汉掐断了在手指间还燃着的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我不用……”白娉婷皱眉的拒绝。
“披着吧!你会着凉。”郁祁汉手上用了些力,不让她闪躲。
白娉婷没跟他多推搡,怕会吵醒了已经睡下的家人,只是宽大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是她哪怕屏息也无法忽略的。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看了眼他的手边放着的东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郁祁汉闻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不是二哥送你的汽车模型?”
白娉婷对此物比较有印象,还是之前他生日时,郁祁佑托她帮忙转交给他的,想到他的生日,怎么感觉是好久以前了呢……
“嗯。”郁祁汉点头,摆弄在手里,“像是这种的汽车模型我有很多,每年我过生日,我二哥都会送我一款,都是精挑细选的,已经成为了习惯。每一年的我都很珍藏。”
白娉婷听着他说,忍不住问,“你二哥他……”
郁祁汉英俊的五官顿时蒙了一层灰。
他低眉,沉默的掏出了手机,以前拿着手术刀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面轻划了几下,然后递给了她。
白娉婷不解,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她看了以后,仍旧不解。
“我二哥。”郁祁汉突起的喉结艰难滚动。
“二哥?”白娉婷一下子睁大眼睛。
手机上是一段录的视频,十多秒,可是画面和内容却像是静止了一般,病牀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管子,口鼻上罩着氧气罩,只有周围的仪器在工作。
白娉婷手指轻微抖动起来,“怎么会……他……”
郁祁佑出车祸的事情她知道,但从未想过会如此严重。
“从出事故到现在,一直都没醒过来。”郁祁汉望着前方不知名的一点,声音低而绝望。
“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损害,丧失所有的意识活动,只有皮质下中枢维持自主的呼吸运动和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没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植物人。”
植物人……
白娉婷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沉沉的一声响。
郁祁汉俯身,捡了起来,“我跟你说过,我是郁家的私生子,八岁以后才被接回到郁家。”
“大哥和二哥是阿姨生的,但我在郁家没受到任何排斥,反而他们都很照顾我,没有豪门中所谓的勾心斗角。跟大哥相比较的话,我跟二哥更亲近一些,也属他对我最好。小时候我总是闯祸,但每次捅了篓子都是二哥挡在前面,爷爷还在的时候,替我挨了不少揍。”
郁祁汉回忆起来的时候,眸里染上了几丝笑意,可很快又有更多的惆怅。
“除了我,郁家每个人的人生都被安排,大哥上军校、参军,二哥念MBA、从商……”
“公司全靠着二哥在撑腰,可现在他躺在ICU里,所有的股东都乱成一锅粥,哪怕消息藏下,但也阻挡不了股票大跌,有的是人想接手公司!二哥毕业就开始涉足商业,我是看着他一点点将公司发展到今天,他对我那么好,我不可能看着公司拱手他人,更不可能让它垮……”
“没有办法,只能我站出来,接替我二哥。”
“可是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太单薄了,所以,必须和大鸿集团商业联姻。”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已经涣散了光芒,声音云一般的淡,却重到喉咙沙哑。
“婷婷。”他侧过脸望向她。
白娉婷对上他漆黑中泛红的眸子,心头不禁震动。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弧度却那样涩然,“我也想像北河那样,带着你走!”
“可是不行……”
很快的,他无力摇着头。
他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黑色的瞳孔弥漫着一层仓皇的灰色,“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不姓郁。但我不能选择,这是我的事,我得扛。”
不爱江山爱美人,这种魄力郁祁汉他也有,他原本就是政商都不屑,选了医生的职业。但和池北河的情况不同,二哥躺在医院,公司乱成一团,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他能依旧不闻不问不管吗?
不能,他不能。
“孩子的事情,是我该和你说对不起。”说起孩子的事情,声音里控制不住的有些抖,那是他们两个同样的殇,“对不起婷婷,我让你失去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郁祁汉掏出了根烟来,打火机点燃,并没有抽。
这样近的距离下,在他占据的那团阴影中,烟雾裹着红色的一点光,隐隐约约的,却只能看到一团灰。
一根烟那么燃尽,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白娉婷缩着双脚在夜里,将额头贴在膝盖上,耳边还盘旋着他最后的男音:“婷婷,我从来没有跟你玩风花雪月,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
隔天早上,村子上方开始有炊烟袅袅。
白母在厨房忙碌好了早餐,在院子里外环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郁祁汉的身影,问丈夫一脸茫然,她推开房门的进来问女儿,“阿汉呢?”
白娉婷坐在炕头的一角,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没有听见。
“我问你话呐,傻了啊!”白母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娉婷抬头看了眼白母,低声吐出两个字,“走了。”
“什么时候?”白母惊讶的问。
“昨天晚上就开车走了。”白娉婷低声的继续回。
“什么!”白母不禁低呼,“连夜就走,都等不及天亮?你们两个吵架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到底让我说你多少回!以前跟顾海东的时候,天天就跟着你操心!现在遇到阿汉这么好的男人,你又……”
“妈,我怀孕了。”
白娉婷抿着嘴唇,出声打断了白母。
“啊?”白母看向女儿。
眼前一阵模糊,她声音里带了哭腔,“可是又流掉了……”
白母闻言,愣了两秒,一下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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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65,
进入冬季的冰城,气温开始零下。
一家当地的新闻报社,人事部正在进行着新职员招聘。
白娉婷在网上投递了简历,随后被邮件通知来这里面试,她毕业后一直都在杂志社工作,还没有来过报社,不过也想要碰碰运气。
面试官叫了她的名字,她拿着档案走进去。
很标准的三位人事部领导,并排的坐在那,逐个的询问她相关问题。
白娉婷回答完每个问题后,面试官都微微皱眉,其中有位说道,“白小姐,虽然你在杂志社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杂志社和报社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需要更多走采访实事,攥写最新新闻……”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
听到最后一句,白娉婷基本就猜到了结果。
“好,谢谢!”她微笑的点头,抱着自己的档案出去。
对于找工作的这类面试不成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重新再投简历呗!
电梯口等候上升的电梯,旁边有同样过来面试的,正在打着电话,声音里难掩喜悦,“妈,我通过面试了!现在就等着复试了,成功以后就有工作啦!”
白娉婷垂头丧气的看着手里简历,耸了耸肩。
唉……
电梯抵达一层,白娉婷艳羡的看着那位面试成功的人脚步轻快的出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往大厅的门口方向走。
出了旋转门,迎面冷风吹过来,她抬手拢了拢领口。
一边走下水泥台阶,一边想着,晚上回家还得多投几个简历。
“白小姐——”
后面有人在唤着她。
白娉婷闻声,困惑的转过身,看到了刚刚面试官的其中一个。
对方明显是出来追她的,气喘吁吁的,“那个白小姐,请等一下!”
“怎么了?”白娉婷一头雾水。
在他们说话之际,路边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行驶而过。
“白小姐,经过HR最后的商讨,发现你的工作经验其实很符合我们报社,报社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恭喜你,被录取了!”
“……不用再复试了吗?”
白娉婷听到录取,不禁蒙了。
方才面试时候,不是还说杂志社和报社有本质的区别……
“不用!”对方摇头表示,“你是直接被录取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回答了随时可以。
目送着面试官身影消失,她还有些不太敢相信结果。
是不是得买张彩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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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附近的咖啡厅。
白娉婷坐下没多久,许静好就提着机器的进来,“面试的怎么样?”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比出了个“OK”的手势。
“在哪个单位啊?”许静好点了杯咖啡问。
“华融大厦旁边的新闻报社。”白娉婷回答说。
“恭喜你啊,听说那块福利挺不错的!”许静好微笑,又忍不住说,“不过你也是,干嘛要离职,在咱们杂志社不是做的挺好,同事之间相处的都不错,而且咱们俩还有个伴!”
“想换个新环境呗!”白娉婷笑了笑。
“小白,你别管别人怎么看,管他们呢!你照常工作你的,有什么!”许静好闻言,皱眉说。
“不是这个关系,我真的想换个新环境,有个新开始!”白娉婷仍旧笑着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个从来不在乎别人眼光和看法的人,毕竟谁也不能代替自己活。
郁祁汉的事情,让她在整个杂志社快成了笑话,她不怕被人背后指点,也不怕被人同情,她只是没办法待在那个环境里,看着那些投递过来的复杂目光……
都太容易想起过往,想起他。
“静好。”
“嗯?”
白娉婷低头看着透明杯折射出的自己,用力的笑出来,笑的很深很深,“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之前所说的话了,郁家的男人果然是招惹不起的……”
“……对啊!”许静好愣了下,也慨叹的笑了。
视线微微别过,涣散的没有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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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上了一周的班,白娉婷对于新工作也逐渐适应。
周五晚上,她所在的部门领导安排了聚餐,所有人都到齐了,包厢里的一张大桌,几乎全部都给坐满了。席间酒过三巡,好多人都放开了不少,热闹的嘈杂一片。
主编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性,中间出去了趟又回来。
“快先都别吃了,停一停!”
一进来,就冲着众人抬手示意着。
随即侧过身,笑容满面的示意身后进来的挺拔身影,“我给你们介绍位贵客,这位是郁副总,他们公司可是包揽了咱们一季的广告版面!”
穿着手工西装的英俊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眸,两道黑浓的剑眉,鼻梁高蜓,浅浅勾了下薄唇,对着众人微点了下头,不冷漠也不亲近,只是少了些曾经的慵懒。
“郁副总,您能给面子过来,真是太感谢了!”主编脸上的笑没减过。
虽说是彼此双方互赢的合作,但能够争取到这种大公司,对于他们报社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同行之间竞争力都很大,所以格外重视。
“张主编客气了。”郁祁汉语气淡淡的。
“快,还不赶紧让服务员添双餐具!”主编连忙吩咐着。
很快,便有服务员送上了崭新的餐具,郁祁汉脱掉了西装外套,拉开椅子坐在了他们中间,衬衫袖口往上捋了些,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臂。
主编表现的很是热情,环顾了一圈,冲着手下人招手,“小赵、月月还有小白,你们都过来敬郁副总一杯!”
报社里男女的比例差不多,只不过在他们部门里女性大多都是过了三十岁的,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年轻单身的,今晚来的也就这两三个。
而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最后被点到了名。
前面被点名的小赵和月月,对领导的话自然是不会不从,连忙将杯里的酒倒满,挨个的走上前去敬酒。
眼看着前面两位同事就敬完了酒,白娉婷看着坐在那的英俊侧脸,抿嘴小声的对着主编撒谎,“主编,我不会喝酒……”
“那就喝杯啤的,没事!”主编皱眉,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替她倒了杯塞在手里,“赶紧的,小赵和月月都敬完了,你怎么就不行!郁副总还在那等着,别让我下不来台!”
白娉婷推辞不下,只好端着酒杯的也走过去。
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里面眸光深邃,她悄悄呼出一口气,大大方方的挤出笑容来,像是之前那两位同事的举杯说,“郁副总,我敬您!”
郁祁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也端起了酒杯。
两人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娉婷收回手的准备一饮而尽,手却被人给握住了。
在座还有那么多同事,她不好发作,皱眉的抬眼看过去,郁祁汉似是在贪恋什么异样,掌心收拢了两秒,恋恋不舍的松开往上移,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他什么也没说,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一口干了后,又将她的同样干掉。
稍微喝的有些急了,抬手在薄唇间咳嗽了声,随即两个空酒杯放下,郁祁汉沉默的坐回椅子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勾唇和旁边的主编继续聊。
白娉婷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退回去,再没开口说过话。
聚餐结束后,
“现在好多代驾都不靠谱,车子放在这里也有位置还安全,张主编,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坐我的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主编乐不得的,也没有忽略他话里的关键字,再联想到刚刚在席间的敬酒环节,忙拉住往路边走的白娉婷,“小白,你也跟着一起!”
“主编,我就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就行,很方便!”白娉婷摆手的表示。
“郁副总这块不更方便,他都提出来送咱们了,别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带你们一程。”
郁祁汉低沉出声,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但目光却是看向她的。
白娉婷在主编眼神的压迫下,皱眉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不过抢先一步的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钻了进去。
奔驰行驶在街道上,和郁祁汉并排坐在后面的主编,视线前后扫了扫,主动提出说,“郁副总,先送我吧,我住的比较近!”
“好。”郁祁汉应。
白娉婷侧脸看着车窗外的霓虹,也说不出什么。
没多久,车子停下,主编下车以后,除了专注开车的司机,就剩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沉默又安静。
“小孙,走二环桥吧。”坐在后面的郁祁汉,忽然出声说。
“是!”司机什么都没说,恭敬的应。
白娉婷不禁朝着倒车镜看了眼,里面映出坐在后面的狭长眼眸,视线相撞,她淡淡的移开了,想要说的话,最终也都咽了回去。
从他们的位置回她所住的公寓楼区,上桥走是绕远的,而他吩咐司机这样走,明显是故意的。
可是再怎么故意绕远,也总有到达的时候,郁祁汉心知肚明,可还是贪心的希望这一段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虽然这样一前一后的坐着,但至少呼吸的空气里是有她的,视线轻轻一抬,也都能进入他的眼瞳里。
公寓楼区出现在视野里,奔驰开始减速,停在了一栋楼前。
“谢谢!”白娉婷解开安全带,微侧脸冲着后面说。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望着她,一句不客气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娉婷也并不在意,关上车门的直接往楼里面走,脚步没有停顿过,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门间。
坐电梯上了所住楼层,钥匙打开门,拿着睡衣去浴室里洗澡,出来后,视线里是柜子上放着的透明鱼缸,两条小金鱼依旧在欢快的甩尾游,毫无心事。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白娉婷羡慕的望着,良久后,双手拍了拍两边的脸颊,同时瞪大了两下眼睛,走进卧室去睡觉。
**********************
隔天早上,晨光明媚的遍洒大地。
白娉婷差点睡过了头,起来手忙脚乱的在浴室里鼓捣了一番,到厨房里冲了杯奶粉,又啃了个面包,然后便穿衣服穿鞋的背包出门。
从电梯里出来直奔楼门口,她掐着手表上的时间。
三层的水泥台阶下来,白娉婷脚步不停的往楼区外面走,无意识的看了眼昨晚郁祁汉送她回来的停车处。
只是一眼,她怔住了。
那辆几乎能融入夜色的黑色奔驰,竟然还停在那,连位置都没有移动。
车窗贴着深色的贴膜,看不见里面,白娉婷走过去后,嘴唇慢慢抿了起来,离的近了,从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就能看到,后面躺着个英俊男人,狭长的眼眸闭着。
番外《转身爱上你》066,
“咚咚咚——”
白娉婷抬手,在车窗玻璃上敲了敲。
后车座上躺着的郁祁汉,狭长眼眸睁开的那一瞬,里面都是惺忪的睡意。
再怎么豪华的奔驰轿车,也不可能比睡牀舒服,两条腿伸展不开,郁祁汉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身上的西装外套都皱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白娉婷看着他,皱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唔。”郁祁汉神色还有些混沌。
“你不会是在这睡了一晚上吧?”白娉婷见状,踌躇的问。
郁祁汉闻言,沉默的没有出声,已然是默认。
白娉婷别过视线,更深的皱了皱眉。
“昨晚喝的有些难受,所以想在车里多坐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郁祁汉解释说,似乎是昨晚睡的有些着凉了,说话间带着很浓重的鼻音。
“司机呢?”白娉婷看了看前面的驾驶席。
“他有事,我让他先走了。”郁祁汉回答。
“哦。”她点了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短暂的两秒后,不动声色的很快移开,“那你是继续睡还是走都行,我时间来不及,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吧!”郁祁汉连忙说,眸中隐匿着期待。
“不用了。”白娉婷毫不犹豫的摇头。
临转身之前,还不忘像昨晚一样很客套的说上句,“谢谢!”
这样生疏的两个字,提醒着两人现如今的陌路关系。
郁祁汉想要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抓她,霸道的将她塞在车里面,任何叫嚣和反抗都不管用,可是他现在只能颓然的垂着手。
刚好有出租车载客进来,在里面人下来以后,白娉婷不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快步的坐上了出租车,司机听了她报上的地址后,将车调头的行驶出楼区。
后车镜里郁祁汉挺拔的身形立身在那,久久不动。
车子拐了个弯,白娉婷收回视线。
**********************
冬日暖阳,工作日。
中午的时候,白娉婷趁着休息时间,抽空去了趟火车站。
白父休的年假时间有限,小叔那边忙完了店里回乡下替班照顾爷爷,所以夫妇俩今天从乡下回来,白娉婷到火车站接了父母,帮忙回老住宅小区安顿了下。
等着一切弄好后,她回到报社继续上班。
一下午的新闻稿赶完,终于是结束了工作,白娉婷长长的舒出口气。
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只要天没塌下来,还是会继续,打完卡她跟着同事一起乘坐电梯下到底层,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期,大厅里有不少人。
尤其是旋转门的位置,人来人往的。
其中有一抹身影,令白娉婷脚步顿了顿。
和被郁祁汉带过去初次见面一样,穿着很是得体,踩着个三厘米的矮跟鞋,气质婉约,即便已经上了中年,依旧挡不住年轻时留下来的神韵,面相温和。
白娉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想到两人的关系,有些退缩。
“婷婷!”
郁母先看到了她,笑着喊。
白娉婷见状,打起精神的走过去,笑着应,“伯母。”
郁母看着她的目光,还和以前那般亲切,嘴角和眼里的笑容都不变。
“伯母,您怎么在这里?”白娉婷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
“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开在这里,我顺路过来给她送点东西,你呢?你是在这里上班吗?”郁母笑着回,字里行间滴水不漏的,找不出半点不妥。
“哦哦!”白娉婷没有多想,点头,“嗯,我在这里上班!”
“什么单位?我记得你不是在杂志社么?”郁母惊讶的问。
“是个报社,想换个环境锻炼锻炼!”白娉婷解释说。
“嗯,年轻人多尝试是好的!”郁母点点头,笑容亲切,到这里顿了顿,很不经意的又问了句,“婷婷,你下班有事吗?”
“我……”白娉婷支吾,没想好怎样回答。
“没事的话,跟伯母一起吃个饭吧?”郁母不等她说完,笑着道,“不在外面吃,我们到家里吃!我在医院附近有套公寓,一直我自己住,平时都不怎么开火!之前总说想要尝尝你的手艺,可是始终都没机会……咱们去超市买菜,你来给伯母做点如何?就当把这个小遗憾给弥补了!”
“是不是你跟阿汉分手了,连顿饭都不想和我吃?”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娉婷闻言,连忙摇头的解释说。
郁母拉起她的手,目光殷切,“那就答应!好孩子,就当满足伯母的一个小小要求!”
“好吧……”白娉婷拒绝不了。
**********************
私立医院附近的博士公寓。
白娉婷跟着郁母进门,换上拖鞋往里走,从房间的装潢和摆设上能看出来是长时间独居。
郁母将刚刚在超市里大采购回来的食材暂时放下,笑着跟她介绍,“婷婷,你还是第一次过来我这里,先带你转转!”
“嗯好!”白娉婷回笑着点头。
“这栋公寓是医院分的,我一直都住在这边!在这栋楼里啊,都是医院的同事,而且你看离医院也近,平时出入都特别方便,其实更像宿舍了!”郁母拉着她的手,里外屋参观着说。
白娉婷抱有欣赏的态度,很多小细节设计的都很温馨。
她看着郁母,即便是上了年纪依旧有气质,而且也见过穿白大褂的模样,在医院里的级别也不低,是很独立的女性,不管是年轻还是现在,都不会是那种依附男人的人。
有些想象不到,郁母和郁父之间到底是这样的感情纠葛,至少应该不会是豪门那种普遍的婚外情。
郁母带她转到了客房,明显有区别。
郁母笑着跟她说,“这个房间是我特意留出来给阿汉的!他偶尔过来看我的时候,就会住在这个房间,这孩子太挑,装修都按照他的喜好弄的……”
“伯母,带我去参观厨房吧!”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打断的说。
“好,厨房在这边,跟我来!”郁母点点头,这才带着她去了厨房,拿了两个围裙出来,分别的戴上,挑挑眉,“婷婷,伯母帮你打下手!”
白娉婷笑着点头,和郁母相处一直都很舒适。
买来的菜都是郁母挑的,有海鲜和活鱼,切好成小块的精排骨,还有很多种类的蔬菜。
厨房空间不大不小,两个人在里面忙活不会拥挤,白娉婷对于做饭向来比较熟练,有条不紊的,将尼龙袋里的螃蟹都放在水池里。
板刷沾了水,很轻巧的三百六十度无遗漏的刷。
等着都弄好了以后,她将洗干净的排骨倒入料酒和老抽拌了拌。
回头想询问放在哪里蒸一下,见郁母出神的望着自己,白娉婷愣了下,“伯母,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很遗憾……”
郁母摇了摇头,笑容里有几分慨叹的不舍。
“……”白娉婷抿了嘴唇。
郁母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妥,忙转移话题,“婷婷,你平时喜欢吃辣一点的,还是不辣的?”
“都行的!”她笑了笑回。
“那做个剁椒鱼头吧?”郁母看着旁边的鱼,笑着问。
“……好。”白娉婷低低的点头。
一个小时候,厨房里的忙碌完满结束。
郁母将最后一个汤端着摆上餐桌,满室都飘着饭菜的香味,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每个都让人食指大动,连声的喊着,“婷婷,快过来吃饭!”
白娉婷摘了围裙的过来,在郁母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多亏了你,伯母今天有口福了!”郁母递给她碗米饭,感激的说。
“伯母,你先尝尝胃口!”白娉婷翘起了嘴角。
“好,我来尝尝!”郁母笑容深深。
两人坐下动了没两筷子,门铃声乍然响起。
白娉婷呼吸一窒,心里隐约有种预感。
“这个时间会是谁啊?”郁母低头看了眼表,自言自语的嘀咕,然后起身对她说,“婷婷你先吃,我去看看谁来了!”
心里惴惴的,白娉婷握着筷子没有动,感觉空气变得异样。
随着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男人挺拔的身形就闯入了视线当中。
“咳,呵呵!”郁母讪笑了两声,向她解释说,“你看这巧不巧,阿汉过来给我送东西……婷婷,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白娉婷只能摇头。
“阿汉,你是不是刚从公司过来?”郁母问自己儿子。
“嗯,加班开了两个会。”郁祁汉点头,视线有意无意的望向她。
郁母看了眼低头在那的白娉婷,不停歇的说,“没吃饭呢吧,赶紧去洗手过来,正好婷婷做了这么多菜吃不完,一起吃吧!”
郁祁汉点头,转身去了洗手间,很快的重新回到餐厅。
郁母把位置让了出来,他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哪怕不抬头,也忽略不了。
郁祁汉目光在餐桌上梭巡了一圈,空气中的饭香味都是他久违的,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停留在其中某盘上,“好久没吃过剁椒鱼头了。”
白娉婷因为他的话,手攥紧了些。
以前恋爱*时,她常常会给他弄这道菜……
郁祁汉夹了一筷子,盯着上面红色剁椒的狭长眼眸很亮,神情像是极为期待,又极为不忍。
期待着终于又吃到了最盼望的味道,可又不忍就这样吃掉,毕竟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
白娉婷被他那样的神情给波及到,心口发紧,尤其是他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动作。
她受不了了,若只有郁母的话,是对她来说相处很舒适的长辈,哪怕她和郁祁汉结束了,也能够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但是他也在的话,以前很多画面就会重重叠叠,实在让她无力承受,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强。
筷子放下,她站起身谁也不看,抿嘴说,“伯母,很抱歉,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吃完饭再走!”郁母急忙的跟着站起来。
“不了!”白娉婷摇头,态度很坚决,“抱歉伯母!”
**********************
白娉婷从电梯里出来,脚步越来越快。
她没有停顿,一口气的就从楼里走出,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婷婷——”
迈出公寓楼有几步远,身后追来郁母的声音。
郁母是小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轻拉住了她的胳膊,白娉婷见郁母只在外面披了间单薄的毛坎肩,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婷婷,如果让你感觉到了为难和不舒服,伯母跟你道歉!”郁母此时脸上难掩对她的歉意,紧紧握她的手,“对不起啊!伯母真没别的意思!”
“伯母,没关系的。”白娉婷面对郁母,责备不起来。
虽说心里窒闷,她面对郁母无法宣泄出什么,低了低声音,“伯母,您快回去吧,现在天这么凉,别再感冒了!我真的还有事,得回去了!”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郁母也不愿在为难她,提出说。
“没事,我打个车就行!”白娉婷摇头,“前面就出了小区,这个时间不是高峰期,空车很多!”
郁母见状,不再坚持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定要送她上车才行。
白娉婷推辞不下,只好一起走到了小区门口,没等多久,就有空的出租车行驶而过,被她们伸手给拦了下来,郁母替她将车门打开。
“婷婷,你慢点!”
“嗯,伯母您快回去吧,再见!”
白娉婷坐进去的挤出笑容,冲着郁母摆了摆手说。
车门关上,出租车引擎发动的重新行驶在了街道中,红色的尾灯很快就汇入了前方的霓虹中,直到消失不见。
事情到后面也已经显而易见,郁母傍晚并不是刚好出现在报社楼下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对白娉婷很不公平,也非常的自私,而且不该这样做,可她毕竟是个母亲……
知子莫若母,儿子有多想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郁母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视线就撞到不远处垂手而立的身形。
连西装外套都没有穿,只有件单薄的白衬衫,袖口还挽上去一截,插在两边的裤兜里,小臂的肌肉露在外面,却是紧绷,英俊的五官处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神色。
郁母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儿子……唉!”
摇了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拢着身上的毛坎肩往回走,只留下郁祁汉站在原地。
有私家轿车从入口行驶进来,车灯一晃而过时,照亮了他的脸庞,狭长的眼眸在夜色里深邃如纯墨,却没有一点光芒,宛如寂夜里陨落的流星,黯淡隐去。
**********************
夜凉如水,白娉婷让出租车停在了楼区门口。
十字路口到了晚上常常会摊位,卖一些小吃类的东西,白娉婷在郁母那里只动了两三筷子,她过去买了份手抓饼,里面加了个培根和鸡蛋。
她双手捧着一边吃一边往回走,外面纸袋团成团后,打了个大大饱嗝。
这会儿才觉得,胃里和心里的空落感都被抚平了。
将纸团丢在垃圾桶,白娉婷迈大步的进入楼内。
在她消失楼门前几十秒以后,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过来,停在了那。车灯闪烁了两下后,引擎熄灭,直到隔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行驶离开。
番外《转身爱上你》067,
冬日,七点半的晨阳。
每天这个时间,军绿色的普拉多都会准时的从私路行驶进郁宅。
一大早过来郁宅的马思涵,穿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里面衣服的领口开的很低,露着锁骨,站在别墅门口翘首以盼着,当看到越野车拐进院内时,立马露出了笑脸。
郁祁汉从驾驶席跳下来,身姿挺拔,只除了身上的西装有些皱。
“祁汉,你回来了!”
马思涵在他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郁祁汉眉眼未抬,对于她的出现不惊讶不关心,径直的进了别墅。
“医院那边说你最近都没在那住,你去哪儿了都?”餐厅里的郁父走出来,皱眉看着他问。
郁祁汉双手插兜,没有出声,英俊的脸上是一宿未休息好的疲惫。
郁父也没有再多追问,缓了缓语气,问他,“没吃早饭呢吧?厨房今天新榨了豆浆,还有小笼包和烧麦,过来吃点吧!”
“不用了,我换身衣服先去趟医院,之后公司还有个早会。”郁祁汉淡淡的回。
“祁佑今早会被转院到美国,会有医疗小组的人跟过去,到了以后,你嫂子会接机。”郁父对着他说。
“不是说后天才走!”郁祁汉皱了皱眉。
“能提前过去就过去吧,那边的医疗条件比这边先进。”郁父叹息的说。
“我知道了。”郁祁汉闻言点头。
之前医疗小组开会研究过很多次,根据郁祁佑的目前的状态,决定去国外治疗,所以对于郁父所说的话和安排,他也没有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几分钟后,郁祁汉就上楼又下来,换了身衣服,院子里黑色的奔驰已经停在那,司机恭敬等候。
之前被他刻意忽略的马思涵,再次笑脸的主动迎上来,试图和他拉近关系,“祁汉,你要走了吗?我没开车,你送我一段吧!”
“不方便。”郁祁汉态度漠漠。
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就已经大步流星的擦身而过,到院子坐上了奔驰便离开。
马思涵多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再怎么有良好的家教也会受不了,但还是给硬忍了下来,回到别墅里,和郁父继续聊天。
“伯父,祁汉跟那位白小姐断了么?”
“嗯,断了。”郁父点头,安抚着未过门儿媳妇的心,“你们两个已经对外联姻了,我和你爸最近也在挑日子,找好个时间先订婚,然后争取早一点把婚事办了。”
“反正我是什么事都不管,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马思涵低头的笑。
“哈哈,你这孩子!”郁父很满意的笑了。
马思涵乖巧的笑,忍不住又道,“不过伯父,话虽是这样说,但没准对方会纠缠不放。”
“应该不会……”郁父听后,却摇了摇头,沉吟说,“那位白小姐我后来也见过一次,她来家门口找祁汉,我当时给了她一张支票想打发了,可是她没要。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她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孩子。”
想起那双直直迎视自己的丹凤眼,郁父心中还有些震动。
“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些同情她了,唉……”马思涵叹息着。
语气顿了顿,她斟酌了许久的说,“伯父,虽然你给她的支票她没要,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再试试。不如我找时间帮你去办这件事,如果她不收的话,也可以给她的家人,一来是买个心安,二来也当做是一种补偿。”
“随便吧……”郁父摆了摆手。
**********************
周末晚上,公寓楼区。
休息在家里窝着,白娉婷被一个韩剧给迷住,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路灯亮起。
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塞了一堆垃圾食品,到了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冰箱里又没什么东西,她也懒得弄,干脆拿手机点了外卖。
这个时间算比较晚的,想到平时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新闻,为了安全起见,外卖送来的时候她下楼自取。
白娉婷在外面裹了件棉服,趿拉着拖鞋的下去。
电梯门拉开时,送餐小哥就已经等候在那了。
“请问,十一层三号的白小姐订餐?”
“对,是我!”
白娉婷点头,将兜里揣着的钱递过去。
送餐小哥将找的零钱和餐盒都递给她,然后就转身离开。
白娉婷接过以后按电梯,发现找回来的零钱多了个十块的,想着人家送趟餐不容易,连忙的追上去,“唉?你等一下……”
送餐小哥脚步太快,她刚追到门口,就已经骑上电动车消失了。
白娉婷耸耸肩,只能当做捡便宜的留下了。
回过身之际,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什么,顿了顿。
她屏息的隔着门玻璃望出去,楼门口的位置,停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光线的关系看不太清楚,但能确定的是车牌号以及车内坐着的人。
白娉婷攥紧了手里的外卖袋子,躲避般的转身冲进电梯。
红色数字一层层往上跳跃,她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发现手心里都出了汗。
没有吃外卖的心情,白娉婷快步的走到窗边,从上往下的望过去,昏黄的路灯下,那辆普拉多依旧停在那,没有离开的迹象。
夜里,起来看了很多次。
始终都没移动过分毫,她抬手按住了跳动的眉心。
不去管不去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白娉婷关了韩剧上牀的逼迫自己入眠。
迷糊的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窗帘拉开,那辆普拉多消失,好似一切都只是她的梦一般。
**********************
下午工作时间,新闻报社。
白娉婷埋首在办公桌前,双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浮现出路灯下孤独停着的普拉多,一连着好几天,她都特意观察了,晚晚他都会过来,时间不固定,有时月亮爬上来的时候,有时夜色很深的时候,然后早上准时再将车开走……
日复一日。
白娉婷感觉胸口喘不上来气,刚送完文件从主编办公室出来的小赵,过来敲了敲她的桌板,转告说,“小白,主编叫你!”
“哦!”白娉婷点头。
存好文档后,她连忙起身的往主编办公室走。
敲了敲玻璃门,白娉婷走进去问,“主编,您找我!”
“嗯,坐下吧!”主编抬手示意了下。
白娉婷拉开椅子,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等待下文。
“小白,怎么样,你来报社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各方面还适应吗?工作环境,还有同事相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告诉我!”主编笑着开口问,态度亲切。
“都挺好的……”白娉婷怔怔的回答。
这样嘘寒问暖的,有些让她受*若惊,毕竟只是个小员工。
“那就好!”主编连连点头,随即笑了笑,又继续开口,“小白,郁副总包揽了咱们一季度的广告版面,这眼瞅着就到了年底,若是明年能继续合作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深意的。
白娉婷皱了皱眉,“主编,我不懂您的意思。”
“这怎么能不懂呢!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不过是跟他开个口而已!”主编冲着她挑眉。
“主编,您可能误会了什么!”白娉婷更加皱眉,解释说。
“哈哈!”主编笑了起来,欠身上前的挤眉弄眼,“放心,这里有没有外人,你怕什么!当时应聘咱们部门的新人那么多,你被优先录取,还不就是郁副总从中伸了把手,所以啊,你在我这里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小白,我看好你!”
“……”白娉婷愣住。
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
她面试的时候只敷衍的告诉她回去等通知,明显没有戏,她都准备回去再多投简历,可前脚刚出了写字楼,面试官亲自追过来通知她被录取了……
在主编器重的目光下,白娉婷抿嘴走出了办公室。
心里像长满了野草,横七竖八的。
口袋里忽然震动起的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娉婷拿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白父,不禁有些惊讶,因为平时不管大事小事基本都是白母给她打电话的。
“喂,爸?”她接起来放在耳边。
那边白父的声音压的很低,很小声,“婷婷,你快回来一趟,家里冒出个定时炸弹,你妈刚才给阿汉打电话了……”
**********************
白父在电话里说的不太清楚,匆匆就挂断了。
白娉婷不得不请了假,奔出写字楼的打了车,出租车停在老住宅小区,她付完零钱的下车,黑色的奔驰也恰好行驶进来。
司机踩下刹车,后面的车门打开。
郁祁汉穿着一身正装,里面扎着领带,似是从哪个会议中赶过来的。
触及到她皱起的眉和抵触的神情,他解释说,“你妈给我打了电话。”
“没说什么事吗?”白娉婷抿嘴问。
“没有。”郁祁汉摇头。
“先上楼再说吧!”白娉婷也理不出头绪来,说道。
两人俱都点点头,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门洞,到了三楼老式的防盗门并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
白娉婷走在前面,伸手拉开了门进去,能隐约看到客厅的几个人影,对话声清晰的传过来。
“今儿过来是挺冒昧的,还请二老不要介意!”
“我是郁祁汉的未婚妻,我爸是大鸿集团的董事长,和郁伯父是老交情了,我们俩的婚事也早就内定好的!之前对外宣布了联姻的事情,过些日子会订婚……”
“没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白小姐在这件事情里也算受到了伤害,我们理应需要给些补偿,这张支票算是分手费,还希望二老能够收下……”
……
白娉婷攥紧手指,顾不得换鞋的冲进去。
客厅里,马思涵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白父和白母坐在对面,两人脸色很差,而茶几桌上,放着一张之前她见过的填了百万支票。
她怎么受气都好,她的父母不应该受这份侮辱。
“爸妈!”
白娉婷上前,俯身握住白父白母的手。
郁祁汉紧随她其后,将内容也是全部听到,怒不可谒,“谁让你过来的!”
“祁汉我……”马思涵站起来,神色难掩慌张,找到挡箭牌的撇清关系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替伯父过来跑一趟,给白小姐他们一笔补偿费……”
“闭嘴!”郁祁汉喝声。
始终未开口的白母站起来,沉着脸看向郁祁汉,“阿汉!这位小姐你应该认识吧!现在给你三秒钟,请你,立刻、马上把她从我家带走!”
郁祁汉拽过马思涵的手臂,几乎是生扯的把她往门口弄。
马思涵也不敢反抗,拿着名牌包,很配合的小碎步往外跟。
出了门,马思涵便被他一个大力甩开,“祁汉,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我过来也只是受伯父之托,而且他也是为了你着想,一番好意……”
“再不走,我连女人也揍!”郁祁汉眼眸里似黑色冰碴碎了一样。
马思涵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踩着高跟鞋下了楼,很快消失。
郁祁汉双手收拢成拳头,脚步往回,刚踏入玄关,白母就将茶几桌上的支票抄在手里,大步走过去。
看着白母,以及身后跟着的白父和白娉婷,他无法直视的垂下眉眼,整个身躯都是紧绷绷的,喉咙滚动间,都像是被人扼住一样,无地自容。
“叔叔阿姨……”
郁祁汉掀动薄唇,试图开口。
只是他才发出声音,白母就猛地一扬手。
支票狠狠的甩在郁祁汉的脸上,白母胸口起起伏伏,指着大门高声,“给我滚!”
郁祁汉不闪不躲,任由支票从眉眼上掉落,用了力气很大,鼻梁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伫立在那,像是僵硬的雕塑一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好久,他机械的俯身,将坠在地板上的支票捡起来,沉默的转身离开。
白娉婷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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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白父站在厨房的阳台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旱烟,卷了一卷的在那抽着。
白父年轻时候就已经被她们母女俩勒令戒了烟,这么多年从未再沾过,现在捡起来,可见心情有多么的糟糕,白娉婷阻止不了。
倒了杯热水,她走到客厅的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白母。
若有多么看重郁祁汉,现在就有多么失望。
白母对郁祁汉的喜欢和中意,白娉婷看在眼里,是曾经七年的顾海东都不曾达到的。
在乡下的时候,白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但她也只是说了孩子的事情,并没将所有都完全坦白,其实她怕,怕白母会失望……
白娉婷轻挽住白母的胳膊,“妈,您没事吧?”
“妈没事,没事。”白母摇头,看向女儿,眼睛里泛起了水光,“我的女儿哟,怎么就这么命苦!怎么就这么命苦……”
“妈,我很坚强的!”白娉婷依偎过去。
白母搂着她,手拍在她背上,眼里的水光往外流。
一直到了吃过了晚饭,白家的气氛始终都是安静且压抑的。
电视机放着节目,可是谁也没看,从晚饭后一直待在厨房里的白母,这会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表情严肃的宣布,“婷婷,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相亲!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总能碰到合适的!你给我听好了,不能像是以前那样给我敷衍了事,必须认真对待!”
“嗯……”
白娉婷点头,她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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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客厅,电视机结束了节目已经进行了广告,外面夜色阑珊。
从白家回来的白娉婷,抱着膝头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上面,眼睛里的焦距涣散。
她转过半边脸,看着柜子上放着的玻璃鱼缸,两条小金鱼依旧在摇头摆尾的游,伸手过去在玻璃钢上弹了下,水波动荡,它们受到惊吓般的左右乱窜,然后再聚集到一起。
白娉婷盯着它们许久,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没有到窗边往下看,而是直接拿了件外套的走向玄关。
电梯匀速的下降,停在一层的缓缓拉开,白娉婷裹了裹领口,挡住夜里的凉风,她推开玻璃门的走出去,径直向停在那的军绿色普拉多。
郁祁汉坐在驾驶席上,椅背被他放低着,两条腿不好受的屈着,脖颈和头向后仰。
他发现她的时候,白娉婷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跟着车窗玻璃对望了一眼,白娉婷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在他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弯身坐了进来。
郁祁汉眉眼愣在那,修长如玉的手指间还燃着根烟,烟灰已经长长的一大截,掉落下来烫的他缩了下,捻灭的扔出窗外。
“我……”
郁祁汉掀了掀薄唇,低声开口。
“我知道你这几晚都在。”白娉婷轻声打断他的话,侧过脸看他,“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下来不是要质问你的意思。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下午的事情,对不起。”
郁祁汉喉结滚动,狭长的眼眸深深的,几分隐忍几分痛苦之色。
“OK!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没关系。”白娉婷笑了笑,表现很大度的说。
接下来一时间无言,安静的冬夜里,车厢内的狭小空间显得更安静。
白娉婷并拢了些双腿,抬起手的抱住了两边的肩膀,望向车窗外的某一处,许久后,她转回脸,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郁祁汉,我在报社的工作,是你私下里帮了一把吧?”
郁祁汉没有出声,已然是默认。
“我就说么!本来都没有什么戏了,竟然还通知我被录取了,而且连复试都没用,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爆棚,没想到是你的关系!嗨!”白娉婷笑了笑,语气里还带着调侃。
“那天聚餐的时候,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嗯。”郁祁汉很低的应,已经掩饰不了。
“嗯。”白娉婷也跟着他应了声,然后嘴角的笑容敛了起来,很认真的摇头说,“可是以后不要了!”
“婷婷……”郁祁汉闷声。
白娉婷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虽然光线有些晦暗不明,但挡不住有棱有角的五官,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慵懒,线条好看的薄唇抿着,眉眼间深深浅浅的阴影。
现在的他,又何尝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感觉眼睛里涩涩的,再开口的声音平静又压抑,“不要再制造什么机会的见面,不要明里暗里的帮我什么,也不要再每晚的出现在这里……我们就各过各的,互相不要打扰!”
“郁祁汉,我知道你的无奈、你的迫不得已,我不怪你舍弃了我,就像是那个流掉的孩子,没有缘分。嗯,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其实冷静的想,郁祁汉和顾海东还是不一样的。
起码郁祁汉有他的无奈,而不是像顾海东那样背叛了她,白娉婷在心里轻声的笑自己,也真是病的不轻,竟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愿意为他找理由开脱。
这段感情里她受的伤害太多,郁祁汉没有立场说自己的难过。
而且她提到了孩子,那个无法抹灭的伤……
郁祁汉喉咙抽紧的望向她,四目相对,她漂亮的丹凤眼里仿佛埋了皑皑冬雪一般,看的他心里一阵阵的凉,心里头升起一股类似绝望的情绪。
“婷婷,我只是想看看你,也不行吗?”
郁祁汉说的很慢,低沉醇厚的声音都变了。
白娉婷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
她更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心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郁祁汉,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知道,在当初察觉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没办法藏着掖着,毫无保留的向你表白。可是现在,现在我一想到你就难过……”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这样,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既然我们没有未来,你有你的情不得已,我有我的坚持,就不要再对彼此纠缠了,何苦呢,太折磨人了!”
白娉婷说到了最后,声音里掺杂了哽咽,眼睛里蒙了层水蒸气。
“我让你很痛苦?”郁祁汉不敢置信的问。
“嗯。”白娉婷嗡声的重重点头。
郁祁汉从烟盒里再次掏出了根烟盒打火机,“扑”的一下打着火,跳动的火焰映入了他的瞳,英俊的脸也瞬间被照亮,眼眸黯的吓人。
点燃后他却没有抽,任由着烟雾缭绕,向前将额头抵在了方向盘上。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动。
“郁祁汉……”白娉婷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好。”
郁祁汉重新抬起头,望向前方的黑夜,黑暗里他的声音格外的艰难,格外的哑,“我懂了,像是你说的……我会好聚好散。”
番外《转身爱上你》068,
白娉婷和许静好跑采访的地方在附近,两人到了中午的时候约在一起吃饭。
休闲的连锁餐厅,类似咖啡厅的模式,很多套餐的选择,也很适合朋友在一块聊天。
点完了餐没说两句话,白娉婷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她对着许静好说,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面显示的“聂锋”,令她动作有两秒的停顿。
这个男性化的名字,是近期才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或者说是她主动让对方进入的。
白母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给她安排了相亲,这位便是其中的一位,她相处起来还算感觉舒服的。
白娉婷划开的在耳边接起,“喂?”
“娉婷,吃午饭了吗?”清朗的男音从线路传过来。
“正在吃。”白娉婷抠着手指。
“我也刚吃!”聂锋笑着说完,又问她,“娉婷,我听同事说有新电影上映了,喜剧的,你应该能爱看!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看!”
白娉婷蠕动着嘴角,“今晚我有事”就在嘴边,却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啊!”她握着手机说。
“那我下班过去接你,我们先去吃火锅,然后再去看电影。”聂锋听后很是高兴的做着决定。
“嗯。”白娉婷低声应。
线路切断,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谁啊?”许静好好奇的问。
白娉婷轻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许静好触及到她目光里的无力,愣了愣,没多再追问。
点的套餐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两人边用边闲聊着,许静好看向对面端着饮料杯的白娉婷,犹豫着开口,“我听郁祁城说,郁祁汉他……快订婚了。”
白娉婷喝饮料的动作,停顿了下。
“暂时还没有对外放消息,不过也快了,据说订婚典礼在筹备当中了,月底的时候会举行。”许静好观察着她的脸色,担忧的喊,“小白……”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然后抬起头,用力笑了笑,“那很好啊!”
**********************
晚上电影院,大厅内有很多排队买票和等待观影的人。
白娉婷看向挂着的电影海报,忽然间想到了曾经和某人看的一场电影,当时她抱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谁知看的却是一场科幻片,她差点睡着。
现在想来,还觉得有几分搞笑!
有戴眼镜的男人拿着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朝着她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娉婷,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嗯,谢谢!”白娉婷笑了笑。
他们像在电话里约的那样,吃完晚饭过来,刚好看晚上场。
“先喝点可乐吧,还得等五分钟才能检票入场!”聂锋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她。
“嗯。”她点头的伸手接过。
刚喝了一口,手机铃声响,白娉婷解释说,“我同事的电话,我接一下!”
电话的确是报社同事打来的,是跟她办公室挨着坐,平时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什么!”
白娉婷很快大惊失色。
那边同事忙又在说,“是真的!我当时还得到了一手消息,池氏的总裁被公安局给带走了,还有照片呢,不过消息被压下来了,上面也吩咐了新闻不让报……”
挂了电话,白娉婷震惊的久久无法平静。
若是池北河出了事情,那闺蜜叶栖雁……
“娉婷,怎么了?”聂锋见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白娉婷握紧手机,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聂锋,真对不起啊!我朋友出了点事情,得过去看一眼!”
“没关系,我能理解!”聂锋虽然失望,但还是很大度的表示。
“真是抱歉,电影只能让你自己看了,等着改天我买票请你!”白娉婷听了他的话很是感激,看着已经排队检票的人群,心里面歉疚更深。
“没事,我送你吧!”聂锋提出说。
“不用,我打个车就行,你看吧,别浪费了票!”白娉婷心里已经够过意不去了,不愿再折腾他,话音落下,就转身往电梯方向跑。
“那你路上小心!”
“好,拜拜!”
身后聂锋在喊,她冲后的扬了扬手。
出了电影院,白娉婷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叶栖雁所住的高档小区方向奔。
**********************
出租车停下时,白娉婷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夜里快十点钟了,但她知道,闺蜜叶栖雁一定还没有睡,也一定睡不着。
白娉婷快步奔向楼门口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了过来,刹车停下,驾驶席上跳下来名身材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能融入夜的黑色西装。
上次在车里谈过后,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
郁祁汉看到她,稍微惊讶了下,很快明白过来的问,“北河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嗯!”白娉婷点头,着急又费解,“怎么会突然被公安局带走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可池北河从商那么多年,为人处事又特别的成熟稳练,而且为了闺蜜叶栖雁,也都已经准备放弃了池氏总裁的位置,再过不久就要全家移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
“我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不能保释!”郁祁汉说到这件事,眉眼之间也是凝重,他也是得知消息后,多方面打听出来的结果。
白娉婷听后,更是焦急万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先上去看叶小姐吧!”郁祁汉安抚着她说。
白娉婷点头,跟着他一起进了楼内。
上了电梯,一层层楼的往上升,白娉婷因为记挂着闺蜜叶栖雁,担心的始终皱着眉,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以至于电梯门拉开往出走时,脚步趔趄的绊了下。
惯性的往前,眼看着就要跌倒,旁边有一条结实的手臂扶住了她。
白娉婷只感觉久违的气息极近的扑在她的眼鼻上,明明只是被他扶住了,却好像被罩在了他的怀里,心脏都跟着狠狠的一缩。
“没事吧?”郁祁汉急声问。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借着他的力量站稳。
低垂着视线,是他还握在她腰上没有离开的手,她即便呼吸变缓,也还有理智在,提醒着他,“你可以放开手了……”
“抱歉。”郁祁汉生硬的道歉,慢慢收回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握拢间什么都抓不住,空空的,就跟他的心一样。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面上表现的走在前面去按门铃。
门从里面拉开时,闺蜜叶栖雁看到她,立马就红了眼眶。
安抚着平静下来情绪,三人坐下来分析了目前的情形,原来一切都是叶栖雁的初恋叶寒声搞的鬼,从成为池家的私生子,一步步的始终拆不散他们,得知池北河要带她们母女离开这里,最后放了狠招……
白娉婷苦于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也只有安慰。
过了有一会儿时间,郁祁汉发了几个短信后起身,准备去联系一下有名的律师,好进一步的分析案件的可能性,临离开前目光转向她,似是找到合理的理由,“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好打车,你回去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白娉婷摇头拒绝。
**********************
陪着闺蜜叶栖雁待了很久,不知觉间外面天色也已经很晚。
叶栖雁看时间太晚,表针都已经过了零点,要留她住一晚,只是她还有个文件放在家里,是要明天开会时候用的,怕是早上回去现取来不及,所以还是决定回家。
被一直送到了电梯口,白娉婷安慰了好几句,才不放心的上了电梯。
希望真的能吉人自有天相吧!
白娉婷看着往下跳跃的红色数字,在心里默默替叶栖雁和池北河祈祷。
从高层楼里走出来,她仰天的舒了口气,折腾到了这么晚,整个人的状态也很疲惫,明天还要上班,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好打车。
晃了晃脖子,白娉婷迈下台阶的准备往小区出口方向走。
只是花坛前停着的普拉多太过显眼了,让她想要忽略都难,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到里面坐着的郁祁汉,双手向后的枕着后脑,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当时他最后有强调让她给他打电话,而此时很明显的,他在等人。
白娉婷伫在原地的犹豫,要不要上前叫醒他。
挣扎再三,她决定转身悄然离开时,车里的郁祁汉刚好发现了她,发动引擎的将车子开到了她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白娉婷皱眉看着他,“你怎么等在这里,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已经这么晚了,不安全。”郁祁汉同样皱眉的说,只不过后面的“我不放心”被他硬生生给吞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保持了几秒钟谁也没动,白娉婷看了眼小区外面安静的大道,弯身的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军绿色的普拉多踩下油门的往前行驶,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很少,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匀速向后退,灯光斑斓的印在车内。
车厢太安静了,只有引擎的细微声,憋得人难受。
“听说你要订婚了。”
白娉婷瞥了眼专注开车的郁祁汉,打破说。
“嗯。”郁祁汉点了点头,隐约叹气。
“恭喜啊!”白娉婷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
这种事情,按照正常的程序是应该说恭喜的,他们之间现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表现的期期艾艾,也不想表现的苦不堪言,更不想让他再愧疚万分。
触及到他黯淡的眸光,没有一丝光亮,白娉婷心里异样。
她又笑了笑,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在开着玩笑,“干嘛这种表情,这是开心的事!还好只是订婚,不用包份子钱了……”
“别说了。”郁祁汉打断她。
并不是愤怒,而是无力到极点的低声。
不说就不说吧!
白娉婷耸耸肩,闭上嘴巴的和他一样,望向前方冰城霓虹闪烁的夜。
军绿色的普拉多最终驶入了公寓楼区,很慢的踩下刹车停在了楼门口,白娉婷解开安全带的下车,关上门之际,对着他轻声说,“再见!”
“再见。”郁祁汉薄唇掀动,却只能回这样一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就像是最后那句再见一样,他能做的也只是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开车离开。
白娉婷回到家,冲了个澡的爬上牀,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是聂锋打来的,接起后问她,“朋友的事情怎么样,现在回家了吗?”
“已经回了。”白娉婷低声。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聂锋见她兴致不高,没再多问和多说。
“好,晚安。”
“晚安!”
很简短的结束通话,白娉婷将手机关机的放到一旁,抬眼静静的看了几秒天花板,然后,她抬起双手默默的盖住了脸。
番外《转身爱上你》069,
深夜的郁宅,军绿色的普拉多驶进院内。
三楼卧室里的郁祁城,睡到半夜辗转醒来,套上军靴的下楼倒水。
这个时间别墅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也已经都休息,只有走廊和楼梯间一盏盏的壁灯在安静亮着,光线幽昧。
从二楼拐角下来时,郁祁城的脚步顿了顿,一楼楼梯的最后层台阶上,有道人影孤苦伶仃的坐在那,背对着正片的黑暗,影子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寂寞。
离的近了,能闻到刺鼻的酒气。
郁祁城走下来,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不睡觉,在这喝酒?”
郁祁汉不用转头看,听到靴跟落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在这个家里,常年军靴不离脚的,也只有郁祁城一个。
“大哥,你还没睡。”郁祁汉低低的问。
“下来倒杯水。”郁祁城回答说。
郁祁汉闻言,抬手晃了晃已经只剩一半的酒瓶,“要不要喝一杯?”
“这不还是爷爷在时的藏酒?”郁祁城特意看了眼,惊讶的挑了挑眉,“你从哪翻出来的,也不怕爸知道跟你急眼!”
郁祁汉扯出丝笑,无所谓的往酒杯里倒。
郁祁城摇头,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走去厨房没有喝水,而是拿了个空杯子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空杯倒满了酒,两人一人一杯,互相碰了碰。
北方冬季的夜里,室内的暖气温度很高,浓烈的酒液下肚,呼出来的气都是辛辣的。
郁家不像普通的家庭,往往很少会有聚在一起的家常便饭,他们兄弟之间几乎很少会在一起喝酒,像是这样更是难得。
郁祁佑出事的时候,郁祁城在基地训练,对于冰城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等他赶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郁祁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而他已经进入公司并且联姻。
“祁汉。”郁祁汉看向自己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被逼无奈和不得不为之。我从军校毕业一直就在部队,现在更无法抽身出来,很抱歉,作为兄长我却无法为你分担什么。”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郁祁汉摇头。
“唉。”郁祁城举杯,和他一碰。
“你跟白小姐彻底分了?”
“嗯。”郁祁汉眼神有些茫有些倦,苦笑出声,“不然大哥,现在的我……又能怎么办呢?”
郁祁城不忍见他如此煎熬,思索的出主意,“祁汉,如果你这么想和她在一起,不如想想办法,马董事长的千金生于豪门圈,对这种事情应该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就是见不得光没有名分罢了。”
郁祁汉闻言,只是默默摇头。
“她要不要我都想给她,她是我想要共度后半生、真心对待的女人。”他抬起眉眼,狭长的眼眸带着一丝迷惘,又渐渐变成了绝望,“可是现在我给不了,不舍也不能委屈她,更看不了她为此痛苦,再难也只能放手。”
“大哥,你应该会懂。”
“你藏着的那位,就算她没张嘴跟你要名分,难道你能不给她吗?”
郁祁城怔了怔,垂眼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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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高档的住宅小区。
某栋高层楼里,走出来一对男女,夕阳光披在他们两人身上。
和前两天的那次一样,白娉婷过来探望闺蜜叶栖雁,郁祁汉也是为了朋友池北河奔波,两人刚好碰在一起,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出来后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
他们在商讨池北河的事情时,来了位贵客。
这位贵客带来了惊人的好消息,原来池北河早就有所准备,不需要担心,会平安无事的出来,而在送贵客离开的时候,郁祁汉接到电话,池北河竟然已经被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就代表,一切灾难都全部过去。
白娉婷替叶栖雁开心够呛,知道池北河即将回来,他们也没有多待,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太好了,池总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
还沉浸在喜悦中,白娉婷自顾的在说,“原本我还担心,若是池总会坐牢的话,那雁雁她们母女可怎么办!现在好了!雁雁怀着孕,我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好在她够坚强……”
郁祁汉从乘电梯下来以后,始终一言不发。
走下最后一节水泥台阶,双双脚步停顿了下。
“上车,让我送你。”郁祁汉掏出车钥匙,狭长的眼眸看向她。
池北河的事情解决完,想到两人以后这种见面的机会不会再有,白娉婷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军绿色的普拉多遥控解了锁,郁祁汉走在前面,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说声谢谢的弯身坐进去,然后从车头绕到另一边驾驶席。
安全带系上了许久,引擎却始终都没有发动。
白娉婷不解的看过去,见他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夕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将他英俊的侧脸半隐在阴影当中,耸耷着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的脸上留出更为浓厚的黑色。
郁祁汉双手握着方向盘,宽厚的背脊往上佝偻,整个人趴伏在了上面,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像是一座疲惫的山,又更像是一只受伤的兽。
白娉婷皱眉,想要喊他,却听见他醇厚的男音闷闷的响起,“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
她的手不禁攥握了起来。
刚刚在闺蜜叶栖雁家里,路邵恒慈父一般的接起小儿子的电话,让两人都双双想起了那个流逝掉的孩子,尤其是现在叶栖雁也再次怀有身孕……
好像之前孩子从身体里流逝掉的感觉,都还能真实的感受到。
白娉婷连忙的转脸向车窗外,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嗓子眼里发涩,但努力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还在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对它更是一种不公平,或许它早就有先见之明,才故意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郁祁汉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黑得不见底。
白娉婷轻吁出口气,不和他的目光对视,动手解身上的安全带,“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别!”郁祁汉制止她的动作。
生怕她下一秒就打开车门下车,他快速发动着引擎,脚踩油门的将车发动往小区的出口方向行驶。
“你去哪儿,回家吗?”出了小区后,郁祁汉眼角余光瞥过一排排路过的餐厅问她。
他其实很想说一起吃个饭,不做什么,只是面对面的坐下来吃顿饭,因为已经很久的时间,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很饿却什么也都吃不下,食不知味。
“我去我妈那。”白娉婷看了眼表说。
早上的时候白母就有给她打电话,说是在早市买到了一只现杀的乌鸡,晚上熬汤的让她回去喝。
“嗯。”郁祁汉想到白母,眸光暗哑。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枚红色的晚霞里,漂亮的像是个梦,却好似半点光亮都照不进车厢内。
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半个小时候,普拉多才从老住宅小区的入口行驶进去,停在了一栋楼前面,楼门口里还有正携手走出来散步的老两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
白娉婷客套的开口,解开安全带的转身去推车门,手腕被人蓦地捉住。
她一怔,回过头看到穿着深黑色西装外套,纯白衬衣的郁祁汉,瞳孔发紧的凝着她,喉头一动,“婷婷,我们离开这里吧!”
“郁祁汉……”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离开这里!”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亮的像着了一团火,理智好像俱都远去,他往下握住她的手,“不管什么郁家,什么公司,什么联姻,我们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南方还是国外都行!”
他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似在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只要她说一个好字,他就会去做。
白娉婷回望着他,望着他狭长又湛黑的眼眸,以前里面只有慵懒,现在只有累,无边无际沉淀在眼底。
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一点点的往回抽自己的手,一点点的用力,直到从他的掌心中间抽回自己的手,她不会做那个劝说他吃苹果的蛇,更不会成为动摇他的刽子手。
郁祁汉看着被她抽出手的掌心,没有力气再次握住。
白娉婷推开车门,低着眉眼下了普拉多,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而天边尽头的夕阳光,正在一寸寸的短去。
车里车外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三楼的阳台上,有道身影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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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抬手敲门。
半天后始终都没有动静,她不禁纳闷起来,这个时间不仅白母会在家,白父也应该是下班了的。
在包里翻出来这里的钥匙,插进去的打开门,白娉婷迈进去,低头看到鞋架上放着的鞋子,不禁惊讶的扬声喊,“爸、妈?在家怎么不开门呐,没听见吗……”
换了拖鞋从玄关往里走,迎面却扔过来一个抱枕。
白娉婷躲避不及,被扔了满脸。
看着随后从阳台走过来的白母,她一头雾水,“妈,您这是干嘛啊!”
“啪--”
清脆的一声响。
白娉婷连捂脸都忘记,被打得愣眉愣眼的傻在那。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白母虽说动不动的回拧她耳朵,但这是第一回真的对她动手。
“……妈?”白娉婷脸上火辣辣的,诧异的问。
“别叫我妈!”白母胸脯上下起伏,又是一巴掌劈头盖脸的打过去,又气又恨的骂,“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之前被顾海东耍成那个熊样也就算了,被那个姓郁的玩完就丢,连孩子都流了!人家已经不要你,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而且人家未婚妻还上门来给你爸妈甩脸子甩支票,你都忘了是不是!”
“都现在了,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你们也相处了,还跟他纠缠不清!你想让我死吗!”
“妈,我没有!”
白娉婷抿紧嘴唇,解释说,“雁雁的男朋友出事了,我和他只是……”
“你还敢说!别人撞了南墙都知道回头,我看你就是缺心眼!我打死你算了!”正在气头上的白母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话,气的眼角的鱼尾纹都一抽一抽的。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挨打不计数的东西!”
白母狠厉着声音,手里打的也更用力。
白父急忙的从卧室里冲出来,上前一边拉开着老伴,一边护着女儿,混乱中挨了好几记打,“老婆!别再动手了,有事儿好好说!婷婷她也不容易!”
白母气喘吁吁的掐腰,看着垂目在那的女儿,打累的抬不起手,红着眼睛转身走了。
见白母回了卧室,白父连忙将女儿拉到客厅,检查伤势。
“怎么样婷婷,用不用找医药箱?”
“没事爸。”白娉婷摇摇头。
虽说白母是第一回真正动手,看着力气挺大的,但其实都不怎么疼。
看到白父在揉着手臂,她歉疚的说,“对不起啊爸,让你也跟着挨揍了。”
“别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你妈老动手,岁数大了性格改不少,我这忽然感觉皮子还有些紧!”白父挑眉逗着她,见她笑了以后,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婷婷,你妈是气急了,也是为了你好,别怪她,多理解点她!”
“那个叫什么西风还是北风的……”
“聂锋……”白娉婷汗颜的纠正。
“嗯,甭管他什么风吧!”白父点头,表情敛了敛,“你不是说他人还不错?如果真的不错的话,那就努力试试吧!我和你妈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有个踏实的归宿。”
白娉婷低下眼睫毛,轻轻点头。
一直到晚饭时候,白母也没从卧室里出来。
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也都匆匆吃了口,把留出来的菜放在托盘上,白娉婷端着走到卧室,敲了敲门推开,里面的白母闷闷不乐的坐在牀边。
“再不吃的话就凉了。”
她试探的出声,见白母没撵她,才敢进了房间。
将饭菜放到旁边的牀头柜,白娉婷看着灯光下的白母,半边脸隐在黑影中,面部僵硬的她心里更添酸楚,谴责着自己的不孝。
她蹲下、身子的上前,像是小时候那样伸手环绕在白母的腰上。
“妈……”
白母没有推开她,往上翻着眼睛阻止涌出来的泪。
感觉到滴落的湿意,白娉婷哽咽,“妈妈,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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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末班的公交车上下来,白娉婷在路灯下在公寓楼区内走。
手机一直在响,她掏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聂锋”二字,虽说她答应了父母,但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应付,没有接的揣回了口袋。
进入楼内,电话还在不间断的打过来。
白娉婷无奈,只好再次掏出来,没有看屏幕的直接接起放在耳边,“聂锋,我今晚有些累了,我……”
“不好意思,白小姐吗?”
那边传来的不是聂锋的声音,而是一道女音。
电梯下降到一层,已经缓缓的拉开,白娉婷望着对面的梯壁里投映出的自己,没有走进去。
“你是?”她握紧着手机问,可心里面却已经猜到是谁。
果不其然,那边女音笑了笑,用最惯常的优雅说,“我是马思涵,下周天我们的订婚宴想请你来……”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0,
夜色笼罩,高档的住宅小区。
昨天没有多逗留,池北河平安无事的归来,他们今天双双的过来探望,被留下一起吃晚饭,热闹的同时也算冲一冲晦气。
客厅里灯光暖暖,很是岁月静好的景象。
落地窗边上,背对着站在那打电话的白娉婷,结束通话后将手机放下,一尘不染的玻璃上,投射出沙发上幸福的一家三口,眉眼弯弯。
她望得有些出神,心头也有些涩。
叶栖雁见她半晌不动,走过来询问,“小白,你干嘛呢,一个人站在这儿半天!”
“没事,我打个电话!”白娉婷晃了晃手机。
“赶快来,我洗了水果!”叶栖雁拉着她走回沙发。
坐在那喝茶的郁祁汉,在她走过来时,将手里的橙子递过去给她。
“谢谢。”白娉婷伸手接过,轻声道了谢。
坐在池北河膝头也在啃橙子的小糖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了半天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出,“郁叔叔,你又偏心啦!不仅挖鱼眼睛,还把最大的橙子留给了小白阿姨!”
小女孩声音脆脆的,在客厅里回绕。
白娉婷握着手中的橙子,指间在收紧。
“小糖豆,去给土豆添点儿水,它渴了!”叶栖雁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好的哟!”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颠颠跑开了。
客厅里灯光依旧暖暖,白娉婷低头看着手里的橙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尽可能的拉开一些距离,即便呼吸间他身上的气息挥散不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是一条短信。
“我到了!”
看到内容后,她提出来时间不早准备离开。
叶栖雁和池北河二人一直送他们到了楼下,电梯门拉开的时候,她率先从里面迈了出来,脚步很快。
郁祁汉见状,不由大步的跟在后面,轻拽了下她的手腕,“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白娉婷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又说了句,“我有人送。”
话音落下,她便扭身往楼外面快步走。
楼门口的前方,一辆未熄火的两箱的私家车停在那,驾驶席上坐着的是拿着手机在等她的聂锋,正抬手推着鼻梁上眼镜。
白娉婷脚步更快了些,不等聂锋下来帮她打开车门,她就自己钻了进去。
聂锋见她上车,连忙发动着引擎,将车往小区外面匀速的行驶出去。
白娉婷双手攥着身上的安全带,侧着脸看向车窗外,视线凝在右边的后视镜上,除了愈渐变远的建筑物,还有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狭长的眼眸如同他身后的夜色一样。
“娉婷,怎么了?”聂锋看向她,不解的问。
“哦没事!”白娉婷拉回视线,摇摇头,不忘感激的说,“聂锋,麻烦你了啊,还折腾你过来接我。”
“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接送女朋友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以后打电话随叫随到!”聂锋冲着她挑挑眉,笑呵呵的说。
白娉婷也笑了笑。
“对了,我听阿姨说你怎么要搬家?”聂锋问她。
“嗯。”白娉婷点头,“之前我爷爷过来住过一段时间,家里不太方便,我就搬到外面住了,现在爷爷回了乡下,公寓我就不打算再续租了。”
虽说当时郁宅的人过来搬走郁祁汉的东西时,有提到过已经续租过,但她只按照自己之前所签订的租期。想到爷爷在冰城的那段日子,恐怕是最为开心的时候……
“什么时候搬,我去帮你!”聂锋立马的说。
“不用,我东西不多,不麻烦你了!”白娉婷笑着摇了摇头。
聂锋点了点头,也不多强人所难引起她的反感,“那好,如果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娉婷,我们之间不用老说麻烦之类的。”
白娉婷闻言,露出了些发自内心的笑容。
前面公寓楼区已经映入眼帘,很快行驶在了楼前。
白娉婷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抬眼就看到旁边的聂锋已经打开车门,从车头前面的绕着跑过来,替她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
“你回去慢点开,路上小心。”她走下来背着包说。
“放心!你上去也早点睡,明天上班。”聂锋笑着回她。
“那拜拜!”白娉婷冲着他挥了挥手。
往楼门口走了两步,她想了想,停了下来的转回身子,沉吟说,“聂锋,上次你说让我去你家吃饭见你爸妈……”
“你没时间也没关系,我不会那么小气!”聂锋很温和的说。
“明天加班,后天我没事,到时我们去你家吧!”白娉婷对着他微笑,说道。
“好啊!”聂锋惊喜的点头。
白娉婷对着他更加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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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郁宅。
黑色的奔驰开进了院内,司机下来将后面车门打开,身穿西装的郁祁汉从里面走出,扯掉了领口系了一整天的领带。
客厅里,除了向后仰靠着坐的郁父,还有旁边陪着他聊天的马思涵。
见到他从玄关走进来,郁父扬声问,“回来了?”
“嗯。”郁祁汉淡淡的回。
“致远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不是说中间出现了岔子,城建局那边压着不肯审批,我看看给许老打个电话,走走关系!”郁父让他坐下,讨论着公司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郁祁汉薄唇掀动,“审批书明天就能下来,会按照预期动工。”
“嗯。”郁父满意的点头。
“二哥现在怎么样?”郁祁汉抬头忽然问。
郁父眼底不易察觉的一动,咳了声说,“能什么样,还不就是老样子!”
“我给嫂子打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现在过去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郁祁汉皱眉,说道,“那边成立了新的医疗小组,我想联系一下,好了解二哥现在的病况有没有改善。”
“那边既然有最先进的治疗,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郁父叹了口气的顿了顿,才说,“到时我会让那边医生联系你,有什么情况你再详细问,公司的事情这么多,你就好好替你二哥经营吧!”
“嗯……”郁祁汉低声。
郁父看了眼旁边的马思涵,撮合的说,“厨房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还有思涵亲自下厨弄的两道菜想给你尝尝,在这儿等你很久了,我们一起过去吃吧,边吃边聊!顺便商量下下周末订婚典礼的事!”
哪有这样的,两个人都已经正式联姻,马上就要订婚,可是一共却没见过几次面,更别说私下有什么约会。
毕竟是内定好的儿媳妇,郁父自然是希望能制造他们之间多相处的机会,好能多培养出一些感情。
“我不饿。”
郁祁汉漠漠的回绝,站起身,“我上去看奶奶。”
话音落下以后,他脚步未停的直接走上了楼,只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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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上了年纪,身体原本大小毛病就不断,二孙子出了事情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坐在躺椅上面,人看起来也消瘦了许多,还是一样捧着个收音机,看着最小的孙子眉眼低垂的半蹲在旁边,缓缓问,“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婷婷。”郁祁汉声音发涩。
“嗯对,婷婷……”老太太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一遍遍的喃喃重复着,“婷婷……”
郁祁汉狭长的眼睛低着,沉默的听着奶奶在唤的名字。
老人年迈的声音每喊一声,他心里面就好像会多出来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老太太摇了摇头,伸手拍拍他的,“阿汉呐,你扶我上牀睡一会儿吧!”
“嗯好。”郁祁汉点头,起身扶着她走到牀边。
老太太躺在枕头上,看着小孙子日渐消瘦的脸,布满纹路的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在奶奶睡着以后,郁祁汉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门外面,马思涵优雅的等在那。
郁祁汉将门给关上,没有像以前那样忽略走过,而是淡淡的朝她望过去。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1,
“祁汉,不下楼吃点东西么?”
马思涵见他目光望过来,微微一笑的询问。
郁祁汉没有出声,狭长的眼眸里眸光无波,探不出神色,也感受不到温度。
马思涵见状,走上前两步,“祁汉,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
“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真的,请你相信我!我只是好心跑个腿,如果白小姐或者她的家人因此受到了伤害,我可以再登门道歉!”
“不必!”郁祁汉声音漠漠。
一次已经够了,哪里能有第二次!
郁祁汉神色敛了敛,沉沉出声,“马小姐。”
“你和伯父一样,叫我思涵就好!”马思涵笑着跟他说,语气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些,“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一次,我当时陪我爸来郁宅出席郁伯父的生日宴,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被两个淘气的男孩子推了一跤,还是你过来,拿着黑蜘蛛吓跑了他们!”
“所以啊,后来我爸给我找了一大把的联姻对象,我挑中了你……”
郁祁汉在她柔声的叙述中,没有任何的动容,眸底反而浮出几丝的嫌恶。
她抱起肩膀微抬下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优雅又骄傲的孔雀,而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商场里挑中一双好看的高跟鞋。
哪里有人会像是她……
漂亮的丹凤眼不闪烁的望着他,真诚又勇敢的表达:郁祁汉,我喜欢你!
生日那晚的画面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清甜的女音在耳边回绕。
“祁汉?”马思涵喊他。
郁祁汉从思绪中被硬生生给拉出来,看着面前冲着自己优雅笑着的女人,他眸里刚刚泛起的柔光在一点点的褪却,直到没有温度。
“不好意思,我没有印象。”
郁祁汉淡淡的回应,皱皱眉,漠声的继续道:“我想要跟你说的是,即便我们马上订婚,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好感度。所以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马思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清楚啊!”马思涵依旧很优雅,“像我们这样背景的人,很多事情哪里能是我们能真正做主的!不过,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挺合适,你不爱我有什么关系,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更何况男人都是坏的,不如找个自己顺眼的!”
“OK。”郁祁汉淡声。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多说。
郁祁汉双手插兜的走开,仍旧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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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天色都降得早,老住宅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实木的圆桌上,摆着家常的四菜一汤,来做客的聂锋被安排坐在白娉婷身旁。
白娉婷扒拉了一口米饭抬头,相比较于之前郁祁汉来家里时的热闹,气氛显得安静了不少,对面坐着的白父,旁边的白酒杯迟迟都没下去多少。
不管是顾海东,还是现在的聂锋,哪怕白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她知道他最喜欢郁祁汉。
夹了筷头菜心放碗里,白娉婷闷头的吃了两口,咽下去胃里像塞了石块。
聂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后,目光转向对面的夫妻俩,“阿姨,您和叔叔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妈想和你们正式的见个面!”
“正式的见个面?”白母停下筷子。
如果是普通见面也就罢了,“正式”二字代表着意义不同,一旁的白父也顿住动作。
“嗯!”聂锋点头,“我家里人对娉婷都很满意,一致认为是理想中的儿媳妇,我过了年马上三十了,所以我爸妈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想让我们两个能够尽快的结婚,争取一年内能抱上孙子!”
“……啊!”
似乎有些突然,白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在经历了顾海东和郁祁汉之后,白母对女儿的人生大事上一直很心焦,总觉得感情路上太过不顺,私下里还去庙里拜过好多次,也希望她能尽快的找个安稳的人过日子。
白母到底还是欣喜的,“如果要商量婚事的话,是需要两家正式见个面的……”
“还是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白娉婷捏着筷子出声,打断了这件事的讨论。
“娉婷,我觉得结婚……”聂锋看向她,还在继续说。
“吃饭吧!”白娉婷声音微沉了些。
这个话题像是个小插曲,到晚饭结束后也一直没再被提起过。
晚上从老住宅小区出来,聂锋开车送她回所住的公寓楼区,车子停下后,他观察着她的脸色询问,“娉婷,我刚才吃饭时提出来我们结婚的事,让你不高兴了吗?”
“……”白娉婷抿起了嘴角。
“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聂锋向她表达歉意。
白娉婷闻言,倒觉得是自己有些过了,解释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快吗?”聂锋向她说道,“我觉得还好,我们是家里人介绍相亲的,彼此也都算知根知底!我和你接触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前提,觉得合适不如就尽早领证,婚后我们也有大把时间相处和磨合。”
“对我来说并不快,但我可能是太着急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以你的意愿为主!”
聂锋说到最后,还是这样表达了一句。
白娉婷顿感轻松了许多,“谢谢!”
看着轿车打着转向灯行驶离开,白娉婷收回视线,往公寓楼里走。
聂锋的条件并不差,在上市的公司做白领,父母双职工,在冰城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家庭,是现下最流行的经济适用男,如果结婚的话,日子也会过得平稳又安定。
能有这样的男人愿意娶她,应该高兴的!
更重要的是,白父白母会放心,不会再为了她的事情日日操劳。
白娉婷看着玻璃门里映出的自己,想要笑一笑的,可是嘴角肌肉太僵,怎么也挤不出来一个。
往电梯方向走路过收发室时,里面的值班大爷喊了她,“白小姐等一下,有你的快递!”
白娉婷闻言,转过身子的上前。
大爷从旁边堆着小山高的快递中,拿出来了一个递过来。
“谢谢你啊!”白娉婷笑着道谢。
不像是其他人那种网上购物的包裹,拆开外面黑色的快递袋子,里面只是个薄薄的文件壳,白娉婷已经隐约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打开后果不其然,是一份邀请卡。
设计的很优雅,就如同其主人给人的感觉。
之前顾海东结婚的时候,她被安宁宁邀请着去参加婚礼,现在到了郁祁汉,她又再次被其未婚妻邀请去参加订婚典礼,好像是躲不过的命运一般……
白娉婷看着邀请卡,摇头的叹气。
好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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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沙漏,在指缝间握不住的流逝。
公寓租住的时间到期,白娉婷将一些行李也都搬的差不多,交钥匙之前,她独自在房子里待了些时间,打开对面卧室的房门,里面长时间不进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尘。
这里有她的第一次,还有很多她和郁祁汉的回忆。
从合租到*,他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和感情发展,都是在这里。
也没有多长时间的伤悲感秋,邀请卡上的日期如约而至,转眼到了他的订婚典礼。
在冰城最有名的五星级饭店,订婚典礼放在了白天,从上午的时候,门口就已经停满了豪车,进去的无一不是有身份象征的人,几乎是大半个冰城的名流之宴。
此次的订婚典礼,举办的很是盛大,还对当地的媒体开放了报道。
到了典礼开始的时候,酒店入口几乎没有人在出入,都聚集在大厅内见证着。
哪怕是从外面宏观的放眼望去,也能知道里面的典礼有多么的热闹,只是在这样很多人都争前恐后参与的热闹中,有一名提着裙摆的纤细身影,从里面悄悄走出。
白娉婷拿着邀请卡来了,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也不清楚,宾客众多,她进去后就站在人群最角落的地方,衣香鬓影,谁也不会注意到她。
她告诉自己要带着一颗平常心来,只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能像顾海东结婚时那样撑完全场,不成想,在典礼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坚持了。
穿着从礼服店刷爆信用卡租来的红色礼裙,白娉婷外面裹着羽绒服,就这样在外面游荡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染了半边天的时候,她走回了老住宅小区。
从来没有穿过这样高的高跟鞋,迈入楼门洞时不小心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旁边蹲在那玩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凑过来的上下打量她,“小白姐姐,你穿这么漂亮去做什么了呀?是要成明星吗?”
“不是呢!”白娉婷笑了笑,解释说,“姐姐穿成这样,是刚刚参加了个订婚典礼。”
“订婚典礼?”小姑娘面露不解。
“嗯。”白娉婷点头。
小姑娘歪了歪头,想了两秒,笑米米的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订婚典礼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对不?”
“……对。”白娉婷动嘴角,眼底却涌上了一片赤热。
小姑娘说的没有错,订婚代表了什么?
下一个步骤是结婚……
告别了玩耍的小姑娘,白娉婷深吸着气,两手提着裙摆,一层层台阶的走上去。
家里面只有休息的白父一人在,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低头晃着脑袋在看着什么。
白娉婷换掉令她脚痛不已的高跟鞋,走进去低低的喊了声“爸”,白父闻声后,转过身子,一脸的凝重说,“婷婷,你带回来的那两条金鱼死了!中午的时候我看还好好的,突然就……”
窗台上的玻璃鱼缸,水面上漂浮着两条小尸体。
那两条叫“蜡笔小白”和“阿汉”的鱼,竟然就这样死了。
白娉婷走上前,伸手将鱼缸慢慢的抱在怀里,一瞬不瞬的盯着鱼缸里死去的两条小金鱼,朦胧的水雾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便用力的眨动,有水滴落在上面,漾出了水纹。
一直到外面悬月高挂,她始终待在房间里,晚饭也借口说不饿的没有出去,就抱着那两条不会再摆尾游动的小金鱼。
睡前白母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走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穿这一身?”白母对于她从未有过的穿着,也是皱眉问。
白娉婷视线里仍旧是那两条小尸体,声音低低的回,“我去参加郁祁汉的订婚典礼了。”
白母闻言,双手在身前交叉的握紧住,看向窗外的无声叹气,收敛了心神后,转回脸来的凝声对女儿说,“他联姻有未婚妻那天起,你们两个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他现在都已经订婚了,聂锋提出来的婚事,你也抓紧吧!”
低垂的眉眼里,白娉婷沉默了良久,然后涩声。
“……好。”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2,
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季,雪向来很频。
被誉为冰城的H市,到了冬季更是裹着层银霜,片片的雪花下的不大,却是寒气逼人。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聂锋提议接白父白母一起出去吃火锅,晚上下班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重庆九宫格。
木炭的紫铜锅,厚厚的一层辣油,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味道。
白娉婷盯着里面翻滚的麻椒粒,若是以前郁祁汉的时候,白母指定不会答应出来吃的,提前一下午忙活着自己的独门火锅底料,再积极的洗菜切羊肉。
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好久没在家里吃过火锅了。
“叔叔,我们喝一杯吧?”
聂锋拿着服务员刚送过来的白酒瓶,询问白父。
白父没有像平常那样先偷看一下老板的脸色,而是直接摆了摆手,“不喝了!”
“那个……阿峰,你也别喝了,还要开车!”白母笑着插话进来的圆场。
“那就不喝了,我们多吃!”聂锋将白酒瓶重新放下,点头的续杯了茶水,注意到旁边的白娉婷正捂着嘴,忙关心的问,“娉婷,你没事吧?”
白娉婷将牛柳吞下去,冲着他摆手,“没事,就是烫到了!”
刚刚那样似曾相识的称呼……
“喝点这个凉茶,能缓解一点!太烫,你吃的时候多注意些!”聂锋倒了杯凉茶递给她,叮嘱着说。
“谢谢。”白娉婷点头。
视线抬起,她看向此时坐在身边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男人。
隔着四百多度的近视镜片,望进他的眼睛里面,忽然觉得那么陌生,然后就是漫天漫地席卷而来的恐慌,这个就是即将和她度过后半生的男人吗……
从此以后,携手走过人生的漫漫长路……
“娉婷,怎么了?”聂锋见她眼神呆滞,连声问。
“没事……”白娉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打起精神的笑了笑,“快吃吧!”
一个小时后,热乎的火锅吃完,他们从楼上的包厢下了一楼,聂锋走在前面,很殷勤的在询问着白父白母是否有吃好,夫妻俩在微笑回应。
迎面有一行人刚从门口进来,餐厅经理正笑脸相迎。
一个上楼一个下楼,正好直面相撞。
白父和白母的脚步俱都是顿了顿,白娉婷捏起了手心,看着面前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熨帖的西装衬的他身材更加颀长,是众人当中最耀眼的一个。
又是很长时间的不见……
其实更确切的来说,她平时从报纸上,都能得知到一些他的新闻。
郁祁汉也是看到了他们,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很低的喊了声,“叔叔,阿姨……”
“嗯。”
白母没出声,白父应了句。
郁祁汉望着他们老两口,想要开口,却又似乎难以启齿,薄唇的线条很僵硬。
“叔叔阿姨,是遇到认识的熟人了?”聂锋在旁边,此时不解的出声问。
白父白母都没有回答,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
聂锋一头雾水,等了半天见他们二老也没有介绍的意思,不禁觑然。
郁祁汉身后跟着的也都是清一水的西装笔挺,应该是来应酬的,这会儿他停下来,也都疑惑的看向他在催促着。
白娉婷抿嘴上前,挽住白父白母的胳膊,继续往出走,两伙人擦身而过。
之后回家的路上,车厢内要比来的时候安静了不少,白父白母都沉默的没有再开口过。
坐在副驾驶的白娉婷,将车窗放下来一小条缝隙。
冬夜里的寒风吹进来,她哆嗦了下,微木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车窗重新关上,包里的手机短暂的震动了一下,白娉婷低头掏出来,屏幕上面“郁祁汉”三个大字刺着眼,是一条短信。
“男朋友?”
白娉婷放下手机,想就此忽略。
可是犹豫了两秒,她还是在上面编辑了个字:“嗯。”
显示发送成功,手机再没有震动过,也没再有短信发过来。
**********************
夜深而静,雪还没有停,老住宅小区。
吃完火锅后,聂锋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上楼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刚刚到家有给她打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后,互相说了晚安。
没有什么心动,但也不讨厌,更多像是在按部就班。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闺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娉婷回过头去看,以为是白母,没想到进来的是换上睡衣的白父。
白父身上的那套睡衣,是他曾穿过的,当时穿在他身上裤腿短的还有些滑稽,太有记忆感了,不光是睡衣,这个家里留有太多,包括她的这张单人牀。
“爸。”白娉婷喊了声。
“还没睡呢?”白父笑着看向女儿。
“还没呢,玩会儿手机,等下就睡了!”白娉婷比划了下手机游戏,回答说。
“别老长时间对着那东西,对眼睛不好!”白父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似是有要跟她谈心一番的架势,“婷婷啊……”
“嗯?”白娉婷笑着等待下文。
“那个东风还是西风的,你真的喜欢他嘛?”白父皱眉,颇为认真的询问。
白娉婷没有像之前那样纠正,轻咬嘴唇的问,“爸,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白父脸上露出沉吟的表情,和女儿对视了几秒后,凝声的开口,“看的出来他为人倒是挺踏实的,我和你妈也算是满意,只是你呢?两人过日子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是真的想和他结婚,让他做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这后半辈子就和他过了?”
“爸这辈子没别的所求,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如果你不想,爸爸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
白父挪了挪身子,将她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面,覆盖住的拍了拍。
白娉婷看着白父依旧宽大却爬上纹路的手掌,想到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双手在后面护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变的父爱。
“爸。”她轻轻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爸爸!”
白娉婷扬起两边的嘴角,伸手过去也覆在白父的上面,然后拿起来到脸边,在上面撒娇的蹭,“我没有勉强自己,你放心!”
白父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让她早点睡,然后起身,离开房间时帮她将灯给关了。
白娉婷看着房间的门闭合上,白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刚刚翘起的嘴角不知怎的在一点点的滑落,像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掀开被子,她让自己软软的滑进去。
夜里安静的时候,手机很轻微的震动声,也能震的人心跟着动荡。
白娉婷盯着黑暗里唯一的光,心里已经猜到会是谁打过来的,过了很久,她才伸手将牀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屏幕上面果然显示“郁祁汉”的名字。
她躺着的姿势,接起放在耳边,“喂。”
“喂,是我。”
醇厚的男音,在夜里听起来也低低沉沉的。
白娉婷视线落在拖鞋上,低声的应,“嗯。”
那边在说了一句后,就一直没再开口,静悄悄的,但是并没有挂,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喉结滚动的声音。
白娉婷翻了个身,晚上和聂锋一起吃的火锅在胃里面翻腾,顶着上方的心脏,她不得不坐起来,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玻璃鱼缸。
“蜡笔小白和阿汉死了。”她望着鱼缸,对着电话那头的他说。
郁祁汉明显有两三秒的呼吸停顿,然后才问,“你扔了吗?”
“我给埋了。”白娉婷回答他。
属于他们两个最后的牵系,也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死的?”郁祁汉在那边低哑的问。
“你订婚那天。”白娉婷继续回,语气顿了顿,跟他笑着说,“你的订婚典礼……其实我也去了。”
“我不知道……”郁祁汉语气里失魂落魄的。
“典礼举办的那么隆重,又来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真不好意思,当天我还有别的事情,没有亲自跟你说声恭喜。”白娉婷声音里的笑意维持不变。
接下来,又是一阵的沉默。
很久,郁祁汉那边才出声,“你交了男朋友。”
“对。”白娉婷像短信里一样的承认,并笑着说,“家里介绍相亲的,相处下来觉得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我爸妈和我也都满意。郁祁汉,祝福我吧!”
郁祁汉没有出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好像很远很远,可又很近很近。
白娉婷也并不介意,沉了口气,语气开朗的径自说,“希望你幸福,也希望我幸福,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幸福吧!”
说完这句话后,她顿了两秒,然后挂断了电话。
没有立即的躺下,白娉婷坐了有两秒钟,掀开被子赤脚的从牀上走下来,到了窗边,轻手轻脚的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
夜下的路灯里,雪花还在飘舞的旋转,雪地上如银如霜的不知道是雪光还是月辉。
军绿色的普拉多静静的停在那,旁边雪地中的挺拔身影,站的很直却低着头,手指间有红色的火光在一闪一烁,头发和肩膀上,有薄薄的一层雪花覆盖。
直到车子离开以后,白娉婷才放下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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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腊月以后,时间过的非常快。
又是火锅店,包厢内热闹的围坐了好几个人,有刚刚经历了求婚的池北河和叶栖雁,还有从国外回来的桑珊带着自己的未婚夫。
池北河的求婚策划了很久,白娉婷在其中也担任了重要角色,见证了这样一桩美好姻缘。
看着闺蜜脸上从心发出的甜蜜笑容,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毕竟也算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即便艰辛但好在依旧握着彼此的手,她看着都有些小羡慕。
可真幸福啊!
郁祁汉就坐在她旁边,池北河的求婚策划他也是参与的一员,经历过了别人的热闹过后,他内心和她一样,空洞洞的只有残留的风声。
眼角余光里,他所有的注意力和心神都在她身上。
看到她始终垂着眼睛,往嘴里一只只的塞小龙虾,别人说话时笑着附和,然后她冲着叶栖雁侧过了身子,低声说了句什么,从包里又掏出了什么。
他的位置看不太清楚,又似乎是故意避着人的,只是从视线里一闪而过,可掏出来的那个东西,让他心里莫名的有往下坠的感觉。
“天呐!”
在叶栖雁惊呼出声,郁祁汉的脑袋瞬间也“嗡”了声。
大步走过去,劈手抢夺在手里,看着那张镶嵌有金色边的请柬,瞳孔紧缩,喉咙抽紧。
她的名字和别的男人并排在一起……
郁祁汉心口撕裂。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3,
“你放我下来!”
“郁祁汉,你把我放下来,听见没有!尼妹的,聋啊!”
火锅店外面延长的一条马路上,身形挺拔的男人肩头扛着个女人,沿途而过,都是女人挣扎的骂骂咧咧声音,引起不少人的回眸。
甚至忘记了开车,就那么没有目的的朝前一路的大步奔走。
英俊的脸上表情僵硬,狭长眼眸里泛着红,像极了街头斗殴的少年。
白娉婷被他对折的抗在肩头,随着他的每一个大步,都跟着一颤颤的,怎么挣扎都不顶用,嗓子快喊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下的男人终于是停了脚步。
“你够了没!”双脚一离地,白娉婷向后连着倒退了两步,气恼的瞪着他狠骂,“神经病!”
郁祁汉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愤怒和某种情绪而紧张着,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住她,像是要把她盯死一样。
“白娉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他举着手里始终捏着的请柬。
“我说你是眼瞎,还是真不识字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来问我?”白娉婷朝着夜空翻了个大白眼,毫无怯意的回。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郁祁汉几乎是吼的。
原本就吸引路人的注视,这下更多人回头看过来。
“好好!”白娉婷抬起一只手,无奈的点头,满足他要求,“这是我的结婚请帖,上面有我和我未来老公的名字,还有婚礼举行的日期。”
时间其实是在农历年过后,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只不过请柬提前印出来了。
“你要嫁给别人?”
郁祁汉逼视着她,声音又沉又哑。
白娉婷耸耸肩,抱住了两边的胳膊,微微一笑的说,“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很乐意给你也发请帖,只是到时候别忘了准备份子钱!”
郁祁汉指骨节在收拢,猛力的将手中的请柬撕碎,丢向垃圾桶。
白娉婷对此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还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冷眼旁观。
“没关系,你撕了还是丢了都可以,请帖有很多,再重新写个就是了!”她淡淡的,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
“你要嫁给别人?”郁祁汉重复着这样一句。
两边璀璨的霓虹闪烁,在他脸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影子,一片模糊里他的眼神红的惊人。
“你为什么用这样质问的语气?”白娉婷好像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目光依旧平静,平静的在反问他,“郁祁汉,你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很快也会结婚,难道,我就不能嫁人吗?”
她说的话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扎在他的心上。
就像是阐述一个谁也辨别不了的真理,郁祁汉无力反驳,从他们两个分开那一天起,他们就成为两条交叉线,越来越远。随着时间,终有一天她身边会出现其他人……
只是往往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敢再继续。
直到现在,她和别人要结婚的消息,这样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实在承受不了。
“还是说,我比你先结婚这个消息让你不能接受?拜托,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白娉婷好笑的看着他,放下抱着胳膊的手,“你如果愿意祝福,我就收着,不愿意就算了。”
最后一句话撂下,她转身便走。
拦了辆出租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钻进去,车尾灯在远处路口一闪,很快转弯不见。
冰城的冬天那么的冷,郁祁汉的心却比着天气更冷,他垂手站在原地,只是笑,冷冷的笑,悲苦到深处却不得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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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元旦,接下来盼的就是除夕。
和欧洲的国家不同,中国人向来都是比较注重农历年,临近佳节时分,整个城市都似乎张灯结彩的喜庆。
咖啡厅门口,穿着臃肿的白娉婷和同样穿着臃肿的叶栖雁并排站着,在里面聊完以后,两人都在等候着人过来接。
之前的请柬被郁祁汉给撕完丢了,白娉婷只好重新写了一份送,挑眉的叮嘱,“雁雁,请帖收好了啊,到时候和池北河带着小糖豆一块!”
“嗯。”叶栖雁点头。
“要不是你现在怀着孕,我婚礼上很多事情还想让你帮忙呢!”白娉婷看着闺蜜全程扶腰的动作,伸手隔着羽绒服摸了摸,笑着说。
“小白……”叶栖雁皱眉,谷欠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有时间叫上你未婚夫一起吃个饭,让我看看!”
“行!”白娉婷比了个手势。
刚好一辆私家车从前面路口行驶过来,朝着她们按着喇叭。
白娉婷看到驾驶席的聂锋后,对着闺蜜叶栖雁说了声先走了,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挥手道别。
“等很久了吗?”聂锋笑着询问。
“没有,也是刚和朋友聊完出来。”白娉婷摇了摇头,微笑着回。
“我妈刚才打电话了,说已经先到了饭店等我们。”聂锋说。
“嗯!”她点点头。
聂锋的家里人和他一样,都算是比较好相处,就算是婚后,恐怕也不会有紧张的婆媳关系,一切都似乎看起来,她所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白娉婷敛了敛心神,注意到旁边的聂锋正皱眉。
“怎么了?”她不解的询问。
“后面好像有车一直跟着我们。”聂锋看着倒车镜,回答她说。
白娉婷闻言,也看了眼右边的倒车镜,怔了怔,然后扭回头的往后望,果然后面跟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里面驾驶席上坐着的司机戴副墨镜,不需要去辨认车牌号,她就已经能认出来。
“从咖啡厅那,到刚刚下了高架桥,始终都在后面……”
白娉婷坐回身子,抿唇说道,“可能是恰巧顺路吧,不用管他。”
“嗯。”聂锋点点头,也只当是自己多想。
轿车停在了目的地的饭店门口,白娉婷解开安全带下车,瞥了一眼后面的方向,她上前了两步,主动挽上了聂锋的胳膊往里走,眼角余光里,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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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安静的郁宅。
二楼,古色古香的书房里,茶香袅袅,郁父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在通着越洋电话。
似乎是在刻意压低着些声音,里面还掺杂了些英文。
“咯吱——”
很细微的一声,郁父还是察觉到了。
敏锐的回过头,就看到了小儿子的身影正立身在那。
郁父匆匆挂断电话,处事不惊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慌乱,皱眉斥道,“怎么不敲门!”
“我看没没关,就直接推门进来了。”郁祁汉双手插兜,淡淡的回。
“以后敲门。”郁父不怎么高兴的说,随即才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说一下公司的事情。”郁祁汉脸上神情也淡淡的。
“坐下说吧。”郁父点头,伸手示意着写字桌前。
“嗯。”郁祁汉低应,插兜的走进去坐下。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穿着白大褂,很多公司里的事情,大多都要和郁父商量,父子俩像平时那样,谈论了近半个钟头的公事。
结束后,郁祁汉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蓦地问,“爸,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刚才……”郁父倒茶的手一顿。
“我听是美国那边?”郁祁汉打断又径自说。
“嗯,我询问一下老二的情况,医生说还是不太理想,老样子!”郁父点点头,眼底微微闪烁了下,皱眉在说,“那边又重新成立了新的医疗小组,会针对他的病情研究治疗方案的!”
郁祁汉闻言,表情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只是下一秒,却又疑惑问,“既然是二哥那边的医生,有什么避着我的?”
“胡说什么,避你做什么!”郁父沉着脸色回驳。
“没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郁祁汉没说什么,从椅子上起身。
“嗯,去吧!”郁父缓了几分语气,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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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后,郁祁汉直接上了三楼。
双手插在裤兜里,他微低着头,楼梯间壁灯幽暗的光亮映在他脸上,狭长的眼眸里,眸光深深的辨不出什么情绪。
最后一节台阶上去,迎面有人轻撞了一下他肩头。
郁祁汉抬头,是刚从老太太房间里走出来的郁祁城,雷打不动的踩着一双军靴。
“奶奶睡着了?”他问。
郁祁城点头,回答他说,“嗯,刚睡着,你就别过去了!”
“好。”郁祁汉点点头。
从兜里掏出烟盒,他递过去一根,“大哥,来一根?”
“来一根吧!”郁祁城伸手接过。
打火机甩动出火苗,二人分别点上后,夜里烟草的气息蔓延开来,两人相似的轮廓都缭绕在白色的烟雾之间。
兄弟俩谁都没有离开,而是双双都坐在了台阶上,就像是之前那次。
郁祁汉一条腿屈着,手搭在上面,指间燃着烟,他抽一口,吐出来的烟圈就散开,瞥向身旁的大哥,“看下人们在收拾东西,又要回部队了?”
“嗯,明天起早走!”郁祁城也吞云吐雾。
“这次得多长时间回来?”郁祁城唠家常般的问。
“不一定。”郁祁城回答,顿了两秒,看着自己的弟弟微凝说,“祁汉,我听说白小姐要结婚了,好像日子都已经定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谁说?”郁祁汉挑起眉。
“你这个臭小子,还有心在这儿调侃我!”郁祁城将抽剩三分之一的烟掐灭,笑骂道。
“嗯,我知道。”郁祁汉也不再玩笑,表情敛了起来,笑声发涩,“呵,就差也收到请柬包红包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郁祁城皱眉问。
“打算……”
郁祁汉盯着手中燃着的烟,喃喃重复。
郁祁城见状,低叹了声,“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们两个从此萧郎是路人,也只能把这段当做彼此的回忆看吧!”
“大哥,设身处地的话,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那位嫁给别人吗?”郁祁汉听后,只是转过脸的问。
“不能!”郁祁城回答的毫不迟疑。
似是就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毫不迟疑,几乎是根深蒂固在心里的。
“所以我也是。”郁祁汉弯了弯唇角,眸里的神情苦涩又缠、绵。
“可是祁汉,你不是说过,现在你只能放手,不舍也不能委屈她……”
郁祁城闻言,不禁皱眉的说,只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侧身靠近,在耳边极地的说了什么,退回去时,狭长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红色的璀璨光亮。
郁祁城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几变,震惊的问,“……确定吗!”
“暂时还不确定。”郁祁汉沉吟的说道,眼眸薄眯,“我托北河帮我查,如果确定的话,到时需要大哥你帮我。”
“放心!”郁祁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彼此不言而喻。
郁祁城活动了两下颈椎,从台阶上站起身,军靴踢踏出声音,掏出了兜里的车钥匙往下走,“早点睡吧你!”
“不是说明天起早回部队,大哥,这大晚上你要去哪儿?”郁祁汉看着下楼的身影,扬了扬眉。
“少罗嗦!”郁祁城向后空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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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傍晚,五点半的天色早就已经降下来,华灯初上。
白娉婷特意穿了很淑女的一身,在报社的写字楼下面等到聂锋将车子开过来,她走过去坐上车。
今晚是定好去聂锋的家里吃饭,好像是他的奶奶从外地过来了,所以想要见见她,准备中间去一趟超市,买点水果或者营养品的带去。
车子停下,只不过却不是超市,更不是他家小区。
白娉婷看了眼车旁边的西餐厅,门口迎宾员微笑的站在那,不解的朝旁边人看过去问,“聂锋,我们不是去你家里吃饭吗?”
“今天在外面吃吧,我定了这家西餐厅。”聂锋拔下车钥匙,也看向她的说。
“可是你家里没关系吗?不是说你奶奶来了么,让到家里一起吃顿饭?”白娉婷皱眉,没料到会突然改变行程。
“没关系,我都打电话说过了!”聂锋摇头,轻描淡写的说。
“哦。”白娉婷见状,只能点点头。
西餐厅是在**一条街上,装修的很有格调,也很高大上,人均消费看起来也绝不会很低,白娉婷想说这里是不是太贵,但怕伤到对方男人的自尊心,安静的跟在后面。
穿戴整齐的侍者服务在旁边,点完菜以后,贴心的倒好了柠檬水才退开。
“对了,聂锋,你那还有多余的请帖吗?”白娉婷喝了口水,想起什么的询问,见他目光看过来,尴尬的解释,“不是又被我不小心给弄丢了!是我们报社的同事,也想来参加婚礼……”
聂锋听后,却没有回答她。
白娉婷见他走神的迟迟不语,不解唤,“聂锋?”
聂锋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用眼镜布擦了擦以后,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眼睛里,神色有些不寻常,在闪闪的发着一种不明的光,像是涌着某种亢奋,又像是带着一丝的歉疚。
“娉婷,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似乎是沉吟了一番后,才挣扎的开口。
白娉婷放下捧着的柠檬水,不知是不是他语气里的沉重,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4,
“……什么事?”
白娉婷接话的往下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睛里的光亮比刚刚还要更盛一些,似乎还是斟酌了一下以后,才缓缓继续说,“娉婷,我们公司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屏息。
“公司派我去美国的总公司,任职项目经理,不仅仅是升职那么简单!娉婷,你应该知道,做我们金融这一行的,都梦想着能在华尔街上班!”聂锋说到最后,语气压抑不住的上扬。
“什么时候走?”白娉婷舔了舔嘴唇问。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消化掉,听起来是个好消息,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年前就得走,下周的机票。”聂锋皱了眉,声音低了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有些蒙,勉强理清着思绪继续又问。
聂锋一下子沉默了,半天才回,“三年后……”
“可是我们还有一个多月就快结婚了啊!”
白娉婷眨动眼睫毛,呆住了,不敢置信的出声。
“对不起娉婷!”聂锋声音里有着愧疚,再开口又多了坚定,“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没办法拒绝,作为一个男人,都不甘于平凡过一辈子!我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不代表我不羡慕高档次的生活品质,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放弃!”
“那边的要求是单身,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不会被家庭所牵绊……”
“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们可以暂时异国,两年后我们再结婚,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只能分手了。”
聂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眼睛里的光亮只剩下无法撼动的坚决了。
“你爸妈知道你这个决定?”白娉婷看着那份光,低声问。
“我得到这个机会时,就已经跟我爸妈谈过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以事业为重!”聂锋往上挺了挺身子,面部表情严肃。
“……”白娉婷低下了头。
事已至此,她说不出什么了。
她将结婚的事情搬出来,聂锋都能无动于衷,而且丝毫不改坚决。
怪不得一坐下来,他说是有件事情和她说,而并不是商量。其实话里话外,他还是给足了她面子,把明明是为了前途不要的,留给她去选择。
因为没关系,她是他觉得合适的结婚对象,只不过哪怕没了她,以后还会遇到同样合适的结婚对象。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冷酷无情?
“叔叔阿姨那边,还得你跟他们好好说一下这个情况……”聂锋皱着眉,语气里虽然是有着愧疚,但始终未对自己的选择有任何的后悔。
白娉婷喝了口柠檬水,咽下去抬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随即,她拿着旁边挂着的包,起身便要离开。
“娉婷,牛排还没有上来,吃完再走!”聂锋见状,连忙说。
“你自己吃吧!”白娉婷只剩苦笑。
“娉婷,我是真心觉得你是我想要找的结婚对象,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好好考虑!”聂锋也站起身,从侧面拉住了她的手。
白娉婷挣了挣,听见他还在那理直气壮的继续说,“之前你不是嫌结婚太快了,正好可以多谈一段时间,到国外我可以每天和你FaceTime,你放假的时候也可以来国外看我!娉婷,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尼妹!”
她猛地用力,大吼了一声。
聂锋被她的力气往后踉跄了下,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撞倒椅子的摔在地上,相处以来还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火爆的一面,惊诧的看着她背影离开。
白娉婷一口气出了西餐厅,抬头望着夜里的繁星,哭都哭不出。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不用查找电话薄,迅速的按下了十一位数字,拨出去之际,屏幕上就自动变换成三个字的名字。
线路接通,白娉婷咬牙,“喂,你在哪!”
**********************
人声喧闹的酒吧街,即便没到夜开场的时候,也已经不少了人。
白娉婷从出租车上下来,找的零钱都顾不上要,直接朝着一家地下的酒吧冲进去。
从门口进去,目光在里面梭巡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能笃定是他,这份笃定,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郁、祁、汉--”
白娉婷大步的冲上去,大声喊。
坐在高脚椅上的那道背影,慢条斯理的转过来。
一条长腿垂在地面上,英俊的脸上五官立体,似是在这里喝了许久的,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星点的醉意,他一条手臂支撑下巴摩挲着。
眉眼间看过来的神色,是以前才会有的慵懒模样。
白娉婷身子里像是藏着一团火,搅得心肝脾肺顿时拧做一处,整个人都颠倒了一般,她急切的想要把这火给掏出来。
二话不说,她就举起手里的包往他身上砸。
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在乎旁边人怎样看她。
“郁祁汉,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娉婷怒吼着,漂亮的丹凤眼里浮上一层薄泪,死死的忍着,恨恨的瞪他。
从聂锋向她开口说出来的一瞬,她就猜到了是他。
这么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还要走的那么快,苛刻的要求必须单身……
好端端的,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他是他,也只有他!
现在郁祁汉的不还手和不躲避,完全印证了她心里所有的认定,白娉婷只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火焰给吞噬了,眼前都开始发红,开始变色。
酒吧里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可他们谁也没管,像是其他人不存在般。
“够了吗?”
许久,他凉凉的问。
现在轮到他这样问自己,白娉婷觉得他绝对有逼死人的能耐!
经过刚刚的一通发泄,她打累了,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包里面散落掉地的东西也无心去捡了,眼前都是黑黑红红的,有他的眉眼轮廓……
她那样狠狠的,又恨恨的瞪着他。
感觉眼珠都快被瞪出来的酸涩,有液体即将喷涌而出,白娉婷抱着包转身就走,只是还觉得不够,跑回去端起旁边放着的一杯酒,照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用力泼过去。
“混蛋你,王八蛋!”
她最后的吼完,在众人的目光里狂奔离开。
**********************
这个季节江水已经封了冰,观江范围内的一栋大厦。
郁祁汉打开侧门,乘坐电梯上到最上层,然后沉默的走上一层高的楼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分开后很多次,他独自一人会来这里。
冰城的冬夜永远有风,吹的人从头冷到脚。
郁祁汉凝了凝眸光,前面栏杆那里,蹲着个一团阴影。
周遭有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阴影深深浅浅,都是沉默。
突起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下,郁祁汉朝着她走过去,慢慢的半蹲,将身上的大衣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暖意来袭,白娉婷没有动,只有睫毛颤了颤,她盯着视线里出现的程亮皮鞋。
相恋七年的顾海东能背叛她,掏出所有力气去爱的郁祁汉遗弃下了她,想找一个不爱的人相敬如宾的过普通踏实的日子,可这都满足不了她!
她现在真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有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肩头,白娉婷下一秒便冷冷的甩走。
“走开!”
她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亮。
明明此时在这个楼顶,只有他们两个相对的场景,可她只觉得憋屈,觉得压抑,觉得喘不过气。
郁祁汉垂着手,掀动着薄唇,“没办法结成婚,这么伤心?”
“为什么三年,不干脆十年,二十年!”白娉婷咬牙切齿的吼。
“有区别么,两年后我还可以再继续延长。”郁祁汉低声笑了笑,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语气顿了顿,又很低的自顾喃声句,“更何况,应该也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白娉婷没听清后面的话,听到前面一句,就已经崩溃。
“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她无力的抓着他的衣领,指控。
“怎么会?我又怎么舍得?”郁祁汉说话时嘴里呵出白气,声音里有着隐忍的力道,“我只是不想看你嫁给别人。”
白娉婷抬手捂着双脸,瘫坐在了地上。
“婷婷,你是不是很恨我?”
郁祁汉伸手覆在她的双手上,进而捧住她的脸颊,很近的盯着她问。
恨他吗?
没错,恨死他了!
白娉婷从未有此刻如此的恨他,她都已经做好相忘于江湖,嫁给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从此以后过安生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一定会忘了他。
即便不忘,他们也只会是彼此的曾经。
可是现在,他这样将她的婚事给搅黄了……
“恨我吧,那就恨我吧!”郁祁汉哑哑的笑出了声音,手上收着力道,狭长的眼眸里亮的惊人,“是我卑鄙,是我无耻!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恨我也好……用力的恨吧!”
恨吧,总比不爱了强,他最怕的就是她把对自己的感情给抹掉,也最怕她将自己视为不痛不痒的陌路人。
白娉婷哭出了声音,是无力和崩溃到极点。
苦涩的液体滑过鼻梁和嘴唇,被冷冷的夜风吹干,刮的生疼,无边无际死灰般的绝望,只是她不懂,他眸里的那一丝炯炯的光亮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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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边开回来的军绿色普拉多,悄声无息的停进郁宅院里。
客厅里,灯火通明的,茶几桌上还放着茶具,上好的普洱茶香萦绕。
来做客吃完晚饭的马思涵,还没有离开,坐在沙发上正和郁父讨论着茶道,玄关处下人们通报三少回来了,他们俱都是望过去。
郁祁汉身上没有外套,只剩下里面的西装,领带也早就不知去了哪儿,领口的位置还很褶皱,是被人狠抓以后留下的。
“喝酒了还开车?”
郁父闻到酒气后,顿时皱眉。
“嗯。”郁祁汉依旧淡淡的语调。
打了个照面后,他就转身的想要往楼上走,郁父叫住他,看了眼旁边的马思涵说,“祁汉,这么晚了,你送思涵回去吧!”
“不是说喝酒了。”郁祁汉脚步没停,丢出来句。
郁父皱眉,沉默的看着小儿子一步步往楼上走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神色间疑似有些难安,深思了几秒后,郁父转头对着马思涵说道,“思涵,你回去跟你爸说一声,约个时间见面!商量下让你们提前完婚吧,以免夜长梦多……”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5,
聂锋最初是相亲介绍的,所以两人的婚事弄成现在这样,他父母也是亲自登门致歉。
可再致歉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聂锋的态度也只有比那天在西餐厅更坚决,丝毫没有改变之意,白母对此虽深表气愤,却无可奈何。
他们走后,白母一个人不做声的回了房间,待了许久没出来。
白娉婷没去安慰,因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到最后还是白母过来抱着她,一遍遍的说着,“女儿啊,没事,没事!”
聂锋临去美国前,始终都未出现过,直到登机的前一秒,才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即将去美国了,就好像生怕她会死缠烂打,导致这样的机会受到任何拖累和变故一般。
白娉婷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蒙着被子在被窝里面,手机找了半天的音乐,最终却只能循环奶茶的成名曲。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白娉婷是从内心深处感到了绝望,觉得这首歌似乎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而她自己真的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可是再怎么悲欢离合,日子还是在过,太阳每天早上依旧从东方升起。
校区附近的一家连锁书店,白娉婷下午的时候接到闺蜜叶栖雁的电话,让她帮忙来这里替小糖豆取一套到了连环故事画册,说是到时池北河会来接她,然后一起到家里吃晚饭。
叶栖雁现在肚子已经显怀了,行动不太方便,她自然也是乐意效劳这些小事。
白娉婷取好了画册,站在书店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辆池北河常开的白色陆巡,在她准备拨电话询问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倒是笔直的驶到她面前。
车窗降下,驾驶席自然坐着的也不会是池北河。
“上车!北河临时开了个会,让我过来接你。”郁祁汉将副驾驶的车门推开,眸光瞥着她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
白娉婷说完转身便走,普拉多的主人也很有耐心烦,就那么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这样的豪车本身就引人注目,再加上郁祁汉样貌初中,又是在校区附近,吸引了许多议论。
她怎样加快脚步也甩不开,偏偏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好,单行道,拦了半天都没有拦到出租车。
白娉婷终于忍无可忍,脾气爆发了,回身隔着车玻璃瞪他。
郁祁汉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的走到她面前,英俊的脸庞在夕阳光里,一如曾经某个十字路口时,她对他悸动的开始。
可是此时此刻,白娉婷却只觉得排江倒海般的崩溃。
“恨我到连句话都不想说了?”郁祁汉掀了薄唇。
“是谁说答应好聚好散的?我们明明已经讲得很清楚,是你自己也答应的!可你都做了什么,你……”白娉婷咬牙,“郁祁汉,我看你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如果真看你嫁给别人了,我可不是会疯!”郁祁汉很低的笑了,自嘲。
白娉婷实在无法和疯子交流,转身的再度谷欠走,脚下却忽然踏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郁祁汉!你放我下来!”
郁祁汉低头,看了她一眼,收紧着手中的力道,直到确定她不会挣脱开来,眸光黑沉沉的却烁着势在必得的光,“什么时候放你下来,我说了算。”
白娉婷用力的抿嘴,硬被逼红了一双丹凤眼。
真的搞不懂他,她才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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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二楼的书房。
郁祁汉忽然的提出说,“爸,把手里的这项目落实以后,我准备去趟美国。”
“去美国?”郁父反应很大。
“嗯,看看二哥。”郁祁汉不动声色的点头,低沉继续说,“他到国外也已经有一段日子,我始终都放心不下,想去看看。”
最后一个字吐出后,他停顿了许久,“怎么了爸,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只是……”郁父眉间皱着,手中喝茶的动作都停在那,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小儿子,斟字酌句的说,“你现在刚接手公司,内部很多情况都还没有完全掌握。”
“现在又是年关,很多大事小事都集中在一起,若是你贸然离开的话,怕会引起动荡!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那边的医生不是跟你都有联络,应该能够放心!”
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沉默聆听着郁父的话,眸里隐匿的试探全然收起。
“好。”他疑似沉思后点头。
“嗯!”郁父明显暗暗松了口气。
郁祁汉瞳孔微缩,将那细小的情绪扑捉到。
郁父重新喝了一口茶,对着他说道,“过两天准备个家宴,邀请马董事长他们一家,到时你早点回来!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成为一家人了,需要更多的走动走动!”
“嗯。”郁祁汉回应淡淡的。
插电的茶盘上,玻璃壶里的热水再一次沸腾,郁父端起来,手法很考究的续杯,将其中一杯递过去给他。
郁祁汉伸手端过,小小的茶杯握在手里,上面漂浮着泡开的普洱茶叶,他一瞬不瞬的盯了一会儿,没有往嘴边送,而是背脊坐的笔直。
狭长的眼眸望着自己的父亲,他蓦地问,“爸,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什么?”正在鼓捣茶盘的郁父,一脸疑惑。
郁祁汉不出声,只是那样直直的望着,
“你在指哪方面?我是你爸,从小到大自然都是在为了你好,这还用说!”
“呵呵。”郁祁汉很低的笑了两声。
放下茶杯,他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迈着步伐走出了书房。
郁父视线从他未动分毫的茶杯往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门板被随之关上,眉心紧锁不已,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安似乎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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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省医院住院部。
白娉婷拎着果篮从电梯里出来,正准备掏手机打电话,走廊那边就有迎过来的许静好。
“小白,在这边!”
许静好冲着她扬着手示意。
白娉婷见状,连忙快步过去的询问,“静好,你爸没事吧?”
她原本下班后想约许静好一起吃个饭,没想到她没在杂志社,而是在医院,说是许父明天手术,所以她连忙就赶过来探望。
“没事没事!”许静好摇头,“就是肾结石,他之前老吵吵腰疼,后来这几天常常腹泻,我就带他来医院看了眼,发现是多发结石!医生建议做手术,早治疗早康复,免得后期更严重,所以这不就住院了么!”
“哦哦,没大事就好!”白娉婷闻言点点头。
“我其实也吓坏了,到了我爸这个岁数,都容易出毛病!”许静好笑,心有余悸的和她分享。
“是该多注意!”白娉婷附和。
许父所住的病房在最里边,两人还要走上一小段距离。
许静好看着她,顿了顿出声问,“小白,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真不结婚啦?”
“嗯……”白娉婷低了低头。
“那个聂锋什么烂人啊!着急结婚的是他,不结婚的也是他!这眼瞅着要结婚了,还整出这样的烂事!”许静好不禁替她气愤的直骂。
“也不能完全怪他,追根究底还是郁祁汉……”
“啊?”许静好呆了呆。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遍。
许静好听了以后,表情讪讪的直皱眉,谴责道,“不是吧,他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站在好友的立场上,也是真的觉得太过分了,虽说很惋惜小白嫁给了聂锋,但事到临头了,被郁祁汉将婚事一口气吹的烟消云散,搁谁都会受不了的。
白娉婷无力的苦笑,现如今她也只剩下苦笑了。
“小白,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许静好心疼的问。
“能有什么打算,好好把这个年过了呗!”白娉婷向上耸耸肩,语气挫败,“你说我这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就碰到这么多的事,跟灾年似的!唉--”
许静好闻言,也是默默的跟着叹了口气。
好像的确是那样,开春的时候顾海东背叛,回来后和郁祁汉发生了纠葛,弄得伤痕累累后,遇到个相亲男,以为就此能够画上句号,不成想……
短短的一年时间,却像是经过了好几年。
“我妈啊,都跑去庙里给我找人算卦了!啧啧!”白娉婷好笑的说。
“小白……”许静好皱眉,眉眼惆怅。
白娉婷想着许父住院就够上火了,不想让自己的事再扰,连忙转移话题,“哎呀,我没事!别老担心我了,你和郁家的那位老大……”
“小白,嘘!”正谷欠要推开病房门的许静好,慌乱的打断她。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的问。
许静好看了眼病房里面,拿下示意在她嘴边的手指,很是严谨的嘱咐她说,“等下进去的话,在我爸妈面前不要再提了!”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只以为她是害羞,没有多想。
“小白来啦?”
里面正玩微信的许母看到她,忙站起来,“哎呀,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干嘛还拿东西!又不是外人!快放下!你爸妈最近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白娉婷笑米米的,看向病牀上坐着的许父,“叔叔,我过来看看您!明天手术不用紧张,就扣出几个小石子!”
“哈哈!”许父和许母都被逗乐了。
“你们等着,我去洗水果!”
“阿姨,洗我买来的脐橙,特甜!”
“好嘞!”
许母笑呵呵的应着,端着果篮和空盘走了出去。
没用多久的时间,就从公用水房那边回来,只不过刚进来,身后就有人又推开了门。
他们都以为是护士,却是一堵高大的身影,上面穿着个立领三排扣的黑色大衣,下面深色的长裤塞在脚上的军靴里,身形魁梧壮硕。
病房里的空间一下子变狭小,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白娉婷惊讶,从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相似轮廓。
郁祁城……?
她忙看向旁边的许静好,坏笑的去撞了撞胳膊,使着眼色。
许静好在看到进来的是郁祁城后,很快就低下了眼睛,只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害羞,表情影在头发里,脸色看起来有些微微的白。
白娉婷不禁愣了愣,伸手去握她的发现特别凉。
“今天这是怎么了,客人还真不少,祁城,你怎么过来了,快坐快坐!”许母放下洗好的水果,惊讶的笑着,又皱眉看向杵在沙发不动的女儿,斥道,“静好,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赶快招呼!”
许静好看了眼自己父母,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搬起旁边的椅子送到郁祁城的面前,两人视线短暂的相交,率先移开了目光。
白娉婷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时,听到许静好很低的喊了声。
“小姑父……”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6,
进入二月,农历年眨眼就到。
除夕夜的当天,一大早上白母和白父就张罗着贴春联,整个老住宅小区,都是热热闹闹的,逢人见面都会说喜气洋洋的说上句过年好。
白娉婷也被天刚亮就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说是要讨个好兆头。
又过了一年,她长了一岁,却任何收获都没有。
摊开两只手,抓到的也只剩空气。
到了晚上,各家各户都闭门团圆,小区里只剩下贪玩的孩子在追跑着。
在等待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一般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会出来串门的,一家人都是面面相觑,白娉婷丢下手里磕着的瓜子,起身去开门。
“请问,南城小区11栋2单元303对吧?”
门外面站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长相白净,很谦逊的模样。
白娉婷有些蒙,下意识的点头,“对。”
“这里是白家吧?”男子又礼貌的询问。
“……是啊!”白娉婷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没有送错!”男子微笑,随即回过身,冲着身后说道,“赶快都把东西搬进来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后就有个身穿工作服的人员,大箱小箱的往玄关处里放,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小山高的一摞,看起来都是年货。
“等等等等!大叔,你别往里搬了啊!”
白娉婷反应过来,连忙的出声制止,扭头看着那名举止有礼的男子,皱眉,“请问你是谁啊?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来头,是不是搞错了?”
“抱歉打扰了,我只负责把东西送到!”
男子摇头,又颔首了下的说道,随即便和那位搬运大叔急惊风般的消失。
白娉婷趿拉着拖鞋,追都来不及,看着玄关处盈满眼睛的年货,轻抿起了嘴唇。
因为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会是谁做的。
只是他明明已是别人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像女婿一样送上年货……
白娉婷抬手按住太阳穴,想抑制住针扎的疼痛。
客厅里坐着的白父白母,闻声也都双双的走过来,俱都惊讶,齐刷刷的看向她询问,“婷婷,这一堆年货是怎么回事啊?”
白娉婷嘴唇蠕动了两下,只能回,“单位发的……”
“你们报社?”白母闻言,更加惊讶了,看着堵了大半个门口的年货,不敢置信,“发了这么多年货,还派人亲自送上门?”
一旁的白父观察出了猫腻,拉着妻子催促,“赶快往阳台搬吧,好多东西都是冷冻的,得往冰箱放!”
白家夫妻开始了搬运工的模式,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是整理完。
从厨房里出来,白母还犯着疑惑,想要追问女儿,却见她已经回到了客厅,目光没有放在电视机上,而是垂落在地板上,背脊僵直得让原本开口的声音凝住。
白父也看过去,虽说联欢晚会开场的热热闹闹,可那纤细的背影,实在是太过形影单只了。
“唉--”白母望着女儿悄悄叹了口气,心里沮丧,“老公,你说咱女儿感情路咋就这么不顺利!一路上磕磕绊绊的,遇到个能托付终生的好人为啥这么难!”
“感情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白父也是叹息,对妻子说道,“我看着都心疼,咱们做父母的也别把她逼得太紧了,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嗯!我现在不想别的了,只祈祷老天爷让咱们女儿早些获得幸福吧!”白母闻言点点头附和。
其实之前在和聂锋的婚事上,白母心里面就一直不得劲,总觉得是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了。虽说女儿同意,甚至是百分百的配合,但她又岂会不知道,女儿对聂锋的感情很淡,在一起笑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绝对会的!”白父重重的说。
白母揩了揩眼角,点头说,“你把碗筷摆上吧,我先去舀两碗饺子汤喝!”
老住宅小区,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外面烟火绚烂着整个夜空。
电视机里,春节晚会也进入了辞旧迎新的倒计时,主持人正在拿着麦克,和台下的观众共同喊着:“十、九、八……”
腿旁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白娉婷还盯着电视机,以为是同事或者朋友的拜年,随手接起的放在耳边。
里面倒计时数到最后“一”,线路那端响起醇厚的男音。
“婷婷,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天气格外的晴朗。
街道上的车辆很少,空气中还有挥散不去的炮竹味。
年后需要去很多亲戚家串门,遇到很多小孩子就需要发红包,白娉婷一大早吃完饺子,就被白母外派来超市买红包。
她在众多大妈大婶中硬挤着出来,排队结账的出了超市。
从地下的扶梯上来,白娉婷走向后门,打算拿着购物小票的免费蹭趟超市班车。
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她光顾着查看发车的班表,撞到了迎面进来的人。
“大过年的,怎么不看着点儿啊!”
是个好听的女声,只不过被撞的不怎么高兴。
白娉婷见状,连忙想要道歉询问,只是刚抬起头,就听见女声道,“是你啊,白小姐!”
被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停完车进来的马思涵,穿着很贵气的白色貂皮,下面穿着黑色皮裤和高跟鞋,一手拿着豪车的钥匙,一手拿着名牌手包。
不管是身上穿的还是用的,都是她望尘莫及的。
“真不好意思,刚才分神没注意到!”白娉婷解释说。
“我还以为谁呢,进出个门也这么毛毛愣愣的!”马思涵优雅的微笑,瞥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白小姐这是来超市买东西?”
“嗯。”白娉婷点头。
“已经买完了吗?我开车过来的,需不需要我送你?”马思涵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不用了,我坐班车。”白娉婷摇头,淡淡的回绝。
马思涵听后,美眸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像是无形中印证了自己对她所说的不适合。
白娉婷微微点了点头,拎着购物袋就想离开,马思涵又叫住了她,“对了白小姐!不知道你和祁汉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我们的婚礼放在三月,就是我们之前举行订婚典礼的那家酒店!本来我是想在国外的,可我家和郁家邀请的人太多了,只能在冰城大操大办!”
“恭喜了。”白娉婷努力让自己声音无恙。
“上次订婚典礼我看你好像早早就走了,都没观赏下来。所以这次婚礼就不邀请白小姐了,以免你为难!”马思涵笑着对她说。
白娉婷牵了牵嘴角,感激不尽,“谢谢!”
**********************
从超市回来,白娉婷一层层台阶往上迈。
脑袋里全都是刚刚马思涵的话,飞进了虫子一样嗡嗡响。
虽说这是早在他们订婚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会顺理成章发生的事,可胸口的疼,却还是那么真切而清晰。
钥匙开门前,白娉婷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走进去的换鞋扬声喊,“妈,红包我给你买回来啦!”
“婷婷,家里来客人了!”
白母也从客厅迎出来,看着她说。
白娉婷低头,注意到了鞋架上多出来的一双男士皮鞋。
心里面莫名一紧,她观察着白母的脸色,趿着拖鞋往里走,在见到客厅里坐着的男人时,紧绷的身子顿时一松,惊讶出声,“顾海东?”
也难怪,若是郁祁汉的话,白母不会让他进门。
虽然对于顾海东也是愤然不已,但经过安宁宁婚外情,并且查到孩子并非亲生,被骗了婚又戴了绿帽子,白母知道以后解恨的同时,也多少同情。
“小白,你回来了!”顾海东见她进屋,从沙发上站起来。
“嗯啊!”白娉婷点头,“你怎么来啦?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到!过年么,我来看看你和叔叔阿姨,顺便拜个年!”顾海东笑了笑回答。
“快坐吧!”白娉婷脱掉外套的忙说。
她对顾海东从上次医院的时候,就早没有了恩怨,现在看着他,就只当是大学时期的一个多年好友,走过了很长的青春年华。
白母端上来两杯茶,给他们放到茶几桌上。
“怎么样,那天我碰见你妈了,听说你升职了!”白娉婷端起茶杯喝了口,笑着将话题打开。
“嗯,被调到北京总公司了,可以算是个小管理层吧!”顾海东笑着点头。
“不错啊你!有前途,首都比冰城发展空间大!”白娉婷冲着他连连的挤眉弄眼。
“是挺好,除了雾霾!哈哈!”顾海东开着玩笑,气氛轻松,“我爷爷奶奶也都在北京,我爸妈打算把房子卖了,也全家搬过去!”
“哦哦,挺好挺好!”白娉婷点头附和。
顾海东和她相视一笑,敛了敛神情说,“小白,我今天除了来拜年,还有个目的。”
“嗯?”她等待着下文。
“你后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顾海东指的是她之前再次泡汤的婚事,顿了顿,再开口他语气认真,“我来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北京,想再向你问一次:能不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
白娉婷闻言笑了,和上次一样没有出声。
顾海东自然得知到答案,也笑了摇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其实我知道自己这趟是白跑,但始终不甘心的想来问问!更何况,如果我离开这里的话,总还是得来看看你的!”
“海东,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对的人。”白娉婷真心的说。
“借你吉言!”顾海东笑的潇洒,好似回到大学时。
白母客套的挽留顾海东吃完饭再走,只不过今年是大年初一,每家都有事,坐了一会儿就提出要回去了。
白娉婷送他到了楼下,目送着他车子驶出小区后,转身的重新上楼,换鞋的往客厅走,沙发上坐着的白母问,“送走海东了?”
“嗯。”她点点头。
“其实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白母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软,“虽说他干的那些事挺杀千刀的,可现在看他落的这下场也恨不起来,反而只觉得可怜……”
“妈,我想离开冰城。”白娉婷在白母的碎念里,忽然出声。
“什么?”白母闻言,一脸惊诧。
“我想离开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真正的换个新环境!妈,我想有个新开始。”白娉婷去挽白母的胳膊,软软的声音轻声说。
“婷婷,你是要和顾海东一起走吗?”刚刚那会他们两个在客厅唠嗑,白母在厨房里也是听到了一些,虽说之前闹的不可开交,但若是他们有重新在一起的意愿,她觉得倒也好。
“不是。”白娉婷摇头,“我打算去上海,那边好多同学在,也能有个照应。”
白母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从小到大女儿都是在她身边长大,念高中大学还是毕业工作,她都是要求在本市,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想离自己太远,不过现在的话,或许离开冰城能好一些。
“谢谢妈!”白娉婷微笑的依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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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婚纱店门口。
因为正月的时候是在二月份,所以这时候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白娉婷接到闺蜜叶栖雁的电话,陪她过来这边娶婚纱。
婚纱是池北河亲自定的,但是叶栖雁怀了孕,身形每天都在变化,所以就需要费些功夫的修改。
白娉婷将自己准备去上海的事情说了下,孕妇听了以后,果然反应很大,非要让她留下来,不准她离开这座城市。只是她没办法答应,这里实在令她太想离开了。
以前就老觉得电视里和小说里的女主角,动不动的就为情所伤的离开,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没出息的一天!
“小白,那无论如何,你得等我婚礼后再走!我又没什么朋友,就你一个好闺蜜,好多事情都还指望着你,我结婚那天你必须在!”叶栖雁见劝说无果,落寞的只好说。
“安啦,这个可以有!”白娉婷笑着点头。
说话间,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过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郁医生,是你啊!”叶栖雁看了她一眼,不自然的笑着说,“池北河是不是又有公事走不开,又麻烦你跑一趟!”
“嗯。”郁祁汉点头,眸光是看着她的。
“那快上车吧,这块不让停车!”叶栖雁搓着手,连忙的说。
白娉婷皱眉,僵在原地的不愿上车,想要将手里的婚纱递到车里,然后自己打车走,只是敌不过叶栖雁紧紧抓着她的手,又是怀孕的大肚婆,怕是拉扯间有意外发生,最后就稀里糊涂的被拽了上去。
“这里离我家近,那就先送我!”
白娉婷扭头看向窗外,坐上后便抿唇说。
叶栖雁在旁边说,“还是先送我吧,小糖豆自己在家呢,我出来时都没跟她说!”
“那我还是打车走吧!”白娉婷闻言,便作势要去开车门。
“别别别,先送你!”叶栖雁见状,看了眼前面的郁祁汉,无奈的只好说。
车子按照她所提出来的,朝着老住宅小区的方向,踩下刹车停稳后,白娉婷便打开车门的下去,全程忽略前面的驾驶席,和叶栖雁道别后,就扭身往楼里走。
叶栖雁看着她的背影,皱眉的对着前面人说,“郁医生,小白说她要离开冰城!我刚才嘴唇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有劝动她,好像意愿特别的坚决……”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隔着车窗凝望着。
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抬了下巴,眸色笃定,“我不会让她走!”
隔壁老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7,
冰城的春一向来得迟。
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依稀有了一丝暖意,但风还是料峭的。
白娉婷从外面进入咖啡厅时,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摘着围脖,她往里走的环顾一圈,看到了靠角落位置等在那的许静好。
“外面可真冷呀!”她坐下,直哆嗦说。
“可不,春寒秋冬,看着阳光明媚的,其实冷着呢!”许静好忙将自己的热咖啡递给她,叫来服务员又点了杯同样的。
“等半天了么,报社离职的手续麻烦了些!”白娉婷解释说。
“小白,你真的要走啊?”许静好听后,不由握住她的手。
“嗯啊!”白娉婷哈气的点头。
“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非走不可?”许静好还为此耿耿于怀。
“我爸妈都同意了。”白娉婷笑了笑说。
“真是的!”许静好一脸的不高兴,“上海有什么好的,那边冬天都不供暖,吃的东西也和咱们北方不一样,你能受得了啊!小白,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逢年过节会回来的!”白娉婷忙安抚着说。
“唉,我知心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你一走我可怎么办!”许静好叹气,很是舍不得她。
“本来过完年就要走的,雁雁这是不要结婚么,所以特意改签了机票,等她结完婚再走。”白娉婷解释说,还不忘转达,“对了,雁雁还说也想让你来参加呢!”
“行呀,粘粘喜气!什么时候?”许静好闻言,欣然的答应。
“这个月六号。”白娉婷想了下回。
时间已经是很近了,就在这个礼拜六。
“六号?啊,那隔天不就是郁祁……”许静好径自嘀咕到最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的止住声音,担心不已的望着她。
白娉婷很涩的笑了笑,低头望着手中黑色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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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当天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
白娉婷比参加婚礼的白父白母回来得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回到老住宅小区,原本结婚是还要闹洞房的,但叶栖雁现在怀着孕,池北河紧张的很,非常坚决的去掉了这一项。
到了家里,老两口也刚吃完晚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动静,白母回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嗯!”白娉婷点头,活动着脖子,“可累死我了,这结婚可真累人,多少人跟着忙活!”
“今天婚礼办的挺温馨,我看着都感动了!雁雁这孩子终于是熬出头了,自己个带个孩子那么多年,多不容易!现在是苦尽甘来!”白母不由感慨的说。
“是啊!”白娉婷附和。
她是看着叶栖雁和池北河一路走来,其中还助攻多次,现在能够修成正果,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听说预产期在夏天?真是修来的福气哟!”白母也是适可而止,没有说太多,害怕女儿的心情会受到影响。
“池北河对她很好。”白娉婷笑着点头。
这边母女俩聊着婚礼上的事情,旁边拿遥控器转台的白父,看了眼女儿,悄然拉了拉妻子的胳膊,凑近的压低声说,“我在婚礼上听人说,明天郁祁汉结婚……”
白母闻言,惊诧了两秒,随即皱紧了眉。
“结就结!”白母同样压低着声音,“反正跟咱们女儿也没关系了!这件事千万别再婷婷面前提,省得她听见了难受!”
“嗯。”白父点头,表情间难掩某种失落。
夫妻俩虽是小声的窃窃私语,但白娉婷还是听到了。
其实她知道时也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就已经遇到过马思涵,知道他们的婚期也安排在这个月,只不过每每听到别人口中提起时,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受任何影响。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顾海东伤她的也不浅,但她却能很快的走出来。
白娉婷佯装着什么都没听见,默不作声的回了自己卧室。
将衣柜旁边立着的行李箱打开,往里面挑选着衣服往里叠。她就是为了参加闺蜜叶栖雁的婚礼,才推迟了离开冰城的时间,这会儿也是提前把该拿的东西装好,毕竟不是出差和旅游,需要带的东西多。
窗外面月色充盈,望出去都是家家户户的灯光。
她将箱子合上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白娉婷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指间僵硬在那。
她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当拨过来第三遍的时候,最终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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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间的感应灯,随着白娉婷每下一层的脚步声亮起。
灯光昏黄的照在她的脸上,睫毛低垂的弯出两道阴影,双手交叉在身前,紧紧的相互握着。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在两天后也会离开这所城市。
那就再见最后一面吧……
白娉婷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下楼。
出了单元门,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就呼啸而至,她拢了拢衣领,抬起眼便看到停在楼前的军绿色普拉多,同时也看到旁边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郁祁汉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半靠在车身上,五官分明的侧脸微扬,好像是在看远处的楼,又好像是在遥望夜幕里的某个星座。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的那一瞬,路灯里,英俊的让人窒息。
白娉婷无法和他直接对视,移开了目光。
“说吧,你要见我什么事?”
郁祁汉没出声,径自用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白娉婷被他盯的心口发闷,冷哼道,“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会儿见我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他听了以后反问。
“哪里合适!”白娉婷咬牙。
“你想我娶别人吗?”郁祁汉目不转睛的看她,忽然问。
这件事是她想不想的关系吗?
事到如今了,他竟还坦然的这样问,白娉婷忍着眼底骤然而起的泪意,急急忙的看向别处。
郁祁汉见状,也不再多说这个话题,缓缓站直了身子,“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白娉婷低声问。
下一秒面前多出来的东西,让她皱眉。
是一束浅色玫瑰拼起的花束,不是传统常见的那种,而是圆圆的一小捧,修剪的特别整齐,没有包装纸,下面是用粉色的丝带系上的,花瓣上面好多都已经打了蔫。
“这是今天雁雁的那束新娘捧花?”她很有印象的问,因为今天是她接到了。
“嗯。”郁祁汉点头。
“可它怎么会……”白娉婷不解。
郁祁汉解开疑惑的说,“我管那个女孩子要回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愿意给人家的!”白娉婷恼火的瞪向他。
“这束花是一种传递,任何女人接到以后,都会成为下一位幸福新娘。所以你说,能随便给别人吗?”郁祁汉掀动着薄唇,低缓的语速不紧不慢的说,随即将花递给她,“现在物归原主。”
“拿我留着做什么?”
白娉婷没有伸手接,努力撑着眼里的水雾,“郁祁汉,你把我的婚事搅黄,怎么还好意思把这束花拿到我面前?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她红着眼的瞪他,眼泪到底还是夺眶而出。
郁祁汉看到她的眼泪,极低的叹了口气,可是唇边却是隐隐勾着着,伸手缓缓的擦。
白娉婷反应很大的拂开他的手,被他顺势往下抓住了手腕,那束捧花塞到了手心里。
“这束花千万别丢!”
郁祁汉大掌包裹的扣紧她的手,这样低沉的说了句。
白娉婷正想愤愤的将手里的花扔掉,眼前却是一片阴影逼近,脸颊忽然被捧住,额头上暖暖的一热。
很温柔很赤诚的一个吻,让人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被珍视对待的感觉,醇厚的男音低沉的散在夜风中,“婷婷,我爱你。”
这是他们从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爱。
在说完这句话后,郁祁汉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娉婷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视线里逐渐消失不见,她止不住眼角*的泪。
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结婚前过来和看看她,和她做最后的道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捧花,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往楼内一步步走。
**********************
隔天,不外乎又是一个好日子。
白娉婷在家里待的太闷,吃过早饭以后,就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今天除了日子好,也是周末,大街上好像人格外的多,白娉婷混迹在人群当中,抬眼望过去,好像四处都尽是情侣,她很纳闷,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开心呢?
沿途中,看到了好几拨长长的婚车在街道中央。
白娉婷望着那些挂着彩带和气球的婚车,不知那里面有没有其中一辆,是坐着他和他即将携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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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78,不会再放手
私立医院。
电梯“叮”的声缓缓拉开,郁父便迈大步的从里面走出来,已经爬上岁月痕迹的脸上,表情有担忧也有气愤。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年后一开春,就抓紧张罗着让小儿子和马家千金完婚,忐忑中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天,婚礼现场却迟迟不见他的人出现,到最后却传来出现事故的消息!
从婚礼现场赶过来的时候,万幸的是医生已经说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郁父这会儿是从公安局那边过来,警察的笔录是说,并没有肇事者和其余伤亡,而是郁祁汉在拐过十字路口后,故意撞上护栏,造成了事故的发生……
高级病房的楼层,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前面。
“祁城,你给我让开!”
郁父看清楚来人,皱眉的呵斥。
踩着双军靴的郁祁城,清了下嗓子的说,“爸,医生说祁汉现在需要静养。”
“你休想护着他,我已经看了笔录和监控录像,他是故意撞车结不成婚!知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人,就差个仪式,他却给我中途逃婚!”郁父火气不小,指着大儿子,“我让你让开听到没有!”
郁祁城沉默了半晌,最终默默的让开。
郁父抬脚刚要继续往前,却骤然顿住,在郁祁城的身后还有一道身影。
郁父看到对方后,表情瞬息万变,语气控制不住的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爸。”视线相交,男音恭敬的喊。
“我问你话呢!你不是应该待在美国,谁准你私自跑回来的!”郁父明显没有料到,表情和情绪都是很激动。
此人正是之前在高速路上出了严重车祸,昏迷不醒被送到美国治疗的郁家老二郁祁佑。
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是还并未完全恢复,右手中还握着一根拐杖支撑着半边的身子,眉骨上有一道两厘米的醒目疤痕。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美国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郁父怒火冲天的发号施令。
“爸,难道还要一直被您监禁在美国吗,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郁祁佑没有动,目光看着自己父亲的反问,然后瞥了眼身后的病房,语气上扬了些,“现在我弟弟已经躺在医院里,我还能不回来吗!”
“他这是为了结不成婚!”郁父重重的喝。
“我的意外事故,给了您逼迫祁汉的机会,让他按照您一直期望的那样进入公司,接受联姻。在我当时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时候,您怕会所有功亏于溃,所以把我送到了美国……”
郁祁佑低缓的叙述,郁父听的直皱眉,却反驳不了。
当时意外发生都是始料未及的,尤其是二儿子情况不乐观,一时间公司群龙无首,郁父只能让郁祁汉站出来,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一点私心。
后来郁祁佑被诊断为植物人的病情有所好转,郁父看着向来叛逆的小儿子终于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不愿见好不容易达到的付诸东流,所以选择瞒下了这个消息,将老二送到了美国。
郁父在心里一直打着个如意算盘,想等到和大鸿的婚事完成,木已成舟后再将事实托出……
郁祁佑知道父亲的内心活动,继续说,“祁汉故意撞车结不成婚,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因为这桩婚姻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不想娶!”
“祁汉都知道了,是不是?”
郁父缓了缓神,见没有回答,眼睛扫过他们兄弟俩,暴怒的指控道,“你们三个其实早就串通一气,存心的和我作对是不是?”
“爸,对不起!”郁祁佑目光坚定,“我不能看着自己弟弟这样的艰难,这样的不快乐!”
“我和老二一样。”郁祁城沉声附和。
“难道您想看到祁汉为了不想结婚,不惜拿生命做冒险,到时也像我之前那样,昏迷不醒的成为植物人?”郁祁佑再次开口,语气更为激动,“爸,这真是您想要见到的吗?”
郁父脸上的表情晃了晃,抬手捂住了胸口。
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他怎么可能想见到如此!
“爸,郁家的孩子从来没有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我和大哥从小到大什么都听您的,几乎是按照您的安排在生活,一个从军一个从商,包括我们的婚姻。已经牺牲了我们两个……爸,还不够吗?”郁祁佑最后一句,几乎已经是沙哑的。
连着两个的质问,郁父被击中心房的溃不成军。
脚步往后连着趔趄了两步,脸上的愤怒转变成了灰败。
沉默了良久,郁父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最终摇了摇头,伸手冲着两个儿子摆了摆,转过身一步步的离开了。
**********************
郁父的身影在走廊里逐渐走远,到消失不见。
立身站在原地的兄弟二人,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收敛。
郁祁城掏出根烟来点燃,斜眼瞥过去,“老二,戏不错啊!”
“咳!我这是真情流露!”郁祁佑非常严肃的强调,不怎么高兴的指责,“大哥,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到时候和爸对持的时候,软硬都施的来攻破他的情感防线!可刚才几乎都是我在说,你都没怎么开口!”
“你懂什么,我走内心戏。”郁祁城吐出个烟圈。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才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郁父的面容怅然不已。
郁父抬眼望着头顶的夜空,许久,到了后脖颈已经承受不住,才缓缓的收回拿手在按,准备走向司机已经拉开的车门前时,眼角一闪。
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在静静的望着他。
春末的晚风吹起了郁母身上白大褂的衣角,她顿了顿语气,“我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
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石化的望着出现在自己家中,且坐在自己父母中间的英俊男人。
她脑袋还没有跟上节奏,一时间所有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傻掉的在那,无法相信眼前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鸡汤好像是熬的差不多,阿汉,我先给你盛一碗!”
白母说着便站起身,看到女儿站在那,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回来了啊!”
白娉婷看着白母进去厨房的身影,收回视线,再看向沙发上正笑米米和郁祁汉说话的白父,她终于是有所反应,木着两只脚的往前走。
“你……”
她走到茶几前,怔怔的指着他。
还未等她说出个一二三,身后脚步声响起,是之前去厨房的白母。
这会儿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上面一层油已经被撇干净,清清爽爽的,看着都觉得味道鲜美。
白母直奔向郁祁汉,似乎眼里也只能看得到他,其余所有都被自动屏蔽成了背景,“来!阿汉,你快趁热喝,凉了就容易腻了!”
白娉婷看着白母坐在那,一叠声嘱咐着“慢点喝”、“太烫”等等,就差拿着汤勺喂了。
而脑袋上被医用网袋和纱布固定在那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望向她,薄薄的唇角轻勾,恍若回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来家里装出纯良模样被父母偏疼的场景。
她说不出话来,同时感到惊悚。
他出现在家里让她吃惊,但同样吃惊的还有白父白母的态度,尤其是白母,虽说之前对郁祁汉中意的不得了,但后来分手后,也是最为伤心。
白娉婷不知道郁祁汉怎么做到的,让白父白母重新接纳了他。
闭上眼睛深呼吸,她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趿着拖鞋上前,作势准备开口。
白母虽说精力都在郁祁汉身上,但眼角余光里也是注意到女儿,在她出声的前一秒,便起身拽着她朝着卧室里走去。
门板关上,母女俩面对面。
白娉婷没挣扎,正好也是有话要问,“妈,你怎么让郁祁汉在咱们家里?您之前还因为我和他纠缠不清打了我一顿,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到底,他现在不还没成为别人丈夫吗。”白母闻言,只是平静的说了句。
“事是那样,可是……”白娉婷差点被噎到,嗫喏着嘴唇。
“你懂什么啊!”白母出声打断她,露出老谋深算且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反正你不用管,我有我的道理,我自有主张!”
“妈……”白娉婷抿起嘴角。
临出去之前,白母还特意重复叮嘱她两句不要管。
白娉婷实在震惊于白母的态度转变,还有更让她震惊的是,在出卧室前,白母忽然丢下来一句,“阿汉没地方去,今晚在家里住!”
**********************
私立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靠窗边的位置。
郁父和郁母面对面而坐,服务员将二人点好的饮品送上后,默默的退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喝经典红茶。”
郁父看着她面前的杯子,声音里有着微弱的惆怅。
这是郁祁汉被接回郁宅以后,郁母按照她当年曾答应过的,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的见面,以往很多时候,有必要的事情都只是通电话,而且内容很短。
暌违了二十多年之久啊……
郁母捧紧了手中的杯子,“抱歉,我还是破例了!”
郁父知道她指的是见面的事,端起咖啡杯的手也在轻微的颤。
“我找你,是想说阿汉的事……”郁母继续说。
“你说。”郁父点头。
早就能料到,若不是为了儿子,她这辈子都可能会避而远之。
“阿汉的婚事能不能让他自己做主?”
郁母语气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控制不住的尾音颤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
“我们都曾年轻过,知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有多难,难得阿汉也遇到情投意合的对象,我这一生都终究意难平,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得偿所愿……”
情投意合……
得偿所愿……
这八个字,令郁父的心中轻轻震颤。
她这一生的意难平,又岂不是他的意难平?
对面的身影已经离开许久,郁父还保持那个朝窗外张望的姿势,短短的十几分钟,像是深夜里的幻念一般,连面对面说声“再见”都没来得及。
“先生,这杯子给您撤了吗?”服务员过来询问。
“不用!”郁父急声制止。
将喝剩半杯的红茶端在眼前,他就一动不动的盯着,眼里是恍若梦中般的笑意。
好半晌,郁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尾的纹路里带着深浅的怅然,耳边还有她最后回荡的话,“我不想他们和我们一样。”
**********************
夜色深了,亮着灯的老住宅小区。
“老婆,我那套睡衣你给我放哪去了!找出来给阿汉穿!”
白娉婷闷在房间里,隔着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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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79,闪闪发光
“我没有娶任何人。”
“婷婷,以后我不会再放手了。”
……
白娉婷抱着膝盖蹲在地板上,下巴抵在上面出神,脑袋里是早上的画面,耳边回荡的是他说的那两句话。
当下他抱的她很紧,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挣开。
后来白父白母的卧室里有了动静,两人慌忙中,还是被白母发现了他睡沙发的事,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责备。
白娉婷不懂,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意外也好,故意也好。
他没有结成婚,可是以后也不会结了吗?
白娉婷看着面前摊开的行李箱,她伸手触碰着里面的衣服,轻轻的捏。
脑袋上忽然一热,有厚实的掌心覆盖在了上面。
她皱眉的抬头,先入目的便是白色的石膏,再往上,是低垂着的狭长眉眼,黑色的瞳孔里有个小小缩影的她。
“你干什么!”白娉婷晃了晃头,甩开他的手。
“阿姨让我叫你出来吃饭!”郁祁汉收回左手,勾唇对她说。
“哦。”白娉婷低声应了句。
伸手把剩下的两件衣服放到里面,她合上了行李箱,起身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紧紧凝在行李箱上,只不过什么也没有问,没有说。
白娉婷在他转身之前,从后面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郁祁汉停住脚步,重新回过身的看她。
视线相交,将所有的疑问和情绪都汇成这一句的质问,“郁祁汉,你现在是在干嘛,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时你就知道了。”郁祁汉只是意味深长的回。
“……”白娉婷抿嘴。
“先吃饭。”郁祁汉挑眉。
实木的圆桌上中间插着电锅,自制的火锅底料,旁边是各类涮品。
白娉婷望着翻腾的火锅,默默的拉开椅子坐下。
切好的牛柳下到里面,迅速的沉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又浮上来,这时候吃是最嫩的时候。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郁祁汉,除了脑袋上被固定的白色医用网袋,他的右手吊着石膏,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吃饭。
看着他拿个勺子,像是小孩子一样在那里往嘴里挖,模样有些滑稽。
白娉婷瞥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问,“你还要待在我家里多久?”
她话里逐客令的意味很明显。
郁祁汉刚送到嘴里的牛丸掉回了碗里,溅出了几滴芝麻酱,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只是眨了下狭长的眼眸看向白父白母。
“吃饭别说话!”白母皱眉出声。
“古话说,食不言寝不语!”白父点头附和。
**********************
饭后,白娉婷在厨房里洗完了碗筷,甩着手上的水珠往卧室走。
准备休息一会儿,在临近牀尾时,她脚步忽然停了停,转身朝着斜后方的柜子方向望过去,随即快步的走了过去,左右环顾并且打开柜子,似在寻找什么。
未果后,她皱眉的出了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白父和郁祁汉双双的坐在那,茶几桌上放这个棋盘,二人正如火如荼的下着。
刚好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响,是刚刚从落下取完报纸回来的白母。
白娉婷一看到白母,立即迎上去问,“妈,我放在那行李箱哪去了?”
“我给放起来了。”白母换上拖鞋,淡淡的回。
“放哪了?”白娉婷不由睁大了眼睛,瞥了眼客厅朝他们看过来的两个男人,她皱眉说,“我那是收拾好了,明天去上海要带的!”
“机票我给你退了。”白母没看她的说。
“什么?”白娉婷低呼。
“机票我吃完饭那会儿,打电话给你退了。”白母终于是抬起头,很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妈!”她咬牙的喊。
白母看了眼客厅,上前拉了把女儿,“别嚷嚷了,你先跟我过来下!”
白娉婷被白母不由分说的就拖到了房间里,母女俩进去后,门板便关上。
“你看看这个!”
未等她开口,白母就先堵住她的嘴。
白娉婷皱眉看着递过来的报纸,“这有什么看的!不就是新晚报!”
“看这则新闻,瞪大你的眼睛看!”白母伸手指着上面的某一则新闻,语气很激动的说。
白娉婷闻言,凝神的看过去,当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内容时,顿时被震惊在了那。
是一则有关退婚的新闻:郁家和大鸿集团的联姻对外宣布取消,婚礼将不再举办,郁家三公子和马家千金不再有任何关系……
婚事不存在了?
白娉婷惊诧不已,而且上面还写着是郁父亲自上门取消了这门婚事。
郁父曾说马思涵是内定的儿媳妇,能看出他的满意程度,对此也是反对他们二人,之前还试图给过她支票,可是现在却主动取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脑袋里再次混乱起来,理不清头绪。
白母将报纸拿回来,手指轻拍在上面,挑着眉对女儿说,“他现在不仅仅不是别人的丈夫,也不再是任何人的未婚夫!”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她一把抢回报纸,深呼吸的出了卧室往客厅走。
客厅里下完的棋盘摆在茶几桌上,白父似乎是去了洗手间,郁祁汉正背对着站在窗边打电话。
脚步声走近的时候,他也刚好是结束通话。
挺拔的身影转过来,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报纸,郁祁汉掀动薄唇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
一层层台阶往下,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白娉婷被他握着手腕往下,一头雾水,“喂,你到底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马上。”郁祁汉脚步不停。
终于下到了一楼,二人从楼门洞里出来。
外面停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走过去时,后面的车门被推开,司机跑过来帮忙将里面坐着的人搀扶下来,手里面握着根拐杖。
“……二哥?”
看清楚下来人的模样,白娉婷捂住嘴巴。
郁祁佑站在那,笑容依旧温和的有亲和力,“白小姐,好久不见!”
“二哥,您没事了?”白娉婷不敢确定的问。
“不算没事,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倒是脱离植物人了。”郁祁佑笑着说。
白娉婷也是注意到,他半个身子的支撑力量需要依靠拐杖,但这和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相比,完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郁祁佑叹了口气,凝声的对她说,“我出事的这段时间,祁汉为了我,逼不得已的只能接受联姻,导致你们分手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很内疚……好在现在我回来了!”
“真抱歉,因为我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了伤害!希望你们终成眷属,这样我也才能够心安!”
黑色的轿车行驶离开以后,二人原路返回。
白娉婷始终都没有吭声,一步步台阶的往上走,表情略显的有些木讷。
门被打开,里面的白母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不禁惊讶问,“你们两个见完人了?这么快?”
“嗯阿姨,就在楼下。”郁祁汉替她回答。
“你怎么了你,傻掉了?”白母看向眼大无神的女儿,皱眉问。
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白母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郁祁汉,伸手拉起了他的,“郁祁汉,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郁祁汉似乎重点只在被她主动握住的手,狭长的眼眸里染出笑意。
**********************
卧室里郁祁汉坐在牀上,白娉婷将书桌前的椅子拉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坐在上面。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交。
郁祁汉敛了敛眉眼,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向她解释了一遍,顿了顿沉吟,“我也是在年前才发现了异常,但是还不确定我爸是不是真的故意瞒着我。直到后来我和我大哥派人去查,确定了我爸在骗我,二哥的确是苏醒了过来!”
“但当时他只是苏醒,身体上还没能完全恢复,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走路都还需要拐杖,所以没办法立即从美国回来,需要等一段时间!”
“所以你就故意出了车祸,结不成婚?”白娉婷把话接过来的问。
“嗯。”郁祁汉点头,“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婚礼的消息已经放过去了,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再逃婚,否则对郁家的影响太大,必须要让这个婚礼进行不下去的理所当然,所以只有这个法子。”
“你疯了是不是?”
白娉婷听了以后,倒吸了口冷气。
她瞪着他,手指攥紧在一起的心有余悸,“万一你刹车踩的太慢怎么办?万一事故很严重怎么办?万一你现在缺胳膊断腿的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怎么办?”
现在知道他确实是故意出的车祸,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怕,这几乎是拿生命在做冒险!
“那我要真成了残废,你要不要我?”郁祁汉栖身向前了些,狭长的眼眸盯着她,勾唇的问。
植物人那种就不说了,如果真缺胳膊断腿了,你还要不要我?
白娉婷看着他眸里亮晶晶的殷切和期待,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抬手一巴掌呼过去!
“这样做是为了结不成婚,但也还有一部分的苦肉计。”郁祁汉老实的跟她说,眸光此时烁动了两下,声音也明显低了不少,底气不足,“我和别人订了婚,却又把你的婚事给搅黄了,所以……”
其实他还没有说的是,苦肉计不光是对她,也是对郁父,这是他们三兄弟商量出来的一石三鸟。
郁祁汉向来是郁家最为叛逆的,从小到大都没有按照过郁父的安排生活,后来之所以会进公司和接受联姻,完全是二哥的原因,如果这个原因不成立了,那么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
那不管怎么说,那也都是他的父亲,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如若他真的直接不管不顾的婚礼现场不出现,那么当天的情况,郁父也没办法收拾那个烂摊子,大鸿集团也不会轻易罢休,而且同时的,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郁父能够被动摇。
白娉婷深深的吸气,呼气,现在也全部都明白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唇,脸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喜怒来。
郁祁汉观察了她半天脸色,试探的伸出手去抱住她,一搂到她的细腰时,便立即收紧了力道,早上的时候他半梦半醒的,后来又被白父白母给打断,他都还没有抱够。
“你放开我!”
白娉婷见他整个人都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上来,她奋力挣扎。
郁祁汉抱得更紧,不肯轻易撒手,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吸附着她身上的气息,“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真的是阔别太久了!
这样软香在怀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想念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收拢手臂时,都只有冷冷的空气,多少次面对面时,他都没办法将她伸手揽入怀中,此时几乎身子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白娉婷挣扎不开,几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光是他,她又何尝不是许久没有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了,哪怕屏息着,鼻端也都是他雄性的味道,结实的就胸膛隔着彼此的衣服聊次热而紧的贴着她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喂!郁祁汉!你到底抱够了没!撒手!”忍了半晌,她忍不住的咬牙。
郁祁汉这会儿正享受着,自然不肯反手,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呼吸滚烫的喷在她的锁骨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我不撒,我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就这样,不知道抱了有多久。
直到感觉下腹都开始有些紧绷了,郁祁汉才不得不松开了一些手。
他稍稍松开时,白娉婷就立即挣扎开,双手环抱着胸以很防备的姿态面对他,只是脸颊两边的颧骨上,有不争气的晕红在。
郁祁汉没有再向刚刚那样扑上去,而是忽然问,“那束花你扔了?”
“什么花?”白娉婷下意识的反问。
“北河结婚,你接到的那束捧花。”郁祁汉继续说。
白娉婷皱眉,也是被提醒的很快想起来,是前天晚上他离开时交还到她手里的,当时还特意嘱咐了她千万不要丢。
“你真扔了?”郁祁汉见她不出声,略显焦急。
“对,扔了!不行吗,我想扔就扔!”
白娉婷昂了昂下巴,没好气的甩话,只是还未等她高姿态几秒,门外面就传来白母的声音,“花在这里!花在这里!”
很快,白母就捧着一束上面花瓣很多都已经干枯的捧花到了门口,沿途还有几片枯叶*在地板上。
她其实并没有扔,而是插放到了厨房外面的阳台花瓶里。
白娉婷黑着张脸,起身的走过去指责,“妈,你怎么做出偷听我们讲话的行为!”
“谁偷听了!你们又没有关门!”白母不乐意了,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白娉婷语塞。
“不是找花么,我这不给你送来了!”白母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花。
白娉婷动了动嘴角,只好将那束花拿在手里。
回手的将门关严,将八卦眼睛的白母阻绝在门外面,抿了嘴唇几秒后,回过身的重新走回去,临近时将花直接朝着郁祁汉丢过去,“花花花,给你的破花!”
花束砸在他身上,又掉落在了地板上。
“啪嗒——”
很清脆的一声响。
有什么从花束里滚落出来,闪闪发光。
番外《转身爱上你》080,
“啪嗒!”
很清脆的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从花束中滚落出来,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白娉婷视线随着声音无意识的望过去,眨了眨眼睛,才看清。
是一枚钻戒。
圆圆的指环上面是一颗硕大的钻石,每一个切割面,都有璀璨的光折射出来,那光芒太过耀眼夺目了,烁着人的眼睛。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将那枚钻戒捡了起来。
白娉婷看着俯身在那的郁祁汉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凝视向她,看得她心里不由一动。
郁祁汉已经走到了他跟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眼尾起了细细的纹路,拇指和食指间捏着那枚戒指,神色赤诚。
“喜欢吗?”他勾唇问她。
白娉婷怔怔的望着那枚钻戒,失了语言。
当晚她拿着这束捧花回到家以后,是想要随后仍在垃圾桶里的,但犹豫再三,还是插到了阳台的花瓶里。这么多天始终都未看过,更不知道里面竟藏着一枚钻石戒指。
“我挑了很久,这枚和北河定制的一样,是被注册的,这辈子只有这一次。”郁祁汉捏着指间钻戒,深深的望着她又最后重重强调了,“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
白娉婷是知道这个戒指的。
池北河送给闺蜜叶栖雁时候,她每每看着,心里面都很羡慕,这样专属的一生一次,也忍不住去想去期待,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得到就好了!
郁祁汉像是刚刚捡戒指那样俯身,右膝屈起的跪在了地板上。
将左手举高,送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瞳映了钻石烁动的光,愈加的明亮,搭配上他醇厚的男音,“婷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好不好?”
很简洁有力的一句,字字都在房间里回荡。
白娉婷没出声,目光和神色静静的,好像是呆住了。
垂在身侧的手,被他很温柔的执起来。
郁祁汉右手吊着石膏,其实并不方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得用石膏手去托,然后再空出手的将钻戒给她戴上。
就在钻戒即将套上的前一瞬,白娉婷忽然收回了手。
“婷婷?”
郁祁汉愣住了。
白娉婷将手背在身后,低着眼睛看着他两秒,嘴角一沉,“不好。”
“婷婷……”郁祁汉神色一点点龟裂,眉眼间开始慌乱起来。
“婷尼妹啊婷!”白娉婷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咬牙忿声,“你说不要就不要我,说娶我就娶我,你拿我当什么?我就那么好欺负,能随便你怎么摆弄是不是?”
“郁祁汉,你以为你阎王啊!你跟别人订婚,又差点结婚,还把我的婚事给搅黄,现在无债一身轻了扭头回来找我!凭什么你颠颠一回头,而我就非得傻了吧唧的待在那被你*、幸!妈了个鸡的!做你的春秋大白梦!”
“婷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郁祁汉又慌又急,拿着个戒指站在那手足无措的。
“一生一次……”白娉婷不客气的冷哼出声,丝毫没有心软,视线从钻戒上冷冷扫过,向他甩话,“你还是慢慢留着吧!”
随即,她转身便往卧室外面走。
“婷婷!”郁祁汉见状,忙在后面追。
被他从后面拽住了胳膊,白娉婷头也没回,脚步也不停,狠狠的直接甩开。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大力的关系,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然后紧随其后的便是郁祁汉痛呼的男音:“啊,我的手——”
白娉婷右眼一跳。
她忍不住回身,就看到郁祁汉跌坐在地板上。
弓着身子在那,左手按着打着石膏的右手,英俊的脸低低的,似乎是很痛苦。
白娉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想到他昨天才出车祸,就连脑袋上还需要医用药袋固定着,她不由快步的跑回去,“郁祁汉?”
郁祁汉没出声,眉间始终皱着。
“郁祁汉,你没事吧?”白娉婷半蹲下去,担心的询问。
她凑得更近了一些,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却在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看到了清清楚楚闪烁着的笑意,还未反应过来,被他猛然起身的扑倒在怀里。
郁祁汉歼计得逞,脑袋埋在她胸口,低低的笑,“婷婷,你关心我!”
“……”白娉婷一口气提不上来。
“婷婷,我知道错了!”郁祁汉将脸紧紧的蹭,半是诱哄半是讨好,“我们现在就可以领证去结婚,从今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确定他是装出来的,白娉婷顿时勃然大怒。
这回她丝毫不留情,抬腿狠狠的朝着他踢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以后,愤怒的站起来,昂起下巴的伸手指他,“嫁给你?”
“告诉你,姑奶奶也是要看心情的!”
白娉婷大步流星,三两步就将卧室门打开。
临出去之前,她回头恶狠狠的撂话,“郁祁汉,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很不爽!等我再回到家以前,希望你给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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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卧室里气冲冲的出来,白娉婷闭眼做深呼吸。
等情绪平静下来一些,她到客厅将手机和钥匙揣在口袋里,准备出门去透透新鲜空气。
厨房那边传来动静,是装模作样在忙碌,其实眼睛耳朵都在观察着的白母,见她出来后,也立即的走过来,问女儿,“婷婷,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白娉婷牵了牵嘴角。
“没说什么?”白母略显失落,像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阿汉什么都没跟你说?刚刚那束花……”
白娉婷抬起眼睛,看了眼白母,幽幽的说,“他跟我求婚了。”
“嘿呀!”白母猛地一拍手掌。
就连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白父,听到后表情那叫一个激动。
“我没答应。”白娉婷又说了句。
“啊?”白母差点惊掉了下巴。
白父在旁边,表情都还来不及转换,傻眼在那。
白娉婷无暇去理会父母,往玄关出走的低声说了句,“我去静好家转转,晚饭不用等我了。”
很快,大门传来一声响。
白母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表情还一时半会回不过来,视线转向卧室,里面吊着石膏的郁祁汉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捏着枚钻戒,可怜巴巴的垂头。
**********************
夕阳如画,郁宅。
郁祁汉从后车门下来,就看到了站在别墅前拿着把大剪子的老太太,鼻梁上卡着个老花镜,正对着面前架子上的盆栽修修剪剪。
“奶奶!”他走过去扬声喊。
老太太看到他,立马就将剪子交给了旁边下人,拢着身上的披肩迎上去,“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家啊!伤得怎么样,医院都不见你人影,非得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当天他出了车祸,从急救室里出来吊完了两瓶水,直接就去了白家,一直都没露面。
“奶奶,我没事,只是骨折和脑震荡,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郁祁汉见老太太满眼的担心,笑着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臂。
“呸呸呸!”老太太忙动嘴,握住他的左手,“你回来,赶紧去看看你爸吧!”
“奶奶,我爸真的像你在电话里说的那样,病得很严重?”郁祁汉不确定的问,他是接到老太太电话才调头过来的。
“嗯。”老太太点点头。
“病得严重,怎么不送医院?”郁祁汉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老太太眼神闪烁,拉着他催促说,“先别说那些了,你先赶快上去看看他吧!”
一老一少的进了别墅,老太太向下人询问了一嘴,得知郁父在书房,两人直奔二楼的书房。
敲了敲门推开,被老太太形容病得很严重的郁父,正站在书桌前写毛笔字,腰背挺的流直,并且面色红润有光泽,旁边还泡着茶,不时的端起来喝上一口,格外的惬意。
“咳咳!阿汉回来了!”老太太急忙提醒。
郁父这才反应过来的看向门口,手忙脚乱的丢掉毛笔,往下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真假难辨的连连咳嗽出声。
番外《转身爱上你》081,未遂
郁宅,书房。
在老太太默默的退开关门后,郁祁汉拉开书桌前的椅子。
他屈膝的往上面一坐,也不开口,径自的端起茶壶倒上一杯,送在嘴边慢条斯理的品,好似忽然对普洱很感兴趣。
郁父靠在转椅上,捂着嘴咳嗽了半天,都被视若空气般,神情有些讪讪,在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的时候,终于是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没看到我咳嗽!把烟掐了!”
郁祁汉闻言,挑了挑眉,将刚抽了一口的烟捻灭在烟缸里。
“病了?”他悠悠然的望向父亲。
将对面放着的宣纸拿起来,扫了两眼上面的字迹,笔触刚劲有力的。
“嗯。”郁父脸上表情有些心虚,强撑着,“有些感冒,心脏也不太舒服。”
二儿子的事情上,郁父心里比谁都更清楚,父子之间必会出了隔阂,毕竟是自己咄咄相逼,又故意隐瞒,他心里也一定会埋怨。
说到底,面对小儿子他是理亏的。
郁祁汉抬了抬自己吊着石膏的手臂,“那没办法了,我现在这样,给您也看不了病。”
“受了伤不好好待在医院里,跑哪儿去了!”郁父忍不住皱眉轻斥。
“去讨好未来的丈人丈母娘。”郁祁汉慵懒的回,字里行间颇为意有所指,“您之前让我不得不接受联姻,不得不分手,人姑娘家那边自然受到了不少伤害!”
“咳!”郁父这回不是装的,格外尴尬。
郁祁汉停顿了两秒,继续又说,“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没办法轻易释怀,明明俩人处的挺好,却横生枝节,跑去和别人联姻,这事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人姑娘清清白白的跟了我,图到了什么!”
“那你还想咋的,还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郁父听得脸色越来越黑,这一句句的都是在指责他的棒打鸳鸯。
“唔。”郁祁汉懒懒的。
“你个臭小子,我是你老子!”郁父顿时就虎目圆瞪了,一拍桌子的吼。
郁祁汉撇了撇唇角,这倒是事实。
郁父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将他面前的茶杯拿过来,重新填满后的再递过去。
茶都是喝到几杯后,味道才真正的出来,普洱茶香在书房里飘荡。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在小口的饮。
“爸。”郁祁汉放下茶杯,忽然喊了声。
在郁父目光看过来时,他眸里光亮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是,“我失去过一个孩子。”
“……”郁父一怔。
“就在二哥刚出事的那会儿,我甚至还没有尝到一点为人父的喜悦,它就那么没了……我对婷婷亏欠的太多。之前我差一点就放手了,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更无法给她幸福。所以现在,我希望能够好好照顾她一辈子!”郁祁汉这一段话说的费了些力气,眉眼之间像蒙着层雾。
郁父听了以后,低头沉默了起来。
半晌后,郁父叹息着问,“祁汉,你是不是心里很怨我、恨我?”
“嗯。”郁祁汉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在郁父痛苦的表情里,低声笑了笑又说,“可是那又怎样,就像是我刚被郁家接回来时一样,我再怎么怨和恨,你仍旧是我父亲,改变不了。而且……我妈跟我讲了你们俩的故事,我多少能懂你的立场和苦心。”
听到后面半句,郁父脸上表情比较罕见的飘忽。
他想起了之前咖啡厅的短暂见面,仿佛只是这样想起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郁父沉吟了片刻,抬眼看向儿子,语气放的低又真诚,“你希望弥补你的,我也希望能弥补自己的,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吃顿饭吧!”
“嗯?”郁祁汉向上挑了挑眉尾。
“你们两个的事,我不会再反对,虽然这个儿媳妇不是我挑的。”郁父笑了笑说。
“我就不说谢谢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只剩下你一个光棍了,况且也好久没有喜事了。和马家的那个算不了,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吧,酒席这边我帮你们弄。”郁父明显在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郁祁汉想到现在白娉婷的态度,眉眼耸耷,“结婚可能还需要些努力……”
郁父见状,想要恨铁不成钢骂他两句完蛋玩意,可转念想到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是主要原因,也就什么都没说。
郁祁汉起身准备离开前,郁父又叫住了他。
“儿子,对不起了!”
郁父很少这样称呼他,更没有这样低头过。
郁祁汉掀了掀薄唇,“这个我收下了。”
郁父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高兴的喝了一口。
郁祁汉迈出书房时,脚步停了停,回头瞥过去的说了句,“爸,我记得您不说过除非您死,否则绝不会让她进门么?”
“臭小子!”郁父呛的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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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从家里出来,就坐公车去了许静好的家里。
一整颗心烦躁极了,沿途走过,将小区内踢飞了不少的小石子。
快走到许静好所住的单元门时,注意到门前停着的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就听到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声。
从楼里走出个穿军靴的男人,身材魁梧有力。
衬衫露出来的小臂,肌肉比普通人的要健硕许多,侧脸弧度是血性的刚毅。
男人肩膀上还扛着个人,叫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脑袋朝下,脸都几乎是冲血状态了,披头散发的。
“……静好?”
白娉婷辨认了几秒,才敢出声。
许静好发现她,顿时双手挥舞,“小白,救我!呜呜呜……”
话还未说完,便被郁祁城打开车门,直接丢在了副驾驶上,强行系上了安全带,随即不给她逃脱的任何急快,几乎两个箭步就冲回了驾驶席,只让她从窗缝间露出个脑袋。
白娉婷傻眼,爱莫能助的看着许静好可怜巴巴的眼神。
郁祁城发动车子,行驶而过时按了下喇叭,对她示意,她回以点了下头,然后车尾灯闪烁了两下,很快就横冲直撞的离开。
白娉婷原本是想找许静好来一吐苦水的,现在扑了个空,又不愿回家,只好转念去了闺蜜叶栖雁家里。
叶栖雁婚前就怀了身孕,现在肚子一天天的大,不上班的专心在家里养胎。
池北河对她更是宝贝的够呛,特意将整个房子的所有房间玻璃全部换上了双层玻璃和三层窗帘,完全给她制造出了最佳的代孕环境,白娉婷简直是羡慕嫉妒没有恨,也更高兴闺蜜能有个好的归宿。
听了她这样说,叶栖雁就连声表示,“还是结婚好吧!那你也快点结婚啊,现在已婚女才是大热!”
“我跟谁结!”白娉婷默默翻了个白眼。
“哎呀,池北河都跟我说啦!”叶栖雁冲着她*的眨眼睛,表情是让她不用不好意思,“郁医生也买了‘一生一次’的戒指送给你,戴没戴,给我瞅瞅!”
白娉婷伸出两只光秃秃的手,展示。
“你没戴呀?”叶栖雁左瞧瞧,右看看。
“我没要。”白娉婷摇头说。
“啊?”叶栖雁和白父白母的表情一样。
白娉婷向后靠在沙发上,将郁祁汉求婚的过程以及自己说的话,全部都学了一遍。
叶栖雁听了以后,挽起她的手臂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小白,我能理解你!”
白娉婷靠过去的蹭了蹭,果然还是闺蜜最靠谱!
两人又聊了没两句,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叶栖雁接了起来,听到那边是谁后,脸上表情顿时甜蜜蜜的,“喂,老公!”
白娉婷抱着抱枕,看着他们夫妻俩隔着电话秀恩爱。
“我不无聊,小白来家里了!”
叶栖雁看了她一眼,对着话筒里说。
结束了通话以后,叶栖雁眼神闪烁了两下,对她说,“小白,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池北河下班会买菜回来!”
“好!”白娉婷点头。
她原本就是去许静好那里蹭饭的,到这里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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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河下班回来的很快,太阳才刚落山,玄关处就传来了动静。
白娉婷和叶栖雁一起都迎了上去,门一打开,就听到小糖豆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只是却不光只有他们父女俩,后面还跟着个才几个小时不见的挺拔身影,脑袋上有个显眼的白色医用网袋的出场模式。
白娉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敛了起来。
小糖豆从爸爸的肩头滑下来,立即扑倒她怀里,小嘴巴甜甜,“小白阿姨,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呀!”白娉婷对待小姑娘,哪里能开心不起来。
“小白阿姨你看,郁叔叔给我买了好多气球,有HelloKitty,还有小黄人!”小糖豆向她显摆手里攥着的一把气球绳,将其中一个给她,“我分给你一个哆啦A梦哦!”
白娉婷只好接下,摸了摸她的苹果脸,“谢谢你啦!”
“小白阿姨,你要谢要谢郁叔叔哦!”小糖豆歪着脑袋。
“小白~~”郁祁汉学着小糖豆的语气,也跟着喊。
可卖萌什么用都不起,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旁边是叶栖雁和池北河夫妻俩压抑的嗤笑声。
在丈夫递过来眼神,给他们制造机会,叶栖雁忙上前拦住进厨房的白娉婷,“小白,你别伸手了!今天我来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现在见长老多了!”
话说完,就将她阻绝在了厨房外面。
池北河现在是老婆迷,自然是跟了进去,外面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盯着他们瞧的小糖豆。
“不关我的事!”
郁祁汉举起了没受伤的左手,他极力的证明自己清白,“我听你的话,你走后立马就从你家消失了,是北河打电话过来,非要让我来家里吃晚饭!”
非要两个字,被他特意的咬字强调了。
白娉婷鼓了鼓腮帮子,也挑不出刺来,低头将小糖豆抱起来,“小糖豆,我陪你上楼搭乐高吧,上次你不是说要给你的芭比娃娃搭一个城堡嘛!”
“嗯嗯!”小糖豆点头如捣蒜。
上了二楼的儿童房,才刚将乐高铺在地垫上,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
白娉婷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谁。
果然,熟悉男性气息从背后袭来,阴影从头顶笼罩。
“郁叔叔,你也一块玩吗?”小糖豆笑米米的问。
“嗯。”郁祁汉点头。
“好呀好呀!”小糖豆也点头,拉着他们俩凑到一块,“那咱们三一起研究拼!妈妈说啦,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童音,无法让人说不。
乐高平铺了一地,白娉婷拿着旁边的图纸专心研究,专注的眼观鼻鼻观心。
摆弄了没多久,郁祁汉伸手拍了拍小糖豆的脑袋瓜,循循诱导,“小糖豆,你帮郁叔叔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呀?”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
“我手机忘记拿了,你去帮我管你爸爸借一下手机!”郁祁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白娉婷在一旁听着,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他是故意要支开小糖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呀!”小糖豆拿着乐高,不解的问。
“噗!”白娉婷忍不住笑出声。
小糖豆到底还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看在郁叔叔的表情太过可怜,撅起小屁股的站起来往出跑,“好吧好吧,我去帮你拿!”
门一关上,郁祁汉便厚着脸皮的凑到她身边。
“婷婷,还生气呢?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心情爽了,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郁祁汉不停的往她身边蹭,像是只发、情的大型犬一样。
“你什么时候这么虚头巴脑!”白娉婷很是鄙夷。
郁祁汉简直谷欠哭无泪,不知道怎么做了,看着她垂放在地垫上的手,心里一横的直接握住。
“松开!”
白娉婷咬牙,甩了甩,不但没甩开,反而将他甩的更加近,而且还蹬鼻子上脸的额头抵上她的,鼻息火热,“让我亲一口吧?”
她瞪大眼睛,觉得他简直无法无天。
“宝贝,让我亲一口吧……”郁祁汉薄唇撅着,蛮力的捧着她的后脑。
既然不能智取,就只能硬功了!
白娉婷挣扎不过间,被他推倒在了后面的猫头牀上,雄性的气息将她灌得满满,呼吸变换,整个人也有些迷醉。
*的气氛一触即发时,忽然门被推开,随即就是小糖豆边跑边喊的声音,“爸爸妈妈,小白阿姨和郁叔叔在我牀上打架啦!”
白娉婷顿时感到羞愤,尤其是他已经从衣摆下面钻进去的手。
她牟足了劲,猝不及防的一推。
郁祁汉单手力量不足,晃了两下撞到了猫头牀的猫头上。
“啊,我的脑袋……”
这次郁祁汉没有撒谎,额头上的沙发已经往外晕染出红。
**********************
华灯初上,私立医院。
骨科的急诊室,郁祁汉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护士,最中间的似乎是他车祸时的主治医生,正皱眉帮他纱布重新一层层的缠。
“怎么弄的啊?”主治医生看着旁边刚出来的CT,不由的训斥,“你车祸48小时都不到,是有脑震荡的!你自己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脑震荡可是会要人命的!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不好意思,医生!是我不小心,力气没有掌控好……”
白娉婷尴尬的解释,旁边的郁祁汉却幽幽吐出句,“强、歼未遂。”
番外《转身爱上你》082,
强、歼未遂……
这四个字的总结,落地有声。
白娉婷脸上“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尤其是旁边愣在那里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双双向她投递过来的眼神。
虽然的确是那么回事,可是被他这样一说出来,很明显气氛就不同了,她简直恨不得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凭空消失吧!
接下来急诊室里鸦雀无声的,只有医用器材被拿起放下的声音。
里面伤口重新处理好的缠上纱布,外面再用医用网袋固定住,医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示意的表示,“咳,弄好了!”
“谢谢。”郁祁汉懒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尽早的过来诊断一下,不过你也是医生,这种事情也不用我多啰嗦!伤口上多注意点,平时洗脸和洗澡尽量避开,别二次感染!”主治医生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交代的说。
末了,目光转向她,再度咳了声的提醒,“以后女同志得注意点儿啊!”
“……”白娉婷脸上没褪的红更深。
“医生跟你说话呢,听见没!”郁祁汉伸手撞了撞她的手肘。
白娉婷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用眼神无声的警告他。
她当然听得见,耳朵又不聋!
“他现在是病号,下回你多少温柔一点,如果再来一趟可就不是急诊室了,没准就是手术室了哟!”医生笑米米的,处理完病情也开起了玩笑。
“……我、我知道了!”白娉婷窘的不行。
一秒都不敢再多待,她几乎是拉着他一路小跑的从急诊室里出来,直到出了私立医院的大门,才算是能大大方方的喘气。
白娉婷瞥了眼旁边的罪魁祸首,原本她抓着他的往出跑,不知何时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她用了些力气,抽出来背在身后。
郁祁汉恋恋不舍的收拢掌心,撇嘴,“医生刚才都说了,让你温柔一点!”
白娉婷看着他脑袋上被重新固定更厚实的医用网带,想要反驳的话最终都咽了回去。
“你过来给我看看。”她咬了咬嘴唇,对着他说。
刚刚在急诊室的时候,她羞窘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视线一直是左右游移的,没仔细看他的伤势如何,不管怎么说,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给!”郁祁汉闻言,大步上前的将脑袋凑过去。
白娉婷离近的看了看,伸手触在他头上缠绕的一圈纱布上,再开口的声音柔了许多,“还疼不疼了?”
“你出车祸、再撞个牀头试试看?”郁祁汉耸耷着脑袋在那,看向她的眼神完全像是怨夫。
“看你以后还耍不耍流、氓!”白娉婷哼了声。
“我要是忍不住还想呢?”郁祁汉特别正经特别认真的问。
白娉婷收回手的翻了个白眼,简直都后悔自己搭理他,朝着前面的马路走。
郁祁汉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路灯拉长着影子。
“我还没吃饭。”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白娉婷没有理会,继续向前,男音就再次传来,“我好饿……”
声音比刚才要低,语气里也沁入些委屈,白娉婷停下脚步的回头,就看到他那么大一只站在那,灯光悉悉索索的在他眉眼上,到底还是心软了。
原本是被留在闺蜜叶栖雁那里吃晚饭的,顺便尝一尝手艺,结果他在小糖豆的房间里耍流、氓,被她正当防卫后,折腾到了医院里,到现在两人一口饭都没吃上,她肚子也都瘪瘪的。
“那你就去吃饭,还跟着我做什么?”白娉婷抱着肩膀,皱眉问。
“你不陪着,吃不下。”郁祁汉掀了掀薄唇,语气和刚刚一样,见她脸上表情有所松动的时候,连忙又加上一句,“我真的好饿……”
白娉婷踌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那你想吃什么?”
“吃水煮鱼吧!”郁祁汉环顾了一眼周围,停顿在某个方向。
其实他想吃她做的饭,但是怕会被她无情拒绝,也很怂的没敢提出来。
“嗯。”白娉婷点点头。
郁祁汉勾起了薄唇,一扫阴霾。
**************************
私立医院附近的小店,热情好客的老板娘。
铁盆上来的水煮鱼,辣椒和麻椒都被舀出来放在旁边的瓷碗里,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一人一碗堆尖的白米饭,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吃。
这家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有过他们的回忆。
白娉婷看着对面男人英俊的脸廓,心里的幽怨和愤怒似乎一瞬间就消散了许多。
郁祁汉右手打着石膏,能活动的只有左手,筷子用起来特别的吃力,时不时刚夹起来的就会掉下去,好不容易弄到碗里以后,再用勺子配米饭挖着吃。
她看着他对手里的餐具横眉竖眼的样子,忍了忍嘴角的抽动。
“你慢点吃,小心鱼刺!”白娉婷温馨提醒了句。
“这什么破鱼,怎么这么多刺!”郁祁汉皱眉的斥。
“不是你自己主张的要吃水煮鱼?”白娉婷简直是无语。
郁祁汉哼唧了声,闷头继续和餐具对抗。
白娉婷从盆里面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小碟子里将上面的鱼刺挑出来,没有放在自己碗里,而是伸长了的手臂放在了他碗里。
“谢谢。”郁祁汉挑了挑眉。
送到嘴里,还未等咽下去就说,“再给我来一块!”
白娉婷面上虽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却仍是给他继续夹了鱼肉。
结束的时候,一盆鱼都被吃的精光,只剩下残余的麻椒粒。
在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热情里,两人走出了小店,肚子填饱了,就连呼出去的气都是愉悦的。
私立医院附近有个公交站,有直接通往她家的车,而且发过来接近终点站,这个时间公车也基本没什么人,比较方便。
“现在空车很多,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上对面坐公交!”白娉婷指了指公交站的方向,对他说。
“我送你过去!”郁祁汉听后,立马的就说。
“随你吧!”白娉婷耸耸肩。
走到人行道的时候,垂着的手忽然被他给牵住了,修长如玉的手指张开,和她的十指相扣在一起,密不可分,像是这周围好多情侣一样。
白娉婷低头看着被他牵起的手,示意的晃了晃,“喂!”
“过马路。”郁祁汉眉眼之间的神色理直气壮,随即,便牵着她走在斑马线上,正儿八经的催促,“快点,一会儿要变信号灯了!”
白娉婷看了眼已经倒计时的绿灯秒数,无奈的只好任由他牵着,一直到了马路对面,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挣了两下,没有挣开,抬眼是他英俊的侧脸轮廓,不知是不是刚刚那顿水煮鱼暖了五脏六腑,又不知是不是在这样的夜晚下他掌心力道太过怀念……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没有再继续挣扎。
他们走到公交站牌前的时候,有一辆公车开过来,刚好就是她打算坐的那辆,正想开口跟他说时,郁祁汉却没有松手,反而牵着她直接上了公车。
“我送你到家!”他冲着她扬了扬眉毛。
白娉婷没吭声,也没有拒绝,被他带到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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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83,
隔天,春日暖阳。
郁祁汉起早从医院打完点滴,直接就坐车来到老住宅小区。
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单手插着兜,长腿迈动之间步伐轻快,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眉尾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临近楼门洞以前,还帮门口玩耍的小孩子们捡了下球。
敲了门后,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白母看到是他,立马堆起了笑脸,“是阿汉呐,快进屋里来!”
郁祁汉在白母热情的招呼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阿汉,吃早饭了吗?”白母笑吟吟的问他。
“我吃过了。”郁祁汉笑着回答说,随即视线瞥向了紧闭着的卧室门,很有目的性的问,“阿姨,婷婷还没有起吗?”
“婷婷出去啦!”白母笑吟吟的回答。
“出去了?”郁祁汉微诧,低头看了眼表。
“一早吃完饭就走了!”白母边说边回身的往厨房里走,帮他去沏茶,“我听她在那打电话,好像那边是个男的,说是新世界附近有重要的约会要迟到了,急匆匆的……”
“阿姨,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足音已经愈来愈远。
白母惊讶的回过身来,只感觉到了眼前人影一闪,随即便是大门传来的动静,只剩径自的嘀咕声,“诶?这孩子,怎么就走了!我话多还没说完呢……”
**********************
新世界负一层,星巴克。
白娉婷推开玻璃门,快步的走到了电话里所说的第二排靠窗位置。
那里坐着个年纪三十五左右的男人,剪了寸头,穿了身职业的西装,没有多余的装饰,正专注于面前的笔电,看起来给人很成熟和干练的感觉。
待她脚步走过去时,男人便抬起头,“白小姐是吗?”
“对!您好!”白娉婷点头,坐下后忙又问,“不好意思,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男人摇头,笑了笑说。
白娉婷闻言,悄悄松了口气,从包里面掏出来个牛皮纸袋递过去,“这是我的个人简历。”
“真不好意思,面试还让你跑来外面!”男人接过后,略显歉意的说。
“没关系的!”白娉婷摆手。
去上海的机票被白母给退掉了,而且郁祁汉婚没有结成,不管她想与不想,他们之间注定会继续纠缠在一起,所以目前来说,冰城她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再次重新应聘工作。
这份工作是许静好通过熟人帮她介绍的,也是报社。
因为不是对外统招的,给她面试的HR经常在外面跑新闻,一直抽不出时间,所以两人约在了外面进行面试。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面试结束,对面的男人再次看了眼她的个人简历,随即将笔电合上,笑着跟她说,“恭喜你,白小姐,你的专业性和工作经验都是我满意的,欢迎你加入我们报社,下周你就可以来上班!”
“那真是谢谢你了!”白娉婷欣喜不已,没想到能这么轻易通过。
“不客气!”男人笑了笑。
……
两人一起走出了咖啡厅,在门口时停下脚步,纷纷伸出手,为今后彼此工作中的合作握手。
男人还要别的新闻要跑,行程很赶,没再多说的和她微笑告别,白娉婷也摆了摆手,收回视线时,就看到向下的扶梯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英俊的脸上五官立体,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幽怨。
郁祁汉大步的朝着她走过来,目光紧绷的望了望刚刚男人离开的方向,随即又收回的凝在她被握的那只手上。
“你怎么跟来了?”白娉婷看到他很是惊讶。
“你怎么背着我偷人?”郁祁汉也同样的质问她,声音浓浓的怨。
“……”她翻了个大白眼。
白娉婷干脆不想搭理他,紧了紧肩膀上的包,直接往扶梯的方向走。
一直到上了一楼,出了新世界商厦的正门口,身后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如影随形,并且哀怨的男音阴魂不散的,“你怎么不回答我?怎么背着我偷人?”
“他看起来也不咋地!年纪看着比我大,长得也没有我帅,个头也没有我高!活我虽然不知道,但绝对没有我好……”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终于是停下脚步,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怎么没关系!”郁祁汉想也不想的回。
白娉婷干脆抱起了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紧不慢说,“你可搞清楚,我现在可是单身!我和任何异性见面,都没有任何的不妥。”
单身这两个字,简直是迎头一棒。
郁祁汉被打的头晕眼花,半句词都反驳不出来,憋出内伤。
白娉婷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嘴角隐隐的抽动,转身继续的往前走,明显脚步慢下来了不少。
眼角余光里,身后的郁祁汉依旧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眉眼都耸耷在那里,她又走了好几十步远,再一次的停下脚步回头,忽然的说,“刚刚那不是约会。”
“嗯嗯?”郁祁汉眼睛都顿时亮了。
“刚刚那个是报社的HR,我们只是面试,况且人家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娉婷憋着笑,将实话告诉了他,也看到了他脸上神情顿时阴转晴的傻模样。
“真的?”郁祁汉不确定。
“假的!”白娉婷白眼。
她重新转身,这次被他轻握住了手,声音里有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丝慌乱,“刚刚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真跟别的男人约会,我好怕你像之前那样又会和别人结婚,那我恐怕真的会疯,真的……”
“婷婷,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是不是能原谅我?”
他们两个站在路边,沿途不时有行人走过,天气在转暖,每个人的穿着都已经变薄,路旁树枝虽然光秃秃的,但绿意在毛茸茸的枝桠间,已经按捺不住雀跃。
白娉婷望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听到了心软的声音。
鼓了鼓腮帮子,她哼了一声,“留校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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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静好徐静怡姐妹俩一起吃完了晚饭,白娉婷从小区门口走进来。
远远的,就看到楼门洞前垂手而立个挺拔身影,路灯下面,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的足以让人窒息。
白娉婷走过去时,他垂着的左手就背在了身后,不禁皱眉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等你。”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将刚刚背在后面的左手拿出来,是一个不明物体的袋子,“给!”
“这是什么?”白娉婷一脸困惑的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郁祁汉勾唇。
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轻漾,和他背后夜空上低垂的星一样,明而亮。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接到手里,举起在路灯下看了看,当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小小的低呼出声,“金鱼?”
“一条叫‘蜡笔小白’,一条叫‘阿汉’。”
郁祁汉指着里面的两条,分别的说,“鱼食我都买好了,在外层的袋子里,回去后你先喂几粒。等着它们吃完了以后,我再买!”
他在她房间里有看到那个玻璃鱼缸,所以他这次特意没有买鱼缸。
之前她跟他说过,那他们养的那两条金鱼死掉了,尸体埋了起来,他在冰城走了近乎一整天,将所有卖鱼的地方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两条。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心里柔软如棉絮。
现在,这两条鱼又重新回来了……
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拎着袋子转身往楼上走,到了三楼,她掏出钥匙刚插在钥匙孔里,门就从里面打开。
白父探着脑袋出来,“回来啦?看到阿汉了吗,他说在楼下等你呢,我让他上楼也不上来,这都有一段时间了!”
“嗯,看到了。”白娉婷想到他递给自己金鱼时勾起唇的模样,很轻的点了下头。
“手里拿的什么啊?”白父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是两条小金鱼。”白娉婷举起来示意了下,回答说。
“哦~~”白父闻言,想到什么不禁笑了。
白娉婷换了拖鞋,径直走进了卧室,也没有脱掉外套,而是直接到了窗边的位置,将窗台上放着空空的玻璃鱼缸捧到了浴室。
清水一遍遍洗干净以后,她将袋子中的两条小金鱼倒进去。
两条小金鱼瞬间扑腾起来,换了个新环境,有些害怕和陌生的左右乱窜着,等到慢慢适应了以后,便摇头摆尾的游动起来。
白娉婷将玻璃鱼缸重新捧回卧室,放在原来的位置。
外面的月光照在上面,鱼尾波光粼粼的。
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推开,白娉婷回头,是端着水果进来的白母。
看到欢快游动的两条小金鱼,白母不禁惊讶的问,“又新买了两条?”
“嗯。”白娉婷伸手接过果盘。
“不是说不养了嘛?”白母又问。
之前女儿搬回来时带回来这个鱼缸,里面的两条死了后,她伤心了许久。
夫妻俩心疼又担心,隐隐能够猜到这两条金鱼一定有什么意义,想要再重新买来两条,但她一直都不肯,只摆着个空鱼缸在那。
白娉婷叉起块苹果塞在嘴里,咀嚼的没有回答,眼尾却都是笑意。
白母见状,挑了挑眉,也微微的笑了,心里已经很明镜的问,“是阿汉买的吧?”
“嗯。”她没否认的点点头。
白母笑容就更加深了,跟她一起看向那两条小金鱼。
这样无声了一会儿,白娉婷侧过脸的看向白母,“妈,你和爸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郁祁汉?”
“嗯,是喜欢!”白母毫不掩饰语气里发自内心的认可,她也回看向女儿,“婷婷,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俩为什么对他这么快改*度?”
白娉婷默认,没有说话。
“那天他下午过来家里了,一看就是从医院跑来的,脑袋上缠着纱布,手上还吊着石膏。我和你爸没打算让他进门,可他跪在了门口,整整一下午……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他跪在我和你爸面前,请求让我们把女儿交给他,发誓说会照顾你一辈子。”
白母现在说起来,还能想象到当天的画面。
郁祁汉直视着他们夫妻俩,那样的正色而言的每个字落地有声,狭长的眼眸在楼道的阴影里亮的像是夜空里的星,那眸光里闪烁着的坚定,让人难免动容。
白娉婷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事,有什么穿梭在心里面的崇山峻岭之间。
“两个人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跟钱过,也不是跟大房子过,我和你爸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像我们一样疼你爱你照顾你。”
“之前的聂锋,虽说你们俩差一点到了一起,可是妈知道,你心里其实不开心!所以你们没有结成婚,我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白母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她笑了笑才说,“我和你爸愿意重新接受他的最重要一个原因,不是我们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是因为我们知道,你心里有阿汉,始终都放不下他……”
房间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白娉婷一人。
窗外面洒进来的月光,和房间里的灯光交汇在一起,白母的话还留有着余韵在回荡。
她俯身的趴在窗台边缘上,下巴抵在手背上面,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下鱼缸。
看着其中一条摆尾的小金鱼,白娉婷翘起了嘴角。
“嗨,阿汉~~”
**********************
夜色笼罩城市,老住宅小区。
公交车靠站台边停下,白娉婷从后车门走下来,进入小区门口时,在路过的仓买按照白母电话里的吩咐,买了两袋火锅专用的芝麻酱,拎着往里走。
她今天重新上班的第一天,白母说是要给她弄点火锅犒劳。
想到之前在咖啡厅面试出来后,突然凭空出现的郁祁汉,他一脸幽怨的模样,嘴角还忍不住向上翘起。
“妈,我回来了!”
钥匙打开门,白娉婷扬声的喊。
低头准备换鞋时,看到了什么,动作不由顿了顿,鞋架上赫然放着一双男式皮鞋。
白娉婷不用多想和多猜测,就能笃定会是谁的,单单是那种皮鞋的样式,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白母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不由迎了出来,身上还戴着围裙,“光听着你动静,怎么半天都不进来!还等着你的麻酱呢!”
“给,麻酱。”白娉婷将芝麻酱递过去。
“杵在那干嘛呢,赶紧洗手吃饭!”白母接过,催促着她说。
白娉婷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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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84,上门女婿
最后的耍流、氓三个字越来越低,震到了人的心底去。
白娉婷发不出声音,被他的吻堵得严严实实,手指尖都在发着颤,为他眼里和身上翻天覆地卷过来的火。
酒气,夹杂着他的气息……
这太容易让人心智迷茫了。
郁祁汉吻的很认真也很深,分开的时候,她眼睫毛眨动间,里面的神色都还半天回不过来神。
见状,他不由低低笑出了声,有些得意有些欠揍。
白娉婷被他的笑声拉回了一丝理智,发现自己此时的衣着状态,羞愤的抬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头。
郁祁汉非但没皱眉,反而薄唇更加往上,抓住她刚刚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心窝处,声音近乎魔怔,“我就说过了,我会忍不住……”
“混蛋!”
白娉婷咬唇,红着脸骂。
郁祁汉紧紧凝视她,狭长的眼眸像是低垂星空中漫无边际的亮与光,他呢喃的问她,“那你还喜欢我这个混蛋吗?”
呼吸瞬间变缓了下来,她被那亮与光吸附住。
亮着灯的宁静黑夜里,一切都好像是梦幻,只有他是唯一的真实。
不喜欢!
很简单的三个字,就在嘴边。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止于舌尖上,否认不了。
白娉婷只能将脸偏到另一侧,抿紧着嘴角倔强的不回答,心里面却已经是绝望了,身上的这个男人,完全是她这辈子的劫数,她躲不掉,必须得应。
郁祁汉薄唇勾起大大的弧度,眸中流光轻漾,恍若盛满了正片星空。
他低下头,满心欢喜的吻在她眉间,“我就知道!”
白娉婷躲开他的薄唇,不自然的想要反驳他的话,只是才刚刚张嘴,瞳孔就紧缩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要!你别……”
白娉婷发出紧张又忍耐的声音,感觉到灵魂在剥离。
郁祁汉眯着狭长的眼眸,此时此刻,她在他眼里的眼神和神态,都像是羞答答的玫瑰在静悄悄的开。
他完全像是方才所说过的那样,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耍流、氓,鼻息火热,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发自内心,“宝贝儿,想死我了……”
夜深而长,一室缱绻。
**********************
朝阳升起,全新的一天带着初冉的光辉和美好。
白娉婷揉着眼睛,转脸看了眼窗帘外面,摸到闹钟,上面指针已经是近七点了。
她才稍稍一动,浑身就是阔别许久的酸疼。
深呼吸了两口气,白娉婷掀开被子的准备起身,覆在她腰上的手蓦地收紧力道,随即平躺的人翻了个身的半压向她,将她像是洋娃娃一样夹住。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闭着,不知是睡着还是已经醒了。
英俊的五官,下巴上有新生的胡茬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在清早的阳光里更显出了男性魅力。
将她带到怀里,郁祁汉埋在她肩头来回的蹭,像是昨晚一样的喊,“宝贝儿……”
白娉婷伸手推着他,手指碰触到胸膛,都是发烫。
经过昨晚的一番剧烈折腾,被子下两人几乎是yi丝不gua的,此时他浑身发着强热,明明只是春天而已,却让她感觉夏天都似乎要来了。
“郁祁汉,你给我手拿开!”
想到昨晚他酒后的流、氓事迹,白娉婷就磨牙霍霍。
郁祁汉从她肩头抬起脑袋,似是刚睁开眼睛的模样,“嗯?”
“我说让你把手拿开!”白娉婷低头看着心口上的大掌,气急败坏的重复。
“我以为是做梦……”郁祁汉见她有发火的迹象,讪讪的收回手。
原本还想借机再来一次的,昨晚上虽然折腾了很久,也算是尽兴,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二哥出事以后,这样深处的彼此纠缠让他想的快要发狂……
白娉婷掀开被子,从单人牀上跳下来。
整个抱着自己的蹲下来,忍着羞的将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
“梦你个大头鬼!”等着将衣服全部穿好,她站起身的转过去,将昨晚被他丢弃在牀尾的抱枕朝着他丢过去,“那昨晚上呢!”
郁祁汉反应灵敏,偏头躲开了那一下。
狭长的眼眸观察了她两秒,害怕她对昨晚自己的霸王硬上钩秋后算账,拇指和食指按着眉心,“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表现出来的模样,似乎对于昨晚发生的当真一点印象都无。
“什么都不记得了?”白娉婷挑眉。
“唔。”郁祁汉含糊的应。
“那好!”白娉婷两手一摊,语调颇为遗憾的说,“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昨晚就当成一、夜情或者约、炮好了!”
“怎么可能!我表现的那么卖力,你给它当成一、夜情或者约、炮?”
郁祁汉闻言,顿时从单人牀上也坐了起来,激动且急切的纠正她的用词。
白娉婷大大的冷哼出声,“你不是不记得?”
“……”郁祁汉尴尬。
白娉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身走出了卧室。
对面卧室的门敞开着,白父白母早就已经醒了,注意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咬了咬嘴唇,走向浴室的脚步临时改了方向。
白娉婷轻手轻脚的贴着墙边进了厨房,凑到站在灶台前的白母身边。
“咳!妈!”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无事的样子,打开灶台上的锅盖,“早饭都做什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小米粥,鸡蛋,还有一屉西葫芦蒸饺,等会儿你爸从早市买回来豆浆和油条,阿汉不是爱吃!”白母弩了弩下巴,不耐烦的回答着。
“昨晚……”白娉婷心虚的出声。
白母回头瞥了女儿一眼,皱眉道,“以后你们两个小点儿声!”
“……”白娉婷脸都快埋在锅里面。
**********************
傍晚,日落西山。
下班后的白娉婷,背着包走进老住宅小区。
工作了一整天,她除了劳累,更多的是昨晚剧烈运动留下的后遗症,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她感觉到现在腰几乎都是断了的……
白娉婷昨晚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给得逞了。
果然,喝了酒的男人就是得提防!
一口气不间断的爬上三楼,白娉婷拿钥匙打开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
扬声喊完以后,低头的换着拖鞋。
正抬腿准备往里面走时,敲门声衔接着响起。
白娉婷回过身的将门打开,就看到立身在外的挺拔身影。
“你怎么又来了?”她皱眉问,昨晚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
郁祁汉抓紧时机的迈入玄关,左手举了举手里拿着的玻璃盒,理由很充分的说,“我来给‘蜡笔小白’和‘阿汉’送鱼食。”
“你是不是跟踪我?”白娉婷眯了眯眼睛。
“没有!”郁祁汉很严肃的回答。
白父听到动静后立即从客厅里迎了出来,合不拢嘴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腕就往里面带,“来来来,你阿姨刚将饭做好,进屋洗手就开饭!”
“好嘞叔叔!”郁祁汉像是有人撑了腰,很响亮的答应。
白娉婷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一脸纯良的吊着个石膏手臂,在厨房和餐厅来回穿梭的帮着白母端菜,争取一切能表现的机会,使气氛融洽的不得了。
吃过了晚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外面夜色深沉。
白娉婷临时有个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通电话的对一遍稿子,等她在阳台打完电话回到房间时,见郁祁汉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势坐在她的单人牀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心怀不轨。
“你怎么天天往我家里跑?”
她走过去的双手掐腰,很是无语的质问,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用脚踢了踢他的长腿,“十点半了,还不走?”
“我不走。”郁祁汉坐在那不动。
“不走?”白娉婷把眼睛瞪大了一些。
郁祁汉干脆向后一躺,拿过她的枕头抱在怀里,很不要脸的说,“我是上门女婿。”
番外《转身爱上你》085,茅塞顿开
白娉婷真想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将他如此无耻和不要脸的模样给展示出来,上门女婿,亏他想的出来!
白娉婷将手机放在一旁,转身绕过牀尾的想去柜子里拿衣服去洗澡,才刚动了两步,就被躺在牀上的郁祁汉给整个抱住了。
非常无耻的,用那条石膏的手臂横在她身前,让她不敢轻易去推。
一阵混乱,白娉婷就被他以非常逍魂的姿势压在了牀上。
之前那种心怀不轨的眼神,在此刻看起来触目惊心,呼吸之间满满都是他变烫的气息。
不同于昨晚,他的吻落下的很快,很密集,而且很有目的性的,也同样是经过了昨晚,白娉婷在一瞬间里就瘫软了下来,拒绝不了。
“……还没有洗澡!”
眼看着他进展的速度惊人,白娉婷手指抓着他肩膀,轻轻喘息。
郁祁汉像是刚刚那样,很不要脸的扬起眉毛,咬字*,“没事,我不嫌弃你。”
尼妹,她是这个意思吗!
接下来,郁祁汉就没时间再多说话了,只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很想要对她温柔,却又情难自控,只想给她更多的自己。
白娉婷躲避不开,最后只能破碎的提醒。
“小声一点儿……”
**********************
春风暖暖,郁宅。
郁祁汉懒洋洋的进入别墅,向迎过来颔首的下人点了下头,换上拖鞋准备往楼上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表情吃惊的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大概三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穿了件浅灰色的线绒长毛衣,黑发披在脑后,什么额外的装饰都没有。皮肤特别的好,眉目如画,只是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框眼镜破坏了不少美感。
两条腿并拢的坐姿,是多年沉淀出的良好家教,职业的关系,看起来还有一股书香气质。
郁祁汉就总觉得,自己的这个二嫂太过死板了些,少了些朝气。
“二嫂?”他不由走过去。
女人闻声,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起身的笑了笑,“祁汉,好久不见了!”
岂止是好久不见,郁祁汉的这位嫂子几乎是鲜少露面,除非是一些比较盛大的节假日,否则都见不到面,常年的居住在美国。
“二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二哥知道吗?”郁祁汉注意到她旁边立着的行李箱。
“我也是刚到。”女人回答说,随即顿了顿,“你二哥他……”
玄关处传来动静,有下人再次迎出去的声音。
郁祁汉闻声的回过身,相继进门的正是他们口中聊的郁祁佑。
他忙出声说道,“二哥,二嫂回来了!”
郁祁佑手里还需要握着拐杖,走起路来略显有些不便。
看到客厅里出现的人后,郁祁佑没有惊讶,脸上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反而眉心皱了起来。
女人将包里的文件掏出来,似是准备已久,就等郁祁佑回来的直接递过去。
“郁祁佑,这是我让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我已经签完了字,你看过以后如果没有任何异议的话,那就在上面签字吧!”
说到最后,还很细心的又递上了一支钢笔。
某个离婚的关键字眼冒出,在旁边听着的郁祁汉被震到。
除了他以外,郁家的两兄弟在人生大事上都是以家族利益出发的联姻,他们夫妻俩虽说婚前没有感情,但婚后也算是相敬如宾,至少在旁人前夫妻的角色扮演的很到位,甚至从未红过脸……
郁祁佑脸色难看,少了平时在外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
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冷笑,“平时八抬大轿都难把你请回国,现在你追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签这份离婚协议书?”
“郁祁佑,我们说好的!”女人像是咬紧牙关的模样。
“呵呵。”郁祁佑伸手接过。
旁边的郁祁汉见状,生怕两人会冲动行事,连忙出声,“二哥……”
郁祁佑连翻都没有翻一下,直接扬手一甩,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
“你--”女人伸手指着他,指尖发抖。
郁祁佑冷哼一声,转身便拄着拐杖上了楼。
郁祁汉见状,左右权衡了下,也跟着出了客厅的追上楼梯,“二哥,你和二嫂怎么回事?”
郁祁佑没有出声,握着拐杖的手背都隐隐青筋暴出。
“她真要跟你闹离婚啊?”郁祁汉挑挑眉问。
“嗯。”郁祁佑点头。
“难道是因为你车祸的关系,她不愿意照顾你?”郁祁汉着实是感到震惊,看了看暂时还无法离手的拐杖,猜测出声后,很快又否定,“不应该啊,二嫂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
他抬手摩挲着下巴,玩笑的调侃,“还是说,车祸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比如……某些方面不行了?”
“给我滚蛋!”郁祁佑黑着脸的挥舞拐杖。
“还真是啊?”郁祁汉扬起唇角。
“是个P!”郁祁佑破天荒的爆了粗口,“要是不行,她肚子里现在能有我的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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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从美国追回来离婚的事情,还是惊动了郁父。
郁父当即大发雷霆,将郁祁佑叫到了书房里,整整一下午快过去了,都还没出来。
郁祁汉插兜的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不时的抬头望向二楼,有拍桌子和训斥的声音隐隐传出,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院子里有汽车引擎的动静,没多久,穿着军靴的郁祁城从外面进来。
手里握着个手机,一直在通话声,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爬满了让人惊悚的温柔,虽然语气很严肃,“不许穿裙子,不许化妆,更不许喝酒!结束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郁祁汉被自家大哥给恶寒了下,不用去看,也知道对方会是谁。
“给你那个小侄女打电话?”他也是知道些其中关系,很直接的问。
“嗯。”郁祁城毫不掩饰。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以一种很那个的眼神,嘴里面啧啧出声,“大哥,不得不说,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郁祁城一脸的“要你管”表情。
“老二媳妇呢?”掏出两根烟来一人一根,郁祁城环顾了一圈问,也是接到了消息,说是家里又出了事情,老二两口子闹离婚。
郁祁汉将烟点燃,无奈的说,“二嫂出去住酒店了,我没留住。”
“他们两个真要离婚?”郁祁城吐出口烟雾,不确定的询问。
“嗯,我看不是随便说说的!”郁祁汉点头,“二嫂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性格那么柔,从她进门到现在,我从来都没看见过她大声说话!今天瞪着二哥,手都气发抖了……我看呐,二嫂是真想离!”
“那老二是什么态度?”郁祁城听后,也是略显吃惊。
“二哥把离婚协议书当成扔垃圾桶了。”郁祁汉将白天亲眼所见的,大致的讲述了一遍。
郁祁城听了以后的点点头,“那看来,老二是不想离。”
“二哥铁定不想啊,二嫂怀孕了!”郁祁汉往旁边的盆栽里弹了弹烟灰。
“哦?”郁祁城挑起了眉,表情不再那么担心。
如果说是两人之间闹了不可挽回的矛盾的话,那这段婚姻或许就悬了。但是若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了,无论如何,孩子都是两个人共同的事情……
老二的事情不用多费心,郁祁城看向自己的小地弟,“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唉。”说到自己,郁祁汉眉尾顿时耸耷了下来。
用力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无力的吐出,现在还在留校观察期,虽说已经将她重新吃回了肚子里,可白娉婷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对于他们两个的事不拒绝也不松口。
“这还不简单。”郁祁城听后一笑。
“大哥,你有好办法?”郁祁汉像找到了救星。
郁祁城瞟了他一眼,拿出了兄长的态度风范,谆谆教诲的亲切语气说,“你看老二他们两个,就是为了孩子,这段婚姻也不会轻易的结束,同样的道理,为了孩子,婚是一定会结的。”
郁祁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番外《转身爱上你》086,
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下班回来,家里面就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抬眼望过去,就能看到餐厅里穿梭着的挺拔身影,将旁边的夫妻俩哄的笑声连连。
对于这样的场景,白娉婷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像是郁祁汉嘴里很不要脸说的“上门女婿”一样,他像是英国大笨钟一样准时。
郁祁佑从美国回来后,郁祁汉就再也没去过公司,车祸后的伤势还没有好,医院那边也暂时搁下。
现在的郁祁汉,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往她家里跑,陪着白母去逛菜市场,晚上在她家混吃混喝以及混睡,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他们家里多了个年轻又英俊的准女婿。
白娉婷将外套和包都挂起来,也走进了餐厅。
厨房里油烟机还嗡嗡响着,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热菜,还有一盆新蒸出来的螃蟹。
正帮着白母摆碗筷的郁祁汉,闻声抬起头,“婷婷,回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
工作了一整天,她肚子里早就饿扁了,伸手捏了几个和圆葱爆炒的牛肉粒放嘴里。
狼吞虎咽的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和手,就感觉到有道存在感格外强的目光,始终凝在她身上,无法忽视。
白娉婷抬头,就看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瞅着她,直勾勾的。
温暖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五官依旧棱角分明,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呼吸停住几秒,只是他勾起的唇角和眸光里烁动的轻芒,格外的踌躇满志。
而且对视的时间久了,莫名隐隐有种憋着什么坏水一般。
白娉婷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臂,吞咽唾沫的说,“郁祁汉,那个什么……你没事吧你?”
“没事。”郁祁汉语调慵慵懒懒的。
“那你还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洗手吃饭!”白娉婷
“这就去!”郁祁汉扬扬眉尾。
最后一道冬瓜肉丸汤端上来,简单又淳朴的晚餐开始。
白父白母依旧频繁的给郁祁汉夹菜,他在将夹过来的菜转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看的白父白母频频交换眼神的点头,满意又欣慰。
白娉婷早就习惯他对长辈表现的纯良模样,也懒得拆穿。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郁祁汉忽然拿出了一把钥匙,放到了她面前。
她咬着筷子,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啊?”
“钥匙。”郁祁汉掀了掀薄唇。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钥匙!”白娉婷闻言,翻了个白眼。
“我在省政aa府后身那有一套公寓,是早些年就买下来的,之前我朋友回国借给她住了段时间,现在一直空着。”郁祁汉缓缓说道,但却不是对她,而是看向对面夫妻俩,“叔叔阿姨,我想让婷婷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那套房子白娉婷是知道的,之前他给桑珊住了,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两个才有过一段从合租发展到*的日子,说到底,桑珊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红娘。
“行啊!”白父自然点头。
“我们没意见!”白母也是笑呵呵的表示。
“那块地理位置挺好的,离婷婷现在的报社也近,上班走着去都行。”郁祁汉薄唇勾起的弧度很大。
虽说他个人对于“上门女婿”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毕竟有两位长辈在,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方便,更何况,也不利于实施他的大计。
“嗯嗯嗯!”
白父白母异口同声,没有任何意见。
始终被晾到一边的白娉婷,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抗议,“我不同意!”
白父白母面面相觑,郁祁汉微微蹙眉,却什么也没说。
**********************
傍晚,夕阳西下。
白娉婷背着包,披着一身的晚霞从老住宅小区门口进来。
昨晚上郁祁汉当着白父白母的面,故意提出来要让她搬过去和他住在公寓里,明显是想借着夫妻俩的气势压倒她,不过被她当场给否决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从浴室里洗漱出来,他们三个人聚在餐桌前,凑在一起的压低声音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像是故意的背着人,等听到她脚步声走近时,瞬间就打住不说了,还各个都若无其事的样子。
绝对的有猫腻啊!
白娉婷回想起来,心里还这样觉得,不知不觉间也上了三楼,她从包里面翻出了钥匙。
一打开家门,玄关就赫然摆放了一个行李箱。
白娉婷惊讶的看着那行李箱,正不明所以时,卧室里传来了动静,白父白母从里面走了出来,夫妻俩俱都穿戴整齐,并不是平时外出的样子。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个包,手里还拎着个,忙忙碌碌的看起来似是要出远门。
“婷婷回来啦!”白父看到她,笑着开口。
“嗯啊。”白娉婷点点头,眉眼困惑的不禁问,“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还把行李箱都拿出来了?”
“我和你爸回乡下,看看你爷爷。”白母回答她说。
“爷爷怎么了?”白娉婷闻言,立即紧张的问。
“爷爷没事!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白母很轻松的摆手,解释说,“我和你爸就是不放心,顺带着没什么事,到乡下看看,顺便再照顾他一段时间!”
“可是小叔不是在吗?而且,爸你不上班了?”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匪夷所思。
“请假了!”白父很豪迈的一扬手。
“啊?”白娉婷这下更吃惊了。
白父还没有退休,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国企小单位,但工作起来也算是勤勤勉勉,除了生病以外,几乎没有旷工过,就连上次回乡下,也是休了年假的。
她哪里知道,此时在白父的心里,任何事情也比不上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半晌反应过来,白娉婷还是觉得太过突然,虽说乡下并不远,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可并没有心里准备,“爸妈,你们怎么也没跟我商量呢?”
“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不你现在回来了,告诉你一声!”白母不以为然的说。
“……”白娉婷语塞。
“哎呀,不能跟你啰嗦了,我们得赶紧走了,这个时间塞车,容易赶不上火车!”白母拉拽着白父,着急忙慌的说。
“那我送你们去车站!”白娉婷连忙说。
“不用,阿汉给我们找车了!”白父笑米米的告诉她。
帮着白父白母将所带的行李从三楼拿下来,出了楼门洞,果然就看到了外面多了一辆黑色轿车,前面坐着位司机,后车门那立身一道挺拔身影。
郁祁汉大步上前,和司机一起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白娉婷看着即将回乡下的父母,还是觉得事发突然,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讷讷的问,“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一定。”白母闻言,沉思了下的回。
“不一定?”她这下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白母点点头,话里面颇为意味深长,似乎有什么含义一般,而且还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郁祁汉,“快的话,可能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回来了,慢的话,还不一定什么时候。”
白娉婷听得云里雾里,各种猜不透,搞不懂。
旁边的司机提醒了一下火车的时间,必须得上车赶往火车站了,白母打发着他们两个回去,说是夫妻俩自己走就行了,到了以后给她打电话。
临上车以前,白父走到郁祁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倍儿严肃的说了声:“加油!”
郁祁汉对此,同样严肃的点点头。
加油?加什么油?
像是白母的话一样,直到轿车已经行驶出了小区,白娉婷脸上的神色还是疑惑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等着她原路返回的上了三楼,换了拖鞋,身后的大门紧随着“砰”的一声关上。
白娉婷回过身,看向玄关处的挺拔身影,忽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白父白母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回了乡下,那么,以后家里岂不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和让她搬去他的公寓住没有任何什么区别……
番外《转身爱上你》087,大结局上
自从白父白母回乡下以后,白娉婷和郁祁汉两人就再次开始了变相的*生活。
老住宅小区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二人世界。
夫妻俩离开时,有偷摸的将钥匙给了郁祁汉,所以每天白娉婷下班打开门的时候,就能看到沙发上大摇大摆坐着的身影。
现在她除了要喂养那两条小金鱼,还要多喂养一个他!
晚饭过后,白娉婷在厨房里洗碗,一边探头望向客厅,一边嘴里面愤愤不平。等着收拾完从浴室里洗了个手出来,郁祁汉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背对她的方向,英俊的脸低着,膝盖上放着手机,旁边还有一本日历,全神贯注的对照着什么。
亮着的屏幕上是搜索出来的网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什么时间排卵期,什么时间安全期……什么时间容易受孕,什么姿势和环境容易一招命中……”
“郁祁汉,你在那看什么呢?”
白娉婷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
郁祁汉瞬间就将手机翻了过去,日历也丢在旁边,目视前方电视机,“电视剧。”
白娉婷不禁皱眉,绕过去的也坐在沙发上,视线凝在日历和他的手机上。
郁祁汉眉梢眼角闪过一丝掩饰,朝着她栖身过去,搂着她的细腰,下巴往她颈窝上抵住,薄唇似有若无的贴在她耳廓,喊了句,“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别乱叫啊!”白娉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甩开他的撇嘴。
“那我们抓紧时间,去把结婚证扯了,我叫什么都是名正言顺。”郁祁汉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说服。
白娉婷拿起遥控器,不为所动的调着台。
郁祁汉见状,向后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掀动着薄唇径自低声,“唔,你现在不松口也无所谓,早晚有一天,你得乖乖跟我去扯证。”
“你说什么?”白娉婷没有听清。
“没事。”郁祁汉扬了扬眉尾。
白娉婷见状,干脆不想理他,继续的调台,可是还未等她找到个满意的节目,他又再次的栖身过来,而且比刚刚要行为恶劣,手和薄唇都不安分。
“你干什么啊,别闹,你摸哪儿呢啊!”
白娉婷试图挣扎,可一来二去的反而被他推到在了沙发上。
没有了白父白母在家,郁祁汉简直是无法无天,几乎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为所谷欠为。
眼看着衣服被扯落在了地板上,白娉婷脚趾头都瘫软了下来,只能发出细微的抗议声,“别……还没有洗澡!”
“等会儿一起洗!”郁祁汉不以为意,沙哑道。
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等不及的已经开始……
**********************
开发区,日本料理店。
他们到了的时候,门口的泊车位,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已经停在了那。
白娉婷晚上原本是约了许静好享受单独的女性时间,可郁祁汉偏偏要跟着,说是郁祁城和许静好闹了些别扭,正好叫上一起,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四人餐。
他们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楼上的包厢里。
门推开,郁祁城和许静好分别坐在椅子上,前者夹着根烟,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没什么异样,而后者却一脸可疑的红,嘴唇还有些泛肿。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脑补了下曾经在杂志社前看到的画面……
“路上有些塞车,你们到有一会儿了?”郁祁汉坐下来,冲着自己兄长挑眉问。
“嗯。”郁祁城点头,掏出根烟递给他。
“大哥!”白娉婷忙颔首叫人。
“不要这么拘谨,以后都是一家人!”郁祁城难得笑了笑,表示。
“好!”白娉婷点点头。
旁边郁祁汉听着这对话很是满意,这也是间接的亲近了他和她。
人到齐了以后,服务生进来点餐,每人点了份铁板烧套餐,又加了些寿司拼盘和海鲜。
等着服务生退出去以后,郁祁城对着身边的许静好丢出句,“刺身上来后,你只能看着不能吃。”
“可是我想吃!”许静好抗议。
“不行!”郁祁城态度强硬。
“大哥,你这有点儿要求过了吧?不就是个生鱼片!”郁祁汉慵懒的出声。
许静好看到有人给自己帮腔,挺了挺腰板,“你看看!”
“我说了不行!”郁祁城语气不变,像是拎着她耳朵般的训斥,“你肠胃敏感,吃了会拉肚子!还是说,需要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告诉你不能吃?”
许静好顿时耸耷下了眼睛,一句话不敢再说。
今晚的客人不是很多,菜上来的特别快,尤其是在冰沙上面的一大份海鲜冷拼。
碍于郁祁城在旁边的威严,许静好敢怒不敢言,只拿着勺子在小口小口的喝味增汤,刺身一筷子都不敢沾。
白娉婷在旁边看着也是深表同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少夹两筷子。
吃到中间的时候,郁祁汉和郁祁城两兄弟去了洗手间,临起身的时候,郁祁城还不忘沉声嘱咐一句,“不许吃!”
门一关上,许静好就搬着椅子凑到了她面前。
“霸道总裁范儿啊!”
白娉婷也凑上前,挤眉弄眼。
许静好一脸的哀愁,抱怨连连,“你要是愿意要,那就给你好了!”
“你想看郁家两兄弟厮杀?”白娉婷斜睨过去一眼,耸了耸肩,又正色的忍不住问,“静好,你家里还是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吗?”
“不知道。”许静好摇了摇头,“怎么能让他们知道,若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样的关系,甚至不能只用复杂二字来形容。
若是有天公诸于世了,许静好觉得更像是天塌了,完全不敢去想象。
白娉婷虽然不懂这里面的曲折幽深,但也明白一二,担忧的凝声问,“可这也不是办法,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和他偷偷摸摸?”
闻言,许静好低下了脸。
二人一时间都没出声,包厢里宁静片刻。
“唉!”白娉婷有感而发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要纠结的也是我,你跟着叹什么气啊!”许静好见状,不由笑了,“不过小白,你看起来气色很差的样子,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是啊--”
说到这个,白娉婷趴在了桌子上。
岂止是没有休息好,她简直是体力消耗过度。
自从白父白母离开以后,老房子里剩下他们两个人*,几乎每个晚上她都没有消停的睡过一个好觉,就是到了周末,他兴致所到之际,大白天的也让她出不了房门。
白娉婷向来是口无遮拦,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会刻意扭捏,低呼的诉苦,“我看他啊,简直像是雁雁家那只吃了春、药的土豆!哪怕是充气娃娃,也得有个礼拜天吧!”
“你家大哥也是这样生猛的精虫上脑么?”
“咳咳!”许静好脸红的直呛,咬唇的嘀咕,“也还好啦……”
“郁家的男人,果然不好招惹啊!”白娉婷一只手托着半边脸颊,发自内心的感慨。
许静好介于刚刚两人的谈话,面上表情有些许的挣扎,犹豫了半晌后,瞥了两眼包厢门,压低声音的说,“小白,我有件事跟你说,郁祁汉他想……”
包厢的门被推开,是方才去了洗手间的郁家兄弟俩。
看到她们两个挪了位置的挨在一起,低声的正嘀咕着什么,看不清表情。
被白娉婷忽然抬眼看过来的郁祁汉,太阳穴莫名一跳,坐过去慵懒的勾唇问,“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没什么!”白娉婷坐直了身子,眉眼弯弯。
郁祁汉却在她的笑容里,感觉太阳穴再次跳了两下。
搬着椅子回到原位的许静好,闷头的喝着味增汤,心虚的不敢看别处。
**********************
霓虹灯点亮,夜色逐渐张狂。
晚饭结束以后,原计划是去看场电影,可是郁祁汉递给郁祁城个眼神,着急回家。
白娉婷也没有戳破,没多说什么的跟着坐上了车,驶回老住宅小区的方向,沿途欣赏着车窗外面的夜色。
“师傅,在前面路口暂时停一下。”
行驶了一段路,白娉婷忽然对着前面司机说。
坐在她旁边的郁祁汉,闻言困惑的看向她,“嗯?”
“去趟超市。”白娉婷伸手,指了下前面亮着灯的超市。
“超市?要买什么?”郁祁汉眉眼依旧困惑。
白娉婷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
出租车同时也挨着路边停了下来,她不耽搁的推开车门下车,身后脚步声传来,郁祁汉也果不其然的跟着一并下来。
路灯下,英俊的脸上薄唇微抿,“买那个做什么!”
“做什么还用我教你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在超市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冲着他弩着下巴,“你进去买,我在外面等你,多买两盒,快去快回!”
“我不想买。”郁祁汉杵在那没动。
“那我进去买?”白娉婷挑挑眉。
“我不想用。”郁祁汉还是没动,皱眉又补充了句,“不舒服!”
白娉婷也不生气,抱着肩膀不紧不慢的问,“那你是打算再去一趟药店?让我买药吃?”
这样僵持了几秒钟,郁祁汉最终不情不愿的转身进了超市。
没用多长时间,超市门口的挺拔身影就去而复返,手里面还多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红红绿绿的几个小盒子,很明显就是那东西。
“买回来了?”白娉婷问。
“嗯……”郁祁汉看了她一眼,声音低落。
白娉婷看到他灰扑扑的俊脸,忍住要笑出来的冲动,将东西胡乱的塞在包里,拉着他说,“快点吧,师傅一会儿该等着急了!”
**********************
一直到回到了家里,郁祁汉英俊的脸上还愁眉不展的。
白娉婷佯装的看不见,像是往常一样,径自的到了浴室里洗澡,掀开被子的躺在牀上玩手机。
随后洗完澡的郁祁汉,腰间围着条浴巾的也随后走进来,从另一边上来,平躺了没多久,就翻了个身的将她手机夺走的丢到一边,整个覆盖上去。
白娉婷闭着眼睛,任由着他的吻落下。
随着彼此吻的越来越深,以及他不安分的大手,房间里的温度在愈发的升高。
白娉婷双手都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别着脸在枕头上,眉眼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红色,看的他瞳色越来越深,呼吸也是越来越火热。
到了关键的时刻,她拿出了回来时让他去超市买的小盒子。
郁祁汉见状,当场就垮下了脸,“必须得用吗?”
“嗯!”白娉婷点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见他皱眉在那的不为所动,她干脆的推着他说,“不用的话,那就别做了!”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
“到底做不做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催促,说着就要翻身去睡。
郁祁汉只好死皮赖脸的去吻她,最后在她的强制要求下,还是用牙齿咬开了包装,做好了安全措施以后,才开始进行……
隔天早上醒来,地板上除了凌乱的卫生纸团,还有一盒三个用过的小雨伞。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准备去上班在洗澡的白娉婷,赤着胸膛靠在牀头的郁祁汉,虽说身子上是餍足了,可心理上并没有。
尤其是视线里用过的小雨伞,更让他的眼神变得哀怨。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趁着她还半梦半醒的时候强行来一次,可还是逃脱不了使用小雨伞的命运,根本就没有机会。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和他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
郁祁汉暴躁的想要跳脚,心里在爆着粗口。
妈、的!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破玩意!
皱着眉正一腔怒火不知如何发泄,忽然的急中生智,郁祁汉掀开被子的快速走下牀,拿起桌上放着的剩下几盒的杜蕾斯,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黠光。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快到了五一。
春天的浮动不安还没有过去,每个人就都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夏季做准备。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白父白母在乡下待的依旧安安静静的,每次电话里,也都不提及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而且结束的时候,也总要和郁祁汉再说上两句的。
清早,白娉婷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就又看到郁祁汉在那闷着头。
他右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除了,一手拿着日历,一手拿着手机,不知到底在研究着什么。
白娉婷走近,他就将手机和日历都收起来了。
“神经兮兮的!”她皱眉的斥。
“洗完澡了?”郁祁汉冲着她高扬起眉尾,伸手试图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暧、昧的吐着热气,“过来让小爷闻闻香不香。”
白娉婷才不要配合他的恶趣味,否则很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她躲着他的手,最快速度逃离开,“我去换衣服吃早餐,一会儿上班迟到了!”
等着白娉婷从卧室里出来,郁祁汉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她了。
早餐是他去买来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每天去小区口的早餐摊买豆浆油条,和那的摊主都混熟了,每次都给他最好最新鲜的。
“趁热吃,吃完送你上班!”郁祁汉递给她一碗加好糖的豆浆。
“嗯!”白娉婷伸手接过。
将油条撕一段泡在豆浆里面,沾了沾放在嘴里,她平时最喜欢这样吃。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等吃两口,从胃部深处就泛出来一股恶心,白娉婷不由的放下筷子,伸手捂着嘴,深呼吸的努力往下平息那种反胃的感觉。
“怎么了?”郁祁汉察觉到,顿时紧张的问。
“没。”白娉婷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挨过了那一阵后,放下了手。
“不舒服?”郁祁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好像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油条有些恶心!”白娉婷摸了摸平平的胃部,没有多想的说,“可能昨晚穿少凉着了,没准是要肠胃感冒,不碍事!”
郁祁汉闻言,沉默了两秒,拿过旁边的全麦吐司,“油条吃着难受,吃点面包片吧。”
“嗯。”白娉婷点点头。
郁祁汉没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里有所盘算。
吃完了早餐后,两人从住宅楼里出来,走向了停在花坛边上的普拉多。
分别系上安全带以后,车子迎着朝气蓬勃的晨阳朝着行驶出了小区,一路上,郁祁汉像是早饭后一样的始终不多话,而是在打着电话。
听着对话里,似乎都是有关医院的。
白娉婷在旁边听着,也没有多问,只以为他的石膏拆了,有郁祁佑在不用再回公司,根据他喜好的话,日后还是要回去医院工作的。
最近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折腾的太狠,有些缺觉,她靠在副驾驶上就昏昏谷欠睡。
等着车子停下来,白娉婷恍惚的睁开眼睛,拿起包准备下车去上班时,才发现眼前的目的地并不是她所工作的报社,而是很熟悉的一家私立医院。
愣神间,旁边的郁祁汉已经拔了车钥匙,从车头绕到了她这边的拉开车门。
白娉婷不明所以的走下来,惊讶的问,“怎么来这里了啊?”
“你不是说没准是肠胃感冒,过来检查一下,放心。”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将她身上的包拿在了手里,顺带着牵起了她的手。
“我真没事,不用那么夸张吧!”白娉婷闻言,立即摆手表示。
“别说话,先跟我进去。”郁祁汉却似乎很坚持。
“好吧好吧!”白娉婷拗不过他,只好耸耸肩的点头。
**********************
这家私立医院是郁祁汉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郁母现在也还任职这里。
白娉婷跟着他进来后,没有挂号也并不意外,只不过正常来说,要去科室应该是内科才对,不然也该是消化内科,可是当电梯抵达的楼层,却是妇产科……
她看着显示的牌子,有些蒙圈,“郁祁汉?”
郁祁汉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牵着她的手很有目的性的直奔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的妇产科医生,年纪大概和郁母差不多,也明显的是早已经等候多时,在他们进来后,就笑呵呵的起身迎接,示意她坐在比较舒适的一张椅子上。
“郁祁汉,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白娉婷咽了咽唾沫,伸手去拽旁边人的衣角。
“没有。”郁祁汉勾了勾薄唇,随即看向对面站着的妇产科主任,“周阿姨,麻烦你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还跟我这么客套了!”妇产科主任笑呵呵的,招呼进来一名护士,吩咐说,“小张,赶快先带这姑娘去做个检查!”
白娉婷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位叫小张的护士带去做检查了。
等着一系列的检查开始,她也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前她有过一次怀孕,这类的检查也是做过的,所以并不陌生,知道是为了检查什么,心跳不禁开始加速……
半个小时后,她重新坐回那张很舒适的椅子上,对面的妇产科主任依旧笑呵呵。
郁祁汉立身在她旁边,一只手握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的很紧,薄唇亦是同样的抿紧,都彰显出了他此时内心的紧张感。
在经过妇产科主任反复确认以后,笑着抬头看向他们,“恭喜你们啊,小宝宝已经五周多了!”
虽说一切在计划当中,郁祁汉还是激动的手指发抖。
“啊……”状况外的白娉婷,小小的低呼出声。
“小宝宝很健康,虽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芽,但是根据产检的各方面数值来看,生长都很不错呢!回去以后要多注意休息,前三个月比较危险,记得定期来做检查……”
一直出了门诊大楼,妇产科主任的柔声语调还在耳边回荡。
白娉婷双手交握的互相捏了捏,疼痛感袭来,她才确定这并不是幻觉。
低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面真的又再次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怀孕的结果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因为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所以故意不想看他得逞,几乎两人每晚做那事的时候都有安全措施啊……
还是说,某人小蝌蚪的生命力太过顽强了,连小雨伞都挡不住它在自己的身体里萌芽?
这样想的时候,白娉婷不由要咬唇的瞥向身旁的郁祁汉。
英俊的五官在阳光下晕染出金色的光,薄唇微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线,下巴上有细小的胡茬,从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后,他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郁祁汉?”白娉婷抬手撞了撞他的手臂。
郁祁汉闻声,朝着她看过去,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荡漾,声音低又轻,夹杂着激动,“原来,为人父的喜悦是这样的感觉。”
“你现在的模样好傻!”白娉婷忍不住笑了。
“我真高兴!”郁祁汉勾勾薄唇,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傻就傻吧!
计划了这么久,也卖力了这么久,实现的这一刻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而且除此之外,更让他激动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啊……
径自的感受了一会儿这种情绪的动荡,他再朝她看过去时,发现她正眯着眼睛,用一种很审度眼神看他。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郁祁汉举起手,和自己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和我没关系,哪天晚上你不都是让我戴套!这都能怀上,纯属是天意,当然了,也不排除我太强。”
“……”白娉婷为他最后的话翻了个白眼。
郁祁汉走上前搂着她的腰,眉眼俯低,“婷婷,你肚子里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该答应嫁给我了吧?你总不能让它是在父母未婚的状态下来到这个世界上吧,这对它的成长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白娉婷闻言,被他说的没有吭声。
嘴唇轻咬,她看着他眸光里亮晶晶的深情与期待,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松动,对于他所说的话很是认同。
“戒指呢?”
白娉婷噘嘴的伸出右手,翘起了无名指。
她知道他一直将那枚“一生一次”的钻戒随身携带。
果不其然,郁祁汉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打开后,便是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连忙的送到她眼前,“这里!”
“看什么呐,还不赶紧给我戴上!你要是再墨迹,我可怀疑你要留给别人!”白娉婷傲娇的昂着下巴,嘴里哼哼唧唧的,可眼底已经悄然的湿了。
郁祁汉早就迫不及待,执起她的手,紧紧捏着那枚闪闪发光的圆环,小心翼翼的往她无名指上戴。
尺寸非常合适,所以在骨节的位置稍稍卡了一下,然后套在最下方。
钻石的克数不大不小,但是戴在手指上还是很有沉甸甸的,白娉婷看着那枚终于套在无名指的钻戒,他的吻极其温柔的落在手背上,很快的,鼻头也微微红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郁祁汉心口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下。
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时,眉尾往上高高的扬起,语气还要慵懒的强调一下,“婷婷,这可是你主动点头的,我没半点强迫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答应嫁给我的!”
白娉婷听了以后,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戴上以后,你可就是郁太太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反悔了!”他指腹摩挲着那枚钻石,狭长的眼眸深邃无比的望着她,到了最后,还要不放心的加上一句,“我也绝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嗯——”白娉婷像是他那样,笑着拖长了声调。
郁祁汉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贴在自己跳动的心口处,这样拥抱了几秒后,稍稍的推开她,眉眼都要飞舞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
“要不要这么急?”白娉婷惊讶。
“必须!”郁祁汉点头。
话音落下,他便牵起她的手,一秒都不想再多耽搁,朝着车子停着的方向便跑起来。
白娉婷被他带动的跟在后面跑,连忙的提醒着,“你小心一点儿呀!”
“对不起,我给忘了!”郁祁汉这才意识到,英俊的脸上满是懊恼,连忙的停下了脚步,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谨慎了起来,生怕刚刚的幅度会对她肚子里的宝宝造成了伤害。
白娉婷正想说也不用那么夸张时,脚下忽然一轻,被他整个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往车前走。
她受不了的低呼,“喂……”
**********************
普拉多稳稳的停下来,面前是一栋建筑物。
上面赫然挂着的“民政局”三个大字,阳光下闪着人的眼睛。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人并不是很多,不时能看到走进走出的年轻男女,都是手拉着手神采飞扬。
白娉婷推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看着另一边同样下来,眉眼带笑望着自己的郁祁汉,笑容如头顶旭日般光芒万丈。
从医院出来后,车子就直接开到了这里,所有办理需要的手续全部齐全,装在一个文件袋子里。
似乎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已经妥妥的准备好一切,就等待这一时刻。
白娉婷看着他大步过来,又要伸出手时,连忙的制止。
“别,我自己能走进去!”
她往后退了两步,可不想造成围观。
郁祁汉没有勉强她,伸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那我牵着你。”
两人并排走的脚步很快,彼此心里都有着一份激动和期待,为即将转变的关系。
这种地方两人都是头一次来,进去后,郁祁汉眼尖的看准了一个空窗口,直接拉着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文件袋给工作人员送过去。
工作人员似乎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将文件袋打开,分别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再次皱了眉,“手续不全!”
“不全?”郁祁汉不由抿起薄唇。
户口簿白父在给他钥匙时,也一并交给了他,早早的都收纳在文件袋里,所有相关的材料应有尽有,绝对交了钱就领证,就差两人的出生证明了。
他看着工作人员,沉声问,“怎么可能不全?”
白娉婷在旁边,一颗心也紧张的提了起来,担忧不已。
“抱歉,这位先生!按照相关规定,办理离婚手续和结婚登记一样,都要在我们这里进行备案的,并且结婚证是需要盖章作废,所以,结婚证是需要收回的!”工作人员皱眉,耐心的解释说。
“……”郁祁汉眉眼尴尬。
“不好意思……”白娉婷硬着头皮,弱弱的解释说,“我们是来登记的!”
工作人员一听,顿时沉下脸,不怎么高兴的说道,“登记?登记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我这可是专门办理离婚!要登记去另一边排队!”
抬眼瞅了瞅,这才发现是办理离婚的。
他们两个都没仔细确认,就直接奔着这里来了,而结婚登记是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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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和郁祁汉在旁人的注视下,窘迫的换到另一边。
“咳!我第一次来,没有经验。”拿着文件袋,郁祁汉英俊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窘迫与尴尬,虚握着拳头在唇边,极力表现出自然。
白娉婷也清了下嗓子,“咳……我也是!”
排队等到了他们,有过刚才的乌龙经验,两人都是尽量沉稳的走进去。
工作人员先是将他们提交的证件检查了一遍,又分别递给他们张《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在“声明人”一栏上签了字,然后按程序的询问了下他们双方是否愿意,最后盖下了戳。
“砰、砰——”
走出来的时候,彼此手里多了个红色本本。
白娉婷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头却是惊涛骇浪,恍若在做梦一样,而身旁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过来的认真神情,是这梦境里唯一的真实。
真的好难形容出这种感觉……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前面宣誓的房间里,很多和他们一样拿着红色本子的新人,都排队的等在那里。
他们两个也挤过去,站到后面,耐心的等待。
肩膀上一暖,白娉婷被带到他的怀里,轻轻的仰起脸,感到他的吻落在眉间,“婷婷,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只带你来这里一次。”
她冲着他,最大限度的翘起嘴角。
“老婆!”郁祁汉勾唇,终于名正言顺的喊。
白娉婷心里面满的无法言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排队轮到了他们,和其他几对新人一起站在了台上,工作人员发给每个人一张红色的小卡片,热情的指挥着他们按照上面的字念。
房间里,久久回荡着新人的声音。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番外《转身爱上你》088,大结局中
傍晚,天边夕阳红的像是人的心。
早上去医院做了检查,又去了民政局登记,似乎从未有哪天比今天行程要满。
下午回到报社上班的白娉婷,向后靠在椅子上,眉眼弯弯的望着拉开的百叶窗外,双手覆盖在膝间,是未曾离手的红色小本子。
形容不出来的矛盾心情……
高兴到恨不得像全世界宣布她结婚了,可又私心的想要独享这份喜悦。
到了下班时间,不知道谁先起身喊了一声,大家都开始忙碌的收拾东西,白娉婷也跟着一起。
打完卡往大厅外面走,老远的,她就看到旋转门外面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还是分开前的那身打扮,薄风衣和灰色长裤,落日与晚霞的光笼在他肩头,被镀上了一圈瑰红,英俊的脸迎着那好看的颜色,眸里的绚烂亮光把无限好的夕阳都比了下去。
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燃着根烟,正在和楼里管保洁的大爷在聊天。
白娉婷从旋转门出去,离得近了,才隐约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我在等我老婆下班。”
郁祁汉勾着薄唇,似是在讲述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大爷笑着附和了句,“是嘛!”
“嗯,我们今天登记结婚了,而且她还怀孕了。”
“哎哟,那可真得恭喜啊!”
“谢谢!”
……
白娉婷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她看着他勾起的唇角以及上扬的眼角,清楚的听到心里纤细的花开声音。
感应到她的目光,郁祁汉侧过脸的朝她看过来,动作很迅速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对旁边聊天的大爷忙说,“我老婆出来了!”
白娉婷在他迎上来的脚步中,也走过去。
“怎么都给扔了?”见他将火机和烟盒一并扔到旁边垃圾桶里,她惊讶的问。
“这是最后一根。”郁祁汉垂下手的牵住她,“以后戒了。”
白娉婷不用多问,也知道他戒烟的原因是什么。
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不抽烟比不喝酒要难上许多,尼古丁是有瘾的,可他就能随随便便的说戒就戒掉,而且她也能笃定,他绝不是随便说说。
她晃了晃彼此十指紧扣的手,笑着问,“郁祁汉,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走啊?”
“不是。”郁祁汉扬了扬眉毛。
“哦?”白娉婷眯眼。
郁祁汉勾唇,并没有告诉她,这一下午他不止去了超市和商场,还去了趟火车站,只是将副驾驶的车门替他新婚妻子打开,“上车吧!”
**********************
回到老住宅小区,爬上三楼。
白娉婷从包里翻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门却从里面径自打开了。
看着门里笑吟吟站着的白母,以及闻声走向玄关的白父,她惊讶不已的睁大了眼睛,“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进家门半个小时!”白母侧过身的拉他们两个进门。
果不其然,鞋柜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能看得出风尘仆仆。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晚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不一定呢!”白娉婷一边换鞋,一边还惊讶着,“就是上午也都没个动静啊!”
“那说回来不就回来啊,又不是去国外,几个小时火车的事!”白母不以为然的说。
“好吧!”白娉婷只好耸肩。
从玄关往客厅走,母女俩边走边聊着,“爷爷他们都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白母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冲着白父喊,“哎呀,你快去帮我看眼厨房炖的老母鸡汤,开锅了就转成小火,得慢慢炖!”
白父听后,一溜小跑的就冲向厨房。
白娉婷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看着白母身上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戴上的围裙,以及明显搀扶着自己的手,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一二,“郁祁汉给你们打电话了吧?”
“嗯!”白母也不掩饰。
的确是上午接到的准女婿电话,说是他们刚从医院里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下一步就去民政局登记。
白娉婷自然也是藏不住,将喜悦分享,“妈,我结婚了!”
“嗯啊!”白母连连的点头。
对于女儿感情上的坎坷,为人父母的最为揪心,这一天等着盼着,几乎每秒都是熬过来的,终于是熬到了女儿找到了幸福……
白母红了眼睛,低着头的抹眼角。
等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又是满满的笑容了,眼角的褶子闪烁着水光,“快把结婚证给我看看!”
白娉婷从包里将红色的小本子拿出来,打开的送到白母面前。
白母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
“老公,你快来看呐!”末了,不忘激动的喊着丈夫。
厨房里的白父又一溜小跑的过来,和妻子一样,拿着结婚证仔仔细细的看,似是上面的枝梢末节都不肯放过,“这照片照得好看!嗯,好啊……”
白娉婷抬头,看向站在沙发一侧的郁祁汉。
狭长的眼眸里和她同样的带着笑意,正默默的望着他们。
她不由的起身,朝着他走过去,在那对多年老夫妻的感叹中,轻轻的依偎在一起。
郁祁汉掌心覆着她的后背揽在自己怀里,现在他们重新有了孩子,成为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他不禁悄声的问,“老婆,你原谅我了吗?”
白娉婷抬头注视了他两秒,撇嘴哼了声。
“没有!”她口是心非的摇头。
“还没有?”郁祁汉闻言,有些急了。
“怕什么!”白娉婷昂起下巴,看着窗外面漂亮的夕阳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和每一个为爱幸福的小女人一样笑眼弯弯,“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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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书房。
郁父端坐在书桌前,对面的太师椅上并排坐着郁家的三兄弟。
和往常一样,房间里茶香袅袅的,郁父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刚刚郁祁汉回来,说了自己昨天已经领证结婚的事。
“既然结婚证都已经领了,那婚礼的事情也得赶紧操办起来。”
“嗯。”郁祁汉点头。
父子俩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郁父心情不错的喝了口茶,“像你说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嫁进来总不能马虎了!况且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婚礼总得好好办一下,酒席方面你就不用管了。”
“OK!”郁祁汉眉眼慵懒。
“听说怀孕了?”郁祁佑在旁边,笑着问。
“嗯,医院检查过了,五周多。”郁祁汉勾唇,神情难掩初为人父的喜悦。
“臭小子,恭喜你啊!”郁祁佑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兄长自然是为他高兴。
“你还好意思跟人家说恭喜?”郁父听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郁祁佑默默的垂眼。
“还有心思恭喜别人,心咋那么大?你都快把我给气死了!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郁父将茶杯重重一放,里面的茶水溅出来不少,伸手指着二儿子,“老二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听清楚了,要是你让自己媳妇带着孩子真跟你离婚了,看我不把你撵出郁家!”
向来在郁父面前最为受满意程度的郁祁佑被训斥,郁祁汉和郁祁城兄弟俩交换了个眼神,都是在看热闹。
谁知郁父话锋陡然一转,“还有你!”
“我怎么?”郁祁城皱皱眉。
“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都奔四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呢?”郁父看着大儿子也是气不顺,“老二虽说再不济的闹离婚吧,但至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终于造出来个人!可你呢,到最后还是老光棍一个!”
“这跟我没关系,总不能让我把翘辫子的人从墓里刨出来。”郁祁城交叠着长腿,晃动军靴的淡淡说。
“给我闭嘴!”郁父气恼的直拍桌子。
重声响起,三兄弟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出声。
郁父自己消气了以后,重新端起了茶杯,喝之前顿了顿,看向大儿子说,“死也死这么多年了,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过些天我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城西董家的女儿你认识一下。”
郁祁城闻言,嘴角抿了起来。
从书房里出来,除了每次都会被同批一顿的郁祁汉,其余两人都是灰溜溜的。
郁祁佑能够理解,现在还闹着离婚,出来后没多说两句,就拄着拐杖上了楼,剩下的两兄弟往一楼下着楼梯。
郁祁城掏出根烟递了过来,郁祁汉没有接,摆了摆手,表情得意的表示自己戒了,为了避免拉仇恨,转移话题的问,“大哥,爸最后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打算?”
“下周就回部队。”郁祁城眯了眯眼。
“我猜你也不会去!”郁祁汉勾唇,又沉吟道,“不过话说回来,爸应该是跟大嫂家那边事先通过气了,恐怕让你再娶的事情是认真的。”
“我自有打算。”郁祁城抽了口,吐出个烟圈。
“嗯。”郁祁汉点点头。
“我和老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只管婚礼的事就成!”郁祁城拍了拍他肩膀。
郁祁汉再度勾了勾唇,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斜睨过去又问,“抛却那些复杂的关系不说……大哥,年纪上你可比许小姐大了整整十二岁,人家里会不会嫌你岁数大啊?”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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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大清早的就起来,原本想出去逛街的,但被白母强制要求留在家里。
说是最近快五一了,哪儿哪儿都人多,心在她是头三个月,必须要格外谨慎着,不让她往人堆里扎,万一被推到撞到的出个意外什么的。
她执拗不过,只好躺在家里养大爷。
有过上一胎的教训,其实她也格外小心着。
拉着椅子坐在窗边,她双手交叠的趴在窗台上,看着玻璃鱼缸里欢快游动的两条小金鱼。
一时玩心大起时,白娉婷在鱼缸外面轻弹了一下,里面的金鱼在四处游窜,无名指上钻戒的光也晃着她的眼睛,她忍不住痴痴的笑。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没有听见,直到肩膀上一暖。
白娉婷回过头,就看到郁祁汉俯低靠近的英俊眉眼。
“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白娉婷撇了撇嘴。
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好奇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先打开看看。”郁祁汉没回答她,而是直接将文件袋递给了她,整个人斜靠在窗台上,一条腿微曲着膝盖,线条说不出的潇洒。
白娉婷不解的打开文件袋,里面放着的是几个红色的大本子,上面写着房产证和土地证,还有银行卡和股份书……
“这……?”她抬头看他。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解释说,“除了那套公寓,另外两套房子都是我做医生攒钱买的,现在应该升值了不少。至于其他的,一部分被我购了股票,另一部分都存在银行卡里。婷婷,这里就是这些年我赚下的全部身家了。”
“你拿来给我做什么?”白娉婷有些傻眼的看着他。
“你是我老婆,我自然要全部交给你。”郁祁汉挑眉,回答的理所当然。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恍恍惚惚的做梦一样,他竟然将自己就这么毫无保留的交给她。
郁祁汉拉起她的手,在上面放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还有这把钥匙。”
“咦?”白娉婷看到以后,惊讶的出声,“怎么和你之前给的不一样?”
“我们不住那套公寓,我在北河那低价弄了一套房子,就在他现在住的小区,那附近的设施齐全,有幼儿园还有小学,而且也离他们近,你平时见雁雁也方便!”郁祁汉回答说。
“你都打算好啦?”白娉婷听了他的话,仰头巴巴的望着他。
“男人么!”郁祁汉抬了抬下巴。
按照平常,她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这样望着他。
以前也就算了,他们现在领证结了婚,就不能总在白家住了,一是空间真的太小不方便,二是毕竟彼此结合,今后要创造属于他们的家才是。
郁祁汉握着她的手指收拢,“拿着吧,郁太太!”
“好的,郁先生!”白娉婷笑着咬唇。
她此时笑眼弯弯的模样,明媚的像窗外的太阳,郁祁汉看的情难自禁,在她嘴上辗转吻了又吻。
分开时,他额头抵住她的,“婚礼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都行啊!”白娉婷眨巴眼睛。
“我找人看了下日子,六月底有个好日子。”郁祁汉捧着她的脸,“哪天找个时间,两家人见一面,商量一下婚礼的具体时间。”
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她也才三个多月,肚子还不会鼓起来,穿婚纱不至于难看。
“好!”她没任何意见的点头。
“婚礼当天的宴客的话,我爸会替我们操办,他的意思是两家一起办,顺带着把你家里这边的带出来。这两天你先让爸妈将宾客名单拟一下,需要安排座位之类的,直接交给我就行了。”郁祁汉跟她说着有关婚礼的大致安排。
“怎么不说话?”
见她没有出声,他不禁问,以为是哪里不满意。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抱了抱怀里的文件袋,语气里有一丝纠结,“我怎么有种嫁入豪门的感觉……”
“错了。”郁祁汉勾唇,再度啄上她的嘴唇,“你嫁的只是我。”
**********************
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行驶了一段千米的私路后,停在郁宅院里。
白娉婷从副驾驶走下来,被旁边过来的男人牵住了手,还是觉得紧张的直咽唾沫,“郁祁汉,怎么办,我感觉好紧张啊!”
她不是开玩笑,手心都是汗。
郁宅她之前来过,但每次都是不太好的记忆。
在两家人会面以前,郁祁汉提出让她先来家里和郁父正式吃顿饭,见未来公公这是应该的,可也足以让她胆怯了。
“没事,有我在。”郁祁汉握紧她的手,勾了勾薄唇。
白娉婷冲着他回了个笑容,打起精神的往里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晚饭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依旧是大厨级的水平,很丰盛的一顿。
郁家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家,每次用餐时也都很严谨,好在有老太太在,常常主动起着话题和她说话,让她感到放松了不少。
吃过了饭以后,郁父叫他们两个到了书房。
才坐下没多长时间,郁祁汉就被郁父随便找个理由给支开了,只剩下白娉婷一个人。
偌大的书桌面对面,白娉婷背脊挺的笔直,感觉像是每次到领导办公室谈话时的惴惴不安。
郁父很有耐心烦儿的一遍遍煮茶,将水倒入茶盘时,抬眼看她问,“我听祁汉说,过户给你江边的两套别墅,你没要?”
“我们有房子住!”
白娉婷点头,解释说,“别墅太大了,不太适合我们!我们就两个人,太大了住的太空旷,打扫起来也麻烦,而且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是在我闺蜜附近,有很好的幼儿园和小学!”
她一连串的说完以后,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话太多了。
只是想到就应该做真实的自己,没有必要什么都事先想一下,所以更加的不卑不亢。
“嗯。”郁父见状笑了笑,再开口语气温和了不少,“婚礼的事情,祁汉都跟你说过了吧?”
“嗯,说过了!”白娉婷点头。
“嗯。”郁父也点头,随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是紫檀木的,上面的花样都是精雕细琢刻上的,打开后,里面是红色的绒布,躺着一个贵妃镯,玉质晶莹剔透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不能要的!”白娉婷忙摆手。
“拿着!”郁父皱眉,硬塞在她手里,“这是郁家传下来的,不光是你,每位郁家的儿媳妇每人一个!”
“谢谢!”白娉婷闻言,这才踌躇的收下。
若是家传的话,那她是没有不拿的道理,沉甸甸的捧在手里,让她更有了成为郁祁汉妻子的实质感,而且,这也代表着郁父从心里接受了她。
正心绪难平间,听到郁父沉沉的一句,“收好了,要是弄丢和弄坏了,家法侍候!”
“哦……”白娉婷连忙应,更加紧的捧着木盒,生怕不小心给摔坏了。
郁父看着面前年轻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俊不禁,却还是要板着一张脸,挥了挥手,“行了,出去吧!我要练字了,别打扰我!”
“好!”白娉婷点头,起身的颔首,“那伯父,我先出去了!”
谁知她话音落下以后,郁父两道眉毛不悦的皱了起来,看的白娉婷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感觉会见公公这种事情太艰难了!
“一直伯父伯父的叫,都扯证了,孩子也有了,还不改口?”郁父沉声的说。
“啊!”白娉婷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下脑袋,咽了咽唾沫,又舔了舔嘴唇的,酝酿了半天后,鼓了鼓腮帮子的脆声喊了句:“……爸!”
郁父这辈子香火很旺,有三个孩子,但都是儿子,身边其实很少有女孩子存在,也让他跟人相处起来更加严肃且不易亲近。
虽说面前的白娉婷不是他第一个儿媳妇,但大儿媳妇走的早,二儿媳妇又常年待在国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清甜的女音叫他爸了,一时间心好像都被喊软了。
从书房里出来,白娉婷双手牢牢捧着紫檀木的盒子,每一步台阶都小心翼翼的。
在楼下等着的郁祁汉,看到她下来后立即迎上去,注意到她脸色不是太好,忙揽住她的肩膀问,“老婆,怎么了?我爸为难你了?”
“没有。”白娉婷摇摇头,看向他,还是哭丧着一张脸,声音担心不已,“你们郁家的家法……是什么啊?”
“啊?”郁祁汉闻言,不禁惊诧。
在听过了她的叙述以后,他好笑的勾起了薄唇,“哪有什么家法,我爸逗你玩的!”
“真的?”白娉婷整个人的表情都明亮了。
“我骗你做什么。”郁祁汉点头,就差发誓了,他真不是在安抚她,郁家的确是没有家法这一说,除了爷爷在的时候,他们惹祸时会常常拿马鞭教训一顿。
白娉婷得到确定以后,心就放回肚子里了,不过对待木盒也还是小心翼翼的,害怕里面的贵妃镯会受到任何损害,想着等回到家就好好的放起来。
回头看了眼楼上,她想了想的对他说,“其实我觉得,你爸爸好像挺喜欢我的!”
“绝对没有我喜欢。”郁祁汉眉眼间一派的慵懒。
白娉婷看了看旁边,见没有下人走过,主动亲了亲他。
**********************
又是一个周末休息日。
新房子那边家具都已经相继装饰好,白娉婷也是收拾东西的搬过去。
在房间里一样样整理时,听到大门被敲响,随即就有白母迎出去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嘴里热络又殷切的喊着“阿汉”。
没多长时间,她的房门也被敲响。
郁祁汉走进来以后,回身看了看再次被关上的房门,惊讶的问,“怎么关着门?”
“嗯,有些东西收拾起来不太方便!”走回牀边的白娉婷点头,回答说。
“有什么东西不方便?”郁祁汉双手插兜的走过去,挑着眉。
白娉婷没有出声,而是弩了弩下巴,示意着刚刚装在箱子里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盒子,上面有很让人脸红“超薄”、“丝滑”等标注字眼。
这些都是之前他们两个在老房子里*时,她逼着他买回来用的,只不过怀孕了没办法做那个事情,剩下很多都还没有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总不能还留在家里,让白父白母看到了还是尴尬的,所以关着门都装起来拿走。
郁祁汉看到后,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的不自然,他眸光微闪的上前,盯着那几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这些暂时都用不上,都扔了吧!”
“扔了干嘛啊!”白娉婷听后皱眉,没好气的瞥着他说,“以后你不用了啊!”
“没事,到时候再买!”郁祁汉表示。
“不准你浪费钱!”白娉婷非常不赞同的说道。
“这种东西这么便宜,再说你老公能赚,虽成为不了什么国家首富,但买几盒避、孕T的钱还是有的!”郁祁汉似乎很是坚持,“所以这些还是都扔了吧,需要的时候再去买!”
说话间,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就已经被他一股脑的全部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随即,便直接将垃圾袋给系上提了起来,都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白娉婷想开口已经来不及,不解的朝他望过去,视线对上后,很快就游移开了。
郁祁汉站起身,隐隐在掩饰着什么,清了下嗓子说,“咳!还有没有别的不要的东西,我顺便一起扔楼下垃圾桶去。”
“没有……”白娉婷摇摇头。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的背影,她抱着肩膀的眯了眯眼睛。
总觉得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不就是几盒杜蕾斯?
这种心思作祟,白娉婷也坐不住,在郁祁汉回来后和白母在厨房聊天时,她偷偷摸摸的下了楼,来到了花坛边上的垃圾桶,最上面就是刚刚扔的垃圾袋。
她将那几盒拿在手里,仔细研究的看了又看。
没看出个所以然的打开,顿时就睁大了眼睛,里面的每个铝箔包都是被拆开的,而每个小雨伞都被人用针扎了无数个洞……
没多久,三楼的某个房子里传来孕妇的怒吼,“郁、祁、汉——”
番外《转身爱上你》089,大结局下
五一劳动节,小长假。
白娉婷和郁祁汉婚后住的房子,是和闺蜜叶栖雁一个小区里,都是独门独户,虽说离的不是非常近,但平时散步个十多分钟也就能到了。
他们搬进来后,叶栖雁也是带着女儿过来窜门。
从三月初举行婚礼到现在,叶栖雁的身形已经很显怀了,哪怕穿着宽大一些的衣服,也罩不住像是篮球鼓起的小腹,对于她领证很久后才告诉自己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很不高兴的。
“结婚和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第一时间和我分享!”
“当天太匆忙啦!”白娉婷连忙哄着道。
“好吧,原谅你了!”叶栖雁很快就笑了笑。
“孕妇的脾气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白娉婷耸肩的直叹。
“还说我呢,你现在不也是孕妇!”叶栖雁视线扫过她的小腹,忍不住抱怨,“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瘦啊!太不公平了,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
“我这才几个月啊,你这都几个月了!”白娉婷好笑的说。
“你和池北河一样,就知道安慰我!等我生完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减肥!”叶栖雁捧着自己像篮球一样的肚子,踌躇满志的表示。
在旁边听她们对话的小糖豆,这时候凑在她的膝头:“小白阿姨,你肚子里也有小宝宝了吗?”
“是呀!”白娉婷笑米米的点头。
“那我也可以摸一摸吗?”小糖豆眨巴着黑葡萄的眼睛问。
“当然可以了!”白娉婷欣然的应允,拉着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只不过现在还很平坦,摸来摸去的话,除了衣服和肉,也摸不到什么。
旁边的叶栖雁见状,笑着说,“小白,以前你就说过,等着生了个孩子和小糖豆一块玩,现在终于兑现了!”
“小白阿姨,你怀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呀?我妈妈怀的是小地弟!”小糖豆歪着头,脆声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呐,还要过段时间!”白娉婷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这样哦!”小糖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白娉婷忍俊不禁,故意逗着问,“小糖豆,我要是也生了个男宝宝,和你订娃娃亲怎么样?”
“娃娃亲是什么呀?”小糖豆苹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叶栖雁在旁边听了直摇头,又要带坏自己的女儿了!
“就是像我和郁叔叔,还有你妈妈和爸爸这样,长大后结婚!”白娉婷故意用简单扼要的语言,来解释和形容。
小糖豆倒是听明白了,只是没有出声,昂着苹果脸纠结了半晌,小达人般的长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的说,“可是……我不喜欢姐弟恋诶!”
“哈哈啊!”
白娉婷和叶栖雁都是笑出声来。
叶栖雁看着现在无时无刻都挂着笑容的她,拉住她的手,由衷的说,“小白,我是真替你高兴!你能够找到归宿,而且还是郁医生,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听说婚礼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之前两家会面的时候,在一起将日子商定了下来。
“什么时候?”叶栖雁问。
“下个月底,26号。”白娉婷想了想,回答说。
“那这不也快了!”叶栖雁粗略算了一下日子,看向她的眼神就十分艳羡了,语气也是,“小白,真羡慕你,下个月你肚子也才三个多月,肚子都没怎么显,穿上婚纱一定很漂亮!”
“对啊对啊!”白娉婷毫不客气的大笑。
叶栖雁想到自己婚礼上大肚便便穿婚纱的模样,更加心塞了。
旁边贴心小棉袄的小糖豆凑上前,黑葡萄的大眼睛笑米米的,小白手拍了拍妈妈的手,“妈妈没关系,爸爸不嫌弃你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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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深,星空越美。
房子的布局特别好,从一整片落地窗望出去,有心上夜景的最佳角度。
电视机调到了最小声,白娉婷倚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下班回来的郁祁汉,雷打不动的对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进行每天胎教时间。
不管当天做了多长时间的手术或者值班,只要回家后,郁祁汉都坚持每天进行胎教,没有间断,并且还乐此不疲。
除了胎教音乐,还会念一些有关胎教的读物,以及一些为人父的对话,比她这个孕妇还要积极。
白娉婷听着听着就昏昏谷欠睡,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极近的扑在眼鼻上,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郁祁汉正俯身在她面前,将她动作温柔的从沙发上抱起来。
“我睡着了?”白娉婷揉着眼睛,声音软软的问。
“嗯。”郁祁汉勾唇,往上托了托她,“抱你到楼上睡。”
“你胎教课上完了?”白娉婷瞥了眼放在茶几桌上的胎教书,笑着打趣他。
“嗯。”郁祁汉扬眉,看着她的眼神很是chong溺。
步伐很稳的上了楼,将她很小心的放在牀上,就动手开始解着她的衣服。
虽说两人已经领证结婚,成为了夫妻,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让人觉得害羞啊,白娉婷躲躲闪闪的,到最后还是在被窝里将睡裙给套上了。
这样一来二去的,郁祁汉喘息都有些粗了。
若是以前,郁祁汉自然直接扑上去,可是现在不行,所以他只能极其克制的在她额头上轻吻,“快睡吧,我先去洗澡!”
等他在浴室里冲完冷水澡出来,以为牀上的人已经睡了,掀开被子去搂她时,见她眼睛还是睁着的。
白娉婷侧过身,拱到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他的掌心覆在小腹上,她忍不住问,“郁祁汉,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郁祁汉没有犹豫的回,眉尾上扬,“我以前就说过,我喜欢女孩儿。”
“重女轻男!”白娉婷撇了撇嘴。
这话倒是不假,她对此也是颇有印象。
自己也伸手在上面摸了摸,不禁担心问,“那我要是生个男孩儿怎么办?”
“那就再继续生,什么时候生出来女儿,什么时候算。”郁祁汉将她搂在怀里,听后只是笑了笑,语气很轻松的说。
“尼妹!你当我是母猪啊,不停的生生生!”白娉婷听后不干了。
“怎么会?”郁祁汉莞尔,深情款款的说,“你是我孩子的妈。”
白娉婷闭上眼睛,回应着他低下来的吻。
良夜无声,她枕着结实的手臂躺在他怀里,房间里静静的,能听清楚彼此的心跳声。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翻动上下,平息了沸腾的血液没多久,怀里的妻子又不安分的动了动,他勾唇笑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好奇宝宝?”
“对了!咱们俩的婚礼时间,你为什么一定要月底啊?”
白娉婷想到白天和闺蜜的聊天,忍不住询问他。
俩家到一块商量婚期时,原本是要六月中旬的,可是他听了以后极力反对,硬是给往后延迟到了月底。
郁祁汉将她搂紧在怀里,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轻动,有某种小火苗划过,他轻咬在她耳廓边上,声音深沉,“到时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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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五一长假,时间好像就快起来。
冰城的盛夏真正意义到来时,两人的婚礼也轰轰烈烈的举行了。
一大清早的吉时,白娉婷就被小区里成群结队堵着的豪车给接走了,临关上车门告别时,站在外面的白父白母,都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
从离开生长多年的闺房时,她其实就鼻子酸疼。
一直在极力忍着,害怕会哭花了妆容,可当车子行驶起来,看着倒车镜里父母的身影渐渐变远,白娉婷就再也忍不住,眼泪沾满了假睫毛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郁祁汉看到后,有些慌了,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吻干着她的眼泪。
“老婆,不要哭,爸妈他们并没有失去你,我们随时都可以再回来看他们!”他耐心的哄着她,手在她被背上轻抚,“老婆乖,真的不要哭了,会吓坏宝宝,而且再哭下去,我就真的会娶个国宝大熊猫回家了!”
白娉婷听后最后一句,顿时哼了,“你才是大熊猫!”
“我是我是!”郁祁汉此时完全顺着她来。
见他对自己这样顺从,白娉婷心里的伤感也被很快被替代了。
等着情绪平静了以后,她照着镜子擦了擦,提前先补个妆,不然下车的时候还有录像的。
放下镜子,旁边始终有道灼灼的目光。
郁祁汉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婚纱,之前试婚纱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的,但还是会觉得惊艳,纯白无暇的婚纱,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她坐在那完全圣洁的像是天使。
“老婆,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握住她的。
“你当然不是了。”白娉婷紧紧回握。
拉着在自己的小腹上,柔柔的望着他,“你有我们。”
婚车行驶到了酒店,门口有成群等待的人,已经列队的开始放了五彩缤纷的礼炮,热闹声一片。
婚礼交给了当地最有名的婚庆策划公司,不管是场地还是流程,每一个环节都布置的特别浪漫和温馨。
长长的红地毯,白娉婷挽着白父的手,一步步走向自己将要携手下半生的丈夫。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声音庄严的透出来,“郁祁汉先生,请问你愿意娶白娉婷小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或者富贵,健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我愿意!”郁祁汉回答的毫不犹豫。
“白娉婷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郁祁汉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或者富贵,健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主持人又问她。
“我也愿意!”白娉婷看向他,同样毫不犹豫。
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和亲吻,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进行着所有的仪式。
抛完了捧花,台下欢笑声一片,站在台上的两个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黑色的礼服英俊挺拔,白色的婚纱圣洁梦幻,两人相视而笑,脉脉情深的望着对方。
这是他们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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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的洞房花烛夜,是在酒店的套间里。
和婚礼现场一样,布置的温馨又浪漫,空气中浮动的都是玫瑰花香,尤其是一张大大的双人牀,更是铺满了玫瑰花瓣。
换了衣服的白娉婷坐在花瓣中间,拖着腮脸红的等待着。
门终于被人推开,她看着独自进来的郁祁汉,惊讶的问,“怎么就你自己,闹洞房的人呐?”
晚上的party结束后,好多他以前部队的战友以及医院的同事,都吵着要来闹洞房,那架势特别的凶猛,就连她刚刚躲在房间里时,也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被我都全部赶走了!”郁祁汉豪气的一挥手。
“全赶走了?”白娉婷呆了呆。
“嗯哼!”郁祁汉得意的点头。
见他走过来的脚步都在打晃,白娉婷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呀?”
“喝了不少,但是我还很清醒!”郁祁汉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稍稍俯身就打横抱在了怀里,薄唇勾起邪气的弧度,“放心,该做的事情都能做!”
“能吗?我现在怀孕……”白娉婷手缠在他脖子上,皱眉问。
郁祁汉挑高了眉毛,呼吸火热,“你忘了自己老公是医生?怀孕三个月以后,是完全没问题可以做的。”
开玩笑!
这样的洞房花烛夜,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一辈子就这么特别的一次,自是不可能会虚度,而且也已经当了三个月的和尚,他也早就*难耐。
白娉婷也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他一定要延后婚礼时间了,伸手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拧,骂道,“臭流、氓!”
郁祁汉低笑出声,转身就往牀上大步走。
废话不多话,他完全配合着她话里的臭流、氓一样,开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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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白娉婷只有一件事最为重要,那就是养胎。
因为报社是比较流动性的,每天又要对着电脑,最后在双方老人的劝说下,她不得不暂时提出辞职,像是闺蜜叶栖雁一样,在家里专心安胎。
不去上班后,她的生活重心就都在家里。
不是偶尔去找叶栖雁聊聊天,就是回到白家混饭吃。
四个月的时候,白娉婷跟着郁祁汉一起去了私立医院,除了做定期的产检,还有顺便查看一下胎儿的性别。
正常来说这个是不能告诉的,但有郁祁汉在医院里的人脉,再加上作为主任的郁母,所以这个并不是难事,产假结束后,性别结果也就出来了。
郁祁汉开车送她回老住宅小区,离老远的,就看到白母拎着菜正和邻居聊天。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白母和女婿一人一边,搀扶着白娉婷走上楼。
虽说她很抗拒这样被保护,但是没有办法,稍稍反抗,就会被立即镇压下来。
她的第一胎时,白母和郁祁汉一样,都是流掉后才得知的,已经成为了心里面的伤痛,所以现在对于这一胎,紧张的很。
进了家门,郁祁汉很有眼见的帮着白母将菜拿去厨房。
母女俩走到客厅坐下,白母问女儿,“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孩子性别?”
“嗯。”白娉婷点头。
“是女孩儿吧?”还未等她开口,白母就问。
“妈,你咋知道的?”白娉婷惊讶,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呢。
“还用得着你告诉么!”白母撇嘴,朝着厨房弩了弩下巴,一副尽在掌握的说,“就看阿汉一直合不拢的嘴,就知道一定是女孩儿!”
“是啊,他倒是乐死了!”
白娉婷由衷的点头,“都说女孩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你看雁雁家的小糖豆,那家伙被池北河*的,简直世上没有第二个了!”
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她两个都喜欢。
只是看他那么想要女孩儿,她也跟着期待会是女孩儿,想让他能够如愿以偿。
就连闺蜜叶栖雁都说,他们兄弟俩可真有意思,池北河是一直盼着再生个儿子,而他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女儿,好在,两人都达成所愿了。
“阿汉也会的!”白母闻言笑了。
“是啊!”白娉婷柔声附和。
只是想到女孩儿会和爸爸很亲,还真有些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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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是女儿以后,临盆之期就在每个人心里一天天盼着。
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郁祁汉依旧坚持每天的胎教时间,就这样从春天到夏天,再从夏天到秋天,然后迎来冬季的一场又一场绵软的雪。
有妇产科主任的专门就诊,在预产期提前十天的时候就被要求住进了医院里。
和楼层里所有待产的孕妇一样,白娉婷每天的事情就是四处走走逛逛,和准妈妈们一起聊些育儿经。
这一天早上,她逛完回到病房,郁祁汉正低眉在那替她削苹果,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一把水果刀,很有耐心的在那将苹果皮一层层的往下削。
在他背后正好是窗外投进来的大片阳光,披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似在发着光。
薄唇边噙着一丝笑,薄得似水,却明媚过后面的冬日暖阳。
白娉婷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面不免有丝骄傲,又很是与有荣焉,这样英俊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呀!
正想抬腿上前,肚子忽然疼了起来。
她伸手捂着,贴着门边就软软的往下滑,颤声的闷哼喊,“老公……”
白娉婷能够感觉到,和平时会有的阵痛有所不同,是那种周身的骨头缝都在裂开的疼痛感,令她觉得自己下一秒都快要活不下去。
郁祁汉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她的模样后,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丢掉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几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最快速的冷静下来,将她扶起的抱在怀里放病牀上,然后出去喊护士,一大帮人忙忙碌碌的进来,直接就往产房推。
过程里,郁祁汉始终跟在身边。
脚步跟着病牀走,狭长的眼眸始终紧紧的凝着她,不敢移开半秒,同样身为医生,他经历过无数个病人,所以能知道她此时微微涣散放大的瞳孔代表了会有多疼。
她每疼的一次,他都要比她揪心几倍。
产房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人到了以后就直接推了进去。
接到消息的白父白母,以及郁家人也都匆匆的赶过来,聚拢在产房门口,都在为里面的白娉婷担忧和加油打气。
白父白母根本放心不下来,夫妻俩相互握着手,一眨不眨的盯着产房的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坐在椅子上的郁父,也是面色凝重,膝盖上的手都紧握着,毕竟这也是郁家小辈里面头一个孩子啊!生下来以后,才是真正的四世同堂。
郁祁汉没法坐也没法站,靠着墙壁的蹲在那,双手抱着头。
只隔了两道门,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护士在喊着“吸气”、“用力”等声音。
每一分一秒,都是对外面人的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全部都聚拢过去,扑在最前面的当然是郁祁汉。
一个护士从笑容满面的走出来,郁祁汉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襁褓,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护士见怪不怪,笑着上前,“郁医生,恭喜!您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六两!”
“啊?”郁祁汉听后愣了。
“是真的,母子平安!”护士以为是他太激动的有些傻了,忙笑着说。
“确定是儿子吗?”郁祁汉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表情有些不会管理。
“是啊!”护士也被搞愣了。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勉强找回来一些思绪,还是不敢置信的在问,“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抱错的情况?你确定生出来的是我孩子吗?”
“郁医生,我是助产护士,亲眼看着您太太生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护士坚定的点头。
“可是……”郁祁汉懵了。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旁边的郁父见状,连忙上前的喝声制止。
瞥了眼旁边的白父白母,生怕会因为自己小儿子的举动而生气,好在夫妻俩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外孙身上,喜滋滋的正围着看。
“我……”郁祁汉很委屈,又很莫名,只能小声的喃喃,“产检的时候,明明是女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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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白娉婷从产房推出来以后一直在昏睡。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开着一盏暗灯,暖黄色的光线,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牀边坐着的郁祁汉。
白娉婷伸了伸手,孱弱的喊,“……老公。”
有些瞌睡的郁祁汉,顿时回握住她的,狭长的眼眸深深的凝视。
“醒了?”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低柔的问,“还好吗?是不是浑身还没有力气?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水?”
白娉婷摇了摇头,只想这样看着他。
升级为准妈妈,心里面就有所惦记,毕竟是辛苦怀胎近十个月,又在产房里死去活来才生下来的,自然想迫不及待的看,“老公,我们儿子呢?”
在产房里的时候,她虽然用力太多的昏过去,但也听到护士说是男孩儿。
的确是让人意外,若不是自己亲自顺产生出来的,她也会怀疑是不是护士抱错了,当初产检的时候,从彩超还是B超上看的确是女孩儿,谁成想……
“护士抱走喂奶了,一会儿就送过来。”郁祁汉掀动薄唇的回答说。
“老公,你是不是不高兴?”白娉婷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咬了咬唇问。
“没有。”郁祁汉低声回,声音有气无力的,好似刚刚生产过的是他般,“医生说了,这样的几率也会有。一般检查时说是女孩儿,生出来也有很多是男孩儿……”
白娉婷听了以后,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几率,竟然被他们给赶上了。
说话间,病房的门被推开,是护士将喂完奶的婴儿抱了回来,见他们夫妻俩目光都看过来,也没往婴儿车里放,直接送到了病牀前。
白娉婷一看到儿子,立马就撑着身子坐起来。
郁祁汉扶着她,将靠垫放在后面,帮着她将襁褓放在枕头边。
白娉婷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怕抱不住,就这样侧着身子的看着他,小小的男孩儿,挥舞着小拳头,嘴巴里还在吐着泡泡,眼睛在好奇的瞅着这个世界。
她凑在上面贴了贴,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过程里,郁祁汉在旁边就那样沉静的看着她们母子,白娉婷平复了几秒后,忍不住抬眼重新又看向他,不禁担忧的问,“老公,你不会嫌弃他吧?”
“怎么会!”郁祁汉摇头否认。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是她历尽辛苦微她生下来的,更是他生命的一种延续,男孩儿女孩儿他都一样的珍惜和爱护,只是和预期中的不一样,毕竟会有心理落差啊……
“可你明明就在嫌弃!”白娉婷噘嘴,不满的指出。
“我没有。”郁祁汉叹气。
白娉婷见他垂下的英俊眉眼,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有的精心准备都是为了女儿,不管是婴儿房的布置还是一些婴儿用品,都是按照女孩儿来的,也难免同情。
她看着心事不知的儿子,想了想,不得不说,“名字的话,看来得重新起了。”
“嗯……”郁祁汉闻言,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神又减了不少。
不过看着襁褓中的小小婴儿,哪怕这样小,鼻子和眉眼上也能看出来和自己的相似之处,再怎么心理落差感强,也是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尖上打着旋。
这是他的孩子啊!
看着丈夫垂头丧气又自我安慰的模样,白娉婷只能憋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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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是见风长,不知觉间就已经过了一周岁生日。
在郁宅很大排场的周岁生日宴过去,日子也在幸福平稳中一天天度过着。
正好赶上了一个周末,白娉婷邀请闺蜜叶栖雁一家三口到家里吃饭,正常来说是四口的,不过他们的小儿子被叶父抱到了叶家住一天。
冬天里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两个男人负责在餐厅里摆碗筷,闺蜜俩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池北河先是有了女儿,又在婚后得了个儿子,有儿有女的人生圆满,并且满足不得了,面对只有一个儿子的郁祁汉时,也难免要炫耀一番。
对于没得女的郁祁汉,这简直是直戳到心里,两个大男人一来二去的逞着嘴上功夫,不亦乐乎。
白娉婷探头听了半晌后,受不了的回到水池前洗菜,“当了爸爸的男人,都这么幼稚吗?”
“是的!”叶栖雁认真的点头。
“真是无语了!”白娉婷直翻白眼。
“哈哈!”叶栖雁大笑,想到什么,又凑过去跟她说,“对了小白!你们家郁医生去了郊外那个庙,你知道不?他学池北河那样,跑去庙里上香许愿了!哈哈!”
池北河到庙里许愿的事情,白娉婷也是知道的,当时还觉得特别好笑。
一心想要再生个儿子,所以许了儿女双全的愿,后来叶栖雁再次怀孕确定是男孩儿以后,他们两个还去庙里还了愿,没想到堂堂的集团总裁还这样迷信!
现在闺蜜叶栖雁这样说,白娉婷简直哭笑不得。
叶栖雁也是笑的不行,沉吟的给出结论,“看来呀,你们家郁医生,对女儿的追求还是很执着的!”
热热闹闹的火锅吃完,叶栖雁一家三口散步着走回家,临离开时,小糖豆还趴在婴儿*里瞅了半天,苹果脸上一脸的担心,似乎还在纠结“姐弟恋”的事情。
大人们对于这个小鬼灵精,真是没有办法。
儿子还太小,没办法放到儿童房,白娉婷也没有雇月嫂,不放心的自己带,白天的时候白母也会过来帮她,所以现在婴儿牀每天晚上都放在他们的卧室里。
已经睡着了的小家伙,嫩嫩的小嘴张着,打着轻轻的鼾声。
洗过澡的白娉婷站在婴儿牀边,就那样目光柔柔的看着,闻到的都是奶香味,伸着手指在儿子的脸上蹭了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家伙忽然“哇”的声哭了起来。
小家伙从出生以来就很厉害,哭声特别响亮,在房间里回荡不已
她连忙将儿子从婴儿牀里抱起来,手下托着轻轻的拍,在牀边挪动脚步轻声的哄,好在小家伙是比较好哄的,往往她这样的时候,没多久就安静下来。
等着儿子重新睡着以后,白娉婷才敢轻手轻脚的放回去。
趴在婴儿牀边又守了半天,她呼出口气的直起身子,不经意的回过头,就看到浴室门口立身个挺拔身影,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腰间系着个浴巾。
白娉婷触及到他望过来的眼神,回头看了眼睡梦中的儿子,皱眉问,“你是不是又在嫌弃儿子了?”
“不是。”郁祁汉回答的不太坦诚。
“哼!”白娉婷故意撇嘴。
想要到窗边将窗帘拉上时,他的脚步突然径直而来,温暖的胸膛从后面贴上来,她不禁连忙提醒,“你轻一点呀,小心吵醒儿子!”
郁祁汉没说话,直接将她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呀?”白娉婷重心失去,只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而且刚刚洗完澡,短发都还没有全干,有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流淌,滑过整整齐齐的六格块,形成了非常强烈的视觉刺激。
哪怕是结婚都马上两年了,但他对于她的雄性吸引力依旧不减,而且似乎更胜从前。
吞咽唾沫之间,感觉到干燥,房间里的空气也好像升温被点燃。
郁祁汉大步流星,直接将她扔在了牀上扑倒,“我也要儿女双全!”
白娉婷想到傍晚闺蜜叶栖雁和自己说的话,顿时就感觉到好笑,看着他此时俯低的眉眼,嘴角忍不住抽动起来。
其实从儿子出生以来,他比她还要细心,很多时候,都其实是他在哄,从医院回来的时间里,他几乎全放在了小家伙身上。所以白娉婷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很喜欢也很在乎儿子,只不过女儿成为了他的一种情绪寄托,一种不甘心。
“你不是说过,不嫌弃儿子嘛!”她歪着头,慢悠悠的问。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跪在她身侧,极力掩饰的掀动薄唇,“可是我也说过,如果第一胎不是女儿的话,那就接着生!”
“现在国家都鼓励二胎了,我们得配合才是!”末了,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娉婷笑出声来,很快被他的吻给堵住。
郁祁汉拉高了被子,身体力行的为了儿女双全做努力。
婴儿牀里可怜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被爸爸给嫌弃了,睡得香甜的无知无觉。
(番外完)
番外《转身爱上你》之孕中趣事
北方的八月中旬,天气已经不那么炎热。
老住宅小区前面的小公园,下楼走个几步远就到了,这里聚集的人多常常很热闹。
白娉婷睡过午觉起来后,每天都会到这里散散步,在老杨树下面的椅子上乘凉。
婚后她辞了工作专心养胎,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白家夫妻俩也是不放心,所以每天郁祁汉上班时会送她过来白家,晚上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再回去。
原本她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左邻右舍的都很熟悉,现在回来养胎,时间长了,好多和她同样的孕妇就常常凑在一起聊天,享受下午时光。
婚后接触的话题,难免就都是家长里短。
白娉婷对此觉得新奇,很有兴致的参与其中。
只不过今天聊的似乎有些跑偏,从“婆媳关系”不知何时就转到了“老公*”问题上。
“诶?你们听说了没,17栋快临盆的那户,开始闹离婚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老公在外面找人了,还是个挺年轻的大学生!这也太不是人了,自己老婆还怀着孕,眼瞅着就要生了,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现在男人不都这样,老婆怀孕不方便,就在外面找方便!”
“可不是嘛!俗话不是说了,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怀个孕就要十个月,就算中间能那个啥,但总归还是有各方面的节制……”
……
白娉婷听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插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话音刚落,就有孕妇打断她,“你没看新闻呐!之前不就有个男明星,对外一副好丈夫的模样,还不是被拍到老婆生孩子期间出了轨!”
“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几率最高!”
其余的几个孕妇,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点头。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
又聊了许久,起话题的孕妇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啦,我大儿子都在肚子里踢好几脚了!跟你们说的话,都警醒着点啊,别不当回事!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个!”
走了老远,还不忘回头嘱咐两句。
水泥地面上的光,不知何时也变成了瑰红色,白娉婷看了眼表,也从长椅上起身,扶着后腰沿路的往回走。
可能是怀孕了的关系,情绪容易受人影响,之前孕妇谈论的话题还总想起。
临近楼门口时,白娉婷脚步慢了些,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迎面行驶而来。
车子在花坛前停稳,郁祁汉拿着车钥匙下来,打开后备箱拎出了两个盒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营养品,自从她怀孕以后,每天他下班回来都不空手。
“又去超市啦?”白娉婷笑米米的迎上前。
“嗯。”郁祁汉勾唇,空出的手去揽住她的腰稍带在怀里,“我看之前妈炖的燕窝你吃够了,这是冰糖即食的,给你换换口味。”
见她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不禁挑眉,“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
脑袋里不自主的浮现出下午孕妇的座谈会,她没移开目光。
“怎么这么看着我?”郁祁汉眉眼困惑。
白娉婷晃了晃脑袋,摒弃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冲着他昂起下巴,“你是我老公,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郁祁汉闻言笑了,俯低在她眼睛上亲了亲,搂着她往楼里进。
上了三楼,晚饭早就准备好,白父白母正笑呵呵的等待着小两口开饭。
**********************
隔天,星期六。
白娉婷对于休息日没有概念,郁祁汉不用上班,搂着她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从被窝里支撑起上半身,郁祁汉掌心贴在她鼓起的小腹上,狭长的眼眸温柔,嗓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沙哑询问,“女儿,睡得好不好?”
这个时候的郁祁汉,还全心全意的相信检查出的性别。
“喂,你还没有问我!”白娉婷闻言不满。
“老婆,睡得好不好?”郁祁汉勾唇,转向她问。
白娉婷眨动两下眼睛,伸手勾住他脖子反问,“你睡得好不好呀?”
“不好。”郁祁汉顿时垂头丧气。
她见状,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虽说现在过了三个月,可以过夫妻生活了,但毕竟挺她挺着个肚子不方便,没有往常那样尽兴,对于郁祁汉来说也实在满足不了,却又不敢太过分,着实煎熬。
起来后吃了很迟的早饭,白娉婷回到卧室时,见他正在里面换衣服。
“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她惊讶的问。
“得去医院一趟,下周有个临*,需要开会探讨一下。”郁祁汉系着衬衫袖口,解释说。
“哦!”白娉婷点点头。
走到牀边时,柜子上的银色手机响了起来。
她欠身拿在手里,视线不经意扫过时,上面是个陌生号码,“老公,你手机响了!”
“谢谢老婆。”郁祁汉一边笑着伸手接过,一边夹在耳边的往浴室方向走,过程里接起,“喂?”
白娉婷原本是想掀开被子的躺着看会书,动作蓦地停顿。
刚刚沿途而过时,手机泄出的外音里似乎是个女人……
可能真的是怀孕的关系,昨天下午孕妇们的七嘴八舌再次浮出,白娉婷脑袋里也不由自主的冒出很多个念头来。
没多久,浴室里再次传出声响,郁祁汉从里面出来。
“老婆,我走了!”
“你去医院?”
郁祁汉点头,“嗯,刚才不是说了。”
“嗯。”白娉婷也点头,手指轻攥在一起。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紧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再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白娉婷迟迟没有躺上牀,嘴唇都快被她咬了稀巴烂,纠结了半天后,她拿着钥匙和手机也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家门口,普拉多还未完全行驶出视线,刚好开过来一辆空车,应该是刚载完客,她打开后门坐上去,“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普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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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在前面匀速行驶,后面出租车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悄然尾随。
随着前面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私立医院,坐在出租车里的白娉婷,手一直在紧张的捏握,当看到最终停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她指缝间几乎快捏出水。
找了零钱下车,她咬唇的跟着走进去。
从旋转门刚迈进去,心就“咚”的声沉了下去。
前方接待台有两道背对着她的身影,郁祁汉身边站着位女人,穿着平底鞋,罩着的衣服有些肥大,但露出来的两条腿很纤细,乌黑的长发没有多余的装饰,披散在脑后。
从里面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张房卡,他们就往电梯方向走。
郁祁汉挡在外面的关系,她看不到里面女人的模样,但能看出的是两人姿态的亲昵,说说笑笑的,尤其是他扶在女人腰上的那只手……
白娉婷感到火正噌噌的往脑门上窜,快步的想要冲上前。
只是她距离太远,脚步又慢了些,她到一半时,人就已经进了电梯。
看着闭合的电梯门,白娉婷整张脸都白了。
半个小时后,郁祁汉从电梯里再次出来。
握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掏着裤兜里的车钥匙,冷不防侧面响起道熟悉的女音。
“郁、祁、汉!”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郁祁汉顿住脚步,闻声便看到家中的妻子站在那。
“婷婷,你怎么在这里?”他诧异的将手机放下,大步流星的过去,想要伸手去牵起她的。
白娉婷眼泪“刷”的掉下来,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就那么流泪的看着他,咬牙,“我来捉、歼!”
“什么?”郁祁汉疑惑。
“我说我来捉、歼!”白娉婷满脸泪痕,哭腔着重复。
郁祁汉看着她哭很是心疼,待听明白她的话后,又忍不住唇角的抽搐。
“你笑尼妹啊笑!你还有脸笑,你混蛋你!”白娉婷看到他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委屈又难过,抬起拳头砸在他身上,“笑,我让你笑!”
郁祁汉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拳头放在嘴边亲。
“我为你生儿育女的,你竟然还在外面乱搞!骗我说去医院开什么会,其实背地里领着女的到酒店里开房!”白娉婷眼泪争前恐后的往出流,气的直发抖。
郁祁汉薄唇勾着,任由她在怀里撒泼。
等她发泄勾了,他也没解释,而是直接搂着她重新上了电梯。
又过了半个小时,酒店某层某个套房门打开,郁祁汉和白娉婷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白娉婷被他牵着手,早没有了之前的气焰,脸上的泪痕也已经擦干净,只剩下满脸的尴尬。
她咬唇的瞥向他,咕哝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是二嫂呀!”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郁家老二的媳妇,相敬如宾多年的夫妻俩现在闹起了离婚,二嫂从美国回来后不肯再住回郁宅,一直住在酒店里,刚刚郁祁汉搀扶也是因为对方也怀孕的关系。
怪就怪她没有看清,而且也对这个二嫂不熟,因为和郁祁汉僵持的关系,他们当时的婚礼也没有参加过,只在郁宅曾有过匆匆一瞥……
“我也是出门前接到二嫂的电话,让我帮她个忙,就先过来了!”
郁祁汉解释说完,又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唉!哪成想,有人不放心的竟然跟踪我。”
“老公,对不起哦!”白娉婷觉得理亏,更是内疚。
“知道错了?”郁祁汉挑高了眉毛。
“知道了!”白娉婷郑重的点头。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郁祁汉眉毛又挑高了一些。
白娉婷再次的点头,握紧着他的手,“认识到了!我不该怀疑你!”
“OK,原谅你了。”郁祁汉满足,懒洋洋道。
见他没有丝毫责怪自己,白娉婷心里内疚更深,主动凑上前的亲了亲自家老公。
**********************
一个星期后,百货商场。
经历过上次的乌龙事件后,觉得尴尬又搞笑,但同时,白娉婷对于这个问题也重视了起来。
叶栖雁一大早就被她从家里拽出来,哀声连连,“小白,你到底还要逛多久?我的两条腿都快累折了!”
“马上,最后一家店!”白娉婷眯眼在前方。
定格在某家柜台后,她拉着闺蜜就一头扎了进去。
女性气息浓郁的店铺里,陈列着的都是女性专属用品,就连橱窗里摆放的模特,也都是光着的,只遮有很少的布料。
进到店内的也基本都是女顾客,一般陪同的男顾客都很识趣的等在外面。
一排排的精品胸衣前,白娉婷挺着肚子站在那,手里拎着个衣架,上面挂着的是一件睡裙。
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件特殊的睡裙,因为质地很轻薄,几乎是透明的,只有两条细细的肩带,还是用绑的,稍稍一扯,就会整个脱落……
“雁雁,你要不要也来一件?”
白娉婷手肘往旁边撞了撞,挤眉弄眼的问。
叶栖雁被撞的躲了躲,尴尬不已,“……我就不了吧!”
对于这种睡裙她应该是最不陌生的,在最初没有和池北河修成正果时,在拉斯维加斯听了小白的劝说,弄了这样一身的行头穿给他看……所以就不需要再尝试第二次了。
“之前你穿给你家池北河看的时候,不是效果很好?”白娉婷忍不住逗。
“咳咳!”叶栖雁脸红的打断,见她拿起来认真的比划,不确定的问,“小白,你真的要买?”
“那当然了!”白娉婷认真的点头。
“可是你现在怀着孕,还是轻点折腾吧……”叶栖雁闻言,犹豫着说。
“哎呀,你不懂!”白娉婷直摇头,拉着一起往旁边镜子跟前站,“你看看咱们俩,现在都怀着孕,这挺着的大肚子都快赶上猪八戒了!和这商场里的其他小姑娘相比,差的哪里是一星半点,别说老公了,就我自己有时候瞅着都闹心!”
“虽说他们嘴上是没说,但看着这模样一定比以前兴致低啊!所以啊,这种时候就得靠自己想办法补救了!再说,都结婚了,夫妻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好害臊的!”
“……”叶栖雁语塞了。
白娉婷拿着手里的睡裙一扬手,豪迈喊,“小美女,来!帮我拿个最大码!”
“好的!”导购小姐忙笑着应。
叶栖雁看她对着镜子里比划睡裙,两眼冒光贼笑的模样,不禁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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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一颗一颗明亮的星星。
卧室里窗帘拉着,月光和星光从外面轻透在地板上。
郁祁汉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大牀上他的妻子闭着眼睛躺在上面,盖着层薄被,两条白希的胳膊露在外面,以前齐肩的短发已经变长了,柔软的贴在脸侧,像一幅画。
他扶着门板安静的凝视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去。
将窗帘拉的更严实些,俯身在她旁边,将两条胳膊执起的放回被里。
白娉婷迷迷糊糊的睡着,心里装着事,在他鼻息靠近时就已经醒了,揉着眼睛睁开的看他,“唔,老公,你聚餐回来啦?”
“嗯。”郁祁汉勾唇。
“喝了不少酒?”白娉婷闻到酒味,皱鼻。
“只喝了两杯啤的,领导敬的,没办法不喝。”郁祁汉笑着解释说,手指在她眉眼上抚过,眸光缱绻,“很困吧?继续睡吧!”
白娉婷咕哝着点头,对他说,“你也赶快去洗澡吧!”
“好。”郁祁汉俯身啄了下她的嘴角。
浴室门关上不久,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白娉婷收回视线后,没有闭上眼睛的继续睡眠,而是坐起身的掀开被子下牀,趿拉着拖鞋,脚步放的很轻,似是怕里面的人发现。
钻到了更衣室里鼓捣了一阵,她再悄声的重新回到牀上,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二十分钟后,郁祁汉从浴室里出来,也没有多在意,留着一盏台灯的走到牀边,掀开被子的躺进去,动作格外的小心,怕是会吵醒了她。
在他正准备伸手关灯时,背对着他侧躺的白娉婷忽然转过身来。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瞅着他,在被下伸开了双臂,“老公,你喜不喜欢?”
郁祁汉呆住,没有对视她的眼睛,目光紧紧盯在了她的身上。
黑纱的透明睡衣,在灯光下面泛着*的光,裙摆很短,只到腰部下面一点点,比不穿还要让人谷欠血喷张,偏偏她还那样一眨不眨的勾魂望着他……
“老公,你喜不喜欢嘛!”白娉婷凑上前,再次的问。
“喜欢!”郁祁汉喉结滚动。
伸手将她带到怀里,已经按捺不住的吻上去。
被子下面的温度越升越高,至此白娉婷买来这件睡裙的目的也达到,满意的闭着眼睛,双手绕在他脖后的回应。
“咳!”郁祁汉撑在上方,刻意保持了高度的避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扯掉那件特殊睡裙时,他犹豫的说,“老婆,我喜欢是喜欢,但这睡裙不太适合大肚婆吧……”
“你——”
白娉婷一听,顿时拉下了脸指控,“你嫌弃现在的我,是不是!”
“唔。”郁祁汉故意沉吟。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虽然没在我怀孕时有*的念头,可你对我还是嫌弃了,觉得我不如以前有吸引力了是吧!”白娉婷悲从中来。
“不是!绝对不是!”郁祁汉感到好笑,又怕她当真,连忙补救,“我没嫌弃你,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挺着肚子穿这身……未免太有些罪恶感了。你对我的吸引力一直有!”
“真的吗?”白娉婷脸色这才转晴。
“真的。”郁祁汉发誓。
“不撒谎?”她再确定的一遍。
“嗯!”郁祁汉点头,埋首在她的脸侧,轻吻着她的耳垂表决心,“老婆,我就是到六十岁了,也对你依然感兴趣!”
为了避免她在这个问题上喋喋不休,也为了灭一下被撩起的火,郁祁汉不再多说,蒙高了被子在两人身上,开始进入正题……
白娉婷很快就软下来,只剩下破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她猛地将被子拉下,反应过来的破口大骂,“尼妹的,郁祁汉,等你六十岁了也硬不起来了啊!”
番外《转身爱上你》之奶爸升职记
月色充盈,院子里汽车引擎声。
郁祁汉从车上走下来,右手抚着转动的颈椎,刚刚结束完一场手术,他浑身都疲惫不堪,现在回到家中才终于是得到了放松。
换了拖鞋上了二楼,卧室里亮着暖暖的灯光。
郁祁汉看着牀边的侧颜,心里面一片安宁的柔软。
“老婆,我回来了!”
他笑着大步过去,扬声喊着。
白娉婷连头都没转的看他一眼,皱眉用食指挡在嘴边,“嘘!”
郁祁汉走近一看,发现她胸前衣服不整,怀里有小小的脑袋一只……
她在家里都是穿居家服的,领口往下的扣子解开了四颗,敞开了一大片,从锁骨往下都是一大片的雪白,明晃晃的看得人热血沸腾。
而他们的儿子,正贴在上面哼哧哼哧的吮得欢畅,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小脚往上蹬着,酷似她的那双丹凤眼舒展着,小神情别提多么享受!
郁祁汉在旁边看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自己能代替那只小脑袋。
当小家伙每次有滋有味的吞咽时,他都不由自主跟着暗暗的吞咽口水。
看着她握着儿子的小脚丫,眉眼弯弯的爱不释手,始终都没有分半个眼神给自己,郁祁汉幽幽的再次开口,“老婆,我回来了……”
“嗯。”白娉婷敷衍的应了声。
头依旧没有抬,还皱眉又说了句,“你稍微离远一点,身上还有凉气。”
工作一天回到家,没得到老婆关爱的郁祁汉,深深感觉到了凄凉。
尤其是另外一个男性,捧着原本专属于他的所有物吃得那么香……
退开的郁祁汉,在几秒过后再次凑上前,看着直砸吧嘴的儿子不禁眼红,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也想吃。”
“你说什么?”白娉婷没有听清。
“我说他什么时候断奶啊?”郁祁汉忙尴尬的掩饰。
“早呢!这才几个月!”白娉婷握着儿子的小脚丫,喜欢不已。
“他是男子汉,提前点没事!”郁祁汉哼。
白娉婷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亏你还是个医生!小孩子从出生到六个月期间,是必须提供充足母乳的!断奶至少也得八个月以后,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干嘛要提前!”
“我就说生女儿吧,生个臭小子还跟我抢老婆!”郁祁汉委屈又不满的低声抗议。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白娉婷再次皱眉的问。
“没,什么也没嘀咕!”郁祁汉摇头。
“那去把换下的尿布洗了吧!”白娉婷点点头,抬起儿子的小屁股,将刚刚尿湿了的尿布扯了下来,捏住一个角的丢给他。
新鲜出炉还热气腾腾,伴随着一股异味。
郁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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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婴儿牀里,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睡得香甜。
大牀上,两个洗完澡的大人正蒙高着被子的干坏事,房间里的空气都因为两人大尺度的动作上升了好几度。
白娉婷受不了,双手软软的推着他脑袋,“郁祁汉,你干嘛呀……”
郁祁汉不回答,继续像之前儿子那样。
他也要吃!
“你怎么和儿子抢粮食!”白娉婷简直哭笑不得。
“……我就抢!”郁祁汉嗓音沙哑,含糊不清。
“喂!”白娉婷无奈,继续推着他,“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把不是女儿的罪责都怪到儿子头上啦……哎呀,你轻一点啊,小心吵醒他!”
“那你等会儿就小点声叫。”郁祁汉终于抬起头,吻着她的嘴唇。
白娉婷被他说的窘迫不已,抬手捶在他胸膛上。
折腾将近两个多小时,被窝下面的剧烈运动终于结束,露出来的两个脑袋都是气喘吁吁,好在没有吵醒旁边熟睡的小婴儿。
小两口浑身都是汗,互不嫌弃的依偎在一起。
实在是太累的懒得洗澡,郁祁汉到浴室里简单冲了下,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就重新躺牀上入眠。
“哇——”
才刚刚睡着不久,嘹喨的哭声骤然响起。
之前剧烈运动没有被吵醒的小家伙,此时毫不体贴的大哭。
才经历了体力活熟睡的两人,被儿子的哭声惊醒,迷蒙着眼睛都是望过去。
郁祁汉收拢了些手臂,将她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干脆的说,“别管他了,让他哭去!”
不知道是不是对爸爸的话抗议,小家伙哭声更加高。
“那怎么行!”白娉婷不赞同的皱眉。
见他英俊的脸上尽是疲惫,她也是不免心疼。
白天在医院忙碌了一整天,晚上还临时加了个手术,夜深时还干了一场体力活,现在好不容易歇息下了又被吵醒……
白娉婷摸了摸他的下巴,柔声说,“你继续睡,我起来看看……可能是尿了!”
说着她掀开被子起身,才刚坐起来,又被人重新给拽了回去。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躺着吧!”郁祁汉叹了口气,不愿让她再多劳累,已经跃身而起的下了牀,趿拉着拖鞋的走向婴儿牀。
他俯身,动作很轻的抬起儿子的两条小腿,将湿掉的尿布换下来后,抱起来在怀里哄。
说来也奇怪,小家伙每次夜里面哭闹的时候,只要郁祁汉抱起来哄一阵,就能很快的再次香甜睡着,不然都还是要哭闹好久。
白娉婷迷瞪着眼睛,看着他温柔的侧脸轮廓,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终于将儿子成功哄好以后,郁祁汉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牀,钻到被窝的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只是还未找到个绝佳位置时,婴儿牀内再次传来哭声。
刚尿完的小家伙,这次拉了……
郁祁汉不得不再次的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连续折腾了两次后,再回来的郁祁汉眼皮都已经撑不开,英俊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像是只大型犬一般的委屈蹭,“老婆,这确定是我亲儿子吧?”
“嗯……”白娉婷摸摸鼻子,回答的都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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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过了一周岁后,长得更是快。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季,虚岁已经三岁的小家伙,房子里到处能听到他“咚咚咚”跑的声音。
书房里最高的柜子上面,整齐罗列着一排的纸箱子,里面大大小小的都是各种汽车模型,郁祁汉向来喜欢收集这类东西,就连他每次过生日时,二哥向来都是送他这个。
随着儿子长大开始搞破坏,他只好都藏起来。
“爸爸!”
正拿着一个限量版的模型擦拭时,忽然小腿被抱住,他手一晃,“砰”的声就掉在了地板上,上面的顶棚玻璃和后车轮就掉了下来。
郁祁汉心疼的倒吸了口冷气,皱眉看向儿子。
小家伙正仰着小脸,扬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浓黑眉毛,“爸爸,妈妈让我叫你!”
郁祁汉训斥的话就在嘴边,眼角余光里瞥到站在门口的倩影,怕被她见到又要不高兴的埋怨自己嫌弃儿子,只得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嗯,我知道了!”他低头捡起摔坏的限量版模型,唇角僵硬。
今天是周末,约好了要回郁宅的,一大早郁父就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遍,白娉婷派儿子过来催丈夫,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去了郁宅。
郁父对于小家伙是格外疼爱,面对孙子时,严肃的模样根本摆不出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郁宅餐厅里的长长餐桌上,毫无意外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下午已经吃了一堆零食的小家伙,两眼冒光的丝毫不放过,塞得两个脸颊都成了小包子。
看到儿子吃掉一个鸭腿后,又啃了两块排骨,还不停的朝着狮子头使劲,白娉婷怕儿子吃太多会撑的难受,不禁出声提醒,“咳!”
可是小家伙浑然不知,吃的更加起劲。
白娉婷见没有效果,在郁父面前又不敢冒然开口,只好拽了拽旁边丈夫的袖口。
接收到她讯号的郁祁汉,将儿子面前装满排骨牛肉的餐碟拿走,“差不多可以了,不能再吃了!”
“肉、肉……”小家伙立马噘嘴。
郁父见状,立马拍了下桌子,震的盘子都出了声响。
“怎么就不能吃!”郁父很不满,不高兴的斥,“我大孙子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又没吃你家粮食!孩子这么小,你就这么苛刻!有我这个爷爷在,我看谁敢不让他吃!”
以往郁父臭骂小儿子的时候,老太太在旁都是要帮腔的。
只不过今天,老太太却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附和着说,“就是,谁敢!”
白娉婷和郁祁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小家伙有人给撑腰,像是爸爸常做的那样高高的挑起眉毛,嘴巴里面的肉还没有咽下去,就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指着中间盘子含糊不清的喊,“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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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一家三口从郁宅回来。
客厅里电视机嘈杂的响着,白娉婷抱着靠枕看的津津有味,楼上传来脚步声,从书房里出来的郁祁汉神色匆匆的下来,“老婆,你看到我上午放起来的汽车模型了吗?”
白天在书房里被儿子不小心的撞到了地上摔坏,他特意放在抽屉里,等到晚上回来后重新修补上,只是刚刚洗完了澡去找,却发现不见了。
白娉婷努力回想了一下,咽了咽唾沫。
“……是那个吗?”她伸手指向落地窗方向。
窗边那蹲着一小坨身影,小家伙趴在那,手里面握着个小锤子,正对着某个东西敲敲打打的,不时有类似零件的东西脱落下来……
郁祁汉看到自己的限量版七零八碎,瞬间火冒三丈。
“趁我还能压住火以前,把东西给我!”他上前冲着儿子咬牙说道。
“不给!”小家伙护在怀里,不肯轻易让出。
“你给不给!”郁祁汉扯着领口。
小家伙见他很凶,立马扁嘴,“我要打电话给爷爷!”
晚上临回来的时候,郁父特意将孙子叫到一旁,嘱咐着若是爸爸敢欺负他,那就打电话告诉爷爷,爷爷自会收拾爸爸滴!
“你打,看你打电话之前我不先打你!”郁祁汉黑着张脸,故意这样说道。
哪里可能真动手呢,旁边白娉婷一直看着呢。
毕竟是小孩子,听到打的字眼就害怕了,也是更害怕爸爸真的生气,撒娇耍赖的往地板上躺,学着小糖豆叫的土豆原地转圈圈。
“肚子痛——”
滚了两圈后,忽然的就嚷嚷起来。
小家伙没有撒谎,是真的肚子痛了。
晚上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加上下午又吃了很多零食,就难免会拉肚子,两只小手捂着往洗手间里面冲。
郁祁汉对于儿子心里虽说嫌弃归嫌弃,但有关儿子所用的东西都逐一打点的妥当,二楼儿童房里的洗手间,特意有安装着儿童坐便器。
小家伙坐在上面没多久,就用力的嗯嗯起来。
白娉婷担心的跟在后面,没多久,就隔着门缝闻到了一股熏人的味道,还有里面传来儿子抱怨的大叫声,“啊啊啊,好臭好臭!”
哪怕是开着排风扇,那味道也实在是太冲鼻了,熏的人头脑发晕。
她一边捂着鼻子阻绝味道,一边忍不住笑到不行。
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白娉婷敲了敲门板问,“宝贝,拉完了吗?”
“拉完啦!”小家伙在里面回。
“那等一下,妈妈进来帮你擦干净!”白娉婷说着,就推开门的准备往里走。
谁知小家伙反应很大的高声大喊,“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他听小糖豆告诉过了,男孩子小裤裤里面是不能给异性看的,妈妈是异性,所以不行呢!
白娉婷闻言,回头看向站在儿童房门口的挺拔身影,摊了摊双手的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爸爸,我要爸爸给我擦——”
洗手间里,还传来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唤。
郁祁汉闭上眼睛忍耐了几秒,不得不任命的迈步上前,站在门口别过脸的用力深呼吸了两下,捏住鼻子的一脸英勇献身的推门进去。
白娉婷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也只能表示同情。
没多久,拉完浑身轻松的小家伙一溜小跑的从里面出来,调皮捣蛋的往楼下跑去,紧接着,里面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当被儿子折磨疯了的郁祁汉,垮着张英俊的脸走出来。
不等他开口,白娉婷抢先的严肃点头,“老公,我确定,他是你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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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落叶在院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
从外面回来的白娉婷,拉开门进到玄关,就听到里面传来父子俩的声音。
她探头往里面张望了眼,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一身连体牛仔裤的小家伙,正跟在郁祁汉的屁股后面打转,嘴里念念有词的,“爸爸,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不行!”郁祁汉皱眉不答应。
“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小家伙很有执念的重复。
郁祁汉甩手躲开的不从,小家伙就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在围绕着沙发转了两圈以后,似乎是终于拗不过儿子的败下阵来,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
小家伙得逞,立马大喊大叫,“骑大马咯——”
白娉婷换了拖鞋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一幕不禁笑起来。
儿子正坐在郁祁汉的肩膀上,骑得高高的直往上颠,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脑袋,嘴里面在嗷嗷叫的指挥,“爸爸快一点,驾~”
可怜的郁祁汉,眼睛都快被儿子给抓瞎了,还得不停的加快脚步。
白娉婷没有上前打扰,手放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眼睛里的笑意更加柔和。
被儿子快折腾疯了的郁祁汉,在冲刺了个拐角后,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顿时像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老婆,你可算是回来了!”
找到个理由,他将儿子放下的去迎老婆。
白娉婷被他带到怀里,伸手在后面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儿子又欺负你啦?”她仰着头的看他问。
“你怎么才回来!”郁祁汉耸耷着眉眼,看起来委屈极了。
白娉婷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解释说,“我今天不光是逛街,还去了个地方。”
“去哪儿了?”郁祁汉没太大兴趣的随口问。
“唔。”白娉婷停顿了下,却是答非所问,“听说你上周又去庙里拜菩萨了?”
“嗯。”郁祁汉自知瞒不过她。
这两年郊区的那座小庙宇,算下来他去过的次数都已经记不清,平时也很卖力,不过她肚子里始终没什么动静,以至于都怀疑是不是池北河故意逗他玩。
他撇着薄唇,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灵不灵!”
“你这个奶爸还没当够啊?”白娉婷勾着他的腰,笑着打趣。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郁祁汉懒洋洋的回。
“喂喂!说什么呐,你把我的孩子当成什么了!”白娉婷不干了,冲着他直瞪眼。
下一秒很快又再次笑了起来,松开环着他腰的手,执起他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眨眼睛的说,“既然你没当够的话,那我就满足你吧!”
“什么意思?”郁祁汉愣了下,不确定的问。
“我怀孕了,整整六周,已经在医院确认过了!”白娉婷不再卖关子,直接的告诉他。
郁祁汉眸光顿时亮起,表情从不敢置信转到惊喜万分,“老婆,你要为我生女儿了?”
“嗯!”白娉婷点头。
家里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啦!
这对于郁祁汉来说,更是千盼万盼的,终于给盼到了!
他激动的不行,将她搂在怀里没头没脑的亲,兴奋的想要将她抱起来旋转,又想到她现在的身子只好作罢,转身的大步走。
将蹲在窗边玩的儿子一把举起来,“儿子,我又要当爸爸了!”
小家伙被他用脑门顶着肚子,笑的好开怀。
白娉婷眉眼弯弯,手抚着小腹,不知是不是女性的第六感。
她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之前的遗憾全部都会弥补,这次一定是个女儿。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1,还不快叫人
冰城,八月下旬。
酒吧街其中最火爆的一家,到了夜里,几乎快要炸开来。
楼上楼下都满是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五光十色的灯晃得人未喝也醉了好几分。
二楼最里面的半包厢里,坐了七八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发飘飘的穿着短裙,画着浓妆眼线,也掩饰不住身上的青春气息,似乎都是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许静好坐在最中间,长发被她全都扎在了脑后,露出了整张脸。
她是被系里同学硬拉着过来的,本来是大四临开学之前的聚餐,谁知其中的女同学小倩失恋了,大家都在安慰,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夜店。
到了这里后,所有人都如同脱了缰的野马。
“来来来,静好,你也喝啊!”
旁边女同学勾着她肩膀凑过来,端着杯子和她碰。
“少喝点啊,你又没有失恋!”许静好只抿了一小口,无奈极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倩也真是,不就是失个恋,至于这么折腾自己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一个连恋都没恋过的人!”
“喂,不带这么攻击人的!”
“哎呀,静好也不愁,美术系不是有个阔少在苦追她嘛!只要她勾勾小指头,还不立马说恋就能恋了呀!”
“别胡说了啊!”
许静好佯装恼怒,沙发上闹成了一片。
热闹间,舞池跳舞的女同学忽然匆忙跑了上来,“不好啦!不好啦!小倩好像喝了有料的酒,被一个男人给带走了!”
“什么!”众人都是震惊。
“带到哪里去了?”许静好忙问。
“我不知道,我追过去时被人挡住了,再找时就没有了!”女同学一脸的茫然。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慌张到不行。
她们都还是在校的大学生,来这种地方也不常有,但是也都知道不能随便喝别人的酒,尤其是有料的酒,女孩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那些无数种可能,每个人都急的直转圈。
许静好也很急,率先往出跑的喊,“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分头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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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入口,又走进来三个男人。
最前面的个头很高,一米八六的样子,身形是北方男人的壮硕,脸廓线条立体,模样严峻。
穿着是很简单的黑衬衫和黑长裤,戴腕表,只是脚下蹬了一双军靴,身上那股常年身居高位的浓郁军人气场,让人感到有种威慑力扑面而来。
“郁队!”
后面二人似乎是他的下属,同样的军人气息。
郁祁城眯眼梭巡着里面扭动的人群,沉声问,“确定是这家酒吧?”
“是!”下属点头,态度很恭敬的继续说,“接到消息,他逃离部队以后,一直流窜于这条酒吧街上从事违法活动,今晚有人看到他进来了这家!”
“分头去找!”郁祁城吩咐。
一声令下后,三人俱都是分散开的行动。
郁祁城军校毕业后参军多年,除了休息的时间,一年到头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部队里,部队里的军事化管理和氛围,练就了他常年的不苟言笑,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眼角余光一闪,有可疑的人影出现。
郁祁城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人群里加快脚步过去,想要趁其不备一举抓获。
“救命……”
迎面却有人冲了上来。
旁边都是舞动的人群,躲避不开,郁祁城听到对方喊救命,好心的伸手扶了一把。
是个满嘴酒气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浓妆艳抹,神色却慌里慌张,他蹙眉问,“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救命,拜托救救我!”女孩子似逃一样,抓着他哀求。
郁祁城正谷欠甩开手,紧接着又响起了另一道女音。
“喂,你做什么!”
他闻声望过去,就看到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头发全都梳在脑后扎成了个马尾,整张脸都露在外面,两颊上有些婴儿肥,很标准的杏眼,哪怕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也是黑白分明,眼睑下方有一颗泪痣。
郁祁城凝在那颗泪痣上。
许静好和同学们在酒吧里展开几乎地毯式的搜索,远远的,她看不清楚样貌,但能确定和男人在一起的人是小倩后,立马不敢耽搁的跑上前。
和她预想中的那种色鬼不同,男人五官很严峻,浑身充满了强烈的雄性气息,看起来似乎很正派的模样。
对上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睛,许静好莫名心头一紧。
只是这时候她考虑不了那么多,上前劈头盖脸的喊,“你谁啊你!”
“把我同学放开,你给我放开!你认识她是谁吗你,就把人家姑娘往出带!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竟干这种不是人的事!”
“静好,不是,他……”
被她拽到身后的小倩,试图要解释什么。
许静好只以为她是害怕,护在身后,“没事小倩,你别怕,有我在呢!”
她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面其实也很怕,扫了一眼旁边,捡起个空酒瓶子,朝着柱子上用力掼,拿着剩的半个瓶子指向他给自己壮胆。
“我告诉你,这是我同学,你敢带她走一个试试看!信不信我报警啊你!”她护着小倩往后倒退,瞪眼的彪悍警告,“你别过来啊!你要还敢图谋不轨,别怪我酒瓶无眼!”
郁祁城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她的举动。
似乎完全不拿她放在眼里,视线微抬,前方原本想要抓捕的对象,因为她们二人接连三的搅合进来,被打草惊蛇的逃之夭夭,他现在追上去也已经来不及。
“表演完了吗?”郁祁城漠漠开口。
“谁跟你表演,我跟你动真格的!别以为我怕你,有我在,我绝不可能让你带小倩走!”许静好孤勇上来了,大声吼道。
因为她没有控制音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酒吧里的安保人员也闻声赶来,她连忙指着郁祁城道,“赶快抓他!他下、流变、态耍流、氓,下药给我同学,差点将她给带出去!”
“这位小姐,你先带着朋友走,我们会了解情况!”安保人员看了看双方,如此说道。
“嗯!”许静好点头,扶着小倩说道,“我们走!”
想到若不是被她及时发现,小倩真被他带走的话,下半辈子可能都会毁了,她心里气愤难忍,将原本想要放下的酒瓶朝着他脚边发泄的用力丢过去。
郁祁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侧过脸。
只是酒瓶砸在地面上,溅出来的碎玻璃刮了下他的右脸。
许静好临走前,咬牙切齿丢下句,“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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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酒吧里出来,许静好脚步都不敢停。
想到刚刚的场面,还觉得心有余悸,早没了里面的英勇,腿肚子都在打转。
男人那样的高,身形又那么壮硕,哪怕是穿着长袖都能看出小臂喷张的肌肉,若是僵持不下,动起手的话她和小倩都可能搭进去。
“呼!”
许静好长出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脯,瞥向旁边人,“小倩,你可吓死人了!幸好被我发现了,要是你被刚刚那个男人带走了,看你怎么办!”
“静好,你误会了!刚刚那个男的我不认识!”小倩终于能有机会开口。
“废话,当然不可能认识,你差点就被人带走了!”许静好没好气的说道。
“带走我的不是他,我是向他求救的……”小倩不得不解释说。
“啊?”许静好傻眼。
不是吧,她闹出个大乌龙?
回头瞅了一眼酒吧,她忙拉着小倩,生怕被男人随后报复的追杀上来,“别说了,给其他人打电话,咱们先赶紧撤!”
到路边逮到辆出租车,两人兔子一样的跳上去,催促着司机快开。
随着酒吧街在视线里渐行渐远,许静好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想到男人幽深的眼神……
许静好连忙晃了晃脑袋。
而酒吧里,在她们二人离开后,安保人员走到郁祁城面前,“不好意思先生,刚刚那位小姐的话,您是否需要跟我们做个调查?”
郁祁城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掏出了军官证。
安保人员见状,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忙颔首的离开。
郁祁城瞥了眼地上的碎酒瓶,冷勾了下薄唇。
之前分头散开的两个下属,此时也都回来,“郁队,被他给跑了!”
“嗯。”郁祁城语气淡淡。
“郁队,您脸上怎么受伤了?”注意到他右脸上划开的小口子,下属惊讶的问。
“出现个小插曲。”郁祁城蹙了蹙眉头,简单回了句。
见他向来不苟言笑没有多余神情的脸上,此时疑似有了一丝丝的龟裂,下属不禁犹豫的问,“郁队,您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声音微沉。
再次朝着地上的碎酒瓶望过去,他抬手摸了摸右脸,意味不明的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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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晚上。
许家住在老道外一处住宅区,附近已经很少有人住了。
楼道非常窄小又布满着灰尘,许静好拖着脚步往上爬,到了顶层拿钥匙开门。
“静好,你可回来了!”
门一打开,许母就急慌慌的迎了出来。
许静好似乎是习以为常,径自的换鞋问,“妈,静怡又怎么了?”
“你赶快进屋去看吧,你妹妹简直要气死我了,非说不在H市上大学要去北京,考什么电影学院,未来当明星!你爸气的都不管她了!”许母拿小女儿完全没有办法。
“抽风!”许静好皱眉斥。
她的这个妹妹比她小三岁,从小到大向来说风就是雨。
“妈,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许静好往屋里走,对许母说,“帮我把厨房的擀面杖拿来!”
徐静怡从小不怕父母,最怕的就是姐姐,也只有她能治得了,许母见到大女儿回来,就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的去了厨房。
老房子空间很小,两室一厅对于一家四口生活略显局促,许静好一直和妹妹睡在同个房间里。
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气,今年刚刚参加完高考的许静怡,正站在窗边的椅子上,嘴里高喊着:“我不喜欢念书,我要当明星!”
许静好也不多啰嗦,走上前一把将妹妹扯下来,直接往洗手间里带。
打开淋浴头,冰凉的水往她脑袋上浇。
许静怡顿时哇哇乱叫的躲,浴室里狼藉一片。
觉得差不多了,许静好将淋浴关上,接过许母递过来的擀面杖,指向妹妹吼,“酒醒了没,还当不当什么明星了!”
“要当!我要当明星!”许静怡借着还残留的酒劲顶嘴。
“我看你还是没清醒,是不是需要我打醒你?”许静好磨牙霍霍。
“人家不喜欢念书,喜欢唱歌跳舞……我长得又这么可爱,以后绝对能红!”许静怡可怜兮兮的为自己争取。
“你还敢在那说!娱乐圈是什么地方,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没等你红,就已经被人糟蹋完了!”许静好不为所动的板着脸,一通喝完,末了又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做什么明星梦,好好念你的书!下周乖乖给我去S大报道!”
“听见了没有!”
许静好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
许静怡尖叫的往墙角躲,弱弱的噘嘴,“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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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空间不大,两姐妹住的是一体上下铺。
将耍酒疯安静下来的许静怡,换了睡衣的抬到上面,许静好甩掉拖鞋的直接卧倒。
门被敲响后推开,许母端着杯蜂蜜水和热牛奶走进来,一个给上面的小女儿,一个递给大女儿。
许静怡将蜂蜜水咕咚进去后,直接倒头就睡,没多久就传来了打呼声,许静好抬手扯了扯被子,上面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许母没有离开,挨着她坐在了牀边。
“静怡这个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将空的牛奶杯接过来,许母生气的说。
“放心吧,她是有贼心没贼胆!估计也是今天喝多了酒壮怂人胆,等着酒醒了以后,还是得安分念书!”许静好笑着安抚。
“静好,你这个妹妹就得你多费心了!恐怕以后也得你多照顾!”许母无奈的直摇头。
“妈,这是当然的!”许静好皱眉,拉着许母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你和爸、还有静怡,都是我最至亲的人!”
许母听了她的话笑着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后,再开口略显犹豫,“林家那边……”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许静好低下眼睛。
“诶!”许母叹息的应,起身说,“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看着许母的身影离开,许静好重新仰躺在了牀上。
林家……
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而是颇有名望的林家。
望着上铺的牀板半晌,她抬起手覆在了眼睛上,久久看不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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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晴好的艳阳天。
临江一带的富人区,放眼望去都是三层高坐立的别墅。
除了她所坐的出租车外,私路上行驶而过的都是私家车,且是各个都百万起跳。
看到前方某栋别墅映入眼帘,许静好从包里面翻出来零钱,冲着前面司机说,“师傅,就停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
林家的宅子里,不会随便放出租车进去。
从车上下来,许静好站在林宅前,手攥住了T恤的袖边。
面对这个像城堡一样大的别墅,她心里面只有抗拒,数秒后,才闷头的往里面走。
今天的林宅似乎很热闹,院子里停了几辆车,许静好并不关心,径直走向了别墅,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门打开,里面有下人迎上来,看到是她后,态度略显敷衍,“静好小姐来了!”
“嗯。”许静好点头,换鞋。
“爷爷在几楼?”
“二楼的卧室里。”下人回答,看了眼楼上,又继续说,“不过老爷子正收拾要出门呢,今天是小姐的忌日,二夫人娘家的亲戚过来了,准备到墓园去扫墓!”
所谓的二夫人,是林老爷子娶的第二房太太。
当初的原配妻子,也就是许静好的亲奶奶,在生下儿子后没两年就病逝了,林老爷子再娶。
林老爷子觉得自己丧妻,为了避免闲话,特意娶了位曾有过婚姻的,不过这位二夫人也很争气,嫁进来便给林家又添了个儿子。而下人嘴里所说的小姐,是二夫人带进来的女儿,老爷子对其也是视若己出,据说还给找了个很好的婆家。
只可惜好景不长,婚后半年便空难逝世。
“哦,我上去说两句话就走。”许静好再次点点头。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她直接上了楼梯,过程里眼观鼻鼻观心,不往周遭多看一眼。
哪怕现在身处林家,她也是这里最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上了二楼,许静好站在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允许声后,她将门缓缓的推开。
林老爷子早已经年过花甲,腰板却依旧笔直,只是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掩不住的龙钟,穿着一身老式的中山装,正对着镜子系着扣子。
“爷爷,我来了。”许静好轻轻扬声。
老爷子回过头,看到是她后很发自内心笑起来,“静好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爷爷,您要出门吗?”许静好闻言的走进去,踩在实木地板上。
“嗯。”老爷子点头。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改天再过来吧!”许静好说着,转身便作势的要离开。
她原本会过来林家,也是因为林老爷子,电话里催过她很多次,她来也只是和老人家有个简短的照面、说上两句话罢了,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宅子,她从心里就不愿多待。
“你先别走!”老爷子叫住她,说道,“今天要去墓园给你小姑姑扫墓,正好你来了,一起去吧!上次给你爸扫墓都是清明时候了,顺便一起去看看!”
说完了以后,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的手往出走。
许静好拒绝不了,稀里糊涂的就被动跟着一起上了去墓园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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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加长车,开往郊外的高速上。
许静好坐在角落里,贴着车窗玻璃望着沿途而过的小麦地。
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脖子有些僵硬,眼神和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
很小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林家,只知道自己姓林的时候,有爸爸有妈妈的生活在一起,虽然她不懂,为什么爸爸不能常常和她们母女俩在一起,但是快乐。
林家的长子林彦娶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婚后的第六年,发生了意外车祸。
当时在车里的并不是只有林彦自己,还有一双母女,两个大人当场死亡,唯独小女孩命大存活了下来,后来林家人验了DNA后才得知,原来林彦在婚前就已经有了人。
林老爷子是想要让小女孩认祖归宗的,只是林彦妻子同时被查出了怀有遗腹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为了争一口气,以死相逼的坚决不同意。
所以后来的后来,小女孩被送到了生母的妹妹那里,告诉她说,“以后你不再叫林静好,而是许静好……”
……
旁边的老爷子忽然喊了她一声,让许静好从思绪中回过神。
她轻喘了两口气,手指尖都冷得发白,将手心的汗擦了擦,她往窗外凝神,注意到驶在最前面的车辆慢下来,即将要进入墓园。
“静好,一会儿先去给你小姑姑扫墓,然后就去看你爸爸。”林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的说。
“嗯。”许静好点头。
车子停下来,许静好搀扶着老爷子下了车。
前面车里陆续下来很多人,许静好放眼望去,没有一个认识的。
对于林家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理不清,作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她也没资格去理清。只是没走几步,那种有道目光盯着她的感觉再次来袭。
许静好搓了搓手臂,跟着老爷子后面加快了些脚步。
没走多远的距离,就有独立的墓碑立在那,一看就是时常会有人过来清理的,周围非常干净。
过来扫墓的大部分都是二夫人的娘家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表情沉痛,许静好看着墓碑上面女人漂亮的照片,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丝悲伤的表情。
毕竟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姑姑,更何况生前都没怎么见过面,也着实是亲近不起来。
不过倒是挺同情对方婆家的,那男人也是真够倒霉,新婚燕尔的老婆就翘辫子了,年纪轻轻就丧妻,似乎到现在都还一直未再娶……
许静好就这样一边垂着脸想着,一边站在角落里的不吭声。
等着终于结束了,拄着拐杖的林老爷子回过身,朝着她招了招手,许静好连忙的乖巧走上前,搀扶在旁,“静好,现在咱们去看看你爸。”
“嗯。”她轻轻点头。
毕竟不是亲兄妹,林彦的墓地和自己的生母葬在一起,还需要再往前走上一段路。
只不过走到一半时,老爷子脚步忽然停了停,看向了身旁,很是和蔼可亲的笑着问,“祁城也过来了?”
许静好和刚刚一样,始终低垂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爷子身边,视线里,是两条笔直的长腿,下面蹬着的是一双军靴。
“嗯。”
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应。
“听说你最近还要在冰城待上一段日子,没事就多来家里走动,一家人不是!”老爷子似乎对郁祁城很是中意,脸上都是笑纹。
见他目光放在自己身旁,忙笑着说,“对了祁城,这孩子你应该还没有见过呢吧,是我大儿子的女儿。”
许静好没吭声,恍若说的是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对于林家的其他人,她也没有兴趣接触。
只是毕竟是老爷子提到了,也不能始终再低着头,只好抬起来。
从两条长腿视线往上,是黑色的正装,深沉中透着严峻,勾勒出男人宽厚的肩膀轮廓,同样颜色的衬衫领口,突出的喉结和刚毅的下巴,面部表情的脸,还有一双沉敛幽深的眼睛。
……是他!
许静好看清楚以后,背上像滚过了道闪电。
之前在酒吧里的场景像是倒退画面般,一帧帧的在脑海里回放,简直要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谁,和林家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让她脑袋都嗡嗡响起来,叫做理智的那根弦已经断了,无法正常思考。
惊慌失措当中,听到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这孩子愣在那做什么,怎么不叫人呢!”
叫人?
叫什么人?
许静好一脸的茫然。
她抬头,视线与郁祁城叫人捉摸不透的视线相对。
“静好,这是你小姑姑的丈夫,要叫小姑父!”老爷子也是想起他们两个还没见过,忙解释着说,见她木在那,不禁催促,“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还不赶快叫人!”
许静好彻底的呆住,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小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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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从墓园折腾回了林宅。
二楼林老爷子的房间里,许静好坐在太师椅旁边的小板凳上,还长时间的无法回过神来。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闹出来大乌龙的那一场,她事后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还觉得心惊肉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遇到了,谁成想短短的一周后,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到!
他不仅仅是酒吧里的那个男人,还是之前在墓园里她认为倒霉的丧妻男……
回来的路上,许静好已经打听了些,知道了他的全名,叫郁祁城,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是一名现役的军人,常年都待在部队里面,怪不得身上总有一股铁血又威严的气质。
也难怪她不熟悉,对于生前来到林家的小姑姑,她都几乎记不清楚模样,更别提嫁的丈夫了。
郁祁城……
许静好不自禁的在心里喃喃重复。
“静好?”
在老爷子重复唤了几声后,她才听到,“啊,爷爷,您刚刚说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从墓园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老爷子皱眉,但转念一想,只以为她是给自己父亲刚刚扫过墓的关系,就也没多说什么,很耐心的重复,“我刚刚说,你下半年就开始读大四了吧?”
“嗯。”许静好点头。
“等着你开始实习的时候告诉我,我让你小叔打个招呼,你来家里的公司!”老爷子笑着说。
许静好的那位小叔,是和生父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更何况她又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对她向来也都不正眼看的,哪里会理睬她。
她对着老人家笑了笑,“爷爷,您不用替我c心,到时候学校会有安排的,而且我和同学都约好了,会一块出去自己找,也当是锻炼了!”
“好吧,那到时候再说!”老爷子点点头,暂且放下这件事,却还是忍不住长长叹气,“静好,你是不是……还在怪爷爷?”
虽说是自己儿子和外面女人生的,但毕竟是林家的血脉,碍于大儿媳的关系,没办法将她接回林家认祖归宗,心里面一直感到愧疚。
再者,大儿媳和小儿子的子女一直都在国外念书,在冰城的身边目前也就这么一个孙女,所以会格外的更亲近些。
“没有……”许静好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老爷子见状,再度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想影响到气氛,笑着转了话题问,“静好,大下个礼拜六,我过寿,还记不记得啦?”
“当然记得,所以我现在就提前把礼物给您准备好了,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围巾,等着入了秋出门时就能带!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许静好说着,将包里的围巾拿出来递过去。
“光这个可不行,到时候你得来!”老爷子看出她的心思,直说。
“爷爷我……”许静好一脸为难。
“不许你拒绝!”老爷子声音盖过她的,很不高兴的说,“无论如何,当天我得让你陪着!我这个年纪,再过还能过几个寿啊,黄土都埋半截子的人了,一只脚也踏进了棺材板!”
“好,我答应还不成么!”许静好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这不就完了!”老爷子缓和了脸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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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卧室里出来,许静好婉拒了老爷子留她吃饭的离开。
将门关上,她转过身的准备往楼梯方向走,只是没迈两步远,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前方走廊的不远处,靠在墙壁上有个高大的身影,一条腿微交叠在前面,黑色的外套脱了下来,剩下里面的黑衬衫,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
烟雾缓缓的散开,远远的不易让人靠近。
许静好见状,下意识落荒而逃的转身。
只是老爷子的房间在最里面的一间,她没办法再重新回去,进退不得间,她咬了咬牙,不得不再度的转回身,硬着头皮的一步步向前。
许静好想要装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走过,干脆的装作没看见,可惜在她脚步临近时,郁祁城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深邃的眼神,眼底的沉默让人心慌。
许静好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磕巴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将烟放在嘴边,吐出了白色的眼圈。
既然碰到了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尤其是存在感这样强烈的人,许静好偷偷的打量他,修剪干净的发梢,很端正的脸部轮廓,五官上似乎一直隐隐有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严肃情绪。
目光掠过,她注意到他右脸上的伤口。
并不算太长,但是伤口很深,似乎是被什么硬物刮伤的,在五官分明的脸上格外突出。
几乎瞬间就能确定,许静好想到了自己之前丢过去的酒瓶子……
“你的脸……”她犹豫了半晌的出声,意识到两人彼此的关系,连忙改变了语气问,“您的脸没事吧?”
“没事。”郁祁城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很漠很淡。
许静好以为他会反问一句,听到他这样说,悄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也是理亏的心里忐忑,再加上他的气场太强,她忍不住紧张,手指捏紧了松开,再更紧的捏,不知道要怎样再开口。
一根烟抽完,郁祁城将烟掐灭,站直了双腿的转身谷欠要走。
脚步刚刚抬起,刚刚丢掉烟蒂的右手忽然一暖。
郁祁城眉尾跳了下,向后低头,视线凝在上面那只柔软白净的手上。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2,整个人僵住
郁祁城向后低头,视线凝在那只柔软白净的手上。
皮肤薄薄的晶莹剔透,下面青色的血管甚至都清晰可见,五根手指青葱水嫩的,和他满是枪茧的手不同,他的眉尾不由自主跳了两下。
视线往上,是她带有婴儿肥的脸,还有那双标准的杏眼。
和那晚在酒吧里一样,黑白分明,郁祁城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由自主的,他又凝在她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上。
“小姑父,我……”
许静好舔着嘴唇,瞳孔闪烁。
她心里一直忐忑难安,不知道要怎样跟他解释和道歉,毕竟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在先。见他转身便走,以为是因为酒吧的事情让他很不满,情急之下并没有想太多。
郁祁城蹙眉,沉声问,“做什么?”
许静好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
“呃!”她怔了怔,窘迫不已。
收回的手背在后面,她脑袋都快垂到地板上,脸热烫的不行。
“咯吱——”
有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最里面的房间里,林老爷子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两道身影,脸上表情惊讶,“静好,你还没走呐?”
“爷爷!”许静好连忙叫人,解释说,“正准备要走呢!”
“你这孩子,让你留下来吃饭就不留,非要走!祁城啊,她不留下来吃饭,你吃完饭再走吧,厨房应该都有准备了!”老爷子说到最后,目光转向郁祁城。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郁祁城摇头。
“那好吧!”老爷子也不多勉强,只是看向孙女后,又开口说,“正好,祁城麻烦你个事吧,顺路帮我把静好送回家吧?”
“爷爷,我自己回去就行!”许静好闻言出声。
“家里的司机这会儿都不在,宅子外面的私路都不过车,你自己得走多远!”老爷子不赞同的说,“祁城,就麻烦你了啊!”
许静好不由朝他看过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以为他不情愿正想再开口时,听到他沉声,“可以。”
“不用不好意思,你小姑父不是外人!”临下楼前,老爷子还笑呵呵的对她这样说。
出了别墅,外面的太阳光洒在两人脸上,肩膀上。
许静好隔着两步远的跟在他后面,平齐的视线刚好是他宽厚的肩背,这样的身高和这样的身材真叫人想要拥抱一下……
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竟会蹿出这样的念头。
许静好吓了一跳,手指尖都忍不住轻颤。
前面的郁祁城忽然停下脚步,拿着车钥匙的手指向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这辆。”
“……哦!”许静好连忙点头。
哪里敢等他给自己开车门,一溜小碎步的自己钻进去,关门坐好,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驾驶席的车门随之被打开,郁祁城坐进来,车钥匙发动引擎后,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离开。
哪怕是越野车,里面空间也是有限的,旁边男人斜睨过来的目光,让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许静好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快要捏出水来。
提了口气,她紧张朝着他望过去。
不期然的,撞入他沉敛的黑色眼睛里。
“安全带。”郁祁城沉声提醒。
许静好反应过来,尴尬的把安全带往身上扯,“哦哦!”
安全带系好的同时,吉普车缓缓行驶出了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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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二环桥以后,车行稍微缓慢了一些。
没有音乐,也没有广播,安静的只剩汽车引擎声。
许静好像是小时候去老师办公室一般,临危正坐的目视前方,不敢乱说话。
郁祁城从出了林宅以后,便没有开口过,始终专注的开车,连半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她。
因为是坐在副驾驶,刚好他右边的侧脸是对着她的,偶尔拐弯的时候,不经意的眼角余光里,就总会不自觉的看到,以及上面的伤口。
许静好本来就因酒吧的事情对他忐忑,扫过那伤口时更加难安。
“小姑父。”
看到什么后,她侧头喊他。
郁祁城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理会她。
许静好见状,不禁再次开口说,“小姑父,能在前面停一下吗?”
郁祁城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才漠漠的应,“嗯。”
向右打了方向盘,吉普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稍微等我下,马上就回来!”许静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说。
见他没出声,就当做是默认了,腿脚灵敏的跳下车往外跑。
许静好先冲到了一家挂绿色牌子的药店,从里面出来后,又钻到了隔壁一家挂红色牌子的超市,然后才跑回了路边。
吉普车还停在原地,车窗半放,郁祁城手肘拄着上面,正吞云吐雾。
许静好加快脚步的过去,打开车门重新钻回副驾驶。
郁祁城听到动静,将剩下半截的烟蒂掐断扔出窗外,“可以走了?”
许静好没回答,而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他看过去。
“小姑父,对不起啊!”她到底还是乖乖的认错,语气特意带了讨好,“那天晚上在酒吧……我当时太着急搞错了,把您给误会成色鬼了!我向**发誓,真不是故意的,是太担心我同学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您是我小姑父啊!”
她说到最后,还在脑侧举起三根手指来增加效果。
郁祁城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眼底有一丝兴味。
“我收回在酒吧里所有的混账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留!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飘船,千万别跟我计较!”
“差不多可以了。”郁祁城提醒。
“总之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您就原谅我吧!”
许静好说完,将手里买来的东西递过去给他。
郁祁城瞥了眼,是个白色的创可贴,外面的胶布已经被她给撕开了。
接触到他递来的目光,许静好解释说,“这是中草药的,贴上的话伤口能好的更快!”
“不用。”郁祁城沉声。
“小姑父,还是贴上吧!”许静好将手往前又送了送。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伸手接过的放在储物格里,“回去再贴。”
见他愿意收下了,许静好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一半。
“还有……”她低头将另一样东西拿出来。
“你买的?”郁祁城看到后,蹙眉问。
“嗯!”许静好点头,抿嘴的将啤酒瓶再次递向他,顺带的也将脑袋凑了上去,一副豁出来的模样说,“要不然,还觉得不行的话,您也那酒瓶子往我脸上划一道?”
郁祁城漠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发动车子。
许静好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心明镜的知道他不会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把这件事给解决。
车子重新行驶到正道上,她侧头看着他问,“小姑父,那您原谅我了吧?”
“嗯。”郁祁城动唇。
“酒吧的事情,可以翻篇了是不?”许静好再问。
“嗯。”郁祁城漠漠。
“OK!”许静好石头彻底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当时我就知道您是好人,一身的正气,哪可能干出给小姑娘下药的缺德事!对了小姑父,您上那干什么去啦?”
“有个任务。”郁祁城回。
“什么任务?”许静好好奇的追问。
郁祁城这回没出声,侧脸不耐烦的斜睨过来。
许静好后脊骨一挺,眨巴眨巴眼睛,“呃!我知道,一定是什么军事机密不能说,对吧!放心,我不问了!”
“前面往哪条街拐?”郁祁城懒理她的呱噪,蹙眉问。
“再往前一个路口,在那条小街拐!”许静好伸手指着说。
在车子从小街拐进去后,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起来,她连忙对他说,“前面不好往里进,就停在小区口吧,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没事。”郁祁城淡淡的说了句。
吉普车穿过小区入口,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
“到了,就是这里!”
郁祁城朝着旁边楼打量了眼,是非常老的住宅区,刚刚一路开进来,附近已经很少有人住了,几乎是荒废的,就是重新开发地皮也很少会有开发商能投资。
“小姑父,麻烦您送我回来,谢谢!”许静好对他露出小辈的灿烂笑容,就差给他鞠一功。
“不客气。”郁祁城语气很淡。
许静好拿起自己的包,准备侧身的推车门下车。
坐在驾驶席上的郁祁城,忽然在前一秒的朝她伸出手。
她呼吸瞬间停止,瞳孔都微微张大的看着他,磕磕巴巴,“小姑父,还有……什么事吗?”
“安全带。”郁祁城像是上车前一样。
“咳!”感觉到身上安全带徐徐松开,许静好尴尬的不行,抓紧进行着表情管理,“那我就先下去了!从前面一直开就能出去,您慢点开!”
“嗯。”郁祁城点头。
喉结上下翻动了下,他略沉吟的又开口说了句,“那种地方以后你也少去,小姑娘不安全。”
“我知道了!”许静好点点头。
“小姑父再见!”
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她冲着他挥手。
郁祁城没多浪费时间,车门关上后,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许静好紧绷的身子全部放松下来,感觉这小半天,简直是度秒如年。
晃了晃颈椎,转身准备往楼里走时,从花坛那边窜出个身影来,比她矮上半头,垂涎三尺的望着吉普车离开的方向,“姐,豪车啊!”
“你怎么打扮这副模样,上哪去了?”
许静好看到妹妹不合年纪的打扮,皱眉问。
“没去哪儿啊,就是和同学逛了个街!”许静怡眼神闪躲,拢了拢头上成熟的卷发,心虚的转移话题,“哎呀姐,你还没跟我说那豪车呢!我都看见了,里面是个男滴,赶快从实招来,是谁啊是谁啊?”
许静好牵了牵嘴角,“林家那边的人。”
许静怡也知道她和林家的复杂纠葛,听后立即捂住了嘴,不再多问。
许静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抬腿,“走吧,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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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卧室里亮着灯。
穿睡衣的许静好坐在窗边的写字桌上,正对着电脑屏幕撸韩剧里的大长腿。
从屏幕反射出来的影子里能看到,进来的许静怡始终没有爬上铺,而是在她身后左绕右转的。
一集播放完以后,许静好握着鼠标暂停了下,回过头的眯眼,“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说!”
“姐,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许静怡立马狗腿的上前。
“赶紧说,我还着急看呢!”许静好敲了敲鼠标。
“姐,那我要是说了,你别生气!”许静怡嘿嘿笑着说。
“你先说吧,我听听。”许静好直觉绝对不是好事,冷哼了声。
许静怡特意将门给关上了,才酝酿的开口,“姐,今天我找了个兼职……”
“你找什么兼职!”许静好听后,顿时瞪眼,“这眼瞅着马上到九月初开学了,你又得报道又得军训的,哪里还有时间做什么兼职!”
“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许静怡连忙解释,“我找的这个兼职,不用那种每天过去的,只需要去个三四次就行了!是前两天我和同学逛街的时候,遇到个星探,说我长得像他们要找的平面模特!我上午去面试成功了,说是拍一次两千块!”
许静好接过名片,上面的确写着XX摄影公司。
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对于明星梦绝不会轻易死心!
“两万块也不去!甭管什么平面还是T台,你消停给我念书!”许静好将名片往垃圾桶里一扔,态度很是严厉。
许静怡将名片捡出来,低着脑袋,“可是我都签合同了……要是不去拍的话,得赔钱,好几倍呢!”
“许静怡,你真是胆肥了!”许静好气的站起来。
“姐,你就当我是懂事了,赚个外快行不!”许静怡扑上去抱她大腿,可怜兮兮的又撒娇又卖萌,“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就答应了吧,就只是拍个照片!”
许静怡已经先斩后奏,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没用了。
许静好伸手点在妹妹的脑袋上,咬牙警告,“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遵命!”许静怡欢呼。
看着妹妹高兴的在镜子前转圈圈的模样,再看了眼那张写着XX摄影公司的名片,她想了想说,“拍的时候我陪你去!”
*************************
中午吃完了饭,两姐妹坐车来到了机场路附近。
几乎快要出了城,放眼望去都没有几栋高楼,都是一些两三层的旧楼和平房,人烟稀少的样子,她们按照地图上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许静好环顾着四周,皱眉,“静怡,你确定是这里吗?”
“嗯,跟给我发来的地址没错,说摄影棚就在这!”许静怡拿着手机定位,确定的点头,“走吧,姐,就是这个小仓库,我们快进去吧!”
从一个铁皮门进去,上楼梯到了二楼。
的确是经过改造过后的摄影棚,有一块很显眼的白色背景布,旁边摆放着许多的摄影器材,桌子上有两三台笔记本电脑。
许静好看着摄影棚里的几个工作人员,穿着都有些流气,而且都是男性,有种不祥的感觉。
有人过来接待,看到比约定多了一个人,不由看向许静好。
许静怡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姐,她陪我来的!”
“哦。”对方点点头,嚼着口香糖吩咐,“你们两个,先把手机都交出来!”
“为什么要交手机?”许静好敏锐的皱眉反问。
口香糖男语气不怎么耐烦的解释,“这是行业要求,万一你们偷拍了把照片提前泄露出去怎么办!等着拍完以后,就还给你们,谁要你们这淘汰的iPhone!”
许静怡生怕会搞砸了,制止她再多说,将两人的手机都掏出来的递上去。
“现在去换衣服吧,那里边有个小房间!”口香糖男拿过来两件布料,扔给许静怡,又继续吩咐。
许静好看到后震惊的瞪大眼睛,哪里是衣服,就是两三块布,比店里卖的那种情、趣睡衣都过分,“这叫衣服吗?你让她就穿这个拍?”
“废话!”口香糖男不悦。
“你们不是平面广告吗,这都是什么,根本就是三级!”许静好愤然,一旁的许静怡在看到服装后,也是很抗拒,她将衣服丢回去,拉着妹妹就走,“我们不拍了!”
只是脚步刚动,许静怡却被对方拽住,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强制的要换衣服。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合同都签了,不拍也得拍!”
口香糖男阴测测的说完,就拉扯着许静怡扒外套,许静好见状冲上去阻止,“喂!你干什么脱我妹妹衣服,放开!”
她死命的将许静怡抱在怀里,不让他动半分,只是毕竟对方是男人,力气上有很大的悬殊,见她上前捣乱的干脆也转移目标的开始扒她。
衣服布料的声音刺破耳膜,她身上的T恤几乎快被扯了下来,胸、衣都露出来大片……
“啊!臭*,敢咬我!哥几个快过来,给我追上她们!”
口香糖男忽然抖着胳膊痛呼出声,往后退了两步,许静好姐妹二人趁机便往外逃。
出了仓库以后,也没有方向,她们只是不管不顾的跑,唯一的念头就是别被抓到,身后传来男人们紧随的脚步声。
七扭八拐经过一个十字口,发现了个隐蔽的地方。
许静好回头看了眼,管不了那么多的将妹妹推进去,“静怡,你先藏在这里!等我把他们引开了,你就去找人帮忙报警!”
安顿好了许静怡,她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这里太过荒凉了,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而且都是小巷子,许静好彻底转了向,恐惧让她冷汗淋漓,心里咒骂着若是能平安,回去后绝对要拿擀面杖削死许静怡这个死丫头!
蓦地,她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定了定神,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许静好心里一喜的大声叫。
“小姑父——”
郁祁城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回头。
一个纤瘦的身躯就扑到了怀里,他整个人僵住。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3,软软的女音
和郁祁城的最初相遇,其实并不愉快。
再见到时,发现两人中间竟会有牵扯到如此的辈分关系,因为是林家那边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敬而远之,而从没有此刻,她见到林家人会这般的高兴。
就好像无望下沉的海中,抓到了救命的浮木。
许静好也不知是为何,仅仅就凭着一个背影轮廓,就能如此笃定是他。
郁祁城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此地,和上次在酒吧里一样,过来追捕从部队里逃逸出来并且从事违法活动的兵员,接到消息会在这一带出现。
在待追捕的过程里,听到身后传来的女音。
感觉到有些熟悉,他下意识的回头,一个纤瘦的身躯就像是枚炮弹般的扎到了怀里。
眉目鲜妍的年轻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芬芳清香扑鼻而来,像是清晨刚沾了露水的花朵一样,郁祁城整个人僵住在了原地。
和之前两面时一样,都穿着简单的T恤衫和牛仔裤。
只不过,此时袖子已经被扯开,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尤其是胸前挡不住的*。
已经多年未近过女身的郁祁城,视线扫过时,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偏偏许静好还紧紧的往他怀里凑,两条手臂抱住了他的后腰,脑袋埋在胸膛间,一双杏眼里神色慌乱极了,“……小姑父!”
“发生什么事了?”郁祁城蹙眉问。
“有人在追我,要扒我衣服!你不是当兵的吗,快救我!”
许静好说话间更用力的抱住他,似是真的太过害怕了,声音都是抖的。
郁祁城闻言,抬头的眯眼望过去,果然在不远处,有几名面色阴鸷的男人在追逐。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太过安定人心,忽然之间,许静好没由来得就有了想哭的冲动,鼻头泛酸的哽咽,“小姑父,呜唔,我好害怕……”
郁祁城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眼波微荡。
大掌在半空中停留许久,最终落在了她的背上,“别怕。”
*************************
临近傍晚,警察局。
里面走动的人很多,许静好和许静怡两姐妹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分别有纸杯倒的水,对面坐着是正给她们做笔录的女警察。
“你们进去后,他们没收了手机?”
“是!”
“让这位许小姐换衣服,遭到拒绝后强行要脱衣服?”
“是!”
……
女警察很是耐心的询问,认真的记好后,笑着对她们说,“好了,笔录就进行到这里!你们看一眼,如果没有任何出入的话在上面签个字,那三个人我们会进行审讯的!”
许静好和许静怡看过以后,分别在上面签了字。
“这里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还有家里人的!”女警察又指着某处说。
“姐……”许静怡立即为难的望向她。
许静好皱眉,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男士外套,偏头看向门口正和两位警察交涉的郁祁城,犹豫了下,拿着笔和纸的起身对女警察说,“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
郁祁城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来。
“小姑父,这里能填你的电话号码吗?”许静好将纸和笔递给他,解释说,“他们上面让填家里的联系方式,可我妹妹是偷偷出来拍广告的,这件事不能让爸妈知道,所以……”
“好吧。”郁祁城点了点头。
接过她的纸和笔,抵在旁边的墙壁上,大笔挥洒的写了一串数字。
许静好将填写好的纸张给女警察递回时,目光不由朝着那十一位数字多瞥了两眼。
笔录做完了以后,她们两个被没收的手机物归原主,女警察表示,“现在没事了!社会险恶,小姑娘以后要多注意!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谢谢!”许静好许静怡双双颔首。
一切尘埃落定后,许静怡就连忙的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要不是今天咱们俩点高,被他们抓回去了,没准就不只是拍个露点照了!这就是你想当明星当的,明星是那么容易当的吗?这回要不是我跟着你,后果不堪设想!”许静好越说越气,也着实是后怕。
“姐,我再也不当明星了,听你的话乖乖念书!”许静怡红着眼睛发誓。
许静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妹妹一眼,长叹气。
虽说她又气又恨的牙痒痒,但经过了这次事情,能让一直不死心做明星梦的妹妹清醒,不再动任何当明星的歪心思,也算是另类的因祸得福了。
姐妹俩出了警察局,许静好脚步停下。
许静怡见状,好奇的问她,“姐,我们不回家吗?”
许静好环顾了一圈,叫住了之前在门口和郁祁城交涉的警察,“请问,和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位先生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他去哪儿了?”
“你说郁队啊?”警察反应过来问。
“对!”许静好连点头。
“我们局长知道他过来,找他去办公室喝茶了,恐怕还得一会儿出来!”
“哦,谢谢你!”许静好闻言点点头,走回妹妹身边。
她摸着身上男士外套的料子,想了两秒说,“静怡,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回去!到家以后有关今天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爸妈会担心,就像平时一样就好了,知道吗?”
“嗯!”许静怡听话的应。
*************************
他们过来的是总局,这里的局长曾打过交道。
一年一度的招兵快开始,很多地方职位上的人,都盯着这上面,在办公室里坐下后一聊就是许久,郁祁城对于这种事情很烦,又不得不应付。
等着出来时,半边天的晚阳都已经只剩余霞。
郁祁城点了根烟,掏出车钥匙的往出走,正准备打开车门时,身后再度响起一声。
“小姑父!”
他回头,看着上前的女孩子,“做完笔录了?”
“嗯,做完了!”许静好点头。
“那个小女孩是你妹妹?”郁祁城吐出口烟雾的随口问。
“嗯,比我小三岁。”许静好再次点头,回答说。
郁祁城闻言,眉尾往上挑了挑。
她察觉到以后,笑着的简单解释说:“她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
“和我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姐妹,是表亲,我小姨妈的女儿。”
“我爸和我妈双双车祸去世后,我就被送到了我小姨妈那里,改姓了许。就连静怡都改了名字,她原本叫心仪的,为了让我能更融入家庭!一直是他们抚养我长大的,我从小也管他们叫爸妈!”
郁祁城弹了弹烟灰,凝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子。
她背对着天边残余的霞光,在说上面话时甚至是笑着的,恍若事不关己般。
可是那句“她不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的话,令他心头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未曾有过的感觉。
虽说他是林家的女婿,但对于林家的事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婚前还是婚后的这三年多,他都是常年待在部队里,回冰城的次数和时间都是有限的。
不过倒是也耳闻了林彦当时的车祸,以及林家养在外面的这个私生女。
见她独自一人,郁祁城问,“她哪儿去了?”
“我让她先回家了。”许静好回。
“那你怎么还没回去?”郁祁城又问。
“我在等你,想把这件外套还给你!”许静好解释说,将身上的男士外套脱下来。
原本她就是因里面的衣服被扯破了,郁祁城才将自己的外套给她,因为身材的关系,穿在她身上宽宽大大,遮住的只剩下两条细腿,现在脱下来里面的肩头和胸前又隐隐作现。
郁祁城别过视线,轻咳了声,“你先穿着吧。”
许静好闻言,点头的重新穿回去,手拉拢在身前。
“上车,我送你回去。”将烟蒂捻灭,他这样说了句。
“哦!”许静好怔了下点头。
拉开副驾驶的门,她主动的爬上去,很有记性的将安全带绑好。
郁祁城瞥过去一眼,发动着车子离开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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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很堵,车行的速度比较缓慢。
许静好安静了没多久,就开启了好奇宝宝的模式,“小姑父,你怎么会刚巧出现在那?”
“有个任务。”郁祁城漠漠回。
“又是军事机密对不对?”许静好耸肩,“好吧,那你就当我没问!”
见她最后还用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下,郁祁城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下,淡淡解释,“不是军事机密,有个现役军人违反了兵役法规,从部队逃了出去,在H市从事违法活动。上面把任务交给了我,让我把他抓捕回去送到军事法庭。”
许静好对于这类事情一窍不通,也听不太明白。
“上次在酒吧,你也是去抓他的吧?”她只是想起来问。
“嗯。”郁祁城回。
“那你抓到了吗?”许静好忙问。
郁祁城斜睨了她一眼,“中间你又冒出来了。”
“……”许静好脸上大写的一个尴尬,歉疚不已的说,“对不起啊小姑父!两次你都被我给破坏了,你可真够衰的……”
郁祁城听到最后一句,唇角抽搐了两下。
“我这算不算是破坏公务啊,不会被抓起来定罪吧?”想到什么,许静好慌张的问。
“不会。”郁祁城摇头。
“那就好!”许静好松了口气。
她不仅神经跳跃,脸部表情也跟着很有节奏的变化,专注开车的郁祁城,眼角余光不由朝着她多瞥了两眼。
之前有过一次,吉普车很轻车熟路的开到了住宅楼下。
罩着男士外套的许静好,站在原地海狗般的挥手,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又是惊醒动魄的一天,她晃了晃颈椎,大步往楼里走。
比她先回家的许静怡,经历过了此次事件以后,正非常乖巧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综艺,听到声响后,忙回头叫人,“姐,你回来了!”
“嗯。”许静好点头,左右看了看。
“妈在厨房里做饭,很快就能吃了!”许静怡很乖的说。
许静好点头,见许母和许父都没关注到自己,往卧室快步,“嗯好,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
将房门关上,她把身上的男士外套脱了下来。
没有立即换衣服,而是从柜里拿了个衣挂出来,将外套整齐的挂在了上面。
旁边的半扇窗户敞开着,有晚风吹拂进来,衣摆轻轻的扬动,她忍不住伸手再次摸了摸,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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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如水,郁宅。
二楼的书房里,郁父立身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支毛笔,旁边还泡了一壶茶。
除了独断专行的小儿子以外,其余两个儿子都很让他满意,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从商从政,在冰城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延续了官商两盛的郁氏家族。
所以郁父现在完全的退居二线,每天就是写写毛笔字和喝喝茶。
郁祁城坐在太师椅上,面上依旧的不苟言笑。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部队里以及外面,个人性格和身处环境的关系,他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大多数都是沉默不多言的。
最后一笔写完,郁父放下了毛笔坐在椅子上,看向大儿子,“前些天小静的忌日,你过去了?”
“嗯。”郁祁城点头,“娘家亲戚过来不少,一起去扫的墓。”
“嗯,你的身份必须要到场!”郁父也点点头,又问,“这次还得在冰城再待一段时间吧?”
“不一定,任务完全了就得回军区,有个实地演习,可能得两三个月左右。”郁祁城回答,说到任务不由自主的眼前就浮现出年轻女孩子的身影。
鲜妍的眉目,呱噪的样子。
“前些天我还遇到了你们的参谋长,聊了几句,说是上校的人选很看好你!你在部队里人和事各方面都协调好,别给辜负了!”郁父笑着嘱咐道。
“嗯,我知道。”郁祁城应。
“如果暂时不走的话,没事就多去林家看看吧!”
“有时间我会过去。”
郁父沉吟的叹了口气,“虽说小静离开都三年了,你也是没有任何对不起林家的。”
“抛却咱们两个家族息息相关的利益不说,小静当年的意外空难,说到底,毕竟是去美国看你的,总归会有些干系在里面,别让人家挑理吧!”
三年前结婚的时候,他就被美**队受邀去参加训练,那里不是普通的训练基地,是国际特种作战的联合训练营,一去就需要整整两年的时间,且中途不能回来。
面对这样好的绝佳机遇,没有任何一个军人会拒绝,郁祁城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林家也表示理解,半年的时候,林静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要去美国探亲,当时在电话里,他也没办法反驳新婚妻子的要求,谁成想去的途中飞机失事,连面都没有见到。
“好。”郁祁城沉声。
“下个礼拜林老爷子过寿吧?我可能要去趟外地,你到时帮我把礼物转交。”郁父笑着说,又站起来重新拿起了毛笔,很有兴致的在宣纸上继续写字。
“我知道了,爸。”郁祁城点头,起身出了书房。
关了书房的门,他迈着脚步往楼下走,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时,手机响了起来。
*************************
夜深人静时,住宅楼的卧室里。
睡在上铺的许静怡早就和周公相约,下面躺在被窝里的许静好,捧着个手机亮着光,在拨号盘上凭着记忆的按下了十一位数字。
拨通过去响了两声,她便又慌里慌张的给挂断了。
晚上躺在牀上脑袋里回放起白天所经历的,忽然才想起来,她还连一句“谢谢”都没对他说,可是电话打过去,又忽然胆怯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打开话匣子。
想了想,她退出来,在短信箱里编辑起文字:“小姑父,今天的事情谢谢您!”
删删减减了半天,最后的“你”字,还是给换成了“您”。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才发现掌心里竟出了些汗,连忙在被子上擦了又擦。
“叮叮!”
手机短促的震动响起。
许静好拿起手机打开看,和他风格一样的回复内容:“不客气。”
隔着屏幕,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那张严峻的脸,面无表情在上面编辑文字的模样,就和这三个字一样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犹豫了两秒,许静好还是再下面又按了拼音9键,“小姑父,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这次发送成功以后,隔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许静好看着黑漆漆的上面牀板,翻了两个身,没有多少困意。
在她闭上眼睛一只只属羊的时候,手机再次短促的震动响起,几乎瞬间就拿起来,看着上面回复的两个字,“晚安。”
她咬唇盯在上面几秒,才关了屏幕。
一直到她眉梢眼角舒展的香甜入梦,银色的智能手机始终就放在脸侧的位置。
*************************
下午的太阳光,洋洋洒洒在街道上前后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上。
驾驶席上的郁祁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拄着半放的车窗,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每抽一口,烟雾就向车窗外飘散。
车内还坐着名男子,是那天在酒吧里下属的其中一个。
两人正往故乡的武装部方向,那边有个会议要参加,下属整理着档案材料,恭敬的在报告,“郁队,侦察连那边打了电话,说是下个月会往队里派过来两个人,让咱们给安排位置。还有,特种研究学术小组……”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其后面的话。
“等一下。”郁祁城抬手说了声,打开储物格。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号码,但是他还没有存储。
他连接耳机的放在耳边,接起后“喂”了声,那边静默了半响后,才缓缓的响起软软的女音,“喂,小姑父。”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4,是攻还是受
“喂,小姑父。”
线路另一端,静默半晌后响起了软软的女音。
郁祁城眼波微动,抬手在轻扶着耳机,听到那边又继续说,“……是我,我是许静好!”
“我知道。”他目视着前方,沉声问,“什么事?”
“之前在警察局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想要还给你!”许静好回答说。
“这个不着急。”郁祁城听后,漠漠表示。
只是一件外套,他并不是没有衣服穿,不要都可以,他有了要挂电话的意思,“还有别的事吗?”
“其实……”许静好吞吐起来。
郁祁城没出声,手指轻点在耳机上,几秒后,那边女音支吾着如实说,“我是有件事想找您帮忙!”
“说吧。”他似乎就在等她这句。
“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们能见面说吗?”许静好没有直接说。
“我这边有事情。”郁祁城蹙眉。
“没事没事,等您忙完了就可以!”许静好连忙表示。
“我现在要去武装部开会,不知道傍晚会不会结束。”
郁祁城看了眼表,这类会议一旦开起来会很沉长,没办法给出确切时间。
许静好听后,却丝毫不介意的连声道,“没关系,武装部应该是在故乡那吧?我百度地图一下,您忙您的,到时候我在那等您!”
未等他再开口,电话就匆匆挂断了。
郁祁城摘下耳机,将手机重新放回储物格里,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要做什么。
旁边的下属郑辉跟在他身边时间也已经不短,闲暇时也会开玩笑,这会儿在旁边静候多时,不禁挤眉弄眼,“郁队?”
“做什么。”郁祁城蹙眉。
“我可都听见了,电话那端是个女声!”郑辉坏笑起来。
“瞎八卦什么!做好你的本职,继续刚才说的。”郁祁城严峻着一张脸,沉声喝。
“是!”郑辉乖乖应,拿着材料恭敬的继续。
*************************
会议结束出来的时候,远处已经是华灯初上。
郁祁城习惯性的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边走边抽。
武装部门口停着的都是清一色挂军牌的车子,走到其中一辆吉普车时,他和后面跟着的下属郑辉脚步都是一顿。
前车轮旁边,报膝蹲着个年轻女孩子,扎着清爽的长马尾,半边脸抵在胳膊上面。
杏眼闭着,睫毛在眼睑下面弯出两道阴影。
她睡得无知无觉,让人不忍心去叫醒。
郁祁城瞥向身后,说道,“你先坐车回去吧。”
“郁队,您不是这么重色吧……”郑辉顿时苦了一张脸。
“胡说八道什么!”郁祁城沉声。
蹙眉的抬腿给了他一脚,郑辉灵活的躲开,三步远的跑开,再多看了眼蹲在车边的女孩子,不敢多待的夹着尾巴没了影。
许静好下午挂了电话后,也搜地图的坐车赶过来。
在门口发现他的车子,便小跑的到了跟前,知道他在开会,也不敢再打电话打扰,就在车前的守株待兔。
可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她斗地主都斗没了欢乐豆,累的蹲在那,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她不知不觉的也瞌睡了过去……
揉着眼睛睁开时,面前多了一双军靴。
睡意瞬间没了大半,她仰起头,就看到了他严峻的五官。
许静好眨了眨眼睛,刚醒的关系,她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小姑父。”
“睡醒了?”郁祁城掐灭手中的烟。
“呃!”许静好点头的站起来,时间太久双脚都蹲麻了,她蹦跳了好几步才站稳,看了眼后面的大楼,呲牙咧嘴的问,“开完会啦?”
“嗯。”郁祁城看着她的动作。
注意到他脚边的好几个烟头,许静好忙说,“您等很久了?怎么没叫醒我?”
“什么事找我帮忙?”郁祁城只是漠漠问。
许静好闻言,轻咬住了嘴唇。
婴儿肥的脸上有了些许的难色,半天,她鼓起勇气开口,“能不能借我三万块钱?”
“你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郁祁城蹙眉,倒是没想到她找自己是借钱。
“还是上次的事!”许静好垂头丧气的,“我妹妹去摄影棚拍照前,跟那个公司签了个合同,那天被抓的三个人,他们推卸责任说是临时工!我妹妹当时一心想当明星,她什么都不懂,签合同时都没仔细看内容,所以她拒绝再拍的话,人家提出要赔偿!”
“如果不赔偿的话,就要告我们!”
一提到这个她还来气,现在哪哪都拿临时工当借口了!
郁祁城听后,淡淡说道,“你妹妹年纪小,他们当时也应该有欺诈的行为,而且拍摄的尺度过大,这完全违背人真实意愿,若是告的话,你们也不用怕,他们未必会赢。”
“可是不行啊!”许静好激动的摇头。
“要是真打官司的话,一定会闹很大,到时就瞒不住我爸妈了!”
这件事情棘手就棘手在这里,她们姐妹俩现在是哑巴吃黄连,只有一条路的还钱来息事宁人。
许静好望向他,屏息的问,“小姑父,你愿意借钱给我吗?”
“你怎么没去找林家?”郁祁城眉尾微扬。
从之前在林家看到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若是她开口的话,别说三万块,就是三十万也很容易,没必要跑来低声下气的跟他开口。
“我不想花林家的钱。”
许静好垂着眼睛,声音低低。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跑来找他的原因,她们俩姐妹上哪弄这笔钱,她又不想向林家开口,左思右想后唯一能找的只有他,虽说他作为林家的女婿,但她总觉得是不同的。
郁祁城看着年轻女孩子低垂下的脸,忽然就想到上次她说的话。
她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
薄唇抿了抿,郁祁城沉声,“跟我走,前面有家建行。”
许静好跟着他来到了附近一家24小时自动提款,推开玻璃门,站在提款机前面。
郁祁城将卡插进去,输了密码和金额后,机器便运作起来,里面有纸币“唰唰”的往出。
提款机的额度是两千,他们中间还换了一台,不像是在柜台取时钱是成沓,散散的很多张,许静好抱着包跟在他身后,把他每次取出来的钱都放到包里面。
拿回银行卡,郁祁城问她,“三万块够吗?”
“够了!”许静好点头如啄花生米。
“把包拉上吧,现在黑天了,女孩子拿着不安全!”郁祁城嘱咐了句。
“谢谢小姑父!”许静好感动的像是小狗一样望着他。
正欣喜不已时,一阵“咕噜”声乍然响起。
对上他递过来的目光,许静好尴尬的摸着瘪瘪的胃,“咳!我中午的时候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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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私房菜,吉普车停在门口。
许静好和郁祁城面对面坐下,服务员在旁边站着,后者将菜单递给她。
她也着实是饿得慌,没功夫再客套了,翻开就边吞唾沫的,边大手一挥的点起来。
等点完后给他时,郁祁城合上的交给了服务员,只是吩咐快一点。
饭菜上来的很快,每人面前一碗堆尖的白米饭,许静好捧着碗的拿起筷子,等不及的狼吞虎咽,等着小半碗吃下肚以后,她的动作才勉强慢下来。
夹菜的空当,朝着对面瞄了两眼。
郁祁城吃饭的时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脸上基本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苟言笑似乎是他的风格,职业军人的关系,坐在那的姿势也很笔挺有气势。
在许静好仅有的人生里,还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类型的男人。
嗯对,是男人。
注意到他只吃赠送的花生米,其余的菜夹的很少,许静好不禁问,“小姑父,你吃不了辣么?”
似乎是相处下来熟悉了,又或者用餐的环境太过放松,她一时忘记,没像是以前那样,而是大肆肆的语气。
郁祁城听到“你”时,筷子微顿了下。
“不太能吃。”他淡淡回答。
“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许静好看着一桌的麻辣,懊恼的说。
“没事。”郁祁城沉声了句。
从饭店里出来,两人往斜对面的马路走。
因为这附近不好停车,他们来吃饭时,将车子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场。
走了没两步后,身旁的女孩子忽然轻声喊他,正点烟的郁祁城侧过脸看她。
“小姑父,您真是对我太好了!”
许静好巴巴的望着他,噼里啪啦的说,“不仅借给我钱,还带我来吃饭,点了那么大一盘皮皮虾,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您的恩情简直无以为报……”
过程里,郁祁城始终没出声,沉默的抽烟听着。
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许静好最后更加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姑父,这个钱我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还您。”
“您也知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得明年才毕业参加工作呢,恐怕要我赚了钱以后再还了!小姑父,我看您开的车挺贵,应该不会差这点钱吧?”
绕了一圈,重点在这里。
郁祁城常年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审讯过手下很多的兵,岂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不着急,以后还就可以。”他吐出口烟雾,淡淡的说。
“嗯嗯!”许静好两眼亮晶晶的点头。
还钱的定心丸吃了以后,她脚步也变轻松起来,甩着胳膊往前走。
郁祁城被落在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脑后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左边甩一下,右边甩一下,走到斑马线时,霓虹灯下的侧脸上,一丝瑕疵都无,满满的胶原蛋白。
白色的烟雾在眼鼻处散开,他有片刻的失神。
已经在斑马线走了几步的许静好,回头见他还站在路口那,瞥了两眼停下来的车辆,她小跑的返身回去,“快走啊,愣着做什么,一会儿变信号灯了!”
说着,她便拽起他的手快步。
郁祁城手中的烟蒂刚丢,一米八六的个子,被动的被她拉着走。
到路对面以后,许静好就松开了手,对刚刚自己所做的恍若未闻般,继续一马当先在前。
郁祁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收拢的插在裤兜里,喉结微动。
活了三十三年,还是头一次被个女孩子牵着过马路。
*************************
礼拜六,林宅。
林家以及林老爷子在冰城都是举足轻重的,寿宴虽说办的没有太过张扬,但是还是很多人闻风前来,整个宅子从中午就热闹不已。
许静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望着院子停着的各类豪车。
辨认了几个能叫出名字的车标后,视线停在一辆挂军牌的吉普上。
郁祁城作为林家的女婿,又人在冰城,这种场合的确是要出席的。
许静好盯着那辆吉普,一路往别墅里进。
里面和外面的车一样,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望过去都是生面孔,谈笑风生的。
偏厅很多家具都被挪出去了,被布置成了宴会厅,四周很多餐前的点心,寿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很多人都端着香槟的在寒暄。
许静好闷头溜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当中的郁祁城。
穿了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抬起的手臂能看到袖子下的绷紧的肌肉,并不是那种健身房里常看到的,而是常年真正训练积累下来的,让人不禁去幻想他穿军装的模样。
他长得其实并不算英俊,但五官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的沉稳与内敛。
相对于别人的高谈阔论,郁祁城显得沉默寡言,哪怕旁边围着不少人,有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偶尔的微微点头。
许静好正砸吧着嘴看得出神,眼前挡住了个身影。
想躲开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喊,“小叔……”
是林家二房太太进来后生的儿子林烨,在大儿子林彦车祸离世后,以及继女林静空难,他现在是林家唯一的独子,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嗯。来了?”林烨皱眉的淡淡应。
看向她的眼神,都不是拿正眼看的,表情也是不耐烦,毕竟是同父异母,林彦在世时兄弟俩关系就一般,外加她的身份又尴尬的见不得光,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侄女很嫌弃。
许静好见状,为自己解释说,“爷爷说让我必须来。”
“嗯。”林烨也不好多说什么,皱眉道,“今天过来的很多都是大人物,你记住要少言慎行,更要安分,别给林家抹黑知道吗?”
“我知道了。”许静好低声应。
林烨这才勉强的满意点头,拿着香槟去应酬客人了。
许静好低头了许久,才重新抬起来,紧攥起来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转身时吓了一跳,郁祁城的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挡住了不少的灯光。
“小姑父。”
许静好开口叫人。
和这里每个盛装出席的人不同,她只穿了件长袖的白色连衣裙,刚刚没膝盖骨的位置,下面踩了双棕色的平底马靴,很普通却很青春的打扮。
郁祁城不动声色的打量,点头,“嗯。”
“您什么时候来的呀?”许静好笑得恰到好处。
“有一会儿了。”郁祁城漠漠的。
“哦哦!”许静好连应,视线近距离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停留在他脚上踩着的皮鞋,抱着肩膀的发表看法,“小姑父,我还是觉得您穿军靴比较帅!”
郁祁城闻言没出声,面色无波无澜的。
许静好盯着他五官分明的脸廓半晌,忍不住开口,“小姑父,我能问你个事吗?”
“说吧。”郁祁城应允。
“你会笑吗?”许静好特别认真的问。
郁祁城:“……”
有过往的下人走到两人身前,对着她说,“静好小姐,老爷子让你过去!”
许静好闻言,看着前方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老爷子正看过来的目光,跟他说了声,匆匆的过去。
林老爷子拉着她到角落里坐下,也是稍稍歇一会儿。
“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不来了呢!”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佯装恼怒的说。
“哪能,我答应您了都!”许静好连忙表示。
“要是你不来,我可真的会生气!”老爷子虎着脸哼。
许静好笑米米的,哄着老人家,“嘿嘿,爷爷,我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礼物之前给您啦,现在就剩下吉祥话啦!”
“呵呵,好好!”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哪怕是忙中偷懒的过来歇息,也总会有人上前来寒暄,许静好安静的待在一旁,不多言语,等着人走了,她悄声的问,“爷爷,我一定得待在结束后才能走吗?”
“嗯!”林老爷子点头。
“好吧!”许静好叹气。
*************************
厨房里,许静好鬼鬼祟祟的钻进来。
偏厅里都是有身份的人,几乎都没什么人吃东西,她忌惮着小叔林烨的话,害怕吃香太难看,所以跑来这边,在灶台上挑了几样吃的,端到角落里先垫垫肚子。
厨房里都是为了寿宴正餐忙碌的下人,有着谈论的八卦声。
许静好习以为常,往嘴巴里面塞牛肉粒,乐陶陶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姑爷常年在部队里,这种场合能赶上,挺不容易的!”
“你们听说没,当年小姐结婚时,姑爷在婚礼当晚就连夜坐飞机去了美国,连洞房都没洞!夫妻俩一直两国相隔的,都没真正的躺在一张牀上睡过,要不然小姐能死活的飞去探亲么!”
“哎妈呀,那么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就甘心给一个人扔在国内,正常男人谁受得了?”
“我听说呀,其实是姑爷那方面不行!”
“才不是!你看姑爷那身材,再加上那职业,在那方面都会更持久,所以绝不可能不行,而是啊——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女人,是男人!”
……
许静好趁着下人不注意,从厨房里溜出来,没有回偏厅,而是从走廊绕出了别墅的院子里,贴着墙边走,她思绪还停留在刚刚下人的话里。
妈呀,大新闻!
眨巴眨巴眼睛,她脸上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鼻端隐隐闻到烟草的气息,她抬头,看到了前方出来抽烟的郁祁城。
那些话再度在耳边响起,许静好吞咽了口唾沫,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到宽厚的肩背,结实的胸膛,以及精壮的腰下方……
他是攻……还是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5,只是担心你
“我听说呀,其实是姑爷那方面不行!”
“才不是!你看姑爷那身材,再加上那职业,在那方面都会更持久,所以绝不可能不行,而是啊--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女人,是男人!”
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最后一句话,特别重声的在耳边。
许静好此时再见到郁祁城,心态明显就大有不同了。
若说之前她觉得这位林家的姑爷新婚不久,妻子就翘辫子的觉得可怜,那么现在,就完全的颠覆了,实在是无法想象,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郁祁城听到脚步声,就发现了她,沉敛的眸子望过来。
许静好干巴巴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应了声,见她目光异样,蹙眉,“怎么了?”
“小姑父,你……”
许静好张了张嘴,话在舌尖上打转。
是攻还是受的问题即将脱口而出,有下人忽然走过来。
下人恭敬的颔首,传达着说,“姑爷,静好小姐,寿宴马上开始了!老爷子叫大家到餐厅用餐!”
“走吧。”郁祁城将烟掐灭,对她说。
“哦!”许静好将话全部吞回去。
跟在他后面默默的往别墅里走,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悄然叹息的直摇头。
**************************
月光皎洁,寿宴终于是结束了。
院里停着的豪车逐渐减少,剩下的几乎都剩下了家里人。
郁祁城拿着车钥匙,从别墅里面相继走出来,刚解锁开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谁。
果然,很快响起了清甜的女音,“小姑父!”
郁祁城回过身,沉默不语的望着她。
“小姑父,你能送我回去吗?”许静好明显是追着他出来的,轻声问。见他没有立即答应的意思,她忙又补充了句,“你的外套还在我那,我想把它还给你。”
“嗯。”郁祁城沉声。
分别坐上以后,吉普车在夜色中驶出林宅。
许静好双手扯着安全带,眼角余光始终朝着他偷偷的瞄。
她确实是故意找借口让他送自己的,纯粹是因为下人们的话,令她产生了高度的好奇心,想要再从细节上挖掘出来一些东西。
这样刚毅的长相,铁血的身材……
几乎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强烈的雄性气息,沉敛又稳重。
许静好脑袋里的筋都一根根搅成团了,真的无法将他和GAY联系到一起。
不过这个社会也很难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喜好,这是旁人无法判定和决断的,再说了,现在好多长得帅又有型的,不都是偏爱同性么!
下人们说的话有可能是道听途说,但未必是空穴来风。
若是正常男人来说,谁会婚后连妻子睡都没睡一下?
啧啧……
许静好在心里无声的砸吧嘴。
许是发现了她暗地里打量的目光,郁祁城蓦地偏头看过来,她狼狈的游移开来,佯装着不经意在四处张望着。
郁祁城从军多年,怎会发觉不到她的偷瞄。
“有话就说。”他沉声道。
许静好一副被抓到的模样,心虚的舔了舔嘴唇。
到底是那方面不行?
还是真喜欢男人?
这两个问题,似乎都没办法直接问出口。
许静好酝酿了半天,只能搪塞的吐出句,“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要求?”
“说。”郁祁城漠漠。
“可不可以顺路打包一碗牛肉面?”许静好表演全套的摸着胃。
郁祁城闻言,看了眼前方不远处亮灯的面馆,将方向盘向右打了过去。
进去后,他对她说了句,“在这吃完走吧。”
这个时间面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服务员都在收拾的准备打烊,点了一碗牛肉拉面,上面洒了几个香菜叶,很快被热气腾腾的端上来。
许静好虽说是突然找的理由,但当面上来她也是胃口大开。
林家的寿宴饭菜丰盛,但面对那样的场合,她几乎都是没怎么动筷子,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勉强吃个五六分饱,这会儿她挑着面条大口往嘴里送。
过程里,郁祁城就坐在对面,沉默的抽着烟。
一只手肘拄在餐桌上,指间烟雾袅袅,耐心在等她吃完。
“吃饱了?”
待她将筷子放下,郁祁城弹着烟灰问。
许静好闻言,又重新捧起了面碗,“再喝两口汤!”
若不是在他面前还是会拘谨,她甚至想拍桌子吼一声“爽”。
郁祁城眼底眸光不易察觉的一动,起身掏着钱夹跟服务员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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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开到老道外相对偏僻的一处住宅区。
停下来后,许静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丢下句,“小姑父,您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上楼取外套,马上就下来!”
车门关上,急惊风般的跑进了楼。
钥匙打开门,许母听到动静的迎出来。
“静好?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你妹妹呢!”看到是她后,略微惊讶的说。
“嗯,我还有事,取个东西还得下趟楼。”许静好回答着,就闷头往卧室里面快步走。
“时候不早了,早点上来!”往客厅回的许母嘱咐着。
“知道了!”她关上房门的扬声。
打开衣柜,里面有空出来的地方单独挂了件男士外套。
许静好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平在牀上叠好,拿着袋子妥帖的装起来,拎着重新奔出了家门。
从楼道里跑出来,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原地,里面坐着的郁祁城已经下了车,垂手而立的在车边,指间依旧是一根燃着的烟。
听到声音,他将未抽完的烟仍在地上,用皮鞋碾灭。
“小姑父,外套!”
许静好像是小学生一样,双手递上去。
郁祁城伸手接过来,布满枪茧的手,不经意的擦过她的。
那种短暂却熟悉的触感,令他想起了之前在林宅时她主动握上自己,以及前不久在大街上过斑马线时的情形。
许静好物归原主的背着手,由衷的说,“小姑父,谢谢哦!”
“不客气。”郁祁城没太多表情。
见他转身要打开车门,许静好又喊了声,“小姑父。”
“还有什么事?”郁祁城停下问她。
“呃……”许静好支吾了下,斟酌了半天,试探的开口问,“小姑父,您有没有考虑过再娶的问题?怎么说,小姑姑也离开三年多了!”
“暂时不会考虑。”郁祁城沉声回了句。
许静好琢磨着他这六个字,最后推敲出另一层意思。
暂时不会考虑,或者说是根本不会去考虑?那就更变相印证了她的想法啊……
许静好语气纠结,带着几分劝说,“小姑父,其实……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当然都能有自己的喜好,但是吧……怎么说呢?我觉得当今社会对于同兴关系这种问题,还是比较排斥的,会被人评头论足……”
郁祁城蹙眉,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我走了。”他没耐心的丢下句。
许静好看着他坐上车子的发动离开,往小区出口驶离。
“姐!”
她正望的出神,肩膀被人忽然一拍。
许静好看清楚来人,没好气的瞪,“吓我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正常从那边走过来的啊,去仓买买薯片了!”许静怡天真无邪的晃脑袋,抬手举了举满满一大袋子的零食。
“大晚上还吃,小心胖死你!”许静好斥。
许静怡冲她做了个鬼脸,又好奇的问,“刚刚那个是你小姑父?”
他们两个在车边又聊了两句,许静怡远远走过来时,就一直看着。
“嗯。”许静好点头。
“他送你回来的呀?”许静怡又问。
“嗯。”她再度点头。
“姐,林家那边的人,都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么?那天在警察局,我觉得你的这个小姑父,比那三个流、氓还要可怕,脸上都没有表情的!比我小时候最怕的那个班主任还吓人!”许静怡说着,还很夸张的哆嗦了两下。
“我现在看你披头散发这出,更吓人。”许静好不客气的说。
“不过姐……”许静怡若有所思的,“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许静好愣了下。
许静怡歪了歪头,似乎也是表达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
许静好心里猛跳了两下。
呼吸都跟着变缓,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快的恢复如常。
她笑着直摇头,一副感慨颇深的表情,意味深长的叹息说,“一不一样也不能咋的,他啊,喜好是非常特殊滴!”
“什么意思啊?”许静怡不懂。
“小孩子不该懂的别问!”许静好对着妹妹傻乎乎的模样,斥道。
许静怡生气的噘嘴,拎着零食袋转身就走,“切!我上楼吃薯片去了!”
许静好朝着刚刚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重新望过去,后面扎着马尾的发端,被夜风吹的轻轻扬起。
林家他们都不常去,刚刚衣服也物归原主。
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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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开学季。
冰城这个时候气温是最舒适的,上面穿个半袖,下面七分或者九分裤,脚底下再蹬上双球鞋,清爽又不感觉到热。
不像是大一新生的新鲜感,作为最后一年的大四,许静好对于开学无感。
反而满脑袋想着只剩下最后一年,一定要别挂科,把毕业证混到手的找个好工作。
她所就读的大学,虽不是什么重点,但也还算不错。
校园里很是热闹,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身影,进出的车辆也很多。
今天刚报道,她和同系的同学也是室友,从宿舍里收拾完的出来,准备图书馆借两本书,顺便到校外解决温饱问题。
沿途一路,都是嘴不闲着的聊。
“唉,大学时光过得也忒快了吧,我恋爱都没怎么谈呢,转眼就剩最后一年了!”
“是啊,明年这时候就得各种出去找工作赚钱,没办法潇洒了!”
“再也不能理直气壮花家里钱咯!”
……
提到赚钱,许静好想到了郁祁城借给自己的三万块钱。
她当时并没有说假话,的确是会还给他的,只是要在她参加工作以后。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视线里竟会出现了他的身影。
旁边同学还在叽里呱啦,许静好忽然停下了脚步,往某个方向跑去,“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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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停在校园后,驾驶席和副驾驶分别打开。
两名男人俱都神色凝重的下来,绕到车头的聚在一起,目光始终在动。
稍微矮个子一些的男人,冲着身旁人恭敬,“郁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先跟上去,你从另一方向拦截!注意,一定要谨慎,这里是大学校园,学生比较多,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也不能制造出人群躁乱!找到时机后再下手!”郁祁城沉声的吩咐。
他们追捕的过程中,对方逃窜到了这类的公众场合,校园里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们,对危险都没有任何防备意识,而对方随身携带了凶器,若是逼急了怕会出现伤亡情况。
“是!”郑辉点头。
和每次行动时一样,二人迅速分开。
郁祁城今天穿的是身休闲装,只不过脚下却蹬了一双军靴。
休闲裤的裤腿都塞在里面,显得两条腿更加的长,他脚步很疾很快,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跟踪,眼睛微眯间都是锐芒。
“小姑父!”
不合时宜的一声,蓦地响起。
郁祁城不由朝身旁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
这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巧,从他回冰城抓捕犯人开始,每一次竟都能碰到她!
许静好表情惊讶的望着他,像是小兔子一样几步蹦跶到了他面前,低呼着,“小姑父,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在这里上学?”郁祁城不答反问。
“对啊!”许静好点头,思维顺着他走,“我读大四,今天报道的第一天!刚才远远我觉得像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
郁祁城眯眼在前方,忽然扯着她手臂,“先跟着我往前走。”
“啊?”许静好被他格外凝的语气,弄得有些懵。
“脸上的表情自然些,保持和平时一样。”
郁祁城半拖着她,继续往前,也是借着和她一起来打着掩护,前面愈渐偏僻。
“……”许静好咽唾沫。
“随便说点什么。”郁祁城在旁边指导。
许静好嘴巴一张一合半晌,隐约的明白过来,似乎此情此景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她紧张的小声问,“小姑父,您不会是在执行任务吧?”
话音刚落,郁祁城忽然朝前跑。
脚步带着风,从后扑向了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那男子反应也很快,在他抓住前,转身过来的闪躲,似乎都是有身手的,瞬间两人就抬拳的格斗在了一起。
许静好吓傻了般,眼前发生的变化简直太快了。
因为距离没几步远,又看到郁祁城和人扭打在了一起,她不禁上了前。
听到她的脚步声,郁祁城分心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对方钻到了空子,拿出什么的银光一闪,他手背上一痛,跟着失去力量的松开了手。
男子连滚带爬的起来,朝着小树林里跑。
郁祁城甩着手上流出来的血,抬腿便去追,只是想到了什么,跑的过程里,回头冲着她沉声,“很危险,待在原地不要动!”
许静好定格在那,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也隐没在树林间。
虽说在校园里看过不少男同学打架,但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抓捕逃犯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而且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对方手里有刀……
郁祁城是职业军人,身手自然不会差,可对方似乎也很难对付,又多了凶器。
许静好双手慌张的攥握在一起,心脏惴惴的往下沉
“不行!”她突然说了声。
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前面有施工放的一堆圆木桩,她挑了个能扛起来的,双手抱着,不管不顾的就往小树林里冲。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再一次格斗起的两人。
隐约还有惨叫声响起,许静好更加抱紧圆木桩,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小姑父,我来帮你——”
她大吼一声,举着圆木桩就对准男子。
郁祁城从侧面压着男子在地上,眼瞅着就要将对方制服,谁知她忽然冲上来,圆木桩正好砸在两人中间,他偏头一躲,男子被砸到了手臂,但也顺势的滚了一圈,再次逮到机会的撒腿跑。
许静好跑到他跟前,急吼吼的问,“小姑父,你没事吧?”
“该死!”郁祁城迅速起身,低咒了句。
视线里,男子的身影已经七扭八拐出了小树林,这回是彻底给跑了。
许静好也傻眼了,明明自己是担心对方有凶器,他一个人会很危险,抱着非常大的决心才敢冲进来,谁成想帮了倒忙……
郁祁城蹙眉看向她,语气很沉,“不是让你老实待在原地!”
不光是她的会坏事,还有是情形太危险,很容易被伤到。
许静好缩了缩肩膀,也很是心虚。
“我看到他拿了把刀,而且你手背还被划了一下,我怕你吃亏有危险,所以才想过来帮忙的!”她抿着嘴唇解释,最后声音低又轻的说了句,“我只是担心你……”
别说他考的是军校,毕业后直接进入部队,就是参军的这些年,真刀真枪的实地演习都不知道经历多少,在美国联合训练营时,炮火里都冲过,若不是环境特殊的有所顾忌,这样的小角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需要担心对他来说,简直是笑话。
只是在看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面蒙着层水雾写着真真实实的担心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许的松动,看向她的眼底神色很深沉。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6,你抱我吧?
许静好此时此刻的心理,有懊恼,也有委屈。
她对**发誓,真的是担心他的过来想要帮忙,偏偏帮了倒忙。
被他那双幽深沉敛的眸子望过来,里面的眸色是她这个年纪捉摸不透的,心头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的低下了眼睛。
视线里,刚好是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许静好想起之前被刀划的那下,连忙说,“小姑父,你的手受伤了!”
从刚刚到现在,她没有称呼您,而是你。
郁祁城望着她唇角微动,却并没有去纠正。
“没事。”他甩了甩左手。
“可是在流血……”许静好提醒说。
“小问题。”郁祁城丝毫不在意。
“要不要去医院?”许静好盯着上面的血渍。
郁祁城没出声,像是这类的小伤在他眼里都不算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从裤兜里掏出手帕,在上面按了几秒的擦了擦,然后随手丢在地面上。
他的动作简单又迅速,特别的MAN。
许静好在旁边看着,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会吸附人的魔力。
手帕就丢在她脚边,稍稍一弯身就能捡起来,她看着那手帕半晌,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捡了起来,深棕色的,除了血腥气还有男性气息。
她一时大脑短路,身体就自行有了意识。
察觉到他目光看过来,许静好佯装自然的解释,“洗洗就好了,丢了怪可惜的!”
郁祁城没说什么,看到她将手帕仔细的揣在了口袋里。
“小姑父,对不起……”
许静好抬头瞄了他两眼,乖乖认错。
制造表象的吸了吸鼻子,她声音可怜巴巴的,“这次又因为我,你没抓到人,你随便骂我吧!就是你动手打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谁能计较的起来?
“算了。”郁祁城略显无奈。
许静好松了口气,又神色紧张的问,“小姑父,那这次应该也不会算我扰乱公务吧?”
“嗯。”郁祁城勉强点头,瞥了眼旁边的圆木桩,对她说,“别待在这里,走吧。”
转身向前迈了两步,见后面人没跟上,他蹙眉的回过身。
许静好还站在原地的位置,哭丧着一张婴儿肥的脸,指着自己说,“小姑父,我脚好像扭到了,你能不能背我?”
那会儿她举起圆木桩时太用力了,脚下也跟着吃了寸劲儿。
往他跟前跑时,她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只是忌惮着怕他生气的没敢说。
郁祁城闻言,大步返回来。
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两只脚,伤的是右边的,不过应该只是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抬眼看了看她像是小狗般的可怜神情,背过了身,俯低的将整个宽厚的肩背面对她。
“上来吧。”
许静好闻言,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只不过右脚实在使不上力,稍稍一动都是疼的直冒汗。
“好像这样不太方便。”许静好努力了半天觉得有些困难,懊恼的直皱眉,想了想,提出说,“要不,你抱我吧?”
他对她来说不单单是长辈的关系,更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异性。
但得知了他的特殊喜好以后,许静好不论在面上还是心理上,都没有了任何障碍。
郁祁城闻言,沉默的望了她两秒。
然后站起身子,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很轻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姿势的关系,许静好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可能是害怕自己掉下来,她往上窜了窜,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郁祁城脚步微顿,“不要乱动。”
“哦!”她乖乖的应。
他的脚步很稳,从小树林里一步步往出走,许静好也不敢再乱动,视线里就是他的喉结。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亲密的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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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来了医院,因为她扭到的脚。
吉普车里不光是坐了他们两个,还有个看起来比郁祁城年轻几岁的下属。
个头也比他要矮上几公分,不过长得非常白净,若不是知道职业,她很难想象会是一名职业军人,更像是线下最流行的小鲜肉。
到了医院,郁祁城吩咐,“郑辉,你去挂号。”
“是!”郑辉立即跑开。
三楼的骨科诊室,许静好被医生安排在一张病牀上。
她今天穿了牛仔裤,脱了鞋从脚踝的位置挽上去,由医生先做表面检查。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阿姨,看起来很健谈的样子,在郁祁城出去接电话时,笑着说,“小姑娘,你男朋友看起来挺可靠的,还挺有力量!”
“他不是我男朋友呃,是我的小姑父!”
许静好闻言一怔,脸上火辣辣的解释着。
“啊,抱歉!”医生愣了愣,连忙说。
“没关系!”许静好笑了笑。
进来的郁祁城,刚好就听见里面的交谈声,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许静好看到他,叫了一声,“小姑父。”
“医生,她伤势如何?”郁祁城没理他,而是问医生。
“应该没什么大碍,初步断定只是软组织损伤,韧带有部分撕裂,简单敷药包扎下就可以。一会儿拍个X光片,确定一下。”医生笑着回答说。
“嗯。”郁祁城点头。
因为拍片还得去交费,他拿着单子出去交给了郑辉。
交费回来,郑辉递给他时,冲着诊室的方向眉飞色舞的,“郁队,上次在车前等睡着的,就是这姑娘哈?看来咱队里那些人该放心了,都以为你会守寡一辈子!”
“守寡是用在这里吗!”郁祁城蹙眉喝。
“对对,是鳏夫!”郑辉连忙改口更正,笑的贼兮兮,“不过现在好了,这姑娘不是出现了!以我看美女的眼光,虽说她不是什么绝色大美女,但也挺耐看啊,关键是年轻啊,还没大学毕业吧!郁队,你真牛!”
郁祁城从兜里掏出根烟,打火机点燃。
刚刚听到的话在耳边,他眯了眯眼,“瞎胡闹什么,她是我侄女。”
“啊?”郑辉傻眼。
“以后注意点。”郁祁城沉声。
“是!”郑辉忙应。
只是似乎还按捺不住,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郁队,就真是侄女的话,你要是喜欢也没关系!现在这年代,早就脱离出那些陈旧观念了,爱情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滚蛋!”郁祁城没好气的抬腿去踹。
郑辉轻车熟路的扭腰,左右闪躲着,嘴上还不停的在说,惹的郁祁城干脆丢下手里的烟,徒手的过去修理他。
走廊里弄出了动静,诊室里的人不由往出探了探头。
那位戴眼镜的女医生,不禁由衷说,“你小姑父长得可真年轻!”
“的确。”许静好闻言,认真的点头。
第一次在酒吧见时,不苟言笑且不容人靠近是他给人一贯的初印象,虽说很成熟内敛,但的确是挺年轻,更何况三十三岁的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她伸出脑袋时,郁祁城正将郑辉制服的按在墙壁上。
身型和身高的关系,两人形成了不小的对比,再加上郑辉那张小鲜肉白净的脸,联想到什么事情,此情此景,看在许静好眼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她哆嗦了下。
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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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片子,和医生初步的检查一致。
并没有伤到骨头,敷药包扎了下,又给她开了些外喷的药,嘱咐她回去冷敷多注意就可以了。
从门诊楼里走出来,郁祁城先过去开车,留下她和郑辉站在门口等着。
许静好纠结了半天,谷欠言又止的喊,“郑先生。”
“不用叫那么生疏,我再过两年也三十了,你叫我一声郑大哥,或者辉哥哥都行!”郑辉最喜欢和异性打交道,嬉皮笑脸的说。
两个听起来都不咋地,但辉哥哥什么的,也忒那个了!
“郑大哥……”许静好最终选择前者。
“嗯?”郑辉笑着应。
“你和我小姑父,认识很久了么?”许静好问。
“嗯。”郑辉点头。
许静好循循诱导的又问,“那……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哈?”
“那必须啊!”郑辉再次点头。
“我是说,很不一般?”许静好咽了咽唾沫。
“嗯啊!”郑辉回答的毫不迟疑,“我从新兵入营后,就一直跟在郁队身边了,他去美国的那两年,我也始终等来着,他回来后我就立马申请调回他队里!”
虽然是郁祁城手里带出来的兵,但毕竟在部队常年在一起,可能比平时家人相处的还多。亦师亦友,更是兄弟,对他们二人都是如此,郑辉想表达这个意思。
可是很显然的,许静好给理解偏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白净的小鲜肉也敌不过他的魔爪。
她一脸说不出的表情,“刚刚我看到他在走廊里,好像对你……”
“那算什么!”郑辉笑着扬手,“在队里的时候,他还常常拿鞭子呢!不过都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毕竟这种事情也需要顾忌到影响问题嘛!”
有次他在队里惹了事,气的郁祁城用绳子给他捆上抽了一顿。
许静好微微睁大眼睛,艰难消化掉他的话。
……好重口味啊!
“怎么了,静好小妹妹?”郑辉见她神色异常,不禁问。
许静好连连摇头,“没,没事……”
吉普车刚好开了过来,他们二人依次坐上了车,离开医院。
中途的时候,郑辉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车内就只剩下郁祁城和许静好两个。
许静好一只脚被纱布包扎了,怕碰到稍微翘起,侧身坐在副驾驶的,视线微抬就能落在他身上,再一次从上到下的打量番,她心里连连叹息。
这样有型又铁血的男人,怎么就喜欢男人呐!
唉……
许静好开学是要住宿舍的,但她脚受了伤,睡的又是上铺,郁祁城了解到后,直接做了决定送她回到了家里。
吉普车靠住宅楼边停下,许静好解开安全带的下车。
刚从车上单脚蹦跶下来,另一边车门也被关上,郁祁城迈着大步走过来。
她还未等张嘴,郁祁城就俯身将她再次打横抱起来。
许静好差点小小的低呼出声,两条手臂缠在他的后脖子上,盯着他刚毅的侧脸,“小姑父,我其实自己可以的……”
在医院里医生已经给她上过药,疼痛感减轻不少了。
郁祁城没出声,径自的往楼里面走。
许静好见状,也乖乖闭上了嘴,在他脖后的两只手悄然攥紧。
这不像是之前在小树林里脚刚扭到、她主动提出时一样,这会儿她靠在他怀里,老住宅楼的走廊很窄,他上台阶一步,她都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鼻端萦绕的,是无法忽视的雄性气息。
不知怎的,她心跳也跟着紊乱起来,她忙找话题,“小姑父,我会不会很重?”
“不会。”郁祁城漠漠回。
她个子有一六五,但撑死也就百十来斤,比平时训练的越野装备要轻多了,一路不停顿的爬到顶楼,郁祁城除了在中间时将她往上托了托,连气都没有喘。
“小姑父,等你抓到人以后,能告诉我一声不?”
许静好再度开口说着,纯粹是因为自己太能坏事了,想等他真的把人抓到后,也能心安一些。
郁祁城察觉到她心思,点头,“嗯。”
似乎能想到的话题都说了,许静好词穷了,心跳还是很乱。
好在再上一层台阶就是自家大门口了,她被他从身上放下来。
许静好一条腿支撑着,晃了晃的站稳,“谢谢小姑父!”
“小姑父再见!”
见他点头的转身谷欠走,忙加上句。
郁祁城沉声的回了句,“再见。”
许静好没有立即的拿出钥匙开门,而是站在那望着他背影一步步稳健的走下楼。
高大伟岸,令人心安到移不开视线。
直到足音也消失不见时,许静好才转身,开门进了家。
许母看到她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担忧的连声问,她只是随口搪塞的说下楼时不小心扭到的,保证没有大碍后,许母才算是放心。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响,许母为大女儿添了两个菜。
到房间里坐了有一会儿,许静好掐算着时间,编辑了条短信的发出去。
“小姑父,你安全到家了吗?”
相隔快十多分钟,才有回复,“嗯。”
许静好小孩子一样咬着手指想了半天,又低头在上面编辑,“注意手背上的伤,别沾水!”
其实他职业的关系,应该对这种小伤习以为常,也都能很好的处理,根本不用她来多操心,可即便如此,还是发送了过去。
“嗯。”
那边依旧回复的一个单字。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个男士手帕来。
她起身,一条腿蹦跳的奔向洗手间,中间许母还扬声嘱咐着她小心些。
到了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将手绢放到里面用手小心翼翼的搓洗,有红色的水流哗哗而下,这样反复了几次,她拧开的甩了甩。
深棕的颜色,上面没有多余花纹。
许静好放在鼻端闻了闻。
血腥气被洗掉了,只剩下男性气息。
外面传来许母高声在催促着她,“静好,怎么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赶紧的,等你开饭了!”
“来了来了!”她应着,将手帕仔细的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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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上午,某大学校园。
自习室里,每排都相隔几个位置坐着大学生。
许静好也是其中的一个,面前摊开了书本,旁边还有一支笔做着笔记,但明显心思没用在那上面,不时的往嘴巴里面塞零食,很小幅度的嚼,以免发出声响吵到别人。
等着一袋乐事都被她吃光后,各种无聊。
伸手摸进口袋时,是很柔软的触感。
许静好低头,将里面叠的四四方方的男士手帕拿出来,摊平放在书本间发呆,不由想到了他那天拿手帕简单擦完后丢下的帅气姿势。
也是奇了怪,不过是想了一下,他的脸怎么就好像浮在手帕上似的。
许静好抱着脑袋,用力的摇晃了两下。
幻象倒是摇晃开了,只是她心里却被吊着一般,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的在上面找到“郁祁城”三个字,编辑了条短信:“小姑父,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还要吗?”
“先放你那吧。”郁祁城回复的倒还算快。
“哦……”许静好在后面加了个省略号。
似乎是她多加了标点符号的关系,郁祁城破天荒的主动发来一句,“脚伤怎么样了?”
许静好低头看了眼右脚,并没有撒谎的如实回复过去,“上午在图书馆磕到了一下,好像肿了,有些疼。”
郁祁城:“去医院了吗?”
许静好:“还没有。”
这一条发过去后,她又快速在拼音9键上补充了句,“下午还有课,我们学校这边不好打车,坐公交的话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没去,晚上回去多冷敷应该就没事了。”
那边没有再回复什么,许静好失落的将手机放到一边,也没再看进去书。
到了午休的时间,自习室里很多大学生都放下课本的相继离开。
许静好也简单收拾了下,慢吞吞的跟着往外走。
出了教室时,门口有等着她的舍友小倩,不禁念,“静好,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拜托,我现在一只脚还受着伤行不?”许静好没好气的抬了抬右脚。
“行!我过来搀扶您老行了吧!”小倩笑着上前,挽着她一条胳膊往出走,“对啦,美术系追你的那位阔少让我帮忙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想约你哟!”
“没时间没时间!”许静好皱眉。
才没有那心思应付,有出去约的功夫,还不如回宿舍里卧倒躺一会儿舒坦。
小倩还在旁边劝说着,“哎呀!去呗,趁着你受伤让他好好表现一下!怎么说也都是同学,至少给人个机会使劲吧,万一你觉得他不错呢……”
许静好左耳听右耳冒,脚步却蓦地停住。
教学楼外面,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郁祁城腰板笔直的站在那,脚底下蹬了双军靴,眉眼严峻,手指间是一根点燃的烟。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7,小丫头心思
将车能直接开到教学楼前,已经算是破例了。
再加上前后都挂着军牌,身形高大的男人立身一边,棱角分明的五官严峻,浑身都透着铁血军人的气势,在这样的校园里出现,很难不吸引人的目光。
周遭很多走动的大学生,都在窃窃私语着。
郁祁城不苟言笑着一张脸,对所有旁人都恍若未闻。
许静好眨动眨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心跳陡然加速。
旁边舍友小倩发现她的异常,连声问她怎么了,许静好松开手,说道,“小倩,你先自己回寝室吧,我有点儿事!”
右脚有伤,她行动的稍微缓慢了些。
走到跟前时,郁祁城也刚好抽完一根烟,“小姑父!”
“下课了?”郁祁城回过头。
“小姑父,你怎么会在这里?”许静好点头,问他,都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就又紧接着再问,“你是在等我吗?”
“嗯嗯?”
见他没出声,她连声疑问。
郁祁城视线往下,只是说,“我看看你的脚。”
许静好闻言,将右腿往前伸了伸,还特意左右两边展示了下。
虽然包着纱布,但从表现上就的确能看出肿高了不少。
“小姑父,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许静好还面露出不解。
郁祁城沉敛的眸子凝向她,漠漠的说,“你不是说学校不好打车,坐公车又来不及,刚好我在附近办事,顺路过来载你去医院。这种扭伤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容易严重。”
许静好一听,呆了下。
没有料到在短信里那样提了嘴,他竟会这样从天而降……
她样子有些傻的望着他,“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不会。”郁祁城回。
虽说抓捕的行动被她给破坏了,但归根结底她脚会受伤,也是跟他有关系,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开车过来了。
“上车吧。”
郁祁城顾忌到她脚不方便,替她拉开了副驾驶。
许静好见状,笑米米的点头往上爬,“嗯呐!”
待她坐好以后,郁祁城绕到另一边,车门关上前,还能听到清甜的女音呱噪传出,“小姑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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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多年的老司机了,开车速度很快,却又很稳。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的急诊楼,中午也有值班的医生,给她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后,重新处理的包扎好,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说是明天就能消肿。
郁祁城很有办事效率,几乎没用她做什么,到了医院挂号还是缴费,全部都一手操办着,她就只负责乖乖跟在他身后就可以了。
离开医院后,吉普车原路折返,行驶回了大学校园里。
车子在车位上停稳,许静好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一旁的郁祁城也跟着下车,像是之前那样帮她拉开了车门。
“小姑父,真是谢谢你!”
许静好稍微向后倚靠在车身上,特别真诚的说。
“不客气。”郁祁城淡淡,视线掠过她的右脚时,还特别多嘱咐了两句,“医生说的话记住了,开的药别忘了喷。”
“嗯!”许静好点头。
伸手摸在口袋上,里面有柔软的触感,她犹豫着开口,“小姑父,你的那个手帕……”
毕竟自己是以这个为借口,给他主动发了短信。
现在人都已经到了面前,还带她去了医院处理伤势,应该像是之前那件外套一样,物归原主。
“我忽然想起来,被我落在家里了,现在我回宿舍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拿给你!”许静好忽然临时反了悔,不想要将手帕还给他了,找了个理由搪塞。
“没事。”郁祁城并未在意。
许静好小心思得逞,杏眼里光亮烁动。
“小姑父,你中午也还没吃饭吧?”她摸着空空的胃,问他。
“还没。”郁祁城摇头。
办完了事情收到了她的短信,随即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刚刚又去了医院,还没有倒出功夫去吃饭,不过他下午要和郑辉去趟省公安厅,是打算一起随便吃口。
还未等他再开口,许静好已经擅自决定道,也算是对于他陪自己去医院的感谢,“那正好,我饿死了,咱们一起吃吧!”
郁祁城眼波微动,在她“咱们”二字上。
“上次你带我吃了好吃的,这次我请你!”许静好说话间,就已经掏出了饭卡,冲着他比划,“食堂饭行不?我们学校的食堂老出名了,绝对好吃!”
见她张罗的很欢,郁祁城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热情。
“嗯。”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就朝着食堂方向走,学校里有一个总的和两个分食堂,许静好带着他就近来到了总食堂,这个时候里面人还比较多。
趁着许静好在四处找位置时,郁祁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郁队,您什么时候来?”
那边接起后,就传来下属郑辉的询问声。
郁祁城看着前面张望的倩影,对着手机说,“中午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下午的时候直接在省公安厅见。”
“小姑父,那里好像有空位置!”
许静好发现到个位置,立即回头冲着他扬声喊。
因为没有刻意避,线路那边的郑辉也是一字不落的给听到了,立马变了态度的贼笑,“好的好的,郁队,我都理解!放心和您小侄女享受独处时光吧!”
“我看你最近皮子太紧了!”郁祁城沉喝。
“郁队,我这可纯粹是为了您着想啊!上次我都说了,您那个小侄女挺不错,爱情的力量又是伟大的,您应该敢于穿越世俗观念,不要反而被它们给束缚住了……”
那边郑辉因是电话里的关系,口无遮拦的揶揄,郁祁城直接挂了电话。
靠窗户边有人刚刚吃饭,倒出来了一个位置,郁祁城跟着她走过去。
许静好拿出纸巾,特意将桌子和凳子都擦拭了一遍,然后才笑米米的邀请他坐下,那模样,就像是餐厅里希望顾客冲着服务好下回再来的服务员般。
“小姑父,你坐着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打饭!你爱吃什么?”许静好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咧着嘴问他。
“都可以。”郁祁城淡淡回答。
“好嘞!”许静好得令。
其实想说她脚不方便,他自己来就可以,但许静好说什么都不让,非得让他等在位置上然后亲自去弄。
郁祁城两条腿岔开的坐,掌心抵在膝盖上,微眯的视线里,是前方不远处在窗口打菜的纤细身影,右脚受伤的关系,一瘸一拐的,有些滑稽。
依旧是利落的长马尾,在脑袋后面晃,白净的侧脸泛着年轻的光泽。
嘴巴张合,似乎还正在跟里面打菜的阿姨讨价还价。
十多分钟后,许静好端着两个餐盘朝他由远及近,“小姑父,我回来啦!”
“嗯。”郁祁城点头。
可能是在打菜窗口来回太多次的关系,许静好额头上都稍微出了一些薄汗。
笑起来的时候,汗珠似乎都跟着闪闪发光,“小姑父,你说都可以,我就随便打了几样!肉片炒口蘑,红烧排骨,韭菜豆皮,凉拌海带……还有个虾皮酸菜汤,米饭不够还可以再加!放心,在这里你吃多少,我都消费得起!”
说完,她还豪气的一拍饭卡。
在部队里,倒是常常也都统一在食堂用餐,不过高校的他还没有来过。
郁祁城看了眼两人的餐盘,和她鲜红颜色的不同,给他打来的每样菜里,都是没有放辣椒的,他不由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快吃吧!”许静好东道主的招呼起来。
“嗯。”郁祁城拿起筷子。
像是他们这样男女两人一桌的有很多,不过似乎都是情侣。
许静好舀着汤往嘴里送,只要稍稍抬眼,视线里就是男人严峻的眉眼,有条不紊的咀嚼动作,她忽如其来的觉得,这个氛围竟然有些暧、昧。
然而这样的氛围,却被某个不长眼的打断。
“静好,他是谁!”
一名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站在桌前。
许静好被吓了一跳,勺子掉在了汤碗里,溅出来不少,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
男孩子应该是这里的大学生,长得还算精神,头发染了颜色,一身的流行名牌,此时表情十分愤怒,“你拒绝我的约会,却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吃饭!”
“静好你告诉我,他是谁?”
郁祁城过程里,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沉默的继续用餐。
许静好将纸巾丢掉,没好气的瞪回去,“拜托,他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好不?”
“怎么没关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跑这里和别人一起吃午饭,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静好,他是咱们学校的吗,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男孩子似乎对此很是介意,也很是接受不了,再加上身后还跟着两位同学的关系,多少会更要面子一些,红着脸质问连连。
“懒得理你,神经病!”许静好简直无语极了。
面前这位就是舍友嘴里提到追她的美术系阔少,她始终都没答应,不过还处于追求者阶段,就弄得好像她已经成为他的所有物一般。
见对面郁祁城已经放下了筷子,她干脆起身,过去拉起他的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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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步走出了食堂,许静好还直喘粗气。
“注意你的脚。”
身后响起沉沉的男音。
许静好回头望了眼,已经离食堂很远了,她停下了脚步。
想到刚刚不合时宜出现的阔少,打扰了两个人的用餐,她感到歉疚不已,“抱歉啊小姑父,你吃饱了吧?”
“吃饱了。”郁祁城点头,视线往下凝,喉结微动,“手可以放开了。”
“呃!”许静好尴尬。
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抓着他没有放开,反而牵的很紧,都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纹路间的枪茧,忙收回的背在身后,每一根手指尖都在发烫。
郁祁城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吐出,他沉声问,“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嗯,不过不在一个系里,我在新闻系,他在美术系。”许静好点头回,一蹦一跳的坐在旁边长椅上,抬起两只手的重新扎马尾。
郁祁城看着她将皮绳拿下来咬住一角,从额头往上的向后捋碎发,然后左右手交替着套皮绳。
“那应该挺有才华,他在追求你?”他又问。
“嗯。”许静好没有隐瞒的点头。
随即,她仰起头的望向他棱角分明的脸。
眼睛一眨不眨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探究着什么。
只不过郁祁城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漠漠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上学期,有次给大一新生迎新认识的,我始终没答应。”许静好低头踢着椅子腿。
“为什么没答应?大学生在学业期间,不都会谈个恋爱。”
郁祁城手指夹着的烟,烟灰很长了一截。
“感觉他太花心了,而且还幼稚,娘炮!反正,不喜欢!”许静好耸耸肩,又忍不住抬头问,“小姑父,你大学时候也谈了么?”
“我念的是军校。”郁祁城回答。
军校和普通高校不同,比较特殊,管理制度也非常严苛,在校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如果被发现会被记大过,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遣退,更何况男女比例失调。
许静好再次打开好奇宝宝模式,“那你毕业之后呢,一直没谈过?”
“没有。”郁祁城摇头。
“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结婚啦?”许静好闻言,惊讶的瞅着他。
“嗯。”郁祁城将烟灰弹了弹。
军校毕业后,他直接去了部队里,一直以来都专心在上面,平时接触到的更多都是同性别,而且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花过心思,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家里安排了婚姻。
许静好听得着实诧异,没想到他婚前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不过转眼想到了他的特殊喜好,就瞬间→_→。
郁祁城将烟蒂丢在垃圾桶里,看向他,开口时颇显正式的语气,“在大学期间,如果你没有遇到相互喜欢的对象,可以再等等。”
“你今年刚大四,明年要到社会里参加工作,到时很多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同,会影响到感情的变化,也会发现校园里的恋情没办法维持长远。你现在年纪还小,这方面可以暂时不用太操之过急。”
许静好像是受教的小孩子一样,乖乖的听着点头。
只是在听到后面时,她脸色忽然就变了。
“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上课去了!”
从长椅上站起来,许静好没有情绪的说完,便扭身就走。
郁祁城没有料到她情绪变得这么快,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看着她略显不高兴的背影,提醒道,“你的课本忘了拿。”
许静好闻言,停下脚步的重新返身。
见他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被她遗落在长椅上的课本。
她只好再次走回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欠奉,接过来以后,也没有像是之前笑米米说声谢谢,而是嘴角向下沉的一句:“你才年纪小呢!”
这次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郁祁城重新掏出根烟,放在嘴边点燃,烟雾中望着那抹愈渐愈远的纤细倩影,马尾因为她气势汹汹的步伐朝天甩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小丫头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8,刚刚说什么
傍晚,郁宅。
吉普车驶进院里,驾驶席的郁祁城却没有着急下车。
车窗半放,他手肘拄在上面,嘴里叼着根烟的用打火机点燃,白色的烟雾散开,他稍稍往外吐,不苟言笑的脸上眉眼严峻。
一根烟抽到一半时,他抬起右手,将储物格打开。
里面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手机拿起来后,只剩下被撕开包装的创可贴。
郁祁城拿起来,透过烟雾凝在上面。
隐隐的,还能闻到上面的中草药味道。
这是他们扫墓二次相遇时,她作为赔罪买给他的,早在她进入林宅时他就发现了她,始终冷眼旁观着,和初次酒吧时很不同,她非常安静,在林家人面前表现的格外乖巧。
乖巧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这个创可贴他始终没用,却也没有丢。
郁祁城出神在上面,似乎不单单只是在凝视创可贴,而是在凝视一个人。
蓦地,创可贴被人夺走。
车门随之被关上的声音,郁家排行老二的郁祁佑,穿着身职业的西装坐进副驾驶,问他,“大哥,回来怎么不进屋!”
“你下班了?”郁祁城偏头。
“嗯,开了个会,累死。”郁祁佑点头,扯着脖子上的领带,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郁祁城从烟盒里拿出根烟递过去,兄弟俩互相对燃了下烟头。
“离老远就看你坐车里发愣,想什么事呢?”郁祁佑问。
“没什么。”郁祁城淡淡回,瞥过去一眼问,“祁汉那小子,又没回来?”
“我给打电话,说是给人手术呢!这臭小子,在那忽悠谁,手术还能接电话?他就是不爱回来,谁说也都没用,咱家啊,就属他活得能自我一些了!”郁祁佑笑骂到最后,语气感慨。
兄弟二人,俱都是无奈的牵了牵唇角。
似乎很多时候,人的成长环境,就注定了他所要面对和承受的要比普通人多,有些时候看起来可能让人艳羡,可更多时候都不能真正的为所谷欠为。
郁祁佑抽了口烟,转移话题的问,“怎么拿着这个?你又哪受伤了?”
“没有。”郁祁城摇头。
“那正好我手划了个口,给我用吧!”郁祁佑闻言,抬了抬左指这样说。
只是还未等他将创可贴贴上,就被旁边的郁祁城动作很坚决的给抢回去了,并很仔细的将胶布贴好,然后打开储物格放到里面,不准人再碰的模样。
“不是吧大哥,一个创可贴而已!”郁祁佑惊诧。
郁祁城掐灭手中的烟蒂,斥道:“大男人,一点儿小伤用什么创可贴,别娘们唧唧的。”
“这创可贴不是你自己买的吧?”郁祁佑商人般的敏锐问。
“……”郁祁城没出声。
“谁给你的,这么宝贝?”郁祁佑咄咄追问。
郁祁城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转移话题,“你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位,在边防区的指挥官,估计很快要被调回来了。”
“弟妹应该还不知道。”
“呵。”郁祁佑脸色顿沉。
“时间差不多快开饭了,走吧。”郁祁城拔掉车钥匙,率先打开车门。
郁祁佑阴郁着神色半晌,也跟着下了车。
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扬声,“诶?大哥,你还没说谁给的呢?”
郁祁城没搭理,径自踏着军靴往别墅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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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学,亮着灯的女生宿舍。
许静好趴在牀铺上,两只手托着脸,枕头上铺平着棕色的手帕。
在向他撒谎说没带在身上时,她就已经有了决定,不打算再还给他了,想要偷偷留下。
宿舍门推开,小倩拎着餐盒回来,直嚷嚷着,“我买了关东煮和炸豆腐,谁吃谁吃!”
其余两个铺的舍友,全都从牀上下来的聚集上去。
“静好,你不最爱吃关东煮了?还不赶快下来!”见她没有动,小倩喊着她。
“你们吃吧,我晚上吃得太饱。”许静好没什么兴致的回答。
“喂——”
小倩踩着下铺的探出脑袋。
许静好哆嗦了下,将手帕塞在枕头下面没好气的说,“干嘛啊你,吓我一大跳!”
“你趴在上面鼓捣什么呢,从下午你就魂不守舍的!”小倩满脸疑惑,又眨眼说道,“我听说,你今天中午和一个男人去食堂吃饭了?好像不是学生,谁啊,难道是哪个系的老师?”
“听那位阔少说的吧!”许静好指出。
“咳咳!”小倩藏不住尴尬。
“以后少帮那位阔少牵线,我绝对不可能跟他有什么,让他趁早死了那颗心!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去吃你的关东煮和炸豆腐!”
撵走舍友后,许静好翻了个身的仰躺在枕头上。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她心里一动,几乎是迅速拿到眼前,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眼睛里闪烁的某种期待瞬间黯淡。
她接起来放在耳边,“喂?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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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即将结束的休息日,林宅。
楼上林老爷子的卧室里,许静好站在镜子前,外套搭在旁边太师椅上,身上穿了件米灰色的羊绒大衣,到膝盖下面的长度,袖口还挂着标签。
像是有心的,标签上的价格被人给扯掉了,只剩下有关成分洗涤的。
可即便如此,许静好摸着手感,也知道价格绝对不菲。
她将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下来,回头对着太师椅上坐着的老爷子说,“爷爷,我有衣服穿!”
“怎么的,不喜欢?”老爷子故意皱眉。
“不是不是,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是您不用帮我买新衣服,我有穿的!”许静好怕他不高兴,连忙哄着说。
“你有穿是你的,这是爷爷的心意,给自己孙女买件衣服都不行啦?”老爷子笑容和蔼,“我也是那天你小叔陪我上街时逛到的,还特意让店员帮忙选的呢!马上就要入秋了,到时候穿正好,你要是敢不穿,看我不跟你生气!”
“好好好,谢谢爷爷!”许静好无奈,只好将衣服折起来收下。
老爷子心满意足,爷孙俩聊了两句后,笑着问她,“静好,中午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爷爷一起吃饭吧?”
她来的时候,有在院子里碰到刚刚回来的小叔林烨,若是留下来吃饭的话,也一定会在同一个饭桌上,那吃下去的就不知会是什么了。
“不了,我还有事。”许静好摇了摇头。
“好吧!”老爷子知道她心思,没有多为难。
待到差不多时间,许静好提出来要回去,老爷子拉着她的手送,从二楼楼梯上下来时,有下人走动,被叫过来了一个。
“我吩咐准备的茶叶送来了吗?”老爷子背着一只手问。
“司机已经开车去取了!等下午姑爷过来的时候,就能沏上!”下人颔首,恭敬的回。
“嗯。”老爷子满意的点头。
许静好在旁边听着,不由轻轻咬住嘴唇,心里有个小小人在鼓吹着什么,走了两步后,她还是出了声,“爷爷……”
“怎么了静好?”老爷子停下脚步问。
“我……”许静好支吾了下,略显不自在的说,“我忽然想改变主意了,爷爷,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吃午饭?”
“当然可以了!”老爷子自然很是高兴,忙又对下人说,“快,赶快吩咐厨房再多加两个菜!”
看着快步跑去厨房的下人,许静好轻轻吁出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莫名的,在得知他会来林宅后,她就非常强烈的想留下来。
果不其然一顿异常压抑的饭,哪怕有老爷子照顾着,但小叔以及生父的正妻频频递过来的眼神,还是成功让许静好胃口全无。
好不容易结束了以后,许静好陪着老爷子在客厅吃饭后水果。
旁边三脚架上的座机响起,老爷子接起来,“嗯……行,没事……我知道,你忙你的……好,就先这样,慢点开车!”
“爷爷,谁的电话啊?”
电话挂断后,许静好便凑了过去。
老爷子笑着回答说,“你小姑父。”
“说什么啦?”许静好佯装不经意的问,心跳的加速却出卖了她。
“说是临时有事要去调查局一趟,不过来了。”老爷子略带惋惜的说。
“哦……”许静好点头。
婴儿肥的脸垂下,她垂着的手指纠结的攥成团,眼睛里的光亮在递减变黯,原本满满的期待像是泡沫蒸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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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爱建新区。
这里是冰城新开发的地方,设施方面都还不够完善,暂时都还只有住宅楼,她帮舍友来这边送个东西,地方偏的根本连公交都还没有。
等她送完了以后,谁知忽然变了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偏偏这块没有个公共场合让她避雨,又打不到车,她浑身都浇湿了,大雨点打在身上都痛,旁边都是各种住宅楼,都是铁栅栏,没有个遮挡的位置。
许静好双手护着脑袋,觉得自己倒霉透了,简直快要崩溃。
没办法继续再向前跑了,就是天黑也跑不到学校,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墙角蹲下,掏出手机,想给舍友拨电话的来接自己,可一个个拨过去,竟没有一个人接。
“不是吧!”
她对着手机低呼,屏幕上面已经提醒着电量低。
半天拨打未果后,只好将手机收拢在掌心里,许静好皱着张脸,无奈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叹气。
蓦地,脑袋里闪过某人严峻的眉眼。
几乎下一秒,她就在电话薄上滑到了“郁祁城”三个字上面。
眼睛焦距凝在上面,许静好挣扎了再三,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拨的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求助,还是存了一份小小的私心。
接通后,她屏息的开门见山说,“小姑父,您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没带伞,都浇成落汤鸡了!这块可偏僻了,打不到车,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来爱建……”
像是怕被他拒绝,她匆忙的说,只是说到后面时,突然就没了声响。
许静好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日了狗的心都有了。
浑身湿透的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砸在水泥地面的上的豆大雨点,她望着愈渐变黑的天,谷欠哭无泪,干等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双军靴停在了她眼前。
许静好抬头,看到了撑着伞的郁祁城,在他后面还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刷在来回摆动,她顿时惊喜的大叫,“小姑父!”
“先上车再说吧。”郁祁城见到她的模样,沉声说。
“好!”许静好点头如捣蒜。
郁祁城伸手扶了她一把,目光垂落之际,特意扫过她站起时的右脚,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们并排往车边走,因为只有一把伞,还是装不太下两个人的,见她浑身都湿透了,郁祁城将伞朝着她移了移。
谁知,被她抬手往回挡了挡。
“做什么!”郁祁城蹙眉。
“不用管我,你打着吧!”许静好耸肩,脸上有水珠滑落,“我反正都已经这德行了,别再把你也给淋个落汤鸡,会感冒的!”
郁祁城抿了唇角,眸色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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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跨步后,两人终于坐上了车。
因为她的坚持,郁祁城没有被淋到分毫,身上依旧干爽。
反倒是她,浑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衣袖和裤腿都顺着啪嗒啪嗒往下淌水,清爽的马尾早就凌乱了,额前和鬓角的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
像是他刚刚出现时一样,她两只杏眼还是亮晶晶的。
望着他的那表情,就跟小狗被主人给找到时如出一辙。
“小姑父,我手机没电了,在电话里只说到了一半,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许静好巴巴的望着他,心有余悸的说。
“我装了定位。”郁祁城淡淡说。
在线路那边她提到自己手机快没电了,他就立即启动了定位,否则冰城这样大,他上哪能找得到她。
许静好听后,惊诧的瞪圆眼睛,“在我的手机里?”
“我的。”郁祁城蹙眉。
将储物格里的一盒纸巾拿出来,给她递过去。
“哦哦!”许静好也快受不了自己的逻辑。
随手拿纸擦了擦脸,他将他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拿起来研究,觉得就只是个智能机罢了,找不出特别之处,“看不出来呀,在哪儿装了?”
“高科技。”郁祁城眉尾微扬。
“……”许静好被彻底雷到了下。
郁祁城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重新发动起车子,眼角余光瞥着后视镜,将车往主道上并,前面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有节奏的左右摆动。
许静好偏头看向他,侧脸轮廓刚毅,没有表情。
正常来说,他们两个其实并不算真正的亲戚关系,说不好听的也就只有名义上的罢了。林静是继女,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何况又已经离世了,他对她甚至可以不必理。
许静好咬了咬嘴唇,犹豫着开口说,“小姑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还好。”郁祁城回了句。
许静好捉摸不透他这两个字里代表的意思。
两条腿膝盖骨并拢着,她微微往下缩着身子,眼睛盯着同样湿透的脚尖。
别说是他,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太麻烦,从认识到现在,几乎常常都麻烦他,若是换做平常人,应该也会觉得烦吧……
“很冷吗?”
郁祁城斜睨向她,沉声问。
虽说车内暖烘烘的,但身上衣物全都湿的,这样极致的冷热混在一起,让许静好感觉到浑身忽寒忽凉的,手指尖都控制不住的打颤。
她也没有隐瞒,老实的点头,“嗯,有些诶……”
不说还好,一说她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郁祁城眉头紧锁,注意到她嘴唇都已经发紫了,现在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又是高峰期又是下雨的,本身车行速度就缓慢,若是让她保持这样,等会就只能直接去医院了。
他向右打了方向盘,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怎么啦?”许静好惊讶的问。
郁祁城向后伸长了胳膊,将后座上放着的一个纸袋拿来给她,“你这样下去不行,我后面有衣服,你换一下吧。”
许静好双手接过,里面是一套干净的男士运动服。
应该是平时健身穿的,隐约还能闻到属于他的雄性气息。
“应该没事吧?”她眨巴着眼睛。
“不行。”郁祁城坚持,“你在车里换吧,我在外面等,到时候换好了叫我。”
说着,他低头拿起脚边的雨伞。
许静好看了眼车窗外,雨势只增不减,水泥地面都冒烟了一般。
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即便是打着伞,脚和裤腿也幸免不了,她害怕他也会有淋湿的几率,在他推开门前拽住了他的手臂。
哪怕隔着衣服,也非常的结实。
郁祁城见状,蹙眉的回过头看她。
“小姑父,外面雨下得太大,你还是别下去!”许静好抱着袋子笑米米的。
“那你怎么换?”郁祁城反问。
“我到后面换,然后你别不回头就行了!”许静好说出自己的方法,见他眉间褶皱更深,大肆肆的拍了下他肩膀,“安啦!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你对异性都不会感感兴趣,在你眼里可能都谈不上算是异性!而且,在我们女孩子得知一个男人是GAY以后,同样在很多事情上也一样。这就跟你把你我当哥们,我把你当姐们是一个道理……”
“……”郁祁城一脸不理解。
“既然说出来了,你以后就不用跟我隐瞒啦!”
许静好却以为他在装,一副大方的表情,“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是能够接受的,并且在精神上支持你!”
她话音刚落下,郁祁城猛然栖身过来。
许静好吓得怀里袋子差点跌落,听到他咬牙沉沉,“你刚刚说什么!”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9,睡在他家里
许静好整个人僵硬在那,连脚趾头都是。
身旁的郁祁城猛然欺身过来,让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惊吓过度的傻掉在那里,看着近在咫尺的严峻眉眼。
从她认识他那天起,就从未看过他有任何多余表情,始终不显山露水。
可是现在,她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神色阴沉的眸子,以及眸底窜起的红色火苗。
她把他给惹毛了?
郁祁城薄眯着眼,再度重复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许静好磕巴。
“说话!”郁祁城喝了声。
许静好没出息的哆嗦了下,哭丧着一张脸,怯怯又慌张的表示,“我说了好多句,谁知道你指哪一句啊……”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郁祁城咬牙。
“我听别人说的……”许静好弱弱的回。
“谁?”郁祁城逼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道听途说八卦来的,许静好抿嘴的小声咕哝,“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在他这样强的气势下,她不需要对峙,就早就败下阵来。
许静好心慌意乱,却又壮不起胆子,手指攥紧在一起,正在这种七上八下的心情起伏时,眼前黑影忽然逼得更近。
纸袋终于应声而落,砸在脚背上。
“小、小姑父……你要干什么?”
许静好瞪圆了眼睛,看着放大的五官轮廓。
一条手臂忽然被扯住,用力过大的关系,袖子连带着被扯下一截,露出了白希的肩头,上面还有雨水的湿印,暴露在空气中。
明明只是个肩头而已,许静好却觉得好像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眼前。
腰上随之一紧,她整个人被他带到了怀里。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绷紧起来。
许静好这下彻底的慌了,手下意识的抵上他胸膛,掌心下面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肌肉喷张,无一不彰显着来自雄性狂狷的气息。
她惶惶的抬头,对上了他沉敛幽深的眸子。
里面早已经瞬息万变,瞳色是从未有过的深。
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暗沉的海水酝酿着爆发的力量,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郁祁城,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去想。
许静好从未被一个异性如此亲密触碰过,即便她青涩到什么都不懂,但是也嗅到了危险。
来自一个男人的危险。
当他喘息很重埋下头,手准备撕扯她的衣襟时,许静好再也受不住,发抖的闭上眼睛,尖叫出声,“不要——”
一秒,两秒,三秒。
面前人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许静好尝试的睁开眼睛。
郁祁城并没有进一步,保持在那没有动,瞳色也已经恢复正常,声音沉沉,“你现在还认为,我喜欢男人吗?”
“……”许静好呆呆的摇头。
从刚刚他所表现出来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眼神上,都是一个正常男人才有的。
她差一点点就以为,自己会被他给办了。
身上的力量忽然一轻,郁祁城已经退回到自己位置。
他拿起脚边的雨伞,推开车门的丢下句,“你换衣服吧。”
外面雨势不小,远处所有的景物都被水雾笼罩,地上腾起了一层细白的水汽,雨伞上方有豆大雨珠砸在上面的声音。
郁祁城一手撑着伞,单手点燃根烟。
烟草气息在雨水中散开,他心绪也平静了不少。
他刚刚在车里有些冲动了,但如若是个正常的直男,对于她那样的说辞都没办法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这样铁血的职业军人。
车窗玻璃被敲响,里面的许静好探出个脑袋瓜,“小姑父,我换好了!”
“嗯。”郁祁城点头。
烟丢在雨水里,他重新坐回了驾驶席。
许静好已经换完了衣服,自己脱下来的装在袋子里,身上已经是干爽的男装,睁着双杏眼的瞅着她,带着几分弱弱的心虚。
郁祁城没有跟她眼神交流,上车后直接发动了引擎,继续行驶在主道中。
“小姑父,我把你的车弄脏了。”许静好主动开口。
“没事。”郁祁城漠漠。
车厢内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只有外面车轮溅起雨水的声音。
因为刚才的事,许静好始终在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酝酿了半天,再次主动开口,“小姑父,我饿了。”
郁祁城专注的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听见。
“小姑父,你还在生气吗?”许静好讨好的问。
“没。”郁祁城终于瞥了她一眼。
“那我请你吃饭吧,算赔罪!”许静好不放过机会说。
郁祁城注意到她放在胃上的手,沉声问,“想吃什么?”
“铁锅炖吧?”许静好想了想,说,手顺势往下摸了摸袋子里的衣服,摸出来了两张湿成团的纸币,“我兜里只剩下六十块了,好像不太够……”
“那你还说要赔罪?”郁祁城蹙眉问。
“你掏钱,我请客!”许静好眼珠转着,嘿嘿笑。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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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关系,路况实在很不佳。
他们到了市区内的饭店时,已经是快八点钟了。
铁锅炖会比平时炒菜要慢很多,他们点了个土鸡锅,里面放了蘑菇和粉条,锅边贴了一层玉米面的饼子,盖上比脸盘还打的锅盖,中火焖着。
从坐下来,许静好就一直表现很殷勤。
帮着他端茶倒水的,又递餐具又递餐巾纸,锅盖掀起来,她还频频往他碗里挑鸡胸脯和鸡腿肉夹,顺带外加一个青春活力的大笑脸。
郁祁城任由她耍宝卖弄,不动声色。
最后一块鸡骨头从嘴里吐出来,许静好打了个饱嗝。
摸了摸鼓起的胃部,她吃的额头都轻微出了汗,两条手臂向后,仰着头舒坦的直叹息。
店内的客人所剩无几,许静好看了你窗外的夜色,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小姑父,现在几点啦?”
“刚刚过十点。”郁祁城看了眼表。
“妈呀,赶快走!”许静好一个高窜起来。
吉普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到了某大学的宿舍楼前,可即便是如此,但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宿舍楼已经实施了门禁。
“完蛋了,门禁后绝对进不去了!”
许静好向外趴着车窗玻璃,哀嚎连连。
郁祁城读的军校,对于这种普通高校也不了解,蹙眉,“不能跟宿管人员说一下?”
“白扯!”许静好直摆手,撇着嘴说。
“我们那位宿管是个阿姨,正处于更年期阶段,找她通融比坐火箭登天还难!”
向后瞄了瞄对面的宿舍楼,许静好自言自语的嘀咕,“男宿舍一般管的都松,不然我去找个同学,凑合一宿吧……”
“不行。”郁祁城沉声。
哪有女孩子跑到男生宿舍里鬼混的,那成何体统!
“……”许静好回头瞅他,一脸那怎么办。
“你又不是外地生,我送你回家。”
郁祁城说着,打着方向盘掉头,将车从校园里行驶出去。
学校和许家住的相隔有些远,不过这会儿雨势已经变成毛毛细雨,路况比较畅通,没过多久,吉普车就停在了住宅楼下。
解开安全带的许静好,仰头朝着顶楼张望了一眼。
两个窗户都没有亮着灯,妹妹许静怡也已经住校,现在家里就只有夫妻俩。正常来说,许母最近在追一个连续剧,这个时间是不会睡觉的。
她摸了摸口袋,朝着他伸手,“小姑父,你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郁祁城知道她手机没电,将自己的递过去。
许静好拨了许母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她忙说是自己,然后通话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将手机还给他。
“怎么了?”郁祁城见她耸耷着脸,不禁问。
“我没带钥匙。”许静好摊着双手说,“我妹妹住校,我爸妈又去了江北亲戚那,得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附近有快捷酒店吧?”郁祁城蹙眉说。
“可是我没带身份证……”许静好再次摊手。
“……”郁祁城无言了。
许静好启动小狗模式,巴巴看他,“小姑父,咋办?”
郁祁城沉默的望着她,思虑了几秒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小姑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许静好见状,忙不迭的问。
郁祁城没有回答,继续专注的开着车。
许静好一路瞅向外面,她不知为何,心里很笃定他绝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吉普车从二环桥上下来,行驶到了一处比较静谧的小区,都是高层,而门口的警卫似乎和别处的不同,郁祁城刷卡过去时,里面人冲他行了个军礼。
许静好看着眼前一栋栋白色高层,忍不住再次问,“小姑父,这是哪儿啊?”
“我家。”郁祁城这次回答她。
“啊?”许静好吃惊出声。
下一秒,就坐立难安起来,“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这么大晚上的,来你家打扰不好吧,我听说郁家和林家一样……”
“这是军区的家属楼,队里分的房子,我家里人不住这里。”郁祁城看穿她的紧张,解释说。
平时回冰城时,基本他都会回这边住,郁宅那边反而很少,平时回军区时也专门雇人打扫,刚才思来想去,他这里的房子还有房间空着,就带她过来。
许静好放松的向后一靠,拍着胸脯埋怨,“那你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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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停在地下车库里,许静好跟着他坐上电梯。
中间没有人进来,数字上升到22楼时,“叮”声响起的缓缓拉开。
郁祁城掏出门钥匙,插在孔里,防盗门随即应声而开。
跟在后面的许静好,抬腿迈进时顿了顿,“小姑父,这是你的婚房吗?”
“不是。”郁祁城否认。
许静好松了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目测大概百平米左右,三室一个大明厅,客厅外面还有个暖阳台,拉着落地的窗户,室内装潢的主色调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郁祁城从鞋柜里给她找了双拖鞋,男士的,穿上后面露出三分之一。
许静好好奇的在到处参观,满房子里都有她趿拉着拖鞋的“啪嗒”声。
这个房子自始至终,都只有郁祁城一个人居住,哪怕是过来清洁的阿姨,也都是他不在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独处,现在却多了个倩影里外屋的转,有些异样。
郁祁城在她出来后,指着浴室的方向,“在外面淋了那么长时间雨,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嗯!”许静好点头。
“这睡衣是新的,你一会儿换上。”郁祁城将手里衣物递过去,又示意了下阳台,“洗衣机在阳台,旁边还有烘干机,会用吧?”
“嗯嗯,会!”许静好笑米米接过。
将袋子里自己的衣服全都塞进洗衣机里,她还不忘问他,“小姑父,你又没有要洗的?可以顺带着一起就洗了!”
“不用。”郁祁城回绝。
“哦!”许静好耸耸肩,抱着他给自己的睡衣走出来说,“小姑父,那我洗澡去了。”
“嗯。”蹲在电视柜前的郁祁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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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不大不小,里面有个淋浴间。
许静好站在洗脸池前,看着玻璃架子上摆放的各类物品,俱都是男士用品,这里每一样都充斥着男人独居的雄性气息。
她觉得新奇,每样都摆弄了两下。
淋浴头比她家里的要大上一倍,热水流特别爽,她享受不已的冲着。
半个小时后,许静好才磨磨蹭蹭的换上睡衣出来。
她关上浴室门时,玄关处也传来动静,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郁祁城。
“小姑父,你出去了?”许静好惊讶。
“嗯。”郁祁城点头,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不同于平时清爽的马尾,刚刚洗完澡的关系,她将皮绳解开,黑发全部都温顺的披在脑后,衬托着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唇红齿白。
郁祁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手里拎着个白色的袋子,走到她面前时递了过来,“里面有感冒药,吃一片,不然明天很容易会感冒。”
“你出去就是去给我买药?”许静好怔怔的问。
“嗯,家里没有了。”郁祁城沉声回。
他刚刚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了半天,里面是专门装药的,不过都只剩下一些处理外伤和消炎药,所以就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买了盒感康。
许静好将药盒打开,药片扣出来时,面前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抬头看着男人严峻的眉眼,从未想过他这样位不拘小节的军人竟会如此细心,轻咬唇的接过,药片放嘴里的含了口水的咽下去。
一杯水都咕咚了进去,许静好问,“小姑父,我睡哪一间?”
“那边左手第一间,是客房,你今晚睡那。”郁祁城给她指了指。
“好嘞!”许静好笑米米的,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袖口和裤腿上,她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衣服有些大。”
之前那身运动服还勉强,睡衣比较宽大,袖子和裤腿都长的不是一点点。
“小姑父,你看我像不像是唱大戏的?”许静好放下杯子的甩了甩。
“的确有点儿像。”郁祁城掏出根烟点燃。
“咿呀——”
许静好玩心大起,两条腿向上一踢,甩动着两边袖子,开嗓就唱起来,“你是不是饿得慌呀,呀嗬咿呀嘿!你要是饿得慌呀,请你就跟湘玉讲,湘玉给你溜肥肠……”
她边唱的时候,还边舞动着,左右来回的跑,样子滑稽极了。
郁祁城唇角绷了绷,没绷住。
向来严峻的眉眼,此时有着很浅的笑纹,眸里也是笑意点点。
许静好看到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低呼起来,“小姑父,你笑了耶!”
“我的天老爷,你竟然笑了!”
“难道我不能笑?”郁祁城抽了口烟反问。
“不是不能,我是以为你不会!”许静好摇头,一本正经的回。
郁祁城忍不住摇头,轻勾薄唇的对她说,“正常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会有,我虽说是个军人,但不是机器人。”
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还盯着他唇角的弧度。
郁祁城走向了厨房,打开冰箱的拿出来一罐啤酒,刚要关上前,一直小手也伸了进来,被他皱眉的给打掉,“小孩子别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许静好在这件事情上很介意。
“女孩子别喝酒。”郁祁城想到之前在校园里她的小脾气,改口说。
“好吧!”许静好勉强的收回手,这还差不多。
郁祁城喝了两大口,晃了晃啤酒罐,对她说,“明天起早我要去机场接人,这块比较好打车,你自己能去学校吧?”
“能的能的!”许静好连连点头,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郁祁城看了眼窗外夜色,说道。
“嗯!”许静好应,听话的转身。
郁祁城将空啤酒罐扔垃圾桶里,一直看着她趿拉着拖鞋的背影消失在客卧门口。
*************************
窗外,是弯弯的一丛银月。
许静好闭着眼平躺在客房的牀上,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身前。
不知是换了环境的关系,还是怎么的,她有些失眠,努力半天也进入不去睡眠状态,左右分别翻了个身,她瞅着天花板发呆。
睡在他家里……
许静好到现在夜深人静了,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蓦地,在车里换衣服前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里,他身上的气息,和怀里的温度,以及手上的力道……她不由拉紧了些身上的被子。
虽说他看起来似乎是吓唬她的,但她的确是被吓到了,现在又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房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第三个活生物……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莫名紧张了起来。
“咔哒!”
门锁从外面拧动的声音。
许静好呼吸都窒住,屏息看向客卧门的方向,门板正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走廊里晦暗不明的壁灯倾泻在地板上。
她向上抬眼,撞进了郁祁城沉敛幽深的眸子里。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0,我想上厕所
背着光的关系,那双眸子格外的幽深。
许静好已经感觉不到呼吸,手心下的被子在紧攥,眼瞳里盛满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那样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整扇门。
郁祁城对上她的视线,显然也没有料到她还没睡。
“抱歉,我以为你睡了。”他眉眼微怔。
许静好听了他的话,手下的力道更紧,被子都快要被她攥出水来,连连吞咽着唾沫问,“……有、有事吗?”
“打扫阿姨把牀单放这屋了,我过来拿一下。”郁祁城解释说。
他刚刚回到房间铺牀时,发现找不到干净的牀单,想起来在客卧,所以过来了,只不过以为她睡下了,所以没有敲门怕吵醒。
“哦。”许静好讷讷的应。
郁祁城松开门把手,走进了房间里。
随着他的脚步买进来,许静好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怦怦跳到了嗓子眼。
因为也是临睡前的关系,他刚洗过了澡,身上穿了件浴袍,只在腰间系了条带子,领口微微敞开着,借着晦暗不明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结实的胸膛。
浴袍到膝盖的位置,露出的小腿上有着毛发……
这样的深夜里,又是孤男寡女的,难免让人滋生出异样的情绪。
许静好再次想到曾在车里发生的画面,感到羞窘有感到紧张,两只眼睛睁圆圆的跟随他脚步,稳健的每一步,都好似落在她心上。
不过好像没有她担心的事发生。
郁祁城进来后,目的很明确的没有多余心思,径直走向了窗边的柜子前,打开将里面的条格牀单拿出来,随即目不斜视的原路返回。
临关上门前,他沉声对她说,“打扰你了,早点睡吧。”
“好……”许静好憋着呼吸。
直到门板被关上的足音消失,她才眨动眨动双眼,坐起身来。
视线直勾勾盯着闭合的门板半晌,许静好掀开被子的下牀,光着脚往门口方向移动,耳朵贴在上面,确定没有动静后,她才鬼鬼祟祟的将门打开条缝。
走廊里只有壁灯安静的亮着,斜对面的卧室紧闭。
许静好收回脑袋,背抵在门板上面。
……真的就这么走啦?
她轻咬住嘴唇,下一秒,又抬手拍了两下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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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省公安厅。
郁祁城带着下属郑辉,从威严的大楼里走出来。
往下走水泥台阶时,手机响了起来,郁祁城掏出来看了眼,是自己的二弟郁祁佑打过来的,他接起放在耳边,“喂。”
“大哥,忙什么呢?”郁祁佑那边笑着问。
“有事?”郁祁城淡淡反问。
“没事,就是问问你。”郁祁佑依旧笑着,“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想到你那借宿一晚,我都到快到楼下了,你说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啊?”
郁祁佑昨天生意上的应酬,喝的有些醉,想要就近在他那睡一晚,谁知电话打过去,却说不行不方便。
“我没功夫搭理醉鬼,起早还要到机场接人。”郁祁城蹙眉,四两拨千斤。
郁祁佑明显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不依不饶的问,“是吗?可以前我应酬完,也顺路住过你那,怎么没听你说过不方便?”
“你很闲,公司不忙?”郁祁城沉声。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
“我这边很忙,挂了。”
郁祁城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刚放到口袋里,后面跟着的郑辉贼笑的凑上前,“郁队,您在家里藏人啦?”
“你这么爱趴耳朵?”郁祁城敛着眉眼斥。
“耳朵好使也不能怪我啊,是我爹妈生的好!”郑辉为自己抱屈,转眼又贼心不死的问,“您真藏人啦?”
“什么藏人,只是借宿。”郁祁城纠正他的用词。
“是那个静好小姑娘吧?”郑辉一听,顿时就联想到。
见他只是抿抿唇角的没否认,郑辉来劲的低呼,“还真是啊!郁队,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
“我不顺路,自己打车回去。”
郁祁城蓦地停下脚步,回身甩着车钥匙冷声。
“……”郑辉垮着张脸,说实话都不行!
郁祁城将吉普车开走,在路过一脸可怜的郑辉面前时,没有丝毫同情,踩了脚油门的扬长而去。
下午没有事情,他没有回郁宅,而是将车直接开到了军区家属楼。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郁祁城往电梯走,想着下属郑辉有关“藏人”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哪门子的藏人!
他早上天没刚亮就出门了,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走了。
打开门,郁祁城看到鞋架上放着的女款球鞋,不禁愣了愣。
竟然没走?
郁祁城换上拖鞋,蹙眉的往屋里走。
阳台上昨晚洗干净的衣服还晾在那,他转向客卧,正要抬手敲门时,里面被人打开。
许静好还穿着昨天的那身,站得不太直,披头散发的,前面有几缕贴在两鬓,脸色异常的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的在哆嗦。
“你怎么了?”
郁祁城沉声忙问。
许静好捂着右边小腹,低着声音,“小姑父,我好疼啊……”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倒是没有感冒,反而是小腹传来一阵阵难忍的疼,而且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她连牀都下不来,一直蜷缩着。
隐约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她用了浑身力气才踉跄迎出来。
“哪里疼?”郁祁城瞳色微急。
许静好张了张嘴,眼前却黑暗来袭,软软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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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郁祁城抱着她一路奔到里面,有护士匆忙推着病牀过来。
等着医生做完检查的出来,看到他大步迎上,问道,“病人是你的小女朋友?”
“……”郁祁城一愣。
看着里面痛到脸色发白的年轻女孩子,他喉结动了动。
“急性阑尾炎,现在要准备手术。”医生没等他澄清,就已经径自的在说,“先在这上面签字吧!然后去窗口、交费,马上就推病人进手术室。”
郁祁城接过手术同意书,在上面快速的签字。
递回去给医生,“谢谢。”
等到他交完费回来,许静好已经被换上了手术服,正被两名护士推往手术室的方向。
头发全部披散在脑后,脸色依旧很白,一双杏眼无光的巴巴望着他,“小姑父,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郁祁城回。
“我有些害怕……我会不会死啊?”许静好紧张的问。
郁祁城闻言,不禁轻勾了下薄唇,“别害怕,只是个简单的小手术。”
“没事的。”
最后,他还温声重复了句。
不知是他的声音,还是他这个人,对于她来说有股奇异的力量,好像真的就不怕了。
护士继续推着病牀往手术室,躺在上面的许静好,直到被推进去的一瞬,还侧着脸不眨眼的遥遥望着他。
*************************
一个小时后,许静好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打了麻药的关系,让她一顿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当中,只不过靠着一丝意志撑着,她始终都没有昏睡过去。
护士将她推到了病房里,进进出出的拿药挂水。
见她眼睛撑着条缝隙,对着她嘱咐说,“许小姐,手术的麻药很强,药劲还没过,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许静好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撑着眼皮在那。
病房里护士走进走出的,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郁祁城跟在护士后面进来,看到她正望着自己,快步走上了前,还未等他出声,便听到她委屈的说,“小姑父,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手术结束后,他被医生叫了过去。
护士们挂完水后,关上房门的相继离开。
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很多玫瑰色的夕阳光洒落进来,不过抵挡不住刺鼻的医用味道。
郁祁城觉得门没关严,想要转身去再关一下,右手却被人突然抓住了。
许静好以为自己手术完,他就要离开了,两只手都紧紧的握住。
“你能不能别走……”
郁祁城看着她不安的眼神,回身说,“我不走,睡吧。”
听到他这样说以后,许静好才放下心来,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郁祁城动了动自己的手,没有抽回,哪怕睡梦中,她也握得非常紧,他只好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病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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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蒙蒙透着亮,五六点钟的样子。
许静好是被右腹的伤口疼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清晰可辨的五官。
郁祁城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叠,背脊挺的笔直,脸廓微低的往里面收了些,眼睛闭着,就保持这个坐姿睡在那。
他守在这里一整个晚上?
瞬间疼痛感都忘记了,许静好怔怔的瞅着他。
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茬,线条刚毅,视线再往下,是放在膝盖上的手。
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两人的手,他的一只手被她紧紧握着,似乎是时间太久了,血液都有些不流通,她感到每个手指骨都发麻。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松手,反而更加紧的握了握。
察觉到他有转醒的迹象,许静好慌忙的闭上眼睛。
郁祁城幽幽的转醒后,晃了晃脑袋,下意识的看向她,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小幅度的颤动,他出声问,“醒了怎么不睁眼?”
“呃……”许静好只好重新睁开眼睛,搪塞着理由解释,“想再继续多睡一会儿。”
郁祁城借机收回了手,五指间残留着她软软的触感。
许静好的双手俱都被放回了被子里,心里掩不住的一阵失落感。
“不是说要多睡?”郁祁城见她没有要睡的迹象,问。
“忽然又不想睡了!”许静好撇嘴的嘟嚷。
郁祁城蹙了蹙眉,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小脾气。
这样过了一会儿功夫,许静好动了动身子,想要撑着手臂坐起来,但右幅的刀口牵扯的疼痛让她直倒吸冷气,根本没办法。
抬起头,见他也正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她求助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询问。
“我想哗哗。”她轻咬嘴唇的说。
“哗哗?”郁祁城重复,不太明白这个词汇。
许静好手指在被子下扭捏的绕啊绕,垂着眼睛,蚊子一样的声音低又轻,“我想上厕所……”
“……”郁祁城脸上疑似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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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自己没办法,被他俯身的穿过腋下和腿弯,轻松的抱起来。
郁祁城的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怕牵扯到她的伤口,费了些功夫才到了洗手间。
即便是每个人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在异性面前总归是有些羞,又是这样的情况下,进入到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尴尬。
郁祁城面上没有情绪的变化,但微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不自然。
“你看着我做什么?”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郁祁城蹙眉的沉声,“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帮你上?”
“不是。小姑父,你可以放我下来了!”许静好摇头,提醒道,他一直不放自己下来,也没办法上呀!
郁祁城从未做过这种事,被她一说,眼神难得的闪烁起来,将她轻手轻脚的放在地面上,语气尴尬,“咳,你好了叫我。”
“哦。”许静好点头。
虽说她也窘迫的不行,但扑捉到他的不自然时,忍不住起了玩心,故意喊了他,“小姑父!”
“又怎么了?”郁祁城回头问。
“马桶圈没放下!”许静好目光狡黠。
郁祁城,“……”
按照她要求的放下了马桶圈,郁祁城这次转身径直往出走,头也不回的关上门。
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直到她里面出声喊,才重新的推开门,她正笑吟吟的冲着他伸出手。
郁祁城过去搀扶住她的胳膊,原路返回到病牀上。
他沉声叮嘱说,“不要老是平躺着,最好侧卧,这样能促进肠蠕动,还有刀口如果疼的实在受不了,我可以帮你找护士给些适量的镇痛剂。再有就是,必须等到肠蠕动以后,才能吃东西。”
“肠蠕动……就是得放屁以后呗?”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
“……嗯。”郁祁城缓缓点头。
许静好点头懂了,又追问句,“喝水也不行?”
“不行,会引起腹胀。”郁祁城蹙眉,严肃道。
“你咋知道这么多?”许静好两只眼睛好奇的问。
“我问过医生了。”郁祁城淡淡的回。
许静好盯着他眉眼严峻的脸,就像是之前的那盒感冒药,他和她的印象里行伍之人的粗犷不同,他很心细到每一个小细节。
再次注意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她不由说,“小姑父,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没事。”郁祁城表示。
“那要不要再加张牀,你躺会儿?”许静好询问他。
“医院白天不允许加牀。”郁祁城回答说。
许静好想到他一整晚都坐着睡,想了想,脱口而出的说道,“那……要不我往旁边稍微窜窜,你躺上来吧?”
话音落下,她顿时脸上温度陡升。
天呐,她到底在说什么!
郁祁城沉默的望向她,她没敢去窥探里面的神色。
“我出去抽根烟。”良久,听见他这样说了句。
病房门关上,许静好摇头的望向天花板,她刚刚是在做什么,作为侄女主动邀请自己的小姑父同牀共枕?
*************************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走廊里的脚步声多了起来。
很多交接班的护士以及病人,都出来走动,窗户外面是万里无云的蓝天。
病房门再次推开时,许静好抬起头看,以为是郁祁城回来了,不成想却是许母和妹妹许静怡。
“妈,你怎么来啦?”
她惊讶不已的问,又看向妹妹,“你怎么也来,刚开学多久就翘课?”
“我才没有翘课!”许静怡忙为自己辩解,“我们昨天新生搞活动,今天放一整天假!我刚到家,就听说你住院啦!”
“静好,怎么样了,已经动完手术了?”许母放下包,到跟前关心的询问。
“嗯啊。”许静好笑着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急性阑尾炎了!”许母见到她捂着右幅的位置,心疼不已。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里疼,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许静好很意外的问,“妈,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许母闻言,回答说,“我早上接了个电话,一个男人打来的,说是你住院了……”
“咯吱——”
说到这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是先前说去抽烟的郁祁城,母女三人同时看过去。
尤其是许母,因为电话里对方只说了大女儿做了阑尾炎手术住院,通知下他们家里人,其余并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这一路上过来,除了担心大女儿的身体,还有对对方身份的猜测。
许母以为是大女儿是背着自己交男朋友了,所以看向郁祁城的目光里,打量成分居多。
“您好。”郁祁城主动开口。
“电话是你打的吧?你是……”许母询问的神情。
“我叫郁祁城。”郁祁城点头,看了一眼病牀上坐起来的许静好,又补充了句,“是静好的小姑父。”
许母闻言,一愣。
旁边许静怡认识郁祁城,凑过去跟许母小声说,“妈,是林家那边的人!姐不是有个死去的小姑和活着的小叔,这就是死去小姑的丈夫……”
许母这才恍然大悟,刚刚竟闹出了乌龙,把她当大女儿男友的对象打量来着。
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许母连忙说,“你好你好!”
“昨天手术完太晚了,怕你们担心,所以今早才打电话……”
“多亏了小姑父,是他把我送医院里的!”许静好插话进来。
不知为何,她隐隐的,害怕他将自己留宿在他家里的事情说出来。
郁祁城闻言,沉默不语的望向她。
“哎呀!那可真是感谢你了啊!手术和住院费用都是你交的吧?多少钱,赶紧还给你才是!”许母感激不已的说。
“没关系。”郁祁城表示。
“那怎么成,一码归一码!”许母不干。
郁祁城收回望向她的目光,沉声说,“我是她长辈,应该的。阑尾炎手术费用不高,不用挂在心上。”
“真是麻烦了,昨天多亏了你,我们全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许母见状,仍旧感激道,“郁先生,辛苦你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和静怡来了,你快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郁祁城点头。
拿了放在牀柜旁边的车钥匙,在母女三人目送下离开病房。
病房门一关上,许静怡大肆肆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许母坐在病牀边,“他应该是军人吧?我看穿了双军靴!”
“嗯。”许静好点头。
“你小姑父人真不错,就是命不怎么好,那么年轻,老婆竟然去世了!”
“是吧。”
“回头啊,说什么得把这手术的钱还给你小姑父!”
“嗯。”
……
许母絮叨着问,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
中间许母去主刀医生那里问情况,病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有护士过来给她拔针。
针头拔下来后,用棉签按了一会儿,贴上块医用的白胶布,有什么东西递到眼前,许静好不解的抬头看向护士。
“这是你小姑父的身份证。”
护士解释说,“当时你没带身份证,没办法办理住院手续,他拿了自己的,事后忘记拿回去了,你转交给他吧!”
“哦哦!”许静好伸手接过。
护士又叮嘱了两句,离开了病房。
许静好低头看着手中的身份证,盯在上面仔细看。
照片上似乎是很多年前,五官轮廓都和现在一样,依旧的不苟言笑,但略微显得青涩,她特意看了眼背面的日期,是他没结婚前的。
许静好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以前的模样,微微的出神。
沙发上玩手机游戏的许静怡见状,好奇的凑上去抢过,“给我也瞅瞅!”
“瞅什么瞅,玩你的消消乐去!”许静好下一秒的就抢回来,很宝贝的藏在枕头下面,不给她再次抢走的机会。
“切,不就是个破身份证!至于么!”许静怡吐槽。
许静好不理她,翻身的躺在病牀上,拿出来一个人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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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朝阳升起,医院病房里。
许母早些天就提前病退,不上班的在家里一直照顾他们父女三人,现在大女儿住院,晚上自然留下陪护的照顾了一宿。
许静好坐在牀上,脑袋歪在枕头上,很无聊的看着电视节目。
病房门推推进进的,她每次都快速望过去,却除了许母和许静怡以外,就是护士了。
郁祁城从昨天上午离开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许静好抿嘴了半晌,对着刚进门的许母说,“妈,你们别总靠在医院了,怪累的,回家去吧!”
“放你自己在这里怎么行!”许母皱眉回。
“不是还有护士吗?有事我叫她们就行了!”
“不行,我不放心!”许母不为所动。
“真没事!”许静好劝说着,“你们来回走进走出的,看的我有些心烦,也不利于养病啊!先回家吧,下午的时候你们再过来还不行?”
“好吧好吧!”许母见状,只好松口。
许静好瞥向妹妹许静怡,“你也跟着回去!”
“知道了!”许静怡不高兴的嘟嚷,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挽住许母,“妈,咱们走!”
许母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勉强带着小女儿离开病房,等到她们身影消失在病房里时,许静好便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在电话薄上很快找到“郁祁城”三个字,拨出去。
那边接起后,她耳朵贴在屏幕上面,“喂,小姑父。”
“怎么了?”郁祁城似乎在抽烟。
“你在忙吗?”许静好试探的问。
“刚开完会,有什么事?”郁祁城回答后,反问。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许静好抠着白色的被单,佯装很不经意的问,“你一会儿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再来医院?”
“你家人在,就不用我过去了。”郁祁城说。
“她们回家了。”许静好忙不迭道。
听到他那边没有动静,她找好理由的说,“我妈说,要把住院和手术的钱还给你!”
“不用了。”郁祁城却漠漠道。
“你身份证落在医院了,护士给我送来了……你不来取吗?”许静好没有办法,眼珠子转了转,只剩下最后一个理由。
郁祁城默了两秒,说,“我等会儿忙完过去。”
线路切断,许静好小计谋得逞,整个人心情都通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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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推开病房门时,许静好正仰头在那,掰手指数着滴落的药液。
“一滴,两滴,三滴……”
听到开关门动静,她亮晶晶的望向他,“小姑父,你来了。”
“嗯。”郁祁城走到病牀前,目光在她婴儿肥的脸上梭巡了圈,气色比昨天看起来更好了,“怎么样了?”
“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许静好苦兮兮的说。
郁祁城勾了下薄唇,问,“身份证呢?”
“哦,在这里!”许静好闻言,从枕头下面将身份证摸出来,递给他。
郁祁城接过,放在口袋里揣好,“刚刚我过来时,碰到你的主刀医生了,说是刀口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发烧迹象。”
“嗯啊!”许静好点头,委屈的小眼神,“就是好饿!”
郁祁城对此也是爱莫能助,现在她连喝水都不行。
许静好怕他取完身份证就离开,忙又开口,“小姑父,医生建议要多活动,可以促进肠蠕动的恢复和防止肠粘连,我今天还没有下地,你陪我到走廊转转吧?”
“好。”郁祁城答允。
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搀着她胳膊,沿着病房走廊缓缓的走。
除了她以外,有很多同样穿着病号服在走动的病人,还有医生和护士,郁祁城怕她被碰到,特意换了位置让她走在里边。
许静好被他护着,心里异样连连。
两人全程没有多余的交流,郁祁城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沉默寡言。
可即便是如此,许静好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很享受,看着他军靴和自己的并排在地砖上,眼角余光不时偷瞄到他喉结的位置。
药袋里的液体快输完,他们回到了病房。
护士拔完针离开,许静好看着搀扶自己往病牀上躺的男人侧脸,轻喊了一声,“小姑父。”
“嗯?”郁祁城低眉看她。
“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许静好盯着他问,列举出来,“性、感的,漂亮的,温柔的,还是……年纪小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差点咬到舌头。
有自己的小心思藏在里面,许静好听到自己急遽的心跳声。
郁祁城动作停住,沉敛幽深的眸子凝视向她,眼神讳莫如深。
一个人的眼神跟他的年纪和阅历都有关系,许静好毕竟是年纪小,被他这样凝着看,很快就乱了阵脚,有些绷不住。
她紧张又害怕,更期待他的回答。
“卜——”
忽如其来的一声。
因为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太安静了,所以哪怕很轻的一声也显得响亮。
两人俱都是一愣,在片刻后反应过来时,表情各有不同,刚刚在走廊的一番活动,明显有了效果。
许静好傻呆在那,慢慢的,婴儿肥的脸上涨满了红晕。
“不……不是我!”她支吾着,努力为自己辩解。
郁祁城唇角抽动了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刚刚你说饿了吧?现在能吃东西了,我去院门口给你买碗粥。”
“……”许静好僵在那。
话音落下,他当真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看着关上的病房门,许静好谷欠哭无泪的一头扎在枕头里。
这种事情,应该到洗手间里解决,或者四下无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可不早不晚的,偏偏在他的面前!
呜呜,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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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独自在病房感怀悲秋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她从枕头间抬起头,看到了柜子上放着郁祁城的那款银色手机,屏幕正亮着。
许静好拿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莫名的,心里滋生出某种情绪来,她探头望了望病房门,接起的放在耳边。
“喂,祁城。”
一道温婉的女音缓缓响起。
原本只是想窥探下他私生活的许静好,表情呆了呆,没想到那边竟是个女人,心里一坠。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不在,出去了。”
“那请问,你是……?”那边也似乎一愣,询问的语气。
下意识的,许静好不想回答自己的身份。
“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她只是说。
“不用了,谢谢。”那边顿了下,这样回答。
电话挂断,许静好盯着屏幕上面的来电号码,虽然是生号,但是听女人说话的语气和称呼来说,他们之间应该关系很熟,并且很近。
她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感觉心口憋得慌。
十多分钟后,出去买粥的郁祁城去而复返,推开了病房的门。
郁祁城特意押金拿来了瓷碗和瓷勺,干净又卫生,上面封了层保鲜膜,外面又套了层食品袋,他逐一的打开,搅动了两下递给她。
“你暂时只能吃一点流质的东西,我买来的小米粥,比较好消化。”
见她双手接过后没动,郁祁城蹙眉问,“怎么不吃?”
“吃。”许静好闷头往嘴里塞。
明明之前饿的够呛,现在却一丝感觉都无。
他们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每次她都是大口大口吃的很香,这会儿却半天才咽下去一口,郁祁城只以为是食物的关系,安抚道,“没有味道也没办法,你现在只能吃它。”
“哦。”许静好有气无力的。
郁祁城哪里懂她的小丫头心思,只以为是嫌弃粥。
将小米粥一勺勺的搅,她瞥到放在柜子上的银色手机,并不隐瞒的说,“小姑父,你刚刚来电话了,被我接了。”
“是个女的!”
末了,她故意强调了一句。
郁祁城闻言,拿起手机,“嗯。”
许静好没出声,看似闷头在那的继续吃,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盯在他身上,看着他长指在屏幕上面翻着通话记录,然后从牀尾走到窗户边。
“喂?是我。”背对着她立身,他回拨了号码。
许静好见状,几乎两只耳朵都竖起,努力屏息听着。
郁祁城语气上没什么变化,“嗯,刚才出去了……没有,在医院看个人……好,我知道了……你等我下,我一会儿就过去。好,见面再说。”
在他挂了电话转身之际,许静好继续闷头吃,疑似两耳不闻窗外事。
郁祁城走回病牀前,没有坐下,沉声缓缓说,“你好好养着,医药费告诉你家人不用介意,改天我再来看你。”
“改天是哪天?”许静好抬眼问他。
“有时间的。”郁祁城如此回。
“哦。”许静好抿了抿嘴唇。
郁祁城单手插在裤子口袋,“我先走了。”
许静好没吭声的点头,看着他转身,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只喝了两三口的粥碗,没有任何胃口的放在旁边,往下躺在病牀上的蒙高了被子,将所有情绪都闷在里面。
下午的时候,许母和许静怡再次过来医院。
“妈,你快来,我姐疯了!”先进来的许静怡朝着后面扬声喊。
许母闻声,加快脚步的匆匆进来,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大女儿闭着眼睛不停摇头的嚷嚷,“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静好,你这是闹哪出啊?术后得五天才能出院呢!”许母忙不迭的上前。
“我不管,我必须出院,现在、立刻、马上!”许静好脸上表情异常的坚决,“妈,你要是不让我出院,那我就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说罢,她就跃身而起的要下病牀。
许母吓坏了的阻止,无奈的说,“别,你快别!刀口裂开怎么办!我这就去给你问医生!”
*************************
在许静好坚持下,到底还是出了院。
许母和医生都拗不过她,只得叮嘱她要注意手术区域的卫生,按时换药,并且预防感染,等到七天的时候再回去拆线。
因为这场小手术,许静好也没有回学校,暂时请假回家住些天。
出院后的第二天,她已经能吃一些除了流食以外,容易消化的东西。
许母一大早去了早市,买了不少蔬菜和水果,晚上的时候,在厨房里依旧的忙碌起来。
许父还没有下班,许静好躺在沙发上看重播的综艺节目,里面明星笑的前仰后翻,她却一点感觉没有的嘀嘀咕咕,“有什么好笑的!”
“嗡嗡——”
放在抱枕下面的手机,震动起来。
许静好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郁祁城”,赌气的没有接。
郁祁城哪里是那种会穷追不舍的年纪,打过一遍她没有接后,便不会打来第二遍,不过倒是发来了一条短消息。
许静好几乎神速的打开,内容是:“出院了?”
“嗯。”许静好编辑了个字。
故意等了两分钟,她才慢吞吞的发送。
那边郁祁城回复的倒是挺快,但没有多问只言片语,只说了句:“多注意休息,小心刀口。”
字里行间挑不出毛病,像是一个在关心晚辈的长辈。
许静好关了屏幕,这次干脆没有回,将手机丢回了抱枕下面。
可她等了又等,电视里的综艺都结束了,手机也再也没有响起过,正常来说,她没有回复的话,怎么着也得再追发过来一条啊!
许父下班回来,许母将做好的饭菜摆上桌,扬声喊着开饭。
今天是周末,许静怡也从学校回来住,里外屋的跟着摆碗筷。
吃饭的时候,许母见她不时将手机拿起来看一眼,不禁问,“静好,你没事老盯着手机做什么?”
“没……”许静好摇头。
“抓紧吃饭,别老低头对颈椎不好!”许父也叮嘱说。
“她啊,在那等人信息呐!”
啃着鸡腿的许静怡意味深长的插话进来,被她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差点咬到手,忙说,“那个啥,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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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线后的第二天,许静好回到学校。
上午两节专业课结束后,她就跟舍友小倩到了图书馆温书,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们准备去食堂打饭回宿舍吃。
许静好一路掏了掏手机,屏幕上划拉了两下,又悻悻然的放回去。
自从那天的短信后,他始终都没有再询问过,她却在这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刚从图书馆里出来,迎面就有人上前。
许静好看清楚来人后,顿时没了脸上表情,一旁小倩在对方使了颜色后很识趣的说,“静好,我先到前面等你!”
不是别人,又是那位美术系追她的阔少。
到现在为止,许静好其实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准,只是平时拿阔少作为代称。
“静好,我这里有张舞台剧的票,是VIP坐席的!我听说你挺爱看的,特意让我妈托人要来的,这个很多人想买都难买!”阔少很得意的递上两张票。
“抱歉啊,我晚上有事。”许静好没有接,找了个理由。
“我都打听过了,你晚上根本没什么事!”阔少皱眉的指出。
“我不想去看。”许静好只好直接说。
“不想看的话,那咱们去看电影?”阔少将票收回,不死心的问,“最近新上映了两个好莱坞大片,影评都挺好的,可以顺便吃个饭,你爱吃中餐还是西餐?中央大街有一家俄氏餐厅,我是会员!”
“电影不想看,俄氏餐厅也不想吃,你问问别人吧!”
许静好一点兴趣都没有,说着就要离开。
“静好!”阔少挡住她的去路。
“我都追你快一年了,你连跟我吃个饭都不肯,为什么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在学校里,怎么说也是各方面条件不错了,也绝对能配得上你!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做我女朋友?”
许静好看着面前满身名牌的男孩子,忽然就想到了向来深色着装,穿军靴的男人,头发也没有染颜色,很浓的黑,鬓角也修剪的整齐。
无论从哪个角度对比起来,男孩子都显得幼稚的不堪一击。
见对方脸上咄咄逼人的神情,也是被烦到受不了,许静好咬牙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也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搪塞对方的借口,还是心底真实的声音,这一刻,她不敢去辨认。
“什么!”阔少震惊的看着她,看她表情坚定,受打击的问,“得!既然让我死,就干脆让我死的痛快点,你喜欢的人是谁?哪届哪个系的?”
“不是咱们学校的。”许静好抿了抿嘴。
阔少受伤不已,这回不再纠缠的转身离开。
许静好闷头继续向前走,等在那的小倩跑到她身边,好奇的问,“你跟阔少说什么了,他背影咋那么可怜?”
“没什么,只是让他以后少烦我。”许静好避重就轻。
“我说你真是的,明年就毕业了!”小倩忍不住再次的劝说,“你不是真打算,这大学四年里都不处对象吧……”
许静好左耳进右耳出,嗯啊的应付。
到了食堂里,她们两个站在打菜窗口排队。
被小倩念的受不了,许静好掏出手机的准备玩会斗地主,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
看到上面的“郁祁城”三个字,她呼吸顿紧,打开内容浏览,简单的四个字:“人抓到了。”
许静好挣扎了下,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被接起来,男人沉沉的嗓音蔓延过来,“喂?”
“我刚看到短信,人抓到了?”许静好问。
“嗯。”郁祁城回她,“你不是说过,人抓到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许静好听了以后,咬了咬嘴唇,问,“那你现在在哪里?”
郁祁城顿了顿,还是将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许静好就将怀里的书本往小倩怀里一塞,“下午的专业课,王教授点名你帮我喊到!”
“不是吧,王教授的课你也敢翘,不怕他期考为难你啊!”小倩惊讶的看她。
“我先走了!”许静好只是摆手说。
“你连饭都不吃啦?”小倩看了眼窗口追问。
这次,许静好干脆连头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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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租车上下来,许静好按照他给的位置地图过来。
一栋挂着警徽的威严大楼,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那,旁边站着个抽烟的高大背影,穿了身松枝绿的军装,脚下是程亮的军靴,头上戴了顶军帽。
“郁队,他又要跑!”
有人匆匆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同样穿军装的郑辉。
郁祁城很慢条斯理的捻灭了烟头,然后箭步的上前,抓住对方的两只手左右分别一扭,将其抵在车门上,脸都挤变形的痛呼出声,随即拷上手铐,动作狠又利落。
郑辉这会儿上前,将人带到了车里,举起手的锁在车把手上。
许静好第一次看到郁祁城穿军装的样子,领口还打着领带,肩膀上两杠两星,腰是腰臀是臀的,线条好的不像是一名职业军人更像男模,迷人的一塌糊涂。
郁祁城也看到了她,走过来蹙眉问,“你不用上课?”
“下午没有课。”许静好心虚的撒谎,解释说,“之前连着三次都被我给破坏了,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现在终于抓到了,我过来看看,也总算是没有罪恶感了!”
“也多亏了你,上次你那木桩砸断了他的胳膊,我们跟医院提前安排好,将他轻松抓获了。”郁祁城冲她勾了勾薄唇,安慰说。
“嗯!”许静好笑着点头,看了眼后面等在那的郑辉,“小姑父,你要回部队了吗?”
“嗯。”郁祁城沉声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许静好连忙问。
“不一定。”郁祁城沉吟的回,“回去后有个实地演习,可能要两三个月,时间说不准。”
“这样啊……”许静好背在身后的手指攥了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郁祁城低头看了眼表,对她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车里押着逃兵,没办法送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注意安全。”
许静好点点头,看着他转过去的高大背影。
“小姑父!”
蓦地,她出声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郁祁城回过身来。
许静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背后的手指攥的骨节都疼了,到底是年纪小,装不来那么深沉的城府。
她上前了两步,用力沉了口气的质问出声:“我问你,那个女人是谁?”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2,你想我了吗
“哪个女人?”
郁祁城蹙眉,沉声反问。
许静好盯着他的眼眸,直接说,“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郁祁城眉眼陷入沉思,很快想起她问的是谁。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互相有好感,还是已经谈恋爱了?那你接下来要再娶了吗?”许静好昂着脸,不歇气的一连串问出心中所想。
每一个问题,她问后都心惊胆战的,害怕他的回答。
郁祁城没出声,就那样蹙着眉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许静好焦急的问,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郁祁城薄唇终于扯动,语气云淡风轻,“只是一个朋友。”
这样的回答,根本就是不轻不重,也和没有回答一样,许静好既然已经能够鼓起勇气问他,就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什么朋友?”她追问,年轻的眉眼上神色咄咄。
“我和她丈夫是战友。”郁祁城回答了句。
“啊……”许静好呆了呆。
深深的窘迫席卷而来,但同时心里多日压着的一块重石落了地。
郁祁城再次低头看了眼表,不得不说,“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出发了。”
“小姑父,那你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正事,路上小心啊!记得再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许静好忙不迭的点头,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
“嗯。”郁祁城点头。
“拜拜哦!”许静好招牌的海狗式挥手。
郁祁城不再多浪费时间,踏着军靴转身的大步走向吉普车。
旁边等在那的郑辉,在他拉开驾驶门的同时,也跳上旁边的副驾驶。
插上车钥匙,郁祁城手放在档口上,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侧脸朝着刚刚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站着的纤细身影也已经到了路边。
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以后越来越远。
郁祁城眯着眼睛凝望,想到刚刚两人最后的对话。
她堂而皇之的质问,不是一个小丫头,更不是一个晚辈该有的语气……
见他久久没动,郑辉不禁询问,“郁队,怎么了?”
“没事。”郁祁城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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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冬天,向来来得很快。
好像才刚刚过完十一黄金周不久,转眼就满城市的飘雪了。
没有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宿舍里的,许静好是偏寒体质,哪怕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她还是要在外面裹一层棉被。
她靠在墙上,手里握着个手机。
手指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最终,点在某个名字上。
线路拨通过去,毫不例外的,仍旧响起雷打不动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距离他走已经近三个月了,上半年的学期都即将结束,可这其中,他从未联系过她一次,发过去的短信全部石沉大海,她拨过去也都是提示关机。
倒是也能理解,部队不是普通的地方,各方面都比较严格。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他的谁……
“静好,楼下有人找你!”
从外面打热水回来的舍友小倩,拍了拍上铺的喊。
许静好往下探头问,“谁啊?”
“一个男滴!”小倩故意暧、昧的语气。
“男的?”许静好微张大眼睛,里面闪闪发亮。
“嗯哼!”小倩点头,看着她从上铺急急忙忙的爬下来找鞋,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滴,应该是你外公或者爷爷吧!”
许静好动作一下子慢下来,表情打蔫。
小倩凑上前,好笑的打趣,“干嘛,怎么这个表情,你刚刚期待是谁了?”
“谁也没有!”许静好违心的摇头。
穿上矮帮的雪地棉,她套了件羽绒服的跑出去。
从一楼走出来时,就看到停在宿舍楼外面的黑色轿车,后面的车窗半放,林老爷子正冲着她慈爱的笑,招手示意。
许静好见状,戴上帽子的上前,弯身坐到里面。
“爷爷!”
注意到前面副驾驶坐的人,她低了低头,“小叔……”
林烨从倒车镜里瞥了她一眼,算是对于她的答复了,随即便别过脸的打电话。
“爷爷,您怎么过来啦?”许静好惊讶的问。
“正好在附近办事,顺便来看看你!”老爷子笑呵呵的,将手里盒子递给她,“给,这是在太平那家店买的绿豆饼,你不是挺爱吃的!”
“谢谢爷爷!”许静好声音甜甜。
“上次电话里,一直听你感冒咳嗽,现在好利索了没?”老爷子抬手拢了拢孙女的头发,很是关心的问。
“早就好了呢!爷爷,您别担心。”许静好忙表示。
“嗯,那就好!”老爷子点头。
又说了没几句,坐在前面打完电话的林烨,脸上表情没了耐心,回头插嘴说,“爸,再过一会儿就到高峰期了,二环得堵死!”
“那爷爷,您们快回去吧!”许静好一听,连忙说。
“嗯好!”老爷子点头,温声的嘱咐她,“静好,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别忘了没事过来家里看看爷爷!”
“好了,外面天冷,你也快回楼里吧!”
“嗯!”
许静好点头,捧着绿豆饼打开车门。
前面的林烨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径自的在继续说,“爸,妈说想这两天再去给我姐扫一次墓。”
“我昨天碰到了你郁叔,说是祁城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姐夫要回来了?”
“嗯,等到时候一起去吧……”
车门关上,里面的对话声也戛然而止。
许静好捧着绿豆饼,望着轿车在雪地里缓缓的行驶离开,她不由抿起了嘴角。
*************************
下午,林宅。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地面的很多积雪都还未清除干净。
许静好在别墅门前用力的跺了跺脚上的雪,进入玄关,问过下人得知老爷子在客厅,她直接走过去,“爷爷,我来了!”
“静好来啦!”老爷子看到她眉开眼笑的。
“嗯!”许静好摘掉帽子和手套,过去坐在老人身边。
“外面冷不冷?”老爷子和蔼问。
“还成,就是地有些滑。”许静好摇头。
“可得注意些,别滑倒摔坏了!”老爷子不放心的叮嘱,又看着自己孙女,笑着问,“静好,你最近这两天开窍啦?以前哪次不是我左一遍、右一遍电话的催,你才肯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老爷子是知道她不爱到林家来的,即便是很想常见,也不为难,只不过最近连续的这几天,她都自己主动的跑过来。
许静好垂下眼睛,顺便也掩藏住真实的心思。
她只是噘起嘴,“爷爷,你要是不愿意我过来,那我就不来了!”
“哪能不愿意,我乐不得天天见到你!”老爷子见状,忙哄着说,“我是怕耽误你复习,不是马上年末考试了嘛!”
“我也是觉得复习的太累,到您这儿多和您唠嗑放松下!”许静好这才抬头,解释道。
“劳逸结合就好!”老爷子笑呵呵的。
电视机放着抗战的连续剧,茶几上摆着水果点心,爷孙俩笑聊着。
“三姑爷来了!”
蓦地,玄关传来下人的一声。
许静好后脊骨向上挺了挺,似乎等待已久。
“快,泡壶茶过来!”老爷子闻声,连忙吩咐下人。
有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许静好是低着头,视线里看到一双由远及近的军靴。
上面是条深灰色的长裤,裤腿塞在靴筒里,外面穿了件三排扣的立领军大衣,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刚毅,眉眼严峻。
“祁城回来了。”老爷子笑着道。
“嗯。”郁祁城点头,将手里拎着的砚台放在茶几上,“前些日子我得了两块好的砚台,我爸留了一块,让把这块给您送来!”
被他眼角余光扫到,许静好也忙叫人,“小姑父……”
郁祁城微点头的算是示意,摘掉了手上戴着的皮手套。
“好好,谢谢你父亲了!什么时候到的家?”老爷子笑呵呵的问。
“昨天晚上。”郁祁城回答。
老爷子脸上掩饰不住对他的看重,“这次是不是能在冰城多待段日子?”
“过了阳历年还要去北京军区几天,回来后,差不多能再待上一个月左右。”郁祁城沉吟了下,沉声的缓缓回答。
“嗯。”老爷子点头,和蔼的叮嘱,“工作别太拼,多注意些身体!我看你都瘦了!”
“还好。”郁祁城点头回。
许静好闻言,也抬头朝他看过去。
脸上依旧是不苟言笑,但轮廓似乎确实比之前更深刻了些,那种实地演习类的,应该都很辛苦很累吧……
老爷子想到什么,看向孙女的笑着说,“对了静好,我前两天听你小叔说,他表亲那边有个小外甥女,高中毕业就去考驾照了!你考了没呢?”
“我还没有。”许静好摇了摇头。
“学校里不都有提供驾校的报名么,你没报啊?”老爷子惊讶的问。
“没。之前陪舍友去过,那里的教练特别凶,教不会就骂人!”许静好弱弱的实话实说,“而且我不太敢开……”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还特意瞄了眼郁祁城,似是怕他会笑自己。
“哈哈,现在年轻人不会开车怎么行!”
“不太敢开是小事,如果有个好教练教,很容易就得心应手!”老爷子笑着说道,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转,“祁城啊,离元旦还有不少天,等静好考完试,你抽两三天时间教教她可以不?”
对于考驾照许静好并不怎么上心,除了她刚刚所说的,还有别的原因,但如果他亲自教她开车的话……
她抬头看向他,眼睛里露出期待。
郁祁城在爷孙俩双双的目光下,沉声答应,“可以。”
“刚你也听到了,我这孙女胆小,你可得温柔点!”老爷子笑着打趣道,随即又嘱咐孙女,“静好,爷爷这回可给你找了个好教练,你得用心学啊!”
“我知道了,爷爷!”许静好重重点头。
有下人过来提醒时间,老爷子对着他们二人说道,“晚上约了几个老同志聚会,就不多留你们俩了,祁城,你顺路帮我把静好送回去吧!”
*************************
从别墅里出来,郁祁城拿着车钥匙走在前面。
距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抬了抬手,“滴滴”两声的解锁车门。
许静好默默跟在后面,到了吉普车前时,也没有上车的意思,就双手抱着肩膀的站在那,脸上是表情欠奉。
已经打开驾驶门的郁祁城,见状停下动作问,“怎么不上车?”
许静好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微昂起了下巴,不回答也不说话。
“不用我送?”郁祁城蹙了蹙眉。
“你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许静好放下抱着肩膀的双手,瞪向他的问。
郁祁城闻言,再度蹙了蹙眉头。
许静好低下脑袋,抬腿提了提车胎边上的雪,委屈的语气抱怨道,“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关机关机!”
“实地演习是在一个林区里,没有信号。”郁祁城微敛着眉眼,沉声回答说,“而且这种演习,都是封闭式的,不能与外界联系,手机都留在基地。”
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原本近三个月的**,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好吧,原谅你了!”
郁祁城看着她嚷嚷了句,便打开车门的钻进去,自发的往身上绑安全带,还眨动着一双杏眼的向他招手的催促。
他感到莫名,摇了摇头的坐进来,“回学校还是家里?”
“学校。”许静好脆声的回。
郁祁城发动引擎,吉普车载着她的行驶出林宅。
地面上还有积雪的关系,车速开得并不快,许静好趴窗外欣赏了会街景,侧过头主动和他攀话,“小姑父,上次那个逃兵,怎么办了?”
“他涉嫌违反职责罪,再加上触犯刑法,应该会被判刑。”郁祁城漠漠回答说。
“那他也挺可怜的,手还被我砸断了……”许静好嘀咕,注意到他斜睨过来的眼神,连忙端正态度,“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转移话题的讨好笑,“嘿嘿,小姑父,这三个月你一直在实地演习吗?”
“嗯。”郁祁城点头。
“是不是会很辛苦?”许静好轻声问。
郁祁城闻言,心里无声的笑了,真是孩子气的话,作为职业军人每天面对的训练都是需要耗尽体力和心力的,怎么可能不辛苦?
只是他朝着她看过去,看到她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真实的关切时,心中微动。
吉普车经过个十字路口后,某大学的校门盈在视线里。
许静好看着沿途掠过的校园景象,明明下雪天行车速度缓慢,怎么还是感觉这么快就到了呢,贪心的希望路能再远些。
郁祁城将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拉起手刹。
“学车的事情,等你考完试联系我,我会抽时间教你。”他对她缓缓说道,并不只是在老爷子面前做个样子敷衍而已。
“哦!”许静好点点头。
“上去吧。”郁祁城说道。
许静好跟他道别,然后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的一瞬,却又关上了回头,“小姑父。”
“嗯?”郁祁城侧过脸。
他看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你想我了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3,
你想我了吗?
郁祁城从军多年,大部分生活都在部队里,和亲人朋友都常常分隔两地,三个月时间其实不长,很多都甚至会半年之久,但鲜少会有人这样问他一句想不想。
他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子,杏眼一眨不眨在等待。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郁祁城低头,将储物格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耳边。
许静好看着他微侧过脸的接电话,似乎是家里人打过来的,她听到他称呼那边“爸”。
她也没有出声,全程耐心等待着,在他挂了电话后,仍旧像刚刚那样望向他。
郁祁城放下手机看了她两秒,随即越过她肩头,“外面应该是你的同学。”
许静好闻言,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车外面站着两个女大学生,都是她的舍友,正围在那窃窃私语,见她回过头,又是招手示意,又是挤眉弄眼的。
见状,许静好只好无奈的下车。
“静好,谁啊谁啊?”
“赶紧的啊,从实招来!”
她才下车,其余的两个舍友就立即拥上来问。
许静好看着已经驶离的吉普车,被拷问的直用手挡耳朵。
小倩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呼问,“静好,这是不是之前有次和你在食堂吃饭那男的啊?交男朋友也不告诉一声,藏这么深!”
这样类似的问题,曾经也有女医生问过。
只不过她当时很避嫌的,解释了两人关系,可此时此刻,她忽然不想解释了。
“哎呀,外面好冷!赶快回宿舍!”找了个理由,许静好就闷头往宿舍楼里跑,剩下舍友念念叨叨的追在后面。
晚上统一叫外卖到宿舍,洗过了澡,外面月亮高挂。
距离熄灯还有一个小时,许静好早早就换了睡衣爬上去。
她躺在被窝里拿课本复习,看了几页后,她将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想了想,给他编辑个短信过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
那边没有立即回复,她拿起来看了好几遍。
在她将课本都看到快一半时,终于震动,内容是:“回答什么?”
“回答我下车前问你的话。”许静好再发过去。
再一次的,那边又没有了动静。
“喂!”
“喂喂喂!”
许静好这次坐不住了,一连追发过去两条。
郁祁城回复了短信,却只是避而不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许静好瞪着手机屏幕,心气不顺的哼了声丢开,拿起被子蒙住自己,没过多久,她又将脑袋露了出来,嘴角用力的抿着。
她这算是侄女在觊觎小姑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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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星期的考试结束,学校里的大四生提前放假。
从考场里出来,许静好一身轻松,其余出来的同学都在给家里打电话,报告着放假的消息,她也掏出手机,却不是打给家里,而是郁祁城。
那边接通后,她便开口,“喂,小姑父,是我。”
“嗯。”郁祁城沉声问,“有什么事?”
“爷爷让你教我学车的事。你之前不也说,让我考完试联系你,我刚刚考完最后一科必修课了,随时可以开始学车了!你明天有时间吗?”许静好沿着楼边边走边问。
郁祁城略微沉吟了下,回说,“明天我没事。”
“那好!”许静好立马拍板,“上午你来宿舍接我吧?放假了好多行李要往家搬,我一个人拿不了,顺便你帮我!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学校见,拜拜!”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郁祁城看着手机屏幕,有种被小丫头牵鼻子走的感觉。
隔天,宿舍里其他舍友都在整理牀铺和打包行李,外地生要坐火车回老家,本地生也要回家住,许静好是动作最麻利的。
一大早就把所有东西整理好,坐在凳子上等时间。
后来干脆将两个行李箱全部拎到楼下,裹着羽绒服的翘首以盼。
就在她等啊等的时候,有车缓缓的行驶过来,只不过并不是那辆挂军牌的越野车,而是一辆运动版的高尔夫。
车门打开,阔少从里面走向她,“静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有人送。”许静好摇了摇头。
“真有人送还是假有人送?”阔少提出心里的异议,“静好,你不是故意骗我的吧?三个月前,你也跟我说有喜欢的人,让我死心,可这半学期都过去了,我看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也难怪阔少会如此想,他已经暗暗观察了很久。
“叭叭--”
许静好不知如何回驳他时,喇叭声响起。
有车再次的行驶过来,停下后,戴着双皮手套的郁祁城从车上下来。
许静好看到他,几乎是小跑的迎上去,亲昵挽上了他的手臂,语气间是女孩子甜蜜的抱怨,“你怎么才来呀!”
郁祁城见状,蹙眉凝向她的手。
“我都等你半天了,冻死!”许静好更加紧的挽住,生怕会被他甩开,冲向阔少的昂头,“不是跟你说得很明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哝,现在你看见了吧?”
“门口那两个行李箱都是我的,帮我拿上车吧?”
随即,她再次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有些摇曳的期待。
郁祁城沉默不语的盯了她两秒,又看了眼站在那的阔少,最终什么都没说,大步的走过去,戴着皮手套的手提着那两个行李箱放到了后车厢。
阔少在食堂就曾见过郁祁城的,此时在看到两人画面,彻彻底底死了心。
在对方开车离开后,郁祁城侧过头,无声的看着紧挨在身旁的年轻女孩子。
许静好被他眼神盯的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支吾道,“小姑父,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是被他缠的没办法,所以才……”
“嗯。”郁祁城沉声应了句,“上车吧。”
“好的!”许静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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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园里出来,吉普车跟着前面的车辆上了桥。
在外面站时间长的关系,许静好坐进来以后,就双手一直相互搓着。
郁祁城空出手,调大了暖风,同时也打开了座椅加热的开关,她都有留意到,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轻轻一动。
在桥上行驶一半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郁祁城的,他打开储物格,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别起蓝牙耳机。
“喂,是我,怎么了……他们怎么说……你现在在哪?这样吧,你在那等一下我,我现在过去……好,那先这样,挂了。”
他戴耳机接起的那一瞬,许静好隐约听到似乎是个女音,其余的,就只能听到他在断断续续说。
怎么又是个女的?
等他将耳机放下,许静好抿了抿嘴,“你要是有事,学车就改天好了!”
“是我有个朋友,在档案局有份材料要审批,中间出了点问题,上面人卡着不给盖章,让我过去帮忙找一下领导。”郁祁城解释说。
“哦。”许静好低应,指着前面路口,像是在跟谁赌气,“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来吧,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郁祁城闻言,侧眼斜睨向她,她干脆别过脸,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在经过她指的路口,吉普车并没有停下,郁祁城沉吟了两秒,对她说,“就是盖个章,应该几分钟的事,到时你在车里先等我会儿,然后再去学车。”
车子在前面岔口提前下了桥,二十分钟后,停在了档案局的院里。
郁祁城让她在车里等,自己打开车门下车,许静好顺着他的脚步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门口那站着位白色羽绒服的女人。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有说有笑。
她咬了咬嘴唇,拿起旁边的皮手套,拔掉车钥匙也下了车。
许静好从后面小跑的追上去,叫住了正谷欠要往楼内走的两人,“小姑父,你的手套忘记戴了!”
趁机的,她打量着对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五官长得很漂亮,是传统型的美女,站在那很有气质。
“才看到,你还带了位小美女一起?”女人看到她后,笑着问郁祁城,“不介绍一下?”
“这是小静的侄女,我答应林老爷子教她学车,刚巧,你打电话过来,就载她一块过来了。”郁祁城沉声的缓缓说。
“您好,我叫许静好。”许静好只能抿嘴叫人。
“你好,小姑娘,我姓冯。”女人笑容很亲切的看她,随即又问,“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打电话,就是你接的吧?”
许静好呆了下,“上次电话是您打的?”
“是啊!”冯丽芸笑着点头。
那就说明,面前的这位,就是郁祁城之前所说和她丈夫是战友的那位……
郁祁城伸手,将她拿来的手套接过来,其实在大楼里面,哪里用得着戴。
许静好不敢抬眼看他,害怕自己的小九九被戳穿,冲着他们二人颔首,扭头的跑开,“我先回车里等着了!”
不到半个小时,二人的身影再次从里面出来。
许静好隔着车窗玻璃,看着他们并排走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年龄相仿的关系,彼此无论从气场还是气质上都很相配,宛若一对璧人。
他们走下台阶后,就道别分开了,没多久,郁祁城打开车门坐进来。
“你们事情办完啦?”许静好关心的问。
“办完了。”郁祁城发动引擎。
许静好趴着车窗往外又望了望,回过头的不确定问,“小姑父,刚刚你的那位朋友,她丈夫的确是你战友对吧?”
“嗯。”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闻言,就松了一口气,再怎么配也是有主的。
郁祁城又顿了顿一句,“不过……”
“不过什么?”许静好不解。
“没什么。”郁祁城想说什么似乎没有说,最后只是道,“我找了个场地,很适合你练车。”
*************************
吉普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后,到了一个车运检查站。
旁边有大型的货车停在那,似乎是来这里进行检查的,院子非常大,铺着水泥地面,的确是很适合练车的地方。
郁祁城明显是打过招呼,进来时有人还上前寒暄了两句。
吉普车停在了一辆皮卡车旁边,许静好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他下车,见他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把车钥匙,正是那辆皮卡的。
“小姑父,你这车从哪弄来的?”她不禁惊讶问。
“市驾校借来的。”郁祁城回答说,帮她拉开了驾驶门,“你们到时驾考就用这个车,所以拿它练,坐上来吧。”
“哦!”许静好乖乖的过去。
郁祁城关上车门后,坐到另一边副驾驶。
“对于车的内部结构,你应该多少了解吧?我先教你从起步开始。”他替她将车钥匙插进去,沉沉的开口说。
“嗯好!”许静好点头,一副好学生听话受教的模式。
“上车的时候,要先调整座位,然后系安全带。”郁祁城缓缓继续。
“我这个座位还用调整吗?”许静好问他。
郁祁城扫了她眼,说,“再往前一点吧。”
“在哪儿调啊?”许静好低头了半天,求助的问。
郁祁城见状,倾身过去,结实的手臂越过她的胸前,在她座椅左边的下方拉起个什么,说道,“调座椅的拉手就在这儿,你现在往前到合适的位置,我就松手。”
他离的非常近,手肘的位置甚至就在她的腿侧,低沉的嗓音也仿佛在耳边。
许静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住了,呼吸间除却他身上的烟草气息,还有独特的雄性味道,她吞咽了两下唾沫,感觉彼此呼吸都似缠在了一块。
“哦。”她讷讷的应。
脑袋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几乎下意识按照他所说的做。
位置调整完以后,郁祁城收回手,同时也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将步骤一步步的耐心告诉她,“打着火以后,踩住离合器和刹车,右手挂一档,然后慢慢的抬右脚……这是驾校车,你那边油门是死的,所以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我这边会帮你踩刹车。”
来自侧面的压力陡然一轻,许静好受到的影响力却始终没有消减。
不由自主的转脸看向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在此时显得格外认真,五官的线条硬朗,突起的喉结因他说话时在上下翻动……
似乎每一处,都透出成熟的男人味。
“你在看什么?”郁祁城冷不防的沉声问。
走神状态的许静好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看你。”
懊恼的她差点想咬掉舌头,脸颊温度上升,耳根子后面都在发烫。
“看我做什么,集中你的注意力。”郁祁城蹙眉,眉眼的神色严肃又专注,随即话锋一转,他问她,“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许静好被动的点点头。
“我说了什么?”郁祁城直接眯了眯眼。
“呃,你刚刚说……”许静好支吾了半天,抬手挠了挠脑袋,见糊弄不过去,只好狗腿的笑,“小姑父,你能再说一遍不?”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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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前面的培训后,正式的学车开始。
都说男性在车类面前都有很高的领悟能力,而女性恰好相反,许静好也毫不例外,每一次起步都手忙脚乱的。
记不清第几次将车憋灭火以后,郁祁城蹙眉,“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并不是没有耐心,而是觉得她似乎并没有用心,心思似乎都飘在了别处。
“重新打着火,踩离合,挂档!”他将手里的烟掐灭,沉声道。
许静好没有动,双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嘴角轻抿在那。
“怎么不动?”郁祁城见状,不解问。
许静好没好气的瞥了他眼,嘟嚷,“爷爷不是说让你温柔一点么!”
“……”郁祁城似乎被她的话给噎着了。
沉默了半响,他只好再次开口问,“我刚刚很凶?”
“不然嘞!我又不是你手里的兵!”许静好生气的昂起下巴,指责他的不是,“你看看你刚才的语气,幸亏我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不然非被你吓哭不可!”
“那我重新说一遍?”郁祁城敛了敛眉眼。
见她闷头在那,婴儿肥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的和缓,他薄唇动了动,似是被打败一般的开口,“重新打着火,踩离合,然后挂档。”
“语气再温柔一点。”许静好哼了声。
“重新打着火,踩离合,然后挂档。”郁祁城无奈的重复。
许静好抿着嘴角偷乐,得寸进尺的要求,“能不能再温柔一点?”
“你还学不学了?”郁祁城沉了嗓音。
“……学!”许静好忙说。
再终于学会了起步和拐弯,以及定点停车,郁祁城让她原地的在车内多练习一下打方向盘还有挂档的熟悉度。
许静好慢慢领悟到窍门以后,也进步快起来,很用心的在轮着方向盘。
轮到两只手都酸了时,她抬起的甩了甩,朝着旁边看,“小姑父,我……”
副驾驶上坐着的郁祁城,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双手抱在胸前,后脑向后靠在椅背上,两只眼睛闭着,眼毛垂在眼睑下方。
许静好屏息,此时可以大胆的看着他的五官,毫不避讳的欣赏一番。
从他浓浓的眉毛,往下微深的眼窝,高蜓的鼻梁,以及刚刚在教她学车时一直扯动的薄唇……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双薄唇上面。
蓦地,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促使着她。
鬼使神差的,许静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薄薄的两片唇,一点点的靠近过去。
五厘米……
三厘米……
一厘米……
近到,许静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烫烫的。
心跳怦怦的急遽,她从未离他有这样近,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他。
几乎只要稍稍低头,就能贴上他的薄唇。
在她手指捏成团时,原本闭着眼睛的郁祁城忽然睁开,沉敛幽深的眸光直直定格在她的五官上。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4,
“你在做什么?”
郁祁城低沉的嗓音,严肃在问。
他维持着双手抱肩的姿势,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就那么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越是这样,许静好底气就越不足,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大脑短路,磕磕巴巴了起来,“我……我没做什么!”
“回到你的位置上坐好。”郁祁城沉声说。
“……哦。”许静好退缩回去。
重新坐回位置上,她双手紧张的交错在一起。
能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无地自容,为自己刚刚的举动羞窘,如果是他刚刚没有睁开眼,那么,她或者就……
许静好轻咬嘴唇的看了他一眼,“小姑父,你刚刚没睡着啊?”
“把车重新打着火,拐弯开到前面的位置。”郁祁城放下双手,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直接的吩咐说。
“知道了。”许静好按照他的话做。
将皮卡车发动,一档的速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在他刚刚手指的地方停下来,然后侧过脸的去看他。
郁祁城没有看她,而是伸手拔掉了车钥匙说,“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下车吧。”
许静好闻言,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盯着他宽厚的肩背,她径自的暗暗出神。
刚刚他如果没有真正睡着的话,那对于自己的举动显然不会没有感受到……若是那样的话,那他为什么没有阻止?
许静好瞅着他高大的身影,忽然蹲了下来。
发现她脚步没有跟上来的郁祁城,回过身,“杵在那做什么?”
“我刚刚脚好像扭了一下。”许静好手捂着脚踝,闷声回道。
“扭到脚了?”郁祁城蹙眉。
他大步的朝着她走回来,低眉盯住她的脚。
“嗯。”许静好抬起头,像是上次那样的冲着他张开两只手臂,眼睛里有隐匿的烁动,“有点没办法走,你抱我走吧?”
郁祁城并没有动,而是说,“我背你吧。”
“也行!”许静好挣扎了下,点头。
郁祁城像他说的那样,俯低的背过了身。
许静好见状,伸着两条手臂,就在她即将攀爬到他的背上时,前面的人忽然躲开,她险些的扑空的摔倒,好在反应灵敏的连跳了两步站稳。
“喂!你干嘛!”
许静好瞪向他,质问。
郁祁城单手插兜在旁,语气轻淡,“我看你的脚应该没有大碍。”
“……”许静好尴尬不已。
看着他往吉普车迈步的身影,她没好气的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臭当兵的,一点都不解风情……”
*************************
从检查站出来,吉普车驶向老道外的住宅区。
因为后车厢里还有她的行李箱,郁祁城跟她一起下了车,直接默不作声的就帮着她拎上楼。
“小姑父,要不我帮你拿一个吧?”许静好忙问。
“不用。”郁祁城摇头。
她脚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左右手分别一个行李箱,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看到他小臂肌肉的奋起,脚步没有停歇过,甚至都没有喘。
不愧是军人,体力就是好!
许静好忽然想到曾经在宿舍里,不知谁偶然间提到过一句,军人在那方面都会很强……
她竟会有这样邪恶的想法,她用双手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能是她拍的动静大了些,郁祁城中间还回头看了她眼,窘的她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发现心中在意、淫的某事。
可能是住在顶楼的关系,即将爬到时,周末回到家的许静怡,老早就听到脚步声的提前打开门,看到拎着行李箱的郁祁城愣了愣。
“小姑父,你就先放在门口吧!”
许静好连忙走上前,随即对着妹妹皱眉,“还不快帮我拿行李!”
“姐,你放假啦?”许静怡换鞋出来,看向郁祁城时想了想,也跟着她一块的甜甜叫了声,“小姑父好!”
许静好闻言,瞥了妹妹一眼。
“你也好。”郁祁城点头。
“小姑父,你要不要到家里坐一坐呀?”上次在医院时,郁祁城也见过许母了,所以许静怡很热情的邀请。
“不了。”郁祁城婉拒,对她说,“我先走了。”
“小姑父,那你慢点开车!拜拜!”许静好点了点头,挥手说。
“小姑父拜拜!”许静怡跟着附和。
在厨房里面的许母得知是郁祁城送大女儿回来的,连忙问他走没走元,回卧室拿了什么,然后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姐妹俩哼哧哼哧的往屋里拖行李。
弄回了卧室里,许静怡夸张的直喘粗气的喊累。
注意到她抬眼看过来的目光,浑身哆嗦了下,“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以后别叫小姑父。”许静好皱眉说。
“啊?我不跟着你叫小姑父叫什么?难道上来就直呼人大名啊?”许静怡很莫名的看着她,一脸傻乎乎的不解,也不过只是跟着她叫罢了。
许静好只是抿着嘴,“总之,你不许叫。”
即便只是个称呼,可下意识的,也只想让他是自己一个人的小姑父。
“不是吧姐,占有谷欠这么强?”许静怡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许静好没有吭声,蹲在那的将行李箱打开,整理着里面的衣服。
先前追出去的许母这时候也回来,看向大女儿很意外的问,“静好,我刚听你小姑父说,你去跟他学车了?”
“嗯。”许静好点头,“爷爷听说我没考驾照,所以让小姑父教我。”
“学车……没事吧?”许母谷欠言又止。
“没事。”许静好笑了笑。
许母见状放了心,进厨房前又说了句,“你小姑父真是个不错的人!刚刚我追到了楼下,好说歹说了半天,他始终都不肯收下上次手术住院的钱!”
“嗯。”许静好抿着嘴角点头。
似乎听到这样夸郁祁城的话,她都与有荣焉的感觉。
许静怡注意到她始终保持上翘的嘴角,在旁边撇嘴说,“姐,你在那偷乐什么呢?夸的是你小姑父,又不是你男朋友!”
“我乐意!”许静好瞪过去一眼。
“姐,你跟我说实话。”许静怡神秘兮兮的凑上来,“你是不是对你小姑父那个那个……啊?”
“哪个哪个?”许静好皱眉,手指在攥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许静怡指出。
许静好闻言,垂下了眼睛并没有说话。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许静怡像是得知了天大的秘密,惊讶的合不拢嘴,一边不敢置信的摇头一边往上铺爬。
就像是她在车里鬼使神差的偷亲,许静好没办法否认。
好似在得知他不是gay的时候,很多心境都变了,亦或者更早。
在她穷途末路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在她担心他有危险的时候,在她被他第一次抱起的时候,在她因他出现嫉妒情绪的时候,在她脱口说出自己有喜欢人的时候……
见不到的这三个月里,她想他,很想他,每一天都在想他。
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出于对亲人和长辈,而是对于一个男人的思念。
虽然很快就大四毕业了,但她还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甚至不曾遇到过喜欢的人,也不乏像阔少那样的追求者,可都无法让她动心,直到叫郁祁城的男人出现在生命里。
即便她没有谈过恋爱,却能懂这种感觉是什么。
许静好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在觊觎自己的小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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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吉普车停在院里。
坐在客厅一身西装笔挺发邮件的郁祁佑,在听到汽车引擎声时,就朝着窗外望了望,等玄关随即传来了脚步声,也是抬头看过去。
当看到郁祁城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笑意时,震惊不已。
郁祁佑观察了半天,不敢置信的问,“大哥,谈恋爱了?”
“跟你?”郁祁城漠漠反问。
“别四两拨千斤啊!”郁祁佑眯起眼,敏锐的说,“从刚刚你进门整个人就不对劲儿,笑的就非比寻常!”
郁祁城以静制动,不搭理他,任由他怎么旁敲侧击。
楼上的郁父听到兄弟俩声音,扬声问,“祁城回来了?到我书房来一趟。”
刚坐下的郁祁城闻言,起身往二楼走。
书房里,郁父毫无例外的在写毛笔字,在他进来的时候将笔放下。
“爸,你找我?”郁祁城敲门进来。
郁父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口问,“我听到消息说,云南那边想要你过去?”
“嗯,是有这个想法。”郁祁城点头,“不过调令还没有下。”
“云南那边倒是有很好的发展空间,但以你现在来说,其实也影响并不大。”郁父沉思的说道,“那边的条件相对来说要差一些,各方面也会更辛苦。更何况,云南离冰城太远了,天南地北的。”
不管怎么说,为人父母的,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离得近一些,不要跑那么远,若是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祁城,你是什么想法?”郁父问他。
“我暂时还没想,不过首长找我谈过这件事。”郁祁城沉吟的回。
“刚才利弊我分析过了,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干涉。”郁父点头,这样说道,“若是到时候上面为难,而你不想去的话,我会帮你做好疏通工作。”
“我知道了。”郁祁城交叠长腿。
“还有一件事。”郁父话还未说完,顿了顿,看向大儿子,“林家那边年前打算扫墓,迟迟没去的打算等你回来一起,不过你没去?”
“刚好有事。”郁祁城微蹙了下眉。
郁父并没有斥责的意思,而是略带感叹,“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并不深,结婚才半年就……”
“可我还是之前的话,抛却咱们两个家族息息相关的利益不说,说到底当年小静是去美国看你的,才会发生空难,尽可能别让人家挑出理吧!”
“我知道了,下次会去。”郁祁城闻言,沉声说。
“林家在冰城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哪怕小静只是继女的身份,可在旁人眼里,你也始终都是他们林家的女婿。”郁父见他语气寡淡,还是多啰嗦了句。
看似再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却也代表种无形的压力。
郁祁城默了半晌,低声,“嗯。”
从书房里出来下楼,客厅里发完邮件的郁祁佑,抬头看了看他。
“大哥,爸找你谈什么了?”见他脸上神色不像方才,不禁关心的问。
“部队上的事。”郁祁城淡声回。
“只是部队上的事?”郁祁佑不放心的追问。
若只是部队上的事情,他的眉眼之间怎么会像是蒙了层散不开的瘴。
郁祁城没有再回答,从烟盒里掏出了根烟,叼在嘴里,甩动打火机点燃的时候问,“祁佑,你说我们还能随心所谷欠吗?”
郁祁佑闻言,一愣。
随即扯了扯唇,自嘲的笑了声,“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以前,我们不都清楚吗?”
郁祁城猛地抽了两口烟,白色的烟雾团团升起,看不清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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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套房里,橙黄色灯光。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夜景繁华一片,望出去美得叫人几乎忘了呼吸。
房间内的气氛却显得暧、昧,许静好双手在身前交握着,闪烁的瞳孔昭示出她的局促不安,睫毛眨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上前一步,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小姑父,我很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郁祁城没有出声,像是以前那样的面无表情。
“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许静好不懈的重复问。
郁祁城仍旧不为所动,只是沉默的望着她。
许静好每根手指都在互捏,紧张的不行,脸颊上温度不停的升高,在他的注视下,她松开手抬起,将自己胸前的衣扣一颗颗的解开,然后缓缓的褪却……
她将自己年轻的身体,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虽然觉得很害羞很羞耻,但许静好还是努力迎视着他的目光,希望他能够有所动容。
郁祁城眉间慢慢的蹙起,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掀起,却只是沉沉的丢出一个嫌恶的字,“滚!”
……
许静好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涣散的盯着上铺的牀板。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抬手扶住额头,上面妹妹许静怡的呼噜声让她很快回到现实中,发现原来只是自己在做梦。
可有人说,梦往往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许静好拉高被子的屈膝,下巴搁在上面,眼里的瞳孔还是有些散的。
她不禁在想,如果郁祁城得知了自己对他的想法后,会怎么做、怎么看?
他会接受自己吗?他能接受自己吗?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单纯是个侄女的身份,还是和她一样,早就悄然转变……
许静好将脸埋在双手间,不知是不是刚才做的噩梦关系,心口一直慌慌的,她掀开被子的走下牀,将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全部喝掉。
还是觉得心慌的感觉没有减少,她重新回到牀上,摸出了枕头下面的手机。
打开电话薄,很快找到“郁祁城”的名字。
双手捧着按下后,在上面编辑了短信发过去:“小姑父,你在干嘛?”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5,他吻住了她
许静好将手机屏幕贴在脸上,似乎这样才能够稳住心神。
等了两三分钟,郁祁城回了她短信:“刚跑步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干嘛。”
许静好编辑过去,见他没有再回应,干脆拨了电话过去,等待了两声响起,郁祁城沉沉的嗓音透过线路蔓延过来,“喂。怎么了?”
“没怎么啊……”许静好握着手机回。
她只是想要和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许静好甚至能想象到他穿拖鞋踩在地面上的样子,询问,“小姑父,你吃早饭了吗?”
“正准备吃。”郁祁城回答。
“哦,我还没有吃。”
“去吃早饭吧。”
许静好应了声,又紧接着问,“我们今天还继续练车么?”
“明天吧,今天有事。”郁祁城想了一下,跟她说。
“我知道了。”许静好语气温顺。
在那边郁祁城准备挂电话时,听她忽然叫住了自己,只好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事。
许静好用力环住些膝盖,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想到刚刚做的那个梦,她心有余悸的踌躇问,“小姑父,你有一天会不会不理我?”
“为什么这么问?”郁祁城听后反问。
“没为什么,就是想知道。”许静好攥紧手机,“你有一天……会不会不理我?”
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还夹杂着丝丝的惶然。
郁祁城默了半晌,沉声回,“不会。”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憋在胸口的气缓缓吐出。
听到了他最后的两个字,她心神渐渐回来,五脏六腑也渐渐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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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宅。
许静好早上挂了他的电话后,就接到了林老爷子的电话,得知她考完试放假,特意询问一下,让她到家里陪着说会儿话。
她特意在家吃过了午饭,才打车过来的。
从师傅那找回零钱,许静好揣着往院里走,发现赫然停在那的吉普车。
她怔了下,随即脚步加快了些,往别墅里面走。
应付了上前敷衍打招呼的下人,她询问过后直接上了楼,郁祁城高大的身影也刚好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两人迎面碰上。
许静好走到他面前,眯眼盘问,“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嘛?”
“嗯,下午有会。”郁祁城沉声回,“你爷爷打电话,让我过来吃午饭。”
“那你现在是要走了?”许静好注意到他手里的车钥匙。
“嗯。”郁祁城点头。
“哦,我刚刚来看爷爷。”她也点头的跟着说。
“在房间里,你去吧。”郁祁城回头示意了下说,就要迈腿继续走。
许静好叫住他,轻快的问,“小姑父,我们明天接着练车对不?”
“下午吧。”郁祁城说。
“好嘞!”许静好笑米米的,“那明天我等你电话!”
郁祁城沉声应了个单音节,拿着车钥匙往楼梯方向走。
她没有立即往老爷子的房间走,而是站在原地的扭过头,眉眼贪婪的看着他高大背影一步步离开,直到足音消失的听不见。
“静好。”
忽然响起沉着的一声。
许静好激灵了下,回过身的忙喊,“啊,爷爷!”
“怎么站在走廊里,不进屋?”林老爷子站在卧室门口,问她。
“正要进呢!”许静好垂眼的快步上前。
扶着老爷子回到房间里,许静好照例的搬着小板凳坐旁边。
注意到老爷子时不时扫下来的目光,她不禁抬头问,“爷爷,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呀?”
“我是想啊,我的小静好明年就要大四毕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我到跟前的时候,你吓得背着手往后退……”
老爷子所说的,是她父母刚双双车祸的时候。
她是那场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却同时失去了双亲,她缩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感觉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哪怕是当时对她笑容慈爱的爷爷。
老爷子边说边抬手比划着她身高,许静好不由也笑了笑。
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问,“还没交男朋友呢?”
“还没呢。”许静好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问,羞涩的回。
“那……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老爷子语气顿了顿的问,“不用害羞,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情,爷爷支持的很呢!”
许静好摇了摇头,“也还没呢。”
她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却有喜欢的男人。
老爷子凝着她,笑容和蔼,“趁着还有半学期毕业,也别光顾着学业上的事情,若是有合适的男孩子,就处着看看……”
*************************
时间一晃而过,元旦的前一天上午。
从到站的公交车上下来一对姐妹,过马路的朝着对面商场走。
戴着耳包的许静怡,一路上哈欠连连的,脸上表情不情愿极了,“姐,我还没睡醒呢,就被你拉来逛街,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这都十点半了,还没睡醒!”许静好边看信号灯边斥。
“元旦好不容易放假,就不能睡到自然醒啊!”许静怡不满的反驳。
“不差这两天,再过十来天,你不也放寒假了!”许静好缓了语气哄。
许静怡勉强接受,跟着她进了商场里,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好奇的问,“姐,你还没说你要买什么呢?”
“送给别人的礼物。”许静好慢声回答。
“礼物?”许静怡不解问,“新年礼物啊?”
“不是,生日礼物。”她摇头更正说。
“生日礼物啊,对象是男的女的?”许静怡闻言,就来了兴致。
许静好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说道,“女的我还用你跟来吗!”
“谁啊谁啊?”许静怡瞬间八卦起来。
“你别管谁,就帮我参谋样东西出来!”许静好没有直说,只是拿话搪塞。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许静怡噘嘴,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不过也还是认真帮她参谋起来,“送给男人礼物的话,一般除了衣服、腰带,要不就是手套围巾了吧?”
“那要不我们转转再说吧!”许静好想了想,说。
“哦对了,还有打火机!”许静怡忽然想到的低呼,“送男人必备的一样,就是打火机了!这里面有特殊意思的,代表着‘非你不嫁’,网上都这么说!”
打火机……
许静好想到他抽烟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是很合适的,也很实用,而且还有那层特殊的意思。
许静怡其实就随口一说供她选择,被拉着到了卖打火机的专柜前,不确定的问,“姐,你还真打算送他这个啊?”
许静好没有回答,只是没有犹豫的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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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里出来,两人没有空手而归。
许静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对妹妹说,“静怡,我下午还要去练车,他一会儿过来接我,你先回家吧,东西你先帮我拿着,别弄丢了!”
“你这纯粹卸磨杀驴!我陪你逛了这么久,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许静怡顿时抗议她的过分,午饭就对付了个汉堡,最后连蹭车都不给坐。
“我给你报销打车费还不成?”许静好拉着妹妹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塞进去,不忘叮嘱着,“注意我的东西,别弄丢了!”
“知道了!”许静怡噘嘴。
送走了妹妹许静怡,她跑回商场门前等。
十多分钟后,手机响起的同时,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也行驶在视线里。
许静好挂了电话的跑过去,上车系好安全带,两人去往平时练车的检查站。
经过了连续几天的集中联系,她现在已经将科目二的内容基本掌握得差不多,并得到作为教练的郁祁城的认可。
这段短暂的学车日子,是许静好记忆里最好的。
因为两人近乎每天都能见面,独处的时间很长,在同个狭小的空间里。
皮卡车在左侧方的位置停稳,郁祁城前后看了看倒车镜,满意的督促,“下回稍稍往右回半圈方向盘,以免车会打斜。”
“嗯,我知道了!”许静好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郁祁城看了眼表。
“好的。”许静好听话的将车灭火。
郁祁城看着她熟练挂空挡,拉起手刹,将车钥匙拔下来,开口说,“明天元旦了,这两天就先不练了。”
“大后天我要去北京,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趁着除夕前抽些时间,带你到路上练习下,那个比较容易,不用太担心。”
“小姑父,你大后天要去北京了?”
许静好听完问,之前听他和林老爷子的谈话,知道他还要去趟北京军区的。
“嗯,早上的飞机。”郁祁城沉声。
“明天元旦都在家过……”许静好嘀咕着,又紧接着问,“那后天呢?你去哪?”
“应该和几个战友吃饭。”郁祁城想了下,回说。
许静好望向他,连忙的问,“那你到时候,能不能抽时间见我?”
“看看吧。”郁祁城沉吟了下说。
*************************
元旦过后,新年的气息还洋溢着。
在经历了白天郁家为他办的宴会后,傍晚的时候,郁祁城将车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将车钥匙丢给门童,他掏出了响起的手机。
“喂,小姑父。”
线路那一端,传来软软的女音。
郁祁城往饭店里走,“嗯。”
“你现在和战友吃饭了吗?”许静好问。
“正打算进饭店。”郁祁城回答说。
“等你吃完了,和我见一面呗?”许静好听了后,在那边这样问他。
先前的时候,她就有提过,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有事?”他反问她。
“有事!”许静好语气确定。
郁祁城闻言,抬了抬袖口看着表针说,“我这边会久一些,太晚的话不用等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知道啦,你先吃饭!”
郁祁城看着匆匆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跟着大堂经理到了二楼包厢,里面很多为他庆祝的战友早就来了,热热闹闹的一片。
这帮人平时在部队里都是压抑习惯的,出来后都不放过机会,更何况今天日子又特殊,在饭店吃过饭以后,又浩浩荡荡的去了俱乐部。
K歌声作为背景,每个硬汉手里都是一瓶酒,热闹延续。
“来来来!咱们再祝一次祁城生日快乐!”
不知是谁,又站起来起了个头,所有人都冲着他碰杯。
郁祁城牵了牵唇角,过了这个新年都三十四岁了,对于生日这种东西,早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又多长了一岁罢了。
因为他是今天的主角,难免会被人敬,尤其是跟这帮战友在一起,笑闹间已然喝了不少。
见又有人要敬自己,郁祁城找了个借口,“我去趟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他才重新回到了包房,里面已经醉倒了一片,东倒西歪的没形象,冯丽芸作为他战友的妻子,也是朋友,这种场合自然也会出席。
看到他回来,冯丽芸对他说,“祁城,刚才你手机响了,不过好像是短信。”
郁祁城闻言,将外套兜里的手机掏出来,上面果然有两条未读的短信。
“小姑父,我在江边的麦当劳等你!”
仅仅只隔三秒,紧接着就发的第二条内容,生怕会耽误到他的语气,“不用着急,等你忙完就行![笑脸]”
郁祁城没有回复,将手机放回去,特意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点半了。
只是想到那个傻姑娘上次等在武装部门口睡着时的情形,这次也应该会等不到他不会回家,蹙了蹙眉,还是再次将外套拿起来了,视线环顾了一圈。
冯丽芸看出他的意图,笑着说,“祁城,你有事先走吧,让他们慢慢喝吧!”
*************************
郁祁城喝了酒没办法再开车,也没有等代驾过来,直接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江边的麦当劳后,他从车上下来,未等走进去,果然就看到窗边位置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年轻女孩子,马尾垂落在一侧。
和上次如出一辙,叫人不忍心叫醒。
郁祁城掏出根烟,站在外面抽,抽剩最后的烟蒂时,他捻灭后的走进去。
隐约听到桌面被敲响,许静好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他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姑父,你忙完啦?”
“嗯。”郁祁城点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先出去再说!”许静好却站起来,手里还拎着个大袋子。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郁祁城自然也是注意到,蹙眉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许静好脸上表情神秘兮兮的,领头的走出了快餐店,朝着江边人最多的地方走过去。
这里是冰城出名的地方,冬天的时候,江水结冰,很多人都会在上面嬉笑玩闹。
远处的江桥蜿蜒成一片灯海,江面上有各种贩卖玩具的摊贩,还有穿着*服饰在派发孔明灯的,哪哪都是热闹景象。
找到了个绝佳的位置,许静好蹲下的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郁祁城在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后,不确定的问,“你说想要见我,就是找我放焰火棒?”
“嗯呐!”许静好笑吟吟的仰头。
郁祁城低眉看着那堆焰火棒,唇角一抽,简直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有什么事,非要等他见面不可,原来竟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而且是最无趣的那种,长长的一根从头燃到尾,十多秒银光闪到头就结束了。
许静好拿了一把焰火棒站起来,没有立即点燃,而是神色扭捏。
将始终藏在身后的手伸到他跟前,然后慢慢的摊开,手心上有一枚打火机。
纯黑的颜色,黑到发亮,没有任何的花纹,她在看到的第一眼时,就觉得很适合他。
“生日快乐!”
许静好对上他的眸子,咧开嘴笑。
接触到他讶异的目光,她羞涩的解释说,“上次我阑尾炎手术,护士给我你的身份证,所以……”
郁祁城闻言,怔了怔,看着她手心的打火机,这才明白过来,她想要见他,放那些无趣的焰火棒,不过是为了想要给他庆祝生日罢了。
“这打火机不贵,我跟店员还墨迹了个折扣,才两百多块钱。我现在还没有赚钱,而且还欠着你钱,买不起太贵的东西,不知道你爱不爱要……”
许静好说到最后,有些局促,有些忐忑。
郁祁城将打火机从她手心里拿起,勾了勾薄唇,“我收下了,谢谢。”
“你喜欢吗?”许静好欣喜不已的问。
“还不错。”郁祁城在指间颠了颠。
甩动了一下,蓝紫色的火苗“噗”一下燃起,他替她点燃了手中的焰火棒。
许静好双手各拿了好几根,还硬塞在他手里了几根,像是江面上其他放的人一样,手舞足蹈的晃圈玩,嘻嘻笑的看着银色火光在飞扬。
郁祁城只是那样沉默的握着,眼睛薄眯。
看着眉目鲜妍的女孩子,在银色的火花里烨烨生光,连光晕都是年轻的,一身的人间烟火。
明明只是那一点单薄的银色火光,可不知怎的,郁祁城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火树银花,像是最初时那般,他凝在她眼睑下的那颗泪痣上。
许静好见他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上前的鼓动,“小姑父,你跟我一起玩呀!”
干净的杏眼,黑白分明的,那样心无旁骛的专注望着他。
两片柔软的嘴唇,说话时一张一合的,激发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酒劲隐隐的上来,眼底的情绪燃的更加明亮,郁祁城心里装着巨兽的铁笼,被什么力量撞得摇摇晃晃。
理智还未消失时,身体已经有了意识。
许静好只觉得眼前黑影倾近,紧接着,嘴唇上热烫。
他吻住了她。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5,目光复杂
老道外住宅区,悬月高挂。
睡梦中的许静怡,中途迷迷糊糊的转醒,从上铺爬下来的想要找水喝,摸黑往门口走时,顿时吓了一大跳。
“姐,你吓死我了!”
许静怡直拍胸脯,睡意都消了大半。
下午就跑出去的许静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默不吭声的靠着门板站在那,眼睛在黑暗中炯炯发亮,两只手都摸在嘴唇上,一动不动。
许静怡情绪缓下来,对她抱怨声连连,“大半夜的,姐你回来就回来,站在这儿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许静好抬头看了眼妹妹,径自的往里走。
她坐在牀上,脑袋已经不能正常运作,浮现的都是在江边的画面。
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还不等她看清楚郁祁城的动作,嘴上就紧接着热烫起来,是他薄薄的唇……
放大的硬朗五官,他吻上来时,鼻梁骨甚至是贴上她的。
许静好彻底的懵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手上的焰火棒早就掉了,腰被他手臂搂住向前,被动仰着头的任由取舍,酒气和烟草,混合在属于男性的专属气息里,令人心悸。
这是她的初吻。
紧张和慌乱中,她抬起了手。
却不知道想要推开,还是想要靠的更近。
郁祁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在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时,攻城略地的,加深了这个吻。
许静好脑袋里嗡嗡的,身体越来越热,意志模糊的没有半点力气。
很侵略性的一个吻,并且是男人对女人的吻。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时,郁祁城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将她紧紧的按在了自己怀里,后脑是他覆盖的厚实掌心……
江面上嘈杂热闹,她听着彼此纠缠一起的心跳声。
到厨房喝水回来的许静怡,见她换了个位置继续呆着不动,“姐?”
得不到回应,许静怡无语的直摇头,懒得搭理的重新爬上了上铺,继续呼呼入睡。
许静好摸着嘴唇,伸舌头舔了舔,好像还能尝到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情、色,臊的将脸埋在枕头里。
他为什么会吻她……
他真的吻了她?
哪怕嘴唇现在还肿胀,她都感觉像梦一样不真实。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许静好手指停留在“郁祁城”三个字上,却迟迟没办法按下去,最终还是转到了短信箱里,编辑了条短信过去。
“小姑父,我等你从北京回来。”
似乎觉得太过直白了,她又在后面加了两个字。
重新打了句号,确认的发送过去,“小姑父,我等你从北京回来练车。”
发送成功后,她软软的倒在牀上,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里,哪怕是双手捂着脸,也能遮挡不住上面的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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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郁宅门口,郁祁城刚好抽完一根烟的,下车走进别墅。
这个时间别墅里很安静,下人很多都睡下了,客厅里还亮着灯,二弟郁祁佑正坐在沙发上收发邮件,似乎也是才回来不久的样子,身上的西装外套还没有脱。
郁祁城进屋,走过去曲腿坐在沙发上。
“大哥,回来了?”
“嗯。”
郁祁佑注意到他向后靠着,手在捏着眉心,笑着问,“看来今晚上没少喝啊?要不要让人给你弄一杯蜂蜜水?”
“不用。”郁祁城摆手。
“我是不是得再恭喜一次,恭喜我敬重又敬爱的大哥又涨一岁?”郁祁佑笑着打趣起来。
“确定是恭喜?”郁祁城斜睨过去一眼,放下眉间的手,坐直了些身子,顿了顿问,“祁佑,你说人喝多了,是不是都比较容易酒后乱来?”
“酒后乱性?”郁祁佑顿时合上笔电。
“我说的是‘来’。”郁祁城唇角一抽,沉声纠正。
“这意思还不都一个样!”郁祁佑不买账,想来能乱来应该不可能是男的,坏笑问,“大哥,你都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超强自制力的军人,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来!”
郁祁城被他眼里*的遐想之色弄得极不舒服,干脆起身的上楼。
回到房间里,他站在窗前,外面是没有星光的夜色,只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
只开了一盏地灯,在这样的夜里安静的亮着,脚下地板晕染出暖黄色的温暖光晕,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未免显得太过寂寥。
郁祁城看着手机里进来的短信,他没有回,关掉屏幕的放回兜里。
低头看着掌心间的打火机,黑色的,很小巧。
他想起她送给自己说生日快乐时的嘴角翘起,拿着无聊的焰火棒烨烨生光的年轻脸庞,两只干净且黑白分明的星眸,以及唇齿之间的香甜……
郁祁城收拢了掌心里的打火机,硬物硌着皮肤,他扯了扯薄唇。
喝多了吗?
如果真的喝多了,为什么能清楚记得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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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各家各户的年味越来越浓郁。
许静好趴在牀上,单手撑着半边脸,将耳边的手机放下,里面响起的依旧是:“对比,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你干嘛?”
感觉身后有呼吸声渐近,她蓦地扭回头,看到鬼鬼祟祟的妹妹。
许静怡直接扑上牀,“姐,是我该问你吧,你在干嘛?”
“我没干嘛啊!”许静好将手机翻过去。
“切,你快拉倒吧,骗鬼呐!”许静怡撇嘴,一脸的不信,挤眉弄眼的问,“姐,你跟我老实说,那天晚上,你给你小姑父过生日都做什么了?那么晚回来,难道你们两个开房去了?”
“你这个死丫头,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歪想法!”许静好拿枕头丢过去。
盘腿的坐起来,她脸颊上有温度上升,搅着手指低声支吾,“他、他就是……亲我了。”
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有直系血缘,但也是表亲,很多时候女孩子的心事都会彼此放在一起聊。
“他亲你啦?”许静怡一个高窜起。
“你给我小点儿声,喊的整栋楼都快听见了!”许静好生怕客厅的许父许母听见,捂住妹妹的嘴。
许静怡笑的很贼,追着问,“进展的挺快啊!看他一副正经模样,竟然会……那你们两个,现在算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两天,又有什么新进展呀?”
“他去北京了。”许静好说。
“连个电话都没有?”许静怡看了眼被她翻过屏幕的手机,秒懂问。
许静好没吭声,互捏着手指盖,那天晚上之后,他隔天早上就去了北京,这些天她有给他打过电话,和之前一样都是关机或者无法接通。
经历过那个吻之后,她心情说不出的紧张。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许静怡眼疾手快的给抢到,一跃下牀,不等她心急的追下来,就又乖乖的给她送了回来,耸肩的双手奉上。
“空欢喜一场,不是小姑父,是爷爷!”
许静好接起,那边果然响起林老爷子的慈爱笑声,“静好,明天上午陪爷爷出来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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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高档的百货商场。
观光梯抵达三楼的男士精品,里面的人陆续走出,许静好搀扶着林老爷子在最后面。
相比较去到林宅,这样在外面的见面让她很舒服和自在,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某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后,去林宅的次数似乎早已超额许多。
沿途从一整排的专柜走过,在某个主打成熟男人品牌的专柜前,老爷子停下了脚步,带着她往里面走。
许静好见状,故意打趣,“爷爷,您什么时候这么年轻化啦!”
“哪里是我!”老爷子笑起来,解释说,“今天其实不光是让你陪我逛街买衣服,还想着,顺便给祁城买一件,你正好帮我挑挑!”
“小姑父?”许静好眨动眼睛。
“嗯,这不来到年了,总给红包太形式!”老爷子笑着点头。
专柜里陈列的各式的品牌男装,导购员微笑的站在旁边,随时为顾客提供服务。
刚开始逛时,许静好其实打不起多少精神,这里不同于普通的百货,都是叫不上名字的,动辄都是上万的,只是现在听说是给郁祁城选衣服,她瞬间集中了注意力。
在一列列的货架中梭巡,她专注的选。
拿起模特身边的衣挂,许静好冲着正听导购员介绍的老爷子示意,“爷爷,您觉得这款怎么样?”
“我来看看!”老爷子招了招手。
“我看他基本上穿的都是黑白灰,这个暗紫色也挺稳重的,他穿起来应该会好看!”许静好快步走过去,将衬衫展示着,没加思索的说。
老爷子闻言,不禁抬起头看向她,“静好,什么时候你对你小姑父这么留意了?”
“啊……”许静好怔了怔。
老人目光里的若有所思,令她心里一突。
心里面有鬼,她极力自然的解释说,“没啊!我就是看那个模特穿挺好看的,没买过男装也不会挑,就随便说说……”
“那就买这件吧!”老爷子点点头,笑着说道。
交给了旁边的导购员,就去开票的拿卡结账了。
从专柜里面离开,许静好又陪着老爷子买了两件老年衫,然后坐电梯到楼上的餐厅吃午饭。
知道她喜欢吃辣,老爷子特意选了一家湘菜的餐厅,没有坐包房,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坐下,服务员端上一壶桔花茶。
中午饭口的关系,顾客比较多,总是人进人出的。
在点的菜刚刚上来的时候,里面有桌客人结束用餐的离开,经过他们身边,有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忽然那声音又停住,重新走回来。
“林伯伯!”
女音在他们桌边响起。
许静好闻声抬头,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林老爷子看到对方后,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着道,“是小冯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怪不得刚觉得面慌儿,竟然没看出来!”
“林伯伯,这次回冰城有些匆忙,还没空出时间去家里拜访您呢!”冯丽芸微笑。
“你们年轻人都比较忙,没事没事!”老爷子很和蔼的说。
“林伯伯,你们这是刚过来吃饭?”冯丽芸问。
老爷子点头的回答,“嗯,刚逛完街,就近上来解决一口,你吃了没?没吃一起!”
“不了,我刚和朋友吃完!”冯丽芸摇头表示,看向对面坐着的许静好,笑容更深的打招呼,“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您好!”许静好忙站起来。
“你们见过面了?”老爷子很惊讶的问。
冯丽芸点头,解释说,“是,上次在档案局门口见过一次,我有个资料申请,拜托祁城帮忙找人盖个章,她那会和祁城过来的!”
“小姑父教我练车的时候。”许静好添上了句。
“我也是拜托祁城,让他教我孙女的!”老爷子闻言,笑着附和。
又唠了两句后,冯丽芸提出说,“林伯伯,我朋友还等着,就先不说了,改天再到家里去拜访!”
“去忙吧!”老爷子点头。
待冯丽芸走远以后,许静好好奇的问,“爷爷,您也认识……冯阿姨啊?”
“嗯。”老爷子点头,“她是祁城一个战友的妻子,以前两口子跟祁城来过家里两次,人挺不错的!唉,就是可惜了……”
对于冯丽芸的身份,许静好是知道的,不过听到后面老爷子的叹气。
“可惜什么呀?”她不解的问。
“祁城的那个战友,就是小冯的丈夫,一年前牺牲了,夫妻俩连个孩子都还没有。她今年好像也就三十出头,还这么年轻,丈夫就去世了,能不可惜了么!”老爷子说起来,表情都很惋惜。
“她丈夫去世了?”许静好震惊。
“嗯,好像是执行任务中牺牲的,还被评了烈士。”
老爷子点头,拿起筷子催促,“一会儿菜都凉了,快先吃饭吧!”
“嗯。”许静好点了点头。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当时郁祁城嘴里的“不过”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他的战友去世了……
“唉,其实咱们家里也还不是一样,你小姑他们俩结婚才半年,就遭遇了空难,这一晃都三年过去了,说起来我对祁城心里始终很愧疚。”
可能是刚刚提起冯丽芸的关系,老爷子感同身受的再次慨叹的开口。
语气顿了顿,老爷子琢磨的嘀咕起来,“小冯这孩子挺好,听说也一直都单着,若是把她介绍给祁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噗通!”
许静好手抖了下,刚夹起的丸子也掉在了汤碗里。
里面的汤水溅出一大片,烫的她连忙丢下筷子的甩着手,对面老爷子抽了纸巾递过来,忙关心问,“静好,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静好低垂着眼睛摇头,边收拾狼藉的边解释,“这个丸子太滑了,不好夹。”
“油好像溅到衣服上了,去洗手间弄一下吧!”老爷子看着她在那手忙脚乱的,将更多的纸巾递过去,指了指她的白毛衣说。
许静好闻言,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嗯,那爷爷您先吃!”
问了下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她立马快步的走过去处理。
在她的身后,老爷子皱眉的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7,像迎头一棒
一晃而过,距离农历年还有十天。
北京XX军区,一辆迷彩的越野停在那,郁祁城迈着大步从大楼里面走出,身上的作训服还没有换,只把越野装备脱了,帽盔提在手里,后面跟着相同装扮的郑辉。
靠在车前被派为司机的勤务兵,见状忙将手里的烟掐了,惊讶的迎上去,“走这么急,身上的衣服都不换了?”
“到机场再换。”郁祁城点头。
身后的郑辉提着两个行李箱,放在后车厢内。
“归心似箭,很能够理解!”勤务兵点头的表示。
郁祁城没再浪费时间,拉开副驾驶直接坐了上去,其余二人,也分别快步打开了驾驶门和后车门。
坐稳以后,越野车朝着军区外行驶。
郁祁城掏出了手机,时间长电量已经消耗光。
连接车载充电器的一头,按着侧面开机,屏幕随之亮起。
他这次来北京,是被上面派过来给参加集训的新兵作为训练官,下飞机到了军区这边后,几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去了基地。
手机和行李都被保管,和外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只除了郁父辗转和他通了个电话。
这会儿手机开机,果不其然的,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除了郁宅和战友打来的,其余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
郁祁城将短信箱打开,密密麻麻的文字。
“小姑父,你在干啥?”
“小姑父,已经到北京了吗,累不累?”
“小姑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为什么不接电话,回条短信呗!”
“小姑父……”
郁祁城指腹往下拉,一条条的浏览。
他看着最后丢过来的[炸弹]表情,唇角不易察觉的轻勾,甚至能想象到,她对着手机编辑时瞪起眼睛的模样。
郁祁城忽然想起,在他上次回冰城的时候,她问自己想她了吗?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
低眉看着满屏幕的短信,就和年轻女孩子那张写满心中所想的眉眼一样。
他指腹重新向上,停留在来北京前的那一条上“我等你”三个字,随着车子压过减速带,他眼波轻荡。
郁祁城将手机换到左手,眉眼认真的在下面对话框里回复了一句,“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冰城,傍晚会去林家一趟。”
提示着发送成功,他将手机收拢在掌心。
“一般从基地里出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手机开机。”旁边开车往机场走的勤务兵,留意了他的举动后,笑着搭话问,“是给家里人发短信吧?”
“不是。”郁祁城淡淡。
“我知道是谁!”后面的郑辉贼笑的探头一句。
郁祁城似乎心情不错,并未计较的看向窗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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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老道外的住宅小区。
郁祁城短信发过来时,许静好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陪许父看电视。
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响,许母正热火朝天的在做午饭,电视里播放着假期剧场里老掉牙的连续剧,男女主正爱的死去活来,她看的昏昏谷欠睡,打不起精神。
卧室的门打开,在房间里看韩剧的许静怡忽然走出来。
“姐!”
许静怡到她身边,鬼鬼祟祟的喊。
许静好慢吞吞的转过去,没什么耐心的问,“干嘛?”
“你跟我进屋一下。”许静怡扯着她衣袖,表情眉飞色舞的。
“我看电视呢。”许静好抽了抽手,不愿意挪动,“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说吧!”
许静怡见状站起来,耸了耸肩,离开前故意向她撂话的语气,“哎呀,你跟我进屋!不进你别后悔哟!”
“搞什么啊!”许静好皱了皱眉。
她瞥了眼被电视剧情完全吸引的许父,犹豫的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抽出腿,随后的跟着回了房间。
许静怡似乎早料到她会跟过来,背着手等在门口,冲着她笑的不怀好意。
“到底什么事啊?”许静好关上门问。
许静怡将背后的手拿出来,手机握着她的手机,晃来晃去,“有人回短信咯~~”
许静好闻言,瞳孔微微睁大,随即反应过来便上前将手机抢到手里,迅速的打开短信箱,果然,里面有一个小时前进来的短信。
始终都没有他的消息,她已经都放弃了,不会再时时守着手机。
看着上面的信息内容,许静好仔细读了两遍,一扫之前精神萎靡的状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秒,她便跑到衣柜前,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脱掉身上的居家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动作利落的让人咋舌,等把随身物品装好后就往大门口奔。
“妈,我出门了!”
许静好蹲着边穿鞋,边扬声喊。
在厨房里许母听到动静,惊讶的拿着铲子出来,“静好,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啊?”
“爷爷那边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许静好头也不抬,不打草稿的撒谎说。
“你现在就走,饭都不吃啦?”许母连声问。
“不吃了!”许静好摆手,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只留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
对一切都知晓的许静怡,砸吧嘴的直摇头。
啧啧,真是有情饮水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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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宅。
别墅里只有林老爷子在家,吃过晚饭,许静好搀扶着他从餐厅里走向客厅。
在吃了下人端上来的水果后,老爷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冬天天色降得比较早,基本四点半左右,就已经黑下来了。
“来到年了,家里司机请了假,要明天在过来!静好,你一会儿怎么回去?”老爷子皱眉的,有些犯愁的开口说。
“我没事的,爷爷!”许静好笑着回。
“白天还好,这么晚我怎么放心!”老爷子直摇头,考虑的问,“要不……等会儿我给你小叔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后开车送你到家吧?”
许静好闻言,紧攥起了手指,坐小叔林烨的车还不如她自己走回去,而且她今天来这边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三姑爷来了!”
正不知如何回应时,下人扬声喊了句。
林老爷子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朝着玄关方向看过去。
稳健的脚步声响起,随即高大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墨绿色的长裤塞在军靴里,羊绒外套搭在手肘上,里面穿了件军衬,眉眼严峻。
旁边有下人匆匆走过,拿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盒子。
随着他脚步越老越近,许静好的呼吸就越来越慢,从下往上的去看他,这次又是时隔了半个多月才见到,只不过不同于上次,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从他突起的喉结,到刚毅的下巴,停留在薄薄的唇上……
现在那两片薄唇贴上来的热烫感觉还清晰无比,以及他很有侵略性的舌,还有吻得更深入时不经意间碰撞在一起的牙齿……
想到江面上的那个吻,许静好整颗心都在发烫。
好在她没有忘了这里是林家,以及身旁坐着的林老爷子,努力往上挺着背脊,把外泄的情绪全部都掩饰住。
郁祁城将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说,“我来给您送些年货。”
“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快别忙了!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问他。
“下午的飞机。”郁祁城瞥了她一眼回。
“小姑父。”许静好适时的乖巧叫人。
“嗯。”郁祁城算是回应。
许静好视线从他硬朗的脸部线条上移开,看向老爷子,似是不经意的提到,“爷爷,正好小姑父来了,要不一会儿麻烦小姑父送我一趟吧?”
“小姑父,您应该是开车来的吧?”末了,还特意问了他一句。
“嗯。”郁祁城点头,并没有直接答应。
“也好!不然我也不放心!”老爷子笑着接话过来说,“那祁城,那就再麻烦你一下,等会把静好送回家!”
“不麻烦。”郁祁城淡淡表示。
“谢谢小姑父!”许静好甜甜的出声。
老爷子在旁,笑着附和的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
等着时间差不多,两人即将准备离开时,老爷子看了两眼自己的孙女,又看向女婿,开口说,“祁城,我前段时间上街给你买了件衣服,你上楼跟我拿一下吧。”
“好。”郁祁城闻言,沉声应。
心里面有所诧异,如果只是那件衣服的话,完全没必要亲自去取,让下人拿下来即可,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老爷子又对他说了句,“顺便,我还有点事和你说。”
“静好,你先在楼下稍微等一会儿。”
两人从沙发上分别站起来上楼时,老爷子回身温声交代了句。
“嗯!”许静好点头,继续留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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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跟着林老爷子的脚步,以为会是去书房,没想到是卧室。
老爷子坐下后,笑着示意他,“祁城,坐吧!”
“嗯。”郁祁城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小静墓碑的事!”老爷子笑着开口。
“前两天墓园那边打电话,说是工作人员不小心把墓碑边角磨掉了一角,她妈得知了以后,念叨了好久……你也知道,女人嘛,总会迷信一些,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又是找算命的,又是找风水大师,说是位置不行,想要重新换到西北方向。”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毕竟还是要询问下你的意见!”
听老爷子说完后,郁祁城表示,“我没问题的。”
“嗯好!那到时就随他们弄吧!”老爷子点头,笑呵呵的说。
“嗯。”郁祁城沉声应。
“衬衫在这里,尺码不合适都能调。”老爷子站起身,到衣柜前将旁边的纸袋拿起,返身回去的笑着递给他。
“谢谢您。”郁祁城双手接过。
随即,他看向老爷子,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老爷子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不知从哪拿出个相册来,手抚在上面,像是闲唠家常一般,“这相册,好久都没翻过了!”
郁祁城闻言,视线看过去。
“你看,这都十五年前的照片了,边角都泛黄了。”老爷子翻开,指着上面的某张彩照,“静好这时候才六七岁吧,特别害怕照相了,每次镜头一对准她的,就吓得到处躲!小时候,她眼睛就长得好,像她爸爸。”
郁祁城将袋子放在脚边,不由靠近了几分。
里面照片上,满满都是幼儿时期的许静好,有单独的,还有和老爷子合照的。
小时候似乎有些自来卷,不过却更像是洋娃娃一样,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很明显。
老爷子唠到这里,顺其自然问,“对了祁城,你教她学车学得怎么样了?”
“挺聪明的,进步很快。”郁祁城回答说。
“你回冰城事情向来很多,我还麻烦你!”老爷子温声。
“没事。”郁祁城淡淡。
“静好这孩子啊……”老爷子合上相册,语气感慨起来,“我对她亏欠的太多了!当年她父母出了车祸后,我才得知林家外面还有条血脉。可是当时小彦是有妻子的,明媒正娶进门的,而且还被检查出怀了孕……”
“我也能理解大儿媳的心情,不让静好进门也是合情合理,但这就对静好来说,太可怜了!突然间没了父母,却不能认祖归宗,还要改姓的寄样在小姨的家里,对外半个字都不能提,只能默默背负着私生女的身份……唉!”
“祁城。”老爷子忽然喊了他一声。
紧接着话锋一转,皱了皱眉继续说,“静好她年纪小,不懂事,很多事情上的看法都还不成熟!如果……她在思想或者行为上,对你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你能谅解。”
“……”郁祁城怔了怔。
他抬起头,见老爷子向来和蔼的目光里,有几分纠结。
突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一番看起来似乎是正常不过的话,可却意味深长。
“我已经失去了她的父亲,这个孙女对我来说是唯一的寄托,我想你会明白!”老爷子谷欠言又止,语气凝重。
郁祁城眸色深深,辨不出什么情绪。
沉默良久,他沉声缓缓了句,“……我明白。”
老爷子似乎等的就是他的确认,眼角皱纹都放松下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郁祁城从位置上站起身。
“嗯,路上小心开车!”老爷子点了点头,抬手提醒了下他放在脚边的袋子,“这衬衫你拿着,还是静好陪我去选的。”
郁祁城闻言,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的拿起袋子,迈步走出了房间。
将门关上,他脚步走向楼梯。
从兜里掏出根烟,他边走边点燃,烟草的气息蔓延开来。
北方城市的冬天虽然滴水成冰,但室内都是温暖如春的,可即便是如此,他心头却隐隐发寒。
从二楼走下来,他脚步顿了顿,客厅的沙发那,年轻的女孩子还并拢双腿的坐在那,侧脸很是耐心的等待着。
他猛吸了一口烟,用力的将烟蒂掐断。
许静好感受到他的视线,向后扭头的看过来,见到时他后笑吟吟问,“小姑父,我们能走了吗?”
“走吧。”郁祁城动了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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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里走出来,两人分别左右的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车轮胎在地面上向后倒,原地掉了个头以后,缓缓从院子里行驶出去,倒车镜里,林宅愈来愈小,渐渐消失不见。
这个时间,路况还算是畅通,前面都是红色的汽车尾灯,和前面的霓虹蜿蜒成一片。
郁祁城笔挺的坐在驾驶席上,双手握着方向盘,面上依旧是表情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喜怒,沉敛的眸子目视前方,很专注的开车。
许静好在他旁边坐着,不是拿眼睛偷瞄他,却也没有开口。
现在不像刚刚在林宅,只剩下他们两个,同处在这个狭小的车厢内。
只要稍稍呼吸,许静好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随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斑斓在无限延伸,他线条硬朗的脸廓忽明忽暗,气氛平白多了几分暧、昧。
有关那个吻……
好几次,话在嘴边,可始终说不出口。
许静好羞窘的感觉到脸颊发烫,一直都蔓延至了耳后根,这样来回犹豫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行驶到了许家所住的小区。
郁祁城的手里,始终不间断的燃着烟。
吉普车停稳在楼门口前,许静好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却并没有立即下车。
郁祁城也没有催促的意思,而是掐断了手中的烟蒂后,重新又点燃了一根,烟草的气息再次蔓延在车厢内。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
郁祁城将这根烟再次抽完以后,侧过脸的看向她,“那天晚上在江边……”
听到他终于开口,并且提及那天晚上,许静好“腾”一下就燃烧了整张脸。
终于说到那天晚上的吻了吗?
许静好心跳如雷,眉眼间都是羞赧之色,都不敢大喘气,害怕稍微大力一点,心脏就能从嘴里跳出来一般,更不敢去迎视他的眼睛,垂着脑袋看着自己膝盖。
“抱歉。”沉沉的两个字响起。
抱歉?
什么意思?
许静好猛地抬起头,心神茫然的看向他。
五官的线条硬朗,形成刚毅的面部轮廓,虽然是面无表情,每一处都透露出成熟男人的味道,沉敛幽深的眸子正沉静的望着自己,里面是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任何的起伏。
她咽了咽唾沫,有些慌了,脑袋里的筋一根根搅成了团。
紧张又屏息的等待,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紧接着会说出这两个字。
而且在他看过来的眼神里,没有找到丝毫是她猜测和预想中的,那样的陌生,那样的难以接近。
在她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时,看见他突起的喉结上下翻动,沉沉的嗓音再度响起,那么近又那么远,“我喝多了。”
四字成句,像是迎头一棒。
许静好整个人僵掉。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8,
“你……你刚说什么?”
许静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不敢置信的问。
郁祁城平静的望着她,沉沉的嗓音很郑重,“我喝多了,那天晚上在江边对你所做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你道歉。”
“对不起。”
“希望你能够接受,也希望在我们日后的相处中,不要被这件事情所影响。”
每个字都落地有声,在车厢内回旋。
许静好从接到他短信的那一秒,满心的欢喜都扑了空。
恍然大悟的发现,原来被那个吻造成寝食难安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他根本没有萦绕于心,只是酒醉后的过失,并且向她道歉……
像是没有感受到她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郁祁城还在沉声继续,“接下来还要继续练车,而且我们总还会再见面,但你依旧把我当做长辈即可,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次道歉……”
“你不要说了!”
许静好受不了的打断他。
他这样的云淡风轻,只令她感到羞愧。
无法再多待下去一秒,缩起的脚趾头都不知该藏在哪里,许静好推开车门,几乎逃离般的往楼里面跑。
迈进去的瞬间,她没出息的回过头。
原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哪怕是隔着车窗玻璃的眼神,可都没有,在她关上门时,吉普车就已经发动了引擎,闪着后尾灯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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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上了顶楼,里面嘈杂的电视机声,许父许母正在看综艺。
许静好闷头换了鞋,许母跟她说什么也没有听清,随口敷衍了句,就钻回了房间里。
里面正冲着镜子拉伸腿的许静怡,见她进来后就一屁股坐在牀上,脸上表情麻木,睁着双眼睛呆滞的望着地板,失魂落魄的。
“姐,你怎么了?”许静怡关心的凑过去。
许静好被妹妹这样一询问,心里委屈丛生,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许静怡忙将桌上的纸抽拿过来,抽出两张递给她,“姐,你有话说话啊,怎么就突然哭了啊!”
“臭当兵的!”
许静好拿过纸巾,擦眼角的愤愤骂,“看着一本正经的,把人给亲了以后,说声抱歉对不起,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薄情寡义!”
“你小姑父啊?”许静怡立即听明白了。
许静好拿纸巾用力擤了擤鼻子,愤愤的哼了声。
“我就说嘛,上了年纪的男人就不是个东西!亏他还是个军人,急眼告他去!”许静怡见状,也跟着抱不平的骂骂咧咧起来。
“闭嘴,不许你骂!”许静好将纸团丢过去。
许静怡:“……”
这样发泄了一通,心里还是很难受,窒闷难挡。
“静怡,你说,他是不是后悔吻了我?”
许静好抿了抿嘴唇,拉过妹妹坐在牀上,嗡着声音问。
许静怡煞有其事的盘腿坐上来,摇头晃脑了半天,“这其实也不好说,像你小姑父这种男人,心思都深沉,天天板着个脸,谁知道心里面到底想的是啥!不过……照我分析的话,他也未必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那为什么要和我道歉?”许静好闻言皱眉。
“虽说是喝多了,但即便是喝多了,也不可能随便吻吧?”许静怡说得起劲,“那他为啥就吻了你,没吻别人呢?”
许静好眉眼纠结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道理。
许静怡砸吧着嘴,情感专家上身,“我分析啊,他是不是不自信啊?再怎么说,你和他比年轻貌美的,选择多了去,而他死了老婆……”
许静好脑袋里一团乱麻。
她搞不清,也猜不透,心里难过的要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妹妹一脚踹下牀,许静好躺上去的拉高被子蒙住自己,鼓起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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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前有约定好,在他从北京回来后继续练车。
许静好绕在一排排的书架中间,在武侠小说的分类里,找到了两本厚厚的书,她看了眼名字,抱起来的走到服务台,递上图书证。
抱着借来的书,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等。
十多分钟后,挂军牌的吉普车行驶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在郁祁城道歉后,两人见面多少显得有些尴尬,虽然这只是许静好单方面的感觉,因为他看上去没任何变化,依旧面无表情。
许静好系上安全带,先开了口,“放假没意思,我过来借本书看。”
郁祁城没有接话,只专心的开车。
“是金庸的,小姑父,你看过没?”许静好再次说。
闻言,郁祁城这才看过来一眼,封面上印着《神雕侠侣》四个字,他淡淡的回答,“没看过,不过看过电视剧。”
像是金庸这类的小说,早已经在电视上拍烂了,他向来都是看一些军事题材类的,不过家里老太太常会看这种,以前也跟着看过个大概剧情。
“那你最喜欢里面的谁?”许静好问他。
“都还好。”郁祁城略显敷衍。
似乎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
“我喜欢杨过!”许静好丝毫不介意,试探的径自说,“不光因为他是男主角,还长得帅,是他的个性和他对他姑姑的感情。他和小龙女在一起,违背了宋代的礼法伦理,可他依旧敢去抛却世俗观念……”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许静好后面的话,被迫打断。
郁祁城面不改色,沉声解释说,“前面车忽然停了。”
她抬头去看,前面的确是有辆高尔夫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憋灭了火,旁边男人打了方向盘,朝着右侧并道的避开行驶。
“小姑父,你怎么看杨过?”许静好抿唇继续问他。
郁祁城并没有回答,而是刻意忽略了她的话,沉声的叮嘱道,“一会儿我们上道练习,很多天没碰车了,你先好好回忆下吧。”
许静好捏起手指,别过脸望向车窗外。
很快到了之前练车的检查站,两人从吉普换到皮卡,郁祁城递给她车钥匙时,在她伸手接过以前便很快的松开了手。
许静好握着手里的车钥匙,看到他已经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她也只好默默的跟上,坐进去瞥了眼他,将车钥匙插进去后,没有立即发动,而是对他说,“小姑父,我这个离合器好像有些不好使了,你来帮我看看?”
郁祁城闻言,蹙了蹙眉。
见他高大的身影绕过来,车门被打开,许静好心跳加快起来,为他即将逼近的雄性气息。
然而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靠近,而是手臂撑在那,“你先下车。”
许静好看向他,目光沉静的不起半分波澜,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下了车。
郁祁城在她出来后,俯身进去,在里面检查了一番,站直身子,淡淡解释说,“没问题,你踩的时候不要太猛。”
“我知道了。”许静好注视着他的眼睛,低声。
她不傻,虽然他以前也是性情寡淡,但能感觉到他如今刻意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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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着三天,上道的练习。
两人几乎都没有多少的交流,郁祁城除了在车技上有所指导,其余时间里,都是在沉默的抽烟,更很少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之前留宿在他家里,会笑的男人似乎已经遥远。
练车是在二环外的大路上,比较空旷,来往的车辆很少,很多驾校都来这边练习科三。
因为先前基本功掌握的扎实,除了刚开始有些打怵,经过长时间练习后,许静好已经熟能生巧,不需要郁祁城在旁指挥。
从起点行驶千米,拐弯在桥底掉头,红绿灯前换挡减速。
郁祁城将手中的烟从车窗缝隙弹出后,沉声说,“掌握的都很不错,驾考应该能通过,明天开始,就不用再继续练习了。”
“可我觉得,我还有很多地方不熟练……”许静好吞咽唾沫。
“没关系,到时你在驾校还会回炉。”郁祁城淡淡的表示。
许静好话被他堵住,辩驳不了,听见他又说,“直接开回检查站吧,今天就到这里。”
“哦。”她低低的应。
信号灯变化,放下手刹继续往前行驶。
手机铃声响起,郁祁城接了起来,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
许静好眼角余光瞥过去,硬朗的五官线条,眉眼严峻,练车结束以后,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相处,根据他现在的疏离态度……
心中一时情绪汹涌,注意力分散。
她脚上油门力量没受控制,方向盘跟着歪掉,整个皮卡都朝着道中间横过去。
毕竟还是新手上路,又是女孩子,出现状况后整个人就彻底慌了,完全将油门当成刹车,踩的更用力,手上方向盘也乱转起来。
“啊!”
许静好吓得尖叫出声。
旁边的郁祁城发现状况后,急忙丢下手机,边看倒车镜边越身的帮她去转方向盘。
好在这是驾校的车,副驾驶同样有刹车,不过即便他反应迅速,但车速太快的关系,停下来的还是必不可免的撞上了中间护栏。
许静好被惯性弹了一下,额头撞到了前挡风玻璃。
有惊无险过后,郁祁城捡起手机叫交警来处理事故,挂了电话后,见她整张脸都埋在方向盘里,双手抱着肩膀,一声不吭。
想到刚刚撞的那下,他担心是不是撞坏了,蹙眉的靠近。
这才发现,她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在小幅度的发抖着,嘴唇发白的呓语。
“爸爸、妈妈……”
郁祁城屏息聆听,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忽然想起第一天教她学车,许母得知后追下楼还钱时说的话,“真没想到静好能愿意学开车!她父母是车祸去世的,当时她也在,是唯一的幸存者。”
“可能是年纪小的关系,这件事对她造成很大的阴影,以至于最开始她连车都不敢上,后来我和我丈夫努力了很长时间,才让她克服了!小时候她只要看到有车撞到,她晚上都会做噩梦,哭着喊爸爸妈妈……”
郁祁城大步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
这会儿无法再犹豫,俯身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她几乎是软到在他怀里的。
郁祁城看着她闭着的睫毛在颤,手骨节都用力的发白,哪怕此时在他的怀里,也依旧细细的颤抖,额头上有冷汗湿了发丝。
“别怕,我在这里。”
他往上托了托,收紧着手中力道。
沉沉的男音透着安定,许静好声音里带了哭腔,“小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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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里。
许静好醒过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她其实除了额头撞到玻璃有些红肿外,并没有任何伤势,只不过她情绪一直失控,郁祁城还是带她到了医院,做了个检查后,护士给注入了些镇定剂。
许静好环顾了一圈,微散的视线凝聚在窗边。
郁祁城高大的身影垂手而立,肩背宽厚,腰身精壮,下面蹬着双军靴,外面的星光披在他身上,这样阳刚有血性的男人,很容易让人忘却了呼吸。
她想起了上次的阑尾炎,她醒来时,也是见他守在自己身边。
只不过不同的是,此时他让人想要拥抱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冷硬有距离感。
明明在她受到惊吓、意识混乱时,他那样用力的把自己抱在怀里,沉沉的嗓音说着“别怕,我在这里”还回荡在耳边……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郁祁城回身走过来,“你醒了。”
“医生说你只是受到了惊吓,其余并没有什么大碍,建议你在医院里住一晚,我刚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的家人。”
“你要走?”许静好坐起来,听后只是问。
“我还有事。”郁祁城语气淡淡,“你稍微等一下,他们很快会到。”
话音落下,他便迈步的准备离开,垂着的手被人忽然抓住。
“你别走,我不想你走!”
许静好仰头望着他,双手紧紧握着。
可即便她握得再怎么紧,也还是被他强硬的一根根掰开,声音如同他的眉眼一样沉静无温,“你好好休息。”
许静好被迫放开手,空空的垂落在病牀边,心里面好似也被同时掏空。
视线里,他的背影和刚刚一样冷硬,甚至更有距离感。
“小姑父。”
许静好心乱如麻,叫他。
郁祁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脚步没有停的继续。
眼看着他即将走出病房,许静好情不自禁的脱口大喊,“郁祁城!”
第一次从嘴里喊出他名字的关系,有些激动到沙哑。
这样的三个字,也成功让他停下了脚步,开门的动作顿在那。
郁祁城轻蹙眉心,听到了后面凌乱的脚步声,随即腰上骤然一紧,低眉的视线里,身前多了一双教缠的手紧紧扣住。
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他这样高大是身形,还被她撞的往前轻晃了下。
她从病牀上跑下来了,而且很急,郁祁城视线往下,还能看到地板上她光着的白希脚趾,和她年轻的脸庞一样,都是富满胶原蛋白的。
柔软的温度从后背蔓延而来,郁祁城眸色震荡。
许静好见他没有立即推开自己,受鼓励般的,手上力道缠的更紧,将脸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声音轻轻的,像是在梦里,“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9,我要去找他
“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年轻女孩子轻轻的声音,像是在梦里一样。
郁祁城心中情绪汹涌,面上却不露分毫,沉声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许静好使劲的点头,“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是不对的,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去喜欢你!郁祁城,我喜欢你——”
她完全豁出去了,满腔的爱意破蛹而出。
如果是偶像剧里的情节,那么上演这类的告白会赢得满堂彩,可惜并不是,他们之间除了相差十二岁的年纪,还有不可逾越的身份。
“说完了吗?”郁祁城漠漠反问。
与此同时,他劈手下去,将她缠在腰前的手松开。
和刚刚在病牀边一样,许静好再怎么用力,也还是被挣脱了开来,往后趔趄了半步。
郁祁城转过身的看向她,灯光的关系,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沉敛幽深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许静好分辨不出他眼神的意义,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昂着头上前,眼睛晶亮,“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说!”
“刚刚我就当是一个晚辈在瞎胡闹,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郁祁城根本不接她丢过来的球,语气淡淡的说道。
许静好心头微微的发刺。
尤其在他说这句话时,就像是一位长辈在平静对待犯了错误不省心的孩子。
毕竟是年轻,情绪又快又掩饰不住,她咬牙,“我不信,你心里对我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来医院的路上,你明明那么担心我,一直抱着我,让我不要害怕……”
“那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担心,不要误会。”郁祁城云淡风轻的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许静好接着咬牙问。
江面上的那个吻,到现在还时常出现在梦里面,挥之不去。
“我喝多了。”郁祁城重复之前的答案。
“就算你喝多了,那你为什么会吻的是我?”许静好目光咄咄,继续逼问。
郁祁城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眸底神色不易察觉的微变,沉默了片刻后,他蹙眉说,“……我认错人了。”
他连续给出的答案,在许静好看来都是搪塞的借口。
双手用力握了握,她攒足全身的力气,蓦地上前攀住他肩膀,嘴唇对准他的……
她曾经只是偷袭过,还没有这样明目张胆。
薄唇上袭来的温度令郁祁城身形僵住。
上次是许静好的初吻,她根本没有经验,像是这样主动吻一个男人更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害羞,只能凭着仅有的记忆照葫芦画瓢。
在她笨拙的想要伸出舌尖时,被他猛然推开。
力量很大,若不是她反应灵敏,险些就直接被推倒在地。
许静好稳住双脚的抬头,看到他眼眸里极深的地方,情绪起伏如夜晚海面汹涌的潮水,看的她有些发毛,手心出了冷汗。
“你如果再敢这样做,信不信我抽你!”
郁祁城伸出食指向她虚空点了下,冷了声调。
许静好跟他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了解到他是一个有脾气不会随便发的人。
可是现在,她似乎看到了他在部队里严厉训斥新兵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肩膀,害怕的喃声,“小姑父……”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小姑父?”郁祁城沉声反问。
“刚刚你说的话、你所做的事情,是一个晚辈能对小姑父做的吗?收起你的喜欢,它不该放在我身上,也不可以放在我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许静好倔强的问,眉眼坚决,“我没有做错事,我也没有害人!我只是和杨过一样,单纯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难道也不行吗?”
“你多大了?”郁祁城蹙眉,忽然问她。
他的语气令她捏紧手指,怕他拿自己年纪小说事情,许静好很大声很有底气的回,“我过了年都二十二了!”
她故意强调了“都”字,表示自己可以爱他。
郁祁城眼睛里像是有一整夜的黑暗,情绪浓烈的化不开,那样的眼神深深凝视她。
“二十二,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应该知道什么人该爱,而什么人不该碰。”他扯着唇角,语气甚至是温和,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
“我对你所做的,不过都是出于一个长辈的力所能及,如果你不是我妻子的侄女,我不会管你!刚才你说的话,我当做没有听见,也不会当真。”
“记住了,我是你的小姑父。”
郁祁城话音落下,看到她用牙齿咬住了嘴唇。
病房里的光线有些暗,原本泛着红晕的脸,在昏暗里变得煞白,眼睛就更显得湿漉漉的亮,上面蒙了一层水雾。
郁祁城看着那双杏眼说,“你家里人来了,我走了。”
走廊里,果然隐隐传来了脚步声,似乎还有许母在询问护士病房的声音。
许静好看着他高大是身影离开,这一次她没有阻拦,也没有力气阻拦,从手指逐一麻木。
病房里平静的像是刚刚经过了风暴的海湾,光着的脚底有凉气丝丝往上冒,她转身爬回病牀上,蜷缩成一小团。
她的爱情还没有开花,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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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喜气洋洋的。
茶几桌上摆着糖块和瓜子,电视机里播着春节联欢晚会,里面正在演小品,旁边的许父和妹妹许静怡全部乐得前仰后翻。
许静好窝在沙发角落里,无动于衷。
不管是新年的喜气,还是热闹的节目,都无法让她活跃起来。
她把这归结于失恋的关系,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因为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恋过,顶多只能算作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手机震动频频响起。
许静好和家里人一样,打开后,都是你来我往的拜年短信。
她懒得回复,退出来后,在电话薄“郁祁城”三个字上停留许久,却迟迟不敢拨电话,挣扎了半天,她重新回到短信箱里。
上面的信息内容,还停留在他从北京回来的那一条。
许静好删删减减许久,发出去最安全的内容:“小姑父,新年快乐!”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就抱着手机,一眨不眨的等在那。
电视机里小品接二连三的上演了几个,在她的忐忑中,他终于回复了短信。
“新年快乐。”
非常简短的内容,却也挑不出毛病。
许静好看着那冷冰冰的四个字,心头更凉。
窗外断断续续的有炮竹声响起,焰火也密集的升空,黑夜顿时亮如白昼,客厅里都被映亮了,也同时映亮了她眼睛里了的水光。
将手机握在手里,她起身往卧室里走。
身后的许父见状,惊讶的问,“静好,你上哪儿去啊?马上就吃饺子了!”
“我困了,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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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大年初一。
其实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春节,也作为很多给长辈拜年的一天。
许静好也不例外,在牀上窝了小半天后,她换上衣服,打车去林宅给老爷子拜年。
从出租车上下来,心情的关系,她对周遭事物并没有太关心,进入别墅后,有下人到客厅里通报了一声,“静好小姐来了!”
许静好默默的跟在后面,摘掉脖子上的围巾。
客厅里茶香袅袅的,还伴随着隐隐的烟草气息,老爷子是不抽烟的……
想到这里,许静好蓦地抬头,果然在沙发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哪怕是坐着,也掩饰不住他身形的高大,手指间燃着根烟。
当他目光看过来时,她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睛。
“静好过来啦!”老爷子笑呵呵的冲着她招手。
“嗯。”许静好低声应,闷头一路走过去,坐在老爷子身边后才抬起眼睛,努力的扬起嘴角,“爷爷,我来给您拜年!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呵呵,好!”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
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从兜里掏出了个红包递给她。
在她甜甜的说完谢谢后,挑了挑眉问,“怎么不打招呼,没看到你小姑父在?”
许静好闻言,轻抿了下嘴角,这才看向坐在对面正将烟蒂捻灭在烟缸里的郁祁城,对上他沉敛幽深的眸子,她乖巧的说,“小姑父,新年好!”
“不好意思,我没准备红包。”郁祁城沉声说。
“没事,我再替你多给一个不就成了!”老爷子笑着摆手,从兜里又掏出来一个。
“谢谢爷爷。”许静好接在手里,冲着老人笑,随即看向他,声音轻轻的,“谢谢小姑父……”
郁祁城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下人从厨房里端上来切好的果盘,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都洗干净切成小块,上面插着水果叉。
老爷子笑着对他们二人说,“静好,祁城,你们两个快尝尝,这是小烨托人从三亚带回来的,今天早上刚到,都新鲜着呢!”
许静好听话的点头,叉起个芒果咬在嘴里。
郁祁城并没有吃水果,而是拿起了果盘旁边放着的车钥匙。
她看着他随之站起身子,军靴踩在地板上,沉声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祁城,不是说好了吃完晚饭再走吗?”老爷子闻言,惊诧不已的问他。
“突然想起来还有事。”郁祁城淡淡解释说。
许静好听了他们的对话,呼吸不由一紧,难不成他是见她来了,所以故意要先走吗?
她伸手抓起了围巾,意图很明显的站起身,“小姑父,我……”
“我今天不太顺路。”郁祁城看过来,堵住了她后面的话,接下来的话是对着林老爷子说的,“那我先走了。”
“嗯好,祁城,你慢些开车!”老爷子点头说。
看着他脚步声离开,许静好尴尬的坐回了沙发上。
老爷子看向她,温声询问,“静好,一会儿我让家里司机送你吧?”
“不用啦爷爷,到时候出去自己打车就行!”许静好打起精神的摇头,佯装一副丝毫没受任何影响的样子。
微转过头,落地窗外面的院子里,吉普车没有任何犹豫的行驶离开。
“后天上午你再过来一趟,过年了,咱们爷孙俩去看看你爸爸!”老爷子转移了话题,对着她说。
“好,我知道了。”许静好乖巧的答应。
“来,快吃水果吧!”老爷子笑容很和蔼。
“嗯……”她点头,重新拿起了水果叉,只是之前香甜浓郁的新鲜芒果,吃在嘴里却觉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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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上午,许静好吃过午饭坐车再次来到林宅。
有过前天的拜年经历,她特意留意了眼院子内,只有一辆黑色的林肯,并没有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她顿感有些失落。
进了别墅,下人照常的迎上来。
在敷衍的喊了她以后,她边往楼上方向走边问,“爷爷在房间里吗?”
“老爷子出去了。”下人回答说。
“出去了?”许静好停下脚步,表情惊讶,“可是爷爷今天和我约好去扫墓啊!”
“是,老爷子的确说了!”下人点头,又继续解释说,“只不过,上午接到了电话,说是三姑爷要调去云南了……而且比之前去美国的时间还要长一年,整整三年呢!云南距离冰城那么远,可不能再常常回来了!”
“小姑父要调去云南?”
许静好震惊在了原地,睁大眼睛看向下人。
下人重复的点头,“是啊,今天上午的飞机!这不,老爷子知道消息后,匆匆忙忙的就赶去机场了,估计这会儿飞机应该起飞了吧……”
许静好从别墅里出来,耳边有虫子飞了进去。
云南……
这个旅游的热门地方,她没有去过,但也知道有多远。
天南地北的,他竟忽然去了那么远,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是和自己有关,他故意调走那么远,难道就是为了躲避她吗?
许静好掏出手机,连电话薄都不翻,直接按下了熟背于心的十一位数字。
她想要问他,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是不是因为她的告白,是不是为了躲避她?
可是拨通过去,那边却响起了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
再连续拨过去两次,都是相同的回应。
许静好想到刚刚下人说的,这会儿飞机应该起飞了,她抬起头,用手挡在眼睛上,天空中接二连三的有飞机掠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其中的一架里。
从林宅外面的长长私路走出来,许静好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家,许父许母出门串亲戚了,家里只有妹妹许静怡在,正趴在上铺玩QQ游戏。
看到她回来,许静怡也愣了愣,“姐,你不是去扫墓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静好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姐,你傻了啊?”许静怡见状问。
许静好在沉思着什么,半晌后,待她重新抬起头来时,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看向上铺还尚显天真懵懂的妹妹,认真的说,“静怡,我要去云南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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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撒了个谎,说是舍友小倩的父母回了乡下,自己过去陪她住几天。
小倩曾经陪她回来过,还在家里吃过饭,许父许母都很熟悉,得知大过年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也挺不放心的,非常通融的答应了。
春节期间的机票很火爆,加上云南又远她又急,根本买不到。
后来还是在铁路网上抢到了车票,从冰城先到北京,再从北京到昆明,而且后面那一段是没有座位的。
许静好在背着双肩包上了火车,在火车发动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她仍旧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毅然决然的去了。
“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呐?”车上有热心的大姐问她。
“嗯!”许静好点头。
“你也是去昆明吗?这得三十多个小时呢,没买到坐多难熬啊!是回家过年吗?”
“不是。”许静好摇了摇头,想了想,心虚的补充了句,“我是去找我男朋友。”
大姐闻言,理解的笑了说句“年轻人呐”,还特意让出了自己的一些位置给她坐,两个人身材都比较瘦,挤一挤刚好。
经历了长达近五十个小时的路途,列车已经从北方跨越到了南方。
虽然在火车上,有大姐好心的让出地方给她坐了,可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她的两条腿都肿胀的不行,踩在地面上时,都觉得下一秒要软掉了。
跟随着人群从出站口走出,许静好看着上面大大的“昆明站”,整个人很茫然。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自己一个人,平时和同学出去玩,不过都是一些冰城周边的地方,最远的也不过就是两天一晚的农家乐。
这么大个城市,她要怎么去找他,而且连他在哪个军区、军区又在哪都全然不知……
火车站口有很多举着牌子的大婶,看见人就不停的上前询问住不住店,多少多少钱一晚,有电脑间和淋浴等等一类的。
许静好躲避开那些人,绕到一个柱子旁边,靠着蹲下来的掏手机。
没有报任何希望的拨出去他的号码,不知是不是老天怜悯她,竟然奇迹般的通了,只不过没有人接,她没有放弃,继续打。
在她拨过去第三遍时,那边响起了郁祁城沉沉的嗓音,“喂?”
“喂,小姑父,是我!”
许静好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连声说。
郁祁城顿了顿,沉声道,“我这边很忙,不方便接电话……”
“你千万别挂掉,我来云南了!”许静好生怕他就这么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的说到重点。
“你刚说你在哪?”郁祁城闻言,凝了语气。
许静好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以及陌生的人群,她声音哽咽,“我在云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0,我跋山涉水
电话那端顿了两秒,郁祁城沉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许静好回答的毫不犹豫。
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在心中重复过无数遍,才会回答的这般不假思索。
“军区很多事情忙,我没时间见你。”郁祁城没有起伏的声音。
“到底是没时间见我,还是不想见我?”许静好握紧手机,咬牙问。
郁祁城那边沉默,没有回答。
许静好眼睛里闪烁着执拗的光,信誓旦旦的说,“我现在就在昆明火车站,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我跋山涉水,只为见你一面。
她用潜台词里,无形中表露出自己的爱意。
“你现在就去买票,然后回冰城。”郁祁城听后,只是漠声道。
隔着手机线路,许静好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何人都该知难而退了,她也知道自己太厚脸皮了,可既然已经到了云南,怎么能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呢?
“我回不去,我的包被人偷了!”眼珠转了转,她灵机一动。
“身份证和钱包都在里面,我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在火车上待了五十多个小时,没有座,又累又饿,我来云南是找你的,我在这里也只认识你,如果你不来的话……”
说到最后,虽是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货真价实的委屈。
她静默了两秒,低低的抛出最后一句,“小姑父,你说过的,你不会不理我……”
线路那端沉默良久,隐隐听到他无奈的一声叹息。
“你待在火车站别乱动,找个地方等。”
挂了电话,许静好长长的舒了口气,差点喜极而泣。
靠着圆柱站起身,候车室需要检票入内,只能暂时去售票大厅,她跟着人流走。
春节的关系,售票大厅里的人很多,提供休息的椅子根本不够用,售票口和自动取票机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许静好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在边角站好。
注意到怀里抱着的双肩包,想到刚刚在电话里撒谎,左右环顾了一圈,锁定了个目标后,她快步的走过去,一鼓作气的丢在垃圾桶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票房里好多人都换了一茬。
许静好心里开始忐忑,害怕他嫌自己难缠的不管了,不放心的打电话想询问他到哪里了,可是打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似乎都要降了下来。
在她蹲在那惶惶无措时,忽然有阴影笼罩了下来,视线里是一双军靴。
许静好仰头看到他严峻的眉眼时,瞬间红了眼眶,“小姑父……”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打你电话一直都不接,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不管我了……”
“你怎么蹲在这里?”郁祁城叹息问。
火车站在市区里,他所在的军区距离这里至少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再加上堵车,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着急开车过来找她,手机放在储物格里一直静音。
“人太多了,没有地方坐。”
许静好表情可怜的像只小狗,没有站起来,“小姑父,我的脚麻了!”
郁祁城伸手扶了她一把,原地静默了几秒,问,“好些了吗?”
“好些了!”许静好老实的点头。
“走吧。”郁祁城闻言,不留痕迹的收回手。
许静好平视他宽厚的肩背,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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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开的是一辆越野,上面同样挂着军牌,似乎是部队里的车。
许静好坐上车后,规规矩矩的并拢双腿,没敢出声,害怕他反悔的嫌自己麻烦进而不管了。
越野车从火车站驶离,二十多分钟后,停在了一家连锁的酒店门口,她跟着他打开车门的走进去,里面有前台接待员微笑服务。
因为她说包被偷了,郁祁城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麻烦开一间房。”
“好的先生,您稍等!”接待员立即开始办理住房手续。
许静好偷偷瞥着他的侧脸,轻咬嘴唇。
哪怕知道他是给她开的房间,但两人这样并排站在这很像是一对情侣,这样小小的误会,都能让她心里窃喜一番。
手续很快办理好,接待员递上了房卡。
没有行李,也不需要门童帮忙,他们直接进了电梯。
房间在八层,是个商务套间,一进门有单独的客厅和卧室,迎面是落地的窗户,采光很好。
郁祁城将房卡插在上面通了电,打开空调去潮,南方的城市不比北方,没有暖气,且潮湿阴冷。
许静好一进来后,就四处参观起来,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对于这样的套房很是新奇。
得知她在云南那一瞬间,郁祁城是震惊的。
这样一个单薄的女孩子,竟然能有勇气自己一个人从北方跨越了几个城市到云南找他,有多危险她未必会不知道,可她还是来了。
她带给他的震撼不止一点点。
郁祁城凝着她纤细的身影,微眯的眼眸里颜色很深。
只是在她转过头的一瞬,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心底,看着她杏眼亮亮的翘起嘴角,“小姑父,这房间真大啊!我还没住过这么大的房间呢!”
“你家里人知道你来吗?”郁祁城蹙眉问。
“不知道。”许静好两只手垂在身侧,老实的说,“我只是和他们说,去同学家住几天……”
郁祁城低头看了眼表,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问一下,办临时身份证的事。”
“你要赶我走吗?”许静好抿嘴问他。
“你现在应该和家里人待在一起,而不是这里。”郁祁城沉声回。
许静好不想听他像长辈一样的口吻,也怕他继续考虑自己离开的问题上,匆匆的转移话题,“小姑父,我好饿……”
她倒不是演戏,是真的饿了,胃里面已经瘪瘪的。
郁祁城考虑到她坐了长时间的火车,拿起车钥匙说,“你留在房间里等,我去买回来,都想吃什么?”
“我给你列张纸上吧,想吃的有点儿多!”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
旁边桌子上有便签纸和圆珠笔,她趴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
郁祁城接过时,看着上面一长排的菜名,唇角抽搐了下。
许静好咬着圆珠笔,弱弱问,“是不是太多了啊,要不我划下来两个吧?”
“不用。”郁祁城收拢,转身出了套房。
在他出去以后,许静好欢呼一声的跳上了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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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买饭的时间有些长,她躺在椅子上饿得直抚肚子。
房卡刷起“滴”的声响,紧接着有稳健的脚步声响起,许静好一骨碌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小姑父,你可算回来了!都快饿死我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我指不定就饿晕过去……”
在看到他手里除了餐盒,多出来的双肩包时,她表情瞬僵。
郁祁城将餐盒放在桌子上,将双肩包递到她面前。
“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许静好接在手里,象征性的拉开翻了翻,随即抬头看了看他的神色,讪笑,“呵呵,你怎么找到的啊?我下车时就发现不见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回来……”
钱包和证件都在,里面东西一样都没少。
“是被保洁人员,在垃圾桶里发现的。”郁祁城淡淡的解释说。
“哦,是么……”许静好心虚的点头。
“车站乘警看了监控,说是你自己丢进去的。”
“……”许静好攥紧手指,不敢吭声。
能感觉到他投递过来的深沉目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有些体无完肤的在他面前,惶恐又不安。
郁祁城蹙了蹙眉,沉声说,“既然身份证没丢,明天我帮你订张机票,回冰城。”
“我不回去!”许静好昂起头。
“任性不能解决问题。”郁祁城呵斥她。
“我没有任性!”许静好大声的否认,眉眼倔强的看着他,“就算你订票成功把我送上飞机,我也还是会再来的!”
“是不是要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才肯回去?”郁祁城语气严肃。
“那你打啊!让他们知道我大老远的是跑来找你!”许静好丝毫不惧怕,叫嚣的回。
郁祁城闻言沉默,薄唇微抿了起来。
打电话只是威胁吓唬她的,即便老爷子那边不知情,就是面对她的家人,若得知大老远的她跑来找自己,一时也会说不清。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子,头上的马尾早不如以往般清爽,额头和鬓角的碎发一堆,脸上皮肤也干巴巴的,是长途疲惫的关系,脸颊似乎都瘦了一圈,下巴都有些尖了……
“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我?”
许静好望着他,眼睛里逐渐浮起了水雾,嗡声问出心中所想,“因为我的告白吗?因为我说自己喜欢你?所以你躲着我,故意调来和冰城这么远的云南?”
郁祁城突起的喉结动了动,眸光远掠。
“饭要凉了。”他只是淡声说。
将餐盒每一样打开,里面都是她列在纸上的菜,他全部都买回来了,将一次性筷子拆开递过去,“刚才不是说饿了?快吃吧。”
“你还要赶我走吗?”许静好吸了吸鼻子问他。
“先吃饭吧。”郁祁城将餐盒给她推了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许静好没有立即吃,问他。
郁祁城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吃完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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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许静好早早就睁开了眼睛。
昨天晚上郁祁城在她吃完饭后,就离开了,她在火车上颠簸了太久,洗完澡躺在牀上很快就迷糊着了。
她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找到他的号码拨过去。
那边接起后,传来郁祁城沉沉的嗓音,“起来了?”
“嗯!”许静好回答后,忙不迭的问他,“小姑父,你什么时候过来?”
见他那边没有声响,她抠着牀沿,放低声音,“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的,我和我妈说是陪舍友住,时间长了她会起疑,就是你不赶我也得走……”
“小姑父,我从来没有来过南方,你可不可以带我到处转转?”
郁祁城沉默了片刻,成功被她说动,“我到酒店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许静好裹着被子来回的打了好几个滚,随即跳下牀的冲到浴室里,快速的开始洗漱换衣服。
一个小时后,她接到郁祁城的电话,背上双肩包的拿好房卡,像是只欢乐的小鸟般的坐电梯下楼,想到即将和他“约会”,心里面就兴奋不已。
许静好一路从酒店旋转门出来,脚步却忽然顿了顿。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1,三年后
门口还是停着昨天那辆越野车,郁祁城坐在驾驶席内抽烟。
许静好走过去的脚步,明显没有停顿前的欢快,她咬唇,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卷发女人,并不是第一次照面了。
原本期待的粉红色泡泡,也全部都破散。
车窗放下,冯丽芸笑着打招呼,“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许静好弩了弩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出来。
“你们不是见过。”郁祁城沉声插话说。
对上他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许静好只得开口称呼,“冯阿姨……”
他这样做无外乎是在变相提醒她,在他们面前,她只是一个晚辈的身份。
“上车吧,不是要到处转转。”郁祁城见她站在那不动,催促道。
许静好没有伸手去拉后车门,暗自咬了咬牙,随即甜甜的张嘴问冯丽芸,“冯阿姨,我有点晕车,可不可以坐前面?”
冯丽芸愣了愣,似乎是看了下郁祁城,笑着推车门,“呵呵,好。”
许静好在对方下车以后,迅速的钻进了副驾驶,绑上安全带。
“小姑父,可以出发了!”她侧脸冲向他。
“嗯。”郁祁城斜睨了她一眼。
他们先在一家米线店解决了早餐,开车来到了昆明的著名景点民族村,郁祁城过去排队买票,春节旺季的关系,人比较多。
许静好和冯丽芸二人,站在车边等。
她看向后者,问出自己的疑惑,“冯阿姨,您怎么也在云南?”
“我是云南人啊,因为我丈夫是冰城人,之前一直在那边。”冯丽芸笑着解释说。
“我上次听爷爷说,您丈夫……”许静好语气犹豫。
“嗯,牺牲了。”冯丽芸顿了顿,恢复笑容,“我也是年前才回的昆明。祁城说你来了,想要转转,让我来帮忙做个向导。”
“哦……”许静好低声。
抬头看向买票队伍中的高大身影,他哪里是想找人做向导,明明就是刻意避开和自己的单独相处,连任何一点**的机会都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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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逛了民族村,又开车去了比较远的九乡。
明明盼望的是两个人独处时光,到最后却变成了三人行,她反而处于不尴不尬的位置。
许静好除了从酒店踏出来时的喜悦,之后全天眉眼之间都是怏怏的神色,对于那些稀奇的景点,她走马观花,根本提不起兴趣。
到了晚上回到市区内,冯丽芸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不能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看着冯丽芸从十字路口下车的拦了辆出租车,许静好顿时来了精神,“小姑父,我想尝尝云南的腊排骨,我们买回酒店吃吧?”
“嗯。”郁祁城答允。
到店里买了腊排骨,以及几个特色菜,打包回了酒店。
这时候外面华灯初上,从窗户往外望出去,似乎所有美景都尽收眼底,哪怕是坐在对面的男人面容寡淡,她也觉得时光真好。
郁祁城吃的不多,点了根烟燃在指间。
待许静好放下筷子时,他沉声开口,“吃饱了?”
“饱了!”许静好将擦嘴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标配的打了个嗝。
“那你早点休息。”郁祁城说着就站起了身。
许静好见状,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咬唇问他,“小姑父,你就这么不愿和我待在一起吗?”
郁祁城眸光深邃的望着她,年轻的女孩子还不懂掩饰情绪。
脸上写满了心中所想,以至于他不用费力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他仿佛恍若不觉。
“为什么要来?”他问她。
许静好很轻声的回,“我怕自己见不到你……”
垂在身侧的手,紧贴着牛仔裤的裤线,握住了几秒后,眼睛里烁动着亮光,“小姑父,我是认真的,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她知道,自己这样太过没廉耻心。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大老远的从北方追过来,或者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明明对方都已经拒绝,可年轻的她,认为感情应该就是毫无退路,毫无保留的。
就像是现在她做的事情一样。
许静好抬起的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在梦里曾经出现过,她一直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小情绪的变化,心中紧张感递增。
她今天穿的是件娃娃领的衬衫,解开后里面就只剩下胸、衣,她连续解开了一颗、两颗……
在解开第三颗时,郁祁城掐断了手中的烟,朝着她走过来。
谢天谢地,他没有像梦里一样说“滚”。
许静好呼吸骤窒,感觉他每一步都好像走在自己心尖。
他布满枪茧的手,忽然握在她的上面。
心里擂鼓似地怦怦响,睫毛眨动间都是羞涩,许静好鼻端萦绕的都是他带来的烟草气息,然而他没有动,只是深沉的望着她。
他越稳得住,就越显得她年轻。
许静好仰视着他沉敛的眸子,找不出一丝情动的端倪,崩溃般的扑到他怀里,“小姑父,你不要拒绝我!求你……”
最后两个字,低到了尘埃里。
她低头埋在他胸口,进而错过了他眸底那么深的挣扎。
良久,郁祁城缓缓将她推开,一颗颗的将她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
“女孩子到任何时候,不要做这种不自爱的事,你值得更好对待。”他低眉凝着她的杏眼,声音低低沉沉的,并不严肃,甚至是有些温和的。
许静好喃喃,“小姑父……”
郁祁城打断她后面的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动作太近似于温柔了,许静好眉眼怔在那,心神恍惚。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高大身形,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得冲着他背影喊,“小姑父,我都想好了,我今年七月份就能毕业了!你调来云南没关系,我也可以来这边发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她想要告诉他,自己做好了对未来的准备。
年轻时宣泄爱意的声音,总是那么动人心扉。
郁祁城脚步顿了顿,微侧过头半秒,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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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云南的第三天。
许静好昨晚和妹妹许静怡打了通电话,姐妹俩就这段感情再次展开了分析,结束后她胡思乱想了许久,导致很晚才睡,第二天睁眼时都已经快中午。
她连忙摸出手机,上面有条未读短信。
“今天我不过去了。”
许静好坐起来编辑短信:“小姑父,你不来了吗?”
两分钟后,郁祁城回复一条:“嗯。想吃东西的话,酒店可以room-service。”
许静好看着短信内容,没有再发,而是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应该是刚在发短信的关系,手机还没有离手,接起的很快。
“小姑父,你在忙吗?”许静好失落的问。
郁祁城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她听见以后,连声担忧的问,“小姑父,你生病了吗?”
“有些感冒。”郁祁城回。
“发没发烧,严重不严重,用不用去医院啊?”
“没事。”郁祁城淡淡,又咳嗽了两声。
“那你吃药了吗?”许静好听的很是焦急。
“我没回军区,市内分的宿舍,没医药箱。”郁祁城回答说,并且叮嘱她,“今天你如果想出去,就在附近逛逛,别走太远。”
“你宿舍在哪儿?”许静好脱口问,又连忙低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
那边没有声响,在她都能想象到他会漠漠的说声“不用”了时,却听见他沉吟般说,“我把地址发短信上吧。”
“好!我马上就去!”许静好激动的下牀。
“打正规的出租车,别坐黑车。”郁祁城交代她。
“嗯嗯!”她欣喜的连应。
从酒店里出来,许静好沿街找了一圈,发现了家药店,进去后询问店员,“请问,有治疗感冒的药吗?”
“这个,和这个。”店员从柜台拿出来两盒。
“我都要了吧!”许静好对比了半天,都拿在手里,想了想还说,“再给我拿两种管发烧的药吧!还有消炎的!”
到收银台付了钱,拿好装药的袋子,许静好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将手机上的短信地址拿给司机看,“你好,我要去这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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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的似乎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
因为郁祁城给门卫打过招呼,许静好很顺利的进来,找到地址上的高层,进去乘坐电梯,按了数字。
随着电梯一层层往上,虽说在冰城的时候,她还留宿过他家里,心里还有些小紧张。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
许静好深吸了口气的往出走,站在防盗门前。
旁边有门铃,她伸手按在上面,然后轻咬着嘴唇等待。
里面隐约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随着“咯吱”的一声,防盗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许静好将手里的药袋拎高,脸上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表情,却在看清楚面前人时,全身像被锁住般僵硬,连呼吸都屏住。
开门的并不是郁祁城,而是穿着浴袍的冯丽芸,卷发披散在肩头。
“是静好啊?”冯丽芸看到她后,笑了笑。
许静好嘴巴好像麻掉了,张了半天,才喊出来声音,“……冯阿姨?”
“谁来了?”
蓦地,有沉沉的男音响起。
许静好越过冯丽芸的肩头,看到后面走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硬朗的脸部线条,严峻的眉眼,还有她从未见过的赤着的上身,胸前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上面隐约还有为擦干的水珠,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许静好盯在那条浴巾上,死死的盯着。
视线呆呆的往上望向他的脸,木雕泥塑般,“你、你们……”
“先进屋再说吧。”郁祁城沉声说。
许静好看着他和冯丽芸,前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后者善意的笑容里似乎有一丝同情,还是一丝不忍?不管是什么,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的画面,如出一辙的穿着,在她来之前做了什么昭然若揭。
怪不得,他始终不为所动。
原来……
“不了,我……我是来送药的。”许静好摇头。
将药放在门口,她往后退连着退两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药你记得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最后一个字吐出,许静好逃离般的扭身就跑。
她拼命的按着电梯,急急的想要从两道视线中离开,无法在他沉静的目光里再继续狼狈下去,冲向了安全通道,从长长的楼梯爬下去。
十多层的楼梯,她用两条腿奔出了楼内。
不用于北方城市,这里阳光明媚,暖洋洋的洒在身上。
许静好抬起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这样的阳光里变得透明,似乎感受不到存在。
她抬手捂住胸口。
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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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回到酒店没多长时间,就响起了敲门声。
郁祁城站在门外面,一遍遍的敲,旁边有服务人员询问他有没有需要,被他摆了摆手。
门很迟缓的被打开了,但里面始终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知道她一直就站在门后。
许静好再将门打开以后,就扭身往卧室里跑,掀开被子的蒙住自己。
郁祁城在后面关上门,把丢在玄关的房卡捡起来插好,迈脚步跟了进去。
他就站立在牀边,沉默的单手插着兜。
房间里压抑的安静。
许静好蓦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凌乱的望向他,“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光是你战友的妻子,还是你喜欢的人,所以你才不能接受我……你会调来云南,也是因为她在这里,对吗?”
郁祁城没回答,但看在她眼里就是默认。
她此时恨不得羞愧到一头撞死。
千里迢迢的从冰城过来,其实到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
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把她当做亡妻的侄女罢了,若不是碍于老爷子的几分面子,又哪里会管她?
竟还不自量力的以为,他来云南是为了躲避自己,现实真是给了她一个响亮无比的嘴巴,早在她到云南看到冯丽芸时,就应该知难而退。
她的爱情落空了,眼前黑了,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我想回冰城。”
许静好忽然涩声说,抬起眼睛看他,“你可不可以帮我订票?”
“可以。”郁祁城沉声缓缓。
随即,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喂,是我。帮我订一张从昆明飞往H市的……”
许静好屈膝的双手环在上面,下巴抵住,这次她不会再拒绝,终于把她这个麻烦送走,他心里也一定是乐不得的吧。
郁祁城放下手机,看到有什么在她眼眶里烁着,然后很快跌落下来。
心中骤然一紧,他喉结动了动。
目光凝视她蓄满泪水的眼睛,“明天上午十点半,中间有经停,大概傍晚左右会到冰城。”
“知道了……”许静好擦了擦眼睛。
“明天我来送你去机场。”郁祁城顿了顿。
许静好没有再回答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对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动物。
她没有开始的爱情,彻彻底底的死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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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八点。
因为机场比较远,郁祁城的车很早就开过来。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许静好会过来云南,不过是凭着年轻的冲劲,和对待感情毫不保留的勇气,把随身物品装好在双肩包里,她背着走出去。
郁祁城等在楼下,帮她将房间退了。
许静好过程里没有吭声,她像是被人夺走了全部的朝气。
从大厅出来时,越野车里的副驾驶和之前一样,坐着漂亮的冯丽芸,只不过眼神略显尴尬。
“静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冯丽芸谷欠言又止。
“嗯。”许静好低声。
她心情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在对方下车时,已经径自的打开后车门钻进去,不会再不自量力的耍心思坐前面了。
郁祁城看了看她,抿唇的也坐进了驾驶席,开向机场。
迈入机场大厅的一瞬,许静好想,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来云南了。
很快办理了登机牌,她没有行李托运,省事又方便。
距离安检还有一段时间,冯丽芸似乎是找了个借口走开,把时间留给他们二人。
许静好和郁祁城走到了安检口,前面有很多旅客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相对无言,就那么静默的站着,谁的视线也没看向谁。
“小姑父。”
还是许静好打破了沉默。
郁祁城抬起头,目光放在她的杏眼上。
许静好攥紧着身上的双肩包背带,低垂着脑袋,“我有话对你说。”
“嗯。”郁祁城应了声,等待下文。
“你和冯阿姨的事情,我回去后不会乱说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爷爷知道后,应该也不会反对的。”许静好盯着自己的脚尖,顿了顿,“还有就是……”
“对不起!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这段日子给你造成的困扰。”
许静好终于抬起头,努力撑着眼里的泪水,“你说的对,我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什么人该爱,什么人不该碰。谢谢你在我还没有走太多弯路的时候,让我发现自己很天真……之前在医院里、还有酒店房间的事,希望你能忘记。”
医院是指她主动吻他的事,酒店房间指的她脱掉衣服奉献自己的事。
郁祁城沉默的听着,突起的喉结微动。
“以后我不会再不自量力了,会时时刻刻的记住你是我的小姑父,是我的长辈,不会再起任何不该有的念头,请您放心。”许静好声音止不住的颤。
她终于撞到了南墙,不得不回头……
郁祁城注意到,她最后更改的称呼“您”。
这是他想要见到的,只是终于来临的时候,觉得脑袋里有根筋被挑了一下。
“我进去安检了。”
许静好直了直背脊,扭身的摆手,“小姑父,再见。”
“……再见。”郁祁城嗓音很沉。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排在队伍当中,很快轮到的递上了证件,通过安检后逐渐消失。
心中一团的情绪四处乱撞,找不到出口。
郁祁城习惯性的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似乎想用烟草来平静什么,又猛然响起,机场内是不允许抽烟的,只能再度捏在手里。
“祁城,她走了?”冯丽芸不知从哪里走回来。
“嗯,走了。”郁祁城扯唇。
“她看起来很伤心。”冯丽芸语气不忍。
“我知道。”郁祁城指间的烟卷,用力到有了凹印。
“其实你们两个……”冯丽芸谷欠言又止。
在接触到他深邃的目光时,因为相差的十二岁年纪,因为说不出口的关系,最后只得化作一声叹息,“唉!”
“我们也走吧?”冯丽芸问他。
“再等等。”郁祁城没有动,目光深深地望着。
冯丽芸也抬头朝里面望了望,那抹倩影早已经随着人流消失不见,不知道他到底还在望什么。
*************************
云南某军区的训练基地。
穿着一身作训服,脚底等着双黑色军靴,头上戴着帽盔,身上各种越野装备的郁祁城,一把伸手推开门,额上还有未消的汗珠。
“郁队!”郑辉忙站直敬礼。
郁祁城简单回了个,声音里隐匿着期待,“谁的电话?”
“是你家里打来的电话!”郑辉指着旁边的话筒,恭敬的回答。
“嗯。”郁祁城沉声,同时心里一紧。
刚刚的那个瞬间,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电话的确是家里打来的,是胞弟排行老二的郁祁佑,“大哥,你这去云南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说往家里来电话?奶奶可挑你理了啊!”
“训练太忙。”郁祁城淡淡回。
“什么时候放假?十月一前后?”郁祁佑忙问。
“队里有个新兵,刚离开家不适应,我把探亲假都给他了。”郁祁城听后,沉声说。
“啊?那你过年也不回来了?”郁祁佑在那边惊讶不已的问。
“不回了。”郁祁城说完,不等那边再作反应就挂了电话。
重新将摘掉的帽盔戴在头上,郁祁城身上的装备没有解开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郑辉见状,不由的连忙问,“郁队,你还要继续啊?”
郁祁城只回了个淡淡的眼神,大步流星的离开。
旁边办公室里的兵员,凑到郑辉跟前,“郑哥,队长他没事吧?虽说佩服他的战斗能力一流,可现在又不让他上前线打仗,不至于这么把自己往死了操练吧!”
“这哪儿是训练,是情伤啊!”郑辉瞥了对方一眼。
“情伤?”兵员一头雾水,挠着脑袋,“不是说队长的老婆,死了都三年多了么……”
“你懂什么!”郑辉望向窗外的高大身影,摇头叹息。
郁祁城没有谈过恋爱,会结婚也是因为郁父安排的家族联姻,这样的婚姻能有多少感情?婚前没见过几次面,婚后就去了美国,若不是每年扫墓,他都快忘了妻子长什么样。
她就像一轮骄阳照进他生活里,那样热烈的情意,朝气蓬勃的年纪,这样女孩子有她心底所向往的爱情,也理所应当的被人捧在掌心里爱,可是……
他能给吗?不能。
*************************
时光荏苒,三年后。
写字楼某层的某个杂志社,格子间里都是忙碌的白领工作者。
许静好也是身为其中的一个,大学毕业后,她婉拒了林老爷子让小叔林烨给安排的工作,自己和同学一起到了人才市场找工作,被这家杂志社选中。
实习期结束以后,她一直都工作在这里。
到了午休时间,茶水间里向来是最热闹的,女同事们聚集在里面七嘴八舌。
今天似乎情况有些特殊,好几个围着其中的一个,年纪看起来和妹妹许静好差不多大,刚刚大学毕业,到了她们小组实习。
“你别怕,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它就隔层纱啊!”
“对对,妹妹你大胆的往前冲,这不是你大三就暗恋的学长么,还为了他来到咱们杂志社,现在就跟着个部门,你还等什么呢!”
“我们这帮姐妹给你做坚实的后盾,下个月可就七夕*节了,你要再不鼓起勇气告白,到时候你又得孤苦伶仃的单身狗……”
……
许静好搅拌着速溶的咖啡,饶有兴趣的听着。
小姑娘暗恋隔壁部门的一个技术员,之前就听说过了,最近这些天,女同事们都在变为拉拉队的为其加油鼓劲。
“趁着年轻,怕什么的啊!”
不知是谁,这样鼓舞的说了句。
许静好心中被触碰到波澜,不由转过脸,看向坐在中间的女孩子。
脸上表情尽是羞涩,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光亮,是对爱情美好的憧憬。
许静好有些恍惚,恍若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曾经在这样年纪的时候,也为了一个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去爱。
年轻时候对待感情总是激烈的,有执念的,有热情的,她现在不过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好像再也无法那样近乎疯狂的爱了。
到现在,她还能记起三年前独自从云南飞回来时的情形。
在她对他说出那番话以后,哪怕知道他目光就在身后,却不敢回头,一直到飞机升上了云霄,机窗外面的阳光折射在眼睛里,她一下子流出了眼泪。
与此同时一并流掉的,还有她的爱情。
围着的女同事不知何时散开了,小姑娘捏着情书和礼物还犯愁在那,看到她站在那,起身的颠颠过来询问,“静好姐,你说我该不该去告白啊?可是我好害怕他会拒绝……”
“看你自己吧。”许静好想了想,认真说。
“静好姐,你告白过吗?”小姑娘忽然问她。
“……嗯。”许静好愣了下,点头。
“成功了吗?”小姑娘忙问结果。
“没有。”她遗憾的耸肩。
见小姑娘脸上表情垮下来,她连忙笑着安抚说,“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不要拿我的当例子,我的那个……是特别失败的例子。”
她说到最后时,眼睛明明无神的散着,里面却袒露出掩藏不住的痛。
让旁人看着都觉得心里一紧,小姑娘忍不住好奇追问,“那静好姐,你们之间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许静好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扬了扬嘴角说,“休息时间马上结束了,赶快回去准备吧,下午还要开会!”
小姑娘听后点头,捧着信纸和礼物还很纠结的离开了。
许静好靠在桌柜边,没有立即离开,再度陷入了回忆当中。
其实从云南回来后的一天,她主动联系过他,没有发短信,而是直接打了通电话,响了十多秒后,才被他缓缓的接起。
她看着手边放着的生日帽,鼓足了勇气说,“小姑父,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
郁祁城在那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是对待路人般,若碰见谁过生日,都会这样的说上一句祝福语。
许静好隔着手机屏幕,血液都一点点的凉掉,似乎是见她始终没有出声,他漠漠的问,“还有事吗?”
“没……”她舌头僵了般,找不到话。
只是郁祁城未等她再开口,就已经切断了线路。
当天晚上,许静好捧着手机,含泪的将手机里他所有的短信内容和通话记录,一条条的全部删掉,告诉自己,必须要学会忘记。
许静好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后,平静下心绪的望向百叶窗外。
三年了,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拍了拍脸颊,许静好端着咖啡杯往办公室回,刚刚坐下拿起鼠标时,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林老爷子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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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西下。
许静好下班和同事吃完饭后,开着自己那辆比亚迪FO,朝着林宅方向行驶。
这是她工作了一年后攒钱买的,原本是不想买的,但是老爷子心疼她上下班辛苦,又早就考下来驾照,非要带她去4S店选车,最后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偷偷花钱买了个最便宜的二手。
每次坐上车打着火的瞬间,她都能想起曾经某人教学的模样。
别墅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许静好就陪老人多待了些时间,爷孙俩拿出棋盘下起了围棋。
第二盘刚刚开始的时候,小叔林烨从外面回来了,带着身烟酒气,许静好捏着手里的棋子,忙恭敬的喊,“小叔。”
“嗯。”林烨看到她皱了皱眉,仍旧不怎么待见。
“你不是说今天要应酬到很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嗨!我给那几个客户安排了项目,自己玩去了!”
许静好不敢乱插嘴,不想要面对小叔林烨,正准备找个时间点说自己要离开时,忽然听见说,“我听说姐夫回来了!”
她放棋子的动作骤然一顿。
胸口好似被塞住了,紧绷绷的,有些呼吸困难。
“是啊!”老爷子笑着点头,“前天夜里回来的,第二天早上给我打了通电话,报了个平安,说是调回来了,不用再去云南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许静好脑袋里只剩下这四个字,心底,掀起来一场烟尘。
就在此时,她还未他的归来努力镇定心神时,玄关处忽然传来下人的扬声通报:“三姑爷来了——”
时隔三年,再听到这样的声音恍若隔世般。
许静好从手指到脚趾全部僵硬掉,甚至胆怯的不敢扭头去看,直到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视线里多出来一双军靴。
郁祁城进来后,先跟老爷子问了好。
对面的小叔林烨站了起来,许静好作为小辈也只好跟着起身。
目光怔怔的望着他,竟然发现他一点都没变。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爱情会跋山涉水、毫无保留付出的女孩子了,甚至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情绪和心事,可他却什么都没变。
线条硬朗的五官,严峻的眉眼,似乎轮廓更深邃了一些……
自从三年前在机场分开后,在心里偷偷描过几回?
恍惚间,许静好听见小叔林烨在跟他笑着寒暄,“姐夫,回来了啊!”
“嗯。”他沉声应。
感觉到他沉敛幽深的眸子朝自己望过来,许静好和他的目光一触,迅速的移开。
她像三年前在墓园见面时一样,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磕巴的喊,“……小姑父。”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2,
“……小姑父。”
许静好像三年前在墓园见面时一样,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磕巴的喊。
“嗯。”郁祁城沉声应了句。
这般正常的交流,恍若普通的姑丈和侄女关系。
“姐夫,快先坐下吧!”旁边的小叔林烨笑着道。
在两人相继坐下以后,许静好也跟着重新坐回沙发上,却忽然感觉真皮的沙发软到不行,坐不到实处一样。
除了最开始眼神的短暂接触外,她始终低垂着头,没再抬起过。
视线里是他标志性的军靴,耳边萦绕的是他交谈时的沉沉嗓音,虽然在脑海里设想过多次再见面时的场景,可心里面还是觉得艰难。
“姐夫,你都三年没回冰城了吧?”小叔林烨在问。
“差不多。”郁祁城沉吟的回。
林老爷子也看着自己的女婿,关怀的问,“祁城,这三年在云南那边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郁祁城淡声。
“这次再回来,就不走了吧?”老爷子又问。
“嗯。”郁祁城点头,回答说,“调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静好感觉他在说这句话时,特意瞥了她一眼。
听着他们之间的聊天对话,她贴在腿侧的手慢慢蜷缩,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里,她找准时机的插话,“爷爷,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行,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老爷子看眼窗外,点头说。
许静好乖巧的点头,拎起旁边的随身包准备起身。
在她即将走出客厅时,身后响起了沉沉的嗓音,“我还有点事,也不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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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外面,门庭悬挂的灯光摇曳。
许静好哪怕脚步再快,到玄关时,身后沉稳的脚步已经追了上来。
并排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独处,郁祁城从烟盒里掏出了根烟,不过并没有立即点燃。
许静好注意到,他带着枪茧的食指尖有些泛黄。
他的烟瘾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这样想着,她不由抬头,刚好撞入他正凝向自己的目光里。
呼吸停顿两秒,许静好尽量表现的自然。
她犹豫着是否要说点什么,是不是要虚伪的寒暄一句“好久不见”,可又想到,那是专属于情侣之间的,而他们之间的那段到最后都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种冰冷和绝望的感觉她还记得。
恍惚间,他已经沉声开口,“已经毕业了吧?”
“嗯……”许静好点了下头。
“参加工作了?在什么单位。”郁祁城继续问。
“一个杂志社。”许静好再度点头。
郁祁城敛着眉眼看她,摇曳的灯光下,一双杏眼依旧黑白分明,在她回答他每一句话时,态度都显得很毕恭毕敬,就像是一个晚辈该对长辈的模样。
“现在还住在老道外那个住宅区?”
“没。”许静好摇头,见他目光仍旧看向自己,又继续说了句,“我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我妹陪我住。”
“走吧,我顺路送你。”郁祁城将烟放回烟盒,甩了下车钥匙。
“不用麻烦了!”许静好忙道。
她也从包里掏出把车钥匙,解释说,“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谢谢您!小姑父再见!”
最后的五个字,似是触动了什么,郁祁城蹙起眉。
视线扫过停在院子里小巧的F0,原来是她开过来的。
许静好说完后,还冲着他颔首了下,然后便一溜快步的跑过去拉开车门,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钻到驾驶席就发动引擎离开。
一直到行驶出林宅外面的私路,她才松了口气。
脸上端着的表情瞬间垮掉,许静好降下车窗,清凉的夜风透进来,她喘息。
晚上车行畅通,只遇到了两个红绿灯,F0行驶进了一处公寓楼区,停在六层高的楼前,车子熄灭了火,她拿着包走进去。
没有注意到的是,后面有辆尾随一路挂着军牌的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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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工作时间,杂志社。
一阵的忙碌过去,许静好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刚抻个懒腰,感觉到后面有身影站过来。
她回过头,看到是隔壁技术部的男同事小魏,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
许静好接过对方手里的材料,连声感谢的说,“怎么还给我送过来了,我自己去取就行!麻烦你了啊,真是谢谢!”
“不用客气,我刚好过来修个网络,省得你再跑一趟!”小魏笑起来很忠厚老实的样子,搓了搓手,问她,“静好,你今晚有事吗?”
“怎么了?”许静好不解的问。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小魏笑容里多了些羞涩。
“呃!”许静好不傻,当然能看懂对方的意思,找了个借口搪塞,“我忽然想起来,我晚上约了人……真是抱歉啊!”
“没关系!那这个礼拜六呢?”小魏锲而不舍的问。
许静好佯装回想的样子,“好像也有事情……”
送走了满脸失落的小魏,旁边和她关系很近的同事白娉婷就凑了过来。
“你干嘛呀,怎么老拒绝人家!”
“我拒绝什么了,你别瞎说。”许静好不自然的皱眉。
白娉婷眯起眼睛,“我都听见了,他想要约你!再说了,技术部的小魏一直对你有好感,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你也是的,怎么就不给人家机会!”
“我晚上约了人。”许静好搪搪塞。
刚刚过来的小魏的确是对她有好感,也已经主动约了她好几次,不过除了同事聚餐的时候,并没有单独出去过,总是提不起想要恋爱的冲动。
“能约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每天家里和杂志社两点一线!”白娉婷撇嘴,又很好奇,“小魏挺不错的啊,跟你同龄,长相还过得去,听说家庭条件也不错!你不喜欢他那样的,难不成喜欢老男人啊?”
许静好被蛰了下神经,抿嘴的挥手,“苍蝇一样,回你座位改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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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西下。
下班的高峰期,不过今天路况倒是并不拥堵,晚霞玫红色的光,从前挡风玻璃温柔的铺进来。
许静好手肘支撑着窗边,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随着前车从桥上行驶下来。
白娉婷其实说的很对,她每天基本就是家里和杂志社两点一线,除了偶尔会回许父许母那里蹭顿饭,只是想到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由自主的出了神。
老男人……
许静好的眼前,浮现起他几乎未变的脸廓和眉眼。
不知道他和冯丽芸发展的如何了,是留在云南还是跟他一起回了冰城,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他提出再娶的话,林家这边也未必会为难。
其实之前在出了林宅时,她好几次想要问的,只是话到嘴边又作罢了,因为那些都轮不到她关心,更何况在他面前的勇气早消耗光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胆怯。
蓦地,引擎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小巧的车子随之停住,许静好被那股惯性向前,又被跌回座椅上,她抬手揉着被方向盘硌到的肋骨。
欠身的看了看,心里面咒骂了一声,然后无力的冲天翻了个白眼,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情况了,果然民众的评价是正确的,国产的二手车就是不靠谱,动不动就抛锚。
许静好从车里面下来,支起前面车盖,有白色的烟雾冒出来。
她抬手挥了挥捂住鼻子,觉得倒霉透了,这可比刮到别人车还点背,这大马路上的怎么整!
正在她对着里面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零件鼓捣时,有刹车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带着些惊讶又欣喜的声音忽然响起,“小静好?”
“郑大哥?”
许静好闻声,扭头望过去的怔了怔。
看到眨眼间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郑辉,意识到他是谁的人,那么……
她咽了口唾沫,果然看到了在他身后停着的那辆吉普车,以及正从驾驶席上走下来的郁祁城,顿了顿开口,“小姑父……”
没想到在林宅过后,这么快会再见面。
郁祁城点了下头,目光看向她的车子。
“真的是你啊,刚才我还跟郁队说呢,觉得路边有个姑娘像你,没想到还真的是!”郑辉一如既往的表现的过度热情,“怎么了这是,车子出问题了?”
“嗯,开到一半抛锚了。”许静好点头的回答。
在她回答的时候,郁祁城已经大步走到了她身边,俯身的埋首在车头里,眉眼认真的检查着。
半晌后,他将支起的前车盖放了下去,“我刚刚看了一下,应该是油泵出了问题,运行过热油压不够或者不泵油,具体情况得用专业的压力表检查下。”
“那现在怎么办?”许静好听的云里雾里,完全是一窍不通。
“没办法再开了,只能送去维修厂了。”郁祁城直接告诉她说。
“哦。”许静好点点头,对自己这辆车也已经无语了。
她回到车里将随身包拿出来,掏出手机的准备打电话叫拖车,那边的郑辉早已经替她打通了,挂掉后说,“等个十多分钟吧,拖车估计就能到了!郁队不是有个战友退伍后自己开了个维修厂,直接送那去就行了,省事又不用花钱!”
“不用了,我……”许静好张了张嘴。
“跟你自己小姑父还客气什么!是不是郁队?”郑辉扬眉打断她的话。
许静好闻言,再多说未免显得太刻意了,只得转脸看向郁祁城,“那谢谢小姑父了!”
“站在路边过车太危险了,拖车还得一会儿呢,小静好,跟我们上车陪你等!”郑辉从后备箱里拿了两个三角警告架,前面后面各放了一个,冲着她说。
许静好刚想说不用,却已经被郑辉不由分说的拽上了车。
十多分钟后,拖车准时的到了,郁祁城给司机留下了维修店的地址,然后她的那辆小巧的F0就被呼啦啦的拖走了。
许静好看了眼前面驾驶席坐着的郁祁城,拎着手里的随身包,“小姑父,车已经被拖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
“小静好,你还没吃饭吧?”郑辉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没。”许静好摇头,刚要说,“不过……”
郑辉对她后面的话直接忽略,一拍而定,“我和郁队正好也是要去吃饭,没想到路上碰到你了!走,一起吃饭去!”
许静好想找理由拒绝,可她刚刚是被郑辉拉进车里的,一同坐在了后面,车门被他挡在那,而她的这边又车流涌动,没办法下车。
而此时,前面的郁祁城已经发动引擎,汇入了主道当中。
许静好抿起了嘴角,视线里是他后车镜映出的一双沉敛幽深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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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三人分别下了车。
许静好全程都是被郑辉硬拉着,实在是推辞不下,在服务员微笑的引领下往里面桌位走。
这个时间饭店人很多,几乎都坐满了,大厅里很嘈杂,在二楼边角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她特意在郁祁城坐下以后,才迈步到了对面。
这样的小动作郁祁城自然留意的到,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服务员端上餐具和茶水以后,递上了菜单,立身在旁边等待点餐。
“小静好,快来看看,你都爱吃什么?”郑辉一马当先的抢过菜单,边翻边问她。
“我都可以的!”许静好表示说。
上次在一起吃饭时隔太久了,她偷偷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的自然,自然,再自然!
郑辉随即转向郁祁城,同样的问,“郁队,那你呢?你想吃什么啊?这家看起来特色菜挺多,选择也多!”
“其余你看着点,来两道辣的。”郁祁城没看菜单,而是说了句。
“你不是不能吃辣?”许静好闻言,脱口而出的问。
下一秒她便后悔了,懊恼的低头咬住嘴唇,尤其是他投递过来的深邃目光,让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手紧紧捧住茶水杯。
两人不说话,一个不动声色,一个垂头不语,气氛有些微妙的凝窒。
“咳!”郑辉清了清嗓子打破,给出解决办法,“这样好了,我点两道辣的,点两道不辣的!然后再来一道汤!”
餐点完了以后,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
饭店客人比较多,上菜速度就相对来说慢一些,他们三人坐在位置上等待。
郑辉很会活跃气氛,不时的在找话题说,许静好在旁边附和的一句句回答,相对来说,郁祁城显得沉默寡言。
他像是在听他们的谈话,偶尔点下头,向后靠在椅子上,从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拿出根烟的叼在嘴里。
“郁队,我给你点上!”郑辉忙不迭的表现。
“不用,我自己来。”郁祁城摆手,从右边裤兜里掏出了一枚打火机。
许静好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看他长指轻轻甩动间,有蓝色的火苗窜出,然后烟草的气息蔓延开来。
她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停留在他手指间的打火机上,没有任何花纹,黑色的,似乎使用的时间有些久了,边角的地方隐约有些磨掉了漆。
许静好瞳孔一缩。
他竟然还在用……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3,
结束完用餐出来时,外面已经霓虹闪耀。
郁祁城签单走在后面,郑辉始终的保持微笑问,“小静好,吃饱了吗?”
“吃饱了!”许静好忙笑着回。
“我看你挺瘦的,以后得继续多吃!”郑辉看着她,忽然说,“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间发现,小静好,你出落的比以前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尤其是现在披着头发的模样!”
许静好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披散的长发。
女人被异性夸奖总归是心情不错的,她故意笑着嗔怒问,“郑大哥,你是说我以前丑嘛!”
“当然不是了!”郑辉否认,抬手摩挲着下巴沉吟起来,“以前的你怎么说呢,有些青涩吧,但现在随便往那一站,绝对是能吸引男人的美女啊……”
“啰嗦什么,上车!”
沉沉的男音在后面打断。
郑辉接触到郁祁城无温的目光后,顿时自动消音,不敢再多开口。
这不像是之前在林宅,她的F0被拖走了,没有借口,顺理成章的只能坐他的车。
看着郑辉灰溜溜的钻到车后座,许静好看了眼前面的郁祁城,也尾随其后的跟着钻了进去。
车门关上后,郁祁城发动了汽车引擎,两边霓虹匀速掠过。
前面男人脸上表情严肃的关系,车厢内的气氛略显安静,郑辉也没有主动再打开话匣子,察言观色了一阵,咳了声说,“那个什么,郁队,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成!我在那附近约了个朋友!”
“嗯。”郁祁城沉声应。
随即在车开到路口时,向右打了方向盘。
郑辉推开车门,和她挥手,“小静好,再见啦!”
“拜拜!”许静好也挥手。
郑辉下车后,就快步过了斑马线,转眼间消失不见。
许静好收回视线,却见前面的郁祁城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从后车镜里望着她,沉敛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
“坐到前面来。”郁祁城忽然开口。
许静好坐在位置上没动,不太情愿的说,“不用折腾了吧……再往前面没多远就到了!”
“我不是你的司机。”郁祁城幽幽说了句。
见状,她犹豫的捏了捏手指,想着毕竟自己坐了人家的车,到底还是推开了车门,换到了前面的副驾驶。
安全带绑上,吉普车重新行驶起来。
郁祁城双手握着方向盘,想到饭店门口她和郑辉的对话,用眼角瞥向她。
三年的时间,曾经还是学生时期的女孩子,虽然依旧很年轻,干净明亮的一双杏眼乌黑水亮,只不过脸上的婴儿肥褪却了,五官显得浓丽,标志性的马尾也柔顺的披散在肩头。
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的确会吸引人的目光。
“小姑父,前面路口往左拐,会展中心后面的小区就是了!”许静好指着前面,出声的告诉他说。
“嗯。”郁祁城不急不慌的应。
在到达位置时,很熟路的拐进去,车速放慢。
郁祁城微转过脸,淡声开口说,“你的车问题不大,应该换个油泵就可以,等着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嗯。”许静好点头,想了想加上句,“谢谢小姑父!”
郁祁城并没有回应,继续径自的开着车。
车子停在六层高的楼前,许静好在他踩刹车前就解开了安全带,向他说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谢谢后,背着包转身往楼内走。
她挺直着背脊,脚步没有停。
一直到迈入楼里后,许静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
和过往的扬长而去都不同,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竟然还停在那里没走!
隔着车窗玻璃,坐在驾驶席上的郁祁城正微眯着眼睛遥遥的望向她,沉敛幽深的眸子里,光亮深深的如同他身后的夜。
撞进那样的目光里,许静好心神俱都一凛。
她条件反射的忙转回身子,加快脚步的往楼上跑,一秒都不敢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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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灯光通明,妹妹许静怡正在浴室里吹头发。
许静好换了拖鞋的走进客厅,到厨房里喝了一大杯水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刚她一路从楼梯爬上来,总觉得那目光还始终尾随的凝在后背上,后脊骨都不知觉间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放下水杯,许静好回到卧室,准备拉上窗帘时换衣服时,动作顿住。
低垂视线的不经意间,看到楼下那辆吉普车竟然还没有走……
她闪身靠在墙壁上,心跳紊乱起来。
“嗡——嗡——”
一阵手机的震动铃声响起。
许静好从包里将手机掏出来,咽了咽唾沫,屏幕上面果然显示了“郁祁城”三个字。
她视线紧紧的盯着屏幕,险些要拿不住,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走,又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平静的心湖被搅的一团糟。
许静好没有接,就看着手机安静下来,只不过没到两秒,再一次的震动。
微咬住嘴唇,这并不像是他的风格……
“姐,你怎么不接电话?”
从浴室里出来的许静怡,探个脑袋进来问。
许静好看着已经打过来第三遍的电话,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是我。”那边沉沉的嗓音传来,“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洗澡没听见……”许静好撒谎。
“到家了?”郁祁城又问了句。
“嗯。”她握着手机点头。
那边一阵沉默,许静好抓住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间还能看到停在原地的吉普车,昏黄的路灯洒在上面,像是只蛰伏的野兽。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跟他比起来她始终都还是年轻。
这样的沉默太难熬,许静好主动再开口,“小姑父,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挂吧。”郁祁城片刻后,说了句。
许静好见他虽是说完,却迟迟没有挂断,只好自己点了红色圆圈。
攥握手机在掌心里许久,她再欠身往楼下望,那辆吉普车正在夜色中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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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杂志社。
午休时间结束,采访回来的许静好拉开椅子坐回位置上。
黑掉的电脑屏幕里,映出她的五官轮廓,她看着自己怔怔的出神,想到上午开完会出来时,对同事也兼好友白娉婷说的那番隐喻的忠告。
郁家的男人……
许静好对着屏幕里的自己牵了牵嘴角。
他不光光是郁家的男人,更重要的还是林家的女婿,并且那样复杂的身份关系。
昨晚在挂了他电话以后,妹妹许静怡全程侧耳倾听的凑上来,颇为感慨的问,“姐,你是不是还没有忘了他?”
许静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个人,她再也不敢抱有任何念头,只谨记彼此的身份。
手机再次震动,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和昨天一样的名字,许静好调整了呼吸,放在耳边接起,“喂,小姑父,我在上班。您有什么事吗?”
“车修好了。”郁祁城沉声回。
“啊……”许静好拍了下脑袋。
“刚刚维修店给我打电话,说是油泵的问题,已经换好了。”郁祁城在那边沉声的继续说。
“我知道了!”许静好忙道,昨天吃饭的时候,聊天中和郑辉有提到一嘴维修店的位置,她接着说,“是在爱建那边吧?那我下班就去取!”
“你杂志社在会展中心附近?”郁祁城反问她。
许静好愣了下,很快想起来是自己曾说住在单位附近,“嗯是,距离的不太远,相隔一条街有栋写字楼。”
“嗯。”郁祁城应了声。
随即又径自道,“下班后我去接你,爱建那边不好坐车,我载你过去取车。”
“不用了,我自己……”许静好一听,连忙说。
“没事。”郁祁城淡声表示,“就先这样,你上班吧。”
看着挂断的手机线路,许静好指尖微微收紧。
抿嘴了半晌后,她从位置上站起身,直接走向了领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主编,不好意思,我想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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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远处晚霞连成了天。
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停在写字楼前,此时正是下班时间,里面陆续有白领工作者走出。
郁祁城戴了副墨镜的站在车边,露出高蜓的鼻梁线条以及薄削的唇形,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以后,他低眉凝着指间的打火机。
底端的边角处磨掉了些漆,却并不光是长时间使用,更像是没事时常拿出抚摸。
三年来,他始终都随身携带。
有次实战演习时,他中途在树林里埋伏前进时,裤兜不小心被石子刮破了口,里面的打火机掉了出去,当时后面炮火在跟进。
作为一个多年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军官来说,应该带领整个队伍出色的完成任务,而不是影响到任务进度,并且冒着生命危险的回去捡遗落的失物。
事后他被上级叫到了办公室,面对批评教育未吭一声。
郁祁城收拢了掌心里的打火机,墨镜后的眼波轻微荡漾。
眯起的视线里,写字楼里的白领逐渐减少,他手中的烟也已经抽到了第三根,始终都未见到她身影。
到最后,楼前是剩下穿制服的保卫员。
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接起,那边传来职业的男音,“郁先生,您之前送来的那辆比亚迪F0,半个小时前被车主开走了,是一位年轻的女士……”
线路挂断后,郁祁城蹙眉盯着手机屏幕。
像是约定好般,紧接着又进来了一条短信。
“小姑父,不用麻烦您了,我取完了!”
郁祁城将短信内容看了两遍,瞳孔缩紧的眯起,良久后,他将手里的烟蒂掐断,弹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甩上车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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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休息日,林宅。
许静好开着自己那辆修好的F0,从私路里匀速的行驶进来。
院内已经停了两辆豪车,许静好小心翼翼的将车开进去,生怕会擦碰到,距离很远的位置停靠。
她从车上下来时看了一眼,一辆加长的林肯,是老爷子平时出门常坐的,还有一辆是似乎是小叔林烨开的越野。
卡宴的车型比较大只,两辆车又是错开停的,因而挡住了后面那辆吉普。
许静好将车钥匙放到包的内拉层里,往别墅里面走。
到了里面,有下人迎了上来。
许静好弯身的换鞋,想到外面那辆卡宴问了嘴,“那个……小叔在家呢?”
小叔林烨对于她的态度始终都是那样不咸不淡,甚至是嫌弃的,每每相处起来她也觉得很不好受,若是对方在的话她总会感到压力。
“没有,林先生有个饭局,朋友开车过来接他走了!”下人摇头回答。
“哦哦!”许静好点头,暗暗松了口气,拎着包往楼梯方向走,“那爷爷在楼上房间呢吧?”
下人又点头的回答,“是的!我刚泡了壶茶水过去,正在和三姑爷聊天……”
听到后面一句时,许静好上到一半台阶的脚步顿住。
“小姑父在楼上?”咽了咽唾沫,她回头问。
“是啊!”下人再度点了点头。
许静好手握在楼梯扶手上,没有再继续上前的停在那。
原地保持了几秒钟后,她往下连续退了两层台阶,然后背着包转身的往下走,下人见状后,惊讶的问,“静好小姐,你不上去了吗?老爷子就在楼上房间里,你不是来看他的吗?”
“我不上去了。”许静好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麻烦你到时候帮我跟爷爷说一声吧,我忽然想起来临时有点事情,今天就不看他了,等下周休息的话我再……”
正说话间,下人忽然冲着她身后颔了颔首,“三姑爷!”
许静好一怔,回过头,果然看到了从二楼走下来的高大身影。
黑色的暗格衬衫,两边袖口都挽在手肘的位置,健硕的小臂肌肉露在外面,两条长腿蹬在军靴里,薄唇上叼了一根烟,正甩动着打火机点燃。
目光触及到那枚打火机,许静好目光游移开来。
“小姑父。”她低声乖巧的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下来的,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楼下的下人已经颔首离开了。
“嗯。”郁祁城淡应了声,又继续说道,“你爷爷还在房间等着你,再有什么事,来都来了,也得上去打个照面。”
“哦!”许静好点头,提着包重新上楼。
只是楼梯的空间本来就狭小,他身形高大又健硕,站在那里完全挡住了去路,等了半晌,似乎都没有让开的意思,她只好抬头再次看向他。
目光凝在一起,心头颤了下。
郁祁城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目光深深,情绪难明。
蓦地,他薄眯起了眼睛沉声问,“你故意躲着我?”
“……没啊!”许静好讪笑,尽可能的表现自然,“您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好躲着您的,是不是啊,小姑父!”
郁祁城没出声,眼神逐渐变得凌厉深邃了起来。
“不是让我打个照面,您能让开一下吗?”
许静好感到莫名的压力袭来,她抵抗不住的别过视线,微微笑的问。
郁祁城沉默片刻,侧过身的让开了位置。
许静好偷喘了口气,挺着背从他面前走过,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上楼,只是即将擦身而过时,手腕忽然被一只布满枪茧的大掌抓住。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4,
许静好脑袋里出现短暂的空白。
她已经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来应对他,不料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仓促间惶惶的看向他,脸颊和耳根瞬间泛起了一阵烫。
他的掌心很厚实,很宽大,箍在她手腕上一圈还有多余。
郁祁城依旧沉默的凝着她,是她辨别不出的情绪。
许静好往回抽了抽,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抓紧,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反复折腾了几次,又是窘迫又是焦急的满脸通红,不明白他这样是做什么,而且此时身处的环境格外敏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下人走过,颤了声,“小、小姑父……”
郁祁城没有出声,也没有放手。
楼梯上两人相错些的位置,像是上演着一场无声的对峙。
“是静好来了吗?”
二楼突然传来了一声。
隐约的,好像卧室房间开门的声音。
许静好慌张的心跳加快,感觉到手腕上的热度陡然消失,郁祁城高大的身影已经继续往楼下,恍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她闭上眼睛镇定了两秒,才抬腿往楼上走,“爷爷,是我!”
老爷子也是隐隐听到了她的动静,只不过迟迟没有见她上来,开门询问了一声。
许静好乖巧的过去,挽着老爷子往房间里走。
“你小姑父刚下楼,碰到了吗?”老爷子笑着问。
“嗯……”她点点头。
想到刚刚的一幕,她手腕动了动,上面的温度还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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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子最近有些感冒,许静好是趁着周末过来探望下。
好在备有着家庭医生,一般小病小灾都能有很好的治疗,再加上身体向来不错,所以没有大碍。
爷孙俩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许静好扶着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最后层台阶踩在地板上,视线的客厅里还能看见那道无法忽视的身影。
许静好在客厅门口停住脚步,松开老爷子,“爷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好!开车来的吧?”老爷子点头问。
“嗯呢!”许静好笑米米的。
“那你慢点儿!”老爷子不放心的叮嘱。
“爷爷放心吧,改天我再来看您!”许静好说完,没再多往客厅里多看一眼,拎着包就转身往玄关处走,很快就出了别墅。
外面新鲜的空气灌入鼻腔,她感到放松了不少。
看到停在卡宴后面的那辆吉普,许静好懊恼自己进来时怎么没有看到!
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她移步到自己那辆小巧的F0前,打开车门的坐进去,插入车钥匙刚要发动引擎时,旁边车门忽然被打开,随即熟悉的气息袭来。
许静好惊诧的睁大眼睛,看向突如其来的郁祁城。
之前在楼梯时手腕上的热度似乎还在,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郁祁城将她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薄唇轻勾了下,低眉拽起旁边的安全带,不由分说的系在了身上。
见状,许静好张了张嘴,“小姑父,您这是……”
“载我一程。”郁祁城淡声说道。
“可是您自己开车了啊!”
许静好皱眉,微扬的视线冲向卡宴后面的吉普车。
郁祁城斜睨过来一眼,“忽然不想开了。”
“……”许静好语塞。
朝着别墅内望去,隔着窗户似乎还能偶尔看到下人走过的身影,她看着副驾驶坐进来的男人,他这样堂而皇之的就不怕被人看见?
“是不愿意载还是不想载?”郁祁城沉沉的嗓音响起。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许静好不禁解释,“小姑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怎么还不走?”郁祁城把话接过来。
“知道了。”她咽了咽唾沫,只好道。
重新发动引擎,许静好在原地打方向盘倒了车,然后缓缓驶出院子。
从私路里出来上了主道,两边街景匀速的掠过,许静好双手握着方向盘,集中注意力的目视前方,只不过眼角余光里,总会不自主的瞟。
F0的车型很小,对于他这样大只的坐进来,显得非常局促。
许静好有些搞不懂,他自己有舒适的车不开,偏偏要坐她的蹭车,给出来的理由也很瞎!
车子从桥上下来以后,速度慢下来一些,她主动问,“小姑父,您是回哪里?”
“你住过的那栋高层。”郁祁城淡淡回。
“哦。”许静好应了声。
心里面却腹诽,干嘛说的那么暧、昧,她不过是留宿。
“是从前面那条路拐吧?”许静好行驶到中途,指着前面的道路牌问。
“嗯。”郁祁城点了下头。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从裤兜里面掏了出来。
许静好正好拐弯,目光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冯丽芸”三个字,听他放在耳边,隐隐有女音传过来。
心里甚至忍不住在想,或许他家里就有伊人等待。
待他挂了电话,感觉到他目光朝自己看过来,许静好笑了下,“是冯阿姨吧?”
“嗯。”郁祁城微敛眉眼,语气顿了顿,“我和她……”
“没关系的,我都懂!”
许静好打断他表示,还努力的翘起嘴角。
郁祁城唇角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似是紧绷着什么情绪。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副驾驶的车窗半放,男人挽起的手肘拄在那,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鼻里吐出后,随着风消散。
从车子离开林宅开始,他手里的烟似乎就一直没断。
许静好看了眼他泛黄的食指尖,犹豫的开口,“您还是少抽点烟吧!”
“书上说一支香烟提取出的尼古丁,可以毒死一只老鼠,二十支的话可以毒死一头牛……总之吸烟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抽点吧!”
郁祁城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侧过脸的看向她。
“你关心我?”
他听后沉沉问,眸光隐隐烁动着什么。
“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许静好不敢探究里面是什么,只解释说,“我就是作为晚辈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平时身边的同事,我也会这样说的!”
郁祁城什么都没再说,将手里的烟蒂直接掐断。
许静好帮忙递上了车内烟缸,他却看也看一眼,直接弹出了窗外。
她瞥了瞥他,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情绪不太稳,好像忽然就心情不好了。
“就停在前面路口。”郁祁城沉声说。
许静好想到曾经很多次坐过他的蹭车,所以并没有立即停,而是对他说,“没有多远了,我还是送您进去吧!”
五分钟后,在警卫员敬礼之后,车子从入口行驶进去。
许静好轻踩刹车的停稳,拉起了手刹。
郁祁城并没有立即下车,在她犹豫要不要出声提醒时,他蓦地开口,“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或者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可以直接说。”
“没啊……”许静好咽了口唾沫。
“小姑父,您可能又误会了!您是我的小姑父,我是很尊敬您的,我……”
后面的话被陡然关上的车门阻绝了,许静好抿起嘴角,视线里是他走进楼内的高大背影。
她重新发动车子,原路返回的行驶出去,一直到停在自家楼下。
许静好拔掉车钥匙,疲惫的靠在座椅上。
心里面闹腾的凶,感觉到莫名其妙,又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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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工作周,杂志社。
许静好坐在格子间里,看着手里面的银行卡,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刚刚查询到的余额。
她沉思了几秒后,拿起手机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后,在电话薄里找到个号码拨通过去,屏息的等待,在那边传来熟悉的沉沉男音时,她忙开口,“小姑父,是我。”
“嗯。”郁祁城应了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到他似乎语气有一丝愉悦。
“今天晚上您有事吗?”许静好没有墨迹,直接问,“如果没事的话,能和我见一面吗?”
“可以,今晚几点。”
那边似乎没有任何犹豫,回答的很痛快。
“我可能会加班,七点半行吗?”许静好想了下,问他。
“嗯。”郁祁城应,随即蓦地问,“今天开车了?”
“没,忘加油了,早上打车上班的。”许静好顺着他的话如实回答,然后说,“我下班给您打电话!会展右侧有一家星巴克,到时我们在那见面吧!”
得到那边的应声后,许静好挂了电话,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郁祁城接她电话时正在郁宅,结束通话后,手机在掌心里收拢,眉尾微微上挑。
他从窗边的椅子上起身,直接走到了衣柜前。
这边一直有他的房间,偶尔放假回来时会住上两天,所以里面会放一些他平时穿的衣物,郁祁城摩挲着下巴在陈列的衣架上。
郁祁佑有个重要的文件落下了,亲自回来取。
见他的车子停在院里,就顺路过来打声招呼。
敲了门推开,看到郁祁城正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件炭灰色的T恤比划在身前。
郁祁佑见状,不由进来的凑上前,“大哥,晚上有约啊?”
“嗯。”郁祁城淡淡。
“男的女的?”郁祁佑顿时感到好奇了。
他们两个年岁相差的不多,从小一起长大,但还从未见过自家兄长有专门打扮的时候,即便当年结婚,也都是造型师着手安排。
郁祁城没有回答,在两件T恤中继续选择。
郁祁佑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知道他不会回答,也没有再继续问,而是帮腔起来,“大哥,还是穿那件炭灰色的吧!那个款式比较年轻化一点!”
郁祁城闻言,将另外一件丢在了椅子上,脱掉了身上的衬衫直接换上。
“鞋不换了?”郁祁佑从头到脚的打量番,到了下面后不禁问。
一身整体的搭配下来是很休闲的,只有脚上的军靴未免不太搭。
郁祁城低眉,视线也凝向自己的脚,只是薄唇勾了勾,“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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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远处近处的高楼大厦像是水晶盒子。
加班从电梯里出来的许静好,疲惫的活动着颈椎,特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七点刚过五分,想到她中途还要去个地方,不由加快了些脚步。。
许静好跟着前面人推开旋转门,准备到前面斑马线过道。
“叭、叭——”
有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路边停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郁祁城微屈着膝盖的站在那,线条说不出的潇洒,一只手伸入车内的按着喇叭,一只手里夹着根烟。
在她闻声视线望过来时,他站直了身子。
许静好不由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单位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等了多久。
忽然间想到了三年前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喧闹的校园里,她下课出来时,他也是这样手里夹着根烟在等待,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画面全部抹掉。
再凝神看向眼前的男人,哪怕过去了三年的时光,可他依旧看起来那样的有魅力,更加的成熟和沉敛。
许静好背了背肩膀上的挎包,走过去纳闷的问,“小姑父,我们不是说好在星巴克见吗?”
说话间,她特别留意了几眼,发现他似乎是精心装扮一番来的,倒不是说有多么的隆重,而是和平时不太一样……就好像是男女之间为了约会,才会有的打扮。
许静好认为,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嗯,我过来接你。”郁祁城弹了弹烟灰,语气略显慵懒。
“……”许静好不知接什么。
“先上车吧。”郁祁城绕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许静好见状,点点头的弯身坐了进去,往身上绑着安全带。
吉普车很快发动,从写字楼前行驶离开,沿途经过某个银行时,她抱起怀里的包说,“小姑父,前面能稍微停一下吗?”
“可以。”郁祁城向右打方向盘。
“再麻烦您稍微等我一下!”许静好边推开车门边对她说。
“嗯。”郁祁城点头。
随即看着她朝着路边快步走,进了家挂着24小时提款机牌子的银行里,大概两三分钟后,她又从里面出来,依旧抱着怀里的包。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许静好重新钻回了车内。
她将包的拉链给拉开,从里面取出来一摞的钱,递给他,“小姑父,这里是两万块钱,您点一点!剩下的一万块,我攒够的时候再给,行吗?”
她参加工作也才两年多,杂志社的薪水还算可观,节假日和年底都会有奖金。
只是因为林老爷子之前非要给她买车,她在那辆F0上面花了不少,所以银行卡里积攒下来的也就这些。当年在他帮忙给那笔钱时,她在心里就暗暗决定必须要还的!
郁祁城眸色似乎比方才要暗了些,伸手接过了一摞纸币。
“小姑父,您还是点一下吧!”许静好在旁边说。
郁祁城没有点,而是看着她声音幽幽的问,“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还钱?”
“是啊!”许静好点了下头。
她打电话约他见面,的确就是为了还钱的事,只是没想到他竟开车等在了楼下,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也更省事了不少。
郁祁城捏着那摞钱,眉眼阴霾。
“小姑父,还是要感谢您当年的帮助!要不是您,我和我妹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许静好特别认真地对他说,也是发自内心的,随即她重新将包背起,伸手摸向车门说,“钱您收好,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里非常好打车!”
然而,车门却没有解锁。
她开了两遍没有打开,不得不转身看向他,提醒的喊,“小姑父?”
“我饿了。”郁祁城忽然沉沉说了句。
“啊?”许静好思维有些没跟上。
“陪我去吃顿饭,剩下的一万块钱不用还了。”
郁祁城斜睨向她,未等她答应与否,就已经径自的将车子发动。
许静好对于他最后的半句皱了皱眉,看着车窗外再次匀速向后移的街景,舔了舔嘴唇说,“小姑父,那我请您吃饭吧,也是表达我的感谢!至于那一万块钱,我攒够还是会还您的!”
“随便你。”郁祁城淡淡的口吻。
许静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干脆看向车窗外。
吉普车在行驶了一段路后,停在了家饭店门口,她下车以后看到上面牌匾上挂着的辣椒logo,不禁问,“怎么是一家川菜店?”
“你不是爱吃辣的?”郁祁城拿了车钥匙下车,看过去反问。
“我现在不爱了。”许静好抿了抿嘴唇,声音低低,更像是在回答别的,“辣的人难受,自然得换换口味,毕竟选择还有很多。就吃对面的火锅吧!”
也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她说完后就闷头的转身往对面走。
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刚好转变,许静好没注意的在大步向前,有尖锐的汽车喇叭声骤然响起,她吓了一大跳。
“有车,小心!”
沉沉的男音忽然响起,她手臂被向后拉扯了下。
有车速很快的轿车叫嚣着行驶过去,她整个人却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当中。
许静好被他实打实的抱在了怀里,脸颊刚好埋在他的心口上,腰和后背上有他厚实的掌心覆在上面,有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在她皮肤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疙瘩。
哪怕在喧闹的街头,但她依旧能清楚听到他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许静好垂着的双手挣了挣,试图从他的怀里出来。
郁祁城却更加收紧力道,他本来身材就魁梧,几乎要将她瘦小的骨骼填到胸膛里,彼此的身躯更加严丝合缝的,沉声呵道,“不要动!”
“……”许静好脸上温度加倍上升。
之前的那辆车子,明明早就已经没了影,他却迟迟没有松开的意思。
臭当兵的!
耍流、氓啊……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5,交男朋友了?
陆续还有车辆从两人身后驶过,车窗玻璃上映出相拥的身影。
许静好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外面热闹,我们拥抱。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周围的喧闹俱都远去,剩下耳边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萦绕的气息。
哪怕极力稳定心神,许静好也没出息的控制不住整颗心在发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对面的信号灯已经转成绿色。
“走吧。”
郁祁城眸光睥睨着她,沉声说。
就像是之前在林宅时一样,他表现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严峻眉眼间的神色甚至是慵懒的,单手插着兜,军靴踩在斑马线上。
许静好咬着嘴唇,只得默默的跟在后面。
看着他宽厚的肩背,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悄然的挥了挥拳头泄愤。
臭当兵的,臭当兵的,臭当兵的……
一路在心里碎碎念的进了火锅店,有服务员微笑的迎上来。
郁祁城回过身问她,“坐楼上还是楼下?”
“随便你!”许静好学着他丢出句。
郁祁城闻言,唇角别出一抹浅浅的弧。
正准备跟服务员说坐哪里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肩膀,“祁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打!”
许静好闻声望过去,看到身后有跟进来五六个男人。
虽然都穿着很随便,但他们的气场是相同的,应该都是军人。
“也是最近几天。”郁祁城淡淡回答道。
“之前一声不吭就调去云南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哥几个都念叨死你了!回来也不联系,太不够意思了啊!”埋怨不已的语气。
“这不还没倒出功夫。”郁祁城解释说。
“怎么着啊?择日不如撞日,找个大包厢一起吃吧?咱们都好久没聚了,你可还欠着一顿呢!”对方说完后,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都跟着附和。
郁祁城闻言,侧过脸看向身旁的许静好。
他个子高,身形又健硕,刚刚聊天时她一直都是被挡在身后的。
待其余人看到她后,顿时都惊讶出声,“哟!才看见,这还有个小美女呢!”
“祁城你厉害啊!”
“怪不得回来后没功夫搭理我们这帮人呢,原来有佳人作陪啊!”
所有人目光突然聚集过来,许静好有些无措的脸红。
“我的几个战友。”郁祁城沉声向她解释说。
许静好点点头,也已经猜到了。
“还不快介绍一下?”有人挑眉在说。
许静好见状,忙不迭的自己开口,“你们好!我叫许静好,我是他……”
后面“侄女”二字还没有吐出,便被人给打断了。
“找包厢坐吧!”郁祁城出声。
服务员领着一行人往楼上走,许静好跟在他后面,抿嘴的凝着他的背影,这不明显让别人误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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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包厢,每个人在位置上坐下。
空间很大,加上他们两个,七个人的圆桌并不拥挤。
服务员送上菜单,郁祁城放在了她面前,“喜欢吃什么就点。”
“哦!”许静好捧在手里,想到他们之前的对话,翻了两页问了句,“是你请客吗?”
可能是被他这帮战友起哄弄的,她一时间都忘记了称呼他“您”。
“嗯。”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报私仇般的每翻一页都点一样,“那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来两只大螃蟹!”
郁祁城什么都没说,在她点完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火锅店是单人的小火锅,每人面前都有个电热板,很快就有服务员端着一个个锅仔进来,分别放在上面。
在下车时两人的简短对话,许静好特意点了个菌汤的清锅。
刚按了开关,面前的锅仔便被旁边人端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辣锅。
许静好看着上面漂浮的辣椒,皱眉看过去,“我说了现在不爱吃辣!”
“你就吃这个。”郁祁城态度略显强硬。
“……”许静好抿了嘴角。
碍于桌上还有他的很多战友,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耸下肩,只是看着渐渐沸了的辣锅,好像无形中代表着什么。
随着服务员陆续将涮的菜品端上来,席间也越来热闹。
“祁城,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嗯,调回来了。”
“你说说你,怎么就跑云南那么远,一待就是整整三年!就算是有调令,若是你不想去的话,还不是打声招呼的事!”
许静好对于他们的话题参与不进来,默默的往锅里面涮肉吃。
听到说云南的事情时,她筷子顿了顿。
不由想到了三年前自己追去云南的情形,可能别人不知情,其实他本来就是愿意调去云南的,因为那里有他想要奔的人在……
恍惚间,锅里面被放了两个虾滑。
许静好顺着长指往上,看到他硬朗的五官,“多吃一点儿。”
“知道了。”她低声应。
感觉桌上视线都朝他们看过来,许静好顿时窘迫。
“祁城,挺会怜香惜玉啊!”
“给我夹两块虾滑呗,我也想吃!”
有人已经开始唱双簧般的揶揄起来,有些暧、昧在里面。
许静好脸都快埋在了芝麻酱里,红晕疯狂上涨,朝着旁边男人偷偷瞥过去,见他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眼底隐隐有些笑意,却并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你们误会了,我……”
许静好试图张嘴解释,椅子上却有条结实的手臂搭上来。
她不由挺了挺背脊,虽说没有实际性的接触,但姿势在旁人看起来,总会有些太过亲近,像是她坐在他怀里一样。
可能是离的近的关系,感觉他沉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吃你的,不用管他们。”
“哦……”许静好垂着眼点头。
一顿饭吃的很热闹,结束的时候还剩下不少东西。
郁祁城从裤兜里掏出个钱包,递到了她手里,语气很自然的说,“拿里面的卡去结账,密码我生日。”
许静好瞥了眼桌上看过来的其他人,对于他的这种行为皱了皱眉。
“你生日多少?”她故意的装傻。
“你会不知道?”郁祁城慵懒反问。
许静好看着他手里摆弄的黑色打火机,咬唇了半晌,最终还是拿着钱包起身出了包房,到楼下的收银台叫服务员结账。
等着她在上面一笔一划把他的名字签上后,他们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都是职业军人的关系,身形各个都很高大,浑身都充满着阳刚之气,其中他最为出众,个头稍微比旁人高出一些,加上自身散发出的优越气质,成熟又迷人。
许静好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一些。
郁祁城下楼后,直奔着她走过来,“买完单了?”
“嗯。”许静好点头,将钱包还给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郁祁城在接过的时候,手指擦碰在了她的上面,能感觉到指腹的枪茧摩擦过她的皮肤。
许静好像是被烫到了,将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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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火锅店后,战友们似乎不想这么轻易结束。
拉着他不让走,非要再重新换个地方续摊,郁祁城也是推辞不下。
许静好见状,忙跟他说,“我想先回去了。”
“没事,等会儿我送你。”郁祁城沉声说道。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许静好皱眉,简直是无语了。
墨迹到了最后,那几位战友也是不肯轻易放她走,所以只能跟着一起到了附近的俱乐部。
原以为他们这帮男人都是会不安分的,不过没想到,真的只是唱唱歌聊天罢了,连个陪酒的小姐都没有叫,着实令她感到意外。
折腾到夜里快十一点,才终于是结束了。
郁祁城开着吉普车送她回家,满眼的城市霓虹。
许静好靠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是有些瘫累的,原本只是想约他见一面,把钱还了,没想到最后还跟他的战友们一起又吃饭又俱乐部的。
等过了一个红色的信号灯,她想了想开口,“小姑父,你战友他们,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郁祁城沉敛的眸子斜睨过去。
“……误会我们的关系!”许静好咬唇继续说。
“我们什么关系?”郁祁城不紧不慢的再次反问。
“……”
她不知该说什么,被他眸光扫在脸上,膝盖上的手蜷缩起来。
前面视线里,已经行驶进了她所住的公寓楼区,往前再开没几百米远,停在了楼前。
许静好低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踩在地面上时,旁边的郁祁城也走了下来,从车头踏着军靴迈步过来。
他从兜里掏出根烟,“上去吧,进门给我打个电话。”
许静好攥紧着肩膀上的背包带,抬头怔怔的看向他。
身后是黑色的夜幕,他线条硬朗的五官被路灯照着,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看起来竟有一丝温柔在上面,看向她的眼神里也是暖色。
她感到迷茫,看不明白也猜不透。
“需要我送你到楼上?”郁祁城点燃了烟,低笑了下问。
“不用!”许静好连忙摇头。
她转身的往楼门里走,过程里没有回头,但能确定的是,他的目光一直凝在背后。
许静好拿钥匙打开了门,妹妹许静怡已经睡下了,房间的门关上,她开了玄关的灯,将鞋子换了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
坐在一米五的单人牀上,她从包里翻出手机。
查找在电话薄的“郁祁城”三个字时,在拨电话前,她还是收回了手,最终转到了短信箱里,在上面编辑了文字发送过去。
“小姑父,我到家了。”
许静好发送完后,并没有立即放下。
所以铃声响起的时候,吓了她一跳,她眨着眼睛看着上面的来电名字。
咽了咽唾沫,她按了下上面绿色的圆圈,迟疑的放在耳边接起,“喂?小姑父。”
三年后好像两人调换了位置一般,以前他都是被动的发短信,而她会按捺不住的直接拨通电话过去……
“到家了?”郁祁城沉沉的嗓音传来。
“嗯。”许静好应了声。
“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郁祁城似乎是抽了口烟,嘱咐着说。
她能听到那边发动引擎的声音,想了想说,“嗯,那你路上小心。”
“晚安。”郁祁城温声的两个字。
“晚安……”许静好回了句。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屏幕发呆了许久,往后栽倒在牀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
仍旧是持续的工作周,杂志社。
格子间里,许静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跑了一上午采访,下午在电脑前修改稿子。
端起咖啡杯见里面空了,她从椅子上起身,往茶水间走。
将速溶的咖啡撕开倒在里面,接了水搅拌着,和她一样改稿的白娉婷也端着个空杯子走进来,“静好,晚上陪我去趟远大?我有个东西要买。”
“小白,今天不行啊!”许静好摇头说。
“怎么啦,你有约会?”白娉婷眨了眨眼问。
“哪来的约会!”许静好白了她一眼,解释说,“以前行政部跳槽走的那个小吴,不是前段时间回老家办完婚礼了么!今晚在XX饭店办答谢宴,电子的邀请函都发到我微信上了,不去不好!”
“我想起来了,就是事贼多的那个!”
“她没给你发吗?”
“没有!哈哈,省掉了一笔!”
两人端着咖啡杯,边说边走出茶水间。
许静好想到晚上不得不去的自助餐,无奈的直叹气,回到座位时,旁边的同事探头过来说了句,“静好,你手机一直在响!”
“哦谢谢!”她忙放下咖啡杯。
将抽屉里的手机拿出来,她却迟迟没有接起,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城”。
许静好现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包括在林宅时的突然伸手,还有那晚突如其来的拥抱,以及他在战友面前的表现等等……
她不敢去想,只告诉自己,时时刻刻记住彼此的身份,把一切都归结于是自己的多心。
昨天午休的时候,他就有打电话过来,却只是问问她吃没吃饭。
许静好就那么握着手机,调成静音的没有接。
一遍两遍,打过第三遍的时候,就没有再响起了。郁祁城虽说现在变得和三年前不一样,可到底还是成熟有分寸的人。
许静好紧绷的神经好像都一下子放松了,躲避般的将手机重新丢回抽屉里,继续修改采访稿。
到了傍晚下班时间,收拾了东西乘电梯下楼,从旋转门出来时,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许静好回过头。
是那位技术部对她有好感的小魏,明显追着她出来的,还有些喘,“静好,你没开车吧?”
“嗯是啊!”许静好点头,“我妹这两天把我车开去学校了!”
前两天早上她忘记加油没开车上班,等回家后,车就被妹妹许静怡给开去学校了,非要再多开几天,弄的她只能打车上班。
“我送你吧!”小魏立马说道。
许静好这回可不是找借口拒绝,晚上的的确确是有事。
在刚准备说时,听见对方又忙道,“你应该也收到邀请函了吧?正好我也是要去参加答谢宴,咱们杂志社的应该在一个桌,顺路就过去了!”
“那麻烦你了啊!”许静好闻言,只能点头说。
小魏的车子就停在杂志社门口,他拿着车钥匙,殷勤的帮她打开车门,然后跑回来发动引擎,缓缓的行驶离开。
在距离不远处,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已经停在那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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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小魏开车送她回到了公寓楼区。
许静好打开车门下来,见他也跟着绕过车头过来,笑着说,“小魏,今晚真是麻烦你了,还大老远的送我回家,谢谢!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没事,我其实晚上也没什么事!静好,我再送你上去!”小魏摇头说道。
“不用了!这已经都到家门口了,我上楼就是了,你快别折腾了!”许静好摆手,连声的说。
“那怎么成!我这好不容易坐回护花使者,必须得做到位啊!”小魏脸上表情很坚持,“再说就是时间不早了,让你一个女孩子上楼我也不放心,怎么着也得让我再送一下!”
“真的不用……”许静好试图劝说。
“静好,不送你上去的话我真的不放心,也没办法走!”小魏仍旧表现的很坚持。
两人墨迹了半天,最终还是她败下了阵来,无奈的同意了他的要求,共同往楼里面走。
她住的楼层并不高,没上几层就快到了,许静好停下脚步的说,“小魏,上面就是我家了,你快回去吧!”
“那好,我们明天单位见!”小魏见状也不好再往上送,点了点头。
“嗯,拜拜。”许静好笑着挥了下手。
看着小魏的身影走下了楼,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转回身继续往楼上走。
在上到最后两三层台阶时,感应灯随着她脚步亮起,准备从包里翻找钥匙时,有烟草的气息飘散过来。
许静好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抬头,瞬时呆住。
自己家防盗门旁的旮旯角边,靠着身形高大的郁祁城,黑色的棉麻布衬衫,同样颜色的裤子,下面是一双军靴,垂手而立的站在那,右手的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
此时没有抽,白色的烟雾袅袅的升起。
视线下移,注意到在他军靴旁边,已经有了好几个烟蒂,似乎是来了许久。
许静好咽了咽唾沫,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跑到自己门口来蹲点。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脚步卡在了那。
郁祁城掐断了手中的烟,沉敛幽深的眸子遥遥望过来,在她开口之前已经抢先问道,“交男朋友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6,我喝醉了
“交男朋友了?”
郁祁城沉敛幽深的眸子遥遥望过来,在她开口之前抢先问。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
她朝着身后的楼梯望了望,同事小魏离开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回过头的疑惑问,“您什么时候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郁祁城没有回,而是再次沉沉问。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许静好对上他的眸光,莫名感到心慌意乱。
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时,防盗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妹妹许静怡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说话动静,探着个脑袋从门缝间出来,惊讶的问,“姐,你回来怎么不进屋呀?”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目光再次移向旁边站着的郁祁城。
“呀,小姑父好!”许静怡也是慢半拍都看到,忙低呼起来。
“你好。”郁祁城微点了下头。
“别在门口站着了吧!”许静怡招了招手,看向立身在那的郁祁城,犹豫的邀请,“小姑父,您……要不要进屋里坐坐?”
“好。”
许静好刚想把话题掩过,却听到他沉吟道。
见状,她只能抿嘴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迈步进入了玄关。
许静怡也一副自知做错事的表情,靠在门板上面,挠着头向她表示,“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口邀请,谁知道他真进来啊……”
“一会儿再收拾你!”许静好走进来瞪了一眼。
*************************
因为这房子一直以来都是姐妹俩居住,除了许父以外,还没有男士来过,也没有能提供给他的拖鞋,只能穿着军靴进去。
军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叩在人的心里。
毕竟长时间都只有她们姐妹俩,房子又不大,郁祁城的陡然加入,让每个角落似乎都充盈着阳刚之气。
许静好放下包,从厨房里倒了杯白水出来。
客厅里妹妹许静怡已经好客的招呼着郁祁城坐在沙发上,闲聊开来。
“小姑父,您去云南好玩吗?我听说那景色特好,四季如春的,啥时候我也得到那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许静怡字里行间还未褪却稚气。
“我都是在军区或者基地,比较枯燥。”郁祁城淡声回答。
许静怡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部队的事我是完全不明白,身边更是没有军人这个职业的,不过也没少听我姐提到你!”
“哦?”郁祁城眉尾上扬,似乎来了兴致,“都说我什么了?”
许静好刚好端着水杯迈入客厅,看到他眉眼之间一派的慵懒。
“小姑父,喝水。”她将水杯递过去,抬眼看向妹妹。
“呃……”许静怡接收到她瞪过来的警告信号,努力补救着,“还不就是当年的事呃!我年纪小被人骗了,幸亏有您,不仅帮了我们,还借钱给我们!”
“我忽然想起还差个论文没写,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间了!”
许静怡害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忙找了借口逃之夭夭。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许静好坐在了他的对面。
郁祁城端起水杯,没有喝,四周打量了下说,“房型看起来还不错,挺适合你们姐妹俩住。”
“嗯。”许静好点头。
“房租多少?楼上下的邻居都好相处?”郁祁城继续问了句。
“每月一千六,都好相处。”许静好缓缓回答。
“这附近还算是消停,晚上的时候记得锁好门,两个女孩子不太安全。”郁祁城很温和的口吻,淡淡的交代道。
“我知道了!”许静好再次回答。
低头看了眼表,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他交叠着双长腿,丝毫没有要主动离开的意思,等了半晌,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提醒,“小姑父,时间不早了。”
“嗯。”郁祁城放下了水杯。
许静好也跟着起身,在他脚步后面送他出门。
到了玄关时,郁祁城冷不防的转过身来。
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趔趄在那,他稍微俯低了脸的关系,两人距离非常近,甚至能看到他黑色瞳孔里极力装作镇定的自己。
“怎、怎么了?”许静好磕巴了下。
“我的问题你一直没回答。”郁祁城气息扑在她的眼鼻上。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你交男朋友了?”郁祁城陡然薄眯了眼睛,重新问了一遍。
可能是军人加上身份的关系,他身上凌厉的气势总让许静好莫名畏惧。
“没有……”她下意识的摇头,又忍不住脱口补充了句,“不过他的确是在追求我,我还在考虑当中!”
郁祁城闻言,眉头蹙起,“他是你杂志社的同事?”
“嗯。”许静好点头。
“本地人?”郁祁城又问。
“嗯。”她再次点头。
郁祁城沉默片刻,再次沉声开口,“谈恋爱要慎重一些,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谈,恋爱对象要经过……”
“小姑父,这些我都知道的,您不用担心!”许静好出声打断了他,“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对交往对象的标准和自由,您说的我都懂,会在认真考虑过后,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不合适你。”郁祁城忽然幽幽的说了句。
许静好不禁皱眉,仅仅凭着两个问题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来?
她望着他,不假思索的脱口驳他,“他不合适的话,难道你合适?”
“我若回答是呢?”郁祁城接着她的话反问。
许静好呼吸滞了滞。
他一双沉敛幽深的眸子望不见底,语气不如往常般严肃,带着丝丝的慵懒在里面,尤其是居高临下睥睨向她的神色,似笑非笑。
心跳又没出息的紊乱起来,她攥着手指。
“砰!”
忽然的一声响。
旁边卧室的门板被撞开,妹妹许静怡以尴尬的偷听姿势摔在地板上。
见两人目光都看过来,许静怡连滚带爬的起来,“咳咳!不好意思啊,我那个什么,突然有些闹肚子,想要上个洗手间……”
“我走了,早点休息。”郁祁城收回视线,转身。
看着防盗门打开又闭合上,下楼的脚步声渐远,许静好抬手扶了扶额头。
回头瞪向贴在门框边站着的妹妹,吓得她一溜烟跑走,“我上洗手间!”
许静好拖着脚步回到自己房间,拿出睡衣走向浴室,将里面装模作样冲水的妹妹撵出去,打开淋浴的花洒开关。
洗过澡出来,她关门的躺在牀上。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条未读短信。
“我到家了,晚安。”
许静好视线凝在文字内容,以及发信人名字上。
她关了屏幕握在手里,心里面有很多情绪翻涌而起,想要质问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敢了。
*************************
熬了一个工作周过去,到了休息日。
白天的时候姐妹俩回了许父许母那里,晚上吃完晚饭才回来。
进了门后,妹妹许静怡就钻回了房间里,打开电脑的上网打lol,许静好洗了澡换睡衣,窝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看电视。
周末的综艺节目很多,她来回转台的挑着看。
十点半的时候,有晚间剧场的电视剧紧接着上演,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时,手机响了起来。
许静好从抱枕下面摸出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停顿了几秒,才慢吞吞的接起,“喂?”
那边一时没有声响。
“喂,小姑父?”她不禁再次出声。
“我喝醉了。”郁祁城沉沉的嗓音忽然传来,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啊?”许静好表情发愣。
线路那边再次响起沉沉的男音,“我在江边的‘夜色’,你过来一趟。”
“……”许静好皱眉,“可是我已经……”
未等她后面的话说完,线路就这么给挂断了。
许静好睁大眼睛瞪着手机屏幕,脑袋里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她找到通话记录,重新拨过去,只是那边线路拨通后,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夜色她知道,是冰城比较出名的高档俱乐部之一,上次他们和他战友吃完饭去的就是那里。
喝多了找她做什么?
可以找他的家人,还有冯丽芸,任何谁都行,干嘛找她!
收拢着掌心里的手机,她看着黑掉屏幕上面自己的五官轮廓,抿起嘴唇的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用遥控器将电视关了,起身往卧室走去。
没多久,她从里面出来,身上的睡衣已经换了外出服。
将家门钥匙、钱包和手机都揣在兜里面,许静好到了对面的卧室敲了敲推开门,“静怡,我出去一趟,你困了先睡!”
“知道啦!”许静怡正埋首在电脑前,敷衍的挥手。
许静好弯身在玄关穿上鞋子,匆忙出了家门。
*************************
许静好开着自己那辆比亚迪F0,一路行驶到江边附近。
将车停在‘夜色’门口时,她就看到了那辆挂军牌的吉普。
拔掉了车钥匙,许静好往里面快步走,电话里只说了句在这里,连包厢号都没有告诉她,只能心里边骂人边一间间的寻找。
好在上了二楼时,看到个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孔从洗手间里出来,她跟在后面到了所在的房间门口,一眼看到了斜靠在沙发上的郁祁城。
门敞开着,服务员进进出出的。
许静好在一名服务员出来后,也跟着走进去,径直走到他跟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私下里的这般模样,整个人都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的放在茶几桌上,脚上的军靴格外醒目。
衬衫的领口扣子解开了三颗,隐隐露出了不少小麦色的胸膛,线条硬朗的五官上爬满了醉意,就连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都有些蒙。
许静好扫了眼茶几桌上放着的各种空酒瓶,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才刚刚走近,就有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
她弯身蹲在他旁边,推了推他手臂低声问,“小姑父,你还好吧?”
“来了?”郁祁城慢悠悠的看向她。
“嗯。”许静好点头,看了眼后面几乎都喝到差不多的人,再次的问,“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唔。”郁祁城含糊的应了声,并没有挪动地方。
许静好见状,只好皱眉的凑上前,拉起他的一条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架,试图搀扶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真的是太大一只了,身形几乎都能把她笼罩在里面,好在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在她努力往起搀的时候,多少还能跟着用些力气。
费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是成功的将他从沙发上搀扶起来。
从茶几桌绕着往出走时,酒气熏天的郁祁城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的沉声喃喃,“打火机!”
许静好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茶几桌上。
上面除了放着的一盒烟以外,旁边是个黑色的打火机。
她看了眼他布满醉意的眉眼,伸长了手将那枚打火机递给他,见他很仔细的揣放在裤兜里,“什么丢了,它可不能丢。”
许静好咽了咽唾沫,平息心底涌上来的悸动。
出了包厢时,有尚还清醒的战友见她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吃力,忙跟着出来,帮着一起搀扶进电梯,再从俱乐部里出来。
许静好感激不已的道谢,“谢谢你啊!”
“客气啥!”战友笑容里也带着酒气,把郁祁城搀扶到F0的副驾驶后,对她说道,“小嫂子,祁城就交给你了!”
嫂子应该是误以为身份叫的,加了个小,可能是因为她的年纪轻。
“……我不是小嫂子!”
许静好看了眼歪在车座上的男人,咬唇解释。
对方战友见状,却并不以为然,只当做她是在害羞罢了,摆了摆手,临走前还说了句“小嫂子再见”。
许静好解释不清的无奈摇头,将车门关好后,绕到另一边的坐进去。
*************************
一路从江边开到他所住的地方,在门卫敬礼后,驶入停在楼下。
这次只剩下许静好自己,就变得比较吃力,即便是有电梯的情况下,她架着个一米八五六的男人也快要了命,额头和鼻尖上都开始出汗。
过程里,郁祁城始终都未吭一声,微阖着眼睛,意识不清的样子。
到了门口,许静好轻晃了晃他,“小姑父,你的钥匙在哪儿?”
郁祁城没有回应,任由她怎么摆弄,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呼吸就喷在她的脖颈处,上面已经蔓延出一片红色。
许静好没办法,只好自己伸手去他兜里面摸。
虽说她姿态摆的很正,但夏天衣服穿得都很单薄,她掏出钥匙时,还是能感到他大腿的肌肉触感。
涨红着一张脸的将门打开,扶着他直奔卧室里,许静好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两条手臂都酸麻的抬不起来,“好重!平时那么厉害,一喝多了简直就变成猪!”
她用手在脸颊两边扇着风,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什么。
正准备离开时,牀上的郁祁城忽然唇角动了动。
“静好。”
两个字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
他嗓音本来就低沉,再加上喝了酒沙哑,念出她的名字就有种缠、绵悱恻的味道。
许静好转身的脚步顿在那,恍神间,一股力量陡然来袭,她一下子失去了中心,膝盖跪在牀边,随即扑倒在了他身上,嘴唇刚好擦过他的喉结。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7,
“轰——”
许静好能感觉到,脸颊瞬间燃烧起来的声音。
她整个人以十分尴尬的姿势扑到了他怀里,尤其是刚刚擦碰过他喉结的嘴唇,她听见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双手抵着牀沿试图起身,后腰被一条手臂禁锢住,动弹不得。
像是叠汤匙般的,她在他的身上面,胸膛肌理那样清晰,挣扎了半晌都无济于事,反而被他更紧的搂住。
许静好不知道他是喝醉了还是什么,羞窘到不行。
“你让我起来!”
她颤声的喊,脸急的通红。
这样来回挣扎扭动间,许静好隐隐感觉到了某个地方的变化,她即便是青涩不懂,但也能大概知道是什么,尤其是头顶他变粗重的鼻息,吓得她不敢再乱动。
心跳怦怦的加快,生怕会发生不敢想象的事情。
郁祁城叫了她一声名字后,就再无动静,可手臂上的力道却半分不减。
保持着那个姿势平躺,像是小孩子护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撒手,沉敛幽深的眸子闭合,似乎是睡着了。
许静好用手戳了戳他,“喂!喂喂……”
没有任何反应,手上力道却依旧不减丝毫。
许静好一时挣脱不开,又不敢随便乱动,只得暂时保持那个姿势。
想趁着他彻底熟睡后的悄然离开,可随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声也调整的和她一样了,眼皮越来越沉。
等着再睁开眼睛时,外面的晨光已经铺满了地板。
许静好第一个感觉就是四肢的酸麻,是长久保持同个姿势不变的原因。
她抬起的视线里,映入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硬朗,犀利的下巴上还长出了新胡茬,薄薄有型的唇……
许静好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待辨别出是梦还是现实时,她惊得直低呼出声,“啊……”
天呐!
他们竟然以这样亲密的姿势,相拥了一整个晚上。
即便什么都没有做,但这样同牀共枕却是不争的事实!
许静好被这个念头震到,几乎连滚带爬的从牀上掉下来,看了眼牀上的郁祁城,似乎还在熟睡着,空气中的酒味已经闻不到了。
顾不得其他的,她踉跄的站起来落荒而逃。
在大门传来声响后,躺在闭着眼睛的郁祁城翻了个身,微微收拢了手臂,唇角上扬。
****************************
周末的早上,楼区里有晨练和遛狗的居民。
许静好将F0停靠在楼下,捂着快出来的心口一路上了楼梯,将钥匙插在锁眼里,很轻的拧动,再很轻的拉开门。
先是往里面探了探头,她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刚换上拖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回到房间时,妹妹许静怡从衣架后面突然跳出来,大喊了声,“姐!”
“你躲在那做什么,吓我一跳!”许静好激灵了下,没好气的斥。
“赶快的从实招来,昨晚去哪里了,竟然敢夜不归宿!”许静怡这会儿才不怕她,眯起了眼睛审问了起来。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绕开一边不搭理的想要躲开。
许静怡直接伸开手臂的横在她面前,义正言辞的,“不说不许走!你现在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个小丫头片子,管好你自己得了!今年都大四了,明年就要面临着参加工作了,看你到时候也挂科毕不了业的!”许静好伸手戳在妹妹的脑袋上,教育起来。
“你就知道训我!”许静怡自然是不服气,也不会轻易放过,“哼!那我打电话告诉妈去,说你一晚上没回来睡觉!”
“你敢!”许静好闻言,顿时瞪起眼睛。
“你看我敢不敢!”许静怡呛声的反驳,不过脚步倒是没有动。
也不过是心里面好奇,嘴上威胁她罢了,哪里可能真给许母打电话,许静怡放下手臂的凑上前,随口一问,“不会是和你的小姑父吧?”
“……”许静好抿了嘴角,没吭声。
“姐,不会真让我给说中了吧!”许静怡见状,不敢置信的低呼起来。
许静好看了妹妹一眼,挥苍蝇般的将她挥开,径自的闷头进了卧室,直接杜绝在门外。
许静怡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开的意思,看着紧紧关着的门板半天,抬手抚着下巴沉思,然后直摇头的喃喃自语:“啧啧,看来,用不了多久要改称呼了……”
许静好没听见外面妹妹的嘀咕,扎猛子般的直接倒在牀上,拉开被子的像是条毛毛虫的滚了一圈,只露出个脑袋来。
手机响起来,她嗓子眼都跟着一紧。
犹豫的从被子里拔出只手来,将手机屏幕拿到眼前,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喂,小白?”
是同事兼好友白娉婷打来的,她夹在耳边,听着那边在说,“静好,等晚上的时候我去找你,咱们俩一起过去饭店!”
“饭店?”许静好有些云里雾里的。
“你不会是忘了吧,今天咱们杂志社所有部门一起聚餐啊!大BOSS开会时不是特意交代的嘛,让所有员工都必须到场,大手笔!”白娉婷连忙提醒的说。
许静好这才记起来,周五临下班时主编也特意交代过的,她忙说,“我知道了!那晚上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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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降下来,会展附近的一家饭店。
这时候正是饭口的时间,里面很是嘈杂热闹,外面也停着许许多多的车辆。
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门口,旁边副驾驶的郑辉也跟着一块从车里往饭店里面走,门口有迎宾员在露出微笑。
到里面说了包房号,就有服务员在前面带领着往楼上。
进入了电梯,郑辉砸吧着嘴直问,“郁队,咱们什么时候回队里报道啊?”
按正常来说,他们二人已经从云南调回来了,调令也早就下了,应该择期回到这边的军区报一下道,顺便还有些交接事项,只是却迟迟留在冰城没动。
“再等等。”郁祁城闻言,语气顿了半秒,“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
郑辉朝他看过去了眼,见他眸光深邃,又隐隐闪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光。
让人不禁觉得,好像并不是对一件事,而是对一个人。
电梯很快抵达四楼,提示音响起后缓缓拉开,服务员走在最前面。
两人相继从里面走出来,郑辉观察了半晌,忍不住笑呵呵的溜须拍马,“郁队,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嗯。”郁祁城斜睨过去一眼,语调有些懒洋洋。
“有什么好事啊?”郑辉扬起眉毛,贼笑的追问,“从上午见着您,就满面春风的,跟我也分享分享……”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他唇角别起的淡淡弧度忽然敛了起来。
郑辉讶异,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未等察言观色明白,就见他忽然转了方向,连忙道,“郁队,您走错啦!服务员领着呢,包房在这边!”
郁祁城像是未听见一样,迈着大步朝着左侧方的走廊走去,背影冷峻。
郑辉顺着视线望过去,隐约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其中女的身影似乎看起来有些眼熟。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许静好,在水池前洗了把手,等冲干净泡沫后,一边甩着水珠一边继续往出走,刚踏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同事小魏。
似乎是专门等在那里的,因为旁边就是男洗手间,可他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见她从里面出来后,就立即迎上来问,“静好,你没事吧?我看你说上洗手间,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许静好点了点头。
“我们技术部的那几个,就是人来疯,特别爱灌酒!哪次搞聚餐都是这德行,你一会儿要是不想喝了,就找借口不喝!”小魏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关心,不放过机会的求表现。
“我一共才喝了两杯啤酒,没关系的。”许静好笑着表示说。
“没事,等会我帮你挡着!虽然我酒量不咋地,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魏说到最后,还豪气的拍了拍胸脯,只不过力气有些大,倒是有些拍疼了自己。
许静好见状,有些被逗笑了,“这话还能用在这儿?你把他们比作什么了,赶上洪水猛兽了!”
“嘿嘿!”小魏腼腆的笑了笑。
两人边说边往包房方向回,中途时,忽然有高大的阴影迎面笼罩了下来,视线里不期然的多出了一双军靴。
许静好愣了愣,几乎已经想到了可能是谁。
抬头看过去,果然撞进了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昨晚同牀共枕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闪过,脸颊上面隐隐有热度上升,好在走廊里的灯光比较晦暗,有些看不太清楚。
如果说之前在马路上,他是为了怕她被车撞不得已的耍流、氓,那么昨晚喝醉的他,就是在认真的耍流、氓。
郁祁城不像是普通迎面遇到的样子,高大的身形赫然挡在那,没有挪开半分的意思。
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后也不抽,就那么任由燃着,白色的烟雾袅袅的散开,萦绕在空气里。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从他眉眼间的神色以及眸光中,隐隐扑捉到了一丝醋意。
吃醋?怎么可能!
这个可能才刚有苗头,瞬间就被她给否定了。
快速将状态调整好以后,许静好嘴角动了动,还未等开口叫人时,旁边一起的同事小魏,已经抢先开了口,“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挡住我们的路了,能让开一下吗?”
郁祁城没有动,眸光沉静的望过去。
他本身五官就长得硬朗,且眉眼严肃,再加上从军多年,身上自然有股铁血之气,尤其是沉默不语的眼神,不怒自威。
哪怕同样是身为男人,不仅仅是身高上矮上许多的小魏,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强大压力,而且也是留意到对方脚上的军靴,知道不是普通身份,也不敢轻易造次。
郁祁城两三秒后,视线移到她脸上,“过来吃饭?”
“嗯……单位有聚餐。”许静好点点头,如实的回答说。
郁祁城似乎嗅到了什么,蹙了蹙眉,蓦地又问,“喝酒了?”
“喝了两杯啤的……”许静好再次点点头,手背在身后。
“静好,是你认识的人吗?”旁边的小魏见状,看了看面前的郁祁城,特意压低声音的小声问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感。
“嗯。”许静好回答,也看了一眼郁祁城。
见小魏满脸的疑惑和不解,试图开口解释说,“他……”
刚刚吐出一个字,郁祁城沉沉的嗓音盖过了她的,慢条斯理的丢出来一句,“你昨晚上钥匙圈落我家里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8,突如其来的吻
他不紧不慢的一句,字里行间都是暧、昧。
不知情的旁人听到后,不多想都难,就连许静好作为当事人听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什么钥匙圈,你别乱说啊!”她咬着嘴唇,瞳孔闪烁。
“你昨晚没睡在我家?”郁祁城沉沉的问。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否认不了这个事实,“睡是睡了,可是……”
“你落在地板上的,被我捡到了。”郁祁城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钥匙圈,粉色的小挂件,一看就是女孩子才有的东西。
“哦!”许静好只好伸手接过。
旁边的同事小魏看了半晌,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很好的管理,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静好,你跟他……你们两个?”
“小魏,他是我的小姑父!”许静好忙解释道。
郁祁城听见后,眸色陡然深了几分。
“啊?”小魏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奉承的伸出手,“小姑父,您好您好!”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您是静好的小姑父,差点闹出了乌龙!我姓魏,是静好的同事,很高兴认识您!”
郁祁城沉默在那,没有伸手的意思。
小魏只好尴尬的收回手,面上依旧保持笑容,想要给他留下好印象。
许静好见状,咳了声的开口,“小姑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包房了,其他同事都还在等着!”
“嗯。”郁祁城听不出情绪的一声。
“小姑父再见,改天有机会请您吃饭!”小魏不忘表现的说。
郁祁城只是淡淡的吐出个烟圈,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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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单位举行的集体聚餐,一顿饭自然是不可能结束的。
从饭店离开后,所有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附近的俱乐部唱K,外面霓虹早已经映亮了整座城市。
白娉婷有事提前离开了,许静好送她拦了辆出租车,所以落在了最后面,同事小魏难得有这样和她在外面相处的机会,自是想要把握住的陪同。
往电梯方向走时,小魏忽然碰了碰她,“静好,你看那是不是你小姑父啊?”
许静好闻言,循着方向望过去。
电梯门口那站着的高大身影,可不正是之前在饭店才遇到的郁祁城,他微低着头,正一派闲适的摆弄着手机。
“小姑父好!真巧啊,没想到又见面了!”
走到跟前,小魏连忙堆满笑容的向他打招呼。
许静好怎么却觉得,他是跟着他们一块过来的呢?
“嗯。”郁祁城很淡的应了声,目光是放在她脸上。
电梯此时恰好抵达,缓缓的拉开,三人相继的走进去,电梯门再度缓缓的闭合。
“小姑父,您去几楼?”小魏殷勤的问。
“五楼。”郁祁城沉声回。
小魏闻言,忙帮着在数字上按了下,电梯一层层的匀速向上。
在到三楼的时候,电梯停下。
许静好抬起双腿时,看了他一眼,小魏有过在饭店的短暂接触,已经抢先的热络开口,“小姑父,那我们先走了!”
迈出电梯时,许静好脚尖在缝隙间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旁边的小魏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胳膊,扶了一把,从后面看起来多少有些亲密。
“没事吧?”小魏关切的问。
“没事。”许静好摇头,抽回了胳膊。
走了没两步后,她忍不住扭回头,视线最后断绝在闭合的电梯门上,目光所见的,是他微凛的幽深眸光。
到了指定的大包房里,满满的都是人,混乱一片。
许静好对于这种场合是不得不参加,硬撑了两个小时后,她起身跟领导说了声,拿起包的准备离开。
随时关注她动作的同事小魏,见状连忙上前,“静好,你要回去了?”
“嗯,有些困了,实在熬不住,你慢慢玩!”许静好点头,笑着说。
“等等,我送你吧!”小魏一听立即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就行!”她闻言摇头。
“没事,正好我也待够了,早就想回去了!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我先打车送你回去再回家!”小魏说完,就已经跑去跟领导打招呼了。
许静好见状,只好跟着他并肩出了俱乐部。
*************************
夜里的出租车比较好打,在路边没站多久,就拦到一辆空的。
小魏替她将后车门打开,许静好弯身坐进去,说了声,“谢谢!”
告诉司机目的地后,出租车行驶在主道上。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要不你在前面路口再打个车吧?”许静好看着坐在旁边的小魏,试图劝说了句。
“没事没事!”小魏明确的摇头拒绝,还笑着问她,“静好,你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我没什么特别的。”许静好微笑的回。
“我表姐在剧院工作,平时总能弄来好看的舞台剧票,你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跟我表姐说一声,咱们俩去看!”小魏继续说着。
许静好张嘴,想说自己不怎么喜欢舞台剧时,出租车猛然的一震。
“吱--”
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司机惊魂未定的踩着刹车,在前面有一辆吉普车横拦在了前面,挂着军牌。
许静好凝聚着视线,正辨认车牌号时,旁边的车门蓦地被打开。
她吓了一跳,郁祁城严峻的眉眼映入眼帘。
他一条手臂搭在车门上,衬衫的袖口挽在手肘上面,露出结实的肌肉,高大的身形微向下俯,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小姑父?”
“下车。”郁祁城沉声说。
“小姑父,有我在呢!我会送静好回去的,您放心吧!”小魏看到是他后,微微探了探脑袋的说。
郁祁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重复道,“下车!”
这两个字,比方才要降了声调。
许静好下意识的皱眉,捏紧了手中的包袋。
郁祁城见她没有动,索性探进了半个身子抓住她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气,就轻而易举的将她从车里面拉出来,不由分说的就朝着吉普车大步走。
车内追出来的小魏,看着两人的身影敢怒不敢言。
“你干什么,放开我……”
许静好的手臂被拽到疼,几乎连拖带拽的被塞进了副驾驶里。
她刚刚稳住身子后,就试图想要打开车门,郁祁城就已经步伐很快的坐在了旁边,同时车门落了锁,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油门轰到了底。
吉普车原地三百六十度的大甩尾,叫嚣的驶离,倒车镜里是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小魏。
车窗两边的街景往后退,霓虹蜿蜒成线。
许静好攥着安全带,抿紧唇角了半晌,一股火已经顶到了脑门,控制不住的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你这是做什么!”
郁祁城侧过脸,朝着她斜睨过去。
“我跟同事好好的坐在同一个出租车里,你这么拽我出来,算怎么回事!”许静好迎视着他的目光,生气的质问。
郁祁城对她的不满恍若未闻,前面遇到红色信号灯,稳稳的停下。
“现在几点了?”拉起手刹后,他问了句。
“十二点半!”车内电子屏上有显示时间,她脱口的回答,随后又恼怒道,“你自己不会看?”
“深更半夜的,女孩子跟男性单独在一起会很危险。”郁祁城手握着方向盘,淡声说。
“跟你难道就不危险?”
许静好听了他的话直想笑,咬牙的反驳。
郁祁城蹙眉,沉声给出来一句,“我是你的小姑父。”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小姑父?”许静好挺直了腰背,大声的问。
小姑父的话,会猝不及防的抓住她的手腕?
小姑父的话,会在马路上抱住她不放?
小姑父的话,会趁喝醉的同牀共枕?
小姑父的话,会像是现在这样将她从别的男人面前拉走吗……
太阳xue那里一刺一刺的像是一把针在扎,从三年后他回来再见到,那么多压抑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此时恨不得统统都发泄出来。
许静好瞪着双眼睛,脸上都是倔强的表情,比刚刚还要更大声的重复问,“你确定,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小姑父?”
郁祁城沉默不语的凝睇她,陡然朝着她逼近。
“唔……”
许静好躲闪不及,只发出模糊的一声。
突如其来的吻,带着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时隔三年,他的吻依旧那样具有掠夺性。
许静好根本抵抗不了,节节败退,嘴里都是他滚烫的温度,想要伸手推开,手腕却被捏住的按在椅背上,结实的身躯更用力的覆盖上来,将她整个人按在座位上侵略。
红色信号灯转换,后面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郁祁城就像是没有听见,仍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直到她快要因缺氧而窒息而死,唇齿间的压力终于消失,不由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的鼻息还近在咫尺。
许静好猛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用手背挡住嘴。
她转过身,想要推开车门下车,车锁却没有开,她不停的在那里来回拽动。
郁祁城蹙眉看着她的举动,向她伸出了手,却沾了一手的眼泪。
握住她的肩膀,硬是将她转了过来,看到了她瞬间涨红的眼圈和鼻头。
“你这又是喝多了吗?”
许静好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讥讽的笑。
“没有。”郁祁城盯着她凝在眼角的泪,喉咙动了动,末了,又特意重复了一遍,语气认真,“我没有。”
言下之意便是,他知道很清醒,也知道自己是在吻谁。
许静好就那样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里面的泪越来越多,大颗大颗的滚落。
布着层水雾的目光里,那么多的困惑和无声的质问。
郁祁城看得懂,却没有解释什么。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用指腹擦干她眼角滑落的泪珠,薄唇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很轻柔的吻,只是沉声说,“下周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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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休息日的上午。
许静好从厨房里倒了杯水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看着杯里的水平面发呆,自从那个被他否认说是清醒的吻,她有些快被他给搞疯了!
手机响起来,许静好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放在耳边。
“我在你家楼下。”
那边接听起来后,传来沉沉的男音。
许静好起身走到窗边,果然从上望下去,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
她抿了抿嘴角,回答说,“我知道了。”
五分钟以后,许静好慢吞吞的从楼里走出来。
郁祁城坐在驾驶席里,手肘拄着放下的车窗上,手上难得的没有抽烟,另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食指在有节奏的轻叩。
听到脚步声,他隔着挡风玻璃看了她眼,然后走下了车。
视线简单的扫过,郁祁城蹙眉问,“你就穿这身?”
许静好低头看了看自己,上面是宽大的蝙蝠袖短T,下面光腿穿了条棉布的运动短裤,旁边的抽绳还垂在那,脚上是一双人字拖,露出画着指甲油的脚趾甲。
这身是她平时周末在家或者逛街会穿的,普通的运动风,很轻便舒适。
“这身怎么了?”她也皱起了眉。
“没事,上车吧。”郁祁城替她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
许静好脚步在车前停顿,抿嘴问,“小姑父,你要带我去哪儿?”
郁祁城没有回答,从后面虚揽着她肩膀送到了车里,随即自己从车头绕过去,也坐进车内,发动引擎的往小区外面行驶。
车子上了路之后,一直保持匀速的行驶。
许静好双手攥着安全带,别扭的一路往车窗外看。
从桥上下来没多久后,郁祁城将车停在了家酒店门口,拉起手刹的拔了车钥匙。
许静好跟着他从车上下来,仰头看了看面前的酒店,停了不少的车辆,门口还挂着一个大大氢气球的拱形门。
有地毯铺在上面,旁边还放着红色带喜字的炮竹,似乎是有人在举行婚礼。
“你是带我来参加婚礼?”许静好朝走过来的他问。
“嗯。”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闻言,便向后退了两步,皱眉说,“小姑父,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又不认识!可不想随这份冤枉礼!”
“不用你随,跟着我就行。”
郁祁城沉声说完,就拉着她往酒店里面走。
其实挺愿意参加婚礼的,总会沾上不少的喜庆,只是想到里面应该会碰到许多他的战友,可能又会像是之前两次那样误会他们的关系……
许静好讨厌他们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不明。
在入口的位置,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抗拒的连声说,“我对这种婚礼没有兴趣,也不想蹭这顿免费的午餐,要去你自己去吧!小姑父,你松开我,我要回家了!”
“举办婚礼的人你也认识。”郁祁城也停下脚步,看向她说了句。
许静好眉眼困惑,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话。
顺着他刻意微转的目光看过去,门口立着个长方形的牌子,粉色的花底,上面印有白色的浪漫字体,是欢迎宾客的指示牌,有举行婚礼新郎新娘的名字,旁边还附着婚纱照。
看到新娘名字以及照片的样貌时,许静好愣住。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29,你不要走
郁祁城拉着她,从入口走进去说道,“新娘休息室在这边,去打个招呼。”
许静好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挣扎,眉眼间的神色还是怔愣的,脑袋里处于懵的状态,任由着他一路拉着自己,往里面的新娘休息室走。
郁祁城站在门前抬手敲了敲,随即推开。
里面白色的化妆镜前,坐着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子,卷发披散在后面,都说穿婚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即便现在仅仅只是个背影。
听到动静后,新娘子也是回过头来,笑容很美,像是当年一样笑着朝她打招呼,“小姑娘,又见面啦?”
许静好咽了咽唾沫,有些不敢置信。
“冯阿姨……”她张嘴半天,才吞吐出声。
“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冯丽芸向他们招手示意。
休息室里面都是女性比较多,旁边还有三两个伴娘,郁祁城打了个照面没有进去,对着她道,“你们聊吧,我先到宴会厅等你。”
话音落下后,他就转身先离开了。
冯丽芸起身的过来,拉着许静好的手坐到沙发上。
许静好看着面前披着头纱的冯丽芸,变得比以前更有成熟的风韵,让人移不开目光,她伸手摸到婚纱的边缘,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
“冯阿姨,你……”舔了舔嘴唇,明知却还是故问着,“你要结婚了?”
“是啊!”冯丽芸笑着点头。
“我自己也没想到,还会再一次嫁到冰城来,可能我跟这里真的有缘分吧!”
“其实我以为在丈夫离开后,会孤独一生的,没想到会在云南遇到现任,而他又是冰城人!再婚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前婆婆也鼓励我,让我有新开始,所以我真的很感激现在的一切!”
说到最后时,冯丽芸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幸福的姿态。
像是她这样尚还年轻的女人,又没有孕育孩子,拥有新的恋情和婚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许静好看得出对方是享受幸福中的新娘子,也从心底感到恭喜,只是某个画面还清晰在脑海里,她忍不住出声,“可是……你不是和小姑父,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冯丽芸微笑着说。
“什么意思?”许静好吸了一口气。
“对于祁城来说,我只是他战友的妻子。”冯丽芸缓缓向她解释,“我丈夫牺牲前,曾拜托他照顾我,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有联系的原因,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而且……”
说到这里顿了两秒,才温声的继续,“三年前,他让我配合演了一场戏。”
冯丽芸只点到为止的摘清关系和误会,剩下的话应该交给他来说。
最后一句话,嗡嗡的回响。
许静好像是受到某种冲击般,瞳孔微微张大着。
三年前,她跋山涉水的跑去云南找他,被穿着浴袍的他和冯丽芸给了重重的打击,以至于她狼狈的逃回冰城……
可现在却告诉她,他们之间并没有暧、昧关系,那些都只是一场戏?
许静好从新娘休息室里出来,愣眉愣眼的往宴会厅走。
婚礼还未正式举行,里面都是窜动的人头,她脚步停在门口。
一脸说不清楚什么意味的表情,眼睛都不眨,许静好目光直愣愣的望着里面坐姿笔挺的郁祁城,侧脸的线条硬朗又刚毅。
忽然的,她扭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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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人,城市里霓虹灯影。
某大学校园附近的清吧里,舞台上有歌者拿着吉他在弹唱,悲伤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漂浮着。
许静好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两只脚踩着,一杯接着一杯,微醺之下眼角眉梢都是粉红,从后面看纤细的身形看上去很惹人怜。
三年前在云南,只是演给她的一场戏。
他和冯丽芸之间清清白白,可却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拒绝了自己。无论如何,他拒绝了她的求爱,这是不争的事实!三年后他再回来,所有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难道是男人的劣根性?
还是拿她当做了一种消遣?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不管是哪一样,在他的面前,她依旧还是太年轻,搞不清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有些气,又有些恨……
许静好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在嘴里面肆意流淌,半边的舌都辣麻了。
她其实很少喝酒,除非有场合会应酬两杯,今天从婚礼现场出来,她茫茫然的没有目的地,最后进了这家清吧。
下巴垫在手背上,她姿势伏在吧台。
旁边放着的手机震动,亮起的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城”三个字。
许静好任由着电话不断打进来,没有要接起的意思,停止后进来一条短信,内容和上面的没有差别。
“在做什么,接电话!”
她直接将信息毫不犹豫的删除。
撇了撇嘴角,学着白娉婷平时的口头禅,“接尼妹啊接!”
这里大学生比较多,晚上很多过来撩妹的男生,一个个染着颜色的头发,穿身运动的潮牌,自以为*倜傥,迷倒无数。
“美女,加个微信吧?”
在吧台附近的一桌,观察她许久了,这会儿借着取酒时搭讪。
许静好抬眼扫了眼对方,稚气未脱的五官,相较于某人刚毅的五官和成熟的气质,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非常讨厌心里这种无形的比较。
“加什么加,给我一边玩勺子把去!”她没好气的抬了抬手。
轰走对方后,将空酒杯往里面推,“再给我来一杯!”
“小姐,我看您喝得差多了,别喝了吧?”里面的酒保看了看她,好心的劝说。
“怎么啊,怕我喝醉不给钱啊,放心!”许静好豪气的将钱包拍在吧台上,催促,“赶紧再给我来一杯!”
酒保见状,无奈的摇头,只好回身又给她送上一杯。
许静好刚要伸手端起,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将酒杯横空抢走了。
“喂喂!”
她低呼的盯着酒杯。
视线跟着抬起,眼瞳里盈满了刚刚才在脑海里出现的轮廓。
许静好对于他出现在这里没感到多稀奇,以他的身份,若是想要找到自己也是轻而易举,她皱眉的伸手,“把酒杯还给我!”
郁祁城没有还给她的意思,反而抬手倒掉。
“婚礼上怎么突然就跑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发短信也不回?”将空酒杯放在吧台上,他沉声的连续问。
“不想看到你……”许静好闷声说。
“那你想看到谁?”郁祁城蹙了眉头。
“谁都行!这里帅哥多了去,刚还有人跟我搭讪!”许静好抿着嘴角,对着他别过了半边的脸。
郁祁城扫了眼后面桌上的几个男孩子,眉间褶皱更深了,语气沉了许多,“越来越不学好,跑到这种地方喝酒。”
“你管不着!”许静好生气的反驳,再度拍了拍吧台,“给我重新再来一杯!”
这次不等酒保再开口说什么,她就被郁祁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直接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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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行驶在街道中,车速很快。
车窗两边掠过的霓虹都看不清楚,连成一片线,许静好被硬塞在了副驾驶上,不停嚷嚷着要下车,要找地方继续喝。
郁祁城脸上没有表情,薄唇却抿的很紧,在开往她家途中的路上,不得不临时改了主意,打了方向盘,停在了家酒店门口。
许静好还未看清楚酒店的名字时,就再次被他拽住了手腕。
酒店大堂里客人不多,除了沙发上坐的两个,就是接待台前的工作人员。
她一路挣扎着,可偏偏他的掌心像是铁箍一样,那样的有力量,任凭她怎样折腾,他都是无动于衷的,直拖到前台。
“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
接待员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以为是情侣吵架,试探的问。
郁祁城沉声的开口,“帮我开个房间。”
“你开房做什么?”许静好顿时皱眉,更加用力的甩他的手,叫嚷起来,“救命啊,救命!来人呐,快来救命,当兵的耍流、氓啦--”
“先生,这位女士说的……”接待员见状,迟疑的看着他们。
郁祁城从兜里掏出个证件,递过去,“我是在执行公务,麻烦帮我将房开出来。”
接待员伸手接过来,见上面是印着钢戳的军官证,再看他严峻的眉眼,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再啰嗦,立即办起了住房手续,“先生您稍等!”
手续办的异常迅速,转瞬就将房卡送上。
就这样,许静好再次被拖拽着往电梯里,只能对着合上的电梯门干瞪眼。
在刷了房卡后,电梯往楼上一层层的上升,许静好的手腕依旧被他紧箍住,眼看着所在的楼层越来越近,她咬了咬牙,朝着他屈起膝盖。
这几乎是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方法,甚至能想象到他痛苦蹲下去的模样。
现实是郁祁城的确蹲下了,却是在她有所动作的前一秒,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稍一蹲身就拦腰将她扛在肩上。
“叮!”
电梯门拉开,郁祁城迈着大步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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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的一间房前停下,郁祁城扛着她一路却连气都没喘。
中途有收拾房间的服务员迎面,看到他踩着双军靴的气势汹汹,也都不敢说什么,纷纷的朝着两边让开路。
许静好手蹬脚踢间,似乎还被他重重拍了下屁股,然后像麻布袋一样被扔在了牀上。
“闹够了没有?”
郁祁城立身站在牀边,命令般的语气,“老实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凭什么!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去哪儿还是继续喝酒,都不用你管!”许静好睁大着眼睛瞪向她,大声喊起来,“来人呐,来人!”
她身上穿的还是上午那一身,只不过挣扎间,上面的蝙蝠衫短T的衣领已经滑下来,光影之下一片疑似温香软玉的黑影,再加上两条暴露在空气里的光裸细腿……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具有冲击性。
郁祁城喉头发干,不自主的耸了下。
他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的想要抑制住沸腾起的血液,“我已经特意交代过了,是在执行公务。你就是将房顶喊破,也不会有人来管。”
许静好咬着腮帮子,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一样瞪着他。
可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看在郁祁城眼里,反而像是有只小小手挠在心尖。
眼珠转了几下,许静好虽然畏惧他,但也不想就此屈服,冷不防的跃身而起,想要趁他不备的跑出去。
郁祁城丢掉手中的烟,几步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次再将她丢回牀上后,他直接欺身而上,膝盖两边夹在她的身侧,按着她的双手在头顶,让她以一种不得不屈服的姿势动弹不得。
许静好双手双脚被制服,只剩下一张嘴。
“放开我,你……”
只是才张嘴,便被他恶狠狠的吻住。
和每次都一样,她根本躲不开,被压在牀垫上吻。
郁祁城会就近带她来到酒店,原本只是怕送她回家后再去喝酒,包括这个吻,也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可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
从未对谁产生过的情谷欠,在急促的扩张。
流淌着的血液彻底沸腾,郁祁城鼻息里喷出来的都是火,眸光变了颜色。
许静好反应过来之时,他沉敛幽深的眸子正盯着她,表情像是要吃了她,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后脊骨都不由起了栗。
许静好真的是又慌又怕,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此时变得完全陌生,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散发着危险,眼圈红了的摇头喊,“不要!”
她尾音里带着的哽咽,令郁祁城扯她短裤的手愣在了那。
军人最基本要求就是有超乎普通人的自制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竟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就连年轻的时候,哪怕当初对他的新婚妻子,他都没有做过如此孟、浪的事情。
“你、你无耻……”
许静好委屈极了,脱口的控诉。
郁祁城保持撑在她上方的姿势,苦笑的勾了勾薄唇,“没错,是我无耻。”
许静好听了他的话,不禁抬眼看向他的眸子,瞬间怔了怔。
背着光的他,线条硬朗的五官上深深浅浅投射着影子,一片模糊里眼神却亮的惊人。
“如果我不无耻,我就不会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小姑父,却还要对你抱有非分之想!如果我不无耻,我就不会再拒绝你之后,后悔和痛苦!如果我不无耻,就不会三年里每个晚上都梦到你,始终念念不忘!如果我不无耻……”
郁祁城盯着她,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我就不该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起先其实只是一份长辈对晚辈的照拂,因为是自己亡妻的侄女,即便不亲,但也有身份摆在那。再后来,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人的心就开始难控制了。
心情会随着她有起伏,会期待她的短信和电话,甚至会在空暇时间里不由自主的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边界和身份也都模糊了。
当年林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做出该做的选择,对于她的求爱全部佯装不知,并用最残忍的方法让她死心。他自认为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同样也是成熟的男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拖泥带水,偏偏却对她……
他开始烟抽得越来越狠,可依旧无法排遣那份落寞,尼古丁竟然也会失效。
在云南的这三年里,辗转过很多个基地,可不管在深山的帐篷里,还是平地的硬板牀上,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梦里多会出现她的身影,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声音轻轻:“小姑父,我喜欢你……”
许静好被震到了。
这样一番长篇的告白,是从未敢设想过从他嘴里说出的,也第一次得知他的内心想法,那么多的气和那么多的恨,在这个瞬间都无影无踪。
她呼吸停滞的看着他,喃喃,“你……”
“所以你骂的对,我很无耻。”郁祁城喉结滚动间,是自嘲的笑。
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再慢慢的将她扶起来,他的眼神淡了下去。
良久,灯光影在眉眼上,郁祁城沉声低缓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三年前拒绝了你,不该妄想你对我还有感情。你才二十五岁,依旧很年轻,有很多很好的选择,不该在一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身上浪费时光。”
“很抱歉,刚刚我有些失控了。”
郁祁城站起身,特意往旁边走了两步。
低头看了手腕上的表,他拿起了车钥匙,“现在太晚了,你妹妹可能都睡下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离开。”
最后一个字掷出,郁祁城转身便往出走。
许静好还处于消化他那段话的状态中,见他迈步离开,慢了一拍的站起来。
“小姑父——”
许静好嗡着鼻子喊。
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尖上打着旋,酝的她鼻头比刚才还要发酸。
像是三年前那样,她从后面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紧缠着双手紧紧的,同时改口的在说,“郁祁城,你不要走!”
背后撞上来的那一瞬,他的整颗心都似乎满了。
郁祁城重新转过身子,过程里,她的手没有松开,依旧牢牢的抱住他的腰。
“你别走,你不要走!”许静好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重复的说。
她说话时,呼吸就抚在他的心口,隔着军衬吹在他跳动的心脏上,房间里似乎只剩下彼此起伏错落的呼吸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郁祁城眯了眯眼眸。
似曾相识的对话,三年前她的一番告白时,他也说了类似的话。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并不是面无表情,沉敛幽深的眸中流氲的光芒,又害怕又期待的不明情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许静好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杏眼亮过了外面夜空的星,用力在点头,“我知道!你不要走……”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0,你可真丢人
你不要走。
这四个字此时对于郁祁城来说,宛如天籁。
外面正是星光璀璨的时候,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硬生生亮过了天边的星,让他情难自已的低下头,重新吻住了她。
许静好闭上眼睛,温顺的承受着。
不同于每一次,两厢情愿的吻,两个人都像要把彼此揉进对方心里。
脸颊两侧被他布满枪茧的大掌捧着,能感觉到指腹上的摩挲,许静好哪怕是双手抱住他的腰,也还是渐渐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郁祁城直直的跟上来,唇和齿没有分开半分。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刚开始只是情不自禁的一个吻,很快就变了味道。
可能是夜深人静的身处环境,也可能是沸腾的血液没有完全冷却,更可能是心底积攒了三年的渴望……
她杏眼里动人的水光,衬着眼尾微微的红,郁祁城即便滴酒未沾,也快要醉在那里头。
健硕的身躯覆着她倒在牀上时,眼神彻底狼变。
许静好感到窜起一阵阵的电流,在他手往下时,推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仰头望向他,眼神里闪烁着不确定,“小姑父,你是认真的吗?”
“那你是认真的吗?”郁祁城一条手臂支撑在那。
“我是。”许静好认真的点头。
在他说那番话时,她其实和他一样,这三年里何尝又不是每晚都会梦到他。
郁祁城眸色深邃,“我也是。”
他重新低下头,孤男寡女,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不知是谁的衣服丢在了台灯罩上,房间内的光线晦暗不明,更增添了暧、昧。
大脑里似有什么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气息比哪一次都强烈,许静好紧张又害怕,抖得像是一片树叶。
“小姑父……”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垂着的眉眼间神色羞赧,尾音低又轻,“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有些害怕,你轻一点哦!”
她把一个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这样一句话,令郁祁城掌心冒了汗,更是刺激得他瞳孔剧烈收缩。
他动作停在了那,到底还是略微迟疑,“静好,你还是……”
许静好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薄唇。
阻止了他后面的话,也同时表达自己的决心。
郁祁城眸底的红炸裂般的蔓延开来,他埋下头,喉结滚动间,鼻息火热。
酒店里着实方便,欠身拉开抽屉,里面便有静静躺着的杜蕾斯。
郁祁城打开其中一盒,用牙齿咬住铝箔纸,很轻松的撕开……
许静好脸红的别过眼睛。
伴随着矜持的星光斜进窗边地板上,室内只有粗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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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亮全新的一天。
许静好抬手揉着眼睛,身子是被碾展的酸痛。
几乎在意识苏醒的一瞬间,昨晚的画面就重现在脑海里,她颤抖的手攥着他的皮带,清楚感受到他腰部的线条,健硕的雄性身躯,散发着无尽的男子气概……
“睡醒了?”
脖子下的手臂收拢,沉沉的嗓音响起。
许静好抬眼,才发现身旁的郁祁城早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低眉的凝着自己。
她埋下头,声音像是蚊子一样非常小,“嗯……”
感觉到头顶极具有存在感的视线,令她心跳怦怦,在经历过一整晚的剧烈运动后,这样早晨的*相待,总是让人害羞的。
可是离得这样近,再怎么害羞也躲不开,始终被他热切的目光缠着。
郁祁城看着怀里的女孩子,眼皮上泛的红还未完全消退,脸颊也是红扑扑的,像是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莫名的有种静好之美。
身上都是他疼爱过的痕迹,红色的一朵朵。
忽然一只柔软无骨的手,遮挡在了他的眼睛上。
“不要看!”
许静好羞窘的咬唇。
郁祁城将她的手拿下来,挑眉,“在云南的时候,不是有人主动脱光……”
“不许说了!”许静好忙又去挡他的薄唇,这下脸颊更加红,又羞又恼的,“不是说让你忘记了么,怎么还提!”
郁祁城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薄唇轻勾。
许静好被他看得不自在,拉着被子想要背过身。
只是稍稍挪动之间,两条腿就是一阵酸疼,她不由痛呼的“嘶”了声。
“很疼吗?”郁祁城沉声问。
“疼死了!”许静好抬头瞅了他眼,忿忿的用手戳他的胸肌,“不是都说让你轻一点了,什么嘛,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差点被你弄的背过气!”
郁祁城沉默了片刻,说了句,“其实我也疼。”
“骗三岁小孩子呢!你在这方面不是应该很有经验?”许静好撇嘴,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记大白眼,对于他的话完全不买账。
郁祁城闻言,没有吭声。
许静好看了看他,忽然想到曾经在林宅时听到下人们的碎嘴,忍不住的好奇问,“小姑父,你跟小姑到底有没有做过?”
“没有。”郁祁城回答的倒是痛快。
“真的?”许静好眯了眯眼。
“嗯。”郁祁城点头,眉眼之间没有半分的虚假,“举行婚礼那天晚上,我要赶飞机去往美国的联合训练营,没有时间。”
其实他还没有说的是,当时新婚妻子是邀约想要洞房花烛的,只不过被他借口航班来不及拒绝了,之后长时间在美国两地分居,更不可能做那件事,再后来半年后妻子发生空难……
许静好自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只是仍旧会好奇,“那你之后呢,不会一直都没有吧?”
她真的只是单纯好奇,正常来说,像是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男人,又是结过婚的,并且生活阅历丰富,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更何况以他的条件,女人们也会自愿的相继往上扑。
“对这类事情没多大的兴趣。”郁祁城似乎是沉吟的说。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许静好不禁开玩笑般的脱口问。
“嗯。”郁祁城顿了下,回。
许静好闻言,表情呆了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良久,将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沫咽下去,一脸真诚的说,“……你可真丢人!”
郁祁城:“……”
“啊!”
许静好忽然低呼了声,拿起旁边的手表看了眼,这下顾不上害羞,捡起衣服就往浴室里冲,“今天周一,不行,我要迟到了!”
等着郁祁城也从浴室里相继的整理好出来,她正对着牀单犯愁。
“怎么办?”许静好咬唇看向他。
白色的牀单上面,盛开了一朵更大的红花。
这是她把自己交给他的证明,也是象征着他将她从女孩真正的变成了女人……
郁祁城心里面情绪激荡,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走到牀尾,俯身的拽住牀单一角,稍稍一用力的给扯了下来,随即仔细的对折了几下,夹在手肘间的拉着她往出走。
大厅的接待台前,有排队办理手续的客人。
“牀单不错,我们带走了。”
轮到他们时,郁祁城沉声说了句。
里面的工作人员愣了下,很快又反应过来,看向他们二人的眼神就暧、昧了许多,“好的先生,这是价格单,您确认无误的话签个字!”
从办理退房手续直到出了酒店,许静好始终都没敢再抬起头,一想到服务员以及旁边其他客人投递过来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出了酒店门口后,看了眼旁边路过的垃圾桶,她不禁问,“不扔掉吗?”
“我留着。”郁祁城打开后车门。
“你留它干嘛呀?”许静好不解。
“做个纪念。”郁祁城将牀单放在后车座上,慢悠悠说了句。
许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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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杂志社门口。
挂军牌的吉普车稳稳的停住,许静好看了眼表,好在打卡的时间还来得及。
将身上的安全带解下来,她偏过头说,“小姑父,我走了。”
“嗯。”郁祁城沉声应了句。
“我走了?”许静好抿了抿嘴,又重复了句。
“嗯。”郁祁城看向她,同上的应了声。
昨晚才刚刚被吃抹干净,第二天早上没有甜言蜜语也就罢了,现在别说goodbyekiss,就连个爱的抱抱都没有。
老男人,果然不靠谱!
许静好鼓着腮帮子,拿着包就一甩头的下车。
闷头一路进了写字楼,推旋转门走到里面,她特意的扭头看了眼,见他并没有立即离开,心情才算勉强的舒坦了些。
时间紧迫,许静好不敢耽搁的去打了卡,回办公室的投入工作中。
开完了沉长又乏味的例会后,她跟着前面出来的同事,一并进到了茶水间里,想要趁机小小的休息一下,活动着颈椎。
刚来得及查看手机,上面有未读的短消息,是妹妹许静怡发来的。
“姐,你又夜不归宿了!!”
打开后内容这样写着,后面还特意加了两个感叹号。
想到昨晚,许静好连心跳都漏掉了两拍,镇定了两秒,在屏幕上编辑着文字回复,摆起姐姐的架子,“好好准备你的论文,少操心其他的。”
没多久,许静怡就发回来一条:“小心我告诉老妈!”
许静好知道她不敢,没有回的直接将手机揣回兜里了,身后有人拍了下肩膀。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睡过头了啊?”白娉婷走进来问她。
“呃,忘记定闹钟了。”许静好不自然的支吾着。
白娉婷见她脸颊隐隐泛着红晕,开玩笑的打趣,“静好,我发现你今天特别不一样啊!老实交代,昨天晚上上哪去了,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被谁给滋润的呀?”
“小白,你别胡说八道!”许静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干嘛反应这么大,我只是开个玩笑!”白娉婷见状愣了愣,惊讶的说。
许静好意识到自己反应似乎太强烈了,窘迫的不行,尤其是白娉婷看过来的敏锐目光,生怕被严刑逼供,好在这时有另外同事在喊,“静好,有你的快递!”
“来了!”她连忙应,趁机逃出茶水间。
办公室门口果然站着位快递员,手里捧着个手掌那么大的小盒子,外面包裹着黑色的快递袋,“请问,是许静好小姐吧?”
“对,我是!”许静好点头。
“这里有您的快递,请在这里签收!”快递员说着,递给她一根笔。
许静好在上面签了字,将东西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快递员离开后,她回到格子间的办公桌前坐下,还有些纳闷,最近好像并没有在淘宝上买东西,而且单子上面显示的似乎是同城快递。
带着疑惑,她将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个药膏。
许静好更加莫名了,等她仔细将上面的药物成分和用途看清楚后,顿时明白这东西会是谁送来的。
事后软膏……
许静好藏在手心里,脸通红。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1,一个男人的珍惜
傍晚,下班时间。
许静好背着包从电梯里走出来,想到里面装着的软膏,她包袋上的手不由攥紧了,脸颊隐隐的一阵阵发烫。
老男人不仅不靠谱,还很流、氓呀!
从旋转门出去,同事有知道她没开车的,上前询问要不要一起。
许静好刚要张嘴,视线里就多出来一辆吉普车,行驶停在路边,车窗半降,里面线条硬朗的轮廓映在夕阳光里。
“我还有事,拜拜!”
她匆匆留下一句,就快步的过去。
临到路边时,又很扭捏的放慢了些脚步,磨蹭的将车门打开钻进去,她一脸惊讶的问他,“小姑父,你怎么来啦?”
“接你下班。”郁祁城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哦!”许静好淡定应了声,心里的欢喜却快炸开来。
将安全带系好,吉普车重新发动引擎,瑰色的晚霞铺挡风玻璃上。
郁祁城将手里的半截烟抽完,侧过眼问,“一会儿想吃什么?”
“烤肉吧!”许静好勾着手指想了想,摩拳擦掌的提议,“我知道南直路交叉口那有家新开的,里面的烤菠萝特别好吃!”
郁祁城闻言,没再多说,直接导航了地址。
半个小时后,到了那家新开的烤肉店。
店面是按照韩国风格装修的,服务员询问了用餐的人数后,带他们到一处相对来说安静的四人台,桌子正中间是放炭火烤的。
在菜单上填好,很快菜品就逐一端上来。
大片的牛肉夹在烤盘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慢慢变了颜色。
郁祁城坐下后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侧脸的线条很严肃。
许静好托着半边下巴,一眨不眨的瞅着,其实他长得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帅哥,是很标准的北方男人,很硬朗又很男人,她有些微微出神。
在他挂了电话看过来时,又佯装不经意的看向别处。
大片的牛肉被服务员过来剪成小块的,已经两面烤到外焦里嫩,香味扑鼻。
“这边烟好像有些大。”
许静好没有夹,而是忽然嘀咕了句。
随即,她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同时端起了面前餐盘,“我换到你那里坐吧!”
从桌边绕到对面,她挨着他身边坐下,将餐盘逐一的摆放好。
郁祁城眉尾挑了挑,看了眼烤锅四周,几乎没有烟冒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举动,以及害羞时咬嘴的小动作,薄唇别着一抹淡淡的弧。
“这回好了?”郁祁城慢悠悠问。
许静好被他的语气揶揄到,垂着脑袋很轻地回,“嗯……”
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大掌给握住,收拢着慢慢包裹,她呼吸一顿。
“吃吧。”郁祁城笑了下。
“好嘞!”许静好咧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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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需要过程,吃起来就浪费了些时间。
两人结账出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经降下来了,远处近处都是霓虹。
路上车辆不多,上了桥后更加的畅通,许静好靠在椅背上揉了半天撑圆的肚子,偏头眨动着眼睛,“小姑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郁祁城闻言,无声的斜睨向她。
许静好接触到他的眼神,心尖过电般的颤了颤。
路边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后退,灯光斑斓的印在彼此脸上,车厢内的气氛突然间就像是昨天晚上一样暧、昧了起来。
很多限制级的画面,也都在脑海里闪过。
许静好臊的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神,低着头盯着膝盖。
就在脸颊不停上涨温度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包里翻出来。
是妹妹许静怡打过来的,她接起的放在耳边,还未等开口,那边已经一股脑的说道,“姐,你在哪儿呢?过来接我一趟!”
“你自己不能回来?”许静好听后皱眉。
“我在群力新区呢,过来和同学吃饭,这边根本打不到车,你快来接我!”
“多大的人了,你自己想办法!”
许静好看了眼旁边的郁祁城,没好气的斥。
那边许静怡不干,隔着线路叫嚷着,“我不管,你要是不来接我的话,我就真把你夜不归宿的事情告诉咱老妈!而且你还是两次哟,哼,不要逼我!”
电话挂断,许静好瞪着手机屏幕。
虽说她觉得妹妹许静怡不敢,可心中也难免忐忑,害怕万一冲动真告诉了,那到时候在许母那里就解释不清楚了,她总不可能说这两晚都和郁祁城同牀共枕吧?
而且第二次不仅仅是同牀共枕,还翻云覆雨了……
将手机放回包里,许静好向他解释,“是我妹妹……”
“怎么了?”郁祁城瞥过来问。
“她在群力回不来了,让我过去接她。”许静好抿嘴看向她,如实的回答说。
“群力哪里?”郁祁城又问。
许静好回答了个地址,他沉声说,“一起去吧。”
吉普车在前面岔口下了桥,开往群力新区的方向,将近四十多分钟,终于是开到了目的地,车灯光支过去,妹妹许静怡早早的等在路边。
许静好打开车门,朝着妹妹招了招手示意。
许静怡看了看坐在驾驶席的郁祁城,明显也是怔愣的,惊讶的问候,“小姑父好!”
“嗯。”郁祁城点了下头。
“姐,什么情况呀?”许静怡去拽她衣摆,悄声的问。
“只是碰巧在一起吃饭。”许静好简单回了句,见妹妹挤眉弄眼的样子,皱眉将她推到了后车座上,“别墨迹了,赶快上车!”
车门关上,分别坐稳以后,吉普车原路返回市区。
一路上没有人出声,妹妹许静怡窝在后面摆弄起手机,没在发挥好奇心的刨根问底。
车子再次停下来时,郁祁城也打开车门下了车,旁边是所住六层高的公寓楼,许静怡接收到姐姐递过来的眼神,忙说,“麻烦您了小姑父,真是谢谢啦,我又借我姐的光了!”
“不客气。”郁祁城淡淡表示。
“那我和我姐先上去了,您慢点开车!”许静怡微笑着说。
“嗯。”郁祁城点头。
看了眼已经快走到楼门口等待自己的妹妹,许静好杵在原地,犹犹豫豫的开口,“那……我也上去了?”
“嗯。”郁祁城回答的有些慢。
“姐,别墨迹了呀,我没带钥匙!”许静怡还在扬声。
“知道了!”许静好无奈的回,咬唇对着他说,“小姑父,你慢点开车,路上小心!”
攥了攥手指,在妹妹的连声催促下,她只好转身跟着进了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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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钥匙开了门,姐妹俩相继的走进去。
许静好换上拖鞋后,将人字拖踢到了一边,脸上表情不太愉悦。
许静怡见状,一头雾水的问,“刚刚还好好的,姐,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一边去,别烦我!”许静好没好气的摆手。
“切!我还不搭理你呢,我打我的LOL去!”许静怡撇嘴,说完就换拖鞋回了房间,没多久就传来电脑开机的音乐声。
许静好趿拉着拖鞋,在卧室房间里找到睡衣,再到浴室里洗澡。
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她趴在牀上翻了会儿枕头边的书,觉得半页都看不下去。
将手机摸到眼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编辑短信。
“小姑父,你到家了吗?”
提示发送成功后,她刚将手机放下,就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显示号码,许静好嘴角止不住上扬,“喂?”
“在做什么?”郁祁城沉声问她。
“刚刚洗完澡,现在在牀上趴着!”许静好用手托着下巴,软软的汇报完,然后问他,“小姑父,你要睡了吗?”
“没有。”郁祁城回答说。
“那你在做什么?”许静好问。
“抽烟。”郁祁城似是吐了一口烟雾。
许静好换了个姿势,将手机换到另一边,“你少抽点烟吧,尼古丁对人身体不好,我都跟你说过的!”
“这次是关心?”郁祁城慵懒的问了句。
“嗯……”许静好轻声承认。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谁也没有先挂断的意思,就这样在线路两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相闻。
“我还在楼下。”
蓦地,郁祁城忽然说了句。
许静好闻言呆了半秒,从牀上爬了起来,没穿拖鞋的跳脚到窗边。
拉开窗帘,楼下的路灯旁,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果然还停在那,车边靠着身形高大的郁祁城,他一条腿向前的微微交叠,姿势说不出的潇洒。
在她望下去时,他也刚好抬头。
隔着玻璃窗,两人对望。
许静好有些握不住手机,看到他的薄唇在动,“你要不要下来?”
在温柔的夜色里,沉沉的嗓音从线路蔓延过来,她不仅仅握不住手机,几乎都快要站不住,双脚软绵绵的。
“你等我一下。”许静好深吸了口气。
将电话挂断后,她便立即开始将睡衣换下去,套了身短款的运动服,用吹风机随便吹了两下头发,拿了个皮筋套在手腕上,将包背起来锁上卧室。
许静好弓着身子放轻脚步,在路过妹妹许静怡房间时,几乎是贴着墙边走。
里面传来游戏里的音效声,许静怡似乎正打的投入,她趁机加快了两步,穿上球鞋的神不知鬼不觉推开大门,再关上,往楼下快步。
每往下跑一层,楼道里的感应灯就随之亮起。
眨眼从楼里出来,视线里是靠在车身前的郁祁城。
脚上踩着双气场很强的军靴,听到脚步声,沉敛幽深的眸子遥遥望过来。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朝着他一步步的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脸颊在月色里粉粉的一团,眉眼之间都是羞赧。
郁祁城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捻灭。
什么也没有说,他直接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许静好红着脸的弯身坐进去,看着他从车头绕过去,然后坐在旁边,引擎发动,缓缓的行驶出楼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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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
许静好埋着头,像是小媳妇一样的跟在他后面。
在他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后,迈过门槛的走进去,之前他喝醉那次,她三年后有再来过一次,只是此时的情况明显不同。
依旧是只有男士的拖鞋,她穿在脚上,后面剩下一大截。
郁祁城带他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柜子里找出身干净的睡衣。
“你今晚就穿这个吧。”
“嗯!”
许静好伸出双手刚接在手里,听到他忽然又问了句,“还疼不疼?”
几乎瞬间就秒懂他指的是什么,她脸红了,手指抠在睡衣的布料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被他目光紧凝的躲不开,许静好声音害羞的像是三月里花木新开的嫩芽,“还有一点点,现在走路的时候还有点难受……”
“我给你送去的软膏,擦了吗?”郁祁城听了以后问。
“暂时还没……”许静好摇了摇头。
白天在杂志社,哪里有时间擦,更何况也不方便呀!
“带了吗?”郁祁城眉尾扬了扬。
“嗯,一直放在包里还没拿出来。”许静好点点头,扭身走到墙边的桌子前,拉开拉链,将里面的软膏拿了出来。
“去擦一下吧。”郁祁城说道。
“哦!”她轻应了声。
捏着软膏,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
郁祁城唇角往上轻勾了下,故意问了句,“用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许静好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心里暗暗的又骂了句臭当兵的,她羞窘的往浴室的方向奔,由于太过慌张,还差点被自己给绊倒了,样子滑稽极了。
郁祁城单手插兜,莞尔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毫不客气的低笑出声。
在浴室门关上没两秒,又再次被拉开,从里面探出来个脑袋,“小姑父。”
“你用不用擦一下呀?”
许静好眨着眼睛,晃动手里的软膏。
郁祁城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别过了脸,“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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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朗星稀,室内亮着一盏牀头灯。
许静好换上了他宽大的睡衣,靠在牀头拿手机玩斗地主,其实哪里有心思玩的进去呢,竖着耳朵一直在听旁边浴室里的动静。
哗哗的水声停止,浴室门随之拉开。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时,她整个后脊骨都绷起了。
佯装不经意的看了眼,呼吸微顿,郁祁城已经换上了浴袍,腰间的带子虽然系上了,但领口依旧敞开的很大,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上面还有水珠……
许静好很不争气的,吞咽了唾沫。
“小姑父,你洗完了?”她极力自然的问。
“嗯。”郁祁城从牀尾绕到另一边。
他坐在牀边塌陷下去一块,用手里的毛巾擦头,手臂肌肉的线条提上去,从后面的角度条理分明的,如铁般。
“把灯关了吧。”他回头对她说了句。
“哦。”许静好低声应。
伸手将台灯关掉后,她直接像是只小鹌鹑一样的缩在了被子下面,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闭眼睛的咬着嘴唇不敢乱动。
闭上眼睛的关系,听觉和感官就更加敏锐。
能听到毛巾落在柜子上的声音,然后是他掀开被子,强烈的气息愈渐靠近,随即,她被捞进了一堵温柔的怀抱当中。
下巴被抬起,嘴唇被覆盖上。
许静好从刚开始的被动承受,渐渐的,双手悄然的环在他腰上。
身上的温度不断在攀升,她轻轻扭动间,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火热的鼻息喷在她的眼鼻上,手指尖都蜷缩。
只是以为有进一步时,他却忽然止住了动作。
许静好被他结实的手臂轻轻带了下,侧身伏在了他的胸口上,抬起眼睛,额头就贴在他的下巴上。
她眨巴眨巴眼睛,等了半晌,“不做啦?”
“嗯。”郁祁城沉声。
许静好困惑的仰起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他带她回到家里,不就是为了那个那个么,而且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蓄势待发……
郁祁城在黑暗里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掌心抚在她的后背上,“你昨晚才刚经历过,缓一缓,明天再说。”
许静好闻言,怔了怔,心里柔软如絮,没有想到他竟是因为这个。
“……其实我没关系的!”她小小声的说。
“睡觉吧。”郁祁城收了收手臂。
许静好往上抬了抬头,姿势的关系,膝盖不经意的碰到了哪里,感觉到他喉咙滚动的声音,以及身体更加绷紧的力量。
“小姑父,你会不会很难受啊?”她能感受到他的忍耐,不禁问。
“还可以。”郁祁城淡声回了句,不过嗓音有些沙。
“要不我到客房去睡吧?”许静好想了想,试图支撑着手臂起身。
“没事。”郁祁城没有让她动。
许静好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都懂,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需求都会很大,尤其是才刚刚尝到了荤……
其实昨晚两人虽做了两次,但最开始还是费了不少力气,她一直嚷嚷着疼,郁祁城进退不得,凝下的汗珠滴在她的眼皮上。到第二次时她就直接昏过去了,也不知他到底尽兴了没有。
可是他又很坚持,今晚上不舍得碰她。
咬了嘴唇半晌,她再次仰起头来,声音害羞,“小姑父,我帮你吧?”
郁祁城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是没立刻理解她的话。
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看到她忽然往下,起身跪在了他的身侧,被子下面鼓起了一个包。
许静好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从来没有给人做过这种事情,也根本都不懂,只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凭着那个名词自己领会就是了!
她舔了舔嘴唇,豁出来的低下头……
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肩膀,将她从被子下给捞了上来,额头上的碎发被他布满枪茧的长指掖在耳后。
郁祁城蹙起了眉,“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电影里啊!”许静好一脸的无辜表情,睫毛眨动,小手伸在他精壮的腰上,“小姑父,我用嘴不是一样么,虽然我没经验,但这种东西应该也是需要摸索的……”
“女孩子家家的,知不知羞!”郁祁城手臂的力道收紧,摆出了长辈的气势。
许静好被训斥了,很嫌弃的冲他撇嘴,“装什么纯呀,别说你没看过!这种动作大片可是每个男人的教科书,放心吧,我又不笑话你!”
说到最后,她还故意扬了扬下巴。
郁祁城低眉的睥睨着她,勾起薄唇,慢条斯理的说了句,“哪天一起看次。”
“……”许静好唾沫卡在嗓子里。
等着脸上温度好不容易散下了一些,见他下巴抵在自己头顶,她不禁轻声问,“小姑父,你确定不要吗?”
郁祁城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许静好闭上眼睛,温顺的承受着,从他蜻蜓点水的吻里面能感觉到,来自一个男人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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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被霓虹点亮,一栋栋大厦行程错落有致的剪影。
刚刚给大学同学庆祝完生日的许静好,从某个川菜馆里出来,低头看了眼表,差五分钟十点,她握着手机站在路边。
这个时间有很多空车流水线般的行驶而过,她没有伸手拦,而是站在那静静等待。
十点的时候,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远远的开过来。
在她身边停稳以后,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男人线条硬朗的五官映入眼瞳。
许静好弯身坐进去,关上车门的系安全带,旁边的街景在眼前匀速的掠过。
两人都没有出声,她也没有开口问目的地,藏在腿侧的手,紧张又害羞的紧紧攥握成一团,隐隐的有了滑腻感。
中间的时候,郁祁城将车停在了路边,拉起手刹的对她说,“坐车里等我。”
“哦!”许静好应了声。
然后,就看着他推开车门快步走向了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隔着整面的透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他只站在门口,拿起收银台旁边的一个小盒子,付款,走出来。
从郁祁城回到车上以后,许静好就别过脸佯装欣赏夜景,不敢去看他。
接下来的车速好像就变得飞快,眨眼就开到了他所分的军区家属楼,和昨天晚上一样,许静好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跟在他身后。
防盗门被她顺手关上,还未等弯身换鞋,前面高大的身影忽然转过来。
心跳急遽的加快,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否则心脏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出来。
玄关没有开灯,只有客厅落地窗照进来的皎洁月光,他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已经变了,布满枪茧的大掌朝着她伸了过来。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的解开……
许静好扑过去,投在了他的怀里。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2,你确定自己是吗
(必看:上章最后剧情衔接的有些生硬,所以重新修改了,再回头看也不会多收费,特此声明!)
“好。”郁祁城沉声回了个字。
挂了电话,许静好心湖还是波荡的。
昨天晚上她虽然偷偷跑下来了楼,和他一起回了家,不过他顾忌着她不舒服,两人到最后真真的只是相拥而眠,哪怕她很污的提议也被他拒绝了。
今晚的话,彼此都心照不宣……
坐在旁边的小倩正碰着她手肘,“静好,问你话呢!”
“什么啊?”她忙回过神来,表情茫然。
“你妈现在开没开始逼你相亲?”小倩好脾气的重复问了一遍。
“还没。”许静好摇了摇头,将手机不动声色的放回包里。
“可真羡慕你!我最近被我妈、逼的,不是哪个朋友儿子,就是谁亲戚家的侄子给我介绍,让我抓紧处一个奔结婚!我这才二十五啊,都还没玩够呢,就让我准备一脚踏入婚姻的坟墓了!”小倩唉声叹气的说,“这不,又我安排了一个当兵的,说是个文职干部!”
“那你感觉如何?”许静好忍俊不禁的问。
“还没见呢,下周才正式见面!”小倩摇头,忽然想到什么问,“诶?静好,我记得你小姑父也是军人吧?”
许静好闻言,点了点头,“嗯……”
三年前大四还未毕业的时候,郁祁城曾开车送过她回宿舍,被舍友小倩碰到过,当时还打趣问她是不是男朋友。只不过再后来去了云南,捧着颗破碎的心回来,小倩再有提及时,她解释说是自己的小姑父。
她又何曾想过,三年后两人竟会纠缠到了一起。
旁边有人参与进来话题,“小倩,那你就见见呗,难道你不喜欢当兵的?”
“我跟你说,军人挺好的,一般不会有生活作风的问题!尤其是体力方面,那叫一个勇猛,你到时候要真找了个,保准你幸福死……”
喝了点酒的关系,越说越口无遮拦起来。
许静好默不作声的听着,膝盖上的手指扭捏在了一起。
对于军人的体力方面,她具体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但他们已经有过一晚上的经历,他的表现的确是很……
“静好,你脸怎么红啦?”小倩看着她惊讶问。
许静好咳了声,表情不自然的回,“室内温度太高了!”
小倩困惑的皱了皱眉,看向了墙壁上正运行的挂式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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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被霓虹点亮,一栋栋大厦行程错落有致的剪影。
同窗的聚会结束后,众人陆续从餐厅里走出来,许静好低头看了眼表,已经差五分钟就十点了,她握住了手机。
有些喝醉的小倩,朝着她招手,“静好,跟我们坐车一起吧?”
“不用了,你们先打车走吧,我这边不太顺路!”许静好摇头,找了个借口说。
“那你自己小心点,拜拜咯!”小倩闻言和她道别。
“拜拜!”许静好也挥手。
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她走到路边,有很多空车流水线般的行驶而过,没有伸手去拦,而是先拨通了个号码,“喂!”
“嗯。”
那边很快的被人接起,沉沉的男音。
“我这边刚刚结束。”许静好软软对他说,隐约听到线路那边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她不禁问,“小姑父,你现在哪儿呢?”
郁祁城没有回答。
嘈杂声似乎更加清楚,还有汽车的鸣笛。
“叭叭——”
许静好下意识回头,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开过来。
在她身边停稳以后,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男人线条硬朗的五官映入眼瞳,手里和她一样的握着手机。
线路里传来他的沉声,“上车。”
许静好表情惊讶的看着他,将手机从耳边放下。
心尖颤颤的,她上前的弯身坐上去,关上车门后系安全带,旁边的街景便在眼前匀速的掠过。
上车以后,两人都没有再出声,许静好没有开口询问他的出现,更没有问接下来的目的地,藏在腿侧的手,紧张又害羞的紧紧攥握成一团,隐隐的已有了滑腻感。
中间的时候,郁祁城将车停在了路边,拉起手刹的对她说,“坐车里等我。”
“哦!”许静好应了声。
然后,就看着他推开车门快步走向了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隔着整面的透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他只站在门口,拿起收银台旁边的一个小盒子,付款,走出来。
从郁祁城回到车上以后,许静好就别过脸佯装欣赏夜景,不敢去看他。
接下来的车速好像就变得飞快,眨眼就开到了他所分的军区家属楼,和昨天晚上一样,许静好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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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梯里出来,许静好亦步亦趋。
防盗门被她顺手关上,还未等弯身换鞋,前面高大的身影忽然转过来。
心跳急遽的加快,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否则心脏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出来。
玄关没有开灯,只有客厅落地窗照进来的皎洁月光,郁祁城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已经变了,布满枪茧的大掌朝着她伸了过来。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
许静好扑过去,投在了他的怀里。
郁祁城伸臂接住她,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轻轻颤。
她真的太年轻了,不管是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还是纤细骨骼的身子,就像是刚垂条的柳,柔柔软软在他手心里,让他为此疯狂。
哪怕是没有开灯,许静好也不敢睁开眼睛了。
只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还有变重的呼吸声。
她连身上的衣服如何没的,他如何拆开杜蕾斯的包装,以及如何被他按在了防盗门上都一概不知了。
只记得他从后面热血沸腾的覆盖而来,连回房间都来不及……
欢好过后的味道,似乎蔓延了整个房子。
许静好趴在柔软的牀上,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像是小狗般的只剩下哼哼。
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郁祁城从厨房端了个白水杯回来,到了牀边俯身递给她,声音里还有谷欠过后的沙哑,“你要的水。”
“谢谢~~”许静好伸出手接。
接触到杯身的触感是温的,她不禁抬头瞅了他一眼。
沉敛幽深的眸子正凝望着她,背着月光的关系,像是冬夜远空里安静的星,她一瞬间神魂俱舍,抬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精光。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许静好将杯子递给他。
视线往下时不经意的扫过,见他身上只穿了件四角裤,铁血的身材好到爆,先前聚会时同学有关军人的议论,令她觉得臊的慌,忙转过脸的冲向另一边。
听他将杯子放在牀柜上,然后掀开被子上了牀。
腰上有力量来袭,她被搂入了一堵结实的怀抱当中,熟悉的气息萦绕眼鼻。
和她有气无力耸耷的模样不同,郁祁城眉眼都是餍足的,有些像是舔着爪子的雄狮。
“很累?”他不禁勾了勾唇角。
“当然了,这可是体力活!”许静好头也没抬的直接回。
“好像都是我一个人。”郁祁城闻言,沉吟的说。
许静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上顿时涨红,羞的快将嘴唇咬烂。
“你不是说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吗!”眼珠骨碌碌在转,许静好没好气的戳着他胸肌,一个字一个字的控诉道。
谁见过哪个不感兴趣的人,能这么会变着花样折磨人的!而且才刚进门,别说衣服和洗澡,她就是连拖鞋都没穿上呢,就被他直接按在门口那个那个了!
“现在感兴趣了。”郁祁城摸了摸下巴,回答了句。
许静好:“……”
郁祁城抬手抚在她的眉眼上,怀里的纤细骨骼让他爱不释手,几乎只是稍稍的碰触,就似是有火滚动在喉结间。
他从念军校、到部队里,三十岁没结婚以前,他的生活都是围绕着各种训练和枪支弹药,单调且乏味,心思都放在军事上面,几乎是没有私生活。
到了婚后妻子空难逝世,他对这方面始终都和尚般的清心寡欲。
偶尔平时放假回来,有些不得已的应酬难免会参与到风月场所,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位性、感美女,只不过他看着那些倒贴上来的女人,即便怎么妖娆勾人,都是一点冲动没有。
直到她的出现……
就像是曾经在缅甸抓获的那些吸毒者,一旦尝到了些甜头,便会上瘾。
第一晚的时候他好几次都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沉睡了三十几年的渴望一发不可收拾。
昨晚他其实都无法克制住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只不过顾忌着她身子可能会吃不消,硬生生的到底给忍住了,现在根本觉得不够。
郁祁城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的嘴唇送到跟前。
许静好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咕哝,便闭上眼睛的软了下来。
被子下面本来就是yi丝不gua,倒是省了不少的事,郁祁城长臂一探,将地板上盒里剩下的杜蕾斯拿出来,咬在嘴里一角的撕开。
他红着眼睛,再次慢慢往下……
这次长时间的剧烈运动结束后,许静好彻彻底底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顾不上害羞,任由他拿着湿毛巾给自己擦拭,等他重新掀开被子的躺进来,许静好撑起泛红的眼皮喊他,“小姑父。”
“嗯?”郁祁城低眉。
“你跟我实话实说——”
许静好在他怀里仰着头,顿了顿,眯起眼睛问,“你确定自己是处、男吗?”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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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休息日。
冰城的夏天还是有段日子炎热的,车内没有开空调,坐在后面的许静好将车窗放下来,沿途有风吹的她发尾飞扬。
她手肘放在车窗上,无聊数着沿途而过的一棵棵老杨树。
包里的手机这时候响起,她连忙给翻出来。
看到上面名字,她声音软软的接起,带着笑意,“喂。”
“在做什么?”郁祁城声音听起来也很慵懒。
“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到林宅了!”许静好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别墅,解释说,“今天礼拜六,之前爷爷就打电话了,让我过来陪陪他。”
“嗯。”郁祁城回应了声。
许静好握着手机,手指无奈的抠着膝盖。
顿了几秒,那边慢悠悠的响起男音,“忽然想起别人从湖州带回来的毛笔,正好拿给老爷子。”
许静好挂了电话,看到对面车窗玻璃反射出来自己的影子,正抿着嘴角笑。
她到林宅时,老爷子正在房间里小睡。
等到醒过来以后,许静好搀扶着老爷子下楼,爷孙俩到客厅里聊天。
“静好,你没开车过来?”林老爷子望了眼院里,闲唠的问她。
“没有,打车来的!”许静好点头,回答说。
“我的车前两天被我妹妹开去学校,结果被辆宝马给撞了,好在人没事!对方是全责,车大灯和保险杠全撞碎了,送去维修厂了。”
“国产车就是不行,尤其你那还是个二手!”老爷子皱眉,不高兴的说,“你当初就不听我的,都说爷爷给你买辆,偏偏自己买!平时大小毛病不断,又不扛撞,干脆爷爷现在就带你去4S店挑一辆!”
“爷爷,没事的,我这个开的真挺好!”许静好忙笑着说。
爷孙俩正聊着车的事情,玄关处传来了动静。
“三姑爷来了!”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就有脚步声传来。
许静好像是每次一样,看着那双有存在感的军靴走近。
林老爷子闻声也望了过去,看到女婿后略显惊讶,“祁城过来了!快坐快坐!”
“小姑父。”许静好乖巧的喊。
“嗯。”郁祁城很淡的应,很有长辈的气势。
将手里的长方形盒子递向老爷子,“这是战友从湖州带回来的毛笔,笔杆是红木的,笔腕和挂头用的白牛角,手感特别好,您一定能喜欢!”
许静好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辞,嘴角忍不住轻咬。
“喜欢喜欢,这可是好笔啊!”老爷子赞叹不已的点头,爱不释手的摸着笔杆,笑着又说,“祁城啊,改天约你父亲一起吃顿饭,好长时间没聚了!”
“好的。”郁祁城点头。
客厅里交谈声不断,许静好扮演好懂事晚辈的角色,安静听的不插嘴。
兜里的手机忽然短促的震动,一条短信发过来。
许静好低头看到发信人的名字,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郁祁城。
只见他坐姿端正,正和老爷子淡声的聊着,压根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可却不留痕迹的发了条短信给她。
许静好再次低下头,特意往旁边侧了侧身,将短信划开。
“我先走,你半个小时后找借口离开。”
看到短信的内容后,许静好呆了呆,心跳顿时加速。
老爷子见她半天的闷头看手机,不禁关心问,“静好,在干什么呢?”
“啊没!”许静好连忙将手机放回兜里。
“现在的年轻人呐,一个个的都是拿着手机不离手!电视上都说了,新一代的低头族,这长时间对眼睛不好,静好,你可得多注意啊!”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放心吧爷爷!”许静好笑米米的点头。
看了眼对面的郁祁城,她咽了口唾沫,敷衍了过去,“刚刚就是来了个提醒话费的短信!”
过了没两分钟,对面的郁祁城看了眼表,然后拿着车钥匙站起来。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城,你不留下吃完午饭再走?”老爷子闻言,连忙问。
“不了,今天有个战友过生日,得过去。”郁祁城摇头,回答的依旧一本正经。
老爷子点点头,温声叮嘱说,“那好,路上慢点开!”
“小姑父,您慢走!”许静好在心里腹诽他的装模作样,但面上配合的跟着颔首说了句。
郁祁城轻点下头算是回应,随即便踩着军靴迈步,转眼就走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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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距离郁祁城离开都过了快五十分钟。
许静好在心里酝酿了好半天,趁着方才上洗手间挑好了手机铃声,等着回来陪老爷子下棋没多久,铃声响起,她佯装的接起。
挂了电话后,老爷子见她皱眉关切问,“怎么了静好,谁来的电话?”
“我妈……”许静好回答,说出原本就准备好的说辞,“说是我妹陪她买菜上楼时,不小心踩空台阶扭到了脚,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好像挺严重……”
没办法,只能陷害自己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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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伤筋动骨的问题可大可小,用不用我给熟悉的医院打个电话,直接送去那里?”老爷子听后,也跟着皱了眉。
“不用了爷爷,已经在家附近的医院了!”许静好摇头表示。
自从大儿子去世以后,留下她这个私生女,老爷子对于寄样她的许母一家向来感激,不疑有她,忙不迭的道,“那你快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回去看看吧!”
“知道了爷爷!”许静好背起包。
从别墅里一直走出来,她心虚的没敢回头一下,直挺挺着身板走出去,直到迈出院子,她才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和老爷子撒谎,心跳不对,严重影响了健康!
望着前面长且宽敞的私路,只有辆轿车行驶,许静好不禁扒了扒头发,没走两步后,在前面岔口的位置看到了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
从车子后面望过去,能看到男人坐在前面的背影,左手指间燃着一根烟。
白色的烟雾从车窗里飘散而出,倒车镜上映出他线条硬朗的五官,以及沉敛幽深的眸子,成熟又极具有男人味。
许静好左右环顾了两眼,一溜小跑的过去。
打开车门,她动作麻溜的钻进去,两眼亮晶晶的看他,“我来了!”
郁祁城掐断了手中燃着的烟,伸过去牵住她的。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3,你打算包养我吗
吉普车从私路行驶离开,停在了哈西万达。
从地下停车场里出来,乘坐负一层超市的扶梯往上,周末的商场里很热闹。
许静好手被他牵着一只,左右环顾了圈,眨着眼睛好奇问,“小姑父,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你们女孩子周末不都是逛逛街,看看电影?”郁祁城侧脸看向她。
“嗯是!”许静好认同的点头。
“楼上有影院。”郁祁城沉声又说,“我们去看个电影。”
“哦!”许静好淡定的应了声。
心里面却炸开了锅,难道是约会?
一直乘坐扶梯到了四楼,就是影院的入口,售票前排了不少的人,放眼望去倒是很多都像是他们这样的一对对男女。
许静好平时和同事或者妹妹来看电影的比较多,还是头次和异性看电影,有些不自已的兴奋。
她盯着陈列的电影海报,问他,“小姑父,咱们看什么?”
“你拿主意吧。”郁祁城说。
“那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许静好还是考虑很全面的问他。
“我都可以。”郁祁城表示。
许静好点头,冲着他指挥起来,“咱俩分工,我去排队买票,你去那边买爆米花和可乐,再加一个哈根达斯!”
“好。”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看着他从钱包里抽出张纸币,然后把钱包递给自己,转身到对面的零食售卖厅。
她甜蜜的握着男士钱包,也跑去排队。
等许静好排队买完了票回来,郁祁城已经捧着零食等在那,站的宛若军姿般笔直。
“小姑父,我买回来啦!”她兴冲冲的跑过去。
“什么电影?”郁祁城勾了唇问。
“《小黄人大眼萌》,上映没多久!”许静好得意的冲他比划。
“……”郁祁城看着电影票。
买的场次很近,广播里已经提醒入场观影了,许静好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随着检票的人往里走。
一百多分钟的动画电影,前排还有很多小朋友,观影过程里叽叽喳喳的,不时传出欢笑的童音,一直持续到结束。
散影走出来,人流比较拥挤,郁祁城揽着她不让别人碰到。
许静好持续兴奋的状态,口若悬河,“太有意思了,小黄人们都可爱死!小姑父,里面你最喜欢哪个小黄人,凯文、斯图尔特还是鲍勃?我最喜欢鲍勃!”
郁祁城抬手摸了摸下巴。
整个电影他看的都是云里雾里,只记得满屏幕穿背带裤的黄色物体,长得都差不多,压根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电影不好看么?”许静好见状,不禁问。
“看来我有些老了。”郁祁城自我调侃着道。
“不对。”许静好摇头,一本正经的表情纠正,“是代沟!”
郁祁城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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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两人在楼下找了间餐厅用餐。
等填饱肚子出来,郁祁城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拉着她在楼层间逛了起来。
最开始时,许静好以为他要买衣服,只是两人最后进的却是一家女装店,里面模特和衣架上都是颜色艳丽的漂亮衣服。
导购员在两人进门后,就热情的迎上来。
不用特意询问,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后,便微笑推荐,“我们店里新到了两款衣服,特别适合这位小姐,需不需要试试呢?”
“嗯。”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还未等开口,就被送到了试衣间里。
很快换好后,她扭捏的从里面出来,扯着裙摆站在他面前,“好看吗?”
“嗯。”郁祁城回答。
“我再试试另一件!”许静好有些害羞,转头跑回了试衣间。
在她换衣服的过程里,郁祁城就立身站在外面等,面上虽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格外的有耐心。
“先生,刚刚您的小女朋友穿那件特别好看!很多人都穿不出气质来呢!”
导购员不知哪句话愉悦到了他,见他眉尾微微上扬,更加卖力的推销,“还有两件秋款外套,我觉得也非常适合她,过不久就要换季了,考虑一下吗?”
“拿来吧!”郁祁城沉声说。
“好的!”导购员顿时笑容满面。
第二件是条九分袖的连衣裙,套头的款式,拉链设计在了后面,许静好对着镜子背手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拉上。
她只好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求助道,“美女,能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吗?”
声音落下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
在门拉开时,许静好连忙背过了身。
熟悉的气息从后而来,背上的肌肤感到了布满枪茧手上的磨砺感。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睁大眼睛,“你怎么进来了!”
“导购员去找衣服了。”郁祁城缓缓回答。
许静好闻言,抿起了嘴角。
骗谁!又不是就那一个导购员……
连衣裙是枣红色的,拉链没拉,露出一整片光裸的后背,试衣间的照明灯很亮,照的皮肤更显白嫩,直看得人无法移开目光。
郁祁城盯着那片白,喉结翻动。
许静好也不好过,垂着的两只手攥握,只看着自己脚尖,试衣间本来就狭小,他这样高大的身躯进来后,就更显得拥挤。
等了半晌,她颤声催促,“好了没?”
“马上。”郁祁城沉声回。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的手终于从她背上收回。
许静好忙转过了身,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咬住一边嘴角问,紧接着又得意问,“是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了?”
“的确很漂亮。”郁祁城瞳孔微缩。
连衣裙的设计简洁,毫无装饰,但处处花了心思,更主要是穿在她身上,显得明眸皓齿,活活像是一朵初涉人世不久的花儿。
许静好只感觉他突然向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然后,刚抬起头,他的吻就绵密的落了下来。
“张嘴。”
心跳漏掉时,听到他在说。
许静好迷蒙间顺从的按照他说的做,就被他的舌堵了一嘴。
险些缺氧的一记深吻结束,意乱情迷间,她的双手早就不知何时缠在他的脖后,这会儿软软的伏在他胸口喘息。
郁祁城搂着她的腰,也在平抑着什么。
片刻后,他轻晃了下她,唇角别处浅淡的笑弧,“再不出去的话,别人会以为优衣库事件。”
许静好知道他所说的事件是什么,就是一男一女在试衣间里做那档子事被放到了网上,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耳根子滚烫,她连忙拉着他出去。
外面有等候的导购员,许静好羞窘的直低头。
又再试了两件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郁祁城正吩咐导购员将衣服打包。
“请问先生,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许静好看着他在账单上面签字,诧异问,“给我买衣服?”
“嗯。”郁祁城回应。
许静好在导购员艳羡的目送下,被他牵着手走出了女装店。
到了地下停车场坐上车,郁祁城对她说了句,“去趟4S店。”
“哦!”她温顺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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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4S总店。
许静好跟着他走进去,里面有销售小姐迎上。
似乎对他很熟悉,颔首的喊,“郁先生!”
“嗯。”郁祁城应了声,随即说,“我们先自己看。”
“好的,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销售小姐微笑的点头,退开到了一旁。
店内空间非常大,停放着许多崭新的车,车型也有很多的选择。
郁祁城带着她逛了一圈,最后停在分别红白两色的两厢车前,松手让她上前,许静好没多想,在他打开车门时弯身坐了进去。
分别试了试,郁祁城轻巧了下车前盖询问她意见,“这两款,你喜欢哪个?”
“这款白色的吧!”许静好指了指面前的A1。
“嗯。”郁祁城点头。
“小姑父,你要买车啊?”许静好不禁问。
郁祁城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招手叫来了销售小姐,“给我提这辆。”
“等等!”许静好见状,忙上前轻拉他的手臂,提醒着说,“小姑父,你开的话是不是太女性化了一点?”
他们看的两辆车,其实都是偏女性化的,和他根本不搭。
而且他身形本身就高大,似乎只有越野车才适合他,这种车坐进去束手束脚的。
“不是我开,给你开。”郁祁城忽然说了句。
“啊?”许静好惊诧。
郁祁城看着她,沉声缓缓说,“你的那辆等修好直接卖了,以后开这辆。A1专门为女性设计的,舒适度各方面都很好,价位也还可以,适合你们上班族,而且最重要的比F0安全系数更要高很多。”
之前她车被妹妹许静怡开到学校撞了,他问起时是有提过一嘴,没想到竟会带自己来买车。
“可是……”许静好张了张嘴。
“直接付款吧。”郁祁城打断她的话,对销售小姐说。
销售小姐查询了一下电脑系统,向他说道,“郁先生,这辆运动版的冰城暂时没有现货,需要等一周可以吗?”
“可以。”郁祁城点头。
“好的,您稍等,马上为您办理购车手续!”销售小姐立即忙碌起来。
从进门到买车,连一杯茶水都没喝完,就这样付款买下了,许静好中途好几次想要插嘴,却都被忽略了,直到购车手续办理完毕。
出了4S店,许静好始终一声不吭的。
郁祁城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并没有弯身坐进去,而是抬眼看着他,声音里低低的问,“小姑父,给我又买衣服又买车的,你是打算*我吗?”
可能两人间最早是她先表露了心思,对于他这样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她心里其实终究还是有不安定感的。
“如果*你愿意吗?”郁祁城不动声色的反问。
许静好闻言,露出沉思的表情来,“我需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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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从4S店离开,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确切的说,是许静好显得沉闷,脸上表情郁郁寡欢的,肩膀耸耷着,托着下巴望向外面街景,却似乎提不起半点兴致。
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郁祁城侧过脸,唇角轻勾,“我没打算*你。”
许静好听后,坐直身子的看向他。
“那算什么?”她片刻问。
“你想什么,就是什么。”郁祁城眸光瞥向她。
这句话像是个直线球一样的丢过来,意味深长的同时,也饱含了很多的内容。
许静好眨动了两下眼睛,感觉心脏在狂跳,她自是不会任机会这样白白溜走的问,“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吗?”
“嗯。”郁祁城回。
单音节发出,许静好屏息了好几秒。
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变了,有粉红色的气泡一朵朵升起。
红色信号灯转换,郁祁城放下手刹时,慢悠悠的问了句,“你脸怎么红了?”
“你脸还不是一样!跟猴屁股似的!”
许静好感到羞窘,但也毫不客气的回嘴。
郁祁城尴尬的咳了声,不再多说的专注开车。
这样你看我一眼然后别过脸的暧、昧气氛持续了许久,车厢内虽没再有交谈声,但气氛始终都是甜腻的,直到被通电话打破。
是郁祁城的,他挂上耳机接起。
两三分钟后,摘下来对她解释说,“我爸的电话,有事让我回宅子。”
许静好点了点头,车子在前面岔路口时转了她所住的公寓方向。
停稳以后,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郁祁城跟着她下车,将买来的衣服递到她手里,“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嗯!”许静好点头,扭身往楼里走。
一直到上楼回了卧室,她从窗户往下望,那辆吉普车才刚行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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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亮皎洁,看不到一颗星。
晚上郁祁城留宿在郁宅,两人饭后有发了不少信息。
表上指针已经划过数字十,关着灯的房间里又重新亮起,躺在牀上的许静好将牀柜上的手机拿过来,趴着鼓捣了半天,还是给他又发了条短信。
“小姑父,睡了没?”
那边没有回复,而是一分钟后直接打来的电话。
许静好放耳边接起,隐约还能听到他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那会儿不是说睡觉?”
“睡不太着。”她扒拉着脑袋。
郁祁城闻言,低声的笑了,随即顿了顿,沉吟的慵懒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开车过去接你,回军区的家属楼。”
“我只是还不太困!”许静好脸红的驳。
臭当兵的,怎么说得她好像特想那事似的!
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许静好恼羞成怒的嘟嚷,“你该睡觉睡觉,该干嘛干嘛,我要开始看韩剧了,没功夫搭理你!就这样吧,拜拜,晚安!”
“你怎么还不挂?”见他那边迟迟没挂,她不禁问。
“等你挂。”郁祁城沉声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她心里像是让人软绵绵的掏了一把。
许静好想到白天从4S店出来后,两人在车里的一番言论,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捏着被角搅成团,很轻很羞涩的喊了声:“……祁城。”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4,我妹妹今晚不在
在她喊出口以后,那边就没了声响。
等了好几秒,许静好疑惑的将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眼,显示依旧正在通话中,她不禁重新放在耳边嘀咕,“喂?没信号了?”
“咳有。”郁祁城清了下嗓子。
“有信号你怎么半天不吭声!”许静好立即埋怨起来。
“再喊一遍。”
郁祁城忽然深沉的说了句。
许静好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刚刚喊出口的那瞬间,她是非常羞涩的,现在都还未全散去,不过好在这不是面对面,否则她一定没出息的像鸵鸟一样埋头。
线路里传来他的呼吸声,正等待着。
许静好舔了下嘴唇,顺从的软软喊了声:“祁城。”
那边好像隐隐有屏息,然后喉结上下翻动了下的声音,又是半天没有动静。
许静好这次确定不是没有信号,眯了眯眼问,“你是不是又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早点睡。明天有些事处理,后天下班我去找你。”
郁祁城没有回,而是略显遮掩般的缓缓说道。
“哦,知道了!”许静好哼唧的点头,和他说了声,“晚安!”
还未等她轻点红色的圆圈,就被他给先一步挂断了。
许静好眨巴眼睛看了屏幕半晌,撇嘴哼,“切!还不承认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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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工作周,繁忙的杂志社。
许静好一早到了办公室就看到好几个同事都捧着玫瑰花来上班,眼角眉梢遮不住的甜蜜,听到旁边的议论声,随手翻了下日历,这才反应过来是*节。
对面同事探头问她,“静好,晚上有安排不,没安排一起?”
“不了,我有约。”许静好摇了摇头。
礼拜六晚上两人通电话时,他有说下班会来找自己,是不是也知道日子的特殊性?想到此,她哼声转起了手中的圆珠笔。
“和谁约啊?是技术部的小魏,还是谁谁谁?”旁边的白娉婷闻声,贼笑的凑上来。
小魏早就被她丢到后脑勺去了,至于是谁的话,她嘴角止不住的翘起。
许静好故意懒洋洋回了句,“别管我跟谁,你跟你的郁医生就行!”
白娉婷被她说的瞬间脸红,立马老实的缩回座位上。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几乎是一秒秒的在期盼中流逝。
几乎是下班点一到,所有人比哪天都要迅速的收拾东西,齐刷刷的往电梯奔。
许静好自然也不例外,背着包挤在电梯里,等到达一层后,随着人流而出,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挂军牌吉普,又刻意的慢下脚步。
郁祁城从倒车镜里看到她走近,欠身过去替她打开了车门。
随即,看着她弯身坐进来,将包放在膝盖上。
发动引擎时,见她视线正在车内上下左右的梭巡,并望向车后,欠身寻找着什么般。
“怎么了?”郁祁城问她。
许静好收回视线,眉眼有些悻悻然,“没事……”
待车子汇入车流中时,她还不死心的回头又瞅了一圈。
只有车载的香水味道,没有什么不同的芬芳花香,除了真皮座椅上他放的一件薄外套,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一会儿想吃什么?”郁祁城单手握着方向盘问她。
许静好闻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幽幽瞅着他。
郁祁城打转向超了前面的扯,继续询问道,“川菜?火锅,还是烤肉?又或者别的有什么想吃?”
许静好慢慢抿起了嘴角,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似乎真的不是在故弄玄虚,别说是惊喜,就是任何准备都没有,像是普通的日子一样,两人随便挑个地方解决温饱。
眼神顿时变得幽怨起来,满心欢喜的期待落得一场空。
“随便!”
许静好别过脸丢出句。
郁祁城不禁朝她看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许静好耸耸嘴角,兴致不高。
没怎么?郁祁城见她脸上明明就写着“我很不爽”的四个大字。
“谁惹到你了?”他蹙眉问。
许静好猛地瞪向他,没好气的回,“你——”
郁祁城眉眼间一片错愕,似乎都没搞懂自己是怎么惹到她的。
许静好脸上表情欠奉,双手冷傲的抱着肩膀,重新扭脸看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郁祁城眉间蹙的更深了些,眸光凝在她身上,有些无奈又无力,和三年前的感觉差不多,小丫头的心思的确是很难猜。
那会儿上车时还笑吟吟的心情不错,说变脸就变了?
郁祁城抬手摩挲着下巴,表情有些懵。
下班高峰期的关系,前面有些堵车,车行就变得缓慢了。
斑马线上许多男女相拥而过,手里捧得虽然颜色不同,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玫瑰。旁边有步行较快的路人走过,又相继有不少手捧玫瑰的男女。
郁祁城表情微敛,心里纳闷是什么日子?
他白天在省公安厅办事时,随手翻了下日历,阴历好像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
郁祁城瞬间的恍然大悟。
他侧脸看向她,主动问,“今天是七夕*节?”
“不然还是愚人节?”许静好气的差点翻白眼。
女人就是这样,总会在意有关节日类的东西,什么纪念日的也就罢了,这样中国传统的七夕节,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吧!
再怎么军人的铁骨铮铮,也需要一些罗曼蒂克吧!
什么老男人成熟有魅力,简直就是木讷透了!
“……”郁祁城尴尬。
许静好一脸的怨怼,委屈死了,“别说我们杂志社了,这满大街的女孩子哪个手里不捧着玫瑰啊!就我,跟以前单身狗时没两样,连个花瓣都没捞着……”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郁祁城语气歉疚。
新婚妻子早逝,独身一人也已经习惯,对于感情这方面几乎是没有碰触,更不会牢记这样属于情侣的节日,除了除夕国庆类的大节日,哪会有多留意。
终于明白她生气的原因,那会儿她笑吟吟的上车寻找,应该就是在找玫瑰花吧?
郁祁城换位想她满心的期盼,而自己却两手空空,他懊恼自责不已。
“哼。”许静好用力了声。
还想发表些委屈,见他忽然向右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随即便解开安全带的要下车,她惊诧,“小姑父,你干嘛去啊!”
“在车里等我。”郁祁城说了句。
许静好来不及再张嘴,他高大的身形就已经跳下车,远远的跑向了街对面。
看着他进了家花店后,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是要给她买花吗?
很快,他从里面出来,又跑向了另一家。
这里是繁华地段,并且这个时间,很多花店都是供不应求。
许静好看着他一家家花店进出的高大身影,轻咬住了嘴唇,忽然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顾是一束玫瑰,有和没有又能怎样呢?
而且今天的玫瑰比平时都要贵许多,还不如吃顿大餐。
不是有句话说么,有*的话每天都是*节,何必纠结于这种细节。
在许静好这样翻来覆去的自我检讨里,那道高大的身影终于足音渐近的走回来,在人行道穿过来,然后打开了车门。
到底是军人出身的,跑了这么久一点都没有喘。
只不过额上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有些微微汗珠。
郁祁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啥?”
许静好看着怀里的花盆,有些傻眼。
盆里面光秃秃的,只装满了黑色的土。
郁祁城蹙眉,沉声的缓缓解释,“今天日子特殊,我跑了一整条街,玫瑰花都卖光了……店家说这里面种的是玫瑰花。”
许静好闻言,再次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盆。
努力瞪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里面种了玫瑰花,都怀疑他是让人给骗了!
不过和那种摆在家里几天就谢了的花束相比,这个倒是挺有创意,也挺实在的,至少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其发芽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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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到他额上还有沁出的薄汗,就觉得花盆看起来更加顺眼。
许静好冲他露出笑脸,“谢谢~”
好吧,她就当做是老男人式的浪漫好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郁祁城重新发动引擎,将车汇入主道中。
见她眉开眼笑的捧着花盆,他空出只手伸过去,在她脑袋上抚了抚,挑眉,“现在顺毛了?”
“我又不是小狗!”
许静好撇嘴的反驳,然后鼓起腮帮子宣布,“我要吃西餐!啃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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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路灯成排的盏盏亮。
挂军牌的吉普车,在灯光下减速的行驶进公寓楼区的大门。
许静好肚子里还有未消化的龙虾和牛肉,看着前面所住的六层楼愈来愈近,垂着的手指不由轻轻攥起。
她偏头看向旁边,郁祁城正目视前方的专注开车。
从西餐厅里吃完饭出来,他们上了车,他也没有多问,就开车载着她往回家的方向。
他都没有主动开口,她一个女孩子更不能说……
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车子已经轻踩刹车停了下来。
郁祁城靠坐在驾驶席上,缓缓的拉起手刹,“到了。”
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径自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出白色的烟雾。
“哦。”许静好应了声。
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比平时要异常慢,她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他表情。
磨蹭了半天,见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面上始终不显山不露水的,许静好捧着花盆的手收紧又松开的,来来回回反复。
伸手推开车门,又很快停在那。
“我妹妹今晚不在家……”
许静好咬着嘴角回头,脸红的不敢看他,“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郁祁城闻言,似乎是沉吟了下,然后掐了眼,“走吧。”
许静好看着他慵懒的拔掉车钥匙,再解开安全带,唇角轻勾,手指忿忿的捏起。
他绝对是故意的!
臭当兵的,狡猾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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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的是多层,没有电梯,不过并不高。
许静好走在他前面,声控灯一层层的亮起,听着后面他落在台阶上的沉稳脚步声,再落在自己心上。
到了后她拿钥匙开门,打开玄关灯,里面安安静静的,妹妹许静怡的确是没有在家,早上出门时就特意告诉她了,不知道是回学校住,还是去网吧刷夜打LOL。
许静好看了眼门口的两个粉色拖鞋,回头对他说,“我去给你找双男士拖鞋!”
“男士拖鞋?”郁祁城蹙眉。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静好见他误会了,忙摆手的解释,“是我妹出去考试,住连锁宾馆时装回来的!”
宾馆提供的拖鞋都是码数一样的,男女都能穿,因为没有拆封,所以就被许静怡被装回来了。
郁祁城听后眉间舒展了,沉声句,“你以后住宾馆只能和我。”
许静好闻言,瞅了瞅他,看不出来老男人还挺霸道!
在柜子里找出来拖鞋,撕开外面的塑料,她递给他穿,然后带着他往屋里走。
之前他来过一次,已经并不陌生了。
许静好捧着花盆放在卧室里,回头见他也跟进来,拉开椅子给他坐,“我去接点自来水,把花浇点水!”
等着她从厨房接了杯水回来,见坐在书桌前的郁祁城,手里正摆弄着手帕。
听到脚步声,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这是他的手帕,三年前有次在学校里抓捕逃兵时,被她给帮了倒忙后,受伤擦了血后丢掉的。她当时捡起来后,没有还给他,密下的保留至今。
在云南回来的三年里,她几乎常常拿出来看。
许静好将杯子放到窗台上,上前一把给抢回来,羞窘的直嘟嚷说,“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快给我!”
“这似乎是我的东西。”郁祁城慢悠悠的说。
“谁说是你的,有人证物证吗!你叫一声它答应啊!”许静好挂不住脸,红彤彤的。
拉开抽屉,将手帕放回里面的小盒子里关上,抬头,见他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向来沉敛幽深的眸子里,此时浮起着轻芒。
她有明显的感觉,哪怕三年前也不是没看到他笑过,但两人在一起后,从他脸上看到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多,而且很多时候哪怕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可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暖的,唇角会常常别出小小的弧度。
自己能带给他这样的转变,这让许静好感到很有成就感,也很开心。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笑,她是非常恼羞成怒的。
“你笑什么笑!”
许静好没好气的,脸上表情不自在,“有什么好笑的,你还不是一样留着我的打火机!”
郁祁城不再逗她,起身帮她拿起水杯往花盆里浇水。
里面的土壤还是比较湿润的,往下渗的很慢,浇了半杯以后,底下的盘子里就有水慢慢晕出。这样自己浇水培育,等待着发芽开花,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我刚刚百度查了,玫瑰花的种子要十七个月才会有花蕾呢!”许静好跟着凑过去,看着黑黑的土面晃手机说。
“我们能等到。”郁祁城沉声说。
许静好抬头,在他黑色的眼瞳里看到笑眼弯弯的自己。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悬月挂在天空中,对面已经有早睡的几户人家熄了灯光。
郁祁城很明显的抬起衬衫的袖口,低头看了眼腕表。
许静好看到后,不禁问,“你要走?”
“你想我走?”郁祁城不答反问。
许静好背在身后的手扭在一起,这让人怎么回答嘛!
她眼神左右闪躲,哼唧着回了句,“我不管啊,随便你自己……”
郁祁城从椅子上站起来,并没有离开,而是看向她。
“在哪洗澡?”
许静好闻言,有些害臊,低头走在前面,“浴室在外面,我带你过去。”
两室一厅的小格局,浴室的空间不太大,没有放浴房,只是在外面挂了帘,洗澡的时候可以拉开的围住。
“洗发露和沐浴露都在柜子那里。”许静好顺手指着,向他逐一说,“挂在那白色的浴巾是我的,都是洗干净的,你可以用!”
空间真的太小了,外加上浴室这种地方比厨房还要暧、昧,又有他身上源源不断的雄性气息。
许静好有些喘气不均匀,丢他一个人在里面,扭身往外面逃,“那你洗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吧!”
浴室门关上,里面没多久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许静好回到卧室里等,虽说两人已经那个那个过了,但头一次留宿男人在家里,她心里面还是慌乱的,无法沉着的在房间里直踱步转圈。
她看着窗台上光秃秃的花盆,双手捧住热烫的脸。
她发誓,刚刚出浴室前的最后一句只是随口那么说说,没想到没过多久,就传来他有事找自己的声音。
“静好。”
隔着浴室门,他沉沉的嗓音穿透出来。
虽然有一层门,里面还有一层帘布遮挡,可她好像总能隐约看到里面高大的雄性身躯,尤其是她曾和他坦诚相待过,每一块肌肉都能浮现在脑海里……
许静好咽了口唾沫,扬声回问,“怎么了?”
“你家的热水器我不会用,水温现在有些烫,你进来帮我调一下。”郁祁城沉沉的嗓音再次从里面传出。
“哦!”许静好应了声。
想到热水器是挂在外面的,她哪怕拉开门进去也是有帘遮挡的,所以也是没关系的!只不过要进去的话,到底还是会让人感到害羞。
许静好磨蹭的走到浴室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她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努力自然的说,“咳!那个什么……我进来了哦!”
里面没有动静,她顿了两秒,敲门的手改为去拉。
许静好刚将浴室门拉开,一条肌肉的手臂忽然将她拽进去。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5,我想你了
“啊呀!”
她低呼了声,迎面就是堵胸膛。
许静好被他的力量禁锢着,鼻头直接撞在上面硬邦邦的肌肉上,不疼,但是很酥麻。
浴室里真的太狭小了,又萦绕着水蒸汽,她被他搂在怀里都险些站不住,花洒溅出来的水湿了她的脚踝和小腿。
视线里,还有水滴顺着他的肌肤纹理滴落而下。
许静好哪怕想要极力镇定,可实在没办法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尤其是视线往下的隐隐约约……
呼吸变缓,她勉强维持着蠕动嘴角。
“你不是让我帮你调热水吗?”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更不敢视线固定在他身上,左右的摇摆,“我、我这就调……”
刚想要侧身溜走,被他陡然抱了起来。
许静好下意识的勾住他脖子,背脊抵在了墙砖上。
她舔着嘴唇,声音细细的发颤,“小姑父,你做什么啊?”
郁祁城只有一条手臂,稳稳的托着她,另一只手拂在她额上沾湿的发丝上,线条硬朗的五官上,已经因某种渴望控制有些轻微扭曲。
沉敛幽深的眸子,在此时浓到化不开。
“你叫我什么?”他开口,沉沉的嗓音沙哑。
许静好抬眼的看他,对上他像野兽般发红的眸光,知道他此时想要听什么。
咽了口唾沫,她喊,“……祁城。”
软软的两个字,像羽翼扫在人心上。
郁祁城抬起她的下巴,*的将她压在墙砖上亲吻。
许静好只是稍微挣扎了两下,就闭上眼软软顺从,毕竟都是成年男女,那档子事心照不宣,再多扭捏就显得没意思了。
花洒还在哗哗往下淌,谁也没空去管。
地砖上,一件件女士衣服脱落……
水蒸气太强,许静好眼神迷蒙,只看着他长臂往旁边一探,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个铝箔包。
这个房子只有她和妹妹一起住,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而郁祁城虽然在这方面很如狼似虎,次次都像开了外挂般,不过他并不是一个色谷欠熏天的人,在外面两人只是牵手,不会有过分的亲密动作,所以也并不会随身携带。
“你在哪儿弄的?”她眨了眨眼睛。
郁祁城用牙齿咬住一边,撕开的声音,“吃完饭取车时,在旁边便利店买的。”
“……”许静好无言。
送她回家一路上都不动声色的,老男人果然狡猾啊!
许静好来不及抗议,就已破碎了声音。
在浴室里结束了一次,许静好被他抱上了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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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东方天亮。
一室崭新的晨光里,照亮牀上一对相拥的男女。
叫醒他们的不是闹钟,而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好吵!”
许静好皱眉的嘟嚷。
郁祁城见是自己的手机,忙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挂断。
等她眉间舒展开来后,他才侧过身,翻出来记录回拨过去,刚刚电话是郁父打过来的,这样一大早的不会没事。
结束了通话,枕在旁边的许静好已经醒了。
“谁的电话啊?”她小狗般的躬身过去。
郁祁城放下手机,搂着她说,“家里的车子坏了,我爸让我帮忙到机场接个老同学。”
“现在就要走吗?”许静好见他没有重新躺下的意思。
“嗯。”郁祁城点头。
掀开被子起身,见她也跟着要坐起来,伸手按住的温声说,“你继续睡会儿,才六点多,上班来得及。”
许静好胳膊夹在被子上面,侧身看着他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
因为郁祁城是背对着,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欣赏。
一米八六的个头,套上的长裤勾勒出长腿,北方男人的健硕身形,只不过精壮的没有一丝肥肉,宽厚的背,抬手垂臂间肌肉浮起。
看到上面留下的一道道红色指痕后,许静好脸红。
好羞呀!
郁祁城将衬衣穿上后,转身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我走了。”
“嗯!”许静好冲他点头。
柔软的黑发泄了一枕,映衬着白希的皮肤,外面晨光照进来,红颜黑发躺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盈盈亮的望他。
郁祁城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额上轻吻,“继续睡吧。”
许静好温顺的继续点头,然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往出走,待消失在视线里后,她在枕头上蹭了蹭闭上眼睛。
“砰!”
没多久,忽然传来一声响。
想要继续再多睡会儿的许静好,隐约是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疑惑的扬声询问,“怎么啦?”
外面没有人回答,又是声同样的响。
“糟糕!”许静好低呼。
一把掀开被子,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和扒头发,趿拉着拖鞋就快步往卧室外走。
玄关处,郁祁城还没有离开,高大的身影正立身在那,而门口的位置,妹妹许静怡弯着腰,两只手停顿在半空,眼睛睁的大大,嘴巴张成了“O”型。
刚刚那两声响,是从她手里掉落的两只鞋。
许静怡完全傻掉了,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两个。
许静好也有些被惊到了,不过更多是窘迫,没想到竟会被妹妹撞到,这种情形有种被人捉、歼现场的感觉呢!解释是解释不清了!
反观郁祁城,看起来似乎是很镇定,但脸上隐隐的红出卖了他。
“咳!”许静好清了下嗓子。
红着脸低头,佯装自然的拉他往外走,“你不是还要去机场接人,走吧,我送你到楼下!等会就快到高峰期了,出城堵车该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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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关上,两人默不吭声的下楼。
脚步声相继响起,脸上表情都有些发窘的不自在。
还是郁祁城先开了口,下到拐角时侧脸看向她,敛眉严肃的说了句,“下回还是去我家。”
“嗯……”许静好红着脸点头。
“马上就到一楼了,上去吧。”郁祁城停下脚步,回身对她说。
“那你路上慢点开,再打电话!”许静好闻言,软软的嘱咐。
“嗯。”郁祁城沉声应。
许静好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咚咚咚”的上了楼。
门重新打开,妹妹许静怡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上,只不过已经切换了模式,正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审讯人的模样眯起眼。
许静好将钥匙放到柜子上,径自换拖鞋。
“姐?”
接收到盘问目光,她先发制人,“你不是说不回家住!”
“我刚从网吧打了一宿LOL回来,想换身衣服再去学校,谁成想……”许静怡说到这里顿了下,“你竟然带了人回家过夜!”
“咳,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许静好心虚的遮掩。
“都被我抓到现行了,姐,你还狡辩啊!”许静怡大声的哼,表情夸张,“真没想到,你到底还是和他在一起了!肉、体关系竟然还发展的这么快!”
许静好被说的恼羞成怒,“你个小孩子,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许静怡激动的拿手比划着两只眼睛,“我眼瞅着他从你房间里出来的,紧接着你又出来!别跟我说,你们两个就只是盖被纯聊天了,谁信啊!”
许静好语塞,反驳不出话来。
许静怡故意摇头晃脑,“是谁老教育我,一定不要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唉……”
“他不是随便的人。”许静好说。
“唉--这下得彻底改口叫姐夫咯!”许静怡长长叹了一口气的说道。
许静好被说的脸上更红,落荒而逃的趿着拖鞋往房间快步回。
关上的房门没多久打开,探出来个脑袋。
许静怡看过去,见她轻声丢出句:“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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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4S店。
原本预订需要一周才到的车,销售打电话通知提前三天到了。
傍晚下班的时候,郁祁城等在写字楼门口,开车载她过来这里,崭亮的白色,两箱的车型特别小巧。
办理后续的手续,以及交接车检查,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郁祁城全程替她在处理,她只需要提供一下身份证,等他拿回来钥匙。
许静好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喝茶,能感觉到周遭投递过来的艳羡目光。
她捧着茶杯,笑容甜蜜不已。
正一个人偷乐时,郁祁城踩着军靴走过来,手里是个文件袋,“牌照还要等些时间能办完送来,我们先在后院试驾一下。”
“嗯!”许静好接过车钥匙。
两人从后门到了院子里,郁祁城给她打开车门。
许静好坐在驾驶席,经过他简单的指导后,将车子绕着院内来回溜了两圈。
停下来的时候,她爱不释手的握着真皮的方向盘,屁股在座椅上动了动,偏头对坐在旁边的郁祁城说,“这个车开着可真舒服呀!”
“怪不得!德系车就是比国产车厉害!”
郁祁城在旁边听着她叽里呱啦,勾起唇角点了根烟抽。
许静好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好的车子属于自己了。
虽说这不算是豪车,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买不起的了,所以未免有些大手笔。
她不禁咬唇的看向他,“小姑父,衣服什么的也就算了,其实你不用给我买车的,我那辆车也还能开……”
“送自己女人东西不是很正常?”
郁祁城将她的纠结尽收眼底,吐出口白色烟雾的沉声反问。
他用的词未免太让人心动了,许静好顿时就羞嗒嗒的红了脸。
“那之前的一万块钱也不用还了吧?”她朝着他眨眨眼睛。
郁祁城:“……”
手机铃声在车厢内响起来。
许静好在他掏出手机时不经意的瞥了眼,上面好像显示的是“郑辉”二字,然后见他接起的放在耳边。
那边说了声,他蹙眉朝她看过来一眼。
随即薄唇抿了抿,说道,“嗯,我知道了,明天凌晨四点在出城路汇合。”
“你明天那么早要上哪儿去啊?”许静好在他挂了电话好奇问。
郁祁城沉默的看着她,半晌。
“静好,我得走了。”他开口说。
“回部队吗?”许静好愣了愣,不确定的问。
“嗯。”郁祁城点头,解释说,“从云南的调令下来后,我还没回去报到。”
其实回部队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就是这两天的事,只是一直还没有跟她说。
许静好显然还处在状况外,有些不知所措,听到他刚刚在电话里最后说的,“明天就走吗?这么快?”
郁祁城默声的点头。
许静好见状,双手从方向盘上颓然的落在膝盖上。
抿着嘴角低下头,眉眼之间都是怏怏的神色,郁郁寡欢。
郁祁城将烟蒂丢掉,握住她的手问,“不高兴了?”
“这让人怎么高兴得起来嘛!”许静好抬头瞅了他一眼,噘嘴。
七夕*节的甜蜜也才刚过去两天,他竟然明天就要回部队,饶是认识第一天就知道他的职业,可现在两人的关系不同,一时之间难免不容易接受。
郁祁城包裹着她的手,指腹的枪茧摩挲在上面,语气也是无奈,“回来的这段时间都用在追你上了,报道已经推迟近二十天,必须得回部队了。”
他的那个“追”字,令人得到不少安抚。
许静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低低问,“得多久能回来啊?”
“恐怕最快也得一个多月。”郁祁城想了下回答。
许静好闻言,在脑袋里粗略算了算,那时候应该都已经是深秋了。
“明天起早就走?”她更提不起精神了。
“嗯。”郁祁城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刚调回来会很忙,白天都在训练,应该只有晚上有时间。只要不派去基地的话,每晚我都会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
许静好有气无力的应。
看着眼前线条硬朗的五官和厚实的胸膛,想到要有超过三十天可能更久的时间见不到,她失落极了,委屈的朝着他伸手,“抱抱!”
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着实让他又心疼又不舍。
郁祁城收住手臂,默默然的将她紧紧抱在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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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杂志社。
格子间里,许静好双手托着脸颊,视线盯着面前的玻璃板发呆。
郁祁城已经回部队了,当天两人从4S店取完车,找个饭店吃了口,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直接回了郁祁城的家。
进门后两人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牀上的干活。
回部队以后,两人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更别说亲密事了。
郁祁城自然是珍惜机会,爱不释手的将她从头到尾爱了个遍,后来两人挤在同一个花洒下面冲澡,回来后相拥着说了好久的话,临近三点时才睡着。
郁祁城没让她送,也没办法送,在她睁眼时他就已经走了。
她摸着被子里凉凉的气息,脸埋在上面,看着他发给自己的短信,感觉心里面更加的不好受。
许静好无声的叹了一口长气。
每天晚上两人都有通电话,他走也有三天的时间了,可她非但没有控制住想念,似乎比昨天和前天的时候反倒强烈了。
这种感觉,真比加班还折磨人!
那天晚上他霸着自己用力*的画面,还在脑袋里,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许静好一边脸红的回想,一边唉声叹气。
“静好,你没事吧你?”
旁边白娉婷受不了的凑上来,皱眉问。
许静好放下双手,佯装自然的摇头,“没事啊!”
“没事你对着玻璃板能发呆一个小时?”白娉婷撇嘴,指出的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典型的相思病!”
“相思个鬼!”许静好被说的羞窘。
白娉婷眯了眯眼,“诶?之前接你上下班的那辆挂军牌的吉普呢,他没给你治治病?别抵赖啊,我都发现好几次了,就是没看清楚脸!”
许静好眉眼间一片羞赧,转移话题,“开会了,主编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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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饭后妹妹许静怡依旧在房间里打LOL。
许静好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仍旧看不明白,无趣的洗了两件衣服,然后洗澡换睡衣。
等她将头发吹干以后,关上门,搬了把椅子到窗台前,手机放在花盆的旁边。
两条手臂就那样交叠在椅背上,看两眼花盆,再看两眼黑着的手机屏幕,在一眨不眨的等待着郁祁城的来电。
屏幕亮起,还未震动时,她就瞬间拿了起来。
接起的放在耳边,她声音里藏不住的欣喜,“喂?”
“在做什么?”郁祁城沉声问她。
“唔……看韩剧!里面有大长腿,好帅!”许静好仰头看着天花板,胡诌着说,才不要告诉他自己一直在等电话呢!
“小孩子。”郁祁城闻言笑了。
许静好撇了撇嘴,将脸贴在手肘上,软软问,“今天训练的怎么样,累不累?”
“训练还好。不过刚回来报道没多久,队里面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郁祁城沉声缓缓的回答她。
两人这样低声细语的,隔着长长的线路聊。
这样过了几分钟,郁祁城向她说,“我这边还有个演习报告没写完,得赶出来。”
“哦。”许静好声音低低。
虽然每天两人都打电话了,不过自然不会像煲电话粥一样,都是差不多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最长也没超过半个小时。
她知道他是有事业心的男人,不可能每天光顾着情情爱爱的,有自己的工作要打拼,她同样的也要上班,这些都能理解。
“时间不早了,静好,你早点睡吧。”郁祁城温声对她说。
“知道了。”许静好应,不忘叮嘱着他,“那你忙完也早点睡,每天早上都还要越野跑!晚安,那我挂了啊……”
“静好。”
在她挂断之前,他忽然喊了句。
许静好指腹捏紧在手机壳上,心湖摇曳,听到那边他沉沉的嗓音蔓延至耳蜗:“我想你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6,惊呆了(内含小剧场)
“我想你了。”
四字成一句,从线路蔓延至耳蜗。
相处下来,他性格沉敛到甚至是有些无趣,再加上年纪的关系怎么看都很严肃,许静好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的情话。
心湖像被丢了颗石子,摇摇曳曳。
“哦。”她害羞的应。
顿了两秒后,又轻轻说了句,“我也是……”
“真想就这么开车回去找你。”郁祁城沉沉的嗓音压抑着情绪。
“你消停的呀,别没正形!”许静好心中甜蜜,嘴上告诫着,“好好写演习报告,然后早点睡!明天晚上我等你电话!”
“嗯。”郁祁城叹声。
“那就先这样!”
“你挂吧。”
许静好听着那边等待了线路,柔声说,“晚安!”
挂了电话,她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花盆,起身回到了牀上,嘴角弯弯在梦里想他。
***************************
天色初降,老道外的住宅区。
许静好下班后,到学校接了妹妹许静怡,姐妹俩回到许母这边蹭饭。
虽说都住在一个城市里,但毕竟不同区,加上大的忙工作,小的忙学业,平时除了周末很少能有时间回来。
许母见女儿回来,高兴的戴上围裙在厨房忙碌。
许静好洗手进去帮忙摘菜,许静怡向来爱偷懒,找借口陪许父聊天。
油烟机嗡嗡响,锅里面炖着大骨棒,整个厨房里蔓延着菜香,是家里面的味道。
许静好坐在小板凳上,将准备做老虎菜的香菜一根根摘着。
许母一边切菜一边看向大女儿问,“静好,最近杂志社忙不忙?”
“还行吧,新闻跑的多一些!”许静好笑着回。
“得多注意身体啊,我看你怎么比上周回来时瘦了呢!”许母关切的叮嘱。
“有吗?那可挺好,不用特意减肥了!”许静好用手背摸了摸脸,耸肩轻松说。
母女俩在温馨的氛围里唠着家常,许母想到什么,问,“静好啊,你现在还没开始交男朋友呢?”
“呃。”许静好怔了怔。
没料到许母会突然提到这个,她表情含糊。
“你都毕业快三年了,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嗯……”许静好敷衍的应。
“别光想着工作!”许母忍不住多唠叨了两句,“我看咱楼上的王阿姨家,闺女今年才刚毕业,工作都还没落实好呢,就都开始安排相亲了!”
“其实这种事不急的。”许静好拧着香菜根。
“可不能不急,得当回事!不过你的事,毕竟还有林家,我也不敢贸然的跟你张罗,怕到时候再添了乱!”许母皱起眉毛。
“哎呀妈--”
妹妹许静怡不知何时钻进来。
将嘴里偷吃的酱牛肉咽下去,吮着手指头,“我姐才不用你们担心呢,她有……”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站起来的许静好捂住了嘴。
许静怡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刚刚一时脱口,被她捂嘴的这么一提醒,也瞬间明白过来,立即噤声了。
“有什么啊?静好,你怎么捂静怡的嘴?”许母一头雾水的看着姐妹俩。
许静好收回手,眼神无声警告着。
“她心里有谱!”许静怡笑哈哈的圆回来。
许母只以为是她们姐妹俩玩闹,抬了抬手说,“剩下的就是炒菜了,你们两个出去等吧,油烟大!”
从厨房里出来,许静好没好气的瞪着妹妹。
“你啊你!”
许静怡自知做错事,忙溜回客厅了。
在吃完晚饭后,姐妹俩又陪着许父许母聊了许久的天,十点多的时候才往所住公寓返。
晚上成片的霓虹点亮城市,许静好却没心思欣赏,时不时的将视线瞥向工作台上的手机,遇到红色信号灯时,还会拿起来看一眼。
又到了一个红灯,车子暂时停下。
许静好盯了手机半晌,问旁边玩游戏的妹妹,“静怡,你手机上几点了?”
“十点半啊!”许静怡回,不解的凑上去瞅了眼,“这不和你的一样嘛!”
许静好闻言没吭声,眉心微微皱。
平时这个时间,郁祁城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二十分钟后,姐妹俩回到所住的公寓,将车停好上楼,换鞋走进玄关时,刚好是差不多十一点整。
许静好特意洗了澡出来,可是手机上仍旧没有未接电话。
她只好主动拨过去,却只有系统女音提示着对方无法接通。
放下手机,她抿起了嘴角。
从房间里出来倒水的许静怡看到她怏怏不乐的模样,不禁欠欠的凑上前,“姐,你不至于吧,人家不就是一天没来电话吗,有什么的啊!”
“他不是在部队里,那和普通工作能一样么!兴许是忙呢!”
“如果他被派去基地了,应该会和我说啊!”许静好抬头看了眼妹妹,皱眉说。
低声叹了口气,她拿起手机再拨打了一遍。
仍旧和刚刚一样,对方暂时无法接通,她也只好放弃。
许静怡啧啧的直摇头,“姐,你这样可不行啊!以后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军嫂?”
军嫂……
许静好被这两个说的有些害羞。
她羞恼的瞪了眼妹妹,拿抱枕砸过去,起身往卧室回。
“睡觉去!”
*************************
又是华灯初上。
杂志社附近的一家饭店,许静好加班结束后直接赶过来。
大学的同学今天生日,叫了几个包括她在内的同窗,简单的聚在一起过下。
人不多,四五个坐在一个小包厢里,许静好今天忙的抽不出身,提前打电话订了个蛋糕拎过来,菜上齐了,先唱完生日歌吹蜡烛,然后开始动筷。
许静好开车过来的,只能喝橙汁,别人热闹的干杯倒显得她有些低落。
不过她心情确实是有些低落,昨天晚上她也没等到郁祁城的电话,打过去依旧提示的是无法接通。
像妹妹许静怡说的,倒是能够理解,只是会想他呀!
坐在她旁边的是设有小倩,也同样的被邀请。
察觉到她眉间怏怏,不禁问,“静好,你没事吧?”
“没事啊。”许静好笑着回。
“这么热闹,看你都提不起精神来!”小倩不解的说。
“可能是加班累到了。”许静好耸耸肩,搪塞个理由。
小倩给她夹了夹菜,照顾的说道,“那静好你多吃点!还好,我刚才问了等会吃完饭不去唱K,能早点回家!”
“嗯。”许静好点头。
包里的手机此时突然响起。
许静好翻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后顿时眼睛晶亮。
“我接个电话!”
她丢下句,就匆匆从位置上起身。
特意跑到了洗手间里,不被周遭的嘈杂声扰到,她关上门板的接起,“喂?”
“喂。”郁祁城沉沉的嗓音。
“你怎么两天都没消息呀!”许静好听到他声音的一瞬,就忍不住埋怨起来,紧接着又软软问,“是去基地了吗?”
“没有,这两天太忙了。”郁祁城沉声和她解释。
“哦!”许静好手指抠着门把手。
真是讨厌死了,让她发现自己那么思念!
“你没在家?”郁祁城忽然问。
“嗯,在外面和大学同学吃饭呢!有个过生日的,我们给她简单庆祝下。”许静好没有多想的直接回答,问他,“你在做什么呢?”
“抽烟。”郁祁城回。
隔着线路,许静好都似乎能听到他吞云吐雾的声音。
“你少抽点呀!”她不禁说道。
“掐了。”郁祁城笑着回,随即顿了顿说,“你先吃饭吧。”
“没事的,可以聊一会儿的!”许静好不舍得这么快就挂断。
甚至懊恼于自己今晚给同学过生日,还想要多听两句他的声音解相思之苦。
“我这边还有点事。”
郁祁城那边却沉吟的说,“先不说了吧,等你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好,我知道了!”许静好闻言,只好温顺的说。
挂了电话,她视线凝在手机屏幕良久,才拉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在水池前洗了把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伸手指了指:“没出息!”
回到包厢里,舍友小倩盯着她脸上表情问,“静好怎么了?接电话之前跟打鸡血似的,接完回来咋又蔫了呢!”
“哪有!”许静好咬唇遮掩。
寿星举起酒杯,打断她们的张罗,“别光聊啦,赶快吃,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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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亮着路灯的公寓楼区。
晚上生日庆祝结束后,许静好开着他买给她那辆奥迪A1,将顺路的同学逐一送回了家里,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才缓缓从入口行驶进来。
在楼前的位置停好车后,她拉起拉起手刹的熄火。
车钥匙拔下来后,背起包的关上车门落锁。
楼区里很安静,路灯的光温柔铺在水泥地面上,这时候楼下已经很少有人在走动,只有她球鞋扣在地面上的声音。
许静好边走边从包里翻出手机,想要按照约定的给他发短信。
蓦地,前面有车大灯支过来。
刺的眼睛有短暂的白光,许静好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是停在前面的一辆车,暂时有些辨别不出车型,但是越野的轮廓,里面驾驶席上似乎坐着的一个人,此时正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安静的夜色下,身高腿长的男人穿着条军绿色的裤子,脚下蹬着双军靴。
车门关上后,他垂手而立的遥遥朝着她望过来,五官的线条硬朗,一双沉敛幽深的眸子,像头顶夜里璀璨的星空。
当许静好看清楚对方的轮廓时,瞬间惊呆了。
郁祁城唇角别出一抹浅淡的弧,沉沉的嗓音,“回来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圆着眼睛看他,怀疑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不久前和自己通电话应该远在军区的人,竟会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家门口。
那天他说想自己的晚上,也玩笑般的说想要开车回来找她……
可她发誓,绝没想过会真的发生!
许静好张开手臂,朝着他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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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趣小剧场之约P》
休息日,郁祁城坐在沙发上,许静好窝在他怀里。
电视里播放着假日剧场,玛丽苏的剧情狗血却虐死人,演到正天雷滚滚时,响起了片尾曲,衔接第二集的中间插播广告。
郁祁城给她一粒粒扒瓜子瓤,她攒到一小撮时往嘴里放,然后再玩手机消消乐的继续等。
有提示当月剩余话费和流量的短信进来,许静好顺势打开瞅了眼。
现在互联网发达,短信几乎已经被取代了,信箱里除了各大系统的以外,唯一仅有的联系人就是他了。
许静好来回翻了翻,猛地转过身的跪在他面前。
她朝着他晃动着手机,提出说:“小姑父,咱们能不能别老发短信,用微信好不?”
“微信?”郁祁城蹙了蹙眉。
“你不会连微信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
“……”郁祁城默,的确不知道。
对于他来说,手机最大限度的功能也就只有平时接打电话和发送短消息,其余顶多是偶尔收发下邮件。
许静好闻言,顿时低呼起来,“这都什么时代了,你竟然还不知道微信是什么,都白瞎6S啦!微信就是和短信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比短信方便多了!短信实在是太OUT了,你赶紧下载一个!”
“你看,这个特别好学,想打字还是发语音都特方便……”
许静好将自己手机屏幕送到他跟前,打开微信的和他讲解起来。
郁祁城并没有认真听,反而是对微信旁边的一个APP产生好奇心来。
“这个是什么?”他指着问。
“陌陌。”许静好老实回。
“做什么用的?”郁祁城又问。
许静好张嘴,想到什么,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约P神器!”
“约P?”郁祁城再次蹙起了眉。
“嗯啦!”许静好点头,开始巴拉巴拉起来,“陌陌是通过GPS搜寻和定位附近的陌生人,然后互相打招呼聊天,上面可以填写资料和放自己照片等等之类的……这里面男男女女多,常常聊着聊着就约出来见面再滚牀单,所以被誉为是约P神器!具体你可以百度啦!”
“卸载了。”郁祁城不用百度,直接就说道。
其实许静好当时下载这个软件,不过是因为同事在里面组建了个群,平时她几乎都不打开的,定位也都是隐身的,根本不会和陌生人聊,而且之前就想要卸载的,一时忘记罢了。
不过她没有告诉他,将手机藏在身后,故意的眨眼睛说,“干嘛?我才不要呢,这个软件好玩着呢!”
看到他越来越黑的脸,她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第二天工作日上班,许静好结束了个早会回到办公桌,趴在上面正准备休息一下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拿出来看了眼,是陌陌上的消息。
一个陌生人竟找到她打招呼,昵称很简单的一个“郁”字,而头像是一枚军辉图片。
许静好惊讶不已,然后就噗嗤声乐了。
用脚趾头想到都会是谁,抽动着嘴角打开看里面内容,只有两个字:“约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7,
郁祁城在她奔上前时,伸手将她接了个满怀。
收拢怀中纤细娇小的骨骼,他这些天空落落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军人这个职业几乎是他命里注定的,即便最初是郁父安排,但这些年他也热爱其中,常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部队里,也并不觉得什么。
可是现在有了她,才觉得煎熬。
“小姑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好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欣喜的明亮,“你不是应该在军区吗?刚才电话里你还说有事忙?你放假了吗,又等多久了?”
“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个?”郁祁城唇角轻勾,沉声反问。
“哪个都行!”许静好咧开嘴。
思念似泉涌般汩汩冒出来,她整个人都高兴的有些轻飘飘。
他的拥抱那样结实和温暖,确定不是幻觉,她忍不住再次将脸埋进去。
郁祁城掌心覆在她后背,缓缓的简单回,“没有放假,上面只给了一天时间,下午开车回来,明天中午之前得赶回去。”
“这么快?”许静好愣住。
“嗯。”郁祁城点头,“明天送完你上班我就得走。”
军区开车回来,至少要五个小时,他下午时候就出发,进成后抵达市区时就已经华灯初上了,直接开车来到这里,见楼上的灯并没亮,打电话她在给同学庆祝生日,就耐心的在门口等。
许静好眉眼怔怔的望着他。
这样的折腾,只单单为了见她。
心里面柔软不已,看着他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爬满了疲惫,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同样更是万分不舍的问,“明天一定要走吗?”
“嗯,必须得赶回去。”郁祁城郑重点头。
他才刚回去报道一周时间,这样离开部队原本就是破例而为的,他跟上面老首长保证过的,明天中午务必要赶回去。
“你吃饭了吗?”她不禁又问。
“没有,不太饿。”郁祁城随口回。
长途跋涉,其实中间只喝了两瓶矿泉水。
他牵住她的后,目光相交间不言而喻,分别坐进了吉普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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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静好的坚持下,两人中途停在一家面店。
点了一碗浓汤的牛肉面,外加碟炝拌菜,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很快被老板给端上来。
许静好殷勤的将方便面筷子掰开,然后递到他面前。
郁祁城笑了下,伸手接过来开动。
因为许静好吃过饭了,所以只坐在对面看着他吃,手肘拄在桌沿上,她用双手托着脸颊,“你这两天没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故意给我制造惊喜?”
“这两天忙事情。”郁祁城回了句。
“那也不能没时间打个电话吧?再不济总能发个短信!”
许静好眯眼,见他默不吭声,得意的扬下巴,“切!还不承认是想给我惊喜!”
郁祁城被她戳破,干脆继续沉默。
“不是没吃饭吗,怎么吃这么少!”
见他碗里的面条进度很慢,她不禁关心的说,还故意开玩笑的眨眼睛,“是不是因为我秀色可餐呀?”
“是。”郁祁城闻言,抬眼看她回。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被他毫不犹豫的承认,她反而害羞了。
羞嗒嗒的垂着眼睛两秒,看了看店内,许静好欠身从位置上起来,干脆绕到他旁边坐,手越过膝盖握住他的,十指相扣。
郁祁城力道收紧,两三下的吃光了面条,带她结账离开。
吉普车自然是行驶回军区所分配的家属楼,在小区口附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伸手指了指,“这里有一家!”
郁祁城二话不说的停车,买了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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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手的乘坐电梯上楼,钥匙开门,换鞋。
郁祁城拿了套睡衣给她后,指了指主卧室说,“你在这里洗澡,我到客房洗。”
“嗯!”许静好赫然的点头。
可能都是心里面揣着一撮火苗,两人洗的都很快。
哗哗的水声停止,几乎同时从浴室里出来,许静好擦干头发,见他关上门一步步走过来。
郁祁城将她拦腰抱起,在放上被褥时,低头吻上。
许静好温顺的闭上眼睛。
其实每一次,他都吻得很强势,却也很小心翼翼,让她有被认真对待的感觉,这种雄性下的霸道和柔情,总似乎要将她融化在他的怀里。
一个漫长到彼此即将窒息、渴望空气的吻。
他的热情让她的脸和身上,都如同着了火一般,已经频临崩溃。
许静好嘴里不自抑的喘息着,捏住了他腰上的浴巾。
郁祁城撕开铝箔包,重新俯了身……
激、情暂退。
眼皮泛着红的许静好,被他搂在怀里。
随着他布满枪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肩头,不自觉的颤了颤,耳边有他略显沙哑的沉沉低笑声。
许静好感到羞窘,转移他的注意力,“回部队以后,是不是很想我啊?”
“唔。”郁祁城含糊了声。
“干嘛,电话里不是你自己说的!”许静好从他怀里仰起脸,用手戳着他胸前的肌肉,笑的甜蜜蜜,“你再重复一遍呗!”
郁祁城闻言,默默别过了脸。
“喂!你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许静好皱眉,伸手将他的脸扳回来,看到上面隐隐的红时,直撇嘴的嫌弃:“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老害羞!”
她不说还好,一说,郁祁城神色不太自在。
干脆按着她脑袋在怀里,掌心从肩头往被子里探。
纤细的腰身,让他总想要用双手去碰触,这样年轻的身子对他太有吸引力了,即便刚刚才结束一次,还是控制不住。
郁祁城吻了吻她的眉间,“累不累?”
许静好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凑到他的薄唇上。
其实她已经很累很累了,但还是想要和他缠、绵,仿佛只有这样激烈的X,才能释放出心底的思念,也才能诠释出自己对他的不舍。
很快,两人便再次细细密密的缠吻起来。
大牀承受不住的有节奏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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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躺在牀上的两人都不想起,可时间在分秒的流逝。
最终,还是不得不起来洗澡换衣服,在楼下的早餐店吃了豆浆油条,郁祁城将吉普车开向了杂志社。
即便高峰期再怎么堵车,写字楼也总会到达。
许静好能在他回部队期间和他见一面,已经很高兴了,也知道他现在必须得回去,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再怎么说也是处于热恋中,着实不舍。
车子缓慢的停稳,旁边便是写字楼,有白领已经陆续往里走。
许静好解开安全带,却迟迟不愿下车,侧身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松手。
郁祁城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在她背上一下下轻拍的哄。
过了片刻,看了眼腕上的表,他不得不开口,“再不进去要迟到了。”
“你到部队后,给我发个短信。”
许静好只好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
郁祁城点头,“嗯。”
磨蹭的背着包打开车门,往写字楼的路上,许静好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转眼间,杂志社到了中午午休。
十二点半整的时候,郁祁城的短信发过来,告诉她自己到军区了。
许静好回复了一条,将手机握在掌心里继续吃外卖。
吃了两口后,她突然又停顿住,抿嘴了半晌,似是短短几分钟里做了个决定。
她放下筷子,挪椅子到旁边同事白娉婷的办公桌前,“小白。”
同样在吃外卖的白娉婷,抬头看向她。
“我今天下午和后天,有恒大地产和哈西商贸的采访,我有点事,你到时候能帮我跑一下吗?采访稿直接发到主编邮箱里就行!”许静好开口说。
白娉婷想了下,点头,“嗯行,我这两天手里正好没有采访,没问题的!”
“谢谢你了!”许静好感激。
安排好了工作后,她起身直接走向了领导办公室。
午休时间刚刚结束的时候,许静好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身上背着包,却没有拿任何采访机器,并不是要出去工作的样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她弯身坐进去,对着前面司机询问,“师傅,能走长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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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降,某某军区。
郁祁城在去往射击场的路上,碰到了直接管辖他的老首长。
年纪和郁父差不了多少,又同样都是冰城人,平时私交也很不错,他站直身子行了个军礼。
老首长简单回了后,笑着问,“祁城,事情都办完了?”
“嗯。”郁祁城点头。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都严格要求自己,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破例?是家里有什么事?”首长笑着打趣追问道。
“只是一点私事。”郁祁城顿了顿回。
“哦?”老首长挑起眉毛。
郁祁城咳了声,缓声说,“首长,射击场那边有特训的老兵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老首长看着他落荒而逃般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郁祁城刚到了射击场不久,正单手背在身后的拿着成绩单站在老兵面前,眉眼严峻,准备对刚刚射靶的成绩做总结。
“郁队!郁队——”
从射击场的一边,高声响起着。
跟随他身边多年的郑辉,正火急火燎的挥手跑过来。
郑辉穿着身作训服,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到了跟前掐腰的直喘粗气。
郁祁城蹙眉的看过去,语气严肃的训斥,“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个记性,上次的鞭伤都好了?”
上次郑辉有犯过类似的事情,因接到了个通知,一路在走廊里高声,不小心闯了满是军区领导的会议室,被他知道后惩罚了一顿。
这件事众所周知,其余的老兵很不客气的哄堂而笑。
“郁队,我是有紧急事!”郑辉捂着屁股为自己辩解。
“你能有什么紧急事。”郁祁城淡淡。
郑辉脸挂不住,故意表情威胁说完就转身,“你不听算了,别后悔啊!”
“回来!”
郁祁城沉声叫住他。
郑辉得意的回头,冲着列队而站的老兵挥了挥拳头警告,神秘兮兮的上前,趴在郁祁城的耳朵边上悄声:“郁队,我跟你说……”
列队的老兵只看到郑辉趴在郁祁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后,只见他身形一顿。
随即,便转身大步离开。
剩下等待成绩总结的老兵们,一脸懵B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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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射击场到宿舍的距离有些远。
一路上,郁祁城步履匆匆,中途遇见向他行军礼的兵,也都是简单回一个,脸上的表情异样,却又似隐隐透着喜悦。
和其余普通兵不同,他所住的是单人宿舍。
终于到了宿舍楼下,郁祁城几个跨步就上了楼,将郑辉都甩的老远。
站在门前,他喉结上下翻动。
调整了两个呼吸后,握上门把手的拧动推开。
迈步刚踏入屋内,旁边有人陡然窜上来,郁祁城敏锐的抓住一只手,碰触到上面柔软的触感,他顿时放弃,任由其像无尾熊一样扑上来。
许静好从后面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向前的勾住。
翘着嘴角咯咯笑,往他耳朵里吹气。
“Surprise!”
待他侧过脸的抬手覆在她上面,她笑吟吟的,“我也来给你送惊喜!”
的确是惊喜,郁祁城从郑辉嘴里听到消息时,几乎是震惊的。
早上分开以后,他独身一人的回到军区里,心里面的落寞不比她少一毫,只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会效仿自己尾随而来。
“我是来探亲滴,欢不欢迎啊郁队?”
许静好下巴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的蹭。
郁祁城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声说,“你先下来。”
“我要是不呢?”许静好双手缠的更紧,故意来回晃。
郁祁城眉尾挑了挑,干脆不再多说了。
“咳!”
身后陡然响起来声。
许静好吓了一跳,差点跌在地上。
还是郁祁城早有防备,伸手托了一把,将她扶稳站在了地砖上。
许静好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人,脸红的不行,“呃……”
“郑大哥,你又过来啦……”
“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啊?”郑辉不高兴的嚷嚷起来,“得了,大老远的帮你跑去找人,真令人伤心!”
“郑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啦!”许静好忙解释。
“我的心可没针眼那么小!小静好,逗你玩呢!”郑辉哈哈大笑。
许静好从冰城坐车过来,但毕竟闲杂人等是不可以随便出入军区的,手机打不通,在门口转了半天自然进不去,跨枪的哨兵严厉盘问她。
“我来找郁祁城!”
她不得不说明所来目的。
对方一听,上下打量了她番,毕竟郁祁城是军官级别的,不敢轻易怠慢,登记过后带她往里面走的准备上报,恰好幸运碰到来办事的郑辉,直接被送到了郁祁城的宿舍。
郑辉砸吧着嘴,忍不住打趣,“不过话说回来,小静好,郁队这大中午的才刚回来!你紧跟着晚上就追来了,这千里追夫……”
许静好闷头的没吭声,状似赫然。
其实心里在撇嘴,这算什么,当年她还追过云南!
“还不走?”郁祁城斜睨过去。
“啊!我这就走!”接触到他眼神,郑辉忙站直行了个军礼,尾就夹着尾巴的落荒而逃了。
特意将门给关好,跑远了两步之后,才慢下来脚步。
刚要下楼梯时,就有人贼兮兮的跑上来打听,“郑哥,咱郁队真领了个姑娘回来?”
“差不多。”郑辉挑挑眉。
虽说是追夫而来,但大意上也差不多。
“长得漂亮不,我听说可年轻了!”
“嗯。”郑辉点头。
可不是年轻么,比自己年纪还小呢,差十二岁呢!
对方滔滔不绝的感慨起来,“郁队出手就是不一样!咱们郁队什么都好,各方面都出色,就是感情生活上面,年纪轻轻就丧妻,始终孤身一人,现在终于开窍了!真替他高兴啊!”
“怎么了郑哥,你不替郁队高兴啊?”
见郑辉的眉慢慢皱了起来,不禁询问道。
郑辉回头瞅了眼宿舍的方向,叹了口气,斥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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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着门的宿舍里,电灯泡走了后,只剩下二人。
许静好被他拉到椅子上坐,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里。
郁祁城指腹摩挲着她的,问,“静好,你怎么跑过来?”
“我请假了!”许静好眨眨眼睛。
想到他来回折腾十多个小时只为和她待上那有限额的时间,她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强烈*想来找他。
她抬了抬下巴,故意说,“我还从来没到过部队,更没探过亲,想体验一下!”
郁祁城闻言,也不戳破。
“我是不是你探亲的唯一异性?”许静好挪着椅子,凑上前问。
女人的心理就是这样,总会莫名其妙的在意自己是不是那个唯一。
他和林静的婚姻不管从直接还是侧面的,她都是有所了解的,新婚当晚他就去了美国,半年里是并没有机会探亲的。
“不是。”郁祁城摇头。
“不是?”许静好表情瞬间变了。
郁祁城在她甩手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还有我妈和亲戚。”
许静好闻言,闹了一个大囧脸,噘嘴的瞪他。
她咬了咬嘴角,担忧的问,“我这样来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会。”郁祁城点头,又笑了,“不过没关系。”
许静好甜蜜的笑了,摆弄他布满枪茧的大手,房间在他过来之前就已经参观过一遍了,可能是军衔级别的关系,房间虽然不大且简朴,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很舒适。
想到什么,她忙问,“我晚上要住在哪里?”
“就住这儿吧。”郁祁城说。
“可是能行吗?”许静好犹豫的问。
按照纪律的话,来探亲的家属是有专门提供的招待所过夜的。而且如若是没有结婚,他也一并不允许留下过夜的,必须宿在队里。
“没事,我在招待所给你登记间房。”
郁祁城拍了拍她的手,侃侃说,“我的职位一般人不敢乱说话,更何况这里是单人宿舍,别人也不会知道。”
“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许静好听后指出。
“你说算就算。”郁祁城笑了,又问她,“饿了吧?”
从冰城到军区需要多长时间他知道,想必路上也不会有吃东西。
“嗯嗯嗯!”许静好立马像小狗要见骨头般。
“我带你去吃饭。”郁祁城拉她站起来。
许静好早就饿的不行,听到有吃的就很开心,“我之前看那个情景电视剧《炊事班的故事》,就特别想来常常你们部队里炊事班的伙食!”
“今天不行,这个时间没有饭了,明天吧。”郁祁城看了眼表,摇头说。
“那我们去哪儿吃?”许静好急了。
郁祁城食指点了下她额头,“饿不着你,招待所对面有小饭店。”
许静好一听,顿时咧开嘴乐了。
郁祁城将门锁上后,带着她出去。
为了怕对他影响不好,别说牵手,许静好还特意隔开不少距离的并排走。
只不过从宿舍楼里出来,走过花坛时,后面就传来很大的动静,回头一看,从草丛里冒出来不少的脑袋来,都和郑辉一样穿着作训服,鬼鬼祟祟的看着她。
不知是哪个,先打了头阵,“郁队,嫂子好年轻!”
“是啊是啊,不仅年轻还漂亮!”
“郁队,你怎么也不和大伙介绍介绍!我们还想听听嫂子的声音呢!”
……
接二连三的,乱成了一窝。
郁祁城蹙眉,沉声喝,“别胡闹。叫婶娘!”
“婶娘好——”
那么多人,齐刷刷的喊。
许静好本来就吓了一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小腿都有些发软,颤颤的挥手,“你、你们好……”
郁祁城平日在部队里向来不苟言笑,对待手里的兵更是高严格,也都很惧怕他,一记眼神横过去,顿时鸟兽群散了。
许静好跟着他往前走,不放心的不时回头。
轻扯了扯他衣袖,声音蚊子一样,“明天不去食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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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两人再次回到宿舍。
许静好先进去洗的澡,等郁祁城出来时,她已经躺在牀上。
军绿色的被子,她整个的缩在里面,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头发铺在枕头上,脸上白希的没有一丝瑕疵,黑发红颜,安静且耀目。
郁祁城抽完了一根烟,关灯的走过去。
掀开被子躺进去的瞬间,探上前手臂一僵。
“你没穿?”
他瞳孔紧缩,哑声问。
哪怕关灯看不清楚,但掌心下的滑腻感那样清晰,只有一条三角裤的薄薄布料遮掩。
许静好被他说的缩了缩身子,眨巴着双无辜的眼睛,“我在单位请完假直接坐车来的,没带换洗的衣服,当然什么也没穿了!”
这回答,理直气壮的。
郁祁城已经不想啰嗦,直接在黑暗中梭巡她的嘴唇。
许静好悄然搂住他精壮的腰,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并用力的回应。
被窝里悉悉索索的,她完全省事,郁祁城脱衣的速度就更快速,散开的全都是热气。
“你这里隔音好吗?”
许静好看了看旁边的墙,喘声问。
“还行。”郁祁城沉吟说。
顿了顿,又加上了句,“不过你小点儿声。”
“喂!”许静好一拳头垂在他肩上。
郁祁城握住,握在唇边爱怜的亲了亲,眸色也越发的红。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似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停在了那。
许静好睁开眼睛看他,晦暗不明的月光里,他的两侧颧骨也有不正常的潮红。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向上伸手,将枕头下面藏着的东西拿出来。
郁祁城看到后一愣,“哪来的?”
“我带来的。”许静好害臊的回。
天知道她没时间回家取换洗的衣物,竟能在即将出城前,在超市门口停了下买这种东西,简直丢人死了!
怕他再继续追问,她将脸埋在他怀里。
郁祁城用牙齿撕开铝箔包,翻了个身,将她抱坐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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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和平时一样的,开车带着人到附近的训练地越野跑。
五公里,一身越野装备的郁祁城带头跑在前面,没过两分钟,就将后面的所有人落下了足足有千米远。
就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一般,无穷无尽的精力。
在旁边做记录的人看着,都目瞪口呆。
不禁凑到旁边同样拿着计时器的郑辉身边,看了看时间问,“郑哥,咱郁队怎么跟吃了春、药的军犬似的?”
“郁队现在,哪儿还需要那玩意!”郑辉一笑回。
“有理有理!”对方秒懂的直点头。
因为郁祁城超变、态的状态,训练比平时提前完成了,下午还不到四点的时候,他就已经往宿舍方向走了。
而等在他宿舍里的许静好,正对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啧啧称奇。
他早上跑操起来时,她都还迷迷糊糊的没醒。
等他再回来,她就不好意思赖被窝了,穿上衣服的赶紧爬起来。
不过对于叠被始终都弄不明白,后来还是郁祁城过来,将被子抻开,几秒钟就板板正正的叠好,连带着牀单都铺平的没有一丝褶皱。
弄得她现在都不敢随便坐,百般无赖的趴在窗户前。
许静好真的从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部队生活,以前都感觉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也就是在电视剧或者真人秀上看到些。
宿舍楼前面是一个大院,再往前是小树林。
许静好将窗户打开,感受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懒懒的晒着晚阳。
她想起刚刚和妹妹许静怡通话时,再次提到的“军嫂”两个字,忍不住又红了脸。
捧着脸颊轻拍时,视线往前扬了扬。
几乎在那道高大身形出现的一瞬间,她就马上扑捉到了。
穿着一身迷彩的作训服,扣子敞开的外衣,里面是同样迷彩的T恤,脚下蹬了双军靴,背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简直是迷死个人。
许静好真正说起来,也没有谈过恋爱。
遇见他之前不曾,遇见他之后的三年里更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带给她的,哪怕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有的迷恋感,同时他沉稳性格给予的体贴也让她感到幸福。
许静好突然想起来书上的一句对话。
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他对我笑即可。
正翘起嘴角甜笑,却发现他身边竟还跟着两三个穿军装的女兵,年纪看起来都很年轻,而且长得也都很秀气,似乎是文艺兵。
许静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隐约看起来是他们有说有笑的。
她顿时收起两条手臂,拉下了脸:“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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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一路不间歇,大跨步上楼。
推开门,就看到她背靠在窗户上,嘴角耸的很低。
听到动静后也没有迎上来,而是只抬头看了眼,又漠漠的收回视线。
郁祁城看着此情此景,有发生过类似的经验,知道她是生气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静好,我回来了。”他试探出声。
许静好回应都没,不搭理他。
见状,郁祁城蹙眉沉思了下,干脆以动制静。
他也不主动上前,径自关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掏出根烟来,点燃后吞云吐雾。
许静好反而坚持不住了,抗议,“喂!”
“嗯?”郁祁城眼里浮起笑意。
“笑笑笑!”许静好看着他唇角勾起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跟别的女人笑得倒是挺开心啊!”
“什么别的女人?”郁祁城眉间困惑。
“少装蒜,我用两只眼睛都清清楚楚看见了,三个文艺兵!两个扎鞭子的,一个短发!”许静好生气的指着窗外,忿忿然的说。
郁祁城闻言,就恍然过来,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
“我闻到醋味了。”他放下烟的故意左右嗅了嗅,慵懒说。
许静好掐腰,腮帮子鼓鼓的,“对!就是吃醋了,还打翻了整坛醋!”
“哼——”
末了,还气恼的丢出声。
郁祁城被她的小模样给逗笑,上前硬是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撒泼,解释道,“我刚刚没和人笑,她们只是过来询问一下公事。”
“别以为我会相信!”许静好噘嘴。
“是真的。”郁祁城语气笃定。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正直了,正直到都没办法让人指责他。
许静好暗暗戳了两下他的胸肌解气,扯着迷彩T的边角问,“是不是没个部队里都有文艺兵啊?”
“可以这么说。”郁祁城点头。
“那你们这里文艺兵很多?”许静好哼声问。
“不少。”郁祁城想了下回。
“那你这么多年了,小姑早就翘辫子了,你就没有看上的?冰城不总回去就算了,长时间在部队里接触,一来二去的还能处不出感情来?”许静好眯起眼睛,开始盘问模式。
郁祁城抽了口烟,但笑不语。
“问你话呢,坦白从宽!”许静好急了。
郁祁城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灭,丢在垃圾桶里,沉声缓缓说,“三年前有个小姑娘进了我的心,看不到别人。”
许静好一听,顿时红了脸。
“小姑娘是谁呀?”她咬唇问。
“姓许。”郁祁城低眉看她。
许静好甜甜笑,“我知道名静好。”
“真聪明。”郁祁城在她鼻头上捏了下。
许静好被彻底顺了毛,乖的像只小猫咪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外面的晚阳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在彼此身上,实在是太温情肆意了。
只不过好景不少,许静好很快就皱鼻,“你身上好臭!”
“嫌弃我了?”郁祁城挑眉。
好不容易提前完成的训练,就会为了回来能早点和她待在一起,身上自然都是汗,他好笑的骂她,“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着急见你,没洗澡就回来了。”
许静好故意夸张的捂着鼻子,直用手扇风。
见逗的差不多了,笑着说,“你去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洗!”
郁祁城闻言,不禁看向她,平时的时候他们都是穿着系的,身上涂一遍肥皂人和衣服都干净了,还从来没人给他洗过衣服。
“快去快去,给你身干净的,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许静好从柜子里找出身,推他进了洗手间。
很快,门又被忽然打开。
里面正解腰带的郁祁城,动作一僵。
探头的许静好冲着他眨眨眼睛,咬字,“还有内、裤!”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8,再嫁给你的人
许静好接满了一盆水,从厨房里搬出个小板凳。
一件件的将脏衣服拎起来,外套、T恤、裤子,刚刚她故意打趣的那条四角裤,竟然也是迷彩的!
真的是很脏,除了汗味以外,袖口和裤腿甚至还有沾上的泥。
许静好总算见识什么叫做“臭男人”了,满屋子似乎都是他的味道,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享受的,能见到他这样私下的一面,她很开心。
衣服全部浸泡在里面,倒上洗衣粉。
手来回按在里面好几下,就有白色的泡沫膨胀了整个盆。
她坐在小板凳上面,哈腰的哼哧哼哧洗起来。
许静好洗的很卖力,每个边角都仔细的不放过,窗外面瑰色的晚霞照在她脸上,不时抬手拂一下垂落的发丝。
刚洗完一件丢在旁边的空盆里时,头顶有阴影笼罩。
紧接着,被人从背后抱住。
郁祁城单条腿屈膝,两条长臂从腋下穿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许静好怔了怔,其实除了那档子事上亲密无间,平时他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的举动。
这个姿势,感觉整颗心都被他抱满了。
“干嘛呀?”
许静好用手肘撞了撞他。
郁祁城收紧在她腰上的力道,“看你洗衣服。”
“看吧,不收你钱!”许静好扭回头,冲着他甜甜一笑。
白希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杏眼明亮,连额头上照出的光晕都是年轻幸福的。
郁祁城一时间情难自已,主动说出心底感受,“第一次有女人给我洗衣服。”
“你妈不算?”许静好还记得昨天他的话,故意反问。
“她没洗过。”郁祁城摇头,“不管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一直都是有下人,她双手都没沾过家务活,更别说给自己儿子洗衣服。”
听起来这样的豪门生活是让人艳羡的,只是他嘴里说出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落寞。
可能人世间最难得的,其实只是回归简单和普通的生活吧。
“我也是第一次给男人洗,从小到大都没有!连我爸也没!”许静好最后特意强调,冲着他昂头,“所以,你要好好对我知道吗?”
“嗯。”郁祁城颇为认真的应。
“哦对。”许静好甩了甩手里泡沫,“这个我最后单独给你洗!”
她拎起旁边的迷彩四角裤,冲着他扬起。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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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全部洗完,在阳台上一件件晾晒。
郁祁城个子高,她每抻开件挂在衣架上递给他,两人男女搭配的分工明确,干活不累。
抻出最后那件四角裤时,许静好还不忘冲着他眨眼睛,看他因害羞颧骨升起的红,笑得捧着肚子直打滚。
消耗了劳动力后,许静好肚子就开始叫了。
郁祁城问她,“我到食堂给你打回来,还是昨晚的小饭店?”
“唔……”许静好思考状,眼睛蓦地一亮,“要不我给你做吧!”
“你做?”郁祁城惊诧。
“嗯啦!你看厨房里有好多东西,郑大哥下午时扛了一大袋子,我打开看里面水果蔬菜什么都有,还有大虾和猪肉呢!”许静好猛点头。
拉着他到厨房里,将冰箱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展示给他看后,忍不住感慨道,“郑大哥可真细心啊!”
“是我让他送的。”郁祁城沉声说了句。
连这个都要计较?
“哦哦哦!”许静好忙不迭应,改口纠正,“是你真细心!”
“嗯。”郁祁城满意的勾唇。
接下来的时间,许静好找了件他的长T,像模像样的系在腰上,然后将他从厨房赶了出去,开始忙碌起来。
郁祁城被她吩咐去找白糖,据说要做红烧肉。
管炊事班的老兵要来些,他重新返回宿舍楼,上楼时碰到住隔壁的政委。
对方锁了门,正笑着对他打趣,“祁城,你可真有福气啊!女朋友虽然年纪小,倒是挺贤惠啊,我刚从窗户都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呵呵。”郁祁城淡笑。
道别了政委,他眼角掀起的笑纹始终未散,握着白糖罐往厨房走。
刚刚在对方夸赞时,他虽表现的很淡然,但心里免总归是有几分得意,脚步连带推门的动作都放轻,想要悄然观赏一下。
只是当门推开,里面场景完全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许静好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铲子,离灶台几乎快一米远,炒锅里面油星四溅的冒着火,她正呲牙咧嘴的试探向前。
郁祁城唇角抽搐了两下。
连忙大步上前,拿过她手里的锅盖猛的盖上去,随即关火。
厨房里终于平静下来。
许静好掀开盖子,快哭出来了。
“怎么办,肉都炒焦了!”
郁祁城看了眼,可不是,里面切成小块的猪肉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黑乎乎一片,有些像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
他看向黑暗料理大王,“你不是自己说做饭?”
“是啊,可谁知道这么难!”许静好一脸苦瓜相。
“我以为你会做饭。”郁祁城哭笑不得。
“我会煮面条……”许静好很没底气的抠着手指头,掀起眼皮看他,弱弱的问,“蛋炒饭可以算不?”
当今的年轻人,哪里会天天自己动手做饭,忙碌一天下班到家,都图方便的叫外卖,吃完了以后玩手机或者看电视,她和妹妹许静好同住,后者每天几乎在学校吃完回来,开灶都很少。
郁祁城闻言,无奈的摇头。
许静好简直懊恼又失落,嫌弃自己的嘀咕,“我真是笨死了,原本还想求表现的!想给自己男人做顿饭……”
“现在咋办?”
她抬眼,可怜巴巴的看他。
郁祁城被她的话愉悦到,食指*、溺的点了下她鼻头,“你啊。”
许静好不知该这样救场时,见他到水池前洗了手,随即从冰箱里又拿出块干净的猪肉,放在菜板上,动作十分娴熟的切成小块。
随即,将锅里糊掉的倒在垃圾桶,重新刷锅坐在灶台上。
“你来做吗?”
“你会做饭吗?”
许静好颠颠的凑上前,好奇问。
她还以为宿舍里的厨房,对他来说是摆设呢。
郁祁城摸了下她头,“帮我从冰箱里再拿根葱。”
许静好像只小哈巴狗被主人摸了脑袋,屁颠屁颠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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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接管大厨后,厨房里全是菜香味。
沦落为打下手小工的许静好,中途接了个电话出来,等挂了后,感觉门口似乎有动静。
她不禁走过去,将门试探的拉开一小条缝,顿时吓了一跳。
和昨天的情形差不离,门外面有好几个穿作训服的军人,看到她后又都齐刷刷的敬礼叫人,随即便狗腿的冲她笑:“婶娘,做什么好吃的了?”
“婶娘,我闻到红烧肉的香味,好馋啊!”
“婶娘,婶娘……”
……
许静好被一声声喊的,脸红彤彤。
面对那么多*的眼睛,她只好回到厨房,夹了一饭碗的红烧肉送出去。
郁祁城回个身之际,见她又拿出了个空碗,把他刚调好汁的大虾又装了一半。
他自然知道是给外面那帮狼崽子,不禁提醒说,“你再给他们拿,等会咱们就没吃的了。”
“没关系,那你再多弄点呗!别那么小气!”许静好冲着他说。
那么多人一口一个婶娘的甜甜叫着,这让她怎么拒绝嘛!
郁祁城笑着摇头,只好认命的继续埋头苦干。
终于打发走那帮人,许静好将门关严,还特意锁上了。
再进厨房里时,站在灶台前的郁祁城,已经开始做最后一道汤了。
干净的军衬袖口挽在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因为锅里热气熏染的,小麦色的皮肤更加迷人,这样一个铁血硬汉在厨房里,太过吸引人。
许静好跑上前,从侧面仰头抱住他的腰。
“你怎么还有这种技能?”她晶亮着眼睛问。
郁祁城闻言,只是轻勾下薄唇。
常年混迹在部队里,自然也都会简单弄一手,平时训练如果晚了,食堂关门的话,至少可以填饱肚子。他对厨艺虽说不热衷,但也不至于厌烦,而且是给她做。
“跟我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哒?”许静好像小孩子一样的摇晃问。
郁祁城看了她一眼,竟很认真的想了下。
片刻后回答,“生孩子。”
“不正经!”许静好脸红的斥他。
郁祁城将火关掉,将葱花洒在上面,又淋了两滴麻油,然后用勺子搅拌了两下,一碗碗的盛在汤碗里面。
许静好看着他硬朗的侧脸,脱口而出,“以后再嫁给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话音落下之后,两人俱都一顿。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角抿起。
“嘿嘿,我帮你端出去!”许静好接过他手里的汤碗,佯装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笑米米的捧着往外走。
出了厨房后,她垂低了眼睛。
刚刚不小心触及到的,某种程度上,其实算是他们之间的禁忌和鸿沟。
只不过此时,热恋的状态让她盲目,那些统统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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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和昨晚一样,在郁祁城出来的时候,许静好已经只露出个脑袋躺在牀上。
她发现似乎是习惯般的,上牀前他都会先抽根烟。
其实她倒是不反感抽烟,而且扑鼻而来的烟草气息,总容易让她醉在其中。
屋里面的灯光熄灭,许静好仰着脸被他压在被子间吻着,迷蒙间还在想,还是让他少抽烟才是,毕竟对健康不好……
气息骤乱,被窝下的温度很高。
潮热的感觉烧在脸上,许静好手已经勾在他的腰后。
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身躯很硬,并且绷的很紧。
只是在他俯身往下时,忽然停住。
许静好不由睁开眼睛,看了眼旁边放着的还没有拆封的铝箔包,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知这回他又是因为什么。
郁祁城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将她退掉的最后屏障重新拉好,然后起身坐在了牀边。
“怎么了?”许静好疑惑问。
未等他回答,下面一坠的涌出异样感,她顿时明白过来。
Oh,mygod!
她竟然忘记大姨妈的日子!
许静好羞窘的不行,哪怕没开灯,也觉得自己脸成火烧云。
郁祁城站起身,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包抽纸递过来,语气里很不自然,“那个东西现在应该弄不来,暂时用纸巾行吗?”
“行……”
许静好脑袋都快埋在被子里。
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处理,还好,第一天来的并不多。
在他面前弄也太过羞耻了,许静好掀开被子,扭捏着穿上鞋,声音蚊子一样,“我去洗手间弄!”
“嗯。”郁祁城应。
两三分钟后,许静好鼓捣完的从洗手间出来。
她都窘迫极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来,明天也行啊!
坐在牀边的郁祁城手里又点燃根烟,红色的红光一闪一闪的,有烟雾散开。
许静好看过去,只觉得他像在用尼古丁平息着什么。
待她走到跟前时,郁祁城将手里烟掐了,搂着她重新躺在牀上。
这样一来,之前的事是绝对没办法继续了。
房间里因为冷却下来的热情,变得格外安静。
许静好伏在他半边胸膛上,手指尖在上面绕着圆圈,“你是不是心情很失望?”
“还好。”郁祁城沉声回。
“你是不是后悔昨天没多来一次?”她轻咬嘴唇。
“……”郁祁城没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大姨妈会提前来,通常都是要下周的。”许静好扁着嘴,满心都是对他的歉疚,本来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就不多,没给他总觉得对不住。
“睡觉吧。”郁祁城搂了搂她说。
许静好静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出声,“要不你送我到招待所住吧?”
“说什么呢!”郁祁城蹙眉,有些不悦的沉喝,“你以为我跟你只想着那事?”
许静好闻言,轻咬嘴唇的笑了。
心情好的无法言喻。
女人就是这样矛盾,虽然心里觉得在生理上没办法填饱他觉得对不住,可是往往听到这样的话,又会觉得非常开心。
许静好挣扎的坐起来,不由分说的就趴向他的腰。
“静好。”郁祁城抓住她。
曾有过类似的精力,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许静好没像上次那样被他阻拦,甩开手说,“没关系的,我可以!”
“我没事,消停睡觉。”郁祁城蹙眉,伸手再次去拉她起身。
“我真的可以,我都又对着电影重新补课过了!”许静好连声向他表示。
郁祁城:“……”
许静好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扯在他腰上的裤边,
在他肌肉僵硬时,毫不犹豫的埋下头……
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叫声。
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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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也是到部队的第三天上午。
郁祁城上午十点训练完以后,赶回来陪她。
没有继续待在宿舍里,他开了辆军用越野,带她到附近的树林里到处转转。
太阳光从树林的空隙间,透下点点金色的一点点光圈,仰头的眯眼望上去,瞳孔会短暂的出现一个个小圆点。
车子停在一处,他们从车上下来。
这里不像在部队里,四下无人,可以手牵着手。
许静好欣赏了会景色后,俏皮的眨眼睛问他,“小姑父,咱俩这算不算钻小树林?”
“……”郁祁城唇边耸了耸。
“早知道多请两天假好了!”许静好忽然情绪转变,用力踢走了一颗小石子。
小石子砸在前面的树干上,再*在草丛里,发出闷闷的声响,像极了她此时闷闷的心情。
真想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秒,和他这样手牵手的一直走,只可惜她当时只跟主编请下来三天的假,也就是说,明天之前必须回到冰城。
在郁祁城的坚持下,太晚不放心她在路途上,等会吃了午饭后就得出发了。
她侧头看向他,可怜兮兮的噘嘴,“真不愿意走……”
“过来。”郁祁城叹息,朝着她伸手。
许静好像是受委屈需要安抚的孩子一样,乖乖的凑上前偎进他的怀里,两只手绕在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享受着已经开始倒计时的剩余时光。
似乎单纯这样并不够,她踮起脚尖,主动的索吻。
郁祁城低头,分别亲了亲她两边的嘴角。
捏着她的下巴,正准备将这个吻加深下去时,后面忽然传来动静。
凭着军人练就的敏锐性,几乎在瞬间,郁祁城就将她扣在怀里的扭回头,沉喝一声。
“谁!”
两秒后,从一棵大树后面冒出个身影来,军帽摘下来,两只手投降般的举高,“我没看见!我对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静好刚刚也紧张了一下,见到是郑辉后松了口气,红着脸都不敢抬头。
“郁队,小静好,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刚巧路过,谁知道打扰到你们……咳!”郑辉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那还不赶快走?”郁祁城蹙眉。
“其实也不是刚巧路过,是有点事找郁队您。”郑辉没动,挠着脑袋说。
“什么事直接说?”郁祁城没有耐心。
“这……”郑辉面露难色,看了看旁边的许静好。
见状,许静好瞬间秒懂,明白是自己在场可能不方便,只以为两人要说的是军事上的事,没有多想的主动提出,“你们说吧,我到前面瞅一眼!”
话音落下后,就兔子一样蹦跳的跑远了。
“说吧,什么事。”郁祁城看过去,沉声。
郑辉这才上前,低声开口的说了什么。
郁祁城目光盯着前面不远处的纤细背影,听完以后,淡淡收回视线,眉眼微凝。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39,
许静好听到身后的沉稳的脚步声。
故意屏息着没动,眼睛盯着地面上的影子,待即将靠近时,猛地回过头吓他。
这种小伎俩对于郁祁城来说,很轻松便能发觉,勾唇淡笑。
许静好见没吓到他,觉得没意思透了,撇了撇嘴,又朝着他身后张望了两眼问,“郑大哥走啦?”
“嗯。”郁祁城点头。
“没什么事吧?”许静好不禁又问。
“没事。”郁祁城再摇头。
听到他这样说,不是有要事叫他处理,许静好放心的牵起他的手,“那我还想去前面溜达圈!我想知道那两个小土包是干嘛的!”
“好。”郁祁城回握住她的。
两人像之前那样,手牵着手在小树林里玩浪漫。
许静好大学毕业后,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亲近大自然了,更何况是跟他在一起,即便是走在沙漠里,她也觉得时光温馨。
太阳升到头顶最中央时,郁祁城低头看了眼表。
他不得不提出说,“走吧,回去吃饭。”
“哦。”许静好失落的点头。
见状,郁祁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坐上车回到宿舍楼下,有很多穿作训服走动的军人,没办法再手牵着手,两人并排的上楼。
钥匙打开了门,郁祁城没有坐,而是从厨房拿了饭盒对她说,“静好,你收拾等我一下,我到食堂打饭回来。”
“嗯!”许静好点头。
看着他离开以后,她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包。
其实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只是一些随身携带的零碎杂物给装好,环顾了一圈单调的宿舍房间,她一想到等会就要离开,心里面就不舍极了。
趁着他不在,偷偷抹掉了几颗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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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拿着饭盒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往食堂的方向。
他在岔路口拐了,一辆军用车开过来,里面驾驶席上坐着的是郑辉。
没有出声,他在车开到身边时直接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面上恢复如常的不苟言笑。
车子一直开到了军区入口,有哨兵检查完之后对着敬礼,随即停在了外面二十多米处。
前方不远处,站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
染了颜色的长卷发披肩,穿了条窄臀的铅笔裙,下面是黑色的丝袜,两脚是双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随着风吹拂,不是往后撩着长发。
五官浓丽的缘故,眉目很分明,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从女人抱肩的站姿,以及微抬下巴的倨傲模样,能看出她对自己身材和样貌的优越感。
听到汽车引擎声,顿时满脸欣喜的转过身。
高跟鞋扣在水泥地面上的急促声,女人正快步走向从副驾驶下来的男人。
一身硬朗的军装,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结实,严峻的眉眼看过来,仅仅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把很多男人轻松比下去。
“姐夫!”
女人站定跟前,喊了声。
郁祁城看着对方,目光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
面前的这位就是他之前回答许静好时,来部队探亲除了他母亲以外的亲戚,只不过这么多年,每次过来时,他都并未让其真正进到部队里面。
称为亲戚,因为是妻子的娘家人,林静的表妹唐梦馨。
“嗯。”郁祁城回答的也淡。
似乎对于她这个人的出现,并无意外,或者说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
唐梦馨心里很失落,面上还保持着温柔的笑,自己找台阶的主动说,“我前两天刚刚回国,正巧到附近的宾县办事,想着你调回这边军区了,就想着挺长时间没见了,顺道过来看看你!”
“姐夫,我在这里等很久了!”
最后一句埋怨中,却隐隐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郁祁城语气和表情,依旧不温不火的,“不是说让你回去?”
“我好不容易过来的,连你面都见不到我怎么会走呢!”唐梦馨说话时直勾勾的瞅着他,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美眸放着电。
“现在你见到了。”郁祁城恍若不知。
话音落下,他似乎便要转身的离开。
唐梦馨急了,上前喊住他,“姐夫,我站在你们军区外面等了整整三个多小时,你都不带我到你的宿舍坐一会儿吗?”
“你不方便。”郁祁城漠声。
这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是毫不委婉的拒绝。
“我刚听有兵员说,有女人来看你了是不是?”唐梦馨握紧拳头,美眸里闪着冷光问,表情上还有一丝对他否认的期待。
“不是女人。”郁祁城沉声回。
在她脸上表情一松时,他纠正说,“是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了?”唐梦馨像受到打击一般,自我欺骗般的猛摇头,“我不信!这么多年你身边都没有人,而且我早就跟表哥打听过了,你根本就没有女人!”
她嘴里所说的表哥,是林家的二儿子林烨。
“随便你吧。”郁祁城不和她啰嗦。
“我还有事,你请便。”
扔下这句以后,就转身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姐夫,你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咱们多长时间没有见了,就不能抽出点时间叙叙旧吗?姐夫,我过来就是为了见你……”
回应她的,只有被无情关上的车门。
唐梦馨像痴情女主般的追上去,“姐夫,我……”
然而,车子在她靠近以前,就倒车的行驶回军区里,只留下一堆汽车尾气。
唐梦馨握拳望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守卫的持枪哨兵一个比一个态度严肃,再怎么不甘心不情愿,也只好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前面停的轿车。
司机下来替她拉开车门,里面还坐着位美妇人。
上了年纪的关系,再怎么保养也挡不住皱纹,轮廓上和唐梦馨有几分相似,似乎是她的母亲。
唐梦馨坐进去,脸上早没有了笑容。
看着倒车镜里逐渐变小的XX军区,双手握起拳头。
“就跟你说不让你来,你非得来!你在国外的这些年,哪次回国来探亲,他不都是晾着你!”
旁边的唐母皱眉开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小静表姐都有离开六年多了!如果他要是对你有半点意思,就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妈你能不能闭嘴,不要说了!”
唐梦馨猛地大吼了一声,拳头握的更紧。
似是这样还无法发泄心中的怒气,猛地将包甩在车窗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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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区外消耗不到五分钟时间。
车子原路返回,驾驶席上坐着的郑辉不时瞅向他。
沉思了半晌,不禁开口,“郁队,您说您对小静好要是像对唐小姐这样狠得下心,是不是或许你们两个今天也不会走到一块儿?”
“不会。”郁祁城回答的毫不迟疑。
郑辉闻言愣了愣,随即也明白过来的笑着点点头。
郁祁城拿起旁边的饭盒,指腹一下下的摩挲在上面。
似乎是想到了他,严峻的眉眼间柔和了许多,和刚刚在军区外冷漠判若两人。
对于许静好他曾经是拼命克制,却最终情难自已,而唐梦馨是他从来没那正眼瞧过。
这两者本质上有太大的差别。
从食堂打完了两份饭,郁祁城拎着饭盒重新回到宿舍。
门打开,里面的许静好正坐在牀上,趴在他叠成豆腐块的被褥上,听见动静睁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一眨的看他。
郁祁城温声问,“等久了?”
“最好能吃的更晚一些!”许静好坐起来噘嘴。
郁祁城被她的孩子气弄笑了,将饭盒放在餐桌上,每层都打开放好,筷子摆好,过去牵她的手坐在椅子上。
许静好扒拉着米饭,恨不得能一粒粒的慢慢吃才好。
到最后磨蹭到了两点半,在郁祁城的蹙眉下,不得不拿着包离开。
开着上午那辆越野车到了军区外面,有黑色的轿车等在那。
郁祁城给她介绍迎上前的司机,“这是王哥,我们有很多年老交情了,也是老司机了。”
“王哥你好!”许静好忙叫人。
“你好你好!”王哥长的很憨厚,笑着说,“祁城,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绝对会把许小姐安全送到家!”
郁祁城点头道谢,车子是自己特意找来的,司机也是可靠的,否则哪里放心她一个人。
走到车边,许静好回过身看他,“至少还要一个月我们才能见面对不?”
毕竟感情不可能大过天,都有正常的生活要运作,再怎么说彼此都是成年人,不可能真像青春期的小孩子一样每天就知道谈情说爱。
这样他回到冰城,她又追到部队里,已实属破天荒。
往后的时间里,就不可能再有这种幼稚的冲动了。
“嗯。”郁祁城点头。
“不开心!”许静好噘嘴。
“乖。”郁祁城摸摸她的头。
“要不我留下吧,继续给你暖被窝!”许静好抓住他的手臂,摇晃起来。
“好。”郁祁城低声笑了。
许静好皱眉,不高兴的嘟嚷,“不许一个字一个字的敷衍我!”
“我没有。”郁祁城冤枉的解释。
他何尝又愿意她走呢,心里的不舍只会比她更多。
郁祁城沉声缓缓说,“要是你不愿在休息站吃东西,后车座上有个包,里面有吃的和水。到冰城以后给我打电话,若是我忙没有接,就发短信,知道吗?”
许静好懒洋洋的听着,异常温顺。
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很喜欢他的唠叨,能从每个字里行间感觉到,他的体贴和他的在意。
“知道了!”她小狗般的点头。
“我只要不去基地,还是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嗯!”
郁祁城上前,替她打开了车门。
许静好没有坐进去,而是对他说,“亲一口再走!”
“……”郁祁城眉间不自然。
抬手在唇边咳了下,瞥向了还站在旁边的司机王哥。
到底是老实人,王哥脸上比他还要不自然,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看,“那个什么!你们先说着,我到前面检查下车子!”
说完,便佯装检查的到前面掀起了前车盖。
许静好抓住他两只手腕,知道他害羞,踮脚的嘟嘴贴上他的。
不是蜻蜓点水的吻,还伸出了小舌头。
恋恋不舍的吻结束,她站回原地。
“我走啦!”许静好冲着他海狗式摆手。
郁祁城在她转身之际,突然上前伸出了手。
将她重新拽回身前,很缱绻的轻吻在她额头上,“等我回来。”
这是第一次郁祁城在公众场合和她有这样的亲热举动,反倒让她有些害羞了,红扑扑着脸点头,脚底踩棉花般轻飘的坐进车里。
轿车远远开走的一路上。
车内的许静好探出脑袋的冲着他不停挥手,而郁祁城立身在原地不动,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良久。
即便都知道是短暂的离别,但对于热恋中的人,分开一秒都会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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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高档的百货商场。
从一个古玩的专柜里出来,林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拍了拍搀扶自己的孙女,“静好啊,和我这个老头子逛街,是不是挺无聊?”
“爷爷,哪能呀!我觉得特别有意思!”许静好甜甜的说。
“就你嘴巴甜!”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其实啊,说是给老友买个生日礼物,爷爷也是趁着机会,和你多待会儿!”
“爷爷,我知道的!”许静好乖巧的点头。
老爷子很是欣慰,拉起她的手说,“入秋了,气温一天天下降,我看二楼有女装,爷爷陪你去逛逛买两身吧?”
“爷爷不用的,我有衣服穿!”许静好连忙摇头。
之前郁祁城两人曾在万达看过电影后一起逛过,买了不少衣服还都没有拆价签,不过这话她自然不敢和老爷子说,只是道,“真的,我现在自己能赚钱,想买什么都能买的,您放心!”
“好吧好吧!”老爷子不好坚持的点头。
爷孙俩乘坐着扶梯,一层下来后,再绕到后身继续乘坐。
老爷子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她问,“对了静好,前两天你上哪儿去了?”
“呃?”许静好一怔,恍惚了下。
“我前两天中午路过你们杂志社,想顺便和你吃午饭,给你打电话也没通,谁知上去后,听你同事说你请了三天假?给我担心坏了,以为你生病了,就到你住的公寓,只有你妹妹在家打游戏,我就问了她。”老爷子继续说。
“她怎么回答的?”许静好垂着的手不自觉攥紧,紧张不已。
谁知道妹妹许静怡那个大神经,会不会像之前在许母面前那样,再不小心的给说漏了嘴!
“她说你和朋友到附近的旅游地去散心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老爷子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许静好闻言,松了口气,翘起嘴角的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工作有些累,想放松一下。”
“那就好!”老爷子听后,放心的点点头,又说,“你小姑,也是你小叔的娘家,从国外回来个亲戚,说是想让你小叔在公司给安排个工作,要不要趁机给你也安排个位置?”
“我就不用了爷爷!”许静好摇头婉拒。
这类的事情早在她还未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老爷子就曾提起过,对于林家的人,她始终都是尽可能的避而远之,不会硬往上凑。
不说在小叔林烨手里工作有多难熬,就是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即便是听从老爷子命令给安排了工作,恐怕也不会安排什么好的。
老爷子怎会不知她的想法,只是话赶话的,又忍不住提了一嘴。
从商场里出来,老爷子看了眼表,略带歉意的说,“静好,今天爷爷就不和你一起吃午饭了,刚刚不提到小叔家那边来个亲戚么,中午在黑天鹅那边定了个包厢!”
“没事的,爷爷!”许静好笑着说,并未多问。
对于林家人不关心,对于林夫人的娘家人更不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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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亮起,公寓的楼区。
在商场和林老爷子道别后,许静好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就近去了超市。
买回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到家,妹妹许静怡还大呼小叫的问她是不是把超市都给搬回来了!
许静好懒得理,直接从袋子最下面找出在超市买的几样即食品丢过去,当作晚饭填饱肚子以后,她回房间换了衣服,就直接钻到了厨房里。
忙碌了一阵,就响起了乒乒乓乓声。
“姐,你干嘛呀,要火烧厨房啊!”
许静怡闻声的过来,看到后吓了一大跳。
厨房里像做了满汉全席似的,一堆食材摆的到处都是,油盐酱醋凌乱不堪,重点是锅里面一团黑焦的东西,还冒着浓浓的火和黑烟。
帮着她将锅里的火给灭掉,直低呼,“姐,咱这可是租的房子,你有点谱啊,到时候把人家厨具给烧坏了,让咱赔钱啊!再说了,你别再弄出点意外事故,我这花容月貌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打你的游戏去!”许静好没好气的吼。
许静怡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房间继续LOL了。
许静好看着一厨房的狼藉,简直头都大了,拿起最上面摊开的菜谱,将上面的蛋壳丢在垃圾桶里,她拿在眼前看着。
明明是按照上面的步骤来的啊,怎么就不成呢!
在部队去给他探亲时,被他的好厨艺给惊呆了,也被自己的出糗囧透了,所以想私下里好好的练习一下,等他回来后好好露一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看来这个念头也泡汤了。
许静好把厨房给收拾了一下,夹着睡衣去洗澡,等着出来后,又老规矩的坐在窗边,什么也不干的专心致志看着花盆旁边的手机。
到十点多的时候,她手指跟着秒针一下下轻点。
“嗡——嗡——”
手机屏幕陡然亮起,震动着响。
许静好看了眼上面的名字,伸手接起的放在耳边,笑得甜蜜蜜,“喂?”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0,
“干嘛不说话!”
接起来后那边一阵静默,许静好不干了。
线路里传来男人低沉的笑音,“听你说。”
“就是想听我的声音呗!”许静好得意的戳破。
“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不害臊。”郁祁城不自然的数落她。
“那你个大老爷们这么容易害羞!”许静好不吃亏的撇嘴回他,见他那边被顶的没有动静了,洋洋的笑,“今天礼拜天,你们休息不?”
“休息是休息,只不过我有很多事忙。”
“真辛苦!”许静好颇为感叹。
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他,温声问,“你休息都做什么了?”
“我白天出去陪爷爷逛街了。”许静好吧啦的说起来。
“他有个老友过生日,一直逛古玩店来着,好无聊!爷爷还突然问到前几天我跑哪儿去了,他竟然有到杂志社看我,当时给我吓坏了,差点以为被他发现我去找你……”
说到这里,她很快噤了声。
线路那边沉默。
就像是曾在他宿舍做菜时一样,许静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的转移话题,“我下午去超市了,人多的哟,简直挤破了头!”
“那你挤破了吗?”郁祁城半晌后,笑着问。
“差一点叭!”许静好松了口气,歪头瞥向旁边桌上摞叠的几本菜谱,她笑米米的给他许愿,“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郁祁城问。
许静好拉长尾音,“我不告诉你~”
异地的日子里,两人就这样每天依靠着电话传递思念,直到郁祁城放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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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杂志社。
临近下班时间,手头工作都忙的差不多,格子间里正高声阔论一片。
“安发桥那一片,新开了好几家的烤串!有家请来的演艺,是高价挖来的,每晚老火爆了!而且都这个时节了,还有新鲜的扎啤喝呢!”
“那晚上就定那呗!附近不是还有好多唱K的,吃完可以直接过去!”
“咱们组就这几个人,还不吃好嗨好!”
……
聊的差不多,其中有人问她,“静好,吃烤串同意不?”
“你们定,我没意见。”许静好耸肩表示。
明天又到了周末,所以中午时就有同事组饭局,晚上凑在一起热闹下,她也在其中。
眼看着下班时间转瞬即到,同事们都收拾东西的准备出发,许静好也整理着办公桌。
将抽屉里的手机准备放在包里时,连续进来两条短信。
是郁祁城发来的,她迫不及待的打开。
“等会我交完报告,就可以开车回冰城。”
“钥匙在门前的地毯下面。”
许静好将短信内容仔细读了两遍,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
这人,昨晚在电话里对于放假的事只字未提,结果竟这么突然的告诉他,简直是又惊又喜!
第一条如果说是告诉她这个消息,那么第二条里的钥匙,自然很清楚明白是指什么。
许静好收拾东西的速度比方才要快了一倍,提着包对原本准备晚上吃饭的同事说,“抱歉啊!晚上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静好,咱们不是都约好了!”对方惊诧的问。
许静好哪里还有时间解释,早就迫不及待的奔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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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志社离开,许静好就直接开车到了军区分配的家属楼。
到门口时,她还踌躇着要找什么借口进去,门口站岗的警卫员看到她后,似乎早就已经熟悉,对她敬了个礼便抬杆放行了。
乘坐电梯上去,在地毯下面果然找到钥匙。
许静好打开了门,换鞋的进到里面。
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每个房间的地板都一尘不染,想来是他有长时间雇佣家政过来打扫。
看了眼表,她掐算了下时间。
就是从他发短信的时间开始,他回到冰城最快也要夜里十点多了。
许静好下班路过快餐店,有打包了一份快餐,坐在餐桌上自己闷头吃,中间给妹妹许静怡打了通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去。
许静怡不用问都能猜出原因,免不了又打趣一番。
脸红的挂了电话,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她就专心致志的等他。
不过时间过得也真慢啊!
平时感觉时间不够用的如流水般,此时却觉得分秒都那么缓慢。
许静好洗过了澡,不时看眼手机,不时起身在房间里转转,哪怕她屏息着,门口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没有给郁祁城打电话追问,想着他长途开车本就劳累,再加上夜间,怕叨扰到他。
眼皮直往下掉,许静好等得有些坚持不住的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指腹上面的枪茧太过熟悉了,让人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她幽幽的睁开眼睛。
视线里男人硬朗的五官线条渐渐清晰,身上是还来不及换下的一身铁血军装,以及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
许静好张了张嘴,还未等出声,便被他给吻住。
不多时,嘴上便都是湿湿的触感。
郁祁城吻的很用力,喉结滚动间,都带着难以自抑的狂乱。
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刚尝到甜头,便赶回了部队报道,虽说中途他回过一次冰城,她也尾随到了部队,但后面MC的突然造访又必须克制。
这起起伏伏的,郁祁城现在见到她,渴望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
许静好被他这股情绪像火一般的燃烧到。
房间里开了一盏壁灯,她迷蒙的目光里,看到他硬朗五官上的疲惫,以及某种兴奋。
她抬起手,摸在他肩膀的徽章上,“喂,这是在对我制服诱、惑吗?”
“那你被诱、惑到了吗?”郁祁城低笑的反问。
递交的报告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不少时间,比计划的时间要晚了许多,吉普狂奔在高速公路上,进了市区时就已经夜里十一点,顾不上交通规则,连闯了不知几个红灯,终于赶到她面前。
“诱、惑到了。”许静好老实承认。
这样英姿勃发的男人,这样刚毅铁血的男人。
怎能让人矜持的住?
“不许脱!”
许静好制止住他解扣子的动作。
她半仰起身子,拂开他的手伸过去,“我自己来一件件脱!”
到了后面,军装还是被郁祁城自己褪下的,因为实在是等不及了。
许静好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个铝箔包,咬住一角后,轻松撕开。
谁知是家里本来剩下的,还是他买来的,反正都不重要。
郁祁城吻在她嘴角,欺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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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周日。
林宅的别墅映在眼前,许静好从出租车上下来。
找了零钱揣兜里,她迈步往院子里走,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林宅了,她也没有开车,其实怕的也是老爷子看到换车后过问起来。
注意到院里有停着辆豪车,她认得出是小叔林烨常开的那辆。
许静好皱了皱眉,但来时和老爷子通过电话,自然不好爽约,只好继续闷头往里走。
刚走到一半时,别墅里就有一男一女相继走出来,男的自然是林烨,女的是她从未在林家见过的,一头染了颜色的长卷发,穿戴的都是名牌。
两人行色匆匆的,直奔停在那的卡宴。
分别上车后,便很快行驶出院子里了,擦身而过时,都没朝着她看一眼。
别墅里有跟着走出来的下人,许静好忍不住打听,“刚刚坐小叔车里的女的……是谁啊?”
倒不是她按捺不住好奇心。
林烨已经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样的带个美女回到家里,未免也太公然了吧?
“那位唐小姐啊,是夫人娘家的人,也就是林先生的表妹!”下人跟她解释说,“好像听说是一个月前才刚刚回国的,这不今天过来,说是给小姐去扫墓,还要叫上姑爷呢!”
“哦哦。”许静好点点头。
进了门,她直接上楼到了老爷子卧室。
陪着待了些时候,老爷子到了午睡时间,许静好就找借口告辞了。
出了林宅,要走出私路才好打车,她百般聊赖的踢着小石子,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回来的当晚和她在一起,夜里折腾的太久,隔天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后两人就没在一块,他从部队回来理应要回家里的。
线路很快接通,传来他沉沉嗓音。
许静好将手机贴在耳朵上,试探问,“在干什么呢?”
“刚从宅子那边回来。”郁祁城回答她。
“那就在家里呢?”许静好愣了愣。
“嗯。”郁祁城应,似是听出她语气的诧异,反问,“不然以为我在哪儿?”
“唔,我以为你在墓园。”许静好眨眨眼睛。
虽说她最初就知道他是小姑的丈夫,明白他曾有家室的人,给亡妻扫墓也实属正常,可心里总归有丢丢的小介意,她把这些归类于小女人的心思。
“我为什么在墓园?”郁祁城再度问。
许静好没有隐瞒的回答,“我刚从林宅看完爷爷出来,那会见小叔领个女的开车离开。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外面找了小三,结果下人说是他表妹,要去给小姑扫墓,还要叫上你呢!”
“那位亲戚……”
郁祁城听后,语气顿了顿。
许静好不解的问,“怎么啦?”
“没什么。”郁祁城沉吟的说。
“什么嘛,有话说一半,真讨厌!”许静好不高兴的哼起来,只是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又软软问,“那你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呐?”
郁祁城低笑的说了句,“在等有人给我许愿的惊喜。”
“你等着!”许静好豪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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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通完电话的一个小时后,许静好才姗姗来找他。
和前天傍晚一样,门口警卫元看到她以后,什么都没问就放行了,其实这也不难琢磨,应该是他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了。
之前开门的钥匙被她顺手装在包里了,忘记给他,所以也没提前打电话。
许静好告诉司机停在哪栋高层下,然后抵达后下车。
顺带的,将座位上放着超市购物袋一并拎着,两手提着往楼里进。
刚刚走到电梯口时,电梯门正缓缓拉开。
里面站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五官线条硬朗。
“你怎么下来啦?”许静好惊讶的问。
“接你。”郁祁城回。
迈步上前,将她手里拎着的袋子接过,另一只手牵她的。
电梯门缓缓的重新合上,层层往上升。
郁祁城侧眼看向她问,“怎么没开车?”
挂了她电话以后,他就时不时的往窗边站一站,所以在她从出租车下来的那一瞬,就被他给捕捉到了,见她拎着东西,便立即出门来接她。
许静好自然没办法和他讲实话,找了个理由搪塞,“怕车子被刮,不舍得开!奥迪的修理费那么贵!”
“没事,我养得起你。”郁祁城握了握她的手指。
这种程度对于他来说,已然算是情话的标准了。
许静好抬眼看他,嘴角甜蜜的翘起。
电梯抵达目的楼层,两人手牵手走进家门。
许静好跟在他后面换了拖鞋,接过他递上来的温水,咕咚的喝了大半杯后,用手背擦着嘴角,模样娇憨。
将背包放下时想到什么,她翻出来样东西说,“哦对,钥匙忘记给你了!”
“你拿着吧。”郁祁城没有接,而是沉声说道,“本来也是准备给你的,这样以后进出也更方便。”
“哦!”许静好点头。
收拢手心的钥匙,她不禁抬眼看他。
给我准备的不直接给,哼,老男人就是*!
郁祁城扫了眼放在餐桌上的购物袋,挑眉问,“这是你说的惊喜?”
“还得等一会儿呢!”许静好神秘兮兮的。
指挥他帮忙将购物袋拎到厨房里,她就转身将他往外推,“小姑父,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你确定吗?”郁祁城眸里浮起轻芒。
“不许你笑!”许静好恼羞成怒的瞪眼,威胁起来,“让你出去就出去,再不出去我急眼了啊!”
郁祁城看着她横眉怒眼的样子,其实一点不可怕,反而有些可爱,只不过小丫头真闹起脾气来也不好惹。
这样想,他便默默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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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手里燃着根烟,勾唇看着厨房里的身影。
虽说让他在外面等,但视线也始终离不开,怕万一像上次在部队里那样,他也好第一时间的冲进去救场。
鼓捣了快一个半小时,厨房门终于打开。
身上扎着围裙像模像样的许静好,从里面探出脑袋来。
“小姑父,你来~”
郁祁城按灭手里的烟,起身过去。
许静好拉着他到灶台前,献宝一样的打开汤锅盖。
里面小火炖着骨头汤,上面有漂浮的一层薏米和切成块的冬瓜,已经熬到了时候,汤已经变得浓稠,扑鼻的骨香味。
那边许静好已经拿出个小碗,用勺子舀了两勺出来递给他。
郁祁城在她两眼冒着期盼的光亮下,伸手接过的送嘴边尝了两口。
“你先说好不好喝?”许静好等不及的问。
“好喝。”郁祁城点头。
倒是没有敷衍她,汤的确煲的很好喝,味道鲜美却又不腻。
“我厉害不?”许静好立马得意了,一脸的求表扬。
“厉害。”郁祁城勾唇,眸里有着柔光,“这个惊喜我很喜欢。”
其实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惊喜,而是她这份讨好的心思,而她为什么去讨好自己,答案昭然若揭。
郁祁城在厨房里四处看了看,只有灶台上的一口汤锅,不禁问,“一个月就学会了这道汤?”
“怎么的!”许静好掐腰不满了。
“没,只是觉得很厉害。”郁祁城很快改口,严肃说道。
“我这是精益求精!”许静好撇嘴。
要知道她为了这道汤,可是努力了许久,就等着呈现在他面前。
“嗯。”郁祁城点头。
汤已经熬到了时候,他上前帮她关了火,笑着说,“咱们俩总不能光喝汤吧?看看想吃什么,我再简单的炒两个。”
“嗯!”许静好笑米米点头。
接下来时间,围裙接递到郁祁城身上。
将她在超市多余买剩下的葱,打斜多切成了几段,然后把汤里面的排骨捞出来部分,准备一起放上佐料炒。没用完的冬瓜切成薄片,用热水烫一遍,捞出来凉拌。
许静好在旁边打了会下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以后我会慢慢学!”
“一定能学会很多菜,等到时候就由我给你做,你就负责等着吃!”
“好。”郁祁城轻勾起薄唇,拍了拍腰上的手,温声说,“出去摆碗筷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嗯呐!”许静好笑米米点头。
松开他,便蹦跳的拿着两双碗筷跑出去,放在外面的餐桌上。
等着她将两碗米饭都盛好了以后,筷子也同在一个水平线上摆好,有手机响起。
她不禁跑到了客厅,不假思索的将茶几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划开屏幕的放在耳边接起,“喂,你好?”
“喂?喂喂喂?”
那边没人说话,她皱眉重复几声。
半晌后,那边始终没有动静,竟还直接给挂掉了。
许静好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瞪着屏幕骂,“神经病啊,打骚扰电话!”
只是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她脸色忽然变了变,发现了主屏幕上下载的APP有很多不同……
忙朝着旁边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望一眼,果然,敞开的拉链里躺着另一个手机。
最近手机壳脏了,许静好外面就没有套,两人都是智能手机,颜色又一样,外观根本看不出差别。加上两人铃声都调成了震动,所以刚刚她接的是郁祁城的电话。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1,
郁祁城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她拿着手机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跑过来。
“怎么了?”他放下盘子问。
“我刚刚……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
许静好双手托着手机,结结巴巴的咬嘴唇,“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震动,我以为是我的手机,随手就拿起来接了……”
“那边说什么了?”郁祁城只是淡声又问。
“没出声,我喂了两遍就给挂了,不知道是不是骚扰电话。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许静好末了还特意强调,证明自己并不是有心。
郁祁城接过手机,打开了通话记录。
许静好观察着他的神色,心跳加速,“我是不是闯祸了?”
郁祁城抬眼,看到她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紧张表情。
“多大点儿事。”他勾唇低笑。
“不是你家里人打来的吧?”许静好松了口气,又连忙问。
“不是。”郁祁城摇头。
家里都有存号码,而这个陌生号码其实并不陌生,原因在于这一个月时间里并不是初次,只是他每次都会忽略罢了。
郁祁城拉着她坐下,“吃饭吧。”
“好嘞!吃饭吃饭!”许静好笑米米的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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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了饭,外面的太阳还很明媚。
电视机周末剧场里播放着家庭剧,正上演着紧张的婆媳关系,客厅里一时间都是剧里面人物的争吵声。
吃饱喝足的许静好躺在沙发上一头,两条腿大肆肆的搭在他身上。
随着剧情演变,她津津有味的抖动小腿。
郁祁城任由着她的动作,掌心抚着她脚踝,指腹在露出的皮肤上摩挲。
身旁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因为放在沙发上的关系,声音有些大,注意力在电视机上的许静好,也朝着他看了一眼。
郁祁城不动声色的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和之前相同号码。
他表情没有变化,调成了静音。
“咋不接呢?”许静好见他放下后,好奇问。
“和之前一样,骚扰电话。”郁祁城回答。
他并没有撒谎,对于他来说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算是骚扰电话。
连续的两集播完,接下来播放的是新闻。
许静好拿着遥控器转了一圈,丢在茶几桌上,“好无聊!”
“我们出去走走?”郁祁城眸里浮着笑意的看过去。
“不想动,还得下楼!”许静好摇头,耸耷着两条腿。
“那你想做什么?”郁祁城握住她的两只小脚。
“不知道。”许静好摊了摊手,也想不出来。
掀起眼皮,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壮实的小臂和胸肌,咽了咽唾沫,不由蓦地坐起身来,“要不我们那个吧?”
“哪个?”郁祁城看她。
“就是那个那个!”许静好眨眨眼睛,暗示的意思明显。
“……”郁祁城眸光闪烁了下。
然后蹙眉看了眼窗外,他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一个姑娘,怎么满脑袋都是这事。”
“这怎么了!我是正常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许静好撇了撇嘴。
其实她也只是起了玩心逗逗他的,每次见他有害羞的反应都觉得有趣。
哪能青天白日的就宣淫呢!
许静好重新拿起遥控器转台,嘀嘀咕咕着,“真是的,也没什么好电视剧,连个好看的综艺节目都没有……”
刚转了十多个台,整个人忽然被腾空抱起。
许静好惊诧的看着他,两只手不自觉勾在他脖子上,还拿着遥控器。
郁祁城没有出声,抱着她便转身大步往卧室方向走,目标很明确,直奔里面摆放的那张大牀。
眼前一花,许静好被丢在上面。
还不等坐起来,便被随之覆盖的高大身躯压住。
“喂!你怎么满脑袋都是这事!”
许静好抬手戳在他的胸肌上,搬出他方才的话。
郁祁城抓住以后,放在唇边,“我也是个正常人。”
许静好张嘴想呸他,被他趁机用舌堵住,直将她吻到呼吸紊乱,吻到声音破碎……
衣服凌乱了一地。
牀在动,还有铝箔包撕开的声音。
许静好逸出声音已经不受理智控制,意识混沌不清……
室内终于平歇下来时,外面悬月已经高挂,繁星在夜空中矜持的闪烁。
许静好露着肩头,气若游丝的伏在他半边胸膛上,耳边是他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撑起还泛红的眼皮,她瞧了瞧他。
郁祁城靠在牀头,一条手臂揽着他,另一条手臂垂在牀边,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放在嘴边抽一口后,随即闭上眼睛的往外吐出烟圈。
做这种事情,他应该也会累吧?
许静好伸出手,在他胸口捏住拧了一把。
“小姑父,纵欲伤身哟!”
郁祁城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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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上班日。
手机设置的闹铃响起,许静好捂着耳朵伸手去拿。
调成了静音后,她翻了个身,下意识的往旁边摸了摸,却并没有摸到男人结实的小臂或是胸膛,被下一片凉意。
许静好不由睁开眼睛,发现牀上只剩下她一个。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左右环顾了圈,发现厨房里有动静。
一室蓬勃动人的美好晨光里,郁祁城穿着居家的长裤长T,身上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将手里的挂面往烧开的锅里放。
许静好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无误。
她颠颠的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早!”
“醒了?”郁祁城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许静好问他。
“有一会儿了。”郁祁城回。
松开他腰间的手,许静好凑上前看了看翻滚的锅以及旁边案板上的葱花,软软问,“为什么要做早饭这么麻烦,到楼下吃口豆浆油条不就行了!”
之前在这里住时,早上他们都是在路口那家早餐店解决的。
“生日要吃生日面。”郁祁城说了句。
许静好闻言,惊讶不已的看着他。
今天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只不过鉴于先前七月七这样公众的日子他都不知道,也就对他知道自己生日没有抱希望,想着等晚上吃饭时再告诉他,让他愧疚一下下!
谁知……好可恶!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许静好眨巴自己那双杏眼。
郁祁城勾唇,但笑不语。
这个其实很容易,不说她生日时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她的身份证也是经手过的,想要记住并不是难事,重点在于他刻意的留心。
“生日礼物拿来!”许静好朝他伸出手。
郁祁城没出声,仍旧只是勾着唇。
许静好觉得没劲透了,悻悻的撤回手,被他很温柔的摸了摸头,“去洗漱过来,马上就好。”
即便没得到礼物,但一大早也被捋顺了毛,他说什么都好,扭头就乖乖跑向浴室里。
很简单的一碗清汤面,上面放着了个鸡蛋,还有绿色的葱花作为点缀,里面还不知加了什么,味道非常香。
洗漱完她就坐在桌前大口吃起来,还不忘将鸡蛋用筷子夹成两半,然后甜蜜蜜的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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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层楼里出来坐上车,许静好始终眉眼弯弯的。
开往杂志社的一路,她好心情的还哼起了歌。
中间遇到红灯停下来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许静好掏出来,进来的是一条短消息。
居然是同事小魏发来的,祝她生日快乐,顺便还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想要请她吃饭的庆祝生日。
许静好正想回复时,感觉到头顶一道目光。
她抬头,就看到郁祁城蹙眉正凝在手机屏幕的文字内容上。
他沉沉的出声问,“之前那个追你的小魏?”
“呃!”许静好眨眼。
郁祁城接下来就不出声了,只是始终神色不明的微挑着眉尾。
许静好观察了一阵,指出道,“你在摆脸色给我看?”
郁祁城默,不回答的只看着前方路况。
“小姑父?”
“祁城?”
许静好连续喊了两声,他都无动于衷。
眼睛骨碌转了下,她拿起手机,直接回过去电话,“喂,小魏,是我!”
“我刚看到短信了,谢谢你啊!不过晚上的话,我和我男朋友约好了……嗯是,谢谢你的好意了!好,再见!”
她在通话的过程里,一直盯着他的侧脸。
“这样好了吧?”等挂了以后,她凑过去晃了晃手机。
郁祁城明显已然心情转好,但面上还不显山露水的,提醒她,“坐好了,我在开车。”
许静好撇了撇嘴,真能装!
过了二十分钟,吉普车行驶到了杂志社门口,陆续有很多白领往里走。
踩下刹车,拉起手刹,一系列动作都利落且流畅。
许静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拎起脚边的包对他说,“那我进去啦,晚上等你接我下班!”
“嗯。”郁祁城应了声。
许静好心里暗呸他装深沉,打开车门跳下车。
将包背在肩膀上正准备走时,又听到了一道关门声,紧接着便是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到他正从车头绕过来。
“怎……”
她刚开口一个字,便被往后按住。
郁祁城将她抵在车门和自己身体之间,低头迅猛的吻住。
结实火热的胸膛,没有一丝空隙的压着她,想要挣扎,却被他更狠的按着亲。
若是平常两个人的时候,她会毫无矜持的回应,只是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尤其是在她所工作的杂志社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她认识的人……
周遭人的确是忍不住往热吻的两人注目,看起来男人肌肉偾张的背影仿佛要把怀里的女孩子吃掉一样。
许静好也的确快晕了,软在他怀里。
郁祁城放开她,拇指揩在她嘴角的晶亮,“生日礼物。”
这哪里是生日礼物,根本是生日惊吓!
许静好窘红着一张脸,连声都应不出来了,看了看不远处相熟的几个同事,抱着包闷头就往写字楼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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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杂志社。
终于是熬到了下班时间,许静好立马迅速的开始收拾东西。
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围上来,笑着问她,“静好,今天是你生日吧,我们大家请你吃饭玩一玩吧!你想吃什么,打电话订个饭店!”
“不用不用,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事!”许静好忙摆手。
“她啊,还哪有功夫理咱们!”旁边也是目睹早上一幕的白娉婷,暧、昧的说了句。
许静好脸红的不行,瞪了小白一眼,生怕被不知情的同事们追问,拎着包就冲向电梯,出了写字楼以后,直接钻到路边停着的吉普车里。
还未系上安全带,就催促起来:“快开快开!”
郁祁城唇角别了一抹浅弧,向左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
两人开车到了江边附近,沿着步行街溜达了一圈,又到万达看了个电影,出来时刚好华灯初上,商量着晚上想吃什么。
其实许静好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生日虽说算是每个人一年里很重要的节日,但并不需要多么隆重的庆祝和惊喜,反而这样普通温馨的和他度过,觉得比之前的哪一次生日都过得开心。
定好了晚上的菜系,许静好和他牵着手走回步行街口的取车。
分别刚坐进去系好安全带,郁祁城接了个电话,是郑辉打来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歪头夹着手机接电话。
大概两三分钟的通话,很快结束。
许静好在他放下手机时顺势看过去,刚听他通话中说的是一些平常的公事,只是挂了以后,似乎唇角抿了些。
“咋啦?”她关心问。
郁祁城蹙眉,不太高兴的样子,“郑辉要过来。”
许静好听后默,横空来个电灯泡的确让人不爽呀!
吉普车随即行驶到一家餐厅。
服务员带领着他们在大厅的雅座刚坐下没多久,郑辉就很快的赶到了。
有刚沏的花茶送上来,郑辉一口气连喝了两杯,也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气氛的不对。
看向对面并排肩挨着肩坐的情侣,觉得自己有些高度数的发亮,讪笑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郁祁城没出声,但一个眼神瞥过去,答案不言而喻。
“没有啦!”许静好连忙笑着打圆场。
在桌子下面用脚背踢了踢他,暗暗示意他不要那么小气。
将服务员送上的菜单递给郑辉,她笑着说,“郑大哥,你看看想吃什么点吧!”
“得嘞,让我瞅瞅!”郑辉笑呵呵的接过,接触到对面投过来的一记眼神,顿时合上的推回去,“咳,小静好,还是你点吧……我都行,都行不挑哈!”
许静好看着重新回来的菜单,有些憋不住乐。
“挑爱吃的点,你郑大哥买单。”郁祁城淡声开口。
“……!”郑辉敢怒不敢言。
许静好翻了一页,挑眉问,“那要不来三份澳洲龙虾吧?”
对面的郑辉已经向后瘫在椅子上,表情绝望。
到最后,许静好很体贴的澳洲龙虾没有点,只让服务员上了一盆清蒸的小龙虾,其余是两样炒菜,一盘酱肉,以及每人一例汤。
汤碗都喝剩了底时,结束了用餐。
叫来服务员结账,郑辉只好掏出钱包含泪的走向收银台。
许静好和郁祁城站在不远处等着,待郑辉满脸心疼的飘回来,后者淡淡问,“结完了?”
“结完了……”郑辉点头。
“走吧。”郁祁城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嗯!”许静好甜蜜的依偎过去。
“郁队,我申请蹭一段车!”郑辉拿着钱包的手举起。
“嗯。”郁祁城点头,又说了句,“按公里数计费。”
许静好看着郑辉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两边嘴角隐隐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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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好戏的一路从餐厅里走出来,门口的迎宾员服务很到位的帮忙将门推开,走下台阶时,迎面有几个漂亮女人走上来,似乎也是来吃饭。
“糟了!”郑辉先看到的,低呼了声。
许静好不解,随即便看到其中一名身材相对高挑的,笔直冲他们过来。
一头染着颜色的长卷发,长得五官浓丽,眉目分明,妆容化的也很精致,身上穿的米白色风衣也很精致,腰带勾勒出杨柳般的腰。
许静好看着走过来的女人,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姐夫,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女人到了他们面前,开口的声音里有着埋怨。
许静好这才发现,对方其实是冲着旁边郁祁城来的,视线甚至没放在别人身上。
同时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她接的那个电话是对方打来的,只是……
姐夫?
那应该是林家小姑的堂妹或者表妹?
她在脑袋里开始拼命搜索起来,和哪位林家亲戚能够对上号。
唐梦馨画着眼线的美眸里,眨动着委屈的光,“表哥给你打电话一起去给表姐扫墓,你也说没时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又都不接!姐夫,你从部队回来也有几天了,都在忙什么?”
得知他从部队回来后,便特意找上了表哥林烨,找借口去扫墓想要借机见面,可谁知他说有事并未去。而后打过去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再打就是无人接听了。
“你有什么事?”郁祁城只是反问。
唐梦馨自然挂不住脸,他的眸色还是语气没有半点暖意。
只是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过来了,很快恢复如常,笑容不变,正想再开口找话题时,视线不经意的往下,却看到了他和人握在一起的手。
并不是普通的拉手,而是十指相扣的牵手。
若说方才唐梦馨过来时,的确是看着他身边有男有女,但可以忽略不计。只是现在看到他们此时都未松开的手,实在无法自欺欺人的归结于是和郑辉有关系的人。
唐梦馨死死盯着他们的手,质问:“姐夫,你果真在外面找女人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2,我喜欢吃嫩草
“姐夫,你果真在外面找女人了?”
质问的声音响起后,唐梦馨目光像冷箭一样的射向她身旁。
许静好被对方打量的眼神弄得极其不舒服。
心头发凛时,感觉到被他包裹的掌心用力收拢,有温厚的力量传来。
“郑辉,你们先上车等我。”郁祁城沉声开口。
“是!”郑辉忙点头。
许静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跟着郑辉走向不远处的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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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车门分别打开,许静好和郑辉一前一后的坐进去。
吉普车是背停在餐厅门口的,从倒车镜里,能看到后面站着的男女身影。
“如果你是站在你表姐的角度,我可以不介意你质问的语气,但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还有必须再次纠正的一点。”
“我说过不是女人,是女朋友。”
车门关上之际,许静好最后听到他沉沉的嗓音这样说。
不得不说,这样的维护令她攥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松了松,往一侧偏着头,视线凝在倒车镜上不动。
刚刚走上车的过程中,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觉得对方似曾相识了,从称呼上面联想,恍然发现是在林宅时见到坐在小叔林烨车里的亲戚。
看模样对方应该没认出,也不认识自己。
许静好抿起嘴角,一眨不眨的盯着倒车镜。
虽然称呼了姐夫,但她没有忽略对方看郁祁城的眼神,同样身为女人,她能断定出里面饱含着怎样的情意,总之不会单纯。
“小静好,你别胡思乱想啊!”
坐在后面的郑辉,忍不住向前探头说。
许静好回头看了眼,语气平平,“我胡思乱想什么了?”
“郁队和唐小姐绝对清清白白的,我可以以人格担保!”郑辉局促的搓着手,试图为队长辩解。
“你要是以任何担保,那他们俩就绝对不清白。”许静好闻言,幽幽的说。
“是真的!”郑辉一听急了,连声解释,“唐小姐单恋了郁队六年多,郁队别说机会,就连希望都没给过她半点,纯粹她自己一个人在那瞎幻想!”
许静好眉眼微敛,果然和她猜想的**不离十。
郑辉见状,忙又补救道,“再说六年顶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你给拿下了!”
“……”许静好嘴角抽了下。
说话间,倒车镜里的高大身影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
线条硬朗的五官,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步伐沉稳的绕到旁边驾驶席,拉开车门的坐进来,正常不过的往身上系安全带。
“郁队,说完啦?”郑辉探个脑袋上前问。
“嗯。”郁祁城应,同时发动引擎。
许静好还偏头看着倒车镜,那位唐小姐还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我见犹怜。
随着车子行驶,那道高挑的身影也逐渐变小变远,直到消失不见。
许静好收回视线,朝着身旁瞥过去,只见郁祁城双手握方向盘,沉敛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车子前方,她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郑辉似乎意识到气氛的不对,也是心虚于方才在车里和她说的一番话。
吉普车行驶没多久,便主动提出,“郁队,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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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二人,一路开车回到了军区分配的家属楼。
路灯安静的亮着,吉普车停稳在楼前的泊车位上,手刹被拉起。
许静好跟着他走下车,往高层楼里走,直到等在电梯门口,他看起来也和平常没有不同,反倒是她,心境自然会有所不同。
她盯着他肩背宽厚而显得伟岸的背影。
平时看起来总想让她拥抱,此时却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等了半晌,在电梯即将抵达时,许静好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将肩膀上的包往下重重一掼,弄出不小的动静来,“喂!”
“嗯?”郁祁城回过头。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许静好快被憋死,气呼呼的。
郁祁城闻言,朝着她看过来,眼神想要把她看个通透般。
和她脸上的怒容不同,他似是恍若未闻,眉眼间甚至有些似笑非笑,顿了顿反问,“说什么?”
他看穿心思般的眼神,让许静好很不自在。
虽说早上的开始很美好,但晚上吃饭时加了郑辉这个电灯泡,吃完出来又冒出个唐梦馨,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搅合没了。
这破生日过的,糟心透了!
许静好感到窘迫,也感到心口窒闷,在电梯门缓缓拉开时,转身就要走,“我回家了!”
郁祁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今晚不和你睡了!”
许静好甩了甩手,赌气的向他撂话。
说完,她便用力挣扎着,试图将自己手腕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只不过郁祁城没有跟她多墨迹,直接俯身将她抗在肩上,长腿迈入电梯。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自然没个安生。
开了门进卧室,被他哈腰放在牀上时,她还手脚挥舞的。
许静好挣扎的坐起来,脑袋上盘起的丸子头皮绳掉了,披头散发的,像是个小疯子。
郁祁城没有忍住,唇角很大幅度的勾起。
“你不许笑!”许静好顿时炸毛。
“呵呵。”郁祁城这回干脆笑出了声。
“不许笑不许笑!”许静好气的直喊。
见自己的话不管用,干脆别过了脸,半边头发挡住。
当看到她逐渐泛红的眼圈时,郁祁城不再逗她,俯身的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撩起她额前凌乱的长发,和她平视,“想听什么?问我,我都告诉你。”
许静好抬起眼睛,蒙了层委屈又控诉的水雾。
“为什么要我问,不是应该你来说!”她忿忿不平起来。
“你也听到了,她叫我姐夫,是我的小姨子,她和你小姑是表姐妹。”郁祁城枪茧的指腹抚着她脸颊,温声的告诉她。
许静好咬了咬嘴唇,指出来,“她喜欢你。”
“那又如何?”郁祁城蹙眉,回答的坦荡不犹豫,“我不喜欢她就行。”
许静好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对上,里面和他的话一样坦然。
其实她能分辨得出来,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从唐梦馨出现时他没有松开的手,以及他后来维护自己的话,知道他和对方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只是毕竟是女人,得知对方追逐他六年多,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介意?
许静好看了他半晌,忽然喊了声。
“小姑父……”
只是这样一声后,便没有了任何下文。
郁祁城蹙眉凝着她,沉声问,“怎么了?”
许静好没有吭声,垂了视线盯在地板上,心事重重。
她其实有些不自信,确切说是害怕,从唐梦馨身上恍若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她曾经不也是一门心思的追逐?他能对自己有所动容,若有天……
下巴被人忽然抬起,她眼睛里的慌乱无措还来不及隐藏。
“你和她不一样。”郁祁城忽然开口说了句。
许静好心尖陡然颤了颤,他竟看得出自己的心思!
“哪里不一样?”她甜蜜的昂起头。
郁祁城似乎认真的沉吟了下,才缓缓抬起头,眉眼间一派慵懒的看着她回,“我喜欢吃嫩草。”
“喂!”许静好眨了眨眼睛,随即佯装恼怒的掐了腰,“你严肃点儿!”
郁祁城勾唇,不再多说的轻松将她抱起往浴室里走。
许静好自然要装模作样的挣扎一番,等着浴室门的一拉上,她也就立即没了动静,任由他随意的折腾摆弄。
随着哗哗的水声响起,还有男女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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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
许静好被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弄醒,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手机,感觉到额上温柔的一吻,她含糊不清的问,“几点了?”
“还差几分钟七点。”郁祁城回她。
说话间他坐了起来,返身将她身上的被子重新掖好。
“你可以再睡会儿,我下楼把早餐买回来。”
“哦!”许静好挠了挠腮帮。
其实她倒是想说可以等会一起去吃,但昨晚折腾的实在太晚,她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半侧的趴在枕头上,隐约听到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离开,然后是关门声,许静好咕哝的翻了个身,重新调整了个姿势继续睡。
只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先是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
随即,许静好“扑腾”声的坐了起来,举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
是一枚很素的银戒,仅有非常简单的纹路。
重点不在于是否价值不菲,而是送她的人,以及此时戴在的位置。
等着玄关处再次传来关门声时,许静好立马从牀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窜出去,朝着他晃动着张开的右手。
她那样明显,郁祁城自然也是能看到,拎着早餐往厨房走。
许静好颠颠的尾随后面,扒着门框撇嘴,“真是的,送个礼物还非得偷偷摸摸的送!”
“咳!”郁祁城回头看了眼她,略显尴尬,“生日礼物。”
“你去买的呀?”许静好笑米米的问。
“不是。”郁祁城摇头,又问她,“喜欢吗?”
“说实话吗?其实不咋好看,款式有些老土。”许静好用手指转了转那枚圆环,侃侃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郁祁城:“……”
“这是我外婆年轻时自己动手做的,一共两枚,留给了我妈。我妈又分别交给了我和祁佑,说是以后结婚了,再转给未来的儿媳妇。”
许静好听了怔了怔,没想到还有这深层的意思。
“不许弄丢了。”郁祁城沉声又叮嘱句。
“那你为什么没给小姑?”她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郁祁城沉默的蹙起了眉。
当初在婚姻开始时,他的确没有拿出来过,可能在心底也知道那场婚姻的选择还是妻子的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逗你玩的!”
许静好笑倒,随即很甜蜜又很郑重的看着他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的,我丢它都不带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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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家大型的连锁生鲜超市。
负一层的扶梯往上,有很多提着购物袋满载而归的人,接许静好下班的郁祁城二人,也身在其中。
电梯到达,两人同时迈步往出口走。
他们买了不少东西,装在三个小购物袋里。
全部都被郁祁城拎着,许静好两手空空的,看他还要从兜里掏车钥匙,主动申请说,“我帮你拎一个吧?”
“不用。”郁祁城没有给她。
许静好没跟他争辩,甜蜜的享受他的照顾。
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里面大多数都是生的食材,是为晚饭做准备的,她忽然很想吃他做的饭,提出来以后,郁祁城二话没说的直接带她来超市。
“我晚上想吃油焖大虾。”
“好。”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已经开始馋了,“我还想吃糖醋排骨,牛肉柿子!还有上次在部队里你弄得红烧肉和炒空心菜……”
“你吃得了这么多样?”郁祁城笑着问。
“我能!你就说给不给做叭?”许静好昂起头的瞥他。
“给。”郁祁城勾唇,“回去都给你做。”
许静好一脸甜蜜,砸吧着嘴的迫不及待,刚准备走向外面停着的吉普车时,迎面忽然有一抹高挑的身影走上来。
“姐夫!”
唐梦馨出声喊,眼神幽怨的扫过二人。
她到附近来见个朋友,口渴到旁边咖啡厅买杯咖啡,谁成想刚出来就看到他们从旁边超市里走出来,虽说没有像上次那样手牵手,但姿态很亲昵,尤其是他们的对话……
唐梦馨故意忽略许静好,对着他说,“姐夫,我有事找你!”
“我现在没时间。”郁祁城回答。
说完后,便直接将购物袋放到了后备箱里,随即替身旁的许静好拉开车门。
吉普车从超市门口离开,朝着所住军区分配的家属楼行驶。
遇到个信号灯重新发动时,许静好注意他不时偏头望着一侧的倒车镜。
“怎么啦?”她不解的问。
郁祁城淡淡收回视线,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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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完全落下,高层的窗户俱都亮起。
刚刚洗完澡的许静好拉开浴室门,从里面换上睡衣的出来,看到穿着浴袍的郁祁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你又抽烟!”许静好不禁皱鼻。
拿起旁边牀头柜上的烟缸,她走过去举到他面前。
郁祁城见状,二话不说的将还剩下大半的烟按灭在里面。
许静好稍稍低头,就能从浴袍的缝隙间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尤其是他此时的姿势,相比较平常的严肃多了几分慵懒,而这份慵懒又只在私下和她的时候。
膝盖不经意蹭过他的腿毛,她脸红的别开视线。
有手机震动的响起,是郁祁城的。
郁祁城也是伸手,拿在了眼前,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接。
许静好眼尖的看到上面的一串陌生号码,记不住,但隐约猜到会是谁,看着他故意问,“你咋不接?”
郁祁城闻言,接了起来。
只不过接通的那一秒,随即又开了扬声器。
“姐夫,我现在在楼下,能不能下来和我见一面?”
线路里不算陌生的女音,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许静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继续手中放烟缸的动作,只是忍不住悄然朝着窗外探了探头,楼层太高,其实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疑似的有抹身影站在下面。
她回过头来,便看到郁祁城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扭捏,直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光明正大的听。
“我不方便。”郁祁城回答说。
那边顿了顿,似是酝酿着什么,片刻再开口,“姐夫,你不下来的话我就不走了,我不信你不清楚我对你的心思!”
郁祁城面上没任何变化,恍若是事不关己。
“我从见你的第一天起,哪怕知道你是我表姐夫,也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而且我知道,你跟表姐是家族联姻,根本就没什么感情,所以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更何况她都离开六年多了,我也始终不放弃一直在默默的等!”
“既然你可以再接受别人,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别人能为你做的,我也能做到,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肯!姐夫,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有多难受吗?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又等了你这么多年……”
这活脱脱上演的是痴情怨女的剧情,就差声具泪下。
蓦地,手机线路被郁祁城给挂了。
“干嘛挂了!”
正听得入神的许静好,撇了撇嘴的嘟嚷,“现场直播的小言,我还没有听够呢!”
郁祁城没出声,而是直接起身的将她给抱了起来,转身将她搁在了窗台上面,解开浴袍的袋子,俯身压上去,吻住她的嘴。
室内粗喘和呻声交融在一起……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可见对方的坚持,郁祁城在撕开铝箔包时,空出只手的挂断,然后调出了个号码拨了出去,“喂,是警卫部吗?”
与此同时的高层楼下面,穿着不多的唐梦馨站在那。
已经入了秋,到了晚上很凉,她裹着身上单薄的风衣却迟迟不肯走,不甘心的死瞪手机屏幕,从超市一路上跟踪着二人到这里,门口不让随便出入,她还是黑天时和跟在一个大妈身后混进来的。
自始至终的过程里,和他一起的女人从未离开过。
唐梦馨仰头往楼上面望,电话里所说的不方便,这个时间孤男寡女能做些什么不难猜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某层的窗户边交叠的身影很像是他……
她在楼下吹了这么久的冷风都换不来他半点怜惜,别说下楼,甚至吝啬多听她说几句话!
旁边站着的保安也一样不懂怜香惜玉,不耐烦的催促:“这位女士,如果你再不走的话,那我只能报警强制带你走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3,让你把人带回家(内含小剧场)
新一天崭新的晨光里,吉普车在街道上奔驰。
坐在副驾驶上的许静好,膝盖上放着敞开拉链的背包,打开挡光板,正对着上面的小镜子往脸上拍打着护肤水。
她其实每天的妆容很简单,就是护肤水和隔离霜,再加上擦个润唇膏。
拧开带颜色的润唇膏,对着小镜子往嘴上擦时,眼角余光里能感觉到旁边瞥过来的视线。
许静好不动声色的继续化,冷不防的看向他,“干嘛老偷偷摸摸的看我呀?”
“……”郁祁城别过脸。
“我好看不?”
许静好将润唇膏扣上,扒着他一条手臂凑过去。
年轻的容颜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找不到一丝的瑕疵,晨光里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绒毛,两片嘴唇因为润唇膏的关系,更加唇红齿白,这样近在咫尺的黑发红颜。
郁祁城点头,沉声回答,“好看。”
“你看叭,我不收你钱!以后你就正大光明的看!”许静好被他的话给愉悦到了,好心情的歪着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郁祁城闻言,当真朝着她多望了两眼。
许静好捂着肚子,笑倒在座位上。
将润唇膏和其他两样化妆品,都装在包里面的小化妆包里,看了眼时间,好在还来得及,她松了口气的瘫靠在座椅上。
在车里这样手忙脚乱的化妆,原因归根结底是起来晚了。
而为什么起来晚了,她就不由朝着旁边男人看了眼,完全拜他所赐。
郁祁城平时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沉默寡言,甚至不苟言笑到古板,但往往到了那事上面,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如狼似虎,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暴力倾向,否则她每晚被操练下来,她身上能没有一块好地方么!
昨晚给警卫部打了电话后,她就被他像是个布娃娃一样的困在窗台边上,完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没等她缓过来那阵,就又继续开始……
始终就没挪过地方,倒是不用担心怕被看光,被他伟岸的身躯挡的严严实实,可毕竟是会害羞呀。
折腾到很晚以至于早上起不来的原因是,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只剩才最后一个小雨伞了,害怕接着再来的话会没有,所以最后的时间格外长……
脸红的想到这里,许静好不由脱口问,“为什么一定要戴T?”
郁祁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问,手上方向盘滑动,险些和旁边的车辆蹭到。
许静好问完以后也后悔了,臊的耳根子发烫。
只不过在这方面他一直以来都很有原则,基本两人每次都有过安全措施,只有曾经擦枪走火过一次,她事后吃了避孕药,他说这种东西伤身体,往后都没再让她吃过。
这不禁会让她想,难道他不想要孩子吗?
其实目前来说,他们之间还不适合有一个孩子。
郁祁城单手握着方向盘,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看过来,里面有能洞彻人心的眸光。
“你还很年轻。”他回答说。
“呃?”许静好不懂。
郁祁城握住她的一只手,收拢着包裹住,“静好,我会保证在你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前,不让你怀孕。”
要知道,当今社会未婚先孕的情况太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不管是幸与不幸的情况,单单对女人来说其实相对来说不公平的,他自然想有孩子,更想拥有属于两人的孩子,但更希望等她有了成为母亲的准备以后再去面对这些。
许静好看到他眸里的认真和承诺,心里酸酸甜甜的。
前面写字楼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她也着手起下车的准备。
“对了!”忽然想到什么,她连忙转过脸的看向他,语气紧张又很担忧问,“你昨晚对你小姨子那么冷酷无情,她会不会跑去告诉林家人,你有了女朋友?”
“杂志社到了。”郁祁城只是说。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善茬,你说会不会?”许静好皱眉。
郁祁城仍旧未回,提醒她说,“再不进去迟到了。”
许静好见他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时间上也的确快来不及,只好作罢的没有再多说,解开安全带的匆匆下车往写字楼里奔。
郁祁城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旋转门里,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有关她下车前说的话,根据他的了解,唐梦馨暂时应该不会告诉林家人,如果是想说,一个月前在部队探亲时就会提及到。恐怕在唐梦馨那里还装着这样的小心思,怕林家人知道以后,反而同意的话自己就更没有了希望。
不过即便告诉的话……
郁祁城眼眸微眯,重新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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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周末,两人住在军区分配的家属楼,睡到中午起来后,郁祁城下了两碗面条简单吃了口,开车送她回到了所住的公寓。
郁祁城有家宴要出席,晚上要住在郁宅,明天才能来找她。
在楼下挥手道别后,许静好哼哧哼哧的爬上楼。
拿钥匙打开门,她进去换鞋时其实多少有些心虚,自从郁祁城这次回来把家里钥匙交给她以后,连续有些日子没着家了,几乎都腻在一起。
妹妹许静怡在家,房间里有打游戏的声音。
许静好听到脚步和开门声时,甚至都想到了免不了又要被调侃一番。
许静怡露出脑袋看到是她,倒是只喊了声“姐,你回来了”,就没再多说什么。
许静好孤疑,放下包的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随手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有很多用保鲜盒装的小菜。
“咳!那个什么,姐……”
许静怡尾随在她身后,扒着门框站在那。
许静好看了看异常的妹妹,陡然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
“嘿嘿嘿!”许静怡开始笑。
“赶紧交代!”许静好将水杯放下,提高音量。
许静怡似乎是在酝酿的开口,“其实就是咱妈早上来了……”
“妈来了?”许静好怔了怔,怪不得冰箱里多出那么多小菜,就知道才不是许静怡那个连打包都闲费事的懒货自己弄的。
“嗯!”许静怡点头,小心翼翼的继续说,“她过来送了些吃的,还问你怎么没在家,又问最近周末你怎么也没过去她那里!我昨晚刚打了一通宵游戏,脑袋都是迷糊的,就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了!”许静好顿时大步上前。
“姐,你先别生气哈!”许静怡往后缩了缩。
“我问你说什么了?你把我和郁祁城的事情说漏嘴了?”许静好着急了,瞪起眼睛问。
“没有没有!”许静怡头摇的波浪鼓,“这种事情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我只是说你有了男朋友,忙得要死,哪会沾家门……”
许静怡越说声音越小,见她脸色难看,立马脚底抹油的跑回房间。
许静好果然怒不可遏,“你个死丫头,给我回来!”
许静怡哪里还敢待在她面前,早就紧紧闭合门板了,待过了五六分钟后,才弱弱的将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个脑袋,“姐……妈临走时交代我转告你:等周一下班让你把人带回家!她和爸会在家等着!”
许静好头疼捂着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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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郁祁城开车过来接她。
许静好电话一响起来,就动手的穿衣服穿鞋,颠颠的跑下去。
北方的秋天很凉,尤其是风大的时候,从楼道里一出来,迎面便是凉风灌入衣领,她用手拢住,掖在耳边的头发被吹的向后飞扬。
郁祁城在她跑过来时,就提前将车门打开。
将暖风打开,蹙眉看着她被风吹红的鼻头,“怎么跑这么急。”
“你忙完啦?”许静好任由双手被他握住,甜蜜蜜的问。
“嗯。”郁祁城点头。
“你昨天不是说,郁医生要带个人回去,是我杂志社的同事小白吧?”许静好问他,其实也是关心好友的感情进展。
“嗯,是她。”郁祁城再次点头。
“你家里怎么说的,你爸同意吗?”许静好忙继续追问。
郁祁城蹙了蹙眉,眉眼微敛起,“我爸其实早就给祁汉选好了门当户对的人,已经有内定的儿媳妇人选,并且昨天也都在。所以昨天他带你同事过去,免不了会遭到反对。”
许静好闻言,默声的抿起了嘴角。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豪门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也是她当初多次提醒小白的原因。
现在恐怕遭到反对的两人,以后情路会很坎坷,不由替小白担忧。只是同时也忍不住会去想,若是有天轮到了他们,那么郁父会同意吗?
几乎没有悬念的,不会。
三年前或许是年纪小,单凭着一腔热血,对待感情只靠直觉,从不细细分辨,只想着追逐着他的脚步,希望他能像自己喜欢他一样的喜欢自己,妄求能得到同样的感情回报。
现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可很多事情却无法再忽略,包括他们彼此甩不开的关系,包括这是个有伦理道德的社会……
“怎么了?”郁祁城沉声问她。
“没事啊!”许静好摇头,怕被他看穿心思,故意抱住他一条手臂凑过去,咧开嘴娇憨的撒娇,“我在想晚上吃什么!”
这对郁祁城来说很受用,他勾唇,“慢慢想,想到了我就带你过去吃。”
“嗯呐!”许静好笑米米的应。
两人在车里说话间,车外面有一抹身影从楼区进来。
也是看到了他们,不过明显鬼鬼祟祟的,更确切说是满脸的心虚,甚至不敢和他们视线对上,特意减低存在感的贴着边上已经草木枯黄的花坛边上走。
“你妹妹怎么了?”郁祁城看到后,不禁问她。
许静好冷哼,气不打一处来,“不用搭理她!”
看到妹妹一溜烟的消失在楼里,她现在还觉得恨得牙痒痒,许母那边还不知怎么交代。
她抬眼瞅了瞅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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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了班,许静好打车回老道外住宅区。
临从写字楼出来时,她提前给郁祁城打了电话,说是晚上有事,不用他来接自己了,要回父母那里吃饭,两人聊了两句后就挂了。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以后,许静好背着包一口气爬到顶楼。
门打开,许母的身影就已经扎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油烟机嗡嗡的响,比过年时做饭还要热火朝天的有干劲儿。
比她还要提前下班的许父,听见动静后从房间里出来,指着厨房悄声跟她告密,“静好,你妈从下午就开始忙活了!我刚瞅了眼,还列了菜单呢!”
“……”许静好挠头。
“对了,人呢?怎么就你自己?”许父朝着她后面探了探头,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其他喘气的生物。
“静好回来了?”厨房里的许母闻声拿着锅铲就出来,笑的异常灿烂,很快,也和许父说着同样的话,“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你男朋友呢,不是说好了来家里吃饭吗,咋就你一个人!”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瞬间感觉亚历山大。
越过许母的肩膀,看到厨房里摞叠的各种食材,荤素搭配的丰富极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支吾了半天,她只能暂时搪塞道,“我下班早,提前先过来……”
“原来这样啊!没事,反正离开饭还早呢,咱们不着急!”许母说完,就笑容满面的又重新回到了厨房里,继续忙碌起来。
“走吧静好,到客厅坐着等!”许父拉着她,一路到沙发上坐下,“静好,你这孩子!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和你妈一声,要不是静怡说漏嘴了,你是不是还打算隐瞒下去啊?”
虽说语气里有所埋怨,但是脸上笑容满满。
许静好闻言,没好气的朝着对面正咬苹果的罪魁祸首看去。
始终不敢太活跃的许静怡,被她这么一瞪,很心虚的打了个嗝。
许父还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连声问,“你们两个处多久啦?他是干什么的啊,多大岁数了,家也是本地人么?父母是做什么的,独生子女还是有兄弟姐妹?”
“……”许静好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哎呀爸!”许静怡连忙补救的跳出来,“你一连串问了那么多问题,到底让我姐回答哪一个呀!你看,我姐都不好意思了!”
许静好趁机起身道,“爸,我上趟洗手间!”
一溜小碎步的钻到洗手间里,她坐在马桶上苦着张脸。
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坐在沙发上试图侧面询问妹妹的许父,再看了看厨房里忙活着的许母,她默默的关上门,犯愁到了姥姥家。
许静怡那个死丫头既然已经说漏嘴,她再否认许父许母也不会相信了。
而又执拗不过许母,总不能直接拒绝让其失落,只好放任不管,她能想到的对策也只有一个了,等会到了开饭时间,就佯装打个电话,说是有急事不能来……
不管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许静好呼出口气,用凉水洗了把手的出来。
到厨房里帮许母打打下手,再陪许父看会电视,全程打哈哈的敷衍,正想着挑个什么时间点来佯装接电话时,玄关处传来动静。
“姐,有人敲门!”
躺在沙发上的许静怡,扬声冲她喊。
许静好皱眉,没好气的瞪过去,“就知道在沙发上躺大爷使唤人,你怎么不去开门!”
不过数落归数落,她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的去开门,当门拉开的时候,看到外面赫然出现的人,顿时傻掉在了原地。
郁祁城穿着黑色皮衣,下面踩双军靴,里面的衬衫扣子系的很平整,刚好露出突起的喉结,两条长腿的站姿特别笔挺,五官线条硬朗,沉敛幽深的眸子。
身形高大,挡住了不少光线。
许静好眨巴眼睛,惊诧不已,“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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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趣小剧场之男配》
新婚度了蜜月后,许静好窝在沙发享大爷。
手里拿着本言情小说《一念成婚》,里面无外乎上演着都市里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她一口气看到了结局,合上书以后,却反而皱起了眉。
郁祁城回到家,就看到新婚的小妻子正盘腿在沙发上生闷气。
“不公平!”
许静好一看到他,立马就抱起胳膊,“不公平不公平!”
“什么事不公平了?”郁祁城坐到她身边。
许静好不说话,只看向他,眼神幽怨。
“怎么了?”郁祁城茫然了。
许静好将小说丢给他,堂堂开口,“正常一部戏里,男女主人公的身边都得有个男女配角!”
“好像是吧。”郁祁城顺着她点头,平时电视都少看,更别提小说。
“所以我说不公平!”许静好掐腰,扑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身边还有一只苍蝇一样的唐梦馨,凭什么我连个男配都没有!”
(这里有一只作者默默的飘过。)
“大学时的黄毛不算?”郁祁城摩挲下巴问。
“不算!”许静好昂头。
“杂志社里的同事小魏?”郁祁城想想,再问。
“也不算!”许静好头昂的更高,不满的噘嘴,“一共才两三场的戏份,能算什么!我要抗议,凭什么我身边没有男配!而且都是女的,连个异性都没有!”
越说越委屈,哪个小说里的女主身边不都有个男配啊,奈何怎样被男主伤害都不回头,男配也依然在身边呵护备至,死心塌地的爱到不行!这就说传说中的标配备胎啊!
为什么她木有,为什么她木有!
郁祁城闻言,抬手点了点眉心,不敢轻易搭话。
不高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还没有从睡梦里睁开眼,许静好便被他给叫醒了,非说有东西要给她看,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好掀开被子的跟着他下了楼。
客厅中央放着个纸盒箱子,她揉着眼睛过去打开。
里面装了一只棕色的卷毛小狗,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正瞅着她,发出“呜呜”的小声叫。
“这是我托朋友要来的,已经打过育苗了,可以放心在家里养,它是纯正的法国泰迪犬,大小会是标准犬的大小。”郁祁城在旁边缓缓开口,末了,还特意强调句,“它是公的。”
许静好:“……”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4,你以为我是玩玩?
“你、你怎么来了?”
许静好眨巴着眼睛,惊诧不已的看着他。
下班前的电话里,因为她打算吃完饭留宿在许母这边,他们约好说明天再见,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家门口,着实令她吃惊不小。
厨房里忙碌的许母,闻声早就跑了出来,扬声的问,“谁来了啊?”
“郁先生?”
当看到门口立身的郁祁城后,也都和她一样惊讶。
虽说来往的并不多,但对他这个人是印象深刻的,除了是林家那边的人以外,更重要的是当年大女儿突发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时多亏了他,所以一直很心存感激。
“快请进,怎么在门口站着!”许母连忙将手里锅铲背在身后,意外之余很热情的招呼,“哎呀!来就来,怎么还拿着东西呢,快进快进!”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郁祁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上。
“真是谢谢了啊!静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快拿拖鞋!”许母道谢的接过,末了对杵在那不动的大女儿还埋怨了两句。
许静好张了张嘴,就看着许母将郁祁城给请进了门,弯身的换拖鞋。
许母像是对待贵客一般,带着郁祁城边往屋里走,边局促的说,“抱歉,老房子面积比较局促,家里太小,别介意哈!”
“不会。”郁祁城摇头。
“老公,你快过来,家里来客人了!”许母忙喊着自己丈夫。
许父闻言,也早就从客厅迎了出来。
虽说许父和郁祁城没有过直接照面,但从妻子那里也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同样的也是有感激的成分,印象自然不错,再加上知道是职业是军人,其实更有种男人间的钦佩。
许静好看着端茶倒水的许母,又看着满脸热络的许父,觉得局面出乎意料的太多。
眼角余光瞥到表情心虚往厨房里躲的妹妹,她了然的抓过来,眯起眼睛咬牙问:“许静怡,又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嘿嘿嘿……”许静怡挠着脑袋,声音弱弱的解释,“你上洗手间那会儿手机响了,我就好心帮你接了……”
话说完,便被她磨牙的声音吓得瞬间逃到厨房。
她就知道,许静怡这个死丫头从来都只会给她添乱!
许静好垂着的手攥了攥,咬着嘴角的快步奔向客厅里。
“还没有吃饭呢吧?”许父笑着问。
“还没有。”郁祁城沉声点头。
许母在旁边已经把话接过来,非常真诚的邀请,“那正好!我们也还没吃呢,厨房里做了不少,留下来吃晚饭再走!”
“小姑父,你先跟我来一下!”
许静好插话进来,将郁祁城不由分说的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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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步到了房间里,许静好反手把门给紧紧的关上。
顾不上许父许母会怎样想了,此时她必须得先单独聊一下,否则心脏非得难以负荷的爆炸不可!
许静好背脊抵在门板上,看着面前的郁祁城,抿紧着嘴角,问出和刚见面时一样的话,“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郁祁城沉声反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许静好嘴角抿的更紧。
“什么意思?”郁祁城仍旧只是反问。
其实两人相处以来,他鲜少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许静好瞳孔闪烁,眼神里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双手交错,“我妹妹说漏嘴我交了男朋友,所以我爸妈想要安排见面,到时随便敷衍过去就好,可是你这样堂而皇之的登门,若是让他们知道要怎么办……”
郁祁城听后,只是垂手而立的站在那。
位置有些背着光,脸上看不出真实的表情,那样沉默的望着她。
许静好指缝间渐渐攥出了冷汗,她看到他眸光紧紧的攫着她,眼眸不多眨一下。
“咔哒!”
门从外面拧开的声音。
先是打开一小条缝隙,随即贼眉鼠眼的许静怡钻进来,打破沉默的示意表示,“嘿嘿!姐,姐夫,是我!”
“你给我小点声,万一被爸妈听到怎么办!”许静好闻言,箭步上前的捂住妹妹的嘴。
倒是郁祁城,似是被“姐夫”这个称呼愉悦到,眸底浮上了一丝笑意。
“姐,妈说让你这样对客人是不礼貌的!”许静怡躲开她的手,语气很讨好,“还有,让你和姐夫快点出来吃饭,马上好了!”
“静好,别在房间里,快请郁先生出来一起吃饭!”
果不其然,门外面也随之响起许母的声音,隐约还有走过来的脚步声。
许静好不好多说,一行三人只好出了房间,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碗筷,精心准备的菜肴摆满了桌子,香味扑鼻,许父邀请着郁祁城坐下。
圆形的餐桌,许静好被安排在他身边。
“郁先生,都是我平时做的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许母笑着开口说。
“看起来都很不错。”郁祁城回答的很诚恳。
“郁先生,能不能喝两杯?”许父在旁边手拿酒瓶。
“他开车了……”许静好忍不住小声提醒。
“没事,等会可以叫代驾。”郁祁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许父闻言,很高兴的给他倒上,“那就倒上一小杯,咱们也不多喝!”
“好。”郁祁城用双手扶酒杯,沉声又说了句,“你们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呵呵好,祁城!”许父看了看妻子,笑着应下。
按照辈分来说,他们算是平辈的,只不过许父许母都已经五十出头,比他岁数上要大,喊上一声祁城也实属正常。
许母也笑着改了口,亲切了不少,“祁城快吃菜,这个鱼得趁热吃!”
晚饭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每个人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只有许静好小口小口的扒饭。
“对了祁城,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席间一半的时候,许母不经意也是疑惑的问。
“啪嗒!”
许静好手中的筷子跌落。
她忙重新的捡起来攥在手里,呼吸变得短促,紧张的朝着身旁男人看过去。
郁祁城朝着她幽幽的看了一眼,将她所有细小的表情全部纳入眼底,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说:“刚好有个战友的老母亲住在隔壁单元,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们。”
“原来是这样,我也记得好像是有家当兵的!”许母恍然的点头,同时也是受*若惊,更加以贵客般的态度对待。
许静好松了口气,心中滋味复杂。
再朝着他看了眼,见他刚毅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隐隐有些紧绷。
许静好悄悄的朝着他伸出手,触碰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只是良久都是无动于衷,心中戚戚,想要撤回来时却被他陡然回握住。
只是脸上,沉敛的眉眼间仍看不出喜怒来。
吃过了晚饭,在客厅里坐聊了一会儿。
时间到了九点半的时候,郁祁城接了个电话,通话的内容很简短,随即放下手机说,“代驾司机已经来了。”
“今天打扰了,谢谢晚饭的招待。”
“太客气了!祁城,如果有时间再过来家里做客!”许父也跟着站起身。
“等着提前让静好告诉我们声,下回我多再多做点!”许母也夫唱妇随的道。
郁祁城颔首道谢,迈起脚步的离开。
在他的坚持下只送到了门口,似乎觉得这样有些怠慢,许母特意交代一旁大女儿,“静好,你去送送祁城!”
“哦好!”许静好点头,穿鞋跟上。
等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门板关上,许母似是才想起来什么,“诶?对了,静好的男朋友咋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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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从顶楼下来,感应灯随之亮起。
就这样始终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楼的时候,许静好停住了脚步,前面的郁祁城见状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沉敛幽深的眸子凝睇向她。
他身形高大,站在门口的位置,挡住了后面的夜空。
感应灯灭掉时,她便看不见他的五官轮廓。
许静好仍是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嘴角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郁祁城似是低叹了口气,主动的缓换出声,“虽然这不算是正式,但也算见过你父母了。”
“小姑父……”许静好抿起嘴角。
他说的的确差不多,许父许母这顿晚饭原本是给她未见面的男朋友准备的,谁成想他突然出现,彻底弄乱了不知情的夫妻俩。
“你以为我是玩玩?”郁祁城蹙眉,沉声故意问。
话音落下后见她没有回答,甚至是低垂下了头,睫毛留下弯阴影。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从兜里掏出根烟来点燃,烟草的气息蔓延开来,他眉梢眼角的紧绷也终于舒展了不少。
其实两人在一起后,从未聊过有关的话题。
许静好之所以没有回答,并不是那样认为,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敢想……
就像是她不小心脱口的那两次,都不敢深究的往下去想和问,她太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只想要好好拥有的把握住每一秒。
“我三十七岁了,早就不是莽撞小伙,更不是小孩子,已经过了做事情会率性而为的年纪。”
郁祁城弹了弹烟灰,沉敛幽深的眸子里很坦然,“三年前在云南我能很明确的拒绝你,三年后在林宅我抓住你手的那一秒起,不单单只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的。”
“像是今晚,我尊重你的意愿。静好,我会等到你准备好的时候。”
“你明白了吗?”
最后四个字,郁祁城抬眼望向她。
他这个年纪阅历的男人,早就更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什么是可以为之什么是不可以为之,而明知不可为而为,那绝对是他已经下定决心的。
如若只是想要一场风花雪月,他不会来找她。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沉稳,却字字让她感到震撼。
许静好鼻头发酸,胡乱的点头。
郁祁城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五官线条硬朗,夜空中的繁星都在他背后,可是他比一切的光都更耀眼夺目。
她脚下动了动,然后一股脑的扑在了他怀里。
郁祁城在她靠近时,将右手的烟拿的远了些,看着怀里埋着的小脑袋,语调幽幽的问了句,“不怕被你爸妈看到?”
许静好还从来不知道,他这样小气!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又因为太感动,捧住他的脸挑高眉毛。
“过来,让小爷亲一口!”
说完,她果真往回收力的捧着他靠近,凑在上面“吧唧”的啄了下,随即放开他,大摇大摆转身往楼上走。
郁祁城抬手摸了摸唇角,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将烟蒂丢在墙角,他大步的从后面追上去,从后面抓她带入怀里,按着用力的吻下去,良久在她眼神迷离时放开,才心满意足的拿着车钥匙离去。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5,你问问你姐夫不就知道了
目送走他身影消失,许静好才重新返身。
她过来时说好晚上要留宿,所以独自一人的往顶楼爬,随着感应灯亮起,她嘴角翘起的都是甜蜜的弧度。
打开门换鞋,厨房里收拾完的许母走出来。
看到她回来后,不禁问,“对了静好,你男朋友咋没来?”
“唔……”许静好支吾了下,解释说,“他单位临时有事,给我打电话说过不来了,晚上家里来人,岔过去我就忘记说了!”
“可不,祁城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光顾着招待了!”许母也是点头附和。
从郁祁城出现在家门口之后,整个节奏就被打乱了,完全忽略了其他事,就一心想着好好招待贵客,生怕哪里怠慢了。
许母看向大女儿,故意笑着问,“静好,确定不是不想让我们见吧?”
“哪能啊!”许静好别过视线。
“妈。”她又喊了声,看着许母朴实又温婉的脸,犹豫的开口说,“如果说我找的男朋友比我岁数大……”
“大多少?”许母笑着问。
“十二岁。”许静好抬手比划了下。
虽然说找对象都希望找年纪稍微大些的,各方面会成熟,这样能会照顾人,不过相差十二岁的话,的确是跨度有点大了,这可是整整一轮啊!
相处起来的话,代沟是个问题,日后生活也是问题。
许母皱眉时,又听见她抿唇的低声试探说,“而且不仅仅是年纪大,还曾有过婚姻……妈,你和爸会同意吗?”
许母闻言,脸上表情果然比方才还要凝重。
“妈,我真的很喜欢他!”许静好连忙的说,眼神晶亮,特别笃定的语气强调,“而且,他对我很好!非常好!”
许母看着大女儿,沉吟了片刻后,表情舒缓的露出了笑容,拉着她的手,“放心!我和你爸又不是老古板,什么年纪啊条件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好!”
“嗯!”许静好重重点头。
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再往下她没办法继续。
聊完后,许母往客厅看电视,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般的回过头问,“静好,你小姑父还没有再娶呢?”
“没有。”许静好摇头。
“他这个年纪,又没有孩子,一直没有再娶也挺奇怪的!”许母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许静好含糊的回,“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毕竟不好问……”
许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到客厅和许父一起看电视了。
许静好回到了卧室里,妹妹许静怡已经爬到了上铺,正趴在那打手游。
见她坐到下铺后,从上面探个脑袋下来,刚刚母女俩的对话亦是听到,不禁分析说,“姐,我觉得就算到了那一天,爸妈这边应该还好说,重点是林家那边……”
许静好看了看妹妹,默然的没有出声。
的确,重点是林家……
郁祁城是林家的女婿。
他的确能猜得透她的心思,她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不敢想象若是东窗事发的那天,恐怕所有人都得反对,他们两个要何去何从呢?
“你以为我是玩玩?”
“三年前在云南我能很明确的拒绝你,三年后在林宅我抓住你手的那一秒起,不单单只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的。”
……
他沉沉的嗓音还在耳边,许静好有一点能坚信的是,他始终会陪在自己身边。
手机震动了下,她低头看了眼。
是进来的短信,划开后内容摊在她眼底,“我到家了,早点睡吧。”
简短的一行字,和他的人一样,不花哨,却让人很安心。
“晚安!”许静好甜笑的回过去一条。
发送成功后,她似是又觉得不够,紧接着又发了一个嘴唇的表情过去,然后放在脸颊边轻轻贴住,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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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亮起,军区分配的家属楼。
晚饭后,许静好脑袋枕在他腿上,自己的两条腿高高的翘起,一晃一晃的,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着综艺节目。
下了班和心爱之人一起吃饭再看电视,仿佛时光的变迁都与彼此无关。
只不过这样温馨的时光也像是流水一般,过得飞快,转眼过去没多久,他又要回部队了。
两人说起这个时,许静好坐起来,有些噘嘴。
“怎么感觉时间过的这么快,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又要归队了!”她像是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轻声抱怨着和恋人的分别。
郁祁城抬手,大掌在脑袋上抚摸,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
许静好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好不舍得分开呀!”
“这次的假期原本没这么长,还是老首长体恤我。”郁祁城也同样搂着她纤细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享受着温存。
“咋的呢?”许静好好奇问。
上次她跑去部队探了亲,碰到老首长时也是开玩笑的说起来过,所以这次得知他放假回来冰城,也特例多给了他两天假,让他多和女朋友相处些日子。
许静好听他解释完以后,得意的昂头,“那你得感谢我呀!”
郁祁城勾唇,眼角泛起细小的笑纹。
“下个礼拜一就走么?还是起早?”许静好重新偎进他怀里,脑袋蹭啊蹭的。
“嗯。”郁祁城点头,搂着怀中纤细的骨骼,轻吻在她的眉间,“这次再回来就得年前了,到时候能在冰城多待段时间。”
“嗯,我知道了!”许静好温顺的点头。
虽说对于这样短暂分别的经历已经不算陌生了,但再次经历还是会让人无法轻松,她只有在心里不停的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爱的男人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有他自己的事业,而她也愿意做他背后默默等待的女人。
许静好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抬起头来冲他微笑。
“小姑父,你放心叭,我不会和人跑了的!”她一双杏眼清澈干净,说话时认真的神情更像是在发誓。
郁祁城:“……”
布满枪茧的手穿插在她的发丝之间,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像上次那样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虽然很欣慰,但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唉。”他逸出一声来。
“干嘛叹气?”许静好不解问。
郁祁城低眉瞥着她,慢悠悠的说,“这是不是所谓的热恋期结束?”
许静好听了以后,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客厅里吊着的水晶灯,洋洋洒洒的白光洒下来,照得她一张没有瑕疵的脸更加白希,尤其是眼梢眉角的笑意,在灯光里光泽熠熠。
她那样笑眼盈盈的瞅着自己,郁祁城心神动漾。
穿插在她发丝间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使得她的后脑微微仰起,然后情难自禁的吻上她的嘴唇,气息交融。
郁祁城吻的侵略性十足。
许静好气若游丝时,发现领口不知何时敞开了大半。
见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顿时感觉害臊,想要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却又觉得太过扭捏,所以就红着脸的咬唇在那。
她这样谷欠语还休的,看在郁祁城眼里简直是*。
他吻着她的眼睛,布满枪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逐渐变烫的脸颊,顺势往下,埋首在她的脖间……
许静好很痒,笑着左右闪躲。
郁祁城额头抵在她的上面,突起的喉结在滚动。
她故意伸长手,将他放在茶几桌上的手机拿到跟前,状似划开的放在耳边,装模作样的说,“喂,110吗?这里有当兵的在耍流、氓!”
郁祁城眉尾挑起。
原本是想等她看完综艺节目的,这会儿干脆打横将她抱起。
他看起来很兴奋,两人的衣服凌乱的从沙发延至卧室门口,桌子上,牀边,直到狭小空间的浴室里……
此时,外面是万家灯火。
许静好脸呼吸都不敢用力,完全被他驾驭着。
随着小小浴室里腾升的温度,她的声音已经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从唇齿间传送在他的耳朵里,再传送到外面卧室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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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某大型商场。
三楼的美容室,穿着身香奈儿套装的唐梦馨陪自己母亲过来做皮肤护理,她却很是心不在焉,简单清理了一下后,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不知拨打了多少遍,线路那端传来的始终都是机械的女音。
唐梦馨紧紧握着手机,那力道恨不得要将屏幕给直接捏碎掉。
从那晚他最后接过一次自己的电话后,无论她拨打了多少遍,始终都没有人接过,从表哥林烨那里得知,他已经回部队了。
可即便是在部队里,也是有使用手机的时间。
唐梦馨对着自己母亲说道,“妈,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她接过手机后,再次按下十一位的数字。
“对不起,您拨打……”
当听到同样的女音时,她气急败坏的挂断。
旁边的唐母走过来,了然的询问,“又在给他打电话?”
“馨馨,不是我说你,都六年多了,你今年也都有三十岁了,怎么还不死心呢!就不说你小静表姐的这层关系,他若是真能对你有意思,你们两个早就走一起了!”
“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他可是你姐夫!就算有天真如你所愿走到一起了,林家那边可能同意你嫁给他吗?哪有小姨子和姐夫的!”
“妈,你说够了没?”唐梦馨沉着脸打断。
面对母亲的喋喋不休,她手指死死攥紧,“你是不是想看我出家当尼姑才甘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我这么说也都是为了你好,虽然我也很看好郁祁城这个人,尤其是他背后的郁家,可他对你……”
“我去一楼星巴克买杯咖啡!”
唐梦馨似乎听不下去,脱了外面的白色罩衫,起身就往外走。
到了观光梯前等候,待电梯门拉开时,刚要往里走,脚步又蓦地顿住,眯着眼睛看向刚刚走出来的两个女人当中的一个。
今天是周末,许静好和妹妹许静怡出来逛街。
郁祁城回部队以后,她的生活就一下子枯燥了起来,除了每晚通电话的时候,不过再过两天,他就要被派去基地了,到时要很长段时间不能通话。
想到此,许静好不由长长的叹气。
旁边的每每许静怡见状,不停嘲笑着她没出息。
姐妹俩逛完了前两层,想来这层帮许母挑件入冬的衣服穿,没想到从电梯里出来会碰到唐梦馨。
想要装作没有看见的,只是对方射过来的冷光太明显了,忽略都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我姐夫身边那女人吧?”唐梦馨没有立即进入电梯,而是抱着肩膀看向她。
明明已经有过两面之缘了,却还在明知故问,而且用词难听。
“真巧!”许静好皮笑肉不笑。
“呵呵,是挺巧!”唐梦馨一副高傲的姿态,美眸里有着刻意的嫌弃,“今儿可真让人倒胃口,出门竟然忘看黄历了!”
妹妹许静怡在旁边,皱眉问,“姐,这女的谁啊?”
“不搭理她,我们走!”许静好拉起妹妹。
不和对方一般见识,她不再浪费半句唾沫,和妹妹继续逛街。
只是虽说知道郁祁城对唐梦馨的态度,只是后者自己的一厢情愿,但还是会影响到心情,感觉不痛快极了,她才是出门没看黄历!
逛了两三家,许静好有了生理反应,“静怡,我想上个洗手间!”
“我看前面就有,姐,你去吧!包我帮你拿着,我到这家店里边逛边等你!”许静怡点头,手指着回答说。
“嗯好!”许静好点头,往洗手间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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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从里间里出来,到外面的洗手池前洗手。
冲干净指缝间的洗手液,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在旁边的风机前烘干手。
有高跟鞋扣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感觉到旁边有目光投递而来,许静好不由的看过去,不禁皱了皱眉。
唐梦馨本身个子就高,穿上高跟鞋就更高了,这让她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没想到姐夫有天会找女人,而且会是你这样的!”
“哦。”许静好不动声色,更像是敷衍。
“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唐梦馨上下打量着她,冷笑,“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对象比自己打多少,能融入到对方生活里吗,也不怕是被人玩玩就算!”
“我认识姐夫有六年多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就连死去的表姐都没有!所以你对他来说,呵呵……”
许静好像是没有听见,眉毛都没抬一下。
等着手上的水珠吹干了,她转身就往出走。
唐梦馨自己唱了半天的独角戏,脸色也很难看,冷声不客气道,“真不知道姐夫看上你什么了!毛长全了吗?”
最后一句,完全是以女人的角度鄙夷她。
许静好垂着的手一根根握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不是什么火爆的脾气,但从来也不是软柿子,虽说唐梦馨只是在过过嘴瘾,在言语上冷嘲热讽,可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许静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全不全,那你问问你姐夫不就知道了?”
她两边嘴角翘起出弧度,笑容无害,甚至还装可爱的耸了耸肩。
唐梦馨表情僵住,恶狠狠的瞪着她。
许静好像是恍若不觉,还特意眨下眼睛,提醒说,“哦对,你姐夫说他喜欢吃嫩草!”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6,早知道当年就不勾搭你了
最后“嫩草”两个字,被她故意咬字很重。
唐梦馨本来从美容院里出来,就是窝着一肚子火。
被唐母念叨的烦躁,也因为郁祁城的不愿搭理,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没成想,等电梯时竟会给碰到了!
所谓冤家路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唐梦馨虽然乘电梯下了楼,但没有买咖啡,而是不甘心的重新上来跟着她进了洗手间。
的确是不明白,郁祁城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刚刚进来时,就从上到下的将她打量了个遍,或者说,先前的两次也早就打量过,依旧找不出任何特别之处,穿着很普通,薄棉服和牛仔裤,脚下是球鞋,若是放在人群里根本不会多注意。
长相倒是还算出众,皮肤很白,一双杏眼,可对于向来对自己样貌身材都有优越感的唐梦馨来说,丝毫不放在眼里。
只是女人对于年纪向来是很忌讳的。
唐梦馨今年过了三十岁,女人最年轻的岁月已经经历过了,而面前的女人,却是浑身都透露着年轻的气息,没有化妆的脸上更是一丝瑕疵都无。
面对这样的挑衅,怎能不气恼不愤怒!
原本以为她只是郁祁城养在身边逆来顺受的小女人,特意跟过来想要借机讽刺一番,没想到竟如此的牙尖嘴利……
“呵呵,男人嘛,都是图点新鲜感,等嫩草尝过了,不也就那样?尤其像我姐夫那样的成熟男人,会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一时寂寞罢了!”
唐梦馨阴阳怪气的,冷眼咄咄的看着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最容易被人玩弄,等玩过了就丢了,到时你哭都没地方找去!”
“是吗?”许静好挑了挑眉,毫无畏惧的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清脆,“你刚才不还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姐夫吗,连你死去的表姐都没有?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应该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一时寂寞了~”
和唐梦馨激烈的情绪相比,她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却句句不退让。
“呵,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唐梦馨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姐姐,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许静好再次眨了眨眼睛,笑米米反问。
这一声“姐姐”,和刚才的“嫩草”一样,着实让唐梦馨脸色千变万化的难看,气的差点吐血,一口气堵在胸口处。
的确,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郁祁城到底是不是一时寂寞。
她追逐了六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他感动,面前的许静好却轻易的走进他的心。不过也就是因为她清楚,所以才会这样不甘心,才会感到如此的愤慨。
许静好可不会在意她内心起伏的情绪,看到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只觉得畅快,扭身昂头挺胸的就走出去,没有哼歌就算客气了。
迎面妹妹许静怡已经跑上前,“姐,你怎么这半天才出来?”
“别提了,遇见一只难缠的苍蝇!”许静好直撇嘴的皱眉。
随后跟出来的唐梦馨,恰好就听见这句话。
“这个季节还有苍蝇呢?”许静怡一脸惊讶。
许静好眼角余光扫了眼身后,拉着妹妹往前走,淡定的表示:“没事,已经被我拍死了!”
唐梦馨看着姐妹俩的背影消失,气的手指骨骼间握得都是响动,此时手中没有东西扔,她回身,抬脚用力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有商场工作人员看到,立即上前,“这位女士,您这样做我可以告你损害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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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自然是要告状一番的。
十点一过没多久,他在部队的电话就准时打过来了。
许静好靠在窗边直哼哼,“我今天逛街碰到你小姨子了!”
“她惹到你了?”郁祁城语气里有关切。
“岂止是惹到我,简直气炸我了!”许静好掐腰,表情狰狞,“给她点颜色就开染坊,好狗还不挡道呢,我上个洗手间她也能追来,各种阴阳怪气的!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你没看到我出来时她的脸色,跟坨猪肝一样!”
郁祁城听到最后一句,似是低笑了一声。
许静好敏锐的扑捉到,顿时不开心了,“你还笑,看我被人欺负你很开心是不是?”
“呵呵。”郁祁城笑声更大。
“喂,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许静好冲着手机喊。
“你不是也把她欺负的很惨?”郁祁城慵懒的反问。
“那倒是!”许静好难免志得意满,抖腿,“就是互相在语言上攻击一下对方罢了,逞逞嘴上功夫!你放心叭,我赢了,没给你丢脸!”
郁祁城:“……”
许静好听到那边有人敲门,然后是脚步声和交谈声,他没有挂断电话,她就耐心等着,明天的话他就要被派去基地进行野外训练了,到时不允许带通讯工具,而且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信号,两人需要忍受到一段时间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郁祁城忙完了拿起手机,温声问她,“在想什么?”
“你明天就要去基地了吗?”许静好低头,抚着窗台上的花盆。
上面仍旧只有黑黑的土,看不出任何发芽迹象,但也同样让人期待。
“嗯,凌晨就集合出发。”郁祁城回答后,沉吟又说,“到时除了进行野外训练,还有一些实战演习,恐怕时间会拖的长一些。”
“是不是都是真枪真炮啊,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许静好努力回想的问。
“差不多。”郁祁城闻言笑了。
电视情节都是虚构骗人的,摆拍好的画面,那像他们是真实发生的,炮火也都不是道具了事,如果不小心从哪个雷包上摔下来,腰可能都会散了。
“那会不会很危险?”许静好担忧不已。
其实她一直以来很担心受怕,害怕他会受伤,每每想到他在部队里接受严格的训练,都很怕出现什么意外,上次回来时,晚上两人脱光了做那档子事,她就摸到他后背多了一道疤。
“会。”郁祁城没有隐瞒她。
顿了顿,沉声缓缓,“但是我会很小心,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许静好听到前半句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后半句,又感受到了安定的力量,她翘了翘嘴角,红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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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最终比预期的提前一个月回来。
在他实战演习的这段时间里,郁家出了事情,郁家老二出了车祸性命垂危,彻底乱成一团,而在医院工作的最小儿子,回来接手了公司……
不过等他接到消息赶回来时,已经尘埃落定。
当天到冰城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郁祁城开车过来找她,和她短暂的见了一面,便匆匆的就回了郁家。
许静好担心他的同时,也替自己的好友伤感。
白娉婷和郁家的小儿子相恋,这次意外导致了他们两人不仅分手,还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后的一段时间里,郁祁城大部分都住在郁家,其余的时间陪她。
可能唯一值得人能开心的便是,部队里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情,就没有再让他回去,可以一直待到年后再归队。
赶上周末时光,许静好和他待在军区分配的家属楼里。
她从厨房里倒水出来,就看到郁祁城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抽烟,随着白色的烟雾蔓延开来,他眉眼之间始终是紧绷着的。
家里兄弟出了事情,许静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将水杯放下,她绕到沙发后面,伸手替他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陪在他身边,尽可能的消除他心上的辛苦。
无声的按了一会儿后,她从后面趴在他肩膀上问,“先生,服务的您还满意吗?”
“满意。”郁祁城轻勾唇角。
“那有没有小费?”许静好故意朝着他伸出手。
郁祁城看着面前白嫩的手心,再看她杏眼带笑的模样,知道她是故意想要逗笑自己,眸底浮出暖色,将手里燃剩的烟蒂捻灭在烟缸里,然后握住她的手。
稍稍用力,另一手托在她的腋下,将她轻松的从沙发后面拎在了自己身上。
许静好只觉得他手臂是那样有力,整个人就以十分尴尬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了。
“继续按,按舒服了不光有小费,还有奖励。”郁祁城拍了拍她的屁股,慢条斯理的语气很慵懒。
“什么奖励?”许静好好奇的问。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但笑不语。
许静好撇嘴,还是听话的继续给他按。
只是按着的同时,他放在自己腰后面的手也不老实了起来,正掀开毛衣往里面……
才刚刚感觉到他呼吸变重,许静好就感觉到了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抵在了沙发里,两个人重量的关系,沙发陷入很大一块。
她瞥了眼外面的下午阳光,连声问,“你要干什么呀?”
“你说呢?”郁祁城眸色已经变了。
“傍晚还要出去呢!我们同事都约好了,是每个人必须要去的,而且你不也要回家一趟嘛!”许静好不得不提醒他说,以阻止他继续。
“现在才两点半,来得及。”郁祁城只是眉尾上挑。
话音落下,他就已经捏住她下巴俯身,深深的吻了下去。
虽说两人不是第一次光天化日,但还是会让人害羞,许静好有些脸皮薄,小手推他肩膀,“你留着点晚上呀!”
“没事。”郁祁城低笑,“弹药很足。”
每次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流、氓,她都被迷的要死!
到最后果然被他的男色给诱、惑了,声音碎了整个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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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饭店吃过了饭后,到了附近唱K。
许静好中途上洗手间,下午时被他折腾的有些惨,以至于她现在浑身疲惫,打开水龙头洗手时,顺便用凉水拍了拍脸。
旁边有一起的同事碰碰她,眼神暧、昧,“老实说,来之前干什么好事了?”
“能干什么啊……”许静好含糊。
“少装蒜!”同事眯眼,贼笑的指出来,“你看你两条腿都直打晃!而且你锁骨上种的草莓都快藏不住了,你家那位看样挺勇猛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性福?”
对于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在生日那天郁祁城在杂志社门口吻了她,被撞见的同事一散播,几乎和她相熟的人就全部知道了,所以并不意外。
许静好被说的抬不起头,脸红彤彤的。
不过他的确是挺勇猛的……
在同事先一步离开后,她特意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衣领后,才磨磨蹭蹭的出来,想到刚刚的打趣,不害臊的轻咬嘴角偷笑。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她出来后迎面撞到个人。
许静好刚想道歉,抬头看清楚对方后,顿时低下头,“小叔……”
“嗯。”林烨皱眉,也没料到会是她,脸上表情不怎么愉悦,摆出副很严苛长辈的模样,“毛毛躁躁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同事过来玩一会儿。”许静好恭敬的回答。
其实对于小叔林烨倒不是惧怕,而是一种从内心抵触的想要避开。
林烨不耐烦的点点头,对她出现的原因其实也并不在意,只是走过场的问。
许静好抿嘴说,“小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烨闻言,立即摆了摆手。
许静好转过身,脚步却没动。
垂着的手指顿时根根紧攥,后脊骨发凉,她僵在原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唐梦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站在那的,距离那样近,他们的对话声不难听到。
“表哥,你打个电话怎么这么半天,吴总他们都等着急了!”唐梦馨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目光扫过她,表现的很刻意,“这位是?”
“是我那个大哥的孩子。”林烨略带嫌弃的回答。
“林家大哥的孩子,不是在国外念书?”唐梦馨表情很惊讶。
“是另一个。”林烨解释着,依旧嫌弃,“养在外面那个。”
“哦~我知道了!”唐梦馨一副恍然大若的样子。
林烨不愿多耽搁,对表妹说,“走吧,不是说吴总等着急了!”
两人向右径直的离开,只是擦身而过时,唐梦馨回过头朝她看过来,美眸里闪着光,红唇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幕,许静好之前两人对弈时绝对会忍气吞声。
现在她都能想象到,若是唐梦馨跑去告发的话,绝对会说是她不要脸的引、诱了自己的小姑父……
许静好咽了咽唾沫,手心里全是汗,她没有回包房,掏出手机拨过去电话,在那边响起沉沉男音时,惶惶的开口,“怎么办?你小姨子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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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没有心情再继续唱K,直接打车回来了。
在偌大的房子里,坐立难安的抱着肩膀来回走动,郁祁城是在她回来差不多近半个小时以后,才赶回来的,而且手里还拎着夜宵。
和她的满脸焦灼相比,他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的。
郁祁城换了鞋,将手里的吃的递给她,许静好没有接。
他勾了勾唇角,低笑着问,“不是说晚上的菜不好吃,想吃烤冷面?”
“哪能吃的下!”许静好苦着张脸。
晚上到饭店的时候,中途两人发短信,她的确有撒娇说要吃烤冷面,可是现在愁的都快不行,哪里还能吃得下去东西呢!
她嘴角紧抿的看他,“你小姨子绝对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她现在会不会已经告诉了小叔?小叔知道的话,一定会去告诉爷爷的,怎么办……”
说到最后,许静好发慌的都有些站不稳了。
抖着的手忽然一暖。
许静好涣散的瞳孔抬起,看到他沉敛幽深的眸子,心神一点点的沉下来,五脏六腑渐渐归位。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郁祁城专注的凝着她,沉沉的嗓音语气笃定。
末了,很用力握紧了她的手,“有我在。”
最后三个字,有着那样安定人心的力量,恍若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他为自己撑住一样。
“嗯!”许静好怔怔的点头。
“烤冷面凉了,我去帮你热。”郁祁城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
“好!”许静好点头,笑米米的嘱咐,“微波炉两分钟就行,热久就该不好吃了!”
郁祁城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往厨房方向走。
许静好看着他伟岸的背影,肩背那样宽厚,就和他的人一样的踏实,半晌后,她转身颠颠的跑去了卧室里放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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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将烤冷面倒在微波碗里,然后放到微波炉里。
微波炉运行的声音响起,他才从兜里掏出静音却始终亮着屏幕的手机。
眼眸薄眯,郁祁城轻点了下绿色的圆圈。
“姐夫,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线路接通,那边响起唐梦馨的女音,“怎么,她回去已经跟你通过气了?没想到啊,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你找谁不好竟然找了自己的侄女,是她*你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一看她就是个小骚蹄子!”
“你再说一遍!”郁祁城沉喝。
“我说她怎么了,她自己能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唐梦馨感到很气愤。
在他这里连续碰钉已经让她够抓狂,又被许静好讽刺了一番,好长时间都压抑的不行,最主要的是她不甘心,自己等了六年的男人竟然被个年轻的小丫头给抢走了!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
事后她又特意和表哥林烨再次求证了,确认许静好是林家的人,让她对这段关系更加大跌眼镜,没有料到他们竟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你还护着她,你就不怕这事情传出去,你的事业受到影响吗!还有林家老爷子应该还不知道吧!姐夫,你猜我要是把你们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抖出来,他会怎么做?”唐梦馨说到这里,故意高高的扬起尾音。
“姐夫,若是你答应我马上甩了她,不再有联系,这件事我就保证不会说出去!”
郁祁城听了以后,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漠漠的说了句,“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将线路切断了。
手机很快的再次响起,里面仍旧传来唐梦馨不依不饶的女音:“姐夫,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只要你和她分开,我就会当作……”
郁祁城没有听完,再次给挂了。
不等她第三次再打过来,他直接关了机,放回兜里。
微波炉早已经停止了运转,卧室门里探出来个脑袋,一双杏眼望着他问,“还没热好?”
“好了。”郁祁城勾唇。
将微波碗拿出来,特意在下面放了个隔热垫,才给她端过去。
吃过了以后,两人分别洗了澡,免不了是要*一番的。
可能是知道她心里面的惶恐,郁祁城格外的温柔,一点点吻去她的忐忑和不安,待她完完全全的交出自己时,撕开铝箔包的覆盖……
晚上虽然只做了一次,心力交瘁的关系,结束的时候许静好就累的很快睡着了。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面冰天雪地的,她穿的很少,双手抱着肩膀的蜷缩,旁边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忿然和鄙夷,并且在做同样的事情,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
“*自己的小姑父,不要脸!”
“和自己的小姑父上牀,不伦啊,天理难容!”
“自己小姑死的早,竟然那么不甘寂寞,*谁不好,偏偏不知廉耻的和自己的小姑父搞在一起!比小三的行为还恶劣,这要是放在古代,不被火烧也要浸猪笼!呸!”
……
许静好猛地睁开眼睛。
后背湿哒哒一片,全部都是冷汗。
她目光涣散的看了会天花板,感觉那些指责的声音还清晰的在耳边,带着阵阵的回响。
许静好下意识的抬手摸脸,好像世人真的吐在了她脸上一样。
不知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拼命的深呼吸冷静,将那些画面全部都从脑袋里摒弃,告诉自己这只是在做梦。
侧了侧身,她看向身旁躺着的男人。
沉敛幽深的眸子阖上了,喘息匀长,哪怕在黑暗当中,轮廓的线条也依旧硬朗。
许静好脖子下枕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凑了凑。
“祁城……”
她小小的哑声喊。
郁祁城并没有醒过来,但哪怕是在睡梦当中,他也下意识的收紧力道,将她收拢在自己的胸膛间。
许静好伏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到从他怀里传递过来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一声声心跳,渐渐的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
杂志社,午休。
许静好和其他同事一起,聚集在茶水间里吃午饭。
食堂的饭菜大家都不爱吃,基本上都是共同叫外卖,边吃边聊的也很热闹。
旁边有同事注意了她半晌,见她一直拿着手机不放,开始打趣起来,“静好,你就不能等吃完午饭再发短信嘛,一会儿饭粒都塞鼻孔里去了!就算是不饿,别浪费粮食呗!”
“你懂什么呀,人家是有情饮水饱!”旁边有人跟着附和。
许静好被说的脸红,又反驳不了,只好握紧着手机。
其实她也没干什么,就是趁着午休和郁祁城发两条短信,不成想竟被共同“攻击”了。
“你们再说,我回自己办公桌吃了啊!”许静好佯装恼怒。
众人连忙摆手,纷纷表示换话题,刚平静下来,有同事进来对她说,“静好,外面有人说找你!”
“谁啊?”许静好不解。
“不认识,一个女的!”对方摇头,耸耸肩表示。
许静好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合上餐盒后,就走出了茶水间。
一个女的?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她看到电梯口站着的高挑女人时,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果然是唐梦馨,依旧穿着香奈儿套装,只不过换了个款式,外面罩了件羊绒大衣,脚下蹬了双过膝的米色靴子,看起来像是只满血复活、恢复趾高气昂的骄傲孔雀。
唐梦馨四处打量着,美眸里很鄙夷,“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工作!”
“你有事吗?”许静好皱眉问。
“你觉得我会没事?”唐梦馨挑眉反问。
许静好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成拳,她听见对方很挑衅的继续问,“怎么的,是在这里说呢,让你同事们都来旁听一下,还是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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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对面的星巴克。
人不算多,都是一些附近工作的白领,许静好跟着唐梦馨走到窗边的一个位置,在她的对面坐下,在门口点的咖啡很快被端上来。
如若是没被看到自己和小叔林烨对话以前,她绝对是扭头就走的。
完全不搭理,甚至还会请大楼里的保安把她给请出去,可是现在不行,她最终还是跟着对方过来了。
唐梦馨端起摩卡,很优雅的放在红唇边喝了两口。
“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了!”
许静好可没功夫和她在这里喝下午茶,直接开门见山。
“现在你还能硬气的起来?”唐梦馨放下摩卡,微笑起来,声音却毫不客气,“*自己的小姑父,你可真有能耐啊!”
许静好闻言,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咖啡杯。
上面的奶油有些瘫软,比面前唐梦馨的嘴脸还要刺眼。
唐梦馨将她的小动作察觉到,笑的更加得意,“怎么,心虚了是不是?你也知道这是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说出去是要人人讨骂的!也是,谁家的侄女会和自己的姑父搞在一起呢!不得不说,这一点我真佩服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许静好挺起背脊,佯装不懂。
“你敢说你不是林家的私生女?你敢跟我去林老爷子面前对峙?你敢说郁祁城不是你的小姑父?”唐梦馨一连串的发问,似是紧紧抓住了这个把柄,完全小人得志的嘴脸。
答应过来咖啡厅,许静好就知道对方会说什么,早就做过心里准备。
她暗暗的深呼吸,尽可能的稳住情绪,“小姑是林家的继女,我和她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那又如何,她是不是你小姑?”唐梦馨抓到最关键的一点反击。
“……”许静好反驳不了。
“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她仍然是你名义上的小姑,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不伦,就是不被祝福,不被允许!”唐梦馨讥笑不止。
之前做的梦,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些人和坐在对面的唐梦馨一样,说着不伦,骂着不要脸和不知羞耻。
许静好在心里和脑海里,不停的回想郁祁城那双沉敛幽深闪烁着笃定光亮的眸子,才找回了些心神上的安稳。
“我管他‘姐夫’,你却要管他叫‘小姑父’!”唐梦馨语气丝毫不客气,用词尖锐,“就是我的这个身份,若是想跟他在一起林家都未必能答应,别说是你了!你们之间差的可不仅仅是十二岁,还差着辈分!”
许静好听了以后,仍旧反驳不了,因为那些都是事实。
她只是沉住气的问,“你找我,就想说这些?”
“当然不光是这些,我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呢!”唐梦馨重新端起摩卡,喝了两口后,美眸陡然冷下来,“我要你离开姐夫!从他的身边滚开,别再缠着他,然后你再好好的求求我,那么我会考虑不把你们这段不伦恋告诉林家的人。”
“说完了吗?”
许静好眼睛不眨的问完,拿起旁边的包就站起来,并且从里面掏出两张二十的放在桌子上,“说完的话,我回去上班了。这是我的咖啡钱。”
临走之前,她还是停顿下脚步,迎视唐梦馨含笑的美眸,“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就算我离开他了,他也不会喜欢上你。哪怕再过个六年!”
不看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许静好转身出了咖啡厅。
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昂首挺胸,她脚步很快,甚至是有些乱,拿包的手也在微微抖。
她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唐梦馨说的没错,她心虚。
许静好过斑马线时,回头看了眼,隔着玻璃橱窗,果然看到唐梦馨正阴测测笑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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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郁祁城照旧过来接她。
已经进入了冬季,冰城的冬天很凉,在她坐上车时,他就已经提前将副驾驶座椅上的加热垫打开了。
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了超市,买了一些晚上做饭用的食材,到了家以后,郁祁城二话不说的就挽起衬衫的袖子,到厨房忙碌起来。
红烧肉,油焖大虾,还有个小炒青菜和蛋花汤。
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装在白色的盘子里,餐桌上温馨的摆好。
许静好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穿梭在厨房和餐厅里的高大身影,她曾经又何尝想过,他这样铁血铮铮的军人,竟然能烧一手好菜,而且那样心甘情愿的给她烧。
郁祁城注意到她视线,回身勾唇,“去洗手,过来吃饭。”
“哦。”许静好点头,心事重重的去了洗手间。
郁祁城给她盛好了一碗汤放在旁边,发现平时遇到美食都狼吞虎咽的人,今天却眉眼恹恹的,半天米饭都还是堆尖着。
“怎么了?”
许静好闻声抬头。
在和他视线短暂接触后,又很快低垂下来,“没怎么啊……”
半晌后,仍旧能感觉到对面始终投递过来的目光,那样的洞彻人心,许静好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只好再次抬起头来。
“我今天碰到唐梦馨了。”她如实的告诉他,“确切的说,是她来找我的!我跟她去了杂志社对面的咖啡厅,她说让我离开你,否则就把咱们俩的事情告诉林家的人!”
郁祁城闻言,沉默的蹙眉。
见他脸上并没有惊讶和任何意外,她也皱起眉,“她也威胁你了是不是?”
郁祁城看向她,没有出声的默认了。
“怪不得,我就说么,她绝对是会抓着这件事不放的,比苍蝇还难缠!”许静好长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扒了扒长发的撑住半天脸,一想到唐梦馨咄咄逼人的嘴脸,就觉得焦躁难安。
“好烦!早知道当年就不勾搭你了!”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她感慨不已。
郁祁城:“……”
许静好重新闷下头,往嘴里送了两口米饭,嚼了嚼,然后攥紧手中的筷子,犹犹豫豫了半天,很小声音的试探开口,“要不我们算了吧?”
郁祁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放下了筷子。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7,我可以负责收钱的!
郁祁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放下了筷子。
“你生气了?”许静好见状问。
郁祁城没有出声,向后保持着那个姿势。
许静好视线在他脸上梭巡了一圈,不由也放下了筷子,肯定的语气说,“你生气了。”
虽然知道他是有脾气不会随便发的男人,两人在一起以后,也几乎没看到他对自己冷过脸,但此时他脸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唇角已经抿紧了。
“……我只是随便说着玩的!”
许静好咬着嘴唇,支吾的试图补救。
郁祁城沉默不语的看了她良久,没有继续吃,起身离开了餐桌。
许静好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到窗边,背光而站,外面晚阳笼罩在他肩膀上,只显得身影冷硬并且落寞,掏出根来点燃,白色的烟雾袅袅。
她抬手抚了抚额。
有些懊恼,刚刚自己说的话。
只是她可以不惧怕面对唐梦馨这样苍蝇一样的情敌,可却对其所说的话打怵了,她到现在都不敢想象,若是林家人知道的那一天……
她起身,磨磨蹭蹭的朝着他走过去。
郁祁城此时心情的确不太好,从他很快的抽完一根烟里就能看得出。
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只绷紧的弓,有情绪在叫嚣的横冲直撞,只是没有发泄出来罢了。
在他从烟盒里拿出第二根时,许静好伸手给抢了过来,“不给抽了!”
郁祁城低眉凝向她两秒,什么都没说,收拢了掌心的打火机揣在裤兜里,眺望着窗外远处的瑰色。
许静好可怜巴巴的望了他半天,见他都没再有回应的意思。
只好像小狗一样朝着他依偎过去,双手绕到他精壮的腰后,整张脸埋在上面,一点点感受着他僵硬的肌肉在逐渐的舒缓下来。
郁祁城无声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回手搂住了她。
许静好得到鼓舞,小声的说,“对不起,我只是很害怕!”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这一辈子都偷偷摸摸的,早晚要面对这一天的。爷爷不会同意的,每一个林家的人都不会同意!一想到他们会反对,我就感到害怕……”
“有我在。”郁祁城沉声说。
“我知道!”许静好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睫毛低垂,“但是这种不被祝福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们可以去国外生活。”郁祁城双手都搂着她。
许静好闻言只觉得他在哄自己,闷声问,“那你部队怎么办?”
现役军人非因公是不得出境的,即便是想要因私出境,也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批,一般都很难得到批准,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不要了。”郁祁城淡声说。
许静好猛地抬头看他,脸上神情不敢置信。
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不是玩笑。
得知他有这样的想法,许静好心里像是掀起了千层浪,怔怔的看着他,衣柜里还挂着他的军装,昨天晚上她还开玩笑的说要玩“制服*”的抚摸了两下,和三年前肩膀上的两杠两星相比,已经多了两颗星。
在部队里能做到军官级别的人,少之又少,相信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很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少将,这样大好的前途,他说不要了时,眼睛却都没有眨一下。
或许是心中早已经有了决断,才会这样的毫不犹豫。
一阵暖意涌上眼底,许静好眼圈红红的仰头望他,半晌后,她吸了吸鼻子,为表心意的豪迈道:“那我也不干了!”
“好。”郁祁城勾了勾唇角。
其实他很想现在就拉着她的手到林家,告诉众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没有选择主动,更多是顾忌到她,毕竟这个社会向来这样残酷,对女人总归要不公平一些,他睡了自己的侄女,顶多会被人说是*,而她却会被众人骂不知廉耻,*自己的小姑父。他不希望她在没做好准备前,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做这个决定,是在唐梦馨威胁以前就想好的。
“就算她没张嘴跟你要名分,难道你能不给她吗?”
和家里最小的弟弟喝酒时,曾经被这样问过,答案当然是不能。
许静好揩掉眼角的泪珠,忽然想到什么的问他,“你除了当兵还会做啥?”
“……”郁祁城哭笑不得。
虽说他的人生里几乎都是围绕着部队生活,但也不代表他除了当兵什么都不会了,看她怀疑的眼神,似乎觉得他不当兵就成废人了。
“哦对!”许静好蓦地想到,杏眼闪着兴奋的光,“你做饭好吃,你可以开饭店的!就开一个中餐馆,租个小点的店,每天就招待那么几桌,够咱们俩生活费就行!”
恍若只是这样畅想,画面就已经浮现在脑海里。
装修简朴的中餐小店,开在某个街角,实木的桌椅板凳,开放式的厨房,里面站着身形高大戴围裙的男人,衬衫的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小臂结实的肌肉,线条硬朗的脸廓上表情认真……
郁祁城斜睨向她,“那你做什么?”
“我……”许静好扒了扒长发,有些犯愁了,吭哧了好半晌,终于是想到了,高高的举手表示,“我可以负责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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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宅前的私路上,停着辆红色的小跑。
坐在驾驶席上的唐梦馨,握着手机拨打着电话。
线路连接后,一声声有节奏的等待音,迟迟没有人接起,她没放弃的继续打,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那边响起了沉沉的男音,却是很不耐。
唐梦馨立即开口,“姐夫,我之前说的你考虑清楚没,只要你……”
蓦地,线路被挂断。
唐梦馨瞪着手机屏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无情挂断了。
很明显的,她的威胁根本不奏效,即便她这样威胁,他们两个竟然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唐梦馨不甘心的咬牙,继续刚才的号码重新拨打过去,连续两遍后,传来了熟悉的系统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她愤怒的甩手,手机丢在副驾驶座椅上又弹落在地毯上。
唐梦馨瞪了手机半晌,忽而冷笑了一声,拔掉车钥匙的打开车门,看了眼面前院子里坐落的别墅,快步走进去。
“唐小姐好!”
下人是认识她的,颔首问候完说,“林先生还没有回来,是否要给您打个电话通知?”
“不用。”唐梦馨摇头,而是道,“我不是来找表哥,林老爷子在吗?”
“老爷子还在午睡。”下人愣了愣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醒!”唐梦馨红唇扬起,笑的瘆人。
下人在旁边看着,都不由打了个激灵,点点头的只好带她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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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杂志社。
许静好处理完手中的稿子,看了眼旁边的电子表,刚刚三点过十五。
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她从包里翻出眼药水,滴了两滴,打开word,把之前堆下来的采访稿重新排版的修改。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静好拉开看了眼,上面的号码令她目光顿了下。
松开鼠标的起身,走到了洗手间才接起来,“……爷爷?”
可能是有唐梦馨那枚定时炸弹的关系,她看到来电后紧张的不行。
“嗯,是我。”
线路那端,传来老爷子年迈的声音。
似乎是顿了顿,才又重新开口说,“静好,你下班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可许静好还是差点握不住手机,手扣在旁边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那冷直钻进她的心里来。
“爷爷,什么话呀?”许静好努力让自己镇定,撒娇一般的说,“我晚上恐怕有点事,若是方便的话,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呃!”
老爷子听后,只重复了这一句,“你下班过来一趟。”
看着切断的手机线路,许静好心跳有些急遽。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
此时脑海里只有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静好回到办公室以前,还是拿出手机又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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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进入冬季后,天黑的比较快,五点的时候已经亮起路灯了。
出租车从私路开进来,前面的司机回头询问她一嘴,“小姐,是前面那栋大别墅吗?”
“是的……”许静好有些木的点头。
若不是司机开口,她都未发现自己双手攥的那样紧,指缝里都有了汗。
即便知道早晚有需要面对的这一天,但始终以来她尽可能抱着提心吊胆的同时也是侥幸的心里,害怕这段感情被拎到台面上讲。
接完林老爷子的电话后,她给郁祁城打了电话。
只是权衡了再三,并没有跟他说,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说是晚上自己有事情不用他过来接自己了,也是生怕被他发现什么异样,没说两句就匆匆给挂了。
“小姐,已经到了!”
前面司机踩下刹车,不得不提醒说。
许静好低头翻着包,鼓捣了半天,才拿了几张十块的递过去,“哦好,我给你找零钱!”
关上车门后,出租车没有停留的扬长而去,带动了一阵风,她不由双手抱了抱胳膊,想要借此能给自己一些暖,也是一些力量。
“静好!”
在她沉了口气准备往院里走时,身后响起一声。
许静好听到熟悉的嗓音,怔愣的回过身,看到停在那的吉普车,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高大的身影立身在那。
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她惊诧,“你怎么……”
“我跟着你过来的。”郁祁城揣车钥匙在裤兜里,反问她,“不是说和同事逛街,然后看电影?”
“我……”许静好支吾不出来。
郁祁城沉默的凝了她两秒,心中已经了然。
他牵起了她的手,在她紧张的左右看想缩回时,握的更加紧,“我陪你进去。”
许静好迎视着他的眸光,咽了咽唾沫点头。
“走吧。”郁祁城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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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水晶灯的客厅里,林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大剪子修理着窗前放着的大盆栽。
旁边站着位随时伺候的下人,拍马屁道,“老爷子,这盆被你修剪的这么好!”
“再修剪好有什么用,这些剪掉的叶子,过不了多久还会又长新的。”老爷子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意味深长的说。
“那怎么办呢?这种绿植似乎都这样,就算是勤修剪也还是没办法按照你的意愿长!”下人不解,说完后便看到他目光一冷,“哎呀,老爷子您……”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剪刀已经从底端的根部咔嚓而过。
望着花盆里倒下来的植物,老爷子眯了眯眼叹,“唯一就是彻底剪断!”
下人听不懂话里的深意,只觉得好好一盆绿植白瞎了。
“老爷子,静好小姐来了!”
玄关处,此时传来了通报声。
老爷子闻声将老花镜摘下来,把剪子递给身边的下人,朝着客厅门口望过去。
只见通报的下人面色异样,半天后,才犹豫的又补充了句,“……还有姑爷!”
老爷子目光顿了顿,果然,看到了并排走进来的两人。
下人脸上和声音里的异样,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人一起前来,更因为从进门到现在两人始终牵着的手,要知道他们彼此的身份啊……
老爷子自然也是看到,险些晕眩。
他稳住身子,厉声的吩咐,“你们先下去!”
“是!”下人忙颔首,不敢多瞅一眼的低头纷纷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面对面的三人,气氛像是凝结住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许静好硬着头皮迎上老人的目光,“爷爷……”
老爷子有些被这样的画面冲击到,尤其是他们手牵手的一幕,虽然早在三年前就有发现过苗头,但没想到最终还是……
孽缘,孽缘啊!
“既然你们两个一起来了……静好,你在楼下等着。”
林老爷子喘了两口气,看向自己孙女。随即,在她张嘴以前,对着女婿缓声说道,“祁城,你先跟我上楼!”
郁祁城颔首,他知道老爷子有话质问自己。
两人眼神交汇后,他跟在老爷子身后先上了楼。
许静好双手紧紧攥着,抿嘴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莫名觉得场景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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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最里边的房间里,依次走进去。
林老爷子在平时常坐的太师椅上坐下后,抬手冲着他说,“祁城,坐吧!”
郁祁城闻言,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老爷子在旁默不出声的看着,和三年前的画面如出一辙,也是这样把女婿叫到房间里。
三年前,老爷子是过来人的关系,再加上孙女年纪太轻,很多时候都不会掩饰情绪,那些自以为藏匿的细小爱意被他发现以后,着实很惊慌。所以才会主动找上女婿,进行了铺垫以后,侧面的提醒来防止这段不该发生的畸形感情。
当时他只以为是孙女的单方面,谁又成想,他最满意和放心的女婿竟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想而知,在他从别人嘴里得知两人的关系,以及他们手牵手走到自己面前的那股共同面对的意愿,对他来说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林老爷子看向女婿,严肃的开口,“祁城,还记得三年前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郁祁城点头。
“那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林老爷子继续问。
“记得……”郁祁城顿了顿。
他抬眼,看到老爷子沧桑的眼里有着指责和埋怨。
郁祁城喉结上下翻动,歉意的说,“我很抱歉!我承诺的没有做到。”
“我也经过很深的内心挣扎,三年前您找我谈过话,我按照您说的,很狠心的拒绝了她。可是这三年里我并不好过,非常的不好过。我控制不住对她的感情,也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相差的年纪和辈分。”
“即便如此,可是你……”老爷子后面的话接不下去。
“是!”郁祁城点头,毫不躲避的迎上老爷子的目光,沉声继续说,“即便如此,可我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祁城你……”
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是努力平稳着情绪,深深呼吸了好几次。
重新再开口时,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语气的起伏,“我真不敢相信刚刚这番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作为林家的女婿也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是我亲手把你选进来的,我和你父亲私交一直不错,对你也更是满意,有时候甚至比我的儿子,还觉得让我满意!可就是这样满意的一个女婿,现在却说喜欢上了我的孙女?”
“你今年三十七岁了,可是她才二十五岁,你们相差了整整十二岁啊!祁城,你知不知道你和静好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这是不被社会接受的关系,你和妻子的侄女在一起,别人怎么看?”
“你是军人,除了荣誉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个人形象和品德素养,这两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时候你手里的兵,上面的首长,他们知道以后会怎么看你?你的前途要不要了,你以后还怎么在部队里立威立足?”
郁祁城薄唇微微抿起,垂眸的看不清神色。
许静好在楼下等的忐忑难安。
哪怕北方城市的屋里提供暖气,温暖如春,可她的心头依然隐隐的发寒,脑海里设想过千万种他们谈话的内容,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心慌气短。
她无暇顾及下人们偷偷打探的目光,忍不住轻手轻脚的走上楼。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窄小的缝隙,她屏息的上前,里面短暂的沉默后,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只要她说想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和她分开,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沉沉的男音,落地有声。
许静好失神的看着他,侧脸的轮廓硬朗,眉眼间一片沉静,眸光却是那样灼灼的笃定。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8,
郁祁城重新抬起眼眸,不避不让的看向老爷子,眸里闪烁着灼灼的笃定,“只要她还想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和她分开,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饶是有丰富阅历的林老爷子,着实被震撼到了。
神色不定看着面前的女婿,一股郁气顶上来,连鼻翼都在煽动。
良久,老爷子看向门口方向,“进来吧!”
留有一条缝隙的门板,被从外面一点点的小幅度推开。
许静好的身形随之露出来,她慢吞吞的走进来,只看了老爷子一眼,就匆匆的低垂下眸光,盯着自己的两只脚尖。
老爷子压抑的喘了两口气,对着女婿道,“祁城你先出去,我和静好有话说。”
郁祁城闻言,颔首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走到她身边时,哪怕知道身后老爷子的目光紧随,他还是选择握了握她的手。
“我在外面等你。”郁祁城低眉凝着她。
这简单的六个字,其实更像是一种力量。
她懂他的心,知道他是想要告诉自己,有他在,有他陪着共同面对。
在老爷子面前,许静好没办法和他有太多的眼神交流和互动,只能很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郁祁城迈出卧室前,似是不放心的停了停脚步,回身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沉吟道,“三年后是我主动找她的,您不要怪她,有什么事都冲我。”
林老爷子抬手无力的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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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爷孙俩。
平常这样的时候,都是一副欢声笑语的光景,自她成长的记忆以来,虽然她无法在林家长大,但老爷子除了那份愧疚,对她也是真的疼爱,每次都是乐呵呵的模样,几乎没有像这样严肃过。
谁也没先开口,秒针分秒的滴答在走,室内笼罩着散不开的阴霾。
许静好都块感觉不到心跳声,呼吸停滞。
她身前的手用力互捏,哪怕郁祁城在离开前曾那样紧的握了她的手,可上面残留的体温,似乎已经只剩下寥寥。
许静好抬头,试探的看过去。
只见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有年岁痕迹的脸上表情灰败,仿佛一瞬老了十岁。
她怔愣,心里自责又愧疚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终于开口,“刚刚你小姑父说的那些话,都听到了吧?”
“嗯……”许静好点头。
她没有忽略,老爷子刻意提到“小姑父”三个字的称呼。
“很感动是不是?”老爷子接着问。
“……”许静好没敢回答。
老爷子沉默,那样复杂的目光看着孙女,“和他分手。”
“爷爷……”
许静好眉眼惶惶,眼圈不由红了。
老爷子握紧太师椅上的扶手,手背上的纹路都奋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爷爷,和他分手!”
虽然早已料到老爷子会强烈反对,此刻她还是觉得格外艰难。
“爷爷,我……我不能答应您!”许静好咬着嘴唇,努力抬起头说。
“不能答应我?”老爷子皱眉。
“我没办法答应您……”许静好咬牙点头,眼前全是氤氲的雾气,“爷爷,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我们两个是认真的,不是随便玩玩!我很早就喜欢他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爷爷,我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希望能让老人懂她这份坚持的心思。
老人眼里也是水光闪动,无法相信的看向自己孙女,声音里近乎哽咽,“静好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那个人,是你的小姑父,难道你不知道吗?”
“哪怕你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他是你的小姑父,这是不争的事实!静好,哪怕你今天跟爷爷说,喜欢的男人比你大上十二岁,还结过婚,我都愿意尊重你的意愿,只要不是祁城!”
“静好,你是女孩子,社会舆论不会放过你,所有矛头也会都指向你,以后你出门会遭受到各种异样的眼光和指点,每个人都会戳你的脊梁骨!你怎么就不懂呢?”
老爷子努力的在苦口婆心,试图劝说她回头是岸。
许静好无法直面对上老人的目光,只是颤着声音坚定道,“爷爷,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这些事情她都有想过,甚至还在梦里出现过,但在他说出“不要了”、“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时,这些已经不值一提了。
“你要怎么负责?”老爷子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
林家在冰城和郁家一样颇有名望,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家族,林老爷子年轻时一直都是从政的,家风向来正派严谨,就是当年丧妻有再娶的意愿时,为了避免闲话,二夫人也是曾有过婚姻的。
可是现在女婿变成了孙女婿,这让他这个年纪的人如何也接受不了!
“静好,你让我到时怎么跟你地下的父亲交代?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女,若是我当初把你接回林家好好照顾,或许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就当是为了我!爷爷对你没有特别大的期许,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找到个如意郎君幸福的过完这辈子,而不是希望你每天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中!”老爷子声音悲愤,顿了顿,“还有,祁城他说为了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在乎前途不在乎别人眼光,甚至不在乎搭上那么多年的军人荣誉……可是,你忍心吗?”
许静好身前交握的手,已经用力到发白又发紫。
“爷爷,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和睫毛都颤的厉害,艰难的发出声音。
喉咙疼痛而干涩,许静好望着老人伤心且失望的苍老面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有多么的不孝,她用尽全力的鞠躬,“……爷爷,对不起!”
说完后,她不敢多停留一秒,就转身快步跑出去了。
许静好脚步走的很快,很慌。
走廊的尽头那里,郁祁城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像山一样可靠,灯光披在他的肩膀上,看见她出来,几乎立即就大步的迎上来。
小腿肚发软,在踉跄时被他及时扶住。
许静好在他握上自己时,反手握住他的,“我们走吧……”
郁祁城点头,牵着她从楼上下来,没有在意下人们投递过来的视线,一直到出了院子,也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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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从林宅行驶出来,遇到红灯停下。
许静好上车以后始终都没有再开口,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她努力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不想让他看到后心疼和难受,更不想看到他跟着愧疚。
她很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的,可是太难了。
虽然离开了林宅,可是脑海里始终有老爷子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睛,以及失望的表情,挥之不去。
郁祁城温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不用了。”许静好摇头,她现在哪里还吃得下,只是看到他眸里的关切时,还是补充了句,“晚上就叫个外卖吃吧!”
回到军区分配的家属楼,两人像往常一样的开门开灯,换鞋往里走。
许静好让他打电话叫外卖,自己拿衣服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郁祁城已经将饭菜摆好在了餐桌上。
荤素搭配的三个小炒,米饭也都装在了白色瓷碗里,许静好留意了眼垃圾桶和旁边灶台上的车钥匙,知道他并没有叫外卖,而是又出去到饭店打包的。
她看着他俯身,从橱柜的筷子笼里拿出两双筷子,在瓷碗边放好。
许静好失神看着他布满枪茧的手,做着这些琐碎的小事,不由响起老爷子最后说的话。
“祁城他说为了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在乎前途不在乎别人眼光,甚至不在乎搭上那么多年的军人荣誉……”
“可是,你忍心吗?”
心头发紧,里面也有声音在问自己忍心吗?
郁祁城替她拉开椅子,看过去,“吃饭吧。”
从浴室里出来,她的眼眶和鼻头比之前更红了,甚至眼皮也肿了不少,不过她没有主动说,他也没有问。
“嗯。”许静好点头。
努力扒了小半碗米饭,她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刚刚吃过的东西都像石头一样,横在胃里面,消化不了。
“我吃饱了。”她不得不放下碗筷。
郁祁城闻言,沉敛幽深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浮动着心疼的碎光。
许静好朝着他伸出两只手,依赖的说,“有些困,你抱我睡觉好不好?”
“好。”郁祁城绕过餐桌,将她俯身抱起。
*************************
郁祁城只是匆匆冲了个澡,就很快出来了。
两人相拥的躺在牀上,像是她说的那样,就只是让他抱着自己睡觉而已。
分别跟老爷子的一番谈话,两人心绪都难平静,也没有心情再做别的事情,只想要这样静静的相拥,从彼此身上汲取暖意。
许静好蜷缩在他怀里,被他厚实的掌心一下下抚在背上。
就像是哄慰对未知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孩子一样,郁祁城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动作,努力让她跌宕起伏的心在自己的臂弯里得到平稳。
许静好睁开眼睛,轻轻眨动的望着他。
郁祁城在她额上落下很怜惜的吻,沉声说,“睡吧,我陪着你。”
随着他掌心传递过来的体温,许静好颤动着睫毛,渐渐的进入了睡梦当中。
只是她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个梦,一个接着一个,但内容几乎都是相同的。
也有曾经做过的,还是那么多人围着她,一张张的面孔,里面除了许多陌生人,还多了林家人,还有林老爷子,声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都在厉声的指责,重复说不可以在一起!
必须分开……
惊醒她的不是噩梦,而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郁祁城忘记调整了静音,怕吵醒她起身走到窗边去接。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对面的高层里很多窗户都是黑的,旁边的牀头灯没有开,只有地板上斜进来晦暗不明的月色。
许静好惶惶的睁开眼睛,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顺着刚刚的脚步声,涣散的焦距凝在窗边的高大身影上,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
努力的从梦里走回现实当中来,她连续吞咽着唾沫。
窗边的郁祁城很快结束了通话,不过并没有动,而是站在那低头看着手机。
“谁的电话啊?”
许静好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找回声音问。
郁祁城闻声见她醒来,转过身子的望向她,五官看不太真切。
只是在不明光线里投递过来的目光有些凝重,许静好感觉太阳穴跳动了两下,不由继续问,“怎么了?”
郁祁城拧眉的很紧,眸色里有些纠结,似在斟酌要不要告诉她。
在她急的掀开被子起身走过来时,上前扶住的沉声缓缓说,“老爷子突发心肌梗塞,刚在林宅被120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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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的医院,大厅里已经没有什么病人了。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许静好望着不断跳跃的红色数字,只觉得头皮发麻,一瞬间很多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里,感觉电梯都像在摇摇下坠。
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老爷子被120接走,她几乎是从牀上跌下来的。
若是老人有什么三长两短……
想到这个,她泪水凝在眼圈里,身体也软了下去。
在旁边的郁祁城提着她的腰,抬手摸摸她的脸,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有些后悔告诉她实情,可是这种事情隐瞒不住,若是不告诉她的话,到时心里会比现在还要加倍难过。
“叮”的一声提示音响,在电梯门刚拉开时,许静好就已经一个箭步的冲出去,盯着面前的急诊通道,灯光打在冷色的墙壁上露出刺眼的白,让人不安。
走廊的劲头,小叔林烨的身影站在那。
正握着手机在耳边,来回的踱步着,看起来情绪也很焦躁。
许静好拖着地面上拉长的影子跑过去,在对方闻声转过身时,急忙的开口问,“小叔,爷爷他……”
“啪!”
林烨抬手就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响亮无比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许静好抬手捂住脸。
看得出来是用了狠力的,半点都不含糊,她被打的甚至往后趔趄了下。
林烨愤怒的瞪着她,“你还有脸来!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害的!”
“勾、引自己的小姑父,把老爷子气的半死!傍晚你走了以后,下人说老爷子情绪就一直不稳,晚上吃完饭没多久,就突发心肌梗塞了!”
即便是老爷子有勒令过下人,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这样令人震惊的事情。应酬回到家的林烨,见老爷子始终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到底是从下人嘴里了解到了具体情况,而且他还有个知情这一切的表妹。
许静好脸色惨白,颓然的垂下了捂脸的手,他的话比打在脸上的巴掌还要难以承受。
林烨越说越气,再次气势汹汹的冲她举起手。
许静好缩着肩膀的闭上眼。
这是她应该挨的,没有理由躲闪。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结实的小臂和小叔林烨被抓住半空的手腕。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49,
郁祁城刚刚只是询问了一下主治医生有关老爷子的病情如何,不成想短短的几秒里,她就挨了一个巴掌,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他几个大步的冲过来,看到她脸上肿高的五指印,心疼的要命。
“姐夫!”
林烨咬牙,怒火冲天的指着她,似是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你松开我!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打死这个不知廉耻勾、引你的死丫头!”
郁祁城没有松开的意思,手臂的肌肉奋起。
“你若是再敢动她一下,试试看!”他眉眼阴鸷一片,陡然沉喝。
林烨叫了他姐夫也有六年多的时间,最多的印象便是沉默寡言和不苟言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一面。
更何况他身形本身就高大魁梧,再加上是军人的关系,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再怎么不服气,却也撼动不了半分,气焰顿时被压下来不少,可依旧气势汹汹。
林烨瞪着她,不敢置信的问,“姐夫,你疯了吗!你竟然还护着她,我看你真是被这个死丫头给迷晕了!以前我倒是小瞧她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和臭不要脸……”
“你若是再敢说她一句,试试看!”
郁祁城沉声打断他的话,和刚刚一样再次的重复,尾音回荡。
猛地用力甩开手,林烨到底在身形上有所悬殊,被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即站稳后,扭动的手腕瞪视回去,一时间走廊的气氛更僵凝。
许静好被他护在身后,能感受到他身体有多么僵硬。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动怒的模样,沉敛幽深的眸底都是艳冷的火。
若不是被他护着,刚刚小叔林烨的第二个巴掌不会幸免,可能比刚刚还要狠的扇在脸上,看着两人对峙不下,好像随时下一秒他就会撸起袖子去揍对方一样……
许静好从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
现在的局面已经够艰难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陷入更艰难的位置。
郁祁城回过身,蹙眉紧盯着她脸上的指痕,“怎么样,疼不疼?”
他的关切和心疼都写在脸上,许静好摇了摇头。
即便是从别人嘴里听见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姐夫!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姐虽然去世了,可你依旧是我姐的丈夫,我们林家的女婿!”林烨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若不是因为她,爸怎么会躺在这里边……”
“老爷子要见孙女!”
此时重症监护室里,有护士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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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换了无菌服后,跟着护士进了里面。
最先入目的就是各种的医疗机器,尤其是旁边的心电图监护器上的屏幕,一条条起伏的线看的人心惊肉跳。
林老爷子躺在病牀上,除了手背上插着的针管,嘴鼻上带着呼吸机,看起来非常的孱弱,脸色纸一样的白,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每次突发病状都很危险。
许静好用了好大力气才走到病牀前,嗡着声音喊,“爷爷!”
“静好……”
老爷子迟缓的睁开眼睛,很虚弱的侧过头。
朝着她很缓慢的抬起手,在她主动握住以后,声音很吃力,可开口说的话却那样决绝,“和他分开,静好,听爷爷的话……”
“爷爷,我……”许静好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和他分开!”老爷子用力抓住她的手,胸口起伏不已,出气一声声比进气密集,呼吸机里都是白色的雾气,“你想让我死也不瞑目吗……”
许静好感觉泪水模糊了视线,脸上火辣辣的疼意只增不减。
小叔林烨其实每句话说的都很对,老爷子躺在这里都是她害的。
哪怕刚刚进门时,护士也说过幸亏送来抢救的及时,有惊无险,过了观察期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但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呢?下一次会不会这样的幸运?
人的生老病死很正常,上了年纪身体很多零件都会出现问题,总会面临这样那样的突发病状,危险避免不了。可若是单单因为她的关系,害得老人最后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她绝对难辞其咎!
就像是老爷子用来劝服她的话一样,到时她又怎么去见地下的亲生父亲呢,更何况,林老爷子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死不瞑目……
这四个字太可怕了,可怕到她觉得心脏被人死死的攥住,喘不上一丝气。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老人苍老浑浊的眼睛还在望着她,嘴里重复着那四个字。
许静好埋头,崩溃的哭出声音:“爷爷……”
*************************
凌晨三点多,许静好从监护室里出来。
之前愤怒抓狂的小叔林烨,已经体力不支的开了间病房去睡了,她朝着空荡荡走廊的安全通道望去,果然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墙边。
她知道,只要她在里面,他就会陪着自己。
听到脚步声,郁祁城掐灭手中的烟,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眸光凝在她泛白的脸上,他伸手握住她的,在发现指尖上面的冰凉时蹙眉,牵着她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老爷子怎么样?”郁祁城开口。
许静好没有回答,眼睛里似是又有水雾升起。
她垂下眼睛,声音低且哽咽,“都是我害的……”
“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郁祁城沉声说,握了握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让我看看你的脸。还疼不疼了?”
五根指痕印那样的清晰,即便她不说,但怎么可能不疼呢。
郁祁城胸膛微微起伏,心中仍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害而自责,若是他早上前几步,那么她那一巴掌也不会挨到。
脸上肿高的地方一凉。
许静好抬眼,看到他拿起个冰袋小心翼翼的给她敷。
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她注意到,旁边椅子上还放着一杯奶茶,不过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有任何热气了。
郁祁城随着她视线看过去,欲要起身说,“都凉了,我再去给你买一杯。”
“没事!”许静好伸手端起来。
捧着冷掉的奶茶,她把盖子掀开后送到嘴边。
明明是加了糖的奶茶,可她却只喝到了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一滴一滴的,好像都如数灌进了她的心里。
许静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尝到了什么叫绝望。
现实情况便是如此绝望。
明明两个人很好,但是不可以。
喝到一半的奶茶杯被人夺走了,似是怕她夜里喝太多凉的会不舒服,许静好偏头朝着他看过去,没说话,只是静默不语的望着他,仿佛能天长地久。
郁祁城喉结翻动,因为发现了她眼里渐渐瓦解的坚韧。
许静好知道,他那么了解自己,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他,他已经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虽然演练过很多次了,可每个字还是那么艰难,不知是不是刚刚那半杯冷掉的奶茶的关系,心口那里憋得又冰又疼,嗓子眼里跟含了枚针一样。
“我们……算了吧。”
许静好中间喘了两口气,才说完整。
先前她曾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当时试探的成分居多,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在向他陈述的告知。
郁祁城眸光深深的凝了她两秒,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垂着的小臂在绷紧,胸膛也在微微起伏,似是在平定什么,他开口的嗓音很沉,甚至有些哑,“我说可以带你离开。”
许静好忍和心头的酸痛,像是往常一样抬头望向他,发现他的左眼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丝的红血丝,就在眼尾的地方。
几乎在他说起来的同时,她就回响起他曾说过的话。
“我们可以到国外生活。”
“那你部队怎么办?”
“不要了。”
……
曾畅想过的画面,也再次浮现眼前,开在某个街角的中餐小店,装修简朴,实木的桌椅板凳和开放式的厨房,他穿着挽至手肘的衬衫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而她只要坐在外面的吧台,嗑着瓜子收钱找钱……
那些画面都像是镶着金色的边,让她恨不得一步跨进去。
可是同时也有声音打破:“说为了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在乎前途不在乎别人眼光,甚至不在乎搭上那么多年的军人荣誉。可是你忍心吗?”
许静好眼前视线不断模糊,她努力撑着里面的泪望向他。
和初见时一样线条硬朗的五官,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严峻的眉眼在面对她时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从他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体贴和*溺。
她真的不忍心。
许静好见过他穿军装时的意气风发,见过他在部队里受万人的敬戴。他有很好的前途,像是他这个年纪在部队里,正是大好的上升期,很多军官穷其一生都达不到他的位置。
从她遇到他的一天起,就觉得他是天生的军人。
念军校进部队,在她没有闯入他的世界以前,这么多年里他都是以事业为重,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她怎么忍心?
更何况,现在又有老爷子的苦苦相逼。
即便是她真的可以不管不顾,可是他们又能幸福快乐到几时?
三年前她仗着年轻无所顾忌,从未想过未来可能要面对的,用自己的执着终于让他爱上了自己,可是这一刻,她有些微微的迷惑了,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我们算了吧。”
许静好听到自己压抑且绝望的声音在重复。
郁祁城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烟盒,只是他没有点燃,收拢在掌心里,望着前面空荡荡的走廊许久,他收回视线的看向她,“你想好了?”
“嗯。”许静好很快的点头。
她不敢有半分迟疑,否则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你确定吗?”郁祁城又问了一遍。
许静好低头看着并拢的膝盖,小腿肚子的肌肉都在抽紧,灯光在地砖上打出一片惨白,让人只是望着也感到绝望。
她再度点头,“……确定!”
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艰难到耗尽了她全身力气。
又过了许久的时间。
许静好缓慢的抬起头,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沉敛幽深的眸子里有红色的光,却并不像之前那样艳冷的火,而是伤心。
这样铁血的男人伤心了,那一瞬间她心跳都要停了。
“好。”郁祁城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像是他能轻易洞察她的心事一样,许静好也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是个三十七岁的成熟男人,早过了会歇斯底里的年纪,会尊重她的决定,并且不会做纠缠不清的事情。
若是答应,那便是同意了。
许静好望着他足音渐远的高大身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眨眼间,脸上就有无数的泪痕。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0,我只是想看看你
在监护室里观察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主治医生就表示,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再住院个一周左右的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日升日落又是新的一天,时间仍旧在分秒走。
恍若什么都不曾改变,可只有许静好自己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难过吗?伤心吗?
难过的快死掉了,伤心的也快死掉了。
可现实的绝望她已经领教过了,没有任何退路,别无选择。
许静好埋首在电脑屏幕上,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麻木的敲,连她也不知道到底敲出来的都是什么,眼前密密麻麻的字,逐渐转变成他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里面默默四散的伤心……
“终于下班了!”
对面格子间有同事站起来抻懒腰。
短暂的几分钟,几乎所有人都收拾的东西陆续下班。
许静好打完卡出了写字楼,有一瞬间站在路边不知在等什么,半天后才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停下,打开后车门坐进去,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来她的眉眼有些呆。
“小姐,去哪儿?”
前面司机等了半天,不禁回头主动问。
许静好这才抬起眼睛,恍惚的回,“抱歉!去中山路附近的军区家属……”
说到一半时又戛然而止,意识到了不对。
有些涩的牵了牵嘴角,似乎每天回到那里已经快成为一种习惯,那个家承载两人太多回忆了,现在只是还觉得呼吸困难。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是妹妹许静怡打过来的。
接起后,许静怡就大大咧咧的说:“喂姐,妈说做了好吃的,让咱俩晚上过去吃呢!我现在正从学校过去,马上到啦!”
“好,我知道了。”许静好回。
挂断后,她和司机报上了老道外的地址。
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出租车打着转向行驶不见时,写字楼侧面的隐蔽位置,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也才缓缓的行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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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一口气爬上顶楼,打开门换鞋。
许父可能加班还没有回来,厨房里油烟机嗡嗡响着,许母戴围裙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许静好脱掉外套放下包的走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她将许母的身影竟然错认为是郁祁城,眼前浮现的是他平时站在灶台前,挽起袖子给她做饭的模样。
努力的吸气吐气,告诉自己要快点走出来,虽然她知道很艰难。
正满脸不情愿坐在小板凳上的许静怡,看到她,立马站起来的让出位置,“姐,你回来了,赶快帮咱妈摘豆角!”
许静好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懒到死,没说什么的过去。
“豆角都摘好了没,摘好拿来我洗一下,等会切片过水焯完炒着吃!”许母一边往锅里撒葱花一边询问着,回头却看到空空如也的盆,“静好,这么半天你干啥了,咋一根都没摘出来!”
许静好手里拿着豆角,神情木讷。
“静好,你没事吧?”许母见状,不由关切的上前。
许静好抬眼,看到许母近在咫尺温暖的关切目光,嘴角动了动,心中悲伤宣涌而出,不自觉已经哽咽,“妈,我失恋了!”
“啊?”在那边偷吃火腿的许静怡率先惊诧出声。
瞪圆了两个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她,有些怀疑她在开玩笑的样子,可看到她瞬间泛红的眼眶和鼻头,怔了怔,想到其中复杂的关系,也默了下来。
“你和你男朋友分了?”许母同样惊讶,皱眉问。
“嗯……”许静好点头,有泪滴落。
许静怡跑到客厅里拿了包抽纸回来,一连拽了好几张递给她,心疼的安慰,“姐你别哭,给你纸巾擦擦!”
“谢谢。”许静好看着蹲在面前的妹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没事!”许母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静好,你年纪还小,咱们也不着急结婚,慢慢碰,总会碰到更合适的人!人生路还很长,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别灰心!”
许静好闻言只是流着泪的摇头。
她知道一辈子很长,可是爱过他以后怎可能还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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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门诊楼的外科楼层。
许静好早上上班没多久,就接到许母的电话,说是许父腰疼的实在坚持不住,并且还伴有着严重的腹泻,想要到医院检查一下,她听后就忙请假过来了。
经过排队挂号等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后,诊断是多发性肾结石,医生建议是需要住院做手术。
只不过现在出现些难题,到了年底看病的人太多,已经没有多余的病房,就连走廊里的空牀位据说也都没有了。
许静好皱眉看着人满为患的医院,将背包暂时交给妹妹许静怡保管,并且说,“静怡,你陪爸妈先等着,我再去和医生协商一下!”
“嗯!”许静怡点头。
十多分钟后,许静好再次回来。
许母上前连忙问,“静好,怎么样?”
许静好愁眉不展,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换个医院吧,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位置!”许母也是犯愁的说。
许静好还是摇头,叹息道,“刚才我让医生帮忙询问了下,看能不能转院过去,只是做肾结石手术比较好的几个医院,也是人牀位紧张!”
“那怎么办!”许母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了眼靠坐在椅子上很难受的许父,许静好安抚着许母,“妈你别急,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可以给爷爷打电话……”
像是这样类似的情况,对有钱和有权的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只不过若是没有必要的话,她不想开这个口。
从妹妹手里拿回包,翻出手机正准备拨号码时,有名身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医生径直走到了她面前,“许静好小姐是吗?”
“我是……”许静好愣了愣。
“哪位是病人?”眼镜医生又问。
“是我爸爸!”许静好指了指椅子的许父。
眼镜医生点头,跟身旁的护士交代了句什么,随即道,“你们先跟我过来吧!”
许静好一家四口发懵的跟着对方走,穿过空中长廊直接到了后面的住院部,又乘坐电梯,到达的是高级病房的楼层,最终停留在最里边的一间病房前。
随着门被推开,里面放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病牀,还设有独立的卫生间,空间很大,设施也很完善,病牀上放着件蓝白相间干净的病号服。
眼镜医生开口对她说,“许小姐,你父亲暂时住在这间病房,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会尽快安排手术,有护士等会来常规检查后吊瓶!你们先让病人换衣服入住吧,然后再去个人办理住院手续!”
“好好,我这就去!”许母立即点头出去。
许静好一脸放不解,问:“不是说没有病房吗?”
她那会儿还刚跟医生墨迹了许久,也始终说是没有空余的病房。
“院长亲自打招呼,给你们挪出来了!”眼镜医生回答说。
院长?
许静好皱眉。
她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架子,而且她给林老爷子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许静好朝着妹妹许静怡看过去,果然,后者对上她的视线顿时就移开了,心虚的左右闪躲。
“静怡!”她凝声喊。
“咳。”许静怡见瞒不住,也只好老实交代,“的确是我!我给姐夫打了个电话……”
许静好听到她嘴里的“姐夫”二字时,心口一窒。
“是我给你小姑父打了个电话!”许静怡也是发现,连忙改口。
只是说出来效果似乎不太好,这又间接提醒了他们现在回不去的关系,许静怡挠了挠头,“呃,是我给郁祁城打了个电话……”
“我去帮妈排队交费!”
越说也错,眼看着她越来越黯的神色,许静怡忙借口跑开了。
许静好环视着病房,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心头像是有只小兽在噬咬。
他的办事倒快速,和妹妹许静怡前后通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可这十来分钟里,他却把事情都给安排好了。
手指停留在郁祁城三个字上,最终没有拨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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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许静好又请了两天假待在医院。
那位戴眼镜的医生给许父安排了明天动手术,虽然知道是小手术,但她得看到许父从手术台上平安下来,心里才算是放心。
病房里很热闹,白娉婷提着果篮过来看许父了。
下班时对方打电话约她一起吃饭,得知情况后,就立即过来了。
白娉婷性格本身就活泼,虽然身上背负了很多伤心事,但依旧逗得许父不时笑声连连,暂时忘记了明天手术的紧张。
许母洗完水果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进来。
原本以为是护士并没在意,不成想却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立领三排扣的黑色大衣,深色的长裤塞在军靴里,郁祁城的出现太具有存在感了,病房里的空间似是都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变得狭小起来。
许静好垂在腿侧的手,一根根攥起。
“今天这是怎么了?客人还真不少,祁城,你怎么会过来?快坐快坐!”
许母放下洗好的水果,惊讶的笑着,又皱眉看向杵在沙发不动的大女儿,斥道:“静好,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赶快招呼!”
许静好看了眼父母,似是才回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将旁边的椅子搬到郁祁城面前,对上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只是短暂的相交,她就感觉鼻间一酸,匆匆忙忙的移开。
她声音很低,“小姑父……你坐!”
“谢谢。”郁祁城沉声回。
白娉婷意识到什么,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并且没让她送,出了病房就将她推回去了。
许静好关上门,重新走回去,听见许母正对着他在说,“祁城,我都听静怡说了,这次能有病房及时动手术,多亏了你跟院长打招呼!就是你今天不来,我r后也要亲自道谢!”
“不是什么大事。”郁祁城淡声说,“有个战友,和这里院长是亲戚。”
他解释的非常简单,没有半点邀功的意思。
“那也是多亏有你的关系,不然现在可能连走廊的牀位都占不上!”许母仍旧感激不已。
“是啊,祁城,得谢谢你!”许父在旁边也是附和。
“不用客气。”郁祁城表示。
看了眼病牀上许父的气色,他又问,“明天动手术吗?”
“对,安排的明天下午。”许父笑着点头回答。
“我刚才过来时问过了主治医生,说虽然是多发结石,但好在结石不大,手术也并不会有任何风险,这个可以放心。而且那位主治医生我很认识,他的医术很好。”郁祁城沉声缓缓的说道。
许母听后不禁连叹,“哎呀,你还帮忙操心这个,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郁祁城朝她看过去。
被他视线扫在身上,许静好喉咙发紧,她知道他话里说的应该并不是指他们在许父许母面前呈现出来的关系,而是另一层饱含深意的。
就是因为她听得懂,所以才感觉心里难受。
又聊了有几句,郁祁城接了个电话,然后说要离开了。
许静好在他起身时,抿嘴说,“……我送你!”
“好。”郁祁城看过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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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父所住的病房在最里面,距离电梯有一段距离。
许静好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多么期待这条路能够走不完,哪怕这样一言不发的跟随在他身边也好,但是冷酷的现实却在提醒着她。
很快到了电梯前,正从底楼一层层上升。
郁祁城从兜里掏出个烟盒,拿出根叼在嘴里,随即又伸手去掏打火机点燃。
两人在一起时,她就把烟里尼古丁能毒死只老鼠的话挂在嘴边,劝说他少抽烟,有时见他拿出烟时,往往会伸手上前抢的不给他抽。
只是瞬间,许静好差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紧攥着手指,她找到借口说,“小姑父,医院里不能抽烟!”
“嗯。”郁祁城闻言,没有点燃的拿了下来。
电梯门在此时拉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两人再相继的前后走进去。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怜惜,给了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狭小的空间里从十多层下降,中途都没有人按。
许静好侧头,从旁边反光的梯壁里,偷偷的望他。
之前在病房里她没有敢细看,不过是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罢了,他憔悴了许多。
线条硬朗的五官,轮廓似乎更深刻了,明明依旧是不苟言笑,眉眼之间却平生多了一股心碎之意。
许静好感觉眼眶不受控制的就热了,酸涩的,涨涨的,好在她是佯装打量电梯的,藏匿着不让他发现。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想爱,却不能爱。不能继续爱。
“叮”的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抵达到一楼大厅,有人等在外面,他们不得不从里面出来。
眼看着走出了大厅,许静好双手在背后交握了半晌,暗暗调整了数遍呼吸,才蠕动嘴角开口,“小姑父,我不知道静怡给你打了电话……谢谢你!”
“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郁祁城眸光凝过去。
“……”许静好抿嘴。
他就是有简单的一句话能让她想掉泪的本事。
郁祁城手里还拿着那根烟,哪怕此时走出了大厅,他也没有抽,而是问她,“最近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许静好违心的回,打起精神回问,“你呐?”
郁祁城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不语的望着她。
“好好吃饭,你都有些瘦了。”许久,他沉声的说了句。
“我知道了。”许静好点头。
刚刚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都不管用,此时痛的都快喘不上气。
送他到了挂军牌的吉普前,郁祁城掏出车钥匙,却迟迟没有上车的意思,回过身像往常一样,“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许静好吞了两口唾沫,点头的转身。
一步步的往住院大楼走,哪怕进了里面,也依然感觉到后背他幽深的眸光。
*************************
接下来手术的当天晚上,外面夜色初降。
许父的手术非常顺利,从手术室推出来后睡了一觉,到了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妹妹许静怡最近有毕业论文要准备,提早回学校去了。
晚饭过后,许静好去医生办公室再次确认了一下注意事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病房里已经多了个人,推门的动作迟滞了些。
和昨天相比换了身衣服,敞开着羽绒服,里面是个高领的毛衣,唯一不变的是脚下蹬着的那双军靴。
许静好关上门,默默的打了声招呼后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佯装摆弄着自己的事情,听见他在和许父许母聊着,很多时候都是夫妻俩在说,他的话很少。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郁祁城看了眼表后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许母随即忽然又对大女儿说,“静好,你也回去吧!你爸这边手术完了也没什么事,有我陪着就行,你明天不是要回去上班了?早点休息!”
“嗯。”许静好点头,拿起了包。
从病房里出来,这个时间走廊里的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
走动的医生和护士很少,有些像是他们分手那天晚上的画面。
“小姑父。”
许静好走了两步,喊他。
在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自己时,她咬着嘴唇说,“你不用这样每天都过来!”
“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一眼。”郁祁城沉声解释,只是解释完以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未免太让人难以信服。
“我们已经结束了……”心好像整个被拧了起来,许静好涩声。
“我知道。”郁祁城喉结动了动。
许静好对上他背着光的幽深眸子,像是外面冬夜里没有月色的夜空,找不到半丝光,当听到他接下来的一句时差点哭出来,那样低,“我只是想看看你。”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1,
冬季里冰城的霓虹银装素裹,分外迷茫。
郁祁城开着吉普车从郁宅里行驶出来,耳边还回荡着临走时,小弟的询问:“大哥,这大晚上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吗?
想去的地方不多,仅仅只有一个罢了。
遇到红灯停下,郁祁城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烟草鲜辣的气息直入肺腑,却依旧压不住他胸口的窒闷,又掐灭了,面无表情的弹出车窗外。
重新跟着前面的车往前行驶,在拐进某条街道时,后面有辆红色的小跑忽然超速上前,向右猛打方向盘,逼的他不得不踩下刹车。
郁祁城蹙眉,看着从车里走过来的高挑女人。
唐梦馨跑到他车跟前喊,“姐夫!”
“你跟着我做什么?”郁祁城打开车门,沉声问。
“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又见不到你,就只好到郁宅碰运气了!”唐梦馨委屈的控诉道,知道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只不过始终被忽略罢了。
看着他高大的身形立身在车门前,结实的身躯,从头到脚散发的都是迷人的男人味,是这个城市里,哪怕国外那些洋帅哥都比不上的。
这样迷人的男人,就应该属于她才是!
“我不觉得有时间分给你。”郁祁城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姐夫,你在怪我?”唐梦馨直勾勾的瞅着他问,见他眸光无温,双手抱起肩膀说,“我之前早就提醒过你,是你不听!要是你早考虑我的建议,现在又何必闹成这样呢,你们两个注定在不了一起,而且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仗着还年轻就嚣张跋扈,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那谁配得上?”郁祁城眯眼反问。
唐梦馨似乎就在等他的这句,闻言立即放下胳膊,望向他的眼神也热切了许多。
“姐夫,你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我这六年来对你的心思难道还不明显吗?我真的喜欢你,也一直在等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唐梦馨后面长篇大论的告白还未说完,就忽然止住了,因为面前陡然栖近的高大身躯。
她呼吸瞬间变得有些乱,身高的关系,视线刚好就是他突起的喉结,往下就是他结实的胸膛,哪怕穿着厚实的外套,似乎也能感受到里面的肌肉线条,还有近在咫尺的硬朗五官。
恐怕这六年的时间以来,唐梦馨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只要稍稍吸气,就能闻到他身上专属的雄性气息,脸上不由渐渐的红了,连着耳根子。
心里面欢喜的不得了,心跳也在加快,她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更完美一些,抬头朝着他放电。
“姐夫……”
唐梦馨做出最娇羞的状态,柔柔喊。
可在触及到他阴冷的眼神时,顿时打了个激灵,听到他同样冷的声音在一个字一个字说:“就算是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恐怕是最无情的话。
原本以为将他们两人分开,时间久了,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的,可是却听见他说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竟然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唐梦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看着他眉眼间嫌恶的后退,那眼神就像是在大街上看到坨屎一般。
郁祁城和他所说的话一样,拂袖转身后,便没有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动方向盘的倒车,车轮胎刮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随即疾驰离开,开向某个公寓楼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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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杂志社很忙碌,不过新年的气息也愈来愈浓郁。
连成片的霓虹,许静好开车回到所住的公寓楼区,上楼回到家,妹妹许静怡已经放假,正窝在自己房间里,只不过现在没有再继续天天打游戏,而是抱着手机煲电话粥。
许静好站在门前,看了几秒脸上扬起幸福笑容的妹妹,替她关好了门。
她看了眼旁边的镜子,抬手拉起嘴角往上。
满意后,她才又用手心来回揉着,到厨房里倒杯水,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上演着狗血的八点档,很标准配套的男女主分分合合。
看到男女主毫无泪点的分手戏份时,她却忍不住湿了眼眶。
我只是想看看你……
那样低的沉沉男音在耳边响起。
许静好眼前浮现出的,都是他在医院走廊里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神,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要看看她。就只是看看她而已……
电视剧不知何时播完了,她整理情绪,拿遥控器转台时手机响了起来。
许静好伸长了胳膊够,将手机举在眼前,当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以后,她坐了起来。
手指悬空在绿色的圆圈上方,迟疑的不知该不该按下去。
她紧紧盯着“郁祁城”三个字,手指攥紧在手机的边缘处,直到手机铃声停歇,她还未将胸口憋着的这口气喘出去,铃声再次响起。
很坚持,一声一声的。
当打来第三遍的时候,许静好张开口吸了吸空气,然后接起来放在耳边。
“喂,小姑父?”
许静好故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快。
就好像退回到两人原本该有的位置一样,郁祁城能听得出来,也并没有质问她为何迟迟才接,而是沉声说,“我在楼下。”
许静好呼吸一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果然,路灯下面停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而郁祁城高大的身影正立身在那,持握着手机和她的视线遥遥相对,指间有根燃着的烟。
一时间默了声响,谁也没出声。
“你是要我下去吗?”许静好声音低低问。
“可以下来吗?”郁祁城不确定的反问。
许静好嘴角抿了抿,努力冲隔着玻璃的他抿出一个弧度来,“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
挂了电话,她握紧手机的回身到了卧室,将背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找出了一串钥匙,盯在其中的某个许久,然后从上面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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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里出来时,郁祁城刚好抽完一根烟,正丢在地上用军靴踩灭。
见她走过来,蹙了蹙眉,“怎么不多穿一点儿。”
“挺厚实的!”许静好甩了甩衣摆,展示给他看,“羽绒的,下面还套了两条加绒的裤子!”
“嗯。”郁祁城应,视线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梭巡了圈。
“小姑父,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情?”许静好主动询问。
郁祁城看着她的杏眼,顿了顿说,“明天我起早回部队。”
“这么快?”许静好低呼,惊诧不已的问,“之前……不是说好等过完年以后再回去吗?”
“临时有任务,要到野外扎营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也不知道。”郁祁城沉声缓缓的解释说。
“哦。”许静好点点头。
还记得第一次他回部队的时候,她委屈的朝他索抱,难舍难分的不愿松手。第二次的时候好了不少,她还能开玩笑的说自己不会跟别人跑,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低笑的打趣说热恋期过了……
那些画面还清晰在脑海里,好像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现如今心境却是大有不同,许静好低垂下了眼睛。
片刻后她抬起头,笑着叮嘱他,“小姑父,那你注意安全,别太拼!”
“嗯。”郁祁城沉声。
昏黄的路灯铺在两人身上,再拉长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偶尔有经过的居民走过。
“我有东西要给你!”许静好再次开口。
将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心里多了个钥匙,“之前一直忘记给了,还想着是不是要发个快递,可那样好像太刻意了!这个钥匙该还给你的,还有……”
她说到这里,低头摸向自己的右手。
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非常简单的纹路。
许静好捏住圆环想要往下拔,只是不知是不是戴的太久了,到骨节的位置时非常困难,她有些急了,用蛮力才勉强拽下来。
上面还有残留着的戒痕,灯光下刺目的在那。
许静好将银戒和钥匙放在一起,摊开手心递过去,“给!”
她很努力的在路灯里看着他的眼眸,忍着胸口的重呼吸,发出声音时,她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在轻轻颤抖。
“哦对!”许静好想要表现的洒脱一点,故意眨眼说,“那个你给我买的A1用不用还给你?还是给我当分手费啦?”
郁祁城沉默的看着她。
许静好也逐渐觉得气氛尴尬,抿嘴垂了视线。
郁祁城朝着她伸手,将她手心里的钥匙和银戒全部拿起,在她撤回手的一瞬又抓住。
“……小姑父?”
手上的体温传来,许静好怔怔。
郁祁城没有看她,低眉凝在她的手上,布满枪茧的指腹抚在她泛红的无名指上,一下下的,很温柔很有耐心的抚,然后,他将那枚银戒重新套在了上面。
他眸光深邃,沉声说,“钥匙我收下,这个你留着吧。它已经找到主人了。”
“……”许静好心里锐痛。
郁祁城缓缓撤回手,动作里有着贪婪的留恋。
“外面天冷,我看着你进去。”
“哦好!”许静好温顺的点头。
在他眸光的注视下,转身往回走,直迈入了楼道里面,她才有勇气回头的偷偷看他。
还是刚刚那个位置,从兜里重新掏出根烟点燃,腾升起的白色烟雾将他线条硬朗的五官虚化,看不真切,可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里,落寞得像是陨落的流星。
一根烟抽完,他才默默的转身。
许静好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寂寥的让人想要去拥抱。
从楼里不停歇的快步跑出,因为心里溢出来的情绪控制不住脚步,甚至是撞在他背上的,鼻子都撞疼了,只是没空去揉,双手紧紧缠住了他精壮的腰。
郁祁城脚步顿住,伸手覆在她的上面。
许静好将脸贴在他肩背上,眼睛里都是雾气。
心里这样想的,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她也仅仅只能这样做,安静的路灯下,两人享受着彼此最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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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眨眼过去,年味却还没有消散。
上午**点钟的时候,总还能听到有炮竹的声音,这座城市热热闹闹的,逢遇到熟人都会亲切的喊声“过年好”。
只是对于许静好来说,这些热闹都是别人的。
好像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曾经她跋山涉水的跑去云南,当时回来后,却不得不斩断对他所有的感情。似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圆点,她依旧要慨然割舍。
只不过她感激的是,至少有在一起的回忆可以时时拿出来怀念。
正月十五元宵节,许静好跟着林老爷子坐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北方有传统的习俗,这天要给家里去世的人送上一盏灯,用灯来陪伴逝者,以寄托哀思。
车子到达入口就开不进去了,满满都是来送灯的人,有成列的小贩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电灯和桔花,许静好和司机一起搀扶老爷子下来,往里面走。
过程和环节都很简单,只要把灯打开放在墓碑旁边就可以。
北方年后的天气还是很凉的,没办法在户外待太久的时间,停留了没多久,就准备离开了。
从小路上走下来时,许静好朝着某处看过去。
那里是小姑林静的墓碑处,不过今天只有他们爷孙俩,过来单纯的给亲生父亲林彦扫墓,只是目光不由顿了顿,有些恍惚。
就是在那个位置,他们名义上的初次见面。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磕磕巴巴的第一次喊他:小姑父……
老爷子注意到她的发呆,关心的出声问,“静好,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许静好闻言,拉回思绪的摇头。
老爷子点点头,被她和司机左右两边搀扶着往下走,过程里目光看向自己孙女,见她始终低垂着眼睛,睫毛挡住了里面的神色。
“静好。”老爷子欲言又止的问,“你是不是还在怪爷爷?”
许静好没有出声,只是很轻的摇了摇头。
老爷子见状,心里有些发堵,她即便是没有直接说,但能感觉到是违心的。
会怪吧!
年前突发心肌梗塞送到了医院,他戴着呼吸机威胁她不要让自己死不瞑目。
女婿那里不行,只能从她这里下手。后来第二天他醒来转到普通病房时,孙女红肿着眼睛站在病牀边,开口只说了一句,告诉他两人已经分开了,让自己放心。
车子开回市里时,天色已经渐渐降了下来。
在从二环桥上下来,许静好指了指前面的路口,“爷爷,我在前面下车就行!”
“我出来时吩咐厨房准备饭了,你不和爷爷回去一起吃?”老爷子闻言,皱眉的说道。
“不了,我最近减肥,过年油水太大都吃胖了!”许静好摇头解释,随即扯开一丝笑容,“爷爷,就在前面吧,我正好顺路要买点东西!”
“好吧,你注意安全!”老爷子只好点头。
前面的司机得到吩咐,在开到前面路口时平稳停下。
许静好打开车门,说了句“爷爷我先走了”就背包下了车。
前面有些堵车,车子进入主道的有些缓慢,老爷子隔着车窗玻璃望着那抹往对面商场走去的纤细背影,哪里吃胖了,似乎比以前更加单薄了。
这个孙女虽然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但时时关注着,也是从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看到长到今天的亭亭玉立,可现在也就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恍若被抽走了大半的朝气般。
老爷子眼角的纹路微动,幽幽开口问,“小赵,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前面的司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给林家工作多年,也算是老爷子的一个心腹,林家的很多事情也都知晓。
“老爷子,您别担心,静好小姐以后会理解您的!更何况您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司机抬眼看了看后车镜,站在他的角度安慰说。
“正确的选择?”
老爷子听后重复的反问。
随即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低声,“什么又是正确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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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过去以后,一切也就渐渐回归正轨。
城市里的人还是继续在为生活奔波,每天日升日落,时间也都在指缝间流逝。
又到了傍晚,写字楼里陆续有工作一天的白领走出来,许静好背着包在里面,旁边有随行的同事,正在旁边问她,“静好,晚上你不也没事么,干嘛非得回家啊,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唱K呗!”
“不了,我还是想回家看电视。”许静好摆手。
今天早上起来晚了,她没有开车,是打车过来的,所以这会儿也要在路边拦车,只不过高峰期的关系,空车比较难遇。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最近又没有什么好电视剧,就跟我们去吧!”同事还不死心的劝说,“你这天天的下班就往家跑,一点娱乐生活都没有,都快成宅女了!正好晚上有几个不多的对象,给你介绍介绍,我跟你说,要想忘记上一段恋情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到新的感情……”
“叭叭!叭——”
有汽车喇叭声陡然响起,打断了同事的滔滔不绝。
喇叭声很急促,是从远处开过来的,一路不停直奔着她,许静好不由看过去,就看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吉普车正速度很快的开过来。
看了眼前面挂的军牌,她怔愣在那,呼吸变缓的厉害。
只是心里面也同时疑惑,他这么快回来了?
车子刹车踩的也很急促,发出尖锐刺耳的一声,在她木讷的视线里,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跳下来的却不是那道高大的身影,而是相对来说修长些的。
穿着迷彩的作训服,脚上踩着双军靴,脸上还涂着油彩,似乎是刚刚从哪个作战中赶来的一样,脚步快又很凌乱。
许静好在对方大步走到自己面前时,惊诧的出声,“郑大哥?”
郑辉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笑的喊她声“小静好”,而是脸上表情严肃到凝重。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2,
“静好,新男友啊?”旁边同事碰她肩膀问。
“去!别乱说啊,是一个朋友!”许静好皱眉,还未等挥别开同事,眨眼间郑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步履快且凌乱,她惊讶,“郑大哥,你怎么……”
话还未出口,便陡然被抓住了一条胳膊。
“先跟我走!”郑辉扭身就往车上走。
“这是干什么呀?”许静好懵了。
认识以来,郑辉每次都是嬉笑的喊她“小静好”,就哪怕是探亲在部队里见到时,也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而且眉眼间的凝重有些怵人。
“郑大哥,到底做什么呀!”许静好被他一路拉到车边,沿途很多人都在看,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郑大哥,你先松开我!把话说清楚,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郑辉扶着车门的手用力,艰涩说,“郁队……”
许静好脚下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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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许静好不知道,只是僵硬的坐在副驾驶上,双膝并拢的很紧,手交握在上面,车厢内部的结构她太熟悉,可旁边开车的人却不是他。
外面夜色已经降下来,视野里是高速连成一片向后倒去的护栏。
郑辉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路上只专注的开车。
车厢内笼罩着压抑,喘口气都觉得困难,许静好耳边重复回荡的,都是上车前郑辉的话:“我们接到任务,跟踪批走私的军火商一个多月,准备在他们交易当天端了,那些人都是活在刀刃上的,根本不要命,为了掩护后方的狙击手,郁队中了枪……”
郁队中了枪……
这五个字在耳边来来回回的响。
许静好不止感觉到慌乱,更多的是恐惧。
没分手时他在部队里,她整日都很提心吊胆他的安全,知道军人是最高危的职业,每每想到那些电视里才有的枪林弹雨被他经历着,心都像吊在一处。
记得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里面长年守在家里的军嫂,日日期盼着自己的丈夫归来,可某天打开门时,却看到战友捧着丈夫的军装……
许静好勒令自己不要想,也不敢再想下去。
吉普车终于减速,驶进了军区设立的医院,门口有持枪的哨兵把守,对过往人群必须持有证件才能通行,郑辉掏出了相关证件。
院子里停着全部都是挂军牌的车辆,这里不同于普通医院,是专门为军区设立的,为受伤兵员提供医疗,走动的也全是军装,就连穿白大褂的医生里面也是军衬。
这种画面平时根本见不到,但此时已经无暇顾及。
车子停稳,许静好就立即解开安全带的跳下车,箭步的往白色大楼里面冲,茫然的不知往哪里走,只听见紧随其后的郑辉,似乎抓了个护士在询问,“手术结束了吗?”
随即,便带着她跑向前面按电梯。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每一秒都像划在人心上。
许静好从上车到现在,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哭,不知这股坚强到底是从何而来。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
走廊两边都是病房,灯光让白色的墙壁看起来刺眼而眩晕。
郑辉带她停留在了一间前,推开了门,里面站满了人,有穿白大褂的,也有穿军装的,还有林老爷子……
似乎也是接到消息后赶来没多久,和她一样的风尘仆仆。
众人闻声都回过头,老爷子看清楚自己的孙女后,震惊的问,“静好?你怎么来了!”
只是她好像没有听到,老爷子看着孙女从自己眼前走过,径直的向病牀。
每一步都虚飘飘的,踩在一团团的棉花里,冷汗湿透了她的背。
郁祁城就躺在上面,像是被外面的天气给冻住一样,线条硬朗的五官苍白,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紧闭,胸口竟似乎是没有起伏的。
身上插着很多线和管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却那么可怕。
“他死了吗?”
许静好一眨不眨的望向旁边医生。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出声,声音抖得控制不住,尾音都破了,“他死了是不是?”
“并没有。”医生对她上来的问话似有不悦,但还是很凝重的回答,“手术做的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只是郁队中枪在心脏附近,若是能醒过来就会没事,若是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会怎样?”许静好紧声的追问。
“右胸中枪百分之六十的死亡率。”医生严肃的说。
许静好眼前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恍若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四肢僵硬且麻木,隐约有重影般的身影在晃来晃去,直到她努力眯眼,才辨别清楚是郑辉走到她面前,从枕头边拿了个东西递过来。
“这个打火机。”
许静好低头,视线凝过去。
是一枚黑色的打火机,他随身携带,平时抽烟从兜里掏出烟盒,紧接着就会再掏出这枚打火机,在他布满枪茧的手指间甩动,有蓝色的火苗窜出,白色的烟雾散开……
只是现在,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上面都是干涸住的血渍。
“以前在云南演习时,郁队曾冒着炮火捡过,我想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这次他受伤被直升机送往医院的途中,始终是昏迷状态,可手里一只紧攥着这个打火机,嘴里喃念的也是你名字……”郑辉说话间,眼睛已经红了,“是你送他的吧?”
许静好没回答,只是伸手接过来。
放在手心里,盯着上面的血,他的血,一双杏眼里蓄满了泪水,只是始终没有滴落,撑的眼眶四周都通红,红的似乎也要渗出血来。
郑辉抬手蹭了下鼻子,看了眼病牀上无知无觉的郁祁城,哽咽,“郁队这次回来后很拼,比你三年前从云南离开时还要拼!他说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许静好呆呆的听着,面色像躺在病牀上的郁祁城一样白,小腿肚子都在抖,耳膜在嗡嗡的作响,谁的声音在耳边。
“是不是都是真枪真炮啊,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
“差不多。”
“那会不会很危险?”
“会。但是我会很小心,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
许静好紧紧握着手中的打火机。
像是怕失去一样,骨节外翻出白色,紧紧的握,直到黑暗侵袭而来,她的身体失重的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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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视线里就是冰冻的白。
许静好只是眨动眼睛看了天花板两秒,便猛地坐起来。
手背上跟着一痛,只是此时却显得太过轻微了,她看过去,将上面插着的针管拔下来,随手丢开,直接就跳下牀的穿鞋往外面跑。
旁边椅子上坐着林老爷子,哪怕上次犯病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但到底是年纪大了,只是不放心的想看护一会儿,就体力不支的睡着了。
郁父年后去了趟美国,接到消息后还正在往回赶,二儿子几个月前才刚经历了重大车祸,现在对外似乎还不知情况如何,大儿子又紧跟着负伤,说起来也是不小的打击。
林老爷子是在得知后,就马不停蹄的坐车来了。
这会儿听到声音后惊醒,老爷子忙站起来蹒跚的从后面拽住她,“静好,你要干什么去啊?快快躺回去,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爷爷!”
许静好被迫停下脚步的回头。
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她甚至是很平静的望过来,老爷子接触到那目光却怔住,因为很空。
若说之前觉得她像是被抽走了大半朝气的话,那么现在,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整个人空洞洞的,就像是凋零的花。
许静好声音沙哑的从嗓子里挤出来,像是眼睛一样空寂的声音,“爷爷,拜托你别赶我走!求你别赶我走,我想陪着他。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整,但眼里的血丝红的吓人。
老爷子重重一震。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3,你把我吓坏了
安静的病房里。
病牀边上放满了很多仪器,郁祁城依旧躺在中间。
就像是他沉默寡言的人一样,他始终沉默的躺着,苍白的脸上罩着氧气,摊开的手肘上有用胶带固定的滴注针头,药水一滴滴的流进他的身体里。
许静好慢慢的伸出手,落在他布满枪茧的手指上。
他的手很冷,像是没有体温,她来回一遍遍的摸上面的枪茧,一遍遍的,可是他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旁边心跳记录仪上的微微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连续两天了,许静好像是木偶一样守在病牀前。
从她昏厥后再醒来,就寸步不离在他身边,若是有人到她身边来,不管是谁,她开口说的只有一句,“别赶我走!我想陪着他……”
等到人走了,她就会呆呆的望着他,心里再一声声重复:祁城,祁城……
往往熬到深夜里,许静好就干脆趴在牀边直接睡了,谁也劝不住。
每日三餐她都是吃的,只不过往往一份饭都吃的很慢,每次嚼完后,过了好几分钟才会咽下去继续吃,没有声息一般。
她也没有哭,哪怕眼前氤氲,也始终没有泪滴落过。
一张圆脸已经瘦出了尖下巴,显得那双杏眼就更加大,红红的都是血丝,比躺在病牀上的郁祁城看起来还要憔悴。
若是醒不过来……
许静好侧头看了看窗外面,天蓝云白。
收回视线时,她凝在手心里的打火机上,两人被迫分开时,至少能相互知道彼此过的好不好。若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会不现实到寻死觅活,但以后的人生恐怕会活的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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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再次从西边落下,夜色深深。
许静好做了梦,在一片看不见出路的森林里,她在丛林里艰难的跋涉着,头顶太阳光照的那样强,嗓子里像着了火般,腿肚子也在打颤,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周围望不到出路,她感觉到世界只剩下一人的恐慌。
她几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满脑袋里都是他线条硬朗的五官,以及结实又温暖的怀抱,可是哪里都没有,放眼望过去,都是树枝繁茂的森林,只有她斑驳的影子在地面上。
蓦地,感受到什么。
许静好猛地回头,就看到他站在身后五六百米处的位置,她破涕而笑,恨不能插了翅膀的朝他飞过去,只是她才刚刚有动作,“砰”的一声剧响,在森林的树木间回荡。
她发疯的冲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缓缓倒下。
右胸口上有个可怕的窟窿,有血正从那里不停的流出来,很快就染红了整片草地,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见倒在血泊里的他在虚弱的一遍遍喊着她名字,越来越低:“静好……”
他闭上眼睛再也不会醒来,视线里只剩下了黑暗。
“静好。”
梦里沉沉的嗓音,却那样的真实。
许静好痛苦的从梦里挣扎的醒过来,却仍旧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样熟悉,视线里出现短暂的模糊,然后线条硬朗的五官占据了瞳孔,尤其是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
她呆愣在那,就像是还没有从梦里恢复过来。
病房门被推开,穿了身军装的郑辉刚好走进来,却是陡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高声,“醒了!”
“醒了醒了,郁队醒了!护士——”
郑辉激动的跟什么一样,语无伦次的扭头往外跑,似乎还撞到了什么。
许静好用力的眨眼,郑辉的话把她拉回现实里,确定面前躺着的郁祁城正睁开眼睛的望着自己,刚刚的那一声也并不是在梦里。
只是她不敢相信。
她甚至不敢再眨眼睛,怕是自己的幻觉。
郁祁城似乎也同样一瞬不瞬的凝望,眸光里有着贪婪的不舍。
他朝她抬起手,有些吃力,微微蹙起了眉,喉结上下翻动了半晌,才有很沙哑的声音再次发出,语速很慢,“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
视线里他的五官在严重的渐渐模糊。
憋了许久的眼泪决堤一般,就像是始终憋着的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释放出来,泪珠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她抓着他的掌心抽泣得不能自抑。
一句话也说不出,许静好只是哭,不停的哭。
她就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身子落叶般抖动,心肝肺都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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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开出来的休息室,林老爷子握着拐杖站在窗前。
随同他一块过来的司机小赵,除了负责开车,也是照顾其身体,这会儿倒了杯水的递上来,“老爷子,您喝杯热水?”
“先放那吧。”老爷子抬了抬手示意。
“我看您这两天也没休息好,要不再去牀上躺会儿?”司机小赵不放心的询问。
“岁数大了,就没那么多觉了!”老爷子笑了笑说,随即问道,“静好吃过晚饭了吗?”
“吃倒是吃了……”司机小赵欲言又止。
老爷子闻言,心中也是都了然,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让他们在一起,除了私心,也的确是为了他们两人好。”老爷子慨然的开口,“这样一段感情会遭受世俗人无法理解的眼光,更何况静好年纪那么小,小姑父和侄女……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总归会被人说三道四!”
“我总想着,哪怕现在两人分开的痛苦,也是长痛不如短痛,怪我也没关系,坏人我来做,只是时间上的关系!可是你看他们两个……到头来,我害怕连孙女和女婿都会失去。”
司机小赵在旁边听着,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室内沉长的压抑,直到走廊里响起一阵的嘈杂声。
“外面在吵什么?”老爷子皱眉望过去。
司机小赵闻言,立即转身出了房间,等再回来时,脸上表情却异常激动,“老爷子,好像说是姑爷醒了!”
“快走,去看看!”老爷子也连声道。
休息室和病房离的很近,林老爷子看得出也是非常激动,哪怕步履蹒跚,却依旧很快。
到了时,的确是有护士从里面快步走出,似是确定醒过来了,正谷欠去叫主治医生过来做详细的检查。
林老爷子伸手去推开病房门,却迟迟没有踏入。
身后跟着的司机小赵见状,不禁疑惑问,“老爷子,怎么不进去?”
老爷子没出声,而是一动不动的望着里面。
郁祁城睁开眼睛躺在那,虚弱的眸光里只有牀边人,抬起的手正爱怜的在她头上摸。而许静好趴伏在病牀边上,整张脸埋在他的掌心里,痛哭出声……
那哭声近乎撕心裂肺,听的人无法不动容。
林老爷子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渐渐的松开扯了回来,转身往回头,司机小赵连忙紧随其后的跟上。
“小赵,收拾一下把车开过来,我们回冰城。”
走了几步后顿了顿,老爷子侧过头吩咐身后人说。
“那……静好小姐她?”司机小赵闻言,犹豫的回头看了眼病房。
老爷子没有立即出声,静默了片刻后,岁月痕迹的脸上表情怅然的摇了摇头,叹声说:“我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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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一阵嘈杂过后,逐渐恢复平静。
里面穿着军衬外面白大褂的主治医生,俯身在病牀前,很仔细的缜密检查,十多分钟后,才将耳朵上的听诊器拿下来,露出笑容,“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郑辉还无法平抑激动。
“嗯!”主治医生点头,“手术本身就很成功,只是中枪在右胸的位置,距离心脏太近,但只要能醒过来就会没事!这也幸亏郁队是军人,底子好能抗住,若是换做普通人是绝对不行的,现在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郁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辉看向躺在病牀上尚还虚弱的郁祁城,虽是恢复了遗忘的嬉皮笑脸,但眼睛里有着热泪。
“郁队,如果你有任何不适立即按铃叫我!”主治医生笑着说道。
郁祁城视线转过去,沉声缓缓说,“给她看一看。”
许静好站在病牀尾端,像是兔子一样通红的两只杏眼,肿的老高。
刚刚医生护士拥进来时,她忙把主要位置让开,只是哭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还有些收不住情绪,在不停的打嗝。
“许小姐是因为太用力的哭泣了,空气从嘴巴到达肺腑,引起了膈肌惊鸾收缩,并没有大碍,会自己恢复好的!”主治医生闻言,笑着解释说,“那我先走了,我让护士等会送来些流食,躺了这么多天,得补充一吓体力!”
“我送医生出去!”郑辉跟着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许静好还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甚至不敢开口,害怕这些都是美好的泡沫,被惊到的破掉。
护士很快就将很有营养的流食送进来,只是郁祁城没有吃,而是对她说,“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静好慢慢的朝他走过去,鼻子酸得连带整个眼眶都泛疼,疼得受不了,忍了好一阵,眼前还是盈满了水雾,她竟又想哭了。
他没醒过来时,她连一滴泪都没有掉过,现在看到他醒过来了,她反而控制不住了。
“别哭。”郁祁城沉沉又沙沙的嗓音。
他不说还好,听到这温柔的两个字,她抬手蒙住眼睛。
郁祁城身体还未恢复,中枪又是在右胸的位置,几乎是不能自己坐起来的,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将她搂过来在怀里安慰,只能朝着她伸出手,厚实的掌心摊开在那。
许静好伸过去,几乎在碰触的瞬间,两人便紧紧的相握。
眼神交流里,千言万语却一言难尽,是旁人无法懂的情深意重。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莽撞的推开,许静好回头,果然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郑辉,此时正一脸尴尬的抬手抚着后脖子,“咳!那个我不是故意想打扰的,就是有个事……林老爷子走了!”
爷爷走了?
许静好呆住,微微睁大眼睛。
老爷子这样离开,明显是刻意把她留在这里的,也是表明了一种把空间留给两人且不打扰的态度……那是不是同样代表着已经同意他们的事情了?
她不由朝着郁祁城看过去,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是感到惊诧,随之而来的又是从心底泛出的大大喜悦。
郑辉报告完消息后,不敢再多打扰,立即连退三步的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严实。
“我上来好不好?”
许静好吸了吸鼻子,嗡着声音问。
“好。”郁祁城点头,怎么可能说不好。
许静好绕到病牀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从他左侧爬上来,一点点从侧面环住他结实的身躯,刻意避开胸口的位置,脸贴在上面,“你把我吓坏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4,嫁给我吧
许静好真的是吓坏了。
从接到消息赶过来,再到看到他无声无息的躺在病牀上,一连近三天的时间,他都像是死了一样,内心有多么的恐惧谁也不知道。
现在他醒过来,让她简直想谢天谢地!
郁祁城收拢着手臂,心疼不已的在她发上落下轻吻,“抱歉。”
两个字才刚刚说出口,就感觉到胸口一片濡湿。
他低眉去伸手,就摸到了一手的眼泪,还伴随着她小小的吸鼻子声音,她今天哭的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快成了泪人,没过两分钟就要抹几颗金豆豆。
“静好,别哭了。”郁祁城指腹揩她眼角的泪珠。
许静好也是控制不住,眼泪总不自觉的往出涌。
郁祁城搂着她,像是哄自己女儿一样在她背上轻抚,“你要是再哭,我心脏没被抢打穿,也被你哭碎了。”
“喂!”许静好抬眼瞪他。
“呸呸呸!”听到心脏和打穿两个词,她简直是心惊肉跳,眼圈比刚才还要红了,皱眉叱,“不许再你乱说,快点呸呸呸!”
郁祁城闻言,哭笑不得。
许静好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心有余悸的委屈控诉,“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郁祁城何尝不是呢,睁开眼睛见到她的那一秒,他内心的想法的确是还以为再见不到她,或者说,中枪倒下的瞬间,浮现起的也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有很多感情其实并不需要考验,可危险关头方知情有多深。
郁祁城没出声,只是更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窗外面的夜色更深,满眼白色的病房里,仿若充满了喜气洋洋的生机。
许静好仰头,近乎梦幻的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五官,抬手抚在他犀利的下巴上,刚刚还哭着,现在却又轻轻的笑了。
想到什么,她眨巴眼睛问,“你说爷爷这样……是不是同意咱们俩了?”
“嗯。”郁祁城沉声回。
若依旧不同意的话,待他醒来后,应该会一起将她带走,而不是将她留在这里,这已经是对他们关系默认的态度。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许静好两眼亮晶晶的看他。
“好像算。”郁祁城故意沉吟了下。
可这祸事的代价未免太大了,若他真的醒不过来……
许静好想到这么长时间的分别,失而复得的滋味满满充斥着胸腔,她趴在他怀里,轻声说,“要是爷爷一直不同意,我们是不是真的就有缘无分了。”
“不会。”郁祁城很笃定的口吻。
“嗯?”许静好抬眼看他。
郁祁城唇角轻勾,“我可以等,等到老爷子离开。”
许静好闻言,怔怔的看着他,从不知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懂她的不得不取舍,她说分手,他没有任何责怪和埋怨,而是选择这样默默的等待她……
鼻子间泛酸,许静好忍住眼泪,故意挑着眉傲娇说,“切~那到时候你都多大岁数了,哪来的自信我还要你呀!”
“那你会要吗?”郁祁城问她。
“要!”许静好没出息的回。
郁祁城低眉,注意到她眼睑下面的一圈青黑,又打了个两个哈欠,在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她,不需要多问,就知道她是一直寸步不离守在身边的。
“睡吧。”他往下心疼的亲了亲她耳朵。
许静好的确是眼皮在打架,这两天晚上她根本睡不好,只是坚持不住了时,才趴在病牀边上睡,还常常被噩梦给惊醒,醒来后看见他躺在那,就更加睡不着。
现在他醒过来,心里紧绷的弦一松,反倒是疲惫的不行。
许静好揉了揉眼睛,表情已经染上了睡意,眼角余光瞥到旁边桌面上放着的粥碗,忙要坐起身,“可是你还没吃东西!”
“现在还不饿,等会再吃。”郁祁城将她搂住,放低声音,“想抱你睡会儿。”
这样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他发现她始终睁着双杏眼看自己。
“为什么还不睡?”郁祁城问。
许静好没有回答,只是冲着他翘起嘴角。
因为她害怕是梦,怕万一睡着了以后,再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美好梦一场。
她往旁边挪了挪,弓在他的臂弯里,小心的避开他右胸上的伤,“会不会很挤?”
“不会。”郁祁城勾唇。
“挤我也不下去~”许静好冲他眨眨眼睛。
在他源源不断的体温传来,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安稳的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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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再次做了那个梦。
又是那片看不见出路的森林里,他出现在她身后,待她想要激动的跑去找他时,陡然一声巨响,然后中枪的他颓然倒在血泊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的从病牀上坐起来。
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晨光铺在白色的地砖上,同样照耀着周遭的白,她慌乱的左右张望,直到看见完好无损躺在牀上的郁祁城,才瞬间松了口气。
郁祁城昏迷了这么久,早在她醒来以前就睁眼了,始终看着她的睡颜。
因为枪伤的关系,他还没有办法自行坐起来,只能躺在那蹙眉担忧的看着她,大掌紧握住她的,让上面的冷汗逐渐散去。
郁祁城温声问,“做噩梦了?”
“嗯……”许静好重新躺回去的点头。
“梦到什么了?”
许静好缓了口气,将梦里的画面重复给他听,只是说到最后时,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
郁祁城知道她是害怕,没有出声,只是用自己的怀抱来消散她的不安。
这样被他抱了一会儿,许静好就好多了,半仰起身子的趴在他身上,挑挑眉,“哦对!我除了梦到你喊我的名字,还梦到你最后死抓着我的手说‘我爱你’!”
郁祁城凝睇着她,似是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还没跟我说过我爱你呢!”许静好眯了眯眼睛。
郁祁城咳了下,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
许静好撇了撇嘴角,“真没劲,又脸红!”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从病牀上跳下来,穿上鞋子,伸高两条手臂在头顶上扭腰活动,昨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都没有脱衣服,但睡得很安稳。
或者可以说,是分别以来最安稳的一晚上了。
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就颠颠跑去洗脸刷牙了。
等她再回来时,早饭已经被送来了,还有过来检查的主治医生和护士,正围在病牀边上,给躺在上面的郁祁城检查伤势和量血压。
“现在有什么不适感吗?”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问。
“没有。”郁祁城回答。
“嗯!”主治医生点头,脸上表情很轻松的说,“血压和脉搏都正常,郁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现在只要用药养着就可以,等一周后拆线。”
“手术后卧牀也有三天了,建议平时可以搀扶着坐起来,等过两天能走动时,就尽量在走廊里转转,对身体恢复会好!”
“再有就是,现在不能洗澡,可以用温水简单擦一擦,但一定要避免右胸伤口的位置,千万不能沾到水感染!等会我叫护工过来,嘱咐这些注意事项。”
主治医生缓缓的交代着,其余人都在认真的听着。
许静好也在专注聆听的点头,默默的记下来,等到主治医生全部都交代完以后,她抿了抿嘴唇,出声问了句,“护工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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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病房门被里面反锁上,杜绝了外面一切走动的医生护士。
输液架在旁边坐立着,上面有刚刚被拔掉的药袋挂在上面,早上医生离开后,郁祁城就被搀扶起来,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在病牀上。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盆清水,椅背上还搭着条白毛巾。
许静好正站在他面前,双手的袖子全部被她给撸了上去,手正朝着他胸前伸过去。
郁祁城从手术后到现在,卧牀也有三天了,这三天里除了脸上手上以及脚上的简单清洁,其余并没有做,哪怕还处在二月末,但身上一定会黏黏的不舒服。
早上在主治医生提出可以用温水擦一擦,她询问了护工是男是女,主治医生回答她说是男的,可她听了以后非但没有放心,反而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如果是女护工的话,那么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是她的,每个肌肉线条都是她的,怎能让别人觊觎。可如果是男的,一想到一个大老爷们给他宽衣解带,然后拿着毛巾给他从头到脚的一点点擦身体,那画面只是想象起来都觉得整个人不好了……
所以左思右想到最后,她决定肩负起这个重任。
刚刚她特意跑去跟那位原本被分配的男护工咨询了一下,尤其是术后护理的擦身这一块,详细到怎么清理某个关键部位……
一想到这里,许静好脸上就火烧云。
即便是两人早就坦诚相待了,恐怕她浑身上下哪里什么样,他都一清二楚,可这大白天的,又是这样亲密的事情,还是让人觉得尴尬又害臊。
许静好挑了一下他病号服的领口,然后开始解扣子。
她解的很快,没多久就全部解开了,中枪的位置有白色药棉用胶布固定在上面,哪怕是已经换过了几次药,周边的血渍还触目惊心的。
不过惊心归惊心,他的好身材也一览无余。
郁祁城是标准北方男人的身形,高大健硕,不过壮而不肥,身上半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结实的胸肌凉快,规规矩矩的腹肌,整整齐齐八块,尤其是*的人鱼线。
以前两人夜里缠、绵时,她也会故意去亲吻,每每都能感觉那线条上的绷紧……
许静好深深吐出口浊气,勒令自己严肃一点,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身上其实都好说,用温水湿透的毛巾拧干,轻轻擦拭一遍就好,可从头到脚的下来,手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在抖了,后背也冒了一层薄汗,热热的贴在毛衣上面,尤其是接下来的最后环节……
“静好,你确定不用护工来?”
郁祁城见她视线盯在自己的腰上,沉声问。
“确定!”许静好特严肃的点头。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沉吟说,“我觉得还是叫护工来吧。”
“怕什么!”许静好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十分淡定的说,“我是帮你擦,又不是给你口!”
“姑娘家又说话没有遮拦。”郁祁城蹙眉。
许静好只好耸肩的冲他眨眼睛,像是个*大叔的奇怪少女一样,“好吧,那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哒!”
郁祁城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许静好屏住呼吸,趁着这个空档里,扒下了他的四角裤。
没错,的确是扒下来的,甚至是还有些如狼似虎。
虽然刚刚嘴上那么说,可其实就是逞逞能,现在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瞬间就变得非常羞涩。
尤其是他那双沉敛幽深的眸子,在此时看过来的深邃眸色。
许静好被看的浑身发热,佯装镇定的开口,“咳,我要开始擦了!”
“嗯。”郁祁城应了声。
许静好毛巾都快攥烂了,深吸口气豁出去的伸手……
虽说是件挺正常的事,但画面太过限制级了。
绝对不是她的错觉,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某物的变化,弄得她不知所措,手更加颤抖起来,可越是这样,就越像是在撩拨。
“喔……”
郁祁城忽然发出一声来。
许静好吓了一跳,手上也跟着用了力。
随即,她就听到颧骨有些潮红的郁祁城发出了“嘶”的一声,吓得她连忙松手,被他猛地一拽拉入怀里,还好她很小心的没碰到他伤口。
郁祁城看着她像是小鹌鹑缩在怀里的模样,故意逗她,“兴奋的时候是不能受刺激的,你想害得自己男人……嗯?”
最后一个尾音,钻到耳朵里。
许静好脸上的红直蔓延到耳根子,娇羞的推开他,将他四角裤胡乱的提上,嘴里嚷嚷着擦好了,就端着毛巾和脸盆落荒而逃。
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的回头。
“你不会真的ED吧?”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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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郑辉开车过来医院。
许静好洗完水果推门进来,他们两个正很严肃的谈论着公事。
她没敢打扰,特意放轻了脚步,抱着水果盘到窗边的沙发上,放在桌子上往嘴里塞葡萄吃,没过一会儿,再将葡萄皮吐在垃圾桶里。
郑辉穿着身军装,军帽托在手上,站姿非常的标准,“除了被你同时击毙的头目,其他人全部都落网,而且已经对所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根据他们的口供,我们小队已经将残剩的犯罪嫌疑人都逮捕了,现在已经转交给警方了。”
“嗯,任务圆满结束即可。”郁祁城严肃的点头。
“这次咱们队又立了功,很快有表彰会,兄弟们都乐的不行。”郑辉继续说。
“呵呵。”郁祁城勾了勾唇角。
“首长的意思是,等你出院后就回冰城养伤,让你不用着急回部队,队里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现在一切以你的身体为主!”郑辉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还有个事。”
“什么事?”郁祁城蹙眉问。
“郁伯父那会儿过来了,不过又走了!”郑辉回答说。
因为郁祁城出事的时候,郁父正好飞去了美国,接到消息后就立即乘坐最近的航班往回赶,因为冰城没有直达的航班,到国内需要在北京转,只是刚好又赶上了一场突然的大雪,机场暂时被封停了,只能改坐高铁,所以时间上耽搁了不少。
不过在他昨晚他醒过来以后,就立马将消息通知过去了,让老人放心。
话音落下后,郁祁城和郑辉相互对视了两秒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窗边坐在沙发上的许静好,隐隐有着眼神交流。
许静好被他们二人一盯,大写的懵逼,“你们两个都瞅我干什么?”
“没事。”郁祁城沉声说。
“那没什么事我先回部队了!”郑辉说道。
“嗯。”郁祁城点头。
郑辉双腿立正的并拢站直,随即行了个军礼后,和她打了声招呼,转身的离开病房。
在郑辉离开以后,两人吃了会水果,外面天色也已经很晚了,许静好直打哈欠,虽然有护工送进来的折叠牀,但她还是爬到他病牀上挤在一起。
许静好枕着他一条手臂问,“那会儿你和郑大哥两个为什么瞅我?”
“没事。”郁祁城勾唇,眸子微扬,“这些不用你来烦恼。”
“什么意思啊?”许静好听的云里雾里。
郁祁城却不再说了,只是但笑不语。
她见状撇了撇嘴,抬手戳了两下他左边的胸肌,很快又仰起脸来,挑起两个好看的秀眉,“小姑父,你还没有跟我说过‘我爱你’,这良辰美景的,要不你说一句呗!”
郁祁城咳了声,被她看的直转过脸。
许静好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害羞了,真是讨厌死了!
郁祁城看她噘嘴的闭上眼睛,好像还觉得不够表示生气,又转过身子的用后脑勺对着自己,他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将她重新捞回在怀里。
在她呼吸渐渐匀长时,他轻吻在她眉眼间,再转移到耳蜗,喉结微动。
“我都听见了!”
才刚刚移开,怀里睡着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郁祁城眸里一闪而过的尴尬被她扑捉到,欲盖弥彰的语气,“困了,睡觉吧。”
“我说我都听见了,你刚才偷偷说的三个字!”许静好笑米米的,得意的昂起下巴,模样像是只*的猫。
郁祁城脸上表情越发不自然,将她按在怀里。
许静好“咯咯”的笑出声,病房里哪怕关了灯,久久回荡的都是甜蜜的气息。
这样过了许久,郁祁城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摸着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圆环,来来回回的,黑暗中眸色灼灼的亮。
“静好。”郁祁城忽然喊她一声。
“咋啦?”许静好抬起眼睛。
郁祁城吻在她的嘴角,沉沉的嗓音在她头顶散开,情真意切,“嫁给我吧。”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5,郁祁城小朋友
隔天上午,盈满阳光的病房里。
郁祁城自苏醒过来以后,身体恢复的速度飞快,若不是右胸上的伤口太明显,很难看出他是一个受伤之人,没有半点孱弱的感觉。
可能的确也是行伍之人的关系,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
这会儿他正靠在牀头,前面墙上挂着的电视,播放着有关军事的新闻。
许静好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正闷头的对着垃圾桶削苹果皮,等着一整个苹果削完以后,她没有给他,而是送到自己嘴里啃。
水果都是最新鲜的,甜脆多汁。
她眼角余光瞥着他,面部表情很狰狞,咬的嘎嘣脆,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
昨晚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摸着她的无名指,沉敛幽深的眸子低下来,在她头顶猝不及防的说了声:“嫁给我吧。”
当时她有些懵,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喉结。
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她根本没多想,只凭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好不矜持的连着说了两个“好呀好呀”,快的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一样。
现在睡了一觉起来,她简直懊恼极了。
许静好故意用力的咬了口苹果,嚼的很大声,然而郁祁城只是拿着遥控器,正认真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坦克还是轰炸机一类的新闻。
“我不开心!”
许静好将苹果胡丢在垃圾桶。
郁祁城视线从电视移到她脸上,温声问,“怎么了?”
“我后悔了!”许静好鼓着腮帮子。
“嗯?”郁祁城面露困惑。
许静好瞪着眼睛瞅了他半晌,见他眉眼间还是一片茫然,不高兴的掐腰,“连个钻戒都没有,求婚也一点都不正式!人家电视上演的都是又玫瑰又是下跪的,各种罗曼蒂克,女主角感动的稀里哗啦,鼻涕一把泪一把……”
一想到别人求婚都是提前筹备又惊喜又浪漫的,女主也要矜持一下的,她却稀里糊涂就这么答应了,而且相处下来这么久,他连送自己玫瑰花都还没有开花……
越想就越觉得委屈了。
老男人,果然不靠谱!
原来从早上起来就气不顺,是为了这个。
郁祁城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好笑,面上没表露出什么,眉尾微微扬起的斜睨过去,沉声提醒,
“你已经答应了。”
“我不管,我后悔了!”许静好傲娇的扬下巴。
“那你过来。”郁祁城朝着她招手。
许静好瞥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故意用眼睛往下瞅他。
郁祁城什么也没说,将她环在胸前的手拿起来一只,五根手指摊开来,指腹抚在她无名指的圆环上面,还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嫌弃的话,那么……”
“不给!”
许静好见他用力,忙抽回手的背在身后,“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了,你别诬赖人!这个你说它找到主人的,现在是我的!”
郁祁城唇角别出一抹浅淡的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许静好被看的尴尬,又有些挂不住脸,跺了跺脚,噘嘴的扭头往病房外跑,“哼,我找你们首长去,告你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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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撑死是个纸老虎。
郁祁城给她的,从来都不是华丽不切实际的海市蜃楼,而是平凡生活中的体贴和照顾,全世界只对她一人专心致志的踏实感。
她想要的,也正是他给予的这些。
这样的求婚其实很符合他的性格,她也没有任何遗憾。
越是这样想,满脑袋里就都是他的好了,许静好从电梯里出来的脚步也轻快许多,甚至还哼起了歌,现在再看手上的戒指,意义就更加不同。
她刚才撂下那句话,是故意唬他,出来是到午饭时间了,可能这里是军区直辖医院的关系,郁祁城的军衔又不低,这些天的一日三餐不是护士就是战士来送,让她觉得非常麻烦人。
所以早饭时就打听好了食堂位置,准备自己去打饭。
医院内设的食堂很大,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除了外面的白大褂,清一色的全部穿着军装,除了像是她这样的家属以外,几乎都是现役军人。
许静好这些天待在医院里,再加上她有过探亲的经历,已经对这种画面见惯不惯了。
她摸了摸脸,发觉自己越发有当军嫂的潜质了,很快又觉得自己不害臊!
排了会儿队伍,许静好打了两份饭。
伙食非常好,荤素搭配,还有营养汤,许静好光闻着肚子都叫起来,不由有些着急,转身的脚步有些快,旁边队伍里刚好也有人打完餐,两人撞到了一起。
汤碗撞翻,洒出来不少。
许静好连忙往后退的道歉,“哎呀,真不好意思!没烫到你吧?”
“没事没事,你没事吧?”对方空出手甩了甩。
“我没事!”许静好摇头表示。
撞到的是名军人,不过根据军装判断的话,应该是才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剃了个平头,眉眼间还很稚嫩。
许静好瞅了两眼,长得很帅气,而且皮肤还很白,这不就是小鲜肉一枚嘛!
找旁边人借来纸巾,给对方擦了擦,特意叮嘱了下,“要是烫伤的话,我去帮你向护士找一管烫伤膏!”
“小事一桩!”对方很男子汉的摆了摆手。
许静好再次道歉后,重新去排队打了碗汤,装好在保温饭盒里后,拎着走出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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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前等候的人比较多,到达后陆续走进去。
等电梯门关上时,有人在她旁边出声问,“你是新兵还是老兵?”
“是你啊!”许静好抬头,发现对方是刚刚撞到的那位新兵,笑着摇头说,“我可当不了兵,太苦了!”
“是有点苦,我刚到部队才半个月时间,感觉特别累,好几次都觉得快坚持不下去了!不过男人的话,当兵后悔三年,但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对方说到最后,咧嘴一笑。
许静好看着面前的年轻小伙子,可能因为比自己小两岁的关系,觉得像杂志社里每年新分进来的大学生一样,让人会当成小地弟一般。
她点点头附和,“好像是这个理!”
“那你是家属是现役军人,受伤在这里住院?”对方又很健谈的问。
“对的!”许静好脸微微一红。
若说以前还差那么一些什么的话,昨晚郁祁城跟她求了婚,的确可以算是彼此的家属了。
电梯“叮”的声缓缓拉开,许静好看了眼数字,从前面人让出来的位置走出去,没走两步,发现对方也随后的跟着出来。
“刚好,我战友受伤也在那层住,我和你顺路!”新兵憨笑着解释。
许静好笑着点点头,就听见他又问,“能知道你多大了吗?”
“过了年虚岁二十六了!”许静好如实的回答说。
“看不出来啊,感觉你和我差不多大,我还以为你没毕业的大学生呢!”
“小小年纪这么油嘴滑舌!”
许静好佯装恼怒的斥,但嘴角浮着笑意,没有女人会被这样的夸奖不高兴的。
对方嘿嘿傻笑了两声,表情上有几分羞涩问,“那我能不能再冒昧的问一句,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的话,你喜不喜欢军人?”
许静好怔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虽说她不算是什么*,但面对比自己小的男生总归还是有几分优越的,不难看出对方抱有的是什么心思,不由摇头失笑。
她不仅仅有男朋友,还是军人呀!
许静好张了张嘴,回答的话还未等说出来,前面病房门忽然被打开,穿着病号服的郁祁城正手扶着门框立身在那,沉敛幽深的眸子睇过来。
她惊讶出声,“你怎么下来啦?”
郁祁城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定格在身旁的新兵身上。
新兵也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禁看向许静好,结合两人的对话,分析出来的问,“这位是你叔叔……还是哥哥?”
最后半句是因为郁祁城陡然眯起的眼睛,硬生生加上的。
许静好瞄了眼郁祁城的脸色,忍住没笑出声来,解释说,“都不是哈!他……”
“你哪个连哪个排的?”
郁祁城陡然开口,沉声问道。
新兵被他的语气所震慑,虽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病号服,但想必在这医院里的都是现役的军人,再加上他严肃的眉眼,想必也是军官级别的。
“10连3排的。”不敢怠慢的忙站直回答。
“班长和指导员分别是谁?”郁祁城沉声又问。
新兵像刚刚一样,如实的回答出来。
“嗯。”郁祁城听后严肃的应了声,看不出什么表情,眸光瞥向她,“跟我回房间。”
“哦!”许静好点头。
乖巧的跟在他后面进了病房,门关上,阻绝了外面有些云里雾里的新兵视线。
她将提着的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偷偷瞥了他一眼,怎么有种被捉歼的心虚感觉呢!
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营养汤也倒好,她逐一摆在病牀支起的小餐桌上,试探问,“小姑父,你刚刚问人家新兵在哪个连哪个排做什么?不会是要打击报复吧?”
“打个饭这么长时间?”郁祁城沉声反问。
“出现点小意外呗!”许静好无辜的眨眨眼睛。
郁祁城没说话,靠坐在病牀上,专注的摆起酷来。
她那会儿撂话出去后,许久都不回来,又没有带手机,他有些放心不下,也是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因为求婚太简陋而生气了,没想到离老远就看到她和人有说有笑……
“你不会真的打击报复吧?”许静好瞅瞅他,不确定的追问。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到那位新兵,看起来才刚刚入伍不久,“我跟你说,你要是真那样做的话,就是以权谋私!一点不是大丈夫所为!”
“才认识多久,就帮人说好话了。”郁祁城语气幽幽。
“妈呀,房间里好大的酸味~”许静好乐了,故意夸张的用手捏住鼻子。
郁祁城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依旧摆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许静好不敢多说的转移开话题,将筷子放好,“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郁祁城还保持那个姿势,没有拿起筷子的意思。
“你在闹脾气?”
许静好观察了两秒,惊讶问。
她还是头次看到郁祁城的这一面,穿着病号服的关系,让他线条硬朗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一些,面上虽没什么太多表情,但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个别扭的小男孩。
哦不对,老男孩!
得知他在闹脾气这件事,许静好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郁祁城被她笑的,眉心蹙了起来,她见状连忙收住,拿起筷子晃了晃,笑米米的问,“要不要我喂你呀?”
“郁祁城小朋友,来,张嘴!”
许静好夹菜用手接在下面,凑上前去。
郁祁城看着她近在咫尺放大的笑脸,唇角绷了绷,没有绷住的勾起。
见他笑了,许静好笑的更明媚,拍了拍他肩膀,煞有其事的郑重说,“安啦,放一百个心!我看不上他的,我口味重,只喜欢老男人!”
郁祁城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米饭和青菜。
“真的?”他突然看向她。
许静好愣了下,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点头如捣蒜:“真的!”
******************************
到了晚上,关门熄了灯,走廊里偶尔有护士走过的声音。
许静好洗了澡出来,甩掉鞋子的爬上牀,钻到被窝下他的怀里。
郁祁城一条手臂枕在脑后,刚毅的下巴微抬,视线沉默的落在不知名的一点。
“在想什么?”她拱出个脑袋问。
郁祁城没回答,抬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继续刚刚的角度。
许静好皱眉想了想,不禁问,“喂,你不是还在吃醋吧?”
下午那会儿郑辉又过来了,两人依旧谈的是一些公事,也没有避讳她,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是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懂。不过最后的时候,他们提到了10连3排的关键字眼,她生怕他真的会找那位新兵的麻烦,连忙撵着郑辉就离开了。
“没有。”郁祁城沉声吐出两个字。
“切!”许静好不信的撇嘴。
郁祁城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下,其实他的确没有想那位新兵的事情,而是在想晚饭后接的那通电话,是郁父打来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多说,也什么都没多问。
眼眸眯了眯,他正出神时,听到她软软的喊了他一声,“小姑父~”
郁祁城低头,就被她给吻住了。
他只是稍稍愣了下,便捧住她的后脑更深的吻。
许静好被他堵在病牀的被窝里,吻得昏天暗地,喘息都困难。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热,迅速燃烧了她,她仰着头任由他索取着,两只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本能的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良久,这记深吻才结束。
许静好气喘吁吁,抬头看到亦是他滚动的喉结。
她在他怀里稍稍挪动了些身子,隐隐感觉到他喉结滚动的加快,仰起头的舔舔嘴唇,“你是不是硬了?”
“我都已经感觉到了!”
不等他否认,她就已经指出来。
郁祁城无奈的笑,“我不是柳下惠。”
“是不是很想我呀?”许静好听后,害羞的问。
“嗯。”郁祁城没有否认。
在他苏醒以后,虽然这两晚都是宿在一张牀上的,他们也只是相拥和牵手而已,偶尔他会轻吻她的额头,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亲密。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其实一直都在克制。
他自认为是很有自制力的人,除了面对她,分开的日子里,夜夜也都会想,现在她就在自己怀里,昨天她给自己擦身子时就已经很受不了,刚刚又经历过那样*深入的一个吻,足以将他的火勾起来。
许静好轻咬嘴唇,声音羞涩,“我也想你……”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个想是指什么。
“你受伤了,咱们俩现在能做吗?”许静好脸红的问,声音蚊子一样,她以前就是被甜食*坏了的,更何况也不想在他面前做作的隐瞒自己对他的渴望。
只是这个环境……
外面还隐约有走动的脚步声。
“应该可以吧。”郁祁城沉吟回。
许静好听他这么说完,不知从拿出个什么来,举在他面前。
“你在哪儿弄的?”郁祁城扬眉。
“你别管!”许静好被他眸里的红看得臊热,俏皮的眨动眼睛,“山人自有妙计,你用不用叭?”
“用。”他点头。
“我帮你还是自己来?”许静好故意*了句。
郁祁城撕开铝箔包,直接递给了她,“你帮我。”
“……”许静好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在被窝里磨磨蹭蹭的终于弄好了,她收回滚烫的手,下一秒,被他重新擒住了嘴唇,拉近在怀里抱住,掌心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郁祁城受伤没办法撑在上面,只能避开伤口的搂着她。
多日压抑的情绪一经释放,便是不可自抑。
许静好泛红着眼皮,听到他在耳边哑声说,“你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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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医生带着护士照例过来检查。
不过除了平时正常环节的量血压吊瓶等一系列事项以外,此时主治医生正俯身在那,拿着纱布给郁祁城撕裂的伤口重新包扎,旁边护士端着托盘,里面都是止血的药。
很快处理好以后,主治医生看向他们。
“郁队现在伤口还没有拆线,在愈合阶段,过于剧烈的运动都会撕扯到缝合的位置,不利于恢复,而且也容易会引发感染……”说到这里顿了顿,主治医生清了下嗓子,才又开口,“若是实在克制不住的话,尽可能小幅度些……”
许静好窘红着脸,不自然的抬头研究天花板花纹。
郁祁城眉眼尴尬,低头研究地砖的尺寸。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6,
郁祁城苏醒以后,又在医院住了七天。
这短暂的日子里,她始终陪着他待在医院里,心甘情愿的肩负起护理的角色,不过很多事情,郁祁城并没有让她做,反而有时还会反过来照顾她。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两人腻歪在一起的,也有一些时候是他的战友或者手里的兵来看她,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被一声声“嫂子”和“婶娘”喊得脸红不已。
拆了线以后,就能出院了。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许静好羞红了一张脸。
刚刚办理出院的时候,主治医生照例是要来做最后检查,以及交代出院后的注意事项,除了提醒用药和日后伤口位置长出新肉会痒以外,还特别提醒说出院后可以不用再“克制”了……
郁祁城受伤的关系不能长时间开车,所以医院还特意给安排了一辆车。
许静好脚步走的飞快,抱着这几天下来的日用品和背包往车里面放,刚关上后备箱,身后就有阴影挡下来,她以为是郁祁城,回头却看到有些眼熟的面孔。
“是你啊!”
许静好很快想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打饭时有过短暂接触的那位新兵。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新兵明显很欣喜,露出整齐的白牙,“其实我后来想找你的,不过不知道怎么了,每天的训练任务突然加重了,我根本没时间来医院,我……郁队!”
话还未说完,新兵就站直了身子敬了个军礼。
因为上次医院过后,被他的威严的气势给震慑到,回去特意打听过了,才知道他是部队里很出名的上校军衔的郁大队长。
许静好闻声回头,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嗯。”郁祁城简单回了个。
随即勾了勾薄唇,很亲和的上级模样,“你们还没相互介绍吧?叫她婶娘就可以。”
“婶娘好……”新兵一脸呆掉的喊。
“你好……”许静好尴尬的应了一声。
她很清晰的看到,面前新兵眼里破碎掉的粉红色气泡,再往旁边男人瞥了眼,只见他唇角轻勾,心情很好的样子。
*************************
他们再回到冰城时,已经进入三月了,只不过冰城的春天向来很迟,高速公路两旁有的地方积雪还没有完全的融化。
上车后没多久,许静好打了个哈欠,旁边的郁祁城就问她,“困不困?”
“还行。”她抠了下眼角。
“躺我腿上睡吧。”郁祁城握着她的肩膀,顺势让她侧躺下来。
只要稍稍看过去,就能看从他领口看到肩膀上缠着的绷带,许静好扒了扒长发,不好意思的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你是病号诶!”
“没事。”郁祁城勾唇。
许静好听他这么说,就很心安理得的枕在他的腿上。
“用不用盖上一点?”郁祁城拿起旁边的外套。
“不太冷!”许静好甜甜回。
即便她这样说,郁祁城也还是将外套抖开,很轻的盖在她身上,布满枪茧的手指穿插在她的长发间,像是捋小动物的毛发一样。
许静好舒服的眯起眼睛,眼角缝隙间,能看到的全部都是他柔和的五官轮廓。
她侧头看了眼前面专注开车的司机,朝着郁祁城偷偷勾了勾手指头。
在他俯身凑近时,仰起头神不知鬼不觉的亲了他一下。
随即羞涩的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小狗一样的蹭,“我要睡觉啦,到了叫我!”
从军区医院开回冰城,同样需要长达五个小时的时间,在她睡着以后,郁祁城交代司机放慢些速度,将车开稳,不知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降了下来。
过程里,郁祁城几乎没有挪动地方,就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哪怕腿根已经酸麻。
经过减速带踩刹车时,惯性的车子动了动,许静好被惊醒,抬手揉着两只眼睛,声音含糊不清的问他,“到了吗?”
“没有,刚过检查站。”郁祁城扶着她坐起来。
许静好趴窗户朝外面看了眼,的确是正进入检查站,前面司机正拿着高速卡递给里面的工作人员,付了费以后,才放杆允许通行,再往前就进入冰城了。
经过了检查站没行多久,车子又忽然停了下来。
许静好不解,再往车窗外望出去,看到了前面路边停着辆私家车,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驾驶席的车门打开,司机模样的人正恭敬的走过来。
她看了眼旁边的郁祁城,见他的模样明显是认识的。
郁祁城将车门打开,那位司机也刚好走到了跟前,看了看他,又不留痕迹的看了眼他身旁坐着的许静好,颔首道,“大少爷,老爷让您直接回家。”
“现在吗?”郁祁城蹙眉问。
“是的!”司机恭敬回答。
“我知道了。”郁祁城沉吟了下回。
司机闻言后,便转身回到轿车边上等。
郁祁城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静好,我先回家,等会让车直接送你到公寓。明天上班,今晚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嗯!”她乖巧的点头。
“晚上睡觉前我给你打电话。”郁祁城勾唇,温声说。
许静好能理解,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回去后理应是要回家里的,并没有多想,笑吟吟的冲着他摆手,“好哒!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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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
郁祁城进别墅后,问了下人,说是郁父在书房里等着他,便直接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没关,郁父似乎刚练字完没多久,桌上还放着墨迹没有干的宣纸,旁边照例放着一壶沏好的茶叶,茶香袅袅。
郁祁城抬手在门上敲了敲,闭目的郁父睁开眼看向他。
“祁城回来了,进来吧!”
郁父抬了抬手,示意书桌对面的椅子。
郁祁城坐下以后,听见父亲在关心的询问,“枪伤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郁祁城回答。
“那就好!”郁父松了口气,继续说,“我接到消息时正在美国,没办法立即赶过去,好在后来得知你醒过来,我才是放心!你妈和奶奶那里,我暂时没有告诉她们,先前老二出事,已经够让她们承受不了了。”
“嗯。”郁祁城点头。
“部队里怎么说,给你休假养伤?”
“嗯,职务暂时交给别人处理,首长让我安心养伤。”
“这样也好,过年你也没在家里,趁着养伤的这段时间陪陪你妈和奶奶!”郁父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郁祁城应。
等了半晌,见郁父围绕的也都是部队和家里,没有主动提起别的事的意思,他蹙了蹙眉,主动开口,“爸,我……”
“这个月六号,也就是下周,祁汉和马董的女儿举行婚礼。”郁父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扶着额,“我现在为他们两个婚礼的事情操碎了心,顾不上其他的,你的事等过了再说。”
郁祁城想到小弟婚礼的“效应”,斟酌了下,最终把话给咽了回去。
“好。”他点头回答。
“去看看你妈吧,她知道你回来在房间里一直没睡。”郁父摆了摆手。
“嗯,我这就过去。”郁祁城站起身离开。
出了书房后,上了三楼,走到里面同样没关门的卧室。
梳妆台前,正牌的郁夫人正坐在那敷着面膜,从坐姿和气质都能看得出,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哪怕大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依旧看起来那么的安静温婉。
“妈。”郁祁城敲了敲门,喊了声。
郁夫人回头看到他以后,难得笑的真心实意。
陪母亲说了很长时间的话,郁祁城穿过楼梯,走到对面的一排房间,打开其中的走进去。
门才刚关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放在耳边,郁祁城勾唇,听着那边软软的女音在撒娇的抱怨:“喂,你怎么一直不打电话,我等的都快睡着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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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杂志社。
开完例会以后,许静好直接被上面领导叫到了办公室里。
她规规矩矩的站在办公桌前,听着领导训话,“先是无故失踪两天!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却竟然被告知请假一周,再然后就抓不到影子了!许静好,你还知不知道这里是单位,不是你家炕头,你想来就来想上就上!”
“我家没炕头……”许静好弱弱的提醒。
“你还敢跟我顶嘴,有理了?”主编将手里杂志一摔。
“没没!主编,您误会了,我绝对已经高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对您的批评全部虚心接受,没有半点异议!”许静好忙表示,低头不敢再插话。
“算你态度好!”主编双手抱肩,气恼不已,“不是我说,这样无故旷工近十天,不开除你才怪!要是看在你是我当初一手带起来的,我才懒得管你。念你在杂志社也是老员工了,这次就小惩大诫,二月份的底薪和提成你都别拿了,回去工作吧!”
许静好不死心试探的问,“……那奖金?”
“你这样还想要奖金!”主编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马上回去工作!”许静好忙扭身跑路。
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她耸耷着脑袋回到办公桌前,一想到被扣除掉的钱就肉疼,掏出手机来给他发了条短信:“表情(不开心)”
“怎么了?”郁祁城回复的很快。
“都怪你,被扣了一个月工资!”许静好气呼呼的在上面编辑文字。
郁祁城:“双倍补给你。”
许静好:“我要三倍!”
郁祁城:“好。”
许静好看着屏幕上面的“好”字,嘴角甜蜜蜜的弯起。
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纵容了,除了爱以外,他谈得上很*她。
从痛失钱财的悲伤中走出来,正准备打开电脑投入工作当中,还未放下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惊讶的接起放在耳边,“干嘛呀?”
“晚上我去接你。”郁祁城沉声说。
“你才刚拆线,能开车吗?”许静好担忧的问。
“没事。”郁祁城回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句,“晚上我跟你回你爸妈那里,应该要拜访一下,顺便跟他们说下我们的事。”
“哦……”许静好轻声应,心里却炸开了。
等着挂了电话,她手覆在心口的位置,还怦怦跳得厉害。
平静了好一会儿,许静好才重新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号码拨出去,在那边接起来后,她笑米米开口,“妈,是我!”
“静好,有什么事吗?”许母也笑着问她。
“今天晚上我回家吃饭!”许静好轻咬嘴唇,看着电脑屏幕里折射出的自己,羞涩补上句,“呃,带上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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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许静好背着包从电梯里往写字楼外走。
她给许母打电话那样说以后,许母惊讶的问她是又新交了男朋友,还是和以前的复合了,她回答说是后者,然后许母没说什么,只说了个好。
从旋转门出来,就看到停在路边挂军牌的吉普车。
许静好加快脚步跑过去,在他从里面推开车门时,扬起嘴角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郁祁城开车载着她没有立即往老道外的方向,而是中途先去了一家百货商场。
得知他过来是想给许父许母选礼物后,许静好皱皱眉,“不用这么麻烦吧?”
“需要。”郁祁城牵着她的手,踩在滚动的扶梯台阶上,“上次不算,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正式拜访,得更重视。”
“哦!”许静好点头,心里软的直冒泡泡。
因为她特别强调了不可以贵重,所以他们楼上楼下转了两圈,给平时爱下棋的许父买了个新棋盘,又给许母买了套抗皱的化妆品。
郁祁城觉得这些不够,带着她又去了地下超市。
乘坐下降的观光梯,许静好看着透明玻璃里折射出来的影子,高大的身形,线条立体的硬朗五官,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严肃的眉眼给人一股正气。
这样的男人,不管任何父母应该都放心将女儿托付给他。
刚刚下班上车时,她也偷偷打量了他下,看得出他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和平时不同,除了外面的皮衣外,里面是很正式的那种衬衫,扣子也系的工工整整。
只是视线往下,停留在了他脚上。
许静好皱了皱眉,提出来好久以来的疑问,“小姑父,我发现你咋老穿军靴?”
郁祁城闻言后,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你说我穿军靴帅的一塌糊涂?”他幽幽的反问。
许静好正愣住,她说过吗?
努力的回想,印象有些模糊,好像是说过吧……
应该是两人刚接触没多久的时候,在林老爷子某次过寿,她似乎有提过类似的一嘴,只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
现在想起来自从那次寿宴以后,他几乎都是年如一日的踩着军靴。
许静好随口说的话被他记住,心里感动,冲着他眯了眯眼睛,“就算是我说的,可‘帅的一塌糊涂’这几个字,是你自己加上的吧?”
郁祁城转移开视线,没再看她。
许静好看他害羞的样子只觉得甜蜜,也顾不上这是才公众场合,凑上去他的薄唇就“吧唧”亲了一口,声音太响亮,电梯内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然后,郁祁城眼神就更加不自然了。
很快到了负一层,电梯口对着的就是超市的入口,在侧面推了辆购物车,两人随着人流进去。
成列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类精致的酒瓶,许静好不懂,推着购物车在旁边守候,郁祁城负责挑选,每一瓶拿起来的认真比对。
等他挑选好以后,就看到她正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在想什么?”郁祁城将酒放在车里问。
许静好轻叹了一口气,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说,我爸妈他们不会不同意吧?”
郁祁城闻言,勾了勾唇角笑了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爸妈心最软了,到时我可以哭!”许静好径自的嘀咕,“而且看样子他们对你印象挺好的,其实结过婚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你又没孩子,可以忽略不计!倒是年龄嘛……”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故意抬起眼睛看向他。
郁祁城听到某两个字,眉间不由的微蹙了蹙。
其实说到底,跟她在一起他是不自信的,相差十二岁的年纪,很多时候他觉得她跟了自己有些冤,毕竟他早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好年华,而她才正在经历,却都全部消磨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上。
先前住院时,那名新兵弄得他开始对年龄更在意起来……
“姐姐,你能帮我拿一下上面的德芙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小女孩,拉扯着她的衣角。
许静好看了眼对面的货架,再看看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蛋和眨巴的大眼睛,心都被软化了,笑着点头,“好哒!”
她牵着小女孩走过去,踮脚努力够最上面的促销装。
“我来吧。”郁祁城跟过来。
他身形高大,手臂也长,只是稍稍往上抬手,就轻而易举的将她们所要的东西拿了下来。
许静好接过后弯身,递到小女孩手里,摸摸她的两条麻花辫,“给你,小朋友!巧克力要少吃,小心掉门牙!”
“知道啦姐姐,谢谢你哦!”小女孩乖巧的点头。
“光谢谢我呀?”许静好瞥了眼郁祁城,笑着挑眉。
小女孩闻言,转头便对他脆声道,“谢谢叔叔!”
郁祁城:“……”
许静好在旁边,笑的捂住肚子。
待小女孩捧着巧克力去找妈妈后,许静好上前挽住他的一条胳膊,晃了晃,学着刚刚小女孩的语气,“叔叔,你帮我也放车里两盒巧克力呗!”
“别胡闹!”郁祁城黑了脸。
“唔。”许静好才不怕他,抱着他手臂仰起脸,掰起手指头,“我才发现,等我二十八岁的时候,你都四十啦!啧啧!”
郁祁城薄唇抿了抿,眉眼灰扑扑的。
许静好见状,忙乐不可支的补救,“开个玩笑,你别灰心!男人四十正值壮年呢!”
“嗯。”郁祁城勉强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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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刚刚亮起时,吉普车从外面行驶进来小区。
加上在超市里买的酒和营养品,东西有些多,郁祁城打开后备箱,全部都拿在手里,还能空出只手来牵她的。
许静好怕他牵扯到伤口的想要帮忙拿,他却没同意。
因为住在顶楼,需要爬上一会儿的楼梯,眼看着上了六楼,她脚步突然停下来。
侧头的抬眼看向他,她犹豫着开口说,“要是我爸妈等会……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若说话难听了,你别往心里去!可能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她表达的有些笨拙,只是害怕他等下会不好过。
“走吧。”郁祁城握了握她的手。
不管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都愿意承受。
上了顶楼,门刚敲了两声便被里面人瞬间推开。
速度之快的,让许静好都不禁认为,许母是一直趴在门口等待的,听到脚步声就做好了准备。
“祁城来了?”
许母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语气惊讶。
被他挡在身后的许静好,这会探出头来,“妈。”
许母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微微出神。
“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快进屋!”这会儿许父迎出来招呼着。
进门换了鞋子,许父已经拉着郁祁城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默默跟在后面的许静好,犹豫了下,过去挨着他旁边坐下。
许父看着茶几桌上摆满的东西,直皱眉说,“祁城,你怎么又拿东西了呢!上次来家里的时候,不都拎过了,不用这么客气!”
“这次不一样。”郁祁城沉声解释。
许父和正沏好茶水端过来的许母,闻言都是不由看向他。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在父母面前抬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清了嗓子清晰说,“爸妈,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
这话……
女儿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要带男朋友回来。
现在这样说,意思已经很明显,许家夫妻俩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很抱歉,隐瞒了你们。”郁祁城很严肃且郑重的语气,“我和静好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上次登门拜访没有说实话,还希望叔叔阿姨能原谅!”
他这一声“叔叔阿姨”,着实让夫妻俩都不由挺了挺背脊。
“一直没有表明,也是因为身份敏感的关系,但我们决定在一起,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想和静好结婚。”郁祁城正色而言,神态是格外的慎重。
客厅里一瞬间的安静。
许父许母再次相互看了眼,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说的这样直接。
最后一句话,表明了他对这段关系的坚定,以及想要肩负起的责任,任何疑问和质疑全部都被堵回来,夫妻俩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几乎没有天花乱坠的词语,像他的人一样严峻沉稳。
许静好咬唇望向身边的男人,即便是他已经跟自己求了婚,知道他的心意,但听到他在自己父母面前,这样郑重的语气说要和她结婚,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这样就够了吧?
恐怕这一生,她也知足了。
许静好屏息的看向父母,许父没有预料中的暴跳雷霆,许母也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激动,两人除了表情上的凝重,甚至是显得有些平静。
在很长时间的沉默后,许母开了口,“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女儿?”
“说实话,我不知道。”郁祁城眸色,沉声缓缓回,“遇见她以前我没有再婚的想法,遇见她以后,如果再婚对象不是她的话,那么我宁愿孤家寡人一个。”
许母望着和大女儿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神里带着几分的衡量。
片刻后,许母点头,“好,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静好,你跟我到房间一下。”
许母站起了身子,对着自己女儿说道。
许静好闻言,看了眼身旁的郁祁城,见他微点了下头后,跟着许母的身后进了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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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关上,十多平米的小卧室。
放着张一米八的老式双人牀,是她从进来许家以后,夫妻俩就一直住着的,一住就是这么多年,林家也曾给过不少恩惠,但他们都没要。
始终生活在这样的老住宅区里,每月赚固定的生活费,生活虽没有多富有,但胜在开心,也足以庇护两个女儿健康无忧的成长。
许母之于许静好,并不仅仅只是养母,抛却这层身份也是自己的小姨。
在她被接到家里后,从未有半点苛待,许父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对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静怡都要更好一些,毫无计较的给予她家庭的温暖。
许静好双手紧攥在身前,抿嘴看着坐在牀尾低头沉默的许母。
她走过去蹲下,有些颤音的开口说,“妈,对不起……我知道让您和爸失望了!您要打要骂都可以!”
许母抬起眼睛,朝着面前的大女儿抬起了手。
许静好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打,然而许母只是抬手摸着她的长发。
“傻孩子。”许母很释然的笑了笑,似是顿了顿语气,才试探的问,“你之前说失恋了,是不是因为林家知道了你们的事反对?”
“嗯……”许静好点点头。
“现在林家的老爷子同意了?”许母又问。
“嗯。”许静好再次点点头。
许母闻言,也点了点头,其实也只是猜测而已。
出神的看着面前大女儿半晌,许母再开口语气很认真,“你跟妈说,你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吗?以后的余生都跟他度过?”
“是!”许静好眼睛不眨的回。
许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其实早在上次他来家里时,我就隐隐猜到了,和你爸私底下也聊过几句,只是不敢确定。再说后来你回来哭着说你失恋了,我就也没有问你……”
“既然林家那边没有意见,你又这样坚定,那妈没有什么意见。”
“作为你的养母也是小姨,我私心里自然是不想同意你们,但我更想我的女儿能幸福。如果这真的是你所选择的,我愿意支持你,我想姐姐地下有知的话,也会认可我的做法!”
许母说到最后,温和的笑了起来。
“妈,谢谢你……”
许静好两眼朦胧,哽咽出了声。
她在上楼时一直很紧张,害怕面对即将知道事实的许父许母,他们两人把自己辛苦拉扯大,对她来说早已经和亲生父母没有两样,她不想惹他们伤心难过。
许母见状,笑着擦她眼泪,“怎么还哭啦?”
“我这是幸福的泪水!”许静好吸了吸鼻子,仰起脸笑。
许母搂着女儿在怀里,眼睛里也有浮起的水光,拿过抽纸,母女俩都分别擦了擦,然后又都笑了笑。
从房间里出来,许母看起来笑容满面的,冲着客厅扬声喊,“老公,你和祁城过来吃饭吧!”
很快,许父和郁祁城的身影从客厅里走出来。
白天和她结束完通话,许母就去菜市场了,早早的就准备好一桌丰盛的菜,现在只剩下两个简单的小炒,两三分钟就能完事。
郁祁城见她出来后,眸色关切的凝过来。
许静好冲他翘了翘嘴角,摇头一笑。
“我回来了!”
这会儿玄关处传来声响,是才从学校里赶回来的许静怡,看到他们俩毫不防备的秀恩爱,再看看餐桌旁忙碌着的夫妻俩,惊诧问,“我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家庭大戏?”
“去!赶紧洗手帮忙摆碗筷!”许静好没好气的瞪过去。
满满的一桌子菜,五个人围坐着。
虽然已经经历过了,但意义格外不同,气氛也很不一样。
许静怡伸筷子偷夹了两口菜,贼兮兮的看向郁祁城,“姐夫,我现在叫你的话,等你们结婚后还有改口费吧?”
“你个小小年纪的,掉钱眼里了?”许静好皱眉的斥。
“妈你看,还没结婚呢,就胳膊肘往外了!”许静怡转头对着许母控诉。
“吃饭吃饭!”许母笑呵呵的做和事老。
许父那边已经打开了酒,正在往酒杯里面倒。
在给郁祁城递过来时,许静好连忙说,“他现在不能……”
“少喝点没事。”郁祁城对着她摇头。
许静好担心他的伤,出院时医生特意嘱咐了近期内不要碰烟酒,会影响伤势的恢复,但见他并不介意,而是努力的在迎合许父,心里知道他为了什么。
玻璃杯撞击的清脆声响。
始终对他们二人没有发表意见的许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沉默了两秒后,蓦地问,“那我以后也算是军人家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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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半,路灯安静的亮着。
许静好和郁祁城手牵手从老楼里走出来,影子拉长在水泥地面上。
郁祁城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司机的重任交给了她,许静好走到车前时,并没有立即去打开车门,而是忽然的转过身,攥着车钥匙的手指他,“从实招来!”
“什么?”郁祁城看向她。
“你跟我妈表明心迹的那句话,是在书上抄的吧?”许静好凑上前去的眯了眯眼。
“不是。”郁祁城否认。
“还狡辩!”许静好不信的哼哼,一副将他看透的表情挑眉,“医院我看的那本小说,你看了对不对?被我发现了吧!”
她当时在医院里无聊,管值班的护士借了两本小说看,他当时还嫌弃自己小丫头,因此还被她甩了一脸的不满。
书里面的原话是:遇见你之前从没想过结婚这事,遇见你之后结婚这事我从没想过别人。
“咳。”郁祁城尴尬。
他应该算是借鉴吧……
夜色下,许静好望着他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头顶的星星。
林老爷子不再反对,父母这关也已经过了,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现在只剩下他家里了。她想到了白娉婷,不由有几分忐忑,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
郁祁城似是总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唇角勾了勾,沉声说,“现在家里都在为了祁汉的婚事,等着过了这阵,我带你回家。”
提到郁祁汉的婚事,许静好也是知道一二的,这时还不知婚礼后发生的事情,所以有些替他和小白惋惜。
“你爸妈,能同意咱俩不?”许静好担心问。
“他们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我想娶你。”郁祁城回答。
“小姑父。”许静好喊了他一声。
在他无声看着自己时,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半吊在他敞开的皮衣怀里,仰着头朝他下巴上吐气,“以后我不叫你小姑父了!”
“那叫什么?”郁祁城蹙眉。
许静好面露羞涩,软软的叫,“老公~”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7,
夜,军区分配的家属楼。
浴室里缭绕着水蒸气,许静好伸手拿过浴巾,从淋浴间里迈出来,哗哗的水声刚停止,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灯光下,能看到门口站着的一道高大身影。
郁祁城抬手在门板上,沉声在催,“还没洗好?”
“马上!”许静好回声。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两侧都红彤彤的,眉眼间有着羞赧的神色,俨然像是一个等待人临幸的小媳妇般。
许静好捧着双脸,径自的摇头扭捏了两下,才镇定的拉开门出去。
郁祁城已经坐在了牀边,手里转动着打火机。
他枪伤后到现在,一直还没有抽烟。
见她出来,郁祁城抬眸看过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许静好听话的走过去,不过没有坐在他指定的地方,而是裹着浴巾下左腿微抬,整个跨坐在了他身上,双手自发的勾住他脖子。
“这么着急呀?”她朝着他呵气如兰。
从晚上在许家吃完饭出来,她叫了他一声老公后,他看向她的眸色一直很深。
就和现在一样,看的人浑身发烫。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玩不下去的想要起身离开,腰上陡然被握紧,随即旋转的压在被褥和他的胸膛之间,他哑声,“一刻也等不了。”
她不禁脸红,为他这样直白的渴望。
接踵而至的是他的深吻,从她的嘴唇往下延至脖子……
每每这个时候,许静好都是温顺的承受。
浴巾丢落在地板上,脸上有微微粗粝的感觉,却很温柔,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俯低凝视着她的双眼,“静好,再叫我一遍。”
“什么呀?”
许静好佯装不解。
“回来时候你喊我的。”郁祁城喉结上下动,声音哑哑的。
许静好皱了皱眉,一副很困惑的表情,“喊你什么?我好像忘了诶……”
郁祁城也不为难她,而是眸里闪过似精光,重新俯了身。
“想起来了吗?”半晌后,他勾唇问。
许静好脸歪在枕头里,眼皮上一片泛红,见他谷欠要再次低头,连声举手表示,“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老公……”
哪怕是再次开口,她也还是觉得羞涩。
看着他眸底情绪爆发开来时,许静好仰头,“爱我~”
房间里飘散着欢好后的味道。
许静好被他抱着趴在他的左胸膛上,半边脸抵在上面,小口小口的喘气,哪怕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她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刚刚有些太过激烈,到现在她脑袋里还白茫茫的。
在医院里他们俩也仅做过那一次,事后他的伤口被撕扯开了,还被主治医生特别叮嘱了,而后的几天里,虽然两人都想,但也都给克制住了。
积攒了太长时间,两人都恨不得掏干自己。
“很累吗?”郁祁城问她。
刚刚才做过的缘故,声音性感极了。
“是啊……”许静好老实的点头。
感觉到他布满枪茧的掌心,抚在肩背上,都被摩挲出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很没出息哆嗦了下,觉得丢脸,抬头偷偷瞥了他一眼。
想了想,她轻声跟他说,“周末我想去看看爷爷。”
“我陪你去。”郁祁城听后说。
“嗯!”许静好甜蜜的应。
郁祁城伸手把她捞上来,在自己喉结的位置,只要稍稍低头,刚好就能吻在她的嘴角上。
温柔的亲吻,带动了一片渴求的气息,许静好喘了两口气,“还来不?”
郁祁城没回答,而是翻身而上,不停的吻她。
直到再次本能的覆上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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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春风拂煦。
挂军牌的吉普车行驶进院里,许静好解开安全带,和身旁的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打开车门下车。
“静好小姐!”
进了别墅,有下人迎上来。
看到他们两个并肩,吞吐了下,才又继续叫人,“姑爷……”
两人换了鞋穿过玄关,从客厅里迎面走出个身影,是握着手机刚打完电话的小叔林烨,对方目光冷箭一样射过来时,许静好感觉到脸颊上似还隐隐作痛。
视线里多了个宽厚的肩背,郁祁城将她护在了身后。
“姐夫,你竟然还跟她在一起鬼混?”林烨语气嘲讽,用词也毫不客气,“你们还敢明目张胆的过来家里!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明摆着让人看笑话,看你们这段不伦的关系?”
“差不多就可以了。”郁祁城沉喝。
林烨没有停止的意思,声音咄咄,“你们敢做不敢当?怕别人指责,就别做那亏心事,上次把老爷子气的还不够,你们还跑到家里来了!知不知道下人们背地里都说你们什么……”
“这个家我还没死,看谁敢乱嚼舌根?”
蓦地,楼梯间传来了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是我发话说同意他们了!”
他们俱都望过去,只见林老爷子正拄着拐杖站在那。
林烨满脸不痛快,“爸!”
“你不是说要去见客户,再磨叽下去就迟到了。”老爷子似是没有看到,只是径自的说着,见儿子不为所动,微微提高了些音量,“还不走?”
林烨虽是心有不甘,但碍于老爷子的话,也只好悻悻然的离开。
林老爷子看着儿子离开后,视线扫了眼他们二人,先转了身,“上楼说吧。”
许静好瞅了瞅郁祁城,脚下微微动了动。
“你们两个一起吧。”老爷子见状,补充了句。
上了二楼里面的卧室,下人们送上了一壶茶,茶香遮盖了些沉重的气氛。
老爷子依旧坐在那把太师椅上,郁祁城坐在旁边,许静好搬了个板凳挨着老爷子,轻挽上后者的胳膊喊,“爷爷……”
这一声爷爷里饱含了很多的情绪,有对不起也有谢谢。
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慈爱的目光越过她,同样也在看女婿。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会有一天,孙女会带着自己所爱的男人过来给他看,但的确是不敢置信,那个人会是自己的女婿。
只是即便再不敢置信,事实也这样发生了,现在只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它……
“伤势怎么样了?”老爷子开了口。
“恢复的很好。”郁祁城回答。
“嗯。”老爷子点头,看了看孙女笑着问,“静好瘦了,是不是担心坏了?”
曾经老爷子极力反对二人,甚至还因此突发心肌梗塞送去医院抢救,在老人面前,许静好无法表露出太多,只是默默的低头。
静了片刻,她重新抬眼说,“爷爷,我们……打算结婚。”
“好。”老爷子沉吟的应,似乎并不意外,顿了顿,长叹了口气说,“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也反对了,未来可能会面临的压力和困难提醒了,为了预防不幸的发生也警告过了,甚至是威胁过……现在开始,就把你们两个的人生交给你们自己。”
“爷爷……”许静好红了眼圈。
“谢谢。”郁祁城沉声说。
老爷子温和的笑了笑,随即又挑眉说道,“我老了,拗不过你们年轻人,所以不得不退一步。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是同意你们,至于郁家那边,你们到时候自己应付吧!”
接触到老人递过来的眼神,郁祁城有些头疼的抚了抚眉心。
一壶茶喝完,两人起身道别。
“祁城。”
临出卧室门时,老爷子又忽然喊住了他。
郁祁城闻声停下脚步,看到老爷子正直直的望着他,嘴角蠕动了半晌,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汇成了一句话,“祁城,好好对她。”
“我会。”郁祁城回答的很郑重。
老爷子起身站在窗边,看着两人牵手走出别墅的身影。
身形高大的郁祁城和相对娇小的许静好,两人不仅仅有年龄和辈分上的差别,还有性格上的不同。沉默寡言的女婿,活泼朝气的孙女,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可是看久了,似乎又觉得很搭。
老爷子收回视线,矛盾的摇了摇头,继而叹了口气。
唉!女婿变孙女婿呀……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8,千万别嫌弃他
(注:因为时间关系剧情没写完,想写六千字,所以最后部分是重复的,已经修改了,但需要明天刷新过来看,绝对放心,不会重复收费!)
进入了春暖花开的三月,似乎一切都变得那样顺遂。
郁祁汉的婚礼虽然如期举行,不过最终却还是和白娉婷再续前缘,而她和郁祁城也经过短暂的离别后,重新牵起彼此的手。
拉开窗帘,隔着干净的透明玻璃望出去,小区栽种的树枝上隐约已经抽出了新芽,恍若一切都是那样生机勃勃的富有希望。
许静好大大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出卧室。
又到了周末,她睡到快十点多才醒,倒不是因为休息睡懒觉,完全是郁祁城昨晚折腾的太狠,她体力哪里能比得过他,现在哪怕不用照镜子,眼角余光里,就能看到锁骨上一片被欢爱后的痕迹,更别提腰酸腿软了。
纵谷欠过度呀……
厨房里有着声响,高大的身影正背身在灶台前。
许静好故意放轻了脚步,想要从后面捉弄的吓他一跳。
谁知他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在她刚准备大喝声时,便似笑非笑的转身过来,问她,“睡醒了?”
见吓不到他,许静好觉得没劲透了。
“嗯。”她噘嘴。
“去把碗筷摆上,马上就吃饭。”郁祁城摸了摸她脑袋。
“哦,知道了!”许静好听话的蹲在橱柜前,拿了两双碗筷颠颠的到餐桌前摆好。
因为起来的太晚,早饭连带着中饭一起了,郁祁城做的很清淡,炒了两个青菜,又简单弄了个汤,配白米饭吃。
“好香呀!”许静好小狗般的嗅了嗅,笑米米,“我要开动啦!”
“吃吧。”郁祁城给她盛了碗汤。
彼此相爱的两人,哪怕这样简单的坐在一起吃饭,席间没有话聊,也会觉得温馨。
吃到一半的时候,郁祁城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就放在餐桌上,他伸手就能够到,放在耳边接起,似乎还朝着她看了一眼。
许静好在他接起电话时,也是不经意的看过去,刚好和他的视线相撞,眨了眨眼睛,随即就看到他放下筷子的起身,单手插兜的绕过餐桌走开。
她轻抿起嘴角,扭头视线跟着他的背影。
见他一路走向了卧室,随即进去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将门板回手带了下。
手机响起时他接起的很快,许静好并没有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只是刚刚他擦身而过时,她没有听错,线路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许静好捏了捏筷子,也放下,起身离开餐桌,虽然她觉得偷听这种事情挺可耻的,但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怕像之前那样被他发现,将拖鞋拿在手里,光着脚的悄声跟过去。
门没有关严,留有一条缝隙。
能看到郁祁城走到了窗边,还是单手插兜,另一手握着手机在通电话,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很柔和,就连声音亦是,薄唇自始至终都勾着。
“嗯,放心吧。好……那晚上见面说……”
许静好侧着耳朵,只能隐约听到个大概,带着笑的沉沉男音。
手指捏紧了两只拖鞋,她感到很不是滋味。
屋内的郁祁城接完电话,在转身之际,许静好生怕被他逮到,慌不择路的往回跑,甚至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大脚趾踢的好疼。
郁祁城回来,就看到她呲牙咧嘴的坐在餐桌前。
“你怎么了?”他挑眉问。
“唔……没事!”许静好忍着痛,镇定的喝了口汤。
郁祁城没再多问,唇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两下。
许静好扒了半碗米饭,眼睛一直佯装不经意的瞄着对面,到底还是抑制不住,状似随口的问,“刚刚谁来的电话呀?”
“吃饭吧,等会凉了。”郁祁城却没有直接回的说。
“哦。”许静好闷声。
*************************
因为是周末,吃完饭两人就到客厅里看电视。
许静好平时看的不是都市爱情剧就是搞笑的综艺,假日剧场一放就是连续好几集,看的特别爽,郁祁城虽然对这类节目没有兴趣,但每次也都会陪着她看。
只不过今天,她倒是看的没那么津津有味。
外面的太阳不知何时西斜,郁祁城不时低头看了眼表。
许静好见状,眯了眯眼,“你晚上有约?”
“嗯。”郁祁城倒没隐瞒,沉声说,“约的六点,冰箱里我多做了菜,等到晚上你饿了的话,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或者也可以弄个蛋炒饭。”
“男的女的?”许静好追问。
“女的。”郁祁城瞥了她一眼。
“长得漂亮不?”
“我觉得不错。”
“……”
许静好怀里的抱枕都有些被她捏变形了,嘴角也抿了起来。
这哪里是有约,根本就是和别的女人有个约会,而且还这样明目张胆的!
可郁祁城似乎并没有发觉,反而再次看了眼表,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换身衣服出门,你继续看吧。”
话音落下,他高大的身影就已经进了卧室。
许静好将瞪在他身上的视线瞪在电视机上,里面重播的综艺里,有人摔在了泥潭里面,周围人笑的前仰后翻,满屏的笑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卧室方向传来动静,先前进去的郁祁城,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许静好扭头去看,皮衣被他拿在手里,里面穿了件炭灰色的V领薄毛衣,露出里面的衬衫领,下面是一条浅棕色的休闲裤,两条腿修长笔直。
其实是很平常的装扮,但看在她眼里就觉得是隆重。
“静好,我走了。”
郁祁城丢出句,就直接往玄关走。
拿着车钥匙和手机,侧脸的轮廓上唇角勾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许静好百爪挠心,忍了半晌,丢掉抱枕的猛地在沙发上站起来,冲着他怒吼一声,“我要一起去!”
“好。”郁祁城回头勾唇。
*************************
中式的传统餐馆,服务员穿上的都是古代的唐装。
雅字号的包厢里,许静好拉着张脸坐在椅子上,用手扯着桌布垂下来的流苏,心里没好气的嘟嚷:哼,竟然还亲自跑出去接!
没过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
郁祁城去而复返,同时身边还虚揽着一位。
注意到他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许静好心里咯噔了下,再看到对方的长相时,又瞬间呆了呆。
是名上了年纪的美妇人,看起来保养得宜,穿的也非常考究,气质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华贵,而且神态间有和郁祁城的相似之处,几乎在瞬间,她就想到了他曾跟她提过一嘴双手从没沾过家务活的母亲。
果然,郁夫人在放下外套后开口,“你好,我是祁城的妈妈。”
“伯母您好!”许静好忙局促的站起来,双手在腿侧搓了搓,“我是许静好!”
“坐下说吧!”郁夫人被她的小动作愉悦到。
视线不经意扫过时,瞥到了她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很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也温暖了许多。
许静好点头,坐下时郁祁城也已经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郁夫人再度开口,语速慢悠悠的,“祁城这次回来,就跟我说想带个人给我见,今天终于是见到了。”
许静好闻言,瞅了瞅旁边男人。
约会的对象不是别的女人,而是他的妈妈。
敢情今晚的约会是早就有安排的,她也是主角之一,可从他接电话到后面换衣服出去,却都没有告诉她一句,反倒被她误会了主动跟上……
o(╯□╰)o
他绝对是故意的!
郁祁城端起茶杯,喝了口蹙眉。
对面的郁夫人见状,忙关切的询问,“怎么了,茶叶的味道不好?”
“有点儿酸。”郁祁城又挑挑眉。
“茶叶怎么能酸呢?”郁夫人不解,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纳闷的问她,“我怎么没有喝出来,静好你觉得呢?”
“好像是有点儿……”许静好窘迫的回。
“那就不喝了,等会儿来两杯果汁。祁城,我们点菜吧。”
“好。”郁祁城拿起菜单。
这里的菜码不小,他们三个人点了四菜一汤,上的也很快,热气腾腾的摆在玻璃转盘上。
席间的氛围还不错,郁夫人虽然话不多,但言谈举止很得体亲切。
吃到差不多时,郁夫人忽然对儿子说了声,“祁城,你去让服务员再添两杯果汁。”
“好。”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看着他背影走出包厢,膝盖上的左手悄然攥紧。
其实得知他约会的对象是自己母亲,从坐下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很紧张,尤其是郁夫人是和许母完全不同的人。
的确像是郁祁城形容的那样,哪怕已经上了年纪,但双手的皮肤还是那样好,几乎没多少纹路,看得出是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尤其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华贵气质,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发紧张,不知该如何相处。
她能看得出来,郁夫人是故意支走郁祁城的。
果然,在门关上没多久,对方表情严肃的看过来,“静好。”
“伯母,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没事的!”
许静好放下筷子,抬起眼睛的对上视线,背脊不由的挺直了些,做好了面临的准备。
“唉,好吧!”郁夫人点点头,缓缓开口,“我问过祁城了,知道你今年虚岁才二十六,你们两个差了整整十二岁……”
许静好听到这里,心已经往下沉。
郁夫人顿了顿,又继续说,“祁城性格沉稳,虽然话不多,但是绝对可靠,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以跟你保证。不是都说女人结婚都得找年纪大的,成熟也会照顾人,而且他会谦让你。所以静好,你可千万别嫌弃他啊!”
许静好听到最后,有些傻眼。
刚刚在郁祁城起身离开的瞬间,她脑袋里就几乎上演了无数种电视里看过的画面,以及可能会发生的对话,却不成想对方没有半点拆散他们的意思,反而让自己别嫌弃。
之前生疏感和紧张感全部消散,只有满满的亲切感。
“……伯母我不会!”
面对郁夫人认真的眼神,许静好哭笑不得的回
郁夫人放心的笑起来,“嗯,那就好!”
*************************
结束完用餐出来。
郁夫人是有司机过来接的,他们陪着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这期间郁夫人打量着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的画面,眉眼微微带着笑。
若说郁祁城原本的妻子她是满意的,但满意又能怎样满意呢,都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淡,能有多少的感情。
面前的这个虽说也不是她能有权利挑选的,但至少是儿子喜欢的。
戴在许静好无名指上的银戒,别人不知道,她不会不知道代表着什么,看来儿子是认定了,也难得他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难得。
郁夫人想到这两个词,笑容更深。
司机很快将车子开过来了,郁祁城上前帮母亲打开车门,在她坐进去时,喊了声,“妈。”
“放心,我自己儿子还能不了解吗?”郁夫人冲着他笑了笑,看了眼等在路边的许静好,温声说,“我知道你的用意,你爸那里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郁祁城闻言,不再多说的勾唇。
豪华的轿车行驶离开视线,两人也坐进了旁边的吉普车。
许静好系上安全带,看着他熟练的单手打方向盘,将车子向后倒,车轮胎压在地面上,然后汇入车流当中。
这会儿城市已经被霓虹点亮了,放眼望去都是斑斓。
许静好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带她在外面见郁夫人,而不是专程去家里拜访,只知道他如果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车子行驶了一段,她往外瞅了瞅,惊讶问,“我们不回家吗?”
进入了春暖花开的三月,似乎一切都变得那样顺遂。
郁祁汉的婚礼虽然如期举行,不过最终却还是和白娉婷再续前缘,而她和郁祁城也经过短暂的离别后,重新牵起彼此的手。
拉开窗帘,隔着干净的透明玻璃望出去,小区栽种的树枝上隐约已经抽出了新芽,恍若一切都是那样生机勃勃的富有希望。
许静好大大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出卧室。
又到了周末,她睡到快十点多才醒,倒不是因为休息睡懒觉,完全是郁祁城昨晚折腾的太狠,她体力哪里能比得过他,现在哪怕不用照镜子,眼角余光里,就能看到锁骨上一片被欢爱后的痕迹,更别提腰酸腿软了。
纵谷欠过度呀……
厨房里有着声响,高大的身影正背身在灶台前。
许静好故意放轻了脚步,想要从后面捉弄的吓他一跳。
谁知他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在她刚准备大喝声时,便似笑非笑的转身过来,问她,“睡醒了?”
见吓不到他,许静好觉得没劲透了。
“嗯。”她噘嘴。
“去把碗筷摆上,马上就吃饭。”郁祁城摸了摸她脑袋。
“哦,知道了!”许静好听话的蹲在橱柜前,拿了两双碗筷颠颠的到餐桌前摆好。
因为起来的太晚,早饭连带着中饭一起了,郁祁城做的很清淡,炒了两个青菜,又简单弄了个汤,配白米饭吃。
“好香呀!”许静好小狗般的嗅了嗅,笑米米,“我要开动啦!”
“吃吧。”郁祁城给她盛了碗汤。
彼此相爱的两人,哪怕这样简单的坐在一起吃饭,席间没有话聊,也会觉得温馨。
吃到一半的时候,郁祁城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就放在餐桌上,他伸手就能够到,放在耳边接起,似乎还朝着她看了一眼。
许静好在他接起电话时,也是不经意的看过去,刚好和他的视线相撞,眨了眨眼睛,随即就看到他放下筷子的起身,单手插兜的绕过餐桌走开。
她轻抿起嘴角,扭头视线跟着他的背影。
见他一路走向了卧室,随即进去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将门板回手带了下。
手机响起时他接起的很快,许静好并没有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只是刚刚他擦身而过时,她没有听错,线路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许静好捏了捏筷子,也放下,起身离开餐桌,虽然她觉得偷听这种事情挺可耻的,但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怕像之前那样被他发现,将拖鞋拿在手里,光着脚的悄声跟过去。
门没有关严,留有一条缝隙。
能看到郁祁城走到了窗边,还是单手插兜,另一手握着手机在通电话,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很柔和,就连声音亦是,薄唇自始至终都勾着。
“嗯,放心吧。好……那晚上见面说……”
许静好侧着耳朵,只能隐约听到个大概,带着笑的沉沉男音。
手指捏紧了两只拖鞋,她感到很不是滋味。
屋内的郁祁城接完电话,在转身之际,许静好生怕被他逮到,慌不择路的往回跑,甚至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大脚趾踢的好疼。
郁祁城回来,就看到她呲牙咧嘴的坐在餐桌前。
“你怎么了?”他挑眉问。
“唔……没事!”许静好忍着痛,镇定的喝了口汤。
郁祁城没再多问,唇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两下。
许静好扒了半碗米饭,眼睛一直佯装不经意的瞄着对面,到底还是抑制不住,状似随口的问,“刚刚谁来的电话呀?”
“吃饭吧,等会凉了。”郁祁城却没有直接回的说。
“哦。”许静好闷声。
因为是周末,吃完饭两人就到客厅里看电视。
许静好平时看的不是都市爱情剧就是搞笑的综艺,假日剧场一放就是连续好几集,看的特别爽,郁祁城虽然对这类节目没有兴趣,但每次也都会陪着她看。
只不过今天,她倒是看的没那么津津有味。
外面的太阳不知何时西斜,郁祁城不时低头看了眼表。
许静好见状,眯了眯眼,“你晚上有约?”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59,你爸也不嫌丢人
“我们看看戒指。”郁祁城牵着她往里走。
店员闻言,目光在两人身上稍作打量,留意到许静好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羞涩,笑着忙道:“二位是新婚吧?我们店里有很多适合的,这边请!”
许静好被对方那样一说,脸更加红了。
“挑你喜欢的。”郁祁城带她到柜台前,沉声说。
“哦!”许静好甜蜜的应。
透明的玻璃柜台,里面亮着白色的灯管,将原本就璀璨的钻石照的光芒四射,每一款都设计的那样美,刺激着女人的购买神经。
许静好从长长的柜台这头走到那头。
钻石的克数一个比一个大,价格也一个比一个高。
就这样浏览了圈,在柜台里店员殷切的目光注视下,她最终停下了脚步,用手指了指玻璃下面的某个,“把这个拿来给我瞅瞅!”
“好的,您稍等!”
柜员微笑,随即拿钥匙打开玻璃柜。
黑色的绒布托盘,柜员戴手套的手将戒指盒拿出来,递到她面前。
许静好捏在食指和拇指间来回的打量,满意的翘了翘嘴角,随即扭身给他看。
郁祁城看了眼,挑眉,“买这个?”
会这样问,是因为她拿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钻戒,而是很普通的铂金对戒,上面只有几颗细碎的小钻石,和其他钻戒上的钻石没法比。
“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许静好瞅了瞅旁边的柜员,凑到他身前压低声音说,“钻戒太不适用了,还是这种对戒比较划算!那么大的钻戒平时也不戴,又不实用,不如买这个,咱俩都能戴!”
进商场前,他才刚刚将财政大权交给自己,今后每分钱不至于精打细算,但也不用铺张浪费,要提前做好贤妻良母的准备嘛!
“你觉得这个好看不?”许静好征求他的意见。
“挺好。”郁祁城点头,只是蹙眉又问,“确定不再买个钻戒?”
其实他的意思是,可以先买个钻戒,等到结婚的时候再买对戒,只是很明显,她和自己的想法不同,尤其是此时露出的小财迷样。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许静好表示。
“先生太太,就定这一款了吗?”里面店员见状,适时的微笑询问。
“对的!”许静好点头,从钱包里掏出那张塞在夹层里的银行卡,豪迈往柜台上一拍,“帮我开票!”
“好的,请稍等!”店员立即拿着小票去开。
将红色绒布盒子里的另一枚男戒拿出来,她拉起郁祁城插在兜里的左手,“来,我帮你戴上!”
郁祁城勾了勾唇,任由她摆弄。
男款的戒指上也有钻石,只不过只有小小的一颗,很朴素但看起来很厚重,非常适合他这个人,从无名指的指尖套上去,摩挲过他指腹的枪茧。
许静好忽然想起从初见到现在,似乎从未在他无名指上看到过婚戒。
视线出神的盯在那颗小小的钻石上,想到以后这个无名指上所戴都是属于自己的,心里形容不出的摇曳。
都说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有特殊意义,因为无论哪一对丈夫和妻子不可能每天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所以彼此想要将对方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戴在和心脏相连的无名指上。
许静好给他戴好以后,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无名指。
郁祁城见状,很配合的接过戒指,然后如法炮制的套在她的上面。
线条硬朗的五官,低头的神态专注且认真,待抬起来时,沉敛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深邃的眸光,里面黑色的瞳孔倒映出一个甜笑的自己。
许静好看了看手上闪闪发光的戒指,拉着他的衣角上前。
仰起头两眼像是戒指上的钻石一样亮晶晶的瞅他,娇憨的说,“咋办,我想亲你!”
“咳。”郁祁城脸上表情顿时不自然,“回家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
许静好噘嘴,拉扯着他的衣摆轻晃。
眼看着他视线游移的不自在,她干脆自己踮脚上前,闭上眼睛的亲在他薄唇上,满心的情绪激荡,她忍不住伸出了舌尖。
“打扰一下太太!您需要过来签字!”
正陶醉其中时,身后响起店员歉意的声音。
许静好羞窘的连忙退开两步,回头就看到店员一脸尴尬的笑。
“唔,好的!”她佯装什么事没发生般一样,淡定的点头,跟着店员往收银台走,满脸通红的说,“不好意思,他比较害羞!”
*************************
买完了戒指,一路开车回到家。
许静好上电梯时,就捧着肚子嚷嚷着饿了,想要吃东西。
“晚饭没吃饱?”郁祁城见状问。
“嗯。”许静好倒是很老实的点头,撇嘴抱怨,“晚上你妈妈在,我光顾着好好表现自己了,哪里顾得上吃东西啊!”
郁祁城失笑。
进门草草冲了个澡,他便进了厨房,在冰箱里找了两样中午剩下的蔬菜,洗干净放在菜板上,又将剩下的米饭装在微波碗里热一下。
许静好出来,就看到他正站在灶台前颠着炒勺。
也是刚洗完澡没多久的缘故,上半身赤着,只在下面穿了条休闲的长裤,腰上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小截的内、裤边。
菜板上放着的调料,被他分别扬洒在锅内,动作娴熟麻利的俨然有军人之风。
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许静好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然后从腋下探出脑袋的瞅他,很多时候她都爱这样抱着他,有谁也给不了踏实的安全感。
郁祁城拍了拍她的手。
见她不松开,只好往后退两步,将锅放的远一些,以免里面的油溅到她。
火关上,一盘鲜嫩又不腻的鸡胸肉炒西芹盛出来,旁边微波炉里的米饭早已经热的好了,一时之间,厨房里都是饭菜的香气。
许静好越过身子的绕到他面前,撒娇,“做好啦?”
“嗯。”郁祁城回,将身上围裙解开。
围裙解下来后,他胸前的肌肉纹理就遮挡不住,可能是刚刚炒菜的热气熏的,小麦色的皮肤更加的性、感,而身上散发出的又是和她同款沐浴露的味道。
“去餐厅吧,可以吃了。”郁祁城作势要端起盘子。
许静好却站在原地没动,视线从他腰上的人鱼线往上,咽了咽唾沫。
“不吃夜宵了?”郁祁城眸色微深,沉声问。
许静好看了眼那盘鸡胸肉炒西芹,再看了看他,老实的回答,“我想先吃你!”
随即,她向前扑到他怀里。
郁祁城伸手搂住她的腰,在她仰起头时,刚好落下绵密的吻。
许静好缠住他脖后,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回应,感觉腰上突然用力,紧接着被抱起放在了厨房的琉璃台上,被他控在范围内的深吻。
触电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他猛烈的叫她快不能呼吸,只剩下嘤咛。
由她勾起来的火,在厨房里燃烧。
“回房间去呀!”
感觉到他呼吸越发粗重,许静好提醒。
眼角余光里,还能看到灶台上放着的炒锅,以及手边放着的菜板,虽说他们两个做这种事情早已经彼此契合,浴室就也罢了,但在厨房的话总归有些……
许静好按住衣服里的大掌,咬唇瞥着窗外,“会被看到,我该走光了……”
所住的厨房格局是通往阳台的,晚上灯火通明的,若是对面楼有心看的话会看得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只觉得眼前一闪,随即厨房的灯就被关掉了。
还未等再开口,就被郁祁城重新吻住了。
衣服被撕扯开的声音,他握住她的腰……
第二天早上醒来,工作日,到了早上七点闹铃准时响起,许静好抬起软软的胳膊,昨晚上都记不清是被他怎么弄回牀上的。
咕哝着摸手机时,闹铃被人帮忙按掉了。
感觉到眼角轻柔的一暖,许静好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的就是他那双近在尺咫的沉敛幽深的眸子,里面眸光深邃,他接下来说了句让她脸红的话,“早上好,郁太太。”
*************************
周六中午,郁家。
老太太前段日子去了威海的亲戚那里,等最小的孙子结婚时再回来,二儿子郁祁佑最近在哄老婆,天天不见影,偌大的三层别墅只剩下夫妻俩。
到了饭口的时间,郁父从二楼书房走下来。
见向来不沾琐事的妻子正忙碌在餐厅里,将下人端上来的每个盘子挪动着位置比较,每个菜系来回折腾的换。
看在眼里的郁父对此感到新奇,皱眉问,“弄这么多的菜?”
“祁城来电话说中午回来吃。”郁夫人看到丈夫,笑着回了句。
夫妻俩当年是商业联姻,这么多年以来,日子过得相敬如宾,倒是也算和谐圆满,对于丈夫年轻时在外面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在领回私生子时,为了维持住这个家的安稳,还是能够选择忍耐,夫妻间的感情虽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却也平平淡淡的度过了大半辈子。
“嗯。”郁父点头。
只是再扫了眼桌上的菜,还是觉得有些多。
拉开椅子在主位坐下,发现摆了四双筷子不禁又问,“怎么多了双筷子?”
“今天家里会来位客人。”郁夫人状似不经意的回答。
“什么客人?”郁父面露不解。
郁夫人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没有立即回答,正好有下人从玄关处走过来,通报着,“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知道了!”郁夫人笑起来。
随即,很快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郁父并没有多在意,而是径自的倒了一杯白水,直到听见一道软软的女音喊了声,“伯母!”
抬起头,这才发现郁祁城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女孩子,跟自己儿子对比起来,的确是很年轻,眉目鲜妍,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郁父想到什么,顿时皱起了眉。
郁夫人迎着走上前,开口替她介绍,“还没见过吧,这是你伯父!”
许静好这才敢将视线看向坐在餐桌主位上的郁父,穿着身中山装,两鬓的位置有些隐隐发白,但神态是非常有神的,尤其是那双犀利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难相处。
早上和郁祁城在家里吃早餐时,他告诉自己要多吃一点,中午带她出去吃。
她当时疑惑,既然中午去外面吃好吃的,干嘛要吃得太饱,后来才知道他是要带自己到他家里来,这个程序是一定要经历的,她倒没有太惊讶,只是很紧张。
因为当初白娉婷曾被郁祁汉带回过家里,两人私下里有聊过,侧面得知过郁父是多不易亲近的人,尤其是来之前她还打电话通过气,心里更加打怵了。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的鞠了一躬,“伯父您好!”
郁父视线从她脸上扫过,没有搭理的意思,拿起了筷子。
许静好觉得尴尬,好在郁夫人始终对着她眉眼带笑,现在她倒是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他会先带自己在外面见一下母亲,是怕她会受伤吧。
小白倒是熬出头了,她还有段距离啊!
唉……
“祁城,快带静好去洗手吃饭吧,等会凉了!”郁夫人对着儿子说。
“好。”郁祁城点头,带她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郁父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开,皱了皱眉,伸筷夹了面前最近的一盘回锅肉。
“老爷,你等会儿在吃,别这么没礼貌,客人还没上桌呢!”刚放在嘴里咀嚼的还未咽下去,旁边的郁夫人看到后便责怪的出声。
郁父:“……”
两分钟左右,郁祁城携带着许静好双双的回到餐厅。
郁夫人招呼着两人做,吩咐下人把米饭盛好后,开始用餐。
可能是到了家里的缘故,又因为气氛有些压抑,郁夫人话比上次用餐多了不少,但无外乎是照顾着她的感受,拿着干净的筷子不时给她布菜。
一顿饭吃饭以后,下人们过来收拾桌子。
许静好跟随着起身,郁夫人说去客厅里吃水果,主位上始终未曾开口过的郁父也站起身,瞥了眼自己儿子,威严道:“跟我到书房!”
***************************
二楼书房。
郁祁城跟着父亲进了里面,郁父从坐下后就一直脸色不善。
看着站在桌前的大儿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骂,“没有我的允许,你就随随便便把人领家里?”
“她是我妈请的客人。”郁祁城沉声说。
“你——”郁父气的伸手指他,愤怒的讥讽,“我看你中过一枪倒是能耐了,长心眼了!”
“爸,我已经到过她家里正式拜访过了,并已经征得她父母同意将女儿嫁给我。”郁祁城看向父亲,沉声缓缓又说。
“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娶的是谁!”郁父顿时站起来,怒吼。
“我知道。”郁祁城没有躲避父亲的视线。
“知道你还敢在这跟我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你非得看上自己亡妻的侄女?她得管你叫声小姑父吧,你能下得去手?还好意思给我带到家里来,在这里跟我说已经征得她父母同意将女儿嫁给你!”郁父说到最后,声音拔的很高。
“是您说我都奔四了,还老光棍一个。”郁祁城幽幽说了句。
“我宁愿你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能**!”郁父虎目圆瞪,“就算是没有学院关系又如何,可她怎么说也是林家的孙女,这以后让外人知道了,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小小年纪的跟谁不好,和自己的小姑父,我看这姑娘品行也不咋地!”
“和她没关系,是我强迫她的。”郁祁城蹙眉说道。
“你倒是还挺理直气壮!”郁父见他维护,冷喝。
“我们打算结婚。”郁祁城忽然正色说。
“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否则她别想进这个门!”
“您之前也对祁汉说过这样的话。”
“……”郁父一口气差点提上不来,憋的老脸通红。
“我会和她结婚。”郁祁城军姿一样站的笔直,认真的看向父亲,沉声继续说,“并不是想征求您的同意,而是通知您。”
“砰!”
陡然的一声脆响。
郁父将桌上凉掉的茶杯掷了过去,砸在了郁祁城的身上,茶杯反弹在地上破碎掉,晕染出一小片的茶水在地上。
郁祁城依旧站的笔挺,没有躲避,连眼睛也都没有眨一下。
“我按照您的安排参军、结婚,我从未考虑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所以谈不上埋怨和后悔。”喉结微动,他眸里燃着灼灼的笃定,“爸,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而我唯一想要争取的,就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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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楼梯口那有抹鬼鬼祟祟的纤细身影。
看到出来的是他,探着脑袋的许静好才敢露出来,一溜小跑的到他面前,神情紧张的看着他。
“你怎么上来了?”郁祁城温声问。
“我担心你!”许静好抓住他的手,视线在他身上来回的梭巡,“你没事吧?”
郁祁城想说没事,只是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心里实在太暖了,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右胸的位置上,故意蹙了蹙眉的让她揉。
其实郁父对他们兄弟三人生气时动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看起来用劲挺大的,但其实并不怎么疼,而且刚刚只是砸在了他的肩膀。
许静好见状,简直担忧坏了。
刚刚楼上传来的那声响,她在楼下都听到了,所以才跟郁夫人撒谎说上洗手间,不放心的想要偷偷来看看,现在见他将自己手放在他右胸,想到还未完全好的枪伤,满脸的心疼。
“用不用上医院检查看看?”许静好作势要帮他检查,不放心的询问。
“不用。”郁祁城摇头,只是扣着她手在上面。
许静好小心翼翼的帮着他揉,忍不住撇嘴的替他抱屈,“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你都多大了,你爸也不嫌丢人还用暴力……”
蓦地,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看到里面黑这张脸的郁父,许静好恨不得咬掉舌头。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0,红颜祸水
“伯父……”
许静好谷欠哭无泪的喊了声。
郁父脸色更加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昂首阔步的越过他们。
许静好看着郁父气急败坏的背影,想到刚刚自己的话绝对是被对方听到了,苦着张脸回头问他,“咋办啊?”
郁祁城倒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薄唇轻勾的带她往楼下走。
许静好耸耷着肩膀,像是打蔫的茄子一样。
这世上有没有卖后悔药的,她要买!
下了楼,郁父已经坐在了自己妻子的身边,茶几桌上放着切好的果盘,前者正用水果茶叉了块雪梨放在嘴里,听到脚步声,脸色不善的瞥了她一眼。
许静好在对面坐下后,打起精神的酝酿语言,“伯父,对不起!我刚刚……”
“哼!”郁父又冷哼了声。
“静好,怎么了?”郁夫人在旁边问。
许静好扒了扒长发,讪讪笑的解释,“我刚才上楼,不小心说错了话!”
也是想要主动向郁父表达歉意,间接的将刚刚在楼上发生的事情给学了一遍。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别放在心上,你伯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郁夫人听了以后笑起来,还扭头问了嘴,“是不是老公?”
“……”郁父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困难。
两人待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起身告辞离开。
郁夫人站在落地窗前,微笑着拢着身上的薄披肩,看着视线里那辆从院子里行驶出去的吉普车,沙发上坐着的郁父瞥了眼,冷哼,“看什么,早都没影了!”
“有个这么年轻的儿媳妇真是挺不错!”郁夫人回过身说。
“八字还没有一撇,叫什么儿媳妇!”郁父皱眉,不悦的纠正。
“你难道还看不上?”郁夫人也皱眉,“祁城一大把年纪了,人家姑娘没说嫌弃呢,你还挑上了!就这么年轻的一儿媳妇,往家里摆着,都让人觉得心情好!”
“没看出哪让人心情好!”郁父硬是冷声。
“你吃的水果还是人家姑娘买来的!”郁夫人慢悠悠的提醒。
“……”郁父嘴里刚要咽下的草莓卡住。
郁夫人站在茶几桌前,双手拢住披肩的一角,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说,“不管你的态度是什么,静好这姑娘我看中了。”
郁父见状,倒是也怔了怔。
“你了解清楚了吗,就这样说?那姑娘是普通人吗,不说年纪,单说家庭背景就够复杂了,她可是林家的孙女!”随即更加皱眉的说。
“林家的孙女怎么了,林家……”
郁夫人不满的反驳,只是话说到一半,也陡然明白过来。
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丈夫,在他面色的凝重上证实了心中所猜测的。
郁父起身,背着手的往楼上走,丢下句,“妇人之仁,一天不知道瞎跟着掺和!”
郁夫人坐回沙发上,看着丈夫的背影,一时间也是表情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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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亮着一盏牀头灯,晕染出光圈。
许静好就坐在这光圈里面,背靠着枕头在牀头,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视线发呆在某个点上,懊恼的啃着手指头。
啧!
原本到郁家以前,她还想着怎样努力迎合郁父,为接下来嫁进去搞好公婆关系,谁成想出师不利,竟然还不小心捋了老虎须……
对于郁父最终会不会接受自己,许静好心里惶惶的没有谱。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她拿过旁边的手机。
郁祁城推开房门进来时,看到她已经改为趴着的姿势在牀上,双手捧着手机,表情格外认真的盯在上面,手指不时滑动。
他走过去,靠近的看了眼。
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最上面网页上的标题是:《如何讨好未来公公的十大准则》
察觉到他的视线,许静好窘迫的将手机藏起来,嘟嚷问,“跟谁打电话呐!”
“我妈。”郁祁城也将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
“打了这么长时间?”许静好瞅了眼表,挑起眉毛。
“嗯。”郁祁城勾唇。
许静好眨眨眼睛,感到惊奇,“母子俩也有悄悄话吗?”
“差不多。”郁祁城脱掉身上T恤。
“告诉告诉我呀?”她坐起身的追着他问。
郁祁城没有回答,只是用含笑的眼神凝睇她。
会接到母亲的电话,在他预料之中,他们离开以后,郁父也一定是将其中关系告知了,这也是他之前要先让她们在外见面的另一个用意,不过免不了要进行一番恳谈。
他想起在书房里和父亲的谈话。
没错,三十八岁的人生里,他唯一想要争取的竟只有她。
哪怕妻子是商业联姻,并没有多少感情,但他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再娶的心思,真的是直到遇见她。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共同组建一个家庭,生属于他们的孩子,共度接下来的人生。
许静好见他望着自己,唇角勾出很深的笑弧。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他笑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展开了笑颜。
外面夜色已经转了深,接下来自然是免不了一阵缠、绵的。
郁祁城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时,她也奋力的仰着头回应,爱人之间这种事情总是浑然天生的,可能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暗示的小动作,彼此就能动情。
他大掌从衣摆伸进去时,她也伸手摸在了他的裤腰上。
一件件衣服狼藉在地板上。
大牀承载着两人的重量,喘息声四散在房间里。
郁祁城线条硬朗的五官都因渴望而扭曲,喉结难耐的滚动,刚撕开铝箔包准备俯身时,被她陡然抓住了手臂,女音颤颤的,“我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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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郁祁城是带伤休养在家,并没有什么公事。
许静好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周末快点来到,虽说平时他都会来接自己下班,但不如每天能够从早到晚的腻在一起。
从写字楼里走出来,门口就雷打不动的停着那辆吉普车。
“不是吧!今天又来了,还能不能有点新鲜感了?”
同行下班的同事在旁打趣,许静好无暇顾及,红着脸的颠颠跑过去。
“晚上想吃什么?”郁祁城转着方向盘问。
“都行!”许静好耸肩,又很兴冲冲的对他说,“咱们周末去看电影吧!新出来一部搞笑喜剧,我们同事都去看了,今天午休时还在办公室里议论呢!我那会查了下影评,很不错!”
“好。”郁祁城点头。
她说什么他都愿意说好,更何况好在不是动画片。
许静好笑米米的,拿起手机玩起斗地主,行驶到一个红灯时,车内响起手机铃声。
不是她手里拿的,她侧头看他,“你电话!”
郁祁城闻言,从储物格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后,顿了顿,才接起放在耳边。
“喂,爸。”
“嗯,是我!你现在在哪?”
郁祁城瞥了眼身旁的许静好,没回的反问,“有什么事吗?”
“废话,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郁父在那边不悦的斥道,发号施令,“这个礼拜六晚上五点,过来开发区的名岛海鲜,我跟个老朋友吃饭,你也过来!”
这顿饭不是普通的寻常饭,之前提到过,意义很明显。
“爸,我……”郁祁城开口。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郁父给打断了,“少骗我说什么回部队,我问过了,你过完五一才回去!不许迟到!”
郁祁城看着挂掉的电话,无奈的放下手机。
“谁呀?”许静好随口问。
郁祁城沉吟了片刻,没有立即回。
“周末我们出去吃顿饭,在看电影。”他对她这样说。
许静好听后,眨动了两下眼睛,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小表情,“又是免费的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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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再次来到了星期六。
开发区的名岛海鲜,外面停靠着豪车,一进门的大堂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水缸,里面提供着氧气,各类鲜活的海鲜在游动。
三楼的贵宾包厢里,房间很宽敞,放着张八人大小的桌子。
桌前已经围坐了三个人,有穿着正式的郁父,对面坐了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鬓角也有些微白,再往旁边坐了位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看样子似乎是父女俩。
“畅畅,怎么让你郁叔叔倒茶,还不快帮忙!”
话音落下,叫畅畅的女人就连忙站起身,接过茶壶的柔柔说,“郁叔叔,我来吧!”
“好好!”郁父笑着点头,不忘称赞,“畅畅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听说还很能干!”
“再能干有什么用,都过三十了还没有个对象!她上面的两个哥哥都结婚有孩子了,就她还没着落呢,把我和她妈给愁的呀!”畅畅父摇头直叹的说。
“为人父母都这样,我家老大不也是!”郁父附和着,也跟着叹气,“虽说是结了婚,可妻子都去世六年多了,始终也没有再婚,更是连个孩子都没有!我这儿子也每天心思都扑在了部队里,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也急!”
“老郁,你这大儿子可够优秀,先前有次和部队领导吃饭,我见过一次!”
“优秀什么,性格就是太沉闷了!”
“沉闷好,我家畅畅还就说这样的男人稳重!”
说到这里,两人俱都看过去,畅畅不好意思的低头很腼腆的模样。
站在包厢外随时等候差使的服务员,倒是听明白了,这敢情不是过来吃饭,而是来变相给儿女相亲来的啊!
郁父看了看表,皱眉说,“这祁城怎么还没到,都快六点了!”
“不急不急,可能路上堵车!”对面父女二人都很表示理解。
说话间,包厢门被服务员从外面推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你怎么才来,没点时间观念,让长辈等你!”郁父一看到儿子,便不悦的训斥出声。
“抱歉。”郁祁城沉声说。
“不像话!”郁父没好气的继续斥。
一道软软的女音此时从他身后,弱弱的传出,“不好意思,是我出门忘记带手机了,又回去取耽搁了不少时间……”
众人这才惊诧发现,郁祁城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人,眨着双杏眼。
对面父女可能不知道,郁父自然清楚是谁,顿时火冒三丈,可又碍于有外人在场,没办法立即发作,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服务员见比吩咐多了个人,很有眼见的添了餐具。
郁父看到后,脑门上青筋都气出来了,磨牙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想气死我?”
“您又没说让我自己来。”郁祁城淡声回答。
可也没说让他带个人来啊!
郁父端起茶杯,猛地喝口茶水的顺气。
在后进来的二人坐下后,对面的父女俩面面相觑,犹豫的问,“老郁,你儿子我是见过的,但另外这位是……?”
郁父动了动嘴,不知该如何说。
许静好知道是和他父亲吃饭,但也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画面,看到对面的父女俩,尤其是女人打量她的眼神,就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不禁朝旁边人看了眼,伸手在他手背上埋怨的掐一把。
这种场合还敢把他带来,也够胆儿肥!
郁父这边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倒是郁祁城勾唇,沉声替自己父亲回,“这位是我女朋友。不过准确的说,可以是未婚妻,结婚的日子还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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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一顿饭草草结束。
除了轻勾唇角的郁祁城,以及尴尬的许静好,剩下的三人脸色都清一色的不太好。
出了饭店的门,郁父搓了搓手,老脸有些挂不住,语气非常抱歉的尽量弥补,“老刘,改天我再做东好好请你啊!”
“看情况再说吧!”对方神情阴沉沉的,但毕竟有交情在,没办法闹的太难看,但是也没有好脸,拉过自己女儿,“畅畅,我们走了!”
“郁叔叔再见。”畅畅也很没什么精气神的敷衍了声。
没有停留,父女俩几乎脚步不停的就上了车,始终都没回头再看一眼。
郁父望着车子远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虽然没有挑明说是相亲,但两家安排这样的饭局,就是让彼此子女有接触的机会,进而希望能结成亲家,可谁知他来倒是来了,却……
这弄得叫什么事!
郁父回头,冷眼看着站在身后的两人。
许静好被看的心虚,直低头的看着自己脚尖,倒是郁祁城很坦然的迎视父亲的目光,还问上一句,“爸,我们准备去看个电影,您要不要一起?”
“我怕看咽气了!”郁父回了句怒吼。
还看电影,他现在都快被气的翘辫子了,再跟他们待下去,非得直接被120抬着担架送医院去!
郁父不禁看向自己儿子,若说这种事情叛逆的小儿子能干的出来,他倒是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向来沉稳的老大,竟也能干出来……
哪怕是在外面,可这一声中气十足,比他们杂志社每次开会时总编的嗓门还要大,许静好不由习惯性的抬手挖了挖耳朵。
谁知小动作被郁父扫到,吓得连忙背手的规矩站好。
郁父怒目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伸手虚空的指了他们半天,似乎真的被气到了,都不知该骂点什么了,干脆拂袖而去。
路边那里已经早早停了辆私家轿车,郁父阔步而去。
他们两人自然是跟在后面,送着其上车,临打开车门前,郁祁城似是不确定般的,非常真诚的问了遍,“是个喜剧电影,真不去看看?”
“不看!”
郁父怒回,还有甩上的车门。
前面司机发动着引擎,因为车窗是半降的,许静好咽了咽唾沫,连忙恭敬又讨好的补充上一句,“伯父您路上小心,再见!”
回应她的,是郁父气恼的一记眼神。
许静好挠了挠脖子后面,犯愁的反思,只是礼貌的道别,她这次没说错话吧……
私家车也很快的再次离开,这回饭店门口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完了!”许静好垮下脸。
“嗯?”郁祁城低眉看她。
许静好收回凝向私家车开的视线,看了看他,又抿了抿嘴角,“我怎么感觉你爸看我的眼神,跟看个红颜祸水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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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店离开后,他们去了江边的万达。
乘电梯上了四楼的影院,周末的关系,一出来,入口处就满满的都是人,因为没有提前在网上买票,所以临近的时间场都没有了,只买到了晚上十点半的。
距离电影放映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们只好再坐扶梯下去闲逛的消磨时间。
走到一半时,许静好提出来,“我想哗哗!”
郁祁城唇角抽了抽,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明白这个字的意义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指了下右边的洗手间牌子,他沉声说。
许静好左右环顾了一圈,摇头,“你还是去前面咖啡厅等我吧!反正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咱俩等会就在咖啡厅坐会儿,然后给我点两个马卡龙和一块提拉米苏!嘿嘿,晚上没吃饱!”
“好。”郁祁城摸了摸她脑袋。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便按照她吩咐的转身去了咖啡厅。
许静好往洗手间里冲,不过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瞅了眼,他高大伟岸的背影那样迷人,手里还拎着她的女士包。
不是有句话说,能帮女人主动拎包的才是好男人?
她痴迷了一会儿,尿急的忙跑进去。
五分钟后,等她洗手出来,也跟着去了那家咖啡厅,进门就一眼看到了他坐在靠墙的位置。
只是脚步很快又顿了顿,因为在他旁边站着名高挑的女人,穿着名牌,一头卷发,正熟悉且恶寒的喊着,“姐夫……”
你既然舔着脸死缠烂打,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许静好眯了眯眼睛,撸起两边的袖子,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1,要说实话吗?
唐梦馨这段日子都不好过。
年前好不容易拆散了他们,抱着自己得不到不想让他们好过的心理,只是也存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进而能看到自己,可是他却那样毫不留情的说哪怕全世界女人死光了,也不会看自己一眼。
每天晚上做梦时,也都会梦到他像是大街上看到坨屎的眼神……
逛街到这家咖啡厅来买杯咖啡纯属意外,看见他熟悉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六年的不甘心在心里激荡,双腿自发的朝着他走过去,只是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五官,就控制不住那股深深的迷恋。
唐梦馨走过去,委屈的喊,“姐夫……”
郁祁城正低头握着面前的咖啡杯,似是怕时间长了会凉,闻声抬头看到是她,没有掩饰的蹙了蹙眉。
“你自己一个人吗?”唐梦馨自然是看得到,心里发刺,却还是硬生生忍下了,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姐夫,我刚好也没事,坐下来陪你好不好?”
郁祁城没有回答,恍若对她连半个字都吝啬。
他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身旁放着的女士包。
唐梦馨顺着视线望过去,神色僵硬,这才发现他面前除了咖啡,还摆着两盘甜点,一看就是女人才会吃的。
“姐夫,你又找新人了?为什么,你总是宁可找别人,也不愿意给我个机会!难道我还不够爱你吗,我说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的女人能为你做的,我一定也可以!”唐梦馨直直瞪着他,控诉起来。
郁祁城眉毛都没再抬一下,像是把她当空气。
不是连鲁迅先生都说过,惟沉默是最高的蔑视。
唐梦馨咬牙的上前,在他面前早就顾不上什么廉耻了,伸手痴恋的抓上了他手臂,美眸微红,“姐夫,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到底哪里差了,就是在国外,也有很多人追求我,谁不想要得到我!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冷酷无情,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试一试,我真的很喜欢你……”
“喂!”
陡然传来一声女音。
声音明显盖过,并且气势汹汹的,似乎还有些隐隐熟悉,是直奔着这个方向来的。
唐梦馨皱眉,还未等回头看过去时,抓着郁祁城手臂的手就被人蓦地拍掉了,吃痛的甚至还趔趄了步,面前站了个人。
定神看清楚那双杏眼后,有些惊诧。
不是说他们分了?
许静好双手掐腰的挡在郁祁城身前,昂首挺胸。
“你干什么!”两只杏眼瞪圆,非常有气势的喊了声。
“什么?”唐梦馨站稳的冷声。
许静好才不怕,就算身高不够,也用挺胸来凑,“我问你刚刚在干什么,别人家的老公你也勾搭!这还光天化日在公众场合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对着我老公动手动脚,你怎么这样呀!”
“你……”唐梦馨愤怒的想要回击。
“我什么我啊!”许静好语速很快的给堵住,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一连串的唱戏一样,“我难道说的不对,你刚刚手往哪里搁呢,要不是我来了,你是不是还得扑我老公身上啊!怪不得都说明枪易挡,小三难防,要防火防盗防小三!可是我老公也看不上你啊,你干嘛死皮赖脸的缠着没完没了啊!”
“唐小姐,你说你也年纪不小了,家里不是还有个五岁大的孩子,天天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还想着做小三,你这是什么心理啊!不是我多管闲事奉劝你,小三这种事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重点是你也得看你盯的是不是有缝的蛋啊!”
唐梦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找不到机会。
“我知道我老公优秀,可再优秀,那也是我老公呀,而且我们俩感情真的很稳定,你不要总是妄想拆散我们了!”许静好语气生动,把大学演讲的功力都拿出来了。
“你也别总想着当小三,回家好好带孩子,做个好母亲,当个榜样!再说小三多被人喊打,你不怕这咖啡厅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呀!”
说到最后一句,许静好特意环顾了眼周围的人,声音拔高。
原本她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看八卦的人,并且对于原配和小三这种事件上,也绝对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前者上,尤其是这种手刃小三的戏份,看客们看向唐梦馨的眼神也都变了样。
虽说看样子年纪上来说,许静好其实更像是小三,不过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闪得太明显,加上坐在那的郁祁城全程只看着她一个,实在太有说服力。
“最后奉劝你一句,好好回家带你的娃,别老惦记人家的老公!”
许静好陡然眯了眯眼睛,撂下话后,拿起刚刚郁祁城握在手里的咖啡杯,温度不那么烫却也不凉,打开盖子的就扬上去。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她快速挽起郁祁城的手臂,“老公,我们走!”
出了咖啡厅没几步远,许静好就立马又从另一边绕回去,隔着透明玻璃往里看。
满脸咖啡渍的唐梦馨正被众人充满正义且鄙夷的目光洗礼着,还有不客气的指指点点,想辩解已经错失了先机,已经完全被塑造成了个生过孩子却不安分出来勾搭别人老公的小三,狼狈不已。
干得漂亮!
许静好不禁为自己击掌,满意极了。
回头看到给自己拎包并且也全程观赏的郁祁城,正斜睨的看着她,“在哪学的?”
“干嘛,你还心疼了呀!”许静好尴尬,噘起了嘴。
郁祁城扬眉,答案昭然若揭。
“在哪学的?”他似笑非笑的重复问。
“呃!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许静好挠了挠脖子,眼神左右游移。
“以后少看些电视剧。”郁祁城蹙了蹙眉。
许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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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客厅里。
通着电的茶盘在咕嘟咕嘟响着,玻璃壶里烧的水在逐渐浮起气泡,茶香袅袅。
拢着薄披肩的郁夫人,看了眼旁边戴着花镜看报纸的丈夫,无声且长长的叹了口气。
得知了许静好背后的身份,她也感到震惊,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出一段这样的关系,只是在和儿子的一番恳谈过后,她还是选择了依旧支持。
郁家的小儿子不算,其余两个都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
可这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做主过。
或许就是同样出身世家的关系,懂联姻背后的辛酸和无奈,已经有过一次利益促使下没有感情的婚姻,又这么多年的光棍,现在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她压抑已久的母爱强烈泛滥,全部都是保护儿子幸福的念头,哪里管什么辈分不辈分,关系不关系的!
郁父翻了页报纸,将喝空的茶杯放下。
多年的夫妻生活还是培养了默契,几乎在同时,郁夫人就重新拎起茶壶倒上。
只不过倒到一半时,院子里传来声响,郁夫人抬头张望了两眼,就立即放下了茶壶,起身朝着玄关走过去。
站在那没等多久,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伯母,我来了!”
许静好双手拎着包,局促的进来。
她是下午时接到郁夫人的电话,说是让她晚上过来家里一起吃饭。郁祁城临时有个战友找他帮忙办事没结束,面对未来准婆婆的邀请,她又不敢怠慢,只好自己先打车过来。
从出租车开过来时,她就很紧张,不过现在看到郁夫人在里面笑容温和的迎接自己,感动也放松了不少。
郁夫人笑着招呼她,“快进来!”
两人相携的往客厅里走,郁父听到动静也早就放下了报纸,看到进门的许静好,当即皱眉,“谁让你来的!”
许静好一阵尴尬。
“我啊,静好是我邀请的客人!”郁夫人不怎么高兴的回。
“……”郁父只好忍气吞声。
坐下后,许静好察言观色了会儿,将买来的水果放在茶几桌上,和初次来时一样,像是郁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什么样贵重的东西没见过,所以她没必要买太奢侈的,只是买些水果。
她往前推了推,讨好的说,“伯父,这是我给您买的水果!”
“听说您高血压,这里面我特意买了桑葚,桑葚性味甘平而无毒,有减低血压的疗效!这里每一个桑葚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呢,老板说了,是进口的!”
“静好,你还懂中医呢?”郁夫人在旁边惊喜的问。
“不是呃,是我在网上查的!”许静好不好意思的扒了扒头发。
郁父闻言,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可真是有心了!”郁夫人点头称赞。
“哼,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郁父仍旧拉着一张脸,别扭的冷哼,斜睨过去,“你不是在一个小杂志社里工作,买水果还买进口,赚的那点工资够用?”
“您放心吧!不是花我的钱,是祁城把银行卡给我了!”许静好没有隐瞒的忙解释说。
“……”郁父挨了记自己讨来的一棍。
原本是想借机奚落她两句,谁成想,自己儿子早就将财政大权交出去了,反倒是他被弄得差点一口气没憋死的吐血。
暗自调整好情绪,郁父放下报纸的起身,“我上楼练字了,等吃饭叫我!”
“到点自己下来,你又不是客人。”郁夫人丝毫不买账。
郁父抿着嘴角,最终臭着张脸的背着手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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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下人们忙碌着,目测又是一大桌子的菜。
客厅里,郁父走了之后,就剩下郁夫人带着许静好悠闲的品茶了。
许静好对这类东西并不懂,也喝不出来什么好赖,好在未来婆婆没有半点嫌弃她,反而微微笑的神情里有着宽容,还很耐心的给她讲解。
“夫人,水果都洗好了!”下人将果盘端上来。
“嗯。”郁夫人点点头,拿起旁边那盘洗干净的桑葚递给她说,“我去看看厨房里怎么样了,静好,你上去端给你伯父吧!”
“好……”许静好回答的有些勉强。
不敢违背的双手接过,可看了眼楼上,实在是有些打怵。
许父是个很憨厚的老实人,从小到大见其发火次数用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常常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再有林老爷子对她也向来是和蔼的,至于小叔林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像是郁父这样严肃的长辈,让她不知道怎样相处。
郁夫人看出她的心里想法,笑着拍拍她手,“前两天相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
“不过经历过祁汉的事情,老爷其实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顽固了。就拿这次的相亲来说吧,若是以前的话,他一定态度很强硬的直接让祁城也和自己看中的人选结婚了……所以你别介意,也别怕,他其实吃软不吃硬!”
许静好听的出来,未来婆婆的一片苦心。
“嗯!谢谢伯母!”她笑米米的点头。
端着水果上了二楼,书房的位置她知道,到了门口站了两秒,特意理了理头发和衣领,调匀了呼吸才敲门进去。
门没有锁,她推开看到郁父正抬着跟毛笔站在书桌前。
许静好小碎步的进去,附赠一枚灿烂的笑脸,“伯父,伯母让我给您送水果来了!”
眉目鲜妍的女孩子,年轻又富有活力,对着你笑的时候就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花骨朵一样,郁父不由想起妻子的话,这样的儿媳妇摆在家里的确是好,让人看着心情都好。
可即便心里这样想,面上硬是摆了张臭脸。
“我不吃。”
许静好双手捧着果盘,可怜巴巴的继续说,“吃一点吧,都洗干净的!”
郁父扫了眼盘子里的桑葚,想到她之前说是为了自己高血压买的,又是每个都精挑细选,到底是没办法始终拒绝,沉沉的说了句,“搁那吧!”
许静好闻言,连忙将果盘放下,还特意将抽纸拿过来摆在旁边。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郁父抬眼瞅她,没好气的斥了句。
“哦!”许静好尴尬,挠了挠头的转身。
不敢待下去,怕一不小心又捻了老虎须,她默默的想要飘走,只是快走到门口时,身后又陡然响起郁父的声音,“给我回来!”
“伯父,怎么了?”
许静好连忙又扭身回来,不解的站在书桌前,和板着脸的郁父大眼瞪小眼了数秒,弱弱的开口问,“不是您让我走么……”
“站在那给我研磨。”郁父抬手虚空的一点。
“啊?”许静好呆了呆。
“啊什么啊?连研磨都不会?”郁父皱眉不耐的吼。
“会!我会!”许静好明白过来后,忙不迭的猛点头。
拿起旁边的砚台,生怕自己的表现让郁父有不满意的,非常卖力的开始顺时针又逆时针交替的转动手腕。
我磨,我磨,我磨磨磨!
在心里喊着口号,许静好磨的就更卖力。
郁父写了两笔后抬头,就看到她哼哧哼哧的在那研磨,注意到她鼻尖上微微出的汗,别扭的咳了声,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跟老三媳妇以前是同事?”
“嗯嗯!”许静好闻言,手上的动作分神了些,老实的回答着,“我们现在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还是很好的朋友!”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话!”郁父不满意的哼了声。
“……哦!”许静好窘。
不敢再开口,专注研磨一百年。
只是眼角余光里,瞥到郁父刚刚落下的最后一笔,忍不住踮脚张望了一眼,不禁问,“伯父,这些都是您写的?”
“不然是你?”郁父瞪了她一眼。
“真厉害啊!”许静好不自觉的低呼出声。
白色的宣纸上,写着一排正楷的毛笔字,每一笔都非常有力,看得出来是个行家,不是随便拿起毛笔来装装样子玩兴趣的。
“哼,算你识货!”郁父哼了声,眉尾却有些上扬,似乎隐藏不住被夸赞的得意。
不过依旧很阴阳怪气的问她,“你也喜欢书法?”
“喜欢是喜欢,不过我不太懂!就是我爷爷平时练字的时候,我在旁边也跟着研磨来着!”许静好不好意思的回答说。
郁父点了点头,林老爷子和他交情不错,写毛笔字的爱好两人都有。
重新抬起毛笔沾了沾墨汁,郁父落笔的继续在纸上写,只是写了两个字后,又抬起头来,“我问你,我跟你爷爷谁写的好?”
“……伯父,要说实话吗?”
许静好瞅了瞅郁父,面上表情有些为难。
“废话!”郁父吼了声。
许静好苦恼的扒了扒长发,在郁父瞥过来的目光里,蚊子一样的小声说,“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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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军牌的吉普车行驶进院里,才刹车的停下后,就从里面跳出来个高大身影。
郁祁城进了门,迎面看到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母亲,便立即开口询问:“人呢?”
“在楼上书房呢,那会儿给你爸送水果去了。”郁夫人刚回答说,就看到儿子已经踩着军靴往楼上快步了,笑着追声,“顺便叫他们下来,马上开饭!”
郁祁城战友那边有事耽搁了,实在无法走开,想让她等自己或者干脆推了改天,但是她坚持要自己过来,实在是不放心她单独在这里,即便有支持的母亲在,也害怕自己父亲找她麻烦。
“腰板挺直了!”
“是!”
书房的门没有关,里面隐隐传来声音。
郁祁城不由加快了脚步,离近就看到了郁父正坐在平时他们三兄弟常做的太师椅上,手里托着盘桑葚,不时捡起一个放在嘴里。
书桌前,站着的却是许静好。
手里握了根毛笔,正挺直了腰板,在那屏气凝神的往宣纸上写毛笔字,一笔一划的,像是被长辈要求的小孩子一样。
小脸上表情可怜兮兮的,似乎已经是累到手和脖子都酸了,却敢怒不敢言,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瞄一眼对面的郁父,再耸耷着垂下脑袋。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2,老套路
“叩叩叩--”
郁祁城抬手敲响了书房的门。
郁父闻声,咳了声将手里果盘放下,坐直身子的板着张脸,而书桌前的许静好看到是他,两只杏眼都瞬间明亮了,像是见到了救星。
求救信号太明显,郁祁城忍住笑沉声开口,“爸,妈叫你们下楼吃饭。”
“嗯。”郁父应了声,背起双手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昂首阔步的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宣纸扫了眼,皱眉叱道,“写的这是什么!”
“……嘿嘿嘿!”退到旁边的许静好尴尬的笑。
她原本就有说过,她对这方面不懂,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会研个磨,谁知郁父非得让她写毛笔字,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嘛!
郁父将她手里的毛笔抽回来,下达命令,“行了,别浪费我的纸!”
“哦!”许静好弱弱的应,心里却乐开了花。
几乎是两个箭步绕过写字桌的,忙跟着郁祁城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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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书房,许静好就立即垮下了小脸,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就开始哭诉起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在这里写了一个小时的毛笔字了!你爸好凶,跟看贼似的看着我,停半秒都不行!”
“好累啊!”
“我手腕都快酸死了,还有脖子和腿,腰也疼……”
许静好瘪着嘴角,眉眼之间的神情委屈极了,不停的跟他倒苦水。
郁祁城闻言,哭笑不得,“不想写,为什么不早出来?”
“我哪敢呀!”许静好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耸耷着肩膀,“你爸瞪起眼睛来比黑社会老大还可怕!”
“需不需要给你揉?”郁祁城勾唇,伸手握起她的手腕。
“揉揉~”许静好猛点头,撒娇叠声。
正眯着眼享受时,感觉腰上一紧。
许静好惊讶的抬头看他,只见他线条硬朗的五官正俯低的逼近,鼻梁已经贴上她的。
她慌张的别过脸躲开。
郁祁城却似乎不肯罢休,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并直接将她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未等她出声制止,就陡然噙住了她的嘴唇,深入的吻。
许静好瞪圆了两只杏眼。
要知道这可是在郁家的走廊里,外面天还没黑呢,最重要的是,他们就在书房门口没几步远的地方,郁父等下应该就会走出来下楼吃饭……
她越是推搡,郁祁城就越攻的紧。
也不知是为何,他吻得异常专心和投入,也容不得她半点拒绝,攻城略池的,似是要将她一点点的给融化掉,先前站麻的小腿肚子现在变得发软。
怕什么来什么,隐约有脚步声响起。
许静好急的跟什么一样,偏偏想开口,就被他堵了满嘴,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嘤咛。
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有门被人拉开的声音。
“咳!”
中气十足的男音陡然响起。
郁父也没想到,打开门会撞到这样一番景象,当即老脸尴尬。
许静好眼角余光里瞥到郁父,羞窘的耳根子都红了,又无地自容,推开他的想要找个地缝钻,可郁祁城好像过于投入,恍若没发觉自己父亲般。
郁父见状,不由呵斥出声,“祁城!”
郁祁城这才睁开眼,稍稍放开了她,却仍旧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反手将她按在怀里。
“你都多大了,马上就四十了!存心想让我长针眼?”郁父绷着张脸,非常严肃的骂起来。
“对不起伯父,我……”
许静好满脸烧红的窘声,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郁父瞪她一眼,又更狠的再瞪眼儿子,“家里上下三层这么大,非得堵在我书房门口让我为难!你再瞅瞅你,哪有个军人样,一身的浮气!”
“抱歉,实在是情不自禁。”郁祁城薄唇别出个轻弧。
许静好听了以后,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这算哪门子道歉,根本是挑衅!
果然,郁父脸更黑了,沉沉的训,“愿意情不自禁,那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
许静好望着郁父背手擦身而过的背影,直接耸耷下脑袋。
下巴再次被挑起……
“唔唔--”
许静好吓得直推他,没想到他竟还敢再来。
视线里郁父的脚步顿了顿,两秒后,才又恢复。
直到那道苍老有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郁祁城才意犹未尽的彻底放开她,擦掉她嘴角的晶亮,沉敛幽深的眸子里浮着轻芒。
许静好嘴角抽了抽,这回表情都没了。
郁父原本对她就有不少的意见,尤其是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红颜祸水似的,她还想努力洗白的,这下全完了,彻底坐实了“祸水”。
埋怨的朝郁祁城瞪过去,只见他唇角始终扬起的弧度,似是心情很好。
她顿时就怨念了,一点不相信他刚刚所说的“情不自禁”,也更不相信他是那样不分场合,没有自制力的人。
得出结论是,他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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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楼上下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郁父以及妻子已经入座了,不过还没有动筷,正在等他们二人。
听见脚步声,郁夫人率先站起来,露出温婉又亲和的微笑,冲着儿子和未来儿媳妇招手,“就等你们两个了,快来吃饭!”
“好的伯母!”
许静好闻言,连忙加快脚步。
瞥了眼主位的郁父,她抬不起头的默默坐下,尽可能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郁父佯装不经意的扫过去视线,注意到他们二人走过来时牵着的手,不由的凝神看向儿子。
其实他多少有些惊讶,就像是刚刚在楼上撞到的那一幕,若是小儿子他不会有任何怀疑,却反而是大儿子,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每个孩子的性格做父亲的自然都有所了解。
大儿子是个性格严谨又寡言的人,根据现在年轻人对比甚至是显得古板的,哪怕以前大儿媳还未空难时,也从未见过两人当中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从刚刚的放荡行为,再到现在两人手牵着手。
郁父忽然想起下午去茶社的时候,碰到了儿子所在军区的参谋长,两人闲聊时,对方笑呵呵的提了嘴,“去部队探亲还闹得挺轰动,姑娘长得挺带劲,看得出来,祁城是真挺喜欢她,毫不避讳的让下面兵叫人婶娘……”
哪怕不愿承认,的确,儿子很喜欢这个姑娘。
“让长辈等着,没有礼教!”郁父拿起筷子,皱眉说了句。
“刚刚不是还说不饿!”郁夫人在旁边也皱眉。
郁父嘴角抿紧,有些羞恼总是在孩子面前拆自己台的妻子。
郁夫人见状,不满的问,“你瞪着我做什么?”
“……”郁父憋住气。
动筷起来,郁夫人把她面前盘子对换了个,“静好你尝尝这个辣炒鸡丁,祁城说你爱吃辣,我特别嘱咐下人多放了点辣子!”
“谢谢伯母!”许静好乖巧的说。
“那就多吃点!”郁夫人笑的情真意切。
“平时在家做饭吗?”一旁默不作声半天的郁父,蓦地插嘴进来。
“呃……平时都是他在做……”许静好有些心虚,斟字酌句的回,注意到郁父皱起的眉,干巴巴的表示,“不过我也会一道的,我会煲冬瓜薏米排骨汤!味道很好,如果您想喝的话,改天我……”
她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眼观鼻鼻观心。
郁父朝儿子投过去一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哪怕不说,许静好都看的出来是嫌他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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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郁祁城倒不介意,眉尾微扬,反而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
席间用餐到差不多的时候,郁父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向二人。
感受到是有话要说,许静好也连忙坐直了等待训话。
“你们两个相差十二岁,所谓三年一个代沟。祁城又是一名职业军人,几乎常年都待在部队里,一年恐怕也回不了几次家……你们以后是怎么打算?”
郁父最后一句问话,似乎还带着隐隐的试探。
要知道,丈夫的职业特殊早就了婚姻的不普通,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名称职的军嫂。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静好不假思索的回,被郁父沉沉提醒了声,尴尬的补救,“呃……伯父,我的意思是,大不了我可以辞掉杂志社的工作,跟他随军!”
郁祁城闻言,意外的侧眸看向她。
从不知道她还装有这样的心思,眸色不由温柔。
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郁祁城看向自己父亲,沉声缓缓的说,“我准备打报告申请转业,尽量调回冰城。”
这件事早在他这次中枪后,向她求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他眼看着就要奔四了,虽说这个年纪在部队里正是有大好的上升空间和广阔的前途,但他宁愿放弃,从念军校再到进部队,他二十多年人生都是围绕着军人的角色,几乎已经算是透支了。
如果说他以前全心全意的扑在事业上,那么,他现在只想弥补一直牺牲的那块,想后面的人生里能够享受来自家庭的温暖。
更何况,军人的特殊性常常出没在深山老林里,他怎么舍得让她去随军。
许静好听了他的话,也是惊讶的朝他看过去。
视线相凝,桌下彼此的手紧紧相握。
不需要说太多,眼神里就能懂彼此的那份情深。
两人这样判若无人的两两相望,就差互携泪眼了,不过有人打破了这气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你们两个倒是都想的长远!”
许静好轻咬了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爸。”郁祁城敛眉,借着机会顺便提到,“我们结婚的事……”
“吃完了,我先上楼!”
郁父打断了他的话,放下筷子的起身出了餐厅。
许静好瞅了眼郁祁城,垂头的叹了口气,他们两人的事郁父还是没有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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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下人们上桌来收拾。
许静好看着下人们厨房和餐厅的穿梭身影,忧愁的摸了摸下巴,完了,她这么快就适应了嫁进豪门后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不过想到“嫁”这个字,又很快记起郁父还没同意。
唉!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这边轻轻叹了口气,手上就忽然一暖。
她抬头看向走到身边的郁祁城,问他,“我们要回去了吗?”
“等会再走。”郁祁城摇头,而是沉声对她说,“你陪我妈到客厅里说说话。”
“嗯!”许静好乖巧的点头。
她听话的随未来准婆婆进了客厅,而郁祁城则上了二楼。
下人们照例端上饭后的水果,还有很清淡的花茶。
郁夫人放下茶杯,笑着解释道,“静好,你不要灰心,你伯父他就是犟脾气,他总会答应的!不管怎么说,他那颗心再硬也硬不过石头,等晚上我会再跟他谈谈!”
“伯母,谢谢您!”许静好感动的说。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郁夫人笑的亲和,很羡慕的看着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静好,我看你皮肤挺好,平时都用什么面膜?”
“呃,就是补水的……”许静好眨了眨眼睛。
化妆品向来就是女人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两人聊得异常愉快。
半个小时后,楼上传来动静。
许静好闻声望过去,看到郁祁城高大的身影正走过来,而后面竟还跟着郁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郁父脸上的肌肉有些抽动。
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打了鸡血般,和之前上楼时判若两人。
在他们踏入客厅时,她也连忙站起来,待郁父坐下以后,才是重新的坐下。
郁父就坐在她的对面,坐下后也没有端起茶杯,而是视线笔直的望过来,直将她望的后脊骨一阵阵的冒汗,不知道自己又做错哪里了。
“静好。”郁父忽然开口。
这还是郁父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许静好不由坐的笔直。
郁父视线像X光般的扫过去,尤其是在她小腹的位置顿了顿,随即凝声,“下周找个时间,双方家长见个面,顺便谈一下婚礼相关的事!”
啊?
许静好呆在那。
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郁父脑袋坏掉了。
不等她理出头绪,郁父已经再次开口,语气难得温和且诚恳,“祁城年纪已经不小了,独身又这么多年,现在遇到想结婚的人,我们为人父母的自然愿意看到,也希望他能早点结婚。祁汉婚礼的日子马上近了,等给他们办完了以后,就着手你们的!”
“……”许静好脑袋里就一个蒙。
“好,谢谢爸。”郁祁城在旁边接话过来。
郁父摆了摆手,这才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
郁祁城看了眼表,拿了车钥匙起身,“时间不早了,爸妈,那我们先走了。”
“去吧!”郁父点头,在他们踏出客厅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的嘱咐句,“祁城,你路上慢点开车!”
“知道了。”郁祁城沉声应。
两人的身影离开别墅,院子里汽车的引擎声也逐渐远去。
郁夫人拢着肩上的披肩,一瞬不瞬的望着对面的丈夫,目光探究。
郁父皱眉的回看过去,不悦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老公,晚上你也没乱吃东西,怎么突然就转了性?”郁夫人和许静好一样,满脸都是困惑和不解,还有不敢置信。
“那我把他们叫回来,说我反悔?”郁父哼了声的傲娇说。
“别,我就是问问!”郁夫人连忙道。
郁父这才满意,喝了两口花茶,又重新看向妻子,缓缓开口说了句什么。
郁夫人听了以后,激动的低呼出声,“真的?”
“嗯。”郁父点头,脸上一副那还有假的表情,将茶杯悠闲的往茶几桌上一放,便拎起茶壶边倒边哼起了戏曲,“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行不安坐不宁情态*,在潼台被贼擒姓名好险,乱军中多亏他救我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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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吉普车的行驶,两边霓虹连绵成舞动的一条线。
许静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啃着手指甲,脸上表情仍旧只有大写的懵,完全没有搞明白,郁父这是忽然就同意他们两个了?
绝对不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前面红灯停下时,她眯着眼朝他望过去,“你那会儿上楼跟你爸说什么了?”
唯一的可能就在他这里了,不知耍了什么花招。
“你指什么?”郁祁城慵懒问。
“就是他为什么突然同意了?”许静好困惑,“吃饭的时候,你提到结婚的事,他还一脸的不高兴呢,嘴巴咬的死紧……怎么转眼个功夫,就变脸同意了呢?”
郁祁城薄唇轻勾,“老套路。”
“老套路?”许静好眨了眨眼睛,没立即明白。
郁祁城但笑不语,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也有些意有所指。
“啊!你……”
许静好眼睛陡然一亮,激动的指着他。
有关套路的话,稍稍提醒她就很容易想起来了,之前郁祁汉悔婚后冲追白娉婷时,他这个做大哥的帮忙出了个主意,最终抱得了美人归。
而那个主意……
许静好脸上有些涨红,怪不得她老觉得郁父眼神总时不时的扫向她小腹。
她娇羞的绕着手指,低头瞅着自己平坦到不能再平坦的小腹,小声的哼哼唧唧,“可你这不是骗人嘛,我又没有……”
“那接下来就按套路出牌。”郁祁城勾唇。
“啥意思?”许静好眨眨眼睛。
“为了谎言不被拆穿,以后我就不做措施了。”郁祁城眼角泛起笑纹的沉声缓缓说。
“哦……”许静好脸上滚烫。
偷偷瞥了他一眼,心跳狂跳起来。
真是的,她又不是不明白,干嘛非要讲出来!
许静好呼吸都发烫,还是硬昂起了头,害羞却也丝毫不输阵的跟着附和了句,“……那你要加油了!”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3,大结局
回到家里,主卧和外面的浴室都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停止的时候,大牀上撑在了两人的重量,从窗帘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铺在彼此身上,给氛围里平添了一丝旖旎。
许静好被他挤在被子里,吻得透不过气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伸着两条胳膊,抱着他迎合。
彼此动情的反应,在唇齿间绽放。
男人的身体反应向来都很快,几乎没多久,她就已经感受到他身上僵硬的热,抬起头来时,额上也已经起了青筋。
牀头柜上放着的铂金包,这回没人再去拿。
激情褪却……
许静好像是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两条胳膊向后,泛红的眼睛只能露出一小条缝隙,小口小口的急促喘气,还未从余韵中回神。
她抬手戳了戳他胸肌,眯眼盘问,“老实交代,你都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郁祁城困惑。
“是不是偷吃春、药了?”许静好颇为严肃的问。
不然每次怎么都把她折腾的快散架了,偏偏他还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
郁祁城闻言,唇角抽动了两下。
低眉的视线里,她肩膀和锁骨上都是自己疼爱过的痕迹,薄唇在上面落下两记轻吻,在她轻轻颤抖时勾唇,哪里还需要什么药物,只是单单碰到她,就已经抑制不住的蠢蠢欲动。
许静好抱怨了没多久,又被他给捞了起来。
看着撑在上方的高大身躯,她苦着张脸,可怜兮兮的问,“我腿有点抽筋……还要再来啊?”
“嗯。”郁祁城没有迟疑的回,同样还有手中的动作,贴心的将她背过身,哑声在她耳边,“为了孩子,不努力怎么行。”
谁知许静好听了他的话以后,抿嘴振作起来。
主动往后贴向他,眼睛晶亮,“咱俩一起加油!”
郁祁城勾唇,握住她的腰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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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艺术馆。
豪华的私家车停靠在建筑前,前面的司机拉起手刹后,便跑到后面开门。
许静好随同郁父下来,仰头看着眼前外观建设漂亮的大楼,像是北欧那种国家才会有的建筑,而且听说这里是会员制的,杂志社采访都预约不上。
“看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已经走到门口的郁父,回头皱眉斥她。
许静好闻言,快马加鞭的跟上,“是,伯父!”
她今天下午才到郁家没多久,就被穿戴整齐的郁父叫上了一起出门,说是这边举行了个毛笔字展览,很多大师的作品,非得让她来涨涨见识。
许静好囧囧的,其实她到没有喜爱到这种程度,但她可不敢说。
不像是传统办的那种展览,是私人设立的,更像是一个party,只不过来出席的老者比较多,像是她这样年轻的大部分是陪同而来。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大师的作品,都有人聚在前的欣赏。
展览还提供了酒水和食物,放在两边的休闲区里,长长的桌子,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点心,还有各类名贵茶叶和酒水。
许静好见到好吃的最愉悦,看到时就满眼放光。
只是没吃两个,她便默默的回到了郁父身边。
“你怎么不吃了?”郁父见状问。
许静好扒了扒长发,尴尬的回,“呃!我看别人都是专心的在欣赏毛笔字,要不就谈的很投缘,几乎没有人在吃东西……”
其实她怕自己给他丢脸。
“怕什么!”郁父听后皱眉,迈着很利落的步伐过去,拿了个空盘子往上面夹了好几块点心,然后递给她,“拿着,慢慢吃,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谢谢伯父!”许静好感动的哈巴狗一样点头。
郁父看着她围在桌子前,两只腮帮子鼓的像是小松鼠一样,吃的特别香。
不是说能吃的媳妇是福么?
郁父挑挑眉,脸上表情很满意。
有相熟的老友走过来,笑着打趣,“老郁,今天怎么带了个小年轻的?老了老了还不安分,换人了?”
“怎么,羡慕了?”郁父笑着回击。
“是家里亲戚?”老友笑了笑,不再玩笑的问。
“不是,我大儿子的未婚妻。”郁父摇头。
“啊?”老友惊诧不已,“这么年轻啊!祁城今年也有三十八了吧,你要不说,我都以为是祁城的外甥女侄女一类的!”
可不就是侄女……
郁父在心里嘀咕,嘴里却还是说着,“哪能啊!”
受邀参加展览的,大部分是和郁父相熟的,听到对话声都不由凑了上来。
“老郁,不是多嘴劝你啊!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一个个可都不省心着呢,都是两天半的新鲜,祁城这个年纪啊,就得找个岁数相仿的才靠谱!”
“对,老王的话有道理!那谁家儿子不就娶了个小年轻,好家伙,半年都不到就离啦!”
“老夫少妻这种事啊,就是不行!”
……
众人你一句我一嘴的。
郁父听的脸直黑,硬声说道,“放心,小年轻缠他缠得紧!”
“是呀,我缠他缠的紧!”别人刚想反驳时,有软软的女音插进来,“像祁城这样有魅力的男人,我都怕他嫌弃我、不要我呢!伯父,咱们回家吧?刚刚我给祁城打电话他没接,我这心里面慌呀!”
其实说到底了,议论里还是嫉妒的成分居多。
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老友,见到郁父有这样年轻的儿媳妇,心里都不知滋味。
“嗯,现在回去!”郁父难掩得意,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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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返回的路上,郁父心情一直不错。
手在膝盖上不时的敲着,似乎还在哼着什么,许静好凑近了听,听出来是戏曲里状元媒。
郁父被她发现后,坐直了些,急转正色问,“今天看的毛笔字,有没有看出点门路来?”
“有吧……”许静好支吾。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郁父听后沉了声音。
“没有……”许静好只好老实的回答。
见郁父皱起眉,她连忙的撇清关系,“您让我说实话的!”
郁父见状,憋了片刻,到底是没憋住的乐出来了,再加上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小腹,面上神情就更温和了不少。
许静好忽然贼笑起来,“嘿嘿,伯父……”
“说!”郁父一眼看穿。
“我听说郁家给每位儿媳妇都传下来一个贵妃镯,我看婷婷手里就有一个,之前我都她家去的时候,还跟我显摆了呢……”许静好见郁父没有不悦,笑米米的问,“什么时候给我呀?”
她并不是贪财,对于这类的物品也没有兴趣。
只是从白娉婷那里听说了,是每个儿媳妇都拥有的,收到了以后,就代表被这个家庭从心里真正的接受了,所以她才很想要拥有。
“就你机灵!”郁父笑骂了一句。
“嘿嘿!”许静好讨巧的笑。
郁父斜睨着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等到家给你。”
说到底,还剩下一个贵妃镯放在书房里,大儿子结婚时比较匆忙,被选中去美国的联合训练营,举行完婚礼就直接上了飞机,才半年,大儿媳就发生空难逝世,以至于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
现在想想,或许这冥冥之中早就有所安排。
“嗯呐!”许静好高兴的一口应。
前面司机将轿车开到了院子里,不等其下车开门,她就抢先一步拍马屁的帮郁父打开门,扶着他往别墅里走,“伯父,您一会儿可别忘了给我拿!”
“放心吧你!”郁父瞪了她眼,却在笑。
两人说笑声从院子里传到玄关处,让客厅里坐着的人笑看过去。
郁祁城陪着郁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听到声音后,便立即起身的大步过去。
郁父看到直奔身边许静好来的儿子,没好气的叱声说,“紧张什么,我还能把她吃了咋的!”
郁祁城不出声,牵着许静好的手进客厅。
坐下来没有多久,他冷不防的开口问,“爸,要不我和静好去国外生活吧?”
“去什么国外?”郁父手中茶杯顿住。
“是啊,好端端的去什么国外?”一旁的郁夫人也忙不迭的说。
郁祁城看向自己父亲,沉声缓缓的说,“您之前不是说过,怕到时没法做人么,以免别人说闲话吧。”
郁父老脸一红。
狠狠瞪了儿子眼,这明显是故意来挖苦自己的。
但到底还是得自己打掉牙往肚里咽,严肃道,“我们家儿子娶媳妇,谁敢碎嘴!你们就安心结婚过日子,我还喘着气呢,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嗯。”郁祁城慵懒的应了声。
等到吃过了晚饭,小两口手牵手离开了郁宅。
送到玄关的郁夫人拢着披肩走回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丈夫正摇头的长叹了一口气。
郁夫人不禁皱了皱眉,问,“老公,你又在叹什么气?”
郁父丢过去一记“你懂什么”的眼神。
原本他和林家结成亲家,和林老爷子也是交情颇深的多年老友,现在这样又娶了人家的孙女,那这以后的辈分……
唉!
看来以后抬不起头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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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古风气息的中式饭店。
楼上的包厢里,桌子围着坐满了人。
许父许母带着小女儿,加上林老爷子,做东的是郁父郁母,再加上郁祁城和许静好,一共两家八个人非常热闹。
今天坐在一起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两人商量婚礼。
许静好和郁祁城挨着坐,左右两边分别都是自己的家里人。
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刻,真难让人不感觉到温馨和幸福。
“林哥,过来了!”郁父主动打招呼。
林老爷子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笑着说,“老郁啊,你这称呼是不是得换一换?”
“……”郁父嘴角抽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爷爷!”许静好忙出声的打圆场,挽上老爷子的胳膊。
林老爷子见状,笑着指她,“你这丫头,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分分钟向着自己公公了!”
“爷爷,您这是挑理了啊!”许静好无辜的眨眼睛。
“没办法!”郁父在一旁倒是来了精气神,逮到机会的翻身,“谁让静好现在是我们郁家人呢!”
许静好囧囧的,瞥向郁父。
我都帮您找台阶了,您这样可不地道啊!
许静好忙转移着话题,伸出手腕给老爷子看,“爷爷,您看,这是伯父给我的,郁家的媳妇每人都有一个哟!好看吧!”
“嗯,好看!”林老爷子含笑的点头。
抬手抚了抚孙女的头,感触颇深,“静好,终于看着你嫁人了,就是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等着见到你爸,我也有交代了……”
说到最后,老爷子眼圈有些红了。
“这是大喜的事,哭什么!”郁父在旁边出声说。
“对,大喜的事!”林老爷子没反驳,笑着点头附和。
许静好知道老爷子担心什么,挽着他一条胳膊贴上,“爷爷,我会幸福的!”
在她身旁的郁祁城不需要多说,眼神里就已经透露出了坚定。
“好好!”老爷子放心的应。
服务员陆续将菜上来,包厢里热热闹闹的聊着。
正中央的吊灯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而坐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跟她在乎的亲人,许静好望着这景象,眉眼弯弯。
中间吃到一半时,她笑着起身,“我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里,许静好出来后站在洗手池前。
抽了两张旁边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后,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顶灯光倾泻而下,照亮着她白希的脸,以及泛着光的两只眼睛,还有两边脸颊上浮起的两朵酡红。
她看着看着,嘴角两边咧开。
有阴影挡下来,镜子里身后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许静好视线轻挪,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五官,以及沉敛幽深的眸子。
“在傻笑什么?”郁祁城扬眉。
他说话时,掌心覆在她肩膀上,源源不断的体温传来。
许静好转过身,笑米米的扑到了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羞涩又明媚的低叫了一声:“我要嫁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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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潢温馨的婚纱店里,每一件挂着的婚纱都似是承载了一个女孩子的梦。
粉红色的帷幕被两边的店员拉开,里面凸型圆台上站着许静好,已经在店员的帮助下换好了婚纱,双手交叠在身前,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婚纱是小飞袖的设计,采用的镂空花,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和纤细的手臂,领口开的位置刚刚好,不会太暴露,也不会太保守,腰部以下,裙摆刚好到膝盖,非常的俏皮。
符合她的年纪,看起来又很有魅力。
郁祁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
“准新郎都看呆啦!”
旁边的店员笑着打趣起来。
许静好闻言,脸红却也心里得意,从圆台上走到了他面前,笑吟吟的问,“我漂亮不?”
“漂亮。”郁祁城点头。
“那快夸我两句,让我飘飘然一下!”许静好更得意了,拉着他的手晃。
“很漂亮。”郁祁城沉吟了片刻,仍旧是回。
“切!”许静好闻言,撇了撇嘴,“就知道指望你白扯!”
“干嘛呀?”
被他忽然伸手揽住腰,许静好惊讶。
稍稍挣扎了下,被他更收紧了些力道,她不禁抬头看他,便被他的薄唇陡然覆盖,“唔……”
不是蜻蜓点水,很*的一个深吻。
被他放开时,许静好满脸通红,左右看着偷笑的店员,不禁埋怨的轻捶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别人都在看!”
“我亲我自己老婆。”郁祁城语气很理所当然。
许静好掀着眼皮瞅他,见他眼角泛起了细小的笑纹,没有任何害羞和不自然。
她惆怅的叹了口气。
完了,都被她给带坏了!
郁祁城微抬下巴,示意问,“刚刚店长不是给你拿了很多套,不再去试试其他的?”
“不用,这个就挺好!”许静好摇头。
“试试吧,可以多个选择。”郁祁城勾唇,眸色*溺。
“真的不用啦!”许静好仍旧摇头,扯了扯裙摆。
朝着他靠近了些,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我在网上看到好多小两口结婚闹起来的,有的就是女方事太多了,男方到最后干脆悔婚不结了……万一你不娶我咋整!”
郁祁城闻言,不禁莞尔。
他在凝视自己的同时,许静好也是在望着他。
郁祁城也已经换上了礼服,标准的黑色,领口的位置有炭灰色的边,高大健硕的体型,见礼服穿出了外国模特才有的画面感。
他长得其实并不帅,但身上的气质太男人了。
许静好伸手摸在他胸口露出的手帕边,眼神痴迷。
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前面的落地镜子前,翘起嘴角的看着里面并排而站的男女,用小手指头勾勾他的,“觉得怎么样?是不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和,金童玉女……”
“还有什么来着?哦对,天上一对,地造一双!”
许静好将能想到的词汇,都用在了彼此的身上,完全的满意。
谈恋爱,结婚,以后还会生子。
她完成了每个女孩子会经历的阶段,以及获得了幸福。
郁祁城望着镜子,声音感慨,“反倒是我有些老了。”
许静好听出他话里的几分落寞,伸手分别握住了他的大掌,让彼此面对面。
“老公。”她仰头迎视着他的目光,声音软软却坚定,“我会陪着你一起变老,我们可以一起运动、贴面膜,等到你不能照顾我的那天,就换我来照顾你,我会努力成为让你引以为傲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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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时间,忙碌的杂志社。
许静好坐在办公桌前,连连的打着哈欠。
没有结过婚是真不知道,婚礼筹备起来简直累死个人,虽然说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郁祁城在做,而他们的婚礼也选择了简单而温馨的,但仍旧很多事啊。
不知是不是操心的关系,她最近感觉特别疲惫。
有同事从茶水间里出来,递给她咖啡杯,“静好,你要的咖啡!”
“谢谢啊!”许静好道谢。
还未等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她就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她连忙放下,同时伸手捂住了嘴。
“静好,你没事吧?”同事见状关心的问。
许静好感觉那阵恶心逐渐消退,她摇了摇头,“没事,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努力回想,似乎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今天早上起来晚了,她只是在路上买了个三明治,不过到单位一直忙,还没有倒出功夫吃。
“静好,你难不成是有啦?”旁边有另外同事闻声凑过来。
“有什么啊有?”许静好皱眉不解。
“当然是孩子了!”同事直直瞅着她的小腹,打趣的问,“跟我们老实交代,这么着急结婚,实际上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许静好表情木讷在那。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脑袋迟钝的运转起来。
回想这几天自己的状态,以及上个月大姨妈是什么时候来的,等等一系列……
蓦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手机就往外跑。
身后同事的调笑声还在,“干嘛,还不好意思啦?别走啊……”
许静好顾不上,直接奔到了洗手间里。
找到最里边的一间,她关门进去,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
然后低头,在手机上找到号码拨过去。
郁祁城已经回部队了,虽说已经打了转业的报告,但毕竟申请上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个时间,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听电话,好在没响两声,就传来他沉沉的男音,她屏息了下开口,“喂,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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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三甲医院。
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院里,郁祁城拔掉车钥匙后,绕过来帮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来。
许静好身上的包也被他拿走,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五官,却爬满了疲惫的影子,眼窝比平时深陷一些,眼睑下方也是有些青色。
当时她听了同事的话,心中上下忐忑。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打电话跟他说了下情况。
郁祁城在那边听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个“好”字,然后让她等着自己。
不知道他怎么抽时间回来的,夜里快凌晨两点的时候,她迷糊的感觉到他回来了,只是眼皮太沉,没有醒过来,似梦一样,直到早上睁眼被他的吻叫醒。
连夜从军区赶回来,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夜车,又没休息多久,天亮就带着她来了医院。
许静好心里内疚又懊恼,很心疼他,“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
她其实应该去药店买个验孕棒,自己先验一下的,等到有结果了再告诉他……
越想,她也越是愧疚。
“说什么傻话。”郁祁城勾了唇。
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搂着他家的傻姑娘往医院大楼里走。
乘电梯到了妇产科的楼层,郁祁城给她安排在椅子上等候,全程帮忙她拿着身份证去挂号交钱,直到检查的时候将她交给护士。
二十分钟后,结果出来。
他们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对面是位女医生,微笑宣布:“恭喜你们,小宝宝四周多了,发育的非常好!”
“准妈妈年轻,身体底子也好,所以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非常的好,完全不用担心!”
“谢谢医生。”郁祁城点头,又问,“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有的!”女医生也点头,认真叮嘱,“”
“哦对,还有……现在是怀孕初期,前三个月是不能有剧烈运动的,尤其是男同志需要注意一些,千万老牢记!”女医生顿了顿说。
郁祁城眉眼尴尬,严肃的点头,“我知道了。”
从办公室里结束出来,走廊里有很多等待的孕妇以及陪同的丈夫。
郁祁城虽然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但此时却异常亢奋。
比在部队里平了多少记录、实演胜了多少次还要来的激动,好像小时候被挠痒痒的那种感觉,心里痒痒的很兴奋。
他这是第一次当爸爸啊!
郁祁城这边按捺住汹涌的心情,注意到她从听结果到出来,始终都没有开口,眼睛低垂着瞅着自己脚尖。
“静好,怎么了?”他揽住她温声问。
许静好不出声,依旧低着头在那。
郁祁城便耐心的一遍遍询问,直到她终于是抬起头来,却是一副要哭了表情,慌张的看着他,“我害怕……”
到底是还年轻,虽然知道结婚生子都是必然要经历的,也很期待。
只是真正到了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
想到肚子里真的孕育了一条小生命,每个汗毛孔都张开。
闻言,郁祁城莞尔的勾唇。
“别怕,有我在。”他伸手,将她整个环住的抱在怀里,掌心在她后背一下下的轻抚,让她逐渐的放松下来。
郁祁城一边抚,一边吻了吻她的额角眉梢,“静好,我很高兴。”
“我也是。”镇定下来的许静好笑着回,回手搂着他,煞有其事的说,“这是咱俩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不会抢你功劳的!”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孕妇可不能饿到。”郁祁城失笑的说。
“嗯呐!”许静好笑吟吟的点头。
再从医院里出来,恍若外面的空气都是新生。
临到车前时,郁祁城快走了几步,帮她将车门打开。
见她没有立即坐进去,而是看着自己,不禁扬了扬眉问,“嗯?”
“你说……”许静好眨巴着一双杏眼,沉思的瞅着他,蹦出来一句,“你这算不算老来得子?”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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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老道外的住宅区。
婚礼的前一天,按照地方习俗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而她明天要从自己家里出嫁,所以今晚要回来睡。
许静好环顾着小小的房间,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嫁人为妻……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难以言喻的心情。
婚纱就挂在柜子边上,她拎起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满意的回到牀上,仰躺在枕头上,幻想着明显自己是怎样一步步和他步入结婚礼堂。
“嗡!”
手机短促的震动了下。
许静好拿过来看,是条短信息,郁祁城发过来的。
“睡觉了吗?”
“还没呢!”
许静好编辑过后,又紧接着发了条,“你咋也还没睡,是不是紧张?”
郁祁城:“和你差不多。”
许静好:“喂!我可没说自己紧张!”
郁祁城:“呵呵。”
许静好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都能想象到他勾唇低笑时的模样,忽然很想要听他沉沉的嗓音,她忍不住将电话给拨了过去,“喂?”
“嗯。”郁祁城沉声应她。
“我跟你说啊,我一点儿没紧张!”许静好上来便为自己辩白,又软软的问他,“你在干嘛呢?是已经躺下了,还是站着呢,还是坐着呢?”
郁祁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顿了顿说,“你到窗边。”
窗边?
许静好不解,随即想到了什么。
套上拖鞋趿拉的往窗边跑,把窗帘一拉开,果然在楼下看到了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以及车旁边站着的高大身影,正握着手机和她遥遥相望。
“说是不让见面的!”许静好握着发烫的手机提醒。
“我知道。”郁祁城勾唇,朝着住宅楼望上去,沉敛幽深的眸子里光影浮动,“可实在是想见你。”
就是因为必须要守习俗,这一晚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但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想见,所以就开车过来,站在她楼下的远远望着。
许静好听得心都快化了,心里忙将窗户给打开了,两人一个趴在楼上,一个站在楼下仰视。
看着他手持手机的立身在路灯下,高大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线条硬朗的五官,视线往下时,她想到什么的问,“你不会明天也要穿军靴吧?”
“正有此意。”郁祁城勾了勾唇。
“不是吧!宾客们会笑话你的!”许静好想起那画面,低呼起来。
“我只是穿给你看。”郁祁城却温柔的看着她温柔说。
这种变相的情话,实在太能酥麻人的骨头了,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许静好挺过了那一阵,嘴角已经咧到了最大的限度,过了数秒,线路那端再次传来他沉沉的男音,“静好,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呀!”许静好尾音轻扬的问。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郁祁城定定的望着她说。
心软的像是外面温柔的夜风,许静好冲着他最大限度的扬起嘴角,轻轻软软说,“不,谢谢你,愿意娶我!”
谁也不再说话,就那么握着手机彼此相望。
哪怕距离有些远,彼此眼瞳里也只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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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终于是来到了。
许静好起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哈欠连天,被按在临时在书桌上组建起的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弄头发和浓妆容的两个造型师,围着她忙碌,她只负责坐在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美的等待最幸福的时刻。
八点的时候,妆容已经完毕。
许静好激动的连饭都吃不下,身披婚纱,坐在下铺上等待着郁祁城来接她。
她特意往窗外望了一眼,外面阳光活力的迸发在大地,似乎充满了对未来人生的美好期望,许母不时的进来看一眼大女儿,不时就偷偷擦了擦眼角。
楼下炮竹声响起的时候,许静好的头纱被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热闹,能听到作为伴娘、也是堵大门队长的妹妹许静怡咋咋呼呼的声音,热闹成一团。
郁祁城那边来的大部分都是部队里的战友,一个个都是铁血军人,她们这边哪里能堵的住,还不到五分钟呢,就已经被人破门而入了。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
不知是谁,喜庆的扬声喊了一句。
许静好抬起头,看到承载她童年时光的闺房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闯入视线。
哪怕是两人提前已经试穿过,但在此时看来,黑色的礼服依旧帅气逼人,白色的白纱依旧圣洁梦幻。她未来的丈夫浑身充满了男性的成熟魅力,而他的新娘容颜如花。
郁祁城像是无数次的那样,迈步的走向她。
然后在牀边单膝跪地,执起了她的手。
窗外朝气蓬勃的阳光照射进来,两人脉脉情深的看着彼此。
这是他们一生最岁月静好的时刻。
番外完。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之产妇篇
盛夏的傍晚,郁宅。
客厅里,郁父以及郁夫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而郁祁城携着自己的小妻子坐在对面,相比较对面父亲的一脸严肃,他很慵懒的端起了茶杯。
“咳!”
郁父发出重重一声来。
郁祁城没理,径自喝了口茶后放下,才缓缓抬头看过去,“爸,您有什么话别憋着,别再憋出病来。”
“放肆!我憋什么了,你们俩还理直气壮了!”郁父没好气的怒声喝道。
许静好脸上大大的一个囧。
究根结底的原因在于,她“假怀孕”的事。
在两人结婚的事情上,郁父最初迟迟不肯松口,后来郁祁城和自己父亲到书房密谈过一次,说她肚子里已经有了。
虽说后来举办婚礼以前,她也的确是发现了怀孕,只是毕竟纸是包不住火。郁父对子孙都很惦念,特意请了给二儿媳和小儿媳做产检的妇产科教授,这下时间上就兜不住了……
郁祁城唇角勾了勾。
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丝毫不在意,原本这就是他的套路,为了让自己父亲当时同意罢了,哪怕她最后没有怀上,到时他们两个也已经领证成为定局。
郁父黑着一张脸,越说越生气,“竟然敢拿这种事情来唬弄我,真当我老了是不是!你们当小孩子过家家呢,是不是觉得耍我挺好玩!若不是以为你们有了孩子,我能答应你们……”
“爸,您确定非要这样说?”郁祁城淡声的打断。
“怎么了!我被你们两个给骗了,还不行我训两句了!”郁父顿时瞪眼了。
“没有。”郁祁城摇头,看了眼旁边许静好的小腹,提醒说,“只是您还未出世的孙子在听着,它应该会觉得自己被爷爷嫌弃吧。”
“……”郁父窒闷,竟被反咬了一口。
最终,也只能恨恨的瞪他一眼,端起茶杯来喝口顺顺气。
被对面公公的视线扫过,许静好小小激灵了下,弱弱的举手表示,“爸,这事不是我的主意哦!”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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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郁宅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
遇到红灯停下,许静好转过脸看他,眨巴眨巴眼睛,“你生气啦?”
“嗯。”郁祁城扬眉。
“这么小气!”许静好撇嘴,摊了摊手再次的表示,“我说的是事实,本来就是你主犯,我顶多算个包庇!”
“唔,夫妻不是应该共同承担?”郁祁城抬手摸着下巴,语气幽幽。
“呃……”许静好尴尬。
眼珠转了转,她厚脸皮的凑过去包他胳膊,撒娇的嘟嘴,“老公,嘴一个~”
郁祁城本来就是逗她的,哪里真生气,被她湿哒哒的一个吻贴在右脸上,眸子里都浮起了笑意。
他们婚后就住在原本军区分配的家属楼里,郁祁城还有一处房产是临江的,不过许静好还是喜欢这里,等以后孩子大了以后再搬。
吉普车停稳以后,新婚不久的夫妻俩手牵手进楼。
许静好拉开浴室门时,郁祁城已经洗好澡靠在牀头了,她在地毯上蹭了蹭脚,颠颠的过去,掀开被子的爬上牀。
从他腋下钻出脑袋来,看了眼,毫无意外的就是胎教书。
几乎每个晚上,郁祁城都会抽时间看这方面的书籍,她那天去书房吓了一跳,有半边的书柜里不知何时都摆满了各种小宝宝封面的书籍。
在她怀孕以后,他表现的没有很刻意和夸张,却默不作声的做了很多事,比如窗帘换成了三层的,浴室里的地砖也换成了防滑的……
许静好仰着脸望他,“老公,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好。”郁祁城沉声回答。
“说一个!”许静好追问。
“都好。”郁祁城勾了勾薄唇。
许静好见他重复,觉得是敷衍自己,噘了噘嘴,“切,你真没劲!”
郁祁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确是觉得都好,不论男女都好。
“我希望是女孩儿……不对不对,女孩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到时我会吃醋!还是男孩儿吧,男孩儿跟妈妈好!”许静好径自的开始嘀咕起来,“不行!男孩儿都很淘气,还是女孩儿吧……”
念念有词到最后,两个眉毛纠结的拧成团。
郁祁城勾唇,合上书放到旁边,揽着她沉声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
“废话,当然是我生了,不然你能生呀!”许静好丢给他一记眼神。
郁祁城哭笑不得,扶着她肩膀往下躺,将枕头调整到恰好的位置。
许静好看着他起身关了灯,只留有牀头的一盏,然后踩着拖鞋往回走,虽然穿了睡袍,但好身材实在难以遮挡,从领口的位置,隐隐约约就能看到胸肌。
她不由咽了两下唾沫。
郁祁城躺上来后,像是每天晚上一样,伸长手臂在她的脖子下面,搂着她在怀里,掌心贴在她后背上一下下轻抚。
昏黄的光晕照在两人脸上,形成朦胧。
许静好的鼻端萦绕的,都是他身上的雄性气息,还有相同沐浴露的味道。
“三个月了。”
她忽然瞅着他说了句。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已经三个月了哦!”
最早做检查确定有孕时,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里,就有前三个月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也都没有过……
“睡觉。”郁祁城收拢了些手臂。
“……”许静好默。
这就完了?
她不禁纳闷起来,她的话应该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吧,再怎么木讷的人也应该能明白过来,更何况是夫妻之间的那档子事。
眨巴眼睛等了半晌,他也依旧只是揽着自己,甚至还抬手关了牀头灯。
许静好在黑暗里鼓了鼓腮帮子,闭上眼睛几秒,又睁开了,只好主动开口,“我想要!”
郁祁城闻言,这才低眉看向她,眸里似笑非笑的。
“好吧。”他翻身而上。
“……”许静好羞窘不已。
敢情他是故意的,弄得她很*似的!狡猾!
听着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笑声,许静好又羞又恼,在他的薄唇从自己嘴角往下时,她也故意仰起头,勾住他的脖子,在左心口上轻咬了下。
果然,得意的听到他闷哼出声。
接下来,房间里全是牀垫“咯吱咯吱”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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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医院,妇产科楼层。
等候区坐满了挺着肚子的孕妇,身边或是跟着丈夫,或是跟着母亲闺蜜。
许静好是前者,今天是固定的产检日期,早上吃完饭,郁祁城就开车载她过来了,这会儿手里还帮她握着一个保温水杯,里面有他泡好的人参茶。
她低头摸在四个月大已经渐鼓的肚子,有些小紧张。
因为跟院里打过招呼,今天除了产检,也会得知肚里宝宝的性别。
“下一位,33号许静好!”
系统女音里提示着,护士也同时出来喊。
许静好听到自己名字,忙举手,“这里!”
郁祁城仔细的扶着她,两人朝着产检室走过去。
关闭的房间里,许静好仰躺在病牀上,衣服被撩高在最上面肋骨的位置,露出的肚子上放着仪器,医生正轻轻挪动的看着显示屏。
结束后,未等护士上前,郁祁城已经帮她拿纸擦干净。
许静好坐起来后,迫不及待的问,“医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恭喜你们啊!是龙凤胎!”医生看起来有些激动。
“啊?”许静好蒙了。
“我也是感到很惊讶!”医生连声的说道,“正常来说,双胞胎在早期孕40天左右的时候,就能够检查出有两个孕囊的回声,13周时也能清楚显示两个胎头的光环……没有想到竟还会有一个!这可是难遇的好事啊!”
始终没有开口的郁祁城,沉声,“确定是龙凤胎吗?”
“是的,郁先生!”医生肯定的点头。
许静好听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只是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些微微用力,抬头两人的视线刚刚相触,便有阴影落下,嘴唇上一热。
她暂时忘记了害羞,表情还有些呆。
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回不用纠结男孩儿女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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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空调的温度调到刚好。
睡梦中的郁祁城收拢了下手臂,没感觉到熟悉的触感后,顿时睁开了眼睛。
没在身旁看到她,他心慌不已,迅速坐起来的想要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牀尾背对坐着的背影。
郁祁城这口气还未松,就隐约听到小小的啜泣声。
他忙上前,见到自己的小妻子正低着头在那,可怜兮兮的流眼泪。
“静好,怎么了?”
郁祁城将她搂在怀里,声线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静好摇了摇头,眼泪继续往下掉。
“别哭了,乖!”郁祁城用手给她擦。
许静好依偎在他怀里,将眼泪往他身上蹭,再继续流出新的,总之梨花带雨的根本停不下来。
看着她哭,郁祁城心头跟被蜜蜂蜇一样,又怕她这样哭下去会落下病根,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后,许静好终于仰起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嗡嗡,“老公,我真的害怕……”
郁祁城愣了下,随即莞尔。
原来是为了这个!
在最初检查出怀孕时,许静好就曾向他吐露过类似的话,后来好不容易渐渐接受了,也努力想象生孩子并没有那么痛苦。只是今天产检时,得知了怀有的是龙凤胎后,她又无法淡定了!
她的肚子一共就这么大,要怀两个啊……
而且她刚刚还做了噩梦,梦到了神话封神榜,里面托塔天王的老婆怀哪吒的画面,一恍,那个老婆的脸就成了自己的,吓得她瞬间醒了。
郁祁城搂着她,安抚的拍和轻吻。
哄了半晌,见始终都没什么效果,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推到。
许静好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挣扎了两下,很快就瘫软了,眉眼上泛起了红,手指抓着被子,声音破碎,“别亲那里呀……”
郁祁城翻身将她抱起,放在腿上。
咬开铝箔包丢在地板上,吻在她的嘴角主导动作……
激情退却后,房间里剩下温存。
许静好被他搂在怀里,软软喊他,“老公。”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好过后的味道,四肢也都还软绵绵的,是纵谷欠过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经历过一番缠、绵,她情绪倒是也稳定了不少,之前也可能是做了噩梦惊醒的关系,再加上孕妇情绪本身就很起伏,变化也快。
“嗯。”郁祁城应她。
“以后有孩子的话,你会不会就对我不好了?”
“不会。”
“那你会不会就光顾着照顾孩子,不管我了?”
“你和孩子一起照顾。”
“嗯呐!”
许静好笑米米的点头,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也满意的闭上眼睛。
只是没过两秒,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重新睁开,皱了皱眉,朝着他伸出小手指,“我们还是拉下钩吧!”
郁祁城哭笑不得,抬手和她勾在一起。
这回她彻底放心了,温顺的伏在他怀里,甜甜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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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怀了两个以后,许静好每天忐忑不已。
尤其是看着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预产期是在新一年的三月。
只是随着春暖花开,预产期已经过,肚子里却迟迟没有动静,许静好又开始慌了,很怕自己也真的怀了个哪吒,三年六个月才生下来……
就这样日升日落的某个午后。
照例许静好美美的享用了自家老公准备的丰盛又营养的午饭后,她打了个饱嗝的扶着腰往客厅走,厨房里传来水声,是包揽全部家务活的郁祁城在洗碗。
她到了电视柜边上,想要哈腰的拿起遥控器。
肚子忽然一痛。
随即便是接踵而至阵阵绞痛,许静好慌声大叫,“……老公!”
戴着围裙的郁祁城闻声快步出来,看到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正痛苦的捂着肚子,眉眼惊慌一片,连声的问她怎么了。
“我好像……要生了!”许静好颤声说。
郁祁城闻言,朝着她下面检查,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濡湿。
不再多说,他抱起她便往玄关冲。
去医院的路上郁祁城打了电话,所以到了的时候,就已经有病牀等在那,直接往电梯里面推,医生很快得出结论,“羊水已经破了,郁太太这是要生了!”
电梯门缓缓拉开时,就快速往产房里推。
医生保持着和之前提出来的,根据现状结合孕妇的身体情况,建议顺产比较好,虽然相对来说会痛苦一些,但对孩子是比较好。
郁祁城同样的,也还坚持着剖腹产。
怀孕期间,他的小妻子就很担惊受怕的,年纪很轻,第一胎又根本没有经验,再让她经历顺产实在是不忍。
只是在被推入产房前,始终痛苦闭着眼的许静好忽然睁开,脸上都是汗,握紧他的手特别坚定说了句:“我可以!”
话音落下,产房的门也同时关上。
郁祁城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多年,面对过各种严峻的场合,很多时候甚至是伴随着生命危险,但从没有此刻,让他感觉到惊慌,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也无法控制。
他紧紧盯着产房的门,里面他的小妻子正在为自己生儿育女。
在买来的那些书籍里郁祁城有看过,也在网上查过,形容生孩子疼痛的词语都是身体被撕裂开一般,还有全身的骨头缝隙都会松动……
想到这里,他垂着的手紧攥。
接到消息的两家父母,以及林老爷子,都匆匆的赶过来,走廊里坐了一排的焦灼等待。
“吸气,屏住……”
“一、二、三,用力……”
里面隐隐还能听到助产护士的声音。
郁祁城僵硬的站在那,随着每次护士的口号,他都不约而同的跟着一起做。
不知道做了到底第几个吸气用力了,产房的人终于被推开了,有两名护士分别抱着襁褓出来,“生了生了,漂亮极了的龙凤胎!”
所有人全都围上去,郁祁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只是他没有立即看众星捧月的一双儿女,而是越过护士的肩膀往后。
护士看他的眼神就明白过来,忙笑着说,“郁先生,您太太马上推出来!”
当躺在病牀上的许静好被推出来时,不等护士开口,郁祁城已经大步走上前,心疼的俯身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老公……”许静好看到是他,虚弱的喊。
“静好,我在!”郁祁城沉声应,沉敛幽深的眸子很红,“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静好瘪了瘪嘴,几乎和身下牀单一样白的脸上布满了委屈,“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好痛哦!”
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他人生已是无法奢望的圆满,哪里还舍得让她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郁祁城眼角烁着水光的吻在她额上,低头再看时,生产耗尽全部力气的小妻子已经昏睡过去。
*************************
许静好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夕阳无限好。
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睁开眼两人温存了一阵,正式升级为准妈妈的她,哪怕再也不想生孩子了,但还是很迫切想要见到儿女的。
郁祁城将婴儿牀里熟睡的两个婴孩抱起来。
许静好往里面挪了挪,侧过脸,这个看看,那个瞅瞅,半晌后抬起头的看他,“老公,这确定是我生出来的吧?”
“是。”郁祁城勾唇,视线也无法从孩子身上移开。
“可是一点不像你和我啊!”许静好皱眉,再仔细看了看襁褓里像是小老虎一般皱巴巴的两个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哭丧着声音,“为什么这么丑……”
郁祁城语塞。
刚生出来的小婴孩,没有张开,应该都是这个样的吧!
两个睡梦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一番,相继哇哇大哭起来。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之吃醋篇
转眼,家里的龙凤宝宝满月。
出了月子后,许静好暂时还没有恢复杂志社的工作,每天除了跟月嫂在家里哄孩子以外,她还有另一个重任就是减肥!
虽说她怀孕时,身材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大幅度走样。
刚生完以后,医院碰到其他的产妇还都很羡慕,只是她自己知道,虽说拿掉了一个皮球,但腰上还是有那么一小圈的肉。
尤其是昨天晚上,郁祁城还摸着说手感不错。
这种话听在女人耳朵里并不会很好有没有!
所以她在附近商业街办了**身卡,每天吃过午饭待两个小家伙睡着后,她便开始给自己定制的减肥之旅。
今天照例,许静好换了衣服进到场地里。
她懂得器材不多,除了跑步机就是动感单车,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过来健身的人很多,尤其是穿着工字背心的男人们,一个个练就好身材,吸引女人的目光。
只不过对于许静好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谁让家里有位更好的呢!
傍晚的时候,她冲了个澡换衣服回家。
从大楼里走出来,一同的还有位年轻女人,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因为健身时碰到过两三次,偶尔会聊上两句,可以算泛泛之交。
“静好,咱们一起走吧?”对方笑着开口问她。
许静好也笑了笑,摇头回,“不了,我有人来接我。”
对方闻言点头,跟着到了路边后,伸手拦着出租车,不过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车辆比较难打一些。
两人不时的搭话聊着,许静好也朝前面张望。
当看到那辆吉普车缓缓行驶而来时,她眉眼弯弯,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到坐在里面驾驶席男人线条硬朗的五官。
旁边人看到以后,脱口问出来,“看着很有魅力啊,他多大年纪了?”
“唔,三十九了。”许静好摸了摸下巴。
已经又过了一个农历年,办婚礼都是去年的事,可不又涨了一岁!
记得除夕放鞭炮,那时她还挺着个大肚子,故意背着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笑他过不了多久就要迈入四十大关。
“静好,是你叔叔啊?”对方听了以后,惊讶问。
许静好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因为忽然想起了结婚前,曾经就有新兵误会他是自己的叔叔或者哥哥,后来在某次超市里,也有个小女孩管她叫姐姐,回头却甜甜的喊他叔叔,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那张憋闷的脸。
看来又有人误会了,等会儿上车得拿这个逗逗他。
只是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听到声音继续在旁边,“静好,你叔叔结婚了没?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帮我要一下电话号码?”
“干什么?”许静好皱眉。
“你叔叔这类刚好是我的型,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哪怕他离过婚有孩子也没关系,我都不介意的!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嘛!”
“……”许静好黑了张脸。
看向对方,嘴角抽了抽,“真不好意思,我老公瞧不上你!”
郁祁城将车停稳在她身前后,便欠身从里面替她推开车门,很自然的接过她背包放在车子后面,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等很久了吗?转盘路那有些堵车。”他解释说。
“哦。”敷衍的一声。
郁祁城朝自己的小妻子看过去,只见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纳闷,刚刚车子开过去时,明明还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怎么才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变了脸?
尤其他看过去时,还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郁祁城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
许静好想到刚刚的对话,还觉得气不顺,好端端的健身也能健出个情敌!
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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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降,郁祁城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
许静好从婴儿房里出来,两个小家伙在吃过母乳以后,又都呼呼大睡了。这一点倒是很好,哭闹的很少,每天吃吃睡睡的,连月嫂都说很好哄。
她认真想了想,觉得应该是随了郁祁城的。
走到餐厅时,厨房里的丈夫刚好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出来,温声说,“可以吃饭了。”
许静好拉开椅子坐下,边吃边偷偷打量起来。
这样看着他,她总觉得和自己当年初见时一样,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高大健硕的身材,线条硬朗的五官,虽然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可职业军人的关系,浑身充满的雄性气息太浓了,也太有熟男的魅力。
这样的男人,的确会对女人有吸引力。
想到这里,许静好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又作祟了,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怎么了?”
见她忽然放下筷子,郁祁城抬头。
许静好噌的站起来,脸上表情欠奉,“今天做的饭不合口味!不吃了,减肥!”
说完,她哼了声就转身,又扭头掰了半块饼,大步走向卧室。
郁祁城尝了尝味道,一脸茫然。
许静好这股别扭心理,到了晚上,得到了升华。
她靠在牀头举着iPad看电影,卧室门关上,是刚刚看完孩子的郁祁城,掀开被子在她旁边,“别总看,长时间对眼睛不好。”
“哦!”许静好应了句,又坐直了问,“老公,你看这里面的女主角长得挺美吧?”
“是挺美。”郁祁城顺势回。
其实他连扫都没有扫一眼,不过是顺着她的话罢了。
这在平时也没有什么,只是今天自家老公被人觊觎,许静好心气一直还没有顺下来,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拉下脸。
那会儿跟变为弟妹的白娉婷聊天,两人现在聊天内容也都升级为夫妻之间了。
白娉婷在电话里绘声绘色的,说是让她千万别掉以轻心,经营婚姻学问大着呢,毕竟现在不是谈恋爱了,而且生过孩子的女人,再怎么着也不一样了……
结婚前就有唐梦馨那只苍蝇,婚后竟还会冒出小飞虫。
她身边连个固定男配都没有过,还被他拿了只泰迪公狗来充数。
不公平啊!
郁祁城伸手想搂她躺下,见她眼神蓦地瞪过来,困惑,“又怎么了?”
“我今晚要一个人睡!”许静好鼓起了腮帮子。
“那我在哪儿?”郁祁城看她。
房子是三室的,除了他们的主卧,其余的两个客卧一个改成了儿童房,旁边的暂时给月嫂住,照顾孩子会比较方便一些。
“你去客厅睡!”许静好昂起了下巴,将枕头丢过去,见他不动,就作势起身的说,“你不去,那就我去!”
“认真的?”郁祁城拉住她胳膊。
“不然呢!”许静好绷着脸。
默了两秒,郁祁城只好拿起枕头,灰溜溜的从牀上下去。
脚步放的很慢,走到门口时,还故意停顿的回头,许静好看到后,向旁别过眼睛,一脸“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心软”的表情。
坐在客厅里,郁祁城深深的叹气。
以前战友聚会时老在玩笑,说是都被自己家老婆撵出卧室睡过,看来他也是难逃同样命运!
客房门被推开,是夜里出来喝水的月嫂。
看到客厅里他的身影后愣了愣,不禁问,“郁先生,您这么晚还没睡呢?”
“咳。”郁祁城清了下嗓子,尴尬的回说,“我看会儿电视。”
月嫂看了眼黑黑的电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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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休息日。
许静好下午的时候,就钻到更衣室里,旁边的架子上摞叠了不少的衣服,她正拎着一件站在镜子面前比划,觉得不好后,又换另一件。
郁祁城斜靠在门框边,蹙眉看着。
她在这里都快待两个小时了,选来选去的,也换了好几身。
郁祁城忽然说了句,“穿裙子会冷。”
“这都几月份了,满大街的女人都穿裙子!”许静好撇撇嘴,不以为然,“再说要是冷,在下面穿条丝袜不就结了。”
“这条太短。”郁祁城沉声又说。
“我咋没觉得,再长的话就显不出小腿线条了!”许静好低头瞅了瞅。
没有在意他提出来的,低头将侧腰上的拉链拉好,又对着镜子前后左右仔细的照一番。
郁祁城眉心褶皱更深了些,盯着她,不确定的语气,“你今晚确定是和大学同学聚会?”
不是去相亲?这半句被他咽回肚子里。
“对啊,还有两个从国外回来的!”许静好点头,也没有看他,仍旧专注在镜子前,双手摆弄着头发问,“你看我这头发是扎上好看,还是这样散着好看?”
郁祁城沉默,不回答。
许静好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拿起卷发棒,准备披着在发尾弄出一些小弯弯。
“你手机响了。”
许静好闻声,朝外面看了眼指挥,“哦,帮我拿一下电话!”
郁祁城转身出去,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手机,薄唇比刚才站在这里时还要抿起一些。
许静好看看他,又看看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她说帮拿一下电话,和帮接一下电话是两个概念好不!
“是个男的。”郁祁城幽幽的说。
“嗯啦!”许静好耸耸肩,接过来就放在耳边,“喂,是我!我正在换衣服呢,还没出门,马上了……好,我知道地址……到了见面再说,嗯好,先挂了拜拜!”
打来的就是她所说国外回来其中的一个,大学虽然不同系但同个社团,帮过她不少忙,这次同学聚会重点也是为了接风。
郁祁城在她挂断以后,幽幽的重复遍,“我刚才听到,是个男的。”
“哈哈,吃醋啦?”许静好笑吟吟的看他。
“没有。”郁祁城否认。
许静好心里暗爽,一扫一周前的憋闷,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故意在镜子里冲他眨眼睛,“啧,终于迎来我的男配了~”
“……”郁祁城抿紧唇角。
许静好哼着歌,弄完头发后,将背包装好随身物品,看了看时间,就去到婴儿房转了圈,换鞋准备出门了。
郁祁城跟过来,“我开车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去!”许静好摇头拒绝。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还未等他再次开口,面前的纤细身影早就眨眼不见了,只剩下防盗门的门板和他两两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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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定在一家火锅店,大的包厢,围着圆桌每人面前一个小锅底。
随着毕业的时间越来越长,大部分人都成家立业,像是这样的同学聚会就更显得难得,尤其是凑齐了这么多的人。
这次从国外回来的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给她打电话的,也就坐在她旁边。
许静好想到出门时自家丈夫的表情,忍不住捂嘴偷笑。
今天男同学占得比例比较多,放眼望去每个女同学身边都坐了两个,她眼珠子转了转,掏出手机,张罗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来拍张合影吧!”
“好啊好啊!”
顿时附和声一片。
众人都放下了筷子,凑到一起头挨着头坐,以她为首的举着手机,共同对着屏幕咧开嘴笑,然后再分别转发到每个人的手机上。
接收以后,都是不由自主的转发朋友圈。
许静好也没有放下手机,只不过打开微信后并没有发朋友圈,而是直接给郁祁城发过去了,还故意在下面又打上“恰同学少年”几个字。
发送成功后,她非常欢乐的想象他看到时的样子。
吃到一半的时候,许静好上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坐在她另一边的同学小倩说,“静好,你手机一直在响!”
“是吗?我看看!”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好像是你老公,你快回一个吧,别再是有什么急事!”小倩继续说。
许静好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屏幕上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郁祁城打过来的。
她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再一次响起,她放在耳边,慢悠悠的接起说,“喂?怎么了,刚刚去了洗手间……”
挂了电话,许静好满脸匆忙的表情。
也没有再坐下,而是拿起了椅子上挂着的包,对着众人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我得马上回去!”
一路开车回到家,许静好气喘吁吁的按电梯上楼。
电话里郁祁城说女儿发烧了,似乎还很严重,让她马上回家,当即不敢多耽搁,火速的从餐厅里出来,心里还想着需不需要挂急诊。
等到她进门后,傻眼了。
婴儿房里,月嫂正举着奶瓶给儿子喂奶,而旁边的婴儿牀边上,郁祁城正拿着个摇铃来回晃,逗的女儿伸出小拳头跟着挥舞,哪里有半点电话里紧急的样子。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怔怔的问,“不是说发烧很严重……”
“发烧?”月嫂惊讶的反问。
“咳。”郁祁城出声,一本正经的解释,“是我判断失误了,那会儿我刚喝了杯热牛奶,手上有些热,碰到嫣嫣的头就以为病了。”
“……”许静好吐出口气,信他才怪!
郁祁城又咳了声,被她眯眼瞪的有些不自然。
见她转身走向玄关,他也忙将摇铃交给月嫂,跟在她后面蹙眉,“回都回来了,你还打算再过去?都已经快九点了,等你折腾到那,人家估计早就吃完了。”
许静好回头白了他一眼。
没有搭理他,走到玄关后,她将脚上的高跟鞋摔下来换上拖鞋。
接到女儿发烧的电话把她吓坏了,毕竟是才刚刚满月的小孩子,初为人母,对自己孩子的健康非常紧张,刚刚进门根本顾不上换鞋。
郁祁城见她趿拉着拖鞋又走回来,眉间的褶皱舒展。
从她出门的那一秒起,他就在家里坐立难安的,就连月嫂见了,都问了他两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尤其是晚上接到她发来短信,看到照片上挨在她旁边的帅气男人,还有下面的词句。
大学同窗的关系,年龄上又相仿,在一起的画面只有相配。
郁祁城看的肝都疼。
不过现在倒是都好了,单手插兜的往婴儿房走,步伐也慵懒了许多。
许静好将背包挂好,双手掐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撇嘴又磨牙霍霍,暗暗的哼,还嘴硬说不是吃醋!
眼里闪过狡黠的亮光,她冲着他抛出句,“明天晚上还有聚会哟!”
郁祁城脚步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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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相同的火锅店。
换了身衣服的许静好,从里面走出来,旁边还跟着送她出来的帅气男人。因为接下来众人还要续摊,但是她怕老男人又一本正经的想出什么新招来。
“这么着急吗,明天就走?好不容易回国也不多待几天?”许静好笑着问身边人。
“不行啊,这次回来就是处理公事的,公司催的紧!”对方无奈的耸肩,又笑着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你都嫁人又生孩子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隐瞒了,当初我可是对你有好感的,不过上学时害羞,再加上那个阔少追你都没答应,我就打退堂鼓了!本想着若是这次回来你身边要没人,我就试试的……不过现在你还跟当年一样漂亮,几乎没怎么变!”
“哈哈。”许静好乐了。
“怎么样,拥抱一下吧?”从台阶上下来,对方站定说。
“嗯?”许静好眨眨眼睛。
对方张开着双臂,坦荡荡的笑着解释,“别误会,老同学了,纯碎是友谊的拥抱!这位漂亮的女士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了!”许静好再次被逗乐了。
老同学之间一个离别的拥抱,再自然不过的,并没有逾越什么,尤其是刚刚对方还告白了自己当年的好感,也可以给一个象征性安慰的拥抱。
许静好正想上前时,眼前忽然黑影一晃。
“我替你抱。”
沉沉且熟悉的一道男音,随之的响起。
许静好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郁祁城,背影高大的完全挡在她面前,然后不由分说的抱住那位一脸懵逼的男同学……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6,育儿篇
郁家老大一举得到龙凤胎儿女双全,足足把自己三弟夫妻俩羡慕坏了,尤其是得知两个小家伙基本都是吃了就睡,睡醒再吃,很少有哭闹的时候,特别给父母省心。
许静好对此却很有话要说。
假象,都是假象啊!
小小婴孩的时候,她也骄傲的不得了,两个小家伙那么懂事好哄,几乎都没怎么让她劳累,可苦日子在后面呢啊……
就比如说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很想要躲在房间里睡个午觉。
只是躺下还没到五分钟,就已经被吵醒,哪怕她戴了眼罩塞了耳机也无济于事,最终无奈之下,她只好第三次掀开被子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落地窗边铺着一块长毛地毯,此时上面正蹲着两个四岁大的小孩子。
儿子长得更像她一些,尤其是眉眼之间,透着股机灵劲儿。反倒是女儿长得有些像他,五官轮廓有些立体,看起来小小英气的样子。
只是这两个小家伙,此时正对着大哭,像是在比谁的哭声大。
许静好抬手捂了捂额,感觉头顶的水晶灯都快被他们给震掉了,叹了口气问,“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啊?”
“这个小火车是小婶婶送给我的!”
女儿率先抢话,示意着怀里抱着不撒手的婉拒。
对面的儿子也不甘示弱,小胖手抓住火车的尾端,“才不是,是送给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争吵起来。
“两个小祖宗,别吵了!”许静好一个头两个大,耳朵里都嗡嗡响,半蹲下来努力安抚,“妈妈十分钟以前不是跟你们说了,每个人轮流玩吗?”
她看了看抱着小火车的女儿,“嫣嫣,你把小火车给峻峻,等他玩完了你再玩好不好?”
“妈妈,你不老跟爸爸说女士优先吗?”
小嫣嫣抱的更加紧,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反问。
“……”许静好语塞,只好转向儿子,“你是男孩子,你得让着她呀!”
“可她是姐姐哦!”小峻峻声音脆脆。
按照医生的话,生产时是女儿先出来的,虽然只差了一分钟,但的确是姐姐。
“……”许静好彻底崩溃。
在儿子和女儿的官司中断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都知道是爸爸回来了,立马扭头就冲着玄关处撒腿跑,都想抓住第一告状时间。
所以郁祁城每每打开门时,还未等换鞋,就会有一双儿女跑过来此起彼伏的红着眼喊“爸爸”,以及在他们身后一脸委屈的小妻子:“老公……”
对于年过四十才终于成为父亲的郁祁城来说,这一双儿女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不够,疼不够。
“爸爸爸爸!”
小嫣嫣发挥着女孩子的撒娇。
郁祁城心都快被女儿给喊酥了,俯身将她抱在怀里,“爸爸的小公主!”
“那爸爸我呢?”另外的小家伙不干了。
“爸爸的小王子!”郁祁城手臂一探,轻松将儿女左右手的托在怀里,分别在他们脸上亲了亲,惹得两个小家伙破涕而笑。
许静好在旁边眼红的看着,待他眼神终于分过来时,委屈的凑过去抱怨,“老公,我被他们吵醒了三次了,又是因为抢玩具……”
郁祁城空不出手,只能回头用脸贴贴她的。
看着他抱着一双儿女走向客厅,许静好也就松了口气,打起精神的跟在后面。
郁祁城坐下后,分别将儿女放在两边膝盖上,大掌在后背上托着,以防小孩子不老实掉下来,接下来就开始解决问题了。
等到听完两个小家伙各执一词后,他失笑。
没有多说,郁祁城只是将他们放到沙发上,然后起身到玄关处拎了个袋子回来,边打开边说,“嫣嫣,峻峻,爸爸路过书店给你们买了本儿童读物。”
“可是我们很多字不认识呀!”小嫣嫣举手表示。
“会看不懂哦!”小峻峻附和。
“上面有拼音和图画,不认识的可以问爸爸或者妈妈。”郁祁城挑了挑眉,打开指着上面,沉声的回答说。
“唔……”
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打蔫了。
小嫣嫣眼珠子转了转,拉起弟弟的手,“峻峻,我们去玩小火车叭,你是弟弟你先玩!”
“你是女孩子,还是你先玩哦!”小峻峻很绅士的摇头。
“那我们两个一起玩!”
“好哇好哇!”
最后,两个人手牵手爬下沙发,颠颠的跑开了。
看着落地窗边龙凤胎和谐的一幕,许静好从沙发后面绕过去,轻挽住他胳膊,甜蜜蜜,“老公,还是你有办法!”
*************************
除了白天抢玩具事件,让许静好头疼的还有睡觉前。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配上童话故事一则。
贴着天蓝色壁纸的儿童房里,一米五大的儿童牀,许静好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后,抱他们出来,此时都换上了睡衣,白嫩的像刚出壳的小鸭子。
她挤在孩子中间,心里软的都是泡泡。
当然,也只是短暂的……
许静好捧着童话书,用放慢的温柔语速,“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后就没有呼吸了,直到有一天,小矮人的木屋里来了位王子,他亲吻了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也被邀请到了婚礼上,在全国人民的祝福声中,王子和白雪公主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很美好的童话,小孩子都爱听。
许静好低头,看着两个小家伙脸上出现梦幻的表情,不由眉眼弯弯。
“为什么白雪公主要和王子结婚呢?”
只是很快,小嫣嫣就从被窝里举起小手。
小峻峻跟随着,歪着脑袋问,“对哦,他们不是陌生人吗?”
“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就是要在一起的呢!”许静好试图解释说。
“陪在白雪公主身边一直是七个小矮人呀!”小嫣嫣嘟嘴,十万个为什么般的问,“难道白雪公主嫌弃他们矮和丑,只喜欢高富帅吗?”
“……”
面对歪着头的儿女,许静好再次语塞。
门口传来一阵低沉的笑音,是穿着睡袍靠在门框上的郁祁城,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又被两个小家伙闹腾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俊不禁。
“我来吧。”他走过去。
两个小家伙看到他,立马甜甜喊爸爸,而许静好看到自家老公,也跟看到救星一样。
忙不迭的点头,手脚并用的从儿童牀上爬下来,将故事书一股脑的塞给他,“那就交给你了啊!”
“好。”郁祁城勾唇,贴在她耳边说,“你先去洗澡,回牀上等我。”
热热的气息从耳蜗里钻进去,像是猫爪挠在心尖上,四肢百骸都跟着颤了下。
听到后面半句的暗示,许静好脸红了。
心里实在是痒痒,她临走时忍不住在他精壮的腰上捏一把,然后羞涩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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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郁祁城才回到主卧。
早就已经洗好澡许静好,在他推门进来时,立马不高兴的坐起来,噘嘴抱怨,“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我都困死了!”
“他们两个闹,一直不睡。”郁祁城无奈解释。
两个小家伙精神旺盛,又都聪明伶俐,每讲一个故事都要刨根问底,列举出十万个为什么出来……
“现在都睡着了?”许静好问。
“嗯。”郁祁城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问,“等不及了?”
“你才等不及了呢!”
许静好被说得羞窘,脸红的驳。
别过脸,口是心非的嘀咕,“都老夫老妻了,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显老啊!和他比较起来,反倒是她自己,感觉过了三十岁后年龄大了,而他还那么有魅力,只增不减。
尤其是那方面……
“那还做不做?”郁祁城扬眉,有几分故意。
许静好鼓了鼓腮帮子,很没出息,“做!”
郁祁城唇角勾出抹弧度,伸手关灯的同时,也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在黑暗中寻到她的嘴,恨不能将她直接吞掉。
许静好很快就软下来,两只手顺势攀在他肩背上。
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还有一双儿女,这种事情顺理成章,只是每次跟他做时,都觉得是一种享受,痴迷的她无法抵抗。
喉咙滚动,是热烫的气息。
郁祁城薄唇从下巴流连往下,留下片片的痕迹,最后扯掉了她的睡衣。
许静好见他伸长了手臂在牀头柜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个铝箔包出来,用牙咬住一端,她不禁出声,“要不别用了吧?”
“会不安全。”郁祁城动作一顿。
“要是不小心有了的话……”许静好想了想,颇为认真说,“那就再生一个吧!”
郁祁城将撕开的铝箔外包装丢在地板上,径自的将顶端空气挤出去,边握着她的腰边哑声说,“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生了?”
当时她从产房被推出来时,的确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也始终抱有这个态度。
只是……
“我是想要生一个听话的!”许静好手指难耐的抓住牀单。
家里的这对龙凤胎,简直是太调皮了,每天动不动就吵一架,转眼又好的不得了,弄得她每天都水深火热的。所以她忍不住想,若是再生一个乖的,是不是也能改变一下?
郁祁城闻言,敛了敛眉尾。
沉思了两秒后,他说了句,“还是算了吧。”
潜台词是万一再生个调皮的,两个他就已经勉强招架,若是三个……
许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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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天一直很美。
许静好下班从杂志社出来,将车一路开向幼儿园的方向,迎面不时有背着书包被父母牵着的小朋友走过,清脆的童音散落一地。
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她翘着嘴角,“我马上就到了,嗯,回家说~”
挂断电话的同时,车子也已经开到了幼儿园门口,门口老师旁边等候的孩子里,就有她的一双儿女,两个小家伙背着一样的书包,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不停。
看到自家的车子后,都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只是再看到她从驾驶席上下来后,表情隐隐有些小失落,踮起脚往车里瞅了瞅,确定只有她一个后,女儿先嘀咕起来,“爸爸没来呀?”
“妈妈来接你们不好啊?”许静好挑眉问。
两个小家伙牙牙学语时,虽然第一声喊的还是妈妈,不过跟他比跟自己亲多了,明明郁祁城长了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却缠的他不行。
“没有哦!”小峻峻回答的有些敷衍。
许静好见状,有些受伤了。
两个小家伙都是机灵鬼,看到她叹气了,小嫣嫣甜甜的哄着她,“妈妈你今天真漂亮!”
“对哦对哦,妈妈真漂亮!”小峻峻鹦鹉般的学舌。
许静好勉强算是得到一点安慰,打开车门看着两个小家伙手脚灵活的爬上去,然后载着他们回家。一进门,就已经自发丢掉她,直奔厨房里的郁祁城,“爸爸!爸爸——”
换好鞋子进来,她就看到自家老公正被两个小家伙一人抱住一边大腿。
许静好凑上前的说了两句,三个人正沉溺在亲子时光,都没有人搭理她,只能幽怨的又飘走,这种幽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之前的几个晚上,郁祁城待在儿童房的时间越来越长,今晚竟被两个小家伙缠到要陪着一起睡,她只能像是怨妇般的自己在大牀上翻来覆去。
实在睡不着,她起身拉开卧室门,还未等走过去呢,就听到儿童房里一片“爸爸”。
许静好噘嘴又叹了口气,只好再次的关上门,当然还是睡不着的,觉得自己现在完全被一双儿女给排挤下来了,一点不受*。
这样不行!
她拿出手机开始给弟妹拨打电话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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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吉普车在晚阳中行驶,瑰色的光铺在前挡风玻璃上。
遇到红灯停下来时,郁祁城单手握着方向盘,问身旁的小妻子,“静好,晚上真不回去吃了?”
“嗯!”许静好点头。
“晚上也不回去住?”郁祁城又问了一句。
“嗯!”许静好再次点头,眼神是非常确定。
见他微微蹙起眉,忙说,“放心吧,我跟家里阿姨说好了,今天她留下住一晚,替咱们照顾嫣嫣和峻峻!咱们俩好久都没享受过二人世界了!”
最后一句,带着女人的撒娇和小小抱怨。
“好。”郁祁城勾了勾唇。
两人看了场电影,又享用了烛光晚餐,出来后,由许静好做活导航的指挥他来到了一家宾馆。
这里不同于普通入住的商务或者经济型,而是挂着“情、趣”两个字的大大牌匾,外面还有各式房间的宣传海报,携手而入的都是情侣。
站在门口,郁祁城沉声问她,“你订的这里?”
“唔。”许静好眨眨眼睛。
郁祁城收拢车车钥匙,就那样用眼角瞥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呀?”许静好被瞥的不自然了。
“唔。”郁祁城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沉吟且慢条斯理的说,“我没发现,自己妻子原来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许静好囧。
她这也是和白娉婷交流出来的结果,后者说过自己怀孕时,曾买过特殊类型的睡衣穿给老公,两人研究了一下对策,所以她特意在网上选了这么一家。
在前台办理完登记,两人拿着房卡乘坐电梯上楼。
房间装修的和名字一样,特别的有“情趣”,最中间摆着一张大圆*,红色透明的纱幔,还有入口的位置放着一张具有**特色的镣铐凳……
当郁祁城目光再次瞥过来时,许静好的脸通红,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我们是要试试这个吗?”他故意拿起旁边的鞭子,举起来问。
“试什么试啦!”许静好羞窘的掐了他一把,将包递给他,逃离的往浴室里跑,“那个什么,我先去洗澡!等我!”
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很卖力的搓泡泡,终于可以享受二人世界啦!
房间的灯光设计也是暗色,搭配着内部的色调,异常暧、昧。
郁祁城随后从浴室里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哪怕已经转业多年,他为了自己能跟她匹配,仍旧坚持锻炼,身材丝毫没有走样,腹肌整整齐齐。
他故意看向镣铐凳,挑眉问她,“真的不试试?”
许静好被他逗的尴尬极了,索性干脆扑倒。
郁祁城放任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手肘放在脑后枕着,直到她手摸上他腰时,蓦地翻身而上,化被动为主动。
房间里的暧、昧升级,男女交叠的喘息声。
“嗡嗡——”
一阵手机震动忽然响起,很不识趣的破坏了氛围。
许静好拿过来看了眼,顿了顿没有接,而是关机丢在了一边,随即用两只手勾住自家丈夫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郁祁城醉在她的眼神里,薄唇覆盖时,手机铃声竟再次响起。
这次是他的,他也拿过来,屏幕上显示的和她刚刚的一样,家里的座机,犹豫的第一遍没有接,很快就有第二遍,第三遍……
夫妻俩停住动作对看了两眼,默默无语。
郁祁城只好接起,还未等他开口,那边就已经叽叽喳喳响起一双儿女的叠声,“爸爸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呜呜,你不回来我和峻峻就都不睡觉,直到等到你回来为止!”
“对哦对哦,不睡觉!”
……
挂了电话,郁祁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来自儿女甜蜜的折磨啊!
将躺在身下噘嘴的小妻子拉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已经夜里12点了,大人还好,家里的两个宝贝可不能这样干熬,只好伸手将牀榻上两人的衣物拿过来。
许静好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默默的泪流满面:呜呜,老公是她一个人的……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67,尾声篇
初冬,冰城飞往三亚的航班。
鉴于近期因为家中两个龙凤宝宝,而对自己的小妻子有所忽略,郁祁城请了长假准备带她去玩几天,也顺便是补上两人的蜜月。
当初他们举办婚礼之前,许静好就检查出怀了孕。
因为是头一胎,又年纪小,再加上后来得知是两个,她时不时都处于忐忑当中,所以一直到生产两人也没有将蜜月提上日程,再然后就是忙着照顾孩子。
郁祁城一直想补给她蜜月。
选了国外很多个热门的浪漫城市,许静好最终却只选择了国内的三亚,谁让她持有财政大权呢,当然选择经济又实惠的了!而且这个季节过来,也是很舒适的。
从换登机牌到安检,她就一直兴奋的不得了。
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啦!
这回就算两个小家伙再打电话,也绝对叫不回去他们!
南北方气温的差异,下了飞机后,有机场专门提供的更衣室,许静好拉着皮箱,踩着轻快的脚步飞奔跑去。
等从机场大厅出来时,她就噘嘴不高兴了。
这都要怪郁祁城,她原本换了身清凉的热裤背心出来的,被他蹙眉说太短,让她进去换了两次,直到现在快要拖地的长裙才罢休。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的占有欲变相就是在乎,这样想的话,她好心情就又回来了。
在她拉着脸又很快眉眼弯弯的过程里,郁祁城还想着要怎么哄,结果见她主动上来挽住自己的手臂,别过脸暗暗的吐气。
果然,女人的心永远难懂!
尤其是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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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晚上到的,酒店有安排接机的服务,司机等候在那。
许静好过来只负责玩,其他的事项全部都是郁祁城提前预订好,任何心都不用操,完完全全的享受者。
他们到酒店开房安顿好,她便一秒都待不住。
入住的酒店就在海边,只要出门走上几步远,就能到达。
沿海漫步了一段时间,两人找了家餐厅,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吃着美食,许静好脸上都是甜蜜蜜的表情,不时一声声的喊他“老公”。
果然夫妻之间,还是需要这种单独相处的时光。
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暂时在附近走走,剩下的活动都留在明天,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下。
夜景很美,尤其是落地窗外就是浩瀚的海。
许静好蹲在牀边整理着行李箱,见他背身而站的许久未动,不禁起身的走过去。
发现他并不是在欣赏海景,而是单手摩挲着下巴,视线凝在整面的玻璃上,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呐?”许静好好奇的问。
郁祁城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摩挲下巴的手,语气沉吟,“我觉得……”
“嗯?”许静好被吸引注意力。
“今晚可以在这里做。”郁祁城慢悠悠的说了句。
“做啥?”许静好眨巴眼睛。
“你说呢?”郁祁城慵懒反问。
注意到他嘴角别出的那抹笑弧,许静好顿时反应过来,脸红的骂他,“……*!”
转身欲要走,被他抓住了手腕,随即便用力,她整个人又被重新拽了回去,然后便被他壁咚在了玻璃上面。
许静好挑挑眉,电视里壁咚情节看多了?
正想调侃他两句,脚下陡然一轻,两条手臂已经自发的勾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两条腿也已经盘在他精壮的腰上,身后的窗纱被他伸手拉上。
动真格的?
许静好脸上迅速飞红。
朝着身后的窗外望,还能看到海边走动的三两人群,生怕被发现,平时夫妻俩在家里怎样都还好,但这样有些超出她能负荷的范围,果然两人独处时他也变得*起来了……
郁祁城吻落下的很快,布满枪茧的手缠绕在她的发丝上,进而吻的更深。
感觉扣子被解开,一颗接着一颗。
许静好快被他吻到失了魂,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还没有洗澡呀……”
可是将她压在胸膛和玻璃之间的郁祁城,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薄唇已经辗转往下,而他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里面。
她忍不住轻逸出来了一声,颤音袅袅。
好吧,那就等下再一起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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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沙白,暖阳碧海,最让人向往的海滨城市之一。
许静好在飞机上,就已经想好了先去的地点,就是最出名的天涯海角,被人们视为爱情的见证地,他们夫妻俩自然不会错过。
入口排队买票的人不少,郁祁城二话不说的也过去排。
许静好在他掏出钱包时拉住他,拿出手机,“等等!可以团购的!”
郁祁城闻言勾唇,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着,眸子里烁动的也是*溺的光,很爱看她为了这个家精打细算的小模样。
“好啦,我们现在进去叭!”许静好弄好了以后,笑米米的冲他说。
郁祁城牵起她的手,两人跟着人流往里进。
“据传说有一对热恋的男女,分别来自两个有世仇的家族,他们的爱情早到各地族人的反对,于是被迫逃到这里双双跳进大海,化成了两块巨石,永远相对。”
“后人为了纪念他们坚贞的爱情,所以在石头上刻下了‘天涯’、‘海角’的字样,一直延续到至今。现在的情侣夫妻,都常以天涯海角永远相随来表达爱意……”
站在中间的解说员,正戴着耳麦绘声绘色的讲解着。
郁祁城在旁听着,不动声色的牵了牵唇角,传说一类的都是用来骗女人和小孩子的。
果然,怀里的小女人听得感动到不行,就差眼圈泛红了,在他对此忍俊不禁时,被她抱住腰,柔柔软软的说,“老公,你就是我的天涯海角!”
郁祁城收拢手臂将她搂紧,唔,传说一类还是好的。
像其他游客一样,分别在刻“天涯”和“海角”的其它提字的石头上合影留念,两人似乎来这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这样手牵手的沿着海边走。
许静好两只鞋子都被他拎着,赤脚踩在软软的沙滩上。
“静好,会不会觉得委屈?”郁祁城开口问她。
一般来说,别人的蜜月大部分都是去一些国外的城市,而相比较来说,三亚实在过于普通和简陋了。
“为什么呀?”许静好笑米米的看着他,摇晃着和他牵着的手,“这里是我挑的呀!再说了,老公,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剩下的那些地方我们可以一个个再去嘛!”
“好。”郁祁城只沉声说了一个字。
许静好冲着他垫了垫脚,心满意足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唉,我有点想嫣嫣和峻峻了!”偶尔有小孩子从身边跑过,她忍不住小小的感慨起来,两个小家伙除了爱缠着自家丈夫和爱闹腾以外,其余都是很招人喜爱的。
“那我们改机票提前回去?”郁祁城颇为严肃的问。
许静好想了想,很快就摇头如拨浪鼓,“……还是算了!”
两人这样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不像是拍婚纱照的,除了有扛摄影器材的人,还有人拿着麦克风,似乎在做类似采访类的节目,不时有路人被邀请入镜头。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呗!”许静好来了兴致,杏眼亮亮的拉着他。
果然,凑近了一看,的确是给猜中了,因为这里是爱情的象征地,所以是在对过往情侣做一些有关初恋的问卷调查,再用来剪辑。
“又来了一对情侣,可不可以占用点时间简单问几个问题?”
拿麦克风的主持人,很快选中了他们为目标,热情的上前询问,将手里机器递过去。
“可以呀!”许静好眨眨眼睛,看向身旁的丈夫,甜蜜蜜的纠正,“不过我们结婚五年了!”
主持人开始问了,“请问,你们是彼此的初恋吗?”
“是!”许静好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的。”郁祁城也点头。
“请问,你们是彼此的初吻吗?”主持人又继续问。
“是呃!”许静好这次回答起来有些脸红。
“不是。”郁祁城想了想,蹙眉。
许静好:“……!”
等采访结束以后,采访的主持人等都跑去了下一对,她眯起眼睛盯着他,鼻间连连发出哼声来。
“你不是说在我之前没谈过恋爱?”许静好开始盘问模式。
“没谈过。”郁祁城表示。
“好啊,你还敢骗我!那刚刚是怎么回事,你的初吻咋不是我!”许静好鼓了鼓腮帮子,眼睛更加眯起,“说什么时候!给谁了!”
郁祁城食指抚了下太阳穴,有些委屈,“当时第一次举办婚礼,教堂的牧师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许静好怔了怔,“噗嗤”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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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之行,除了处处浪漫,也总有不高兴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许静好赤脚踩在沙滩上,旁边丢着她的人字拖,正掐腰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杏眼,而被瞪的郁祁城一脸为难。
他纠结的看了眼大海,薄唇微抿。
这两天他们在亚龙湾一带游玩,接受趣味的采访或者一起对着镜头摆幼稚的心形手势,这些他都可以配合,只是现在要让他去玩水上步行球……
就是那种巨型的气球,可以漂浮在海绵上,人从侧面钻进去后在里面走,气球就会随着重力和海浪来回的翻滚,逗得旁边观看的人哈哈大笑。
在一旁排队的不是年轻人,便是小孩子,他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不适合,而且多年军人的关系,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游戏项目。
“那那个蹦极玩不玩?”
“……”
“那个水上蹦牀呢?”
“……”
许静好在他连续沉默后,拉着脸甩手,“不玩拉倒!老人家!”
这样闹了一下午的别扭,晚上才勉强缓和一些,两人直接回到了酒店,没有在外面用餐,直接叫的room-service。
服务生过来收拾完餐车离开,许静好还未踏入浴室,就被他整个拖到了牀上。
不给她任何机会,郁祁城特别的强势,上来就直奔主题,先是将她吻到透不过气来,随即放开时,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他扯落都丢了地板。
咬开铝箔包,他俯身向下。
一边握住她的腰,一边哑声在她耳边质问,“说,谁是老人家?”
他对于这三个字非常介意,不就是没玩几个小孩子的项目么,至于被说老么,他必须得身体力行的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呃……”许静好口干舌燥的舔嘴唇。
落地窗半敞着,挡上的窗纱被夜风吹的轻轻飞扬,却吹不散房间里浓郁的味道。
从眼睛的缝隙间,外面夜空里已经悬月高挂,周围布满了闪烁的繁星,然而身上的男人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反而有耗不光的精力,眸子越来越亮。
在他不知第几次将自己抱起时,许静好哀声连连,“我错了!”
“哪里错了?”郁祁城重重喘着粗气。
许静好环住他精壮的腰背,眼皮泛红,狗腿的冲他笑,“你就是老,也是老当益壮啊……”
最后一个“啊”字,幻化成了破碎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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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
海边坐落不一的礁石上,其中某块上坐着夫妻俩,许静好被郁祁城用外衫整个裹在怀里,只露出个脑袋,因为昨晚下雨的关系,早上会有些凉风,虽然她说一点都不冷,他还是很坚持。
晚上两人就要坐飞机返回冰城,结束这次的蜜月之行,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最后想要看一下海上日出。
许静好哈欠连连,不时的问他一句几点了。
郁祁城低头一遍遍的看表,再一遍遍的回复她,因为害怕错过,两人来的比较早,他掌心抚在她的腰上,让她先靠在怀里睡,等到时叫醒她。
许静好摇头,只是渐渐的也控制不住睡意,谁叫昨晚他在浴室里就堵住她折腾呢!
“太阳出来了。”
沉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许静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出来了?哪里哪里!”
果然,远处海平线的对面,有一轮圆日乍露,随即一点点的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远远望上去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般的不真切,却那样的美。
“哇——”许静好忍不住赞叹的低呼,小手拉着他的直晃,“老公,你看,好美啊!”
因为爱人就在身边的关系,彼此依偎在一起,能感受到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似乎就连吸进来的海风都变得细腻柔软,且脉脉情深。
郁祁城并没有看向东方,而是低头看着她。
白希的脸上眉眼弯弯,被金色的光芒照到,连上面细细一层的透明绒毛都看得清楚,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亮晶晶的,两边嘴角上扬的笑靥如花。
他勾了勾唇角,温柔沉声,“不如你。”
春风十里不如你,碧海蓝天不如你,绝美日出不如你。
许静好闻言,笑盈盈的仰头看他,就跌入他沉敛幽深却也深情款款的眸子里,心神俱醉。
有这样一个*她爱她的男人,陪着她一起面朝大海。
他们未来还有很多的日子要携手走过,会拥有的也都会是岁月静好的时光。
番外《婚后遇见爱》01,他是我丈夫
初夏,美国纽约。
XX大学,中文系的大一专业课上,杜悠言背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根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汉子,最后一笔落下时,她转过身。
下面成排坐着的大部分都是金发碧眼,也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华人学生。
对上那些求知的目光,杜悠言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用发音好听的英语讲:“抱歉,今天的文档出了些问题,没办法用幻灯片……”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低头收拾课本。
这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有很多学生会跑上前来,跟她笑嘻嘻的道别。
杜悠言抬头,每每看着这些年轻富有活力的面孔,她总会有些恍惚,恍惚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阳光帅气的少年对着她笑……
不知是不是粉笔灰吃多了,她感觉嗓子难受。
“杜老师,下学期见!”
几个学生在门口冲着她挥手。
杜悠言忙拉回思绪,微笑点头,“好,下学期见!”
结束完课程回办公室,因为明天就开始暑假,校内领导照例是要开会的,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他们这群老师才终于能下班。
杜悠言也不着急,背着包慢慢的往校园外走。
临近校门口时,有同样被调派过来的华人同事,一脸激动的直奔她跑回来,“杜老师,门口有位帅哥来接你!”
顺着同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太阳穴轻跳了下。
一辆轿车停在那,车旁站着位一眼看上去就是北方人的男人,穿着同样颜色的西装,高大挺拔,长得眉目深邃,俊朗异常。
明明一身严峻商人的打扮,却给人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杜老师,你快说啊,是不是男朋友?”同事迫不及待的八卦问。
“不是。”杜悠言摇了摇头。
顿了两秒,低声说,“他是我丈夫。”
说完,她紧了紧肩膀上的背包,缓缓朝着轿车走过去,眼睛低垂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郁祁佑在她走近时,将嘴里叼着的烟扔到地上,用皮鞋碾灭。
“你……怎么来了?”杜悠言轻抿住了嘴角,问他。
“先上车。”郁祁佑扯唇。
见他替自己拉开车门,杜悠言忙说,“谢谢!”
弯身坐进去之际,没有看到旁边男人眉头轻拧了下。
车门关上后,前面的司机发动着引擎,将车从校园门口行驶离开。
司机专注于驾驶车辆,没有放音乐,车厢里气氛很安静,尤其是后面。
杜悠言两膝并拢,背包放在上面,坐的笔挺,眼角余光里,就能扫到身旁的男人,正以一种很慵懒的姿势靠坐着。
他是我丈夫……
想起自己刚刚回复同事的话,她咽了口唾沫。
结婚五年了吧,他们夫妻俩见面的似乎少的可怜,至少跟普通夫妻比起来,若不是有那张红色的本子和那场盛大的婚礼,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有妇之夫。
熟悉的陌生人,或者可以定位他们的关系。
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重复问了遍,“你怎么来了?”
她这样的语气,就像是在面对她的学生一样。
郁祁佑已经第二次拧了下眉毛,黑眸斜睨过去,有些不耐烦。
“我来这边谈生意,妈打的电话,说你放假了,让我顺便接你一起回去。”他开口回答时,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裤腿露出一小节黑色袜子。
他嘴里的妈,指的自然是她母亲。
杜悠言抬手抚了抚额。
她住的地方距离学校稍微远一些,中间下了桥后,就有些堵车。
他刚刚翘起二郎腿的关系,身子就稍微往她这边偏斜了一些,杜悠言往旁边挪了挪,可后面空间一共就那么大,能挪到哪里去呢。
黑色的袜边上面,有腿毛若隐若现……
杜悠言咽了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好像鼻端都萦绕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抬手将车窗放下来一点,想要缓解。
“把窗户关上,有风!”
“……哦。”
杜悠言只好默默的再升上。
*************************
公寓楼,电梯门打开,站在前面的老外率先走出去。
前面棕色的防盗门闭合在那,杜悠言脚步很慢,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双手插兜跟着的郁祁佑。
从他跟着自己一起下车,说要留下睡以后,她就开始局促不安。
他们是夫妻,他过来美国到妻子这里睡是在正常不过的,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是……
“怎么不开门?”
身后陡然响起男音,他的耐性似乎一直很差。
杜悠言伸手在包里鼓捣了半天,掏出钥匙低声,“这就开了。”
防盗门刚拧开,还未等她示意,郁祁佑就已经迈步走进去了。
杜悠言看着他主人般的背影,张了张嘴。
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太大,紧凑型的,之前是她和一个华人同事合租的,不过对方去年时找了个老外,打包行李就搬去*了,就剩下了她自己。
这样冷不防多了个男人,尤其是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让人很不习惯。
晚上叫了份披萨,郁祁佑吃了两口,就丢在垃圾桶里了,拧眉说美国食物难吃,自己从厨房里翻出盒方便面来跑上吃。
杜悠言倒是吃了两块,堵在胃里跟石头一样。
算是结束温饱问题后,她回到房间换了身居家服,外面的天色已经降下来了。
郁祁佑像是之前在车里一样,很慵懒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在茶几桌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正对着电视机转台。
“这都什么破台!”郁祁佑扯唇又在斥。
杜悠言瞥了他一眼,上前将茶几桌上的泡面盒收起。
郁祁佑视线转在她身上,“喂,帮我倒杯水。”
杜悠言没有吭声。
“杜悠言!”郁祁佑喊听名字。
“怎么了?”杜悠言这才抬起头。
郁祁佑唇角抽了抽,改了用词,“给我倒杯水!”
“哦,知道了。”杜悠言低声回了句,拿着泡面盒转身往厨房走。
郁祁佑始终没移开目光,跟着她纤细的身影,看她先将泡面盒放在垃圾桶里然后系好,又在水池里洗了下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个干净的玻璃杯,在饮水机面前接。
动作一板一眼的,像是教课一样认真。
接水时,她就低着颈子,灯光打在上面,线条的弧度很优美,皮肤细腻。
郁祁佑动了动喉结,似乎是真的有些渴了。
杜悠言倒了杯温水回来时,见他两条腿已经从茶几桌上拿下来了,正微微俯着身,指间点燃了一根烟,白色烟雾萦绕在他五官上。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
因为以前也是和女性合住,房子里还从未有过烟味。
杜悠言看了眼自己坐了几个小时车逃来的白色窗帘,将水杯放下后,她忍了忍,还是开了口,“你能不能不抽烟?”
“不能。”郁祁佑懒懒一句。
在回答时,他还故意冲着她吐出了个烟圈。
杜悠言猝不及防,被呛到,皱眉用手扇着,有些无奈。
“那你抽吧。”她低声的说。
郁祁佑闻言,却将刚抽两口的烟给掐断了,弹在垃圾桶里。
杜悠言:“……”
十点多的时候,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因为是紧凑型的两室,只有一间浴室,郁祁佑先去洗的,稍稍回头,就能看到亮着灯的拉门。
杜悠言有些坐不住,起身也给自己倒杯水。
等她喝了半杯出来时,浴室里水声也停止了。
当门拉开,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时,杜悠言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只是哪怕惊呼,以她的性格也是很低分贝。
“我又没裸奔。”郁祁佑不耐烦的回了句。
“可……”杜悠言有些傻的张着嘴。
虽然的确是没有裸奔,可只在腰间为了条浴巾,还松松垮垮的,能看到里面的四角裤,上半身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精壮的胸肌和腹肌……
她脸红的别过眼,喘息也困难了。
郁祁佑慵懒的迈着脚步,往前走的问,“哪一间是你的?”
杜悠言伸手指了指左边那间,指尖有些颤。
郁祁佑闻言后,推门进了对面的那间,随即再关上门。
******************************
圣洁的教堂,长长的红地毯。
两边成排的坐满着宾客,牧师手拿圣经站在那,庄严的声音在问:“郁祁佑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杜悠言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男音低沉的回答。
“杜悠言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郁祁佑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不愿意……
杜悠言藏在婚纱里的两只手都是汗。
胸腔内很多情绪在横冲直撞,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很想像是那个声音一样,大声的说我不愿意,可嘴巴张了张,那个“不”字像是卡在了嗓子里……
……
杜悠言猛地睁开眼睛。
从梦里出来,她不止是手心,就连额头和后背上都是汗。
她看了眼窗外,才发现还没有天亮,有星星在闪烁,又再看了眼表,是夜里两点多,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又都蹭在被子伤,慢慢的坐起身来。
盛大婚礼的画面还零碎在脑海里,她埋脸在膝盖里。
过了许久,杜悠言伸手拿过牀头柜上的眼镜,戴在鼻梁上,起身的往卧室外走。
杜悠言到厨房里又倒了一杯水喝,回来时,视线停留在对面闭合的门板上。
里面躺着个人,是她的丈夫。
字面上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是他们可能连情侣都不如,上次见面她都快记不清了,是清明节,还是除夕?
除了法律上的,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这场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家族命令压给她的,所谓的门当户对,利益相当。结婚以前,他们出来商谈过一次,商谈的结果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相敬如宾,至少在别人眼里。
杜悠言收回视线,回到房间重新躺在牀上。
拉高了被子的盖过头顶,她闭上眼睛,这次终于是一觉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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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回国的航班。
市区到国际机场有很远的距离,前面的司机将车开得速度很快。
而坐在后面一身西装的郁祁佑,脸色像是扑克牌里的老K,很臭,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腕表,再朝着她瞪过来一眼。
每被他瞪一下,杜悠言就愧疚的低下头。
短短的几分钟,她都被瞪的快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了。
昨晚夜里被梦惊醒后,她睡眠质量有些下降,导致于今天早上就起来的比较晚,再收拾东西耽搁了不少时间……
郁祁佑拧着眉毛,严肃的扯唇在叱她,“还人类的工程师,睡的跟猪一样,跑到国外来不是误人子弟?”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脸上有些红。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激动。
她虽然是任教中文系的,但对文字和历史的博大精深掌控的很好,吵架或者回嘴这方面不太在行。
“……我教的很好!”
憋了半天,她回驳出这样一句。
郁祁佑闻言,连再说她两句的心思都懒得有了。
前面车行畅通了不少,再走不远行驶上机场高速,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机场,见不会误机,杜悠言悄悄松了口气,往后面靠了靠。
郁祁佑交叠着长腿,慵懒的往外望。
路边有很多走动的金发美女,穿着都非常大胆,有很多甚至没穿胸、衣只有罩衫就出来,下面的短裤短到腿根。
这里是西方国度,见怪不怪了。
郁祁佑不禁将视线扫向旁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
长款的白色铅笔裤,白色的短袖T,外面还套了件雪纺的长衫,到膝盖的位置,头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披在脑后面,鼻梁上戴了个黑框眼镜。
不说西方的洋妞,就连在国内的女人比较起来,她都显得死板。
嗯,死板。
明明死板,却让人总移不开目光。
郁祁佑黑眸微眯,在她眉目如画的脸上,似乎只有一层淡淡的脸霜,皮肤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楚,没有眼线浓眉以及睫毛膏,只有嘴上擦了淡粉色的唇膏。
如果不是那副黑框眼镜,她放在人群里让人很难不看第二眼。
郁祁佑拧眉盯在那副眼镜上。
他毫无预兆的伸出手,在她脸上拽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
杜悠言吓了一跳,低呼起来。
她平时除了睡觉洗澡时,基本都戴着眼镜,这样被他冷不防的拿走,四百度的近视令她的眼睛看起来眼神很迷茫,像是孩童般天真的神情。
郁祁佑有片刻的失神,尤其是她微张的嘴唇。
让人忍不住想……
郁祁佑喉结再次动了动。
他忽然想起岳母打来的电话,不仅仅说让他来谈生意刚好和她一起回来,还不经意的念叨了两句:“祁佑啊,你和言言也结婚五年了吧,什么时候有个动静?言言今年马上三十了,就算她不急,祁佑你也得抓紧了……”
不知是不是往这方面想的关系,他下腹竟有些紧。
眼镜被丢回在手里,杜悠言连忙的重新戴好,见他已经侧过脸,正将车窗放下来,外面的风全部灌进来,吹乱着人的头发。
赶飞机实在太匆忙,她没有扎头发,也没带皮绳。
在她头发不知第几次掖好再被风吹乱时,她试探的开口,“能不能把窗户关上,有风……”
“忍着!”郁祁佑扯唇回了句。
“……”杜悠言抿嘴。
*******************************
到了机场,很快办好了行李托运,两人排队过安检。
飞机距离起飞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在指定的登机口等待着,杜悠言刚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时,听见身后有人用英文叫自己。
“杜老师!”
杜悠言回头,看到了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
因为大学里每堂课上人太多了,外国人轮廓又各个都很深邃,金发碧眼的,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但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学生。
杜悠言保持老师的微笑,问,“你这是也要出国?”
“对,就在旁边的登机口,现在放暑假了,我跟加拿大的朋友约好了过去玩几天!”长得帅气的金发男学生点头,指着旁边。
“路上注意安全,玩的开心,别忘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杜悠言笑着点头。
“老师放心!”金发男学生点头,上前很西方的拥抱了她一下,摆手着说,“老师,我要登机了,我们下学期见!”
杜悠言也笑着回手,目送对方离开后,转身就对上一双黑眸。
郁祁佑正一瞬不瞬的眯着眼看她,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眉眼有些沉,薄唇的线条抿的也有些紧。
她很莫名其妙,镜片后瞪着眼睛看他。
郁祁佑比她还有用力的瞪回来,不悦的叱道,“看什么看,登机了!”
“……哦。”杜悠言败下阵来。
登机口的位置上已经排了长腿,各国的旅客们正拿着登机牌被放行着,他们也相继排在后面,穿过通道的往里走。
渐渐的人多起来,有人加快脚步的显得拥挤。
杜悠言连着被撞了两三下,踉跄的都差点摔倒。
正稳住脚步时,垂着的手忽然一暖,被一只大手给握起,厚实的掌心将她的完全包裹住,她抬头,看到的是郁祁佑俊朗异常的侧脸。
他没有出声,只是这样牵着她稳稳的往前走。
杜悠言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张嘴了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从手指上传来的体温,烫的她全身紧绷。
番外《婚后遇见爱》02,你想试试?
杜悠言脚下有些飘。
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被动的被他牵着往里走。
前面和旁边的旅客人头涌动,漂亮的空姐微笑欢迎,这些她统统都看不见,视线所及的,只有他宽厚如山的肩背。
虽然只是牵手,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亲昵的举动了。
模糊的记忆里面,好像也只有当初举行婚礼的时候……
杜悠言眼神飘忽间,对上了他的黑眸。
“可以松手了。”郁祁佑扯唇。
“呃?”杜悠言没反应过来。
“还不松手?”郁祁佑挑眉的同时,抬了抬手。
杜悠言顺势低头,这才发现两人的手还没有松开。
确切的说,是她没有松开他的,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在回握着他的手。
“呃!”她大窘。
忙松开自己的手,藏在背后。
因为临时订的返程机票,没有头等舱,是在商务舱,上了飞机以后就宽敞了许多,对照登机牌已经找好了座位。
郁祁佑朝着她再次伸出手,“把包给我。”
“哦。”杜悠言听话的递给他。
然后,就看到他将她的背包连带自己的公文包,一并放到了行李架上,手臂抬起的关系,肌肉的线条有些往上提。
杜悠言收回视线,默默的坐到里面。
待他也坐下时,手臂顺势搭在了两边扶手上,因为中间是共用的,几乎是挨着她的手臂,哪怕是隔着彼此的衣物,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刚刚被牵住的五根手指,也开始根根发烫。
广播里语音播报,飞机已经开始滑行,空姐正从头尾两端走动着检查。
郁祁佑朝她斜睨过来,拧眉叱,“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系好安全带!”
杜悠言呼吸一顿,闷头把安全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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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转机,到达冰城时已经傍晚。
下飞机后等了几分钟行李,都装好在车上后,并肩往出口方向走。
杜悠言看了眼行李车,之前办理托运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行李有些多。
他腿长,商人的关系,步伐迈的急而不乱,杜悠言在旁边跟着,有些吃力的加快,生怕不小心掉队在他被一眼横过来。
从机场大厅出来,门口就有等候的车辆。
“小姐,姑爷!”
司机从车上小跑过来,恭敬的喊。
杜悠言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郁祁佑,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行李装好在后备箱后,在司机打开车门,两人依次坐进了后面,很快,车子发动从机场往市区方向行驶。
一路上相对无言。
郁祁佑双手交叉在身前,闭目养神。
进市区时,天色降了下来,城市里华灯初上,杜悠言偏着脸看着窗外。
和纽约的繁华相比,这里显得更安宁一些,只是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每年也就寒暑假回来那么两次,有时甚至是一次。
城市的变化很大,几个月就是翻新。
桥上下来时,经过一处围起来的区域,杜悠言惊讶的用手指,“呀,那块儿怎么扒了?”
“那儿啊,从上个月就开始拆迁了,说是准备建个公园!”前面司机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恭敬的回答说。
“公园?”杜悠言重复。
“对!后面大学城的那条街,好像也要拆了……”
杜悠言闻言,视线越过了那片区域,怔怔的出神。
前面司机忽然又说了句,“这两个项目,好像是姑爷也有投资呢!”
杜悠言回过头,不由看向他。
郁祁佑似乎知道她在看自己,却也没有睁开眼,而是丢出句,“别吵!”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她一共才说几句?
在他别吵两个字后,接下来司机和她都没有再吭声一句,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处别墅的院里。
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别墅里就有一对上了些年纪的夫妻迎出来,率先上前的是杜母,“言言、祁佑,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你妈从昨天你们上飞机,就已经盼着!”后面的杜父笑着说。
“爸爸妈妈!”杜悠言喊。
“爸妈!”郁祁佑跟着附和。
杜母看着女儿女婿并排的画面,满意的直点头,“快进屋吧,饭菜早就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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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接了个电话后,才往餐厅里走。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不少的饭菜,刚从厨房里走出来不是下人,正是扎着围裙平时都很少进厨房的杜母,端着盘菜。
很宝贝的放到郁祁佑的面前,“祁佑,你爱吃的醋溜鱼片!”
“谢谢妈!”郁祁佑勾唇说。
杜悠言看着他,尊敬间又很有礼貌,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女婿形象,跟在纽约十分大爷姿态冲她“喂!给我倒杯水”的人大相径庭。
真能装……
不愧是商人,她在心里默默腹诽。
有走动的下人在搬着箱子,是从纽约托运回来的。
杜悠言这才明白,为什么去谈生意的他要比自己的行李多,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带给杜父杜母的。
她不由朝着他又看了眼。
不得不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细心周到,将杜家女婿的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
就比如现在,和她的父母相谈甚欢,甚至比她还要亲近,若不了解情况的,都会误以为她才是这家嫁进来的儿媳妇。
杜悠言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
杜母给两人边布菜的边招呼,“好了,快开饭吧!飞机上的东西难吃,还是尝尝家里的味道!”
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晚餐。
下人们端上来水果,还有泡好的茶,都坐在客厅里。
连续飞行了十七个多小时,杜悠言浑身都很乏累,在飞机上睡的不多,他坐的姿势太慵懒,总会侵占了一些她的地方,以至于她小心翼翼的躲着……
现在放松下来,只感觉想要好好躺一下。
他若不在还好,在的话,又没办法随便的说上楼去睡。
听着他们聊得兴致勃勃,她的两个眼皮逐渐的开始打架。
“你这孩子,是不是教书都教呆啦?”
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母亲在扬声的说。
杜悠言推了推眼镜,一脸的茫然,“啊?”
“啊什么啊呀,我跟你爸刚刚说到,你们两个今晚留下来住!”杜母皱眉的看向女儿,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啊!”杜悠言又重复了一声。
不过这次明显和刚刚不同,因为慌张而睁圆了眼睛。
杜母张嘴继续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坐了那么长时间不累吗?还折腾什么,我早就让下人将房间收拾出来了,你们两个上去,好好休息!”
杜悠言看着自己母亲,咽了两下口水。
那他们岂不是……
要睡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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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拐角的卧室。
空间很大,摆放了一张公主牀外,旁边还有独立的浴室。
这里是她去美国以前,确切说是出嫁以前,一直居住的地方,每个角落里都还有她儿时的记忆,只是此时她却坐不住。
双手抱着肩膀或者垂放,在牀边来回的踱步。
在纽约时还好,有两个房间可以分着睡,可是回到了杜家的话,父母都在,他们势必是要睡在一个房间的,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想到这里,杜悠言还有些晕眩。
“咯吱——”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郁祁佑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并随手的关上门。
刚刚上楼的时候,他被杜父叫到了书房里,这会儿到了卧室里,明明很大的空间,却又一下子变得拥挤了,就连呼吸都无法忽略。
郁祁佑进来后,直接坐在了牀上,向后晃动着颈椎。
杜悠言将手背在身后,主动找了话题,“爸找你什么事?”
“聊了些生意上的事。”郁祁佑淡淡回她。
“哦。”杜悠言点头。
郁祁佑眼梢余光朝着她瞥过去,沉吟了下,坐直了些又说,“还有孩子的事。”
“……!”杜悠言睁大眼睛。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个反应,他慵懒的扯了下唇角,“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动静。”
“那……你怎么说的?”杜悠言手交握起来。
“能怎么说,敷衍过去,说是暂时还不着急。”郁祁佑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顿了顿,又朝她瞥过去,“我跟你说也是通个气,别等爸妈又问起的时候,你再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他说完以后,见她镜片后的眼睛瞪着自己。
半天,不高兴的回了句,“……我才不傻!”
还敢顶嘴了?
郁祁佑挑挑眉,心情却一点不差。
没几秒钟,他衬衫的扣子就全都解开了,敞开在那,露出里面的胸膛。
杜悠言视线飘移开,不敢再往他身上放,低声的催促,“洗澡水我都放好了,你快进去洗吧,等下该凉了……”
郁祁佑闻言,转身就大摇大摆的进了浴室。
她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偷偷撇了下嘴,到哪里他都能有主人般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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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杜悠言坐在牀边,双手始终交握在一起,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脑袋里还回想着他刚刚洗澡前说的话,正常来说,像是他们这样结婚五年的夫妻,是该将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孩子……
她摇了摇头,又头疼的抚了抚额。
怪不得,杜母今晚派人到机场去接,还硬留下他们睡。
眼前有阴影挡住,杜悠言不禁抬头,就已经看到围着条浴巾的郁祁佑不知呵斥站在了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你去洗吧!”
“哦。”她站起来。
从旁边绕过去,往浴室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他怎么老不穿衣服!
浴室门拉开,里面满满的水蒸气,地砖上也湿哒哒的,旁边她的牙杯里,还歪着一支男士牙刷。
杜悠言边脱衣服,边将那支牙刷拿出来,隔着门板往外瞪了一眼,接水将牙杯仔仔细细的冲洗了一遍,才舒口气的放回原位。
她洗的有些慢,出来的时候,已经将睡衣换好了。
郁祁佑正站在窗边抽烟,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色,杜母闲暇无事时弄了个小花园,这个季节正是花开正好的时候,晚上看别有一番景象。
“咳……”
杜悠言故意出了些动静。
在他掐灭烟蒂望过来时,朝着房间内唯一的公主牀比划了一下,大概问他怎么睡的意思。
郁祁佑将手里的烟缸放在桌子上,懒懒的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躺在上面,不耐烦的丢给她一句,“还能怎么睡,我睡牀!”
杜悠言站在旁边,干瞪眼。
什么人呐!连个绅士风度都没有!
“看什么看!”郁祁佑一眼斜过来。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有些憋闷,又有些无语。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翩翩公子?脾气根本就很坏,还很臭,动不动的就吹胡子瞪眼睛的。
她发挥人民教师的本色,只拿他当叛逆难*的学生,好脾气的转身到柜子里拿被褥。
牀被霸占了,房间里又没有摆放沙发,不可能去客房睡,更不可能和他同牀共枕,杜悠言在牀边的地板上临时铺了个牀。
等她一板一眼的将被角都铺好,枕头放在正中央时,有人先一步躺在了上面。
“你……”杜悠言指着他。
“你到牀上去睡。”郁祁佑径自的拉起被子盖上。
杜悠言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可是刚刚……”
“去关灯,睡觉!”郁祁佑已经闭上眼睛。
杜悠言张了张嘴,默默的站起身,默默的关上灯,再默默的爬到牀上。
房间里光线一下子暗下来,只有朦胧的月光,能大概辨别出彼此的方位,以及他脸上的深邃轮廓。
之前满肚子的怨念,此时都化为乌有,反而替代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杜悠言被子下的手轻握了两下,在黑暗里犹豫的冲他开口,“其实我睡地板没事的!要不然,还是你睡牀上吧,我去睡……”
“再吵?”
郁祁佑不耐烦的发出。
杜悠言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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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好眠。
杜悠言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内已经阳光充足,她很舒服的翻了个身,摸到眼睛戴好后,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是十点多了。
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长途跋涉的确是太累了,再加上倒时差的关系,她忙掀开被子的坐起来。
穿上拖鞋时,视线凝在地板上的身影。
郁祁佑还在睡,光裸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小麦色的肌肉线条。
此时那双黑眸闭上的关系,脸上的五官轮廓,更显出温润的气质,若是在古代,一定是身着长衫,临水摇扇的。
门外隐隐有下人走动的声音,她又看了眼手机,犹豫的朝他走过去。
半蹲在那,有些犯难的瞅着他。
他不醒的话,她也没办法出去,万一被人看到他们俩是这样睡的,那就天下大乱了,得在下人进来收拾房间以前,将“案发现场”处理好。
“喂,喂……”
“郁祁佑……”
杜悠言伸手,在他手臂上戳。
见他没有反应,她只好靠得更近了些,捏他的鼻子,“郁祁佑,你醒一醒呃……”
蓦地,她手腕上一紧,整个人被拉着向前。
身子跌落在结实的胸膛上,四目相对,能在那双黑色瞳孔里看到一个惊惶无措的自己。
杜悠言被惊吓到了,忘记做出反应。
“你想干什么?”郁祁佑声音有清早刚醒时的沙哑。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子。
这句话,应该由她来问才对吧!
挣了两下,杜悠言想要起身,却被他陡然再用力,这回彻底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距离特别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及呼出来的鼻息……
脸上开始升温,耳根子也在发烫。
郁祁佑手上力道在不受控制的收紧,握着那纤细的骨骼。
眯眼在她镜片后的眼睛上,又有了一种冲动,很想将那副碍眼的黑框眼镜摘下来,视线往下,是她因紧张而微张的嘴唇,还有空落落的睡衣领口,一片温香软玉的黑影……
不知是不是男性晨、勃的关系,某处已经悄然有了变化。
杜悠言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自己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你……”
她紧张到了磕巴。
郁祁佑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盯着她,最深处隐隐有着燃起的陌生火焰。
大脑有些混乱,整个人也很蒙,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忽然响起“叩叩”的两声敲门,打破了凝窒的气氛,门外面传来杜母试探的询问声,“言言,祁佑,你们两个还没有醒吗?”
“已经醒了……”杜悠言像是找到了救星。
“好,那收拾完了赶紧下来吧,早饭都给你们做好了!”杜母扬声说着。
“知道了妈!”她也扬声的回。
外面脚步声走远时,身上的压力也陡然一轻。
杜悠言四肢僵硬的坐起来,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朝着浴室缓缓走过去,刚刚带有莫名其妙旖旎的那一幕,却像是她的幻觉。
******************************
他们洗漱完下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多样早餐。
不过说是早餐,都已经快成了午餐了,再过个十多分钟,就快十二点了。
坐下吃饭的时候,杜母笑呵呵的坐在对面,和他们笑聊着,不过大部分也都是和女婿聊着,她在一旁安静的喝粥。
填饱了肚子,又睡足了觉,杜悠言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饭后陪着杜母聊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提到了要孩子的事情,她也像是昨晚郁祁佑交代的那样,统一了回答说暂时还不着急。
免不了要被念叨番,她嗯啊的答应。
下午两点多,他们拿好行李箱,要回自己的家。
虽然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房子,也不愿意回去,但至少比这里强,晚上不用在同个房间里,稍稍呼吸就能感受到彼此,这种感觉太让人慌乱了。
在杜母的目送下,车子从别墅院里行驶离开。
郁祁佑提前叫人把车子开了过来,这会儿是由他驾车。
打算先送她回房子,然后再开车去公司,杜悠言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Q7的视野很开阔,坐在上面也非常舒适,第一次看到这辆车时,她其实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他会开这样低调的车。
刚经过个红色信号灯,手机响起来。
郁祁佑看了眼,放在耳边接,等挂了以后,拧眉看向她,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杜悠言坐直了些,不禁询问。
“妈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医院,让我们过去一趟!”郁祁佑将手机丢回工作台,眉眼严肃。
两人才刚刚从杜家出来,这个妈显而易见的就是自己婆婆了,杜悠言连忙又问,“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具体说,说是去了就知道。”郁祁佑摇了摇头。
“那我们快去吧!”杜悠言担忧的催促。
黑色Q7行驶到前面的路口,调头往医院的方向。
因为担心自己母亲,郁祁佑将车子一路开的也很快,只是等着到了医院以后,两人看了眼对方,都有些傻眼。
说到底,都是孩子惹的祸……
急的并不仅仅是杜家夫妻俩,郁夫人自然也跟着着急。
电话里让他们两个去医院,不是婆婆病了,而是婆婆给两人安排了身体检查,并不是常规的那种,而是有关那方面的……
杜悠言看着他甩手就走,不禁扬着手里单子,“你干什么去,这个不检查了?”
“你想检查?”郁祁佑回身问她。
她当然也不想,不过她皱了皱眉,“还是检查吧!妈竟然都安排好了,咱们要是不检查的话,她一定会不高兴。再说了,检查一下也让她能放心,省的以为你不行……”
“你才不行!”郁祁佑顿时火大。
杜悠言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差点咬到舌头。
只是被他那么一瞪,旁边还那么多人看着,她忍不住回嘴的小声嘀咕了句,“谁知道你行不行……”
话音还未落下,腰上忽然一紧。
她整个被带入到了他怀里,手下意识的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又硬又烫,惶惶的仰头,看到他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想试试?”
番外《婚后遇见爱》03,谋杀亲夫啊
试什么试……
鬼才要试呢!
杜悠言想到醒来的一幕,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她努力的推着他,这可不比在房间里,医院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脸红的跟个番茄,“你放开我,别人都再看!”
的确,他们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怕什么,我抱的又不是别人家媳妇!”郁祁佑冷撇了下唇角。
听到最后两个字,杜悠言心跳漏了一拍。
不过话虽是那样说,他还是放开了她,被松开的瞬间,她便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悄悄平抑着心跳。
到最后,两人还是做了身体检查。
杜悠言是怕婆婆不高兴,而郁祁佑是为了证明自己!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两人从医院里出来。
郁祁佑脸色还没有从阴转晴,开着Q7从医院叫嚣着行驶出来,路上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公司打来的,听到他跟那边吩咐等他到了以后再说。
“要不我在路边下吧?”
杜悠言怕耽误他工作,试探的问。
结果得到的回应,却是他冷飚飚的一记眼神。
好吧,不识好人心!她也不再吭声,径自欣赏起外面的街景,看着这半年里,这座城市又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黑色Q7最终行驶进了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处高档楼区。
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的婚房,只不过就如同两人见面一样,在这里住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车子稳稳的停下来,杜悠言拎起包下车。
临关上车门时,郁祁佑将自己的化验单子丢给她,“化验结果你打电话跟妈说。说清楚我到底行不行!”
最后三个字,他特别强调。
杜悠言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
****************************
从电梯里出来,杜悠言拉着自己的行李箱。
站在门口迟迟的没有进去,她面露难色的盯着门上的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来着?
连着输入了两次,都提示错误。
她抬手抚了抚额,着急的有些出汗了。
纠结了半天,只好从包里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莫名的很紧张。
接通响了数声,那边才被接起,似乎是在开会中,周围很静,他低沉的声音蔓延过线路,“什么事?”
“呃……”杜悠言看了眼防盗门。
“没事我挂了。”郁祁佑依旧耐力有限。
“别!我想问问,家里密码是多少?”杜悠言见状,忙一口气的问。
郁祁佑那边沉默了下,丢出句,“结婚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杜悠言更蒙了。
“你不记得?”郁祁佑声音沉了些。
杜悠言眼前都似乎浮现起他脸色不好的样子,硬着头皮问,“……是多少?”
“自己慢慢想去。”
她看着挂断的线路,瞪了瞪眼。
结婚的时候都是按部就班,只记得是在秋天,婚礼很盛大,这桩婚姻不是她想要的,甚至是有些任命,而且已经过去了五年……
杜悠言再次头疼的看向密码锁。
现在怎么办,打电话给杜母么,问一下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那样会不会被妈妈给骂死,连自己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想到这里,她就要拨出去的号码默默又挂断了。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她有些崩溃。
最后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随便按了六个一,没想到“咔哒”的一声,防盗门便开了。
不是吧,这都行?
杜悠言欣喜若狂,拉着皮箱忙往里进。
房子里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擦拭的很干净,亮的像是雾面镜,让人都不忍心踩上去。
换了拖鞋,杜悠言往里走,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她忙快步的过去,拿起来放在耳边,“喂?”
“喂喂?”
询问了两边,都没有人出声。
而且还在纳闷时,反而被对方挂断了。
她皱了皱眉,以为是打错了电话,转身便走,没有注意到来电显示上,跟她不久前手机通话的是一个号码。
一百五十平左右的复式,楼上有两个房间一个书房。
杜悠言打开左边的,里面跟她年后走时一样,就连最后看的书还放在枕边。
将行李箱放平的打开,她环顾了一圈,能看得出,是每天有人来固定打扫的,刚刚路过对面他的房间时,她扫了两眼。
跟她的差不多,看得出来也是并不常回来。
这个所谓两人的“家”,其实就单纯不过一个房子罢了。
杜悠言婚后不久就申请调派到了美国,两人分居两地,她也是知道他的,应该大部分是住在郁家的,或许还有别的地方。
她耸了耸肩,将衣物一件件挂起来。
距离下半年开学前,她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要待在这里。
******************************
夜里,杜悠言在牀上翻来覆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太多,今晚竟然睡不着了,她摸到手机打开,近距离的眯着眼睛看了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呼出口气,她掀开被子起身下楼倒水喝。
出来时,朝对面卧室看了眼,和她回来时一样敞开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看得出来他没有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回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踩着拖鞋往楼下走。
哪怕长时间不居住,杜悠言对这房子里的一切也潜意识的熟悉,很轻车熟路的在厨房里找到水杯,接了半杯温水,靠在饮水机上慢慢喝。
“咔哒!”
玄关处传来声响。
随即是一阵脚步声,月光下能隐隐看到高大挺拔的身影。
郁祁佑将领带扯下来攥在手里,路过厨房时,脚步一顿,拧眉叱,“大晚上不开灯,在那站着扮鬼吓人?”
“我只是下来喝杯水。”杜悠言为自己解释。
郁祁佑走过去将灯打开,领带随手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往上一靠。
“你喝酒了?”杜悠言试探的问。
从他进门到现在,空气中就流动着浓郁的酒味。
“嗯。”郁祁佑点头,抬手覆在胃的位置上,“晚上有应酬,刚刚结束。”
杜悠言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灯光铺在眉目深邃的脸廓上,爬满了疲惫的影子,眉心也拧出些褶皱来,她不禁想,他每天应该也很累吧。
像是她的职业还好,寒暑假都有休息时间,而他掌控那么大一间公司……
“给我倒杯水!”
食指敲了敲桌子,他忽然吩咐起来。
又来了……
杜悠言在心里嘀咕。
可仍旧将手里水杯放下,进去重新拿了个干净的,给他接了一杯出来。
郁祁佑又抬了抬食指,示意她放在那。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连带着腕上的手表一并摘下来,他才端起水杯,刚刚喝了口,眉尾便挑了起来。
加了蜂蜜?
郁祁佑低头,唇角有不易察觉的弧度。
等着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小半杯,发现她始终在对面睁着那双大眼睛在看自己,放下水杯,慵懒的抬起头迎上去。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有些埋怨,“密码哪是结婚纪念日,你怎么能唬人!”
她后来随便按了六个一,就进来了,哪里是什么结婚纪念日!
“你这样的举动,还不如我们班里的学生!”杜悠言开启教导模式。
“少拿我跟那些金毛小子比!”郁祁佑闻言,眉眼不悦。
不比就不比。
杜悠言隔着镜片看他。
郁祁佑冲着她挑眉,端起水杯又喝了口,“瞪什么瞪,你不还是进来了?”
“那你唬人也是不对的!”杜悠言强调这件事。
“谁让你不记得结婚纪念日。”
“……难不成你记得?”
“不然呢?”
杜悠言语塞了下,抿嘴说,“你又开始唬人了。”
郁祁佑将杯里的蜂蜜水全部喝光,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打转,胃里面跟着舒服了不少,连带着他眉梢眼角也舒展开了。
他没有跟她计较,起身双手插兜的往楼上走。
“十月六号。”只是离开前丢下一句。
杜悠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原地呆了呆。
她只能想起是在秋天,听了他的话后,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十一小长假的时候,只是……
他竟然会记得?
杜悠言舔了下嘴唇,心湖好像被人投了颗小石子。
她将厨房灯关上,也默默的跟上他的脚步,到了二楼时,郁祁佑正手握在门把手上,微侧过身的看向她,“妈打来电话说让明天过去吃饭。”
“哦。”杜悠言点点头。
“不用过去。”郁祁佑却说了句。
两人下午才被安排到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到了以后,免不了跟在杜家一样,要被旁敲侧击的说孩子的事情,到时她那么傻,一定又不知所措。
“不好吧?”杜悠言为难的说。
“那随便你!”郁祁佑没好气的丢下句。
看着面前被甩上的门板,她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响。
睡梦中的杜悠言,将被子蒙高在脸上,只当是梦里的声音。
昨天晚上在楼下折腾了一通,回到房间都快两点了,睡着时又已经三点,她严重的缺觉,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
直到确定敲门声不是在梦里,而是现实中,她也不愿意起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逐渐的快要变成砸门。
半晌后,安静了下来。
杜悠言在被子里松了口气,昏昏沉沉的继续睡。
蓦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等她迷糊的辨别清楚,身上的被子就被人猛地给拽了下来。
她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背着光的关系,里面古井一样像是能将人给吸附进去。
“你干什么啊?”杜悠言迷茫的瞪他。
“已经七点半了。”郁祁佑将她的手机举到他面前。
“七点半怎么了?”杜悠言含糊不清的问,顶着两个黑眼圈。
见他没出声,视线正顺着她的脖子往下。
杜悠言不由低头,顿时瞪圆了眼睛,可能是刚刚坐起来的有些猛,睡衣被她扯的露出大半个肩膀来,胸前*一片……
“……啊!”她羞窘的拉起被子挡上。
郁祁佑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扯唇淡淡,“我等下要上班,阿姨明天才开始全天工作,你去给我弄个早饭!”
“你不能自己到外面吃吗?”杜悠言抿起嘴角,有些反抗。
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想要折腾她!如果是因为检查身体失口所说的“不行”,那也未免太过小心眼了吧……
“不能!”郁祁佑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回,并且拧眉道,“我要吐司和煎蛋,煎蛋不放酱油,要洒盐的。”
杜悠言隔着些距离的瞪着他。
见他发号施令后,站在那并不动,而且还随时有上前将她从牀上拽下来的可能。
想到刚刚差点被看光,她摸到牀头柜上的眼镜戴上,闷声说了句,“知道了……”
郁祁佑听到这三个字后,满意的双手插兜离开。
在一只腿迈出卧室时,他又忽然回头,脸上表情沉吟了下,意味深长的扯唇,“看不出,还挺有料。”
杜悠言:“……”
在门板重新关上后,她觉得脑袋都滚着“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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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郁祁佑换好了一身西装从楼上悠闲的走下来。
领带被他向后套在脖子上,边往餐厅方向走边系着,手法很熟练。
厨房里,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灶台前,扎这条围裙,正在用木铲在平底锅里翻着,油烟机配合的嗡嗡响着。
看到她打哈欠的小动作,他就忍不住扬眉,且心情很好。
郁祁佑拉开椅子坐下时,厨房里的油烟机也停止运作,那抹纤细的身影端着盘煎蛋和牛奶出来,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吐司和黄油。
“做好了?”他懒懒的问。
“做好了。”杜悠言默默的回,将盘子放到他面前。
没敢直接对上他的黑眸,想到刚刚在房间里被他闯入,偷偷的低头扫了眼,确定下衣服的完好。
见她伸手脱掉围裙,只有一人份的早餐,郁祁佑再次扯唇,“你不吃?”
杜悠言嘴角抿了抿,她可没他那么好心情吃!
若不是没有那个豹子胆,她都想把这盘煎蛋直接扣他那张眉目深邃的出众脸上。
“……我上楼补觉!”杜悠言闷声说了句,就脚步异常快的上楼了。
郁祁佑视线从她背影上收回,看着煎的像是太阳一样的鸡蛋,按照他所说的,没有在旁边倒上黑乎乎的海鲜酱油,他最讨厌那种吃法。
心情不错的拿过旁边报纸,在桌子上摊开。
用刀叉将那只太阳蛋小块的肢解开,他边看着财经新闻,边往嘴里塞了一块。
刚慢条斯理的嚼了两下,手里的刀叉差点脱手。
就是这两下,齁的他眼泪都差点出来,怀疑她是不是把一罐子盐都撒里面了?
忙拿了张餐巾纸吐在上面,端起牛奶杯就喝,只是下一秒,就扭身往垃圾桶里吐,烫的他整个舌尖都发麻了……
郁祁佑磨牙的朝着楼上看。
杜悠言,你谋杀亲夫啊!
番外《婚后遇见爱》04,
傍晚,郁祁佑把车开进郁家的宅院里。
换上下人递来的拖鞋,他将车钥匙甩手在鞋架上,脱着身上的西装外套往里走。
客厅里的茶几桌上泡了壶花茶,旁边还有摆放精致的小点心,优雅的郁夫人正坐在沙发上,亲密的拉着自己二儿媳的手,笑容和蔼。
“言言,你们结婚也五年了吧?你和祁佑都是妥当的孩子,我们两边父母向来对你们很放心!只是啊,现在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们暂时不着急……”
“你可别嫌妈催啊!家里你大哥的情况你也知道,妈现在只能将指望放在你们身上!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尤其咱们做女人的,三十岁以后真的不好生养了!”
“呃……”
郁祁佑站在门口,纵观了整个谈话过程。
唇角扯了扯,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她正被自己婆婆说孩子的事情,一脸傻乎乎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抬手抚了抚喉咙。
嗓子眼里还很咸得慌,在公司一整天都不知喝了多少水。
郁祁佑冲着里面喊了声,“妈!”
郁夫人闻声,抬头看到二儿子,脸上笑容更多了。
“祁佑回来了!”
杜悠言也扭头看过去。
看他迈着长腿款款走来,到了跟前时,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手的往自己身上一丢,她忙伸手的给接住。
指尖触碰到西装柔软的料子,上面雄性的味道扑鼻而来。
还未等她平衡这种气味时,郁祁佑翘起一条腿,直接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后方,笑着问,“你们聊什么呢?”
“不就是婆媳间的悄悄话,问那么仔细!”郁夫人也笑着回,末了还故意跟儿子嗔了句,“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杜悠言配合的抿嘴笑。
藏在西装下面的手,却已经紧张到蜷缩。
旁边郁祁佑离她太近,好像把她虚揽在怀里一般,身上有成熟男人的气味,还伴随着淡淡的古龙香水。
她都不喷香水……
真骚、气!
杜悠言在心里默默的腹诽。
很想往旁边挪一挪,可婆婆还在呢,只能ying侹着。
“爸呢?什么时候开饭,忙活了一整天,又累又饿!”郁祁佑转移着话题继续问。
“在楼上书房呢,我这就去催催厨房!”郁夫人回答着,害怕儿子饿着,忙起身朝着厨房走。
客厅里剩下他们两个,杜悠言朝他看过去,就被他狠狠瞪回来一眼,带着几分浓郁的怨念,还故意抬手捏了下喉结。
她感到很心虚,借由挂西装躲开他视线。
刚起身走两步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是从他西装里发出来的。
杜悠言伸手将兜里的银色手机掏出来,递给他,“你的电话……”
“嗯。”郁祁佑接过。
看了眼上面号码,他似乎是拧了下眉。
接起放在耳边,直接说了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随即按掉了以后,又丢还给她。
杜悠言口水咽了下,刚刚他接起时,若是没有听错,对方应该是个女音,很好听很媚的女音。
若是普通夫妻,一定会问个明白。
可他们不是,婚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名义上的罢了,两个人只是在里面分别扮演了角色。而杜悠言多少也知道,男人么,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像是他们这样的情况,他如果在外面没有女人,她才觉得不正常。
重新给他放回口袋里,踮了下脚,挂在落地窗边的三角衣架上。
只是视线收回时,还是忍不住在上面停顿了几秒。
*************************
晚饭结束后。
郁夫人一直送着儿子儿媳出了别墅门,到院子里停着的黑色Q7前。
看着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的身影,郁夫人由心而发的露出笑容,虽然这个儿媳妇不是自己挑的,更多是两个家族联姻带来的,但心里是很满意的。
容貌端庄,性格温和,和儿子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郁夫人对着儿媳说,“言言,你不是还要在冰城住上两个月?没事的话,就多过来,我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当陪我聊天解闷!”
“好的妈!”杜悠言恭敬的应。
“嗯,你们路上小心点儿!”郁夫人笑着点头。
在两人上车时,又忍不住上前将儿子拽到了一旁。
郁祁佑见状,笑着问,“您跟我也有悄悄话?”
“今年没戏,明年怎么说也得争取让我抱上!”郁夫人皱眉对儿子下着命令。
抱上什么,自然不会是小猫小狗。
郁祁佑抬手按着眉心,做出苦恼状。
告别了郁母后,黑色的Q7从私路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行驶到二环交通枢纽的位置,夜里照样的车多人多,闪烁的车尾灯映衬着霓虹。
遇到红灯时,郁祁佑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托着下巴看向她,“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说婆媳间的悄悄话……”
杜悠言低声的支吾,对于她来说悄悄话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我都听见了,还不就是孩子!”郁祁佑冷哼了一声。
“……”杜悠言默,那还问?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的确很让两人头疼。
这个时候的他们,都还认为彼此之间不会有孩子的可能。
前面排队的车辆恢复行驶,郁祁佑合上车窗,将Q7跟在后面,穿梭在霓虹中。
某个十字路口拐过去时,杜悠言忍不住望过去,越过某个拆迁的区域,轻声问他,“那边真的要拆了?”
“废话!”郁祁佑不耐的回了句。
附近一带都被围了起来,推土机都在,不拆做什么。
“可惜了。”杜悠言径自的喃喃。
“可惜什么?都是老街了,夜里总摆摊位,附近的居民跟市政反应了很多次,连个车都开不进去,若不是有项目耽搁,去年早就拆了!”郁祁佑以商人的角度,不以为然。
杜悠言听了后,没有出声。
只是一瞬不瞬的遥遥望着,瞳孔有些不聚焦。
郁祁佑朝她眯了眯黑眸,拧眉,“有什么好看的!”
“说了你也不懂。”杜悠言闷声说。
嘶!顶嘴顶惯了!
郁祁佑黑眸朝她侧过去。
瞪就瞪,杜悠言也不怕他瞪了,镜片后眼睛一闭。
然而她给低估了,郁祁佑是什么人,哪里能轻易招惹的,很快,车速就陡然加快了起来,两个急转弯,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两边路灯从车窗外掠过,变成华丽的一条白光。
杜悠言紧紧攥着身上的安全带,眼睛努力睁大的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管理了。
在他又是一个飘逸的甩尾后,她忍不住出声,“你能不能慢点开?”
“不能就算了!”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抢先了句。
果不其然,郁祁佑在她说完后将车速放慢到正常。
杜悠言松开手,上面都是湿漉漉的细汗,在裤子上擦了擦,她偷偷朝着他瞥了一眼。
还说不比,跟她班上叛逆的男孩子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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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杜悠言翻了下日历,礼拜六。
一大早郁祁佑好像就出门了,看来一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是好当的。
对于放假期间的她来说,礼拜就几都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些年她在国外,冰城的朋友几乎没剩下几个,大多数都很少联系了。
她连续在家闷了几日,熬不住的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能去哪儿?
最后无外乎女人最通常能去的地方,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商场。
杜悠言想着,就当是闲逛消磨时间,顺便给杜母或者婆婆买两件衣服也好,没想到收获还不错,乘扶梯下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大包小包的。
抵达一楼,脚步蓦地顿了顿。
旁边的观光梯刚好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不少人,其中有一对男女。
杜悠言紧了紧两手的手提袋,心里想着……看来成功的商人的确是挺忙的!
她脚步往右,想要从侧门出去时,已经不可能了。
郁祁佑发现了她,拧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杜悠言无辜的睁着眼睛。
这商场不是他开的吧,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从他脸上往下,定格在他被旁边人挽着的那条手臂上。
跟他一起的女人长得很美,标准的瓜子脸,妆容精致,穿着时髦,尤其是手指甲上还染着漂亮的颜色。
女人似乎也被两人的气氛感染到,犹豫的将挽着他的手放下。
“你先回去!”郁祁佑沉沉说了句。
女人看了看她,面露犹豫,“可是我们不说好去吃铁板烧……”
郁祁佑一眼瞥过去,对方顿时禁了声,大气不敢喘的说,“我先走了!”
杜悠言看着女人消失的身影,只有一个感受,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很媚,是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同时让她想起上周在郁宅吃饭时他接的那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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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从商场的地下行驶出来。
杜悠言双腿往旁边侧了些,买来的购物袋占了不少位置。
她挺直背脊的靠坐,能感觉到他眼角余光不时瞥向自己,好像在等待着她随时开口问,只是她有什么好问的?
半晌后,郁祁佑率先出了声,择着合适的词句,“刚刚……”
“郁祁佑。”
杜悠言第一次打断他。
这也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郁祁佑握在方向盘上的小手指轻跳了下,喉结不由自主的翻动,黑眸隐蔽的藏着光睨向她。
杜悠言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一派坦然,“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们结婚前说好的。”
“我知道!”郁祁佑手指抽紧。
杜悠言点点头,算是无声的回应。
既然彼此都清楚,那么就没什么可尴尬的,就好比刚刚见到他们时,只有一点点的惊讶而已,然后可以很完美的做到不动声色。
郁祁佑脸色不太好,眉间阴雨绵绵的。
杜悠言自然是搞不懂,只当是他性格里的阴晴不定。
蓦地,一个急刹车。
Q7完全不顾交通规则,压着双黄线忽然打横停在了路边。
郁祁佑声音沉沉,“下车!”
“哦……”杜悠言见他不是开玩笑,低声应。
拎起购物袋,她好脾气的推开车门,还不忘叮嘱句,“那你小心开车……”
不过还未等她说完,黑色的Q7就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冒烟的车尾气。
行驶没多久,郁祁佑再次踩了刹车。
沉着张眉目深邃的脸,盯着倒车镜里的那抹纤细身影,直到看见她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他才收回视线。
重新发动没有两三秒。
也不知和谁置气,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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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的VIP包厢里,郁祁佑仰靠在沙发上。
领带和西装都被他扯下来丢在旁边,刚刚送走完客户的秘书恭敬的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郁总,您没事吧?”
“没事!”
郁祁佑又扯了扯衬衫领口。
晚上他有饭局的安排,招待几个外地来的客户,当然在饭店不能草草结束,还得再续摊到这里,没吃几口东西,喝了一肚子的酒。
商人的关系,这种场合必不可少。
他不喜欢,却没有办法。
每每遇到生意上的事,他还得赔着笑脸虚伪的应酬。
郁祁佑抬手抚上胃,看着面前大小不一的酒瓶,忽然很想喝一杯蜂蜜水,嗯,就是前两天她给他倒的那杯。
只是想到什么,他脸色很快阴沉下来。
“郁总,要不要叫赵小姐来接您……还是直接送您过去?”秘书和往常一样的再次开口。
毕竟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了,很多事情都了解,更何况这样成功男人的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这位清楚自己定位的赵小姐就是。
郁祁佑没出声,而是一眼斜睨了过去。
秘书怔了怔,低头不敢再说。
郁祁佑将衬衫领口的扣子扯开好几颗,掏出了手机,举到秘书面前,“往这个号码打!”
*************************
杜悠言在厨房里喝了杯水,重新回到房间。
她趴在被窝里,闭上眼睛一只只数羊。
不知道怎么,她好端端的竟然又睡不着了,若说换地方还是倒时差的,早就适应过来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浮现起白天在商场的画面。
漂亮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
杜悠言翻身换了个姿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感觉心里面像是有小针绵密在扎一样。
一只喜羊羊……
两只美羊羊……
三只懒羊羊……
就在她终于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感时,牀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杜悠言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拿来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迟疑的放在耳边,“喂……谁呀?”
“太太,我是郁总身边的王秘书!”
“哦……哦!”
她想了半天,好像的确有这么号人物。
只是这大半夜的电话打到她这里,杜悠言问,“你有什么事吗?”
“郁总喝多了,您能过来一趟吗?”秘书在那边说。
挂了电话,杜悠言皱眉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动,半晌后,重新躺了回去。
他喝多了干嘛要找她?
虽说她是他媳妇吧,但该找的也不是她呀……
手机铃声还在一遍遍的响,催命般的,杜悠言想关机手都不由往回缩。
*************************
最终,杜悠言还是打车过来了。
按照地址来到那家俱乐部,她很轻松的找到那间VIP包房,以及找到喝多醉醺醺的郁祁佑。
王秘书帮着她将郁祁佑放到了出租车后面,杜悠言微笑道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
王秘书回答的有些心虚。
出租车原路返回,杜悠言抱着肩膀看向身旁躺在那浑身酒气无知无觉的男人,她先是用脚踢了踢他,又用手肘撞了撞,自言自语的嘀咕,“郁祁佑?喂喂?不是吧,喝成了这样……”
等到了家楼下,把他从车上弄下来也是个大问题。
好在出租车司机很热心,帮着她一起左右两边搀扶着,一直给送到了电梯里。
杜悠言连声的道谢,在电梯门缓缓闭合上时,她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瞪向罪魁祸首。
又发现了他的一个坏毛病!
喝醉了简直就变成猪!
郁祁佑被她放在电梯角落的位置,后面有横着的扶手支撑,哪怕是喝醉了,也无法减低他的颜值,依旧看起来温润的翩翩公子一个。
杜悠言在心里考虑着,反正他现在醉的一塌糊涂,要不要趁机揍他顿解解气报仇?
或者,就干脆给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抛却人民女教师的公德心,开始冒出很多个邪恶的想法。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
杜悠言很不争气的朝他走过去,刚刚设想了那么多,一个却都不敢实施。
现在没有王秘书或者出租车司机帮忙,只剩下她自己,想要把他重新搀扶起来,的确是个很吃力的问题,可是也没办法。
杜悠言沉了口气。
上前架起他的一条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再伸另一只手揽过他精壮的后腰,牟足了劲的想要搀着他往电梯外面走。
脚下才刚刚有动作,身上男人忽然出声。
“杜悠言!”
杜悠言被冷不防喊的吓了一跳。
惊诧的抬头,见他正睁开眼睛的盯着自己。
一双狭长的黑眸里,有醉意,也有她看不懂的幽深。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的话还在舌头尖打转时,眼前眉目深邃的轮廓陡然间放大,下一秒,被迅猛而准确的吻住了。
番外《婚后遇见爱》05,你你干什么
杜悠言端了杯蜂蜜水从楼下走上来。
低头看一眼手表,上面显示刚刚七点半,她脚步停留在自己卧室的门口,没有进去,而是逗留在对面的房门前。
手上握紧杯子的动作,就如同她脸上踌躇的表情。
里面的液体在翻着波浪。
杜悠言抬了抬手,却又很快放下。
她抿紧嘴角的在门前来回踱步,有些进退两难,而且眼前还总浮起昨晚的画面。
郁祁佑准确而迅猛的吻上来时,她整个人已经傻掉了,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要反抗的,可双手双脚都无力,被他高大的身躯困住。
她越是推,他吻得越深。
后来若不是有人上电梯,杜悠言差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再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将他弄回家里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上的牀、怎么闭上的眼睛……
就像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虽然他昨晚喝多了,是需要一杯蜂蜜水的,可她完全没必要亲自给他送过来,更何况家里阿姨已经上班。
“咯吱——”
在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门忽然被人拉开。
郁祁佑似乎知道她在门口一般,上半身赤着,下面穿了条炭灰色的长裤。
杜悠言对于他不爱穿衣服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尴尬的转开视线,为自己解释,“呃!我来给你送水……”
郁祁佑闻言,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水杯。
没有伸手接,而是抬下巴示意了下,转身便径自往浴室里走。
杜悠言只好端着水杯,跟着进门放在牀头柜上。
她进来他的房间次数不多,大部分是他不在的情况下,在这一点上他们是有默契的,彼此不过界,房间的装修风格很男性化,充斥着的也是浓郁的雄性味道。
郁祁佑开门前应该是正准备刮胡子,旁边的工具都在。
杜悠言看过去时,他在往脸上涂着泡沫。
没有用电动的剃须刀,而是手动的,沿着下巴的轮廓向上,忘记在哪本杂志上看过了,说这样刮胡子的男人最性、感……
郁祁佑俯身,用水清理着。
上面的胡茬刮干净后,露出青色的下巴和薄薄的唇。
视线凝在他那双薄唇上,她脑海里顿时想起昨晚的画面来,以及辗转在她上面的触感和温度。
昨晚……
杜悠言张了张嘴,这两个字就在嘴边,可吐不出来。
她稀里糊涂被他给吻了,正常来说,应该是要询问的吧!可是看他的样子,云淡风轻的,反而到显得她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纠结间,郁祁佑忽然朝她斜睨过来,“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
杜悠言激动,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
郁祁佑唇角抽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要笑,但是忍住了。
杜悠言被他看的不自在,两只手不知往哪放的背在身后,最后支吾的说,“阿姨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你收拾完下来吃!”
“知道了!”郁祁佑回她,又问了句,“还杵在这里有事?”
“没有……”杜悠言抿了抿嘴角,扭头走了。
郁祁佑看着她身影出了卧室,再将门给带上,收回视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抬手摸了摸薄唇,眼尾漾出笑纹。
偶尔借醉耍个酒疯什么的,倒也不错!
*******************************
下午,万达商场的人很多,年轻老少都有。
杜悠言原本在家备新学期的课,接到杜母的电话,就收拾了下出门,母女俩在家里没聊几句话,就被拉着出来一起逛街。
当不是有心还是无意,走到婴幼儿卖区时,她有些头大。
但再怎么头大,也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面对杜母的絮絮叨叨,杜悠言好脾气的敷衍着,看到最后,反而杜母先兴致缺缺了。
不过出了母婴店后,杜母还是不肯放过机会,边往电梯走边旁敲侧击,“言言,你看刚刚的那个婴儿车,多好玩,旁边竟然还设计了个小阳伞!”
“是挺好玩的……”杜悠言附和。
“这要是把小孩子往里面一放,绝对省心,安全系数也不错!”
杜悠言伸手按了下电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电梯抵达时,她脚下却顿了顿。
里面有人,很漂亮的女人,穿着很时髦,指甲依旧染的是很漂亮的颜色。
对方看到她后,似乎也怔了下,不过可能有过先前的经验,刻意回避了目光。
杜悠言被杜母拉着进了电梯,按了数字“1”。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诡异。
对于这些杜母全然不知,见女儿久久未出声,继续说,“等着你跟祁佑以后有孩子,咱们就过来这家买,好多东西我都看中了,除了那个婴儿车,还有婴儿牀!那个店员的名片你留没……”
杜悠言嘴角很用力的抿起。
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穿插,令她上不来气。
杜母的话让她心慌气短,尤其是在旁边女人的面前,背在身后的手出汗。
她盯着往下变化的红色数字,只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手机铃声响起来。
杜悠言看到对方从包里翻出手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是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再然后是好听又很媚的女音,“喂?”
“我正往准备往开发区去呢!”
“讨厌!我想吃蟹很久了,晚上就去那家吧……”
电梯门终于拉开,打电话的女人已经率先迈了出去。
杜母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女儿,惊讶问,“言言,你怎么了?”
“我没事……”杜悠言摇了摇头,嗓子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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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厅的落地窗户往外,刚好对着院内的小花园。
这个季节花开的正好,隔着玻璃望出去,格外的赏心悦目,每每下人从这里走过的时候,也都忍不住驻足两秒。
杜悠言靠在窗框边上,正是欣赏的最佳角度。
只是她低着头,视线有些微散的落在某个地砖上。
厨房里在忙碌着,刚刚还看到杜母往身上戴了围裙进去,其实平时很少下厨的,除了一时兴起以外,也就是女婿过来的时候。
杜悠言再次想起在电梯里遇到的人,还有通话内容。
尤其是那娇柔的“讨厌”两个字……
她闭上眼睛,抬手用力的按眉心。
这是怎么了?
努力平抑了一会儿,她扭身走向沙发。
还未等坐下时,听到院子里隐隐有汽车引擎的声音,纳闷杜父已经早早回来,是谁来串门时,玄关处有下人在喊,“姑爷来了!”
杜悠言惊讶的看过去。
果然,郁祁佑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视线。
她伸手指了指,“你怎么……”
“我不能来?”郁祁佑打断她的话。
“不是不能……”
杜悠言摇头,张了张嘴,模样看起来有些傻。
郁祁佑将脱掉的西装外套,直接丢给她,转身过去到厨房跟杜母打招呼。
在他上楼去见杜父时,杜悠言也随后进了厨房,看着戴围裙的杜母正在锅里翻炒着醋溜鱼片,表情仔细。
她看了眼楼上,抿嘴问,“妈,您给他打电话了?”
“是啊!”杜母点点头,还不忘掌控着火候,“那会儿我给祁佑打电话,正好你过来了,吃完晚饭可以一起回家!”
“……”杜悠言默。
十多分钟后,晚饭开始。
郁祁佑陪着杜父从楼上走下来,两人似乎相谈甚欢,脸上都带有笑容。
杜悠言看着他由远及近,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然后坐下。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暗暗攥起来,其实很想开口:想让他不要在这里,而是去吃蟹……
吃蟹吃蟹……
杜悠言瞪着桌上辣炒的螃蟹。
夹起来放在嘴里,将蟹爪用力咬的嘎嘣脆。
*************************
晚上九点多,他们从杜家离开。
和往常一样,杜父杜母一直送女儿女婿到院里,看着他们上车。
杜母欲言又止的喊了声女儿,“言言……”
“妈怎么了?”杜悠言不解。
“没事!”杜母斟酌了两秒,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笑了笑,“我就是想叮嘱你,多吃点饭,看你都瘦了!”
肩膀上忽然一暖,她听见他低沉的男音,“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杜悠言侧过头,看到他唇角勾出的弧度。
在父母面前,他始终表现的完美且一百分。
“嗯嗯好,有你在言言身边妈放心!”杜母笑着连连点头。
离开了杜家,车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似乎连带着氛围也显得冷清了许多。
郁祁佑车速开的不快,路两边的路灯一盏盏的往后退,倒映在眼睛里的景色不错,眼角余光偶尔不经意的朝她瞥过去一眼。
杜悠言双手抱着肩膀。
在他连着看过来两次后,她脑袋往右歪,干脆闭上了眼睛。
郁祁佑拧起眉毛,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
这才几点?懒猪!
黑色的Q7一路开回高档住宅区,车子稳稳停在地库里,郁祁佑拔掉车钥匙。
侧头准备叫醒她时,始终闭着眼睛的杜悠言,蓦地坐直,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已经拿起夸起背包的推开车门。
郁祁佑解开安全带,跟在后面。
从地库往电梯方向走,两人鞋子此起彼伏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上了电梯以后,杜悠言似乎都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视线也没有看向他,在“叮”的声响起后,直接跨步走了出去,按密码开门。
恍若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空气。
郁祁佑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关门换了鞋,再抬头时,她都已经快上了二楼,他忍不住加快了些脚步,追了上去。
手腕从后面被拽住,杜悠言回头,皱眉的看着他。
郁祁佑不禁挑了挑眉毛,她那是什么眼神?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忍了许久,开口,“我昨晚喝多吻了你!”
“哦……”
杜悠言很低的回了声。
哦?这是什么反应?
郁祁佑显然没有料到,晃了晃颈椎,有些莫名。
杜悠言抬起眼睛,一双大眼睛隔着镜片看他,就像是之前在车里时,她喊他名字后说的那番话一样的神情,“我知道你喝多了,我没当真。”
郁祁佑胸腔内憋了口气。
“那就好!”他硬邦邦的丢出来。
杜悠言抿了抿嘴唇,从他手里抽出手腕,转身继续上楼。
只是脚刚抬,就被他在后面撞开了下,然后视线里就是他脚步迈的很大,很冷硬的背影。
她慢慢皱起眉。
吃亏的又不是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
第二天早上,杜悠言从开门和他撞见,就见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之就是摆脸色。
她也不和他正面交锋,默默的往楼下走。
在他脚步声急促响起时,她也连忙闪过身,给他让路,看着他一阵风的快步的消失。
杜悠言推了推眼镜,稳稳的迈着步子往下走,想着今天要备那几章的课。
等她走到餐厅坐下时,餐桌对面的郁祁佑扫了她一眼,就放下刀叉的站起身。
杜悠言看了眼他盘子里的煎蛋和只喝了两口的牛奶杯,惊讶的脱口问,“你不吃了?”
“不!”郁祁佑很吝啬的回答。
随即连眉毛都不冲她太一下,转身便走。
“你的公文包……”
杜悠言在背后幽幽提醒。
郁祁佑身形僵了僵,沉着脸回身,拿起公文包时还附赠狠狠瞪了她一眼。
杜悠言被瞪的直抿嘴角,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牛奶,被旁边的阿姨撞到,笑呵呵的说,“别担心,两口子牀头吵架牀尾和!”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摇了摇头,她也没什么胃口,到落地窗边往下望了望,然后上楼回房间了。
*******************************
深夜,高层住宅的很多家窗户都熄了灯。
郁祁佑将车开在地库里,将副驾驶上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肘,按着后脖子往电梯里走。
晚上在公司里加班,他几乎四五个小时都没有挪地方,长时间的伏案工作,令他浑身疲惫,嗓子也因为开会说的太多,有些冒烟。
按了密码开门,郁祁佑低头换鞋。
旁边鞋架上,放着双白色的平跟女鞋,规规矩矩、工工整整的,就跟她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撇了一下唇角,将自己的皮鞋丢在旁边。
到家时他特意看眼表,已经快凌晨一点多了。
晚上秘书有订宵夜,不过他的没有立即吃,等他忙完想吃的时候凉了,就直接丢垃圾桶了,这会儿胃里面空空的。
郁祁佑脚步踩在台阶上面,摩挲着手表的边缘琢磨。
等下应该砸门,不管她睡得有多香也弄醒,让她下楼给自己煮碗面!
要是敢反抗,就一眼瞪过去,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煮的话,得站在她旁边看着,省得她在把整个盐罐子给他放进去!
他扯了扯嘴角,划开笑弧。
走上二楼时,见她房间的灯没有关,从底下的门缝间倾泻出来不少。
郁祁佑不禁挑了挑眉,转了方向的直接到了她门前,抬手敲了敲,里面没有反应。
“砰砰砰!”
他更用力了些,近乎砸门,仍旧是零反应。
不至于睡得这么死吧?郁祁佑拧了拧眉,回到自己房间转了一圈,再出来时,手上的西装外套没了,而是多了一把钥匙。
这还是上次他没敲开门,从储物室里找到的。
钥匙从孔里插进去,轻轻一拧,门就打开了,郁祁佑进去。
两边牀头柜的灯都打开着,杜悠言背对着他侧躺在牀上,枕头边上放着她那双没有美感且碍眼的黑框眼镜。
“杜悠言,现在醒一醒!”
郁祁佑走过去,双手插兜的冲着她喊。
杜悠言没有回答,似乎睡得很沉。
他拧眉,扯了扯被子,又从牀尾绕到另一边。
看着她两条胳膊都放在被子里,哪怕就自己睡张大牀,也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来,头发披散在脸庞,睫毛很长。
郁祁佑扯了扯薄唇,又继续发号施令,“我饿了,起来给我煮碗面!”
比刚刚的嗓门要大一些,杜悠言眉间有簌簌的动。
被他伸手推了推,她迷糊的睁开眼睛,有些迷茫,有些呆。
“唔……”杜悠言含糊了声。
不单单是被吵醒的模样,脸上表情很木然,而且有不正常的潮红,呼出来的气息也很热。
郁祁佑这才发现,她两鬓边上的发丝也有些湿,想到什么,他朝着她伸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拧眉,“你发烧了?”
“有点儿吧……下午空调吹的多……”
杜悠言慢吞吞的说,眼睛非常缓的闭了下,再睁开。
他的掌心很厚实,很暖,跟她额头一样烫,但是放在上面很舒服,让她不愿意动。
哪里是有点儿?
郁祁佑听见她声音沙哑的,已经完全变了调。
“吃药了吗?”
“吃了。”
杜悠言回答完以后,就闭上了眼睛,实在是不舒服。
被子下面的身子动了动,连换个姿势都不想,鼻息里喷出来的都是火,刚刚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叫自己起来给他煮面?
爱炒面还是蒸面吧,她是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隐约的,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有些暗暗的失落。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她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酒香,身上的被子随之被人拽起,有些凉,睡衣的扣子松动,有指腹的粗粝触感……
杜悠言受惊吓般的睁开了眼睛,就跌入他那双黑眸里。
她抓住自己胸前的那只大手,磕巴起来,“你、你干什么……”
番外《婚后遇见爱》06,我回来了
“你、你干什么……”
杜悠言慌了,声音也磕巴了。
没有戴眼镜,再加上发烧,让她原本就朦胧的视线变得更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近在咫尺的他,以及伸在她身前的大手。
空气中那股酒的味道很浓,呛的人有些醉。
郁祁佑任由她抓着手,抬下巴示意,“你在发烧,用酒擦可以退烧!”
杜悠言像是小孩子一样,动作迟缓的顺着方向看了眼,牀头柜上的确放了一个瓷碗,里面透明的液体,旁边还放着不少棉球。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显而易见……
“我没事……”她支吾的说。
“再烧下去,你会更傻!”郁祁佑不悦的拧眉。
杜悠言现在被烧的有些糊涂,组织不出语言来回驳,抿了抿嘴角,换个角度,“要不你送我去医院吧?”
“多大点儿病,至于往医院折腾!”郁祁佑闻言,却不耐烦的叱道。
“……”杜悠言语塞。
刚刚谁说这样烧下去会更傻?
她稍有走神的空当里,身上的睡衣扣子就瞬间被解开了三颗,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啊……
可郁祁佑明显没有听到她心中的OS,手上动作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且非常迅速。
“等等,你……”
杜悠言挥舞着双手。
郁祁佑瞪了她一眼,叱,“别动!”
“别吵!”
在她张嘴时,再叱上句。
杜悠言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闭上了嘴巴。
被他那双黑眸盯着,身上的温度不停升高,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晕了,脑袋越来越沉。
“你可以把我当做医生,只是在给你治病退烧,不要想的太复杂!”郁祁佑眉尾不留痕迹的往上扬了扬,一本正经的说。
不要想的太复杂……
可他不是医生啊!
杜悠言在心里忧伤的想,在他大手再次移动时,她想要伸手和张嘴,可酸软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然后便再次迷糊了过去。
郁祁佑下楼到酒柜里拿酒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小时候往往吃药不管用的时候,奶奶都会用这种土方法退烧,虽说最小的弟弟从事医生,但他还是不喜欢上医院。
手上动作加快,睡衣被剥落下来。
用棉球蘸了瓷碗里的酒,他屏气凝神的往她身上擦。
堂堂一个企业的总裁,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占自己媳妇便宜?
郁祁佑瞥了眼她昏睡的五官,倒是避免了不少尴尬,只是指腹碰触到她细腻的皮肤时,心里竟多出了一丝私心。
前心后心分别擦拭完……
喉结很缓慢的上下翻动,郁祁佑将最后一个棉球丢在垃圾桶里。
将被子盖上,他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感觉嗓子里很干,身体里也很热。
难道被她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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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别墅里,杜悠言放学背着书包跑回来。
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将书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跑到钢琴旁边弹上两首曲子,只是她脚步停在那,背着手看向钢琴旁凭空多出来的男孩子。
只比她大两岁的少年,个子却已经长得比她要高出一个头。
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站姿笔直,眉眼间却有股坚韧。
杜悠言那时还没有戴眼镜,眨巴着双大眼睛,虽然好奇,却不敢上前问。
杜父从身后出现,揽了揽她的肩膀走上前,又拍了拍男孩子的,温声的跟她说,“言言,这是秦朗,是我一位朋友的儿子。现在照顾他的外婆去世了,再没有亲人了,我把他接回来抚养!以后他就是我们家里的一员,你该叫他哥哥!”
杜悠言紧张不已的看着男孩子。
纠结了半晌,羞涩的小声喊,“……朗哥哥!”
这一叫,叫了整整二十年。
……
有人在说话,很低沉的嗓音。
杜悠言用力的睁开眼睛,从缝隙间看到刺眼的阳光。
梦里的画面一帧帧的破碎掉,唯有现实,大脑有几秒的混沌,清明过来后,她分辨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窗边站着个人。
高大挺拔的身影,掐腰背对着她站,另一手握着手机。
“荣亚的会议推到明天上午,陆氏那边让陈助理跑一趟,说我临时有事抽不出身!市场部的那几个案子先放在我办公桌,其余别的事情……”
杜悠言看清楚后,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下摆掖在西裤里面,扎着条皮带,不像是新换过的,上面已经有了褶皱,似乎是昨晚上过来的那一身。
心里冒出个念头来,他不会一直守在这里吧?
郁祁佑挂了电话,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身看过来。
杜悠言想要闭上眼睛已经来不及,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款款迈步。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很傻。
傻就傻吧!
“你……”杜悠言张了张嘴。
郁祁佑在她出声时,蓦地伸出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认真感受了上面的温度后,再和自己的比较了下,似乎松了口气,“嗯,不烧了!”
杜悠言闻言,也抬手摸了摸,的确温度正常了,呼吸之间也没有那么像喷火一样了,浑身的筋骨也舒坦了许多,力气渐渐回来。
她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脸上,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见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
“……几点了?”
“十一点零八分。”
郁祁佑看了眼表,回她。
已经十一点了?杜悠言惊诧,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结合他刚刚的那通电话,百分之**十能确定,他昨晚都待在这里且没有去上班。
被子下的手指攥起来,她心里那种荡起涟漪的感觉又来了。
摸到旁边的眼镜戴上,杜悠言支撑着慢慢坐起来,注意到他视线始终放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脖子以下的位置,她有些支吾的问,“你……你在看什么?”
“你的确是挺有料的。”郁祁佑沉吟的说了句。
不仅仅是有料,他现在还能想起手指间的触感,下腹甚至是有些发紧。
“……”杜悠言脸上开始涨红。
空气中的那股浓郁的酒味似乎又回来了。
她很想将头埋在枕头里,看来昨晚的事情看来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他最后真的扒了她的衣服,这次彻底被看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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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换了身衣服再进来时,她脸上的红还没有完全褪却。
杜悠言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
在他双手插兜走过来时,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还故意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以为他是要去公司了,却见他扯唇,“阿姨今天有事请假了,是我买回来,还是一起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想吃蟹!”
杜悠言不禁脱口而出。
郁祁佑闻言,拧了拧眉。
生病刚好的话,正常来说应该是要吃一些清淡的,不过她提出来了,最终黑色的Q7还是停在了开发区的一家海鲜餐厅。
杜悠言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换衣服跟他出来的,也是换换空气。
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店经理看到他后,笑容满面的迎出来,将他们带到楼上很僻静的位置。
服务员送上菜单,郁祁佑直接递到她面前。
杜悠言坐下来以后,就忽然不想吃了,左右翻了几页,点个两人份的砂锅粥,又点了几样素菜和海鲜的小炒。
郁祁佑挑眉,“不是说要吃蟹?”
“嗯……”杜悠言抿嘴,低声说,“可忽然又不想吃了……”
郁祁佑的唇角抽搐了两下。
饭菜上来的很快,摆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隔壁桌点了清蒸螃蟹,被服务员用托盘一同端上来,杜悠言侧头看了眼,又将视线移在他的脸上,试探的问,“你爱吃螃蟹吗?”
“不爱吃!有什么好吃的,吃起来还特费功夫!”郁祁佑不屑,末了反问她,“你喜欢吃?”
“……不喜欢!”杜悠言摇头,嘴角翘了下。
她喝光了一整晚的白粥,很好胃口的又给自己盛了碗。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稍稍抬头,视线就能不经意的落在对方脸上。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五官立体,眉目深邃,加上一身笔挺的西装,足以是女人目光中的焦点。
杜悠言默默的喝着粥。
这好像是他们夫妻之间,第一次单独的一起吃饭……
将筷子放下时,对面的郁祁佑已经吃完了,正一条手肘随意的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扣在上面,在耐心的等待着她。
“吃完了?”
几乎在她看过去的同时,便出声问。
杜悠言推了下眼镜,点头,“吃完了。”
“把药吃了。”郁祁佑不知从哪变出来个白色药瓶,推到她面前,扯唇有些不耐的叮嘱,“两片,别吃多了!”
杜悠言惊讶,怔怔的应,“哦……”
从餐厅里出来,郁祁佑让她站在门口等,自己去取车。
等他将Q7开过来时,就看到她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身前的标准站姿,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做什么事都像是在教课般的认真。
郁祁佑按了声喇叭,将车停在她面前。
杜悠言打开车门坐进来,给自己绑好安全带。
发现车子半晌没有立即发动,不解的看过去,见他正斜睨着自己,拧眉丢出句,“自己一人在那笑什么呢,看起来更傻!”
“你别老说我傻……”杜悠言抿嘴,为自己反抗。
“本来就傻!”郁祁佑撇了下薄唇。
杜悠言瞪他,偏过头时,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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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原路开回高档住宅区,车子停下后,杜悠言推门下车。
临关上车门时,她还是很真诚的说了句,“谢谢你。”
不管如何,他昨晚的确是有在帮忙她退烧,虽然方式有点……但还是应该要谢谢他的,毕竟还守了一个晚上,眼圈下面始终都伴有青黑色。
“不客气!”郁祁佑慵懒的用手摩挲着下巴。
杜悠言看着车尾灯在小区入口一闪,然后转弯不见,她回身慢慢往楼里走。
怎么总觉得是自己吃亏呢……
按了电梯,她看着匀速下降的楼层,还在琢磨这个事,不过琢磨来琢磨去,只让她脸上温度在不断攀升。
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在她眼前拉开。
正好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杜悠言掏出来,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
她接起后放在耳边,却在那边声音响起的一瞬,全身的毛孔同时张开,昨晚发烧时大脑下沉的感觉再次袭来,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线路那端的声音还在:“言,我回来了。”
番外《婚后遇见爱》07,
客厅里没有开灯,杜悠言窝在沙发上。
暗夜无声,从大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望出去,夜里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轮朦胧的悬月高挂。
茶几桌上放着手机,她却紧紧的盯着,每次碰到时又像瘟疫般的缩回来。
“言,是我。”
“言,我回来了……”
下午时,线路里的清朗男音还在。
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人那样喊自己。
杜悠言哪怕闭上眼睛,耳边还能听见在一遍遍的喊自己:言,言……
她捏紧了手里中药袋的吸管,苦涩的味道从口腔蔓延至胃里,进而扩散到了五脏六腑。
杜悠言扭头,目光失神的看着窗外无尽的夜。
“啪嗒!”
整个房间突然亮起。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扭头看过去。
郁祁佑不知何时回来了,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他手里拎着个公文包,应该是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的,五官疲惫。
“怎么不开灯!”他随手将西装挂上。
“呃……”杜悠言支吾了下。
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中药袋,他拧眉,“怎么又吃上中药了!”
“妈让人送来的……”杜悠言比划了一下茶几桌。
上面除了她的手机,还放了个印有中医院的盒子,里面都是熬好的一小袋一小袋的药汁,是婆婆派司机送上门的。
对于孩子,是真的很用心……
郁祁佑闻言,走过来朝她伸手,“又发烧了?”
“不是。”杜悠言晃了晃脑袋,甩开额上他的大掌,小声说,“是滋补那方面的……”
“哪方面?”郁祁佑明知故问。
“就是那方面啊……”杜悠言声音里窘迫。
看着她脸上的别扭表情,郁祁佑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杜悠言低下头,重新捏住吸管,用力屏息了一口气,想将剩下的全部喝光,只不过才喝了两秒,就顿时撒手了,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块。
“那点儿出息!”郁祁佑在旁边撇唇。
“很苦……”杜悠言默默争辩。
“不苦能叫中药?”郁祁佑冷哼一声,不屑的叱,“还人民教师,照镜子瞅你那模样,连个幼儿班小孩子都不如!”
“这里不光有我的,还有你的份。”杜悠言冲着他瞪眼。
“这有什么,不就是中药!”郁祁佑不以为然,上前随便拎出来一袋。
撕开后插上吸管,还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像是叼烟一样慵懒的放在嘴里,液体从舌尖流进嗓子,整个嘴巴里都是苦味,他险些“嘶”的出声。
见他眉间拧成个川子,杜悠言好心的问,“是不是很苦?我这里有糖块。”
“谁要那玩意!”郁祁佑嘴硬的斥。
若是真吃了她的糖块,岂不是跟刚刚自己说的不如幼儿班的小孩子了!
维持着不动声色将中药全部喝光,很帅气的丢在垃圾桶里,他才扬着下巴转身。
“真的不需要?”
杜悠言看着他的背影,举着手里的糖块。
郁祁佑头也没回的掷出个字,“不!”
脸上表情却瞬间垮下来,咒骂着这药怎么这么苦!
杜悠言起身将一箱子里的中药抱到冰箱里,看了眼茶几说上的手机,犹豫着伸手拿起,关灯的随后也上了楼。
对面卧室的门没关,郁祁佑正站在窗边抽烟。
空气中有鲜辣的烟草气息蔓延过来,让人清醒,又让人晕眩。
“郁祁佑。”
杜悠言在门上敲了敲。
郁祁佑挑眉看向她。
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手机,她缓缓说,“我想回纽约……”
“这才几号,不是还有一个半月开学?”郁祁佑闻言拧眉,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我想提前回去……”杜悠言声音低了些。
郁祁佑眉拧的更深,将手里的烟掐灭,“你跟我说没用,自己去跟妈说!”
“……”杜悠言抿紧嘴角。
是啊!两个妈妈不会同意的,尤其是还拼命想让他们要孩子的情况下……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垂头默默的走回房间。
郁祁佑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动了动。
*************************
杜家,杜悠言临近傍晚时打出租车过来。
从外面的一条私路行驶进来,当司机踩了脚刹车停下来时,她看了看院里的别墅,轻喘两口气,这么快就到了……
掏钱包,付钱,再装回零钱。
杜悠言一步步的往别墅走,下人都在厨房里忙碌着。
空气中都是饭香味,她低头换拖鞋,再和刚刚一样,一步步继续往里走。
走到客厅门口时,她明显能感觉到里面坐的不仅仅是杜父杜母,还有另外的人,她咽了咽,“爸妈,我回来了……”
“言言回来了!”
几乎在同时,里面便有声音回应。
杜悠言走进去,视线从父母脸上掠过,避开穿着一身制服男人的目光。
这一晃竟然有五年的光景,她结了婚,他被调派到边防区,这期间没有见过面,甚至连一通电话都吝啬……
现在活生生的出现,恍若回到初见时。
恍若他还是她一个人的朗哥哥。
杜父笑呵呵的开口,“言言,没看到你朗哥哥回来了?怎么不叫人呢,真教书教傻啦?”
“朗哥哥……”
不过三个字,杜悠言好像用尽了力气。
秦朗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声音像是来自远方,“言,好久不见。”
父母还在旁边,杜悠言努力让自己维持住最佳的状态,她脱掉肩膀上的背包准备坐下,动作顿了顿,因为在他旁边还有个人。
是个漂亮女人,跟她差不多的年纪。
不过看起来要比她性格活泼许多,脸上都是笑,尤其是嘴边的一对小小梨涡。
杜悠言注意到他们挨着的亲密坐姿,以及挽在一起的手。
额头像是有什么在奋力撞着。
她凝在他们的手上,有些喘不上来气。
“对了,还没介绍!”杜母看了眼秦朗身边的女人,笑着说,“言言,这是盈盈,单盈盈,你朗哥哥的未婚妻!他们准备年底办,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商量婚礼的事!”
“盈盈,这是我女儿,也就是你未来的小姑子悠言,往后都是一家人!”
单盈盈在杜母介绍完后,便直接从位置上起身,坐到她旁边,同样很亲密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和名字一样笑脸盈盈的,“悠言,看来以后我得讨好你了!”
小姑子恒古以来就是用来讨好的……
众人都在笑,杜悠言也挤出一丝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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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准备的很丰盛,摆满了整个桌子。
杜悠言从洗手间过来时,看到单盈盈已经帮忙在摆碗筷,真的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里是最合适的。
她杵在餐厅门口,一时怔怔的看着。
“可以吃饭了。”
秦朗拉开椅子,看着她说。
旁边站着的单盈盈,也笑着朝她招手,“悠言,快来,吃饭了!”
“哦……”她慢吞吞走过去。
全部落座后,每个人都拿起了筷子,今天算是家庭聚餐,也是为家中一份子秦朗的接风洗尘,杜父吩咐下人拿了瓶藏酒出来。
单盈盈性格活泼的关系,将气氛活跃的很好,哄得杜父杜母不时发出笑声,倒酒的时候给自己也倒上了,笑着说自己只能喝上一小杯,喝多了就该耍酒疯了。
杜父看向女儿,忽然问,“祁佑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他……”杜悠言有些支吾。
她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在应酬,还是在哪个红颜知己身边……
“你过来时,没给他打个电话?”杜父皱眉又问。
“打过了。”杜悠言才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抿了抿嘴角,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他最近公司忙,加班过不来。”
“嗯,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杜父点头。
杜母在旁边嘱咐她说,“言言,祁佑这么辛苦的话,你做人家媳妇的多体贴点儿!”
杜悠言没吭声,闷头的往嘴里送白米饭。
好不容易捱到一顿饭结束,她吃了不少,可都堵在了胃里。
在客厅里聊了会儿,杜悠言提出要回去了,单盈盈闻言,也说要回去,同样是冰城人,家里住在城西。
秦朗回来自然是住在家里的,把车开出来送未婚妻。
“你们年底办婚礼?”杜悠言犹豫了下问。
“是啊!这都已经七月了,用不上几个月了,我还真有点儿紧张!”站在秦朗身边的单盈盈,回答她说。
杜悠言舔了下嘴唇,“忘了说恭喜……”
“谢谢!”单盈盈笑起来,上前拉着她的手,“悠言,正好让秦朗一起送你!”
“不用了,不太顺路,我打个车就可以,这里很方便。”杜悠言摇头回绝。
“干嘛打车啊!麻烦自己哥哥怕什么,再说给两位漂亮的小姐当司机也是他的荣幸!”单盈盈不同意,末了,还故意问,“是不是呀,咱们的朗哥哥?”
秦朗没有回答,微微皱眉。
杜悠言笑了笑,笑的很勉强,“真的不用了……”
说着,她便已经走到路边,刚好有辆空的出租车开过来,她拦下来直接打开后车门。
“言。”
坐进去时,秦朗喊她,“注意安全。”
杜悠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迅速的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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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这样的夏夜,和其他情侣一样,年轻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手牵着手。
男孩子温柔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好像每走一步都预示着天荒地老,在穿过马路时,会停下脚步,捧着她的脸颊吻在上面。
她矜持又害羞,傻傻的问,“朗哥哥,你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喜欢。”
“朗哥哥,我这次考试又要不及格了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温习。”
“朗哥哥,我想看电影,还想吃学校外面那条街上的关东煮!”
“明天我们就去。”
“朗哥哥,你真的要娶我吗?”
“不是真的,是一定!”
……
不是真的,是一定。
杜悠言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郁祁佑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僵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言言,这是盈盈,单盈盈,你朗哥哥的未婚妻!他们准备年底办,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商量婚礼的事……
……
晚饭吃的东西,好像还堵在胸口。
那么多支离破碎的画面接踵而至,杜悠言鼻子又热又酸,只能拼命的眨着眼睛。
“小姐,还再转一圈吗?”
前面司机回头的问话声,将她从思绪里拉出来。
载到客人后,并没有直接送到目的地,而是说随便在市区内绕着转。
杜悠言视线在倒车镜上顿了顿,好像上面还能映出两人并排在一起的画面,她抬了抬镜框,声音沙哑,“不用了,去会展附近的金色莱茵小区吧……”
司机闻言,打开了转向灯。
出租车在前面调头的方向,按照她所说的地址,换挡行驶着。
十多分钟后,司机踩刹车停下来后,再次跟她开口说,“小姐到了!”
“哦,谢谢,给你钱。”
杜悠言从背包里翻着钱包,再翻出钱,她觉得一整个晚上好像总在重复这件事。
按了密码打开防盗门,房子里亮着灯光,鞋架上旁边摆着双男士的皮鞋,擦的程亮,她低头时,上面还折射出她的脸。
楼梯间传来动静,郁祁佑单手插兜的走下来,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耳边。
“不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现在就我自己!手机打不通吗……”
讲电话的内容似乎和她有关,看到她后便立即说,“她已经回来了!”
“妈的电话。”
郁祁佑过来将手机递给她。
过程里,他黑眸隐匿的打量着她,发现她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浑身透着一股很低迷且压抑的情绪,就连头顶都好像顶着乌云般。
杜悠言伸手接过来,听到那边杜母的声音,“言言,你怎么现在才到家?”
“塞车了。”她含糊了句。
“行,你到家妈就放心了,早点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杜母这样说完以后,挂了电话。
杜悠言将手机还给他,接过去时,他拧眉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塞车。”她跟刚刚一样回复。
郁祁佑唇角扯了下。
这都快二半夜了,还能塞哪门子的车?
只是看她那个样子,就算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别的答案。
“妈怎么说你手机打不通?”
“没电了吧。”
杜悠言随口回,都没拿出手机检查一眼。
郁祁佑将这些细节扑捉到黑眸里,不禁拧了拧眉。
他傍晚临时召开了会议,讨论最近一个出了问题的案子,耽误了不少时间,结束后又在公司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外面已经天色降下来了。
晚上其实是有应酬的,但是被他给推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下班直接回家。车子停在地库里,他乘坐电梯时还摸着下巴琢磨,一门心思往家里奔是为了什么。
阿姨早已经下班了,房子里黑漆漆的。
郁祁佑左等右等她也没回来,按捺着始终没有打电话,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偏偏他也没有睡,下楼倒水时,接到了岳母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她晚上回了杜家。
杜悠言没有理会他,将肩膀上的背包拿下来,换了拖鞋径自的往里走。
“你晚上去妈那里吃饭了?”郁祁佑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
“嗯。”杜悠言应。
“那怎么没叫我?”郁祁佑又问。
“没。”她低声,没有再多解释的意思。
连着两个单音节,让郁祁佑眉毛再度拧起来,在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叱声道,“你上哪儿去!”
“睡觉。”杜悠言没有看他。
“我还没吃饭!”郁祁佑语气不怎么好。
晚上加班王秘书照例订了外卖,只不过他的没怎么吃两口,离开公司时直接丢在垃圾桶里了,现在胃里面空落落的,非常想要食物来填满,尤其是一想到晚上她吃饱喝足的回来。
尤其是冲她喝五邀六做的。
“哦……”杜悠言又开始单音节了。
郁祁佑明显感觉到忽视感,脸色很臭,对她又发号施令,“你去给我煮碗面,再煎个荷包蛋!这次是要糖心的!”
“你要吃自己煮。”杜悠言嘴角抿着。
“你说什么?”郁祁佑横眉。
见她不出声,抬手抚了下喉咙,声调提高了一些,“我让你去给我煮碗面!喂!我跟你说话……”
“都说了要吃自己煮!”
杜悠言没有看他,盯着地板重复。
随即,便越过他直接往楼上走,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样。
郁祁佑惊诧的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秒,随即更加火大,快步的从后面追上去,在楼梯中间的位置,从后面用力扯住她的手腕,磨牙,“杜悠言,你胆儿肥了是……”
“别烦我!”杜悠言蓦地吼了一声。
她脾气和性格都很温和,再加上职业的关系,平时待人也都是如此,秉承着一颗人类工程师的包容心,就算不乐意也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更多的时候,郁祁佑就是喜欢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有趣。
而此时她两边的颧骨上很红,激动的关系,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
隔着镜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郁祁佑唇角扯动。
杜悠言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和刚刚一样吼,“别烦我,行不行!”
郁祁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然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
他站在台阶上没有动。
还从未见过她发火的样子,有些怔,也有些愣,更惊的是,看到那双大大的眼睛深处,似乎隐隐有水雾逐渐浮出来……
郁祁佑敛起了眉眼。
番外《婚后遇见爱》08,
隔天早上,郁祁佑穿戴整齐的拎着公文包推开门。
看了眼对面,房门关的严丝合缝,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他整理了两下袖口,往楼下走。
阿姨已经过来上班,早饭也准备的放在餐桌上,郁祁佑将公文包放在旁边椅子上,端起牛奶杯时,看了眼楼上,问,“太太没下来?”
“没有!”阿姨摇头,又说了句,“太太说没胃口。”
郁祁佑拧眉,没出声。
咬了两口吐司,他拽出张纸巾擦手,便拿起旁边的公文包出了门。
一路开车到了公司,写字楼里员工陆续的进入,见到他时纷纷恭敬的颔首,电梯上了顶层,秘书等在那,接过他的公文包往办公室走,并汇报着工作流程。
上午见了位客户,开了两个沉长的会议。
郁祁佑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身后的高背椅上,袖口挽在手肘处,露出小臂的肌肉和腕上的名表。
这块表算起来还是婚表。
每个地方习俗不同,北方结婚时除了婚戒,总还会买上一对表。
据说除了代表永恒外,还寓意提醒爱人,按时回家。
郁祁佑想到这个,唇角不屑的扯了扯。
不过都是老观念罢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五年的夫妻生活,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能一年都不到,哪里算得上什么按时回家!
郁祁佑低头,指腹摩挲在表盘的边缘。
和婚戒一样,婚表也是他派人定制的,设计师知道他们是新婚用,还特意在表盘下面镌刻了彼此的名字,他的背面就有悠言两个字,不过似乎没怎么看见她带过……
郁祁佑眉头拧了拧。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来,
她激动的模样好像还清晰,尤其是她眼睛深处浮起的泪。
郁祁佑按在眉心上,努力回想,他昨晚只是让她去煮碗面,除了声音大一点,态度差一点,应该不至于很过分吧?
沉思两秒,将手里握着的钢笔放到一边,拿手机过来。
在电话薄里很轻易的找到号码,拨出去。
线路很快接通。
当响了十多声迟迟没人接时,郁祁佑眉眼间开始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手指敲在表盘上,他对她常常都是这样,很容易就会不耐烦,可往往不耐烦,却仍旧还坚持握着电话,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原因。
第一遍没有人接,他又拨过去第二遍。
这次响了几声,她声音有些慢的响起,“喂……”
“是我!”郁祁佑找了开场白。
“我知道。”杜悠言回他,还补充了句,“有来电显示。”
郁祁佑薄唇抿了下,脸上神情有一丝的不自然。
“你有什么事吗?”见他没在出声,杜悠言问。
“废话!”
“那……是什么事?”
杜悠言见他再次没了声响,只好再开口问。
郁祁佑喉结动了动,一时没择到合适的词句,“咳!你喝药了吗?”
“那个是早晚喝的。”杜悠言提醒。
“那你吃饭了?”郁祁佑唇角抽搐了下。
“还没有。”杜悠言回答,“阿姨还没有做。”
“你过来!”郁祁佑敲了敲桌子。
“……啊?”杜悠言声音茫然。
“过来我公司!现在!”他冲着电话又开始下达命令的语气,末了,还不忘问一句,“知道地址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
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出来,郁祁佑直接挂断了。
很快,手机响了起来,他不需要看都知道是谁,故意放到了旁边,摸着下巴在那等着,直到亮着的屏幕再次暗下来。
郁祁佑勾了勾唇角,清楚她的性格一定会过来的。
重新拿起钢笔,在拇指和食指间转了两圈,按了内线。
敲门声响起,王秘书走进来颔首,“郁总!”
“中午不用给我订餐了!”郁祁佑眉尾微微上挑。
“那您是去食堂吗?去的话,我让人安排好!”王秘书闻言,忙说道。
“不!”他吐出个字。
抬手挥了挥,王秘书一头雾水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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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从出租车上下来,仰头看了看面前高耸的大厦。
她好像去年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好像是在郁宅吃饭,他的文件落下了,打电话过来,在公公婆婆面前,她不敢怠慢,忙给他送过来。
进了他的办公室,很气派,但又很低调。
其实郁祁佑总有些颠覆她对总裁角色的看法,以为会是那种浑身充满铜臭气的商人,可又不是,就像是他开的那辆黑色Q7。
当时秘书给她敲开门,看到郁祁佑正坐在偌大的写字桌前奋笔疾书。
穿着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衬得越发面冠如玉,眉眼间神色认真且专注。
奇了怪,他工作的样子竟还印在她脑袋里。
杜悠言从旋转门进来,往里面走,摇晃着头。
大厅正中央放着接待台,里面漂亮的接待员在她过去时,微笑的站起来询问,“请问女士,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找郁祁佑。”杜悠言说。
“郁总吗?请问您提前有预约吗?”
“我……”杜悠言添了下嘴唇。
她一整个上午都趴在牀上,就接到他电话,说是有事,可又说的都不是重点,到最后吩咐让她过来去,却又不说原因,再打电话还不接……
最后无奈,她也听话的打车过来,可预约的话似乎谈不上。
接待员见她这种情况,开口表明,“真抱歉,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没办法让您进去。”
“你在做什么!”旁边有人走过来。
“经理,我……”接待员一脸的不明所以。
经理皱眉,训斥道,“什么预约不预约,知不知道这是谁,这可是郁太太!”
郁太太……
很容易联想到身份,接待员睁大眼睛。
站在面前的哪里是普通人,是拥有整个大厦的总裁夫人呐!
“真抱歉,郁太太,下面人新招进来的不懂事,您别介意!”经理连忙上前,很恭敬的颔首,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没关系的。”杜悠言反倒有些局促了。
“我这就带您到郁总的办公室!”经理再次颔首,伸着手臂示意。
杜悠言点头,正准备随着往电梯方向走时,电梯门也刚好拉开,里面郁祁佑双手插兜的身影走出来,步伐仍旧是商人的快而不乱。
穿着黑色的西装,长相和气质都出众的关系,在人群里很打眼。
几乎是第一眼,杜悠言就看到了。
郁祁佑脚步直奔她,“来了?”
“嗯……”杜悠言点头,讷讷问,“你让我来什么事?”
“等会再说。”郁祁佑淡声,就往出走。
杜悠言见状,也只好跟着一起往大厦外面走。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不少员工在进进出出的走动。
“郁总好!”
看到他时,都会恭敬喊一声。
刚刚经理训斥接待员的关系,很多人都听到,这会儿俱都冲她,“郁太太好!”
杜悠言被走过人异口同声的喊,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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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从大厦门口行驶在街道上。
杜悠言摸了摸脸,上面温度还有些升高,耳边好像还回荡那么多人喊的“郁太太”三个字,她完全不知所措。
除了不适应以外,还感觉到羞窘。
遇到红灯停下,郁祁佑暂时拉起手刹,“想吃什么?”
“……啊?”
果然,得到她慢半拍的回应。
“午饭,想吃什么?”郁祁佑眉拧了下,略表现出不耐,但还是又多问了一嘴,“中餐还是西餐?”
杜悠言默了默,说,“都可以……”
郁祁佑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唇角撇了撇。
拨了个豆捞坊的电话,吩咐经理给自己留个位置,然后摘掉耳机。
杜悠言全程在旁边没吭声,心里却琢磨,他找自己过来就是一起吃饭?
张了张嘴,想问原因,想想又作罢。
郁祁佑眼角余光瞥着她,观察了几秒,问,“还在生气?”
杜悠言闻言,镜片后眼睛看向他。
想起来昨晚回来时的事,好像冲他发了脾气……
“还人类工程师,这点气度都没有!”郁祁佑冷哼了一声,撇着唇角。
“你能不能别老攻击我的职业!”杜悠言瞪他。
“不能!”郁祁佑回答的干脆。
“……”杜悠言默。
好吧,就跟他说不出个理!
绿色信号灯亮起,Q7重新开始行使。
杜悠言平时话就不多,跟他在一起时就更不多,全程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
等停在某个街边时,她侧头看了看,都是一些成熟的商铺,不禁惊讶的问他,“不是说去吃饭吗?”
“先到这里!”郁祁佑已经在拔车钥匙。
“下车!”
杜悠言只好解开安全带。
郁祁佑走在前面,带她进了其中的一家店。
杜悠言被门口店员的微笑欢迎下进门,扫了一眼橱柜里摆放的商品,推了推眼眶边,纳闷的想:来眼镜店做什么?
她瞅了瞅他的一双黑眸。
难不成他也近视了,要配眼镜?
杜悠言全程没有吭声,表现的很温顺。
她看着橱柜里摆放的各式眼镜框和镜片,眼神逐渐有些悠远,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配镜片时的场景。
好像是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开始近视了。
学校每年都有体检,检查出来两只眼睛视力都明显下降,建议她需要佩戴眼镜了。
当时她得知自己要变成被人嘲笑的四眼了,哭的很伤心,杜父杜母怎么都劝不住,可是年纪小啊,不戴眼镜的话视力会更受影响。
秦朗还打趣她,说是学习不咋地眼睛倒是近视了,不过最后也还是秦朗,牵着她的手来到眼镜店里,一个个挑选,哄着她戴上,每拿起一个都会夸赞,“唔,这个咱们言戴好看,看起来更有气质了!我就喜欢有气质的女孩子!”
她乖乖配合的戴眼镜,不过就是为了他的最后一句。
很多记忆就是这样……
你拼命的忘记,或者你以为忘记了,却都是刻在心底的。
“请问先生太太,有什么需要?”店员站在旁边,很职业的双手交叠并询问。
杜悠言回过神来,偷偷舔了下嘴唇,今天好像太多人管自己叫太太了……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很陌生的一种异样。
郁祁佑拿着车钥匙的手,指了指,“给她验一下光!”
“我?”杜悠言惊诧。
“看一下度数,然后换一副隐形眼镜,要水润和舒适度高的!”郁祁佑没理会她,径自跟着店员在说。
“好的先生!”店员忙应。
“等等,我……”杜悠言有些懵,比划着。
“带她去吧!”郁祁佑声音盖过她的。
店员似乎也知道该听谁的,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进到了里面房间,开始一整套的验光步骤。
半个小时后,杜悠言从里面出来。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戴隐形眼镜,这么多年镜框已经习惯了,偶尔抬手推一推鼻梁,或者扶一扶边框,她总觉得往眼球上贴上个东西,挺吓人的……
刚刚是店员帮她戴上的,又很仔细的教了她清洗和佩戴方式。
她听得很认真,毕竟晚上睡觉前要摘下来呀!
冷不防脸上少了个东西,杜悠言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说不上来的感觉,没隔着层镜片,哪里都看的非常清楚,尤其是面前的男人。
眉目深邃的面容,翩翩公子的俊雅气质。
店员在旁边对她叮嘱,“太太,我给您拿的产品是月抛的,使用到一个月丢掉就可以了!也有日抛的,不过水润度会差一些,回去后泡在护理液里,按照教您的方式清洗,用习惯了很方便的!”
“谢谢你。”杜悠言感激的说,然后看向他。
郁祁佑其实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刚在门口抽了根烟进来。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很大,又很澄澈,看向你时,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无害的眼睛,看你一眼,能把魂魄勾走了似的。
果然,拿掉了阻碍美感的框架,显得她明眸皓齿的。
郁祁佑喉结动了动,忽然有些后悔带她来换隐形。
他摆出一副表情欠奉的脸,“都弄好了?”
“先生,请您这边结账!”旁边店员帮她回答,指引着收银台的方向。
“我自己来吧……”许静好从后面跟上去。
虽然她是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给自己换眼镜,理应该由她来结账的,只是她准备从背包里拿钱包时,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郁祁佑结账后,拉着她,“走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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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豆捞店的大堂,服务员就带他们上了二楼。
楼梯拐角的房间,装修很特别,偏欧洲小镇的风格,能容纳六人的桌子只坐着他们两个。
郁祁佑在对面翻着菜单,不时用手指在上面,杜悠言忍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他,“你点的有点多了!”
他不理她,又点了两份手打肉丸。
杜悠言揉了揉眼睛边角,觉得就他们两个人还是点的太多了,想说浪费粮食是不对的,但只是话到了嘴边,怕他又以她的职业攻击。
要的海鲜汤底,端上来坐在电磁炉上,很快沸腾。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她还是从侧面说了说。
郁祁佑抬头睨她一眼,拿着筷子往里面夹牛柳,在沸腾的锅里面滚一圈,很快漂浮上来,扯唇,“你多吃一点!太瘦了看起来像营养*!”
杜悠言看着餐碟里被他自助餐一样摞叠起来的小高山,顿时感到自己的胃很有压力。
“你又怎么知道……”她忍不住闷声反驳。
“我抱过你,怎么不知道?”郁祁佑冲她扬起眉毛,耸了下唇角。
“……”杜悠言差点咬到舌头。
他应该不仅仅是抱过,应该还摸过,之前夜里发烧他用酒……
杜悠言不敢再想,感觉锅里面的热气都喷子在了脸上,包厢内的空气也不流通,哪怕是开着空调,整个人从内到外的泛着热,呼吸不畅。
她的饭量不多,再怎么吃也就那些东西。
桌上剩下了不少,杜悠言看着郁祁佑叫来服务员买单,不敢在他面前提半句,就在心里无声的碎碎重复念着浪费是可耻的、浪费是可耻的……
只是视线放在他的脸上,又有些失神。
好像他们夫妻俩单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她竟也有些开始习惯,习惯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偶尔被他叱上两句……
服务员将POS机拿过来,郁祁佑在上面输了密码,签字。
杜悠言拿起背包,跟着他从包厢往出走,再拐角的楼梯继续往下。
二层楼的高度,台阶不多,她跟在后面的关系,低头的视线,就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背,不得不说,他体型上面也是很标准的倒三角,俗称活的衣服架子。
盯在上面的关系,脚下没太注意。
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时,杜悠言三厘米的鞋跟崴了下,踉跄的向前跌倒,眼看就要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被已经走出几步远的人回手接住。
腰间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以及手臂的力量。
杜悠言尴尬又窘迫,尤其又想到他吃饭时无意的那句“我抱过你,怎么不知道”,从他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蔓延到了她的脸上。
“没事?”郁祁佑拧眉问,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脚踝上。
“没事……”杜悠言尴尬的摇头。
确定她没有伤到,郁祁佑低喝了一声叱,“走路都走不好,笨死!”
杜悠言摸了摸鼻头,没好意思反驳。
郁祁佑手臂上又施加了些力道,将她扶住站稳,看着她一脸羞愧的样子,松手时还想再叱上两句,却见她脸上表情陡然变了变,视线僵凝在某处。
他眯了眯黑眸。
顺着视线望过去,旁边洗手间方向有一对男女朝着他们走过来。
番外《婚后遇见爱》09,
顺着视线望过去,旁边洗手间方向有一对男女朝着他们走过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视线相对。
单盈盈松开挽着秦朗的手,笑着迎上前,“悠言,真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嗯……”杜悠言凝在对方的梨涡上,点点头。
“悠言,这位是?”单盈盈注意到她旁边的郁祁佑。
杜悠言额头有些虚虚的冒汗,咽了口,“这位是……我丈夫。”
这样的话不是没有说过,只是此时在他们面前,或者说是他面前,格外的艰难。
“原来是未来的小姑丈啊!看来也得讨好!”单盈盈笑容更大,礼貌的伸出手。
“郁祁佑。”郁祁佑绅士的握住。
随即,眯起的黑眸微转,同样放在对面男人身上。
虽然年纪上他要大上两三岁,可辈分上却矮了不少,要被称之为妹夫。他们举办婚礼时,对方没有来,或者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对方清楚他的存在,就像他清楚对方的存在一样。
郁祁佑唇角扯了扯,秦朗么……
两个男人紧接着握手,时间很短,力道都恰到好处。
单盈盈看着他们夫妻俩,笑着继续说,“早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吃饭,一起多好啊!害的就我们两个人,感觉都有些寂寞!”
“二人世界应该独享。”郁祁佑勾着薄唇。
“哈哈!不过我们俩就我话多,就怕秦朗会嫌烦!”单盈盈笑,侧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秦朗没出声,只是淡笑了一下。
但是看在人眼里,更像是某种*溺,尤其是单盈盈已经重新挽住他的手臂。
杜悠言将视线慢慢别开。
“我们今天约好了去看婚纱!对了,你们等下去哪儿,若是没事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正好你们有经验,可以帮忙参谋参谋!”
这次没等郁祁佑出声,杜悠言抢先回,“不了,我们还有事……”
婚纱……
哦对,他们年底要办婚事的。
杜悠言垂着的手一根根的攥起,有些用力。
郁祁佑将这样细小的动作扑捉到,黑色的瞳孔紧缩。
“那好吧!”单盈盈点头,不会给人任何压力,“悠言,祁佑,我们就先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再见!”
“拜拜。”杜悠言挥了挥手。
郁祁佑甩了甩车钥匙,视线从已经走出餐厅门口的男女背影收回。
从始至终,秦朗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可同样身为男人,他能敏锐的发觉,对方的眼神却是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分。
杜悠言背着包站在餐厅门口。
她站在原地等着,郁祁佑过去直接将车开过来。
昨天夜里下了些雨,刮的风稍微有些清凉,迎面吹过来,让她的头脑勉强能清醒。
“叭——”
郁祁佑按了下汽车喇叭。
杜悠言忙上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关车门,将背包放在膝盖上,系好了安全带,却迟迟没见车子再向前行驶。
杜悠言诧异,询问的目光朝他看过去,见他那双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里面神色讳莫不明。
“……怎么了?”杜悠言舔了下嘴唇问。
郁祁佑未出声,仍旧沉默的看着她。
半晌,他蓦地问,“你是不是因为他,想提前回纽约?”
“……”杜悠言张了张嘴。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竟能如此敏锐的发现!
郁祁佑看她低下了眼睛,虽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脚下猛踩了脚油门,Q7从餐厅门口横冲直撞的扎在了主干道上,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黑眸只专注在前方视野。
车子停下,杜悠言看了眼旁边的建筑物。
见他径自开回大厦,也只好默默的下车,到路边再拦一辆出租车。
郁祁佑双手握紧方向盘,歪头从倒车镜里,看着她弯身坐进车内便扬长而去,过程里,甚至连头都没有再回一次。
他将车钥匙拔下来,甩上车门往楼里走。
经过的员工恭敬的颔首,都发现他们的郁总脸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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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抱着一摞书本推开书房的门。
正中间摆了个偌大的写字桌,上面还有郁祁佑摊开的文件放在那,后面是整排的书架,她没有过去,而是到旁边的沙发上,整理出来空间用来备课。
虽然距离开学还有距离,但她习惯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做老师并不轻松,身上不单单只有责任,往往每学期下来,学生有多少繁重的课业,他们为人师的也同样。
翻开看了两页,脑袋就有些混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教书教傻了。
杜悠言无声笑了笑,投入精神在里面,手机响起来。
她拿过来看,表情就僵在脸上。
屏幕上显示的是十一位陌生号码,不过曾打过来一次,虽没有存,但她记得很清楚,知道是谁。
眼前浮现起两次见面时的画面,都是他们挽着手的亲密姿态。
再重新看向课本,这次更觉得脑袋疼了,她起身到楼下接了杯水,跟正打扫卫生的阿姨聊了两句,又重新回到书房。
刚坐下来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杜悠言闭了闭眼,僵硬着手指再次拿起来。
不过这次上面显示的并不是刚刚的,而是杜母打来的,她接起来,“喂,妈妈。”
“言言,晚上过来吃吧!”
“小朗和他未婚妻都在,盈盈买菜过来的,说要露一手做菜给家里人尝尝,而且还说想向你请教请教结婚的琐碎事……”
挂了电话,杜悠言抬手抚着额。
不过也还好,这样一起见面总比两人单独强,不至于崩溃。
杜悠言盯着手机,犹豫了下,在电话薄里找到个号码又拨出去。
郁祁佑接的很快,上来便问,“什么事!”
“……”杜悠言被他很冲的语气吓到。
“挂了!”郁祁佑直接道。
“别!”她忙说,咽了咽唾沫,又小心翼翼的问,“妈妈打电话,说让回家里吃饭,你……有时间吗?”
“没有!”郁祁佑掷出两个字。
“哦……”杜悠言闷声。
还未等她再多说,线路就被挂单了。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失落,不知为何,这样的时候她是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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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没行驶几步,郁祁佑再次踩住刹车。
前面桥上堵得跟马蜂窝一样,所有车辆都扎在了一起,半天才挪动个半米多远,哪怕有交警在中间协调,下班高峰期也是吃力。
他抬手,扯掉脖子上扎的领带。
这两天连续有些假阴天,看不到太阳,这会儿看起来灰呛呛的,像是憋着一场雨。
郁祁佑的心情,比这天气好不到哪儿去,连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心情差,送文件和开会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点火。
又过来了两个交警,前面道路畅通起来。
从桥上下来,车速就快了,郁祁佑行驶到杜家外面那条私路上时,减缓了些速度。
他不仅仅清楚秦朗这个人,还清楚他们俩之间的不寻常,毕竟是自己要娶的女人,商人的关系,哪怕是家族联姻,也会想要摸清彼此底细,而且他还亲眼看到过。
当时是个宴会,是杜家办的,他是陪同自己父亲过来参加,不过目的他知道,是想促成两家联姻的事。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婚姻大事注定是要和利益挂钩的,只是宴会期间他在别墅后院抽烟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在偷偷约会……
也一样戴着碍眼的黑框眼镜,但是笑的特别甜蜜。
郁祁佑当时还想,父亲打算的和杜家联姻是没戏了,后来不知道杜家用了什么方法,他们两个分了,她同意了这桩婚事,同时约他出来谈了“有名无实”。
或许对于她来说,若不是那个人的话,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吧!他也罢,任何人都无所谓!
郁祁佑又将衬衫领口解开两颗,喉结动了动,有些烦躁,大哥前些天提醒过,边防那位要被调回来,他没有说,也瞒不住。
果然,该回来的还是回来了,怪不得,这几天她的异样就很好解释了。
再次踩下刹车,Q7稳稳停在院子里。
他拔了车钥匙进屋,客厅里没人,都在餐厅里,空气中已经有饭香味飘过来。
郁祁佑继续往里走,最先看到的是餐桌边上,跟着一起摆碗筷的她,旁边杜父杜母也都在,还有秦朗和他那位戴着围裙的未婚妻。
明明是她的家,她却像是多余的人,闷着头不声不响。
“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郁祁佑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扬声说。
杜悠言回头,看到他惊诧,“你……”
“祁佑来了!言言还说你最近公司忙,以为不来了呢!”杜母闻声,笑容满面的看向自己女婿。
“今天事情不多。”郁祁佑笑着回答。
杜母笑呵呵的挥手,“赶快,去洗手吃饭!”
等他再回到餐厅里,众人都陆续坐下,杜父坐在主位上,他们夫妻俩挨着杜母,而对面是秦朗和未婚妻。
“忙了一天,看到家里菜就有胃口!”郁祁佑挽了挽衬衫袖口。
“呵呵!今天这些都是盈盈做的,除了你爱吃我拿手的醋溜鱼片!”每次女婿来这个菜必须杜母亲自掌勺的,说到这里,又忙道,“对了祁佑,还没给你介绍呢吧,这位是小朗的未婚妻,单盈盈,也是冰城人,这次他们休假回来是筹备婚礼!”
“我们之前在外面遇到过一次。”郁祁佑勾唇表示。
“是的伯母!”单盈盈附和,看向她,“悠言,你怎么不吃菜?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挑着平时秦朗爱吃的弄了,谁让我马上要嫁给他呢,得以他的口味为主!”
“你尝尝这个红烧肉吧,是我的拿手菜!”
杜悠言看着夹过来的五花肉,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吃不了肥肉。”秦朗忽然开口。
杜悠言握紧手中筷子,感觉桌上目光都看向他们。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诡异,还是单盈盈笑着打破,“看来还是秦朗了解你这个妹子!那吃点这个杭椒牛柳吧,炒的很嫩!”
“谢谢……”杜悠言夹起来放在嘴里。
“什么时候办?”郁祁佑跟着开口,问的却是他们。
绕到婚礼的话题上,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杜父杜母相互看了眼,都悄悄松了口气。
“打算年底,日子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哪天!”单盈盈看了眼秦朗,脸上有几分新娘子的娇羞,“现在主要是筹备婚礼相关的!婚庆公司倒是找好了,但酒店啊,场地啊,教堂啊,这些都得自己跑去协商!悠言,你们当时结婚都怎么弄的?”
“……”杜悠言被问得有些茫然。
嘴角蠕动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只好求助看向身边。
郁祁佑在她望过来时,勾了勾唇,“她当时哪管这些了,都是我在弄!”
“真的吗?”
“可不么,她除了试婚纱跟彩排,全都撒手不管!”
“这个我给我家姑爷作证!当时跑前跑后的都是他,那婚礼办得,又温馨又讲究,事后我那些姐妹们还说,等她们孩子结婚时也照着这么弄呢!”
“悠言,我忽然很羡慕你了!”
……
杜悠言默默的喝了口汤,听着他们说。
那些都跟她息息相关的事情,听起来好像一件件都鲜活了。
羡慕吗?应该是她来羡慕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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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后,都会有一段茶水时间。
郁祁佑是混迹在商场的人,交际手腕很强,单盈盈的性格又很开朗,有他们两人,气氛始终活跃的很好,杜父杜母脸上都是笑。
相比较来说,他们这对“兄妹”倒显得安静许多。
杜悠言放下手里的茶杯,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推一推鼻梁,才意识到上面没有镜架,这两天才刚佩戴隐形,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
感觉到对面有目光看过来,她背脊绷紧。
杜母注意到,笑着开口,“言言,你怎么不带框架了?”
“换成隐形的了……”杜悠言回答说,又往旁边瞪了眼,“他给弄的!”
“这样不挺好的!不过暂时看起来倒还不习惯,主要是你戴框架时间太久了,高中时候吧?”杜母因为回忆笑起来,“我记得当时体检说近视了,就抱着院里那棵老树哭的呀,谁也都劝不住,非说自己要变成四眼狗了!最后好像还是小朗吧,带着你到眼镜店佩了副回来!”
那会儿在父母眼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只当做关系好的兄妹俩。
“我现在都觉得有些近视了,智能手机太害人,我还想呢,要不要哪天也去配个眼镜!”单盈盈听后接话说。
秦朗看向她,微笑说了句,“还是戴框架比较有气质。”
“哦……”杜悠言很低的应。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又不知怎么的说起筹备婚礼。
那场婚礼到最后她还是选择答应了,只不过婚礼前她有的是满心的难过和委屈,以及不得不认命的妥协,以至于都没什么期待,就像是在进行一个流程而已,所以现在说起来,她只能记得很盛大,别的事情一概都不清楚。
郁祁佑晃了晃茶杯上漂浮的叶子,勾唇说,“爸,茶不错!”
“就知道你是行家!这是上次到浙江一带,那边朋友给送的,说是给中央特供的,能弄出来极难!”杜父说起来,神情难掩得意之色。
“是么?那我可得多喝两杯!”郁祁佑挑眉,笑着说道。
“哪里至于,我书房里还有两盒呢!走,你跟我上去,我给你找出来你拿回去一盒!”杜父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完就已经站起身,末了往儿子方向看了眼,不忽略的说,“小朗,你也跟着一块儿,剩下的一盒给你!”
“谢谢爸。”秦朗也笑了。
他十二岁被带到这个家里,他们夫妻俩虽然有钱有身份,但都很善良,拿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吃穿用度没有任何偏袒的地方。
他们对他真的很好,只是好归好,有些东西也是不可以,比如女儿的人生大事……
秦朗跟着站起了身,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跟在杜父身后共同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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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书房的门被推开。
郁祁佑和秦朗相继从里面走出来,杜父临时接了个电话,还在房间里。
他们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下楼,很有默契一般的,双双俱都停在了走廊。
杜家的走廊设计的比较宽敞,他们这对郎舅单独的气氛,才真正叫一个诡异。
郁祁佑将茶叶盒夹在手肘和肋骨之间,从兜里掏出烟盒,打开后甩了两下,递过去,“要?”
“不会抽,谢谢。”秦朗抬手示意了下。
郁祁佑唇角一扯,拿出根叼在嘴里,点燃,白色的烟雾蔓延开来。
“哦对,好像还没有说恭喜!”他像是刚刚想起来,慵懒说。
“谢谢。”秦朗这两个似乎有些勉强,看着他娴熟的吐出个烟圈,皱了皱眉,“少抽点儿吧,言她闻不了烟味。”
郁祁佑面上顾忌着身份,心中却冷哼了声。
言?叫的倒是亲热。
好像每次他抽烟的时候,她也没多说什么,但都是皱眉的,也有忍耐不住的时候提醒过,但都被他趾高气昂的给压回去了,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好!”他用力抽了口。
书房里杜父还没出来,隐隐还能听到讲电话的声音。
郁祁佑黑眸薄眯的望向身边人,手中的烟还燃着,就像是之前在餐桌上说她不吃肥肉一样,对方很了解自己的妻子……
眼角余光瞥到走上楼梯的纤细身影,他将手里烟蒂直接掐断,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杜母见他们迟迟没下来,让她过来看看。
杜悠言刚刚踩上最后一层台阶,还未等站稳呢,迎面就看到朝着自己大步走过来的郁祁佑,对上他的黑眸,她主动开口说,“妈妈让我过来看你们怎么还……唔……”
后面的话被刹那间吞掉。
杜悠言眼睛里盈满他放大的五官,还有被堵了一嘴的舌。
番外《婚后遇见爱》10,
杜悠言挣扎了两下。
跟上次一样,郁祁佑的力气很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范围内任意取舍。
她有些懵,根本躲避不开他的唇舌,下巴被迫的仰起,呼吸困难,小腿肚子已经发软,而他的吻还在辗转的强势深入。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并没有醉……
不知过了多久,她得到新鲜的空气,腰上他的手还没立即移开。
杜悠言的嘴角被他用手指擦了擦,失神的看着眼前依旧放大的五官,她张了张嘴,发出的竟是细微的嘤咛声,吓了她一跳。
刚刚的过程里,她竟会不自主的*。
“咳!”
刻意传出的一声。
杜悠言慌张不已,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垂手而立的秦朗,呼吸窒了下,紧接着又看到旁边站着的杜父,她心头像被人捏一把。
身上腾升起的热度,瞬间的在消散。
刚刚那声便是杜父发出来的,看样子应该观赏很久了。
“你们两个,怎么说也得顾忌下我们不是?”杜父严肃的伸手指着他们,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脸上表情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很笑容满面。
“是我考虑不周!”郁祁佑摸了摸下巴。
杜悠言垂着头,看起来也是一副窘迫的样子。
杜父笑呵呵的继续,“没事没事!这儿都是家里人,小朗也不会介意的,再说我还指望你们俩今年给我加把劲儿,要是明年能抱上个外孙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先下去,你们两个自便哈!”
说着,杜父就拉起儿子越过他们往楼下走。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杜悠言还始终没有抬起头。
她今天头发没有扎起来,两侧垂在脸颊边,除了能看到被吻的微红的嘴唇,神色不明,旁边郁祁佑已经松开手。
脚步声消失在一楼,她看了眼他。
“以后做戏提前跟我说一声。”低声说了句,杜悠言转身也下了楼。
做戏?
郁祁佑唇角一扯,他怎么觉得自己更像嫉妒。
杜父应该将楼上发生的事情学了遍,在他们两人相继进客厅时,杜母和单盈盈投递过来的目光十分暧、昧,还笑呵呵的打趣了两句。
这次坐下来没聊多久,就提出离开了。
郁祁佑和杜悠言一个车回家,秦朗取车送自己的未婚妻,两辆车载着四个人从院里行驶而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
杜家夫妻俩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两辆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杜母犹豫的开口,“老公,你说当年……”
“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杜父皱眉的打断,表情严肃,“既然已经过去了,很多事也木已成舟,再说祁佑这个女婿你难道不满意?”
“当然满意……”
杜母自然是点头,后面的“只是”两个字咽了回去。
看着门口已经安静下来的夜色,摇了摇头,夫妻俩相互挽着手进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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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在夜色中往家的方向。
隔着车窗玻璃,外面都是霓虹景色,车厢内放着电台广播,男女主持人正互相开着彼此玩笑,不时发出笑声来。
郁祁佑抬手给关了。
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副驾驶上的杜悠言好像睡着了。
保持着笔挺的坐姿,两条腿膝盖并拢,半边脸依旧被长发遮挡着,偶尔眼睫毛眨动一下,冲着车窗外的方向。
从上车到现在,她始终都没吭声。
郁祁佑薄眯起黑眸,这是因为在秦朗面前吻了她?
上桥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薄唇抿了下,想按掉丢回储物格里的动作又顿住,改变了注意。
他接起来时,故意换到了右边的手。
“祁佑,现在能方便说话吗?”
线路那一端,传来了好听又很媚的女音。
郁祁佑眼角余光瞥着她,扯了扯薄唇,“方便!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些天你都没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不是想你了!最近工作就那么忙呀,都见不到你的影儿,上次说吃蟹一直到现在都没带我去!”
“想吃蟹还是想见我?”
“你真讨厌,这还用说嘛!”
“呵呵。”
“日理万机的郁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郁祁佑这次朝着她看过去,见她仍旧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垂着眼看着车窗外。
他眉眼沉下来,指腹调大了音量,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声音慵懒回,“今晚就有时间!在家里等我,等会儿我过去,把红酒准备好!”
在那边传来女音很媚的一句“好,我等你”后,他挂了电话。
这次将手机丢回储物格里,弄出不小的声响。
杜悠言保持着姿势没动,藏在腿侧的手悄然攥成了拳。
车速忽然快了起来,两边的霓虹已经变成了华丽的一条条流光。
Q7没有直接行使进地库,而是停在了楼门口,杜悠言没有问,而是径自的解开身上安全带,再推开门下车。
独自一人的电梯里,层层的往上。
杜悠言抬头,拢着肩膀上的背包,静静看向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
“叮”的声响起,她从里面走出来,输入密码开门关门,她低头换了鞋,直起身子后,却站在玄关处没有动。
刚刚电话的内容,她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那个好听又媚的女音也很熟悉,脑海里甚至还浮现出对方的长相,涂着颜色漂亮的指甲,很亲密的挽着他胳膊。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上面他残留的温度还未全部散却。
他出去的话,晚上应该就不会回来了吧……
身后门陡然被拉开时,杜悠言吓了一跳。
回身看到出现的高大身影,她掩饰不住惊讶,“你不是要出去?”
“谁说的?”郁祁佑回手甩上门。
“刚刚你不是在电话里……”杜悠言咽了咽。
“偷听我讲电话?”郁祁佑冷哼一声。
杜悠言无语,明明是他讲电话很大声,再说在一个空间里,她就是不想要听见也难啊,敢情他以为她想听自己丈夫和别人打情骂俏么……
“吃醋了?”
郁祁佑忽然上前一步。
他逼的很近,就快像那会儿吻她时差不多的距离,近到能看清楚他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
杜悠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对他的话感到心惊,差点跳起来,“没有!”
不像是往常那样,她回答的非常痛快,郁祁佑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怎么她没有,反倒他更像是有了呢!
杜悠言心跳连着空了两拍,她落荒而逃般的,转身往楼上走。
郁祁佑眯着黑眸,凝在她纤细的背影上。
“我没有做戏!”他忽然低沉说了句。
“……”杜悠言身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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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顶了两个黑眼圈。
不是因为回到杜家要面临秦朗,不是因为单盈盈请教婚礼筹备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他在秦朗和杜父面前吻了自己,而是那句“我没有做戏”。
不是做戏的话……那是什么?
他昨晚并没有喝多,一滴酒都没有沾,吻上来时也只有烟草的气息,说明他是在十分清醒的状态下吻了她……
杜悠言脑袋里很混乱。
她洗了两把脸,从抽屉里翻出了眼镜盒。
杜悠言从卧室里出来,看了眼对面关着的门,往楼下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进餐厅后发现郁祁佑已经起来坐在那,旁边放着个报纸。
家里阿姨看到她,忙说,“太太起来了!快来吃早饭吧!”
杜悠言看了看郁祁佑,扰了她一宿未睡的话在耳边。
“我还不饿……”
她舔了下嘴唇,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就要转身。
手腕下一秒被抓住,杜悠言整颗心好像都被同时抓住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慢。
虽然是她站他坐,一点感觉不到居高临下,只感觉到他的力道在收紧,而他正眉眼慵懒的睨着她,视线似乎在她眼睛上停留了两秒。
毫无预兆的,箍在手腕上的手忽然一根根松开。
番外《婚后遇见爱》11,
杜悠言不禁怔愣。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连带着热度,她的心都似乎空落了下。
再次低头看去,他眉眼间的慵懒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明的阴郁,脸上的神情同时淡了下来,没什么温度。
郁祁佑伸手抽出张面纸,擦了擦唇角,拿起了公文包。
这次不用她逃,他已经起身往餐厅外走。
擦身而过时,眼角眉梢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杜悠言看着他高大却冷硬的背影,张了张嘴,“你……上班去?”
没有像往常那样叱句“废话”,他甚至连脚步都没停。
“嗯。”很淡的一声。
郁祁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餐厅门口,然后消失在玄关的脚步声,再然后就是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杜悠言抬手环住手臂,刚刚的暧、昧好像深夜里幻象。
从厨房里取出餐具的阿姨出来,惊讶问,“先生吃完了?”
“嗯……”杜悠言点点头。
“这么快?”阿姨听后更惊讶了,不禁嘀咕起来,“没看吃几口啊!这面包片都完全没动啊……”
杜悠言看了眼餐桌,嘴角抿住。
郁祁佑开着Q7一路从地库直接到了大厦,直接横在门口,打开车门大步往里走,会有保安将车开到地下,再送到他的办公室。
胃里面很空,却又饱得很。
郁祁佑也不知里面都充斥了什么,总之觉得满。
正常来说,还不到他的上班时间,来的稍微有些早,看了眼腕上的表,距离安排的会议还有一个小时,最近不知怎么了,常常会有一股火乱窜在胸腔里。
双手向后掐着腰,西服外套撩开些,旁边有员工路过会颔首。
“叮!”
电梯门拉开,郁祁佑迈进去。
按了数字时,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来,眯了下黑眸放在耳边,那边响起埋怨的好听女音,“不带你这样的呀,让人家整整等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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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窝在书房的沙发里,翻着手里的课本。
可是不知道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总是无法集中精神,小半天都过去了,她才翻了两三页,旁边笔记本上空空的,什么也没记下来。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不管用。
书房的门没关,楼下厨房隐隐传来声响,阿姨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杜悠言没有看课本,视线凝在旁边的手机上,咬住下唇的一小块,表情似是在纠结什么,片刻后,她像是做出了决定。
他的号码很容易找,电话薄里往下几乎拉到最后。
接通的很快,杜悠言支吾的开口,“是我……”
“嗯。”郁祁佑应了句。
可能和平时的不耐烦差别太大,显得有些冷漠。
“那个……”杜悠言舔了下干干的嘴唇,手指快将书页的一角扯下来,“家里阿姨在准备晚饭了,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
她说完了就立刻觉得很囧,似乎借口有些太刻意了。
“不。”郁祁佑再次回。
线路结束,杜悠言放下手机。
简短的通话过程里,他应该就说了两个字吧?
杜悠言端起水杯连着喝了两口,她虽然性格温吞了些,但并不傻,能感觉到他的异样,可是具体原因是什么,她又弄不明白。
都说女人心才是海底针……
他的反应莫名让她心慌意乱,坐不住。
杜悠言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景色,将水杯放下,起身进了卧室,不多时,换了身外出服的背着包出门。
还距离半个多小时才到下班高峰期,路况还可以。
出租车停在大厦门口,杜悠言将准备好的零钱递过去,推门下车。
这次来要更轻车熟路了许多,跟着旋转门往里走时,想到之前被那么多人连声喊的“郁太太好”,她紧张的捏紧手指。
杜悠言忽然站住。
电梯的方向,站着一个漂亮女人。
很熟悉的身姿和长相,拨弄头发时,露出颜色漂亮的手指甲,旁边跟着的人是王秘书,看样子是专程下来接对方的。
电梯门打开时,王秘书先颔首伸出手,待对方进去后才相继跟上。
都是他的人,对待的态度也差不多,都很恭敬。
杜悠言下一秒摇头。
不对,她只算的上跟他有夫妻名义的人,而那个才是他的女人。
她咽了口,忽然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
没有再继续往前,杜悠言转身出了大厦,到路边重新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小姐上哪儿?”前面的司机问她。
杜悠言收回隔着车窗玻璃,往上仰望大厦顶层的视线,想了想,这样说,“您先往前开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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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暂搁下手里的文件和钢笔,向后靠在高背椅上。
长时间的伏案工作,令他颈椎和肩背都疲惫不已,瞥了眼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华灯初上。
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繁忙,需要他来亲自处理的又很多,几乎没有太多休息时间。
那种霸道总裁每天纸醉金迷的生活,大部分只存在电视剧里,现实里若想坐稳这个位子,保证上万员工的生计,谈何容易。
郁祁佑坐直,端起咖啡杯喝了口。
里面的咖啡已经冷掉,味道也变了,他拧了眉。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两秒后,王秘书推开门进来,“郁总!”
“什么事!”郁祁佑拧着的眉没有松开。
“赵小姐来了!”王秘书观察着他脸色,小心翼翼的说,“三个小时前,一直在接待室里等着,现在还没有走……”
郁祁佑闻言,手指戳了下眉头。
哦对,他差点儿把这事给忘记了。
“带她来办公室!”
“是!”
王秘书领命的颔首离开。
没多久,重新敲门进来,身后还带了个女人。
门被人从外面关好后,女人朝着他走过来,等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就连抱怨起来都是撒娇的,“祁佑,我发现现在见你一面可真难呀!”
这话多少也是心里话,的确很久没有见到了。
而且郁祁佑给她的感觉,哪怕是跟在他身边时间已经不短,但还是有抓不住的感觉。
“有多难?”郁祁佑挑眉。
“快比登天还难了!”女人冲他眨着一双美眸。
郁祁佑听了这个形容,勾唇笑了,从高背椅上起身。
并没有径直走向她,而是走向前面会客的区域,到了酒柜前,从里面随手拿出一瓶,开瓶器夹在瓶口上面,很轻松的拧开。
食指和中指夹了两支红酒杯,走回来。
拿到面前时,女人很有眼见的接过来,托着酒瓶倒满后,轻轻转动下,再倒另外一杯,然后端起的跟他碰了下,“现在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郁祁佑晃动着红酒杯。
他这里放的都是有些年份的红酒,味道很醇,哪怕没有提前醒,这味道也很快的在办公室散开,熏的人欲醉。
“那我们上哪儿吃去?”女人喝了口红酒,朝着他贴近,“是要带我去之前没有吃上的蟹,还是换个地方?我听说爱建那边有个新开的法国餐厅不错,去尝尝?晚上……”
“做什么?”郁祁佑低眉,看向她伸向衬衫的手。
“你想吃饭,还是想先吃点别的?”女人抬头,美眸里放的都是电。
“吃什么?”郁祁佑扯了下薄唇。
“你总是这么坏!吃什么你还不清楚呀!”
“在这里?”
郁祁佑全程都是似笑非笑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女人露出娇羞状,冲他呵气如兰,“你这堂堂总裁的办公室,应该不会有人破门而入吧?只要你想的话,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一个‘不’字……”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从他衬衫里面伸进去,挑逗在胸肌上。
郁祁佑喉结动了动,看着几乎挂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没有黑框眼镜的遮挡,媚眼如丝,身段柔软的蛇一样,声音也很媚。
完全是那种有*技巧的女人。
男人么,对这一招都很受用,都会很享受。
可享受会享受,却进不了心里去。
郁祁佑蓦地抓住,制止了她的动作,黑眸里也没有任何谷欠的沾染,绕过写字桌坐下,将手里始终未喝一口的红酒杯放下。
“祁佑?”女人惊讶,同时感到心惊。
郁祁佑从烟盒里甩出根烟,叼住点燃,“我们之前说过,结束后会送你去移民,法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还是新西兰?你比较喜欢哪个城市?”
女人脸上有一瞬间的恍然。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期盼的从他脸上能找到哪怕一丝的玩笑,可是并没有,面上虽然看不出表情,但吞云吐雾的样子,仍旧是温润的翩翩公子,让人着迷。
无情的时候也真无情,比如说现在!
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无人能更改。
女人看了眼打开的红酒,牵了牵红唇,看来这是离别酒了嘛?
“……这些地方任我挑选?”
“嗯。”郁祁佑点头,弹了弹烟灰,“哪里都可以,除了美国。”
女人笑的苦涩,能够明白原因。
因为有人在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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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大学城附近的老街。
坐出租车往家里行驶,遇红灯停下时,司机无意中看了眼,提一嘴说这条老街下周就要拆迁了,她听了以后,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或许再不来的话,就再看不到了吧。
她先到校园里转了圈,从侧门走到了这条老街上。
这里原本到了晚上有很多的摊位,被大学生们称之为美食一条街,各种流水线的小吃。
不过现在望过去,繁华的景象已经没有了,长长一条街上,两边小平房的牌匾全部撤了,看起来特别的荒凉,只是偶尔有大学生经过。
杜悠言环抱着肩膀站在街道中央。
故地重游,太容易让人陷入回忆里……
眼前浮现出很多年轻的大学生情侣手拉着手,从头一路往里走,手里捧着小吃相互喂食,他们也是里面其中的一对。
她其实吃完会闹肚子,可偏偏喜欢吃,常常缠着秦朗,最后他没办法了,就只好带着她过来。每天晚上这里都是下课的大学生,人潮拥挤的,她被他牵着手护在身后,遇到她想吃的买了打包,将剩下的零钱塞在她手里,遇到下一摊时再去掰她的手拿零钱……
那时候不经意的对视,都是甜蜜蜜。
杜悠言闭了闭眼睛,可画面都跟她作对一样,还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睁开眼睛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迎面有个修长的身影走过来。
她看清了以后,心脏猛地一缩,想转身装作没看见已经来不及。
秦朗似乎也是知道这条老街要拆迁了,过来故地重游,看到她时略微怔了怔,然后目光一点点凝住,移不开。
街口的一家馄饨店,也要拆了,牌匾都拿下来,只不过暂时还营业着。
店里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学生,有的是进来买两碗,直接打包回到宿舍里吃。
杜悠言和秦朗坐在靠窗的位置,店里忙活的只有老板和老板娘,招呼了两声,就到厨房里忙碌去了,没多久,就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拿起小汤匙,轻轻搅动着。
哪怕是没有抬头,也知道秦朗在看着自己,听到他的声音,“若不是这样遇到,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躲你……”杜悠言抬头,又别开视线。
“没有吗,那我后来给你打的电话怎么都不接?”秦朗皱眉,继续问。
除了最早的那一通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之后再打的都没有接,而她不得不回到杜家时,都刻意回避着自己的视线,几乎没有直接的对话。
“……”杜悠言抿着嘴角。
秦朗看着她,心里阵阵难受。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明明可以随口找个理由搪塞,却直选择了一声不吭,哪怕问到她回答不出来的事情,也只会选择沉默。
秦朗在心底叹了口气,将装醋的小瓶子递过去,“先吃吧,你不是馄饨里面爱放两滴醋。”
杜悠言捏住勺子的手紧了紧。
他还记得……
可是再记得又有什么用,现如今罗敷有夫,使君有妇。
杜悠言低头,碗里面袅袅的白汽浮上来,糊住了她的眼镜片,眼前都好像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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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馄饨没有吃多少,秦朗付了钱,两人沿着老街一步步慢慢的走,谁也没出声,走到尽头时,再重新折身回来。
走回路口时,杜悠言忍不住回头望。
就像是这条即将拆掉的老街,他们之间注定要被遗忘。
“言。”
他又在这样喊她了。
杜悠言隔着镜片,正视他的目光,比五年前已经多出了几分成熟,但眉眼间还是很清俊。
她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我始终欠你一句话。”
“……”两只手都蜷缩起来。
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心里那么多的声音在呐喊,她不要听不想听。
“对不起。”秦朗注视着她,声音发涩。
杜悠言嗓子发紧。
眼眶不知怎么的就热了,这次她确定是真的朦胧了。
面对他的这三个字,杜悠言紧紧的攥着手,拼命想要抑制住忍耐多年,从内心翻腾上来的痛楚和难过,可五年前被抛弃被背叛的那团火,被释放了出来。
“为什么?”杜悠言咬着嘴唇看他,一眨不眨的看他,声音委屈到哽咽,“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提出分手,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为什么……”
他们明明那么好,她甚至可以为了他放弃父母。
五年前她只一心想要嫁给他,哪怕杜家给她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姻亲,她也宁愿让父母失望的不顾一切,可他若是放弃,那么她所有的坚持也就崩塌。
那是她人生里最灰暗的日子。
爱人抛弃了她,她几乎万念俱灰,忘记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朗看着她,看着他的言,哪怕是这样撕心裂肺的质问也都隐忍着自己,她完全可以骂他甚至打他,永远都不原谅自己,甚至恨自己。
脸上浮现出忧伤,他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杜悠言再次听见这三个字,觉得从身子里往外的凉,手在抖,心也在抖。
曾经的情爱不过过眼云烟,消失了五年没有任何音讯,再回来时身边有了即将共度一生的未婚妻,能给她的也不过一声对不起。
杜悠言死死的握着拳头,眼睛里盈满泪的看他。
“秦朗!”
蓦地,不知从哪传来一声。
杜悠言眼前闪了闪,就看到单盈盈的身影跑过来,一把挽住了秦朗的手臂,笑盈盈的,“害得我好找,不是说来大学城逛逛嘛,原来跑在这里!”
她低下头,努力逼退眼里的泪水。
“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的确是在。”秦朗解释。
在两人偶然遇到前,单盈盈给他打电话询问在哪儿,他就如实回答了,她说会过来找自己。
“呀!悠言,原来你也在!”单盈盈看到杜悠言后,低呼了声,又犹豫的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兄妹相处啦?”
“……没有。”杜悠言声音还有些嗡。
“那就好!”单盈盈呼出口气,接着叹气,“唉,今天可把我给忙坏了!下午约了婚庆公司的人,商量了一下婚礼的事情,才知道结婚原来这么辛苦啊!悠言,我真羡慕死你了,撒手什么都不用管!”
“呵呵。”杜悠言笑的很牵强。
“不过其实也还好,累点也开心!我今天跟婚庆公司商量了,协商出来个方案,准备弄教堂婚礼,找个小一点的教堂,最好那种尖尖角的建筑,不需要太隆重,简简单单的,然后我们挽着手从红毯走到神父面前……”
杜悠言听着,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
曾经的莺声燕语还在耳边:“朗哥哥,你真的要娶我吗?”
“不是真的,是一定。”
“朗哥哥,那我要在教堂里结婚!要那种尖尖角的教堂,简简单单,请几个亲朋好友见证,我要挽着你的手从红毯的这头走到那头……”
那些记忆像是轰然倒塌的墙,全部压在她身上。
杜悠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走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啊,一起吧,正好让秦朗顺路送你!”单盈盈闻言忙说。
“不用了!”杜悠言摇头。
不等他们谁再开口,她跌跌撞撞的转身便快步消失。
“秦朗,悠言没事吧?”单盈盈拉了拉他的手臂,担忧的问,“我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朗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凝声说,“盈盈,不要教堂婚礼。”
“可……”单盈盈惊讶。
“不要教堂婚礼。”秦朗打断她,语气沉且坚决。
这还是两人相处以来,他头一次这样强硬,手上挽着的手臂消失,单盈盈看着他率先走开的背影,顿了两秒从后面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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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将Q7停在地库里。
拔掉车钥匙,他拿起副驾驶上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进电梯,他斜靠着梯壁,上面反射出他一张疲惫的脸,抬手腕看了眼表,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他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上面除了一些公事上来往的客户,没有未接电话。
郁祁佑唇角牵了下,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难道是期待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问他在哪里,是在应酬还是在工作,或者在哪个女人身边嫉妒一下?
单手扯了扯领口,烦躁感并没有减低。
电梯门缓缓拉开,郁祁佑拎着西装外套往出走。
输入密码后,防盗门应声而开,满室的黑暗,他也没有开灯,直接踢掉了皮鞋趿拉着拖鞋往楼上走,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像她没有回国一样。
郁祁佑上了二楼,拧眉在对面卧室敞开的门。
里面同样黑漆漆的没有光亮,除了从窗外斜进来的朦胧月色,他看向窗户,注意到窗帘并没有拉,再看向牀,上面没有人。
浴室门也开着,空空落落的。
她不在家?
楼上楼下找了一遍,郁祁佑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开灯,他拿了睡衣到浴室里,冲洗掉一身的疲惫。
等出来时,再看表确定一下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楼下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她要回来的迹象。
郁祁佑瞪着掌心的手机,手指悬空在屏幕上面。
只要戳下去,就拨通了她的电话,他烦躁的甩手丢在旁边。
长时间的工作令他身体和精神上都很疲惫,可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没有半点睡意,黑眸像是长在手表的指针上一样。
渐渐的,他躺不住的起身来回踱步。
敢情这是要夜不归宿?
杜悠言,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郁祁佑心里面翻腾的凶,一把拿起被他丢在被子下面的手机,准备拨通的一瞬,她的电话倒是率先打了过来。
他接起来,语气自然很冲,“喂!”
“喂?”
那边却响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郁祁佑闻声,眉顿时死拧,看了眼手机确定号码无误。
“你是谁!”他沉沉质问。
那边的陌生男音继续,“你好,请问能来‘Coco’酒吧来一趟吗,手机的主人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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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地库里的Q7,再次被它的主人给开出来。
这次油门踩得很快,夜里路上的车辆不多,遇到红灯的时候,脚底下油门压根没松,直接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了。
若是她坐在副驾驶的话……
一定又会推一下镜框,拿出老师的口吻说他这样是不对的,是危险的。
郁祁佑看了眼空空的副驾驶位置,想到她现在喝醉的像是一头猪,脚下油门踩的更用力。
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
Q7刚停稳,郁祁佑就几乎同时从车上跳下来的,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是一家半地下的酒吧,还没等从入口进去呢,里面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进进出出都是穿着清凉的男女,一个个满嘴酒气。
穿过舞池,他直奔吧台的方向。
郁祁佑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目前还没有喝醉像是一头猪,坐在高脚椅上,长发披在脑后,温顺垂落在腰间的位置,面前放这个酒杯,正往里面煞有其事的一块块加冰。
不远处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往她身上扫着目光。
郁祁佑冷眼将那些目光都横扫回去,大跨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胳膊。
里面的酒保见状,停下手里调的酒,“请问,你是这位小姐的朋友?”
“我是她老公!”郁祁佑阴沉的回。
“哦哦!这是您太太的手机!”酒保闻言,忙不敢多问,将手机递给他。
郁祁佑接过握在掌心里,黑眸瞥向她,有些阴测。
“郁祁佑?”杜悠言慢半拍的发现他,扶了扶眼镜框,又眨巴下眼睛,惊诧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到最后,她又摇头的自言自语。
身子跟着晃了晃,两只胳膊在半空中划拉了两下,眼看着就要从高脚椅上张下去,郁祁佑伸手及时扶住。
他靠近了些,刺鼻的酒味。
不知道具体喝了多少,脸上已经是染了胭脂般的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透出来,哪怕是有眼镜片的遮挡,她一双眼睛在酒后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嗯,这是在外面,他得控制下自己的脾气。
郁祁佑咬牙,“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很少……”哪怕是醉酒的状态里,杜悠言还是畏惧他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只是最后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郁祁佑朝酒保看了眼,对方用手比划了下,他脸顿时黑了。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喝?”杜悠言瞅着他。
“跟我回家!”郁祁佑忍住爆粗,拧眉叱声。
“不要……”杜悠言摇头。
“喂!”郁祁佑拔高了些音量。
“我不要回家……”杜悠言仍旧摇头,甩开着他的手,“我不管,我不回家!我要在这里,我要喝酒……我的酒呢,我要喝酒,我要喝……”
郁祁佑火冒三丈。
他就不该跟一个醉鬼浪费时间,从钱包里拽出数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他将背包挎在她脖子上,随即弯身,直接将她抗在肩上的往出走。
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见怪不怪,酒吧里朝阳歌舞升平。
郁祁佑扛着她一路到了Q7前,打开副驾驶,将她塞在里面。
他连轴工作了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身体疲惫,哪怕她只有九十多斤,他一路扛到这里也觉得累,没好气的往她身上绑安全带。
“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
杜悠言看着他,忽然轻声的问,用手比划,“其实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还可以再喝一杯,不对,两杯……好像三杯也是可以的……”
“杜悠言,你给我消停点儿!”郁祁佑忍耐限度已经爆表。
“哦……”杜悠言闷声。
只是没过两秒钟,她噗嗤一声的乐出来,“你发火的样子真丑……”
郁祁佑磨牙,告诉自己不能跟醉鬼计较。
准备直起身子关车门时,她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
他一愣,伸手摸了把,沾了满掌心的泪,没有了五光十色的灯,他才看清楚她脸上其实根本没什么血色,只有颧骨的两团潮红而已。
而喝了那么多的酒,她的身上却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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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再次回到了地库。
郁祁佑将车子停稳,看了眼旁边,杜悠言好像已经睡着了,窝在那,双手环抱在肩膀上,像是一个对未来世界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她今晚的买醉,以及眼角流下来的清泪会是因为什么……
他陡然唇角一沉。
郁祁佑拔掉车钥匙,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俯身,很想像是酒吧出来那样粗鲁的将她抗在肩膀上,可看着她皱眉的睡颜,伸过去的手,还是改为将她动作很轻的打横抱在怀里。
乘坐电梯,一层层往上升。
郁祁佑看她在自己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眉眼就越发阴郁。
自己大半夜的被她折腾的隔着区跑,她倒是挺坦然的睡得着!
电梯到了,他抱着她走到家门前,输入密码的时候费了些力气,开了以后,他用脚尖撑着,进去后再回勾的带上。
空不出手开灯了,郁祁佑借着微弱的月光,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
将她往牀上扔的时候,他故意用了些力气。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杜悠言睫毛颤了颤,有些苏醒的迹象。
郁祁佑冷哼了声,准备直起身离开时,她的双手忽然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仰起的靠向他,镜片后的眼睛已经睁开。
他不由僵住。
她这是在做什么?
郁祁佑回手,将她的手拉下来,只是刚刚拉下来,却又被缠了上来,满鼻的酒气,“为什么不要我?”
她靠的太近,几乎是贴上来的,能感觉到薄薄衣料下她的皮肤。
之前不经意看到的走光,以及用酒退烧的那些画面,都一个个鲜活在眼前,他喉结上下翻动了下,呼吸有些急促。
“你看清楚我是谁!”郁祁佑拧眉提醒。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杜悠言像是没有听到,只是重复着,眼睛里好像再次盈了泪,执拗的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不要我……”
郁祁佑再度抬手去扯她的手。
唇上一热,她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
脑袋里瞬间的空白,身子也跟着僵硬,郁祁佑能清晰感受到她往里钻的舌,还有她混乱中不断往下的手……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又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除了空气,身上的温度很烫,很灼热。
郁祁佑按着她肩膀,不知觉间哑了声音,“杜悠言,是你惹我的!”
“为什么不要我……”
杜悠言还在重复,只是这次的声音被他吞没。
郁祁佑所有克制的情绪全部被她给牵引出来,发狠的用力吻她,吻得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吻得她从嘴里溢出来的只剩下嘤咛。
他伸手,有些粗暴的扯掉了她的衣服。
在她身上布满了自己的痕迹后,郁祁佑俯身。
喉结向上动了动,嗓子眼里已经往出喷火,他握住她的腰……
番外《婚后遇见爱》12,
哪怕开着半扇窗户,房间里还是很热。
虽然视线晦暗不明,但在郁祁佑的黑眸里她是不着寸缕的。
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被他给扯掉了,以非常凶猛的速度,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或许心底早有这股憋着的渴望火苗。
只等到找到了突破口,完完全全的释放出来。
此时的杜悠言已经软绵绵的,任由他随意的取舍,空气中隐隐还有酒的味道,她今晚醉了,可他似乎比她醉的还要彻底。
“疼……”
杜悠言闭着眼睛急喘。
她整个人都蜷缩了,五官扭曲,的确是很痛苦的表现。
同时感受到异样的郁祁佑浑身一僵,十分惊讶的看着她,随即,眸光灼灼的盯着她,俯身吻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动作俱都温柔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她还是青涩的。
现在的当今社会,已经不会纠结女人第一次还是第几次的问题了,郁祁佑虽说股子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对这件事情上不是很介意。
可不介意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
想到她是完完整整的属于了自己,血液就忍不住沸腾。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不时滴落下来,郁祁佑仍旧对待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慢慢的引导着她,直到她痛苦的声音改为某种愉悦……
激情结束。
郁祁佑用手支撑着半边脸,抚在她泛红眉眼上。
杜悠言此时就像是泥娃娃一样,闭眼在大牀上,手里抓着被子的一角,他稍稍挪动下时,她就会止不住的轻颤。
喉结动了下,就立即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郁祁佑平躺在枕头上,手臂搭在黑眸上方,努力平抑。
顾及到她是初次没有经验,哪怕再想,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胸膛起伏了一阵,他翻身起来,将挂在牀尾的四角裤套上,随即朝着她俯身。
想要抱起她到浴室里洗澡,冲掉身上的黏腻。
杜悠言在他手伸过来时,瑟缩了下,眼睛没有睁开,只有睫毛颤了颤,不知梦到了什么,嘤咛出声,“朗哥哥……”
郁祁佑的动作停住。
虽然很轻,但在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不能释然,是涉及到了男人尊严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女人才刚刚在自己身下化成一滩水,婉转呻声。
现在,嘴里喊得却是别人的名字……
郁祁佑感到挫败的同时,胸腔里也揣了一团火。
他急切的想要将这团火掏出来,眼前也都已经变了色,他必须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不会上前一脚把她从牀上踹下去,或者干脆一把掐死她!
五指收拢着,指骨节握到咯咯作响。
郁祁佑眉眼阴沉的瞪着她。
眼角余光里,瞥到牀单上拳头大的一滩红,到底是心软了,薄唇抿了两秒,最终他选择起身。
没有刚才半点的温存,郁祁佑冷着脸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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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杜悠言翻身,然后揉眼睛。
脑袋像是被人当足球一样踢来踢去,疼的厉害,胃里也翻腾的凶,最最难受的还是两条腿,稍稍动下都牵扯的皱眉。
睁着双眼睛,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似乎是和每天早上醒来一样。
只是哪怕昨晚喝多了,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会不清楚。
即便画面是零碎的,地板上凌乱的衣服和卫生纸团,空气中散不开的浓郁味道,以及她身上留下的点点痕迹。
杜悠言记得自己勾住他的脖子,像是一条鱼,不停的往他怀里钻。
酒精的关系,她把他当做了另外的人,同时却仍旧很想要从他身上寻索温暖。
她慢慢坐起来,触及到那朵刺目的鲜红。
杜悠言,是你惹我的……
耳边男音回荡,杜悠言按住眉心,头晕目眩。
吃力的掀开被子下来,她身上真的是半点遮挡物都没有,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有些歪扭的脚步走向浴室。
关上门打开花洒,杜悠言将眼镜摘下来,闭着眼睛冲洗自己。
等她出来时,闻了闻,还是有他的气息。
杜悠言磨蹭的走到卧室门口,刚拉开门准备踏出去,对面的卧室门同时被人从里面拉开,郁祁佑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
她吓了一跳,兔子一样的回手关上门。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出来,杜悠言背脊贴在门板上,不敢挪动半分,屏息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足音渐远后,她才吁出口气。
现在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们睡过了。
这下,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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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从楼梯走下来,再待在房间里她绝对会窒息。
闭上眼睛,哪哪儿都能闻到他的味道,即便她从头到尾将房间整理了遍,从牀单到枕套也全部都换了,但不管用。
外面已经夕阳无限好了,阿姨正在厨房里做饭。
杜悠言走过去,想要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被阿姨给拒绝了,只好靠在门框上,和阿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阿姨除了干活麻利,还烧得一手好菜。
做好时,她就上前端着到餐厅里,玄关处传来声响。
杜悠言震惊,听到车钥匙搁在鞋柜上的声音,然后是皮鞋落地的声音,再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发现自己手心出了汗。
眨眼间,拎着公文包的郁祁佑就出现在餐厅门口。
四目相对,她垂下了脑袋。
阿姨笑呵呵的从里面出来,“先生回来了?”
“嗯,辛苦了!”郁祁佑扯唇。
“不辛苦!快去洗手吧,可以吃饭了!”阿姨忙又说。
“好!”郁祁佑将公文包放在旁边,转身进了隔壁的洗手间。
阿姨每天的工作除了负责家里的卫生以外,就是一日三餐了,每天做完晚上的这顿饭,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下回自己的家。
餐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杜悠言握着碗边,犹豫着要不要上楼。
郁祁佑在这个空当里从洗手间出来,拉开对面的椅子,不由分说的坐下。
身上的西装外套没有脱,屈肘时,袖口会露出一小截的白色衬衫,除了进门时和她有过目光的短暂接触后,他始终没抬头,径自吃饭。
杜悠言戳着碗里的白米饭,数米般的一粒粒往嘴里送。
夹菜和推眼镜框时,都会佯装不经意的朝他看眼,观察着他的神色。
沉默的用餐结束以后,郁祁佑放下了筷子。
“那个……”
“昨天晚上……”
杜悠言连忙支吾出声,舔了舔嘴唇,“我喝多了……”
“然后?”郁祁佑回头看她。
“我……”杜悠言再度舔了舔嘴唇,顿了顿,调整语气,“很抱歉,我昨晚喝多了脑筋不是很清楚,所以希望你能别介意……”
“知道了!”郁祁佑阴郁的丢出一句。
杜悠言看着他冷峻的高大背影,捏筷子琢磨,这事应该可以画上句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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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打开窗户,外面的夜风吹进来。
他系好身上的睡袍带子,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额前有两缕垂下来。
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郁祁佑从烟盒里甩出根烟,叼住点燃,只打开一盏落地灯,指间的燃烧的红色火光一闪一闪。
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他的五官,一双黑眸里布满了血丝,是没有休息好的状态。
别介意?
别介意她把自己当成别的男人?
还是别介意她喊了别的男人名字?
郁祁佑眉眼阴沉的瞪向门板,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明明是他睡了她,怎么有种他被她睡了,吃抹干净后还要赖账划清界限的意思?
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怎么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尤其她的味道……
郁祁佑吐出烟雾,心里一股子火儿在腹腔里乱窜,又无处发泄,憋得他难受,站起身来在窗前踱步了两圈,突然捻灭在烟缸里。
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同样刚洗完澡出来,正换睡衣的杜悠言吓了一跳。
慌张的回过身,就看到郁祁佑笔直的大步过来,敞开的浴袍里,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而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猎豹逮捕食物时才有的。
她捂着睡衣的领口,惊到磕巴,“你、你你做什么……”
郁祁佑不出声,只是危险的一步步逼近。
杜悠言就站在牀边,再想往旁边退已经来不及,无路可退。
“郁祁佑,你……”
就在开口的一瞬间,被他突然抬手按住了肩膀,然后,被他结实的身躯压在了牀上,毫无缝隙的接触,绵密的吻落下。
不是普通的吻,带着特殊的意味。
杜悠言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硬,绷的很紧。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每个细小的毛孔都在颤栗,抬手推他的动作更像是在欲迎还拒,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逃不开他的桎梏。
杜悠言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演变而来的。
但好像冥冥之中开始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可是她不敢,只能承受着他汹涌的荷尔蒙。
“疼,你轻一点……”
杜悠言脸埋在枕头里,颤颤的低呼。
昨晚才刚刚经历了一番芸雨,又是初次,她根本无法适应他。
郁祁佑嗓音低哑的叱,“忍着!”
可话虽是那样说,他的动作也随着慢慢变轻,粗粗的喘气散在她耳边。
牀单被拂到地板上时,郁祁佑俯身一把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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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踩着三厘米的鞋跟落在实木地板上,店内装潢以浪漫的粉白色调为基础,展架上陈列着一件件婚纱,空气中都仿佛弥漫了甜蜜的气息。
“悠言,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走在前面的单盈盈回头,指着一件问她。
杜悠言转过视线,笑了笑,“挺好看的。”
她接到单盈盈的电话,说有事想要约她见面,她第一个反应自然想拒绝,可身为未来小姑子的角色,又实在开不了口,只好应约而来。
结果见面以后,单盈盈直接带她到了这家婚纱店,说是秦朗最近有事要忙,没办法陪,大小事情都没人帮忙给意见,所以让她参谋。
好在并不是陪着他们二人一起,杜悠言反而觉得庆幸。
“那这件呢?”单盈盈又捧起一件。
“也挺好看的。”杜悠言看了后,如实回答。
“糟糕!”单盈盈懊恼起来,“悠言,真不应该请你来,这下弄得更加选择纠结症了!要不我把这几件全都租下来吧,到时候每个环节换一套算了!”
“别。”杜悠言摇头。
“为什么别?”单盈盈不解。
杜悠言苦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结婚很麻烦的,尤其是穿脱婚纱,非常麻烦……”
“悠言,你结婚时穿的婚纱是什么样?”单盈盈闻言,不禁问。
“我不太记得了……”杜悠言有些尴尬。
“天!要是被祁佑知道了,非得气死!”单盈盈低呼不止。
气死?他会么?
杜悠言想起他每次瞪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单盈盈看到她眼角眉梢浮现出的笑意,似是偷偷舒了口气,转头对着店员说,“麻烦你,能将这件给我试试么?”
十多分钟后,粉红色的帷幕拉开。
单盈盈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圆台上,射灯照在身上,如梦如幻。
“悠言,怎么样?”
“很漂亮。”
杜悠言有些看呆了。
单盈盈冲她扬着手机,笑容里难掩兴奋和甜蜜,“帮我拍张照片,我给你朗哥哥发过去,看看他的意见!”
“好……”杜悠言接过来。
对准的镜头里,单盈盈笑出两个梨涡,脸上有的全是准新娘的幸福表情。
杜悠言心里涩涩的,耳边响起秦朗的“对不起”,她咽了咽,连拍了好几张。
递回去以后,单盈盈便双手捧着在那发起微信来,不时的甜甜笑出声音,她别过视线,想要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接起。
“妈说晚上让咱们回郁宅吃饭。”
低沉的男音从线路里传来,杜悠言回,“哦,我知道了。”
“你在哪儿?”郁祁佑没有立即挂,而是问。
“我在婚纱店……”杜悠言看了眼四周。
外面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从婚纱店里出来。
单盈盈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挑选到了合适的婚纱心情很好,不时和她说笑着,出来时有提前给秦朗打电话,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秦朗靠在车身前,低头摆弄着手机。
杜悠言看着,垂了垂眼,这样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很多次的宿舍门口,他都是这样的站姿靠在大树前等着她,非常有耐心的。
“不是说来不了嘛!”单盈盈笑着上前。
“事情提前处理完了。”秦朗视线从她脸上收回,走向未婚妻问,“选好了?”
“嗯!就是你说好看的那件!”单盈盈笑着点头,又靠近她偷偷的说,“其实我更喜欢低胸的那件,可你朗哥哥说太露!”
杜悠言牵了牵嘴角。
秦朗将袋子放在后备箱里,挑眉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说你的坏话!”单盈盈含笑的故意说。
杜悠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活生生的,实在无法忽略他们两人的打情骂俏。
恍惚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Q7开过来。
郁祁佑从驾驶席走下来,对另外两人颔首示意了下,直奔向她,“结束了吗?”
“结束了……”杜悠言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
他那会儿打来电话,通知婆婆让他们晚上回去吃饭,也只是像随口问了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开车过来。
“那我们走吧。”郁祁佑伸手拎过她的包。
“哦……”杜悠言怔怔的点点头,对秦朗二人说,“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她视线盯在他的肩背上,默默跟在他后面走。
杜悠言忽然很感激他,感激他的出现,感激他能陪在自己身边,让她在秦朗二人面前能不那么难以支撑,变得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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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出了一段路。
杜悠言偏头,犹豫的问他,“你怎么会来?”
“下班顺路!”郁祁佑懒懒丢出句。
“顺路吗?”杜悠言孤疑,好像他的公司和这边是两个方向吧……
郁祁佑回给她的,是不耐烦的一记眼神。
杜悠言只好闭上嘴巴。
虽然越野车型的空间不小,但相对外面还是狭小的,尤其是在他们夫妻间有了不止一次的实质兴关系,呼吸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她感觉呼吸困难,手心也在热。
杜悠言抬手,拢了拢领口,遮挡住锁骨上的斑斑痕迹。
侧头望向车窗外时,看到什么,她忙指着,“前面那家眼镜店时能停一下吗?”
“做什么?”郁祁佑拧眉。
“我想再重新买副隐形眼镜,之前的那副被我不小心掉在垃圾桶里了……”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戴着的黑框眼镜,解释说。
郁祁佑闻言,似乎怔了怔,黑眸看过来,像是寻求一个答案,“你是因为这个才戴的框架?”
“是啊……”杜悠言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细说起来,还是在他们一起回杜家吃饭的那天,她被他在清醒的情况下给亲了,说没有做戏,导致她那一整个晚上都辗转难眠,卸下来的隐形眼镜也不小心碰掉在了垃圾桶里,第二天起来时只好重新戴上框架。
好像也是那天早上,他抓了她的手松开,甩了脸色。
注意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黑眸里深沉,又渐渐的浮上点点的慵懒笑意。
杜悠言被盯的有些发毛,舔了舔嘴唇,“……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话音落下,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
番外《婚后遇见爱》13,
黑色的Q7停在郁宅院里。
郁祁佑拔掉车钥匙,旁边副驾驶上的杜悠言也解开安全带,默默的跟着下车往别墅里走。
左手背在身后,每根手指上,都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当时被他猝不及防的握着,她整颗心都颤抖了,就那么紧紧的握着,黑色瞳孔里映出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车内的氛围也变得暧、昧。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
直到信号灯转变,后面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她忍不住小声提醒,才是能勉强抽回来。
想起他的眼神和掌心的温度,杜悠言还觉得脸红。
心跳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郁夫人隔着落地窗看到车子进来,就已经起身的走到玄关处迎接。
看着儿子和儿媳并排在一起的画面,自然是笑容满面,只是注意到儿媳始终低垂的头,上前忙关心问,“言言,怎么了?”
“没怎么……”杜悠言摇摇头,继续垂着眼睛。
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她借口说上洗手间,匆匆跑开。
“祁佑,你们两个吵架了?”郁夫人不放心,又拉过儿子在旁边问。
“吵什么架!”郁祁佑扯了扯薄唇,朝着客厅走,问向郁父,“爸,大哥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又回部队了?”
郁夫人皱眉,想了想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杜悠言在里面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次,洗了两把手,确定指尖上没有了他的温度后,才磨磨蹭蹭的出来。
一打开门,看到外面等候的婆婆吓了一跳,忙喊,“妈。”
“言言,是不是祁佑惹你不高兴了?”郁夫人拉着她的手问。
“没有的……”杜悠言摇头。
“没事!你跟我说,我帮你说他!”郁夫人拍着她,一副绝对站她身边的表情。
杜悠言尴尬,“真的没有……”
郁夫人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儿媳不经意低头时微敞开的领口,白希皮肤上开一朵朵小的红色印记,新旧重叠,都是过来人,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顿时表情舒展开来了,满意的直点头。
晚饭结束后,陪着公婆坐在客厅聊了会儿,墙壁上钟表指针快到九的时候,未等他们开口,郁夫人就已经率先说,“时间不早了,祁佑,言言,你们早点回去吧!”
“你不是说留他们住一晚?”郁父不禁看向妻子。
对于妻子各种变相的想让他们夫妻俩生孩子的这一举动,他虽没怎么表态,但心里也是支持的,毕竟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想要儿孙满堂的,更何况都结婚五年了。
“住什么住!再说也不是很方便,还是回去吧!”郁夫人却表示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老二的房间就在二楼!”郁父一脸的不理解。
郁夫人瞪向丈夫,“我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郁父感到莫名的直皱眉。
像是往常一样,郁夫人送着他们一直出了别墅,到院子的Q7前,以一种十分赞赏的眼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杜悠言拉开车门回头时,刚好看到,打了个激灵。
“你们小心点儿,路上注意安全!”郁夫人笑着说。
“好的妈。”杜悠言点头。
郁夫人看着他们双双上了车,尤其是儿媳瘦弱的小身板。
想了想,又上前叫住了儿子,“祁佑!”
“虽说我们都盼着你们能尽快有个一儿半女的,但这种事也不能太着急,你别没深没浅的,轻点折腾人……”
虽说婆婆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杜悠言还是全都听见了。
最后说的人还能是谁?
她脸一点点慢慢的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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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
双手插兜的郁祁佑率先迈步而出,到了防盗门前,输入密码后,再拉开门进去。
默默跟在后面的杜悠言,回手关上门,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过程里,视线不时的朝着他瞟过去两眼。
轮廓分明的五官,眉眼深邃,薄唇勾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好像心情一直不错……
杜悠言推了推眼镜,在心里嘀咕。
郁祁佑直接转方向去了厨房,她走进来时,他正站在饮水机前,手里拿着个水杯,甚至冲她晃了晃,“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杜悠言摇头,又咽了两口,“我先上楼了。”
将花洒关上,哗哗的水声随之停止。
杜悠言从淋浴间里踏出来,用浴巾包裹住自己。
腾升起来的水蒸气还迟迟不散,想到今天在车里被他突然握住的手,以及临回来时婆婆的话,她也不知是被熏的,还是怎么的,呼吸很热。
路过镜子时,她怔了怔。
里面那个脸颊浮起两朵红云,眉眼间带着窘迫,还有一点点害羞的人是自己?
摇了摇头,杜悠言拉开了浴室门。
房间里赫然多了个男人,还正翘着腿坐在牀边。
郁祁佑斜睨过去,“洗完了?”
“洗完了……”杜悠言捏紧胸口的浴巾。
“那睡觉吧!”郁祁佑说着,就站起身关灯。
睡觉……
一室的黑暗,当然不可能是纯睡觉。
杜悠言还未想出个对策来,人就已经被他折身回来扑倒。
挣扎和抵抗都没用,声音才刚出来,就被他给强势的吞没,半点余地都没留,身子里的血液在他的吻中一点点的沸腾起来。
身上只围着条浴巾更方便了他,大手已经从腰往下……
“等等!”杜悠言急声喊。
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攀在了他肩膀上,窘迫的拿下来,声音里还有细小的颤,“……可不可以不要?”
哪怕在黑暗里,她也能看到郁祁佑在拧眉。
“我很累,腰也酸,不太舒服……”
杜悠言抿着嘴角,弱弱的语气提出来。
她是真的没有撒谎,连续两晚让她体力严重透支,非常疲惫。
郁祁佑动作停在那,一双变了颜色的黑眸盯着她,想到自己母亲临离开时还特意叮嘱过,黑着一张脸,最终翻身而下。
身上的压力消失,杜悠言陡然松了口气。
见他没有离开,而是躺在了旁边,她惊讶,“你……”
“睡觉!”郁祁佑丢出来一句。
杜悠言在黑暗里怔怔的瞅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平时吃饭吃那么点,能有力气?”郁祁佑双手在胸前环着,欲求不满的叱声,“天天就知道教书,没事不多锻炼锻炼,加起来一共才做几次,就不行了?”
“喂……”杜悠言小声提醒。
“喂?”郁祁佑没好气的扬声。
杜悠言不敢再吱声。
郁祁佑长臂一探,直接将她搂在了自己胸膛间。
像是小孩子抱着心爱的洋娃娃一样,带有着占有欲,抱得严丝合缝,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想稍微往后挪动两下,被他力道收拢的更紧。
“再乱动?”郁祁佑语气危险。
杜悠言吓得大气不敢喘,乖乖闭上眼睛。
渐渐的,她呼吸也放缓了下来,跟随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的相拥而眠,就好像是普通夫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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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杜悠言翻了个身。
触及到的是男人结实的肌肉,她睁开眼睛,就撞到他的黑眸里。
“早……”
杜悠言支吾,“几点了?”
“还差十分钟九点。”郁祁佑似乎很早就醒过来了,一条手臂枕在后脑,好整以暇的低眉凝着她。
“啊,那你怎么没去上班……”杜悠言低呼了声,怔怔的问。
“今天礼拜六。”郁祁佑扯唇。
“哦。”杜悠言点点头。
准备起身,腰上却陡然一紧,整个人重新跌回去。
眼前有黑影,原本躺在她身旁的郁祁佑,已经翻身而上,用一条手臂支撑在她的上方,不同于晚上,白天他的五官都影在晨光里。
“休息好了吗?”他懒洋洋的问。
杜悠言没有多想,下意识回答,“还可以……”
“嗯。”郁祁佑扯唇,“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等她反应出来似乎哪里不太对时,已经被他撩高了腿。
郁祁佑憋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体上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捧起她的脸,狠狠的热吻着,被子下的大掌也不闲着,同时的不断往下……
他气息汹涌的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杜悠言感觉自己像极了春风中的冰,随时都可能会融化掉,然后在慢慢的蒸发。
这样青天白日做这种事情,和她从事的职业严重不符,从内心里也感到深深的羞耻感,可身体上却抵抗不了他,甚至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期待,以及*。
也因为白天的关系,她能看的清楚他因渴望交织而扭曲的五官。
杜悠言轻喘,压抑着声音。
当听到耳边他散开的低吼时,忍不住咬唇,“你能不能小声儿一点……”
哪有男人叫的那么……
郁祁佑额间汗水滴落,紧紧握着她的腰。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似乎先到对面房间停留了两秒,似乎隐隐听到了些声响,转而到了她的卧室门口。
是家里请来的阿姨,隔着门试探的语气在问,“先生太太?你们……醒了嘛?早餐再不用的话冷掉了……”
“我们在忙!”郁祁佑哑声喊。
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跑开的脚步声。
杜悠言羞窘不已,干嘛说的这么明显,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她埋怨的朝他抿嘴看过去,就陡然被翻了个身,被他从后面……
结束以后,杜悠言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力气全部被抽光了,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却,仔细看时,睫毛还在轻轻的颤动。
相比较下来,郁祁佑神清气爽。
背身而站的在牀边,将搭在沙发上的长裤套上,动作慢条斯理且慵懒,等着他都穿戴整齐以后,扭头问她,“不起来吃早餐?”
“我不吃了……”杜悠言将脸埋在枕头里。
“嗯。我替你吃!”郁祁佑薄唇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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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加班回来,像往常一样将Q7开到地库里。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拔掉车钥匙往电梯走,进去后靠在梯壁上,活动着僵硬的颈椎,似乎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的在重复。
不过想到家里有人,他唇角无声的勾了勾。
输入密码,房子里的灯光倾泻出来。
郁祁佑脱掉皮鞋往里走,到餐厅时他怔了怔,回头往玄关往了一眼,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
餐桌上,坐了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蘑菇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转,透着股机灵劲,两条小短腿悬空的来回荡。
正捧着一碗汤圆,用汤匙往嘴里送。
郁祁佑惊诧在原地。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从隔壁洗手间里出来,扯唇问,“哪儿来的小孩子?”
“我同学家的。”杜悠言回答。
“同学家的?”郁祁佑挑眉。
“嗯……”杜悠言点头,向他解释,“大学同学,我今天下午接到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实在找不到人看了,只能送到了我这里。”
郁祁佑走过去,将拎着的公文包放在桌角。
和坐在对面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两秒。
小男孩率先移开,眨巴着眼睛十分乖巧的问,“杜阿姨,汤圆好像凉了,我现在可以吃了吗?”
郁祁佑闻言,嘴角一抽。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在吃!
“可以的!”杜悠言笑的柔和,过去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瓜。
“杜阿姨,他是谁呀?”小男孩瞅着他。
郁祁佑闻言,下巴微微抬起,等待着她的介绍自己。
杜悠言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可以叫他郁叔叔。”
郁祁佑拧起眉。
“噢!”小男孩点点头,很敷衍的喊了声“郁叔叔”后,就又一脸的谄媚,“杜阿姨,你做的这个汤圆好好吃!你比我妈妈贤惠多了!杜阿姨,你有男朋友了吗?要是没有的话,等我长大了我娶你!”
郁祁佑嘴角一抽,“等你长大?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我可以让我小叔叔先帮我娶了你,等我长大以后,我把你娶回来!”
“好啊。”杜悠言被逗乐了。
“杜悠言!”郁祁佑叱。
“怎么了……”她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郁祁佑瞪了她一眼,黑这张脸对小男孩说,“趁早死了这条心,她早就嫁给我了,你想娶等下辈子吧!”
小男孩鼓了鼓腮帮子,转脸不看他,“杜阿姨,你能喂我吗?”
“你自己没长手?”郁祁佑黑着张脸。
“当然可以了。”杜悠言有些埋怨的看着他,欣然的应允。
郁祁佑看着一大一小不再看他,大的专心的端着瓷碗,舀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再喂给小的,小的吃在嘴里后,各种谄媚的笑,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我也饿了!”他唇角绷了绷。
“呃……”杜悠言有些犯难了,“可是锅里面没有汤圆了。”
“那就给我煮碗面!”郁祁佑磨牙。
“面条好像也没了……”杜悠言舔了下嘴唇。
郁祁佑差点吐血,一把拎起公文包的起身,眼不见为净,转身大步往楼上走。
杜悠言看着他的背影,忙又说了句,“那个……今晚他得住一晚,明天早上他妈妈才过来接。”
郁祁佑脚步一顿,随即背影没好气的消失。
等到吃完汤圆回了房间,杜悠言下楼倒了杯水再上楼时,对面卧室门“霍”的一下拉开,已经洗过澡的郁祁佑沉着张脸的站在那。
“今晚让他在你房间,你到我房间来睡!”
杜悠言被他的“睡”字弄得脸红,正嗫喏的不知怎么开口时,小男孩颠颠的跑过来,拽着她的衣袖,“杜阿姨,我自己不敢睡的噢!”
“你陪他还是陪我?”郁祁佑瞪她。
“……”杜悠言纠结。
当看着门板在自己眼前关上,郁祁佑还不敢相信,她竟然跟个小鬼头睡,把自己给晾到了一边!
回手大力的甩上门,表达自己的不满,他站在房间里踱步,又抽了根烟,扯唇笑自己这是干嘛,难道在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
虽然是这样想,却还是掏出手机发短信,“睡着了吗?”
“没有……”
十分钟后:“还没有睡着?”
二十分钟后:“到底有没有睡着?”
等到一个小时过去后,郁祁佑忍不了的直接迈步而来。
杜悠言靠在牀头,正将手里的故事书往旁边的牀头柜上放,而在她身旁的小男孩似乎已经呼呼大睡了。
“终于睡着了?”郁祁佑按捺着脾气。
杜悠言张了张嘴,还未等开口,小男孩忽然睁开眼睛,“杜阿姨,我还要继续听……”
看了看郁祁佑,她默默的重新拿起故事书。
“大灰狼来到草房前,叫小黑猪开门,小黑猪不肯,大灰狼就用力的撞了一下,草房就倒了……”她柔声缓缓的读,待房门被用力关上,她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坏呀!”
想到郁祁佑刚刚的吃瘪样,杜悠言忍不住嘴角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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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郁祁佑明显睡眠不足的推门进来。
房间里的一大一小已经起来,杜悠言正背对着慢声细语的问着小男孩什么,听见脚步声,回头对他说,“好像昨晚汤圆有些吃多了不消化,肚子不太舒服……我下楼倒杯热水,你帮我在医药箱里找些药行吗,就在左边的柜子里!”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昨晚得意洋洋的小男孩正捂着肚子。
郁祁佑扯了下唇角。
其实看时间久了,倒是也不觉得多么讨人厌。
若是家里有这样一个小家伙,睁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转,应该会挺有意思的,家里一直催他们要个孩子……
郁祁佑抬手摸了摸下巴。
按照她刚刚下楼时说的,他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找到医药箱。
打开,在里面一样样的仔细翻找。
随手拿出了一个圆形卡片状的药盒,是已经被拆开过的。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紧接着眯了眯眼,当看清楚了上面标注的药名和药效,眉眼一点点沉下去。
番外《婚后遇见爱》14,
杜悠言脚步匆匆的去而复返,手里端了杯倒好的温水,问他,“找到了吗?”
“没有。”郁祁佑扯了下唇。
“那你再好好找找……”杜悠言抿嘴,总觉得他神色多少有些不同,正准备仔细观察时,小男孩冲着她可怜巴巴的喊,“杜阿姨,我想拉粑粑!”
“阿姨这就抱你过去。”杜悠言不顾上其他,抱起往洗手间走。
其实就是小孩子吃多了黏类的食物,不消化,导致了胃里积食不舒服。
上了个大号以后,就舒服多了。
杜悠言抱着小男孩出来时,刚好手机响起。
是同学打过来的,已经到楼下准备接孩子回家了。
杜悠言挂断电话后,就帮着小男孩穿衣服下楼,坐电梯下来时,同学已经到了电梯口,连声道谢,直说添麻烦了改天一起吃饭,她笑着说好的道别。
电梯门关上,她活动着胳膊和手腕。
带孩子其实一点儿不轻松啊……
添麻烦对于她来说倒还不至于,不过郁祁佑似乎挺嫌弃。
想到昨晚他那张吃瘪的样子,杜悠言忍俊不禁。
进了门,家里阿姨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径直往楼上走,回到卧室时,怔了怔,郁祁佑还待在房间里没走,单手插在口袋里。
杜悠言推了下眼镜,“阿姨好像快做好早饭了……”
郁祁佑没出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蓦地,将插兜的手掏出来。
“这是什么?”他眯眼质问。
“……”杜悠言看过去。
看到他掌心里,躺着一个圆形卡片的小药盒。
这是她自己在药店里买回来的,所以不用上前仔细看就能知道。
郁祁佑瞳孔紧缩,一张脸不知何时沉下来了,声音也很低气压,“我问你这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杜悠言垂下眼睛。
“你不想要孩子?”郁祁佑心里陡然一股无名火。
杜悠言抿住了嘴角,手指背在身后搅成团。
不想要吗?
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结婚前就有达成一致,彼此互不干涉,就是在双方父母那里也都表现的没有纰漏,孩子的问题同样,都是巧妙的敷衍过去。
会发展关系,也属于意料之外的事。
杜悠言自然没有考虑那么多,她抬头隔着镜片看了看他,又低头,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件事我们不是说过的……”
郁祁佑明显感觉心里无名的火旺起来。
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往上走,然后沸腾起来。
他看到这个药的时候,本能的排斥,原因他也说不清,可能是在上一秒,他刚刚才有“生个孩子或许不错”想法的关系……
郁祁佑冷冷的甩开手,大步透着凌厉的迈出卧室。
门传来重重的声响,然后是对面的。好像连窗户玻璃都跟着震颤。
杜悠言看着地板上的药盒,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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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处于冷战的状态。
郁祁佑每天回来的很晚,基本都在她睡着的时候,早上她没醒以前,他已经拎着公文包出门了,哪怕是碰到时,也是没有说一句话。
就连家里请来的阿姨都发现了异样,旁敲侧击的问了两句。
杜悠言支吾回答不上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偶尔打开柜子看到医药箱时,就会想到两人对峙的画面,孩子……
早上起来,她右眼皮就跳的厉害。
用什么土方法都没用,杜悠言按着眼角,打着哈欠往楼下走。
阿姨见她下来,就忙回到厨房里,给她将热气腾腾的早餐端出来。
杜悠言看向餐桌,上面放着空盘子以及刀叉,“他吃完了?”
“嗯,先生刚走!”阿姨点头表示。
“哦……”杜悠言也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追向玄关。
对着空盘子,她没什么太大食欲的吃完了早餐,就上楼躺着了。
看了会儿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中午阿姨过来叫她吃饭,她也只是翻了个身,然后接着睡,后来还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起来的有些蒙,差点张过去,伸手将牀头柜的手机够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杜母的号码。
“喂?”她接起来。
很快就变了脸色,焦急的问,“妈,您别哭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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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出租车一到,杜悠言抽出张百元的钞票递过去,顾不上找钱,脚步就往里面奔。
不管到什么时候,这里永远是人最多的时候,怎么就有那么多生不完的病呢,穿过人群,她吃力的挤进电梯里。
楼层往上升,她在心里不断默念着病房号。
像是她这个年纪,最怕的应该就是家里长辈身体有什么状况发生。
杜悠言从电梯里踏出来,匆匆的寻找,像是踩在棉花里一样,手足冰凉。
监护室的门口,杜母正站在那和医生说着什么,已经没有像电话里那样哭哭啼啼,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不过眼圈还是很红。
“妈,爸怎么样了!”
杜悠言快步冲上前,急声问。
杜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已经没事了!医生刚刚说了,是脑血管暂时缺血引起的小中风,索性送医及时,有惊无险!”
杜母说起来的语气,还是心有余悸的。
老两口在家里吃完饭看电视,没看多大一会儿,说起身到书房里练字,没想到刚起来还未等走就忽然倒下了……
“已经没事了?”杜悠言松了口气。
“嗯,暂时还需要在监护室里观察一晚!”杜母点点头。
杜悠言转头,隔着玻璃墙朝里面望过去,看到换上病号服的杜父躺在上面,脸色是很孱弱的白,好像一下子都老了几岁。
她看着,心里面难受的不行。
有脚步声走过来,是秦朗,手里拿着单子,似乎是刚交完钱。
杜悠言视线凝在他身上,没吃午饭的关系,有些恍惚,握着她手的杜母问,“祁佑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我……”杜悠言看回母亲。
“我来的太匆忙,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说着,她便从包里翻出手机,往旁边走了两步。
拨出号码的一瞬她没有任何迟疑,听着线路接通的声音,杜悠言屏息,心底甚至还有些小期待,似乎终于找到个理直气壮和他开口的机会。
“喂,是我……”杜悠言舔了下,“你在公司吗?”
“我在外地出差。”郁祁佑在那边回。
杜悠言一怔,不知道他竟然已经出差了。
“哦……”她低下声音。
“有事?”郁祁佑问。
杜悠言看了眼监护室,话到嘴边兜了个圈,最终没有出口,“也没什么事,那你先忙吧。”
郁祁佑顿了顿,呼吸似乎有些压抑,蓦地挂断。
杜悠言握了握手机,走回去跟杜母解释了一下,杜母点点头表示理解。
到了晚上的时候,虽然也请了护工,但是不放心,还是需要留家属陪护。
秦朗说留下来,杜悠言皱眉说自己留下就可以,让他们都回去,否则也无法放心。杜母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不如他们年轻人,经过一番折腾后,也是筋疲力尽。
杜母看着他们两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点头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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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室里不能长时间留人。
虽然单独开了间病房,杜悠言无法放心,始终守在外面的椅子上。
夜里医院的走廊里非常安静,灯光打在白色的墙壁上,偶尔会有查夜的护士脚步声走过。
杜悠言隔着一层玻璃墙,盯着里面躺着的杜父,其实到现在,她手足的温度都没有缓过来,哪怕蜷缩在一起,也是冰冰凉凉的。
眼皮不知何时合上,她开始做梦。
梦里自然是有关杜父,有很多小时候的画面,从小她就是被杜家夫妻俩放在掌心里*大的,很少有说重话的时候,接着转眼就是长大以后。
最后的最后,是杜父被救护车送到医院里……
杜悠言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张着嘴在喊:爸爸!
身上有宽大的衣服遮盖上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有熟悉的清朗眉目逐渐映入瞳孔。
她定了定神,看到秦朗保持着一条腿半蹲的姿势,双手握着衣服的边缘,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就惊醒了她。
似乎听到她的呓语,秦朗和她说,“爸会没事的。”
“我知道。”杜悠言点头,抬眼看了看他,低头时,声音里还有细小的抖,“我只是有些害怕……”
忽然,手被人握住。
杜悠言浑身一僵,朝他看去,呼吸窒了窒。
秦朗正凝着她,用一种和以前一样的专注眼神,就是那种全天下在他眼里只容得下她杜悠言一个人的眼神,不同的是,还多了某种更多更深的情绪。
她仔细的看,看清了是不断聚集的忧伤。
杜悠言怔了怔。
秦朗的手跟她一样凉,甚至比她的还要凉,不同于某人的,握上来时,就有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
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里,她竟有些慌,有些怕,还有些抗拒。
想到隔着堵玻璃墙的杜父,杜悠言往回抽了抽手。
秦朗反而握的很紧,死死的不肯松手,骨节都有些泛白。
嘴角蠕动,仍旧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像是说不出口,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关系,眼睛都好像红了,能说的只有这个字,“言……”
言、言……
他总是这样在喊自己。
忽然感觉到什么,杜悠言抬眼朝他身后看过去。
不远处有一抹倩影,应该是刚从电梯里出来,脚步逐渐变得缓慢。
视线对上以后,心头像是被鞭子在鞭,杜悠言猛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褪掉身上的男士外套,坐直了身子。
秦朗也很快发觉,扭头看过去,皱了皱眉。
单盈盈走过来,高跟鞋落在地砖上的清晰声音,好像笑的不如以往,“我刚陪家里人从农家乐回来,听说伯父中风送到医院里,就忙赶过来看看!”
“现在还在监护室,不过医生说没事了……”杜悠言抿嘴解释,莫名的心虚。
“那就好!”单盈盈点头。
“需要家属陪护,所以……”杜悠言又多解释一句。
“嗯,看得出来,伯母岁数也大,就得你们两个费心了!”单盈盈再次点头,笑着说,随即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顿了顿,“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杜悠言感觉心里很刺。
看着单盈盈的背影,她皱眉忙说,“你快去送送她吧……”
秦朗闻言,看了看她,沉默了两秒后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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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杜父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所有人紧绷着的那口气都松了,杜悠言在医院守了*,很疲惫,白天回到家里休息,傍晚的时候又去了医院看了杜父。
和抢救那天下午一样,杜母和秦朗都在,直到天黑也没看见单盈盈。
等再次回到家里,杜悠言站在玄关看着一室的黑暗。
上二楼时,对面卧室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她抬手抚了抚额,想起来他在出差。
再经过了一个晚上后,杜悠言彻底的休息过来,醒来时浑身的骨头节彻底的放松了,只不过她的右眼皮又开始跳。
起来的有些晚,阿姨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了口,她就打车去医院。
只不过刚进大楼时,手机响起来。
杜悠言掏出来看了眼,指腹止在上面。
是单盈盈打来的电话,之前她们在杜家第一次见面时,有彼此留过电话号码,说是要好好讨好她这个小姑子。
想起这个话,杜悠言有些晕眩,在耳边接,“……喂?”
简短的通话结束,她脚步没有停下来,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转身出了大楼。
医院对面有一家咖啡店,需要走过长长的天桥绕到对面,杜悠言推开玻璃门,在里面找了圈,找到角落桌子前坐着的单盈盈。
她点了杯红茶,坐在对面。
一时间谁也没主动开口,只有店内流淌的英文歌,以及旁边人的交谈声。
杜悠言双手握着杯身,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单盈盈,眼里有红血丝,可见这两晚都没有休息好。
对于单盈盈找自己出来说有话说,她在预料之中,却也同时意外。
那晚在医院里看护,秦朗握着她手的画面……
杜悠言心里头忐忑难安,想着对方应该会误会的,又想着应该觉得他们是兄妹没什么……翻来覆去的在脑袋里,筋都搅乱了。
这样的沉默里,还是单盈盈先开的口。
“我其实知道你们的事。”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像是凭空的一颗炸雷。
杜悠言舔了舔嘴唇,呼吸有些不稳,张嘴,“我们……”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尤其是面对单盈盈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我认识秦朗的时候,他跟我说过。”单盈盈不等她解释,就已经继续说,“说过你,说过你们两个。所以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也都清楚!只是可能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
“……什么?”杜悠言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你吗?他说过要娶你,为什么又丢下了你?”单盈盈没有停顿,连着说了两句。
“……”杜悠言心脏在猛缩。
莫名的,她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想要逃离,可脚下却生了根。
“当时伯父伯母想让你嫁给郁家当媳妇,进而知道了你们的事情,都强烈反对吧?你们很坚决的要在一起,可其实后来是伯父单独找过秦朗,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他并不是一个朋友的儿子,而是伯父在外面的孩子……”
杜悠言眼前一阵阵的黑。
她用手用力的扶住椅子边缘,好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想起来自己向秦朗问了那么多个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原因,从来没敢想过,原来啊,原来……
*************************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
靠在梯壁上的郁祁佑睁开眼睛,拉起身旁立着的行李箱往出走,皮鞋落在地面上,他一条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
刚刚从北京飞回来,还遇上了飞机晚点,整个人都十分疲惫。
出差了三天,他却觉得好像三个月的时间一样。
心情还是很窒闷,尤其是想到那盒药的时候。
只不过在每晚躺在牀上时,不管是家里的,还是酒店里的,他竟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她,在家里克制自己不过去推门的冲动,在外面克制想起她的念头。
习惯性的扯了扯领口,郁祁佑继续往家走。
门口那里,缩着一团身影。
他的脚步顿了顿,两秒后,才重新上前。
郁祁佑拧眉,看着蹲在那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的她,眼神落在地上的某一处,没什么焦距,“你怎么在这里?”
“哦。”杜悠言慢慢的一声。
哦?郁祁佑更深的拧眉,这是什么烂回答?
注意到他旁边的行李箱,杜悠言抬了抬眼睛,“你出差回来了……”
“嗯。”郁祁佑勉强扯了唇,语气一般,“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屋?”
“我没打开门……”杜悠言重新低下头。
视线也重新落在地上,又再次没有了焦距,睫毛下一片阴影。
郁祁佑无法理解,门有什么打不开的,密码她也都清楚,输入不就打开了?
他始终拧着眉,推开上面的盖子,连续按了六位数字,防盗门应声而开,他手扶着门框,伸手扯了她一把,“还不进屋?”
“哦……”杜悠言这才很慢的起身。
郁祁佑比她晚进门一些,回身去将行李箱拉进来。
关上门时,发现她没有换鞋,就杵在玄关那一动不动,像是僵掉了般。
刚舒展开的眉再次拧起,他松开行李箱,正想扯唇叱两句时,站在前面的杜悠言忽然转过身,扑到他怀里抱住。
郁祁佑心房跟着颤了两下。
番外《婚后遇见爱》15,
郁祁佑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除了那晚喝醉酒以外,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整个人都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心口上还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
他凝着她睫毛低垂的模样,“杜悠言?”
见她没有反应,郁祁佑试图将她从怀里稍微推开一些。
谁知,才刚刚动,杜悠言便抱得他更紧,双手环在他的腰后面,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什么。
郁祁佑不再动,任由她这样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手脚都要麻掉时,她终于松开了手。
郁祁佑黑眸盯着她,仔细的端详,哪怕棚顶亮着那么暖的灯光,却依旧暖不过她脸上的苍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轻握住她的肩膀。
杜悠言抬头,跌入他黑色的眼瞳里。
有两秒的恍惚,她嘴角蠕动,却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起。
最终,只低声说了句,“我爸住院了……”
“怎么回事!现在还在医院?”郁祁佑一听,顿时拧眉。
“嗯……”杜悠言点头。
见他转身就要出门上医院的意思,她忙拉住他,“已经没事了,送到医院就抢救回来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下地走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郁祁佑扯唇,忍不住叱。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家里事,岳父进了医院他这个做女婿的就算不在场也必须打个电话,否则也太失职了!
“当时你在出差,而且给你打电话那会儿已经抢救过来了。”杜悠言解释。
“那明天再过去吧!”郁祁佑也只能道。
看了看她的脸色,拧眉问,“你确定你没事吗?”
“嗯……”杜悠言点头,有些木的换着拖鞋,边往里走边说,“你出差刚回来,应该也很累,早点休息吧……”
郁祁佑手扶在鞋柜上,眯眼看着她的背影。
真的只是因为岳父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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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停在医院大楼前,车门打开,外面就是傍晚的闷热。
在车里开空调温度舒适,这样冷不防出来,热的让人很不舒服,今天没有戴框架,杜悠言习惯性的抬手只摸了摸额角。
郁祁佑拔了车钥匙下来,冲她扬眉,“走吧?”
杜悠言看着大楼,像是抵触着什么,做了个深呼吸,才点头跟上他脚步。
杜父醒过来以后恢复的很好,很有精气神,他们敲门进去时,正在吃着旁边妻子递过来的水果,红光满面的。
杜悠言脚步在门口顿了顿,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心里头那么多翻涌而上的情绪,
看到他们两个,顿时笑呵呵的,“亲家前脚刚走,你们就来了!”
“刚走吗?”杜悠言惊讶。
“可不,看样子你们就没碰上!”杜母在旁边接话。
“抱歉爸,我来晚了!”郁祁佑上前,歉疚的说。
杜父直摆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言言都说了,你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再说,我这不没事嘛,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我这孙子不还没抱上?”
杜悠言听到关键字词,有些紧张朝着他看去。
见他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悄然的松了口气。
病房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众人看过去,再推开门进来的是秦朗和单盈盈。
后者和她的目光有短暂接触,并没什么异样,一扫在咖啡厅时的心事重重,反而始终露出着两个梨涡。
杜悠言握紧自己的手指。
杜父冲儿子点点头,看到儿子的未婚妻,笑着开口,“盈盈也过来了!”
“伯父,您感觉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刚走路时还跟秦朗说呢,不行就去郊外的那个庙上拜一拜,据说可灵了!”单盈盈笑着将果篮放到柜子上。
“哈哈!”杜父被逗笑了。
单盈盈和杜父杜母寒暄了一阵后,朝着她走过来,像初次见面时一样,笑容亲密,“悠言,哪天你有时间陪我逛街吧,我想买两件衣服!”
“好……”杜悠言张嘴。
外面天色降下来,再怎么高级的病房里也不如家里,没办法热热闹闹的吃饭。
杜悠言在杜父营养餐送进来时,就提出回去了,单盈盈也跟着相继提出来,说是约好了婚庆公司的人,晚上要和秦朗一起过去。
就这样,四个人共同出了病房。
宽敞的医用电梯里,平时能放下一张急救病牀和五六个医生护士,现在却显得局促。
杜悠言和郁祁佑并排站在前面,看着往下变换的数字,眼角余光里,银色的梯壁反射出清朗眉目的影子,她咬紧牙关望着。
“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你吗?”
“他说过要娶你,为什么又丢下了你?”
“其实后来是伯父单独找过秦朗,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他并不是一个朋友的儿子,而是伯父在外面的孩子……”
……
那些话在耳边嗡嗡的,忽远忽近。
单盈盈不会撒谎,尤其是这种事情,她稍稍求证就能得知。
狗血吗?她在得知的一瞬,也觉得不敢置信,可经过反复的推敲,似乎也只有这样一个命运玩笑般的理由,能让他不得不丢下她。
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杜悠言喘息困难,好在电梯门缓缓开了。
陆续从里面走出来,在电梯门重新合上时,四人的脚步都顿了顿。
“要不要一起吃了饭?”这次开口的不是单盈盈,而是秦朗,话虽然是问他们两个的,可视线却主要放在杜悠言身上。
郁祁佑侧眼看她,在她嘴角抿起时,眸里晃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
“不用了。”他很淡的够了下唇角。
“那也行,等着伯父出院的吧!”单盈盈笑着把话接过来,说道,“不嫌弃的话,我还可以再露一手的!”
“乐意之至。”郁祁佑表示。
“言,不吃吗?”秦朗仍旧只看着她,似乎对于其他人的话都充耳不闻。
“不了……”杜悠言抬起头,迎视上目光,她能感受到心房的震颤,呼出口气,却没有攥紧手指,而是主动挽住了身旁的人,“郁祁佑,我们走吧。”
“嗯。”郁祁佑低头。
看着手臂上的手,掌心覆盖上去。
******************************
郁祁佑向后靠在椅子上,一条手臂搭在上面。
西装外套被他丢在了车里,身上只穿了件深紫色的衬衫,袖口都挽在手肘处,他正摩挲着腕上名表的边缘。
环境是热闹的中餐馆,其实他不太喜欢,觉得吵。
进来的时候,询问了服务员,说是没有了包厢,他听后转身就要走的,她说了句就在这里吧,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没好气的叱回她,不过今天……
郁祁佑视线移在自己的右臂上。
他端水杯喝了口水,唇角别出淡弧。
菜上来的很快,杜悠言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吃。
等到他抬手叫来服务员结账时,她看着他问,“回家前能不能去个地方?”
填饱了肚子从饭店出来,Q7在桥上行驶了一段,岔口时下来,然后停在了某个路边。
“你怎么停这里了?还有很远……”
杜悠言往车外面看了看,皱眉说。
郁祁佑二话不说,一副随我高兴的嘴脸,直接拔了车钥匙。
见状,她也只好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从车上下来。
距离她所要到达的目的地,还隔着一段距离,需要走过去,而附近就是施工现场,用铁栏围起来,推土机还在运作,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
杜悠言虽然只穿了四厘米的高跟鞋,但走起这样的路也还是不方便。
没走两步,就会踩到小石子往旁崴一下。
杜悠言看着快步在前面的高大背影,犹豫着喊,“能不能走慢一点儿?”
“不能!”郁祁佑头都没回。
“……”杜悠言抿嘴。
脚下又踩到了一个小石子,鞋跟拧了下,她咬了咬牙。
总不能脱下来光着脚,都是黄土和石子,再度看了眼前面的高大背影,她不得不小跑了两步,伸手挽在他的胳膊上,好维持自己的平衡。
郁祁佑扫了眼她的手。
不动声色的慢下了脚步,他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历经了十多分钟,她始终挽着他,终于走到了大学城附近的那条老街,再一次的故地重游,心境却又和上次不同了。
杜悠言站在路口,没有再往里面走。
这条老街郁祁佑不陌生,和前面施工的地皮一样,都是他公司投资的项目。
不过印象更深,是开车路过时,她曾问过两次,而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到现在他都能想起来的眯起黑眸。
这条老街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又会是什么呢?
心里似乎隐隐有苗头,却被他冒出的一瞬间扼杀。
郁祁佑斜睨向她,幽幽问,“怎么,不舍得这条老街拆掉?”
杜悠言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一瞬不瞬的遥望着,眼神逐渐变得悠远,接着没有焦距,到最后变得空洞没有内容。
“拆了就拆了吧。”
她忽然开口,喃喃的,“也早该拆的。”
郁祁佑再看向她时,她脸上已经替换成某种决然。
原路往回走,杜悠言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像是在为了过去告别,等再收回视线时,她一步步稳稳的走,径直向前。
到了Q7前,她拉开车门,隔着车顶望向他。
“郁祁佑。”杜悠言喊他。
“怎么?”郁祁佑同样回望向她。
两人视线相交,杜悠言嘴角抿出一丝笑,轻声说,“郁祁佑,谢谢。”
或许他并不知道原因,但她想谢谢他,谢谢他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能在身边,谢谢他总能无形中成为她的依靠……
郁祁佑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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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杜悠言睁开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雄性结实的胸膛,视线往上,是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然后高蜓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目轮廓。
醒来后的嗓子很干,她咽了一口。
不用刻意,就能呼吸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腰部以下的酸胀感。
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她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躺下时,他就开门进来了,同样也是洗过澡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上半身就赤着,围着个浴巾。
径直的朝她过来,将她压在胸膛和被褥之间……
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他们两人来说,发生的再自然不过了,他的大掌从睡衣下面摸进来,她就控制不住的轻喘的软下来,被动的承受。
只是即便如此,在他怀里醒过来,杜悠言还是觉得羞窘。
尤其是在两人几乎没有穿衣服的情况下,她昨天的睡衣都不知被他给扔到哪里去了,他倒是还好,身上还穿了条四角裤。
杜悠言闭上眼睛,却没有办法再入睡了。
试图将腰间横着的手臂给移开,可是没用,反而被搂的更紧。
她快喘不上气,晚上倒是还好,这样清醒的状态下待在他的怀里,她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发了酵,热烫的不行。
杜悠言推不开他,急得一头的汗。
想到他昨晚回来时在车里接电话时,似乎说今早上公司有个重要的会,眼睛眨了两下,她用手戳他脸,“醒醒……”
“郁祁佑,醒醒,已经八点了……”
“唔,八点了?”
果不其然,郁祁佑顿时一跃而起。
还没有完全苏醒,有些没站稳,走到一半时拖鞋还掉了只,回头又迷迷糊糊的趿拉上,往对面卧室的脚步匆匆。
杜悠言偷笑,有恶作剧后的小小畅快。
哪怕他已经不再房间里,她还是脸皮薄,裹着被子从牀上下来。
将地板上扔的东一件西一件的睡衣和睡裤捡起来,又在墙边拎起她那件有些保守的纯棉小内,心里面在嘀咕,怎么就非得乱扔?不能脱下来时放好么!
似乎兴致所致时,他也控制不了吧……
杜悠言脸上臊得慌。
竟然青天白日的想这种事情,亏她还是个为人师表!
跑到浴室里关上门,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算是将温度给降下来一些,简单冲了个澡,刷牙梳了头发,她从里面出来,脚步顿在柜子前。
打开,夹层上面有个药箱。
杜悠言犹豫的捏起里面圆形卡片状的药盒,嘴角抿起来。
蓦地,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郁祁佑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眨眼到了跟前,“杜悠言,你家的八点!”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杜悠言手里的东西想要藏,已经来不及。
上次被他拿着这盒药质问的画面还在,她后脊骨有些往外冒着冷汗,不知道怎么应对。
“我……”杜悠言支吾的张嘴。
以为他会沉喝出声,或者阴郁着张脸拂袖离开,狠狠的甩上门,可是都没有,郁祁佑只是伸手,沉默的从她手里拿过了药盒,神色间喜怒难辨。
“以后我会做措施,这药就别吃了!我已经问过了,对身体不好。”郁祁佑低沉的开口,语气顿了顿,似在考虑,也似在斟字酌句,“不过……”
她不由抬起头,屏息的和他那双黑眸对上,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晨光太明媚的关系,里面的眸光很清亮。
片刻后,他继续说了句,“孩子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杜悠言一震。
番外《婚后遇见爱》16,
注:晚上六点才到家,零点之前实在写不完一万字了,但是说了要加更,后面的三千多字是重复的,会继续写完修改上,等明天审核出来即可,大概中午左右,绝对不会多收费,放心!
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杜悠言还坐在那,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还停留在他最后那句话的震撼里。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阿姨上来询问她什么时候吃早餐,才反应过来的跟着出了卧室。
郁祁佑已经吃完离开了,空盘子旁边,是他习惯性把刀叉教合着摆放。
杜悠言拉开椅子坐下,阿姨已经进厨房给她端早餐。
因为都是以他的口味为主,早餐的种类基本都是西式的,其实她不太喜欢,常年居住在纽约已经吃够了,反而对中式的豆浆油条很感兴趣,他知道就直冷哼。
杜悠言往吐司上抹黄油,注意到旁边放着的打火机和烟盒,“是他忘拿了吧?”
“应该不是!”阿姨回答说。
“嗯?”杜悠言不解。
阿姨端起空盘子和刀叉,笑着解释,“我那会儿还提醒了一句呢,不过先生说,他最近准备戒烟。”
听到最后两个字,杜悠言心跳漏掉了两拍。
想起他之前的话,认真的语气和清亮的眸光。
他不是开玩笑……
*************************
杜父今天定的下午三点出院,杜悠言吃过午饭就出门了。
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中途在一家花店让出租车停在路边,进到店里面挑选个花束,为了迎接杜父的康复。
男人可能都是对花,不过若是她这个女儿送的,一定会很喜欢。
这样想,杜悠言挑的更加认真。
把花桶里觉得好看的花,每样都挑出来一两支,搭配到一起,等着让店员的好手艺做成漂亮的花束。
杜悠言最后拿了些满天星做装饰,走回柜台前。
玻璃门的铃铛声响起,又有客人进来,她不经意的望过去一眼,握紧了手的动作。
进来了是两个女人,长得都算高挑,穿着高跟鞋,其中一个进来以后便直奔香水百合过去了,而另外一个应该是陪着进来的。
陪着的那位,声音好听到媚,拿起花的指甲上染着漂亮颜色。
杜悠言觉得血液流动的很缓慢。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一瞬不瞬的盯着店员包花束的动作,没有移开半分,哪怕她知道对方的视线一直似有似无的放在她身上。
“包好了,一共两百八十块!”店员动作麻利,眨眼就将一束花递过来。
“谢谢,给你钱。”杜悠言翻出钱包。
“找你二十,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店员找给她零钱,附赠一枚热情的笑脸。
杜悠言勉强牵了下嘴角,捧着花便推开玻璃门。
“郁太太!”
那个好听又媚的女音在喊。
杜悠言知道这是喊自己,脚步走得更急了,心跳好像也跟着急了起来。
这样的称呼从对方嘴里喊出来,让她觉得很刺。
后面的高跟鞋声追的很快,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双美眸流转的看她,“郁太太,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赵。方便的话,能到对面咖啡厅坐一会儿吗?”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想跟她到咖啡厅坐?
杜悠言无形中挺了挺腰背,站的笔直,哪怕她手指已经攥到不能再紧。
曾经有过几个照面,迎面的还是背地里的,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她看着对方,还是感叹他挑女人的眼光,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尤物,就是放在男人堆里会让人疯抢的,带出去也绝对有面子的,简单的一个动作都那么风情万种。
她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因为有她的存在,郁祁佑这个男人就不会真正的属于谁,很嫉妒,也很让人羡慕,更让人觉得有些难过。
“不好意思,赵小姐,我还有事情。”杜悠言让自己保持着礼貌。
“那就在这里聊两句也可以!”对方连忙的说。
“我没什么可跟你聊的。”杜悠言抿嘴。
胸腔内的情绪已经在叫嚣,这算什么,像是伦理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丈夫外面的女人来跟正房来谈判?
“我知道!”对方又说。
“……”杜悠言更用力的抿嘴,害怕自己弱了气势。
“我很喜欢他!”对方突然说了句。
杜悠言眼皮很痛,这样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白的说喜欢自己丈夫,感觉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很糟糕,胸腔憋着东西。
她好像对这种场景还没办法驾轻就熟的掌控。
和预料中的戏份不同,对方竟然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解释,“只是你别误会,我们已经断了联系了!自从上次他从美国回来,我其实就见他一面很难了。直到有次他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要知道他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到公司去,我几乎是挂了电话就打车过去了,那天他加班,加了很晚,我就在休息室一直等,直到他想起来叫我进去,然后提出来结束,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杜悠言听着,忽然想起来应该是她傍晚到公司找他的那次。
当时她刚进了旋转门前,就看到王秘书和对方的身影,后来她打车离开了,回到了那条老街,先是遇到了秦朗,接下来还有单盈盈,然后喝醉了酒被他带回家,再然后他们……
“他让我移民,有很多个国家可以选择,但是只强调了一点,除了美国。”赵小姐说到最后,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
除了美国……
杜悠言怔怔的看着对方,心湖被彻底搅乱了。
赵小姐仍旧看着她,美眸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艳羡,语气有不甘心,却更多的是怅然,“郁太太,我很羡慕你!真的很羡慕你!”
*************************
天气不错,洒在银色的车身上金子一样。
前面驾驶席坐着秦朗,旁边是单盈盈,后面依次是杜父杜母,杜悠言坐在最右边的位置,这会儿收拾了东西,刚从医院往杜家走。
轿车的空间还算宽敞,坐满了也没觉得拥挤,车内一直有聊天声。
杜悠言始终没插嘴,听着他们说,偶尔问到她了,就回上两句,一直神色处于恍惚的状态。
感觉到手肘被人撞了撞,是杜母在旁边提醒她包里的手机在响,她定了定神的掏出来看了眼,放在耳边。
是郁祁佑,在线路那端问,“爸已经出院了?”
“嗯。”杜悠言回,看了眼外面,“正往家走。”
“我这边有个重要会议,临时走不开了!”郁祁佑似乎是空隙间出来的,他说话时还能听到楼道里的回音。
“好,没事。”杜悠言忙说。
郁祁佑让她把电话拿给杜父,后者接起来,顿时笑容满面的说着“没事没事”、“工作要紧”等等的,末了,再将电话递过来。
她看了眼,还显示在通话中。
重新放到耳边时,郁祁佑低沉的嗓音问她,“你等会儿一直在爸妈那边?留下吃晚饭,还是到时候回家?”
“回家吧。”杜悠言想了想。
“那我下班过去接你。”郁祁佑听后说。
“哦……”杜悠言低低应。
挂了电话,她还攥着手机在手心里半晌没松开。
通话时间其实不长,但已经隐隐发烫,手心里能感受到温度。
轿车遇到红灯刚好停下来,杜悠言不经意的望向车窗外,旁边人行道上,有走动的行人,其中有个五岁多的小女孩,被两边的爸爸妈妈牵着手。
孩子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不知道是不是刚通过电话的关系,耳边又响起他的低沉嗓音。
杜悠言视线像胶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上,头发有些自来卷,编成了两股麻花辫,看起来像是橱窗里的芭比娃娃,仰着张苹果脸笑咯咯的。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他轮廓那么深邃,不管男孩女孩像他应该都会很好……
这个念头窜起,杜悠言脸上的红像蒿草一样。
她抬手按了按脸,非但没有好,反而都疯长到了耳根子。
前面副驾驶的单盈盈,回过头的冲她笑,“悠言,祁佑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她支吾了句。
“没说什么你脸咋那么红!”单盈盈笑的打趣极了,“别藏着掖着,把你们夫妻的小悄悄话分享一下!”
这样一说,旁边杜父杜母都看了过来。
杜悠言本身脸皮薄,又解释不清,现在温度更加上升一个高度,而前面的秦朗也从后车镜里看她,她却没有发现,而是只陷在无措和羞涩里。
*************************
回到了杜家,杜父被搀扶进了房间里。
毕竟是刚刚出院,医生也都还是建议以休养为主,在小辈们的劝说下,杜父也不得不再次躺在了牀上,准备继续过两日病号生活。
杜悠言关上门时,杜母正替杜父整理着衣角。
她翘了翘嘴角。
下楼到了厨房里,准备取水果上去,里面没有下人,而是站在水池前的单盈盈,手里握着把水果刀,正在案板上细细的切。
这样费心思的讨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很爱自己的未婚夫,才会把其家人视若已出。
杜悠言站在门口看着,抬手拂了一下鬓角。
听到脚步声,单盈盈朝她看过来,“稍微等一下,我想再切个火龙果!”
“我帮你吧。”杜悠言走上前,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
水果的种类很多,她拿起个洗好的橙子,用拇指按着圆心往外扒。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只是相互看时会都笑一笑。
又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下人过来,看过去时,走进来的是秦朗,没有出声,就站在冰箱旁边,视线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单盈盈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好像我手机响了,我先去接一下!”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杜悠言将扒下来的橙子皮丢在垃圾桶里,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手,抽出两张纸擦干净。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握紧纸团的侧过身。
“你早该告诉我的。”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率先的缓缓开口。
从得知这个事实以后,她一直在努力消化,没想到可以做到这样冷静。
秦朗从她脸上神色里看出异样,语气不安,“……言?”
“我都知道了。”杜悠言抬头,没有回避,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低声的缓缓继续,“你早该告诉我的,至少……可以不用一个人承受。”
这五年来,她虽没有说过恨他,可心里到底是怨他的。
怨他没有兑现承诺,怨他丢下了自己,但若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去怪他怨他?就像是现在,她又该去怪谁怨谁呢?
“你都知道了?”
“嗯。”
“全部都知道了?”
“嗯……”
秦朗倒吸了口冷气,也就是瞬间,眼圈就红了。
他紧紧的盯着她,震惊又慌乱,猛然上前握住了她肩膀,“我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天好像塌了……我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让我怎么能相信呢?”
“可是爸拿来的那份亲子鉴定,又让我不得不信!他告诉我,我们不能够在一起!不能够!这样让人难以承受却铁铮铮的事实,我要怎么告诉你?我要怎么启齿这样恐怖的真相?言,我知道这有多么痛苦,所以不能也不舍得让你经历,宁愿让你认为是我丢弃了你……”
杜悠言现在听到他亲口证实,闭了闭眼睛。
半晌,也没有泪留下来。
她重新睁开眼睛,覆在了他的手上面。
秦朗心神一动,眼圈就更加红了,像是那晚在医院里握住她的手一样,熟悉的触感,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怀念的,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控制不住。
就像是现在站在彼此面前,只有活生生的绝望。
秦朗感觉到她手上用了力气,将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拿掉了,顿时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到。
“这一次。”杜悠言咽了咽,用尽全力挤出一丝笑容,“是真的恭喜你结婚。”
“言……”秦朗身形僵硬住了。
杜悠言垂下眼,将果盘端起来走出了厨房。
秦朗直到她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他脚下往后趔趄了两步,伸手扶住了灶台,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
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这个他打算到死都隐瞒的秘密……
有脚步声响起,秦朗迅速的转回头。
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眼睛里刚燃起的光亮灭掉。
单盈盈走进来,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能想到是什么原因,心中很忐忑,正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他已经径自发问,“盈盈,你私下里找她谈过?”
这件事情除了杜父杜母,就只有单盈盈一个人知道。
当初两人在朋友介绍下走到一起,既然是以婚姻为基础的,他不想有所隐瞒,将事情都告诉了她,是单盈盈在得知以后仍然没有动摇的要跟他结婚。
不仅仅是他难以启齿和舍不得,杜父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后,也特意交代要瞒着杜悠言,他们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到头来还是避免不了伤害。
“我……”单盈盈不能否认。
秦朗目光里没有温度,声音亦是,“我跟你说过,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让她知道!”
“秦朗,对不起……”单盈盈懊恼又紧张,冲动过后她也有后悔,后悔的就是事情一旦说出来就再隐瞒不住,而注定要面临这样的后果。
秦朗没有再听她说,冷漠的出了厨房。
单盈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微微的沉。
*************************
郁祁佑下班后,刚减速,就看到她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等了。
原本打算跟进别墅跟岳父岳母打声招呼,见她径自打开车门上车,就也没有熄火,直接将车原地调了个头。
他往院子里瞥了瞥,似是不经意的问,“秦朗和单盈盈都在?”
“嗯。”杜悠言点头。
郁祁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两秒后,又看了一眼。
脸上表情看不出异样,双膝并拢的坐姿,低头视线垂在膝盖的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祁佑收回视线,望着前面闪烁着的汽车尾灯。
“稍微快点儿开吧……”杜悠言在旁边忽然说。
“怎么?”郁祁佑挑眉。
“饿了。”杜悠言摸了摸胃,隔着镜片的大眼睛很有神,瞅着他却像在自言自语的嘀咕,“阿姨应该把饭做好了吧?”
郁祁佑唇角一抽,弩了弩下巴,“路边有卖烤玉米,饿就自己买个啃。”
杜悠言看向车窗外,十字路口果然有支起的摊位,铁皮圆桶改造的炉子,盖子上面还放着几个黑漆漆烤熟的红薯,有汽车行驶而过,留下许久的尾气。
她不禁皱了皱眉。
看到她一脸的嫌弃样,郁祁佑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心情不错。
到了家里,阿姨已经下班了,不过饭菜都已经做好,都放在餐桌上用保温盖盖着,每个盘底的温度都不凉,吃起来刚好。
杜悠言洗手,拿了两副碗筷出来。
分别盛了两碗堆尖的米饭,一人一碗。
阿姨的手艺很好,色香味俱全,最主要的是家常味很浓。
郁祁佑夹了筷子用杭椒炒的牛肉筋,不萦不软,嚼起来很劲道,味道着实不错,他又多夹了两筷子,不经意抬眸时,注意到她只保持着握筷的动作。
“不是说饿了?”他拧眉问。
杜悠言没出声,视线放在他脸上。
今天她戴了眼镜框,镜片后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好像没看过他一样,在五官上面认认真真的来回梭巡。
郁祁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抬了抬手肘,“饿傻了?”
你才饿傻!
杜悠言这话自然直敢在心里反驳。
她握着筷子,夹了口他刚刚夹的牛肉筋,有些辣,她扒了很多白饭,都咽下去以后,舌尖上的辣感消失了不少。
“我想了一下。”杜悠言再度抬起头看他,轻声开口。
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慵懒的递过来时,她咽了咽,继续轻声的说,“孩子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看过来的神色认真。
就像是平时认真备课的模样,郁祁佑喉结翻动。
“嗯。”他丢出个单字节。
有椅子摩擦在地砖上的声音,对面高大的身影站起。
杜悠言看了眼他的饭碗,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吃你的!”郁祁佑回她一记瞪眼。
“……”杜悠言默,继续吃饭。
郁祁佑并没有离开餐厅,而是到了窗边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用绒布包着的瓷瓶,走回来时已经拧开,往杯里倒了小半杯。
然后,端起来慵懒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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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杜悠言还坐在那,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还停留在他最后那句话的震撼里。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阿姨上来询问她什么时候吃早餐,才反应过来的跟着出了卧室。
郁祁佑已经吃完离开了,空盘子旁边,是他习惯性把刀叉教合着摆放。
杜悠言拉开椅子坐下,阿姨已经进厨房给她端早餐。
因为都是以他的口味为主,早餐的种类基本都是西式的,其实她不太喜欢,常年居住在纽约已经吃够了,反而对中式的豆浆油条很感兴趣,他知道就直冷哼。
杜悠言往吐司上抹黄油,注意到旁边放着的打火机和烟盒,“是他忘拿了吧?”
“应该不是!”阿姨回答说。
“嗯?”杜悠言不解。
阿姨端起空盘子和刀叉,笑着解释,“我那会儿还提醒了一句呢,不过先生说,他最近准备戒烟。”
听到最后两个字,杜悠言心跳漏掉了两拍。
想起他之前的话,认真的语气和清亮的眸光。
他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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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父今天定的下午三点出院,杜悠言吃过午饭就出门了。
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中途在一家花店让出租车停在路边,进到店里面挑选个花束,为了迎接杜父的康复。
男人可能都是对花,不过若是她这个女儿送的,一定会很喜欢。
这样想,杜悠言挑的更加认真。
把花桶里觉得好看的花,每样都挑出来一两支,搭配到一起,等着让店员的好手艺做成漂亮的花束。
杜悠言最后拿了些满天星做装饰,走回柜台前。
玻璃门的铃铛声响起,又有客人进来,她不经意的望过去一眼,握紧了手的动作。
进来了是两个女人,长得都算高挑,穿着高跟鞋,其中一个进来以后便直奔香水百合过去了,而另外一个应该是陪着进来的。
陪着的那位,声音好听到媚,拿起花的指甲上染着漂亮颜色。
杜悠言觉得血液流动的很缓慢。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一瞬不瞬的盯着店员包花束的动作,没有移开半分,哪怕她知道对方的视线一直似有似无的放在她身上。
“包好了,一共两百八十块!”店员动作麻利,眨眼就将一束花递过来。
“谢谢,给你钱。”杜悠言翻出钱包。
“找你二十,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店员找给她零钱,附赠一枚热情的笑脸。
杜悠言勉强牵了下嘴角,捧着花便推开玻璃门。
“郁太太!”
那个好听又媚的女音在喊。
杜悠言知道这是喊自己,脚步走得更急了,心跳好像也跟着急了起来。
这样的称呼从对方嘴里喊出来,让她觉得很刺。
后面的高跟鞋声追的很快,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双美眸流转的看她,“郁太太,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赵。方便的话,能到对面咖啡厅坐一会儿吗?”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想跟她到咖啡厅坐?
杜悠言无形中挺了挺腰背,站的笔直,哪怕她手指已经攥到不能再紧。
曾经有过几个照面,迎面的还是背地里的,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她看着对方,还是感叹他挑女人的眼光,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尤物,就是放在男人堆里会让人疯抢的,带出去也绝对有面子的,简单的一个动作都那么风情万种。
她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因为有她的存在,郁祁佑这个男人就不会真正的属于谁,很嫉妒,也很让人羡慕,更让人觉得有些难过。
“不好意思,赵小姐,我还有事情。”杜悠言让自己保持着礼貌。
“那就在这里聊两句也可以!”对方连忙的说。
“我没什么可跟你聊的。”杜悠言抿嘴。
胸腔内的情绪已经在叫嚣,这算什么,像是伦理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丈夫外面的女人来跟正房来谈判?
“我知道!”对方又说。
“……”杜悠言更用力的抿嘴,害怕自己弱了气势。
“我很喜欢他!”对方突然说了句。
杜悠言眼皮很痛,这样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白的说喜欢自己丈夫,感觉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很糟糕,胸腔憋着东西。
她好像对这种场景还没办法驾轻就熟的掌控。
和预料中的戏份不同,对方竟然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解释,“只是你别误会,我们已经断了联系了!自从上次他从美国回来,我其实就见他一面很难了。直到有次他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要知道他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到公司去,我几乎是挂了电话就打车过去了,那天他加班,加了很晚,我就在休息室一直等,直到他想起来叫我进去,然后提出来结束,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杜悠言听着,忽然想起来应该是她傍晚到公司找他的那次。
当时她刚进了旋转门前,就看到王秘书和对方的身影,后来她打车离开了,回到了那条老街,先是遇到了秦朗,接下来还有单盈盈,然后喝醉了酒被他带回家,再然后他们……
“他让我移民,有很多个国家可以选择,但是只强调了一点,除了美国。”赵小姐说到最后,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
除了美国……
杜悠言怔怔的看着对方,心湖被彻底搅乱了。
赵小姐仍旧看着她,美眸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艳羡,语气有不甘心,却更多的是怅然,“郁太太,我很羡慕你!真的很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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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洒在银色的车身上金子一样。
前面驾驶席坐着秦朗,旁边是单盈盈,后面依次是杜父杜母,杜悠言坐在最右边的位置,这会儿收拾了东西,刚从医院往杜家走。
轿车的空间还算宽敞,坐满了也没觉得拥挤,车内一直有聊天声。
杜悠言始终没插嘴,听着他们说,偶尔问到她了,就回上两句,一直神色处于恍惚的状态。
感觉到手肘被人撞了撞,是杜母在旁边提醒她包里的手机在响,她定了定神的掏出来看了眼,放在耳边。
是郁祁佑,在线路那端问,“爸已经出院了?”
“嗯。”杜悠言回,看了眼外面,“正往家走。”
“我这边有个重要会议,临时走不开了!”郁祁佑似乎是空隙间出来的,他说话时还能听到楼道里的回音。
“好,没事。”杜悠言忙说。
郁祁佑让她把电话拿给杜父,后者接起来,顿时笑容满面的说着“没事没事”、“工作要紧”等等的,末了,再将电话递过来。
她看了眼,还显示在通话中。
重新放到耳边时,郁祁佑低沉的嗓音问她,“你等会儿一直在爸妈那边?留下吃晚饭,还是到时候回家?”
“回家吧。”杜悠言想了想。
“那我下班过去接你。”郁祁佑听后说。
“哦……”杜悠言低低应。
挂了电话,她还攥着手机在手心里半晌没松开。
通话时间其实不长,但已经隐隐发烫,手心里能感受到温度。
轿车遇到红灯刚好停下来,杜悠言不经意的望向车窗外,旁边人行道上,有走动的行人,其中有个五岁多的小女孩,被两边的爸爸妈妈牵着手。
孩子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不知道是不是刚通过电话的关系,耳边又响起他的低沉嗓音。
杜悠言视线像胶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上,头发有些自来卷,编成了两股麻花辫,看起来像是橱窗里的芭比娃娃,仰着张苹果脸笑咯咯的。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他轮廓那么深邃,不管男孩女孩像他应该都会很好……
这个念头窜起,杜悠言脸上的红像蒿草一样。
她抬手按了按脸,非但没有好,反而都疯长到了耳根子。
前面副驾驶的单盈盈,回过头的冲她笑,“悠言,祁佑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她支吾了句。
“没说什么你脸咋那么红!”单盈盈笑的打趣极了,“别藏着掖着,把你们夫妻的小悄悄话分享一下!”
这样一说,旁边杜父杜母都看了过来。
杜悠言本身脸皮薄,又解释不清,现在温度更加上升一个高度,而前面的秦朗也从后车镜里看她,她却没有发现,而是只陷在无措和羞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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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杜家,杜父被搀扶进了房间里。
毕竟是刚刚出院,医生也都还是建议以休养为主,在小辈们的劝说下,杜父也不得不再次躺在了牀上,准备继续过两日病号生活。
杜悠言关上门时,杜母正替杜父整理着衣角。
她翘了翘嘴角。
下楼到了厨房里,准备取水果上去,里面没有下人,而是站在水池前的单盈盈,手里握着把水果刀,正在案板上细细的切。
这样费心思的讨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很爱自己的未婚夫,才会把其家人视若已出。
杜悠言站在门口看着,抬手拂了一下鬓角。
听到脚步声,单盈盈朝她看过来,“稍微等一下,我想再切个火龙果!”
“我帮你吧。”杜悠言走上前,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
水果的种类很多,她拿起个洗好的橙子,用拇指按着圆心往外扒。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只是相互看时会都笑一笑。
又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下人过来,看过去时,走进来的是秦朗,没有出声,就站在冰箱旁边,视线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单盈盈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好像我手机响了,我先去接一下!”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杜悠言将扒下来的橙子皮丢在垃圾桶里,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手,抽出两张纸擦干净。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握紧纸团的侧过身。
“你早该告诉我的。”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率先的缓缓开口。
番外《婚后遇见爱》17,
杜悠言盘腿在沙发上,身上和旁边桌子上都摞叠了一堆课本。
每一个即将的新学期开始,做导师的其实和学生差不多,都是要重新吸收知识,做这行时间就了,她倒是也不觉得枯燥。
备课了一整个下午,杜悠言将眼镜摘下来。
向后仰靠着,闭目用手按着两边眉角。
手机这时响起来,她伸手够过来,看了眼,是杜母打来的,“言言,你在做什么?”
“我在家里备课。”杜悠言保持着姿势。
“祁佑呢?”杜母接着便问。
“他上班了啊……”她如实的回答。
“你这孩子!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杜母听后,在那边又问了句。
“……什么日子?”杜悠言有些茫然,努力在脑袋里回想,“有什么重要节日吗?中秋节应该在九月份吧……”
“快被你给气死了!你要再这样,我真得和你爸商量让你换掉教书的工作!”
“……”杜悠言还是很茫然。
杜母无奈,气呼呼的说,“祁佑今天生日,你怎么做人妻子的!多亏是我想着,哪年都得给你打电话提醒……”
挂了电话,她抿嘴。
不管是杜父还是杜母,对于女婿的满意程度她是知道的,生日也好,还是平时的口味喜好都掌握的清楚。
生日怎么了,往年的生日他们也从来没一起过过啊!
只是转念一想,今年似乎有些不同……
杜悠言沉吟了片刻,戴上眼镜从沙发上起身。
楼下的厨房里,阿姨正站在冰箱前,打开了上面的保鲜层,看到她下来,笑着询问,“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行,不过多弄几个菜吧。”杜悠言说。
扶着厨房门框,顿了顿又说,“阿姨,你帮我把食材准备好,等下我亲自弄。”
“好的!”阿姨点头。
看着阿姨将食材从冰箱里一样样拿出来,杜悠言回身,握着手机拨了个号码。
线路接通的不是非常快,等待了十多秒才接起来。
“喂?”
“在忙吗?”
杜悠言听出他那边的气氛,好像很忙。
果然,郁祁佑在那边回她,语气颇为严肃,“嗯,开会!你有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杜悠言支吾了句,不敢浪费他时间,“只是想问问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太确定,要加班!”郁祁佑低沉说。
“那晚饭不回来吃了?”杜悠言忙问。
“嗯,告诉阿姨不用带我的份。”郁祁佑在那边回答。
杜悠言挂了电话,皱眉看了眼墙壁上的表。
“太太,先生是说不回来吃了?”
阿姨大概听到她的通话内容,拿着食材问。
杜悠言没有回答,而是径自走进来问,“阿姨,家里有面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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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觉间,写字楼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郁祁佑伏案在偌大的写字桌前,手旁是小山一样高的文件,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钢笔落在纸上的唰唰声音。
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习惯点燃根烟来提神。
戒烟其实非常难,手在拿起烟盒的一瞬,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了。
想起她那晚会考虑的话,唇角勾了勾,端起旁边冷掉的咖啡,虽是拧眉,却还是灌了半杯。
当最后一本文件合上,郁祁佑将手里钢笔一丢。
从高背椅上起身,他边活动着颈椎,边走向落地窗边。
这样的高度望出去,对面的一栋栋高楼大厦都像是水晶盒子一样,视线往下,好像整个城市都踩在脚底下。
俯览了几秒,他回身拿起西装外套往出走。
推开办公室的门,外面总裁办的王秘书立即起身颔首。
“早点下班吧!”郁祁佑扯唇。
“郁总!”王秘书叫住他,提醒说,“太太在贵宾室……”
郁祁佑闻言,脚步当即顿住。
和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的贵宾室,里面亮着灯,却静悄悄的,沙发上躺着个女人,穿着七分的牛仔裤,脚下踩了双三厘米的凉鞋。
应该是等待的时间太久,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郁祁佑立身在门口,侧头问,“什么时候来的?”
“傍晚那会儿!”王秘书恭敬的回。
“傍晚?”郁祁佑拧眉。
被他一记眼神扫过来,王秘书忙小心翼翼的解释,“是太太坚决要自己等,不让我打扰您,所以……”
郁祁佑挥了挥手,后者颔首的退开。
他大步上前,脚步比之前刻意放轻了一些。
杜悠言双手教合在脸侧,像是孩子般的睡姿,两条腿规矩的收拢在沙发上,灯光打在她的皮肤上,白希又细腻,一点看不出是三十岁的女人。
郁祁佑瞥到她鼻梁上那副毫无美感的黑框眼镜时,撇了撇唇角。
只是即便如此,五官还是很美……
她睡得很香。
郁祁佑俯低身子,不由自主的失神。
随着她匀长的呼声,他心跳也渐渐一个节奏,突起的喉结滚动下,忍不住慢慢的靠近,黑眸盯住她纷嫩的嘴唇……
鼻梁即将贴上的一瞬间,杜悠言睫毛颤了颤,有转醒的迹象。
郁祁佑猛地窜起来,有些狼狈的背过身,一脸不自然,拳头虚握的挡在唇边轻咳了声。
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刚刚睡醒的模样有些孩子气的迟钝,凝神到沙发旁高大的身影,她尴尬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睡着了?”
“心真大,哪都能睡着!”郁祁佑冷哼。
“不好意思……”杜悠言窘迫不已,问他,“你结束工作了吗?”
“嗯。”
“那你吃饭了吗?”
“没顾得上。”
杜悠言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腼腆,“我做了点饭菜,给你拿过来……”
郁祁佑眉尾微动,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保温饭盒,此时被她拧开了上面的盖子,有饭香味顿时飘散而来,让他空空的胃里发出信号。
“还很温,你吃完再走吧?”杜悠言已经将每一层都摆放好,仰头问他。
她说话的时候,抬手拂了一下刘海,这个小动作显得不太自然。
郁祁佑将西装外套放到旁边,俯身坐在沙发上。
凉拌鸡丝,红烧豆腐,洒上芝麻的糖醋排骨,看到有酸熘鱼片时,他心里不禁一动,面上仍是不显山露水的。
郁祁佑拧眉,脸上表情嫌弃,“怎么有面条!”
倒不是不爱吃,而是实在不适合,尤其是汤水的,已经膨胀了一圈成了坨。
“时间太久,已经软了……”杜悠言有些窘的解释,示意保温盒最下面的白饭,说,“米饭我也给你准备了,不过面条就算难吃,你还是多少吃两口吧。过生日总要吃生日面的。”
郁祁佑听到最后一句,蓦地抬眸看她。
“你知道我生日?”他眸里闪烁着星光一样的清辉。
杜悠言被吸附住,舔了舔嘴唇,支吾的小声说,“妈妈打了电话,所以……”
郁祁佑唇角一抽,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要不要回答的这么老实?
刚刚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绷着唇角,手里的筷子嫌弃的拨弄,“西蓝花怎么这么淡,一点味都没有!还有这个牛肉,硬的跟石头一样!”
“……”杜悠言囧。
看着他嘴里挑剔着,筷子却不停,心里面不禁嘀咕。
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不过看着他几乎将自己带来的饭菜全部吃光,尤其是他最嫌弃已经成坨的面条,杜悠言心里竟有很大的满足感。
郁祁佑抽了张纸,分别擦了擦唇角和手指。
胃里面被食物填充的很饱,有些满,有些涨,黑眸斜睨过去,在她将饭盒一层层的重新装好后,扯了扯唇,“给人过生日,连个礼物都没有?”
“……”杜悠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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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附近的商场,还有半个多时辰打烊。
这个时间客源已经不多了,每家专柜里的店员基本都在做最后的清点和结算,在有顾客上门时,仍旧会报以最热情的服务态度。
杜悠言跟他乘坐扶梯上了三楼,商务男士的卖区。
郁祁佑进到一家专卖店后,单手插兜,在陈列的衣架和货品上浏览,拿起这个领带看一眼,放下,再拿起旁边的一对袖口。
她默默的跟在后面,随时随地的准备好钱包。
在他提出来说生日礼物时,杜悠言很不好意思,也觉得没有准备礼物有些没有诚意,所以出了写字楼,她就提议到附近商场来,希望能够弥补。
半个小时后,他们改为乘坐直梯到了负一层。
电梯门缓缓拉开,郁祁佑率先迈着长腿走出去。
“不买了吗?”杜悠言在后面急忙问。
“嗯。”郁祁佑似乎显得兴致缺缺。
好像这样自己去选的礼物,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转了一圈,他什么都没挑中。
杜悠言抿嘴,试图在劝说他,“其实刚刚那件条纹的领带我觉得挺好看的,还要那个棕色的腰带……”
郁祁佑耸耸肩,没有动心的迹象,已经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
遥控解锁,不远处的黑色Q7已经闪烁着灯。
“郁祁佑……等等!”
杜悠言叫住他,从后面抓住他的衣袖,尾音里有些不知名的紧张。
在他停下脚步回身看过来时,她的手指攥紧,像是内心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两秒后,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改为勾上了他的脖子,随即踮起了脚尖。
四片唇瓣相交,很轻柔的吻。
性格安静又内敛的她,这是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人。
天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
郁祁佑看着她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害羞又无措的贴在腿侧,脸上像是盛开了两朵桃花,和刚刚的吻一样,声音轻轻柔柔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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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客厅里,都是热闹的聊天声。
杜父出院以后恢复的更是神速,已经像是平常一样,到医院复查,主治医生也很确定说没有任何后遗症,每天早上时还能晨跑半个钟头。
外面下午的阳光铺在地板上,茶几桌上放着茶盘,通着电,上面坐着的紫砂壶,茶壶盖被掀开了,里面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茶香在飘散。
秦朗和单盈盈也在,和杜父杜母笑聊着什么,杜悠言没有太仔细听,眉眼间神色飘忽。
她只是双手捧住茶杯,专心看着里面漂浮起来的茶叶,脸上很红。
却不是被水蒸汽给熏的,而是从皮肤里面往外浮起的红晕。
番外《婚后遇见爱》18,我怕睡不着
阿姨从厨房将早餐端出来。
放下时,看了看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的夫妻俩,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不像是吵架后的冷战,有点儿诡异,两人始终闷着头不抬眼。
阿姨摇了摇头,没弄明白的走回厨房。
杜悠言默默的咬着吐司,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盘边。
哪怕昨晚一室的黑暗,她闭上眼睛也能精准的还原画面,尤其是她的主动,好像即地下停车场的那个吻以后,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以往每次都是他主动。
除了醉酒那次,她意识半清半醒,可昨晚她却是非常清醒的……
郁祁佑也咬了口吐司,端起牛奶杯,眼角余光朝她瞥了眼。
“你脸怎么那么红!”他没好气的叱。
杜悠言瞅了他眼,小声的反驳,“你不还是一样……”
“嘶!”郁祁佑横眉。
杜悠言低下头,虽然知道很怂,但依旧没敢再出声。
诡异的气氛还在持续,不过空气中好像也有浮起来的粉红色气泡。
手机铃声响起,像是救了两人。
是郁祁佑的,他拿起来放在耳边,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脸上表情已经更改为严肃,“嗯,知道了,具体到公司在说。”
挂了电话,他将杯里的牛奶喝光。
“后天我可能会出差去趟日本,大概七八天左右!”放下时,郁祁佑轻拧了下眉,扯唇缓缓的跟他说。
“哦……”杜悠言点点头。
心里却不禁暗暗的算,要一周多的时间……
那岂不是要有些天看不到他了?
郁祁佑拎着公文包出了门,开车到了商厦,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了顶楼,会议室里已经有员工们坐着等待。
例行的会议结束,他回到办公室。
抱着一摞文件的王秘书,紧随其后的汇报当天行程。
末了,又报告了一件,“郁总,东京那边已经约定好!机票定在后天下午四点!”
“嗯。”郁祁佑点头,食指在桌面上叩。
想起早上跟她说时,她只回了个“哦”字。
他撇撇嘴,什么烂反应啊!
连半点不舍都没流露出来!怎么说也有一周多的时间见不到。
颔首走出去的王秘书,在拉开门时,听到后面喊了声。
“王秘书!”
“是!”王秘书忙回头。
郁祁佑叩着的食指一顿,眯了眯黑眸,“再帮我多订一张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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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重新往楼上走。
外面天气不错,中午的阳光是最充裕的,照进来,整个房子都明亮通透。
她走回自己卧室时,在门口停顿了下,视线看向对面。
郁祁佑之前说的出差是今天,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吧?
一周多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
只是他还没有真正离开这个城市,她竟然有些想他……
想他?
意识到这个念头,杜悠言直用手拍额头。
她烧红着张脸,虽然没有人发现,还是闷头快步的跑回了房间。
刚干了半杯水平静心绪,手机冷不防的响起,看着上面显示的“郁祁佑”三个字,她手指发烫的接起,“……喂?”
“我有份文件忘记拿了!”郁祁佑在那边声音很急。
“啊……”杜悠言低呼。
郁祁佑继续说,“在我书房的桌子上,是这次和日本公司签约的重要文件,必须是原件!你现在换衣服下楼,给我送到机场来!”
“好,我马上。”杜悠言不敢怠慢,已经往书房快步。
临挂了电话前,听到他的交代,“别忘了带上你的护照!”
“哦。”杜悠言感到疑惑。
为什么要带上她的护照?被他搞得神经紧绷,顾不上那么多,按照他说的,到书房里找到桌子上的文件,又装了护照便匆匆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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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时间不是高峰期,车行还算畅通。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出租车就已经从收费站行驶进去,停在了国际航班的入口。
杜悠言按表数给了钱,关上车门就往里面跑,不时的看着表,生怕会耽误了他上飞机的时间。
刚到了扶梯,就看到等在那的王秘书,冲她招手示意,“郁太太,这边!”
杜悠言跟着对方,气喘吁吁的往里走。
郁祁佑立身在安检口,一手拿着登机牌,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弹在上面,看到她时,停住动作的走过来。
“给你要的文件,看看是不是这个?”
杜悠言也快步迎上前,喘着气忙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
“嗯。”郁祁佑伸手接过,随意的夹在腋下,并没有像电话里显得那样焦急,而是又冲她伸手,“把护照给我!”
杜悠言不解,但仍旧听话的将护照递过去。
郁祁佑接过后,便递给王秘书吩咐,“去办理登机牌!”
“是!”王秘书立即转身到旁边柜台。
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蒙了。
她看着排队在某某航空的王秘书身影,不确定的问,“给谁办登机牌?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郁祁佑扯唇。
“……”杜悠言这回彻底蒙了。
“你跟我一起去日本。”郁祁佑很耐心的告诉她。
“可你不是要出差吗?”杜悠言差点儿跌掉鼻梁上的眼镜。
“嗯。”郁祁佑懒懒的,慢条斯理的语气,“带着你一起!你在家也没事做,再说你不是也没去过日本,就当旅游了!”
“……”杜悠言再一次。
谁说她没事做了,还有很多课要备,而且虽说他是最高领导人,整个企业都是他的。
可是……这样以公谋私不好吧?
眼前有阴影笼罩下来,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逼近,微侧过脸廓,几乎是贴在她耳边的,“更何况,这么多天的话我怕晚上睡不着。”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慵懒的退回去。
热烫的呼吸都还在,如数的全都钻到了耳蜗里。
睡不着?睡不着……
杜悠言看着他黑眸里烁动的暧、昧,顿时就憋红了张脸。
好在那边王秘书已经办理好登机牌的走回来,恭敬的对二人道,“郁总,郁太太,已经办好登机牌,现在可以进行安检了!”
*************************
就这样,杜悠言稀里糊涂的被他带上了飞机。
等着飞机已经滑行飞上天空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连反抗都没有。
因为冰城没有直达,在北京进行了中转,又飞行了近五个小时,才抵达东京的羽田机场。
全程有王秘书在,将所有一切打典的非常仔细,在转盘取了行李后出机场大厅,平层的停车场上就有提前安排好的车子在等待。
东京比北京时间要快上一个小时,外面已然是深夜了。
杜悠言恐怕是所有乘客间,浑身最轻松的一个。
只有随身的一个背包,看起来不像是刚下飞机,反而像是来接机的。
平时她回纽约时,都是提前一周就开始收拾行李,以防有什么东西会遗落,就是平时的休息日到附近洲和同事自驾游,也是要准备一番的。
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匆匆被人带到了另一个国家。
司机是个日本人,和王秘书用日语在交流。
后面的车门打开,杜悠言用英语道谢,随着郁祁佑一起弯身坐进去,王秘书坐在前面的副驾驶。
因为进行了中转,时间也不算太长,加上飞行途中频频遭遇到气流,飞机不平稳,杜悠言被晃的难受,也一直没有睡。
这会儿坐在车上,眼皮有些沉重。
旁边郁祁佑留意到她打哈欠的小动作,扯唇说,“到酒店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困了就睡!”
“没事……”杜悠言摇了摇头。
想要硬撑着坚持到酒店,可眼睛里都酸出了些水光。
肩膀上忽然一暖,脑袋上被厚实的掌心覆住,随即向旁边歪,枕在了个结实的肩头上。
“睡吧!”郁祁佑手没有立即移开。
杜悠言挣扎了下,想说不用,被他覆的更紧。
她抬起眼睛,就能看到他俊朗的侧脸轮廓,立体又流畅。
舔了舔下嘴唇,她最终温顺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很踏实很温暖。
车子还在平稳的行驶,被他交代过后,车速也降下来很多,郁祁佑坐的很挺,始终没有换过姿势,提供给她最舒适的肩膀依靠。
一阵手机震动。
郁祁佑拧了下眉,声音是从她腿上的包里发出的。
他伸左手拿到面前,拉开找到里面的手机,显示的名字令他黑眸一紧。
侧头看了眼,她还闭着眼睛,没有醒。
郁祁佑点了下绿色的圆圈,放在耳旁,听着那边传来专属一般的称呼喊,“言……”
“你也还没有睡吗?”那边秦朗见她接起后,顿了顿,笑着继续说,“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打的,你在做什么?”
“是我!”郁祁佑嘴角冷扯了下。
“……”秦朗没出声。
郁祁佑眯着黑眸,不动声色的问,“她睡着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转告?”
“不用了。”秦朗默了几秒,说完后挂了电话。
郁祁佑回想最后三个字的语气,眉眼舒展开了些,有那么一丝的畅快,又看了眼她,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靠在他肩头上的杜悠言,腿侧的手指在轻轻蜷缩。
其实在他接后开口的一瞬,她就醒了。
也能听得出打来的是谁,只不过她选择没有睁开眼,任由他接听着来自秦朗的电话,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放弃和接受……
*************************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酒店,依旧由王秘书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杜悠言推起眼镜片揉着眼睛,看起来还有些迷糊,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
王秘书的办事效率依旧非常高,很快便完成,在店内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刷卡上到了指定的楼层。
行李在办理入住时就已经被送到了指定的房间,他们踩在走廊的地毯上,沿着号码的指示牌寻找着房间。
王秘书和他们住的是相反的方向,找到以后,将其中一个房卡恭敬的递上,“郁总,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去吧!”郁祁佑点头。
随即,转身打开了套房的门。
杜悠言默默的跟在他后面进去,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不少。
房间很大,外面是个客厅,里面是卧室,她拎着包走进去,看到正中央的那张铺着红色寝具的圆牀,上面还有用花瓣摆出来的一个圆心。
杜悠言不由的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眼正拖行李的男人。
她怎么有种……
像是来度蜜月的感觉……
番外《婚后遇见爱》19,
度蜜月……
杜悠言再次用手拍打额头。
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是因为他来出差,顺便把她给携带过来,怕晚上孤枕难眠的睡不着……停!
杜悠言晃动脑袋,勒令自己不要再想。
忽略红色圆牀上用花瓣摆出来的心,她回身,看到郁祁佑已经将行李箱拖到了卧室内,打横放倒在窗边,将身上的西装脱掉。
“你先去洗澡吧!”郁祁佑冲她说。
“哦。”杜悠言点头。
郁祁佑回身,示意了下说,“行李箱里有睡衣,我帮你带过来了,不用谢!”
“……”杜悠言默。
走过去打开行李箱,果然有一侧用整理袋放着她的睡衣,还有两件换洗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和他的摆放在一起。
她怎么越来越觉得是蓄谋好的呢!
捧着睡衣,杜悠言闷头往浴室里走。
等她洗好出来后,郁祁佑在那边也已经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两人位置交换。
杜悠言犯愁的看了看牀上的花瓣,扔了觉得可惜,收起来装在了透明的玻璃杯里,等浴室门再次推开时,她已经掀开被子躺在了上面。
郁祁佑仍旧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上半身赤着。
他手里拿着毛巾,走过去将灯直接关掉。
只有一层炭灰色的薄薄窗帘,挡不住外面璀璨的夜色,有霓虹朦胧的透进来。
杜悠言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近。
哪怕对于这种事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但她仍旧感到害羞,忍不住屏息。
郁祁佑从另外一边上来,掀开被子躺下,长臂朝着身旁探过去,很轻易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呼吸间是彼此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杜悠言偷偷的咽,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被他一条手臂勾着,整个人迎面贴合在他的胸膛间,稍稍挪动,鼻头都能蹭在肌肉上。
感觉到他的手臂在收紧,她就被带的更加严丝合缝。
郁祁佑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薄唇贴在她的耳侧,声音听起来慵懒,“今天飞的太久了,就早点睡觉吧!”
“哦……”
杜悠言低声应了句。
只敢心里嘀咕,搞得像是她需求很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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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来日本是公事出差,起早就出门了。
杜悠言在他起来时,眼睛撑开一条缝,隐约看到他高大的声音在房间里走动,随即又很快的沉沉睡去,等真正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
换好衣服洗漱,考虑怎么填饱肚子时,门铃响了。
外面是酒店的客房服务,扎着围裙的服务生,推了个餐车进来,说是郁先生交代好的。
看着餐盘上各式各样的日式餐点,她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被郁祁佑照顾……
傍晚的时候,郁祁佑结束工作回到套房。
进门后就脱了西装外套和领带,扯着领口坐在沙发上。
往后仰靠的姿势,眉目分明的五官上爬满了疲惫的影子,杜悠言在旁边看着,也能感同身受到那份辛苦。
她走到柜子前,给他接了杯温水递过去。
郁祁佑睁开黑眸,伸出手。
接过水杯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握住她的手半晌。
杜悠言又控制不住的脸红,手背在身后,极力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模样。
郁祁佑喝了半杯水,似乎状态好了些,往前倾身,两只手肘拄在膝盖上,黑眸微抬的看她,“来到日本最想做什么?”
“想吃拉面……”
杜悠言想了想,认真的答。
郁祁佑扯了下唇角,“出息!”
不过话虽是那样说,他还是重新拿起西装,带她出了酒店。
*************************
日本的拉面馆几乎遍地,每条街上都有特色的拉面馆,他们没走多远,在酒店身后的那条街上,找了家走进去。
店里人很多,长桌上已经坐满了,到处都是日语。
他们进门时刚好有一对情侣吃完,空出了位置。
“想吃哪个?”郁祁佑将菜单递给她。
杜悠言翻看了半天,始终没点出来,一脸的纠结,“芥麦面和乌冬面看起来都很好吃,不知道选哪个……”
“这还用纠结?”郁祁佑感到无语,“你和我要不同的,这不就两样都有了!”
说着,他便跟老板分别点了两个种类的拉面,加了盘手握寿司和铁板牛肉粒,以及两份蛋羹和味增汤。
上来的很快,热气腾腾的。
熏的眼镜片上浮起一层,杜悠言顾不上,已经迫不及待的握着筷子,挑起面条,浓浓的骨汤味扑鼻,和平时在国内吃的日本料理店的都不同。
郁祁佑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掖在耳后,嘱咐说,“慢点儿吃!”
“……哦。”杜悠言嘴里含糊不清的。
不经意的侧眼,他正夹牛肉往她的碟子里放,不时还递过来纸巾,不知是不是面碗里热气的关系,还是店内亮着的灯,他深邃的眉目看起来很温柔。
“行了,现在可以换了!”
在她吃到差不多一半时,郁祁佑提出来。
杜悠言看着他没动,“……”
“你傻看我做什么?”郁祁佑拧眉,伸手将两人的面碗交换。
“……”杜悠言视线往下,落在碗里面。
他的和自己一样,剩下半碗胖嘟嘟的乌冬面,彻底明白他点餐时话的意思,只是这样交换的话,那岂不是会吃到他的口水……
郁祁佑陡然眯起了黑眸,“你敢嫌弃我?”
杜悠言看了眼他横起的眉毛,默默的重新低下头,不敢反抗的继续拿起筷子。
亏她两分钟以前,还觉得他眉目温柔……
“汤必须喝光了,不然把你留在这儿抵面钱!”
郁祁佑在旁边磨牙,看着她慢吞吞的往嘴里送面条,开始威胁。
杜悠言仍旧是敢怒不敢言,她是稀里糊涂被他带上飞机的,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兜里唯一有的也只是人民币,还没有换日元。
太欺负人了……
杜悠言含泪将碗里的汤乖乖喝掉。
郁祁佑全程监督她剩下空碗,满意的勾唇,很好心情的抬手,点了壶清酒和两样下酒菜。
她好奇的盯着用瓷瓶装的清酒,很标准的日式,酒杯也是很小的那种,她忍不住伸手。
“你不能喝!”郁祁佑将瓷瓶抢走。
“怎么了……”杜悠言抬头。
“你一喝醉就变成猪!”郁祁佑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说。
尤其是还总把他错认成别人!
“……”杜悠言咬唇,实在是抵抗不住诱、惑,都说清酒被日本人称为是上帝的恩赐,冲他用手比划,“我就喝一点点儿,就一点点儿……”
最终,郁祁佑还是允了她。
*************************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拉面馆里出来。
杜悠言走在前面,迈出去的脚一个趔趄,差点张过去。
郁祁佑眼疾手快的扶住,门口挂着的纸灯下,她两边颧骨上已经透着红,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傻,有些呆。
就不该信她只喝一点点儿的话,他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时,桌上已经摆了三个空瓷瓶。
不过他也是服了,只含有15%酒精的清酒也能把她喝醉!
“能不能走?”郁祁佑问她。
杜悠言点点头,“能的……”
只是才往前一步,又差点趔趄的栽倒,还是被他给扶住。
郁祁佑唇角抽搐了下,只好俯身,将她给打横抱在了怀里,若是挣扎的话,就横眉的叱上两句,果然很奏效。
等着回到酒店,他累的两条胳膊都酸了。
放到牀上时,杜悠言鼻梁上的眼镜跌落在地毯上,视线里有些模糊。
她眨了眨,再眨了眨,指着他,“郁祁佑,你怎么在晃……”
郁祁佑双手卡着腰,被她一脸的白痴样弄得好气又好笑。
不过,至少这次没把他认错。
郁祁佑勾了勾薄唇。
单膝跪在牀尾,他俯身向下,“还有更晃的,要不要?”
杜悠言喝酒后反应有些迟钝,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瞅着他。
脸上没有那副黑框眼镜,加上没开灯,她的眼睛显得就更加亮,像是倾泻的星光一样,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你。
真要命!
郁祁佑在心里叱了声。
彻底的覆在她身上,右手从腰上钻了进去……
密不透风的吻,辗转深入。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丢在了地毯上,眨眼间就不着寸缕,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凉意,反而只感觉到热,很热,从内往外的热。
她不好过,郁祁佑更不好过。
金属扣解开的声音,皮带几乎是被他扯开的。
没有完全褪下,就急不可耐的握住她的腰……
哪怕是喝醉了的时候,杜悠言也还是压抑着自己。
只是她越努力忍耐,他就越故意折腾她,而且变着花样的折腾,牙齿快咬碎了时,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在蛊惑:“言言,我想听你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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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连续三日,郁祁佑都很忙。
几乎早上醒来后就出门了,傍晚的时候回来。
白天只剩下杜悠言自己的时候,她只单独出去逛了一次,就回酒店了,虽然拿着指南可以逛东京的很多著名景点,但她还是选择等他回来以后一起。
虽然时间不是很充裕,不过还是将东京塔、彩虹桥、浅草居和日本皇宫等著名景点,都走马观花的逛了遍。
第五天的时候,郁祁佑中午就回来了。
一进门后,便对着她说,“收拾下行李,我们半个小时后去静冈县。”
“哦。”杜悠言温顺的应。
如果她知识掌握的正确,静冈县的话,应该是富士山所在地吧!
杜悠言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其实就一个行李箱,她根本没东西,他带的也不多,确定好随身物品后,便出了套房到楼下办理手续。
“王秘书呢,他不跟我们一起?”
杜悠言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个,不禁问。
郁祁佑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回,“这边事情提前结束了,我让他先回国了!”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原定的出差要维持整整七天,不过是被他给压缩了,空出来了三天时间,陪她到富士山能有游玩的机会。
“……啊?”杜悠言惊讶。
那岂不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啊什么啊,再不走赶不上电车了!”郁祁佑又开始叱。
“哦。”她不敢再啰嗦,跟着他出酒店。
电车很方便,速度也比自己租车要快,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抵达了富士山。
作为日本最高峰,被日本人誉为“圣岳”,横跨静冈县和山梨县的活火山,接近太平洋案,东京西南方约80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一。
从山脚下看非常神圣,山顶终年覆着白雪,冰冷且美丽。
杜悠言完全的被其征服,镜片后的眼睛一眨不眨。
“感觉怎么样?”郁祁佑扬起眉,眸光得意。
“比电视上大好多……”她咽了咽,还被震撼在其中。
郁祁佑听了她的话,唇角绷了绷,没有绷住的低笑出声。
“走吧,刚才我问过了,我们来的时间刚好是富士山登山的季节,这里只在每年的七八月份开放,前面店里有卖装备的,山上会很冷。”
郁祁佑伸手给她指,“我们现在往上爬的话,大概七点左右能够到八合目的位置,那里有小屋,我们可以在那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再到山顶看日出!”
“看日出吗?”杜悠言眼镜睁大。
“嗯!”郁祁佑慵懒点头。
杜悠言眼睛就睁的更大了,神情宛若小孩子一样,那样的欣喜。
买好了衣服各自换上,又坐了大巴送到五合目,接下来的路程就必须要徒步了,和山下差距非常大的温度,好在防寒做的不错。
没有了王秘书,行程都是由郁祁佑在安排。
询问过了当地人,选择了比较容易的吉田口登山路线,因为是登山的季节,人比较多,各国的旅客都有,路边有很多山小屋和商业设施。
先是六和目,七合目……
再到八合目的太子馆和元祖室,最后到达提前有预订过的小屋。
杜悠言终于到了时,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绝对是个真正的体力活。
山上的设施不比山下,虽然商业设施也算齐全,简单吃了两份咖喱饭,就回到所入住的房间休息了。
洗过澡的躺在牀上,免不了又是一场激烈的性、爱。
虽然很累,可他的兴致依旧很高,杜悠言搞不懂他又不是超人,到底哪里来的精力和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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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八月初,日升大概在四点四十五分左右。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山顶还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三点半的时候,就又不得不再次从小屋里收拾好出发。
只是到了一大半的时候,有件令杜悠言很懊恼的事情。
脚下的登山突然鞋滑了下,踩空导致了右脚踝扭伤到,她咬牙闷哼了一声。
郁祁佑蹲在她面前,拧眉检查,虽不至于很严重,但如果继续爬的话也会很疼。
他抬头,看了眼还有一段距离才到的山顶,没有站起身,而是挪了挪位置,将整个后背冲向了她,手臂向后的示意,“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其实可以坚持的,没什么事……”
杜悠言怔愣的看着他宽厚的肩背,摇头着解释说。
“你这脚还怎么走,万一再扭到怎么办?”郁祁佑眉又拧成了川字,沉声的叱起来,“而且照你的速度也会赶不上日出!”
杜悠言没有动,只是抿嘴看着他的背。
郁祁佑见硬的不行,无奈威胁,“难道你想让我抱你上去?”
杜悠言见他作势真的要起身抱自己,只好听话的弯身,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背上爬。
“可是会很累……”她犹豫的说。
“再啰嗦!”郁祁佑横眉。
杜悠言只好闭嘴,将重量完全伏在了他的身上。
郁祁佑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绕过她的腿弯,很牢靠的往山上走,步伐很稳。
虽然距离的已经并不是很远了,可天还没有完全亮,这样爬上是很危险的举动,很有可能他稍微一个不小心,两个人都会受伤。
只是杜悠言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半点担心都没有。
随着他的一步步,她只感受到了踏实和安全感。
终于到了山顶,上面已经有很多人,照相机还是DV都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的角度,他们找了个相对来说人少的位置,郁祁佑将她放下来后,直接伸长两条腿坐在了地上。
杜悠言看到他额上沁出的汗珠,愧疚的问,“累不累?”
“废话!”郁祁佑气喘吁吁的,喉结滚动下,没好气的斜睨她,“你背个九十多斤的人爬一个小时山试试看!”
“可又不是我让你背的……”杜悠言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郁祁佑耳尖的听到,瞪眼。
“……”杜悠言闭上嘴巴。
她看到他脸上一副“你有没有良心”的表情,顿时感到良心受到了谴责。
为了弥补,她从包里拿出保温瓶,拧开盖子的给他递过去,甚至是有些讨好的眉眼,“你喝点儿水吧……”
郁祁佑伸手接过,脸上又改为“算你还有点良心”的表情。
像是这样在异国他乡,爬到了最高峰的活火山上面看日出,恐怕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也会成为她最难忘的记忆。
他们是掐算着时间来的,所以坐下来没多久后,东方就已经有青色的光亮。
“好美啊……”
杜悠言情不自禁的感叹。
青色变得淡红,再逐渐的加深,范围越来越大,把云海也照得发亮,是和任何电影还是杂志上照片都不同的真实且震撼感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当太阳整个升起来时,她下意识的回头,被他吻住了。
番外《婚后遇见爱》20,下次
山顶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安静。
其余人是不是同样被日出的美景震撼到失去了语言,杜悠言不知道,她眼前只剩近在尺咫的深邃眉目,而那日出像是他的背景。
她先是一怔,随即闭上了眼睛。
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
很温柔,没有攻占性,不带任何晴欲的一个吻。
“咔嚓!”
有照相机的镜头声音响起。
杜悠言惊诧的睁开眼,同时嘴唇被放开,她看到了他旁边举起的右手,以及掌心里握着的手机,上面刚刚留下他们的画面。
美不胜收的日出背景,他们在亲吻。
杜悠言不知是被太阳光照的关系,脸很红,“你怎么……”
“这么好的美景,不拍照留念岂不可惜!”郁祁佑收拢手机,慵懒的扬着眉毛。
观赏完日出以后,山顶的人都陆续往下走。
不像是之前那样赶时间怕错过,而且下山的路也相对陡峭,没有办法再继续背,杜悠言被他搀着一只手肘,再握住另一边的肩头。
不急不缓的一步步往山下走。
因为她脚踝扭到了,所以步伐很慢,不时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偶尔擦碰到的时候,杜悠言也没有丝毫担心,知道他会将自己保护的很好。
瞅了眼他身上穿着的灰色长裤,左边裤兜那里稍微鼓出来个轮廓,那会儿她看到他将手机揣到里面了。
舔了舔嘴唇,她犹豫的开口,“你那会儿拍的照片,能不能给我发来……”
“看心情!”郁祁佑扯唇。
“……”杜悠言抿嘴。
什么人呐!
原本上山一个小时的路,他们下山花了半个小时还多,郁祁佑扶着她直接到了救护所,找人给她检查了伤势。
并不是很严重,消肿以后就会没有大碍了。
找来了当地的一些跌打酒擦,顿时就痛感消失了不少。
他们在小屋停留到中午,然后才下山,回到五合目的位置,就有巴士可以坐了,因为明天傍晚的飞机,还可以在富士山逗留大半天。
巴士司机很老练,地道的日本人,一路上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杜悠言和郁祁佑坐在了最后一排,旁边挨着的还有一对年轻的俄罗斯夫妇,应该是新婚,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绣着恩爱。
她低头,心湖摇曳了下。
从昨天登山到现在,他好像始终都未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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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的北麓有富士五湖,他们住的酒店就在河口湖。
被称为“终点湖”,也有叫“尾闾湖”,大概意思就是指处于内流河河口、尾闾、终点的湖泊,也是五虎里第二大的一个湖。
酒店的窗户外面,就能看到富士山。
他们折腾下来,入住时天色也已经降下来,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点东西,泡了温泉,就回到房间休息了,准备隔天起来再好好游览。
第二天的时候,杜悠言的扭伤也基本没事了。
暂时先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因为都是新鲜事物,哪里都让人觉得新奇。
走在村庄的某条街上时,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杜悠言伸手好奇的指,“那里好像挺热闹的,我们也去看看吧。”
只是到了以后,她就后悔了。
是一家新开业的温泉会馆,为了宣传请来了几位女尤过来站台,穿着非常的清凉和暴露,画着萝莉妆,摆手弄姿的不时冲着围观的群众抛媚眼。
杜悠言看了眼女尤遮不住臀的短裙,简直无法直视。
可偏偏围着的男人们喜欢,每人都拿着手机,兴致勃勃的在拍照,而身旁站着的男人,虽说没有拿出手机的动作,但目光也丝毫不客气。
从围观的人群里挤出来,杜悠言抿紧着嘴角。
“吃醋了?”郁祁佑慢悠悠的问。
杜悠言差点跳起来,“……我才没有!”
郁祁佑不语,唇角在慢慢的勾起,笑的有些妖孽。
“不逛了?”见她没有再往前的意思,他懒懒的又问。
“不是还要去河口湖么,再不去时间来不及了。”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扭身大步的走在前面。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笑音。
杜悠言闷不吭声的继续大步,任由他继续笑,随便笑。
反正到了那里就只有湖,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河口湖有专门观光的巴士,湖面上波光粼粼,湖边还有坐在板凳上垂钓的人。
他们漫步在白色的河口湖桥上,周围的一切都太静谧了,而且有一种迷人的色彩,从桥上下来,他们在围栏前的长椅上暂作休息。
郁祁佑交叠着长腿,黑眸斜睨,“这次日本之行怎么样?”
“很好。”杜悠言想了想,变得多话起来,“这里的街道好干净,每个人都非常有素质有礼貌,经济发展的也很快……”
“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这么没有民族气节?”郁祁佑挑眉。
杜悠言囧。
距离回国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了,心里徒升起很多不舍。
她仰起头,旁边是一颗很大的樱花树,“好可惜啊……”
郁祁佑也配合的看了眼,树皮呈紫褐色,平滑光泽且有横纹,只剩下了树叶,没有半点花朵的迹象。
的确是可惜,日本最吸引人的就是樱花。
如果千里迢迢过来一趟,若是欣赏到才不枉此行。
郁祁佑语气无奈,“樱花的季节是在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哪怕是本溪湖的芝樱最晚也是五月底就败落了。我们来的这个时间不对。”
“是啊……”杜悠言叹息。
“等着下次我们再来看樱花。”郁祁佑黑眸望向她,低沉的缓缓继续说,“时间充裕的话,顺便带你去冲绳岛住几天。”
他语气里虽然慵懒随意,可眸里光亮却认真。
下次……
恍若像是个承诺一样。
“哦。”杜悠言面上低声,心却像有小人在敲着鼓。
好像他说的赏樱花、住冲绳岛,全部都在眼前鲜活起来一般,明明这次的旅行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对他所说的开始期待了……
时间还在分分秒秒的流逝。
郁祁佑看了眼表,从长椅上站起身。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朝她伸过去,“我们走吧。”
杜悠言看着他厚实的掌心,咽了下,把自己的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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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客厅,好像时常都是这样热闹。
杜父杜母都是开朗的性格,再加上很擅长活跃气氛的单盈盈也在,杜悠言在他们说话时偶尔插上两句。
“言言,这次祁佑去日本出差,带着你一起去的?”坐在她身旁的杜母,笑米米的问。
“嗯……”杜悠言点头。
刚到东京时杜母有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对这件事是知道的。
虽然已经是已经回来几天了,但好像东京的建筑,富士山的日出,以及河口湖的静谧,都还好像在昨天一样。
“祁佑以公谋私做的也太明显了!”杜父在旁边佯装严肃的说。
杜母附和的笑起来,“是啊,出个差也得拖家带口的,老公,你说这个女婿真是不满意都不行!”
杜父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怎么样,玩的不错?祁佑都带你到哪逛了?”
杜悠言不自然的支吾回答后,杜母锲而不舍的,不轻易放过这个话题,连连的继续追问,似乎想要将每个小细节都掌握。
她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客厅门口忽然传来低沉男音,“是在说我吗?”
众人看过去,看到的是一身黑西装的郁祁佑,似乎是刚刚从公司过来,手里还拎着公文包,高大挺拔的身影哪怕在家里也很夺目。
“可不!说着你呢,就走进来了!”杜母一看到女婿笑容更深。
杜父招呼着女婿坐下,将之前老友送来的雪茄拿出来给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祁佑,你这是准备戒烟了?”杜父不禁问。
“嗯。”郁祁佑点头。
“怎么说,难道我们盼的事情终于有希望了?”杜父眼睛睁大些。
见他勾唇不语,杜母在旁边也激动了,“你们两个这回终于不会不着急了?”
“呵呵。”郁祁佑低沉的笑了两声,偏头朝她看了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孩子的事情我们在考虑,言言也说了。”
杜悠言脸红的低下头。
杜父杜母相互看了眼,这下彻底的合不拢嘴。
吃完了晚饭才离开,杜家夫妻俩和平时一样,一直从别墅里送着女儿女婿到院子里,要看到他们车子行驶出去。
杜悠言跟在郁祁佑后面走向Q7,看着他将车门打开。
她将肩膀上的包拿下来,弯身的坐进去,他却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倾了半个上身进来,伸手替她拉出安全带往身上系。
杜悠言被他的举动搞得脸通红,尤其是隔着车窗的杜父杜母,她小声提醒,“爸妈们在看……”
“我知道!”郁祁佑慵懒的扬眉。
敢情是在故意表现!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依旧很没出息的控制不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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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敲响,随即被推开,秦朗抬头看去,进来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你还没回去?”
被这么一问,单盈盈脸上笑容僵了下,还是柔柔解释,“陪伯母聊我们婚礼聊的没刹住车,伯母说太晚了,让我今晚留下来睡。”
秦朗点头,没有再多说,看起来很沉默。
“秦朗,你怎么了?”单盈盈走近。
“没事。”秦朗回,语气听起来多少有些敷衍。
单盈盈过去坐在他身边,亲密的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半晌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好重新抬头。
“你不会还忘不了她吧?”单盈盈犹豫的问。
秦朗没有出声,脸上的情绪都敛了起来,眼神却变得悠远。
从她回到杜家吃完饭离开的整个晚上,她甚至没有抬头朝他看过一次,杜父杜母提到孩子的事情,她一直红着脸低头,睫毛颤动间都是羞涩……
单盈盈心头发刺,咬牙的提醒,“秦朗,你必须忘了她,你们之间没有可能,她是你……”
“够了!我知道!”秦朗猛地起身打断。
大步的走到窗边,闭着眼睛,背影异常的僵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否则五年前就不会放开她的手,这五年里也不会始终在痛苦中徘徊,没有一刻不提醒着自己!
“秦朗对不起……”
单盈盈怕他生气,连忙过去重新挽住他的手臂。
秦朗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可是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单盈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盈盈,你确定要嫁给我吗?”
番外《婚后遇见爱》21,看你有没有藏野男人
剩下半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
好像就在指缝间流逝一样,转眼就到了要回纽约的日子,杜悠言所任职的大学是学期制度的,所以八月底以前必须回去,而且老师比学生还要提前三天。
她到美国都已经工作五年,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可不知道为何,这次却感到异常的不舍。
原因……
杜悠言每每想到这里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回纽约是下午两点的航班,因为是开学季,机场大厅的人非常多,四处可见的都在推着行李车走动,车轮在地砖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广播在一遍遍实时播报着,临近航班的情况。
安检口的方向,杜悠言看了眼表,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是我……”
“到机场了?”郁祁佑的声音从线路那端传来。
“嗯,已经换完登机牌了。”杜悠言回答,看着手里的登机牌,语气里多了一丝隐匿的期待,“还有一个半小时登机。”
郁祁佑顿了顿,“我这边抽不开身,来了个重要的客户,不用等我了!”
“哦……”杜悠言低声。
“明天到了以后给我发微信!”郁祁佑又说。
“知道了。”杜悠言回应着,睫毛低垂。
“嗯,挂了!”郁祁佑似乎很忙,话音落下后就挂了。
杜悠言看了手机屏幕半晌,默默的揣回口袋里,连带着肩膀都有些耸耷。
杜母在她挂了电话后立即上前问,“怎么了,祁佑还没有到吗?”
“他公司里忙,过不来。”杜悠言解释。
“嗯,没事!这很正常,他每天忙的事那么多!”杜母听后点头,很理解的语气。
“就是,得体谅!”杜父在旁亦是。
杜悠言温顺的点点头。
她并没有介意,只是会有些失落啊。
这次走的话,如果再见面的话就要年底了,公公婆婆在她出发前也是专门打了电话叮嘱,杜父杜母,还有秦朗带着未婚妻,都一并的过来送机,总归还是想他也在其中的。
离别时,总归是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的,杜母拉着女儿唠叨起来。
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都是面带微笑,气氛很温馨。
单盈盈作为这个家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到场,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虽然两人并肩的站在一起,可越来越觉得有种陌生感。
“盈盈,你确定要嫁给我吗?”
单盈盈不由再次想起那天晚上,他突然问自己的话。
当时已经无法管理脸部表情,不仅忐忑,更感到恐慌,几乎是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当然确定!”
秦朗只是看了她许久,什么话也没说。
杜父听到广播,上前对着母女俩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孩子进去吧,别耽误了登机!”
“好好!言言呐,到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杜母连连点头,眼圈忍不住红了。
不管是已经多大,在父母眼里仍旧只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哪怕在同个城市,每周也不可能天天见面,但这样异国他乡到底不放心。
“嗯,我会的妈妈。”杜悠言握着母亲的手。
单盈盈压掉心里还未退散的恐慌,打起精神的笑出两个标志性的梨涡,也走上前,“悠言,你可一定要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好,如果我能赶回来的话。”
杜悠言看了眼秦朗,点头的回答说。
“路上注意安全。”秦朗出声。
“嗯。”杜悠言再次点头,握着登机牌,对着杜父杜母说,“爸爸妈妈,我走了啊。”
“去吧,我们看着你进去!”夫妻俩都是同时摆手。
杜悠言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跟着人群走向安检口的队伍中。
进去时,忍不住回头。
杜父杜母以及秦朗和单盈盈,都还在原地看着她。
杜悠言视线从他们身上穿过去,望着大厅里走动的人,两三秒后,再悻悻的收回,抿着嘴角继续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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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候机没多久,就开始登机了。
杜悠言找到自己的座位号,旁边机窗的位置暂时还没有人。
她将登机牌放回包里,顺便都放在行李架上。
周围还有人在陆续进入,空姐也在随时随刻的提供服务,她让开过道的坐下,将安全带系好后,拉起毛毯盖在了身上,闭眼等待。
因为她是中间的位置,旁边一直有人在走动。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她身前,有阴影挡住了灯光笼罩下来,“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方便让我进去?”
杜悠言闻言,忙睁开眼睛的起身。
“哦好的。”她边解开安全带,边应着。
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抬起头来,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杜悠言指着面前的男人,震惊的磕巴,“……你!”
郁祁佑长腿一跨,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随即伸手,将她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并将安全带也重新系上,随即再系上自己的,上半身向后靠,长腿慵懒的交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悠言还杵在震惊当中,目瞪口呆的,“你不是说公司抽不开身……”
“海外公司这边有份合约内容出了差错,我过去看看,后天早上再飞回来。”郁祁佑扯唇淡淡说。
她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多少也能清楚。
像是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处理……
杜悠言怔怔的看着他。
郁祁佑斜睨,“看见我太高兴,傻掉了?”
她没出声,仍旧是看着他。
不是傻掉了,而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他话是那样说,可她总觉得他是故意来送自己。
郁祁佑唇角勾了勾,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腰腹的位置,另一只覆盖上,阖上了黑眸,与此同时,前面有空姐微笑的走过来,“先生女士们,飞机即将起飞,请您调整好座椅,检查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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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当地时间,上午十点零一刻。
杜悠言睁开眼睛,腰间有横着的结实手臂,视线有一瞬间的迷茫,眯了眯,看到旁边男人深邃的脸部轮廓,且俊朗异常。
只不过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她国外租住的房子。
因为转机,他们是凌晨五点多才落地,倒时差的关系,到了以后他们便睡了。
哪怕没有戴眼镜,但因近在尺咫,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两个多月以前,他也曾留宿过,只是当时他睡的是在对面的房间,而如今,他却躺在了她的枕边……
郁祁佑眉间微动,很快也睁开了黑眸。
伸手够到手表看了眼时间,一条手臂搭在额上。
等着他将手臂放下时,朝她睨过去,“看什么看!还不去做早餐,饿死了!”
“哦。”杜悠言乖乖的起来。
虽说被他使唤,可她往厨房的脚步却是轻快的。
路过玄关的镜子时,看到里面的自己,眉梢眼角都有着浅浅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郁祁佑从卧室里走出来,步伐很慵懒,头发是刚刚洗过,半湿半干的,胡子也已经刮过了,看起来非常清爽。
杜悠言倒了两杯果汁,端回餐桌。
郁祁佑走近,顿时拧眉,“就吃这个?”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在纽约送的最快的就是这个。”杜悠言被他问的很窘,试探的问,“要不然汉堡?”
长时间没有居住,房间里的食材早没了。
他们又早上刚落地,也只能打电话叫外卖送来披萨吃。
郁祁佑闻言,唇角撇了撇,那玩意还不如这个。
杜悠言将果汁递到他跟前,劝说着,“快吃吧,等下你是不是还要出去?”
“不用了。”郁祁佑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刚才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我再过去了。”
“哦……”杜悠言怔了怔,又在意料之内。
就像是她设想的那样,他或许只是过来送她的,说处理公事不过是借口。
“怎么这么难吃!”
郁祁佑咬了两口,直嘀咕。
甜蜜的芝士加上烤软的蔬菜和鸡肉,说不上来的味道。
杜悠言轻轻咬唇,眼睛闪亮的说,“对付吃一点吧,晚上我请你到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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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没出去,就待在房子里了。
她坐在客厅看电视,郁祁佑吵吵着困,却不回房间,非要跟她挤在一个沙发上,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手臂还要抱着她的腰,像是小孩子一样。
等到了晚上,杜悠言叫醒他。
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才起来换衣服。
杜悠言对此哭笑不得,却也习以为常,两人坐车到了时代广场附近。
虽然她在纽约待了五年之久,其实对于这座城市不能算很熟悉,每天基本都在学校和租房里两点一线,假期就算是不回国,也都泡在了图书馆里。
不过这里有家著名的西餐厅她是知道的,平时同事出来聚餐基本都在这里。
waiter走在前面带路。
郁祁佑坐下后,脱掉西装外套。
环顾了一眼周围,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唇角又开始撇,“为什么不吃中餐!”
“……”杜悠言默默看了眼waiter。
好在对方听不懂中文,不然嫌弃的也太明显。
到了美国不吃西餐还能吃什么,而且西餐比中餐不贵多了!
杜悠言打开菜单,向他很热情的推荐,“这里的奶酪焗春鸡挺好吃,还有腓力。”
“不吃!”郁祁佑唇角一扯,在菜单上翻了两页,对旁边的waiter用标准的英语吩咐,“给我一份T骨,五分熟,再加两块鹅肝,还有一份洋葱浓汤。”
杜悠言叹气,他若不和自己唱反调才不是他!
将手里菜单合上,她看向waiter,“我要一份七分熟的腓力,还有奶酪焗春鸡。”
waiter记下后,颔首的退开。
厅内的用餐氛围很好,场中央有小提琴师在演奏。
点的餐上来以后,他们也都没有说话,就面对面安静的吃着,偶尔侧头看一眼窗外面的街景,或者偶尔看向围在小提琴师身边转圈的孩子们。
用餐结束,waiter再次被叫过来埋单。
杜悠言掏出美金时,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他看了两眼。
虽说中午她的确说是请他吃饭的,可电影还是小说里,一般这个时候,不都是男人最终结账么,可一直到她把小费给了waiter,也没见他有所动作。
从西餐厅里出来,杜悠言始终抿着嘴角。
郁祁佑双手插兜,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半晌,挑眉问,“不高兴了?”
“没有……”她又抿了抿嘴角。
“人民教师能撒谎?”郁祁佑勾起薄唇。
“我没有……”杜悠言踢开了脚前的小石子。
好吧,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
郁祁佑见状,喉结微动,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内震荡出来。
“你付不一样?”
杜悠言眼神幽怨,哪里一样?
郁祁佑见状,笑声更大,“我们是夫妻,我的钱不就是你的!”
这句话倒是听起来很中听。
杜悠言一扫刚才的郁闷,镜片后的眼睛很亮,虽对于钱财没有多么大的奢望,但金钱总归是能够让人心情愉快的。
“真该找个镜子,照照你那张脸有多俗气!”郁祁佑在旁边看到直哼。
杜悠言囧,嘴角却也在翘起。
西餐厅的位置比较靠里,他们沿着街,往广场侧面的出租车站。
“杜老师!”
临近时,旁边有人大声喊着她。
杜悠言愣了愣,闻声看过去,很快想起来。
而旁边的郁祁佑也想起来了,唇角随即一抽,这不之前回机场时的那个黄毛?
“杜老师,真高兴能见到你,什么时候从中国回来的?”金发小帅哥哪怕在夜晚,笑起来也是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今天早上刚回来。”杜悠言笑着回,很有老师架子的亲切问,“没记错的话,放假时遇到你是去了加拿大吧,玩的怎么样?”
“非常好!杜老师,我还给你带了份礼物!”金发小帅哥笑容更深。
“啊。”杜悠言惊讶。
金发小帅哥有些腼腆起来,“不过今天没带在身上,没想到咱们会这么有缘的在外面碰见!只能等大后天报道时,我拿来给你!”
“谢谢你啊。”杜悠言感激道。
那边同伴在喊,金发小帅哥挥手示意了下,对她说,“杜老师,那么我们学校见!”
“好的。”杜悠言点头回应。
郁祁佑始终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全程冷眼旁观。
这一幕似曾相识,机场就有过类似的场面。
“咳!”
在对方又再次上前时,郁祁佑使出一声。
冷冷投递过去的眼神,成功阻挡了金发小帅哥的脚步,以及想要拥抱的念头,不过却在离开时甩出了句中文,“不见不散!”
杜悠言被不标准的发音逗笑,同样挥手再见着。
做老师的话,可能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自己教过的学生们。
一直看着年轻有朝气的金发小帅哥背影消失,她才收回视线,翘起的嘴角还没有敛起,恰好撞进他阴测测的眼神里。
杜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郁祁佑冷哼了声后,幽幽的问,“刚刚那个黄毛,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当然不是。”杜悠言惊诧,也哭笑不得,很认真的解释说,“他是我的学生,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他喊我杜老师。”
“你是不是在学生面前都装单身了?”郁祁佑似乎对此不认同,继续问。
“没有啊……”杜悠言摇了摇头。
“没有?”郁祁佑眯起了黑眸。
杜悠言再度推了下眼镜框,隔着镜片瞅了瞅他,“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对,我吃醋了!”郁祁佑没有回避的扯唇。
原本只是带着几分故意的调侃,谁成想他却干脆的回答。
“……”杜悠言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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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乘坐出租车,回到了房子。
上楼进了门,郁祁佑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随即大手一挥,“去给我放洗澡水!”
杜悠言默默的瞅了他一眼,再默默的飘向浴室。
白瓷的浴缸,她单条腿屈膝的蹲在旁边,一只手拄在上面托着下巴,看着水流哗哗的往里面淌,不时用手指间试一下水温。
刚放没多久的时候,浴室门就被推开了。
郁祁佑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站定后,就开始抬手解着衬衫扣子。
杜悠言表示,“还没有放好……”
“嗯。”郁祁佑慵懒的应了声。
手上动作没停,他仍旧在继续解着,将袖口的也解开,然后脱掉丢在了架子上,他又开始解裤子了……
哪怕是放着水,皮带金属扣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杜悠言感觉水蒸气缭绕的脸红,回头看了眼,呼吸一顿。
他身上已经只剩下了件四角裤,包裹着他的臀,露出精壮的腰身以及两条长腿。
杜悠言匆忙的收回视线,水还只放到了一半,耳边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脏都在瞬间的收紧,尤其是从背后逼近的火热气息。
她有种预感,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将自己扑倒在浴缸里。
在他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时,她下意识的起身。
郁祁佑蓦地伸手,撑在她旁边,“别动!”
“我……”杜悠言呼吸变慢,心跳加快。
他整个人以俯身的姿势将她困在怀里,不用抬眼,视线里就是他结实的胸膛,在灯光下泛着性感的小麦色。
“嘘。别出声!”郁祁佑又靠近了一些。
杜悠言感觉到他的鼻息,呼吸,以及雄性气息。
在他薄唇已经要贴上来时,她羞赧的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
藏在拖鞋里的脚趾已经全部蜷缩起来,背脊的汗毛也竖立,她甚至都已经最好了,被他大横抱起,或者像是之前预感的那样,他会将自己直接扑倒在浴缸里。
一秒,两秒,三秒。
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手腕处有轻微异常。
杜悠言重新睁开眼,看到他黑眸往下,而长指间正拎着她垂下来的喇叭袖,眉眼慵懒,“好了,你刚才衣袖沾到水里了。”
“……”她咽了咽。
看着自己还在往下滴落水珠的喇叭袖边。
“我准备洗澡了。”郁祁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低眉。
杜悠言舔了下嘴唇,鼻梁上的眼镜片往下滑了,眼神显得有些呆茫的看他。
……确定是不会做什么?
郁祁佑将她所有细小的表情都扑捉到,唇角抽了抽,忍住了笑,“还不出去?”
“哦。”杜悠言闷声。
扶着浴缸站起来,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低着头走出了浴室。
才刚从里面踏出来,身后浴室的门就被关上。
杜悠言回头,隔着剪影看着里面俯身躺进浴缸里的男人,咬了咬嘴唇,用手摸着红彤彤的脸。
这算不算*?
郁祁佑洗完澡出来后,她捧着睡衣也进去了。
等她再出来时,他光着上半身,就斜靠在牀头,还未等她走近时,就已经朝着她勾起了手指头。
像是召唤自己的*物一样,可她却没出息的走过去。
被他扯住手腕带到牀上,杜悠言伸手关了牀头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时,他的吻也同时袭落下来。
她闭上眼睛,双手自己不需要控制,有意识的缠绕在了他脖后。
现在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已经会开始回应,每次都换来他更强势的攻占掠夺。
被子下热气腾腾,一件件衣物被丢在地板上。
杜悠言手判着他的肩膀,指腹下能感觉到他身体绷的很紧,僵硬,而且很烫,尤其是某个很明显的苏醒特征。
她越来越觉得,和他像是真正的鱼水之欢。
到了最后关键时刻,郁祁佑停住,“这里是不是没有套?”
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石子磨砂过的铁板,每个字吐出时都带着火苗。
因为他说过,孩子的事情让她考虑,并不想为难。
而在她没有正式告诉他以前,他愿意尊重她,所以之前的很多次,他都是做有保护措施的。
“没。”
杜悠言摇头,声音亦是沙。
她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郁祁佑闻言,眉拧起来,撑在她两边脑侧的手臂肌肉已经奋起,五官因为忍耐而扭曲着。
若是继续的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洋娃娃一样,偏偏他停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杜悠言熬不住,勾住他的脖子喘息,“没有也没关系……”
郁祁佑一震,俯身重重的吻住她……
*************************
第二天早上,闹铃声划破了宁静。
杜悠言眼镜眯起一条缝,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
郁祁佑只抽出了两天的时间,今早上七点二十五的航班,需要提前到机场办理登机,五点半就得从房子出发。
将手机闹铃关掉,他掀开被子起身。
在浴室里快速冲洗后,换好了衣服出来,郁祁佑走回牀边。
杜悠言看着头顶的深邃轮廓,黑眸里还浮有红血丝,神情看起来也有些倦怠。
想到他陪着自己坐了近十五个小时的飞机,送她到了纽约,短暂停留后,又起早再坐十五个消失的飞机飞回去,心里满的要溢出来。
她轻轻抓住他的西服袖子,“你要走了吗……”
“嗯,车子已经到了。”郁祁佑勾唇,知道她今天也要去学校开会的,缓声说,“你继续睡吧,不用起来!”
“好。”杜悠言温顺的应。
郁祁佑再度勾了勾唇角,直起身子走出了卧室。
杜悠言闭上眼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有大门打开的声音。
她蓦地重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起身,趿拉着拖鞋往出走,在玄关的衣架上找了件外套披在睡衣上,小跑步的追下了楼。
郁祁佑从楼里走出来时,后面就传来她的声音。
“等一下!”
回头,就看到她气喘吁吁的追上。
郁祁佑伸手扶住她,拧眉,“不是让你继续睡?”
“我想送送你。”杜悠言舔了下因为奔跑而有些干的嘴唇,平着气息。
虽然她要到学校开会没办法送他到机场,但这会儿的话,她还是想要看着他离开的。
纽约的清晨有些凉,风轻轻的吹。
他们谁也没在意,站在楼下无声的望着对方。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巷子口,杜悠言越过他,看到驾驶席里走下来的司机,在看着表,她不得不开口,“司机已经下车等了。”
“嗯,那我走了!”郁祁佑点头。
“好……”杜悠言也点头,“路上小心。”
郁祁佑拢了拢她的衣服领口,转身往巷子口走。
只是走了两步后,又顿住,接着重新转身,大跨步的走回来。
杜悠言惊讶,张了张嘴,被他猛地捧住的脸颊和后脑。
吻落下来,很激烈。
她几乎踮着脚,仰头承受着他唇齿的纠缠。
吻得有些难舍难分,分不清彼此,也都是彼此的味道。
杜悠言在他强势又激烈的吻里,感受到了他的不舍和情愫。
终于分开后,郁祁佑又啄了两下,才松开手,握了握她肩膀,然后转身往巷口走。
司机在他走近时,已经提前将车门打开。
杜悠言站在原地,拢着身上的外套,好像还有他的温暖。
她一瞬不瞬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晨光披在他的肩头,不知是不是起来太早,脑袋里还混沌的关系。
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感,恍若和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或是深夜里的幻象。
车门被关上,发动着离开。
杜悠言心头在同一瞬间揪紧。
视线里已经看不到轿车,也看不到他,好像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般。
杜悠言返身快步的跑上楼,找到枕头边的手机,给他拨了号码,直到接通,他的声音从线路那端传过来时,她攥紧的手指才缓缓松开。
半晌没有声音,两人都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郁祁佑开口问,“怎么了?”
“没事。”杜悠言坐在牀上,声音柔柔,“你一路平安啊。”
“嗯!”郁祁佑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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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只有忙碌和更忙碌。
因为有新招生,杜悠言的课程被排的特别满,多的时候,一天几乎要上四节课,几乎没有喘气歇息的时候,在办公桌坐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要抱着课本往教室走。
不过在这样的忙碌里,时间似乎过的也非常快。
杜悠言在办公桌上放了个日历,每过去一天,都用笔在上面划一道,然后会再托着腮盯着半天,在缩短的回国时间里微笑。
进入十一月中旬,纽约天气已经很冷,是不同于冰城的很直白酷寒的冷。
这期间,郁祁佑前两个月都分别来过几次。
只是都是以公事的原因来的,而她白天也要教课,只有晚上的时候两人能在一起,自然会用某种方式表达彼此的空虚,而且都没有用套。
坐在她对面办公桌的是位上了年纪的标准美国女人,平时对待他们这些年轻的老师都很照顾。
有次对方喝着美式咖啡,对她说,“杜,我发现你这次回来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杜悠言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方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杜悠言下班回到家里,还在想这句话。
站在镜子前,她仔细的看了看,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吃了晚饭洗澡出来,杜悠言准备躺下时,手机响起来,打过来的是FaceTime,她整理了一下睡衣,点了绿色的圆圈。
手机屏幕里出现身穿黑西装的郁祁佑,里面是白衬衫。
似乎是在公司里,坐在高背椅上,后面是落地窗和阳光。
“洗过澡了?”郁祁佑直接问。
“嗯……”杜悠言脸红,转移话题,“你在工作吗?”
“嗯,刚开了个会回来!”郁祁佑向后靠在椅子上,忽然说,“你起来,把镜头翻转,然后到对面卧室、客厅,还有厨房和浴室,都走一圈。”
“做什么?”
“快点!”
“哦。”
杜悠言只好听话的按照他的吩咐,等都做完了,不解的问,“到底怎么了?”
“我看看你有没有藏野男人!”郁祁佑在那边扯唇。
“……”杜悠言囧。
“那个黄毛还在缠着你吗?”
“哪个?”
“就是那个!”
“啊,你说我那个学生啊,他就是每天上我的课,你别想太多……”
郁祁佑在那天听后,不屑的撇了撇唇角,别想太多才怪!
杜悠言看着视频里的深邃眉目,犹豫的说,“下周就是感恩节了。”
“洋人的节日有什么好过的!”郁祁佑不以为然的语气,不过还是看了眼日历。
“美国的感恩节都是要放假的,这次好像是七天。”杜悠言又继续说。
“回来?”郁祁佑挑眉。
“好像不行,我答应了一位化学系老师,帮她女儿补习一下中文课……”她摇了摇头,隔着手机望着他问,“你有时间吗?”
“公司快到年底很忙,休息日都被公事占上了,恐怕不行。”郁祁佑用手摩挲着下巴,黑眸里藏着光。
“哦。”杜悠言失落的低声。
看了眼表,她不得不说,“我要睡觉了,明天上班会起不来……”
“嗯。”郁祁佑勾唇,冷不防的说,“脱衣服给我看!”
杜悠言吓了一大跳,他那边还是青天白日的,而且还是在公司里,竟然一本正经的要求这种事情,她窘红着张脸,声音颤颤的,“我真的要睡觉了,拜拜……”
匆忙挂了电话,她爬上牀的摘掉眼镜,保持着通红的脸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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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十一月第四个星期四,是西方的感恩节。
是美国人民独创的一个古老节日,也是美国人阖家欢聚的日子,相当于中国的法定假日,这个日子到了的时候,学校还是公司都会放假。
感恩节到来时,杜悠言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去给补了课,回来后就闷在家里看美剧打发时间。
“叩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杜悠言扭头,朝着玄关看过去,心里纳闷自己没有叫外卖,最近也没有快递。
谁啊?
会不会是……
脑袋中闪现某个可能时,杜悠言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压抑着心底的期盼和激动,她快步的到了门口,手触在门把手上时,还深呼了两口气。
当门打开,杜悠言怔住。
番外《婚后遇见爱》22,对不起
电视里播放着节奏紧凑的美剧。
杜悠言虽然也挺爱看的,但没多久就打着哈欠,忽然觉得感恩节自己一个人特别孤单。
看着茶几桌上的手机,她面露犹豫。
拿过来她,她还是犹豫,屏幕显示着通话薄,悬空的指腹下面是“郁祁佑”三个字,她想着电话打过去会不会很刻意……
手机蓦地响起。
杜悠言吓了一跳,看了眼,是杜母打过来的。
杜母的声音始终很温婉,问着女儿,“言言,做什么呢?”
“在看电视。”杜悠言笑着回答,也问,“妈妈,你和爸爸做什么呢?”
“巧了,也在看电视!你说说你,放了这么多天假也不回来!”
“我答应帮同事家孩子补课,也没办法……”
“那祁佑没说过去陪你?”
提起这个,杜悠言下巴搭在了抱枕上,“他公司应该挺忙。”
“嗯,妈还是那句话,这你得理解!”杜母听后,仍旧很体谅女婿。
“我知道了。”杜悠言乖乖应。
“言言啊……”杜母忽然喊。
“嗯?”她不解。
杜母似乎顿了顿,欲言又止的问,“你朗哥哥没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杜悠言感到莫名。
“哦哦,我就随便问问!”杜母听后,似乎是松了口气,随即便说,“那没什么事,你继续看电视吧,自己在国外一个人多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杜悠言总觉得哪里不对。
却也没想出来什么,摇了摇头,继续看美剧,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当杜悠言伸手触碰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深邃的眉目。
电影里制造的惊喜应该就是这样吧?
她轻咬嘴唇,眉梢眼角都是期待。
只是在将门拉开时,杜悠言怔在了那。
外面站着的不是她所期待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而是另外一道同样挺拔却更显修长的身影,她愣愣的,“……朗哥哥?”
秦朗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的表情异样。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杜悠言惊诧的看着他。
“言……”秦朗开口喊。
杜悠言听后心头一紧,因为他的声音很沙哑。
“朗哥哥,你怎么跑来纽约了?你自己来的,还是和盈盈一起?”杜悠言想不出来,纳闷的问,“你们是来照婚纱照,还是旅行?”
“婚礼取消了!”秦朗低低的。
“什么?”杜悠言震惊。
“婚礼取消了!言,我没办法娶别人!”秦朗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脸上几乎是没什么血色的,很白,而且交织着很多的痛楚,一双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红血丝。
杜悠言咽了咽,往回抽自己的手,“朗哥哥,你先松开我,你弄痛我了……”
“我答应过你的,要娶你,言,你还记得吗?”
秦朗没有松开手,反而握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朗哥哥,你放开我!”杜悠言鼻梁上的眼镜框都在轻微晃动,她挣扎着,抿住嘴角说,“你不要这样,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可能,你不是比我更早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你是我的……”
“我不是哥哥!”秦朗蓦地大声。
“……”杜悠言呆住了。
除了被他喊出来的音量,还有他的话。
秦朗眼睛里的红血丝更浓了,紧咬着牙,发声很艰难,“我不是你哥哥,言,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哥哥!”
一字一句,恍若走廊里都有了回音。
杜悠言睁大了眼睛。
****************************
附近一家标准的美式咖啡厅。
桌上面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黑漆漆的,投出人的影儿。
“你说什么……”
杜悠言舔了舔嘴唇,隔着镜片看着对面的秦朗,寻求一个答案,“朗哥哥,你说,你不是哥哥?不是我的哥哥?”
当他出现在自己门前,以及所说的话,都像是凭空乍起的雷。
走廊里不好说话,他们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将这一切,这一切都说清楚。
“对!”秦朗点头,苦笑着,“很戏剧性对不对,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这一切真的都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非看到我发疯才甘心!”
“前一周晚上,我半夜里起来喝水,无意中听到了爸妈的谈话。”
“你猜我听到了什么?他们说对不起我,虽然我是他们一手抚养长大的,待我也如亲生儿子,只要有的都会给我,只除了你。因为我只是个孤儿,只是个养子,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他们想要将女儿嫁给的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而且当时杜氏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你和郁祁佑是联姻,所以不得不让我们分手,所以……当年就拿了假的亲子鉴定骗了我,让我不得不对你放手,选择离开。”
“若不是我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爸妈震惊后双双默认的表情,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第二天我就去了医院,带去了我和爸的头发样本,鉴定结果出来了……哈,我怎么就那么笨!为什么当初爸在骗我时,我不去求证一下!我竟然就那么把你丢下,让你嫁给了别人!”
秦朗的声音嗡嗡的,伴随着钢琴声。
杜悠言鼻梁上的眼镜片有些下滑,她忘记了去扶。
她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脑袋里全都是混乱。
咽了咽,杜悠言喘息,“这是真的吗?”
“是。”秦朗眼睛里已经有水光。
“朗哥哥,这是真的吗?”杜悠言像是听不懂,再次的问。
“是!是的,言!这都是真的,这是鉴定书,我带来了,我和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骗了我,用这个方式让我放弃你!”秦朗重重的点头,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杜悠言没有伸手,只是盯着。
眼神像是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她感觉到肌肉的僵硬,还有牙齿用力到“咯咯”的声音。
秦朗涩声,回忆起来仍是痛苦,“你知道吗,你结婚的那天我也在的,我有多痛苦,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披着婚纱,从红毯一步步走向别的男人,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我现在看着这份鉴定结果,就像是从地狱重返了人间!”
“言,这五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痛苦当中!因为我要拼命克制住对你的感情,因为我以为它是不被允许的!可是,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男人!”
“我已经和盈盈说了,我没有办法再娶她!”
“言,我爱你!”
隔了五年,压抑了五年,他终于可以对她说出来了。
秦朗眼眶发烫着,声音也在发烫,有力的回荡,“言,听我说,我现在对你来说只是个男人,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不在乎你嫁给了别人,我愿意等,就算被所有人唾弃也罢!只要你也愿意,我可以放弃所有!”
他朝着她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那一瞬间,好像自己失而复得的东西终于回来。
就像是他所说的,确定他们不是兄妹的刹那,他就像是从地狱重返了人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去了边防,这五年来又是怎样度日如年的。
他好怨也好恨,可又顾不上怨顾不上恨,几乎直接去了机场,订机票飞过来找她!
然而,她却在慢慢的往回抽自己的手。
杜悠言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呼吸很急促,镜片后的睫毛也在颤抖。
他们不是兄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于这么多年都始终陷入痛苦,以及午夜梦回时还会梦见曾经,听起来的确是个好消息。
可是……
哪里似乎不对了。
手被握的很紧,但杜悠言仍旧用力的往回抽,直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背在身后,无形中已经是一种防备的姿势。
抬起头来时,像是曾经的他一样。
眼睛里蕴含着千言万语,能说的却只是有三个字,“对不起。”
“……言?”秦朗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冷却。
眼睛里光彩也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怀疑,还有慌乱和恐惧。
“言,我知道你也很难消化掉这个消息,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是可以相爱的!我说了我愿意等,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和你在一起!”秦朗再次激动起来,表情却像是炭火中最后一丝余烬。
“对不起……”
杜悠言摇头,镜片后眼睛已经雾蒙蒙的,可重复的只有这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秦朗直直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里有着无边无际的悲伤,忽然觉得,她和五年前记忆里那个懵懂的女孩子不同了,明明样貌和气质都没有变,可却感觉到了陌生。
“言,你爱上他了?”秦朗这句话,说的比上面任何一句都字字艰难。
虽然没有说明,但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杜悠言眼睛里闪过不忍心,没有回答。
而她这样的沉默,无疑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
秦朗坐着的身形晃了晃,向后彻底瘫在了椅背上。
他忘了,这五年里,她是和另外一个男人绑在一起。而且直到现在的这一秒,她也都还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秦朗嘴角抽搐,然后渐渐的笑出了声,只是笑声很疲乏很空洞,笑到甚至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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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转机,穿越太平洋飞往纽约的航班。
郁祁佑上飞机之前,将几天的工作集中完成,下面人一个个都叫苦连连,直到进入机舱系上安全带时,他前一天晚上甚至没睡,直接加班到天明。
此时他脸廓上爬满了疲惫,可唇角却是上扬的。
看了眼表,然后朝机窗外望下去,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到达纽约了,似乎精神都跟着一振。
有空姐推着车过来,为每位乘客提供服务。
到他身边时,郁祁佑抬了下手,“给我一杯咖啡吧!”
“好的先生!”空姐立即说,随即动作很麻利的,一个纸杯放在了他的桌板上,“先生,您的咖啡!”
郁祁佑“谢谢”的两个字就在嘴边。
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发现了杯子下面放着的一个纸条。
他打开看了眼,上面是一串手机号。
郁祁佑挑了挑眉,这才抬起头,看到身旁站了位漂亮的空姐,虽化着淡妆,但五官非常浓丽,也很有气质,正冲着他放电。
对于飞行时遇到空姐的这种搭讪招数,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若是放在五年前,甚至是五个月前,恐怕他都会将号码留下,等着落地发个短信或者直接拨打电话,只是现在……
郁祁佑将纸条重新叠好,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递回,“不好意思,我是来见我太太的!”
空姐面露尴尬,收回后匆匆的往前走。
郁祁佑喝了口咖啡,仍旧侧头看着机窗外。
飞机抵达时,纽约的天色已经降下来了,市区内一片繁华,尤其是出租车路过的时代广场,望过去都是拥挤的人头。
郁祁佑从出租车下来,再走上楼。
到达门口时,他低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不是应该买束花好了?
“叩叩叩!”
他勾唇,抬手敲门。
心里想着等下她见到自己时的惊讶模样,一定很傻。
可是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他继续再敲,也没有人来开门。
郁祁佑拧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拨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只能继续的敲,直到将对门的邻居都敲了出来。
是名上了年纪的美国老妇,手里拎着个垃圾袋。
“你是来找这家的杜小姐?”看了看他,主动询问。
“是的!”郁祁佑点头,用英语继续回答,“我敲了半天,她好像不在家。”
老妇笑着摆了摆手,“当然不在家了!她傍晚那会儿就跟她丈夫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丈夫?
郁祁佑拧了下眉,又摇头失笑了。
没太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他看了眼紧闭的门,只好又下了楼。
入了冬,纽约的气温很低,好在他穿的不少,出了楼门口后,郁祁佑往上仰视,果然,她所住的那两扇窗户都是黑的。
他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她。
郁祁佑磨牙,眉眼上已经蒙了层不耐烦,却仍旧立在原地等着。
不时的有人从外面进来,然后按电梯,他就双手插兜的,从进来的人里面辨别她的身影。
等人的时候,一般都是抽根烟来消磨时间的,下意识的大掌在兜里握了握,两边都没有烟盒和火机的触感,才想起自己准备戒烟已经有段日子了。
说到戒烟,就会想到孩子。
现在他不管是在街上还是哪里,看到小孩子的身影时,都会忍不住驻足目光。
后面她回纽约的几次,他们都没有做措施,可怎么就没有个动静?
郁祁佑抬手摩挲着下巴,等下她回来,非得让她今晚下不来牀才行!
只是这样想想,他喉咙已经发干了。
抬手往下摸了摸突起的喉结,视线不经意扫过时,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郁祁佑黑眸一紧。
番外《婚后遇见爱》23,千万要挺住啊
再回到房子时,路灯已经一盏盏亮起。
纽约街头随处可见走动的行人,呵出来的白汽很快消散。
秦朗和杜悠言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心绪都还在各自的平复当中,远处高楼间能看到悬挂的弯月,晦暗不清,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秦朗在拿到真正的亲子鉴定后,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纽约。
凭着的不过是压抑五年后爆发的心中冲动,现在被她拒绝了,虽然很难堪和难以接受,可是那股冲动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时过境迁,有缘无份。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词语,恐怕都可以形容他们之间。
再怎么不甘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凭什么要求一切都能重来,又凭什么要求她站在原地保持不动,更何况和这所有相比,他更希望的是她快乐幸福。
从楼门进来,秦朗忍了许久的开口,“言,对不起,我刚刚……”
“没关系的,朗哥哥。”杜悠言知道他要说什么。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爸妈会用这件事情来骗我。”秦朗此时笑起来还很苦涩,语气里尽是感叹,“当年我不得不离开,而这五年来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得知真相以后实在太颠覆了,所以……”
“我都懂的。”杜悠言对他微笑。
“你能懂就好!”秦朗松了一口气。
顿了顿,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一双还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里有些闪烁的光亮,不过嘴角已经勾起了释然的弧度,他说,“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杜悠言被他望着,心里面多少歉疚。
感觉到面前人在靠近,她垂着的手下意识的攥起,想要推开。
只是触碰到衣服的一瞬,纠结了两秒,还是收回了,闭上眼睛,有不带任何情谷欠的吻落在额头上,带着几分告别的伤怀,并且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没有任何逾越。
他们都知道,这是真正的Goodbyekiss。
四目相对,彼此都露出了微笑。
电梯门“叮”的声响起拉开,他们双双走了进去。
两秒后,电梯门再次的缓缓合上,红色的数字往上跳跃,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侧面安全通道的门里走出来,眸里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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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眯着黑眸,看着还在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
在抵达了某一层时,停下。
手臂的肌肉在绷紧,奔腾的血管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这个时候很想抽一根烟,只有尼古丁能够平缓,可裤兜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再想到戒烟,竟觉得讽刺。
郁祁佑手背上青筋跃起,他扫了眼始终停留在某个楼层的电梯,扭身大步出了楼。
像是之前那样,他眯着眼往上仰视。
黑漆漆的两扇窗户都已经亮起,客厅里有两道身影,然后是往卧室的方向……
郁祁佑收回视线,无法再多看一眼。
“她傍晚那会儿就跟她丈夫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爸妈会用这件事情来骗我。当年我不得不离开,而这五年来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
所有的话在耳边重复,以及亲吻的画面清晰浮现。
一口闷气顶在了喉间,嗓子眼在剧烈的疼,郁祁佑抬手戳了一下,不管任何用。
他刚刚应该从安全通道里冲出来,或者现在就该上楼,可脚下像是生了根。
郁祁佑知道她心里有人的,就是他们的初次,也是因为她喝醉了酒把他错认为了秦朗,他更知道这场婚姻她有多么被动和认命……
说到底,哪怕他们有了甜蜜时光,他还是不自信的。
旁边有人经过,郁祁佑转过脸,“不好意思,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路人是名年轻的小伙子,听后是皱眉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见他穿着很考究并不像坏人,犹豫着将手机递了过来。
郁祁佑用英文说了声谢谢,不需要想,就已经将号码背下。
线路接通,等待的声音。
“Hello?”
熟悉的男音传来。
像是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郁祁佑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将通话掐断。
喉结在滚动,另一只插在裤兜里手指的骨缝间在咯咯作响,阖上黑眸片刻,他重新睁开,里面半点光亮都寻不到。
“抱歉,我能再打一个吗?”他对着路人说。
路人似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点点头,“OK。”
“郁总,您已经到了吧?公司这边都按照您交代的,不用担心!”电话接通后,线路那端王秘书的声音有条不紊的恭敬道。
“给我订回冰城的机票。”郁祁佑直接扯唇。
“啊?”王秘书听后惊讶,“您不是刚刚到纽约吗,而且不是说要三天后才返回……”
“我说订机票!”郁祁佑冷声打断。
“是!”王秘书忙应。
路人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摇头说了句不用谢,看了看他的脸色,忍不住问,“Are-you-OK?”
“Fine。”郁祁佑喉结翻动。
看着转身离开的高大背影,路人皱眉,怎么觉得他不太好呢。
*************************
纽约的早上,很寒凉。
杜悠言打着哈欠从隔壁防盗门出来,走廊里的温度不比房子里,她哆嗦了下,更加抱紧着怀里的被子和枕头,敲起了自己的房门。
里面很快有脚步声,然后被打开。
已经起来洗漱完毕的秦朗,忙侧身让她进来。
“我还以为你没醒呢。”杜悠言微笑。
“抱歉!”秦朗帮着她倒了杯热水,很歉意的说,“我这么不顾后果的冒失飞过来,害得你还要到邻居家借宿。”
“没事的,邻居是个很热情的法国女孩。”杜悠言忙说。
秦朗很感激,想起来一件事,走回卧室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对了,言,你手机落下了,昨晚进来一通电话。”
“啊。”杜悠言忙伸手接过,有所期待。
“我怕有急事就帮你接了,不过好像是打错了,并没有声音,很快就撂下了。”
杜悠言听了他的话一阵紧张,但在看了眼通话记录时,笑了笑晃着手机,“是纽约本地的号,可能是打错了。”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下楼买。”
“只是这里不像国内,早餐都是汉堡或者三明治,你想吃什么?”
“不了,我这就走了!”秦朗听后摇头。
“可是你护照丢了,你能去哪儿?”杜悠言皱眉。
昨晚之所以会让秦朗留宿在家里,也是因为他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护照就掉了。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秦朗笑着说,已经麻烦她的够多了。
“好吧,那我送你下楼。”杜悠言见他坚持只好点头。
从房子里出来,对门上了年纪的美国老妇正好往出放垃圾袋,看到她后打招呼,“杜小姐,又和你丈夫出去啊?”
杜悠言一愣,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抱歉言,昨天我不知道你住在几层,恰好碰到这位问我是谁,我怕她不告诉,所以谎称是你的丈夫……”秦朗在旁边解释说。
杜悠言点头,随即对着老妇纠正,“No,he-is-my-brother。”
美国老妇闻言愣了愣。
杜悠言不再多说,和秦朗一起进入了电梯。
电梯往下时,秦朗耳边还重复着她刚刚对老妇说的话,哥哥两个字回旋在他的心尖上,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又有种释然。
从一楼送出来,秦朗停住脚步。
他回头,看着她微笑,“言,以后我仍然是你的朗哥哥,你的娘家人,若是他欺负了你,告诉我!”
“好。”杜悠言回以同样的微笑。
“你进去吧!”秦朗示意着说。
杜悠言点点头,转身返回了楼里。
秦朗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就像是生命里某样痕迹也同样的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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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长达十五个小时的空中飞行。
凌晨的飞机,到达冰城时是下午两点,和其他人一样从通道里出来,路过洗手间时,郁祁佑看到里面的自己下巴长出了胡茬,憔悴且狼狈。
他扯了扯唇角。
出口那里,王秘书早已经恭敬的等在那。
司机将车子开过来,他曲腿坐进去,前面王秘书回头看了看他,“郁总,您连续坐了这么久的飞机,送您回家休息吧?”
“不用,去公司!”郁祁佑掷出句。
“可是……”王秘书犹豫。
从他出来时就能感觉到疲惫,以及情绪上的不对。
郁祁佑没出声,薄唇抿起的线条很犀利。
见状,王秘书不敢再多说,示意司机按照吩咐的开往公司,想到什么,又向后报告说,“郁总,单盈盈小姐打不通您的电话,打来公司说要见您。”
“让她一个小时后到公司!”
郁祁佑闻言拧眉,沉声说了句,
“是!”王秘书点头,拿起手机。
车子从机场行驶回商厦,车门打开,郁祁佑一言不发的朝着里面走,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沿途经过,员工都颔首叫人。
他像是没有听到,五官像是被冰封住了。
回到办公室没坐多久,王秘书就再次敲门,“郁总,单盈盈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郁祁佑扯唇。
很快,单盈盈被王秘书带进来,同时送上被咖啡。
单盈盈看起来和他差不多,气色很差,哪怕是化了妆也遮挡不住。
“祁佑,我今天来是有话想跟你说。”单盈盈进来后,便直接看向他说。
“坐下说吧!”郁祁佑点头,抬手示意。
单盈盈坐下来,手却始终按住包,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祁佑,我输了。”
“什么意思?”郁祁佑薄眯黑眸。
“我知道他们一直忘不了彼此……”单盈盈没有回答,而是径自的在低声说,到最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所以祁佑拜托你,也放手,成全他们吧!”
单盈盈来的快,离开的也快。
似乎找他就只为了说那么句话,办公室里还久久回荡着。
“单盈盈小姐已经离开了。”送完人去而复返,王秘书报告着。
郁祁佑没出声,兀自沉默。
王秘书将几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临走时,又颔首,“郁总,还有件事,单盈盈小姐和秦朗先生的婚礼取消了。”
“我知道了!”郁祁佑眉眼瞬冷。
王秘书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郁祁佑没有去翻阅那些文件,而是起身,走到了酒柜前。
从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支有年份的红酒,打开后,倒在杯里,慢慢的在掌心里晃动,看着红色的液体挂在玻璃杯上。
送到唇边时,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随即,手里的红酒杯被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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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假期的最后一天。
两层高的别墅,外面还有院子,只不过进入冬季后已经没有浓浓绿意了,从二楼的书房望出去只有光秃秃的平地。
杜悠言身旁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是标准金发碧眼的美国人,皮肤非常白,平时念女校,只有放假才能回来,还被家长安排要补课,也是很苦不堪言。
杜悠言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心里面感到很同情。
不过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她还是会将中文课补好。
看着面前埋头握着笔在写字的女孩子,眼角余光里是放在旁边的手机,渐渐的,有些走神。
从感恩节之前的那通视频电话后,郁祁佑再没有打过来给她,而假期都已经快过去了,她打过去的不是关机就是未接。
虽然知道国内没有感恩节放假一说,但他公司就这么忙么?
想要给杜母打电话旁敲侧击,或者婆婆那里,又怕她们误以为两人吵架或者有了矛盾,最终也只好作罢。
拿起手机,她用英文对着女孩子说,“Lisa,你先把这几个汉字都抄写一遍,等下老师打完电话回来,再给你讲解。”
“好的!”女孩子听话的应。
杜悠言走出书房,在电话薄里找到“郁祁佑”三个字。
拨出去,却提示着对方无法接通。
她再打一遍,还是同上,只好默默的叹了口气。
“到底在搞什么呀……”
杜悠言抠着手机边缘,低低的抱怨。
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涌,从深处系上来恶心感,她不由捂住了嘴巴,女孩子似乎听到动静,忙跑出来问,“杜老师,你没事吧?”
“老师没事,就是……”杜悠言摇头,话却说不完整。
那股翻涌的感觉更强烈,直顶到了嗓子,她不得不快步跑向洗手间。
弯身在马桶前,更多的只是干呕,好半天,才勉强压抑住,她到旁边的脸池前接水拍打在脸上,感觉好了不少。
同事闻声也从卧室里过来,端着杯热水,“杜,你还好吧?”
“我没事。”杜悠言笑了笑,摇头表示,见对方脸上都是关切,解释说,“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反胃,可能吃的东西不对……”
“你这是要出门买菜吗?”
注意到对方已经换上了外出服,她又问。
同事笑着点头,“对,等你补完课留下来一起吃完饭再走!”
“好啊。”杜悠言没有客套。
同事离开后,她带着女孩子重新回到书房里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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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同事是标准的美国夫妇,餐食口味也一样,和中国菜区别很大,不过还是为了她,特意研究了一道红烧肉。
杜悠言看着那碗色泽鲜艳的红烧肉,只感觉到了油腻。
之前胃里那股翻涌的感觉,隐隐的再次袭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同事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杜,等下再吃饭!”
“嗯?”杜悠言不解。
“你跟我来一下!”同事说着,带她出了餐厅。
杜悠言以为对方是要询问一下女儿的补课情况,没想到进的却是洗手间,而且递过来一样东西。
她伸手接过以后,呆了呆,“这个……”
看清楚了上面的英文字,她顿时脸红
“我去超市时顺便给你买的!”同事缓缓说道,“害羞什么,你是结了婚的人,又不是未婚!如果是真的话,那可是好事情!快验吧,上面有使用说明,要是不懂就叫我!”
“好……”杜悠言咬唇轻声。
在同事出去将门关上,她深吸了口气,将包装一点点拆开。
五分钟后,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里捏着那根验孕棒,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确定没有看错,上面的的确确是显示了两道明显的线出来。
打开门,外面的同事得知结果后低呼,“杜,真是恭喜你!”
“谢谢。”她有些呆的张了张嘴。
心脏在狂跳,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沸腾。
她第一次尝试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因为宫寒的关系,月事常常会有推迟,她也并没有在意,不成想竟然……
会是哪一次?上个月他来的时候吗。
这种事情应该要分享的,杜悠言再次掏出手机,哪怕知道可能会打不通,还是想要拨,在她找到号码未拨出去前,有国际电话先打进来。
是杜母,她接起来,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轻快,“喂?”
“妈妈?怎么了,是不是爸爸……”
感觉到杜母在那边情绪似乎不对,她紧张的忙问。
“不是!”杜母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带了哭腔,“言言呐……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妈妈,您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杜悠言额上刚刚兴奋而出的汗,都一点点凉掉,强烈的不安在扩大着,她焦急的问。
那边杜母说了句什么,她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番外《婚后遇见爱》24,我同意
肯尼亚机场大厅里,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人。
杜悠言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发软,手在抖,她感觉到心很慌,想要抓点东西在手里,可是此时唯一能握住的也只有自己的手。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贵宾候机室里,服务人员似也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贴心的送上一杯热水。
杜悠言道谢,然后接过。
喝了很小的一口,能感觉到温暖的水流从嗓子眼里往下。
可即便是如此,也安抚不了她的慌,手里的水杯在抖,一颗心就像是飘在水面上的浮萍,随着波浪在起起伏伏。
不需要闭上眼睛,耳边还断断续续重复着杜母的话。
祁佑,车祸……
还在抢救,下了病危通知书……
这些关键的词汇在耳边萦绕,每一个都让她心头发紧。
意外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可当降临在自己头上时,才会懂得那份痛苦。
杜悠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又用手揉了一下脸,可上面的肌肉却始终是放松不下来,精神没办法松弛。
“杜小姐,您还好吗?”旁边的服务人员关切问。
杜悠言将杯子放在桌上,放下包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进了里面的格子间,她扶着马桶,将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感逼退,闭着眼平息了几秒,推开门出来。
到洗手池前,她打开水龙头。
向红色那边拧了下,等待水流便温了一些,她低头往脸上捧水。
感觉镇定下来不少后,杜悠言才直起身子,用旁边的小毛巾擦拭,手指尖还在小幅度的抖。
有小孩子的哭声从背后传来。
杜悠言回头,看到一个小女孩摔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过去时,后面似乎是小女孩的妈妈更快,将女儿连忙搀扶起来,心疼又紧张的检查着。
小女孩还在不停的哭,似乎是碰到了地面铁质的门吸上,裤腿挽起来时,小腿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了,小女孩妈妈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擦,渐渐的,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小女孩见妈妈也哭了,很快就止住了,也不喊疼了,用小手给妈妈擦着,“妈妈不哭哦,你是坚强的好妈妈哦!”
“好,妈妈不哭!”小女孩妈妈感动的亲着女儿。
杜悠言视线凝在母女俩身上,手覆上了平坦的小腹。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要坚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坚强,努力让自己脚步很稳的走出洗手间。
回到沙发上,不知道到底等待了多久,只在心里期盼快一些,能够再快一些,直到广播终于响起:“纽约飞往上海的航班MUXXX马上就要登机了,请各位旅客做好登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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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纽约。
这长达三十多天的时间,对于杜悠言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她走到护士站,从里面护士手里接过药,微笑道谢,听着对方喊自己“郁太太”,以往她在美国时,称呼基本上都是杜老师或者杜小姐。
走廊尽头的病房里,住着是她的丈夫。
捏着手里白色的西药盒,密密麻麻的英文字,让她眼神有些恍惚。
想起那时刚回到冰城,赶到医院里,他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需要有护士24小时巡查,旁边各类的医用仪器,以及身上数不清的线和管子。
她握着婆婆的手,婆媳两人都是冰凉一片。
接下来的日子,郁祁佑一直在昏睡当中,直到某个夜里有苏醒的迹象,专门成立的医疗小组立即进行救治,确定了他的苏醒。
只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公公就立即安排转院到美国。
这家华人投资的私立医院,似乎和公公的私交匪浅,说是在这里治疗,她觉得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隔离,除了她和陪同过来的王秘书,几乎没有任何人探视,也没有和外界有所联系,尤其是公婆以外的其他郁家人……
杜悠言虽然不懂,但隐约能猜到几分。
郁家最小也是最叛逆的小儿子,虽然同父异母,但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很好,郁祁城和郁祁佑兄弟二人都将郁祁汉当做自己亲弟弟一样视若己出,尤其是郁祁佑,关系处的会更近一些。
在他出了事情以后,始终不听从家里安排做生意的郁祁汉,不得不放弃医生的职业,接手了公司,这也是公公所期望的,恐怕现在郁祁佑醒来的消息也是有心隐瞒……
豪门世家,复杂的事情太多了。
作为这个家的儿媳,杜悠言无权多言。
这是转院到美国的第二天。
郁祁佑刚醒过来时,身体很虚弱,几乎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医生强调要休息,转到纽约的这家私立医院以后,又经过了一番检查,两人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好好说上话。
在确定苏醒的那瞬间,杜悠言强忍着没有崩溃的哭出来。
但是公公婆婆都在,又是在ICU里,她怕影响到他的病情,只好默默的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在他醒来后看她的那一眼,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头一凛。
脚步越来越近了,病房就在前面。
手触在门把手上的一瞬,手机震动起来。
杜悠言拿出来看了眼,是纽约当地的号码,放在耳边接起,“喂?”
“言,是我。”线路另一端传来秦朗的声音。
“怎么样了,找到盈盈了吗?”杜悠言并不觉得意外,而是开口问。
秦朗在元旦前就又再次来到了纽约。
在取消婚约后,单盈盈就孤身一人来纽约投奔移民的姐姐,而秦朗在被她拒绝以后,也终于明白,珍惜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嗯。”秦朗叹了口气,苦笑起来,“不过她似乎很生气,也很伤心,看来我想重新让她能够接受我,还需要一些努力和时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杜悠言微笑。
“呵呵,遵命!”秦朗也笑起来。
杜悠言握着手机,由衷的说,“朗哥哥,盈盈是个聪慧的女人,她对你的感情很真心,也值得你用心对待。”
“好,我知道,我不会再错第二回了!”秦朗在那边语气坚定。
挂了电话,杜悠言推开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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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独立的套间,很大。
若不是在医院大楼里,她都怀疑是不是酒店,几乎所需所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杜悠言走进去,看到病牀上穿着病号服的郁祁佑后,顿时神色紧张,“你怎么坐起来了……”
郁祁佑从她进来后,黑眸凝在她的左手。
手心里握着手机,刚刚结束完通话,他从门上的窗户看得到,同样也看得到她的口型。
“护士扶我的。”他扯唇说了句。
“哦。”杜悠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如果是护士的话,那就说明是被医生允许的。
他现在还处于治疗阶段,头上和身上的绷带都没有拆,依旧很多触目惊心的伤,头发也因为手术的原因剃光了,现在长出来了,不过很短。
最主要的伤势还是在右腿上,没办法下病牀,即便是现在要下,也必须要依靠轮椅。
若是真正能恢复的话,至少还需要两个月。
医生也说过最坏的打算,有很小的可能会医治不好……
当时她听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想起来,好像他们举办那场盛大的婚礼是在教堂,牧师将他们的手放在圣经上,询问誓词时是这样说的:“杜悠言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郁祁佑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嗯,健康或疾病……
当时就算再被迫认命,却也回答了我愿意。
杜悠言隔着镜片看他,经历一场车祸伤元气的关系,他瘦了许多,轮廓显得更加分明,尤其是眉目间的深邃。
她在旁边倒了杯水,“累不累,扶你躺下吧?”
“不用。”郁祁佑摇头。
杜悠言拉开旁边的椅子,坐在上面。
好像两人终于能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说话,都恍若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尤其是从他出事后到现在这漫长的一个多月。
不过好在,都挺过来了。
杜悠言比任何人清楚,支撑她的是什么。
垂着的手放在小腹上,现在依旧还平坦,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亮,但很紧张,“郁祁佑,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有了,我怀孕了。
我们有孩子了……
杜悠言在心里面择着句子,不知道该用哪一句。
这个消息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而这段时间里,肚子里的宝宝也很争气,除了食欲方面和偶尔的呕吐以外,并没有太折腾她。
她咽了咽,因为激动血液都好像又在沸腾了。
郁祁佑看着她,心里苦笑,只觉得她终于还是要开口了。
“我……”
“我们离婚吧!”
低沉的男音,清晰到盖过她的。
有什么东西在迎面袭来,她后面的话全凝在了舌尖。
杜悠言被打中了,呆在那,一口气不知道该吐出去,还是吸进来。
她一瞬不瞬的隔着镜片望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
“等我出院以后,我们离婚吧!”郁祁佑重复,从刚刚抢在她前面开口时,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就收拢成拳,始终都未放开。
“……你说什么?”杜悠言像是听不明白。
“我说,等我出院以后,我们离婚吧!”郁祁佑对上她的眼睛,几乎在一字一顿的说。
杜悠言刚刚沸腾起来的血液,在一点点的冷却。
郁祁佑拳头握的更紧,眸光很凉,“为什么用这么震惊的表情看着我,难道不是这五年来你一直想的事情?也对,这个婚以及我这个人,都不是你想要的!”
“郁祁佑,你……”杜悠言张了张嘴。
蓦地,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王秘书的身影走进来,后面似乎还跟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
“祁佑!”
紧接着,响起了一声很好听很媚的女音。
杜悠言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不对,是非常的熟悉。
她定了定神,终于看清楚了,进来的并不是金发碧眼的护士,而是个中国人,很漂亮,看样子是因为不被允许被进到这个病房,才故意乔装了的。
对方叫什么来着?
杜悠言努力的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好像姓赵。
女人眼圈红的很快,几乎是扑倒在病牀边的,泣不成声,“祁佑我终于能见到你了,你把我担心坏了……”
“得知你醒过来,我不止一次的感谢老天,否则我……对不起!我好后悔,都是我的任性,若不是我非让那晚你到DL来给我过生日……你也真是的,干嘛非要给我生日惊喜,如果你不来的话就不会……对不起,你原谅我!”
“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郁祁佑伸手,覆在女人的头上。
“……”杜悠言缓缓的呼吸。
病牀上是她的丈夫,而携手相看泪眼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们亲密的动作,就仿佛她不存在这个房间里一样。
刚刚女人话里的内容,她听得很清楚。
他不是在出差的途中出的车祸吗?而这位赵小姐不是说他们之间早就断了,移民还被要求除了纽约这座城市,原来没有走?还是原本就是在拿她当傻子一样耍?
额上冒出了汗,好像后脊骨也在出汗。
杜悠言的手还僵在小腹的位置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就靠着这条小生命坚强的应对所发生的一切,想要等他醒来以后告诉他……
可是现在多么讽刺?
她为了他担惊受怕,努力坚强,而他却是因为去见别的女人,给别的女人准备生日惊喜才会出的事故……
误以为他们甜蜜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还有别人。
而且,他刚刚说要离婚。
若说她刚刚听错了,那么现在绝对不会看错。
是因为大难不死,终于感受到了真爱,还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他主动提出来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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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空里一颗星星都没有。
杜悠言从医院跑出来,到坐在沙发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
眼睛里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雾,涨的疼,哪怕她多么努力,也还是一颗颗往下*,嗓子眼里很疼,非常疼。
手机振动起来。
杜悠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楚号码。
是杜母打过来的,她用力吸了几下鼻子,接起来,慈爱的声音蔓延过大洋彼岸,“言言,还没睡呐?”
“没……”杜悠言压着声音,怕被听出异样。
“在医院呢?”杜母又问。
“没有,回家了。”杜悠言手攥紧。
“祁佑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确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还有他的左胸和右腿,不都说挺严重的……”杜母长长的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是对女婿的担忧,“现在每次逢人若是问起啊,我都不敢说。祁佑没事对不对?”
因为涉及到郁家的家族企业,很多消息都是被压下来的,对外不好宣称。
杜悠言鼻间酸涩,咬着牙,“没事……”
他没事,只是他们有事……
“言言,你声音怎么了?”杜母听出异样来。
“有点儿感冒……”杜悠言实在止不住从眼角迸发出来的泪珠,决堤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下掉,她用手背来回的抹。
“那可得赶紧吃药,别严重了!听见没!”
“我知道了。”
杜悠言坚持不下去,谎称着,“妈,我困了,先睡了。”
杜母关切的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手机一放下,杜悠言将眼镜摘下来,往后仰头,用两只手捂着眼睛,却依旧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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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什么?”
“等我出院以后,我们离婚吧!”
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冷漠的字字清晰。
她像是个傻子一样,手覆在小腹的位置上,就那么直愣愣的瞅着他,还试图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
画面里,哭的伤心却梨花带雨的漂亮女人,伏在病牀边上,而他抬起手,覆在对方的头上,安抚的语气,“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
杜悠言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里短暂的模糊不清,她拿起旁边的眼镜戴上。
已经亮天了,刚刚梦里面的一切都还在脑海里,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梦。
杜悠言双手从额头插入发丝间,她将头埋在膝盖。
片刻后,她蓦地掀开被子。
快速洗漱了下后,换了衣服直奔玄关。
从电梯里出来,路过护士站时,里面的护士还在用英文跟她打着招呼,喊着“郁太太”,她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挤出笑容来。
病房门打开,里面那位赵小姐还在。
杜悠言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在往头顶汇聚,同时也确定了真的不是梦。
她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直直的看向靠坐在病牀上的郁祁佑,手用力的攥着,挺直腰板,害怕泄露出自己一丝一毫。
赵小姐和他对视了下,在王秘书带领下低头出去了。
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杜悠言走过去,站在牀尾的位置。
“离婚的事情,你确定想好了?”
许久,她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颤。
郁祁佑扯唇,发出来声音,“确定!”
“爸妈那里怎么办……”杜悠言被他毫不犹豫的两个字窒了下,手攥的更紧,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会处理好。”郁祁佑身体的绷紧牵动了伤口,但他忍着。
“知道了。”杜悠言点头,也同样的忍了忍,努力忍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难过,视线抬起迎上他的黑眸,张了张嘴,然后咬住牙,“离婚,我同意。”
番外《婚后遇见爱》25,
杜悠言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
否则若是停顿,她害怕自己就失去了力气。
即便此时此刻她的手指和脚趾全部都在蜷缩,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但她至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像是过了个世纪那么久,他也再出声,“好。”
“离婚协议书谁来准备?”杜悠言继续咬住牙问。
“我会让王秘书准备。”郁祁佑看着她,从进门以后,她就始终站在那个位置,刻意和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虽然低着,但背挺的很直,说不出的倔强和孤勇。
“我知道了。”杜悠言眼睫毛眨了下。
郁祁佑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再多看一眼身上的伤口都疼。
不是普通的疼,是撕扯着的那种。
他看向窗外,因为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沙哑,“这里爸妈都不在,接下来你不用再往医院跑了,等到能出院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知道了。”
杜悠言似乎说最多的就是这句。
她最后终于是抬起头,那双被镜片遮挡住的大眼睛,好像有什么光亮熄掉了。
转过身,她像是平常那样说,“那我先走了。”
“嗯。”郁祁佑没有动。
杜悠言脚步没有停顿,只奔着病房门。
若说在她来的时候,她虽想要确定一下,但心底深处总隐隐藏着丝希望,可他明显拿出了商场里雷厉风行的手段,没有任何迟疑和想法的改变。
“言言。”
陡然的两个字传来。
杜悠言手已经触在了铁质的门把手上,凉凉的,那凉意直接钻到了心里。
她侧过头,遥遥的看着他,“我能不能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郁祁佑喉结动了下。
“离婚的话,我们就不是夫妻了,所以言言这个称呼……拜托你别再叫。”杜悠言平抑着自己的呼吸,将这句话说完整。
这个称呼,带给过她心动。
可是现如今,她统统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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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里出来,关上门,走了一小段路后,杜悠言扶住墙壁。
有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她心头一刺,站直了身子,已经有身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是刚刚那会儿从病房出去的。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迎面交锋。
对方依旧很漂亮,化着精致的妆容,染着漂亮颜色的指甲,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吸引男人的魅力。
这样的画面多讽刺,而她的角色定位似乎太可悲了……
赵小姐似是酝酿了两秒,才开口,“对不起,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这样,可是现在我也的确应该跟你说这三个字……”
“别说这三个字!我受不起!”
杜悠言蓦地打断对方,死死的攥着手心。
赵小姐不止一次的偷偷打量过她,知道她是娴静端庄的人,性子很柔,就是那种古代里常描绘的,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都是幅画,而即便是曾经在商场里三人遇到时,她表现的也很安静。
而现在,她粉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浮起了两朵红云。
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面,赵小姐张嘴,“郁太太……”
“也别叫我郁太太!”杜悠言像是刚刚那样打断,笑了声,“很快就不是了!”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能听到声音里已经变得有些尖锐,而且在对方一双流转的美眸里,也看到了像是一只气鼓鼓青蛙的自己。
她也知道,若是小说里剧情的话,她应该表现的更淡然才是最好的回击,可此时此刻,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实在是叫人控制不住。
杜悠言踩着平底鞋,越过对方往前走。
她没有坐电梯,而是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从楼梯一步步的走下去。
空荡荡的楼梯间,她形影单只的往下走。
脚步越来越沉,杜悠言扶着楼梯扶手,不知道到底下了多少个台阶,用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到了一楼时,她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又有人影似乎在眼前晃。
杜悠言感觉身子似乎在往下坠,她努力睁了睁眼睛,看清楚了面前人,“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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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敲响,随即推开。
窗边放着轮椅,之前靠坐在病牀上的郁祁佑,被搀扶到上面。
身后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郁祁佑没有回头,唇角扯了下,“戏不错!”
“祁佑……”女人看着他。
“抱歉,大老远的让你折腾过来纽约,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还有谢谢。”郁祁佑保持着那个姿势,最后两个字有些涩。
怎么会不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她那一瞬有多么欣喜。
脑袋里闪现出很多种可能,最多期盼的是他或许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留恋,然而……
女人笑了笑,轻快的语气,“加拿大距离这里说实话并不远的。”
“的确是!”郁祁佑也低笑了下,不过很淡,似乎只是牵了下始终绷着的唇角,“你的忙帮完了,可以回去了,我让王秘书已经替你订好了返程的航班!”
女人闻言点头,多少感到怅然若失。
准备离开时,忍不住又开口,“祁佑,可能再过不久我就要结婚了!”
“对方比你年轻,而且还要更帅一些,家庭条件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并不在意我的过去,而且对我也非常非常的好,比你好多了呢……”
“恭喜。”郁祁佑听后只说了句。
女人不由在心底叹气。
除了昨天,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过她一眼,视线从未停留在她的身上。不过细想想也对,他的视线什么时候真正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女人摇了摇头,苦笑,倒是也有了几分释然。
他终究不是她能抓得住的男人,放弃有时何尝不是种解脱,珍惜拥有的才对。
视线重新凝聚起,看着他侧脸的线条冷峻,没有任何表情,迎着太阳光的黑眸却在灼灼的闪着,不由让人想起刚刚那双镜片后同样发红的眼睛。
女人欲言又止的出声,“你和你太太……”
“这是我们的事。”郁祁佑语气淡淡。
“好吧!”女人只好耸了耸肩膀,“那我的戏份杀青了,我去找王秘书领盒饭。”
“好,他会安排车送你到机场。”郁祁佑点头。
病房门再次敲响被推开时,是送完女人上电梯的王秘书。
郁祁佑还保持着那个坐姿,不过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无法自行移动,黑眸微眯的垂着,从窗户往下望,一瞬不瞬。
王秘书走近,看到那道早离开很久的纤细身影刚从楼里出来。
在她身边还有个男人,两人正握着彼此的手,然后上了同一辆车,消失在视线里……
郁祁佑扯了下薄唇,“那个人是秦朗吧?”
王秘书相互搓了搓手,不好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很多事情,他只是作为一个秘书的角色,无权干涉到老板的私生活。
“王秘书!”
郁祁佑陡然喊了声。
王秘书立即站的笔挺,“在!”
“我想抽根烟。”郁祁佑却不是吩咐,而是说。
“郁总,您不是已经戒烟有段时间了……”
“我知道你身上有,给我一根。”
王秘书皱眉,小心翼翼的提醒,“郁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抽烟……”
“王秘书。”郁祁佑侧头,声音低哑的重复,“我想抽根烟。”
王秘书触及到他的眼神,浑身一震。
跟在其身边多年,很多时候老板对外都是温润的翩翩公子,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里,都是意气风发的,还从未有过此事这般的神色,甚至可以称之为……伤心。
王秘书掏出裤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无法拒绝的递过去。
郁祁佑说了句“谢谢”,叼在嘴里点燃。
他手臂到手腕的位置都还缠着绷带,行动很不便,他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将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里弄出来,烟草的气息蔓延。
抽了两口,便挡住薄唇,“咳!咳咳……”
“郁总,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王秘书在旁边,紧张的询问。
“不用。”郁祁佑摇了摇头。
他自己最清楚,有事的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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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秦朗原本靠在车边,看到她的身影立即上前。
“朗哥哥,你怎么来了……”杜悠言感觉瞳孔在散,有些惊讶的问。
“过来看看祁佑,他现在怎么样?”秦朗回答并问道。
他知道郁祁佑已经转院到纽约了,之前在冰城时,他随同杜父杜母到医院看过一次,当时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看起来非常孱弱。
知道转到这家医院,他是想过来探望一下的。
没想到遇到了些麻烦,似乎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探望的。
秦朗给她打电话始终没人接,正打算离开时,就恰好看到她出来。
“他很好……”杜悠言声音很低。
“嗯,那就好!”秦朗点点头。
正要继续开口时,见她身子软软的往前倾,忙伸手扶住,“言,你没事吧?”
“我没事……”杜悠言摇了摇头,眼前不时有黑影,像是要*悬崖一般,耳边都隐约有了呼啸的风声。
秦朗离得近了,才发现出她的异样。
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就连嘴唇上也没有,一双眼睛大而无神。
“言!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还有你的手,这么冰!”秦朗焦急的询问,尤其是检查出她双手的温度,又握了握她的肩膀,同样冰凉的像是冰块。
“我没事的……”杜悠言再次摇了摇头。
“还说没事!”秦朗有些火大,握紧着她的手,“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马上看医生!”
“好,你别担心,我会看……”杜悠言鼻尖上也开始冒汗,简单的一句话都变得有些吃力了。
秦朗看在眼里,更加急,“这里不就是医院吗,我带你进去挂号!”
“别,不要在这里!”
杜悠言陡然反握住他的制止。
秦朗见状,更深的皱眉,最终还是先扶着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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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一家医院,门诊。
杜悠言躺在病牀上,右手腕摊平的放在身侧,上面插着针管,旁边输液架上的白色药袋正隔两秒往下滴落。
而她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这样的动作,钻到了秦朗的眼睛里。
后面有脚步声,他回头,看到白色的身影忙问,“医生,她怎么样?”
“没事,只是神经上面太疲惫了。”医生手里拿着检查结果,微笑说,“不过孕妇在这个阶段的状况都不是很稳定,现在还是怀孕初期,刚刚九周多,应该以休养为主!而且不要想太多的事情,放轻松为主,这样对胎儿才比较好!”
“孕妇?”秦朗惊诧。
“你还不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医生更加笑起来。
“我是她的哥哥。”秦朗把误会纠正。
“抱歉!”医生忙道。
秦朗转头看向病牀上的人,有些为她高兴的激动,“言,你听到刚刚医生的话了吗?你怀孕了,肚子里有了一条崭新的小生命!”
然而和他的激动相比,杜悠言却显得很平静,甚至很压抑。
“医生,孩子它……”
她只是看向医生,摸着小腹询问。
医生笑了笑,告诉她,“目前很健康,你也要照顾好它。”
“我会的。”杜悠言点头。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秦朗皱眉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已然发现了异常,沉吟了片刻问,“言,祁佑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杜悠言躺在枕头上摇头。
“你还没告诉他?”秦朗更加皱眉。
杜悠言抿起嘴角,已经没有必要了。
秦朗坐在病牀边上,看着她躺在上面,被子下面空空落落的,一点也看不出孕妇的样子,反而很憔悴,盯住她的眼睛,“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悠言没有出声。
“你们吵架了?还是闹别扭了?”秦朗继续问,想着各种可能,“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虽然他现在是个病号,但也不能为所欲为!言,别让我着急,到底怎么了?”
杜悠言仍旧是不出声,覆在小腹上的手抽紧。
“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难道你打算要这样一直隐瞒?”秦朗又从病牀边站起来,有些急躁的原地踱步,蓦地,停顿下来的掏手机。
杜悠言插着针管的手,抬起来,抓住他的袖子,“朗哥哥,我拜托你,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
“言!”秦朗咬牙。
“我拜托你……”杜悠言就那么抓着,眼睛里都是乞求。
她不要任何人知道,至少现在不可以,尤其是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想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并不缺,而且若是双方家长知道了,那么势必会影响到这场即将结束的婚姻……
他们或许会像以前那样维持着夫妻关系,可是那样的婚姻,她不要了!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秦朗闭了闭眼睛,最终败下阵来,“好,我答应你。”
“谢谢……”杜悠言舒了口气。
“先别急着谢我,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朗皱眉,脸上表情严肃,不再给她任何商量的机会。
杜悠言默了两秒,声音像是来自远方,“朗哥哥,我会离婚。”
番外《婚后遇见爱》26,
窗外面的天色已经降了下来,杜悠言此时靠在门框边,双手抱着肩膀,橙黄色的灯光铺在皮肤上一层。
她望着打开的冰箱门,有修长的身影立在那。
杜悠言抚了下额,忍不住开口,“朗哥哥,你要是再塞下去冰箱门会关不上的……”
“哪里有那么夸张!”秦朗莞尔,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杜悠言无奈,只好看着他将买来的一堆食材全部都塞进去,两个小小的番茄都不放过,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过期的食物,才满意的关上。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她表示说。
“我可不相信你!”秦朗只是笑。
杜悠言接过剩下的空塑料袋,对折的叠了叠,拉开抽屉放到里面。
关上时,她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朗哥哥,我会和他离婚,不是因为你……”
“你在瞎担心什么呢!”秦朗闻言,气笑了一般,接着表情也很正色,“我已经错过了一次,很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抱歉……”杜悠言懊恼。
“没事!”秦朗却并不在意。
“我只是不放心,爸妈你都瞒着,若不是我恰巧去了医院,恐怕除了等你肚子大起来,我也不会知道。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身边却只有我,所以我更要照顾好你!别忘了,我是哥哥!”
“谢谢。”杜悠言很感动。
抛却了曾经的海誓山盟,他们之间还有亲情。
秦朗跟她从厨房里出来,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早点休息吧,哥哥要继续去追嫂子了!”
“嗯。”杜悠言笑起来。
目送秦朗进了电梯后,脸上的笑容消失。
习惯性的先走到浴室里,站在镜子前,对着里面自己无声的加油打气,手抚在小腹上时,她眼睛里就生出很多坚韧之意。
卧室的牀头柜上,放着一摞课本,杜悠言将最下面的抽出来。
被她还仔细的包好了书皮,打开后,彩色的扉页上就是一个漂亮婴儿。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名准妈妈了。
杜悠言拿出比备课还要高出十二倍的精神投入,一页页翻着,认真浏览。
半个小时后,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准备躺下睡觉。
手机准时的响起来,杜悠言拿过来,果不其然上面显示的是国际长途。
杜母的声音从线路蔓延,“言言,没睡呢?”
“还没有。”杜悠言回答。
“祁佑这两天怎么样?你已经回家了?”杜母像是每通电话一样,都要不厌其烦的询问上一番。
“嗯。”杜悠言咽了口,声音很低,“他应该很好……”
杜母听后不高兴,“什么叫应该,你自己丈夫的情况你不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杜悠言握着手机没有吭声。
心底却有个小小声音在说:很快就不是了……
“唉,不过啊,看样子,你们除夕也是不能回来了!”杜母在电话里又叹息起来。
杜悠言抚着孕婴书的边缘,硬硬的触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临挂了电话前,杜母想起的说了句,“对了,听说你婆婆去美国了!”
婆婆?
杜悠言不禁抬手扶额。
静坐了几秒,手机再次响起,她拿起来,抿嘴顿了两秒,才放到耳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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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出租车停在住院大楼前。
前面司机见她迟迟未下车,回头用英文提醒,“小姐,你到了!”
“我知道……”杜悠言很慢的点头。
又停顿了几秒,她才从包里翻出美元递上,推开车门,脚落在地面上时很小心,确定站稳了以后,才直起身子的关上车门。
看了眼大楼,杜悠言深吸了口气,必须打起精神来。
从电梯里走出来,护士站依旧有人喊着她“郁太太”,笔直的走向最里面病房。
敲了敲,然后推开,里面穿病号服的郁祁佑靠坐在牀头。
头发比之前又长长了许多,身上的绷带倒是拆下了一些,不过看起来还是行动不便,尤其是右腿,黑眸正阖着假寐。
听到声音,朝着他看过来。
只是这么一眼,杜悠言感觉胸口在发紧。
黑眸像是古井般的幽深,脸上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一圈,显得五官轮廓更加的深刻。
杜悠言很快否认自己的想法,怎么会瘦呢?有佳人陪伴在身边,又怎么可能会消瘦。
她环顾了一圈病房,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王秘书应该去机场接人了,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没再看到那位赵小姐。
不过也是,这样的场合需要暂时回避的。
昨晚在杜母过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婆婆过来,让她也来医院,她没有拒绝,他们说好的,等他出院以后离婚,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
“妈什么时候到?”杜悠言将包放下。
郁祁佑视线凝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似乎连她放包的这样小动作也没有放过。
虽然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再出现过医院里,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了解到她的近况,包括时常出入她那里的秦朗……
喉结动了动,他才答,“应该快了!”
“哦。”杜悠言点头。
病房里安静,一时间相对无言。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哪怕以前彼此无话的时候,最多是陌生和尴尬而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困难。
杜悠言别脸冲向窗外,偷偷喘了两口。
不知过了多久,郁祁佑再次出声,“现在还不能让妈看出来!”
“我知道……”杜悠言像刚刚那样点头,然后再抬起来,隔着镜片看向他,“我会表现好。”
“嗯。”郁祁佑扯唇,身上的伤似乎又开始疼了。
这样分分秒秒过,直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率先进来的是王秘书,恭敬的颔首,“郁总,夫人到了!”
在其身后,紧接着进来的便是一身风尘仆仆的郁夫人,和平时在郁宅时一样,肩头拢着羊绒披肩,气质高贵又温婉。
“妈,您来了。”杜悠言叫人。
“言言,祁佑!”郁夫人看到儿子儿媳,顿时露出笑脸,长时间的飞行劳累也都一扫而空,关切的看了看儿子,又拉起儿媳的手,“我看看,怎么你们两个人都瘦了一圈?”
杜悠言抿嘴,解释说,“没有,我吃很多的……”
“我也是!”郁祁佑唇角一沉。
两人视线短暂的对上,又纷纷移开。
郁夫人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梭巡,隐隐感觉到异常,却又说不上来,皱眉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没……”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
郁夫人见状,倒是放心的笑了,“没有就好!”
“祁佑,你可不许欺负言言啊!就她脾气好,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可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我儿媳妇,看我不收拾你!”
“嗯。”郁祁佑扯了下薄唇。
杜悠言在旁边垂着头,她的手被婆婆握着,太暖了,暖的她心头一阵一阵的慌。
“妈,您这次来待多久?”郁祁佑转移话题。
“还多久,估计后天就得回去了!这还是我跟你爸,软磨硬泡了好久才答应我过来的……”郁夫人回答起来也是叹气,注意到儿子脸色变了,顿住没有再说。
郁祁佑拧眉凝声问,“妈,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再转院回国内?”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爸他……”郁夫人欲言又止。
“他是故意不让我回国,恐怕连我醒来的消息也封着!”郁祁佑又拧了些眉。
郁夫人叹息,也只能斟酌着自己说,“祁佑,我知道你对祁汉那孩子亲近,但你爸有他的安排和考量……”
“爸都逼他做什么了?他已经接手了公司,还有什么?”郁祁佑凝声询问。
郁夫人闻言,面露难色。
郁祁佑扯了下薄唇,也不为难母亲,摇头苦笑,“您不说我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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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杜悠言陪同郁夫人睡在病房隔壁的休息室。
郁夫人倒时差的关系,躺下后,一时间还不能很快的入眠,侧身面向她所在的那张牀,“言言,你睡着了吗?”
“没有。”杜悠言也出声。
“不困的话,聊聊天吧!”郁夫人笑着,“细说起来,咱们婆媳还没有这样相处的机会!”
“好像是……”杜悠言想了想,认同的回。
“言言,其实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虽然当初你们的婚事是你公公和你爸敲定的,说白了就是联姻,家族利益牵扯的更大。”郁夫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妈说心里话,你不是我挑的,却是我满意的,尤其是每次看到你和祁佑在一块,我就开心也放心!”
杜悠言听在耳朵里,有些心慌气短。
“妈,您别这样说……”
郁夫人闻言,笑着道,“别以为我是捡好听的说,这都是真心话!祁佑能把你娶进门,是他的福气,也是郁家的福气!”
杜悠言鼻间涌上酸意,眼前也是雾蒙蒙一片。
“这傻孩子,怎么还哭啦?”郁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忙关切,又笑的更加温和,“是不是祁佑出事以后担心坏了,承受太大压力了?真是抱歉,让你嫁进来跟着受苦了,不过妈也谢谢你。”
杜悠言额上冒汗,被子下的手相互掐握。
从她五年前进门到现在,始终和蔼亲切有加的婆婆,等到她们离婚的时候,该会有多么的伤心?
她张着嘴巴,很想告诉婆婆:他们决定要分开了,不需要再对她好了……
“妈,我是说假如……”杜悠言舔了舔嘴唇,嗡着声音,“假如有天您不是我婆婆了,我还是会像对妈妈一样对您的。”
“呵呵,好,我知道你的心意!”郁夫人听后笑着回。
“妈,谢谢。”杜悠言还是想说。
“傻孩子!”郁夫人笑,冲她说,“快睡吧,明天起来咱们婆媳再接着聊!”
杜悠言应了声,翻了个身,哪怕在黑暗中也抬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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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实际上只停留了两天,后天到了时,吃过早饭就得往机场赶。
只是虽然时间很短,但对于杜悠言来说,已经是很难应付,尤其是婆婆那双慈爱的眼睛,以及温暖的手。
郁夫人到了车边就催促她,“快进去吧,外面也凉!”
“妈,您路上小心。”杜悠言表示。
“放心吧!”郁夫人笑着点头,又开始催她,“言言,听话,你快进去!不然妈也不放心走!”
杜悠言闻言点点头,转过身,中途忍不住回头望了婆婆两眼。
车窗放下,望着儿媳已经走进楼里的纤细背影,总觉得哪里好像出现了问题……
郁夫人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郁祁佑看到走进来的身影,并不意外,沙发上她的包还放在那,知道她送完自己母亲后一定还会再上来的,为了避免露出破绽。
杜悠言走进来,的确径直奔向的是沙发。
将上面的包拿起来,背在了肩膀上,“妈已经坐车去机场了。”
“嗯!”郁祁佑黑眸盯着她。
“妈回国了,那我也走了。”杜悠言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始终挺着背脊,手在包带上握的很紧,声音保持住平稳。
郁祁佑在她抬腿时,蓦地问,“不吃完午饭再走?”
“不了吧……”杜悠言抿了抿嘴角。
“我们还没有吃一顿散伙饭!”郁祁佑眉头像是麻绳一样拧着,淡淡的说。
“算了,留到办离婚的时候再吃吧。”杜悠言摇了摇头,顿了两秒,看着他低声说,“郁祁佑,我会等着你的离婚协议书。”
“嗯。”半晌,郁祁佑发出个单音节。
杜悠言不再多停留,在他视线的注视下,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了,很轻的动作,然后房间里就鸦雀无声,郁祁佑黑眸还凝在门口的方向,好像还能浮现出她的身影,纤细而挺直。
却像一把锥子,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偏偏还不想要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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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肯尼亚机场,这里永远望去都是人来人往。
换上一身西服的郁祁佑,坐在椅子上等。
拿着护照的王秘书去而复返,走到他面前恭敬道,“郁总,登机牌都办理好了!”
“嗯。”郁祁佑点头,拿起旁边的拐杖。
正常来说,他距离出院还需要有半个月的时间,只是家里的有些事已经等不了了。目前是处于恢复的阶段,虽然已经能够下地也脱离了轮椅,但还需要依靠拐杖才行。
“我扶您!”王秘书忙上前。
“不用。”郁祁佑摆了摆手,握着拐杖站起,看了眼旁边的电子屏问,“几点的飞机来着?”
“还有四十分钟!”王秘书看着登机牌说。
郁祁佑点头,沉吟了片刻,扯唇笑了笑说,“那就是明天中午的时候,婚礼应该会结束,不过祁汉那个臭小子,倒是得再受点皮肉之苦了!”
“郁总,我们过安检吧?”王秘书颔首问。
“嗯。”郁祁佑点头,往安检入口的方向走。
王秘书将护照和登机牌都夹在一侧,精神很集中在他身上,在旁边小心仔细着,生怕他会出现什么问题,走到一半时,突然脚步停住。
“郁总?”王秘书惊讶。
只见他正眯着黑眸看向某处,脸上表情瞬沉。
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的都是排队等着办理登机牌的各国旅客,其中似乎有对男女很熟悉,刚刚托运完行李,和他们一样拿着登机牌和护照。
从拉起的红白带往出走,很亲密的状态,男人的手搂在女人肩膀上,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低头说着什么,男人轻吻在女人的额头上,然后两人相视的微笑甜蜜。
“郁总——”
王秘书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郁祁佑已经大步的上前,而且动作很迅速,甚至都让人暂时忽略他是右腿有伤的人,背影冷硬,浑身都透着一股凌厉。
等到了对方面前,他猛地将手里拐杖丢掉,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眉眼阴沉,手背和额上已经青筋暴起,出拳如风。
男人没有闪躲开,往后退了两步,他上前,继续抓住衣领。
“秦朗!你这是算什么?你不是已经取消婚礼了,怎么又会在一起卿卿我我?”郁祁佑五官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暴怒的咬着牙沉喝,“难道是在脚踏两条船吗?”
“你在说什么!”秦朗反应过来,也同时抓住他的。
不过到底还是忌惮着他的伤,相比较之下,还是退让了许多。
在旁边的单盈盈急的不行,试图劝说着,“你们两个先松开,祁佑,你先放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单小姐,是谁大义凛然的跟我说要成全?”郁祁佑冷眼过去,吐字如冰。
“祁佑,我……”单盈盈张嘴,试图解释什么。
郁祁佑没有耐心听,胸中燃烧的火焰已经蔓延至了黑眸里,顾不上任何,另一只手也死死的抓上去,“还有你,秦朗!你的情圣模样呢,别给我装蒜,你这样对得起言言吗!你还是不是人!”
他怕被抛弃,所以做了那个最先开口的人。
而同时的,他选择的是放手,哪怕内心再怎么不甘不愿,最终还是成全,可是现在竟然看到他和单盈盈亲密无间的在一起!
“你又对不对得起她?你又到底是不是人?”秦朗似乎也火了,同样红着眼睛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她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要跟她离婚!”
孩子……
这两个字飞虫一样的钻到脑袋里。
郁祁佑震住,只觉得眼皮剧烈的跳动了三下。
每根头发都似乎竖了起来,他惊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
番外《婚后遇见爱》27,我改主意了
“你说什么!”
郁祁佑惊在了原地,每根头发都似乎竖了起来。
秦朗整理了两下被他揪起的领口,脸上同样因为情绪有些涨红,愤怒的重复,“我说,言,她怀着你的孩子!”
郁祁佑这回听清楚了,而且还有回音。
孩子?他的孩子吗?
郁祁佑看着秦朗,还僵在原地,表情呆若木鸡的甚至是有些傻。
秦朗见状,握着拳头也真的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他曾说过作为娘家人,不能看到她被欺负,可瞥到那根拐杖,到底还是放弃了。
其实在得知她怀孕的事后,一直很想找郁祁佑,只是那家医院似乎保护的太好,始终无法见到他,没想到竟然在机场里碰面,刚刚除了是因为冲动,更多是想借此让他知道!
见他的表情,秦朗也不再多说,牵起旁边单盈盈的手,“盈盈,我们走吧!”
看着对方二人离开的身影,郁祁佑这次没有再上前。
似乎是他哪里搞错了……
郁祁佑忽然想起刚转院到纽约的第二天,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当时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手抚着小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郁祁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当时是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他却打断了她,怕被抛弃先选择了放手。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郁祁佑阖了下黑眸,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王秘书捡起拐杖,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有些形容不上来老板此时的脸,有那么多的表情交织,身体很僵很紧绷,可黑眸却灼烫的发亮,恍若下一秒就会燃起来。
虽然很不合时宜,却不得不提醒,“郁总,再不安检的话,要赶不上飞机了!”
郁祁佑回头,看了眼电子屏,掌心在拐杖上握紧。
冰城大哥郁祁城和三弟郁祁佑都在等着,他现在必须得回去。
“王秘书,你留下来,不然我不放心!”郁祁佑伸手拿过自己的登机牌和护照,扯唇吩咐。
“可是郁总您自己……”王秘书闻言,连忙说。
“你留下来!”郁祁佑直接打断,沉声道,“若是她出现了任何纰漏,我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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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三月的气温平均都在9度左右,有些偏低。
尤其是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更会凉一些,杜悠言裹着风衣从教学楼里出来,她今天下课时被两个同学叫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耽搁了不少时间。
路过一扇扇窗户时,里面映出她的身影。
很纤细,哪怕是侧面也看不出任何的丰腴,若不是手抚在上面时能感觉到的异样,确实是无法想象到已经四个月了。
产检的情况各方面都良好,只除了医生说她有些偏瘦。
杜悠言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心里面想着,等下晚饭要再多吃一点。
沿途有抱着书本的同学,在跟她笑着打招呼,她逐一回过去,前面很快走出了校园,习惯性走到前面岔路口的地方坐车。
忽然感觉到什么,她回头。
校门口停着辆轿车,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美国人,而副驾驶坐着的是个黄皮肤的华人,而且还很眼熟,她扶了下眼镜,辨认出来,“王秘书?”
王秘书见她发现自己,打开车门的走过来。
“郁太太!”他颔首,毕恭毕敬的喊。
听到这个称呼,杜悠言袖子里的手蜷缩,抿了抿嘴角,再次看了眼他身后的车子,里面除了那位中年的美国人司机,没有任何人。
“郁祁佑让你来的吧?”她问。
“是!”王秘书点头。
他其实逗留在这所大学已经有些天了,或者准确的说,是每天早上跟着她出门到这里,晚上跟着回去,目送她上楼到灯亮到灯灭,最后再将情况汇报给老板,甚至不放心到让他想办法到里面听课……
王秘书苦笑,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装成学生蹭课不太好吧!不过想到老板离开时丢下的“若是她出现了任何纰漏,我那你是问”,瞬间神经又绷紧了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杜悠言感觉对方的视线在他小腹上逗留了几分,她站的更直了一些,抿了下嘴角,低声说,“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把东西给我吧……”
王秘书闻言,的确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档案袋,打开是份文件。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也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当看见“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时,心脏还是猛的一缩。
果然……
终于还是来了……
杜悠言忍着心里像是被小兽咬一口般的疼,伸手去接。
“抱歉,郁太太!”王秘书却并没有递给她,而是这么说。
“抱歉?”杜悠言感到困惑。
还未等她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到有纸张撕碎的声音。
王秘书将那份从档案袋里拿出来的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从中间撕开,然后对折,再撕了一次,很快就没有了原本模样。
“王秘书你……”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诧的声音都变了调。
王秘书其实做这件事有些尴尬,解释道,“郁总吩咐的,等到将离婚协议书交给您时,让我这样做!”
“什么……”杜悠言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按吩咐做事!”王秘书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个。
杜悠言张了张嘴,只觉得心中一阵突突的猛跳。
缓了缓情绪,她攥紧手中的包,“好,王秘书,那你带我去医院见他。”
“郁总上周就已经回冰城了。”王秘书没有动,而是说。
“……”杜悠言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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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坐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站起来绕着茶几踱步,等着绕过了两圈,再重新坐回沙发上,这样来回的周而复始。
唯一不变的动作,是她手里握着的手机。
窗外面已经夜色降临,客厅亮着的水晶灯光线很柔和,却丝毫安抚不了她起伏的心情。
不同于以往安静的性子,杜悠言一遍遍拨打着手机,眉眼间都是急躁的神色,不知道再拨了第十几遍是,那边终于被接起了。
“喂?”杜悠言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憋住一口气的快速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许久,郁祁佑低沉的嗓音才传来。
杜悠言用力咽了口,然后深呼吸的继续问,“王秘书做的事情是你吩咐的吧?”
其实这样都是多此一举,哪怕王秘书不说,将离婚协议书送来,却又当面毁掉……这样的事情用脚趾头想也都知道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没错!”郁祁佑并不否认。
“那你是什么意思?”杜悠言差点叫起来,心跳的很急。
旁边玻璃上折射出她的影子,两边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很生气很激动的模样。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上面的自己,按住窗框的边缘,努力平抑着情绪,心平气和开口,“是你说让王秘书准备离婚协议书的,我也说了,我会等你的离婚协议书,可是你让他送来了却……”
“我改主意了。”郁祁佑蓦地出声。
“……什么?”杜悠言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自己并没有拨错,刚刚也没有出现幻听,那什么叫做改主意了?
想继续追问和理论时,那边却忽然挂断了,“喂?郁祁佑?喂喂……”
杜悠言死死的瞪着手机屏幕,像是要瞪出来一个窟窿。
她再继续拨过去,很多遍,都和之前一样,到最后由系统女音提醒着无人接听,甚至打到最后还关了机。
杜悠言原地转了个圈,整个人都好像颠倒了一般,脑袋里的筋都一根根搅成了团,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了想,再次拿起手机,她拨通了另外的号码。
秦朗和单盈盈已经和好,前些天有提到过,说回国前打算去趟俄罗斯旅行段时间,不知道现在玩的如何。
电话接通的很快,果不其然,那边秦朗充满歉意的声音说着,“抱歉,言,不久前在机场时碰到了郁祁佑……”
杜悠言抬手扶住了额。
番外《婚后遇见爱》28,抱抱你抱抱孩子
杜悠言昨晚睡得有些晚,早上闹铃响,她有些吃力的睁眼睛。
看了眼时间,她掀开被子,换衣服的往洗手间走,怀孕以后她事事小心,都是等水温热上来以后,才往脸上捧。
“我改注意了。”
杜悠言握着的牙刷一顿。
想到昨晚他的话,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
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来,漱口,牙杯放回原位,用毛巾擦拭后,同时下定决定的抿嘴。
吃过了早餐,杜悠言像是往常那样到学校上班,今天课程安排的不是很满,一整天下来三节课,很轻松不累。
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陆续收拾离开。
坐对面的同事见她未动,不禁问,“杜,你还不下班?”
“马上,打印份东西。”杜悠言抬头说了句,视线又投入在电脑上。
旁边的打印机运作着,很快有印满汉字的纸张往外输出。
一式两份整理好,在最显眼的五个字上停留,杜悠言握紧钢笔,片刻后,掀开最后一页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合上后,她拎包起身。
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走向最里面的校长室,敲开了门,用英语开口,“抱歉校长,我有件事……”
半个小时后,杜悠言从教学楼里出来。
这个时间老师基本都走得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一些去往宿舍以及图书馆的大学生,依旧和每天一样,迎面碰到她时会笑着打招呼。
在这样的氛围里出了校园,她往路口走了没两步,蓦地站住。
转身时,身后那辆轿车还来不及刹车。
杜悠言走回去,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昨天的任务已经达成,依旧还在校园出现,那应该不是别的,就是跟踪她的,而且早上她上班时就已经发现了。
见被发现,用衣领挡着自己的王秘书只好下车。
“郁太太!”恭敬的喊。
“如果不麻烦的话,帮我订机票吧。”杜悠言也不恼,而是说了句。
王秘书怔了下,立即应,“是!”
*************************
天色初降,郁宅。
二楼的房间里,郁祁佑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旁边的玻璃桌放着不少的资料,每一份基本都是全英文,都是她在医院产检时留下的。
他将她从怀孕初期到现在,全部掌握的没有遗漏。
旁边还放着本医用词典,专门用来查一些相关的医疗术语。
下人敲门进来时,就看到他正沉默的坐在那,望着窗外初降的夜色,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动人,仿佛有语言道不尽的温柔。
听到声响,郁祁佑回头。
下人颔首后,小心翼翼的转达,“二少爷,老爷吩咐晚饭不给您吃,让您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这么狠?”郁祁佑挑眉。
“老爷吩咐的……”下人小声的重复。
“我知道了!”郁祁佑叹了口气。
想到在书房里被拍了一下午的桌子,的确是气得不轻。
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手里的水杯地上后,再次颔首了下默默离开。
郁祁佑向后靠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
在她那边有回国的意向时,王秘书就向他打电话通报了,同时也告知,她手里似乎还拿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
又想到白天,他这次当她面亲自撕掉协议书。
她应该也气得不轻,指过来的手指都抖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像她性子一样柔的像云。
郁祁佑勾了勾薄唇。
手机响了,他看了眼迅速的接起,“哪家酒店?”
“开发区的齐鲁国际酒店……”那边王秘书恭敬的答。
“嗯,我知道了。”郁祁佑回了句,然后起身。
穿上外套下楼,拐杖落在台阶发出声音。
从书房里刚好出来的郁父见状,沉着脸训斥,“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又要上哪儿去!”
“面壁先等等!”郁祁佑沉吟的说。
“反了你了?”郁父顿时吹胡子瞪眼。
“我现在去哄你儿媳妇!”郁祁佑一脸严肃的表示。
“丢人!”郁父嘴角抽了抽,恨铁不成钢的骂,顿了顿,缓了些语气说,“这事我暂时瞒着你妈,让她知道准上火,你抓点儿紧,把事情尽快处理好!好好的闹什么闹!”
“我尽量吧!”郁祁佑懒懒的。
当看到父亲再次虎眼圆瞪,忙又扯唇,“一定!”
***********************************
酒店的套房里,杜悠言抱着肩膀站在落地窗边。
相比较于纽约更繁华的都市相比,这里的夜晚显得安宁,可她心里却很躁,而且太阳穴上像是有两个青蛙在蹦跶。
连着两次,撕掉了离婚协议书!
郁祁佑,算你狠……
杜悠言闭上眼睛,听到牙根给咬的咯咯作响。
“叮咚——”
有门铃声响起,杜悠言转身走向玄关。
傍晚时她叫了客房服务送餐,以为是服务人员过来取餐车,没有多想的直接开了门,当看到外面那道高大的身影时,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
郁祁佑一条手臂抵在门板上,阻止着她的动作。
杜悠言咬着嘴唇,仰头瞪向他,“你干什么……”
“不让我进去坐坐?”郁祁佑冲她挑眉。
“抱歉,不欢迎。”杜悠言双手始终抵在门上,两侧脸颊已经浮出了两朵红云,压抑着声音,“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郁祁佑没有挪动的意思,反而扯唇说,“随便叫,我上我媳妇房间天经地义!”
“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杜悠言不得不提醒他。
“谁说的?”郁祁佑露出一脸的不知情。
“郁祁佑,我们说好的!”杜悠言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些。
“我也说过,我改变主意了!”郁祁佑凝着她的眼睛,低沉说道。
杜悠言脸上的红云更多了些,因为激动,脖子上纤细的血管都隐隐乍现,心跳的也急,她咬着牙,“郁祁佑,你、你这个……”
到底是性格的关系,骂人的话说不出来。
眼前有些纷乱,更多的是那天在医院里他无情的开口,以及他将手放在别的女人头上,温柔安抚……
“你怀孕了。”
郁祁佑盯住她的眼睛,蓦地说。
杜悠言身体一僵。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他的确是因为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胸口像是顶着一股气,杜悠言迎视着他的黑眸,“怀孕了又怎样?这和我们离婚不冲突。”
“你想偷走我的孩子?”郁祁佑隔着门缝俯身,气息逼近。
他竟然用了偷这个词。
杜悠言双手攥紧,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干涩,“如果你是因为孩子的话,反悔不离婚的话,那么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我已经打掉了。”
“骗谁?”郁祁佑根本不信。
哪怕她现在穿着宽松的毛衣,也依旧瞒不住她肚子里有他孩子的事实。
“我会打掉!”杜悠言抿紧嘴角。
“你舍得?”郁祁佑扯唇,低沉的吐出一句。
“……”杜悠言短暂的失声。
他没有气急败坏的质问她“你敢”,而是幽幽的问她“你舍得”。
杜悠言无法回答,因为她不舍得。
哪怕满心欢喜的想要分享给他这个消息时,被他用离婚一桶冰水浇下来,在那么那么难过的时候,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都没有想过要打掉。
当时没有,现在更没有。
她爱这个孩子,每分每秒都在爱,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它的到来。
提出离婚的是他,现在改变主意的也是他,他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这算什么,又拿她当做什么了?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面对他古井一般的黑眸,抵住门板的手有些软,杜悠言脚下晃了晃,禁不住的晕眩。
“言言!”
郁祁佑眉眼关切。
他的反应很快,哪怕手里拄着个拐杖,也动作迅速的像是龙卷风一样,从门缝里卷进来,扶住她。
杜悠言闭着眼睛,感觉那股阵阵的晕眩消失时,人已经被他扶到了沙发上。
重新睁开,发现自己几乎是坐在他怀里的。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又快要晕眩了。
隔着镜片,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眉目,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还有神情间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嗯。”她勉强应。
“确定吗?”郁祁佑不放心的观察着,“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杜悠言摇头。
心里一阵慌,她有些受不了,伸手推开他一些,想要站起身,却被他一把将手腕捞在了手心里,随即整个人被搂在了他怀里,腰上有手臂的力量收紧。
“郁祁佑,你做什么……”
杜悠言伸手推他,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紧。
脸就贴在胸口的位置,能听到他很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
郁祁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着呼吸她身上的气息,时隔了几个月,久违的触感,失而复得的感觉萦绕在心里。
他搂紧着她不撒手,“别动,让我抱抱!”
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往耳蜗的最深处钻。
“放开……”杜悠言更加用力的推,不知是不是他的怀抱太烫,她快要不能呼吸。
“乖,别动!”郁祁佑仍旧紧紧抱着,像是孩童般固执的不肯放,近乎痴迷的语气,“让我抱抱你,也抱抱孩子。”
最后两个字,让她心头一颤。
*********************************
隔天早上,一身黑色西装的郁祁佑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
除了手里握着的拐杖,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餐盒类的东西,还印有着某个著名饭店的标志。
郁祁佑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升。
昨天晚上,在她最后恼火的提出来若是自己再不走她就走的话,又怕牵动她的情绪,只好选择离开,不过也撂下话说今早还会过来。
想到她隔着镜片气鼓鼓瞪他的模样,郁祁佑心情不错。
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才磨蹭的打开。
杜悠言已经起来了,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我给你买了早餐。”郁祁佑像昨天一样,趁着用手里东西转移她注意力的时,迅速闪身进来,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有蟹肉的小笼包,皮蛋鸡丝粥,肠粉和米粉,还有豆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若是没有想吃的,我再打电话叫人送!”
“我已经吃过了。”杜悠言很不领情的说。
“那就再吃一点!”郁祁佑不在意。
杜悠言没有撵他走,而是转身进了里面的卧室。
郁祁佑见状,挑挑眉,坐在沙发上,破天荒的很有耐心将餐盒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的打开盖子摆放好。
等他都做完了以后,卧室有了动静。
之前进去的杜悠言再次出来,不过怀里抱着一摞东西。
搬到他面前放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递过去,“我已经签字了,这里有笔。”
郁祁佑眯了眯黑眸,不用凝神细看,他也能猜到是什么。
唇角扯了下,冷哼出声。
“郁祁佑,你可以继续撕,我复印出来很多份。”杜悠言似乎看出他的意图,手抚在旁边的一摞上,平静的说道,“所以没关系,你尽情撕。”
郁祁佑闻言,瞪着她磨牙。
“我不撕了。”他蓦地将文件一推。
杜悠言抿嘴,有几分不确定的看着他,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他从沙发上起身,往窗边的方向走,因为右腿上的伤没有完全好,从昨天在郁宅里见到时,他就一直拄着根拐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莫名让人心酸。
杜悠言收回视线,不让自己受影响。
“砰!”
很轻的一声,重物落在地毯声。
杜悠言闻声抬眼,看到窗边的铁质垃圾桶被他挪到了茶几桌边。
郁祁佑俯身,将她抱过来整摞文件一股脑的丢在里面,随即不知从裤兜里掏出个打火机,“碰咔”了声,蓝色的火苗窜起。
他薄唇冲着她勾起,懒懒道,“我烧!”
“喂……”杜悠言忍不住低呼。
看着他将那些文件,几乎十多秒的时间,就都烧成了碎灰。
“就这些,还有了吗?”郁祁佑甩动着打火机,见她没有吭声,勾唇继续说,“那等你有的时候,再叫我继续!”
“……”杜悠言瞪他。
“早餐你慢慢吃,我去公司了。”郁祁佑低眉看了眼表,对她说。
杜悠言咬着嘴唇,依旧只能瞪着他的背影,在看到他慵懒的脚步迈到玄关时,又顿住,回过身,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离婚的事,你最好想都别想!没门!”
门关上,她简直头疼。
***********************************
春日里的阳光充盈,哪怕隔着窗户也很暖。
杜悠言平躺在大牀上,似乎还能隐隐闻到空气中那股纸燃烧的味道,她翻了个身,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杜母打过来的。
一接听,就劈头盖脸的说她,“言言,怎么回国也不告诉一声!”
“我是因为些事情……”杜悠言坐起来。
手蜷缩在被子上,她酝酿着要怎么和杜母开口。
张了张嘴,杜悠言喘息困难,“妈,我和祁佑……”
“什么事等来家里再说,晚上你和祁佑过来吃饭!”杜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没几秒,手机又再次响起来。
杜悠言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抿嘴,放在耳边听到低沉的男音,“妈打电话说晚上吃饭,我下班过去接你……”
再次挂了电话,她颓然的躺回牀上。
到了傍晚,杜悠言从酒店里出来,果然看到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商务车。
郁祁佑现在不便开车,从后面下来,微抬下巴示意。
杜悠言咽了咽,闷头的走过去,没有看他,弯身坐到最里面,然后他也跟着坐进来,车门关上,他吩咐了一声,前面的司机发动引擎。
车速不是很快,下班的高峰期有些堵。
杜悠言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瞥了他一眼,低声问,“爸爸妈妈现在还不知道?”
“我没说!”郁祁佑扯唇。
“你说你会处理好。”杜悠言咬牙。
郁祁佑耸耸肩,眉眼间一派无辜。
杜悠言不跟他置气,重新扭头看向车窗外,只留给他后脑勺。
行驶了近四十分钟,终于停在了杜家的院子里,司机下车的替他们打开车门,杜悠言避开他的手,小心的踩在地面上。
她站稳后抬头看他,顿了顿,“等下,我会亲自跟爸爸妈妈说。”
郁祁佑闻言拧了下眉毛,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黑眸里还藏匿着不明的烁动。
杜悠言看了他两秒,转身往别墅里走。
“言言,祁佑,你们来了!”
两人前后相继的走近客厅,杜母就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杜悠言看过去时惊讶,婆婆也在?
不过也好,趁着机会把事情都说清楚。
杜悠言深深的呼吸,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婆婆,这的确是需要太大的勇气了,而且也非常的艰难,因为知道长辈们对他们有多大的期许。
坐在沙发上,她能感受到对面投递过来的目光,双手在膝盖上交握。
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时,两边胳膊忽然被人挽住,杜悠言不解的看过去,是杜母和郁夫人分别一人一边,且脸上异常的笑容满面。
“你这孩子,怎么这种事情还瞒着我们!”杜母埋怨的看着女儿,可笑容却只增不减。
旁边的婆婆也跟着附和,眉开眼笑,“就是!我们都盼多长时间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你们竟然还偷偷藏着不告诉,成心的呀!”
“现在怎么样,呕吐的状况严重吗?还有食欲,有什么偏爱的?这时候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
“这怀孕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
杜悠言瞪向他。
番外《婚后遇见爱》29,
(这章节是重复的,修改后明天中午审核出来,不会多收费,放心!)
“言言!”
郁祁佑眉眼关切。
他的反应很快,哪怕手里拄着个拐杖,也动作迅速的像是龙卷风一样,从门缝里卷进来,扶住她。
杜悠言闭着眼睛,感觉那股阵阵的晕眩消失时,人已经被他扶到了沙发上。
重新睁开,发现自己几乎是坐在他怀里的。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又快要晕眩了。
隔着镜片,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眉目,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还有神情间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嗯。”她勉强应。
“确定吗?”郁祁佑不放心的观察着,“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杜悠言摇头。
心里一阵慌,她有些受不了,伸手推开他一些,想要站起身,却被他一把将手腕捞在了手心里,随即整个人被搂在了他怀里,腰上有手臂的力量收紧。
“郁祁佑,你做什么……”
杜悠言伸手推他,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紧。
脸就贴在胸口的位置,能听到他很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
郁祁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着呼吸她身上的气息,时隔了几个月,久违的触感,失而复得的感觉萦绕在心里。
他搂紧着她不撒手,“别动,让我抱抱!”
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往耳蜗的最深处钻。
“放开……”杜悠言更加用力的推,不知是不是他的怀抱太烫,她快要不能呼吸。
“乖,别动!”郁祁佑仍旧紧紧抱着,像是孩童般固执的不肯放,近乎痴迷的语气,“让我抱抱你,也抱抱孩子。”
最后两个字,让她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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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一身黑色西装的郁祁佑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
除了手里握着的拐杖,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餐盒类的东西,还印有着某个著名饭店的标志。
郁祁佑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升。
昨天晚上,在她最后恼火的提出来若是自己再不走她就走的话,又怕牵动她的情绪,只好选择离开,不过也撂下话说今早还会过来。
想到她隔着镜片气鼓鼓瞪他的模样,郁祁佑心情不错。
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才磨蹭的打开。
杜悠言已经起来了,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我给你买了早餐。”郁祁佑像昨天一样,趁着用手里东西转移她注意力的时,迅速闪身进来,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有蟹肉的小笼包,皮蛋鸡丝粥,肠粉和米粉,还有豆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若是没有想吃的,我再打电话叫人送!”
“我已经吃过了。”杜悠言很不领情的说。
“那就再吃一点!”郁祁佑不在意。
杜悠言没有撵他走,而是转身进了里面的卧室。
郁祁佑见状,挑挑眉,坐在沙发上,破天荒的很有耐心将餐盒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的打开盖子摆放好。
等他都做完了以后,卧室有了动静。
之前进去的杜悠言再次出来,不过怀里抱着一摞东西。
搬到他面前放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递过去,“我已经签字了,这里有笔。”
郁祁佑眯了眯黑眸,不用凝神细看,他也能猜到是什么。
唇角扯了下,冷哼出声。
“郁祁佑,你可以继续撕,我复印出来很多份。”杜悠言似乎看出他的意图,手抚在旁边的一摞上,平静的说道,“所以没关系,你尽情撕。”
郁祁佑闻言,瞪着她磨牙。
“我不撕了。”他蓦地将文件一推。
杜悠言抿嘴,有几分不确定的看着他,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他从沙发上起身,往窗边的方向走,因为右腿上的伤没有完全好,从昨天在郁宅里见到时,他就一直拄着根拐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莫名让人心酸。
杜悠言收回视线,不让自己受影响。
“砰!”
很轻的一声,重物落在地毯声。
杜悠言闻声抬眼,看到窗边的铁质垃圾桶被他挪到了茶几桌边。
郁祁佑俯身,将她抱过来整摞文件一股脑的丢在里面,随即不知从裤兜里掏出个打火机,“碰咔”了声,蓝色的火苗窜起。
他薄唇冲着她勾起,懒懒道,“我烧!”
“喂……”杜悠言忍不住低呼。
看着他将那些文件,几乎十多秒的时间,就都烧成了碎灰。
“就这些,还有了吗?”郁祁佑甩动着打火机,见她没有吭声,勾唇继续说,“那等你有的时候,再叫我继续!”
“……”杜悠言瞪他。
“早餐你慢慢吃,我去公司了。”郁祁佑低眉看了眼表,对她说。
杜悠言咬着嘴唇,依旧只能瞪着他的背影,在看到他慵懒的脚步迈到玄关时,又顿住,回过身,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离婚的事,你最好想都别想!没门!”
门关上,她简直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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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阳光充盈,哪怕隔着窗户也很暖。
杜悠言平躺在大牀上,似乎还能隐隐闻到空气中那股纸燃烧的味道,她翻了个身,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杜母打过来的。
一接听,就劈头盖脸的说她,“言言,怎么回国也不告诉一声!”
“我是因为些事情……”杜悠言坐起来。
手蜷缩在被子上,她酝酿着要怎么和杜母开口。
张了张嘴,杜悠言喘息困难,“妈,我和祁佑……”
“什么事等来家里再说,晚上你和祁佑过来吃饭!”杜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没几秒,手机又再次响起来。
杜悠言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抿嘴,放在耳边听到低沉的男音,“妈打电话说晚上吃饭,我下班过去接你……”
再次挂了电话,她颓然的躺回牀上。
到了傍晚,杜悠言从酒店里出来,果然看到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商务车。
郁祁佑现在不便开车,从后面下来,微抬下巴示意。
杜悠言咽了咽,闷头的走过去,没有看他,弯身坐到最里面,然后他也跟着坐进来,车门关上,他吩咐了一声,前面的司机发动引擎。
车速不是很快,下班的高峰期有些堵。
杜悠言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瞥了他一眼,低声问,“爸爸妈妈现在还不知道?”
“我没说!”郁祁佑扯唇。
“你说你会处理好。”杜悠言咬牙。
郁祁佑耸耸肩,眉眼间一派无辜。
杜悠言不跟他置气,重新扭头看向车窗外,只留给他后脑勺。
行驶了近四十分钟,终于停在了杜家的院子里,司机下车的替他们打开车门,杜悠言避开他的手,小心的踩在地面上。
她站稳后抬头看他,顿了顿,“等下,我会亲自跟爸爸妈妈说。”
郁祁佑闻言拧了下眉毛,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黑眸里还藏匿着不明的烁动。
杜悠言看了他两秒,转身往别墅里走。
“言言,祁佑,你们来了!”
两人前后相继的走近客厅,杜母就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杜悠言看过去时惊讶,婆婆也在?
不过也好,趁着机会把事情都说清楚。
杜悠言深深的呼吸,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婆婆,这的确是需要太大的勇气了,而且也非常的艰难,因为知道长辈们对他们有多大的期许。
坐在沙发上,她能感受到对面投递过来的目光,双手在膝盖上交握。
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时,两边胳膊忽然被人挽住,杜悠言不解的看过去,是杜母和郁夫人分别一人一边,且脸上异常的笑容满面。
“你这孩子,怎么这种事情还瞒着我们!”杜母埋怨的看着女儿,可笑容却只增不减。
旁边的婆婆也跟着附和,眉开眼笑,“就是!我们都盼多长时间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你们竟然还偷偷藏着不告诉,成心的呀!”
“现在怎么样,呕吐的状况严重吗?还有食欲,有什么偏爱的?这时候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
“这怀孕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
杜悠言瞪向他。
番外《婚后遇见爱》30,樱花快开了
说款款,似乎有些……
因为他现在右腿的关系,时刻都需要拐杖。
可即便是如此,身形高大又挺拔的关系,标准的衣服架子,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堪比男模,再加上眉目深邃,商人的气质中有透出翩翩公子的俊雅。
杜悠言注意到,从他下车到走过来,周围有很多目光的驻足。
真可恶!
瘸了腿还有魅力!
她在心里偷偷嘀咕,面上努力自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真有缘!”郁祁佑恍若才看到她一般。
杜悠言嘴角抽动了下。
有缘的未免也忒假,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给杜母打过去询问。
郁祁佑见状,只好扯唇,“不用打了,妈说晚上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陪你买了,所以换我过来!”
“……”杜悠言默,她就知道!
“还不进去?人家里面店员在门口都望眼欲穿了!”郁祁佑催促她。
杜悠言张嘴想说不,被他上前,几乎半推着往里面走。
“欢迎光临,先生太太!”
玻璃门从里面拉开,店员露出职业微笑。
杜悠言瞥了他一眼,见他眉尾微扬,不禁咬唇,“我不是他太太。”
“我的意思说,虽然目前可能还是,但以后也会不是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好像越说越乱,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的确是这样。
“抱歉!”郁祁佑上前,勾唇解释道,“孕妇情绪都很不稳定,还望多饱含!”
杜悠言瞪他。
店员明显更倾向于他,微笑摆手,“没关系的!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
“呃……”杜悠言有些茫然。
旁边的郁祁佑也和她差不多的表情。
“是新爸爸新妈妈吧?”店员见状,顿时明白过来。
两人不由相互对望了一样,都对这个称呼有细小的酥麻感。
杜悠言抬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里有了些闪亮亮的期待,“想给我小孩买些婴儿用品,等它出生能用上的。”
“我们的!”郁祁佑强调。
“好的,这边请!”店员莞尔,伸手示意说。
他们两个跟着店员,往里面区域走,都是刚出生以及满月需要的。
店内的装修都是粉色系的色调,给人一种被温暖气息包围的感觉,尤其是那种气息,让你感觉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
在这样的氛围里,实在让人很难不眉眼弯弯。
架子上摆放了各种婴儿需要的生活品,从衣服到鞋子以及围嘴,还有各式各样的奶瓶,比商场橱柜里那些珠宝首饰还要刺激人神经。
杜悠言拿起一只小鞋子。
还没有她的巴掌大,特别小。
轻轻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颜色也是粉粉的,还带有白色的小圆点,指腹抚摸着边缘,感觉整颗心都快要融化了,有些小激动。
杜悠言抬头,看到他也正站在前方的架子前。
面前是一些小玩具之类的,他正握着个拨浪鼓,研究上面的材质。
旁边不知从哪里跑来个小女孩,也就四五岁左右的模样,扎了两个麻花辫,额前薄薄的一层刘海都跟着飞扬。
用手扯他袖子,细声细气,“叔叔,我想要上面那个风铃,你能抱我一下吗?”
“好!”郁祁佑视线和小女孩对上,点头。
将拐杖暂时放到旁边,他俯身穿过小女孩腋下,很轻松的抱起。
“还要再往上一点点哦!”小女孩指挥。
“现在呢?”郁祁佑往上托了托。
“哦也,拿到啦!”小女孩很快欢呼起来。
郁祁佑将小女孩稳稳的放在地面上后,才松开手。
小女孩笑米米的,甜甜合掌,“谢谢叔叔!”
郁祁佑勾唇,伸手在小女孩脑袋上轻抚了下,侧脸的线条很柔和,让人不难判断出一件事情,他以后会成为名慈父。
杜悠言有些出神。
恍惚间,郁祁佑已经朝着她过来,“挑中些什么了吗?”
“还没有,太多了……”杜悠言摇了摇头,有些犯难。
每样都太可爱了,一点点的小花样,放在婴儿上面就特别的出彩,让人觉得恨不得都想要全部拿回家里,最主要的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这个毛巾粉色的,还是蓝色的?”
“粉色的吧。”
“这两个枕头哪个好?”
“那个。”
……
他们两个从一排排货架中走过。
郁祁佑每样都拿起来询问她的意见,选择好以后,就放在购物篮里,然后再继续往前,等到全部逛完以后,篮子里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
“是不是有点儿多?”杜悠言不禁问。
“多吗?”郁祁佑闻言挑眉,慵懒道,“我还觉得不够!”
杜悠言没有反驳他,因为她心里竟也是一样的想法。
因为买的有些多,结账打包出很多的盒子和袋子,店员向他们说,“把地址留下吧,我们会派人送去的!”
“麻烦了!”郁祁佑在本子上留地址。
等着店员将账单递过来时,同时还递过来两本书。
“先生,这是赠送的《准爸爸守则》,您应该会需要!”
郁祁佑闻言,并没有接,而是说,“不用,我家里有。谢谢!”
杜悠言不禁看了他一眼。
“先生太太请慢走!”店员送着他们出门。
走出了店里,杜悠言回头,看到店员还站在原地微笑目送。
她再重新看了看身边男人,想到刚刚的购物,心神有些摇曳,印象里他们五年的夫妻,却好像从来没一起买过什么东西。
刚刚的那种感觉,很好。
郁祁佑站在路边张望,随后指向某处,“前面有家日料店,我们过去!”
不知是不是那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杜悠言忘了反对。
*************************
单独在一起吃饭,说实话隔很久了。
这样单独在包间里,面对面,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日式料理,夹一块寿司的不经意抬眼时,就能看到彼此的眉眼。
用餐的氛围很安静,只有筷子和碗盘碰撞的声音。
杜悠言好几次都要怀疑,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个小时后,他们用餐结束出来。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望过去都是灯火,他们所在的街道附近有个夜市,所以人流比较大,很拥挤的感觉。
杜悠言怕被碰到,小心翼翼的避开。
垂着的手蓦地一暖。
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谁。
郁祁佑换到左手握拐杖,用右手牵住她的握紧,将她整个护在身后,自己在前面开路,同时不让汽车还是路人和她有接触。
杜悠言心口窒了两秒,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
去年他到纽约谈生意,她暑假休息,两人一起回国,登机的时候人多,他就是这样牵起了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不知不觉间,到了黑色的Q7旁。
手上力道一松,杜悠言下意识的背在身后。
“上车吧!”郁祁佑走上前,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哦。”她低声过去。
等坐上车以后,行驶入正街时,才反应过来一个重要问题。
“你现在能开车吗?”杜悠言眼睛有些睁大的看着他,视线往下,“你的脚……”
“没事!”郁祁佑不以为然。
“可是……”杜悠言皱眉。
“放心,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郁祁佑扯唇,眉眼慵懒。
见她视线仍旧盯着自己的脚,他挑了挑眉,“瞧不起残疾人?”
“你别乱说啊……什么残疾人,医生不是也说,你的脚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杜悠言抿嘴,说到后面语速有些快。
见他勾唇胸膛间发出震荡,不禁问,“你笑什么?”
“你担心我!”郁祁佑唇角弧度勾的更大。
“……”杜悠言滞了下,有些慢半拍的反驳,“我没有。”
可明显没有效果,郁祁佑干脆笑出了声,眼尾也漾出了笑纹。
杜悠言感觉脸上温度上升,只好别过脸望向车窗外,手上也跟着有了反应,他方才的体温似有似无的。
黑色的Q7行驶进杜家的院内。
踩下刹车,郁祁佑如同外面夜色般的黑眸望过来。
杜悠言咽了咽,伸手摸在车门上,“谢谢,我先回去了……”
“安全带!”郁祁佑提醒。
闻言她低头,顿时发现身上的安全带忘记了,懊恼的皱眉。
“不用……”
两个字刚发出,他的手已经伸过来。
眼前阴影笼罩下来,气息也随之逼近,很轻的一声响,安全带徐徐的解开,而郁祁佑并没有立即坐回去,还保持着倾身的姿势。
他的手停在那,往下,覆上了她的小腹。
几乎在同时,杜悠言小小一个激灵。
她试图伸手拂开,被他用另外只手制止,黑眸注视着她,“别动,让我感受下咱们的孩子。”
车厢内视线其实很暗,但他黑眸里的期盼太明显了,让人实在无法拒绝。
杜悠言稍稍迟疑的空当里,他的手已经在上面来回的轻抚,很专注的感受着。
她见状,有些想要笑,其实很想告诉他,现在暂时还没有,需要等到五个月开始的时候,才会能感受到胎动。
可是他的眉眼太认真了,让她都忽然间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翻了个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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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又是全新的一天。
杜悠言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餐桌上和昨天以及前天都一样,已经摆放好了早餐。
郁祁佑像是大本钟一样准时,每天在她进餐厅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例外,只有杜氏夫妻二人和厨房里进出的下人,杜悠言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牛奶杯喝了口,左右看看。
她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
吃饭的过程中,她不时的瞟向玄关。
杜母依旧帮她张罗着营养搭配,杜父也跟着会附和两句,很温馨的用餐直到结束,那道高大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杜悠言回到房间里,忽然觉得有些无聊,莫名的还有些心躁。
午饭后睡了一觉,起来时已经暮色四合,厨房里有下人忙碌的身影,空气中有饭香味,杜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播放的是孕婴节目。
杜悠言坐下后,也不禁舒展了些眉眼。
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往餐厅和玄关的方向张望了两眼,舔了舔嘴唇,佯装不经意开口,“他……今天没来?”
“谁啊?”杜母不解。
“就是他啊……”杜悠言抿嘴。
“你这孩子,你不说我哪知道是谁!”杜母皱眉,不高兴的嘟嚷。
“你女婿。”杜悠言只好道。
“祁佑啊!”杜母闻言顿时笑起来,然后摇头,“不知道!”
杜悠言:“……”
下人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杜母关掉电视机,拉着她的手起身,“走吧言言,去吃饭!”
“哦。”杜悠言应。
只是怎么觉得没什么胃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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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了会儿胎教书,睡得有些晚。
只是刚迷糊着没有多久,就有人在喊着她,“言言!言言?”
“妈妈……”杜悠言睁开眼睛,坐起来摸到旁边的眼镜戴上,见是杜母不禁问,“怎么了?”
“祁佑喝多了。”杜母说。
“啊?”杜悠言脑袋还有些迟缓,没反应过来。
杜母已经径自的在说,“好像刚应酬完,喝了不少,跑来说想见你,就在楼下呢!”
“……”杜悠言这才听明白。
她抿了抿嘴,没有吭声,而是重新躺下了。
“你这孩子!”杜母见状,不禁念叨起来,“怎么还躺下了,不是盼了他快一天了,现在来了你怎么还不下去?”
“谁盼他了……”杜悠言闷声。
最终,杜悠言还是被杜母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从二楼下来,有下人从厨房走向她,递过来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有些淡黄色的水,“小姐,这是夫人吩咐给姑爷的蜂蜜水!”
“哦,知道了。”杜悠言伸手接过。
走到客厅,果然看到一身西装的郁祁佑坐在沙发上。
双肘拄在膝盖上,微微前倾着,低着头,隐隐能感觉到眉心是拧着的,离得近了,顿时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过来的酒气。
杜悠言皱了皱鼻子,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给……”
郁祁佑闻言,抬头看向她,黑眸里有些蒙。
原以为他是过来耍酒疯的,可看起来并不像,虽然有醉意,不过看起来还是有清醒程度的,接过去的水杯也很稳。
“你干嘛大半夜跑这里来?”杜悠言皱眉问他。
“想见你!”郁祁佑倒回答的干脆。
杜悠言被他的直白噎了下,灯光下脸有些红。
“那你现在见到了……”她游移着视线,手抠在沙发的布艺上。
郁祁佑像是没听出她额外的逐客令,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在酒后变得更加醇厚,“言言,我真高兴。”
“……高兴什么?”杜悠言下意识的问。
郁祁佑并没有回答,但是她已经从他的目光里得知了答案。
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他视线往下,定格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古井般的眸子里,光亮烁动的像是窗外的星,稀稀落落在周围。
这样的注视里,他忽然说,“言言,东京的樱花快开了。”
杜悠言心房颤抖了下。
番外《婚后遇见爱》31,
东京的樱花快开了……
是吧?四月中旬就差不多了。
杜悠言眼前浮现出去年的东京之旅,他以出差的名义带着她,最后在河口湖离开的那天,他像是许诺般的曾说过,下次再带她来看樱花。
那几天的异国他乡,几乎是他们最甜蜜的日子。
就算是现在想起,也都是留在心底深刻且无法轻易忘却的记忆。
杜悠言忍过心房一阵又一阵的颤抖,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你看也看过了……时间不早了,你还不走?”
“你想我走?”郁祁佑扯唇反问。
“……”杜悠言攥紧手。
“言言,祁佑怎么样?”
楼梯方向传来脚步声,以及杜母的声音。
杜悠言张了张嘴,准备回,“他……”
一个字刚吐出来,身旁原本慵懒坐着的人,忽然一歪,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喂?”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秒就变林妹妹了?
“醉成这样了?”杜母走近,看到后也皱眉,只是表情更多的是心疼女婿,“男人忙事业喝酒应酬都免不了,真辛苦!看他这样也走不了了,今晚就留下来睡吧!”
“妈妈,他……”杜悠言试图制止。
杜母理都没理他,而是叫下人过来帮忙,将醉到“人事不省”的郁祁佑往楼上扶。
杜悠言被吩咐端着那杯蜂蜜水,跟在后面。
郁祁佑毫无意外的,被搀扶的自然是她的房间里。
将他放在牀上后,杜母就带着下人离开了,杜悠言捧着蜂蜜水,抿嘴站在旁边瞪着他。
果不其然,在后面门关上以后,他便睁开了黑眸,里面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斜睨过来,轻勾起的薄唇也带着一丝得意。
之前误以为他不是来耍酒疯,完全大错特错!
杜悠言屏住呼吸两秒,随即上前,将手里的蜂蜜水放到牀头柜上。
“这个你别忘了喝。”她看着他说。
“唔!”郁祁佑慵慵懒懒的,又侧身出来位置,微抬下巴,“还不上来睡觉?”
杜悠言冲着他忽然笑了下,然后便起身,往门口方向走。
郁祁佑见状,撑起手臂坐起来,“你干什么去?”
“不好意思。”杜悠言手握在门柄上,回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自己睡吧,酒气对孩子不好,爸爸今晚不在,我去和妈妈睡。”
郁祁佑看着闭合的房门,唇角抽搐了下。
重新栽倒回枕头上,他阖上黑眸。
不过也不算亏,只要稍稍呼吸,就能闻到被子和枕头间她身上残留的体香,久违的味道,可以让他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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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医院,妇产科楼层。
候诊的走廊里,坐满了和她一样的孕妇,有的肚子已经隆起的很高,像是揣了个皮球一样,有的很平坦,不过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有初为人母的兴奋。
杜悠言视线微顿,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高大身影。
因为离婚的事情被耽搁下来,她迟迟没有回纽约,有定期的产检也只能在国内继续,她出门时杜母在家并没有提出来一起,还觉得有些意外。
等她到了医院看到郁祁佑,才明白过来原因。
杜悠言再次看了眼周围的孕妇,大部分身边陪同的都是丈夫,而现在,她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孤身一人了。
说心里没有任何异样,绝对是不可能的。
郁祁佑脚步已经近到身边,面前同时多了杯热气腾腾的白水。
“慢点,小心别烫到!”他递给她叮嘱。
“哦。”杜悠言伸出双手接过纸杯,送到嘴边喝了口,下一秒惊讶的看向他,“你放糖了?”
“嗯!”郁祁佑眉尾高挑。
在这儿上哪弄来的糖?
杜悠言又喝了一口,水的确甜甜的。
她舔了下,轻声说,“谢谢。”
郁祁佑向后靠在椅子上,薄唇别出一抹弧度。
系统里在念着她的号码,有护士出来,她忙拿着单子起身,身旁的郁祁佑比她还要快,扶着她一并往诊室方向走。
是常规的产检,主要看母体的健康和胎儿的发育情况。
杜悠言躺在检查牀上面,被护士掀开衣服时,她有些脸红。
郁祁佑立身在旁边,右手握着拐杖,站的格外笔挺,黑眸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尤其是在她的肚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
他也趁机摸过一次。
只是隔着衣物,并没有现在这样直观。
曾经平坦没有赘肉的小腹上,已经成半圆形的鼓起,没有任何亵渎,只有神圣的感觉,在那里面孕育着属于他的孩子,他生命的延续……
郁祁佑感觉血液流淌的有些湍急。
医生已经拿起仪器,做好准备后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我们现在开始了!”
“好。”杜悠言点头。
“郁太太,你别紧张,放轻松一些,这样才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声!”拿着胎心仪的医生,笑着开口提醒。
杜悠言有些囧。
她不是第一次做产检,只是第一次他陪同在身边很不自在。
深深吐出口气,她平衡时,手背上一暖。
郁祁佑握住了她的手,试图挣开,不过他握的很紧,在医生面前有不太好发作,只好任由着他去,渐渐的,她倒是真正放松了下来。
安静的诊室里,有放大的心跳声渐渐响起。
就像是奔跑的马蹄声。
那么快,那么清脆的有力……
郁祁佑僵在那一动也不动。
脸廓上有些隐隐的红,是兴奋的,感觉那声音像是刺中了心脏,仿佛时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无法形容,是单纯到不掺任何杂质的激动和喜悦。
医生收起仪器时,杜悠言不禁朝他看过去。
见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屏息,晃了晃他的手,似是才将他从失神里拉回来。
然后,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到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再听一次吗?”
“好的,没问题!”医生闻言笑了笑。
他说话时是侧头冲向医生的,看不到表情。
杜悠言的角度,视线在他的半个后脑和耳后修剪整齐的短发,她竟然从里面看到了一根银丝。
她忽然恍惚的记起来,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
“孩子的事情你多考虑考虑。”
再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以及自己说会考虑时他黑眸里的灼亮,鼻间有些酸酸的,知道他其实很想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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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从诊室里面出来。
医生说她目前身体有些贫血的症状,给她开了两样补血的营养药。
郁祁佑让她暂时坐在椅子上等,自己拿着单子去开药,杜悠言没有反对,中途有之前一起检查的护士追出来,看到她后立马奔过来。
“郁太太,您先生的手机落下了!”
杜悠言看了眼的确是他的,忙说,“哦谢谢。”
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了home键,屏幕亮起,她想关掉时却在看到上面的屏保时怔住。
不是风景照也不是系统随机,而是一张照片,背景是富士山的山顶和日出,男女在淡金色的太阳光里亲吻……
这张照片她也有,当时他拍照后传给她过。
当时他们提到离婚的事,她曾想过很多次删掉,只是最终还是没有,现在还存在相册最**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还留着,且用作手机屏保……
他难道就不怕赵小姐不高兴?
杜悠言有些意乱。
真真假假,她快要分不清了!
旁边的护士没走,看到后忍不住开口,“郁太太,真羡慕你啊!有郁先生这么好的丈夫,你过来产检他也陪着,而且看起来比你还要紧张,也看得出来他很重视你们的孩子呢!”
杜悠言听到最后,心里坠了一下。
又是孩子……
他说改变主意,说到底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杜悠言想到这里,无力的握紧手机。
护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听到脚步声响起时,她重新睁开眼睛,郁祁佑已经取完药回来,“可以走了!”
杜悠言没出声,轻点了下头。
跟着他从椅子上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里不多,但郁祁佑还是将她护在角落里,不让旁边的人进出拥挤时会碰到她和孩子,然而这样的举动在她此时看来,却更加加深了心里的想法。
出了医院的大楼,杜悠言盯着他侧脸的轮廓,垂着的手指一根根攥紧。
从回国以后,她一直都是被动的,而且离婚的事情上她也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离和他说改变主意不离,总归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有个清楚的了断……
走到车边时,她喊住他,“郁祁佑。”
“嗯?”郁祁佑回头,手停顿在副驾驶的车门上。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杜悠言语气认真。
“谈什么?”郁祁佑慵懒的勾唇。
“我没有打算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这个孩子它是我的,也是你的。哪怕我们离婚不再是夫妻,但我不会否认你是它父亲的存在……”杜悠言走上前,仰视着他的黑眸,喘了口气,继续说,“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而离婚的事情,我还是保持原来的态度。”
“若我就是不肯离呢?”郁祁佑慢慢拧起了眉毛。
杜悠言咬唇,声音有些颤,“你别逼我起诉,分居满两年的话,婚姻关系会……”
“杜悠言,你真的想跟我离婚?”郁祁佑忽然上前,逼近她打断。
杜悠言的心跳随着他的靠近而加速,从他黑色的瞳孔里,能清楚看到一个无处躲藏的自己,令她有些崩溃。
“那赵小姐怎么办?”她眼眶有些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别过脸,她笑的又苦又涩,“不离婚,你难道还想像以前那样对吗?抱歉,我不想了。”
若说以前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在外面有几个赵小姐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郁祁佑没有出声,只是凝着她。
杜悠言咬紧嘴唇中,看到他低头看了眼表,随即依旧对于她的话没发表任何回应,而是拉开了车门,“先上车!”
她站在原地,无声的和他对峙着。
郁祁佑干脆伸手,将她直接塞在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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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在奔驰,耳边是汽车的引擎声和外面路过的喇叭声。
杜悠言被他弄进车里后,干脆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这样不知不觉间,她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踩下刹车时,她也跟着幽幽的转醒。
推起镜框揉了揉眼睛,待侧头看到车窗外的周围环境时,顿时一愣,“怎么跑来机场?”
番外《婚后遇见爱》32,
杜悠言不得不皱眉看向他。
郁祁佑没出声,而是径自解开安全带下车,同时绕过来打开副驾驶车门。
见状,她也只好跟着他下车,却始终一头雾水,“为什么来机场?”
“等下就知道了!”郁祁佑回答。
他们到的不是入口,而是大厅的出口,里面等候的人不少,有刚刚抵达不久的航班,远途的旅客正拉着行李箱往出走。
郁祁佑看向显示航班信息的电子屏幕,又低头看了眼表。
杜悠言全程皱眉的在他身边,能大概猜测到是来接人,只是接什么人?
郁祁佑指尖在表盘上轻点了两下,随即侧脸看向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到那边咖啡厅等吧!”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杜悠言便再次被他带到了咖啡厅里。
机场的咖啡厅不像市区内其他的,坐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行色匆匆,不过流淌的钢琴曲倒是很静谧。
郁祁佑点了杯美式黑咖啡,又点了杯花茶,将后者递给了她,而且并没有坐在她的对面,而是拉开椅子挨着她身边。
杜悠言捧着花茶,眼角余光瞥着他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隔壁和对面的顾客都相继起身离开,手机铃声响起。
“到了?”郁祁佑立即接起。
不知那边回了什么,他唇角轻勾,“好,就在出口6里侧的星巴克!”
“我们要见谁?”待他结束通话,杜悠言忍不住再次问。
“等下就知道了!”郁祁佑眸光烁动。
又是这句……
哪怕杜悠言很柔的性子,也快要抓狂。
咖啡厅还有人进进出出,有一抹风尘仆仆的身影,被吸引住了视线。
呼吸一顿,她捧着花茶杯的手指在抽紧。
“在这里!”
郁祁佑已经伸出了手,扬声示意。
对方看到后,嫣然笑了下,随即径直的朝着他们走过来,还和初印象一般,画着精致的妆容,撩起长发时,指甲上染着漂亮颜色。
愈来愈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赵小姐……
身体开始慢慢僵硬掉,曾经感到屈辱的场景不想再次经历。
杜悠言放下杯子起身离开,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手。
郁祁佑黑眸凝视向她,握的更紧,“别走,至少听完解释以后再走!”
杜悠言挣脱不开,用力的抿起两边嘴角。
“抱歉,又辛苦你跑了一趟!”郁祁佑向对方说。
“我原本是不想再蹚这趟浑水的,但总归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得把最后的戏份完成才是!”赵小姐耸耸肩,笑的倒是很坦荡。
杜悠言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手却一直被他握着。
“对了,我还多拉了位演员加戏!”赵小姐说着侧过身,原来后面还跟着位男子。
一开始都没人在意,只以为是随后跟着进来找位置的顾客,没想到两人是一起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出头,鼻梁很高,有几分混血的味道。
“先坐下说吧!”郁祁佑主动开口,随即叫来服务生问他们,“喝什么?”
两杯摩卡送上来后,气氛一时间安静。
杜悠言看着对面的赵小姐,没想过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赵小姐回应她的目光,和刚刚的笑容一样,是很坦然的。
杜悠言心里突地一颤。
“郁太太。”赵小姐开口,顿了顿,然后缓声继续,“我还是想要表达一下,在纽约时的歉意!不过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所以都不是真实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我没有过什么生日,他也不是因为见我才出的车祸,我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移民加拿大了。”
“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的婚礼就在下月初!”
赵小姐说到最后,向他们介绍始终安静陪在旁边的男子。
“恭喜!”郁祁佑扯唇。
“谢谢!”赵小姐露出微笑,语气几分调侃,“上次我就说过,我可能要结婚了,而且我应该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比你年轻比你帅气吧?”
“我保留意见!”郁祁佑抬手戳了下眉毛。
两人来往的对话后,赵小姐重新看向始终抿嘴缄默的杜悠言,从包里翻出一个信封,“郁太太,为了避免你以为又在哄骗你,给你看样东西!”
杜悠言犹疑的伸手接过来。
“这……”她略微惊讶。
信封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化验单,和一个超声波照片。
“听祁佑说你怀孕了,所以应该能看明白!”赵小姐笑着说,“这个应该造假不了吧,上面可有我的名字,不瞒你说,我们是先上车后补票!”
“什么是先上车后补票?”旁边男子似乎中文不太好,提出疑问。
赵小姐趴在对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有理有理!”男子听完后,连连点头。
赵小姐脸上流露出小女人的害羞神色,然后看向他们,很诚恳,“我曾有过不精彩的过去,可是他并不嫌弃,反而能够接受!我很满足,也很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可能我的角色和身份不该说这些,但衷心的希望你们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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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里出来。
杜悠言轻轻抿着嘴角,没有吭声。
走了数十步以后,她才稍稍停顿了下,很轻声的问,“你们演戏?”
“嗯!”郁祁佑点了点头,“我一周前就联系了她,想要看看她能不能答应帮忙解释,毕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说清楚!原本是想到时让她来见你,从医院出来你坚持离婚的事,只好直接带你来机场了。”
“为什么?”杜悠言听后不解。
“是我太不自信,误会了你们。”郁祁佑勾了下唇角,弧度有些涩。
“……我们?”杜悠言扶着镜框,没理解这两个字。
“感恩节那天,我其实去了纽约。”郁祁佑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你去了?”杜悠言惊诧。
“对!”郁祁佑承认,继续说,“我下飞机时手机没电了,到了以后你不在家,对面邻居说你和丈夫出去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我看到你和秦朗回来,他说你的心意他都明白了,然后吻了你……”
杜悠言听完以后,已经无法掩饰住表情的惊讶。
原来他那天也在……
隔着镜片,她澄澈像是小溪一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
感恩节他说公司很忙,可瞒着飞过去的话,应该是想要给她惊喜,可没想到却看到她和秦朗的那一幕Goodbyekiss!
天呐,杜悠言吸了口气。
一切竟然都是误会,才导致后面发生的事情。
骄傲如他,害怕自己最后称谓那个被最先放弃的人,所以抢先一步封死了前面的路,这个男人啊……
郁祁佑说完以后,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再出声。
外面天色已经傍晚时分,地砖上有他们拉长的影子,两旁不时有下了飞机的旅客拉着行李箱匆匆越过,万向轮在地面上发出声音。
她不说话,他无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低头也看不清表情。
郁祁佑心里有些忐忑。
他脚步慢了两拍,看着她纤细的身影。
喉结上下耸动了一番,两条手臂都因为用力而有隐约奋起的肌肉线条,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蓦地开口,“杜悠言,我爱你!”
六字成一句,低沉又很清晰,在整个机场大厅里回荡着。
杜悠言脚步一滞。
她听错了吗?她没有听错……
镜片后的眼睛逐渐在睁大,不可置信的呆呆看着前方。
他声音落下以后,周围的嘈杂声全都远去,世界都仿若都安静了,只有一遍遍的回音。
杜悠言回头,看到隔着几步远的他,黑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里面的眸光深邃,没有任何虚假成分,她从里面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情深意切。
“我爱你!”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回旋的涡。
杜悠言脸上是“噌噌”窜起的热,被这样激烈的告白她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这样人潮汹涌的公众场合。
她羞窘着快步回去,“喂,你干嘛呀……”
“别跟我离婚行不行?”郁祁佑不放过机会。
最小的弟弟郁祁汉传授给他过经验,这种时候,就得放下架子,什么方法都不好使,只能用耍无赖这一招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杜悠言扯他的袖子,脸上的红已经蔓延至耳后。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郁祁佑此时看起来像是个执拗的小男孩。
“别人都在看……”杜悠言崩溃了。
根本扯不动他,旁边从最开始投递过来的目光,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停下来驻足,简直像被动物园里参观表演的猴子一样。
郁祁佑丝毫不介意,语气委屈,“老婆,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别抛弃我,别跟我离婚行不行?老婆,你别这么狠心,带着孩子离开我……”
“我答应还不行吗!”
杜悠言急的都快要跺脚。
其实赵小姐这个疙瘩解除以后,她心里已经释然了,只是阴差阳错的误会,她内心里是可以接受和原谅的,更何况他们还有孩子……
郁祁佑表情顿时一转,喜出望外,“真答应了?”
“嗯……”杜悠言无奈的点头,拖着他的手,“快走。”
郁祁佑得到保证,自然欣然的跟着她往外走。
终于出了机场大厅,没有了那些瞩目的视线,杜悠言喘了两口气。
她偏头,瞪向他,“郁祁佑,你什么大学毕业的?”
“结婚时资料你不都清楚,哈佛商学院。”郁祁佑甩动着手里车钥匙。
“什么专业?”杜悠言又问。
“金融和商业管理。”郁祁佑扯唇。
杜悠言默默的看了他几秒,“确定不是表演系?”
“……”郁祁佑尴尬的咳了声。
遥控的解开了车锁,他拄着拐杖,步伐很不自然的走过去。
杜悠言跟在后面,瞪着他高大的背影。
只是瞪着瞪着,目光却变得温柔起来,咬了咬嘴唇,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很轻很低的开了口,“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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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到杜家时,天色已经初降了。
别墅的一层灯光明亮,杜母正在餐厅里,下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空气里暖暖的满是饭菜温暖的香气。
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进门,杜母有些惊讶,尤其是女儿脸上没有任何不乐意。
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惊喜了。
杜母倒了两杯温水,不禁问,“产检做了这么久?”
“人比较多……”杜悠言含糊的解释。
“结果怎么样?”杜母也不多问。
郁祁佑勾唇,替她和岳母回答说,“医生说胎儿发育的很好,只是言言稍微有些贫血的症状,开了些滋补的药!”
“你看看!”杜母一听,顿时下命令道,“我就说补充营养最重要,明天开始,每天早晚各喝一碗红枣乌鸡汤!”
杜悠言闻言,忍不住在桌下偷偷踢了他一脚。
都怪他!
每天早晚都喝,非要了命不可。
郁祁佑一点不生气,反而对她这样的小动作感到雀跃。
“祁佑,妈给你做醋溜鱼片!”杜母更高兴。
“谢谢妈!”郁祁佑扬眉。
杜悠言看着他的得意样,很想再踢他一脚。
晚饭依旧很丰盛,几乎快摆满了餐桌,今晚杜父依旧不在家,全程杜母一个人张罗着,开饭时,从酒柜里翻出来一瓶存酒
“你爸回老家扫墓还要待一晚,明天上午才能回来,祁佑,就只好由我来陪你喝两盅了!咱们娘俩喝好为止!”杜母说着,给女婿的酒杯倒上。
“好!”郁祁佑忙双手接过。
或许是心结解开和好的关系,用餐的氛围比每天都要温馨。
结束后,下人们收拾碗筷,他们往餐厅外走,杜母看了眼表,沉吟说道,“祁佑晚上喝酒了,叫代驾也麻烦,就继续留下来睡吧!”
“好的妈!”郁祁佑一口答应。
杜悠言听了以后默了,不就才喝了两小杯?
*******************************
晚上到了休息时间,郁祁佑不用多说,自发的已经进了她的房间。
杜悠言隔着浴室的门,都能看到他在房间里走动的高大身影,哪怕拄着根拐杖,步伐也慵懒又肆意。
隔了没几分钟,敲门声又再次响起,“还没有洗完吗?”
“马上……”杜悠言咽了咽。
“我在牀上等你!”郁祁佑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邪恶。
“哦。”杜悠言低声应了句。
然后,她就看到他身影往牀边的方向移动。
将睡衣的扣子全部系好,头发吹干的放下吹风机,杜悠言又磨蹭了两分钟,才推开了浴室的门,水蒸气随着她的动作涌出来不少。
“洗完了?”低沉的男音响起。
杜悠言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郁祁佑已经躺在了牀上,正支撑着一条手臂侧身对向她,黑眸里有着异样的灼热。
“嗯……”她点点头,走过去。
临近了,还冲着他微微翘起了一下嘴角。
就在郁祁佑呼吸变重,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时,她却没有上牀,而是从牀尾绕了过去,打开柜子拿出了个枕头,然后夹在了腋下。
他像昨天一样蓦地坐起来,“你又上哪儿去?”
杜悠言脚底抹了油般,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门口。
“爸不在,昨晚妈妈做恶梦了,我今晚得陪她。”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她颇为严肃的冲着他说,末了,还不忘微笑,“晚安。”
既然已经和好如初,其实她并不排斥两人的亲密。
只是想到在他提出离婚以后,那两三个月里,她过得有多么辛苦和糟糕,就不想要他得逞,故意的报复一下。
郁祁佑措手不及,看着再次闭合的房门,只剩下满腹的憋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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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杜家母女俩醒来时,对面卧室的门也刚好打开。
郁祁佑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上长出了不少新胡茬,眼窝有些深,看起来不是很精神。
杜母看到后,顿时低呼起来,“祁佑,你昨晚没休息好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唔!还好。”郁祁佑看起来有些蔫。
躲在杜母身后的杜悠言,看到的只有谷欠求不满,忍不住偷笑。
活该!
杜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没有强硬的勒令女儿回房间,也觉得是他们小两口的情趣罢了,这时低声训了句,“你这孩子!”
杜悠言清了下嗓子,在他的黑眸注视下抱着枕头飘回房间。
身后脚步声响起,知道他跟了上来。
杜悠言将枕头放回柜子里后,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就往浴室走。
打开水龙头,她往牙杯里接水,抬眼看着镜子里的深邃眉目,“我等会下楼,你先下去吃早餐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刚拿起的药膏掉在了地砖上。
杜悠言只感觉手腕忽然被扯住,整个人翻转了下,抵在了洗脸池前。
他看起来有些用力,但很仔细的掌控了力道,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上前一步就顺势将她困在胸膛之间,手从背后捧住了她的后脑。
当他薄唇贴上来时,杜悠言没有躲。
唇齿交融的一瞬间,几乎都发出了叹息声。
郁祁佑收拢的臂弯将她牢牢的箍紧,吻的*且深入。
杜悠言双手已经自发的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背,强烈的雄性气息快要将她湮没,却也同时让她很怀念,忍不住踮起脚尖去激烈的回应。
热吻结束时,彼此的目光都已经迷离。
杜悠言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小口小口的不停喘息。
郁祁佑更是意犹未尽,上下滚动的喉结已经发干,很想要抱起她直接放在洗脸池上,解开自己的皮带……
阖上黑眸平抑了十几秒,他反复啄吻着她红肿的嘴,用拇指摩挲在上面,声音沙哑,“晚上等我下班给你电话!”
番外《婚后遇见爱》33,
杜悠言站在落地镜前,整理着衣袖和衣摆。
往窗户外望一眼,太阳已经西斜,她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快了一些。
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她沉吟了两秒,将旁边牀尾搭着的衣架拿起来,转身走向了对面的卧室。
里面的杜母正站在窗台,给自己那两盆宝贝的兰花浇水。
杜悠言站过去问,“妈,我穿的这身怎么样?”
“挺不错的!”杜母点点头。
“那你再看一眼,是穿的这身长裙,还是这条阔腿裤更好?”杜悠言说着,将手里的另一身搭在身前询问着意见。
“裤子应该更利落些吧!”杜母认真的给予参谋。
“好。”杜悠言点头,就原路返回了。
到更衣室里换上,她再次站在镜子前,白色针织毛衣,宽松的设计,刚好挡住了已经有轮廓鼓起的小腹,下面黑色的阔腿裤,露出脚踝的位置。
服装满意后,她拉开椅子坐在梳妆台前。
杜母走进来时,她正往嘴上涂唇膏,见状不禁问,“打扮的这么漂亮?”
“哪有啊。”杜悠言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要和祁佑约会去?”杜母忍不住打趣。
“才不是……”杜悠言咬唇。
手里握着的香水瓶,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想要极力否认,可眉眼间的羞涩已经出卖了她。
“我去吩咐厨房,不用给你准备饭了!”杜母笑得合不拢嘴,抱着肩膀就又很快出去了。
杜悠言看着镜子里一张红彤彤的脸,感到羞窘,抬手拍了拍,努力看起来镇定,只是手机铃声响起时,她仍旧没有掩饰住翘起的嘴角,“……喂?”
******************************
郁祁佑自己开车,从公司过来杜家载她。
上车以后,杜悠言系上安全带,也没有问要去哪里,只凭着他掌握方向盘,心底却有泉眼在涓涓往外流淌着期待和雀跃。
以为或是一家有格调的西餐厅,或者幽僻的中餐馆,总之适合约会的地方。
可当Q7行驶进某个高档住宅小区时,杜悠言表情有短暂的呆掉。
郁祁佑已经找到停车位,倒车后拔掉车钥匙。
杜悠言朝着车窗外看了看,不确定的问他,“这是……?”
“我一个朋友家。”郁祁佑跟她解释,“我带你见过,之前俱乐部那个张哥。”
“好像有点儿印象……”杜悠言努力回忆。
“他和嫂子邀请我们到家里做客,吃顿家常便饭,嫂子厨艺听说不错!顺便我和张哥也有个生意要谈,而且他们有个刚满周岁的女儿,我们顺便可以取取经!”郁祁佑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后才是重点。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杜悠言跟着他下来。
再度看了眼旁边的高层楼,默了两秒,她问他,“郁祁佑,你打电话说晚上出来,就是来张哥家做客?”
“不然呢?”郁祁佑点头。
杜悠言低头,视线里是阔腿裤被风吹的有些飞扬。
“没事……”她有些闷的摇头。
“嗯?”郁祁佑眯起了黑眸。
杜悠言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生怕心思被戳破,支吾着,“呃……我只是在想,这样到别人家做客空着手不太好。”
“这个不用在意,拿东西倒是见外了!”郁祁佑听后说。
“哦。”杜悠言低声。
“我们进去吧!”郁祁佑勾唇,同时勾出她的手。
进去后按了门铃没两秒钟,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张哥夫妻俩对着他们微笑。
杜悠言再次看到张哥后,很快脑海中就印象深刻起来,和之前俱乐部一样,见到她后就开始打趣起来,“祁佑媳妇,这可终于又见到你!不然呐,我还担心祁佑瘸了你不要了呢!”
“他不会瘸的……”杜悠言认真的回。
“哈哈!”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张哥。
“行啦,没个正形,快别逗弟妹了!”旁边的张太捶了下丈夫肩膀,起身的说,“祁佑,悠言,晚饭还得等一会儿,我带你们上楼看看孩子吧!”
“求之不得!”郁祁佑欣然应允。
一行人从客厅移步,上了二楼的儿童房。
屋里面铺满了泡沫垫,婴儿牀旁边摆着很多小孩子的玩具,月嫂旁边正站着个小家伙,手里拿着个芭比娃娃,看到这么多人进来有些呆。
张太很热心也很尽责,从刚出生的一些注意事项,喂食的技巧,包括应该怎么抱都亲自示范了下,几乎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的给他们分享。
杜悠言感激不已,认真的逐一记下了。
满岁的小家伙已经开始学走路,只是腿脚有些软,走起来歪歪扭扭的。
房间里充斥着奶香味,让人在旁边看着都着迷,杜悠言也是即将成为母亲,目不转睛的低叹,“真可爱啊……”
“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更可爱!”郁祁佑冲她微扬起了下巴。
杜悠言忙不迭瞪他。
哪有当着人面这样说的,朝着张哥张太看了眼,好在对方没有在意。
张太不但不介意,还很理解的笑问,“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吗?”
“还没……”杜悠言摇头。
其实她现在的月份已经能看出来了,虽然医院都有规定说不允许告诉胎儿性别,但一般有熟人的话都会告诉,不过她倒是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们夫妻俩喜欢什么?”张太继续问。
杜悠言不由看向郁祁佑,见他唇角勾起,“都好!”
“是的,都好。”她会心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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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哥家吃过了晚饭后,没有多做停留,郁祁佑就带着她离开了。
电梯在匀速的往下降。
杜悠言靠着梯墙,跟着红色数字在心里数。
虽说今晚到张哥家里做客,和张太学习了不少孕婴知识,但和出门前满心期待的二人世界约会相比,多少还是会有些落差。
她不知道,旁边的郁祁佑察言观色了许久。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两人相继走出。
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杜悠言不禁皱眉,“你笑什么?”
郁祁佑闻言,并未回答,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笑声也逸出来更多。
杜悠言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不理他的走在前面。
两边车门关上,Q7开始发动引擎,郁祁佑将车子从泊车位上向右行驶出来。
“时间还早,我刚才订了两张电影票,我们可以去看一场。”他装模作样的低头看了眼表,斜睨着她慵懒开口。
“哦。”杜悠言应了声。
别过去的脸,忍不住嘴角翘起。
郁祁佑从车窗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也是莞尔。
到了影院,杜悠言一扫先前的阴霾,整张脸都容光焕发的,神情看起来也很愉悦。
郁祁佑到自动取票机取了电影票,再去对面换了附加的零食套餐,只是回来时似乎有些后悔,拧眉的沉吟道,“爆米花属于垃圾食品,等下只准吃二十粒。”
“二十粒?”杜悠言低呼。
“算了,还是十粒吧!”郁祁佑想了想说。
“你怎么干脆说不让我吃……”杜悠言不高兴的嘀咕。
“怕你会馋!”郁祁佑瞥了她一眼。
“……”杜悠言瞪他。
郁祁佑拖着她的手往入口走,见她嘴角始终抿着,勾了勾唇,“这种东西没营养,你吃多也不好,为了孩子!”
“好。”杜悠言顿时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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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散场出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坐情侣座看爱情电影了,都是和他们一样成双结对的人,依旧是有甜蜜的氛围萦绕不散,不过似乎又有些许的不同。
尤其是电影最后的情节里,男主冲着女主喊的那声“我爱你”。
杜悠言当时偏头朝他偷偷看了眼。
郁祁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红。
到一楼时他们没有下,而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郁祁佑虽然拄着拐杖,依旧能健步走在前面,替她将副驾驶车门拉开。
“困了?”上车后,见她在打哈欠。
“嗯,有点儿……”杜悠言如实的点点头。
怀孕后她贪睡的不较多,今天白天她没有睡,这会儿倒是困意上来了。
看着他发动引擎,挂档等动作一气呵成,杜悠言侧头看他,轻咬了下嘴唇,手绕在安全带上,“你送我回去吧?”
她最后一个尾音其实是上扬的。
带着几分隐匿的羞涩,和脸红的期待。
汽车的引擎声盖过,郁祁佑并没有发觉,听后朝她幽幽的斜睨了一眼。
黑色的Q7从影城的地库行驶出来,连成片的霓虹在车窗外面匀速倒退,夜里路况畅通,不到二十分钟,就停在了杜家的院内。
杜悠言看了眼亮着灯的别墅。
眼角余光偷偷瞥他,磨蹭了半晌,见也没有动静,只好默默的解开安全带。
“你路上小心开车……”
杜悠言回手,关上了车门。
郁祁佑隔着前挡风玻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消失在别墅门口的身影,突起的喉结动了下,往下吞咽了一口卡住的唾沫。
就这么走了?
还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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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在玄关换了鞋,默默的往楼上走。
刚好和出来喝水的杜母打了个照面,随口敷衍了两句,就钻回了自己的卧室。
脱掉外套仰躺在牀上,她扶着眼框框冲着天花板发呆,这一晚上的心情真的可谓是起起落落啊!
唉……
杜悠言翻了个身,无语的叹息。
没有力气冲澡,她到浴室里简单洗漱出来时,手机响起来,是郁祁佑打过来的,刚放在耳边不等她出声就已先开口,“睡了?”
“还没有……”杜悠言扯着睡衣袖子,闷声。
这才刚到家十多分钟,哪里能这么快睡着……
“你就这么把我扔下了?”郁祁佑在那边的怨气似乎很浓。
“可你也没开口……”杜悠言委屈,低声的抗议。
“你存心的!”郁祁佑在线路另一端磨牙。
“……”杜悠言哭笑不得,听着他那边似乎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坐在牀边问,“你还没有到家吗?”
“没有!”郁祁佑没好气的回。
顿了两秒,又丢出来一句,“我现在正调头往回开,等我电话下楼!”
“哦……”杜悠言讷讷的。
等着结束通话,她呆了两秒,然后脸上骤然热烫起来。
抱起之前脱下来的衣服,重新跑回了浴室里,动作很迅速的换上,等着她再出来时,手机铃声也刚好的再次响起。
杜悠言出来的有些慢。
回来时因为和杜母打了招呼,害怕被发现,所以显得鬼鬼祟祟。
郁祁佑这回将车也没有再开进院子里,而是停在了门口,看到她的身影后,从里面将车门打开。
杜悠言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准确说很臭。
“明明是合法夫妻,怎么却搞得跟*一样!”郁祁佑转动着方向盘,没好气的朝她瞪过去一眼,“都怪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杜悠言反驳他。
“就怪你!”郁祁佑磨牙的重复。
“喂……”杜悠言抗议。
郁祁佑继续斜睨向她,哼了声,“明明想跟我一起回家睡,装什么闷、骚!”
“你还不是一样。”
“你闷、骚!”
“……”
杜悠言很囧。
好吧,嘴巴长在他身上,最终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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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黑色Q7,最终行驶回了高档小区。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看着前面变换的信号灯,以及掠过的霓虹街景。
车子开进了地库里停稳,杜悠言解开安全带随着他下车,周围的一切都令她感到熟悉,几乎是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在两人走到离婚那步时,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即便是回来,也只会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郁祁佑似乎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扯了下薄唇,“回冰城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回家。”
“为什么?”杜悠言看向他。
“这里没有你,对我来说似乎也就没有意义了!还有就是……”郁祁佑低沉的嗓音,顿了顿,黑眸里光亮深邃,“我怕睹物思人!”
“哦。”杜悠言发出个单音节。
“什么破回应!”郁祁佑听后撇嘴。
“走不走了?”杜悠言忍住笑的问他。
郁祁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来,拄着右手的拐杖,长腿迈动着步伐傲娇的从她身前越过,被她在后面快走了两步追上,很亲密的挽住了手臂,唇角渐渐绷不住的勾起。
电梯就在一楼,按了后很快到达。
杜悠言没有松手,挽着他走进了里面,在转身看着电梯门慢慢闭合。
随着电梯往上,即将到达的是自己的家,她竟然感觉到了紧张,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不是冷的,很热的那种,包括她的心脏也在狂跳。
“叮!”
电梯抵达了目的楼层。
郁祁佑在电梯门再次拉开时,低眉黑眸灼灼的凝视她,“到家了!”
声音落下以后,他手腕轻动,改为抓住拐杖的中间位置。
下一秒,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番外《婚后遇见爱》34,大结局
杜悠言听到他说完那三个字,脚下就一轻。
被他整个抱了个满怀,虽然冷不防,但力道依旧很仔细的控制着,不会让她感到慌张,只有很稳的力量。
郁祁佑抱着她从电梯里出来,直奔前方的防盗门。
输入密码解锁,回脚踢上。
甚至没顾得上开灯和换拖鞋,就大步上楼到卧室最中央摆放的牀。
虽然长时间没有居住,但家里请的阿姨还一直都在,每天都会做清扫工作,身子陷在被褥间时,也都是洗衣液清新的味道。
有拐杖垂落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
杜悠言已经感觉到紧张,屏住呼吸抬头。
没有灯光,就只有从窗外倾泻进来的一地白月光,而他的一双黑眸在月色下灼灼发亮,她单单是盯着,就已经泥足深陷,而他的目光却在盯住她的嘴唇。
郁祁佑的吻落的很快。
杜悠言微仰着下巴,被他用掌心捧住了脸,闭着眼睛沉醉的回应。
房间里只有两人,一切天时地利人和,彼此的渴望在这个吻里宣泄的很彻底,恨不得将对方的呼吸全部唾沫,连带着跳动的心也跟着吞掉。
郁祁佑回拢着手臂,将她箍的很紧,紧到快窒息。
即便她快要喘不上来气,杜悠言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身躯,哪怕她不能全部抱住,也尽可能的将自己严丝合缝的迎向他。
“想我了吗?”郁祁佑额头抵住她。
他嗓音已经沙哑了,黑眸里的颜色也转了红。
这样的问题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是另一层的意思,而这样害羞的话让她怎么答!
郁祁佑每到此时,就又都像是个执拗的小男孩一样,喉咙间粗喘着气逼问,“告诉我!”
杜悠言羞窘,被他逼的避无可避。
回答不出,就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以实际行动来回答。
郁祁佑在她贴上了一瞬,便猛地扑向她,用力的深吻她,深吻到她发出呜咽的声音,眸底的红无限蔓延,动作也越发的控制不住。
杜悠言被他的猛烈攻势征服着,温顺的像是只小绵羊。
“别压到孩子……”
被他结实的身躯笼罩,她下意识的提醒。
最后两个字出来,两人都是一顿。
似乎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四目相对的凝视,都有同样的担心。
郁祁佑用两条手臂支撑在两侧,拧了拧眉毛,“怀孕可以做吧?”
“我也不太清楚……”杜悠言咬起嘴角。
在美国时,因为离婚的事她没有告诉他孩子的存在,所以产检都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医生似乎也是看她始终单独,也没有提到过这方面。
杜悠言摸着微隆的小腹,犹豫着问,“要不先算了?等生完了以后再……”
说到最后,她声音轻到不行。
“你能等得了?”郁祁佑听后直接问。
“……”杜悠言脸红。
“我等不及!”郁祁佑将脱掉一半的衬衫团起,丢出个抛股县。
杜悠言听了以后更加脸红,不过却没吭声。
因为她浑身的每个细胞也在叫嚣着对于他的渴望,只是目前的状况,他们两个都不敢贸然。
“要不,我们在网上查一下?”她想了想,声音羞涩问。
郁祁佑听后,沉吟了两秒,“还是找专业人士问问!”
说着,他也没离开她身上,保持着撑住的姿势,掏出手机拨电话。
这种事情还是得问专业人士……
通话结束后,杜悠言都快将脸埋在被褥里了。
这三更半夜的,询问人家妇产科医生这种事情,简直是……
郁祁佑放下手机,低眉,喉咙滚动的转述,“医生说,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不过还需要节制一些,尽可能的不要太过剧烈!”
“哦。”杜悠言像只熟透的虾子。
恐怕下次做产检的时候,她在医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郁祁佑重新捧住她的脸,黑眸凝着她,目光渐渐痴了,同时温柔的啄吻在她嘴角,“别担心,我会很温柔!”
“好……”她很轻的点头。
屋内稍稍停顿的火热,很快又再次燃起。
杜悠言双手攀住他宽厚的肩背,睁不开眼睛,发出来的声音破碎,弥漫在室内的空气里。
郁祁佑翻身,将她抱在了腿上……
“老婆……”
情动间,杜悠言听到沙哑到*的两个字,醉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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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多,飞机抵达了东京的羽田机场,温度适中。
再次的故地重游,着实是不一样的感觉,杜悠言依旧什么行李都没有,身上连个小背包都没,因为所有一切都在郁祁佑那里。
在他全程细致的保护和照顾下,他们出了机场。
“还吃得消吗?”郁祁佑观察着她的脸色。
“我没关系的,不觉得累。”杜悠言冲着他眉眼弯弯的表示。
郁祁佑有些不放心,又仔仔细细的盯了几秒后才收回目光,停车场那里,已经有提前安排好的司机等在那了。
虽说她强调说不累和没关系,他还是坚持在东京停留一晚。
晚饭是在酒店附近的街里找了家拉面馆解决的,不过这次他没有让她喝清酒。
嗯,为了孩子。
因为之前把著名的建筑都逛过了,吃过早餐,就退了房间,直接坐电车向富士山出发。
“距离静冈县还得两个小时,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郁祁佑长臂揽着她,下巴暖暖的蹭在她的额头上。
杜悠言想说不用,可还是靠在了他的肩头。
“到了我喊你!”郁祁佑勾唇。
“好。”她含笑应。
怀孕的关系,不能像上次那样再登富士山,只能直接在河口湖落脚,入住的还是上次那家日式酒店,隔着落地窗就能看到宏伟的山峰。
把行李安顿好以后,他们牵手出来。
不是传统的那种商务酒店,是当地人自己弄的,出大堂时,郁祁佑多停顿了一会儿。
吧台里面似乎是老板模样的人,年纪和杜父差不多,身形不高,但是很富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正用日语和郁祁佑说着什么。
杜悠言听不懂,只能看他们表情。
“老板还记得我们!”郁祁佑冲她勾唇。
“是吗?”杜悠言惊讶。
“嗯!”郁祁佑点头,吧台里的老板又说了什么,他也跟着说了什么,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黑眸里浮现出暖芒。
从酒店出来以后,杜悠言就忍不住好奇,“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这次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郁祁佑视线扫过她的小腹,眼尾泛出一丝笑纹。
杜悠言闻言,扶了扶镜框,也像他刚刚那样覆在小腹上笑了。
******************************
又是和上次一样,坐观光巴士到了河口湖,不同的是,这个季节是樱花正盛开的季节,像是误入了童话里的花海一样。
尤其是背着澄澈的河口湖以及富士山,实在是太难以形容的美景。
周围有很多当地的人,也穿梭在樱花林中,穿着和服,微笑的迎接烂漫樱花。
杜悠言好长时间都忘记了声音,仰着头一棵树一棵树的走过,有花瓣旋转的落下来,她伸出手,就静躺在了手心里。
她掩饰不住激动,“真的是太美了!”
他曾许诺的话也是实现,带她过来看樱花,弥补去年的可惜。
郁祁佑背着手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像是个孩子一样不时发出声音。
白色粉色的樱花交替,映在瞳孔里,的确是很美,但在他眼里都不如她。
虽然没有办法登山看日出,但是他们可以坐在湖边樱花树下的白椅上,依偎着欣赏日落,也是别有一番感觉。
染红了的半边天,瑰色的夕阳光。
杜悠言朝身边人望过去,他轮廓都映在那光亮里,更加深邃立体,吸附着人的心魂。
蓦地,他转过脸来。
然后他吻她,她闭上了眼睛。
“咔嚓!”
安静的热吻里,相机的快门声。
杜悠言睁开双眼,果然看到他手里举着的手机,屏幕上几乎是相同的姿势和背景,他们在日落中亲吻。
她舔了下嘴唇,说,“给我也传一张。”
“看心情!”郁祁佑挑眉。
“喂……”杜悠言瞪。
“好的!”郁祁佑脸变得很迅速,谁让现在孕妇最大。
晚上回到酒店,吃了富士山形状的咖喱饭,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了夜里富士山的壮阔后,双双洗澡的上牀休息。
郁祁佑是先洗完的,等她出来时已经躺在了上面。
掀开被子钻进去,刚沾上枕头,就被他长臂一探的搂在怀里。
杜悠言温顺的回抱着他,结实的身躯很烫。
睫毛低垂,他的吻落在眉毛和眼尾上,痒痒的。
每天晚上入睡时,他都会这样爱不释手的亲她一番,最后还会往下,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亲两口,低语着什么悄悄话,她问也不告诉。
绵密的亲吻后,郁祁佑将她按在胸膛间。
杜悠言脸贴在上面,听到里面他心跳如雷,而且能感觉到他喉咙滚动间的渴望。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飞去冲绳。”郁祁佑的声音都有沙哑。
到日本的这些天,他们一直都没有。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抬眼瞅瞅他,很快又低下,声音小小的像是蚊子,“郁祁佑,你要是想的话……”
直到现在,有关那件事情她还是会害羞。
郁祁佑的确是很想要她,尤其是洗过澡以后,彼此身上都是同样的沐浴露味道,几乎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血液就已经沸腾起来。
不过他一直在抑制,不光是因为怀孕后要节制的关系。
加上他们这些天都在外面,白天要逛,若是晚上再增加体力劳动的话,怕她身体上会吃不消。
“还怕我没时间睡你?”郁祁佑懒懒的扬起眉。
“……”杜悠言被噎到。
这是什么烂币喻啊……
囧。
心里正腹诽,额上被他亲了亲,“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
这可能是世间除了我爱你以外,最美的情话了。
杜悠言怔了怔,下一秒心里软绵绵的,闭眼搂紧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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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飞行,转而到了冲绳的首都那霸。
冲绳岛是日本少有的亚热带风光,岛上有成林的棕榈树、摈榔树和沙滩海水,也被誉有是东方夏威夷的美称。
之后的三天,他们都逗留在了岛上,享受这里的悠闲时光。
郁祁佑带她去了首里城公园,位于岛的南部,是一座琉球式的城堡,也是这里的重要古迹。
从外面还看不太出来,入园以后才发现,风格完全是中式的。
杜悠言感到很惊奇。
“这条是通往主殿的小路,看到前面那个石碑了吗?是咱们康熙爷提的,而且首里殿当初也是中国帮着修建的!”郁祁佑在旁边慵懒的解释。
“你怎么懂这么多?”杜悠言听了以后更加惊奇。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比她这个语文老师懂得还要多!
“网上查的!”郁祁佑得意。
“……”杜悠言默。
逛了一下午,最后到首里杜馆给亲朋好友挑选了些纪念品。
出来后,杜悠言研究着刚刚买来的纪念徽章,心里面已经开始分配着都给谁好,不经意的侧眼时,见他眉眼间若有所思的。
她推了推眼镜,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当初结婚。”郁祁佑看向她,勾了勾唇。
“嗯?”杜悠言眨了眨。
“幸亏我没有像是祁汉那样,违抗父亲的命令,而是选择和你商业联姻!我现在很庆幸,庆幸我娶了你,也庆幸你嫁给了我。”郁祁佑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意。
杜悠言闻言,也不禁跟着回想起。
他们婚姻的开始,的确是有些不尽如意,甚至以为这辈子也只是做陌路夫妻,他和她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彼此吸引,产生情感,再到现在已经准备迎接新生命,属于他们的延续。
郁祁佑等了半晌见她没吭声,不悦的拧眉,“难道你不这么想?”
“呃。”杜悠言故意。
在他眉眼沉下来时,她晃了晃他的手,微笑说,“我来日本前和纽约的校长递交了申请,打算调回国内的院校。”
“废话!”郁祁佑听后,撇了唇角,“不然你还打算跟我两国分居?”
“……”杜悠言闭上嘴巴,好吧。
从首里城公园出来,他们活动的地方自然是海边,冲绳岛的沙子很散很软,光着脚踩在上面,感觉不到扎,很舒服。
蓝天,白云,大海。
杜悠言被他揽着肩膀,沿着海边看着潮起又潮落,很多追浪的人玩的不亦乐乎。
“唉……”她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
来到海岛,无外乎一些海上运动,潜水划水等,只是她怀孕的关系,为了安全起见,一些漫游船的项目她也都无法尝试。
郁祁佑看出她的郁闷,唇角别出轻弧,“等着下次我们再来潜水。”
下次……
又是这两个字。
杜悠言仰头看着他,碧海蓝天下,他黑眸亮的像是很多星星都坠在里面,是啊,他们不光是有下次,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她沉吟了片刻,冲他翘起嘴角,“我觉得作为一位人民教师,还是应该爱国一些,下次我们去三亚吧!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看天涯海角。”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很*悱恻,让郁祁佑也期待不已。
他俯身,在她嘴唇上轻吻。
杜悠言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被放开时,眨了下眼睛,挣脱他的怀抱,朝着大海加快了几步,回头就看到他眉眼慌张的跟在后面,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郁祁佑看着她张开双臂冲着大海,风将她身上的薄衫吹得飞扬,小腹鼓起。
“笑什么?”他追上,从后面抱住她。
“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杜悠言用力的吸了口海风,笑容不变,害羞却也没有掩饰的告诉他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了她的话以后,郁祁佑也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杜悠言不禁向后侧头。
郁祁佑收拢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的更紧,像是她刚刚一样的回答,“因为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话音落下,两人眉梢眼角都浮出了笑意。
远处有人拍摄海景时,不小心将他们拍摄到里面,在镜头下,都能感受到那股深深、深深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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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八月中,美国纽约。
中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一家私立的妇幼医院,杜悠言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推往产房的方向,混乱中,听到七七八八的英文:“快生了!快生了!”
这个过程里,有人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
杜悠言全程视线也都注视着他,就像是他凝视自己一样。
随着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他的右腿也已经恢复如常,现在已经不需要拐杖,健步如飞的跟着医生们在往前奔走。
只是他的眉毛拧的很紧,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怀孕的后三个月,他们一直待在纽约待产,其实不太好过,孕期的反应很强烈,肚子里的小家伙没轻折腾她,很多个夜里都睡不着。
医生提醒了她是高龄产妇,多多少少也伴随着些危险。
自从这句话说过以后,郁祁佑就非常的担心。
尤其是她坚持想要顺产,虽说剖腹理论上来讲痛苦会小一点,但选择前者的话,对孩子会比较好一些,而她也愿意去尝试。
杜悠言抬不起手,无法抚平他的眉心。
想要跟他说声别担心,但是又真的太疼了,身体都像是要被撕裂开。
汗水一层层打湿了她的头发,黏成一缕一缕的。
到了产房前,感觉手被松开了。
杜悠言不由看他,被他轻吻在眼皮上,“别怕,我陪着你!”
然后,她看到他跟在护士后面去换无菌服。
终于到了生产的时刻,杜悠言真的很紧张,原本平坦的肚子里有个鲜活的小生命在成长,这九个多月以来,陪着她同呼吸。
现在就要降临这个世界上了……
腰部往下,竖着一块绿色的布,像是屏风一样挡着。
脸上的眼镜不知道被谁给摘了,视线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到的是,穿着无菌服走到她身旁的高大身影,手上的温度又回来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杜悠言知道他其实也很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很有力,背在身后的那只却在隐隐的发颤。
产牀边上的护士门,已经在开始用英文喊着“用力”的口号声,她跟随着节奏吸气、屏住,再反复的继续,忍不住的颤声,“祁佑,好疼……”
她每喊一个疼,郁祁佑都比她更疼。
此时此刻,躺在产牀上的女人是在为他生儿育女。
“我在陪着你,加油,不要怕!”郁祁佑感觉此时语言都是苍白的,但又必须得给她鼓劲,怜爱的不停吻着她的额角,“疼就继续喊出来……”
杜悠言在他的温柔里,终于是感到下面涌出一阵热流。
婴儿响亮的哭啼声回荡。
确定不是幻觉以后,她顿时浑身轻松,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助产护士已经激动不已的喊着,“恭喜郁总,母子平安!”
刚出世的小孩子,还是血迹不清的,又脏又皱的,形象看起来不是那么理想,但实在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尤其是挥舞的小胳膊小腿。
郁祁佑在护士的指导下,亲自给洗了澡。
变干净的小家伙,仍旧像是只小猴子,头发乌油油的,刚生下来才几分钟,就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哭声洪亮,健康极了。
郁祁佑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很快又恋恋不舍的松开。
“麻烦帮我抱给外面的岳父岳母!”将襁褓里的小家伙转交给护士,想到外面焦心等候的两位老人,应该已经得知了欢喜不已。
随即,他便快步走回产牀边。
上面躺着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
其他护士还在做着清理工作,而杜悠言很孱弱的闭着双眼,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郁祁佑执起她的手,然后俯身的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汗湿杂乱的长发里。
察觉到她睁开了眼睛,他勾唇,声音却哑的像被砂石磨过,“言言,你很勇敢!我们的儿子很健康,恭喜你当妈妈了!”
“谢谢。”杜悠言柔声。
两个字发出来,鼻子不由自主的酸了。
“不。”郁祁佑低眉,眼圈红红的吻她,“是谢谢你!”
完。
番外《婚后遇见爱》35,郁家三兄弟(全本完)
春暖花开,冰城每个角落都生机勃勃。
周六休息日,郁家三兄弟约好一起郊外度假的日子,早上八点半整,晨光轻快如小鹿奔跑大地,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进高档小区。
车门打开,是郁祁汉一家三口。
解开安全带,先替旁边的白娉婷打开车门,随即再将后面安全座椅上的儿子抱下来。
白娉婷去年十月怀了二胎,到现在已经五个月,肚子微鼓。
郁祁汉单手抱着儿子凑过去,“老婆,还生气呢?”
“走开!”白娉婷横了一眼。
郁祁汉被儿子偷笑的尴尬,继续厚颜诱哄间,一辆挂着武警车牌的吉普行驶进来,路过他们时鸣笛了一下,驾驶席坐着郁家老大。
和他一样,郁祁城相继将后面的一双儿女抱下来。
只不过抱完两个小的以后,还有副驾驶正冲着他张开怀抱的许静好,一脸跟儿女争风吃醋的小模样。
郁祁城莞尔,谁让他娶了个小妻子呢。
俯身,很乐意之至的将她也抱下来,旁边的一双儿女就又开始吵闹起来,争抢着去牵他的手。
许静好这会儿也没介意,而是转身奔向普拉多。
“小白!”
“静好!”
两个升级为妈妈的年轻女人,相互握住手。
结婚之前,她们就因为在同一间杂志社共事而结下了友谊,现在不仅仅是闺蜜,也成为了姑嫂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她们走在前面,郁家两兄弟在后面。
郁祁汉回头瞅了眼,“大哥,你是不是该考虑换个车?”
“好想法。”郁祁城沉吟。
说话间,他们两家乘坐电梯上了楼。
按了门铃没多久,防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郁祁佑看到他们后怔了下,“几点了?你们过来这么早,不是说好十点才出发?”
没有人回答,而是都齐刷刷的瞅他。
郁祁佑拧眉不解,恍然想起什么后,急忙将身上围裙摘下来,再看向自己的两个兄弟,脸上表情不自然极了。
“大哥,静好,祁汉,小白,你们来了!”
在他身后走过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很柔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嗯。”郁祁城点头,眼尾扫过二弟。
“咳!”郁祁佑清了下嗓子,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将围裙塞在妻子手里,“那什么,别都在门口站着了,把我大外甥和外甥女们冻到,快进屋!”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进了房间。
这样的家庭温馨时刻,女人们自然是和孩子在一起,男人们聚一起。
“咳!随便坐!”
郁祁佑招呼着,被他们盯的不自在,掩饰的说,“我刚刚……研究一下围裙花样。”
“大哥,我记得有人好像说过,厨房是女人才待的地方,还嫌弃你来着?”郁祁汉扬眉,瞥着自家大哥慢悠悠的说。
“嗯,有这回事。”郁祁城严肃的点头。
“我是研究一下围裙花样!”郁祁佑挂不住脸了。
郁祁城和郁祁汉相视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笑起来。
郁祁佑面子彻底扫地,只好往后仰头问天花板,好在郁祁城家的龙凤胎再加上郁祁汉家的儿子,嘴里嚷嚷着“二伯”、“二叔”的奔过来,给了他不少安慰。
“二伯,凯哥哥还没有起来吗?”
“二叔,凯哥哥是不是睡懒觉呐?”
……
孩子多,就是容易吵闹。
他们三家孩子出生的日期都很相近,不过最早怀孕的还是杜悠言,所以儿子出生后荣升为了老大。
郁祁佑告诉他们的凯哥哥正在楼上刷牙,就又开始吵着要上去。
白娉婷勾勾手,“孩子们,我带你们上楼!”
在吵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杜悠言和许静好相继也进了客厅。
“祁汉,怎么了,你惹小白不高兴了?我看她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前者看了眼楼上,关心问。
“甭提了!”郁祁汉闻言,一脸憋屈的诉苦,“早上出门时,她要开车,我没让,一句话没顺她心意,就给我甩脸子了!唉,孕妇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家属着实不易啊!”
郁祁城点头,郁祁佑拍肩。
而其余两个曾经的孕妇,表示同情。
待吵闹的身影再次从楼梯间出现时,郁祁佑站起身,“咱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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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了度假村。
孩子们最为开心,欢呼声一片,不停的拉着妈妈的问东问西。
中午简单的吃了一口,度假村里有个不小的水库,里面有垂钓上来的活鱼,到了晚上,有厨师烹饪了一桌鱼宴。
都是家人,用餐起来也比较随意。
杜悠言将鱼刺挑出来以后,再检查一遍才夹给儿子,旁边坐着的白娉婷和许静好都在做同样的动作,不过后者比较麻烦,因为有两个。
目光不禁看向白娉婷,以及她微鼓起的小腹,“五个月了吧?”
“是啊!”白娉婷点头,手温柔的覆在上面。
结了婚以后,女人的问题除了丈夫,围绕最多的也就是孩子。
而现在郁家唯一怀有二胎的就是老三媳妇了。
“我听说啦,是女儿?”杜悠言笑着又问。
“对!”郁祁汉抢答。
要知道这件事他从早上憋到了现在,自己又找不到话题开口,就等着有人问,终于等来了,立马来了精神。
“确定?”郁祁城沉声问。
“不会又像上次一样?”郁祁佑慢悠悠的紧随其后。
“……”郁祁汉被戳到痛处。
白娉婷怀第一胎时,他很期盼能像好友池北河那样拥有个女儿,到了五个多月产检时医生也告诉是女孩儿,给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结果没想到,等到生产那天,助产护士却告诉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以至于他怀疑的问是不是抱错了。
想到之前的经历,郁祁汉挺直脊梁骨,十分肯定的语气,“这次我分别找了三个妇产科的老主任,绝对错不了!”
对面的白娉婷闻言,直翻白眼。
鱼宴结束后,他们一行人去往大厅的休息区吃水果。
郁祁汉自从提到女儿话题以后,整个人难掩得意洋洋,似乎还觉得不够,对着两个兄长扬眉,“大哥、二哥,我很快就有女儿了,羡慕吧?”
“我儿女双全,不羡慕。”郁祁城无动于衷。
“德行!”郁祁佑斜睨了眼,撇嘴,“你二嫂已经是高龄产妇了,我可不舍得让她再生,同样不羡慕!”
“……”郁祁汉像泄了气的皮球。
原本想要炫耀一番,可是没有人买账,这颗骚、动的心啊!
不光是在两个兄长这里踢到了铁板,等到他回到自己老婆那里求安慰时,换来了轻飘飘的一句,“晚上我和静好还有二嫂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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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套房里,按照他们家庭开了三间。
白娉婷提出来睡觉安排以后,就把大嫂杜悠言和二嫂许静好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孩子们都交给了丈夫,而郁祁汉被撵到了郁祁佑套房的客厅沙发睡。
许静好拉着被子,笑嘻嘻的,“小白,可真有你的!刚刚我看祁汉脸都绿了!”
“哼,得整治一下他!”白娉婷得意。
“哈哈!”许静好捂着肚子。
杜悠言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也不禁眉眼弯弯。
之前常年待在国外的关系,交的朋友都有限,而且又因为职位的关系,她看起来和她们两个比略显的死板,而且年纪上也的确要大几岁,不过和她们一起觉得都更年轻起来。
虽然说杜悠言和许静好,是因为陪白娉婷,但平时过年过节时,哪怕都聚集在了郁家,也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
大牀是两米四宽的,她们三个睡一点都不拥挤,许静好和白娉婷本身就是闺蜜,而和杜悠言也早就处了很好的关系,所以没有任何尴尬,反而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样并排躺在一起,好像都回到了大学时代般。
聊着聊着,困意来袭。
房间里逐渐都只有匀长的呼吸声。
睡在外面的杜悠言,被手机震动给惊醒,眯了眯眼,近距离的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看清楚以后,心跳漏了一拍。
她放在耳边,“……喂?”
“睡了?”郁祁佑在那边问。
“嗯。”杜悠言老实的回,还打了个哈欠,“刚睡着……”
郁祁佑沉默了两秒,没好气的说,“回来!”
“啊?”杜悠言有些呆。
“我让你回来!”郁祁佑磨牙。
“不好吧,我和静好都答应小白的,晚上要一起睡……”杜悠言抠着手机边缘,讷讷的纠结说,要是这样临阵脱逃了多不够意思。
“儿子哭了!”
“你哄就行了啊……”
“他哭的厉害!”
“给他玩玩具,或者泡奶,你不是很有办法……”
郁祁佑在她连着反驳两句后,顿了顿,忽然又说,“我刚刚在浴室洗澡时踩滑摔了一跤!脚腕好像扭到了,现在肿起来了,很疼!”
“非常疼。”末了,他又加上一句。
“怎么弄的?”杜悠言一听,紧张起来。
看了眼黑暗中熟睡的两人,“等我,马上回去……”
摸到牀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杜悠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移动着离开房间。
门关上,她才吁出口气,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情都是紧张的,惦记着他的伤势,一秒都不敢耽搁,趿拉着拖鞋快步往对面房间跑。
未等敲门呢,就已经自动打开了。
杜悠言连忙走进去,注意到套房里只有他一个,不禁问,“祁汉呢?”
“他去大哥房间了!”郁祁佑回答。
“哦。”杜悠言点头,没有多想,关心的问,“你的脚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郁祁佑眉眼慵懒。
杜悠言接到他电话以后就很担心,尤其是听到他说扭到了脚腕,虽然车祸距离现在都已经过去快四年了,但总怕有后遗症,所以很焦急。
她刚弯身的想要查看,身体忽然一轻。
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他抱着往卧室走。
“喂……”
她低呼的抗议。
可是没有用,下一秒被丢在了牀上,“啪嗒”的一声,房间的灯光也全部暗了下来,她被他掀开被子压在了里面,“关灯怎么看啊……”
这句话说完以后,她就再也没发出声音。
大牀已经在有规律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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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里,还剩下了两个女人。
许静好翻了个身,顿了没两秒,回头瞅了瞅熟睡中的白娉婷。
一双杏眼骨碌碌的转了转,虽说她没有接到电话,但还是掀开被子,将拖鞋拎在手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找自己丈夫。
谁让她实在离不开他的怀抱呀!
刚迈出两步,后面就传来白娉婷怨怼的声音,“你也要走?”
“咳!那个什么……”许静好尴尬,转过身,挠了挠脑袋,支吾起来,“小白,我不放心嫣嫣和峻峻,怕他们闹起来你大哥吃不消,所以我回去看看哈!”
说完,生怕被抓回牀上,脚底抹油的跑没影。
到了斜对面的房间,许静好偷笑,抬手敲门后,故意捏住鼻子。
“谁?”
里面沉沉的男音传出时,她细声细气的,“你好先生,客房服务!”
郁祁城听到后,勾唇低笑出声。
不需要细辨,只听到第一个发音就知道是她。
拉开门,果然是自己的小妻子,正贼笑的瞅着他,然后扑过来。
郁祁城伸手去接,她干脆就耍赖的在他怀里不撒手,手臂绕到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两只脚踩在他的上面,亦步亦趋的往里面挪。
“怎么回来了?”郁祁城挑眉。
“干嘛,难道你不想!”许静好噘嘴。
“没有。”郁祁城莞尔,抚着她眉眼,“不是答应陪小白?”
“确实是答应她了,只是人家实在是想你嘛……”
许静好冲着他眨眼睛,说到最后干脆对着他呵气如兰,朝着里面的小牀看了眼,“孩子们都已经睡了?”
“嗯,嫣嫣和峻峻玩的太累,回房间就睡了。”
“咦?就他们俩?”
发现什么,许静好惊讶的问。
郁祁城知道她问的是谁,“刚刚祁佑过来抱走了。”
晚上的时候,她们三个女人结伴去了白娉婷的套房,而郁祁汉被撵了出来,儿子也抛弃了他,跑来要和嫣嫣峻峻一起睡。
“唔。”许静好再次眨眼,手从他浴袍里伸进去,“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呀!”
郁祁佑喉结滚动,哪里经受得住她撩拨。
几乎在瞬间,身躯就已经僵硬到发烫起来。
搂着她细腰的手往上用力一提,低头,便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嘴。
身上的睡衣和浴袍都分别扯的脱落,许静好气喘吁吁,虽然每次都是她起的头,可到最后求饶的也都是她,咽了口唾沫,颤声问,“会不会吵醒他们?”
“去浴室。”郁祁城哑声。
“你好坏~”杜悠言叱了句。
可虽然嘴上那样说,却迫不及待的跟着他进了浴室,门关上后,从灯光里看到交叠出的两道身影,伴随着渐渐逸出的破碎声音。
和这里不同的是,白娉婷正幽怨的瞪着再次闭合的门板。
怕小嫣嫣和小峻峻闹?
才怪!
这大嫂和二嫂,都太不靠谱了!
撇着嘴在心里念了好几句,她拉高了被子,盖住脸。
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吓了一跳,忙拉下被子去瞧,嘴却被堵住了,有湿润的舌进来。
“唔唔……”
白娉婷睁大着眼睛。
看清楚对方是谁后,更加的火大。
没好气的用力猛推开,她气呼呼的擦着嘴角,“你回来做什么!”
“怕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冷!”郁祁汉笑的邪气。
“呸!”白娉婷白眼。
“是不是这时候才发现还是自己老公好?”
“尼……”
郁祁汉声音盖过她的,“嘘,别吵到孩子!”
白娉婷看了眼他刚刚放在小牀上睡得香甜的儿子,后面的妹字,她只好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重新拉高被子的翻了个身,她用后脑勺和后背对着他。
只是没安静几秒,就听见她在低喊,“干嘛,别动手动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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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家按照原计划在江岸上户外BBQ。
区域设计的很好,有专门的护栏,防止小朋友会有不小心掉下去的危险,支起的烧烤架,上面已经放上了牛羊肉和时蔬,还有垂钓上来的鱼,江风吹拂而过,香味四溢。
男人们负责烧烤,女人在准备食材,配合的很完美。
三兄弟生火准备时,不时朝着自己妻子的方向看过去,和他们三兄弟不同的性格一样,郁家的儿媳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娴静端庄,一个古灵精怪。
这样的组合搭配,倒是很有趣。
“妈妈,为什么那个姐姐和哥哥说下辈子还要在一起呢?”
“因为他们很相爱呀!”
……
旁边放着的小电视,正播放着某个爱情剧的结局。
三兄弟乏味的烧烤间隙里,竟然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蓦地,突发奇想,忍不住再次朝着她们望过去,都面露期待的问着各自妻子,“老婆,下辈子还要不要和我结婚?”
“这我可得想想!”白娉婷傲娇的昂头。
“……”杜悠言脸红的低头,人多不好意思回答。
许静好嘴里塞满了小番茄和哈密瓜,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只小松鼠,闻言冲着自家老公娇憨的笑,不假思索的一口道,“我要!”
江风徐徐,这岁月真好。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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