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小萌妻》 Part 1 这疯狂的世道 白萌到达机场时,机场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大雨,雨水连天坠地,溅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她推着行李,摘下太阳镜,步调缓慢,无数行人步履匆匆打她身边经过,却无人,分神看她一眼。 举目四顾,就连机场最偏远的犄角旮旯,也没瞅到一个举着相机横幅的粉丝。 是不知道她今天回国? 将一头栗色的长发拢起,用发圈束紧,白萌拉开黑色手提包,掏出手机,手指熟练快速按出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却是经纪人的助理小刘。 “喂,是萌姐啊……Mike老师带艺人出外景去了,是嘛,您今天回来?哦……那个,萌姐,我现在还有事,待会给您回电话……嘟嘟嘟……” “喂、喂、喂?” 挂上电话的瞬间,白萌才猛然顿悟了一个事实。 打开微博,果然,除了惯常喜欢吐槽的粉丝,点赞数和回复量还不如她新人时多。 悠悠叹口气,将手机扔回包里,面对如此强烈的心理落差,白萌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在机场的座椅上坐了大概半小时,白萌一声长叹,终于接受了她过气的事实。 再度将墨镜戴上,她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白萌,没关系,不就是从头再来,更糟糕的境遇你都遇到过,眼下的情况,不会比那更糟。 所幸她天生心态素质良好,并未沉浸在悲凉中太久。 推着行李来到机场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让没带伞的她,觉得迈出一步都难,偏偏靠近门口的出租车又近乎没有。 一咬牙,她最终决定顶着新买的香奈儿包包,去雨中叫车。 一辆,两辆,俱是客满,眼见的一辆空车,不仅没停,还溅了她一身泥水,法国高级定制的套裙,就这般染上了不堪的泥点。 等她好容易爬上出租,浑身半湿,却突然雨过天晴,天边挂起一道绚烂的彩虹。 白萌不禁自嘲,连老天都不待见她了。 出租车途经世纪广场时,白萌突然摘下墨镜,目光紧紧盯着中心区令人瞩目的大幅广告。 两年前,是彩妆公司上门多次,才好容易签下的代言合约,不过短短两年,就换上了一副新面孔。 果然这个圈子,由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看得出神,却未注意到司机,自她摘下墨镜后,就在不住打量她。 过了半晌,当她准备再度戴回墨镜,先前一直沉默的司机,却突然出声,“您是那个大明星……白萌吧?” 白萌戴墨镜的动作一顿,但转念一想,她现在也不是什么大牌,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您好,我是白萌!” “呀,真的是您啊,我媳妇老喜欢你了,你演的所有电视她都有看,尤其两年前您主演的那部电视剧,叫什么……对,《一诺倾城》,她看了不晓得多少遍!”司机开始喋喋不休,为自己今日第一单生意就接到老婆喜欢的女明星而觉得走运。 白萌苦笑一声,“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似听出了她言语间的失落,又想到她一大明星回国却无专车接送,再联想两年前,那个沸沸扬扬的“花瓶事件”,司机登时很识相的不再开口。 到达白萌所在的经纪公司“星蕴影视”后,司机以要了白萌一张签名为由,拒绝了她的车费。 也是白萌硬塞,才迫使司机收下,临走前,司机对白萌说了一句话,“您是一个很棒的演员,我跟我老婆都期待您未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谢谢您!”听了司机的话,白萌冰凉的心,才终于回暖了些许,她强打起精神,迈入了“星蕴影视”的大门。 前台的王涵正在跟摄影师小刘*,见她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迎上来。 “萌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Mike老师怎么也没通知,我好亲自去门口迎您?” 白萌顿住脚,回头虚瞟她一眼,兀自笑了笑,“你有你的工作,再说,我认得路!” 王涵一愣,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脸颊,难道是自己笑的太假? 乘着电梯来到五楼,还没到经纪二组办公室,就碰到了前呼后拥,风姿婀娜的当红女星景瑶。 “哟,这不是我们的白大明星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这Mike也太不尽职了吧,不接机就算了,怎么还让你亲自到公司来找他。” 白萌假装听不懂景瑶言语中的揶揄,淡淡道,“景瑶,你要是很闲,可以请刘副总给你多加点工作。” 虽说她这两年在国外进修,但对于圈子内的事,也并非不闻不问,尤其景瑶,在她出国前就有风声说她借刘副总上位,而她,也凑巧亲眼目睹过。 这一巴掌无形,却打的很响,尤其当事人,心知肚明,景瑶自然听得出,她是在变相讽刺自己,但转念一想,两人目前身份云泥之别,倒是难得大气的笑了笑。 “刘副总常说能者多劳,这不,我通告都多的忙不过来了,倒是你,回国后的第一部新戏,Mike一定会为你精挑细选吧!”言毕,颇为张狂的踩着十厘米恨天高离去。 白萌站在原地,红唇抿成一线,将墨镜滑下一截,扭头对着那傲慢的背影道,“摔不死你!” 经纪二组办公室,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洗手间去了一趟又一趟,墙上的指针从三指到六,Mike却连人影都没冒。 白萌有些不耐地翘着二郎腿,倚着西式沙发,手中的杂志都快被翻烂。 直到王涵再度端上一杯咖啡,她才终于忍不住出声,“Mike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这个……”王涵支吾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 白萌索性抓过一旁的包包起身,“算了,我亲自去找他。” 刚回国,连行李都没归置,急吼吼跑到他这来,竟然被放了鸽子,再者白萌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 “萌姐,再等等,兴许Mike老师已经在路上了!” “再等,我就成化石了!” “嘭”地一声,房门被甩上,紧跟的王涵差点被挤了鼻子,见白萌离开,连忙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 出了影视公司,虽说找Mike很重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闹革命的肚皮。 从下飞机到现在晚餐饭点,她可是连中饭都没吃。 来到影视公司附近,点了份沙拉、一杯果汁,外加半个苹果,手机搁在餐桌上,白萌吃的优雅而缓慢。 一顿饭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手机的屏幕却始终呈黑屏状态。 到现在,她要再不知道Mike什么意思,就是愚蠢了。 拿过手机点开微信,噼里啪啦输入一串文字后,直接关机,随即拎着手提包,抽出张小粉红往桌上一搁,离开了餐厅。 出了餐厅,夜间的凉风吹得她格外清醒,霓虹初上,奢华靡丽的北青市,时隔两年,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没工夫伤怀感秋,白萌扯了个笑,伸手招了辆计程车。 “师傅,郡王别墅——” …… 半小时后,站在郡王别墅前的白萌,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崩盘了。 “这房子,我一次*了五年押金,搬出去?你没搞错吧,合同可是白纸黑字!” 干练精明的中年女人李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道,“白小姐,合同是五年没错,不过,明天就要到期了。” 白萌愣,从李璐手中扯过合同,“到期?我才住了三年,难道……” 她出国,没住的两年也算上了。 “白小姐,合同上五年就是五年,不管您住没住。” 白萌伸手拍额,她真是个猪,竟然白交了两年房费,到现在才知觉。 “那我们续签——” 话落,伸手去拿钱夹中的金卡。 李璐一板一眼道,“抱歉白小姐,房子已经有人买下了——” 拿卡的手一顿,白萌嘴角有点微抽,“买下了?” 这三年,从她新人到辉煌,那幢别墅不止是习惯那么简单,更是承载见证了她的成长,一句“买下了”,就想让她走人? 本来还想缓个几年,资金充裕再买下它,可现在…… 一闭眼,一咬牙,再睁眼,白萌气势汹汹拍下金卡,“出个价,这房子,我买了!” …… 拖着行李箱和部分打包物件,白萌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那幢蓝白相间的建筑。 两年留学,学费加上吃住,耗费了不少积蓄,偏生她又是不肯将就的人,什么都要最好,现在,卡里的钱,连这幢别墅的一半都够不上。 离开前,白萌站在路灯下,头顶是漫天星辉,她攥手握拳,暗暗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回来,买下它! 夜幕渐深,找新房的事,今天是没可能了。 白萌决定,在酒店将就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凯瑟大酒店。 白萌办好房卡,拖着行李,来到电梯前,按下上行键等候。 …… 陆铭深招待完邻市的两个合作商,站在电梯前,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 “熙熙,吃完药就躺下休息,舅舅马上到家。” 挂上电话,他的眉宇间涌现罕有的焦灼与忧心。 松了松略紧的领带,陆铭深迈开大长腿,走入了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上,又突兀的打开,一粉装娘炮,满脸歉疚挤了进来。 娘炮一进电梯,立马被陆铭深生人勿进的孤冷气质,以及俊挺深邃的五官吸引,禁不住双目放光,西施捧心朝他靠近:活了小半辈子,阅美无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极品的男人! 本是闭目小憩的陆铭深,感到有人靠近,睁开清寒双眸,略微不耐,朝旁边让了让。 电梯下降,七、六、五、四、三、二……一。 到达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陆铭深正要迈步。 身边的娘炮却以迅雷之势,猛地朝他扑去,高高撅起的嘴刚巧贴到他凉薄的唇角。 时间有一瞬静止,电梯门外的白萌,震惊的张大嘴:现在的世道,真TM的疯狂啊—— 得逞了的娘炮,为防主人发难,浅尝辄止,少女状捧着双颊,“嗷嗷”兴奋尖叫着冲出了电梯,少顷便没了踪影。 愣在电梯外的白萌,双腿尴尬的立在原地,她能感觉到男人周身,辐射发散的寒气,还有那双清寒震怒的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白萌欲盖弥彰捂上双眼,虽然她承认面前这个男人很有味道,但似乎,脾气不大好! 男人眸若寒潭,淡淡瞥她一眼,脚步未停,自她身旁,擦肩而过。 他走后,一方洁白纹竹的手帕,缓缓坠落至白萌脚边。 白萌蹲下拾起,不算好的绣工,半旧的材质,那男人一身高级定制、不染纤尘,怎么看,这手帕都跟他格格不入,不过,既然存留那么久,应该,是重要的东西吧。 本着拾金不昧和不惹是非的优良品质,白萌将其交给了酒店前台。 ------题外话------ 宝贝们,阔别一年,长歌又开新文了,约起约起! 求收藏,留言,么么哒~ Part 2 所谓机会 虽说是五星级的高档酒店,但白萌整晚睡的并不踏实,睡眠浅梦多,不到天亮,就起身穿衣洗漱。 简单吃了点早餐,画了个淡妆,她抓起枕旁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刚打开,三四条短信、十多个未接电话便跳了出来。 除了有两个电话是涂安安打来,剩下的……白萌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扯了个说不清嘲讽还是满意的笑。 披上灰色毛呢大衣,白萌步履悠悠迈出了酒店大门。 流年咖啡厅,Mike每隔五分钟便看看手腕上的名表,飞速流逝的时间,让他越发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这白萌收到信息没。 足足四十分钟过去,Mike抓起座椅上的大衣,正要离开,刚起身,伴着大门清脆的风铃声,他看到白萌笑靥如花,朝他的方向走来。 “你怎么才来?” Mike的话,与其说是关切,不如说是质问更为妥帖。 白萌拢了拢耳旁的头发,随手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不咸不淡道,“怎么,昨天我可足足等了你三小时,才四十分钟就等不来了?” Mike被她憋得一口气不顺,端起桌上的咖啡,咕咚几口,杯底落桌的响声清脆,“得了,你也别讽刺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白萌挑挑眉,她很不喜欢Mike跟她打哑谜,尤其在明知她目地的情况下。 Mike等待着,她却并未开口,而是淡淡将他望着,那眼神平静无波,却看的人心里发毛,他禁不住心中暗骂:这女人总是能拿捏住他的软肋。 “当年是你执意要离开,我劝过你,你不听,现在尝到苦果了,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大能耐,让你恢复往日荣光。” 白萌偏过头低笑一声,旋即从包包中取出份文件和一支笔,推到他的面前后,便又闲闲窝在了身后的沙发中。 Mike掀动眼皮子瞅她一眼,才将目光转向文件。 当看清醒目的“解约协议”四字后,竟捏着文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横眉怒目,那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不过白萌习惯了,不为所动。 “白萌,你——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刻意压低的怒吼,她眸眼狡黠面色委屈,“我怎么过分了?当时签约可说好了,尽全力助我成影后巨星,可现在……你已无力扶持,还不许我另作打算?” 话说完,白萌看着Mike的面色,赤橙黄绿轮了个遍,却偏偏没有要签的意思,她惋惜的摊摊手,去拿桌面上的合约,“真可惜,本以为能私下协商好,看来,需要请律师了——” 她起身离开,Mike在她身后喊道,“等等——” 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掩不住探究,“白萌你可想好了,解除了合约,你的演艺生涯可就彻底完蛋了!” 威胁?呵,白萌心底冷笑,当初为他日赚斗金的时候,他怎么没这么横。 面色没有波动,反倒语气透着无谓,“Mike,两年没见,你的智商怎么也退化了,如果不是找好退路,我哪来的底气,又为什么选这个点回来,本还想顾念旧情……可似乎,念旧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Mike陷入了考量中:一年一度演艺大赏就要在年底举办,自打白萌出国后,连续两年最佳女主角都落在了对手盛华影视的囊中,白萌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如果去到别的公司,势必对星蕴造成一定冲击,再者,白萌过于桀骜不驯,不服管,他需要一个听话的艺人,而没打算真的不管她。 至少,就目前颜值担当方面,白萌是整个星蕴中数一数二的,就是现今业界也排得上前几,现在的演艺界,演技差点没关系,最重要的还是颜值,这样,观众赏心悦目才会买账。 “Mike,Mike?”白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Mike抽回思绪,拽过她手中的文件,当面撕毁掷入垃圾桶中,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白萌,你也别怪我,就你那性子,总要吃点亏才能长记性,再说,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还能真的不管你,这样,最近好好调时差,等我电话!” 望着Mike离去的背影,白萌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这果然是个拼演技的时代! 出了咖啡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白萌觉得阴沉欲雨的天气,似乎都变得明朗起来。 仰望天空的瞬间,她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待她重整旗鼓,势必一脚踹掉Mike这个唯利是图、虚伪算计的经纪人。 心里刚嘀咕完,包中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人的姓名,白萌扬起笑脸,按下接听键,“喂,安安——” …… “我说你也真够作,好好的巨星不当,脑抽去国外进什么修,花瓶就花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印象中你心理素质可没这么差……” 涂安安一边帮白萌拾掇行礼,一边数落她。 回头,却见她垂下头,眸底感伤的神色一掠而过,整个人显得有些灰蒙蒙。 “大眼萌,你怎么了?” 这种情绪,有点不对劲啊。 白萌吸吸鼻子,抬起头,扯了个笑,“没,我很好。” 涂安安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 话落,她蓦地想起一件事,“对了,褚泽知道你回来吗?” 白萌摆放茶杯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蓦地一松,清脆声响,茶杯四分五裂,她俯身去拾,却被碎片割伤了手指,一瞬,鲜血汨汨。 “大眼萌,你是猪啊!” 涂安安失声大叫,却飞速翻找医药箱,给她消毒包扎。 “幸亏还有所空房子可以借给你住,要你在外面,就你这自理能力,还不分分钟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以后,有什么需要,记得打电话给我,保证随叫随到——” 涂安安拍着胸脯,活脱脱女汉子般保证。 一低头,“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给涂安安包扎手指的手背上。 白萌哭了,天生乐观,被黑粉骂了半年“滚出娱乐圈”时都没掉一滴泪的白萌,竟然哭了。 涂安安先前以为她是手疼,然而扒拉起她的脑袋,看到她眼底碎裂的失落,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涂安安,一瞬间懂了原因。 是什么能让天性乐观的白萌落泪?大概就是爱情。 “大眼萌,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跟褚泽的感情……”涂安安小心翼翼措辞,照顾着白萌的情绪。 “褚泽?褚泽是谁?我跟他熟吗?” 白萌瞬间收拾好凌乱的心情,秒变女神中的战斗机形态。 “……” 得,白萌一遇点事,就开启自动遗忘功能,涂安安觉得也不用问了,八成就是感情问题,兴许与白萌执意出国进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好好好,不谈他,你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东山再起呗!” “还跟那什么Mike手下?” “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于白萌那个经纪人,涂安安一贯反感,唯利是图、没有节操,还多次想让白萌接受圈内潜规则,用她的话说,就是个斯文败类。 “要么你别跟他手下,我出资,给你拍部电影!”她就见不得白萌这么憋屈。 涂安安的好意,白萌自然能感受到,“别,大小姐,剧本、导演、投拍、制作,就您目前的存款,估计拍不到一半就夭折了。” “我找我爸投资不就得了。” 涂安安有些赧然,她平日花钱大手大脚,没有理财观念,还真没多少存款,但,她爸就是她现成的提款机,拍个把电影总是毛毛雨。 白萌好笑地捏了捏她圆乎乎的包子脸,“你能给我投资一部,两部,那之后呢?” 涂安安被问的有点愣。 “好了,混这圈子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吃素的,有些底线原则,永远不会妥协,再说,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 知她脾性倔强,涂安安也只得无奈的摊摊手,以示妥协,“好吧,不过有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Mike若再敢欺负你,我找帮人断了他这辈子做男人的尊严!” “噗,安安,你是名门千金,不是黑社会大姐头。”白萌摇头轻笑,这妞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涂安安往沙发一靠,轻佻抬起白萌的下巴,压低声音道,“没错,你就是老大的女人!” “去你的老大——” 笑着打开她的手,两人抱着笑翻在沙发上。 …… 因为涂安安借用的房子,白萌倒是省了找房的麻烦。 住房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小型别墅,环境清幽,格调高雅,空间开阔,自然也适合晨起跑步。 白萌拿起颈间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踏着朝阳渐起的辉光,一步一步跑的卖力。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摸着锻炼时间差不多,白萌收脚准备回去,余光却瞥到不远处一张略微熟悉的侧脸。 清俊高冷,有点像……对了,不就是凯瑟大酒店见到,遭强吻那男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告诉他,自己拾到了他的东西,这脚步还没迈,衣兜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Mike——” “今晚六点,格高餐厅荟萃阁,记得打扮漂亮点,事关你复出的第一部新戏。” Mike语速很快,听起来那边还有点吵,白萌顿了顿,“是哪个导演?” “是侯文津候导的古装开年大戏,机会我帮你争取了,能不能拿下,要看你自己!” “来来来,候导,我敬您一杯……” 隐隐约约能听到那边酒杯碰撞的声音。 白萌挂了电话,暗暗思忖,侯文津? 不就是那个以拍高格调古装历史剧著称的大导演,据说是妻管严,从未有过负面传闻,拍出的电视剧一向收视长虹,选角严苛,制作班底强大,每年影视大奖拿到手软,可谓收视王牌保障。 这样算起来,Mike没说谎,的确是个好机会。 便是她红极一时的时候,也未必有此殊荣与候导合作,这次怎么着,她也要好好表现,拿下这个角色。 这般想着,先前寻陆铭深的事,便被抛到了脑后。 回到家,打开衣橱,从服装到配饰,白萌无一不仔细斟酌,反复比划,丝毫不敢马虎,能不能东山再起,这次机会对她至关重要。 ------题外话------ 感谢收藏的宝贝们,长歌爱你们,(づ ̄3 ̄)づ Part 3 被壁咚了?! 精挑细选一番,白萌最终选定了一条青花瓷旗袍配银色高跟鞋,栗发轻绾成发髻,露出细腻如瓷的脖颈,莹润小巧的耳垂配上镶着碎钻边的珍珠耳环,即便不施粉黛,也婉约如天青烟雨中走出的绝世佳人。 画了个淡妆,披了件纯色外套,将化妆品划拉到同色手拿包中后,白萌便出门招了辆计程车,赶往格高餐厅荟萃阁。 一下车,便有侍者为她开门,而她,举手投足间高贵典雅,颇具名媛风范。 甫一进前厅,无数目光追随,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仍有人念念不舍,伸颈眺望。 站在一门之隔的荟萃阁外,白萌深呼吸后,推开了包厢门。 “抱歉,我来晚了。” 她并未迟到,如此说是为了塑造新人谦恭的形象。 再配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笑容,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只是,当她对上一双色迷迷,满含惊艳的鼠目后,完美的笑容秒变成冰。 “抱歉,走错了——” 她转身就走,却被Mike一把拉住。 Mike一手拉她,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对着同名不同字的候文锦候导堆笑,“抱歉抱歉,没见过世面,她认生。” 转而,扯了扯白萌,努力朝她使眼色,要她向候导道歉。 “呵——” 一声冷笑,在本就安静的包厢内扩散,气氛一时尴尬到极点。 只是,人的欲念永远能冲垮理智,自打候文锦将白萌上下打量一番后,从绝美令人屏息的脸蛋到旗袍包裹下的完美身材,无一不让他心间邪火躁动,美色当前,又哪顾得了其他。 当下也不再端架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满面红光,朝白萌靠去。 Mike见此,识相的退到一边,将空间留给候文锦。 “白小姐美玉无瑕,便是这圈子中,也少有人能出其右。”女人都爱听奉承话,尤其漂亮女人,这点,候文锦一向拿捏的很准。 本着一贯的修养,白萌不咸不淡道,“候导谬赞。” 佳人赏脸,候文锦闻言心情大好,也不顾她语调中的敷衍,继续滔滔不绝,“不知白小姐肯不肯赏光,加入我的新剧?” 边说,边将油腻腻的咸猪手,朝白萌的肩上搭去。 一个侧身,精准避开,候文锦踉跄,脑门磕在了墙壁上。 Mike惊呼,“哎哟,候导,您没事吧?” 白萌冷眼旁观,兀自怪笑,“候导抬举,不过,我没兴趣拍拼凑抄袭的三流剧,更不会为此出卖自己。” 一语双关,讽刺了候文锦的抄袭手腕,同时鞭挞了他靠潜规则选取演员的陋习。 打完脸,白萌潇洒转身,Mike见此急急出声。 “白萌,今非昔比,清高只会让你在这圈子一文不值!” 虽被当面打脸,候文锦却还是不舍放弃这块到手的肥肉,“白小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 “不用了!” 陡然抬高的音调,带着难掩的霸气。 “我的路,容不得丁点肮脏污秽!” 豪言壮语掷完,她不再留恋,打开包房大门,大步迈出。 随着大门“砰”地关上,Mike的叫嚣也被彻底阻断,“白萌,你会后悔的!” 后悔?去你的后悔,她自己走的路,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打散绾好的发髻,栗色长发如瀑布倾泻,白萌哼着小调,步履轻快,好似水面跃舞的精灵。 “萌萌——”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萌止步转身。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倏忽扭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前狂奔。 褚泽不知道为什么白萌见他就跑,故而她跑,他追。 感受到身后人的穷追不舍,拐过转角的白萌,趁他没赶上,随手拉开一处包厢,闪身躲了进去。 背靠包厢房门,白萌不住抚着胸口喘气。 不过下一秒,她的呼吸一窒,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暮春时节,这室内没开空调,她怎么觉得莫名冰冷,还有,包房的光线是不是暗了点。 她缓缓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冷冽矜贵的眼睛,那眼中,似还透露着好心情被搅扰的不悦。 “额……”白萌大脑飞速转动,不声不响闯入别人包厢,的确失礼,再者,隐在黑暗中的男人,虽看不清面容,但光那周身辐射的气场,便知绝非善茬。 “先生,抱歉,我弄错了客人的包厢,新人,还请给个面子,不要投诉我们老板,多谢多谢!” 她脑瓜转的快,趁人未发难之际,欲待溜之大吉。 只是,手方握住门把,另只手便在她手之上,将门把紧紧按住。 她僵硬转身,却发现被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男人,困于两臂之间。 光线昏暗,却因距离之近,两人面容一览无余。 “是你!” “是你?” 一声轻嘲,一声吃惊。 嘲讽的是陆铭深,吃惊的自然是白萌。 陆铭深自问对任何女人的记忆不过三秒,却独独记住了白萌的面容,他想,大概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屈辱,以致他记忆深刻。 而他起身靠近,也纯粹是被她身上的旗袍吸引。 被壁咚了? 暧昧的距离,又是在逼仄的包厢,白萌顿觉氧气不足,虽说面前男人清贵俊雅,但美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那谁,咱能好好说话么?”白萌小心翼翼打着商量。 陆铭深冷笑勾唇,“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啥?”白萌一愣,随即明白,这男人不会将她当成特殊服务工作者了吧,登时脸有点黑。 将要推开面前无礼的男人,谁料男人的视线下移,指尖触上她旗袍上的盘扣,这暗含危险讯息的动作,顿时让白萌背脊发僵。 Part 4 这该死的温柔 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正常反应,除了羞辱,白萌的第二反应是抡拳朝陆铭深的脸上招呼。 只是, “疼、疼、疼——” 被陆铭深拧住手腕的白萌,疼的眼泪都沁到了眼角。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意识的陆铭深,在白萌夸张的大叫中,眉头不悦的皱了皱。 随即,包厢门被拉开,白萌整个人,如同垃圾般被陆铭深扔了出去。 伴着关门声一起的,还有陆铭深没有温度的话语,“以后,别穿这件衣服,你,不适合!” 屁股着地的白萌,摸了摸鲜成四瓣的臀部,想到陆铭深甩下的话,恶狠狠瞪了眼紧闭的包厢,“神经病!” 声音很大,整个走廊都能听到,一门之隔的陆铭深,自然也听的分明。 薄凉的唇线微微抿着,深邃俊挺的五官并未因这不恭不敬之语,浮现任何波动,隐在暗处的陆铭深,像极了独属暗夜的王爵,矜贵的双眼透着睥睨,以及对浮生万物的漠视。 疼痛稍缓后,白萌扶着墙壁起身,为了顾着裙底风光,没留神,扭了脚腕。 突至的疼痛,只是让她微微拧眉,不同于方才包厢内,一点小痛便夸张的鬼哭狼嚎。 “萌萌——” 方才被她甩掉的褚泽,再次出现在她视野中。 下意识又想跑,只是脚不由心,巨大的抽痛后,白萌重心不稳向前栽去,而褚泽的臂弯堪堪接住她柔软的身体。 他抱着她,手臂收紧,那般紧窒,仿佛天塌地陷,也绝不松手。 白萌陷在熟悉的怀抱中,嗅着干净温暖的阳光清香,波光流转的大眼,禁不住红了一圈。 两年了,都两年了,再次见到他,苦心筑起的心墙,竟一瞬坍塌,白萌,你真是没出息…… 贪婪的深呼吸后,白萌狠狠掐向自己手背,不让自己溺毙在这该死的温柔中。 “大叔,松手!” 娇俏的语气暗含凌厉,让褚泽的心禁不住一颤,圈住她的手掌渐渐垂下。 也是在褚泽松手之际,白萌朝他用力一推,他未曾设防,后背撞上走廊后的墙壁。 “嘭”地一声,让白萌的眼闪过些许心疼,但她终究咬紧下唇,什么话也没说。 褚泽望着她,依旧面若桃花,笑若春水,而那笑中暗含的三分宠溺,是她的专属笑容。 知道他的笑极有杀伤力,从几年前,白萌就*勒令他,不准对别的女人露出这种笑,而面对她这近乎无理取闹的行为,他竟真的答应了。 自此后,主持界迷倒万千少女的褚主播,甘愿为一个小女生画地为牢、困守此生。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白萌不满的瞪了褚泽一眼:该死的大叔,就知道戳她软肋。 蓦地,她捂住眼睛,不声不响,就那么倔强的站在原地。 这是她面对不能忍受苦难时的习惯动作,不露软弱,却也不想压抑情绪,为此,她只得捂住眼睛,让指缝填补泪滴。 见她如此,褚泽的心被酸涩填满,多情的眸眼掩不住的心疼,他迈着缓慢的步子朝她靠近,将手伸到黑色西装的口袋中,复又拿出。 然后,当白萌拿下双手,眼前,纹络细腻的掌心,一颗甜腻的大白兔,突兀出现在她瞳孔中。 习惯性就去拿糖,可指尖刚触到包装纸,便如触电般,倏地缩回,扭头不屑道,“大叔,这种哄小孩的把戏,已经过时了!” 她不是四年前刚入大学的白萌,不是哭泣难过时被一颗糖,就能哄得破涕为笑的傻女孩,更不是因为褚泽一点点温柔,就差点迷失自己的大白痴! 她不屑的撇头,褚泽温柔的坚持,直到白萌情绪被怒火点燃,“都说不要了!” 大白兔奶糖随着她那奋力的一挥手,呈抛物线从褚泽手中飞出,滑出好远。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奶糖,以及褚泽眉宇间的黯然,白萌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过分,可比起他褚泽的所为,她的举止不过毛毛雨。 不打算再逗留,白萌单脚跳着就要离开。 眼见她又要从自己身边走开,两年的分离,让褚泽的心脏一紧,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紧紧攥住白萌的手腕。 白萌住脚,提声,“褚泽,我说过,我讨厌藕断丝连。” 话方落,白萌整个人飞一般再度旋入褚泽怀中,再然后,后脑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唇瓣紧紧贴上褚泽的嘴唇。 他的吻素来沉稳,即便情到深处也从未失态过,可这次不同,不再是浅尝辄止,反像是干渴许久的森林,急需雨露的滋润,他汲取着,近乎疯狂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甘甜,好像这样,空虚了两年的心,才能被一点点填满。 白萌瞪大双眼,看着失控的褚泽,推拒的手掌渐渐无力,但旋即,想到两年前的黯然离国,两年中的忍痛剥爱,褚泽此刻的思念如潮、情动难忍,便成了她心中莫大的嘲讽。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唇上蔓延到心里,伴着粘腻的血腥味,褚泽不得已抬头,触目的鲜红恍如带血的露珠,让那本就惑人的唇色,越发妖冶。 “萌萌,我不会再放开你!”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赌誓般说出这句话。 “褚泽,你在我这,信用额度已为零。” 四年前他们相恋时,他也说过这种话,可最后怎样,他还不是放开了她的手。 她的不信任刺入他的瞳孔,褚泽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年前接到的那个电话,让他一直惴惴不安,一方面,他爱白萌,另一方面,却不忍因为他自私的爱毁掉她。 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忍心,让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女孩,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于是,他试着放开她,将她从自己的血肉中剥离,这一尝试,就是两年,满以为时间能真的淡化一切,可他逐渐发现,他做不到,尤其两年后再次看到白萌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离不开她。 ------题外话------ 宝贝们,收藏呐,留言呐~ Part 5 再不松就咬你 他想,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他想彻彻底底的自私一次,哪怕身败名裂,失去他数十年打拼得来的一切,他也要将白萌留在身边,护她周全。 白萌扭头去掰褚泽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只是,那手指好似在她腰上生根,怎么也拔不掉。 “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啦!” 褚泽不为所动,只要能留住她,哪怕将他的十指掰断,他也在所不惜。 他的顽固催生了她的不满,于是,她果真亮出贝齿,毫不留情咬上他的手背,而他,竟也纹丝不动,任她发泄。 然后,舌尖染上腥甜,看着玉色手背上不和谐的齿印,白萌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她说要咬,他就真的乖乖让她咬。 “可有解气?” 他低沉绵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挠的白萌心间簌簌的痒。 白萌赌气,“没有!” 感受到她渐趋缓和的情绪,褚泽隐藏住眼中的惊喜,继续温柔哄道,“若不够,继续咬,咬到你解气为止。” 话落,褚泽脱下西服外套,解开黑色丝质衬衣的袖扣,挽起,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伸到白萌面前。 白萌抓住送到嘴边的小臂,正要下口,却突然兴味索然的推开,“我又不是属狗的,不咬了!” 褚泽眸眼一亮,从背后紧紧将她拥住,语调温柔的发腻,“萌萌,不气了?” 白萌撇嘴,“我可没说,目前,你尚在考察期!” 见白姑娘终于松口,褚泽忍不住嘴角上扬,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啄,“萌萌,我们结婚吧?” 结婚?白萌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 他从未给过她这样慎重的承诺,两年前不欢而散,也是因为褚泽不肯对外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现在怎么? “你是认真的?” 过去的事,她不想提,也不愿想,她素来是个只随本心的人,如果现下,她没有丁点对褚泽的情感,也就不会答应给他原谅的机会。 褚泽郑重点头,“两年前,是我考虑不周,而往后的人生,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白萌。” 他没有将两年前的那件事告诉她,除了怕她担心,更是怕她受伤害。 脉脉含情的眼神,看得白萌脸颊发烫,“甜言蜜语!” 见她没有拒绝,褚泽潋滟的桃花眼笑得勾魂摄魄,趁白萌诽谤,突然将她抱起,在空中旋舞。 “喂喂喂,我要晕了,大叔,别忘了你是国民主播,被人看到要上头条的——” 白萌被褚泽这一下弄得晕乎乎,当好容易落地后,整个人直接趴在了褚泽怀中。 褚泽低头吻了吻她栗色的秀发,满足的叹息,“头条便头条,正好早点将你这褚太太的身份坐实。” “自恋,谁答应要嫁你。” 白萌将脸埋在他怀中,脸上是甜蜜的笑,嘴上是心口不一的争辩。 褚泽也不再揶揄这口不对心的丫头,只静静抱着白萌,他已然幸福的拥有了全世界:萌萌,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当白萌挽着褚泽的手臂离开。 紧闭的包厢门,却突然打开。 璀璨的灯光,打在陆铭深欣长俊挺的身形上,天地失色的惊人气场,让周遭华贵逼人的陈设,都因此黯淡无光。 高挑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身名贵剪裁的银灰色手工西装,服帖完美勾勒出身体线条,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用显露任何表情,已是绝美如天神般令人屏息。 “总裁,已经查实,吴秀雅确实有参与那伙贩毒组织,而她本人,除吸毒外,也有涉嫌桃色交易。” 金秘书金晨,走到他身边,文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将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了陆铭深。 好似结果并不意外,疏离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将她交给警察处理。” “可是,总裁,吴秀雅是华鼎旗下的艺人,如此会不会……”金晨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陆铭深知道,他是怕吴秀雅吸毒涉黄的事情,对公司形象造成冲击。 他笑意轻嘲,“华鼎的艺人,我们只负责她的前途,而非人生,况且,及时举报,于我们有利无害。” 陆铭深的意思,吴秀雅虽是华鼎艺人,公司却干扰不了她的私生活,再者,敢于举报自己公司艺人,就更显示了华鼎的公正无私。 “我明白了。” 金晨点头,得到了陆铭深的指示,下面的事情,他就知道该怎么妥善处理了。 正要去联系媒体曝光,却又突然被陆铭深叫住。 “东西找到没?” 淡漠的语调,带着一丝罕见的在意。 “属下办事不利,还未找到。” 金晨如实相告。 陆铭深沉默,漆黑如潭的双眸微眯,望着先前白萌离开的走廊,若有所思,“去凯瑟酒店问问。” “是!” ------题外话------ 宝贝们,新年快乐,除夕快乐,新的一年萌萌哒、棒棒哒~ Part 6 留着给他买药 次日, 宽阔的华鼎总裁办公室。 陆铭深手执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位于北青市寸土寸金的临江地带。 来往人群、车辆如织,因着高空距离,在他眼中如同密密麻麻的蚁群般川流不息,曾几何时,他也曾在这巨大的现实洪流中浮尘穿梭过…… “叩叩”几声轻响,拽回他的思绪,得到陆铭深准许后,金秘书推门而入,捧着一个质地上乘的檀木盒,递给他。 修长分明的手掌接过,打开,里面赫然是他遗失的手帕。 失物找回,陆铭深冷凝的眉宇,有如释重负的舒缓。 金秘书不知道总裁,为什么会对这古旧的物件上心,但想来是总裁的私事,他也不便多问份外之事。 “在哪找到的?” 陆铭深语调淡淡,好似随口一问。 “在凯瑟酒店,据说是一位叫白萌的女士捡到的。” 金秘书语调不疾不徐。 陆铭深点头,转而坐到真皮转椅上,拿出黑色镶金钢笔,填写了张二十万支票,旋即递给金秘书,“替我答谢她。” 金秘书俯身接过,他自然知道陆铭深口中的她,指的是白萌,也了解陆铭深,滴水之恩涌泉报的大手笔,遂也没有多问。 见陆铭深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吩咐,金晨极为专业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在金秘书离开后,陆铭深接到了小侄子言熙的电话,说提醒他不要忘记,下班去金太阳幼儿园接他的事。 挂上电话后,陆铭深看了看腕上手表,三点半,距离言熙放学还有一个小时,他想顺便,去糕点店买点言熙爱吃的榴莲酥,于是拿起搭在衣帽架上的西装和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地下停车场,陆铭深方系好安全带,一抬头,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清凉的女人,便不请自入坐上了副驾驶座。 见他长挑的凤眸望来,女人惊艳于他容颜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地,所以仍旧腆着脸,柔弱无骨的朝陆铭深靠近,“嗨,陆先生,介意载我一程么?” 女人柔媚的语调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水蛇般的手指越过真皮座椅,朝陆铭深的手上移去。 眼看就要触到那紧致修长的手背,女人的脸因激动而涨红,故而没注意到陆铭深越来越冷的脸色。 将要得逞,一声足以凝固血液的低吼,骇得女人停止了动作,“滚!” 错愕抬头,女人正要张开的红唇,在接触到陆铭深淬雪般的寒眸时,忍不住抖了抖,哆哆嗦嗦爬下了车。 也是在女人走后几秒,陆铭深从车内迈出大长腿,“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拿出手机打给金晨。 “金秘书,将我的备用车开来!” 五分钟后,目送开着备用宝马车离开的陆铭深,金秘书擦了擦额间的汗,看了眼被撂下的兰博基尼,心下叹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八次,应总裁的要求送去清洗了。 …… 夜晚,褚泽将共度晚餐的白萌送到家门口。 “现在住这里?” 褚泽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虽然清幽,但跟以前的住处相比,到底委屈了白萌。 “萌萌,要不然,搬来跟我一起住,我好就近照顾你。” “别,我可没打算婚前同居。” 她当然知道,褚泽不是那种意思,但在两个人关系还没完全公布的时候,她不想再招惹是非。 “好啦,你快回去吧,我住这挺好的,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褚泽见状,凝眉颔首,他会加快发布会的事,这样,他跟白萌也能早日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 连说带哄的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褚泽,方关上大门没多久,门铃声又再度响起。 白萌以为是褚泽,打开门一脸无奈的开腔,“都说不用担心我了……” “请问,是白萌白小姐吗?” 一个斯斯文文,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看穿着很有精英范,白萌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白萌!” 见找到正主,金晨也松了口气,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萌竟然跟自家总裁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不得不说,这真是缘分。 “白小姐,这是我们总裁让我答谢你的礼物。” 说完,递上了那张支票。 没有预想中的惊喜,白萌目露警惕,“你们总裁是谁,为什么要谢我?” 在金晨的耐心解释下,白萌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金晨口中的总裁,就是那个让她破口大骂的神经病。 “呵,你们总裁有暴躁症,这礼不用了,留着给你们总裁买药吃吧!” 说完,白萌毫不客气的关上了大门。 金秘书尴尬的拿着保持前伸的支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总裁的好意,尤其还是在见到他本人的情况下。 Part 7 因为她够凶悍 金秘书来到陆铭深家时,陆铭深正穿着浴袍从浴室中走出。 浴袍穿着随意,恰到好处露出陆铭深肌理分明、紧致有弹性的肌肤,他将擦过短发的毛巾放下后,才看向金秘书,“这么晚过来,有事?” 金晨罕见的顿了顿,随即将支票递上,同时,将白萌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没有预料中的生气抑或不屑,陆铭深淡定的表现,好似白萌说的“病人”并非是他。 但这沉默的越久,金秘书的心就更加七上八下,要知道,总裁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他最捉摸不透他情绪的时候,尽管他已跟了他七年。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陆铭深却突兀的笑了,那笑带着玩味,更带着丝难以捉摸的若有所思,“金晨,你说,我是不是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结婚?这两个稀有词汇从清心寡欲的总裁口中说出,无异于天降惊雷。 金晨被劈的措手不及,但还是保持镇定道,“总裁怎么会突然想到结婚?” 若他没记错,多少合作商赶着给他介绍对象,其中不乏名媛千金、职场精英,可总裁统一的回答都是,“抱歉,我的字典中没有这个词。” 于是,但凡对象、女朋友、结婚等与异性沾边的词,统统被列为了总裁的禁词,至此,有脑洞大的,特意给总裁介绍了同性和人妖,但所得结果相同。 非男非女,既非同性恋,也非异性恋,这陆总裁的喜好,还真是奇葩的让人匪夷所思。 但即便如此,送上门来的男男女女,依旧络绎不绝,停车场那女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结婚,也许能帮我省掉不少麻烦。”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情感起伏,所谓的人生大事,在他口中说来,如同市场购物般没有任何实质内涵。 不愧跟在陆铭深身边七年,金晨很快悟了他的深意:如果结婚,那些妄图给总裁送女人的家伙,兴许就能消停点。 但是,结婚哪如嘴上说说那么容易,最起码,刨开一切外在不说,总裁最缺的,就是一个足以匹配的对象。 然而,当他看到陆铭深底定的神情后,便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总裁可是有了合适人选?” 金秘书正想着,是哪家千金如此好命,谁料,陆铭深的答案,再度将他砸的七晕八素。 “明天早上,将白萌的详细资料送到我办公室。” 白萌?如果总裁没失忆,这个女人几小时前,可是骂过他。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金晨知道此时不该多问,奈何太过震惊,有些话便也压不住,“总裁,我能问下,为什么会是她吗?” 听了金晨的疑问,陆铭深的好看的唇角微勾上扬,狭长的凤眸,好似漫天烟火散尽后的夜空,冷寂深邃,格外高深莫测,“因为,她够凶悍!” 与此同时,住在同一别墅区,换上睡衣,正待掀被睡觉的白萌,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发痒的鼻尖,白萌忍不住嘟囔一句,“谁在念叨我?” …… 清晨, 阳光透过清风浮动的窗纱,照在白萌恬淡安详的睡颜上,微微上翘的嘴角,足以显示她一夜好梦。 当手机铃声响起,睡眼惺忪的白萌抓起立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慵懒的语调,猫儿般勾人心肺,电话那头的人,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笑。 低沉充满磁性魅力的男声,猝不及防蹿入耳中,白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蹿起,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印,捂住听筒,穿上拖鞋蹦跶几下,精神抖擞后,方再度对着电话柔声道,“大叔,早——” “萌萌,你总大叔大叔的叫,我当真有那么老?”委屈上扬的语调,配着那迷离的声线,白萌的小心肝颤的不要不要的。 白萌坦然的承认自己就是个声控,抵御不了国民主播的天籁之音,只是听个声音,整个人便觉得骨头都要酥掉,“没有没有,这不是叫习惯了,你哪里老,国民男神风华正茂,叫声小鲜肉的不遑多让。” 听着白萌天花乱坠的吹捧,褚泽无奈轻笑的同时,心中涤荡着暖暖的甜蜜。 要说他与白萌年龄上相差十岁,第一次见,是在他们大学,他是他们学校专聘的新闻系客座教授,而她,是管理系的大一新生。 很偶像剧的相遇,大雨天,骑着车闸失灵自行车的她,撞倒了正要参加讲座的他,结果病床上,这撞人的比他被撞的哭的还要伤心,那时,看着她耸动的瞬间,梨花带雨的清丽面容,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塌陷,生出丝丝怜惜,以致后来不知怎么着魔,弥足深陷。 他想,这大抵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题外话------ 美人们,初二新年快乐,这么好的日子,是不是要收藏下、留留言呐~ Part 8 你的未来由我看顾 感受到电话那端褚泽的沉默,若不是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白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挂了电话。 “大叔,想什么呢?” 褚泽与她通电话,可从来没走过神。 感受到白萌略带不满的语气,褚泽一声轻咳,柔声道,“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听他这般说,白萌心间的郁闷才一扫而空,并随着他的话语牵引,回到了两人相逢的那个雨季。 想来真是她小半辈子人生中,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唯一的满足,大概就是老天给了她一个完美的褚主播。 “还有那次,你因为逃课演戏被教导主任训诫,哭的惊天动地,我以为你是真的难受委屈,还给了你一颗糖,谁知道,不过是你骗教导主任的演技。” 当看到她一秒欢颜的表情,那时的感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可记得当时自己还为她求了情。 念及往昔,白萌的嘴角也不由染笑,晶亮的眸眼中满是暖意,“是啊,我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了句话,你说,‘嘴里甜了,心就不会苦了’。” 那句话她一直记着,每当逐梦路上难过想放弃时,她都会将这句话在唇齿间默念一遍,也是这句话,支撑她从默默无闻的新人,走到了新晋四小花旦的位置,只是如今…… 想到不知未来如何的明天,白萌不由一阵唏嘘。 “萌萌,有我,别怕!” 心有灵犀的褚泽,似乎触摸到了她此刻的内心,心疼中是满满的柔软。 “大叔,放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脆弱的白萌,又如何配得上光芒万丈的国民主播。 白萌将剩下的话,在心底默念。 当我足够好,才能遇见你,可若提早遇见你,我便只有更努力配得上你。 余光瞥到墙壁的挂钟,九点差十分,她忍不住一拍脑门,“哎呀”一声。 电话那头的褚泽,听闻这一声惊呼,声音染上关切的焦急,“萌萌,怎么了?” “大叔,快九点了,你的《新闻直播间》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快点去准备,别误了工作。”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误了褚主播的上镜时间,等候在电视机前的大小花痴们,不得拎刀来战。 褚泽心中蓦地松了口气,不是她有事就好。 “萌萌,下午三点,到北青电视台来一趟?” 将要挂电话的白萌,听到褚泽突兀的请求,有点愣,“大叔,三点你还没下班呢?” 她以为是褚泽想让她去接他。 谁料, “萌萌,我想今天下午举办媒体发布会,公布你我的婚讯。” 白萌被褚泽的超迅捷执行力,惊得有点大脑短路,“大叔,这……会不会太快了?” 要知道,昨天两人才和好,也是昨天,褚泽才提出结婚的事。 但她又哪知道,自打昨天见到她,褚泽一夜未眠,快马加鞭联系媒体朋友、操办准备发布会的事情,如果她注定要成为他的妻子,那么,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可是,一日不将白萌娶回家,他的心就永远不能踏实,就像两年中,每个魂牵梦萦、辗转反侧的日夜。 “我知道是我心急,但我已错过两年,不想再等了,萌萌,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妻,你可愿将未来的人生,交予我看顾,我承诺将用生命,护你幸福欢颜,免你风霜凄苦、颠沛流离?” 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带着朝圣者般的虔诚,将内心的真诚爱意送达白萌的耳畔心底。 白萌捂住嘴巴,热泪滚烫手背,脑海中除了那誓言般的话语,再也容不下其它,颤抖的唇瓣,娇艳如带露的玫瑰,她扯出了璀璨的笑容,坚定道,“褚泽,IDO!” 她的回答,如翩跹的蝶划破暖冬直达心底,如夜空盛绽的绚烂烟火晕染瞳孔,震颤心扉之余,是满满的温暖与富足。 “萌萌,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毫无保留将自己,放到我的掌心。 随后,褚泽又交待白萌,到达北青电视台记得给他打电话,他好派人下去接她。 喋喋不休,嘱咐几遍还犹自不放心的褚泽,让白萌失笑不已,“放心放心,一定准时到达,准时打电话,准时与你会面,好了,就这样,我去准备了,下午见,MUA~” 看着顷刻挂断的手机,站在主播间外的褚泽,颇为宠溺的摇了摇头。 有工作人员意欲上前催促,看到他这副温柔似三月春水的表情,明显一怔,这褚主播,两年间,何曾露出过这样温暖的表情,若他没记错,这两年,除了工作上的模式笑容,私下的褚主播就像灵魂骤然被掏空似的,看不到半点生气。 “抱歉,久等了——” 褚泽敛去嘴角宠溺,对着工作人员,露出个客套有礼的职业笑容。 “额……褚主播,这边请。” 愣神的工作人员,连连回神,带褚泽进入了主播间。 …… 挂上电话后,白萌麻利的起身,拉开宽大的衣柜间,拿出她的各色衣物,一件件对镜比照,那感觉,颇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阵仗,然,褚泽那些浩大的粉丝群,可不就是她的“公婆”们,怎么着也不能丢国民主播的脸不是。 正拿着一件荷叶边衬衣和九分牛仔裤上下比照,电话屏幕再度亮起。 一个转身,她扑到床上抓起电话,想当然的开口,“褚大主播,你这么喋喋不休,有天老了,我的耳朵还不得被你叨叨的起茧……” “什么?!大眼萌,什么褚主播,什么老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声河东狮吼,让白萌顷刻将手机撤离耳边,看了眼来点显示才发现,完了,不是褚泽,是闺蜜涂安安。 随后,在涂安安的打滚卖萌中,白萌才将事实,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好啊,大眼萌,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那啥,伴娘我提前预定了,谁抢跟谁急!” 面对涂安安秒变的画风,白萌也是有些嘴角抽搐。 Part 9 我只要她 安抚完涂安安,并再三保证她是伴娘的不二人选后,挂上电话的白萌,抱着涂安安送她的半人高小黄人,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快速将频道定在北青新闻频道。 近乎痴迷望着电视屏幕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国民主播,听着那磁性低沉的声线,欣赏他干练的新闻播报,白萌似乎一瞬间懂了,为什么一个新闻主播,在群众中会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答案很简单:褚主播不仅有才,更重要的是有颜! 据说自打褚泽接手了《新闻直播间》的播报,那收视率,可是蹭蹭蹭直线往上,都创了北青市新闻台的历史记录了! 抱着怀中的小黄人,看着屏幕上祸国殃民的褚主播,白萌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扩大。 那虚荣模样,估计给个大喇叭,就能拿着昭告天下:这货是我男人! …… 与此同时, 陆铭深的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着白萌的资料。 修长分明的手掌拿起,翻了翻。 白萌,1992年生,父母均是北青附小老师,北青大学管理系毕业,北青大学校花,大二时进入演艺圈,拿过一等奖学金,也当过校学生会主席,所有同学老师给予的一致评价均是:有颜有才,德艺双馨! 很普通的履历,亦是很普通的家庭,只是,当陆铭深的视线,定格在师生给出的“德艺双馨”四字上时,几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 “很好,就是她了!” 清清白白,没有作奸犯科的案底,亦不是什么巨富之家,这种女人娶回家,省事。 陆铭深匀称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叩在桌面,抬头,却看见金秘书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金秘书推了推眼镜,点头道,“总裁,白萌四年前,有交往过一个男朋友。” “分手没?” 陆铭深的语气淡淡,随手翻了翻工作资料。 金晨的嘴角有点微抽:这缺德的话,也只有自家总裁问的出。 “这个,还没查清,据说,白萌两年前出国进修,与她的男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估计是情侣间闹别扭……”兴许又言归于好了,也说不定。 陆铭深闻言,将手中批阅工作文件的钢笔停下,抬起的眸光锐利深邃,吐出的语调不容置喙,“我只要她!” 一锤定音,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金秘书深吸一口气,随即道,“总裁,我知道了。” 出了办公室,金晨摘下银框眼镜,取出口袋中的随身眼镜布擦拭。 总裁的意思,非白萌不可,可若白萌与她男友没分,这棒打鸳鸯的事,他如何也做不出,只能祈祷,白萌现在是单身,毕竟拆人姻缘,是要短寿的。 想完,金晨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小吴吗?对,我是金晨,帮我查一个人,嗯,还是她,这次是她的感情生活,务必准确!” …… 花苞头亲切可人,荷叶边白衬衣板正不失俏丽,九分牛仔裤露出莹润纤细的脚踝,脚下一双褐色圆头粗跟小皮鞋,再画了个清新靓丽的裸妆,巴掌大的小脸肤若新荔,盈盈双眸波光流转,白萌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打了个响指,很好,就这样! 清新亮丽、低调内敛,很相衬褚泽正面的新闻主播形象。 戴上橙色墨镜,再度瞅了眼墙上的挂钟,一点半,差不多可以出发了,背上流苏斜挎包,拿上手机,白萌雄赳赳气昂昂迈出了自家大门。 “师傅,北青电视台新址!” 招了辆计程车,白萌正身端坐,深吸一口气后,报出了目的地。 …… 北青电视台新闻部7号演播厅。 褚泽正在紧锣密鼓指挥工作人员,布置发布会现场。 “哟,褚主播,这么大阵仗,是有什么大事?” 与褚泽一起,获封北青电视台国民女主播称号的梁清,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不声不响走到他身边。 褚泽微微侧身,对她露出个客套有分寸的笑容,“梁主播多虑,不过个人私事,我还有事,失陪!” 说完,不再继续寒暄,褚泽快步走上前,指挥工作人员坐席的摆放。 梁清抱臂环胸,静静看着无论在何时,都光芒万丈的男人,目光痴缠,直到想起他方才的言语,美目中的温度才渐渐冷却,黛眉微蹙,红唇轻启,“私事?” …… 当褚泽打点好会场,额间也不禁出了点细密的汗珠,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两点一刻,距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想到马上就能昭告天下他和白萌的关系,就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习老师,稍后,麻烦您帮我去楼下接个人?” 回到主播办公室,褚泽客气地拜托自己的经纪人习安。 习安不用问就知道,褚泽口中的人是谁,他是想不明白,一个过气的小花旦,如何值得褚泽这一国民主播,大费周折。 “褚泽,你想清楚了?” 若论身份地位,大家都以为,他和梁清才是天生一对。 “无需再想,我的心很明确!” 褚泽自然知道习安是什么意思,只是旁人再好,萌萌在他心里,始终是不可替代的独一无二。 见褚泽态度坚定,习安也只得无奈妥协,若按职业生涯发展,梁清是上上之选,但若论私心,褚泽的心,他委实左右不了。 “你放心,我会准时将她带到发布会现场。” “习老师,谢谢您!” 褚泽含笑,对他鞠躬致谢。 望着褚泽离开的清俊背影,握着他递给自己的手机,习安有些无奈轻叹:要放在古代,褚泽若为君王,必定是个爱美人胜过江山的主! 只是他这方感叹完,衣兜中自己的手机却响了,当看清来电人,他朝着褚泽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随即收回视线,按下接听键,“喂,褚老夫人,您好——” Part 10 娶她为妻,是我的幸运 当白萌到达建筑物耸峙入云、颇为气派的现代派北青电视大楼时,也忍不住惊了一把。 两年前听说北青电视台换了地方,政府拨款重建,眼下这架势,倒的确是衬得上国家直属电视台的名号。 念及此,想到自家褚主播就在这人才万里挑一的电台工作,白萌的自豪心又一次急剧膨胀,嘴角的弧度咧的的夸张。 拍醒了自己忍不住“炫夫”的心,白萌想起正事,掏出手机打给褚泽。 只是,一次、两次、三次……白萌连播了十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垂下手机,她歪着头托腮思考,“难不成大叔太忙,忘了带手机?” 没有多想,既然手机没人接,比起坐以待毙,她有手有脚,可以自己问人过去。 只是她低估了国家电视台的治安,刚到大门,就被警卫拦住。 “您好,小姐,工作证请这边刷卡。” 警卫公事公办给白萌指了员工刷卡处的方向。 白萌扯了扯嘴角,“那个,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来找褚主播,我是他的……朋友。” “请问您有预约吗?” 警卫毫不动容。 白萌一愣,预约是个什么鬼,什么时候她见大叔还用预约了。 心里嘀咕完,白萌挽出个讨好的笑,“那啥,我没预约,要不,你们先放我进去,见到他了,我让他给你们证明。” “不行,小姐,请你离开!”笑话,每天不下百个女人打着褚主播朋友的名号相见,若都放进去,他们饭碗还要不要了。 白萌还想说什么,奈何警卫不通人情,愣是挥苍蝇般将她赶了出去。 待她走远,一个警卫对着另个同伴道,“你说,现在的女粉丝是不是太疯狂了?” “可不是,上周还有个女粉丝闹自杀要见褚主播,最后,还不是被民警带走了。” …… 半小时后后,一个身形清瘦纤长的女快递员,抱着大摞快件来到北青电台门口。 “等等,干什么的?” “我是来给电台送快件的。” 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脸,粗粝的女声低沉的咯人,伴着她递上的工作牌,警卫看一眼,挥挥手,便放她进去了。 进入电台大楼,一声得意的轻笑,摘下快递帽的白萌,露出清丽逼人的面颊,慧黠的双眸掩不住的流光,“想拦我,也不看姐是混什么圈子的!” 对着门口警卫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白萌抱着快件,步伐矫健奔到了电台前台。 “您好,请问褚主播在哪个办公室?” “褚主播,你找他干嘛?” 签着快件的小美女,听闻白萌的问话,目露怀疑。 白萌推了推鼻梁上,近乎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笑容憨厚,俨然一副中国快递好员工的模样,“有份快件,寄件人嘱托,要亲自送到褚主播手上。” “哦,这样,只是褚主播现在不在办公室,好像在七楼七号演播厅准备新闻发布会。” 前台小美女话刚落,白萌嗖地一声就没了影,唯余她甩下的“谢谢”两字的余音。 小美女挠了挠头,“现在的快递员都这么朝气蓬勃?” “朝气蓬勃”的白萌,在遭遇了电梯检修,只得无奈步行上楼梯的窘境后,没有抱怨,一步一步爬的飞快,分明累的气喘吁吁,口中却不住念叨着,“大叔,等我见到你,你就死定了!” 居然敢不带手机,害她费劲波折,“千里寻褚主播”,扶着墙壁喘着粗气,白萌抹了把额上的汗,三秒后,继续顺着楼梯小强般往上爬。 …… 发布会现场,迎接最后一个媒体朋友落座后,他看了看距离正式时间只差五分钟的腕表,目光有些焦灼望着紧闭的演播厅大门。 亮如白昼的室内灯光,以及哗哗响起的闪光灯,让他手心都不禁起了一层凉汗:萌萌怎么还没来? 他正待迈步去寻,经纪人习安从后门推门而入。 “习老师,萌萌呢?” 褚泽快步迎上,丝毫不掩饰语调中的在意。 习安眸底极快划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人在演播厅外候着,倒是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不淡定。” 听说白萌已顺利达到门外,褚泽禁不住松口气,无奈笑道,“是啊,跟她在一起,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变得莽撞起来。” 听到他这席不无甜蜜的话语,习安面上带笑,眼睛却不自然的瞟向了远方。 “褚主播,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褚泽对着前来通知的工作人员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临上发布台前,褚泽回头,对习安感激道,“习老师,您的恩情,我跟萌萌会记一辈子!” “你,你们幸福就好!” 习安身体一震,随即露出个祝福的笑,只是,当褚泽落座,对准话筒轻轻启唇,习安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睛:褚泽,不要怪我,千万不要怪我! “各位媒体朋友,很荣幸今天,能邀请你们来参加这次发布会。” 因为想要制造更广的效果,所以褚泽的这场临时发布会,采用的是现场直播方式,也就是说,现在各大广场、商店、以及家庭电视,都能同一时间接收到这次发布会实况。 面对着此起彼伏的炫目闪光灯,褚泽笑容沉稳自若。 “褚主播,您说过,但凡举办个人发布会,必是有重大事情,若我没记错,您的上一次发布会,还是在五年前接手《新闻直播间》节目时,那么这次,会是什么事呢?” 一女记者,开门见山,率先占得提问先机。 “是啊,褚主播,上次发布会事关职业生涯,这次,是否跟国民揣测一般,与您的感情生活有关?” “褚主播,有人说您与本台梁主播秘密交往三年,可属实?” …… 有了第一个开腔者,稍后的问题,便如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层出不穷。 然而,褚泽始终面带浅笑,泰然自若,当所有问题全部抛出,他纤长的手指才抚上话筒,细腻温雅的声线,透露出浓浓甜蜜,“正如诸位所想,这次,是要公布我的感情归属。” 一石激起千层浪千层浪,业界十年零绯闻的国民主播,还是第一次谈及自己的感情生活,这么劲爆的消息,如何能不让媒体沸腾。 “褚主播,是什么动机,让您突然想要坦诚自己的感情生活?” 褚泽微微一笑,笑容倾城,屏幕上不断放大,近乎无死角的细腻肌肤,让台前的无数女性,捧心大呼:不要!欧巴,不要抛弃我! “因为,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将她娶回家!” 夺人心魄的声线,再辅以脉脉含情的眼波,嘴角绽放的宠溺,一众女网民立马路转粉,纷纷羡慕嫉妒恨,那个国民主播迫不及待想要娶回家的女人。 “褚主播的意思,是要在今天向国民公布,那个让万众羡慕的幸运女士吗?” 褚泽笑容不减,目光却从台上移到紧闭的演播厅大门,掩不住的柔情蜜意,透露出无限的满足。 媒体记者顺着他的目光,一齐转到演播厅大门,镜头纷纷瞄准那缓缓打开,日光倾泻的大门。 褚泽的声音,就在此刻,恰似软绵的春水,带着三分宠溺七分甜蜜,汨汨流入所有人心底,“我想,此生能娶她为妻,才是我的幸运!” Part 11 她只能逃避 此起彼伏的抽气羡慕声,不止在场媒体,就连电视机前守望的观众,也禁不住屏息,目不转睛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 倾城日光让那门口的高挑身影显得迷蒙,褚泽静静起身,迈着优雅坚定的步伐,朝着在他瞳孔中,逐渐显现出轮廓的女子走去。 只是,那先时还坚定不移的脚步,在日光散尽,露出女子自信优雅的面容时,褚泽的脚步倏忽停止,面上的温情被错愕取代,那一声“萌萌”卡在喉间。 而梁清,举止大方得体,在一众闪光灯的咔嚓声中,知性大气的朝着诸位媒体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梁清,褚泽的未婚妻!” 她一袭宝蓝长裙曳地,颈项修长优雅,乌发盘起,精致的妆容衬得她温婉端肃,既有小女人的柔媚,又有大女人的干练,在褚泽措手不及之际,挽上他的右臂,笑得千娇百媚。 褚泽从惊愕中回神,薄怒的桃花眼,第一时间看向角落的习安,而后者,触到他的目光,则心虚的立即别开。 心底涌起一股无端的凉意,他信任了那么多年,如父亲般尊敬的习安,竟在他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但是,他以为这般自作主张,自己就会屈服吗? 做梦! 敛去面上的笑容,一贯良好的修养,让褚泽并未用力推开梁清,而是不动声色,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转身大步走上发布台,拿起话筒,“诸位,这是一个误会,我要娶的并非是……” 望着褚泽决绝冷清的背影,毫无怜惜的侧颜,以及随着他发声,即刻调转镜头的媒体,梁清精致的面容,有一瞬皲裂,手指狠狠嵌入体肤,贝齿紧紧咬向下唇:褚泽,共事十年,恋了你十年,你竟忍心让我成为天下的笑话! 褚泽的个性,不同于他翩翩风度的外形,但凡决定的事,便不会有半点迟疑、拖泥带水,这也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 梁清失望的闭上了双眼,她的自作多情、飞蛾扑火,在褚泽澄清后,必将被所有人鞭挞,她的事业,她的人生…… 她不愿多想,睁开了眼睛,他要送她万劫不复,可最后时刻,她的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他,哪怕一分一秒。 “他要娶的就是梁清!” 一声饱含威严的女声,在褚泽未及说出白萌的名字时响起。 不止媒体,就连梁清,也神色怔忪,将目光投向发声源。 深紫旗袍勾勒完美身段,雪白貂绒披肩质地上乘,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让人丝毫看不出岁月的划痕,再加之各式名贵珠宝的印衬,年逾六十的褚老夫人褚月兰,看起来威严庄重如女王。 褚月兰,凭借三十五的年龄登上主持界,打破了“年轻一代独领风骚”的神话,更在五十岁成为国民“时尚教母”,受到万众追捧,旗下珠宝公司feel在欧美市场独辟一条商路,因此,褚月兰也被外媒权威杂志奉为“全球五十位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 褚泽眉头轻蹙,握住话筒的手不住收紧。 “母亲,您怎么会来?” 看这阵仗,褚月兰是突然驾临,这对于新闻嗅觉敏锐的媒体们来说,无疑让他们血液沸腾,尤其方才褚泽登台,似乎要解释什么,这一看就是有猛料的节奏。 褚月兰瞟了褚泽一眼,威严的面上没有表情,她缓缓迈步,身后一左一右拎着她手提包以及狐皮手套的黑衣保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我若不来,你还要怎么胡闹,儿子!” 最后一声儿子,带着只有褚泽才听的出来的薄怒,他一直都知道,褚月兰不赞成他与白萌在一起,故而,发布会的事,也就并没有告知她。 他本想跟白萌领了结婚证,一切顺理成章,到时,褚月兰再有意见也只得迫于舆论应下这门婚事。 只是,到底是谁那么大本事,能将日理万机的褚月兰,从纽约请回来? 他不知道,褚月兰今日之所以会来,不过因为一时兴起,想要关心下自己儿子的近况,谁知,竟听到他要公布与那个女人的婚讯,幸好她正在邻国洽谈生意,于是,立马乘着私人飞机,专门赶到北青市阻止。 见褚泽的目光看来,锐利中带着厌恶,梁清微微摇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不过,她方退一步,她的手便被褚玉兰抓住,“褚伯母?” 她的语调染上惊讶,不苟言笑的褚玉兰却意外回她一笑,用安抚的姿态,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在无数波光耀眼的闪光灯中执起她的手,提声宣布,“没错,梁清就是我认可的褚家媳妇!” …… 好容易凭着脚力爬上七楼,白萌突然有点感谢,平日积极锻炼的自己,这才让此刻的自己,拥有如此好的体力。 笑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照着楼层区域分布图,一阵搜索,随即定睛,“找到了,七号演播厅!” 理了理自己因奔跑凌乱的衣服,按耐不住心底的甜蜜,白萌挽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在心底呐喊:大叔,我来了! 只是,她历经千辛万苦,带着最幸福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听到的却是他母亲,宣布梁清成为他媳妇的话语。 她隔着纷涌的人群,一眼,便看到了让她百般骄傲、可以笑可以闹的男人,可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他们的距离那么远,曾经伸手就可以触到的指尖,现在却需要穿越重重人海的勇气。 她期待一场盛大的求婚,她压下内心的怯懦和不自信,她本想登顶演艺界巅峰,成为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却又挨不过他的百般柔情,终至妥协。 白萌,是个自信同时又自卑的人,在梦想面前自信,在此刻高于她现状的爱情面前自卑。 脚步在不断后退,她心里清楚,只要进去问大叔,只要找大叔求证,也许,就能知道,这不过是褚泽母亲的一厢情愿。 可是她没勇气,当媒体的镜头对准她,最多的评价不过是一句:过气的国民花旦。 或许,更多的人会说,是她妄图出名,攀上了褚泽这棵苍天巨树。 现实比她想象的残酷,再美的爱情幻想,也抵不过一瞬触到现实的冰凉,她是个骨子里倔强又要强的人,所以,面对现在的情境,尤其有了梁清这个堪称典范的参照,她没有办法腆着脸出现,为自己正名,只能逃避! 大叔,对不起! 她迅捷转身,快速奔跑,只怕再迟疑一下,就会舍不得离开。 褚泽听着母亲的话,心底的怒火被点燃,只是,当他看到演播厅外熟悉的背影时,他的心脏骤然一缩,怒意被恐惧浇灭,他拨开人群,朝着那背影狂奔而去,“萌萌——” Part 12 我们到此为止 他听到母亲骤然响起的声音,也听到媒体骤起的揣测,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他不想再停下,更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莫名的,他有些心慌,他怕这次放她走,就再也找不回她。 白萌跑的很快,瞬间便没了踪影。 褚泽失了往昔风度,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主播办公室,拿起手机就要拨给白萌。 只是,他还没按下通话键,一条短信突兀的闯入。 没有保存,是一个陌生号码: 褚先生,希望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指尖轻颤,褚泽深呼吸就要删除那条短信。 谁料,“叮”地一声,一个剪辑过的无声视频,跃上手机屏幕。 视频没有点开便自动播放,看着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梦魇,褚泽顿时面色苍白,抓紧前襟,半跪在地上艰难的喘着气,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为什么?他不过想要普通的幸福,平凡温馨的生活,为什么,过去非要揪着他不放,难道,拥有这般过去的他,就不配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不配拥有幸福的人生?他这样的人,就注定要下地狱?!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近乎绝望的咆哮,在最后,辗转为低低的呜咽,带着浓郁挥之不去的绝望。 似感受到这浓郁的悲凉,先时清亮的天空,骤然昏暗,大片铅灰色乌云,沉闷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不多时,电闪雷鸣,暴雨突至。 一道惊电劈开办公室的昏暗压抑,亦照在神情颓丧的褚泽身上。 他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突然,心脏猛地紧缩。 “萌萌,萌萌——” 白萌怕雷雨天,往年每当这个时候,他无论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守在她身边,而现在…… 想起她没走多久,就遇上这种天气,褚泽也顾不得雷雨天使用手机是高危之事,立马拨给白萌。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模式化的女声响起,褚泽不敢深想,拉开办公室门就猛地冲了出去。 门外有记者等着采访,却被他一把挥开,“滚开——” 那暴怒如兽的表情,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一时间有些心惊,忍不住面面相觑:刚才那人,真的是褚主播吗? …… 白萌方出了北青电视台,就接到经纪人Mike打来的电话。 说是让她到星蕴来一趟,详谈解约的事。 “五千万,Mike,你怎么不去抢!” 白萌抓起解约协议,直接甩到了Mike脸上。 Mike没想到这白萌都大难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气得面色通红,拿手指着她,浑身发抖,“你,你,你……” “你,你什么你,要是结巴,得早治!” 白萌本来心情就不好,Mike这算是撞她枪口上了,别指望她能给好脸色看。 Mike这辈子就没带过这样一个艺人,每每气得他上蹿下跳,气血翻涌,偏生他又打不过白萌。 “白萌,你别怪我不义,机会我给过,是你自己不懂珍惜!” “机会?你那也叫机会,这么容易,干脆你这金牌经纪人让我当得了,我绝壁把你捧成PHANTOM的头牌!” PHANTOM,北青市最大最隐秘的娱乐会所,据说幕后老板实力雄厚,从事各式非法合法交易,很多巨星名流都是那的常客。 至于Mike,白萌的意思,自然是送他去做男公关。 “哦不,就你这姿色,给你百十个那种机会,怕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不带脏字的辱骂诋毁,Mike的心脏病险些没给气出来,白萌这张嘴真是太阴损了。 “白萌,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来人,送客!” 难为Mike震怒之际,还能想到客客气气将白萌送出去,看来自己平日给他造成的余威不小。 “不用麻烦,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走!” 斜睨Mike一眼,推开意欲送客的助理,白萌率先迈步离开,“嘭”地巨大关门声,差点没将Mike从沙发上震到地上。 待她走后没多久,Mike才指着门,气势汹汹道,“白萌,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Mike老师,人已经走远了……”估计是听不到您的警告了。 身旁的小助理,惴惴不安提醒他。 谁料Mike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废话,还用你提醒,滚,该干嘛干嘛去!” 笑话,若白萌在这,他还敢这么说,不是讨打。 走出经纪二组办公室,白萌打开关机的手机,果不其然,上十个褚泽的未接电话在开机后,瞬间涌入。 褚泽…… 心口有点酸,有点疼,有点窒息,白萌最终还是忍着,没有打过去。 她步出星蕴影视大门,抬起头,才发现外面雷雨交加、狂风肆虐。 小时候的遭遇,让她害怕雷雨天,自打与褚泽交往后,每个雷雨天,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所以,有些脆弱,一直没得到彻底根治。 直到两年前,去到美国,那里也有雷雨,那里没有褚泽,她在一个朋友及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渐渐克服了对雷雨的恐惧。 也就是说,有很多人内心恐惧的东西,当你不再下意识逃避,而选择勇敢去面对时,就会发现,它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一级一级走下台阶,雨水一滴一滴打在脸上、身上,头顶就是轰隆隆,由远空及近的雷声。 当她整个人彻底站在雨幕中,一道惊雷自远空劈下,刺目的电弧似要将天空一分为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抓住,而后,落入到一个被雨水打湿却不乏温暖的怀抱中。 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这样熟悉干净的味道,除了她的褚大叔,还能有谁…… “萌萌,我——” 他张口想要解释,却蓦地想到什么,痛苦的眉眼蜷缩。 “褚泽,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的话如这初春刺骨的雷雨,毫不设防敲打在心房之上。 Part 13 你们这样是犯法 用力推开褚泽的时候,白萌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当她看到褚泽颓然垂下的双臂,眼底的破碎,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又一下。 “大叔,对不起,再见!” 七个字,简单干脆,却用光了白萌所有的力气。 她毫不犹豫转身,在大雨中狂奔,只怕再多一秒,就会舍不得离去。 尽管自私,方才,她还是忍不住,将那句话问出,“大叔,你可愿再等我几年,等我足够配得上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下狠心,无论披荆斩棘、剥皮换骨,她会拼尽所有力气,早日与他比肩而立。 只是,咸涩的雨水一滴滴渗入口中,她屏息等待的,是褚泽眉眼纠结、欲言又止的沉默。 握住他宽厚手掌的手臂滑落,是啊,多么无礼的要求,她凭什么自信,褚泽甘愿耗费自己的青春,去等待她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未来。 褚泽已经三十四了,正值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岁。 可她又怎么知道,褚泽那尚未说出的欲言又止,不是不愿意,而是有心无力。 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孩,他如何舍得,让她陪自己,一起堕入无边的地狱。 彼时的褚泽不知道,他自以为对的爱的保护,在多年后,却成了他痛心疾首的悔不当初,他不够相信自己,更不够了解白萌,所以,面对困难,他选择将她推远,而非执手并肩。 相比成熟稳重的他,白萌到底是个倔到骨子里的年轻人,她的固执她的别扭,甚至她的较劲,只需要他一个安全的拥抱,一句不用太高明的安抚就能瓦解,可是,一念之差,终将曾经爱入骨血的两人,分隔天涯。 “萌萌——” 柔肠百结,他还是喊出了那句不舍。 白萌闻声站定,转身,看着他朝自己跑来,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奈何,视线好似被雨水浇透,越来越模糊。 四目相触,她心跳如擂鼓,静静等待他的启唇。 然而,褚泽扯起一抹心疼的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支在了她的头顶之上,而他单薄的衬衫被雨水打湿,紧紧黏在身上,那寒意,刺骨又锥心。 “萌萌,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熬夜,别再挑食,你肠胃不好,三餐一定记得按时吃,晚上别再蹬被子,如果怕黑,就将我送你的壁灯开着,雷雨天……” 褚泽一字一句嘱咐,眼底的不舍浓的化不开。 “够了!” 一声大喝,白萌捂住嘴巴,猛地转身,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而后,背对着他,嘴角拼命扯出弧度,一字一句道,“大叔,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大叔,白萌的世界,不会再有褚泽!” 那意欲为她遮风挡雨的西装外套,从肩头滑落,掉入雨水之中,复又被更深的雨水掩埋。 褚泽红肿着眼眶,如一尊恒定的雕塑,望着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掌中的物体,咯得掌心生疼,他将蜷紧的手掌,在眼前摊开——是一把小黄人头像的钥匙,这是他,为未来家里的女主人准备的。 白萌喜欢小黄人,他便找人打造了一对,作为他们新家的钥匙,本想着在今天发布会上,亲手交给她,可是…… 褚泽痛苦的闭紧双眼,浑然不知刺骨,任冰凉的雨水一点一点将他浇透,心都痛到没有知觉,体肤之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萌萌,除了你,也只有你!” ……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萌被路边草丛的石阶绊倒,整个人扑在地上。 相较于方才的歇斯底里、放声大哭,现在的白萌,冷静漠然的好似摔疼的并非自己。 她缓慢从地上爬起,静静坐在石阶上,双眼无神直视前方,手掌贴上心口,很奇怪,方才这里明明很痛,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扯了个没有表情的笑,她想,原来心也会痛到麻木。 …… 银灰色的兰基博尼,伴着一声不算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白萌对面的路边。 倚靠在后座闭目小憩的陆铭深,忽而睁开了清浅的眸眼,“什么事?” 金晨不会无缘无故停车。 金秘书手握方向盘,身子朝外探了探,随即对陆铭深道,“总裁,是白小姐!” 素来淡定如波的陆铭深,听到金秘书的话,倒是难得将视线转到了窗外。 雨幕中的白萌,双眼无神,神情怪异,那般孤单寂寥的小小身影,倒与平日张牙舞爪的她大相径庭,蓦地,竟让人生出些许怜惜。 怜惜?陆铭深对于心底,突兀窜出的感受,不置可否。 “金晨,找人将她带到车上。” 金秘书目露微讶,但也没多问什么,“是!” …… 白萌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安静的坐在路边疗愈情伤,怎么也能遭人当街强掳。 面对五大三粗,一左一右钳住她胳膊的黑衣人,腾空的白萌,除了无力的挥动四肢,就她平日里的三脚猫功夫,压根派不上用场。 “喂,你们是谁,干嘛抓我,我一没钱二没色三没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威逼利诱,各种方法白萌都试了,但钳制她的黑衣人,像两个没带耳朵,也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直到,白萌被强制塞上路边,一辆未及看清牌照的车,随着车门“嘭”地一声关上,呈狗啃泥姿势趴在车座上的白萌,一抬头,就看到了侧颜清峻的陆铭深。 “是你!” 她一声惊呼,而随着她的呼声,陆铭深也将他那堪称鬼斧神工的面容,缓缓转向她。 Part 14 今天起,你就是陆夫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萌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那日“一扔之仇”,她是如何也忘不了。 慢悠悠从车座上爬起,不想再保持那好似被他俯视的姿态,白萌双腿跪坐在车座上,直了直身板,眼见与他身高等量,方心满意足扯了个欠扁的笑,“怎么,要杀人灭口?” 陆铭深剑眉轻蹙,不着痕迹朝旁边让了让,以防被白萌身上滴答落下的雨水,染指了衣衫。 低沉冷漠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深雪气,“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分明是没有情感起伏的话语,不知怎的,白萌却听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意,瞬间,心底的小火苗噌的蹿起。 冷笑一声,白萌伸手去拉车门把手,“不是最好,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高抬贵手,不送你去警局。” 这明摆的讽刺之意,让坐在驾驶座上的金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白小姐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还从来没有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家总裁,透过后视镜,看到陆铭深微皱的眉眼,金晨不禁在心底,替白萌捏了把汗。 只是,预想中的盛怒没有出现,陆铭深无谓挑了挑眉,在白萌尚未打开车门前,吩咐金晨开车,“去盛都!” 金晨发动引擎,猝不及防的白萌,受惯性,脑门撞上车窗玻璃后,身体朝后栽去。 陆铭深隔着一块羊绒毛巾,将欲朝他“投怀送抱”的白萌抵住。 待她能自行稳住身形,方将毛巾扔到了她的脑门上盖住。 猛地抓下毛巾,白萌双眸火光跳跃,嗖地一下盯住陆铭深。 陆铭深虚瞟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她手中攥着的毛巾,轻飘飘道,“哦,不用谢!” “谢你个头!” 没打招呼,白萌将毛巾朝陆铭深脸上摔去,而后者,身形未动,微一抬手,便精准将毛巾握在手中。 “你狠!” 白萌指着他,磨了磨牙,好容易挤出这两个字。 打不过,她跑总可以吧,想着,她的手掌再度握住门把。 一瞬看穿她的小九九,陆铭深眼都没抬一下,只是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凉凉道,“照现在的时速和车流量,要么摔残,要么被碾死。” 摔残?碾死? 白萌下意识吞了口唾液,她既不想下半生依靠轮椅生活,更不想那么痛苦的被汽车碾死,所以,原谅她是个生死面前很怂的人。 默默收回手,扭头对上陆铭深戏谑的目光,白萌扯出个干巴巴的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说我要跳车,我看风景不行,看风景!” 说罢,白萌乐颠乐颠,趴着车窗,一脸兴致盎然赏美景的表情。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金秘书,忍俊不禁,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家总裁,果见他眉眼舒展,好像心情不错。 其实,车门在汽车发动时,就已在内部锁死,可怜的白小姐,状似被总裁唬的不清。 半个小时后,兰基博尼抵达堪称北青一流,据传天王巨星都要提前几月预约的金牌造型店——盛都门口。 门外的服务人员,一见车牌号,立马匆匆奔入店内,少顷,精明干练的老板,带着一脸热络的笑,笑呵呵朝陆铭深小跑来。 “陆总裁,稀客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握上盛都老板杜昊递上的手,陆铭深客套的勾了勾唇,“杜老板!” 车内开了暖气,白萌还不觉多冷,下了车,一阵凉风吹得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金晨见此,极为绅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白萌身上。 “谢谢!” 白萌对他投去感激一笑,这男人的下属,倒是比他平易近人的多。 “这位是?” 也是方才白萌打喷嚏,再加上陆铭深贴身秘书的刻意照顾,才让杜昊,不得不将目光投放到陆铭深身后的白萌身上。 传闻中,陆铭深不近女色,更别说将一个女人带在身边,这女人看着有点面熟,一张脸更称得上倾城绝色,只是湿漉漉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狼狈。 见杜昊提及白萌,反正不日,他与她的关系就会公布,陆铭深也没打算隐瞒。 神色淡淡瞥了眼目光警惕的白萌,陆铭深轻启薄唇,“容我介绍,这位是我夫人!” 夫人?! 本还对他一脸防备的白萌,顷刻睁大双眼,张嘴就要反驳,谁料,金晨眼疾手快将她拉住,“白小姐,这边请——” “喂,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成他夫人了,我同意了吗——” 白萌的声音渐行渐远,杜昊先是一怔,随即很快收敛心底震惊,对陆铭深拱手道,“恭喜陆总裁,尊夫人高贵典雅,与陆总裁实为良配!” “高贵典雅么?” 陆铭深古怪一笑,那女人,何时能与高贵典雅搭上边。 杜昊背后不禁冷汗连连,正反思着自己是否说错话,谁料,陆铭深早已迈步走进了盛都。 约摸一个小时后,翻杂志翻到不耐的陆铭深,正要起身,眼前巨大的红色丝绒帘幕,却骤然拉开。 水晶台上的白萌,一身黑色丝绒掐腰立领连衣裙,勾勒完美腰身,露出纤细笔直的大长腿,栗发编成马尾侧边盘起,配上一个珍珠水晶发箍,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大方却又不失清纯甜美。 脚蹬足有十寸高的黑色蕾丝高跟鞋,白萌方下水晶台,就很不争气的崴了一下。 陆铭深的手掌,极有力道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帮她稳住了身体。 白萌抬头便触上陆铭深清凉的眸眼,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如此暧昧的及时搀扶,按理说,接下来,该是飘满粉色泡泡的浪漫一吻。 谁料,白萌毫无感激抽回手臂,一脸鄙夷瞪着陆铭深,“我说,你半路掳我到这,不是来给你表演变装游戏吧?” 这一身黑,都是什么鬼,再看看陆铭深,一丝不苟的黑色手工西装,质地名贵的黑色丝质衬衣,再加上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裤、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呵,情侣装,老不老土。 陆铭深也没想到盛都的人,会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将白萌的一身装扮照着自己做比照,看那女人鄙夷的眼神,总不会以为这是自己的主意?呵—— “白小姐,从今天起,你就是陆夫人!” 威严霸道的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力度。 白萌登时想冷笑:这是法治社会,他以为他是古代帝王不成!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四目相触,火光四溅,两人彼此间,互不相让。 陆铭深勾唇,“白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通知你,并非要争得你的同意。” “哈?” 可笑,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 “凭什么,我若不愿,你能奈我何?” 白萌下巴微抬,挑衅的目光直逼陆铭深。 直到,陆铭深将一纸文件,在她眼前缓缓展开,白萌的面色骤然一变。 Part 15 陆夫人这职业 “趁人之危,无耻,卑鄙,肮脏,下流……” 谁能想到他不声不响替她垫付了违约金,一转身成了自己的大债主。 再度坐上兰博基尼的白萌,颇没好气的将头扭向车窗,气呼呼的嘀咕。 这看似嘀咕,实则不是聋子都能听到的诽谤,再度让金晨苦笑不已:总裁今日对白小姐表现的耐心与脾气,实属罕见! 而被骂的当事人,则一脸漠视的闭目小憩,俨然将白萌的嘀咕彻底屏蔽。 这一拳好似打在棉花上,白萌说久了,不仅觉得兴味索然,反倒口干舌燥。 一下午滴水未进,再加上流了不少眼泪,消耗了身体不少水分,白萌转过身,拿眼瞅了陆铭深几眼,最终还是拉下脸,用脚踢了踢他,“喂——” 陆铭深睁开冷若寒潭的双眸,眸光不耐扫在白萌不安分的脚上,那锐利的目光,大有她再踢一下就剁掉之意。 白萌利索收回自己的脚,正襟危坐,双手平放于膝盖上,俨然乖巧的小学生。 摘下了耳中的耳塞,陆铭深淡淡瞥向她,“什么事?” 看向他手中的耳塞,白萌嘴角微抽,心底冷笑:呵,难怪能对自己的言语充耳不闻,敢情早有准备,黑心! 不过,求人嘴软,见陆铭深搭理她,白萌也顾不得节操,眸眼晶亮、笑意讨好,平日大大咧咧的语调也染上撒娇的软糯,“我口渴了。” 她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巴掌大的小脸更显俏丽清雅,按理说,是个男人都该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随后,只见陆铭深略微起身,动作优雅从后备箱中捞出一瓶水,在白萌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拧开。 白萌心道:这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还知道发挥绅士风度替她将水拧开。 只是,下一秒,白萌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耳刮子,绅士风度?方才将这词安在他身上的,一定不是自己! 因为,拧开矿泉水的陆铭深,并未将水递给白萌,而是在她饱含期望的目光中,将瓶口递到了自己唇边。 伴着一大口清水滑落腹中,陆铭深拧紧瓶盖,这才不咸不淡看向白萌,“你口渴,跟我有什么关系。” “噗——” 如果此时给白萌一个血袋,她当真能照着陆铭深那张俊脸,狠狠喷出几大口鲜血,这人的嘴巴,比她还损! 眼见白萌就要炸毛,为避免一场无妄之灾,透过后视镜目睹一切的金晨,立即出声,“白小姐,我的水给你——” 白萌怒意微平,接过金晨从前端递来的矿泉水,甜甜一笑,“谢谢!” 看着面对金晨与自己,态度截然相反的白萌,趁着白萌饮水之际,陆铭深轻启薄唇,“金秘书,有些女人惯不得!” “噗——” 白萌闻言,一口水喷出,目瞪口呆望着始作俑者,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现在好想静静! 而伟大的陆总裁不知道,几年后的自己,会心甘情愿将一个小女人捧在手心,娇惯宠溺程度,令人发指! 继饮水风波后的好长一段路,白萌都没再搭理陆铭深,而陆铭深面对这难得的清净,自然喜闻乐见。 半小时后,兰基博尼停靠在民政局VIP通道门口。 所谓VIP,不过是陆铭深为和白萌领结婚证,临时开通的。 所以,当白萌发现,大晚上还能办理结婚证的时候,那震惊的表情,简直不能用一个精彩形容。 尽管她知道陆铭深衣着不凡,勾勾手指就能还了她的债务,想来身份不简单,不是富二代就是土豪,只是,这能将手伸到政府部门,这身份,怕不止是豪这么单纯了。 白萌站在门口的脚步,不住后退,陆铭深默不作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容可亲,“白小姐去哪?” “我尿急!” 她毫不避讳形象,冲陆铭深咧嘴,反正他又不是自己心仪之人,压根无需维持良好形象。 陆铭深挑眉,毫不留情戳穿她的谎言,“我记得你不久前才去过,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马丹! 白萌忍住心底的咆哮,想说她肾不好就直说,拐弯抹角,黑心! “陆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 她直视他的眼睛,终于将一路上压抑的疑惑问出。 单是他的清贵卓绝的外貌,只要勾勾手,就会有大把比她更优秀的女人前赴后继,任他挑选。 “因为,我们彼此需要!” 陆铭深眸光深邃,一双犀利的瞳孔如镜,似能探到人的心底。 他从未想过费劲挑选,只要遇到合心的,还何苦花费不必要的气力。 没错,陆总裁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尽管陆铭深的回答令白萌无语,但,有些问题必须明确。 “请问我这陆太太的职业,需要负责哪些工作?” 她不会傻到认为,这个男人对她一见钟情,再者,从他的眼中,她未捕捉到一丁点情愫,那么,不是爱,就是相互利用。 既是各取所需,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一个假领证的事,她还真没必要那么矫情。 陆铭深低笑一声,似没料到白萌有这等悟性,又或者,这么简单直白,倒的确让他侧目,看来,这女人不止是聒噪凶悍。 听闻他笑,白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下一秒,当陆铭深玩味的目光定格在她前胸时,她低头一看,猛地环胸抱臂,目露警惕,“你想都别想,债款诚可贵,*价更高!” 她义愤填膺的吼完,却见陆铭深状似好笑地移开目光,半晌,才凉凉道,“白小姐,不要多想,我对你,没兴趣!” 知道自己再度被耍,白萌倒是难得没有生气,而是认真攫住陆铭深幽邃的瞳仁,一字一句道,“陆先生,我可以配合你任何场合的逢场作戏,不过,一旦我有能力偿还欠你的债务,你要承诺,还我自由!” 她不会傻到为了面子跟陆铭深叫板,除了忍耐,忍到她足够强大,强大到有能力摆脱他。 听了白萌的话,陆铭深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接着,似笑非笑,一步步朝她走近。 眼见他的鼻尖都快蹭到自己脸上,清冷的气息喷洒在颈窝,背抵墙壁的白萌,佯装淡定,陆铭深却在她背脊发僵之际,撩起垂落她耳边的发丝,声音冷酷到近乎无情,“等到你足够有能力,再跟我谈条件!” Part 16 同居是义务 淡淡的语调似带轻嘲,待陆铭深抽身离去,扑面而来的春风,竟让白萌感到杀入骨子中的凉意,浑身的血液翻涌,叫嚣着不甘,她死死盯住陆铭深的背影,樱唇紧抿一线,双拳攥紧发出咯咯声响。 不用转身,陆铭深就能感受到白萌的不忿,如此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想起当年,那般心高气傲,在强者碾压下不愿屈服的自己。 微微侧颜,陆铭深语调轻扬,“有不甘心的时间,不如琢磨怎么变强!” 他状似提点的语调传入白萌耳中,只可惜,此时的她尚未能解他的好意,倒是去车库停车归来的金晨,在听到这句话时,面上明显浮现出惊叹之色。 资料上,白萌20岁以非科班身份踏入演艺界,两年登顶国民四小花旦,这运气加上她本就出挑的长相,按理说,该是扶摇直上,可两年前的“花瓶”事件,却让她弃荧屏选择出国进修。 他记得当时总裁看到她的这段经历时,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才启唇,“白萌的优势在于她的脾性,劣势也是她的脾性,善加利用她能一飞冲天,反之,万劫不复。” 所以今日,比起她一味的发倔多走弯路,总裁是引导她正视自己,发现倔强背后变则通、通则达的两面性。 这般隐晦的苦口婆心,在金晨眼中却咂摸出了另外一层意味,什么时候开始,素来吝啬对人说教的总裁,会对白小姐动了恻隐之心? 转身再看白萌,气鼓鼓的表情,显然曲解了总裁的好意。 不过,对于自家从来不懂温柔为何物的总裁,能耐下性子说出这番话,已属难得。 静静走到白萌身边,金晨温雅出声,右臂半屈前伸,“白小姐,这边请——” 白萌收敛神色,对金晨的客气有礼点头致意。 一码归一码,她没有朝别人撒气的习惯,再者,冷静下来,刨除陆铭深说话的语气,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大步朝着背影冷峻的陆铭深走去,当与他并肩而立,白萌方目视前方,闷闷出声,“多谢!” 陆铭深亦目视前方,眸眼无波,只是唇角微挑,“还不算太笨!” 倏忽止步,白萌望着陆铭深毫不停歇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这样的男人,真是没有半点可爱之处! “白小姐,不要因为你的任性,延误他人的下班时间。” 陆铭深凉薄的语调,自前方悠悠传来,就好像背后长了双眼睛。 任性?延误?白萌总算懂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这擅开VIP通道,大晚上叫人加班办证的,分明是他陆铭深! …… 结婚证拍照间, 摄影师耐心引导着坐在镜头下的两人。 “来,两位,笑一笑!” 白萌扯了扯嘴角,陆铭深面无表情。 摄影师挠头,再接再厉,“帅哥美女,大喜日子,笑一个嘛。” 看看,人四十岁肌肉大叔,连卖萌的撒手锏都使出来了。 白萌咧了咧嘴角,陆铭深依旧面无表情。 摄影师深吸一口气,“来,像我一样,笑一个,很简单的,就这样——” 摄影大叔亲上阵,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白萌头次碰到这么尽职的摄影师,不忍再刁难,露出了个标准笑容。 摄影师眸眼一亮,拍大腿,“对对对,就这样,很好很好,帅哥,你就像这位美女一样,笑一笑。” 白萌转头,看向身边的陆铭深,能冰冻企鹅的面瘫表情,不禁对摄影大叔深表同情。 “陆铭深,你是不是不会笑?” 白萌的语调充满戏弄,突然起了种恶作剧的心思。 “陆铭深,看镜头!” 白萌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清楚楚涤荡在整个拍摄间,故而,陆铭深下意识转向镜头。 而就在陆铭深与镜头对上的瞬间,白萌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飞快,托住陆铭深的两边嘴角向上,“师傅,快拍!” “咔嚓”一声,陆铭深猝不及防,淡漠的眼睛,点染着三分微怔七分疑惑,被动“微笑”的模样,少了平日的冷肃,反倒多了种别样的呆萌。 虽然后来,在陆铭深近乎不近人情的要求下,并未用这张做结婚证件照,但白萌还是从摄影大叔那,要来了一张速洗照片。 “啧啧,陆铭深,这样的你,可比平日绷着脸的你可爱多了。”白萌小人得志,拿着照片在他眼前晃。 陆铭深忍住再次将这女人提出去的冲动,冷声道,“扔掉!” “陆先生,这是我的私人所有,你,无权干涉!” 头次见陆铭深被自己噎住,白萌的心情真是无比舒畅。 故而,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侯在外面的金晨,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进去时白小姐还一脸不情不愿,出来却笑靥如花,反观自家总裁,虽还是一贯的冷漠,却总觉得那看向白小姐的眼睛,让人觉得脊背发毛,总不是,白小姐又惹到总裁了吧? “总裁,接下来去哪里?” 金晨收敛心神,恭敬问道。 陆铭深瞥了眼白萌,“东西都搬过去了?” “是,已经打点妥当。” “很好,那就回别墅。” 陆铭深口中的别墅,自然是指自己家。 趁两人交谈,白萌正待开溜,却在关键时刻被陆铭深从后领提住,再度塞到了车后座。 “我们不顺路,不用客气,我自己回家就成。” 拉车门把手的手被陆铭深按住,伴着陆铭深高大身体投下的阴影,缩在狭小空间中的白萌,举手无奈道,“你放心,我不会误你事,保证随叫随到。” 她以为是陆铭深不放心她的职业素养。 谁知,男人的声线沉冷,“陆夫人,我并未打算在新婚第一天就分居!” 话落,趁着白萌呆若木鸡,吩咐金晨开车。 再度无奈靠回车座,白萌吐出几口浊气,“不过逢场作戏,用不着同居吧?” 虽然,这是民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 陆铭深冷笑一声,偏转侧颜,面无表情将她望住,“你既为陆夫人,同居便是义务,法律上也无可辩驳!” Part 17 味道也不怎么样 “……” 现实并不如自己想的轻巧。 白萌悲哀的发现,自己上了贼船,这同居都成了义务,这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事。 “那个,我们还是离婚吧,金秘书,麻烦调头。” 白萌自顾拜托金晨调头。 奈何,没有陆铭深的命令,金晨哪敢擅自做主。 手腕猛地被捏住,被白萌作了一晚上的陆铭深,显然忍耐值已达极限,将她往身前一拉,俊颜逼近,低沉冷冽的话语好似冰窖中渗出,“白萌,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白萌也是个有胆色的,愣是面不改色,一根一根将陆铭深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掰开,不过嘴上却已服软,“开个玩笑,玩笑。” 手腕的重力顷刻撤去,白萌揉着微红的手腕,领证第一天,心里却已然盘算着离婚的事。 而自打白萌说出要离婚后,陆铭深便不再理她,整个人如雕塑陷在座椅中,面上是生人勿进的冷漠疏离。 气氛一时降到极点,白萌自然也无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 不过这两人闹脾气,苦的却是金晨,一时感觉连呼吸都得捏着才行。 蓦地,他想到一件事。 “白小姐,方才盛都的工作人员,在您换下的衣服中,找到了这件物品,您看是不是您的?” 话落,金晨将一个小黄人的白金坠项链递给她。 白萌的视线甫一触到项链,大眼霎时蒙上雾气,伸手去接,佯装淡定的语调掩不住的轻颤,“是我的东西,谢谢你!” 将项链摊开在掌心,心底刻意去回避的情绪,一瞬被撅起,本已痛到麻木的心脏,再次纠结翻涌到无法呼吸。 褚泽,这是褚泽送她的毕业礼物,是他亲手一点点打磨铸就的心意,独一无二! 她找了好久,一直以为自己弄丢了,还为此哭了几次,褚泽却安慰她,“丢了项链可以再做,若丢了你,天下间,我去哪再找一个白萌!” 当日的甜蜜,今日回味,却只余满腔苦涩。 褚泽…… 双手捂住眼睛,白萌一言不发,挺直坐定,让眼泪填满指缝。 感觉到一股悲伤弥漫的因子,陆铭深睁开眼,就看到独自吞泪的白萌,这感觉,跟他再路边看到她时,她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孤独又悲凉。 视线下移,落到那白金的项链上,陆铭深的双眸沉了一沉,随即修长的指尖捏住,将它从白萌攥的并不很紧的掌中抽出。 好似心脏骤然被人拿去,白萌睁开朦胧泪眼,一怒之下,劈手去夺,“还给我!” 陆铭深不带表情,高高举起,狭长的凤眸微眯,“情人的礼物?” “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拼命撑着身子去拿够,却发现,面对陆铭深的身高和敏捷力,她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强攻不行就改服软,白萌瞬间换上一副笑脸,“陆先生,您是有钱人,这升斗小民的物件,不值钱!” 陆铭深还真没想到,白萌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这神演技堪比任何一代影后,除了,笑容有点假。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白萌趁陆铭深微顿之际,一个纵身去夺,奈何只听掌中细微的“啪嗒”声响后,用力过猛的白萌,直挺挺压在了陆铭深身上。 “总裁,发生什么……” 人体撞击的响动,惊到了驾驶座上的金晨,他趁开车空档分神回头,奈何两秒惊诧后,又猛地转回了头。 如果他眼睛没出问题,二十七年来守身如玉的总裁,被白小姐的一个不小心,夺了初吻。 毫无旖旎的唇齿相撞,白萌疼的龇牙咧嘴,将要麻溜起身,却又再度被人攫住手腕,一个翻转,方才她上他下的形势,顷刻逆转。 陆铭深凤眸漆黑如墨,冷漠中裹挟着喷薄欲出的愤怒,冰与火的交织,不禁让人怀疑,下一秒,他的双手会不会狠狠掐向自己的脖子。 见识过陆铭深的孤傲冷清,却从未领教过冷漠中的震怒,这感觉,就像先冰冻再放到烈火上烤,除了煎熬,白萌想不到任何旁的词形容。 她也着实闹不明白,身为女人的她都没觉得什么,陆铭深一大男人,表情怎么比她还别扭,那模样,跟要凌迟她似的。 “不过是意外,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不怕死的白姑娘,刻意忽略他眸中投射的情绪,言语大度。 “意外?”一声冷笑,两个字,好似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嘲。 这冰冷的嘲讽,让白萌几欲炸毛,“证都领了,不过一个吻,矫情什么,再说,味道也不怎么样。” 瞅瞅陆铭深那别扭样,好像她真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一样。 “你先起来,我这姿势很不舒服。” 白萌用手去推他前胸,不得不说,这男人不止长相极品,身材也很有料。 然她无意中的推动,却让盛怒中的陆铭深体味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这感觉从双唇相触时便有,在她的小手蹭上他的前胸时更明显,簌簌的痒,像猫儿抓挠。 不过,这个女人刚才说什么? “味道不怎么样?” 暗沉的眸眼浓云密布,对上陆铭深的视线,白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Part 18 凭你是陆夫人 “你……” 白萌后面的话,被唇上的重力吞噬。 陆铭深双眸晦暗如海,唇上的触感细腻柔软,可落在毫无任何技巧可言的陆总裁身上,除了不顾一切的强势碾压,哪有半分旖旎。 巨大的压迫,让白萌险些连呼吸都无法掌控,特么的,这哪里是Kiss,分明是想憋死她。 也不多想,白萌贝齿咬上一片冰凉的柔软。 “嘶——” 陆铭深猛地直身,唇上还留着某人的齿印。 得以喘息的白萌,张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好容易摆正姿势,冷不丁抬头,就对上了陆铭深冷的掉渣的不善面色。 挑了挑眉,白萌硬气道,“瞪什么瞪,不会Kiss就不要学什么霸王硬上弓。” 若不是她那一咬,险些就成为史上第一个因接吻死掉的奇葩。 金晨本是两耳不闻车内事,眼下听到白萌不怕死的“豪言壮语”,手上的方向盘差点没握稳,透过后视镜,他看到总裁的脸已然黑透。 余光瞟到陆铭深几近如锅底色的俊颜,白萌下意识打了个寒噤,想到此人目前还是自己的大债主,还是给他留点情面的好。 怎料,她刚想服软安抚,下一秒,手腕被扭住,整个身体险些没被陆铭深提起来,那漆黑如墨的双瞳背后,透露着火山喷发前的狂怒,只一眼,白萌便觉得自己要被粉碎成渣。 伴着他高高扬起的另只手,白萌花颜失色,随即“嗖”地一声扑过去,抱住陆铭深的劲腰,呼天抢地,“一日夫妻百日恩,法治社会,反对家暴!” “噗——” 金晨一个没留神喷笑出声。 陆铭深眼角几不可闻跳了跳,嘴角微抽后,冷声道,“松手!” 几乎陆铭深尾音落,白萌麻溜松手,与他隔开一段距离,笑得超级……狗腿,外加楚楚可怜。 眼角扫过她的表情,心间一动,陆铭深倏忽收回目光,半晌才闷闷道,“我从不打女人!” 咦? 白萌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货是在跟她解释,那刚才他是要? 打死陆铭深也不会承认,他方才不过想要蹂躏那不怕死女人的脸蛋,那表情,无畏的让他想撕碎。 闹剧告一段落, 当白萌拾起失手扯断的项链后,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心如刀割。 看那断裂程度,应该,没有复原的可能了,或者说,即便修好,也不再是原来的那条。 不晓得是酸涩还是无奈,眼神蓦地有些黯淡,像夜空中倏忽被乌云遮蔽的星子,光华尽褪。 她盯着手心摊开的项链良久,陆铭深也看了她良久,他没想到,这女人,也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目光转到那条项链,思及白萌的经历,一个人名在他脑海浮现:褚泽…… …… 褚家别墅。 褚泽依旧穿着雨中淋湿的那件衬衣,石像般伫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 圆月皎皎,星华璀璨,只是,这夜空的盛景因无人共享,显的异常悲凉。 种满各色蔷薇的花园下,整齐摆放的昂贵烟花,因为一场突至的雷雨,再也没有了使用的可能。 声声轻咳从殷红的唇间溢出,身体内迸发的热感,火山喷涌般撕扯着他的体肤。 脚面贴在如水的地面上,褚泽感觉不到寒也感受不到热,整个人无喜无悲,只除了眼中的凄然,尚能感觉到他跳动的生命。 身后的房门,发出咯吱轻响,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入。 褚泽没有转身,姿态恒定如亘古。 梁清掩去眸中的泪光,踏着轻柔的步伐,朝他走去。 “褚泽,换下湿衣服吧,不然你会生病……” 梁清温柔的语音在房内扩散,却独独传不到褚泽耳中。 三个小时,足足三个小时,从回来到现在,一言不发,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 扯了个苦笑,咬咬唇,她伸手去触碰他玉质修长的手掌。 未如往常般的客气疏离,这次,梁清准确无误握住了他的手掌,只是,掌心的冰冷,让她一骇,连连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褚泽!” 滚烫的触感,让梁清惊呼出声。 伴着她一声惊呼,和随后的拉扯,褚泽如一尊骤然坍塌的石像,毫无征兆向后仰倒,显然身体已撑到极限。 随着他骤然倒下,掌中攥紧的小黄人钥匙,跌落在地面发出脆响,于此同时,还伴随着意识涣散时,内心的眷恋不舍,“萌萌——” …… 望着项链的白萌,身子忍不住一颤,下意识,手掌抚上心口。 慌忙拿出手机,手指触上熟悉的姓名,犹豫再三,她终究闭目一声轻叹,将手垂下。 “金秘书,麻烦开下车窗。” 金晨第一时间回头征询陆铭深,见他颔首,方将车窗滑下一截。 呼啸的冷风灌入,白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瞳孔紧缩,攥紧的手掌就要朝外去。 半路,被陆铭深捏住。 她很好奇,他为什么会管她的闲事,“陆先生也喜欢小黄人?” “没兴趣!” 一如既往的凉薄,高高在上。 “那就不要妨碍我丢东西!” 这一声,带了点情绪,知道不该,可白萌控制不了,斩断过去,她终究下了很大决心,所以,不想再……犹豫不决。 “我帮你!” 趁着白萌错愕,陆铭深掰开她的手掌,取出了断裂的项链,未及她反应,朝着公路边无边的长江扔去,很快,项链随着翻涌的江水,一起沉入夜色中。 “喂,你还真丢了!” 白萌大骇,抓着车窗边沿,望着路边倒映的流光、深沉的江水,心好像骤然被掏空。 就这样木讷的看了不知多久,回神的白萌,第一时间将怒气迁移到了陆铭深身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大大的眼中分明蓄满难过的泪水,却被她死撑着不让掉落,眼中泄露脆弱,面上却还是一贯的逞强。 “既然下定决心,便只求结果,谁丢又有什么区别。” 陆铭深嘴角噙着抹冰冷的笑,冷肃尊贵的模样,好似命运的审判。 若按平时,白萌会认可这套说辞,可现在,失了一半理智的白萌,看向陆铭深的表情,就像看仇人。 “我的人生,即便终结,也该由我亲手了解,你凭什么?” 一个又一个凭什么,将两人界限划的分明。 陆铭深自认对她已够仁慈,看来,有些事情,还需要反复提醒。 骤然放大的冷峻面孔,让白萌面上的毛孔都不由紧缩,陆铭深忽略她眼底的脆弱,一字一句,带着刀锋般的凌厉刺骨,“凭什么?凭你现在是陆夫人!” 惊天的气场,帝王般的霸烈,一贯伶牙俐齿的白萌,此刻竟无法用言语辩驳。 伴着一声沉稳的刹车声,陆铭深率先打开车门迈出大长腿,对着车内的白萌冷声道,“下车!” Part 19 他不是你儿子吧?! 磨蹭着下了车,面对眼前清雅简约的别墅,白萌有一瞬愣神。 虽是同个别墅区,但好像,不是涂安安借给自己住的,而且,这别墅无论外形、面积还是布局上,都比自己的高大上数倍。 感受到白萌的错愕,金晨好心向她解释。 “白小姐与陆总住在同一别墅区,这片别墅区,正巧是陆总公司旗下的房产,而这里,就是陆总家。” 陆铭深家? 难怪与周围的别墅相比,独树一帜不说,地理位置更是得天独厚,啧啧,果然是土豪才有的顶配极待遇,什么时候,她才能成为有钱人! 她还在打量,一声不带情绪的冷喝传来,“进来!” 望着陆铭深的背影,白萌恨得咬牙切齿:陆铭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跑着跟上去,白萌当然没有忘记方才的仇怨,故而,临进门前,她颇为小心眼将换鞋的陆铭深一撞,因为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伸脚一甩,风一般逃离作案现场。 陆铭深被白萌撞得身体微斜,也亏得平衡性极佳,很快便稳住身形,自然也没与她计较。 只是,目光瞥到白萌胡乱踢下的黑色蕾丝高跟鞋后,陆铭深不自觉拧了拧眉。 半蹲下身,将白萌的鞋与自己的鞋摆正,陆铭深面色坦然起身,在金晨见鬼的表情中,拎着一双质地柔软的女式羊绒拖鞋,扔给白萌。 “换上,别踩脏地板。” 白萌瞅瞅自己光滑如玉的双脚,直觉陆铭深就是来找茬的,踩脏地板?分明是她在用脚给他家地板擦灰才对! 愤愤穿上拖鞋,白萌冷哼一声。 陆铭深淡淡扫她一眼,没有多余表情。 金晨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笑容有点无奈:总裁分明是怕白小姐冻脚,却偏要用这么强硬的语气。 “别墅总共两层,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卧房、储藏室和书房,除了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其它的随意参观,你的房间,靠近楼梯左转第二间,这是别墅钥匙!” 陆铭深公式化交待完别墅格局,将别墅钥匙抛给她后,便带着金晨上了二楼书房。 堪堪接住钥匙的白萌,一时有点愣:这人的防范意识忒低,这么信任她,就不怕她一转手将别墅给卖掉! 得了便宜卖乖的白姑娘,收好钥匙,开始打量起整栋别墅。 一贯精英男士偏爱的黑白灰三色调,欧式简约风装潢,落地窗外茂林修竹摇曳,颇具清幽之感,一丝不苟的室内摆设,外加纤尘不染的室内环境,很难想象,这样整洁清净到令人发指的别墅,竟是由一个男人打造。 走到厨房,拉开双开门冰箱,一应俱全的应季瓜果,可以看出陆铭深健康自律的饮食习惯,拿了个苹果冲洗,“咔嘣”一口咬下,清甜脆动的口感,让白萌不由惊诧:陆铭深家随便一个苹果,竟都比自己买的好吃。 垂头看向自己先前撕下的绿色小标签,“生态园”三字,让白萌再度哀嚎土豪和穷人的差别。 要知道,“生态园”的瓜果,都是专需特供,有价无市,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遥忆当年,圈子里的明星们,纷纷以能微博晒“生态园”的瓜果为荣,尤其景瑶,得了刘副总一果篮,跟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恨不得鼻子翘上天。 愤愤啃完大苹果,扔掉果核,白萌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从相遇到风一般的领证速度,她貌似还不知道陆铭深到底是干嘛的,而且,领证这么大的事,状似也没见他报备自家亲人,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 蓦地想起前段时间,新闻上通缉的国际毒枭,白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莫名其妙的婚了,万一上了贼船,坐牢是轻的,丢了命可就玩大了! 白萌正跟那脑补着各种奇葩桥段,冷不丁别墅外的门铃声响起。 “陆铭深,你家来客了——” 白萌好心好意蹭蹭蹭跑上楼提醒。 谁想,陆铭深不仅没给她好脸色,反倒语调鄙夷,“陆夫人,开门这种小事,不用报备!” 伴着书房门“嘭”地一声关上,白萌忍不住,拿手指着自己鼻子吐槽,“白萌,你就是犯贱!” 待白萌走后,书房一度沉静下来,只余陆铭深轻叩桌面的声响,末了,他骤然起身,语调清寒,凤眸微眯,“吴秀雅若想祸水东引,那便让她身败名裂!” 冷酷的话语撇下,陆铭深大步走出了书房。 “是,总裁放心!” 金晨紧随陆铭深离开,想起吴秀雅,心底也是阵阵冷笑:一个将自己逼到绝路的女人,总裁已对她仁慈,她却不知感恩愣要反咬,不得不说,有些人,当真是作死! …… 再说得令去开门的白萌,方打开门,一阵白色小旋风刮过,随即,双腿被一个肉球黏住。 “小舅舅——” 言熙的声音童稚软糯,带着撒娇意味,见门打开,看也没看便一把抱住,直到觉得触感不对,方抬起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白萌盯着抱住自己大腿,树袋熊般蹭啊蹭的小鬼,一把抠下,目露疑惑,“你谁家的熊孩子?” 因为突然一抱,加上言熙口齿不清,白萌很自然的忽略了先前他口中蹦出的三个字。 言熙看着陌生的白萌,也有点愣,晃了晃圆滚滚的西瓜头,方萌呆道,“这里是我家!” “你家?” “言熙——” 白萌的声音几乎与陆铭深同时响起。 看到身后男人,背着奥特曼小书包的言熙,迈着小短腿,张开双臂,朝他奔去。 白萌在自己额上拍了一把,转过头,便看到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蓦地,她想到了种不好的可能。 心底一阵凉风吹过,白萌指着言熙,艰难道,“陆铭深,他不是你儿子吧?” Part 20 陆太太的福利 没去注意陆铭深刷的一下黑透的脸。 白萌此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可能被毒枭捆绑,为非作歹不说,眼下还要充当后妈身份,替他养娃,天知道,因为自家弟弟那淘孩子,她打小就讨厌小孩! 五千万,她卖了人格不说,眼下连尊严也荡然无存了。 “陆铭深,领证前就说好,作奸犯科的事不做,而且,我也没打算帮你养娃!” 看着她那副凄苦悲凉,俨然掉入贼窝的义愤表情,陆铭深大概想到这女人又自动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放下言熙,抓住白萌,就将她扔到了洗手间。 “陆铭深,变相监禁,你这是犯法,我要报警!” 白萌砰砰敲着门。 陆铭深面上冰寒,素来沉稳的语调,也禁不住带上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等你什么时候将脑袋里的水控干净,再出来!” 脑袋里的水? 白萌一愣,随即醒转:尼玛,这是在说她脑子进水! “陆铭深,你才脑子里进水,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不对,都有坑!” “呵——” 一声冷笑,白萌自动噤声。 几秒后,陆铭深冰凉的嗓音悠悠,“陆夫人,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白萌眨巴眨巴眼,才意识到被陆铭深的话给坑了:陆夫人?呵,她跟陆铭深可不就是名义上的“一家人”! 金晨牵着一脸问好的言熙小朋友,无奈看着兀自打嘴仗的两人: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总裁如此舌灿莲花、巧言善辩,素来惜时如金的总裁,竟愿意陪白小姐磨时间。 白萌被迫坐在马桶盖上思考人生,小半会,才获令被放出。 一出门,就看到某个男人,斜倚在沙发上,仪态优雅,毫无歉意的抱着言熙看故事。 磨了磨牙,若不是金晨拜托,她倒真想眼不见为净,彻底远离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冷静了?” 独属的清凉嗓音,陆铭深头也没抬。 看着那般高姿态,白萌心里告诫自己淡定,拿出演员的素养,笑答,“是的,陆先生。” 略显诧异的抬了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虚伪的笑脸。 关上故事书,陆铭深扶言熙坐好后,坐直了身子,眸眼无波落在白萌身上。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叫言熙,是我侄子。” 冲白萌介绍完,陆铭深又将目光转向言熙,“熙熙,今天起,她就是你小舅妈。” “小舅妈好!” 言熙小朋友十分接地气,乖巧又伶俐的率先问好。 “你、你好!” 没料到言熙先开口,白萌一时有点措手不及。 嫌弃瞥了眼白萌,陆铭深看向言熙的表情则带了赞赏,“熙熙懂事,以后要跟小舅妈和平相处,多让着她。” 让着她?按理说,这话该对她说才对。 不止白萌,显然言熙也满腹疑问,嘟着挺翘的小嘴道,“为什么要让着小舅妈,她比熙熙大?”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天生就该让着小孩。 接收到白萌同样疑惑的目光,陆铭深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揉了揉言熙锦缎般的黑发,“小舅妈初来乍到,再说,她比你任性!” 任性?! 白萌的忍耐亟待破功,谁料言熙一本正经点头后,粉雕玉琢的小脸,一脸大度面向她,小手握拳拍拍胸脯保证,“小舅妈,熙熙会好好照顾你的!” 一个小孩对一个大人说会好好照顾她,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偏生,她有火发不出,再看那孩子狡黠的双眼,她敢肯定,这言熙也不如表面懂事乖巧。 趁着白萌表情碎裂,言熙支着小小的身体,在陆铭深颊边一啄,随即爬下沙发,乐颠颠朝楼上跑去,“小舅舅,小舅妈,熙熙去睡觉了,晚安!” “嗯,晚安!” 陆铭深身形未动,似乎对一个五岁孩子就具有这般超常独立性,很是放心。 白萌嘴角微抽,看着与寻常孩子睡前要哄迥异的言熙,心道:陆家的人,果然都不太正常! 她又一次自动忽略了自己目前,也是陆家一份子的事实。 待言熙走后,金晨也即刻告辞离开。 送走金晨,再度转身,偌大的别墅一楼,就只剩下了白萌与陆铭深两人。 白萌一时觉得有点尴尬,唇枪舌剑的场面她不觉得,反是两人平心静气之时,她才会感到些许无所适从,毕竟,这是他的家,这里的一切,包括陆铭深本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存在。 踌躇了小一会,白萌决定还是先上楼去睡觉,毕竟,她的东西都被神速挪到了陆铭深别墅。 只是,脚方踏上旋转楼梯两步,便被陆铭深叫住。 “等等——” 她转身,只见陆铭深拿着一叠文件向她走来。 递给她一支笔,淡淡道,“签字!” 白萌接过文件和签字笔,方看清封面的《金牌演艺合约》后,就抬头愣愣道,“这是什么?” 她当然不是真的不知道,演员合约,这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东西,不过是不清楚,为什么陆铭深会将这份合约递给她,尤其上面还有顶级娱乐公司华鼎传媒的水印,要知道,华鼎是娱乐圈中“青云路”一般的存在,入了华鼎,便无异于一只脚踏上国际影后宝座。 感受到她的震惊,陆铭深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也没有任何求感激的意味,语调依旧淡然,“哦,陆太太的福利!” ------题外话------ 宝贝们,元宵节快乐,那啥,平时潜水,大过节的咱冒个泡咩~ 继续厚颜求收藏、留言~ Part 21 我不靠男人 没有预期中的失声尖叫,白萌神色淡定的不像个正常人。 陆铭深也有耐心,玉树般静立,等着她从震惊中回神。 半分钟后,平复心情的白萌,将合约和笔一股脑塞到了陆铭深怀中。 他不言,挑眉看她,用眼睛传达不解。 这个圈子中,妄图一夜成名的女人太多,想要攀上华鼎这棵大树的人,每年以万计数,对常人来说千载难逢的机会,怎得到了白萌手中,竟遭到拒绝。 她的处境,按理说,该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合约,有了这份合约何止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依她的倔性,更足以让她扬眉吐气。 他不懂,她还在犹豫什么? “陆铭深,你是在同情我?” 仍旧是一副笑脸,却带着冰冷的轻嘲。 陆铭深眉眼轻皱,他从未指望白萌感恩戴德,不过一番苦心,被人曲解,终究让人不悦。 只是,白萌这次赤果果的拒绝,却并非与他抬杠。 因为五千万违约金,被迫与他以婚姻形式捆绑,若再欠人情,她曾经引以为傲、为之放弃一切踏上的梦想之路,又算什么,她从未想过靠别人的势力登顶,那样,与她鄙夷的那些女星,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靠男人,我的路,只靠我自己!” 不是赌气、不是叫板、更不是逞强,这是白萌心底始终如一的信念,故而看到她眸中,足以闪耀星空的光芒,陆铭深冷硬沉寂的心,也不禁轻轻一颤。 很好,有骨气! 他从不劝人,机会只有一次,拒绝了他便不会再给。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欣赏一个女人。 娱乐圈浮华,是个十足的名利场,再纯净剔透的心,也会在日久的熏染中渐失光华,他望她,不忘初心。 当着白萌的面,陆铭深将合约撕碎,掷入垃圾篓中,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她身边走过,擦肩之际,薄唇轻启,“我尊重你的决定!” 尾音飘散,空气中还弥留着陆铭深独有的清凉气息,听着陆铭深踏着楼梯的轻缓步伐,白萌第一次正经抬头,望向楼上的男人,嘴角微翘,眼中带着些许微妙的错愕。 她以为他会对自己的不识抬举大发雷霆,却没想到……陆铭深,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诧异自己会对褚泽以外的男人,起了探究之心,白萌一笑置之,心情愉悦,踏着旋转楼梯,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 旋开门把手,白萌就被屋内的布置惊到。 很难想象,看起来如高岭之花的陆阎王,会有如此细腻体贴的心。 大到墙面壁纸、家具吊灯,小到物件摆设,所有的一切,与她原来的房间如出一辙,相似度惊人到近乎复制,就连她摆放在卧房中,粉丝送的立体海报都有。 本还担心换了环境不适应,可眼下看到这好似自己家中的布局,让白萌再也忍不住,一声尖叫,张开双臂扑到了软乎乎的鹅绒大床上,抱着床上半人高的小黄人玩偶,滚来滚去。 一墙之隔的陆铭深,从浴室中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隔壁白萌难掩喜悦的尖叫。 “聒噪的女人!” 语调不屑,可唇角微翘的弧度,却泄露了他的心口不一。 拿起衣帽架上的西服,陆铭深从口袋中取出一条断裂的小黄人项链,看着它轻叹一声后,拨通了华鼎御用珠宝设计师Jean的手机号。 “喂,Jean,帮我修复一条项链,明天让金秘书送过去。” ……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 没有预料中的不适应,白萌一夜好眠。 只除了,早上朦胧中睁眼,被冷不丁站到床边的言熙吓了个魂飞魄散。 撤下獠牙面具,言熙一脸鄙夷,“你一大人,还怕这东西。” 满满的嘲弄,与昨日乖巧懂事的小孩,简直判若两人。 “出去出去,没人教过你,女人的房间,男人非请勿入。” 幸好白萌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被他一气,当即从床上蹦下,将他往外推。 “可我现在是男孩,不是男人。”言熙愣了愣,在白萌的推搡中,申辩道。 “有区别?反正都具备雄性属性,早晚没差——”白萌打了个哈欠,心道,今天出门还有正事,真没精力跟这小破孩周旋。 将言熙送出门外,关上房门,看了看手机上五点半的时间,白萌抓狂一瞬,干净利索的准备换衣。 头次被人没好气赶出的言熙,站在门外有点愣:这个女人,怎么跟平日那些想巴结小舅舅的女人不一样,都不讨好他? 言熙小朋友小大人般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再度推开房门,“我说你——” “嘭!” 换衣中的白萌,听到门响,下意识,一个枕头摔过去,正中言熙肉嘟嘟的小脸。 委屈的言熙正要嚎啕大哭,刚穿好衣服的白萌,迅雷之势捂住他的嘴巴,恶声恶气道,“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随便进女人的房间。” 含着一泡泪,孩子王言熙,被白萌唬的一愣一愣。 当然,误砸熊孩子的白萌也没讨到好,作为不告状的代价,白萌要给他做早饭。 站在厨房中,对烹饪一窍不通的白萌,表示很呵呵。 “先说好,做出来你可要统统吃光。” “没问题!” 言熙信誓旦旦的拍着小胸脯,他想,这女人长的这么漂亮,做饭应该也很好吃。 犯了主观唯心主义的言熙小朋友,在白萌做饭如打仗的战场中,目瞪口呆的直跳脚。 “喂喂喂,不是你这样的,小舅舅每次只放一点油,啊……鸡蛋煎成炭了……” 白萌头次领教到一个熊孩子的喋喋不休,当即转过沾着锅灰的脸,郁闷道,“你能你上!” “……” 言熙选择保持沉默。 六点钟准时下楼的陆铭深,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大步走到厨房,鸡蛋壳、菜叶凌乱不堪,锅碗瓢盆全部未能幸免于难,偏生白萌举着锅盖,拿着锅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看着墙壁上油光光的热油,素来干净整洁的陆铭深,终于忍不住,手指朝外,对着厨房内一大一小低吼道,“都给我出去——” ------题外话------ 求收藏,留言,打赏,各种求~ Part 22 可以从群演做起 如获大赦的白萌,抱起傻愣着的言熙,飞速逃离现场。 陆铭深收拾完残局,轻挽衣袖,手法娴熟漂亮的准备早餐。 望着男人有条不紊的优雅背影,白萌与言熙,一大一小将脑袋搁在叠于餐桌的桌面上,先后叹气。 “多大点孩子,学什么叹气?” 白萌瞥他一眼。 言熙憋着嘴,语调闷闷,“你说,小舅舅会不会生气了……唉,都怪你那么笨,连个饭都不会做……” 那凉凉嘲讽的小眼神,又一次戳中了白萌的自尊心。 “小鬼,不带人身攻击啊,做饭前你也没问我会不会!” “我看你长得那么漂亮,谁想到,中看不中用!” 言熙继续不依不饶的火上浇油。 白萌挽了挽衣袖,做出个要教训他的假动作。 言熙瞬间偏头,伸出肉呼呼的两只小手,对着白萌一阵扑腾。 顷刻间,两人玩闹般拍打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 一声冷喝响起,言熙与白萌,头次很有默契的停下动作,样态友好的抱在了一起。 “言熙,你发质怎么这么好?” 白萌一脸陶醉摸着他的西瓜头。 言熙趴在白萌怀中,表情荡漾,“小舅妈,你的怀抱好温暖。” 说完,作势拱了拱。 白萌忍住将这吃豆腐的小人,扔出去的冲动,笑得一脸慈眉善目。 陆铭深面无表情看着做戏的两人,将早饭一碟碟摆放在餐桌上:三明治、水果沙拉、热牛奶、燕麦粥……陆铭深特意按照两人身体的营养需求,量身烹调了专属早餐。 “吃饭。” 话落,陆铭深落座,慢条斯理拿起刀叉,举止优雅好似贵族王爵。 白萌低头看向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营养早餐,惊诧的心情难以言表,“陆铭深,这些都是你做的?” 言熙望着震惊的白萌,嫌弃的轻哼一声,高傲如小王子,“难不成还是你做的。” “熙熙,食不言寝不语。” 陆铭深不悦瞥了言熙一眼,气焰嚣张的熊孩子,立马变成乖乖仔。 一顿饭,在陆铭深良好的饮食要求中,吃的安静无声。 早饭用完,吃人嘴软的白萌,自动请缨收拾碗筷。 不过,手指还没碰到碗筷边沿,陆铭深便将碗筷撤走,眸光语调皆是淡然,“不用!” 白萌愣在原地,看着水池边清洗碗筷的陆铭深,此时,言熙语调惋惜的蹭到她身边,挖苦道,“小舅舅怕你把碗碟打碎,你还是当个安静的吃货吧。” 说完,趁着白萌发难,言熙嗖地一声背上小书包,跑到了门边,“小舅舅,幼儿园的大巴到了,熙熙去上学了,再见!” “……” 不同于对陆铭深的乖巧,言熙留给白萌的,是一个扒眼皮的鬼脸。 …… 七点半,陆铭深准时出门去公司。 搭了顺风车的白萌,让他将自己在北青影视城前的路口放下。 “多谢,开车注意安全,再见!” 一身浅灰毛衣蓝色牛仔裤的白萌,难得好心情的对陆铭深道了句关心。 深邃的凤眸扫向不远处的影视城牌标,略顿后点点头,摇上了车窗。 目送陆铭深离开,白萌整顿了下精神,双眸炯炯,朝着影视城走去。 没错,没有了经纪人的她,今天就是来影视城寻机会的。 …… 导演翻看她的履历,表情严肃的将她上下打量,最后摇摇头将资料还给她,“抱歉,白小姐,我们《红旗乡》是抗战大戏,可能跟您以往的演戏风格不同。” 四年前,新人出道,为了迅速积攒人气,Mike为她接的都是清一色接地气的偶像剧傻白甜角色,往深了说,就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心底涌起淡淡失落,白萌垂头,仍旧笑着接过履历道谢,“没关系,还是谢谢您!” 她的背影难掩落寞,偏生信念不倒,不过被拒一次,有什么打紧! 暗暗鼓劲,白萌再度挺直腰板,深呼吸。 一而再再而三的厚脸皮询问,别说重要角色,便是一个小配角,白萌也没得到。 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无端发冷,早上新换的白色球鞋,也因为奔波染上了道道浮尘,找了处干草地坐下,望着不远处对戏的演员、激动的导演、忙碌的小助理,白萌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 这个圈子,比她想的艰难,再加上她不愿走捷径,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后悔吗?没有讨好导演,没有听Mike的安排,更甚于,没有接受陆铭深的好意…… 拿出手机,点开图库,里面一张张照片,鲜明清晰,有她往常拍戏的剧照,也有与工作人员的合影:撑着倦意熬夜拍戏、寒冷冬季穿着单薄衣衫反复跳水、高烧四十度打着吊瓶琢磨剧本…… 手指触上照片,如同对待恋人般,视若珍宝的反复摩挲。 “白萌,加油,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低喃一句,很轻很坚定,少顷直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朝先前问过的一个剧组走去。 《美人骨》剧组,鬓发花白的导演刘长青,正卷着剧本教演员走位。 待中场休息去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了站在边上,似等了他很久的白萌。 “都说不要人了,你走吧!” 死缠烂打、处心积虑想获得角色的女演员,他见多了,可偏生他是圈中为数不多,不吃美人计那套的人,故而,看到白萌去而复返,面上有点不耐。 怎料,预备绕过她的刘长青,没走几步,就被白萌拦住。 “你再不走,我要请工作人员了!” 现在的小姑娘,想出名想疯了吧! 可越是这样的人,他还就越不屑,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勤奋刻苦,净整些歪门邪道。 “刘导,耽误您半分钟,我就说几句话。” 趁着刘长青沉默,白萌一刻也不耽搁,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刘导,只要您给我演戏的机会,我愿意从群演做起!” 从素来只演主角,到甘心去演群众,不用想也知道白萌下了多大决心,抛去了多少顾虑。 刘长青诧异抬眼,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清爽秀丽,眸光坚韧的女孩,他看了她的履历,自然也知道她一贯演的都是主角,从主角到什么也不是的龙套,这心理落差,她能承受? “我们剧组的确还缺几个群演,不过,你真的愿意?” 几乎没有犹豫,白萌坚定点头,“是,刘导,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拜托了!” 从业几十年,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演员,稳重如刘长青,竟也忍不住疑惑,“为什么,愿意接受从主角到群演的落差?” 白萌扬唇,眸眼明亮如星光盛绽,语调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却足以打入心底,“因为,我爱表演!” ------题外话------ 收藏啊~留言呐~ 不要逼我每天介么无耻的摇旗呐喊~ Part 23 大有可为 因为,我爱表演! 朴实无华的六个字,让见惯圈内风云、心如止水的刘长青,也忍不住心间微颤。 是啊,一个“爱”字,足以替代千言万语,这本该是这个圈子中,每个演员都置于心上的初心,可随着成名走红,又有多少人,还能坦然、问心无愧的说自己是因为热爱表演? 点点头,刘长青收敛情绪,没有说话。 白萌面上平静,可手心早已生出虚汗,看着刘长青沉默地从身边走过,心不禁又下沉了几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换戏服!” 刘长青板着脸提声道。 白萌微暗的眸光霎时点亮,“是,谢谢刘导!” …… 《美人骨》是一部小说改编的架空宫斗大戏,讲的是蒙冤灭门的女主夏彩衣,在经历颠沛流离、改名换姓境遇后,参加选秀入宫,步步成为宠后并平反冤案的故事。 而白萌的角色,是宫变中,被无辜砍死的众多小宫女中的一枚。 没有不甘抑或不满,与群众一起的白萌,坦然的没有一点架子,活脱脱将自己融入到群演大潮中。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纷乱的宫变大戏拉开帷幕。 冲天的火光烧红天际,此起彼伏的叫喊,漫天流矢犹如黑压压的急雨来袭,白萌流窜在人群中,宫女太监们彼此推搡,面露恐惧,地上的死尸渐渐堆积,血流成河,一把寒光冽冽的大刀横在白萌面前,她瞪大双眼,未及叫喊,伴着一串高溅的血珠,嘭地倒在了脚下的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双眸,定格着恐惧盛满不舍的瞬间。 “卡!” 刘长青喊停,眉头紧锁,将定格在白萌那不过两秒的画面调出,放大,仔细咂摸着她极富层次感的面部表情。 不是敷衍走过场的死亡,白萌的表情,演出了宫廷中普通宫女的心境,这足以看出,她的敬业和专业。 副导演刘振走过来,就见刘长青对着一个群演琐眉,“老刘,看什么呢?” “这表情,你觉得怎么样?” 他承认方才白萌的一番话,触动了他的心,故而有意留心她的表演,也是在思索,一个决定。 刘振诧异瞥他一眼,但随后,还是认真审视起来,“不错,表情力度拿捏得当,层次分明,算是演员中有天分的了,哎呀,不过一个群演,再好又不是主角!” 刘振挥挥手,显然没将白萌略显出挑的表演放在心上。 刘长青却沉默着,将先前一幕戏中,女主角替皇帝挡剑倒地的画面调出来,两相对比,半晌,他的眸光一亮,“妙啊,真是太妙了!” “什么很妙?”本已走远的刘振,听到他状似癫狂的大笑,忍不住凑过来。 结果,“咳,你怎么对个群演上心了,我说大导演,您还真是吹毛求疵!” 刘振以为刘长青是敬业,却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一块璞玉。 稍后,刘长青又将刚才的宫变场景重拍几遍,修补了一些场景缺陷,而白萌一丝不苟的敬业态度,以及一次强过一次的爆发力,让他越来越满意,本还摇摆的决定之锤,终于敲下。 …… 下戏后,白萌已浑身污浊的没个样,反复拍了好几次,比起其它群演的抱怨,她倒显得乐呵呵,几次逼真倒地跌疼的背部,似也没那么难受了。 换好自己的衣服,难得白萌看到胳膊上的淤青,还能笑得出来。 工作人员发给群演报酬,每人一百,虽不多,但捧在手上,白萌却觉得沉甸甸,就像捧住了一颗心,这感觉,在她以前任何一次表演经历中都没出现,直到好久后,她才明白,这种感觉是庆幸。 庆幸自己还有机会演戏,庆幸自己选择努力,更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最初的梦想。 她站在原地满足的傻笑,三两群演经过她身旁,驻足思索后,方不确信上前询问,“请问,你是白萌吧?” 白萌礼貌微笑,大方承认,“你们好,我是白萌!” “哇,真的是你,大明星体验生活吗?” “对啊对啊,居然跟我们一起做群演!” “能跟我们合个影吗?” 随着白萌的坦然,这些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掩不住的激动。 “我不是什么大明星,我只是一个演员。” 说完,白萌毫不扭捏,与那些群演小粉丝们,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本人比电视上更美!” “希望还能再见到你,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白萌的落落大方,收获了几枚小粉丝的真心,这样没架子的明星,无疑是讨喜的。 “再见!” 白萌微笑着挥手,待他们走后,方长长叹口气:她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大明星了! “是白小姐吗?” 一个工作人员,在她愣神间,匆匆来到她面前。 …… “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和演技,所以,决定再给你个机会。” 刘长青的语调依旧严肃板正,但眼中却多了几抹赞赏。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让白萌激动的语调轻颤,“谢谢刘导的赏识!” 刘长青点点头,随即,将《美人骨》的剧本甩给她,“给你一天时间,揣摩里面白灵的角色,明天这个时间,到影视城来验收成果,给不给你这个角色,要凭你的演技说话!” 白灵是《美人骨》中一个戏份不算多的配角,但却是几大主角人物关系的沟通桥梁,以及矛盾点,她是男二安排在夏彩衣身边的影子,替她完成一些不便出面的事情,最后更替她饮下惠后赐下的毒酒,是个十足的阴暗悲剧角色,也是夏彩衣宠后路上的最大功臣。 粗粗翻阅剧本,白萌大致了解了白灵的故事,她的台词不多,按理说一天时间揣摩足够,但难点就在,怎么处理与几大主角间微妙的关系,嫁接好她这座桥梁。 这意味着她不仅要揣摩自己的戏份,更要揣摩透几大主角的心理。 时间很紧,老实说,白萌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要搁在以前,她会选择量力而行,但现在,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都说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能发挥最大潜能,她也很好奇自己的极限和潜力。 “刘导放心,我一定认真揣摩角色!” 见白萌自信点头,刘长青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凭她的这股冲劲和执着,他有预感:这个女孩,日后大有可为! ------题外话------ 咳咳,已经将“脸面”一次从字典删除,今天继续嘶吼:留言呐,收藏哇~ Part 24 顺利拿下角色 陆铭深下班回到家中,除了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言熙,并没看到白萌的人影。 “小舅妈呢?” 陆铭深边问,边抽走了言熙怀中的薯片。 言熙蹦了半天,奈何身高之差,只能眼巴巴看着薯片被没收。 “小舅舅,你把薯片给我,我就告诉你。” 他还在做“垂死挣扎”,只是,接触到陆铭深严厉的目光,熊孩子瞬间缴械投降,“她在楼上房间,说是在研究什么剧本。” 陆铭深眸光闪了闪,随即拍拍言熙的脑袋,语调缓和道,“以后少吃这些垃圾食品。” 话落,薯片在言熙泪汪汪的注视下,投奔了垃圾桶的怀抱。 烹调好晚饭, 摆放碗筷的陆铭深,见言熙悻悻从二楼下来,还没开口,熊孩子就开始巴拉巴拉告状。 “她不理我,我强制拉她,她还凶我,小舅舅,我们换个小舅妈吧。” 言熙瘪着小嘴,一脸委屈。 陆铭深的视线向上,扫了眼二楼白萌的房间,大概也能理解,专注于工作的人最忌打扰的事实,毕竟,他也是这样。 转过视线看向撒泼打滚的言熙,陆铭深眉心跳动,“小舅妈不是商品,换不了。” “……” 言熙默默接受了不能换小舅妈的事实。 楼上, 白萌整个人扑在剧本上,揣摩着白灵这个角色。 八岁从乱葬岗中被男二姬衡收养,十五岁成为影子,十八岁代女主夏彩衣饮毒酒死去,到死才知,她自始至终,不过是姬衡手上的棋子,是他得到夏彩衣、夺得江山的棋子。 整部剧中,她的台词极少,且大多为:“是,主上!”、“参见皇上!”、“我就是你!”、“臣妾不敢!”…… 临死之际,是她有生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不是夏彩衣!” …… 强迫症患者白萌,抓乱了头发,心中咂摸着白灵的最后一句台词。 她死在姬衡的怀抱,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个从不显露自己情绪,一心只图报恩的女子,爱上了姬衡? 虽然这样解释没错,可白萌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一时又钻不透。 白萌拿起满是批注的剧本,再度练习起白灵的台词,意欲找到更精准的领悟。 她方翻到一页,白灵第一次代夏彩衣面见男主萧翊,学着宫廷礼仪行礼,含羞带怯道,“参见皇上!” 台词刚溜口,抬起头,就对上门口面无表情的陆铭深。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 白萌瞬间收敛演技,没好气道,“进来不能先敲门吗?” 言熙刚上来后就没关好门,门是虚掩的。 陆铭深并没辩解,凉凉道,“再不下楼,我不会给你留饭。” 话落,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白萌。 世界玄幻了,高高在上的陆阎王,竟会亲自上楼请她吃饭。 肚子很合时宜的叫起来,白萌也不矫情,关上房门就下楼。 看着保温好的饭菜,坐在灯光暖黄的餐桌上,独自用餐的白萌,一时觉得心里暖暖。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上楼路过书房,白萌觉得有必要感恩。 叩了叩书房门,伴着一声“请进”,她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很开阔,简约装饰,家具都是进口原木打造,故而弥漫着淡淡草木馨香,林立两旁的书架,粗粗一扫,藏书量足以媲美任何一家大型图书馆,更妙的是,图书分门别类、极有条理。 坐在真皮座椅中的陆铭深,模样专注、一丝不苟,桌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听到白萌的脚步声,头也没抬。 “有事?” 依旧淡漠疏离的语调。 白萌早已习惯,诚心诚意,“谢谢你!” 陆铭深眼底似溜过一丝清浅笑意,抬起头,不以为然,“不客气,我只是不想浪费!” “……” 白萌深呼吸,感情她又热脸贴人冷屁股,她就说,这人怎么可能一夕转性,倒弄得她多自作多情似的。 “陆先生,没事我就不打搅您了,再见!” “再见”两字,白萌咬的很紧,转身的背影,呼呼带风。 “等一下!” 白萌不耐转身,迎面一本软皮厚笔记,直直朝她甩来。 踉跄了下,她才堪堪接住。 “这是什么?” 她翻开笔记,第一面遒劲刚健、力透纸背的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深度剧本! 再度哗哗翻阅,刚劲磅礴的字体,详细精辟的批注,白萌诧异抬头,“陆铭深,这是你的笔记?” “扔了可惜,送你!” 边说,陆铭深边对手上的文件做着标注,俨然一副施舍,将白萌当废物回收站的架势。 有珍宝在手,白萌也顾不得跟傲娇的陆先生抬杠,嗖地一声离开了书房。 伴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白萌走后,陆铭深才搁下手中的钢笔,抬眸朝书房门的方向望去。 拉开书桌右边的抽屉,一个红色的长形丝绒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修补好的小黄人项链,陆铭深看了两秒,随即默不作声,再度将其归于原位。 …… 有了陆铭深笔记的神助攻,加上梦中都高速运转的大脑思维。 清晨醒来,睁开眼,白萌便从床上弹起,双眼因兴奋而放光:她懂了,那点不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白灵作为夏彩衣的影子,即便曾对姬衡有情,可她扮演的一直是夏彩衣,朝夕相处的是皇上萧翊,所以最后那句满含羡慕嫉妒之情的话,不是对姬衡,而是对萧翊的表白! 纠结半天的问题,茅塞顿开,白萌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她想,如果真能顺利拿下角色,她一定请陆铭深吃饭答谢。 …… 片场,刘长青一瞬不瞬盯着白萌的表演。 她虽不算很成熟的演员,演技方面也未臻入化境,但这个年纪就有这般悟性,已属难得,她算得上是天赋型演员,如果后天加以合理锤炼,封后指日可待! 真不知道她以前的经纪人是不是吃土的,都帮她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戏,平白埋没了一棵实力派的苗子。 当白萌表演完,听到刘长青的评价“还行”,就知道这个角色已是十拿九稳,昨天她有百度,刘长青拍戏严苛,极吝啬溢美之词,所以,“还行”,已算是他给过的最好评价。 “明天开始进组,全天24小时训练、拍戏,持续到三月初,小姑娘,能不能吃苦?” 现在是三月初,也就是说,整整一个月,到四月中旬,白萌都要与剧组人员同吃同住,后面还有沙漠和草原戏,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看着白萌娇滴滴的小身子骨,刘长青还有点不大放心。 谁料,白萌想都没想,“遵命,刘导,明早一定准时报到!” ------题外话------ 留言啦啦啦,收藏啪啪啪~ Part 25 我是否见过你 晚上七点整,白萌在言熙的带领下,来到了陆铭深的公司——位于北青市寸土寸金临江地带的华鼎传媒大厦。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因为言熙的带领,一路畅通无阻,只除了,前台那小姑娘,貌似一直用防备且仇视的眼神瞪着白萌。 莫名招白眼的白萌,觉得纳闷,言熙对上她的不解,摊摊手道,“小舅妈,你嫁的是所有女人都想倒贴的男神,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屁大点小孩,这么早熟,白萌呵呵两声,“没有!” 她答的义正言辞,言熙却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你们女人都爱口是心非。” “……” 女子不与熊孩子斗。 乘电梯到达十二楼陆铭深的办公室,还未敲门,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金晨。 “金秘书——” 白萌对斯文儒雅的金晨,还是有好感的。 言熙怪异瞅她一眼,扯扯她衣袖,“怎么没见你对小舅舅这么温柔,他才是你男人。” 金晨尴尬的咳了几声,对于言熙早熟的语不惊人,他还是不太习惯。 “闭嘴!” 白萌笑对金晨,却从牙缝中挤出两字,警告小屁孩。 在金晨的告知下,两人才得知,此刻,陆铭深正在会议室跟高层开会。 “陆铭深他是做什么的?” 白萌领证两天后,才想起好奇陆铭深的身份。 言熙目露鄙视。 “白小姐,陆总是华鼎传媒的总裁,公司最大的股东。” 金晨好脾气解释完。 白萌目露惊愕,先前关于债款和演艺合约的事,也瞬间理清了,原来,她不是嫁的土豪,是钻石,并且是钻石中的上品净水钻! “捡到宝了吧,虚荣心膨胀吧,说实话,真不知道小舅舅怎么会看上你?”言熙抱胸,牛哄哄斜睨白萌。 白萌笑,“大概是因为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呗。” 没错,她就是要恶心熊孩子。 果然,言熙罢语,跟一边扶着墙根干呕。 “陆总——” 突然,金晨对着身后毕恭毕敬的叫了声。 白萌脸上恶作剧的笑瞬间凝滞,干笑着转过身,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眼。 莫名的,脸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铭深语调平稳,“在你自夸的时候。” “……” 白萌整张脸空白状,陆铭深迈步走向言熙,拍拍他的西瓜头,“你们怎么过来了?” “小舅舅,小舅妈说要对你献殷勤!” 言熙的声音很大,大到陆续从会议室出来,走出一段距离的高层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种惹人浮想联翩的话语,上了年岁的老头子们,禁不住面红耳赤,不自在的咳嗽声,在走廊上此起彼伏。 原地的金秘书,也有点面色微红,样态尴尬。 “你瞎说什么,我就是想请他吃饭,而已!” 白萌的脸因为急于辩解,也有点泛红。 言熙仰着小脑袋,与她对视,“老师教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肯定对小舅舅有所图!” 电梯门开,被动偷听人“家事”的高层,呼啦啦全部涌入了电梯,心中默念:非礼勿听! 白萌懒得跟言熙抬杠,大步走到陆铭深面前。 “谢谢你的笔记,我试镜成功,想请你吃饭道谢。” 陆铭深静视白萌三秒,随即转身。 白萌以为自己又碰了硬钉子,正想没好气的说:不吃拉倒! 谁料,陆铭深半侧身,语调清淡,“不是说要请客?” 白萌小跑着跟上,前往餐厅之前,她又诚挚邀请金秘书一起,只是,金晨转身,看到自家总裁情绪莫测的表情,瞬间知趣的摸了摸鼻子,以晚上有事客套的推脱拒绝了。 于是,这顿晚饭,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三人行。 …… 白萌现在处境不同,花钱自然也不能跟往常般没节制,故而,选择了一家以前常去的中档餐厅——望江餐厅。 本还担心陆铭深身份不凡,去这种小餐厅会嫌降低格调,谁想,他一点架子不摆,似未觉屈尊纡贵,倒让白萌由心赞赏:难得他身处高处,还不沾贵族病。 抵达餐厅门口,因为晚饭高峰期,陆铭深去找车位,白萌带着言熙先去预定的包厢。 小桥流水式的简约古风餐厅,一进门,言熙就被轱辘辘转动的小水车,吸引了目光,趴在木栏杆上,看的不亦乐乎。 白萌则走到餐厅前台,“您好,我先前预定了荷香居。” “客人,请您稍等!” 前台服务笑容甜美,迅速帮白萌查看预定,确认后,招呼了她的同事,带白萌去荷香居。 “言熙,走了——” 白萌转身呼唤言熙,猝不及防撞到身后一个人,脚步踉跄险栽倒,幸亏来人将她扶住。 “谢谢——” 她下意识道谢,只是当她抬眼,望入一双多情温柔的桃花眼时,她整个人瞪大了双眼,姿态定格,鼻尖发涩。 褚泽看着眼前举止怪异的女孩,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抓住,转而用低迷醇厚的嗓音道,“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 白萌闻言一愣,再度望向他,似要看入他心里,这陌生疏离的语气,怎么会是褚泽,会不会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大……褚主播?” 差点没留意又唤出以前的称呼,极快转变后,白萌试探道。 褚泽以为是某个见到他激动的小粉丝,故而仪态优雅的含笑点头,“你好,我是褚泽!” 白萌突然捂住嘴巴,猛地挣脱他离开,褚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褚泽会不认识她…… 不愿深想,她思绪纷乱,只想快点离开。 谁料,擦肩之际,手腕被一只温厚宽大的手掌握住,不紧却一如既往让人感到温暖。 她没敢转身,尽量平复语调,“褚、褚先生,请您放手!” 她的语调带着点强硬,不知怎得,褚泽的心瞬间一紧,他俊雅如墨画的面孔,沾染上丝丝迷惘,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微痛,“请问,我是否见过你?” Part 26 你抓着我太太做什么 泪如泉涌,第一次,白萌尚未及用双手遮住眼睛,也是因为她的另只手,被褚泽攥住。 兴致索然,准备找白萌的言熙,一转身,就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被一男人扯住,当即警铃大作,退后几步,急不可耐朝餐厅大门外跑去。 言熙记忆力极佳,先前就记住了陆铭深停车的方向,当即原路奔过去,不留神,“砰”地撞上停好车走来的陆铭深。 “熙熙,怎么了?” 陆铭深一瞬就感觉到言熙的不正常。 果然,言熙抬起一张焦灼的脸,紧张道,“小舅舅,小舅妈被、被人抓住了。” “抓住了?” 陆铭深蹙眉,当即也顾不得多想,大步朝餐厅正门跑去。 被撇在身后的言熙,迈着小短腿,也顾不得找存在感,哼哧哼哧,冲着陆铭深道,“小舅舅,小舅妈就交给你了……呼,累死宝宝了!” …… 白萌落泪的一瞬,褚泽也一反常态的拽住她没松手,似乎,无论多久,他都要等待她的答案。 深知他的脾性,白萌抹了把泪,语调镇定道,“先生,你这招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 褚泽闻言,手微松,却又觉得这说话方式,听着也莫名耳熟,熟悉到浸润到骨血中,甚至于,脑海中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晃了晃有些发疼的脑袋,满脸疲惫,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太反常,正欲跟白萌道歉,冷不防,手腕被一股大力攫住。 他抬头,对上一双清寒深邃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虽说面无表情,却带着明显的压迫力。 “先生,请问你抓着我太太做什么?” 这一声带着料峭的深寒,千里冰封。 “抱歉,我认错人了,给你们造成不便,我表示很抱歉!” 褚泽客气的致歉,只是,眼睛还是看向白萌。 陆铭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将白萌一扯,狠狠按在怀里,同样遮住了她的脸与褚泽照面。 “既是误会,那么,我就带我太太离开了。” 撂下没有温度的话语,陆铭深拥着白萌,朝反方向走去。 褚泽望着两人莫名契合的背影,心间竟泛起涩意。 “褚泽,久等了!” 去洗手间归来的梁清,熟稔挽上褚泽的手臂,却发现,他神情有些怔忪望向某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梁清只看到白萌与陆铭深转角处的衣角。 有点纳闷,“褚泽,你看什么呢?” 褚泽被梁清的二次问话拽回思绪,回她一个温柔的笑,“没事,就是有点累,饿了吧?” “是啊,都快饿死了!” 梁清溺在褚泽的温柔中,撒娇般,将脑袋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脸幸福满足。 从前的褚泽,何曾对她这么温柔呵护,现在的岁月,每分每秒,都好像梦境般不真实。 “那我们就快去包厢吧。” 褚泽轻笑一声。 梁清扬起精致的脸庞,小女人般笑容灿烂。 临去包厢的路上,褚泽突然开口问道,“梁清,你真的是我未婚妻?”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对劲,母亲说他们一直恩爱,不过出了意外忘记,为防愧对梁清,他照着母亲的意思,对她呵护备至,却似乎,越相处越觉得与情爱无关。 褚泽的疑问,让梁清心间一颤,笑容有点微僵,却竭力平缓语气,“当然了,再说,要是我骗你,难不成伯母也会骗你?” 为了制造真实效果,梁清赌气的将手臂从他臂弯中抽出,兀自大步朝前走去。 为自己一瞬产生的假想惊到,褚泽无奈的笑笑,甩走那些莫名的情绪,大步走上前,握住梁清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只是,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却偏想要记起,不然,总觉得对不起你!” 褚泽的话,让梁清心瞬间塌陷,她转过身,抱住褚泽,温柔道,“你不用愧疚,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陪我一辈子!” 说道“一辈子”,梁清拥住褚泽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这偷来的幸福,她真怕是黄粱一梦。 褚泽没有说话,而是力道轻柔轻拍她的背脊。 一辈子,这三个简单的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说不出口。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梁清虽然有点失望,但,人要知足,至少,褚泽在她身边,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他! …… 被陆铭深拥着离开的白萌,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正欲道谢他为自己解围,谁料后者顷刻松开她,像隔离病菌般离她远远,白萌到口的感谢,又被她愤愤吞回了腹中。 餐桌上,因为偶遇褚泽,白萌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 她怎么忘了,这家餐厅,是以前褚泽带她来的,是两人常去之地,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会碰到他也不奇怪。 只是,大叔说过,除了她,不会再带第二个人来这里,可是,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有请客人,那么,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说好的放下,可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越不想纠结,反倒越无法忘记。 她猛地敲上自己的头,想将关于褚泽的想法,全部敲出去。 言熙看着自虐患者白萌,惊得目瞪口呆。 陆铭深扫她几眼,随即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拽了出去,言熙见势,麻溜的跟上。 “喂,干嘛去,饭菜马上就要上了!” 陆铭深没答她,仍旧固执的拉她前行。 直到白萌有些烦躁的大吼一声,“陆铭深,你发什么神经!” 言熙捂嘴,一脸同情看向白萌:骂小舅舅,她死定了! 不过,神奇的是,陆铭深竟然未动怒,还罕见的住脚向白萌解释,“突然没胃口了!” “……” 白萌觉得陆铭深真的不是一般任性。 而在日后好久,当她爱上他,才知道,他有时的强硬,其实都是为了牵就她,就像今日,如果继续在这用餐,白萌就摆脱不了对褚泽的念想,不过,陆总裁在表达上是个白痴罢了,也只有真正爱他的人,才能感受到他的可爱。 ------题外话------ 留言啦啦啦,收藏啪啪啪~有节奏,动起来~ Part 27 小舅妈要离家出走 说好请客吃饭的人,因为遇到了始料不及的人,整个人魂游天外,一顿说好的晚餐,就像煮熟的鸭子般飞了。 言熙吃着餐盘中的小牛排,一脸不满,瞅了白萌一眼又一眼:这个女人太不靠谱,说好请客,结果最后还让小舅舅下厨! 切了块小牛排,言熙“嗷呜”一声放到口中,嚼的颇为用力。 比起言熙的小肚鸡肠,陆铭深却压根,没将这顿无疾而终的晚饭放在心上。 餐盘清脆落在白萌面前,失神的她,抬起头就对上了陆铭深漆黑的瞳孔。 “对不起啊——” 这次的确是她理亏,说话的语调也有点有气无力。 陆铭深没答,安静落座,手执刀叉,优雅进食。 白萌想着褚泽,一盘牛排切了半天也没切掉一块,还抖掉了叉子。 叉子落地的声音清脆,陆铭深眉头轻蹙,在她弯身拾捡之际,先一步当她拾起落地的叉子,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回厨房拿来一把新的叉子。 白萌正欲道谢接过,谁料陆铭深并未将叉子给她,还顺势端走了她面前的牛排。 好吧,得罪了陆阎王,她今晚没饭吃了,算了,反正她也没胃口。 推开餐椅正要离开,冷不防陆铭深一道沉稳有力的声调,“坐下!” 这两个字清冷,带了点微妙的不满。 白萌抿抿唇,本来心情就不好,陆铭深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陆铭深,你……” 又一声瓷盘落桌的清脆之声,然后白萌瞪大了眼睛,看着盘中切割成小块,齐整精致的牛排。 这种高级人工待遇,言熙住了那么久,还从来没享受过,当即有点不乐意,“小舅舅,我也要你帮我切牛排!” 熊孩子撒娇的语调,让白萌不由红了耳根,再度软软坐下来,望着满盘的牛排发怔。 陆铭深扫一眼言熙,毫不留情道,“你有手自己切!” “……” 白萌不语,埋首吃牛排,先前游离的食欲,貌似又回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小舅妈也有手你还帮她切,小舅舅你就是偏心!” 言熙不高兴,发泄般在椅子上打滚。 陆铭深似乎看了眼白萌,提声道,“言熙,不准胡闹!” 言熙果然听话停住动作,只是到底是孩子,再早熟,眼中也含了委屈的泪花。 见他瘪嘴欲哭的架势,白萌正准备出声安抚。 陆铭深语调微软,用面对大人般的沟通语气道,“言熙,你是男人,是男子汉,所以,不能总是依赖他人,要靠自己!” 一番不含责备,却能让人欣然接受的教诲,令白萌对陆铭深侧目。 真不敢相信是没有孩子男人的教育观,而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听起来竟意外的有分量,就像,他本人的切身体悟。 想来,陆铭深一路走来,背后也有很深的故事。 而言熙,面对陆铭深平心静气的沟通,欣然接受后,当即耷拉着脑袋,歉疚道,“对不起,小舅舅,是言熙不听话!” 陆铭深走上前,半蹲着,用与言熙齐平的高度,摸摸他的头,“言熙,作为一个男人,要有担当,有责任心和绅士风度!” “嗯,言熙记住了!”小家伙似懂非懂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白萌,突然觉得,陆铭深说这句话时,状似有意无意扫了眼她,但揉揉眼睛,又会发现是错觉。 虽然对陆铭深这人成见很大,但再嘴硬也得承认,陆铭深他的确是个好舅舅! …… 饭后,白萌上楼收拾行李,准备收拾完,再告诉两人要去剧组待一个月的事。 将要穿的衣服分门别类归置好,白萌又带上了一些护肤保养品和药物。 起身咂摸着还有那些东西要带,啊,对了,雨伞,预防突变天气,还要带条薄毛毯,拍戏去往的地点天气变幻无常。 刚将雨伞、薄毛毯,外加一些剧本和书籍放入,言熙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方才趁着陆铭深没注意,偷拿了冰激凌的言熙,本着陆铭深教导要绅士的教诲,准备上来与白萌分享他藏的唯一一个冰激凌。 谁知道,他小心推门,准备给她个惊喜,谁想到,就见她大包小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 “小舅妈,你在干什么?” 言熙咋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白萌一跳。 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白萌答,“在收拾行李啊!” 话落,言熙嗖地一声跑了出去。 白萌等了半晌,身后的小鬼都没再开口,一转身,除了地上掉落的冰激凌,拿还有他的影子。 “这小鬼!” 拾起他掉落的冰激凌放到床头柜上,想着等她收拾完,给他带下去。 至于风风火火的言熙,唯恐天下不乱跑到陆铭深书房,未待他开口,便用超高分贝,“不好了小舅舅,小舅妈要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