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情人》 第1章 开始 一窗之外就是绵绵白云。陈晚晚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偏过头望了望窗外,外头白云绵团惆长,就像她的飞舞飘远的思绪。 这一次独自前往异国他乡,从未离开家这么远的陈晚晚,心头缠绵着隐隐不安。其实,她自始自终并没有远离故乡求学的意愿,这事也是半推半就被父母给顺水推舟,她才不得以同意就范。 她爸就不知道怎么的时来运转发了一笔横财。作为新的一代暴发户,她老爸也想跟上一趟留学的潮流,把心爱的独生女儿送到国外深造。于是,懵懵懂懂的陈晚晚就这样上了贼船,远离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背上行囊,只身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 陈晚晚,自小到大,都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存在。她总是最后一批被班上同学老师知道姓名的人,也是最快一批被忘记名字的人。她以其平凡的样貌,平凡的身材,平凡的家境,一直平凡的生活在三线小城市里。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激素让她的身体开始膨胀成长,原本平凡的五官突然不知不觉的变得明晰许多,连身材都开始有了女人凹凸有致的韵味。 然而,这一切仍不被陈晚晚察觉,她依旧习惯于自己那个平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十八岁成人,她跑去医院做了一个近视眼矫正手术,摘下眼镜的那一刻,一双漂亮水灵的眼睛让医生感慨,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陈晚晚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真切的夸她漂亮,她以为是客套。于是她也客套了一下,对着一口烂牙的三十岁中年老男人说:“哥哥,你也很帅。” 陈晚晚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有人这样淹没本性的夸她美丽,她也不能小气,也泯灭良心的夸了一句这位大善人,没想到,对方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玩笑,“哈哈哈”的直笑得前仰马翻。末了留了一句:“小妹妹,你真有意思。” 她很有意思吗?陈晚晚有些疑窦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她这等安静的性格,是班上最不起眼的存在。陈晚晚微微一笑,全当对方人好会说话。 陈晚晚并不是不喜欢人家说她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其实相反,她反而希望自己是一个有趣的人。如果她再大胆一点,再漂亮一点,再活泼一点,她也不至于连喜欢一个人都没有勇气说出口。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里面的相册,一张偷拍的照片出现在眼前。照片里面的人穿着宽松的校服,望着某个地方,侧面的轮廓如同勾勒出来的画,让人感觉到不真实的好看。 陈晚晚痴痴的看着丁酩的照片,陷入沉思。换句话来说,她正在安静的花痴。 这个时候,一直带着眼罩睡在她边上的人动了动身子,陈晚晚做贼心虚的立马把手机一收,奈何人笨手慢,偏偏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啪嗒”的一声,如同陈晚晚心碎的声音,她的手机屏幕碎了。 可能由于陈晚晚从小就生活的不富裕,无论有钱或者没钱,她都一直节俭爱惜,从不浪费奢侈。此刻,她一把捞起地上的手机,难过的呜咽了一声,悲恸哀嚎道:“我的手机!!” 睡在她隔壁的罪魁祸首才不耐烦的把眼罩摘了下来,一看面前一女孩满脸悲切,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他,懵愁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陈晚晚的大脑信号突然一下子断掉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英文。陈晚晚睁着哀怨的眼睛看过去,发现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她,下意识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陈晚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蓝的眼睛,就像是飞机底下的苍苍碧海,说不清的纯粹和通透,还有一点点的诡异。这么近距离对视,让陈晚晚有点点不适应和害怕。 “你还好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的声音更温柔。陈晚晚的神魂早飞到九霄云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问她问题。等反应过来时,才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 “你在哭?发生了什么事?” 陈晚晚虽然心痛,但还不至于哭。她摇了摇头,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回答:“我没事,只是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有点悲痛……” 陈晚晚还想解释一下这台手机的重要性,可真当要说时,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想说的话都囤在胸口发不出声音。陈晚晚真对自己绝望,学了十几年的英文真要用时,就和屁一样。 对方似乎理解她的心思,说了一句:“真是可惜,但是你不要伤心,手机还可以再买。你想联系的人会有办法联系到你的。” 陈晚晚点点头,微微一笑。 对方见陈晚晚没事了,又睡了下去。陈晚晚却来了兴致,偷偷瞟了这人一眼,心里不自觉感慨,这男人长得真漂亮……看起来他的年纪应该三十左右,或许更年轻一些,毕竟外国人显老。他的头发是暗金色的,打理成了一个利落的形状,身上穿着西装革履,手腕上有一只表。陈晚晚心里默默撺掇着,这人穿得和业界精英似的,没准是一个很牛逼的人。 如果这趟飞机是前往美国纽约的,她一定大胆假设这人是华尔街某一风投公司管理层人员,但这趟飞机是前往英国的,陈晚晚只能假设,他没准是个gay。 陈晚晚也拉了拉自己的毯子,准备再次入眠。对方的香水味萦绕在她的鼻端,陈晚晚故意翻了个身子面对着他,然后欣喜的咬了咬手指。有美人在旁,陈晚晚都无法沉默的睡觉,似乎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跟刚才不同。但说不准,国外这样的帅哥一抓一大把呢?陈晚晚不由得对接下来的生活添上一抹粉色的憧憬。 陈晚晚醒来的时候,飞机里已经空了一大半,坐在她边上的英国帅哥也收拾好行礼准备走了,陈晚晚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准备下飞机。 没想到,这帅哥临走之前还和陈晚晚道了一声别,这让陈晚晚受宠若惊,立马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因为飞机上的偶遇,陈晚晚的心情还算不错。可一下飞机,她就懵了。栏杆外站着一溜长长的人烟,似乎望不到尽头。无论高矮胖瘦,男男女女,各色种族都能分出一大堆来。陈晚晚看见这个场景,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天啊,这里这么多举牌子的,哪个是找她的呀? 陈晚晚感觉到挫败,和一点点不知所措。她循着举牌子的人群一路寻找,突然看到一个写着陈晚晚三个大字的牌子。陈晚晚走了过去,对方看了看她。他貌似是一个中国人,看见陈晚晚的一瞬间即开心问好:“你好,是晚晚同学吧,我是xx大学的,学校让我来接你,我也是中国人。” 他很高,比陈晚晚高出了大半个头,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身上穿着修身的风衣,看起来随意又有格调。他首先观察了陈晚晚一会,然后笑了笑:“没想到学妹这么漂亮,看来我运气还挺好的。” 陈晚晚总觉得他这话里暗藏着什么不得了的意思,但这会儿倒没什么心思倒斗它,她可要快累死了,为了赶紧结束话题去学校,于是说:“我们学校远吗?” 他笑了笑,笑容略有意味,他指了指机场外的某处地方:“我的车在那,学校就在伦敦中心地带,很方便的。” 陈晚晚点点头,准备走。他即刻走到陈晚晚面前带路,随带从陈晚晚手里拿过行李。上车之后,他对陈晚晚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名字叫付凛,你可以叫我dylan。” 陈晚晚慢了一拍,正儿八经的喊了一声:“dylan,你好。” 付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有意思。” 陈晚晚顿了顿:“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了。” “那第一个是谁?” 陈晚晚想了想:“眼科医生。” 付凛蹙了蹙眉头:“很不幸,这个人的职业好像和我是一样的。” “啊?” “我也是学医的。” 陈晚晚又问:“那你是学什么医的?” 付凛轻轻回答:“外科医生。” 陈晚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付凛反问:“怎么?你很惊讶我的专业吗?” “不是,我觉得你不太像医生。”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你像个坑蒙拐骗的。” 付凛当即哈哈大笑,差点方向盘都没拿稳。 “这要是出车祸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陈晚晚瘪瘪嘴:“我要是生命受到威胁,你可是要负责的。” “你可真够伶牙俐齿的。” 陈晚晚摇摇头:“不,我很笨的。” 付凛望了一眼陈晚晚,然后换了个话题问:“你有英文名?” 陈晚晚回答:“没有。” “那我给你一个吧,在这里,你需要一个英文名。” 陈晚晚“哦”了一声。 “sophia,你就叫sophia吧。” 索菲亚?陈晚晚在嘴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觉得还顺溜,于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还可以吗?这个名字。” “我无所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付凛笑了笑:“的确。” 陈晚晚在英国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dylan。他看起来好像风度翩翩且相貌俊朗。不过陈晚晚总觉得这个男生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因为她可以隐隐约约的从身边接收到一点若有若无信号,这个信号翻译过来就是——我想上你。没错,他的荷尔蒙实在太浓烈了,连陈晚晚这等迟钝的女生都闻到了。 第2章 朋友 陈晚晚在车上打起了瞌睡。付凛轻轻出声:“我的车后座上有一件外套,你盖上吧,免得着凉了。” 陈晚晚回过头一看,果然看见车后座上有一件呢子外套,她费了老大劲把衣服拽到了自己身上。dylan看见陈晚晚笨拙的动作不禁笑出了声。陈晚晚有些没好气的反问:“笑什么。” dylan一点都不为陈晚晚语气而恼,反而更加有意思的说:“笑你可爱。” 陈晚晚心中油然而生一个想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flirting(*)?陈晚晚默默的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的手机摔坏了,我还没和家人报平安。” dylan爽朗的答了一句:“当然可以。” 陈晚晚正期待着dylan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结果dylan说:“你前面有个暗屉,里面有个手机。” 陈晚晚一下子懵了,但扔摸索着找到了那个抽屉。拉开,里面果然躺着一个索尼手机。陈晚晚按了按手机,发现没反应,她找到了开机键才把手机打开。这个手机貌似不是常用的。 陈晚晚照自己的记忆按出一串手机号码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 嘟了半许之后,才有一个高亢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宝宝呀!你到英国了吗?~” 陈妈妈高昂的声调快把陈晚晚的耳膜震破了,陈晚晚满脑袋黑线的回答了一句:“额……到了,正在去学校的路上。” “那就好。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听说那边天气凉,多买点厚衣服,也不要怕花钱,多买点有营养的吃的,钱没有了找妈妈要,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哈。” 陈晚晚听了这些话,心里满满暖意,于是语气也温了几分:“我知道了,这么大的人了,我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 陈晚晚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我就知道咱们宝宝厉害,那回学校了再和妈妈打个电话哈~” 陈晚晚实在受不了自个妈妈那甜腻的语气,立马答应了下来,顺带一把将电话挂掉了。 “你有英国的卡吗?” 付凛突然出声,让陈晚晚吓了一跳,陈晚晚摇了摇头:“刚来英国,还没来得及换。” “那这个手机就给你吧,里面是一张英国的卡。” “哈?” 陈晚晚再次被惊吓到了,立马反问:“你说把这手机给我?” “对呀。” “那你自己呢?” “我有另外的手机。” 陈晚晚突然意识到这位真是财大气粗,但是她不是个拿人手软的人,于是咳了咳……大义凌然的拒绝了:“不用了,我注册完以后,自己会再买台手机的,到时候就还给你。” 付凛倒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开车。 到了学校以后,陈晚晚被付凛领进一个校区。陈晚晚初来驾到,心中满满好奇,她站在一个看起来有百年历史的古典建筑下莫名顿生感慨,经历过历史的学校果然连氛围都是不一样的。陈晚晚嗅了嗅,似乎可以闻到中世纪的香水味。 然而这个动作被付凛看到了,他一把拍在陈晚晚的肩膀上,把陈晚晚从梦境中拉回来:“别站在那做白日梦了,赶紧进来报道吧。” 陈晚晚才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报名程序无疑是复杂又烦人的,不过好险有付凛的帮忙,陈晚晚才一路顺利的拿到了自己寝室里的宿舍卡。付凛交代说:“英国和中国不一样,宿舍是套间,男女混住的,因此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也不奇怪。另外,不要干涉人家的私生活。”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陈晚晚感觉付凛的眼神好像不一样的,特别像一只午夜里的狼。 “什么……私生活?” 付凛笑而不语,然后低头在陈晚晚的耳边摩挲了一句:“就是大家都有需求的事。” 陈晚晚赶紧双手捂胸。 付凛又笑了起来:“你要是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我乐于服务。” 陈晚晚的脸色一下子绷了起来。付凛哈哈大笑:“好了,不开你玩笑了,你今天还要收拾寝室,赶紧着吧。” 陈晚晚偷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 校区里有一个小喷泉,陈晚晚走过小喷泉的时候莫名多看了几眼。小喷泉前面有一幢大楼,一个暗金色头发,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进去,陈晚晚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很久。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刚刚看见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应该是看错了吧。” 付凛也看了看那幢大楼,转过头对陈晚晚说:“英国的华人圈很小的,认识谁都不奇怪,下一次我给你引见一些朋友。” 陈晚晚点点头。 陈晚晚的宿舍是一个六人套间,公用一个大阳台和厨房,其余都是小单间。住在这个宿舍的都是留学生,一个波兰的女生,一个印巴来的男生,还有一个黑人女生,两个德国人,一个男一个女,另外就是陈晚晚了。 付凛帮忙把陈晚晚的行李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离开之前找陈晚晚要了杯水。这里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陈晚晚直接拿了个被子给付凛装了一杯冷水。 付凛一饮而尽,说了声:“谢谢。” 陈晚晚接过杯子:“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付凛笑了笑。他转过身准备打开门离开,突然被自己的脚绊倒了,陈晚晚一个心急去扶了一把。哪知道这人不知何时擒住了陈晚晚的手腕,直接转了一圈把陈晚晚带到了墙上。他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陈晚晚,紧紧的抱住她的腰,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她。 陈晚晚有些愤怒,直问道:“你干嘛?” 付凛又问:“你真的不需要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吗?” 陈晚晚推了几把付凛的手臂,发现没用,没好气的说:“不用了!你不知道这是性骚扰吗?” 付凛忽的一把放开了陈晚晚,陈晚晚一个没站稳,差点磕在地上。 “哦,那就算了。” 他说完,真的打开门干净利落的走了。陈晚晚站在门内差点傻了眼。 这叫什么事啊? 陈晚晚叹了口气,走到自己行李箱边上开始收拾东西。 来西方留学的一个好处就是大家都很外向,不用陈晚晚主动去认识人。刚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寝室里的人都来陈晚晚这里串门,送东西送吃的,好不亦热乎。最后干脆大家直接弄了一场派对,定了酒水和外卖,凑在客厅里闹成一团。 陈晚晚的性格偏安静,再加之英文水平还不是很好,因此和这里的人交往总显得有些生疏。最后直接坐在一边安静的吃东西。 来自波兰的ewa(艾娃)主动坐了过来问陈晚晚要不要吃披萨。 陈晚晚有些感激的看着艾娃,只有她愿意主动来和陈晚晚说话,陈晚晚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回答:“谢谢,但不用了,我吃得很饱。” 艾娃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英国。你来自哪里?” 陈晚晚回答:“中国。” 艾娃做了一个“w”的神情,然后说:“我很喜欢吃中国炒面。” 陈晚晚想起了路边上经过的中餐馆,那卖相十分差,估计味道更加离谱吧,但没想到外国人的要求还真低,但陈晚晚依旧客气的回了一句:“真的吗?” “嗯,我觉得中餐挺好吃的,听说你们国家什么都吃,你们是不是吃虫子的?” 陈晚晚突然无语凝噎。这都是那些景区里奇怪的摊位给来华外国人的第一印象,陈晚晚劲量解释了一遍:“中国很大,吃什么的都有,但是,这只是很少很少的人会吃的,大部分中国人都十分害怕这种东西。” 艾娃听了这个回答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 陈晚晚又问:“你修什么专业?” 艾娃回答:“戏剧,你呢?” 陈晚晚吃了一惊,高兴的喊了一声:“我也是!我们是同学。” 艾娃更加高兴,抓着陈晚晚的手:“噢,真是让人高兴。我们两个很有缘分。” 陈晚晚也点了点头。 “我要先读一年预科。” 艾娃点点头:“我也是。” “真的很高兴见到你。” 活泼单纯的艾娃立马伸出了自己的手:“我也是!” 陈晚晚伸出自己的手与她相握。 艾娃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陈晚晚突然想到付凛给她的英文名,回答:“sophia。” “我不是说这个,我知道你的英文名,我是说你的中文名。” “陈晚晚。” 艾娃学着陈晚晚的发音拗口的念了一遍。 “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陈晚晚点点头:“嗯。很荣幸成为你的朋友。” 艾娃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3章 威廉 在陈晚晚的想象里,国外的生活应该是每天沉醉在pub的啤酒里,电视机没日没夜的放着嘈杂的球赛,英国绅士笔挺帅气的西装和古典的口音,然而真相是——酒鬼和秃头。 陈晚晚不得不讨厌飞机上那个英国帅哥,就是因为他,她才把期待值提得这样高,她还以为外国人都这么帅呢。结果就如她的英语老师所说的那样,男的秃,女的肥……一街望过去,长得帅的寥寥无几。 陈晚晚坐在喷泉边上啃面包,最让陈晚晚感到悲催的是,这个国家颜值不够就算了,连吃的都这样难吃。此刻,她好想挤出几滴眼泪,没准有人会把她当作流浪汉丢几枚铜板给她。 不过,陈晚晚的生活也不至于那么的悲惨,总之,在孤独无趣的异国生活中,她也结交到了一些新朋友,除了室友之外,付凛介绍了一些当地的华人华侨包括留学生给她认识。 因为上次的事,陈晚晚不是特别想理付凛,去买了一个新手机以后,就打算把付凛的手机还给他了。但是付凛却好像忘记了当天他对陈晚晚动手动脚的事,非要把陈晚晚约出来。 陈晚晚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付凛三番两次找她,在学校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毕竟华人圈子就那么大,陈晚晚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参加他们的聚会。 英国喜欢喝茶喝咖啡,因此咖啡馆很多。 付凛约了几个本校的留学生出来和陈晚晚认识认识。初见付凛时,陈晚晚还觉得付凛算个不错的人,顶多有点油腔滑调。可这一次再见面,陈晚晚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他带了女朋友来,这女孩貌似是德日混血,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那胸那屁股,都快扭成一个s型了。他们两在陈晚晚面前亲亲我我,付凛一口一个“亲爱的”,陈晚晚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都有亲爱的了,那天那么对她是个啥意思?简直就是个花花公子! 付凛好像记忆蒸发似的,对陈晚晚以“学妹”相称,举止文明,谈吐优雅,和当天那个油腔滑调的形象判若两人。陈晚晚扯出一个干干的笑容,心里早就对付凛鄙视了千百遍,也不知道多少花朵折在这牛粪上了,还真是会装啊。 陈晚晚喝了一口茶,然后笑嘻嘻的对付凛的女伴karin(卡琳)说:“你长得真漂亮。学长一定很高兴。” 卡琳即刻笑靥成花,对着陈晚晚大声回了一句:“谢谢!” 付凛瞥了一眼同样装成小白兔的陈晚晚。 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自己把当天的事告诉他的女朋友呢?陈晚晚暗戳戳的在想。 这一次,付凛带了几个华人留学生来。坐在陈晚晚身边的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生,中文名是罗娜,英文名是anna。她留给陈晚晚的印象很深。她的话并不多,坐在那里大多是安静的喝咖啡。可是她长长的黑发还有冷艳的脸庞足以自己构成一幅画。 陈晚晚很想了解她多一点,她看起来很神秘,气质有些阴郁,英文很标准,几乎是当地人水平,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坐在陈晚晚对面的,除了dylan和卡琳,还有一个华人男生,他看起来就比付凛好对付多了,满脸笑容,看起来也傻傻的样子,貌似是付凛的室友,叫张律,英文名devin。这个时候,陈晚晚才知道,他和付凛都是研究生。 卡琳问起陈晚晚的专业,陈晚晚下意识回了一句:“戏剧。” 听到这个名词,卡琳忽然高调的“噢”了一声,说了一句:“威廉。” 威廉?威廉王子?陈晚晚满脑袋问号。莫非威廉王子还来他们学校学过戏剧?卡琳也看出了陈晚晚的满脸疑惑,突然笑了笑。 周围的人忽然都明白了什么,但就是笑而不语,什么都不说。这让懵逼的陈晚晚更加好奇了,这个名字怎么了? 这个时候,还是张律人好(傻)出来解释了一下:“卡琳的朋友认识你们系的导师。” “谁?” 陈晚晚反问了一句。 张律笑嘻嘻的回答:“威廉。” 威廉这名字在英国就和中国叫张强一样的泛滥,不过人家这名字存在的时间长,所以叫出来显得古典,王室里就有不少叫这名字的。陈晚晚只是不知道,这位威廉先生是怎么了,让大家都一副便秘的表情。 陈晚晚直问道:“为什么你们说起他时,表情都很奇怪?” 卡琳是典型的外国女生,藏不住话,提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满脸憧憬的说:“他实在是太性感了!” 付凛的表情有些微妙,卡琳立马识相的闭嘴了。只有anna问了一句:“是不是kelly上次说的那个人?” 卡琳点点头:“不过他是gay。” a突然恍然大悟。 陈晚晚实在参与不了他们的话题只好在一边听着,末了,大家互留了联系方式。对于初来咋到的陈晚晚来说,多认识几个人无非是好的。 开学的几天闲散生活很快就过去了,陈晚晚不得不逼着自己进入学习的状态。好险有艾娃在,才让陈晚晚上学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孤单。但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因为外国的老师特别喜欢干一件事,就是提问和分组。 每次分组吧,还都是自愿原则。陈晚晚的英文还不算特别好,目前一边学习,一边应用中,再加之性格也不是那么活泼,所以经常被边缘化。开始的时候,艾娃还拉着落单的陈晚晚一起,久而久之,艾娃也顾不过来那么多了,毕竟她也是一个外国人,也在学习和融入当中。 所以安静的陈晚晚就更加的安静了。当然,她也会伤心,每次分组的时候,她都是没人要的那个,最后都是勉强的“被加入”。 在这样沮丧的几天之后,陈晚晚开始上第一次的戏剧史课。当她的老师走进来的时候,陈晚晚的眼神就不对了。 新来的老师不同于前几天的老教授,是一个年轻人。英国的年轻人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穿成人们所谓的“英伦范”,对比风衣西装等,反而更喜欢夹克等休闲装。而且,陈晚晚发现,大部分英国年轻人都是中二病,传说中的“英伦绅士”范只能在英国老人身上看得见。 这个新老师穿得就意外的古典了,至少外边穿了件修身的大衣,手腕带着机械表,踩着牛津鞋,提着一个书包,不过左手上还拿了一个保温杯。如果陈晚晚所料不差的话,这个杯子里面应该是英国茶。陈晚晚发现,英国人真的是嗜茶如命。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金色偏暗的头发,眼睛是蓝色,神色刚毅,看起来成熟稳重。进来的时候,他就亲切的和同学打了个招呼,并在黑板上写上了“william”。然后是一段波澜不惊又客气的自我介绍:“hi,everybody。我是威廉·道尔,你们的新老师,很高兴见到你们,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 他说着一口好听的现代rp,声音磁糯低沉。来到英国之后,陈晚晚才发现,英国没有所谓的“普通话”。每过一个村子,口音都有明显的区别。尤其是伦敦,其口音极其浓重,辖区与辖区之间的区别又十分大。这让英语半吊子的陈晚晚简直听得耳朵出血,直想要上吊自杀。而且所谓的“伦敦腔”其实并不是中国人民所认为的那样,其实真正的伦敦方言,比如伦敦东区的考克尼口音,是十分土的。 不过,这个新老师真的是陈晚晚来到英国之后见到的最好看的人之一了,而且让她震惊的是,这人不就是飞机上那位吗?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旁边的那个亚洲女孩。原来,他就是上次他们讨论的“威廉”呀。不过他的身材真的很不错,把大衣脱下来之后,紧实的胸膛和强壮的手臂就紧紧的吸引住了陈晚晚的目光,陈晚晚还注意到他的屁股,也很翘。(ˉ﹃ˉ) 陈晚晚一直紧紧的观察着威廉,他的眼睛微微下垂,再加上蓝色的虹膜显得特别楚楚可怜,让陈晚晚想到一个词——我见犹怜。陈晚晚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可就是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了,貌似他有一个啥“英国情人”的外号。 底下的同学们也十分给力,还有男同学对着威廉吹口哨的。一般的老师可能会害羞一下,但是威廉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指着那个浪荡的男同学说:“我喜欢那个口哨。” 下面的人就更加的欢乐了,女同学们就像久未淋甘露的女饿狼,陈晚晚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到多少女同学暗送秋波了,然而这些都被威廉一书本拍了下去,他脸色突然板正说:“好了,我们上课。” 同学们稍稍有点扫兴,但是威廉说上课就真的是上课了,他进入状态之后,和进来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很认真,声音也很有磁性,大家都不敢乱造次,尤其是陈晚晚,她可是连流口水都不敢。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最怕的生物无非就是——老师了。 在知道这位大帅哥的真实身份之后,陈晚晚有种莫名的恐慌,她不希望这位老师认出她来,她就希望自己做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尘埃。每次老师们提问,同学都踊跃发言,除了她。 第一,她没有自信,因为英语不好。 第二,她没有自信,因为害羞。 第三,她不太适应被注视的感觉。 所以,就连回答问题这种事情,她也是被遗忘的存在。大家都在踊跃举手,她默默的看着书本。 突然,威廉说了一声:“那个女同学。” 全班的目光循着威廉的手看过去,陈晚晚抬头一看,大家都盯着她,莫名让她有些心慌。而这个时候的陈晚晚还极其傻逼的指着自己回问了一声:“我?” 威廉带着一点坏坏的笑,然后肯定的点了头:“当然,就是你。” 第4章 改变 陈晚晚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十分慌张的站了起来。威廉慢条斯理的用他磁性的嗓音问:“你的名字?” 陈晚晚吓得脑子空白了两秒,半天才答了一个:“sophia。” 威廉继续慢条斯理的进行他的问题:“那么,sophia,你来说说你知道的戏剧理论。” 戏剧理论,三一律?陈晚晚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倘若是用中文,陈晚晚没准还能洋洋洒洒的编造一堆废话出来,可这个是用英文呀……三一律怎么说来着?classicalunities?陈晚晚憋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了一堆,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尴尬的气息在教室里流动。陈晚晚最后放弃了,说了一声:“对不起。” 威廉轻轻一笑,用他无比淡然温柔的声音说:“没关系。” 然后,陈晚晚坐了下来,无比沮丧。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又到了分组时间。陈晚晚眼睁睁的看着大家都找到了“归宿”,自己却仍在徘徊踯躅不知道如何是好。陈晚晚坐在座位上扣着自己的手指。 突然,威廉在台上拍了拍手:“太慢了,我来指定分组好了。” 西方人讲究民主,这还是第一次有老师指定分组的。陈晚晚偏过头看着讲台上认真排小组的威廉,难不成是他看见了自己的不知所措,特定来帮她的吗?还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威廉把陈晚晚指到了一个小组里。陈晚晚来这里没多久,大家都还只是认了个脸熟,连名字都还没认全。陈晚晚加入这个分组面对着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人来主动问陈晚晚的名字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你来自日本吗?” 大卫睁着他那深邃的大眼睛盯着陈晚晚,陈晚晚摇摇头:“我叫sophia,来自中国。” 陈晚晚这句刚落地,就又有几个同学好奇的凑过来了:“中国?你们那是不是有大熊猫呀?” “我看过成龙的电影,很不错。” “你会做中餐吗?我上次去了中国,东西非常好吃。” “中文真的很难吗?” 原来并不熟络的同学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陈晚晚突然发现,原来并不是融入这些团体太难,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融入他们。 自此,只要是威廉的课,他总是要自己分组。所以,陈晚晚也不再担心分组的问题了。而且,由于大家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其实,陈晚晚感觉,就算不指定分组也没有关系了。 可是,陈晚晚对于威廉着实搞不太清楚。 陈晚晚估计威廉是不记得她了。但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威廉几乎每节课都要把陈晚晚喊起来回答问题。能被威廉强迫回答问题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了。因为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积极。 当所有人的手都高高举起时,威廉从来不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把一直默默缩在角落的陈晚晚点起来。 “sophia,你来说说这个。” 每次听到威廉用温柔磁性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时,陈晚晚无疑是崩溃的。 到后来,同学们也都清楚状况了,当威廉提出一个问题,且不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之时,就会有同学高高喊出一个名字——“sophia”。 听到同学们的召唤声,陈晚晚就更加崩溃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高调,可是威廉把她弄得下不来台。 每当威廉摆出一副得逞的样子看着陈晚晚的时候,陈晚晚那愤懑的心就快要碎掉了,她只想把威廉的笑给撕碎。可是面对从小培养大的“老师权威”,她也不敢直接对威廉抗议,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默默忍耐了下来。 外国的学校一般不怎么留作业,不过小论文这东西特别泛滥。几乎每一周都要写一篇小论文。对于英语词汇不怎么丰富,而且专业词汇还处于婴儿阶段的陈晚晚来说,每周一篇小论文简直要了她的命。 威廉不仅仅上戏剧史,还有戏剧大师的课,所以威廉几乎掌控了陈晚晚的专业课。陈晚晚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这样过下去了,因此,她斗胆和威廉求了一次情。 她从大卫那弄到了威廉的fb,然后,发了一个短讯过去——“道尔先生,我是戏剧系的sophia,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能和你说一件事吗?” 短讯发过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回音。直到某天半夜,陈晚晚突然收到威廉的好友通过,一下子脑袋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手指如跳舞般的在手机屏幕上“啪啪啪”的打下一段字——“道尔先生,我是sophia,关于这一周的论文,我能和你申请晚交吗?” 短讯发过去的时候,陈晚晚的手指是发抖的,她不知道威廉会回她什么。过了几分钟之后,陈晚晚的手机“叮咚”一声响,陈晚晚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对话框,还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屏幕上清晰的显现出一段字——我知道你是谁,sophia,你可以直接叫我威廉。 陈晚晚不知道为什么,胸腔中一股欣喜若狂之感。她强迫自己镇定,然后又写下一段字——我觉得我的英文水平还不是那么的好,这一周的论文对我来说有些困难,我可以申请晚一点交吗? 这一次威廉回得十分的快。 ——噢,sophia,我觉得你的水平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差,而且我必须对你们的论文进行评分,你晚交的话,对其他人不公平。 陈晚晚只想对天长啸一声:“no!!!!!!!!!!!!!!!!!!!!!!!” 陈晚晚不死心,又对威廉打亲情牌。——情爱的道尔先生,我的英语水平真的比你想像的要差,我知道我不该推卸我的责任,把英语学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时间太短了,我还不能非常灵活的使用它写这样专业的论文。 威廉没有回陈晚晚。陈晚晚等呀,等呀,等到花儿都要谢了,当她快要抱着手机入眠的时候,威廉终于回她了。 ——好吧。我只有星期六的下午一点到四点是有空的,你在这个时间到xx咖啡馆来找我,不知道的都问我,我给你梳理清楚。 陈晚晚差点哭出了声音。哎哟喂,她不是想补课呀!!!! 陈晚晚知道,威廉的时间很宝贵,别人肯抽出自己休息的时间给她白补课,已经是非常仁至义尽了。 说到威廉,他可是实打实的大学霸。本科毕业于剑桥大学建筑学,后研究生转入牛津大学学艺术,最后一直研究戏剧到博士。牛津曾让他留下来任教,不过,他说,比起牛津更喜欢这所大学,因此就过来教书了。至于为什么——学霸,就是任性。 像这样一枚自己闪着光芒的大学霸,陈晚晚不服行吗? 因此,她苦着脸回了一句。——好的,十分感谢您…… 陈晚晚突然知道自作自受是什么感觉了。她眼睛一黑,直接倒在了床上。 话说,她星期六晚上还要参加当地华人留学生的聚会呢…… 陈晚晚就算再不喜欢这一次的额外补课,但她也十分明白,其实,威廉在帮她的忙。她想了想,还是准备了一点谢礼。陈晚晚去了一家diy蛋糕店,做了一盒巧克力。 陈晚晚捧着那盒精心包装的巧克力,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女生送男生巧克力,感觉好像是表白的意思……不过,陈晚晚一想,威廉貌似是gay吧?所以,这应该没关系了吧? 陈晚晚进咖啡店的时候,发现威廉早就到了,正坐在落地窗前,低头认真写着什么东西。英国难得的阳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好像一副色彩饱和的油画。 陈晚晚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到得这么晚。” 威廉显得很悠闲,他站了起来,帮陈晚晚把椅子拉开:“不用道歉,不是你到晚了,是我来早了。” 陈晚晚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威廉还在写他的东西,他一边写,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一点点要写完,你能先等一下吗?” 陈晚晚难道能说不吗?她当然回答:“您自己方便就行。” 威廉继续写他的东西,百无聊奈的陈晚晚只好东抓抓西看看,偶尔瞄着威廉。其实,她应该一直瞄着威廉,偶尔东抓抓西看看。 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啊,又浓密,又长,睫毛怪似的。陈晚晚看着看着,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特别是他那双微微垂下的眼睛,让陈晚晚又想起了《莫里斯》里的男主角,那男主角到底叫啥来着? 陈晚晚在心里捣腾了一阵这个问题。直到威廉的声音唤醒她——“sophia?” 第5章 作死 陈晚晚突然惊醒,发现威廉正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她:“你一直在盯着我。” 陈晚晚懵了,突然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脸滚得通红,摇摆着不知所措的手说:“额……那个……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威廉笑了笑,感觉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他安慰陈晚晚说:“没关系。” 天啊……她这是在干什么!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花痴的!此刻,陈晚晚真想刨个洞钻进去。顺便把自己红红的耳根子扯下来。 陈晚晚的脸陡然红成了一个大苹果。不知道威廉有没有注意到窘迫的陈晚晚,他关上了一直在写写画画的笔记本,然后说:“好了,把你准备的资料拿出来吧,不懂的问我。” 陈晚晚把自己已经写了一部分的论文拿了出来,顺带拿出一个满满是笔记的本子。威廉没有先拿起陈晚晚的论文,反而把陈晚晚的笔记本打开,他认真的观摩了陈晚晚的笔记本,里面写着各种英语语法和专业词汇的解释,书页上用各种颜色的马克笔涂的像个彩画本。 “你很有艺术的细胞。” 威廉波澜不惊的说出这句话,平淡的口气让陈晚晚弄不懂他这是真的夸奖呢,还是英国独有的黑色冷幽默。于是,战战兢兢的陈晚晚只好回答:“谢谢……” 威廉则继续检查她的笔记本。 看了半天,威廉突然拿出他的钢笔,在陈晚晚的本子上划上了一笔,然后摇摇头:“错了错了,这句话语法有问题。” 威廉无奈的语气好像把陈晚晚当作了一个小孩子。 不过,陈晚晚想了一想,改语法这种事情,应该也是他们英国小学初中老师该干的事吧……在威廉的眼里,她写的东西和小学生应该没多大差别…… 于是,陈晚晚只得更加正襟危坐,如同聆听圣意。 威廉把她的笔记本里的错误和写了一点的论文里的错误给挑了出来。另外,他还准备了自己的书给陈晚晚。陈晚晚受宠若惊的拿过威廉那本看起来非常“沧桑”的书。 这是一本关于戏剧的书。 威廉对陈晚晚嘱托道:“sophy,我希望你知道,学习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必须认真的对待。你得早早做好准备,你会在这条道路上遇到非常多的问题和困难。你只有克服它,而不是被它所打倒。这本书是我在读研究生时候用的,非常管用,里面有很详细的戏剧理论解说,你多看看。” 陈晚晚如获至宝的捧着这本书。不过,她的名字不是sophia么,怎么威廉叫她sophy?但陈晚晚可不敢想太多,毕竟人家外国人都特别容易自来熟,她拿到书之后,又说了一声:“谢谢。” 威廉笑了笑:“不用谢。” 陈晚晚这一次来,其实是有备而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太被动了,她得学会抗议。可纠结了半天,陈晚晚还是没能开口。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陈晚晚还是把这件事提了一提,她看着认真给她构建理论框架的威廉,吱吱唔唔的说:“那个……那个……” 还是威廉反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陈晚晚咽了咽口水:“就是……我觉得,我老是被你点名,有点……”,陈晚晚简直受不了自己了,一怒之下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不喜欢回答问题。” 威廉平静看着陈晚晚的双眼。陈晚晚对着那双蓝色的眸子吓得心肝颤,她就是怕老师…… 威廉却忽的春温一笑:“噢,sophy,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我老是点你的名字有一点忽视其他的同学,所以,我决定……” 陈晚晚心里一阵狂喜,差点吹锣打鼓,一番欢庆。她的双眼睁得和铜铃似的,就差盯着威廉的嘴一字一句的把那几个单词说出来了。 “决定……你必须每节课自己举一次手,并且每节课都必须站起来回答问题。” 陈晚晚听到耳边一道轰雷。 what?!!!啥玩意?!!!!! 陈晚晚不可置信的盯着威廉,好像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威廉对着陈晚晚懵逼的表情露出一个满意且得逞的坏笑。可惜他听不到陈晚晚此刻心在滴血的声音。如果可以,他应该会更加兴奋吧。 陈晚晚觉得自己真是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一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捂着自己汹涌澎湃的心脏,面色煞白的在威廉面前呼救道:“我……我觉得我的心脏有点痛……” 威廉“噢”了一声,然后说:“可能你是太高兴了吧。” 陈晚晚听到自己的脑海里浮出一声如同天籁的——“呵呵”。 陈晚晚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走出那个咖啡馆的。以至于巧克力也忘记送了。威廉提议送她回去,但被陈晚晚拒绝。不是她不想享受帅哥专车送回家的爱心服务,而是,她等会要参加一个派对。 她先去一个服装店顺手买了一件裙子,她才不会说,她从中国带来的那些衣服如果穿去派对,人家或许要报警有人卖酒给未成年少女了。(英国购买酒精类饮料必须年满18岁) 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都觉得她很小,艾娃甚至问她有没有16岁。陈晚晚受到了惊吓,她这等程度如果放在中国,那还算是丰满成熟的少女了。没想到在外国人眼里,亚洲人这么显小。 陈晚晚换上了一件连体超短裙和高跟鞋去派对。 这是英国伦敦区华人留学生弄的篝火派对。但其实也并不都是华人,也有很多英国人和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也跑过来凑热闹。 付凛是这个派对的举办人之一。所以在派对上,陈晚晚也遇到了不少熟人。除了上次认识的张律和罗娜,还有陈晚晚新认识的amy。amy是北京人,大大方方的一个典型北方妞,说起话来昂扬顿挫,带着北京人浓郁的京腔。 amy的中文名字叫陈佳慧,爸爸是某国企的高层,妈妈是小提琴家,出身书香世家,外公是国内著名书法家,舅舅是国际知名的建筑大师,另外,自己家里还有一个企业,目前是大伯在管理。和amy比起家世来,陈晚晚就像是光溜溜的乞丐…… 但是amy一点都没有传说中富二代的趾高气扬,反而极不愿意别人提到她们家的情况。陈晚晚因为自己家是一个暴发户……在这边留学,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华人圈里一些“名媛千金”的鄙视。陈晚晚也知道有很多人看不起她。 她一不慕富,打扮普通;二大脑“迟钝”,对攀比炫富敏感度不够。所以,有很多资深华人留学精英对新来的陈晚晚嗤之以鼻。 能够认识amy,陈晚晚觉得自己运气还蛮好的,因为在国外交朋友的确没有国内的容易,也没有国内那种单纯的交际氛围。而amy待人诚恳,且对陈晚晚也是多加照顾。陈晚晚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初来乍到的那么孤单了。 amy看见陈晚晚穿的裙子,“啧啧啧”了几声:“天啊,sophy,你怎么穿得这么像红灯区来的呀。” amy也叫陈晚晚sophy,陈晚晚后来发现,原来在国外,经常取一些简称当小名或者爱称。别人叫你小名,至少是一种熟络的表现。 陈晚晚尴尬的“咳”了几声:“不是吧……有这么夸张吗?” amy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至少也得化了妆再来吧。” “我还不会化……” amy仿佛看到了什么稀有动物,瞪大了圆圆的眼睛盯着陈晚晚:“我天……你这样完全像个未成年,你要别人怎么和你date(约会)呀?你就算和别人一起出去了,路人还以为对方诱拐未成年呢。搞不好,你还会害得人家进局子。” 陈晚晚听完头上都是黑线…… “有这么夸张吗?……” amy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不过我说真的,外国人口味都挺重的,不像咱们国内都喜欢清纯挂的,你要真想在国外混下去,首先学会化妆吧。” 陈晚晚诚恳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就算了,咱们去anna那边吧,她们在切烤羊腿呢。我告诉你,我已经馋死了,这鬼地方真是没有好吃的东西,我都已经快忘记美食是什么滋味了。” 陈晚晚偷偷一笑。 “那赶紧走呗。” amy带着陈晚晚转身就走。走到一半,陈晚晚突然想起什么,拉着an他们弄的吗?怎么现在还不见他们人呀。” amy想了想:“估计在哪和身材*的妹子flirting(*)呢。别管他了,你要不是会玩的人,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 陈晚晚心里暗暗吐槽,她也没想和付凛走太近…… 第6章 派对 anna还是穿着一身长裙子,外面罩了件大衣,她正在为大家分食刚烤出来的羊肉。anna递给陈晚晚一块羊排,抬头看了陈晚晚一眼,本就寡言少语的她突然放下刀转身就走了。陈晚晚有点纳闷,anna是怎么了?心中还隐隐揣度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尔后,陈晚晚才发现,原来anna不是因为看到她转身就走,而是因为看到了她身后徐徐走来的付凛。 陈晚晚抓起盘子里的羊排,一口咬下一大块肉,满脸幸福洋溢。她拿起盘子准备把羊排分给佳慧一点,刚转过身,一个健壮的胸膛就如一堵墙挡住了陈晚晚的去路,陈晚晚一个不小心,闷头就撞了上去。前面的墙纹丝未动,可怜的她却老腰一折,整个身体往后倒去。陈晚晚回忆起自己当时的表情——嗯,就和吃了翔一样的美妙。 这个时候,一只手把陈晚晚从慌张中拉了出来,他抓住陈晚晚的手腕,把陈晚晚给捞了起来。陈晚晚就这样,叼着一根羊骨头,撞回了前面那堵墙的怀里。然而,陈晚晚被这一秒的突发事件吓蒙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已经趁势抱住了她,还一脸贼兮兮的笑。 当陈晚晚意识到面前的人又占她便宜的时候,她怒发冲冠,一把推开了那堵人墙,然后指着付凛的鼻子骂道:“你他妈又占老娘便宜!” 付凛一脸无辜的摊手道:“天地良心,我刚可是为了救你。” 陈晚晚虽知内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也只有哑巴吃闷亏,忍了回来。付凛,又一脸贱样(在陈晚晚的眼里)的拿着高脚杯靠到了割羊排的陈晚晚身边,然后递了杯崭新的香槟过来。 陈晚晚瞥了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谢谢哈!但不用了,我不喝酒。” 付凛知道陈晚晚吃软不吃硬,于是乎,把酒杯放下,一脸忧愁道:“唉,怎么就有人这么不识好人心呢,专门给送酒来还不要。刚刚救了人,还得被骂。” 陈晚晚一脸愤懑的掏出手里的刀指着付凛:“你指桑骂槐啥玩意呢?!” 付凛一脸惊慌的摆了摆手:“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悠着点,这刀很锋利的。” 陈晚晚这才悻悻把刀收了回来。 付凛不死心,继续对陈晚晚死缠烂打。 “我说,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我的建议吗?我觉得我们两个很相配,没准在一起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陈晚晚失声一笑,反问一句:“亲爱的dylan,你们家卡琳喊你回家吃饭呢!你女朋友知道你在外勾三搭四的吗?” 付凛狄然莫名惊讶了一声:“卡琳?” “对呀,上次你带来的那个日德混血模特。” 付凛无谓的摆摆手:“我们早分手了。” 陈晚晚一脸吃惊道:“什么?这么快?” 付凛嬉皮笑脸道:“我觉得我和卡琳的性格不太合适,不过,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陈晚晚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真的,你要是愿意跟我,我们去威尼斯玩,我带你去,我们家在那边有套别墅,你想住多久都行。” 陈晚晚硬拉出一个笑容,然后对着付凛说:“oh!我觉得我这薄命无福享受你家的大别墅,您啊,还是另找高明吧。” 付凛又拉扯道:“别呀,我这人没别的,对女人那是一等一的好,你不会后悔的。” 陈晚晚咬了一口切好的羊腿,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不了,我对男人是性冷淡,你会后悔的。” 说完,陈晚晚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付凛,顺带留下一句霸气——“起开!” 付凛不爽的对着陈晚晚的背影“唉”的叫了一声。陈晚晚端着碗羊腿羊排就自顾自走了。 陈佳慧正在和张律聊天,陈晚晚端着盘子凑了进来:“你们也聊累了,赶紧吃点吧。” 陈佳慧拿叉子吃了几块羊肉,然后赞赏的点了点头:“这羊肉烤得还不错。” 张律笑嘻嘻的对着陈佳慧放电:“不错吧,这点子还是我想的。” 陈晚晚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两只眼睛不停的在佳慧和张律身上来回飘动。没想到看着张律这小子看起来一脸傻劲,泡起妞来可是毫不怯场。只见陈佳慧一脸高冷的回应:“就那样吧。” 张律即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陈晚晚又是一个白眼。 突然,现场的音响换成了劲爆的流行乐,只见付凛拿着话筒站到了草坪中央。他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几句话就逗得现场的人哈哈大笑。耍完单口,说完感谢之后,末了,他才大声喊了一句:“让我们欢迎我的女朋友elena~!!” 一个穿着火辣的白人妹子马上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两口闷吻,这会陈晚晚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陈佳慧看陈晚晚一脸咬牙切齿,不明所以的问:“sophy~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陈晚晚憋出一个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个广告。” 张律这个时候好奇的凑上来一问:“啥呀?” “海澜之家。” “what?” 陈晚晚笑意盈盈解释道:“每次都有新感觉。” 陈佳慧一脸茫然,突然,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追着陈佳慧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听不懂呀。” 陈佳慧嫌弃的看了一眼张律:“你笨啊,你要那谁,那个……你们家dylan去投资海澜之家就知道了。” 张律不好意思的扭捏道:“他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只是普通的室友。” 这会,连陈佳慧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陈晚晚拉着陈佳慧就走。 “唉!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陈晚晚用背影回了张律一句:“我们去逛海澜之家。” “啊?!” 张律的呼声顿时消散在了苍茫的夜色当中。 此时,陈晚晚和陈佳慧坐在篝火旁,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 “噢!没想到这个羊肉这么好吃!”elena一边吃着羊腿,一边惊呼一句。 张律匆匆忙忙拿着水果拼盘赶来,看见陈晚晚和陈佳慧坐在一起,好奇问道:“你们不是要逛海澜之家的吗?” 陈晚晚用中文回了一句:“现在就是呀。” 张律更加不明所以,“啊”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他挠了挠后脑勺。 陈晚晚和陈佳慧相视一笑。 大家吃饱喝足玩够,准备回去的时候,付凛主动提出送陈晚晚回家,理由是她没有车,而且家远。 陈晚晚送给付凛一个极其“友好”的笑容,然后婉拒道:“不用了,我坐amy的车回去就行。” 付凛反问了一句:“可amy不是住郊外吗?你住城中,她送你也不方便吧,她也是女孩子,不方便这么晚回去。而且,这个时候的伦敦,可都是酒鬼哟,你确定不让一个男生送你回去吗?” 陈佳慧再旁边来一句:“也是呀。我上次就被酒鬼骚扰了。” 陈晚晚一下子如临地狱,她赶紧打岔:“不用了!你还是先送你女朋友回去吧!你女朋友肯定会需要你的!” 付凛突然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说:“噢!亲爱的a早就已经回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陈晚晚突觉大事不好。 张律此刻发言道:“对呀,就让付凛送你回去吧,我也送一下amy。” 陈晚晚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没想到佳慧也补了一句:“对呀,你一个人回家我也很不放心,让男生送你更好一点。” 陈晚晚陡然哑口无言…… 她怒起偏过头瞥了一眼付凛,没想到他居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把陈晚晚气得半死。 “好啦,好啦,你早点回去吧。” 陈佳慧拍了拍陈晚晚的肩膀,转身就走。陈晚晚还不死心,准备拉着陈佳慧再商量一下。哪知此刻付凛一把将陈晚晚那只跃跃欲试的手给拉了回来。陈晚晚生气的甩开了付凛抓着她的手,怒骂了一句:“都怪你!” 付凛耸耸肩,然后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陈晚晚知道付凛最会作戏,果不其然,他的脸上立马浮出诡计得逞似的表情,他对陈晚晚做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姿势:“那就请吧,大小姐。” 陈晚晚此刻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现在已经将近凌晨,这荒郊野岭的到哪拦车呀,陈晚晚只得吃下这个闷亏。她甩甩手,上了付凛的车。 话说,在车上,付凛也还算礼貌,没有对陈晚晚说一些很糟糕的玩笑。陈晚晚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了。终于到了陈晚晚的宿舍楼下,陈晚晚对付凛勉强的说了一声:“谢谢啊~” 陈晚晚准备下车,尝试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上了。她转过头对付凛说:“你车门还没开。”可此刻的付凛的眼神变了,如一头野狼似的盯着她。陈晚晚手一抖,她似乎看见付凛的眼中泛着的幽森森的绿光,吓得一把抓紧了勒在身上的安全带。 “你……你要干嘛?” 陈晚晚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付凛一边无赖的笑着,一边从座位上抽身起来不断靠近陈晚晚。 陈晚晚即刻尖叫了一声:“啊!!!” 第7章 成绩 付凛一把捂住陈晚晚的嘴,气急败坏道:“你傻呀!叫个什么劲?你难不成想被这里的人投诉么?” 陈晚晚受惊过度的看着付凛。付凛见陈晚晚安静了,才把手放下来。 陈晚晚委屈的呜咽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付凛把手伸到了陈晚晚的座边,“啪嗒”一声,解开了陈晚晚的安全带。陈晚晚才知道他是故意来戏弄她的。一下子悻悻住了嘴。 付凛笑嘻嘻的看着陈晚晚:“好啦,你可以走啦。” 他把手往座驾前一按,陈晚晚半信半疑的试着开了车门,没想到车门的确可以打开了。陈晚晚可不想再待在车里,准备着马上下车。 “等一下,你的东西。” 付凛又喊了一声陈晚晚,陈晚晚“嗯?”的一声,疑惑的回过头。这一回头就不得了,直接掉进了某人早已准备好的圈套里,付凛顺着陈晚晚贴过来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陈晚晚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温热柔软的触感,一下子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捂住了脸,气得双眉蹙起,怒骂道:“你这个臭流氓!” 付凛无赖的把身子偏了回来,毫无愧色的笑了一声:“我就是呀。”然后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陈晚晚气得脸颊一片红绯,把付凛的车门“啪”的一声重重的摔上了,付凛反倒在车内笑得更加开心。 陈晚晚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无赖。付凛“轰”的发动了发动机,还在车里给陈晚晚摇了摇手。陈晚晚才没理付凛,自个走进了寝室大门。 付凛的车从陈晚晚身后一溜烟离开了。 陈晚晚回来的很晚,可是她也不敢睡懒觉,因为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还没有做完,那就是改小论文。 “叮铃铃”的闹铃把陈晚晚吵醒。陈晚晚烦躁的把头缩进被子里,尽可能的躲避闹钟的声波攻击。突然,陈晚晚的脑海里闪过威廉的笑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她的论文还没有写!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里洗漱之后,马上回到了电脑前。 这个该怎么写呢…… 陈晚晚陷入痛苦的沉思。 因为前一天磨论文弄得太晚,陈晚晚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就迟到了。偏偏这一节课又是威廉的课。陈晚晚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气喘吁吁的走到教室门口,然后抹了抹自己飞扬的头发,不好意思笑笑:“那个……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陈晚晚有点紧张,捏了捏自己的手。 威廉对门口的陈晚晚招了招手,语气没有一分责备,温柔道:“sophy,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下不为例。” 陈晚晚脸一红,找到了自己座位坐下了。 威廉这一次的课是做名著赏析,以迪伦马特《老妇还乡》为例。 由于陈晚晚的前晚的睡眠不足,整节课听得昏昏欲睡。威廉在讲台上面滔滔不绝的灌输他的知识,陈晚晚在底下沉醉在朦朦梦乡当中。 突然,陈晚晚感觉到一丝凉意,这往往是不好的预感。她一瞬惊醒,打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全班安静如水,而讲台上美丽的威廉正用那双蓝色汪洋似的眼睛看着她。陈晚晚心里“咯噔”一声,如坠入了万丈深渊。 卧槽……这是怎么了……她睡觉被发现了? 在这三秒中里,陈晚晚的大脑进行了亿万次精细计算,她发誓,这是她脑子动得最快的一次。她甚至对旁边的amanda(阿曼达),最为活跃的dave的表情数据整理入库,并经行精密函数分析。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这貌似是…… 她默默的举起了手…… 一直用“慈爱”的目光对陈晚晚进行洗礼的威廉终于满意的笑了,他高兴的点起了陈晚晚:“噢!那么就请sophy回答这个问题好了。” 陈晚晚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没想到威廉真的把她给逼得举起了手。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问了什么问题…… 陈晚晚站起来的那一瞬就懵逼了。她“咳”了一声,争取了一秒无用的时间,然后一段尴尬的沉默,最后只得一脸惊慌失措的弱弱问一句:“嗯……那个……道尔先生,我能再听一遍那个问题吗?” 此刻教室里的气氛更加尴尬。 大卫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听完陈晚晚这句话,把嘴里的口水“噗”的喷了出来。大家都转过头看着大卫,大卫整理好自己的失态,招招手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他故作镇定的坐正了身子。 陈晚晚沮丧的低下了头,如果现在有人可以递给她一把刀,她绝对立马刎颈谢罪。 威廉倒还是没生气,又把那个问题重新陈述了一遍:“你觉得它是悲剧,还是喜剧?” 陈晚晚顺着问题回答:“额……悲剧和喜剧的结合?” 这回,全班都笑了……艾娃还差点从桌子上掉到地上。 威廉被陈晚晚这个答案弄得哭笑不得,半天说不出话来:“ok,sophy,这是一个悲喜剧(dy)。” 陈晚晚简直要委屈得哭了,她知道悲剧,也知道喜剧,就是不知道悲喜剧怎么说啊!!!!!!!所以,她又闹出了一个大洋相。她坐回座位上,脸比孟姜女还苦。 下半节课,陈晚晚可是再没有心情睡觉了。课末尾,威廉把她们上上周交的论文发了下来。陈晚晚接到了自己在英国的第一份成绩,然而,这份成绩和她现在的表情一样苦逼。 整份卷面她都看不出一份空白的地方,都是被修改过的痕迹。而且,成绩也如她的文笔,5分。就是比6分少一分,在十分制里不及格的那个5分。 陈晚晚觉得自己胸口里呛着一口血,她有一种吐血而亡的冲动。 这个时候,不会看人脸色的熊孩子王大卫走了过来。“熊孩子王”是陈晚晚给大卫起的外号,陈晚晚觉得,这个外号实在是太适合他这种中二病加多动症的外国卷毛青年了。 大卫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手突然从陈晚晚手里抢走了成绩单,然后用浓重的乌克兰口音嘲笑了一遍陈晚晚的凌乱卷面:“我的老天,这是我见过颜色最丰富的小论文了。” 陈晚晚即刻露出一个讨厌的表情,从大卫手里抢回了自己的成绩单,气得泼妇插腰说:“亲爱的大卫,你的成绩也和我不相上下,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成绩单上的5分!” 大卫即刻耸耸肩,然后摊开手:“对呀,我就是五分,可是比你的‘结合’可好太多了。”说完,还哈哈大笑。 陈晚晚气得无话可说,推开大卫就用中文说:“起开!” 大卫茫然的在陈晚晚背后问:“你刚说的是啥意思啊?!” 陈晚晚可没有心情回答大卫的问题。大步流星的揣着自己成绩单走了。 到走廊上,陈晚晚正好看见威廉和克莉丝汀谈笑风生的迎面走来。陈晚晚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马上跑。她觉得自己着实没脸见他了。 奈何,威廉如同一只犀利的猎豹,立马擒住了面前的猎物,对着陈晚晚的背影召唤道:“噢!那不是sophia吗?” 陈晚晚丝毫不怀疑威廉是让她回过头来的意思,可是她只想装作没听见,啃着自己的指甲,小碎步的向前飞速移动。 威廉看着陈晚晚滑稽的“掩耳盗铃”忍不住笑了,对身边的克莉丝汀说:“好了,下一周之前,你把这篇文章给我。” 说完,他拍了拍克莉丝汀的肩膀,立马向前追赶陈晚晚。陈晚晚感觉有人拍了她的肩膀,然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sophy,低头走路可不好,容易出事的。” 陈晚晚吓得立马停在了原地。 威廉笑着拉着陈晚晚往前走:“我待会还有事,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威廉拉起了陈晚晚的手腕,陈晚晚没由来的耳根一红。虽然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动作,但陈晚晚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跳那么快。 威廉放下了手,对陈晚晚说:“你还觉得回答问题很困难吗?” 陈晚晚一万个想点头呀,可是她又不想让威廉失望,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摇摇头:“没关系,我觉得没有问题。” 有时候,陈晚晚真是痛恨自己的活要面子死受罪。只见此刻的威廉立马勾嘴一笑,道:“那行,以后你的举手就和成绩直接挂钩。加油积极举手哦!” 陈晚晚一脸日了狗。what?! 威廉又是一个晦涩不明的笑容。陈晚晚真是怀疑威廉是不是故意整她的。 陈晚晚举起自己手里的成绩单,十分沮丧的说:“不过,我觉得我会让你失望了,你看,我只有5分。” 对呀,对呀,我这么差劲,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威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蔼,善良大方,奸邪狡诈……不不不,深思熟虑。他开口道:“不用担心,sophy,最高分也才6分,你已经很不错了。” 陈晚晚一脸惊恐。这真的假的? 第8章 批改 陈晚晚反问:“你是认真的吗?” 威廉犹疑了一下,然后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不,是骗你的。” 陈晚晚听到这个话心情很差,但看见威廉比自己还悲伤的表情,一下子被逗乐,竟傻呵呵的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好傻啊?” 威廉摇摇头,装腔作势的说:“不要说傻话,其实,你只是单蠢而已。” 陈晚晚真是要被英国人的冷幽默给冷死了,陈晚晚做了一个打寒颤的动作,说:“这个玩笑太冷了。” 威廉哈哈笑了笑,然后继续说:“相信我,sophy,你非常的聪明。每个人都有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过程,你只是在学习的过程当中,你并不比任何人差劲。” 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陈晚晚暗暗思忖着。陈晚晚有些感动,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的鼓励。” 威廉伸出手,环过陈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sophy,我希望你明白,严格对待你是为了你好,你的基础比他们还要差一些,你得花费更多的努力追赶他们。最后能不能被你想要的大学录取,这得看你最后的成绩。” 陈晚晚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其实,她并没有出国留学意愿,只不过是顺从父母的意思而已,她也没有真打算在这上面付出一切。可看威廉对她这么上心,她不努力的话,感觉好对不起他…… 陈晚晚点了点头,对威廉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尽可能做到最好的。” “这就对了,你很有天分,不能懒惰。” 其实,威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不怎么笑的,连说冷笑话的时候都是板着脸,这可能和他们英国人的习惯相关吧,陈晚晚发现,大部分英国人都是这个样子。再加之威廉的口音非常沉稳,整个人显得更加老成。咳咳……当威廉指导作业,或上台讲课的时候,表情都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导致陈晚晚都不敢随便和威廉开玩笑。 但是,可能由于陈晚晚整个人看起来比较丧,所以威廉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以鼓励她居多,所以显得特别和蔼可亲,一双楚楚动人的蓝色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盯着陈晚晚,有时候还会盯得陈晚晚发毛…… 但千万不要以为威廉是一个温柔软萌的金毛外国小哥,他平常都是十分毒舌的,吐槽人来简直毫不留情。 上一次,黛西(daisy)同学就跟同行的陈晚晚吐槽了威廉大帅哥。黛西是陈晚晚前面一个进教室接受威廉单独点评的同学。为照顾每个同学的*和自尊心,点评一般都是私下进行。黛西说:“你知道我为了写这东西花了多大功夫吗?” 陈晚晚静静的摇了摇头。 黛西不爽的继续控诉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写过一篇讽刺剧,结果,他刚刚在里面打开我的剧本说,‘噢,黛西,你写的童话故事非常好,我觉得小朋友们都会喜欢的。’什么?!!” 黛西还夸张的摊开了手,满脸错愕。 陈晚晚同情的看着黛西:“不要不高兴了,我为了凑字数,在文章的句子里面加了很多副词,威廉就对我说,我应该不属于这个地球,因为没有哪个地球人可以保持你的‘一直出生’……哪个英雄母亲可以每一秒生一个孩子的?” 陈晚晚还没有说完,黛西就“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翻,还留下了一句感慨——“噢,我的老天!” 陈晚晚也无奈道:“我只是没有认真检查而已……” 相比班上的许多同学,威廉已经算是对陈晚晚手下留情了。陈晚晚虽明白这一点,但犹是可以深刻的感知到威廉的“关怀备至”。 走到走廊外,威廉对陈晚晚说:“我要去那个方向,不和你同路,就先走了。” 陈晚晚突然拉住了欲走的威廉。她先扭捏了一下。威廉不明白此刻陈晚晚的举动,脑袋上面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晚晚半天才从包里摸索出一盒巧克力,还满脸绯红的递到了威廉的面前。 威廉看到这个盒子显得很惊喜,反问了一声:“这是给我的?” 陈晚晚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她感觉到威廉的目光在她身上,脸陡然更红,连把手里的盒子急匆匆的塞给了威廉,然后留下一句:“再见。”就跑了。 陈晚晚都不知道威廉会不会觉得她没有礼貌,可是她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害羞…… 陈晚晚听见威廉在身后大声喊了一声:“谢谢,sophy!” 陈晚晚心一促,赶紧着闷头往前跑。 有时候,陈晚晚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明明一件挺容易的事,她怎么就做不好呢? 英国的夜晚和早上温差很大,陈晚晚回来的晚了,一路上,寒冷的湿气就像针刺进皮肤里,她拿大衣紧紧裹着自己,二话没说冲进了宿舍。刚进来的一瞬间,外面就下起了细雨。陈晚晚感慨自己的好运气。英国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脾气,总是动不动就变天。她刚来的时候,经常看到下雨天不打伞的英国人,开始还费解不已,现在她终于是明白了。因为习惯了,就和现在的她一样。 陈晚晚又想起包里的作业。她随便煮了碗泡面吃了,然后仔细看威廉给她修改的论文。威廉还真是一个事无巨细的人,把她的语病都挑了出来,还用红色的大写字母在她的某个病句后面跟了一句——虽然我很想理解你那惊艳绝绝的想法,但首先请让我明白你的语言好吗?这句话的后面还画了一个漫画小人,抓腮挠额,困顿不解的样子。 陈晚晚首先窘迫的脸一红,然后又笑了出来。威廉画画也画得蛮形象的,至少让陈晚晚想像到了威廉看她这篇论文时的表情。 除了病句,陈晚晚的问题还蛮多的,包括表意不清,低级词用得太多,太喜欢用无用的从句……威廉画了一只手指着陈晚晚一段繁复冗长的句子,写了一句——在这里不要用那么多从句,显得有点装逼。 额…… 除了毒舌之外,威廉也还是有暖萌的一面的。比如,在陈晚晚写了无数个also的后面画了一个大嘴,好像要把它们都吞掉。他写着——让它们洗洗睡吧!(╯‵□′)╯ 陈晚晚要被威廉形象的画艺乐翻了,这还是头一回有老师在她的作业本上画漫画的。可是,这并不能完全改变威廉在陈晚晚心中的形象。威廉可不是让你乐一乐就好的人,在陈晚晚的心里,威廉一直都是一个腹黑boy。 果不其然,到论文末尾,威廉用他漂亮的字体写着:“亲爱的索菲亚,我相信这不是你最好的水平。我希望看到你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所以重新写一份交给我吧!”他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而,陈晚晚看到这真是心要碎了。 典型的笑里藏刀…… 陈晚晚只有认了,她可不敢不交他的论文。虽然威廉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不然,他一直都是一个傲娇的英国boy。从来不当面让你难堪,也从来不当面说出过分的话。只不过你不交作业的话,他就会用一种让你无法拒绝的“关爱”的目光目睹你整节课的活动,直到下一次你上交他的作业。 每当威廉用他的“关爱之光”扫到陈晚晚时,陈晚晚的心肌就开始梗塞,在高强度的磁场威力之下,陈晚晚不得不高高举起她的手以示“诚意”。 威廉可是说到做到的人,有一节课陈晚晚没有举手,威廉就在她的作业里扣了一分,然后在课下进行了二十分钟的心理疏导…… 陈晚晚本来好端端的三好青年,在威廉的唐僧式教育(折磨)下,让自己强迫着接受了没有举手是一件天大地大的过错的设定。陈晚晚心里苦啊(┬_┬)。当天,她真的只是听得太入神,忘记了而已。 在威廉的课上,威廉就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他很懂得拽住这群年轻人的心,又不失老师的权威。而陈晚晚绝对是最信服他权威的一类人。 陈晚晚认真听讲的样子,和班上某些讲小话的外国中二病青年泾渭分明,在陈晚晚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在威廉的心中竖下了光辉的形象。这一切,陈晚晚还都只是在学期末时,从威廉给的评语里得知的。 而此刻的陈晚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个学渣一定很让威廉失望,由此,对着难看的成绩表,她总是在威廉面前抬不起头来。说来也奇怪,她从来没有听过艾娃抱怨过威廉的“压迫”,难不成,她有特殊的吸引老师目光的技巧? 陈晚晚狠狠的唆了一口泡面杯里的汤汁,恶寒自己的自作多情。 第9章 厨艺 周末里,竟然是阳光充沛,秋高气爽。陈晚晚抱着自己的枕头在被窝里愉快的转了几个圈。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舒服又温暖的被窝。可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在用“咕噜……咕噜……”的声音抗议她的懒惰。 陈晚晚一口气起了床,刷牙洗脸,准备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买的蛋糕当早餐吃。她穿着拖鞋下楼,打开一口的冰箱,扫了一圈,再扫了一圈,怎么没看见她的蛋糕? 陈晚晚突然想到某天艾娃向她抱怨,这里有人偷东西吃。陈晚晚恨得牙痒痒,没想到这事也被她遇上了!不知道是哪个饿货居然在冰箱里偷她的吃的! 陈晚晚气得胸疼。她走进厨房,打算把上次买的面条煮了吃了。一进厨房,就问到一股怪怪的味道,陈晚晚左右环顾,终于发现了气味来源,原来是盥洗池里的碗没有洗,混着不知道多少天的油渍堆在一起。 “蹬蹬噔”有人从楼上下来了,站在陈晚晚旁边发出一声巨大的——“我的妈呀!!!!” 陈晚晚偏过头一看,发现是凯瑟琳(kathrin),她来自德国,和陈晚晚一样住楼上。她捂住嘴惊惶的看着陈晚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被□□轰炸了一样。” 陈晚晚耸耸肩:“我不知道,我还想问,是谁偷吃了我的蛋糕。” 凯瑟琳气愤的叉着腰,蓬松蜷曲的棕色头发因着生气好像更加膨胀,她对着套房里怒号一声:“是哪个王八羔子不洗碗?!!你不知道这是一件很没有公德,也很恶心的事吗?” 陈晚晚受惊的看着怒发冲冠的凯瑟琳,她可没想到这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生,生气起来,就和地痞流氓似的…… “吱呀”一声,旁边有人打开了门,貌似是德国的里昂(leon),看起来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他揉了揉自己杂乱的头发,不解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凯瑟琳用德语激动的和里昂说话,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陈晚晚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里昂听完凯瑟琳的话,显然也很激动,绕过客厅走进厨房,看到了厨房里的乱象,生气的把脖子上摊着的毛巾摔在桌子上。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里昂的怒吼貌似比凯瑟琳游有用,二楼的一扇门陡然打开了,伸出一个脑袋,看起来睡眼惺忪,似乎刚被吵醒。他对着楼下的人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么吼啊。” 门内的是印度裔的坎(kam),他一天到晚很少留在宿舍里,所以陈晚晚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话,也不熟。 里昂问坎:“你知道这些碗是谁的吗?” 坎瞄了一眼,然后回答:“好像是我的。” 原来是坎的,众人恍然大悟,卡瑟琳的脸色也很不好。里昂继续问:“既然是你的,为什么不洗堆在这里?厨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大家都要用,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用?” 坎不以为然,浑说了句:“我昨天喝醉酒了,人不舒服,所以没有洗,等会我就洗了,你们生气个什么劲?” 他说完,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下面的人虽然生气,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卡瑟琳还对陈晚晚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陈晚晚出来圆了圆场:“既然他说他会弄干净,那我们也不要生气了。我做早餐给你们吃呀。” 卡瑟琳和里昂的脸色好了点,都客气谢道:“噢,谢谢。这太麻烦你了。” 陈晚晚不是一个喜欢挑起矛盾冲突的人,大家还要在这里住一年,起矛盾也不好。陈晚晚笑笑:“没关系,你们坐就好。” 陈晚晚收拾了一下桌子,从冰箱拿出辣椒和肉,准备炒一点码子盖面条。 这个时候,艾莉莎(alisa)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圈忙活的人,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呀,好像很吵的样子。” 艾莉莎是一个非洲裔女生,平时还蛮友善的,所以,陈晚晚对她印象不差。陈晚晚对刚出来的艾莉莎说:“一点小问题,你饿不饿?我可以给你弄点面条。” 艾莉莎看起来很惊喜的样子,激动感谢道:“真的吗?那真是太棒了,我肚子很饿了。” “那你坐吧,我马上就弄好了。” 英国的物价比较贵,所以,陈晚晚没有准备太多的肉,不过供四个人吃饭也够了。由于英国厨房没有中国式的抽烟油机,也没有火力那么大的灶台,这让做中国炒菜的陈晚晚抹了一把汗。她可不想等下警报器响了,有邻居误以为起火叫警察,这可就囧了。 好险,做菜时间还算顺利。只不过因为火力太小,有点费时而已。 面还没熟,就有鼻子灵敏的人仰头感慨了一句:“天啊!这太香了吧!” 陈晚晚心里暗喜,这不过是一点码子而已,大中华的美食可没有那么简单哦~ 卡瑟琳激动道:“还没有好吗?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陈晚晚从灶台上端起一碗面走过来:“好了好了,你们吃吧。” 终于,餐厅里的四人都吃到面了。里昂一边嗦面条,一边荡漾着幸福的感慨:“噢,我的老天,真的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陈晚晚听到这个夸奖,心里暗暗爽了一下,这么多年的厨艺没白练啊……但表面还是装作很淡定的说:“没有什么啦,这只是我们家乡里很平常的盖码面。” 他们四个哪有什么心情听陈晚晚说话,整个头都栽到碗里去了,只有卡瑟琳还神魂荡漾的说了一句:“我真想每天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陈晚晚咳了咳……对着汹涌过来的赞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还没片刻,等陈晚晚再次抬起头时,桌子上的面条,除了她之外,全都吃得一干二净,里昂更是夸张的把汤都喝完了,连辣椒渣都没剩下。 陈晚晚这才切身的感受到,原来他们说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是真的……里昂对着陈晚晚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还没吃饱,这个汤和上面的菜实在太棒了。” 陈晚晚在心里偷着乐,但勉强神情自然的说:“在中国比这好吃的东西多的是,你们有机会来玩呀,我带你们吃。” 卡瑟琳反问了一句:“真的吗?我有这个计划想去亚洲旅行,不过机票钱太贵了,我得再打几个月的兼职工。” 外国人一般是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自己的生活费,像陈晚晚这种没钱就找家里要的人实在不多。首先第一,国外的环境都鼓励独立;第二,他们的家庭关系也没有中国这边的这么亲密,大部分成年之后,就要自己开始学着赚钱了;第三,他们的工资水平很高,兼职赚来的钱足够支付自己的生活费。 说到这,陈晚晚还真是羞愧,自己是摊上了家里的福气,到现在还没有出去实践过。不过留学生在英国打工有时间限制,还必须要是六个月以上的学生签证。所以,陈晚晚目前没有这个打算出去兼职。但以后也说不准。 算起来,陈晚晚其实与自己的室友交流不多。大家都各自有大家的生活,也有各自的交流圈。英国本地人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圈子。华人有自己的圈子,白人也是一样的。像美国电视剧里面那种,所有人都玩在一起的倒是很少见。 趁着这个好机会,陈晚晚的室友们弄了一个小派对,等艾娃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饱喝足在客厅里玩游戏了。 艾娃看见凌乱的客厅,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一份欣喜冲过来:“天啊,你们这是在开派对吗?我也要来。” 于是,艾娃也加入了进来。 坎今天下午就出门了,客厅里除了陈晚晚,还有艾娃、卡瑟琳、艾莉莎和里昂。大家玩了一个全世界都很流行的游戏,名字叫做——truthordare。中国人喜欢叫真心话大冒险。 陈晚晚玩这个游戏之前还在想,她运气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陈晚晚有点渴了,让卡瑟琳递给她一个杯子,上面有个口红印,被里昂看见了,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噢~~~口红印。漂亮~~~~” 陈晚晚一时没反应过来。艾娃却在旁边说了一句:“可以看看电视呀~~” 大家一下子了然的哈哈大笑,笑容里带着某种猥琐的暧昧。 只有陈晚晚一个人在旁边大写的懵逼——“你们在说什么呀?” 艾娃惊奇的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陈晚晚弱弱的摇了摇头…… 第10章 玩笑(一) 艾娃在旁解释了一句:“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陈晚晚恍然大悟,说了句:“哦,419?” 里昂似乎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呢?” 陈晚晚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就用手指依次比划了“4”“1”“9”这几个数字。里昂看着更糊涂,眉头一蹙,不明所以道:“我不知道你比划的是什么。” 陈晚晚突然意识到,419原来是中国发明的,她一直以为这是从海外流进来的。陈晚晚只好把这个词的意思解释了一遍。 众人恍然大悟。 卡瑟琳突然转过头看向陈晚晚:“好吧,sophy,你有没有想419的对象?” 卡瑟琳的话说得直白又突然,纵使已经习惯了国外说话风格的陈晚晚也不由得脸一红,做贼心虚的摆摆手:“no!!no!!no!!(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想法。” 艾娃见陈晚晚反应激烈,就替陈晚晚说了一句:“她们亚洲国家比较保守,你们不要为难她。” 卡瑟琳反驳道:“我并没有为难她,艾娃。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羞于谈性的吗?” 陈晚晚本想说自己还没有性经验,不过这么一说,又怕她的这群□□对她“另眼相待”,无奈之下,陈晚晚换了口风道:“不不,没有关系的。我只是真的没有想要性关系的对象而已。” 里昂不相信陈晚晚的说法,忍不住来了一句:“别这样,说真话。” 卡瑟琳转过头看着陈晚晚:“你应该成年了吧。” 陈晚晚肯定而又迅捷的回答:“当然!” 卡瑟琳继续问:“你到这边来,真的没有一个看对眼的家伙?” 陈晚晚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现威廉的脸,尔后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对着卡瑟琳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卡瑟琳发出一声:“我的老天。” 陈晚晚脸一红。 艾娃一边收拾牌,一边问陈晚晚:“那你在中国有看上的家伙吗?你有男朋友吗?” 陈晚晚为难的咬了咬唇瓣,道:“没……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 众人听完皆惊愕。 “你是认真的吗?怎么可能?”卡瑟琳不可置信道。 陈晚晚就知道,如果她说实话肯定会被“围观”的。曾有某报统计,英国人民的初夜年龄是16岁,相比之还没有交过男朋友的陈晚晚,简直就如同珍稀动物一般的奇葩。 陈晚晚在众人的炬炬目光之下,为难的点了头。里昂立马发出一声:“我的老天。那你肯定还是个处·女。” 艾娃摊摊手:“处女怎么啦?我们家信教,我也很反对婚前性行为。” 里昂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欲辩解:“不,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有点惊讶而已。你不要多想了。” 艾莉莎笑了笑:“在我们的国家,你这个年纪当妈妈的都有很多了。” 陈晚晚只能干干一笑。 卡瑟琳重新摊开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收了回来:“好啦,好啦,既然大家这么喜欢谈论*,那咱们谁输了,就找个人419。” 里昂“喔~”的一声□□,卡瑟琳给了里昂一个白眼:“放心,我们不会挑你的。” 里昂无奈的摊开手。 艾娃有点担忧的样子:“这样是不是玩太大了?” “好吧,就做一个恶作剧,谁输了,发一个短信给我们挑的人,就发419。至于你做不做,就是你的事啦~~~” 里昂似乎很喜欢这个恶作剧,拍掌直叫好:“好主意,卡瑟琳!就这样办!” 陈晚晚坐在一边默不吭声,她挺想拒绝的,但又觉得这样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卡瑟琳二话没说就把牌分好了,陈晚晚不想玩也得玩。 陈晚晚想,反正她手机新买的,没啥认识的人,异性就更少了,应该不会闹得很过分吧。但是,她往往低估了外国熊孩子的恶作剧天分。 她输了……输的那一刻,陈晚晚就懵逼了,除了身边一群敲锣打鼓的人。 “噢!噢!噢!sophia!你输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陈晚晚周遭三米内都是过年的喜庆气氛,除了她,这个时候卡瑟琳还欢呼了一声,陈晚晚绝望的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里,她怒吼了一声:“不!!!!!!!!!!!!” 艾娃磨着自己的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凑到陈晚晚的面前,然后把手摊出来:“噢,sophy,我们决定在你手机里挑一个人,你还是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吧。” 陈晚晚最后垂死挣扎了一遍:“我可以拒绝吗?……” 陈晚晚面前的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回答了陈晚晚一个大大的“不”。陈晚晚叹了一口气。她在自己的口袋里搜了搜,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给交了出去。 卡瑟琳一把抢过陈晚晚的手机:“噢!太棒了!” 里昂:“我也要看!我也要看!你们得挑个名字像男人的。” 艾娃白了里昂一眼:“我们当然知道了!” 陈晚晚的手机系统设的中文,他们几个人猥琐的眼睛在陈晚晚的通讯录里翻了半天,翻得眼睛都直了,愣是分不清哪些是男人,哪些是女人。卡瑟琳怒从心起,骂道:“什么鬼呀?!!!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是什么东西?!!我咋知道这里面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陈晚晚心里暗喜,有本事你们学中文啊~ “嗯?!”里昂发出一声淡淡的轻哼,陈晚晚的心肌一跳,预感有事发生。果不其然,卡瑟琳和艾娃也叫了起来,艾莉莎凑过去一看,疑惑问道:“谁是威廉?” 陈晚晚脸一下子就白了,她把在英国这边认识的人的名字都存的英文,再加之她存的异性号码并不多,所以威廉的名字显得十分的显目和突出。 艾娃在旁边解释了一句:“他是我们的老师。” 艾娃不说还好,这一说,所有人都敲定恶作剧对象非威廉莫属了。卡瑟琳打了个响指:“好!就是这家伙了!” 里昂兴奋的拍起手掌,艾娃和艾莉莎都躲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笑话。陈晚晚着急的抢回了手机,拒绝道:“不行!他不行!” 卡瑟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要玩游戏的吗?输了,就应该认输呀。” 陈晚晚为难的抱着手机,扭捏半天道:“他是我的老师,这样不太好吧……” 卡瑟琳不解反问:“为什么不行?就是因为他是你的老师,我们才选他的呀。不然有什么意思。” 里昂在一边跟个狗腿子似的附议:“就是!就是!” 陈晚晚不禁泪流满面,这是自己玩的游戏,哭着也要玩完…… 陈晚晚哆哆嗦嗦的捧出手机,如同举行神圣的仪式般,先清了清嗓子,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上天的旨意。她摸了摸自己满是指纹的屏幕,滑开屏幕锁,点击威廉的头像,(通讯录的头像都是下载自fb)。威廉似乎正盯着她春风和煦的微笑,耳边还可闻他的孜孜教诲,可下一步,她就要对他做这么猥琐的事情,陈晚晚的心好痛,不禁又哼唧一声,栽倒了下去。 众人看得喉咙起火,眼冒金星,一看陈晚晚又临阵退缩,气不打一处来,吵吵闹闹的抱怨起来:“别这样,sophia,你自己已经说好了的!” “就是!我们都等着你发呢!” 陈晚晚被大家攻击的体无完肤,只得哭丧着脸,从地板上爬起来,打开手机编辑框,快速输入419这三个数字。 “确定吗?” 陈晚晚“临死”之前还征求了一会各位刽子手的意见。卡瑟琳真是受不了陈晚晚的墨迹了,叉腰吼道:“噢,sophia,你不能再这样耍我们了!太过分了!” 陈晚晚瘪瘪嘴,委屈的把威廉选到收件人里。她的手指不停的哆嗦,怎么也按不下来。这个时候,忍耐多时的卡瑟琳冲到陈晚晚面前,强压下陈晚晚的大拇指。 “哒”的一声——您的短信已成功发送。 卡瑟琳高兴的叫了一声:“就是这样!”艾娃和里昂击掌大笑,整个屋子都荡漾着节日时的欢呼声,陈晚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短信输入框……卧槽……她真发了? “怎么啦?sophia,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陈晚晚才不会说,她现在已经吓尿了。万一威廉认为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怎么办?她以后还要怎么面对他呀。(┬_┬) 里昂问:“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陈晚晚瞅了瞅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回复,此刻还是风平浪静。 “这个手机号码是对吗?” 陈晚晚白了里昂一眼,她难道还敢把威廉大帅哥的号码存错了?她还要不要命了? 里昂接收到陈晚晚“善意”的目光,无辜的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是我说错话了。” 第11章 玩笑(二) 艾娃问:“他现在还是没有回复吗?” 陈晚晚摇摇头。众人不免扫兴。 卡瑟琳忿忿道:“他到底咋回事?是故意不回的吗?” 里昂道:“他不接就算了,我们自己玩吧。” 卡瑟琳悻悻同意,似乎意犹未尽。陈晚晚的心却沉了下去……她有点后悔发那条短信了。 直到大家玩完散伙,威廉依旧没有回复陈晚晚。 今天晚上的月亮似盘。陈晚晚趴在书桌上对着天上的星空发怔。如果按中国农历来算的话,今天应该是十五,森森天幕之上,银盘星烁,妙不可言。陈晚晚的思绪如一条细线,顺着月光流入无边无际的银河中,无止尽的遐想非非。 陈晚晚“唉”的一声把头埋入了臂弯中,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晚,陈晚晚彻夜未眠。但千万不要以为,陈晚晚是因为那条短信,忧虑哀伤至辗转反侧。依陈晚晚的性格来说,睡觉才是头等大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扰到她沉入甜甜梦乡当中。那么,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得指向陈晚晚隔壁那位高大魁梧,性功能强健的印度裔少年——坎(kam)。 陈晚晚想起了初来之时,付凛对她叮嘱——不要打扰别人的私生活。当时陈晚晚只是笑笑而过,觉得付凛真是又猥琐又讨厌,可现在看来,他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身为三好青年的陈晚晚,别说性经验,就是打kiss这种事情还处于臆想阶段。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的脑袋突然承受不住这惊人的事实,终于崩溃了。 隔壁那家伙,晚上居然带了女人回来。陈晚晚丝毫不介意室友带朋友回来住,只不过,你大晚上的能不能别那么勇猛撞击她的墙壁,叫声能不能别那么大,来完一次还来一次,你她妈怎么还不阳痿?! 陈晚晚拿着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劲量让淫`荡的声波不进入她耳膜,然而事与愿违。那缠绵入骨,时而奔放,时而妩媚,时而狂野的叫声,如同比伯的洗脑歌声声不绝的传入她的大脑。陈晚晚两眼一黑,差点在床上厥过去。 连陈晚晚这等好脾性的人,都忍不住想对天长吼一句——wtf(操尼玛)!!! 天色微亮,陈晚晚不知已在床上辗转多少回,也不知自己何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阵熟悉而又富有节奏的律动声又悄然将陈晚晚从还未熟悉的梦乡中拉了出来。陈晚晚“啊!!!”的从床上坐起,满脑袋凌乱飞扬的发丝宣告着一晚翻转的痛苦。陈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晕倒在了被子上。然而隔壁依然充满活力的重复那一阵又一阵激烈的韵律。 “you''wwhatfor,you'youwalkthroughthedo-o-'verup,beingthe-o-ough~”(你感到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你轻轻的转过头,当你走到门口的时候,不需要化妆去掩盖什么,现在的你就已经很完美。) 的歌如滔天巨浪灌入陈晚晚的耳膜,陈晚晚全身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被吓聋了。只那么一秒的思考时间,陈晚晚开始疯狂的在被子里找手机,她掀开枕头,随地一扔,找到了正在发动声波攻击的罪魁祸首。 拿起一看,陈晚晚手一抖,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着“william(威廉)”的名字,陈晚晚哆哆嗦嗦的滑开了接听键,发出一声亲切可人的——“喂~~~” 威廉似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直到陈晚晚的心紧张得要爆炸的时候,威廉突然说:“你昨天晚上怎么了?” 陈晚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一红,吱吱唔唔的开始飚单词:“那个~我~你不要误会~额……” “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回我,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 陈晚晚听威廉这么说,恍惚回想了一下昨晚,她肯定是昏睡过去的时候没听到短信的铃声。现在威廉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哎呀妈呀,怎么办啦!!! “我……真的……不是……那个……” 陈晚晚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道歉的时候,威廉却问:“419是什么意思呀?” 陈晚晚脑袋一懵,耳根子像灌了红酒,闷得通红,陈晚晚咳了两声,然后说:“419在中国代表晚安的意思。” 陈晚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真不要脸。可怜纯真的威廉居然就这样相信了,他发出一声:“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求救信号呢,让我好担心……” 陈晚晚听后干干笑了两声…… 威廉在电话里和陈晚晚例行一番问候,陈晚晚还想表达一番自己的滔滔敬仰,奈何就在陈晚晚一个顿挫之间,隔壁又上来一波又一波的浪`叫声。威廉在电话那头奇怪的问:“你在干什么?” 陈晚晚心里一沉,她要怎么说呀!!宝宝冤枉呀,宝宝什么也没做呀!!!陈晚晚面红耳赤解释道:“我……我在熬汤……沸水的声音吧……” 就在陈晚晚说话之间,对面又传来一声缠绵悱恻的“啊~~~” 陈晚晚绝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威廉果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别扭:“我是打扰你了吗?” 陈晚晚真想掐死旁边那对狗男女。无奈之下,陈晚晚说:“额……是我的室友,早上的精力很好……” 威廉恍然大悟,还是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是这样啊……想必你也很困扰……你吃早饭了吗?” 陈晚晚如实说道:“还没有……” “那你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陈晚晚轻轻“嗯”了一声,和威廉告别。威廉挂断了电话。陈晚晚松了一口气,瘫在了床上。 陈晚晚拿起手机,看见了昨晚的未阅短信,打开查阅,发现威廉发了三个问号回来,再往下看,见自己没有回复,威廉又写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晚晚依旧没有回复,威廉发了一句——“你是哪不舒服吗?” 之后,便没了回音,直到今天早上,威廉打了电话过来。陈晚晚情不自禁的在想,威廉是不是在担心自己呀? 陈晚晚忽的心里暖暖的,傻笑了一下,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 “嗯~~~~啊~~~啊~~~” 就在陈晚晚沉浸在幸福当中时,突兀的缠绵绯音又出现在陈晚晚的耳朵里,陈晚晚忍无可忍的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是你们逼她的!!!! 如果,你要十个人描述对陈晚晚的第一印象,大概会有九个人说——“噢,是那个长得很白的可爱小姑娘吗?”没错,陈晚晚的外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声音软甜的萌妹子。但是在一副“易推倒”的软萌外表之下,陈晚晚绝对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人。她——有着浓浓的恶趣味。 这种恶趣味在被愤怒激发之后,达到了爆发的极点。 陈晚晚抱着她那香甜的枕头,清了清嗓子:“咳咳……嗯……咳咳……” 在陈晚晚十几年的人生里,她的确是以一个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的形象生活着的。其实,陈晚晚也并不是这样的一无是处,至少,她有一副好嗓子,无论山歌,歌剧,还是流行,戏曲,都能来一嗓子。 而这个时候,她的天赋发挥到了极限。她从来没有这样撕心裂肺,狂野奔放,粗野激烈……只要隔壁来一声“啊~~~”,她就以十倍的音量,以动人似男人的吼叫给顶回去,顺便抱着枕头摇一摇床以示呼应。那一刻,陈晚晚觉得自己的嗓子真是美极了。 就这样,一来一往三个回合后,隔壁再也没有了声音,良久都如同死水一般宁静。陈晚晚轻蔑一笑,拿起枕头,掸了掸身前的灰,从床上跳下,功成身退…… 陈晚晚以为,是自己“善意”又委婉的提醒让坎良心发现,停止了“骚扰”。但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据某线人里昂说,有一次坎曾经和他告密,说亚洲女生真是太可怕了,千万不要和她们上床。证据就是——有一次,隔壁陈晚晚的叫`床声把正在奋勇“激战”的他吓得虎躯一震,居然吓射了……至此,他三天都没能硬起来……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陈晚晚只以为每次坎看见她就跑是因为羞愧于那早的事情,觉得心有愧意。然而,她还是太天真。据说,只要坎看见陈晚晚一次,他那天都会早泄……额…… 第12章 伦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威廉的逼迫式“举手”的缘故,陈晚晚觉得自己的英语表达能力比初来时好多了,就算不是威廉的课,她也能有自信的回答别的老师的提问了。 威廉喜欢喝茶,每次来上课都要带个杯子来,有时候开开黄腔,一边污得陈晚晚睁不开眼,一边优雅的捧起自己的陶瓷杯轻轻嘬一口,似以前老贵族喝茶的模样。陈晚晚对威廉两面风格早已习惯了。偶尔,还能跟上威廉的节奏,轻轻的污一把。 在习惯了举手之后,陈晚晚的课堂发言也明显活泼了不少。甚至还能调戏开黄腔的威廉。偶尔一次,陈晚晚说的威廉都不好意思了。他摇摇头,脸微微浸红,就像一颗诱人的红苹果。(ˉ﹃ˉ) 当然,这种机会是不多的,更多的时候是陈晚晚被威廉各种要求折腾的要死要活。 陈晚晚自来到伦敦之后,差不多都是待在学校里,除了有派对邀请她之外,她很少出校区。陈佳慧邀请陈晚晚一起去狂街,顺带可以带着她逛一逛伦敦。陈晚晚很早就想遍览伦敦城的风光,奈何却一直不得行。所以,这一次的出游,陈晚晚实际赋予了很大的期待。 陈晚晚在学校旁边的cu街区口等陈佳慧。她站在一个路标牌下,头顶上的箭头指向一个不知名的方向。铁杆经历过风吹雨蚀,表皮有些地方已经生锈了,陈晚晚无趣的靠着铁杆,手里玩着手机。 现在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然而此刻仍不见陈佳慧那风姿绰约的身影,陈晚晚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记错了约定时间。陈佳慧向来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很少会晚到,就算晚到,她也不会弄得特别过分。陈晚晚打开手机电话薄,在里面找到了陈佳慧的名字,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嘟……”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电话,直到最后一刻,才有一个微弱的“喂~”传来。陈晚晚感觉到有些奇怪,她出声问道:“amy,你怎么还没来,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是记错地方了吗?” 陈佳慧约莫有些着急的说:“不好意思啊,sophy,我不是故意晚到的,我现在不好说,我正被校长拉着谈话呢,一时半会走不开,也不知道要多久,要不你找找fiona,她今天貌似不上课。让她带你逛一逛。我今天可能真不行。” a是一个上海妹子,中文名叫吴艺丞,在陈晚晚隔壁的大学读书,经陈佳慧介绍认识的。陈晚晚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只得先随便应承下来:“额……那你有事就先忙吧,不用管我。” 陈佳慧又再三道了歉,最后挂断了电话。 陈晚晚靠着铁杆唉声叹气,这一次,估计又逛不成伦敦城了。她也不是没想过把fiona叫出来,不过又没有预约,这么突然要别人出来,也不太礼貌的吧。想了想,陈晚晚还是放弃了,一个人靠着栏杆,望着伦敦的蓝天发呆。 “嘀……嘀嘀……嘀……” 陈晚晚像只流浪小狗站在栏杆下发呆。直到嘈杂的汽车喇叭声把陈晚晚从白日梦里拉了出来。陈晚晚定睛一看,面前停了辆黑色的车,一个系着格子围巾的金发男子把车窗放了下来,对着陈晚晚招了招手,他的笑容很迷人,好像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陈晚晚一眼就认出了威廉,心里一喜,一路狂奔,像一只迷路的小狗摇着尾巴就趴到了威廉的车上,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差点泪眼婆娑冲到车里抱住威廉。 陈晚晚倚在威廉的车上,委屈又高兴的看着他。威廉好像发现了陈晚晚的情绪有点down(沮丧),温柔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陈晚晚嘴硬的摇摇头,劲量自然的说:“本来朋友约好一起逛伦敦城的,可是她突然有事不能来了。” “噢!那真是难过,你一个人等了很久吧。” 陈晚晚像对着自个爸爸一样,乖乖的“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威廉温柔的笑了笑,出乎意料的越过座位把车门拉开了,他说:“快上来吧,我带你逛。” “真的吗?!”陈晚晚大喜过望,她可从来没敢想让威廉带她玩,一时竟忘记了刚才的悲伤和沮丧,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手放在胸前,满眼期待。 “对呀,是真的,所以你就赶快上来吧,这里不能停车。” 陈晚晚乐呵呵的拉开了车门上了车。上车之后还对着威廉傻乎乎的笑了笑。威廉无奈的看着陈晚晚,发动了车。 陈晚晚一路心情澎湃,当然,这是不能让威廉知道的。此刻,她板正身子,憋住自己的表情,望着玻璃外的街道。 威廉的声音如魔咒传到陈晚晚的耳朵里:“你想逛哪里?” 陈晚晚不争气啊,这一问她就原形毕露,转过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威廉,满怀憧憬的说:“我想去看伦敦眼。” 说完,她还“嘿嘿嘿……”的自己笑起来了,威廉被陈晚晚逗得不行,也笑出了声,又说道:“只想去看伦敦眼吗?不想去逛别的地方?” 陈晚晚想了想,虽机会难得,可以和威廉大帅哥一起逛街,但是,她真的不熟悉伦敦,也不知道哪里可以逛,泄气道:“我不知道哪里好玩,我没有逛过。” “你还没有逛过伦敦?” 威廉有些诧异的反问。陈晚晚呆呆的点了点头,说:“来这边之后,一直都有事,要不约好了,又突然遇到不能去的状况。” “好吧,那我带你去。” 威廉豪爽的制定了一天的计划。陈晚晚当然乐得如此,免费导游可是求之难得的。 伦敦眼其实就是一个摩天轮,虽然,世界各地哪里都有摩天轮,甚至比它高的,比它漂亮的比比皆是,但它自建成以来,就担任起了伦敦的代表性建筑物。直到今天,世界各地的游客仍络绎不绝。毫不客气的说,它极大的拉动了当地经济。 伦敦眼位于泰晤士河南岸,远离北岸的古老建筑群,远远望去,像另一个世界的海市盛楼插在了伦敦城上。但意外的和谐。当时因为庆祝千禧年才建成的这一庞然大物,本打算五年期满就拆,但它最后倚靠着自身的强烈存在感永久的保留了下来。 陈晚晚和威廉买了票,上了伦敦眼的缆车。陈晚晚显得很兴奋,趴在窗子上包揽伦敦风光,嘴里不停的欢呼:“哇……好漂亮!好漂亮!”相比之下,威廉就显得镇定多了,这衬托得陈晚晚更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娃。 陈晚晚突然意识到了淡定看她欢呼雀跃的某人,轻轻的咳了咳,然后正经说:“对不起,没见过世面……” 威廉轻轻一笑,和身后的伦敦背景相得益彰,陈晚晚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安静的美男子。 陈晚晚不要脸的往威廉的身边挤了挤,哪怕这边还有很大的空间,她笑道:“你来这里很多次了吗?为什么感觉你好像有些厌倦了。” 威廉摇摇头,举起自己的两根手指示意说:“就两次。我并不是厌倦它了,只不过,我不像你那样大惊小怪。” 陈晚晚瘪了瘪嘴,她就知道威廉会笑她,她双手环胸,然后说:“我是一个喜欢表达内心情绪的人。” 威廉故作吃惊道:“是嘛?可我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晚晚从来不知道这事,她一直以为自己被威廉吃得透透的,可没想到,自己在他的眼里是这个样子的。陈晚晚好奇问:“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威廉竟然仔细思考了一会,然后回答:“开心的,有一点活泼,有一点点神秘,很难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晚晚可被威廉这番评价吓到了,原来东方人看人和西方人看人有这么大的区别呀,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这点道行早就被威廉摸清看透了。 陈晚晚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然后问:“那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威廉显得很有兴趣,反问:“是怎么样的?” 陈晚晚乐呵一笑,然后说:“我不告诉你!” 威廉蹙起眉川,无奈的看着调皮的陈晚晚。陈晚晚忽的激动的抱住了威廉的手臂,指着远处的豪华建筑,兴奋到无以复加:“快看!白金汉宫!” 原来,陈晚晚和威廉的缆车不知不觉已经升到了最高空,此刻伦敦城尽在鸟瞰之下,旁边的议会大厦和大本钟似触手可及,连遥远的白金汉宫、泰特艺术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唐人街的牌坊都清晰可辨。 伦敦眼建成之时,曾有人担心现代式的“伦敦眼”会损害古色古香的伦敦街道。可伦敦眼真正落座在伦敦城之后,带给伦敦的意义远大于维持老街区的任务。伦敦最吸引人的地方无非是尘封辉煌的历史气息,伦敦人可以骄傲的拿着一百年前的照片对照着一百年后的街道说:“看,连人们的眼神和神态都不曾变过。” 第13章 集市 一般游客来到伦敦,一定会留足牛津街、大英博物馆,再不济也得逛一圈特拉法尔加广场,看看漫天飞舞的肥硕白鸽。不然,就要去一趟苏荷区感受霓虹之下光怪陆离的边缘文化,无论是gay吧,还是脱衣舞酒吧,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然而,对于伦敦人来说,最休闲的时光应该在海德公园里,拖儿带女,闲时散步时,都是不可或缺的好地方。 威廉没有带陈晚晚去以上任何一个地方,作为一个游客,你有看起来很大但其实狭窄的选择面,有名的地方有很多,但真正贴近这个城市的气息的地方却很少。 威廉先带着陈晚晚驱车来到市中心的一个街区,伦敦有名的集市——,中文译过来叫苹果集市。以前是伦敦著名的蔬果花卉批发市场,由于处于市中心,人流量大,影响城市交通,遂把批发市场迁出,逐渐发展成了休闲娱乐广场。对于老伦敦人来说,这里应该是最具有回忆价值的地方之一了。 是经过改造的街区,商业和艺术的气息混杂,包容性强,色彩浓艳。如果放在中国,应该是文艺青年聚集的地方,这里有轻松的购物环境,好看的表演,色彩随意而美丽的小商铺,价格实惠的各种手工艺品。 威廉似乎了解陈晚晚这种小女生会喜欢的地方。女人无非是一辆永不停歇的火车,永远处于“逛吃……逛吃……”的过程中。 果不其然,陈晚晚走进去的第一刻,就被满目琳琅的商铺吸引,发出一声满足:“哇~~” 威廉拉着陈晚晚往集市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如果你想去那些有名的地方,那你周围可能更多的是外国人,如果你来这种老地方,你会闻到伦敦真正的气息。” 陈晚晚其实并不在意自己走在哪里,因为对于她来说,哪个地方都是伦敦,哪个地方的样子都和她曾经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迥异,唯一不同是,她可以和威廉走在一起,这件事就足以让她很开心。 威廉问陈晚晚:“你肚子饿吗?” 陈晚晚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逛了一下午的确有些饿了,威廉笑道:“holapaella挺不错,我经常光顾,你要吃吗?” holapaella是西班牙海鲜饭。在楼梯旁边不远的摊位上。陈晚晚点点头:“好呀。” 陈晚晚听威廉说它很受欢迎,也只是笑笑,在中国,在口碑稍微好一点的餐厅吃饭,经常等位要等一个小时。所以,陈晚晚并不觉得在英国这种对吃不太敏感的国家会遇到怎么样的“等吃”盛况。 而当陈晚晚真正看见推车前的一长溜人烟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实话,她觉得摊位上的炒饭和中国小餐馆里卖的炒饭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海鲜饭总共有三种份量,小份的,长方盒子装的常规的和大份的,同时有肉丸串卖,一串三个,两串为单位售卖。就算排队等饭等位子,也有很多人对着炒饭望眼欲穿。也有可能是饭点的缘故,人特别的多,有人直接站着就开动了。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陈晚晚和威廉才吃上第一口饭,饭里的海鲜味很浓,也果然和中国炒饭的味道不同,总的来说,对味道挑剔的陈晚晚此刻是满意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开始聊天。陈晚晚问威廉:“你是伦敦人吗?” 威廉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我们家从我十岁的时候就从伦敦搬走了,后来我又过来上学和工作。算半个土著吧。” 他说完,还笑了笑。 陈晚晚心里有个问题,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因为在欧美这边,打听别人年龄挺不礼貌的,陈晚晚只好换了个问题:“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威廉抬头看了一眼陈晚晚,陈晚晚扑捉到了威廉恍惚抬头间的眼神,和他平时的目光都不一样,陈晚晚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威廉顿了一下,神色泰然道:“其实,我是被领养的,我的养父母后来还领养了一个男孩,是我的弟弟。现在在意大利。” 陈晚晚一时片刻忘记了喉咙里的话。 威廉的笑容依旧阳光,他似乎察觉到了陈晚晚的踌躇,直说道:“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他们,我的童年过得很开心,但要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偶尔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会倍加珍惜。” 陈晚晚了然一笑,又说:“我没有兄弟姐妹,我是独生子女。偶尔也会挺羡慕你们这种有兄弟姐妹的人。” 威廉“噢~”了一声:“我知道,独生子女政策。” 陈晚晚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题怎么就扯到这么深了,不想气氛过于肃穆,语气一提,说道:“你有去过中国吗?” 威廉点点头:“有一次学术交流,我去了一趟中国。上海。” 陈晚晚大脑一醒,不会是上次她在飞机上碰到威廉的那一次吧。她来英国也是从上海浦东机场坐的飞机。 “你……你是上个月初去的吗?” 威廉没有否认。看了一眼陈晚晚,突然笑容变得颇有趣味:“我知道,我在飞机上遇到你了。” 陈晚晚一怔。她还以为威廉不记得她了,原来他一直都是记得的呀。 “你还记得?!” 威廉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我当然记得你。” 陈晚晚不解问道:“那你当时见到我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威廉看起来很疑惑,反问道:“我有扮作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吗?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很高兴的和你打招呼了呀,我还特意点你起来回答问题了。” 陈晚晚听了这话,差点脑袋充血,往后厥了过去。原来一切是这样……尼玛呀……她这是什么命啊…… 威廉看见陈晚晚双目泛白,关心问道:“你怎么了?你的表情有些奇怪。” 陈晚晚摇摇头:“没……我很好……”——我只是翻了个白眼而已。 威廉当然不明白此刻陈晚晚的心头有无数只草泥马奔过。陈晚晚知道威廉一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能是东西方人思维的差别吧。有时候,陈晚晚也不知道威廉在想什么。 “马上要天黑了,这里的露天剧院晚上有表演,你要看吗?” 陈晚晚欣喜的点了点头:“好呀,一般是什么节目?” “大部分是话剧和魔术。他们的表演是免费的,不过,你要是觉得他们的表演不错,可以往(慈善专用)的钱罐里投币。” 陈晚晚恍惚明白了,又说道:“那既然快到晚上了,不如我们就坐着这里等吧。” 威廉同意了,说了一声:“好。” 陈晚晚很享受和威廉在一起的时光,因为她觉得很舒服,一个人如果和另外一个人能够舒服的相处,有共同的话题,可以一起哈哈大笑,其实是一件满难得的事情。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当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变得消费和功利,更别说此刻身处国外,能找到一个肯听你说话的人,实属幸运。 夜幕悄然降临。天幕上繁星闪烁,好像打磨出来的宝石。 theatre里的表演在夜晚准时开演。陈晚晚觉得很好看,至少不亚于专业的演员。带着红帽子的小哥从帽子里掏出了一只鸽子,陈晚晚惊喜的拍掌大笑。拉着旁边的威廉乐呵呵的像个傻子。 威廉的脾气和修养真的是蛮好的。至少陈晚晚从来没有看过他发脾气,只不过有时候很污。如果你不敢和他搭讪,他会主动来和你说话,如果你开心,他也不会扫你的兴。 威廉把手搭着陈晚晚的肩膀上,看场中的烟花表演。陈晚晚不矮,身高,在南方已经可以平视一群汉子,可是威廉很高,他有,对比之下,陈晚晚就变得小鸟依人,顺手还可以当威廉的拐杖。 威廉把陈晚晚送回了寝室。陈晚晚上去之前,在车里和威廉说了一声晚安。威廉也笑着回了陈晚晚一句。陈晚晚觉得自己可真不争气,别人就和你说了一声晚安,就屁颠屁颠的乐了一个晚上。 深夜,陈晚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拿出了一个玻璃球,这是白天逛集市,她看中了,然后威廉买了送她的。陈晚晚笑嘻嘻的把玻璃球装到了袋子里,放在枕头底下睡着了。 这一次出游,陈晚晚好像碰到了离她很远又很近的威廉。她以前对威廉太缺乏认识,多了解之后,她却发现,威廉也不是那么的“可怕”。至少,她不会像以前在国内那样的怕老师了…… 第14章 喝茶 来到英国之后,陈晚晚切实体会到了所谓英国人的高贵冷艳。有的人说英国人内心是傲慢的,虽然表面一派绅士作派。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陈晚晚还是可以从英国人的为人处事中窥见一斑的。 或许只是伦敦人民比较明显一点,陈晚晚也曾经听过从其他乡村来的英国人吐槽伦敦人的高冷。陈佳慧说,一旦你在路上撞到了一个英国人,他会率先和你道歉,但他说的“sorry”并不代表对不起,而是——你丫瞎眼啦!? 陈晚晚的哲学老师是北美人民,和英国的老师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威廉上课的时候,不说别的,首先老师的架子肯定是会做足,虽然有时候他上课说的话题会围绕明星展开,要不然污你一脸。但他就不会像古斯塔夫(gustave)那样,手舞足蹈的一会一个“朋友”,热情的像看球赛。 而且,这是真事。有一次陈晚晚和社团里的英国朋友霍根(hogan)走在大马路上,旁边经过一个特别高挑漂亮的妹子,陈晚晚的眼睛像追踪器顺着妹子的方向就跑了。然而,她身边的霍根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走路。陈晚晚开始以为,他只是对妹子没有兴趣而已。哪知道,陈晚晚感慨了一声“我的老天,这姑娘真正点。”之后,霍根紧接着来了一句:“当然,她是我们uk有名的超模。” 陈晚晚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痛心疾首的悔悟道:“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不然我就能找她要一个签名了!” 哪知霍根理所当然道:“为什么要找她要签名?” 陈晚晚奇怪反问:“难不成你不想吗?” 霍根眼睛一挑,倨傲临下道:“当然想。” “那你为什么不去要呢?” 霍根的表情很认真,以至于陈晚晚听得十分入神,他说:“因为英国人都很矜持,而且拍照会打扰到别人,我不支持这样做。” 陈晚晚可更不明白了,又问道:“难道你们从来不找明星合照吗?” 霍根萌萌的看着陈晚晚,然后说:“要呀~~我们会暗戳戳的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合照~” 陈晚晚:“……” 陈晚晚发现,威廉也属于这种闷骚得不得了的类型。威廉喜欢喝茶,有一次他感冒了,讲两句就得喝口热茶润润喉。连陈晚晚都能感受到他干涸的喉咙多需要茶水的滋润。 坐在前排的克莉丝汀嗅到了茶杯里飘出的芳香,惊喜的赞叹了一句:“好香的茶呀。” 只见威廉坐在上头,悠然自得的把这句赞赏吞到了肚子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谢谢。” 克莉丝汀又说:“你每天都在上课喝茶,我们都没喝茶,你为什么不分享给我们呢?” 这话说的威廉哑口无言,他眉毛一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赞赏一句说:“好想法。” 第二天,威廉真的提了一壶茶来,给班上每个同学都倒上了一杯。班里的同学加上陈晚晚总共也就□□个人,所以,陈晚晚也成功分享到了威廉的茶。他泡的茶真的很不错,喝过之后唇齿留香,余韵不散,就和他人一样。 克莉丝汀没想到威廉真的给他们带茶了,对着威廉夸了一句:“太棒了!这个茶很好喝,我下一次也要自己买去。” 陈晚晚知道威廉肯定很高兴,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这里还有几包茶袋,送你好了。” 克莉丝汀不客气的收下了威廉的茶。下课了,陈晚晚偷偷听到克莉丝汀对黛西说了一句:“我觉得他的人比茶更香。” 陈晚晚想说,她也觉得呢~ 陈晚晚在图书馆里碰到正在自习的陈佳慧。她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座位上,把额前的黑发撩到了耳后,淡妆下的脸显得更加娟秀,她身边坐着一个华裔男人,正在和她低语攀谈。陈晚晚不知道他是中国人还是英国华人。走过去和陈佳慧打了个一声招呼。 “嘿!amy,好有缘呀!” 陈佳慧显然也是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陈晚晚,高兴的举起手向陈晚晚挥了挥,她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座位,陈晚晚捧着书坐了过去。 “索~你今天没课吗?”陈佳慧问。 自陈晚晚和amy熟络之后,amy连sophy都懒得喊了,直接一声“so~”代替完事。陈晚晚也习惯了陈佳慧雷厉风行的风格,理所应当的把这个单音符号当作了自己的代号。 陈晚晚回答:“没,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你呢?” 陈佳慧也点了点头:“我也是,所以我今天来图书馆里看看书。哦,对了,这位是刘丞,他也是中国人。你叫他‘艾伦’就可以了。” 陈晚晚和对面的打了声招呼打扮的有点像abc,脑袋上反戴着一个棒球帽,身上就穿了一件t恤,显然和周围人的季节不同。他举手之间带着一股hip-pop的感觉,见到陈晚晚与他问好,他眉梢一跳,左手摆出一个手势,酷酷的回了一声:“hello。” 陈晚晚友好笑了笑,略微有些尴尬。 陈佳慧转过头又和陈晚晚说:“上次真是对不起,那次临时有事,让你久等了吧?” 陈晚晚摇摇头:“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 “我还真是心里过意不去,要不这周末我带你去酒吧吧。你去过吗?” 陈晚晚点点头:“和一个朋友去过pub(酒吧)。” 陈佳慧摇摇头:“pub多没劲啊,下次我们去club(夜店)。” 说完,陈佳慧还特意点着对面的道:“你也得去,听见么~” 无所谓的摊开手:“美女邀请我,我当然要奉陪啦。你要去哪家?” “不用麻烦了,就去边上街道那一家。” 不置可否的挑一下眉毛。 其实陈晚晚还蛮好奇这两人的关系的,但在这里,陈晚晚又不太意思当面问。陈佳慧和初来乍到的陈晚晚不同,已经是个老油条了,陈晚晚见过她date(约会)的无数对象,貌似这位不是她的口味呀。 当离开后,陈晚晚才有胆子问:“你怎么突然口味变了呀,突然喜欢中二病了?” 陈佳慧耸耸肩:“没呀,我的口味一直都没有变。” “啊?!” 陈佳慧转过头盯着陈晚晚,目光炯炯有神:“他爸妈和我爸妈认识,我老爸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认识他。换个说法就是,变相的相亲。” “……” 陈晚晚不太能理解这种关系,听完之后默不作声。陈佳慧似乎知道陈晚晚在想什么,笑了笑:“你以为我们很年轻,其实,一旦毕业,马上面临的就是结婚的问题。而且,对于我爸妈来说,与其让我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个小子回家,还不如他们替我看准咯。” “你难道也能同意?” 陈佳慧反问:“为什么不同意?” “你要是不喜欢呢?” 陈佳慧乐呵一笑:“也就是看看,看对眼就看对眼,没看对眼大家说拜拜,谁也不欠谁。” 陈晚晚弱弱回了一句:“好吧……” 时间如水流逝,陈晚晚不知不觉已到英国两个月。在这两个月的生活里,陈晚晚的确学到了很多在国内学不到的知识。也认识到了在国内很难撞见的奇葩。奇葩之一就是一直骚扰她的——付凛。 陈晚晚自认是个不打眼的存在。她从小大到都是埋在角落里的尘埃。很少被人注意,也从不出风头。也不知道怎么的,付凛就注意到她了,以付凛这种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富二代来说,陈晚晚还真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特质可以被他注意到。 陈晚晚打听到了一个风声,似乎威廉有意带一个社团。如果威廉要带社团,那陈晚晚义无反顾都要参加。陈晚晚特意去社团部打听,奈何在门口撞上了付凛。陈晚晚那是一个眼疾手快,转身就跑。 但是付凛那双眼睛比陈晚晚还锐利,他一个箭步跑到陈晚晚的面前,用手堵着门口,拦住了陈晚晚,勾嘴一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陈晚晚气得就想把手里的拳头挥过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忝着脸问:“你想干嘛?!” 付凛装傻充愣的看着陈晚晚:“我没干嘛呀。” 陈晚晚呵呵一笑,双手叉腰道:“你没干嘛,那为什么挡住我?” 付凛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样,然后他“啧”了一声,细长的桃花眼盯着陈晚晚,陈晚晚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往后小步子挪了挪。付凛无赖笑道:“因为我喜欢呀。哈哈。” 陈晚晚的毛孔都要被气得放大了。 第15章 气愤 陈晚晚和付凛相持在门口。因为气愤,陈晚晚的脸颊泛起了红晕,胸腔像海浪一样大起大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付凛依旧没有放陈晚晚走的意思,无所谓的盯着陈晚晚的眼睛,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拿他丝毫没有办法的陈晚晚。他就是要挑战陈晚晚的忍耐极限。 陈晚晚纵使是一个脾性好的女生,此刻也忍不住了,她愤怒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付凛耸耸肩膀,说:“我还真不知道我想干嘛耶,不然你告诉我?”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陈晚晚啐道:“无赖!” 付凛居然觉得很有意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要不你多说几遍?” 陈晚晚真是要被付凛的厚脸皮折服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陈晚晚忍下了这口气,好言相劝道:“等会就有人来了,你难不成还想当门神?让我出去。” 付凛显得有些为难:“有些道理。啧,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走,怎么样?” 说完,付凛立马笑嘻嘻的把他的脸凑到陈晚晚的面前,好像陈晚晚一定会亲他似的。 陈晚晚只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别说亲了,她连碰都不想碰。此刻,她装作没看见,声音冷了几分:“你要是还不让我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付凛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反问:“呀,小猫儿要发威啦?你倒说说你想怎么对我图谋不轨呀?~” 付凛的淫`荡笑声刺激着陈晚晚的耳膜,陈晚晚满脑子都是付凛那张弧度洋溢的嘴。她可真想把他嚣张的嘴给撕裂了。但她自知论力气,她肯定是打不过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的,所以,她委婉的对着付凛笑了笑,骂了一句:“*u(我草)!” 付凛又温柔的回了陈晚晚一句:“(来呀~)” 陈晚晚呵呵一声,仰起头就大喊:“抢劫啦!持枪抢劫啦!” 这一喊,付凛才是真的慌了,立马反抱住陈晚晚,用手封住了她的嘴。 “你行啊。” 付凛用手掐住陈晚晚的脸,然后威胁似的拍了拍她莹润的脸颊。陈晚晚被付凛擒得动弹不得,眉头一皱,毫无惧色道:“你要是不赶紧把我放开,我就继续大声喊。看最后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这里不是中国哦。” 付凛脸色阴沉的盯着陈晚晚,他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陈晚晚。 “好,好,好。你厉害。行,这一次就算了。” 陈晚晚从付凛身边退了几步咳了咳,刚才他勒着她很不舒服。付凛的眼睛在陈晚晚身上扫了一圈。陈晚晚很不喜欢这种目光,感觉好像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一般。陈晚晚小心的看着付凛,劲量离他远远的。 付凛玩味的看着陈晚晚的动作,然后笑了笑:“你一般在哪上课?” 陈晚晚不知道付凛问她这个问题目的何在,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的。陈晚晚保持沉默,直视付凛打量的眼睛。 “行,你不愿意说,我还没办法找到么?小宝贝,明天下课了等我。” 说完,付凛轻挑的对着陈晚晚眨了眨眼睛,然后大步走向停在楼下的车。上车之前,还看了陈晚晚一眼。陈晚晚被他看得浑身寒毛竖起,用手环住了自己。 付凛发动车,从陈晚晚面前而过。陈晚晚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付凛,真是倒霉。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陈晚晚刚好碰到了艾娃。艾娃似乎喝了点酒,有些朦胧的醉意。脸上的妆也有点花了,穿着低胸衣,额前掉了几缕头发,带着一种凌乱的诱惑。 她靠在楼下宿舍的大门上,看着回来的陈晚晚,懒洋洋的“嗨”了一声。陈晚晚走近了才看出这是艾娃,她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不开门,站在楼底下吹冷风?” 艾娃的脸已经是红潮泛滥,她痴痴笑了笑:“我好热,想站着休息一会。” 陈晚晚闻到了香水和酒气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猜到了艾娃今天晚上应该玩嗨了,于是自己掏出钥匙打开门:“你想进来吗?” 艾娃反问:“为什么不?” 陈晚晚觉得,艾娃应该只是在楼下等着有人来给她开门…… 刚进来,艾娃就一股脑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陈晚晚见状去厨房倒了一杯冷水给她。艾娃笑着接过陈晚晚的杯子,道了一声谢。 陈晚晚在艾娃边上的单人沙发坐下了。 艾娃醉眼惺忪的盯着陈晚晚,陈晚晚被艾娃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艾娃笑了笑,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泛着点星星亮光,好像夜里的一只猫儿,陈晚晚不自觉的往沙发后靠了靠…… “sophy,你的衣服真适合你。你就像一幅画。” what?!陈晚晚还没能理解艾娃的意思。她的衣服?她就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欧根纱长裙……很奇怪吗? 陈晚晚反问一声:“是我穿的很奇怪吗?” 艾娃极力解释:“不不不……你穿的很漂亮。只是你太漂亮了,像个瓷娃娃。” what?!陈晚晚这才震惊了……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难不成外国人的审美真的和中国差别很大……可是不对呀,经她的观察,东西方人的审美观还是挺一致的呀…… “我像个瓷娃娃……为什么……” 艾娃“嘿嘿”一笑:“你太白了。而且你的头发又黑又长,好像我爷爷给我的二三十年代的亚洲瓷娃娃。对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你很漂亮。” 陈晚晚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英国的雨水有美容的功效……她每天淋雨淋出整容的效果?……天啊,她一定要装点英国的雨拿到马云店去卖…… 但是,外国人并不喜欢白皮肤的人呀,他们每天都要把自己晒得黑黑的。上次她生了病,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结果里昂痛心疾首对她说:“噢!你又变白了!” 陈晚晚还真的不知道艾娃是夸她好看……还是觉得她太病态了…… 艾娃喝了水之后,就趴在沙发上打盹了。陈晚晚觉得这样容易着凉,于是从房间里拿了一张毯子给她盖着,半信半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为一个从小开始就习惯于在芸芸众生当路人甲的陈晚晚,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密集的收获这么多夸奖,她有点怀疑自己的人生。难不成,她真的被换脸了? 这个夜晚,陈晚晚不禁带着一份自我怀疑入眠。 英国人喜欢喝茶,但是他们的茶和中国茶迥然不同。中国的茶是茶叶煮的水,英国的茶,应该叫奶茶。 如果是威廉泡茶的话,他会先放茶袋在杯子里,然后用开水冲泡,再加牛奶。每次威廉泡茶的时候,陈晚晚总会观察的很仔细。因为她觉得威廉把袖子卷起来认真工作的样子非常帅,尤其是拿勺子搅拌茶水的时候,十分的诱人和可口……(ˉ﹃ˉ) 今天威廉来上课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衬衫,他把袖扣取了下来,放在讲台上,然后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表,右手的小拇指上有一枚金属尾戒。整个人利落精神。 在现在这种快节奏的社会里还有用袖扣的,还真是会细心捯饬自己呀……陈晚晚不禁感慨,自己和威廉比起来真是过得太马虎了。 威廉先进来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上个星期,威廉让大家拟好一个剧本大纲,他今天开场就来问进度。其实,他根本就不是询问大家的这个大纲做到了什么地步,他的潜台词是——把你的大纲说给我听。所谓的“问进度”只是英国人的客气而已。 而且,威廉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老师。他可不会给下面的这群兔崽子放水。他的要求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水平低而放低。 当威廉问大家的进度怎么样的时候。陈晚晚在大家的眼神里找到了心灵上的共鸣,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逃避威廉“炯炯有神”的目光呀…… 陈晚晚的第六感敏锐的捕捉到了上头隐隐流出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陈晚晚抖了抖……看来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果不其然,威廉在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里发声:“好吧。我知道你们的进度差不多是一样的。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明天下午还有我的课。你们把剧本给我交上来,不是大纲哦,是剧本。我!要!一!个!一!个!仔!细!的!看!并且与期末成绩挂钩~”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第16章 请君 陈晚晚知道上个星期这群人都玩疯了……也包括她……咳咳…… 威廉让大家在课堂上随堂创作一个小故事。大卫完成的最快,大家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高高的举起了。威廉的蓝眼睛潋出点笑意,然后高冷的瞟了大卫一眼,十分吊炸天的说:“我提醒你们不要拿垃圾搪塞我,不然,处罚加倍。” 结果大卫听完这句话后,居然默默的把手放下去了…… 陈晚晚偷偷注意到课堂上的这段小插曲,更为认真的低头疾书。威廉板着脸坐在电脑前,翘起二郎腿盯着下面这群学生。 以陈晚晚对威廉的了解,这估计是英国佬的高冷属性犯了,所以,作为继承祖先智慧的中国人……陈晚晚十分谙熟——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但是有的人不懂中华人民的大智慧呀……只见大卫又再次高高举起了手。威廉的眼神忽明忽暗,简直就是一把上了膛的机枪,他瞄准着前方一脸无知的卷毛青年,问道:“你写完了?” 大卫懵逼的点了点头。 此刻,陈晚晚心中的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你丫傻呀…… 大卫懵懵懂懂的就把自己手里的纸递给了威廉。威廉板着一张脸阅读大卫小朋友的著作,一言不发,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晚晚写着故事的笔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某人强大的气场。 威廉放下大卫的故事,然后说:“你确定你写的是故事吗?” 大卫同学一脸慌张。虽然大家已经习惯威廉的毒舌,但此刻的大卫仍旧像是暴风雨中被蹂.躏的花朵,颤颤巍巍的让人心疼…… 大卫同学还是顽强的回答了一句:“我觉得……是的吧。” 威廉听完后,肃穆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陈晚晚在心里为大卫默哀……此时,威廉用高冷的英音说:“圣经都比你的故事有趣。” 大卫水汪汪的大眼霎时波光粼粼,陈晚晚已经不知道是他的泪水滋润了双眼,还是他美丽的眼球荡起了涟漪。大卫委屈的收回了自己的故事,然后老老实实耷拉着耳朵坐下了。 这么一茬之后,班上良久寂静无声,无人敢上前搅动威廉美丽的剪影。陈晚晚更是吓得呼吸声都收起来了。 威廉就是这样。时而高冷,时而腹黑,时而暖的像太阳。 但是,无论自己的男神做了什么事,陈晚晚都觉得他好帅啊……连这个时候的陈晚晚还在痴汉威廉的美貌……陈晚晚也是对自己绝望了…… 时间在威廉的压迫性的气场下慢慢流走。下课之前,所有人都必须交故事。陈晚晚早就写完了,奈何她不敢动呀……她可是怕老师怕得出名的人。而且此刻的威廉又是如此的高冷,陈晚晚只能随便拿出一张草稿纸,用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假装自己是在写东西。 威廉用手点了点下面的人,陈晚晚抬头一看,刚好擦过威廉的目光,这时,她才发现,威廉点的是她旁边的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威廉对她勾了勾手,高冷的表情配上霸气的动作,简直是霸道总裁有木有?!克莉丝汀站了起来,走到了前边去,低头和靠在软椅上的威廉说话。 他们说话说的太小声了,所以陈晚晚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谈话内容应该是蛮愉快的。 陈晚晚见威廉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盒糖果递给了克莉丝汀,克莉丝汀看见威廉的糖果喜出望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差激动的大喊了。陈晚晚暗忖着,威廉果然还是暖男本性呀…… 威廉的举动引起了几个同学的关注,威廉直接吼了一句:“不要他妈的分散你们的注意力,我只是送个生日礼物,给我认真写!”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头又低下去了。 克莉丝汀抱着威廉给她的糖果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和黛西小声说:“我的老天,他简直太好了。” 陈晚晚可以听出语气里的小女生的崇拜。 下课了,大家终于从威廉的低气压里解放出来。万幸的是,所有人都在下课之前完成了任务,威廉还算满意。不然,威廉嘴炮起来,真的是不带脏字的挖你的心肝。 教室里的人基本都走的差不多,威廉在上头整理收上来的故事。陈晚晚收拾收拾自己的书,也准备离开教室。偏偏这时,威廉在上头对着陈晚晚招了招手,陈晚晚举起右手指了指自己…… 这是在喊她吗?…… 威廉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是肯定的。陈晚晚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手一抖。她可害怕老师谈话了……不知道威廉找她有啥事,陈晚晚心里惴惴不安。 陈晚晚老老实实的走上前去,然后温顺的对着威廉大人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威廉仍旧板着脸,高冷的说:“你等会没事吧?跟我一起走。” 啊哈?! 陈晚晚知道威廉为了节约时间,喜欢一边走一边说话。陈晚晚不知道威廉想对她说什么,只得战战兢兢的等他收拾完东西。 威廉把书和同学们的作业装进了自己的手提书包里,用眼神示意陈晚晚,往门口走。陈晚晚的表情是大写的慌张,一般威廉拉着她谈话,都是要对她进行“深层次教育”……陈晚晚可不知道自己又哪里犯了错惹他不高兴了。 到走廊上,陈晚晚目不斜视的走在威廉的旁边。陈晚晚佯作镇定的沉默。直到威廉出声问:“你的课多吗?” 陈晚晚下意识的怔了一会,虽然不明白威廉这句话的用意,但还是老实回答:“还行,我觉得不算多。” 威廉听了又不说话了。陈晚晚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撺掇着什么事。 陈晚晚安静的走着,威廉又突然说:“我打算带剧社做一个话剧,你有意向来出演吗?” 如果有人看到陈晚晚当时的表情,应该再也不用到处收集表情包了。陈晚晚的眼睛当时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她吓得结结巴巴的反问:“你……你说我?我演话剧?……” 威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发现你很有天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这个话剧?” 威廉并不是问陈晚晚要不要进入剧社,而是问的要不要和他一起工作。陈晚晚心里动摇了,她这种向来不喜出风头的人,从来不会抛头露面的做什么表演活动。可是,这一次是威廉亲自邀请她的……陈晚晚应声答应:“好呀,我很乐意参加。” 这个时候的威廉才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说:“那好,我到时候传给你一张表,你填好后再回执给我吧。” 陈晚晚又乐呵呵的同意了。 两人走出教学楼。陈晚晚接下来没有课了,正打算问威廉去哪里,要不然可以同行,哪知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扰人的汽笛声,陈晚晚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付凛从教学楼下停着的一辆跑车里钻了出来,靠在车门上对着懵逼的陈晚晚吹了声口哨,一脸飞扬跋扈,他的眼神泛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意,好像在说——“我不是说过可以找到你吗?”陈晚晚紧紧抓住了胸前的书,提高了警戒心。 威廉在一旁问:“这是你的朋友吗?” 陈晚晚二话没说就否认:“不是,我不认识他。” 说完,陈晚晚转身欲走。付凛见陈晚晚即刻转身也不着急,故意用中文对陈晚晚说:“你要是不自己上车,那我可去你们课堂上找你啦。” 陈晚晚愤怒的回过头,盯着一脸无赖的付凛。付凛耸耸肩。 威廉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但看在场的气氛也能察觉出一二,便蹙起眉头问陈晚晚:“这个家伙是在骚扰你吗?” 陈晚晚不想把这事闹大,于是摇摇头,最终还是对威廉道:“不是。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威廉并不相信陈晚晚的话,十分不友好的瞥了付凛一眼,然后低下头对陈晚晚说:“好吧,但我的电话都在线上,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 陈晚晚感觉到了威廉的关心,于是笑了笑,以作告别。 威廉并不放心,临走前又深深看了付凛一眼,最后拍了拍陈晚晚的肩膀。说了一声:“再见。不要忘记我的话。”才转身离去。 陈晚晚站在空地上直视付凛的眼睛,付凛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诡异一笑,把自己边上的车门拉开,对着陈晚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晚晚气得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真是好一招“请君入瓮”呀。 第17章 威胁 陈晚晚久不动作,付凛再次用眼神示意陈晚晚上车。 陈晚晚恨得牙痒痒,几步跨到车门前,无视付凛的笑容,一屁股坐了进去。付凛见目标达成,这才一把关上车门,上车发动车子。 陈晚晚坐在付凛夸张的跑车里面,心里极度不爽。她不是不知道,付凛是故意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她从来没有看见付凛把这辆跑车开出来,一般他开的车都是很低调的,今天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比以前还嚣张。 陈晚晚腹诽良久,直到付凛在旁边说:“我不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骂我?或者想打我?没关系,我都不介意。我就喜欢看你恨我恨的牙痒痒,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哈。” 陈晚晚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是不是变态呀?!” 付凛听后也不生气,轻轻挑了挑眉梢:“我觉得有点,要不,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陈晚晚无语一笑。 “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你要真是无聊了,随便找一个出来呀,你为什么就偏要打扰我呢?!” 付凛突然委屈的说:“我没有女朋友……” “你骗……”陈晚晚还没说完,付凛又立马咧嘴一笑:“此时此刻没有。” 陈晚晚连继续对话的耐心都丧失。 付凛一点都不介意陈晚晚黑着的脸,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张票丢在了陈晚晚身上。陈晚晚被付凛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沉着的付凛,拿起腿上的两张票看了看。 是歌剧院的票? 陈晚晚好奇问:“你要去听歌剧?” “怎么?不可以吗?还是你不喜欢?” 陈晚晚居然被付凛问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感觉都不太对。喜欢?那我们一起去听吧。不喜欢,可我明明就是喜欢啊!!! 付凛早就察觉出来陈晚晚的犹疑,在一旁笑答:“不要思考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无论你怎么回答,你都要和我一起去。” 陈晚晚听了这句话后,甚有趣味的反问:“你凭什么要求我和你一起去?” 付凛偏过头,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愿意,现在可以下车呀。” 陈晚晚倒是想呀,可是你会让她下车么?陈晚晚随即丢了付凛一个大大的白眼。付凛哈哈大笑。陈晚晚就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付凛驱车来到一个陈晚晚没来过的地方,这里的人流量比陈晚晚待的地方少一些。他找到停车场停下车之后,把陈晚晚从车上拽了下来,一只手擒住陈晚晚,硬是把她拉到了一个看起来华丽的大门前。 街道中间出现一个拱门,拱门的石头都精细雕刻过。一般这种风格的建筑物要不是剧院就是有钱人的花园。旁边还有几个中东土豪刚刚从车上下来,与陈晚晚和付凛擦身进入大门。 付凛见陈晚晚不情愿,笑了笑:“这里马上就要到开演的时间了。西区的剧院不亚于美国的百老汇。你不是学戏剧的吗?怎么看戏还不乐意呢?” 陈晚晚这才明白,今晚付凛是有备而来,还真是会投其所好呀…… “今天是有名的《歌剧魅影》,你说你一在伦敦学戏剧的,连四大名剧都没看过,是不是太磕碜啦?!你这也叫学戏剧的?” 陈晚晚万分想否定这个看法,但她居然觉得付凛说的好有道理…… 付凛见自己的话打动了陈晚晚,即刻乘胜追击,连拉着还在踌躇的陈晚晚走进了剧院。陈晚晚一个恍惚,自己人已经在另一个时空了。 抬头一望,环形高座高贵肃穆。付凛将陈晚晚从眼花缭乱间拉出来,板正她的脸直视他的眼睛。 “不要看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你眼睛里应该只有我。” 说完,付凛又大笑起来。陈晚晚知道付凛这是故意戏弄她,才不管他,瞥开他的手,直接往前去找座位。 付凛望着陈晚晚的背影,笑容颇为玩味。 陈晚晚的座位在前排,台上演员的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当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全场观众不约而同的进入休眠期般的肃静。陈晚晚的浮躁的气息似乎在这一刻被抚顺。她喜欢看戏,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玩乐东西太少,她只能集中在外婆的莺莺唱腔之中。 她的外婆曾是一名越剧演员。经历十年动荡,她拿掉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成为了一名裁缝。只有闲时,还会在家中唱上两曲。 东方和西方歌剧戏剧形式截然不同。尤其是经过现代艺术化的音乐剧。但不得不说,整个剧场的气氛真的十分好,无论是舞台设备的高端现代化,还是台下观众的配合,都让观看者得到了极大的试听享受。 这一刻,陈晚晚早忘记了自己身边的是付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演出当中。 这个故事发生在巴黎的一家歌剧院里。 在巴黎的某一家歌剧院中,怪事频繁地发生,原首席女主角差点被砸死,剧院忽然出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虚幻男声。这个声音来自住在剧院地下迷宫的“幽灵”,他爱上了女演员克丽斯汀,暗中教她唱歌,帮她获得女主角的位置。而克丽斯汀却爱着剧院经济人拉乌尔。由此嫉妒、追逐、谋杀层层迭起。 而最终“幽灵”发现自己对克丽斯汀的爱已经超过了个人的占有欲,于是解脱了克丽斯汀,留下披风和面具,独自消失在昏暗的地下迷宫里。 陈晚晚被演员的歌声打动,心头隐隐触动。 演出落幕,演员走出幕前谢场,全场观众给予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演员最热烈的掌声。陈晚晚同样站了起来,给于最真诚的鼓励。 付凛在此刻贴近陈晚晚耳朵,亲昵问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在演出过程中,付凛都没有说过话。陈晚晚差点忘记了他的存在。此时,付凛温暖的鼻息拂过陈晚晚的耳畔,让陈晚晚不自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晚晚觉得他的语气腻极了,好像故意撩`拨你的感觉。陈晚晚偏过脑袋,离他远远的。付凛也不着急,轻轻的笑了笑。 大家退场出来。 陈晚晚走在付凛的身边,想着等会怎么开溜。其实陈晚晚心里郁闷的不得了,她可不喜欢付凛这种类型的人,感觉每天都在和他捉迷藏。她一定得想个办法摆脱他,她不能每天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辆轿车从陈晚晚面前飞驰而过。付凛扯过陈晚晚的手,拉到了自己怀里,微怒道:“你怎么不看车?” 陈晚晚心跳开始加速,她脸一红,甩开了付凛。付凛低头往陈晚晚脸上瞧了瞧,陈晚晚故意避开他的目光。付凛一笑:“哟,脸红了?没想到你的脸皮这样薄呀。” 陈晚晚做贼心虚的佯怒道:“你说什么呀?!谁脸红啦?走开!我要回家啦。” 付凛一把拉住欲走的陈晚晚:“唉,你别恼羞成怒呀。这么晚了,你难不成还想拦的士回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还是自个回家休息吧。” 陈晚晚丝毫不领情,说完就走。 付凛即刻跟上,抓住陈晚晚的手腕,干脆果断的拖着陈晚晚走向停车场的方向去:“你怎么那么客气呢,不用和我客气的。而且我没骗你,最近治安不好,虽然这边是比东区好一点,但是晚上也足够吓人的。你一个单身女子走在大马路上,就算没人骚扰,你自个放心?还是我送你一程吧。” 陈晚晚就是觉得付凛太能摸准她的心思了,而且还懂得利用你的弱点辖制你。所以,她越想越觉得身边待了个□□。说不准,他哪天就变脸把你卖了。 付凛成功把陈晚晚拖上了车。他看着陈晚晚气鼓鼓的脸,轻哼一笑。扭动了钥匙,发动了车。 陈晚晚也并不相信付凛,但就像他说的,比起她一个单身女人大晚上走在街道上,和他在一起还是更安全一点。 外面的天气很凉,付凛把空调打开了,陈晚晚看着不断后退的建筑物慢慢迷蒙了双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付凛正坐在黑漆漆的车另一边。陈晚晚懒懒的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景象。 这不是她的宿舍。 陈晚晚对着黑乎乎的另一头怒骂道:“你这是带我来了哪?我要回宿舍!” 付凛故作一副奇怪的语气:“这是我的家呀。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打扰你的舍友了吧。到我家休息。你要知道,因为晚归的事情,不少室友之间都会闹翻的。” “那我想我彻夜不归的事情,也会被她们津津乐道的。我警告你,把车门打开,如果你不开,我立马报警。我说到做到。” 付凛的眼睛在黑夜里也是亮晶晶的,他的眼神盯着愤怒的陈晚晚,语气冷了几分:“我是怎么不好了,你就不愿意在我家休息一会?这里的圈子小的很,你确定要得罪我?” 陈晚晚冷笑一声。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利诱么? 第18章 闯祸 “对不起,我这人直肠子,喜欢直来直去。我不想在你家过夜,就是不想。你让我下车。” 付凛慢慢靠近陈晚晚。在黑漆漆的车里,陈晚晚只能感觉到有人的气息扫到了她的脸上。陈晚晚小心的往后靠了靠,她听到付凛的声音透着一点危险:“那我如果不呢?” 陈晚晚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如果付凛真要对她做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又能怎么办。陈晚晚逼着自己的声音不落下风:“你确定要在一个远洋国度和我打官司?” 一阵寂静。然后是一阵由小及大的笑声,就像是投下石头的河面不断泛起的越来越大的涟漪。陈晚晚惊疑的看着黑暗里的某人。只听见他说:“和你开玩笑的。我这就送你回去。” 陈晚晚真是搞不懂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陈晚晚心惊胆颤的坐在车里,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建筑物,付凛驱车来到陈晚晚的宿舍前,停下车,拉起手刹。然后把车里的灯打开。 “好了,你的宿舍到了。” 陈晚晚犹疑的开了一下车门,居然打开了。付凛看见陈晚晚吃惊的表情,轻轻一笑:“怎么?我送你回家,你还不乐意了?” 陈晚晚二话没说就把车门打开,像兔子一样的跳了出来。她不想再在里面多呆一刻。付凛的车从陈晚晚的身后溜走。 引擎的轰鸣声喧嚣而过,陈晚晚回过头看到了一余尾烟。 陈晚晚感觉到精疲力尽。这一天过得比上一天课还累。和付凛周旋似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心力。然而,陈晚晚还得马不停歇的完成威廉交代下来的单本剧。她坐在书桌边上,不停的叹气。 她最终没有打电话给威廉,不知道威廉明天会怎样想她和付凛的关系。陈晚晚心累极了,但也没有太多心力想其他的事。 虽然这次作业只是一个单本剧,也就几页纸的事,可这毕竟是一个费脑子的活,为了做这个剧本,陈晚晚是痛苦难当。 一觉过去。陈晚晚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她站在厕所的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垂到脸颊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用冷水浇了一把脸,然后刷牙,换衣服,从宿舍下去。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是阴沉沉的雨天,英国的雨总是一阵有,一阵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下一场大暴雨,下个十几分钟又停了。陈晚晚没有带雨伞,直接盖上连衣帽就从宿舍出发到教室。 陈晚晚今天还算来得早的,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聊天,等着威廉的到来。大卫坐在她的旁边。陈晚晚把*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凳子上。大卫看见陈晚晚脖子上的红绳问了一句:“那是什么,看起来很酷。” 陈晚晚想逗一逗大卫,就说:“这是我们家人从西藏的活佛那里求的,可以保一生平安,如果我死了,这条绳子会自动断开……” 大卫听了这席话简直吓尿了,陈晚晚记得他们家貌似是信东正教的,他表情夸张的反问陈晚晚:“是真的吗?有这么神奇?” 陈晚晚表情真挚的点了点头。 可怜的大卫居然信了……他扒拉上旁边的阿曼达,神乎其神的说:“这个女孩子有一条活佛给的绳子,特别神奇!” 陈晚晚差点憋不住笑出声,直到她的脸憋得扭曲,教室门“刷啦”一声被人打开。威廉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全教室里的人都盯着走进来的威廉,脑袋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进来的方向转动。 他健步如飞的走到教室前方,陈晚晚觉得他走进来的样子简直高冷的像t台的模特。英国人看起来总是不咋的热情,不说话的时候显得不太好搭讪,说起话来虽然幽默但是让你听不懂。如果威廉走进教室的时候没有笑容,那么这个时候的威廉一般会直接上课。 果不其然。威廉站在黑板前说:“好了,安静,我们上课。” 大家都迅速的回到自己的状态,唯有大卫还偏过头神秘兮兮的问她:“你是从中国的哪里来的,这个绳子还有吗?我要怎么才可以拿到呢?” 陈晚晚微微张开嘴正准备说话,结果威廉的眼神先至,瞟到陈晚晚这边,用十分犀利的目光扫了一下陈晚晚和大卫,陈晚晚能够解读出威廉的眼神,应该是——你在干什么? 陈晚晚立马清了清喉咙,拍了一下面前的大卫。大卫貌似发现了威廉正盯着他,他也安静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威廉今天的课明显比以往更加严肃。不知道为什么,陈晚晚觉得他周遭的空气如西伯利亚般寒冷。平时他还会说一说他自己的平生事迹,或者聊一聊和老师之间的趣事,吐槽一下这个学校的某个制度。但是,他今天真的只是上课而已。 中途,他打开了ptt介绍了一些戏剧大师。最后压轴的当然是英国的骄傲——莎士比亚先生。最搞笑的是,莎士比亚的名字也叫威廉…… 陈晚晚看到图片旁边的介绍——williamshakespeare(威廉·莎士比亚)就忍不住笑了。威廉貌似听见了陈晚晚的笑声,往这边瞟了一眼,眼神高贵冷艳,陈晚晚被冷不丁的扫了一眼,立马假正经起来。威廉继续板着脸继续讲课。 作为戏剧影视的学生,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肯定是要看的。这个时候的威廉就来发问了:“为什么《李尔王》在四大悲剧里最不受瞩目?” 这一次提问不是自由举手,而是他一个一个点答。他一般是按照座位的顺序从近到远一路点过去,陈晚晚坐的靠门,所以一直没有被点到。 陈晚晚前面的大卫已经被点起来回答了,陈晚晚本来以为自己会被下一个点起来。结果威廉直接跳过她点她后面的克莉丝汀。陈晚晚不善于回答问题,因此不常举手,但是威廉忽略她还是第一次。 陈晚晚有一点点失落。她如此迷恋威廉的原因,恐怕是源于威廉总是对她的“偏爱”。她从来没有被哪个陌生人如此偏爱过,在国内,都没有几个老师能记住她的名字。陈晚晚劲量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这么不善于回答问题,还是别回答了吧。虽然难过使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这种拥有过又突然失去的感觉,比没有拥有过要难受的多。 点完一轮下来,陈晚晚以为威廉的提问就算了,没想到最后,威廉又反过来点她。陈晚晚吓了一跳,脑子没反应过来,吱吱唔唔的就说:“额……《李尔王》并不比其他三本逊色。只是没有那么英雄主义,不对大众胃口,我认为。” 威廉的提问一般都是开放式的,之前回答的学生,他都是稍微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就过了,唯到了陈晚晚这里,他就开始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盘剥陈晚晚的回答。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那你觉得其他三本在哪些方面比《李尔王》更占有优势。” 陈晚晚有点慌了,但考虑到是威廉的问题,仍硬着头皮回答:“额……我认为在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中,《哈姆雷特》更能引起人们对生存的思考,《麦克白》则带给人们成功僭越权威的快感,《奥赛罗》容易骗得同情的眼泪。而《李尔王》中,虽然对李尔着笔最多,但他是线索人物而不是最重要的人物。莎士比亚只不过把他当作考主角的陪衬,因此少了一点个人英雄主义。他喜欢用前者的悲伤遭遇衬托后者的幸福,话题很深刻,但是越深的东西,其实越不容易得到大众的喜欢。” 威廉的表情露出一副“尚算可以”的赞同,轻轻点了头,不再追问陈晚晚,放了她一码。 陈晚晚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手里的汗都渗出了一层汗。 下课之后,大卫还不肯死心,拼命追着陈晚晚问绳子的事情。陈晚晚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谁知道这个傻小子这么当真。陈晚晚把脖子上的绳子解了下来,丢到了大卫手里, “你这么喜欢就送你啦。” 其实,这绳子只是陈晚晚在凤凰随便买买的,家里还一堆呢。大卫吓了一跳:“你是认真的?” 陈晚晚可不想他再缠着自己了,胡乱的点了头。 大卫这才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气鼓鼓的反问陈晚晚:“这就是一条普通的绳子对不对?!” 陈晚晚同情的看着大卫,你才知道呀…… 大卫恼羞成怒的抓住陈晚晚:“不要你的绳子了!”他把绳子又丢回到陈晚晚的手里。陈晚晚被他生气的样子逗笑了,本来就是一头卷毛,现在情绪一激动,就快要变成呆毛了。 大卫的眼珠子是绿色的,他见陈晚晚取笑他,绿眼珠子瞪了出来,一把抱住陈晚晚,说要把她扔下去。 陈晚晚吓得全身激灵,尖叫着反抗。两人一边拖,一边扯,陈晚晚一把抱住了门,大卫愣是没拖动。威廉刚准备出去,被两人堵在了门口,陈晚晚还不小心踹了他一脚。 陈晚晚惊愕的看着威廉的脸从白色变成红色,吓得从门上爬了下来,大喊了一声:“对不起!” 陈晚晚可是知道威廉有多爱干净的,此刻他的裤子上映着陈晚晚大大咧咧的鞋印,威廉无奈的对天凄切道:“我的老天~” 大卫看两人闯祸了,立马把陈晚晚放了下来,也对威廉乖乖说了一声:“对不起……” 此刻的陈晚晚和大卫就像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等着被爹妈训斥。威廉看着两人乖乖的站在面前,头一歪,眉头一挑,然后无奈的指着陈晚晚说:“你跟我来。” 第19章 出卖 陈晚晚回头望了一眼大卫,大卫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威廉自顾自的走出了教室,陈晚晚跟了上去。陈晚晚很少进威廉的办公室。就算有问题都是劲量在教室里面解决的。 陈晚晚跟着威廉走了进去,正好古斯塔夫站在窗户边上喝茶,看见门口进来了人,一如既往的用力的打了声招呼。威廉温温一笑,回了一声好,尽显英国人的矜持本色。陈晚晚跟着威廉背后走了进来,对着古斯塔夫轻轻摆了摆手,古斯塔夫乐呵乐呵的又说了一声:“hi,sophia~” 威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陈晚晚随便从旁边拿了一条凳子坐在另一侧。威廉一言不发的从自己的桌子下面捣鼓着什么,陈晚晚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威廉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堆东西丢在陈晚晚身上,陈晚晚吓得一个激灵。 “给你吃糖。”威廉静静的说道。他的心情似乎比刚进教室那会好多了。自己再从桌子底下抓起了一大把糖,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陈晚晚是摸不准他老人家的心思的。看他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吃的那么津津有味……那个汗啊……在中国你这么大把年纪还吃糖肯定是要被笑话的。英国人真的太喜欢吃甜食了,各种糖的销量都特别好,而且肥胖率也是居高不下。陈晚晚尴尬的捡起身上的糖,拆开塑料包装吃了一个。 威廉打开电脑,看了看陈晚晚昨天交上来的表格。他一边浏览一边说:“我这里有一个剧要做。如果你下星期一有时间,过来一起开个会吧。讨论一下剧本和角色安排。” 陈晚晚点了点头。 “具体什么时间?” 威廉说:“大概是中午。周末会发通知给你。会避开上课的时间。” 本来陈晚晚还在想,威廉带她来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他交代完之后,就吧唧吧唧的自己吃糖了。陈晚晚又反问了一声:“你还有别的事吗……” 威廉偏过头,泰然自若的说了一声:“没有。”陈晚晚打算离开办公室。威廉又说:“你还要不要糖?” 威廉的蓝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晚晚,陈晚晚心一抽,没忍心拒绝,点了点头:“那……我还……还要点吧。” 威廉又塞了陈晚晚一口袋的糖。陈晚晚倒不是特别喜欢吃糖,但是她又不想拒绝威廉,尤其是每当他用那双楚楚可怜的蓝色眼睛看着你的时候。 陈晚晚想起了什么,对威廉说:“有没有人说你有点像那个叫……额……叫‘英国情人’的。” 威廉微微蹙了蹙眉头表示不解:“英国情人?” 陈晚晚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就是演那个《莫利斯》的……不好意思,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威廉好像知道了什么,有些惊异的反问:“你说的是休·格兰特?” 陈晚晚终于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了,拼命的点头。 “对对对对!就是他。你和他长得特像!” 威廉颇有意思的嚼着这句话:“我长得像休·格兰特?” 陈晚晚又点了一遍头:“嗯,尤其是你的眼睛。难道没有人说过吗?” 威廉笑了笑:“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听到。” “额……那好吧……” 陈晚晚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和西方人的不一样了…… 陈晚晚站在那怀疑人生,威廉倒是越笑越开心,还抓住陈晚晚的手摇了摇,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扯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陈晚晚双眼涣散,生无可恋道:“不要打扰我,我在怀疑我的人生……”她这段时间是不是中邪了…… 威廉哈哈大笑。 陈晚晚尴尬的把手抽了回来,她知道,她一定是又犯傻了。 “好吧。我的书你看了没有?” 陈晚晚点了点头:“其实早看完了。上次写小论文的时候就看完了。我在想什么时候还给你。” 威廉不置可否道:“你想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 “那我明天还给你吧。” “明天?” “对呀,明天我没有课。” 威廉一只手托着下巴,身体仰在软椅上,眯着一双笑意朦胧的眼睛懒洋洋的看着陈晚晚:“嗯……明天可能不行,我不在学校。” “啊……”陈晚晚可惜的叫了一声,心里又止不住好奇的问:“那……那你明天要去哪?” 威廉立马一脸“你真的要问我吗?”的表情,陈晚晚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们两又没有啥关系,问别人这种问题,挺没有礼貌的。陈晚晚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威廉严肃道:“要去鬼混了,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 陈晚晚“扑哧”一声。她知道威廉又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了。 “你想知道我明天要去哪吗?”威廉突然问道。陈晚晚一愣,也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得哼哼唧唧的说一个:“有点好奇……” “我去苏格兰看一个朋友。” 威廉说完,两只眼睛弯成了两道弯钩,陈晚晚“哦”的应了一声。然后有点可惜道:“本来我的一个朋友也约我去苏格兰玩的,可惜被我的事耽搁了。” “噢!真是可惜。不过你的确得去看一看,苏格兰很美的。” 陈晚晚懒懒一声“嗯”。 陈晚晚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喜欢吃中餐吗?” 威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中餐吗?我经常吃。” 陈晚晚见威廉如此回答,笑道:“那你有没有吃过真正的中餐?” 这个问题倒难倒了威廉,他不解问道:“你的‘真正’的中餐指的是什么?我通常都是在城中的中餐馆吃的,难道他们不正宗吗?” 陈晚晚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她上次去伦敦一家中餐馆吃饭,吃的是普通的青椒牛肉盖饭,盖饭居然是甜的……味道也非常一般,对于她的舌头来说,其实就是难吃。她想着要不要和中餐老板搭个讪认识一下,才发现原来人家是越南人……她也明白国外中餐不正宗的原因了…… 威廉恍然大悟:“好吧……你是要请我吃饭吗?” 陈晚晚点点头。由于她现在住的是宿舍,不太方便请威廉到宿舍里吃饭,便说:“我非常感谢你这段时期的照顾,还有……那本书。所以,我想着,要不要给你做一顿饭。你下周一会回来吧,我给你带便当怎么样?” 威廉十分乐意的答应了下来:“好呀,谢谢你。” 陈晚晚笑笑。和威廉道过别便从办公室离开了。 出来后,陈晚晚一脸欣喜,没办法,每次看到威廉之后,她都很高兴。她也没有刻意去掩盖什么。可能也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艾娃似乎看出来了什么。 回到宿舍,陈晚晚准备今天晚上去酒吧的衣服,正把房间门打开熨裙子,艾娃端着一杯茶懒懒靠在了陈晚晚的门上。陈晚晚抬头一看,发现是艾娃,笑了笑,道了声好:“你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呀?” 艾娃没有啥反应,反倒眼睛铮铮的盯着陈晚晚,喝了一口热茶,随意问道:“你是不是对威廉有意思呀?” 陈晚晚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衣服给烫坏。 陈晚晚约莫有点慌张的否认:“啊……没……没啊……” 艾娃就像一个看穿一切的巫师,站在一边嘲笑陈晚晚浅薄的道行。 “别骗我了,我早看出来了,你每次和威廉说话的神态都不一样。你要是喜欢他就直说呀。” 陈晚晚把手里的烫好的裙子胡乱一收:“我是说真的。我不是对他有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敬仰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单纯的敬仰?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陈晚晚真是要崩溃了,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和东方人真的太不一样了。陈晚晚只好又解释道:“就是把他当作老师而已。真的,只是仰慕,没有别的啥意思。” 艾娃一脸鄙视的看着陈晚晚:“噢!那我可真的不明白你的仰慕了!这不是非常喜欢的意思吗?” “不!不是。东方人比较含蓄,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威廉人很好而已。” 艾娃不信,她说:“我要告诉威廉去。” 陈晚晚一下就慌了:“你别呀!” “你不就是单纯景仰他嘛,为什么不让我说呀!” 陈晚晚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急得脱口而出:“威廉是gay!你不要和他说这个!不太好。” 艾娃一脸震惊:“他是gay?我怎么没听说过?难怪他不怎么接近女生。原来是这个原因。” “是嘛!是嘛!你就不要在他耳边嚼舌根子了!” 艾娃这才作罢:“行吧。我就不说了。可是,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陈晚晚像小鸡啄米似的放肆点头。对呀!对呀! “好吧。我走了。” 艾娃说完,端着自己的茶优雅的从陈晚晚的房间离开,陈晚晚抖擞精神,才发现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第20章 夜店(一) 在英国,你可以不会做菜,但你绝对不能不会喝酒。时至今日,英国的酒吧仍发挥着最原始的作用。酒吧是英国人最重要的社交场所,无论是放学或者下班,英国人总是喜欢去酒吧小酌一杯,聊天、交朋友、看球、或者来一场一夜情。 英国的酒吧分三种,第一种是pub,传统的英式酒吧,全称pubilchouse。从以前公众聚在一起喝酒的地方慢慢演变而来的。pub的规模一般不大,风格偏传统。英国佬疯狂的痴迷于古老的东西。木质的装修,看起来旧旧的有格调的桌椅,门外挂着大英帝国的米字旗,起着古怪又古老的名字,什么维多利亚,皇后的王冠之类的。 pub是一般公众最常去的地方。威廉曾经说,如果有人逃了他的课,那这个人一定是去pub了。很多酒吧看起来很老,其实,它们也真的有上百年历史的。来pub的人一般会点上啤酒和邻座的人唠唠嗑,或者吃点薯条看看球赛。陈晚晚也经常这样做。 bar和pub有点不同。虽然同样译作酒吧,但是bar的规模要比pub大多了,装修都以现代式装潢为主。可见这里消费人群的年龄段是比较年轻的,小资青年喜欢流连于此。上班族们一般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到bar里侃侃大山,泡泡美女。三五成群的簇拥在一团对着邻桌的帅哥靓女抛媚眼也不少见。 甚至,有的bar会特意准备一个小舞池。但是如果你要在这种舞池里摇摆你的身体的话,就要忍受被围观的尴尬了。就像我国很多古镇的小清吧一样,这种舞池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足球酒吧会特意准备上大的电视屏幕供足球迷们玩乐,喝上一点啤酒,在欢呼声中尽情呐喊,疯狂的发泄自己一周的怨闷,弄不好,还会遇上一群闹事的足球流氓。 最后一种,也是今天晚上陈晚晚要去的地方——club。英国有规定,11点之后除了超市和酒吧之外不卖酒,所以club无疑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你可以在里面尽情的扭曲你的身体,疯狂的吼叫,不要担心你会遭受瞩目,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来寻欢作乐的。 club就是夜店,你可以在club里看见英国人最疯狂的一面。女人们露出自己最满意的部分吸引异性男人,你可以上前搭讪你以往不敢搭讪的对象,就算被拒绝了,她也不会多送你一记白眼。 另外,英国人的确喜欢喝酒,而且会喝得不省人事。如果你夜晚逗留于酒吧区,那你就要注意安全。英国人喝醉之后,可不像白天那样的礼貌,他们会变的粗鲁,随口脏话,甚至,犯罪。陈晚晚初来乍到之时不懂规矩,就被酒鬼骚扰过几次。 陈佳慧说,今天晚上邀陈晚晚一起去club狂欢。陈晚晚早有此意。明天没有课,她要放开自己,不顾一切的发泄这几天的怨气。 陈晚晚特意去买了件黑底暗纹的改良式旗袍,盘扣下面挖出了一大块空地突出女性饱满的胸脯,裙沿齐在大腿根上,腿侧恰到好处的开叉,露出修长的腿部线条。 陈晚晚有一双修长雪白的腿,性感修身的旗袍将她的一双腿修饰得更加火辣完美。她配了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系带在脚腕上,从楼梯上走下来。 艾娃坐着沙发上看电视,看见陈晚晚下来,叫唤了一声:“我的天!” 陈晚晚不好意思的脸一红,站在楼梯上扭捏了一下:“怎么……怎么啦……” 艾娃嘿嘿一笑:“你今天穿得太性感了,不像你的作风。” 陈晚晚说:“我等会和amy一起去club(酒吧)。” 艾娃了然的“喔~”了一声,她仔细扫视了陈晚晚一圈,又问:“你不化妆吗?” 陈晚晚尴尬的笑了笑:“还不太熟,就简单了弄了一下。” “你说你化了妆?!” 看到艾娃吃惊的表情,陈晚晚就更不好意思了,慢慢的点了点头。艾娃像看火星人一样的看着陈晚晚,或许也是真看不下去了,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慢慢走到陈晚晚面前:“好吧,你实在是太会化妆,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你买了化妆品吗?要不要我帮你化?” 陈晚晚感激涕零的看着艾娃,她真的是尽力了,可是她连眼线都画不直…… “我什么化妆品都有,还都是新的……” 艾娃二话没说,扯过陈晚晚的手,将她从楼梯上拉回了房间。陈晚晚跌跌撞撞的跟在艾娃的后边,陈晚晚怎么感觉艾娃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艾娃把陈晚晚按到了化妆台面前。陈晚晚对着自己的素颜眨了眨眼睛。艾娃说:“好吧,sophy,你想要画成什么样?” 陈晚晚反问:“我……你只要把我化好看了,我都成……” 艾娃嫌弃的瞥了一眼陈晚晚,眼神的意思好像是说——你真tm没追求。 有人能帮她化妆,她已经是万分感激,陈晚晚还敢要求些什么……只见陈晚晚无要求之后,艾娃大刀阔斧的拿起陈晚晚的粉底开始涂抹。 “你太白了……你的粉底液也白……” 陈晚晚弱弱回了一句:“不好意思……亚洲人用的……都白……” 艾娃显然不能理解。只要出了太阳,她是第一个脱光衣服跑到阳台晒日光浴的人。 陈晚晚是亚洲人,轮廓和西方人不同。艾娃一边捯饬陈晚晚的脸,一边感慨:“我这手感貌似不太对……” 陈晚晚不敢多分辨些什么,不过她觉得艾娃的下的手也太重了……她从来没有化过这么浓的妆,艾娃把她完全化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陈晚晚只要眼睛往上稍稍一挑,双眼冷横,一股冷风就要从背后刮过来了。 这应该是一个烟熏妆……艾娃还觉得不满意,最后特意选了一只古典的正红的唇膏来了一手画龙点睛。 陈晚晚在镜子面前特意做了几个鬼脸以确定镜子面前的人是她。 “艾娃……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不对劲了……” 艾娃不解问道:“为什么呀?看你现在多性感呀,只要把头发弄一弄就好了。” 这边的人都喜欢性感的女人,他们大多对亚文化没有了解和兴趣,也不理解亚洲人所崇尚的“可爱”“清纯”“青春”之类,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太“孩子气”了,是没有成年的孩子喜欢的东西。 陈晚晚着实不太习惯自己现在的形象,可也不太好和艾娃说,免得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艾娃反倒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她开心爽朗的对着镜子里的陈晚晚说:“看,现在的你多漂亮,和平时的你完全判若两人。原来你也可以这样漂亮,这样性感的!” 陈晚晚微微一笑。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强势的形象,可是,她的确变得不同了,也变得更加漂亮了。如果平时的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现在的她就像色彩浓艳的牡丹,极致的展示自己原本的美丽。 陈晚晚不喜欢这个形象的原因,可能是她从不是一个出彩的人,她秉承中国人的天性,善于“中庸”,不突出,也不落伍。十几年的平凡挫败的人生让她习惯背起龟壳,囿于自己的安全地带。 可是外国的坏境氛围和她原本的生活状态大相径庭。这里的人竞相突出自己,生性里就带着野性,喜欢竞争,喜欢“侵略”,喜欢主动。 陈晚晚其实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她只是太习惯于“不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优秀,是不是也可以主动争取。 这一霎那,陈晚晚对自己产生了疑惑。她没有自信,是因为她从来不相信自己。或许改变自己会让她活得更舒服。 陈佳慧开着车来接陈晚晚。夜里风凉,陈晚晚在外面披了一件剪裁利落宽袖大衣。陈佳慧眯着一双猫眼盯着陈晚晚,良久才笑道:“你也是开窍了啊。” 陈晚晚脸微微一红:“艾娃帮我弄的,好看吗?” 陈佳慧笑侃道:“亲爱的,你本来就很美啊。” 陈晚晚打了陈佳慧一下:“就你嘴贫。” 陈佳慧“咯咯”的笑出了声:“夸你还不乐意了,早知道我就不夸了。对了,今天还有几个人a你认识的,还有。另外,张律他也来了。” 陈晚晚脸一沉。 陈佳慧了然一笑:“你放心,付凛没有来,我知道你讨厌他,所以让张律没告诉付凛。” 陈晚晚的表情这才好一点。 “不过,我听说他对你发动了猛烈攻势呀,怎么样?你没动心?” 陈晚晚冷一张脸说:“你要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去club就别说他了。” 陈佳慧勾起嘴,挑了挑眉梢:“ok,不说就不说。” 第21章 夜店(二) club里的光线很暗,各色光束如同一条长长的直线横穿在空间里。陈晚晚挽着手里的外套穿梭于癫狂摇摆自己身体的人群。音响里震出的音波让陈晚晚的心跳有些快,她稍稍皱了皱眉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擦着陈晚晚的身体而过,他的目光留在陈晚晚的脸上,然后滑到大腿上,转身之前笑着对陈晚晚抛了一个媚眼:“hi~小甜心。” 陈晚晚没理他。 陈佳慧订了一个卡座,此刻fiona、、张律,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棕发小伙已经坐在那等着她俩了。 陈佳慧把陈晚晚拉了进去,众人一开始都先和陈佳慧打招呼,分明是没有认出陈晚晚来。直到陈晚晚出声对张律说:“你这是去做头发了吗?” 张律才奇怪的盯着陈晚晚,然后惊吓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这难不成是sophia?!” 陈晚晚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是我呀。” a和同时处于震惊的状态把棒球帽檐往旁边一拉,灌上了一杯啤酒,盯着陈晚晚仰头喝完,然后说:“见鬼了。” a的态度显然比激动多了,她凑到陈晚晚的边上戳了戳她的脸。 “真是你呀。没看出你还是夜店小公主啊。” 陈晚晚扑哧一笑,她知道吴艺丞说话就是这样夸张,拍下她的手说:“我哪是什么夜店小公主呀,你才是真正的夜店小公主,天天流连在酒吧里,都见不着个人。” a嘻嘻一笑:“别呀,叫你们出来又不出来,可不关我的事。” 此时的陈佳慧拉了拉陈晚晚,陈晚晚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棕发小哥看着她。陈晚晚笑了笑。棕发小哥居然看着陈晚晚来了一手中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泰伦斯。” 发音还挺标准,带着点京腔。陈晚晚懵了一会,然后立马回应道:“你好,你中文挺好的。” 棕发小哥好像习惯了中国人的客气,就只是笑了笑。陈晚晚又问:“你是去过中国吗?” 棕发小哥点点头:“我是学中文的,然后去中国xx大学交换了一年。” 这个大学……很好呀。陈晚晚有点吃惊,然后笑说:“你们去这个大学可比我们容易多了。” 泰伦斯并没有否认,微微一笑。陈佳慧端了两杯啤酒来,递给了陈晚晚。陈晚晚兴起又问泰伦斯:“对了,你原来哪所大学的呀?” 泰伦斯说:“牛津。” 陈晚晚脸一僵……额……原来是学霸……难怪中文这么好。 此刻,陈晚晚手里的两杯冰啤酒晃了晃,她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泰伦斯的手里:“……您慢用……” 泰伦斯接过陈晚晚的啤酒,手往前微微一敬,双眼弯成了月牙,好像早知道陈晚晚在想什么,盯着陈晚晚一饮而尽。 陈晚晚这个酸爽呀……本来她还暗讽外国人到中国就上了好大学,结果……唉,人不可貌相。 陈佳慧拿了一些爆米花和甜点来,顺便拿了一些骰子早就忍不住灌了自己好几杯冰脾,抖了抖夹克,起身滑到人群里跳舞去了的眼眉上穿了孔,他拿着一杯啤酒,在人群里晃动着身子,一身朋克的风格看起来更加癫狂。 张律去吧台点了几杯鸡尾酒来,分给了陈晚晚、amy和fiona。陈晚晚和fiona的酒都是相同的蓝色妖姬,唯有amy的酒颜色不同。陈晚晚偷偷看了一眼陈佳慧的酒,再看了一眼张律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故意从amy的身边走开,给张律留了一个位置出来。 果不其然,张律坐到了amy的身边,把手搭在了沙发上,靠着amy不停的说话。陈晚晚还打算看好戏,一声女人的惊呼把陈晚晚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噢!这不是devin吗?”devin是张律的英文名。陈晚晚抬头一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黑发女人,面容有点偏西方,应该是混血。陈晚晚觉得十分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卡琳吗?继上次付凛带着她来给陈晚晚认识,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付凛的身边的女人也是换了一任又一任。陈晚晚不禁唏嘘,这么美的德日混血,她可是不忍心换的。 卡琳似乎没认出陈晚晚,走到了张律的身边,问:“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好久不见了。” 张律也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卡琳,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 卡琳摇摇头,有点可惜说:“不了,我朋友还在那呢。祝你玩的开心。” 张律点点头,又指了指边上的陈晚晚:“对了,你不和sophia打招呼吗?” 卡琳环顾了一圈,奇怪问道:“sophia?sophia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她?” 这个时候的陈晚晚尴尬的咳了咳,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亲爱的卡琳,我在这里。” 卡琳捂住嘴吓了一跳:“噢!对不起,sophia,我没有认出你。” 陈晚晚摆摆手:“没关系……” 卡琳笑笑:“今晚的你很漂亮哦~” 陈晚晚道:“谢谢。”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好的。拜。” 卡琳端着手里的酒杯,风姿绰约的从众人面前走过a瞥了一眼双眼桃花的张律,又看了一眼慢慢调酒的陈佳慧,把手里的啤酒轻轻酌了一口。她走到沙发另一边来,拉起观望舞台的陈晚晚:“sophia,我们也去跳舞吧。” 陈晚晚嘴里的酒还没有吞下去,胡乱的“呜呜”了几声,身体东倒西歪的就被fiona拖到了舞池里。 陈晚晚怨念的fiona说:“你干什么!我不会跳舞!” a无奈道:“你没见人家在那里腻歪吗?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 “那泰伦斯呢?” a侧身让了一点空隙出来,陈晚晚微微用余光往后一瞥,果然看见泰伦斯挤过团簇摇摆的人群往她们的方向来。 陈晚晚瞪大了眼睛望向a用一脸“你看吧”的表情对陈晚晚说:“他都盯着你一个晚上了。我看,我还是尽早离你远一点,我可不要当电灯泡。” 陈晚晚吓得一哆嗦,惊慌道:“你……你别走呀!” “唉!来了,来了!我走了,你自己和他玩吧。” “喂!喂!喂!……” a的衣角从陈晚晚的手里滑走,陈晚晚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身,一个高她一个脑袋的男人就站在了面前。 “hi,sophia。你要跳舞吗?” 陈晚晚看到居高临下的泰伦斯有些慌张,但强行拉开了一个笑脸:“跳舞……我貌似不太会。” 泰伦斯笑了笑:“我也不会。这里的人也只是在摇摆自己的身体而已。” 陈晚晚还能说什么,只得勉强道:“嗯……好……好呀。” 泰伦斯一把抓起陈晚晚的手,往最拥挤的人群里走。陈晚晚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离舞台最近的地方的人也是最疯狂的,就像吃了□□一样的扭动自己的身体。音响的效果在此地达到极致。dj在上面酷酷的打碟,一边喊:“把你们的手举起来!” 陈晚晚被气氛感染,把手高高举起,跟着人群一起晃动,尖叫,摇摆。 泰伦斯挨着陈晚晚,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腰间。和音乐的节奏一起发泄着身体的能量。 陈晚晚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心跳也越来越快。酒劲上头之后,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本能的叫喊和摇摆。 泰伦斯贴着陈晚晚的身体,抱住了她。陈晚晚微微推开没有效果,她的确有些醉意了,站定住自己大声泰伦斯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喝醉了,去一趟洗手间。” 泰伦斯放开了陈晚晚。在吵杂的环境中,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他只得低头在陈晚晚耳边说:“去吧。” 陈晚晚挤出人群和舞池,跑到了洗手间。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拍了拍自己的脸。她的脸已经泛上了红潮,就像一个红苹果。陈晚晚叹了一口气,这才刚开始,就醉了,她可真是不经用。 陈晚晚深吸一口气,打算去吧台讨一杯冰水喝。 吧台前有很多人,都是两个人坐在一起。陈晚晚走过一对口音奇怪的情侣身边,找帅气的调酒师要了一杯冰水。她转过身子靠在吧台上,一边喝水,一边四处张望。忽然,她好像看见了什么,眼睛的瞳孔霎时放大。 在两两成群的吧台上,一个穿着衬衫的孤单背影显得更加瞩目。他的肩膀很宽,头发仔细打理过,眼睛微微下垂显得十分动人,蓝色的眼珠子清澈如海水。 威廉? 第22章 夜店(三) 陈晚晚的心头隐隐一动,脚不自觉的顺着那个侧影走了过去。 威廉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面前的玻璃杯已经空了,他的手撑着脑袋,露出手腕上的高档手表。机械手表在吧台的光线下展示着自己锋利的线条,利落的与他的风格极为相称。陈晚晚看见一个穿着光鲜的男人走过来跟他搭话。他礼貌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可惜的走开了。 陈晚晚轻轻一笑。她似乎能猜出刚才那段对话。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扫过这一圈,一定会被他的身影吸引。 陈晚晚走到了他的身边,可他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影,独自微醺中。陈晚晚故作姿态的坐在了他旁边空着的吧椅上,对着眼前的调酒师小哥,改变了自己原来的嗓音和口音,故意用英音说:“给这位先生来一杯马提尼。” 威廉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只是头轻轻一抬,冷淡的看了一眼陈晚晚,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在学校里,他可不会对陈晚晚这般疏离的礼貌。陈晚晚觉得他的确没有认出她来。 陈晚晚满意的微微划开嘴角。 她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威廉笑,威廉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迷蒙的他先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终于发现了什么,如同找到宝藏似的开口大笑:“sophy,是你!” 陈晚晚也笑了起来,乐呵乐呵的撑着脑袋看着威廉。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威廉挑挑眉梢,一言难尽道:“本来约了朋友,哪知道他突然不来了。那我就只好一个人喝点酒。” 陈晚晚把手搭在吧台上,笑眼铮铮的看着威廉,然而威廉倒有些奇怪的看着陈晚晚:“我刚才没有认出你来。” “我知道。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调酒师把威廉的马提尼端了上来,威廉问:“你不喝?” 陈晚晚摇了摇头:“我还有朋友在那,刚灌了我好多酒。” 威廉了然。拿起手里的马提尼轻轻酌了一口,又偏过头看着陈晚晚,眼睛里几分打量。半装酒水的酒杯轻轻的摇曳在他的手里,冰块撞上玻璃,微微的刮擦声,空间里充斥着飘渺的难以扑捉的情愫。陈晚晚想到007电影里,穿着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目光深邃望着脱`衣女郎的邦德。此刻他们的眼神有点相似。 良久,威廉才说:“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 陈晚晚低头环顾了自己旗袍,有些不适应,不好意思的四处张望:“是嘛……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威廉轻轻一笑:“很适合你。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陈晚晚脸一红。她摸了摸自己颈上的项链,半遮住胸前旖旎的春`光,掩住自己的小小慌张反问道:“难道我像个小孩子吗?” 威廉没有否认,有意思的把脑袋稍稍一偏,然后说:“嗯……刚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还以为你没有成年。好吧,没有恶意。” 陈晚晚瘪瘪嘴:“ok,我知道了。” 威廉靠近陈晚晚的脸,就近观察她的表情:“你生气了吗?” 陈晚晚说:“没有。”她扬起头看向威廉,却不小心撞到了威廉的面前,只差几公分就酿成车祸。陈晚晚愣在了原地,忘记反应。威廉的蓝色眼睛与陈晚晚的目光交接,似千言万语都化在了无言中。他突然眉毛一挑,慢慢往后一退,喝了一口马提尼,尾指的尾戒刮在玻璃杯上落出一阵窸窣的摩擦声。 一滴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滑下脖颈,举手投足之间,揉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 陈晚晚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把额头上的发丝撩到耳后,不想让威廉发现自己的失态。陈晚晚换了一个话题问:“你会跳舞吗?怎么不去跳舞。” 威廉突然笑了,笑容颇为玩味:“你觉得我会跳舞吗?” 陈晚晚觉得这种高级知识分子一般都是四肢愚笨的人。她摇摇头说:“我也不会。可我还是去了。你难道就要在这里坐一晚吗?” 威廉佯作陈晚晚的话很有道理似的点了点头:“那你带我一起跳呀。” 陈晚晚惊讶的反问:“我?” 威廉一脸当然的回答:“是呀。” 陈晚晚怎么觉得威廉是故意的呀……都是来夜店的人了,还不会玩?威廉没等陈晚晚回答,一把拉起坐在凳子上的陈晚晚冲进人群里。自然而然的举起手狂欢似的呐喊,与舞动的人群相得益彰。 陈晚晚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忘记威廉是一个十分喜欢说冷笑话,笑话里十有八`九带着几分黑色讽刺的英国人,也是一个非常喜欢逗她这个纯洁愚蠢的人类玩的人…… 舞池里的人都很嗨。迷幻的电子乐让舞池里的人欲生`欲死的沉浸在癫狂的空间里。陈晚晚放得开了,似乎是这里的氛围特别容易感染人,她拉着威廉跳各种幼稚的舞蹈,想把这个星期沉淀在情绪里的不幸都发泄了出来。她明明不会跳舞,但在此时此景里,她才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她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反正比她跳的丑的还大有人在。 陈晚晚兴奋的哈哈大笑,威廉也跟着她笑。他不会打扰高兴的陈晚晚,也不会和她一样幼稚,他可是矜持的要命。 陈晚晚玩的累了,站着原地随着人群把手举上头顶,随着节拍摇着手。 威廉把一只手轻轻伏在陈晚晚的背上,陈晚晚觉得威廉在身边莫名的有安全感。上面的dj停下了打碟,上来了一个女歌手。她对着下面的群众热情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了工作人员送上来的椅子上,唱了一首百老汇风格的慢摇。 舞池里的人大多两两成群抱在一起跳舞。一般是男与女,当然也有两个男的。他们靠在一起慢慢摇摆,荡漾在女歌手的歌声里。 陈晚晚有点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威廉没有一点扭捏,抱起陈晚晚的腰,蓝蓝的眼睛望着陈晚晚渗出浓浓的笑意。 威廉的目光暖暖的,好像可以把冰冷的心融化。陈晚晚没敢沉浸在他的眼睛里,稍稍错开了他的目光。她紧紧的抱住了威廉,没错,她就是私心作祟…… 威廉也感觉到陈晚晚头靠在了她的肩头上,他的身体稍稍一怔,然后温柔的环住了陈晚晚。可惜威廉看不见陈晚晚此刻的表情。 陈晚晚埋在威廉的肩膀上,兴奋全洋溢在脸上。她现在可是抱着整天高冷的威廉,别提有多幸福了。威廉可不像整天搂搂抱抱的北美人民古斯塔夫。陈晚晚从来没见过他和谁特别亲热,当然,一般英国人民都是这样。他们不兴贴面礼,一般握个手,熟一点的,稍微抱一抱。陈晚晚还是第一次靠威廉这么近,她深吸了一口气,没让自己太激动而笑出声来。 陈晚晚靠在他的肩上,感觉鼻腔里都是他的香水味。淡淡的雪松木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陈晚晚希望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停。 女歌手的时间太短暂了,尤其是对于陈晚晚来说。钢管舞团上场之后,陈晚晚只得依依不舍的和威廉分开。突然,陈晚晚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摇了摇,她转过头一看,发现陈佳慧黑着脸盯着她,往后一看,张律正从人群里挤过来。 陈晚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哈大笑。 陈佳慧生气的打了陈晚晚一下,用最大的声音对陈晚晚说:“我不要一个人和他单独的呆在一起!你们太过分了,故意把我丢给他!” 陈晚晚也想说……我想单独和威廉在一起……但她不会直接说——你一边去吧! 陈佳慧发现陈晚晚的神色不对,才看见陈晚晚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帅气,棱角分明,肩宽细腰,像个模特。陈佳慧以为这是陈晚晚今天晚上找的男人,拧了一个拳头在陈晚晚面前忿忿不平道:“原来你是不知道在哪里泡上了帅哥,这下子就想把我丢给那小子对吧?” 陈晚晚哭笑不得……她不想多说什么,就从心的点了点头。 陈佳慧见陈晚晚居然这般狠心,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回头一望,张律就要近在眼前,陈佳慧用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和陈晚晚友好对视,然后甩了一嘴英文对着旁边的威廉说:“嘿,伙计,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是蕾丝边(女同性恋)。不准碰我女朋友!” 说完,陈佳慧还把陈晚晚从威廉怀里一把拖了出来。 威廉眉毛一挑,疑惑的眼睛往陈晚晚脸上一瞟。陈晚晚一脸“卧槽!卧槽!卧槽!”,一把捂住了陈佳慧的嘴,用中文大喊:“你瞎说个什么jb玩意?!” 陈佳慧理所当然说:“你想一个人泡帅哥,把我丢给张律?!没门!” 这时,威廉靠了过来,在陈晚晚耳畔问:“这是……” 陈晚晚回过头嫣然一笑,她一定要解释这是个玩笑!陈晚晚张嘴一个“我”字刚吐了出来,泰伦斯不知从哪里横了出来抓住了陈晚晚的手,一脸疑惑的问:“sophia,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陈晚晚心一凉……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尼玛呀!!她想找把刀刎颈自杀啊啊啊啊……让她狗带吧!!! 陈晚晚回头望了一眼威廉,威廉的表情果然变得很奇怪。陈晚晚想大声喊叫:“不是这样的喂!!你听我解释!!”可是嘈杂震耳的音乐把陈晚晚嘴边的一大串话给震了回去。 威廉像意识到了什么,将揽在陈晚晚腰间的手抽了回来,稍稍有些尴尬的说:“好吧,你们忙。我不打扰你们了。” 不是啊……不是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要走啊!!! 陈晚晚想抓住威廉的手,可是威廉转身得太快,陈晚晚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脱离她的目光,从汹涌人群里消失。陈晚晚的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这尼玛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陈晚晚转过头一脸死灰的看着陈佳慧,陈佳慧也一脸死灰的看着陈晚晚。原来是张律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进来,抱住了陈佳慧的腰。 “amy,你去哪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他撒了一个娇。 第23章 暗恋 哪怕一米之外的世界在音乐里狂欢,在这个桌子之上的人,大家双双大眼瞪小眼安静的诡异。陈晚晚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酒杯,陈佳慧半躺在沙发上装作醉意未醒,张律靠着陈佳慧想着怎么见缝插针,吴艺丞无聊的玩手机,泰伦斯盯着陈晚晚看。 只有发酒疯的揣着两瓶洋酒从扭动的人群里冲到这里,兴奋的喊道:“一起去跳舞呀!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当死尸啊?!” a甩下手机,二话没说的向前去,一只手又把歪歪扭扭的拖回了舞池。现在,这个空间又陷入了另一种安静。泰伦斯看着陈晚晚,用流利的中文问:“你不想进去玩了吗?” 陈晚晚摇摇头。 “嗯……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吗?”泰伦斯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掩饰性的试探陈晚晚的态度。 陈晚晚微微张开嘴,想说的话发不出声,她沮丧道:“是我的老师。刚好碰见他了。” 泰伦斯有些惊讶,他反问:“他是你大学的老师吗?那么年轻?” 陈晚晚还想说,其实比起威廉的真实年纪他还算显老了……他才二十八岁……但作为一个读完博士的学霸,他这个年纪的确太年轻了。 陈晚晚点了点头,说:“我的戏剧老师。” 泰伦斯“噢”了一声,情绪似乎比刚才好了许多。他对着陈晚晚敬酒,说了一声“干杯”,陈晚晚与他撞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最后大家结伴回家,因为都喝了酒,所以陈佳慧也不能开车,只好请了代驾。 英国的夜晚还是蛮冷的,陈晚晚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奈何一双光溜溜的腿仍然遮不住。匀称纤细的大腿让走过陈晚晚身边的一些男人的目光留恋缱绻,陈晚晚每被过路的男人盯着看一次,泰伦斯的眼神就更不友善一分。 一个穿夹克的男人突然走到陈晚晚面前,用一口苏格兰口音对陈晚晚说:“你在等人吗?” 陈晚晚知道他是来搭讪的,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口,身边的泰伦斯立马拉住了陈晚晚,佯作和陈晚晚亲昵的对面前的男人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们在等代驾。” 这个男人瞥了一眼泰伦斯,有些不满,然后轻挑的对陈晚晚“hoo~”了一声,说了一声:“可爱的亚洲妞。”趁着泰伦斯还没有发火之前又赶紧溜掉了。 泰伦斯转过头对陈晚晚说:“不要理他们!” 陈晚晚愣愣的看着泰伦斯,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呆呆的“哦……”了一声。 在等代驾的时间里,陈晚晚百无聊奈,又不愿意多说话。泰伦斯倒是不嫌无聊的一直待在陈晚晚的身边,一直眼睁睁的盯着周围的人。只要周围人一有上前搭讪的趋向,他就用眼神把他们吓退…… 陈晚晚察觉到了身旁的气场不对劲,偏过头看了看泰伦斯,泰伦斯送给陈晚晚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陈晚晚又疑惑自己的直觉……摸了摸头发。 百无聊奈中,陈晚晚见到夜店门口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卡琳。陈晚晚向卡琳挥了挥手,大声的喊了一声:“嘿!卡琳!” 卡琳也看到了陈晚晚,脸上露出一些欣喜,从门口涌出的人群里走了出来,来到陈晚晚的面前。她先看了一眼泰伦斯,将手搁在胸前弯弯手掌:“你好呀,sophia的朋友。” 泰伦斯随即礼貌回答:“你好!” 卡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脸还泛着绯红,显然酒意未退。她皱了皱眉头,说:“天啊,里面实在是太热了。” “你可能是有点醉了吧。”陈晚晚说。 卡琳没有否认,耸耸肩:“可能吧。噢,我今天真的遇到太多熟人了!” 陈晚晚好奇问:“还有谁?” 卡琳说:“我曾经的一个老师,你可不知道,他是我们年级的大王,我们当年最怕他这种初来乍到的老师了。每次分都打的特别低,而且要求又高。对了……我记得……你是不是学戏剧的啊……他貌似教戏剧去了……” 陈晚晚心头一颤,反问:“威廉……吗?” 卡琳拍掌激动应道:“就是他!!我刚才在里面遇见他了。他对我笑了笑。我老老实实的给他端了一杯酒,告诉他‘本来以为可以脱离你的魔爪,没想到又让我遇到你了’。他哈哈大笑,然后请我喝了一杯酒,还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我。真是让人吃惊!” 陈晚晚一笑。 “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差别大吗?”陈晚晚好奇问道。 卡琳思索着,然后说:“不知道。他以前貌似有一个男朋友,现在倒是没有看见他了。” 陈晚晚一怔。 代驾的是一个华人留学生,为人很热情,一路上与大家有说有笑。陈晚晚却笑不出来。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陈佳慧已经喝得不省人事靠在陈晚晚的肩膀上睡觉。陈晚晚先把陈佳慧送了回去,之后打道回府。泰伦斯找陈晚晚要了fb,才满意的回家。 这一周威廉请了假,所以,陈晚晚今天见不到他,明天也见不到他,后天也不到他。不过一天,陈晚晚就寂寞的不得了了。她还是习惯于找各种借口故意经过威廉的办公室,然后从玻璃窗里看到他攀谈的身影。 有时候会被威廉抓到,他从玻璃窗里投射出一个“噢,看看这是谁”的洞悉目光,一抹坏笑含在嘴上,故意调戏陈晚晚。陈晚晚总觉得他好像知道她是故意来看他的,她脸一红,斗气的无视他从门口溜走。 因为威廉不在,陈晚晚经过办公室往里看,都看不见威廉的身影,心里十分失落。 这周威廉的课改成了自习。 大卫和陈晚晚身边的黛西换了个座位,坐到了陈晚晚的旁边。因为性格缘故,陈晚晚特别喜欢逗他,每次大卫被气的话都说不拎清,直接上来一串抖舌音,陈晚晚和他吵起来了,就用家乡话骂回去。每次骂着骂着就笑出来了,反正谁也听不懂,也就算了。 大卫这次给陈晚晚塞了一个奇怪的包装袋。陈晚晚疑惑的看了回去,大卫自己示范的打开了包装袋,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块牛轧糖。他一边用力的咀嚼,一边向陈晚晚推荐:“这是我在英国发现的最好吃的糖。” 陈晚晚当时的表情翻译过来就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大卫直接略过了陈晚晚的表情,自己一个人吃得倍香。然后又瞥了几眼毫无所动的陈晚晚:“你咋不吃?” 陈晚晚没劲的把包装袋打开,拿出糖狠狠的咬了一口:“我不喜欢吃糖。” “那你上次不是还带了一大堆糖来吗?为什么这一次又不喜欢吃了。”大卫奇怪的盯着陈晚晚,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陈晚晚懒懒回答:“那不是我的,那是威廉给我的。” 大卫一脸吃惊:“他给你的?” 陈晚晚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我这个人又不吃糖的,上次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塞给我的。” 大卫一脸不爽的大呼道:“这不公平!我上次也去了他的办公室,为什么他没有给我糖?” 陈晚晚耸耸肩:“可能是你看起来太讨厌了。” 大卫一脸“what?!”,陈晚晚哈哈大笑。 大卫气鼓鼓的看着陈晚晚:“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有意思!” 陈晚晚一巴掌拍在大卫的身上:“你胡说个啥?!” 大卫理直气壮的回道:“难道不是嘛?你每次见到他,人都不一样了。上次你在办公室里见了他,出来还捂着脸脸红了。” 陈晚晚心虚的顶嘴:“那是因为他是老师!” “胡说!” 陈晚晚见吵不赢,就不吵了,自己坐在一边生闷气。大卫的表情软下来了,凑到陈晚晚身边轻轻问:“你生气啦?” 陈晚晚不回应,把头偏到另一边。 “你看嘛。我说你就生气。你肯定是喜欢!” “你还说!” 大卫硬生生的脸摆到陈晚晚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生气的陈晚晚:“艾娃和我说了,你就是喜欢他!” 陈晚晚没想到艾娃居然出卖自己了,于是更加火大,整个人趴到桌子上,不想看大卫。大卫见陈晚晚真的生气了,以为她哭了,抱歉的凑到她的耳边:“不好意思啊……你不要生气嘛。再说了,威廉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 陈晚晚把埋在臂弯里的头伸出来,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对呀……而且我们都知道呀。” 陈晚晚深感大事不好。不可置信的再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了?!” 第24章 礼物 大卫摊摊手说:“上次你请假了,我们就在教室里说到你了。然后我说你喜欢他,艾娃也附议了。我就把我看到的都和他说了。我说你每次看到他都会脸红,还高兴的不得了。” 陈晚晚心里一沉,又问:“威廉也在?” 大卫点点头:“对呀……” “你说他一直都知道的?” 大卫莫名其妙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陈晚晚突然想到以往的无数个瞬间里,自己找尽话题去接近威廉,威廉每次都若有深意的看着她……末了还抹了一嘴坏笑反问:“你难不成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陈晚晚当时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可现在再回首发现,她原来一直是个傻逼啊啊啊啊!!!!她那点伎俩怎么会不被人发现。而她还沾沾自喜,以为全天下人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原来真不知道的只有她一个呀!陈晚晚觉得自己真的要没脸见人了!!她怎么会这么蠢呀! 陈晚晚带些哭腔问道:“那威廉……他……他有什么反应吗?” 大卫回想了一下,模仿起了威廉当时的表情和神态。一只手撑着下颌,半个身体懒洋洋的躺在靠椅上,一脸高冷,然后眉毛挑了挑,淡定的回了一句:“哦~” 陈晚晚双手“啪”的一声捂住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暗恋一个人要让全班都知道!!!然而威廉的态度还这样晦涩不明。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所以不在意,还是说,作为一个gay,他根本不care女人的爱慕? 陈晚晚就想一个人静静的暗恋他呀!!!她什么都不求呀!!无论是他是什么性向,她只要能多看他几眼,每天唠嗑唠嗑就很开心了呀!! 大卫见陈晚晚面如死灰,双目闪泪,吓到了。他摇了摇陈晚晚:“sophy,你没事吧?” 陈晚晚扭开了大卫的手,趴在桌子上:“让我一个人静静!” 大卫搞不清陈晚晚现在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他瞧了瞧不愿意理他的陈晚晚,默默的打开书。不时又往陈晚晚这边看看,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目光再转向书,如此反复到下课。 回到宿舍,陈晚晚首先洗了一个澡,她刚才哭了一场。(┬_┬)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就是一个傻逼。陈晚晚眼睛红红的打开手机。今天一天都看不到威廉,她也不知道威廉那天有没有生气,想找他聊天又没有这个胆子。无奈之下,她忍不住视奸威廉的fb。 威廉fb的更新日期是今天早上八点。陈晚晚不禁感慨一声,好早。他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高高低低的小山坡,旧旧的但很有感觉的围栏,草坡上悠闲的站着一群羊。这应该是去乡下了。 陈晚晚十分想和威廉说……那天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她有什么立场说呢……唉……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呢。 陈晚晚又忧郁又难过。 第二天早上,陈晚晚起得早早的。窗外起雾了,远处的建筑物全隐蔽在了白色浓郁的水雾里。好像天空掉了下来,被伦敦城给接住了。陈晚晚又想起威廉带她逛伦敦的日子。手里不自觉的掏出那个玻璃球把玩。 “嘀嘀嘀……” 陈晚晚的手机响了。陈晚晚划开屏保一看,原来是泰伦斯发了简讯过来。他问——你今天想和我出去走一走吗? 一般英国人这么问,那是想泡你。作为安格鲁撒克逊人的后代,英国人就是一根筋。想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固执又喜欢生气。陈晚晚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泰伦斯——我今天要去攀岩社,不了。 没想到泰伦斯接着问——那明天呢?你什么时间有空。 这下陈晚晚犯了难,她又该找什么借口拒绝他呢?她知道泰伦斯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确没有这个心思,或者对他没有这个心思。陈晚晚思忖了一下,如果不彻底拒绝他的话,恐怕他以后还会邀请她。 陈晚晚最终决定打下一排字——噢,抱歉,泰伦斯,我有男朋友了。 陈晚晚撒了一个谎。她这种老处女还男朋友,连男人都没摸过。陈晚晚也真是佩服自己扯谎能力。“嘀嘀嘀……”泰伦斯再次发来一串文字,他说——我不在乎。 Σ(っ°Д°;)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她原来想的那样呀……一般对面如果是个中国人的话,早就知难而退了呀!!! 陈晚晚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想了想,又写道——但是我介意…… 她本以为说到这,泰伦斯就会放弃了,可她大大低估了英国人的固执。泰伦斯回复道——不用担心,sophia,我不会给你造成负担的。我觉得我应该享有和那个家伙公平竞争的机会。难道有了守门员之后,我就不能射门了吗? what!!!whatthehell!!!!(什么鬼呀!!!) (╯ ̄Д ̄)╯╘═╛ 陈晚晚明白了,手机对面那个家伙是不能正常对话的。话说射门是什么鬼呀……陈晚晚头痛得搔了搔头发,无奈的放下了手机。心累…… 卡瑟琳敲了敲陈晚晚的门。陈晚晚回到:“门没锁。” 卡瑟琳推门而入,给陈晚晚端上了一杯热茶。 “sophia,这是给你的。”凯瑟琳送完之后,和陈晚晚笑了笑,便准备出去了。陈晚晚拉住了卡瑟琳问:“对了,卡瑟琳,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呀?” 卡瑟琳忽然想起什么了,才和陈晚晚说:“sophia,你有一个快递,我看你没在宿舍,就帮你签收了。” “我有快递?!” 卡瑟琳点了点头。 陈晚晚感到奇怪。自从她来到英国之后就戒了马云爸爸的毒了呀……她在英国还买了什么她自己不知道的吗?…… 陈晚晚说:“你把快递放在哪了?” 卡瑟琳指了指楼下的客厅:“就在客厅里,我带你过去看吧。” 陈晚晚便跟着卡瑟琳一起下去。 卡瑟琳在客厅的一个放杂物的角落找出了陈晚晚的快递箱子,递给了陈晚晚:“就是这个了。” 陈晚晚颠了颠箱子,发现不是很重。里面好像有一个方块形状的东西,随着箱子的晃动撞击在箱壁上,发出钝钝的声音。不知道这个里面是什么呀。陈晚晚有点点好奇。她没买东西,应该就是别人寄东西给她了吧。可为什么寄件地址没填呀……不会有人寄炸弹给她吧……陈晚晚手一抖,有些不信任的看着箱子。 卡瑟琳注意到陈晚晚的不自然,问道:“你怎么了,sophia,为什么不把箱子打开呢?” 陈晚晚难道能说心虚吗……她镇定下来,先从厨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拆开了包装复杂的箱子。 箱子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纸质很好的袋子。陈晚晚和卡瑟琳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陈晚晚翻了翻袋子,里面除了一个卡片之外,就只有一个包。陈晚晚把包拿出来的一瞬间,卡瑟琳的眼睛就如同夜猫子似的亮了,好像被诱惑的猎手,渴望的看着猎物。她惊呼了一声:“我的妈呀!有人送你包!” 陈晚晚还怔怔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失去了一般女人的敏感。对女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收到包更让人开心的了。陈晚晚只淡定的把包外的包装纸拆了下来。里面的确是一个女士包包。黑色的,看起来小巧可爱。皮质高档。这个包的做工有多好陈晚晚看不出来,她只看到了包上的一个明显的纪梵希的标志。这是一个奢侈品包。 卡瑟琳也看到了,她一把抢过了陈晚晚手里的包,眼睛瞪得如圆盘,如视珍宝般的仔仔细细的观赏手里的玩意,一脸惊愕加不可置信,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几个声调:“我的老天爷!谁会送一个纪梵希的包包呀!为什么没有人送给我!” 陈晚晚的脑子忽如拨开云雾见月明,现出了一张讨厌和油腻的脸。她知道是谁送的了!陈晚晚从卡瑟琳手里拿回了那个包,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喜爱。 “好吧。无论这个包是几万或者十几万,我都要把它还回去!” 陈晚晚拿着包就上楼。卡瑟琳在陈晚晚背后一脸——卧槽!有病啊,这女人。她简直不能理解陈晚晚为什么这么激动。有人送奢侈品还还回去?卡瑟琳觉得陈晚晚一定是疯了。 陈晚晚回房间就打开了自己手机,本来编辑一大堆话,想骂得付凛狗血淋头,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把那些话删除掉了。没用的,她这样发短信骂他,只会让这个变态更兴奋而已。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你想送包?行,我让你心满意足。 陈晚晚露出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容。 第25章 做菜(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陈晚晚终于明白古人是在何种境地何种心态下吟出此伤怀悲秋之语。她已经有三天没有看见过威廉了,睡觉辗转之时还会恍惚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联系他,又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只得折磨自己的脑袋,暗自思春。这样浑浑噩噩三天之后,她终于迎来了上课的时间,只要上课了,就可以看见绅士的威廉先生了。 威廉进来教室的那一刻,陈晚晚眼睛一亮。威廉还是冷冷的,板正着脸上课。期间,他的眼睛没看过陈晚晚一眼,正直的望向他前方的空气,陈晚晚不爽的偷偷一个人在桌子底下扯着衣袖玩。 一直观察陈晚晚的大卫偷偷的凑了过来,在陈晚晚的耳朵边上悄悄说:“你还生气吗?” 陈晚晚一直没有理大卫,他发简讯也没回。说实话,陈晚晚生气极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陈晚晚瞥了大卫一眼,然后极为冷淡的说:“不要和我说话!” 大卫委屈的看了一眼陈晚晚,安静的往后靠了靠,远离陈晚晚的强大气场。这个时候,陈晚晚这边的动静才引起了威廉的关注。他瞥了一眼偷偷讲小话的陈晚晚和大卫,目光里都是老师的威严。陈晚晚抬头撞到威廉的目光,突然想起大卫说——他早知道你喜欢他了。一下子畏缩的把目光收了回去。红着脸低着头拿自己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就算威廉的提问,陈晚晚也是兴趣缺缺,回答的气虚乏力。威廉似乎发现了陈晚晚有点不对劲,下课的时候,往她这边瞅了瞅。 但这也并没有什么卵用。陈晚晚发现威廉好像故意躲着她。他和任何人都如往常般说话,唯独对她不闻不问。 三节连课之间的下课休息,威廉并没有离开教室,而是坐在座位上,克莉丝汀找威廉说话,好像聊到了这次的苏格兰旅行。陈晚晚瞥了一眼攀谈甚欢的他俩,自己闷闷不说话,艾娃递了几包小饼干过来,陈晚晚拿了一包之后,把剩余的几包递给了旁边的同学。 班里下课的时候,会有一些同学分小零食吃,有时候是威廉也会分一些吃的。这全凭个人心情。陈晚晚也分过一些干果。想起来,她那些干果自己还没吃几袋全被这些馋鬼给扣光了。 零食到威廉那刚好没有了,艾娃递了陈晚晚一包,示意让陈晚晚递上去给威廉。班里同学并不多,加上是环形桌,所以陈晚晚只要站起来伸个手就能递给威廉了。但是陈晚晚瞥了一眼威廉,刚好他也看了一眼陈晚晚。陈晚晚当着威廉的面,把手里的饼干砸到了大卫手里。然后懒洋洋的做自己的事。 大卫还以为陈晚晚在生他的气,默默的摸索陈晚晚的表情,看了好一阵才把饼干递给威廉。 每次下课的时候,大卫总要拖几个人去pub,陈晚晚是积极响应他号召的第一人,而且思维三次元的陈晚晚和“熊孩子王”大卫总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话题聊不完。当陈晚晚不理大卫之后,大卫找个人去pub也不容易了。 大卫不满陈晚晚就这样不理他了。下课了,陈晚晚收拾好书准备要走。大卫拦在陈晚晚面前问:“我们去pub吧,去吧,去吧!” 班上除了大卫,就只有贾汀(jatin)一个男生。贾汀来自一个印度家庭,有自己的圈子,和大卫合不来。他俩还吵过一架,所以在班上最熟的人,除了陈晚晚就只有阿曼达。阿曼达最近谈恋爱了,大卫就只能来烦陈晚晚。 陈晚晚一把推开大卫说:“不去!你找别人去!” 大卫生气的说:“现在找不到人!他们都在上课!就你下课了。” 陈晚晚叉着腰说:“那活该!你自己去!” 大卫不依,非扯着陈晚晚说:“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无聊吗?” 陈晚晚一字一句说:“不!我一点都无聊!” 然而大卫不理解陈晚晚`干嘛这么固执,他也生气了,他无谓摊开手:“好吧!你不去就不去了!我找别人去。” 大卫把书包一挑单挎在肩上,狂拽吊炸天的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晚晚看着大卫的背影,嘟了嘟嘴,哪怕她自己觉得不对,她也很难低下头。 此刻,威廉如同一位熟若无睹的路人从陈晚晚身边擦肩而过。陈晚晚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火大极了,她学着英国人的语调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有趣!(interesting)” 她也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提书包,像大卫一样抬起头,牛气哄哄的走出了教室。 阿曼达在擦黑板,不明白这些人突然怎么了,这么大动静的是干嘛呀。她回过头双目惊疑。 虽然,陈晚晚憋了一肚子火,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气馁,也决不能被挫折给打败。你们不是装作不理她嘛,她就是要强迫你们必须理她。 陈晚晚下课之后去了市场。她循着各色瓜果食材看了一圈。还专门去华人超市弄了一些中国用的酱料。陈晚晚这么煞费苦心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给威廉特意煲上一锅爱心羹,好找借口搭话呗。 当然,前提是陈晚晚拿着威廉的书去还他。这样,陈晚晚突然接近威廉的借口才算充分。陈晚晚觉得自己的考虑十分周全,就只差一阵东风~ 这阵东风就是亲爱的,陈晚晚的英语老师,科瑞恩突然请假了~ 陈晚晚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食物,她首先给威廉发了一个短信,写的十分书面和尊敬。 ——亲爱的道尔先生,我今天想把您的书还给您,您今天在学校吧。对了,您晚餐是在哪里吃呢?我想请您吃上一份我自己做的便当以感谢您的书。您的书我已经全部看完了,并做了充分的笔记。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给您送到学校里来怎么样? 陈晚晚不知道威廉看到她这怪前怪调的简讯的时候会怎么想。西方人喜欢直来直去,像陈晚晚这种大费周折的还真是少见。当然,陈晚晚也并不想对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比如直接约出来打个炮。她也知道,没准威廉只是一个单向的gay,她丝毫没有机会。可乐观的陈晚晚想,但没准他是个双呢?! 陈晚晚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想像的余地。 威廉很快就回了陈晚晚一句——我在学校,不要太晚,五点送来吧。 这么早?!但陈晚晚也不怕,他奶奶的,她就是要拼了这把老命也要把这顿饭做出来。 陈晚晚加大灶台的火力,撸起袖子,大气沉着的拿着中国的大菜刀噼里啪啦的砍着砧板上的大蒜,那是一个快准狠。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了诡异的一团。 坎从楼上下来,想从冰箱里觅食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景象——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低着头,长长的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手如同刽子手般毫不留情的剁向砧板上的东西,旁边的盘子里还装着血淋淋的碎肉,她一言不发,手起刀落,刀落手起,诡异的长方形的刀就像一个割头刀似乎就要砸向他的脖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刀!那么大一块!就像可以切下人的四肢。 坎站在厨房,看着陈晚晚的背影,吓得腿发抖……他软着腿,忽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里昂刚好和疯疯癫癫的坎擦身而过。他奇怪的看着因跑得太快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坎,嘴还没合上,又看着他噼里啪啦的撞着门从屋子里跑了出去,一脸wtf(卧槽?)。他奇怪的啐了一声:“什么鬼呀!有病呀!” 陈晚晚回过头,双眼朦胧,清新自然的反问了里昂一句:“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有人尖叫?”她娇柔的撩起自己的头发挽向耳后。 里昂摊摊手,然后说:“坎是个神经病!” 陈晚晚放下手里的中国式大菜刀,不忍心的赞同了一声:“唉,好像是的呢~” 里昂摇摇头,从冰箱里取了一杯冰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就欲走。临走之前,他看见了陈晚晚盘子的肉,有些惊讶的说:“你要做饭了?” 陈晚晚这些日子的好菜都养他们这群人了。每次她只要做饭,他们总是能嗅着香味,找各种借口到厨房里来拿东西。陈晚晚一般会客气的问一句——你们吃吗?当然,他们会吃得她的菜盘子连油渣都不剩。里昂这么问,其实下意识是说——能算我一份吗? 陈晚晚“咳咳”了一声:“是呀,一个老师有点病,给他送过去!” 里昂关心的问了一句:“什么病呀?” 陈晚晚曰:“唉……恐怕是脑子有病。” 里昂:“……?” 第26章 做菜(二) 陈晚晚煮了一份饭,做了一碗枸杞红枣乌鸡汤,一份不辣的水煮肉片,还有一块自己做的提拉米苏。 陈晚晚知道这边的人一般不会吃辣,所以她特意选用了不辣的红椒,零星小米椒调味,又准备了勺子和刀子,她估计威廉是不会用筷子的。 做好之后,陈晚晚带着自己盒饭就出发了。 她先去威廉的办公室里找他。陈晚晚敲了敲半掩着的办公室的门,然后听到一声沉着冷静的男声——“请进来。” 陈晚晚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战战兢兢的探了半个脑袋进去。刚好,威廉坐在陈晚晚进来的方向。他看着陈晚晚伸进来的半颗脑袋,眉毛一挑,语气淡淡冷幽默道:“你是老鼠吗?这里没有吃的,不用找了。” 陈晚晚才不好意思的把门外的半个身体放了进来,然后提起手里的保温盒微笑示意:“看……我做的!” 威廉对陈晚晚的孩子气无奈:“这里就我一个人,他们都下班了,过来吧。”他向陈晚晚招招手,示意她把饭盒放到他的办公桌上面来。他把桌子上的书整理成了一叠和电脑一起都扫到了一边。 陈晚晚从旁边随便拿了一条凳子坐在了威廉的对面。她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拿出刚刚出炉没多久的饭菜。 威廉感慨一声:“好香啊。” 陈晚晚高兴笑了笑:“我做的当然香。” 威廉不敢苟同,挑了挑眉毛。 陈晚晚递给威廉一个刀和一个叉,威廉没有接,他皱了皱眉头看着陈晚晚手里的刀叉,问:“没有筷子吗?” 陈晚晚一愣,他会用筷子吗……她点了点头:“有一双筷子。” 陈晚晚从饭盒里掏出里递给威廉。威廉拿起筷子,先调整了一下姿势。陈晚晚觉得他好像真的不会用筷子……可是威廉很固执,偏偏要用不熟练的筷子夹碗里的菜。可他的动作太笨拙了,筷子上的菜总是与他擦肩而过,半天也没能从碗里挑出一块肉来吃。 陈晚晚看的都有点着急了,便说:“我帮你夹吧。” 威廉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夹。” 陈晚晚没办法,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干着急。 终于,威廉夹起了一块肉,刚送到嘴边,就掉到了地上。威廉气恼的说了一声:“该死的!” 陈晚晚看着反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学霸,威廉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能得心应手,陈晚晚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弱智。可是,当陈晚晚看到威廉生涩挫败的样子,忽觉得一阵复仇的快感涌出心头。 威廉见陈晚晚笑得那么开心,不停摇头,似乎也很是失望自己的筷子功。 “你为什么要用筷子,不会用就用刀叉好了!” 威廉没有犹疑的拒绝了陈晚晚的意义:“既然吃的是中国菜,就是要用筷子。” 陈晚晚不明白威廉的固执,只好让威廉自己用笨拙的动作,挑出碗里的菜,放在饭上,然后混在一起吃下去。 威廉咀嚼了几口,表情变得豁然开朗,他惊讶的反问陈晚晚:“这是你做的?” 陈晚晚点点头。吓到了吧。在他老爸没有把连锁饭店做起来以前,他们家就是开饭馆的,他爸爸就是川菜厨师。陈晚晚很有烹饪的天赋,耳濡目染之下,早就练就一手好功夫。刀工不敢说一流,但是味道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更别说让这个从没吃过啥好东西的腐国人民吃了…… 陈晚晚双手撑着脑袋,看着威廉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 威廉轻轻“哼”了一声,嘴里又塞进去一块肉片。陈晚晚骄傲的看着对面的人狼吞虎咽。要不是你们这群渣渣什么都不敢吃,她早就做一锅爆炒牛蛙了。那鲜嫩的蛙肉配上口感厚硕的肉汁,咬一咬就会化在口里……陈晚晚想着想着就差点流口水了…… 威廉看着陈晚晚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蒙和渴望,以为她是饿了,便关心问道:“你吃饭了吗?” 陈晚晚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点了点头。 威廉和陈晚晚相处惯了,知道亚洲人民喜欢客气。于是自己夹起碗里的菜喂到陈晚晚的嘴边。陈晚晚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惊讶之余,欣喜的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把筷子上的食物给叼了。威廉劝道:“小心点……油别滴在身上了。”语气像个长辈一样。 陈晚晚“嗷嗷嗷”的把红枣吃得十分愉悦。 威廉问:“还要吗?” 陈晚晚嚼着嘴里的菜,摆摆手,咕噜咕噜的说:“不要了,我吃过了……这些是做给你吃的。” 威廉便不再喂陈晚晚了。陈晚晚后来在想,她到底是为什么傻到拒绝威廉的投食呢?当然,她自己也没想通。 继威廉不理陈晚晚之后的第二天,陈晚晚终于又扳回一局。腐国人民虽然高冷是高冷一点,但其实还是很纯真大方的……陈晚晚心里不由得赞赏,自己为成为威廉的迷妹的理由又加一条。 陈晚晚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本“沧桑”的书。书封面已经很旧了,但看得出来书主人们都很爱惜,没有什么难看的折痕。英国这里的书卖的都特别贵,所以如无意外,一般一本书要用很多年。因此二手书店也很受欢迎。陈晚晚把书推到威廉的面前:“还给你。我已经看完了。” 威廉瞥一眼那本书。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陈晚晚此次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几分在意那本书,看了一眼,就由它放那了。 “你能写剧本吗?” 威廉问陈晚晚。陈晚晚有些吓到。虽然她的英文水平精进了不少,可是写剧本这种事情还是有点为难的。陈晚晚耷拉下脑袋说:“恐怕还没那能力。” 威廉看见陈晚晚垂头丧气的样子,居然轻轻一笑:“相信你自己,你有的。” 威廉总是要鼓励陈晚晚做她做不到的事情。陈晚晚瘪瘪嘴:“不行,这个是真的不行。我的英文水平没有那么好。” “你的英文水平很好。” “不好。” “很好。” “不好。” …… 吵了n次之后,陈晚晚依旧以一句“贫乏的英语水平”顶住了威廉的催眠。威廉扶住脑袋有点头疼。 陈晚晚委屈的说:“说了我的英文不好吧……” 威廉把盘子里的饭菜都扫荡空以后,才一本正经的对陈晚晚说:“明天就要把剧本和选角定下来了。这个对你所学的东西是一个很好的应用,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经验。你应该相信自己。而且,我们不是自己创作剧本,我们只是改编一些剧本而已。” 陈晚晚还是有一些犹疑。 威廉再接再厉道:“不止你一个人,克莉丝汀也会加入进来。” 一听到“克莉丝汀”,陈晚晚就更不爽了。威廉感受不到陈晚晚细微的情绪变化,继续说:“你们两个都还认识,一起合作再好不过了。社团里分了两个组,编剧组和演员组。但是我们人手不足,所以你可能要跨两个组。稍微累一点。” 陈晚晚不禁泪流满面…… 这不就是变相的考写作和口语吗…… “so(索)~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陈晚晚觉得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威廉,而是一个站在怡红院门口不断挥着小手绢的老鸨,她正万恶的对动心的小姑娘(陈晚晚)不断的威胁利诱……你看看……赚钱又可以嫖帅哥,多好的工作! 陈晚晚的思维在旋转,在放飞。她在发呆。威廉用了最后一招,一双湛蓝的眼睛,波光粼粼,楚楚动人的盯着陈晚晚。陈晚晚就受不了他这样看着她。一时心软,望着威廉呆呆的点下了沉重的脑袋。 威廉的嘴角立马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陈晚晚很少看见他这么高兴的时候,他抓起陈晚晚的一只手,吻在了手背上。 “谢谢你,sophia。” 他的声调是上扬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灿烂。陈晚晚可以感受到威廉唇上的温度和柔软,一时耳根子一红。好险头发遮住了她的失态,她咬了咬下嘴唇,装作淡定的回答:“不用谢……” “明天中午到我的教室来。我们开个简会。大概1点钟集合。” 陈晚晚“嗯”的一声答应了下来。觉得有些不敢看威廉的眼睛,微微避开他的目光。 威廉说:“也谢谢你今天的饭,很好吃。我们一起走吧。” 第27章 比赛 整个社团里的人并不多,包括编剧组和演员组一共也才二十人不到。编剧组有四人,其余都是演员组的。偶尔编剧组的成员也要到演员组来串场。 这一次决定改编的剧本是迪伦马特《老妇还乡》。剧本的改编任务比较紧张,必须把剧本压缩到一个小时演完,必要删减一些人物。 除了克莉丝汀和大卫,陈晚晚还真是不认识社团里的任何一个人。开会的时候,威廉站在黑板前,安排角色分配。奈何这里的人各个都非常积极,每个人都想演主要角色。但是主要角色只有那么几个,大家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威廉拍了拍黑板,不由分说,指着坐在桌子上的大卫说:“你就演克莱尔的第七任丈夫。” 大卫没想到自己突然捡了这么大一个篓子,高兴的从桌子上跳下来,双手握拳划到胸前,吼了一声:“yes!” 大家看着大卫欣喜若狂的样子,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但这是威廉指派的,他们也无从指摘。唯有一个人,好像是个法国人,说话的口音带着浓浓的法国味,他叫巴蒂斯特,金色卷发,他从一旁走了出来,指着大卫说:“我觉得他并不适合这个角色,我可以演的更好,为什么不让我演?!” 还没等威廉发话,大卫就发火了,一脚越到巴蒂斯特的面前,就差拽着他的衣服喷口水:“你这家伙,他妈的说什么?” 巴蒂斯特故意挑衅的对着大卫抽了抽眉毛,然后说:“我说你!不适合这个角色!” 大卫这个急性子可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挑衅,一脸不可置信,深吸一口气就要绝地反击。好险威廉及时站了出来,伸出手横栏在他俩中间,把大卫往后拦了拦,才避免了直接的肢体接触。 威廉认真对两人说:“每个人的演法不同,所以角色不同。巴蒂斯特,你有别的角色。这个角色让大卫来更好。” 巴蒂斯特没说话,耸耸肩。 陈晚晚可被他们对演戏的热情吓到了。她就随便拿了一个女路人甲,还觉得很高兴。看着这群人为了一个角色争破脑袋,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无名硝烟的味道。 威廉为了安抚巴蒂斯特,给他安排了一个克莱尔夫人管家的角色。算是男性角色里比较能出彩的了。虽然戏份可能没克莱尔丈夫的多。 有了这一茬之后,后边的角色安排还算顺利,因为大家可能也不想直接起碰撞。最主要的角色克莱尔夫人就让辛西娅(cynthia)饰演。 辛西娅是社团里的老人了,纵使指导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可是屹立不倒的台柱。对于即将毕业的她,梦想就是考上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读研究生。 陈晚晚和克莉丝汀主要忙剧本改编的活,她们编剧组是由邦妮(bonnie)带队,另外还有一个英国妹子卡桑德拉(cassandra),来自卡迪夫,大家一般都叫她卡珊。 威廉安排好初步的角色之后,拍了拍手掌,使大家的注意力全转向他。 “好了,剧本会在下个星期发给大家。先把原著看了,磨好自己的角色。我们得花一个月来彩排。如果运气好,月末就能演出了。希望大家用心对待。” 底下的人“喔~”的一片狼叫,然后拍掌散会。威廉摇了摇头,一脸倦色。 其实指导老师一共有三人,不过另外两个老师,桃乐丝(hy)和弗兰克(frank),一个负责表演,一个负责舞台,所以基本大方向的选角和剧本安排就落在了威廉的身上。 陈晚晚也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走了,威廉喊住了陈晚晚:“sophy,你来一下。” 陈晚晚走过去,看着威廉:“有什么事吗?” 威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现在和社里的人都认识了吗?” 陈晚晚顿了一下,实话实说:“没有,我比较慢热,再说大家一周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要认识所有人还需要一段时间。” 威廉点了点头,认真倾听着陈晚晚的话,他接着问:“你发现吗?刚才大家都很懒散。” 陈晚晚不置可否:“可能吧,每个人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不一样吧。有的很热情,有的就是瞎起哄。” 威廉拿起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陈晚晚了然的和威廉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陈晚晚和威廉并排走着,威廉边走边说:“我们需要一些团体活动凝聚力量,现在大家没有作为一个团体的意识。” 陈晚晚不明所以的看着威廉。 威廉偏过头对着陈晚晚笑笑:“我会和桃乐丝,弗兰克都商量一下,看看做个什么活动。又有新人入社,这个时候再好不过了。” 陈晚晚反问:“布朗太太不是最近怀孕了吗?” 桃乐丝·布朗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又怀上了第三胎,虽然还没到休产假的时候,但在学校里很难看到她了。她在社团里一般指导学生们的表演。 “没关系,她说她会忙到月底的。” 陈晚晚便不再问了。 下午的时间,陈晚晚和艾娃、大卫、阿曼达,几个人去打网球。今天的太阳很大,陈晚晚穿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上身穿了件外套,下边穿了条短裤,配上短袜加运动鞋。看起来青春洋溢。 由于大卫第一次打网球,虽然是一个健壮的男生,但着实被一群女生欺负惨了。连连败退,直叫着——“这不公平!!!” 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拿着一个网球拍,站在阳光下,对着周围一群女生仰天长啸——“这不公平!”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是他被哪个女孩抢了男朋友呢。 阿曼达摊摊手,无谓说道:“噢,大卫,这很公平!你是一个男人,坚强一点。” 大卫更加忿忿,对着球网对面的三个女生狂啸:“你们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三打一是什么平等呀?!!” 阿曼达毫无愧色道:“sophia还不熟,我教她。” 大卫指着陈晚晚身边的艾娃不爽问道:“那艾娃呢?!她明明比我还会打!” 阿曼达淡淡的瞥了一眼艾娃,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她是我的队友,我们打的是团队赛。” 大卫眼睛一瞪,半天脑子没转过弯来,他质问:“那sophy不算你的队友吗?!你们还不算3打1吗?!” 阿曼达说——“由于技术原因,她目前不算在比赛人员当中。” 大卫更加不懂,大叫着抗议:“那这算什么团队赛啊?!” “是团队赛啊,2:2的团队赛。只是因为不可抗力原因,你没有队友而已。”阿曼达如是解释。 大卫差点往后一厥,当场晕倒。 陈晚晚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偷笑。 作为一个北方的汉子,大卫同学怎么可能轻易认输,他马上重整旗鼓,拿着网球拍证明自己的实力。 “好吧!无论你们这群女人使出怎样的方法,我都会赢的!放马过来吧!” 大卫激情昂扬的说着。陈晚晚觉得此刻,大卫的身上迸发出太阳似的耀眼光芒,就像无敌赛亚人。 大卫举起球怕,立马就要再战。 “sophy~” 陈晚晚下意识的顺着叫声往球场外一看。球场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穿着随意,带着墨镜的男人从轿车上下来。下来的时候,对着陈晚晚展露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好像等着陈晚晚扑上来一般。 他把墨镜摘下来,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好像在说——看,我抓到你了吧。 陈晚晚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在哪都能遇见付凛,这个该死的倒霉鬼! 付凛娴熟的从球场外进来,极其热情的和陈晚晚的朋友们打招呼,一边还自我介绍:“我是dylan,sophia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们。” 说完,他一个一个的拥抱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老朋友。 陈晚晚在心里吐槽无力。她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来的本事,随时都可以找到她似的,简直跟个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阿曼达等不明群众似乎把付凛当成了陈晚晚的好朋友,见付凛如此“友好”和“绅士”,都十分开心,大卫如同捡到宝一样对付凛发出邀请:“噢!你是sophia的朋友吧!你等会有没有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网球,你可不知道,这群女人太坏了,我一个男人实在招架不住!” 陈晚晚紧张的看着付凛,心想不是吧…… 付凛故意看向陈晚晚,眼神透着几分无奈,好像在说——我不是自己要来的哟,是有人逼我的哟~ 陈晚晚暗啐了一声——伪君子! 付凛挑挑眉毛,然后偏过头,故意给陈晚晚看似的,热情洋溢的对大卫说:“当然了!朋友!这是我的荣幸!” “嘎噔”一声,陈晚晚捏紧了拳头。 第28章 运动 阿曼达问付凛:“ok,你想和谁一边?” 付凛抓耳挠腮,似在考虑着什么,然后说出了一个陈晚晚毫不意外的答案。他笑答:“我就和sophia一边吧。和大卫打一打。” 大卫可惜的叹道:“噢,不!” 付凛友好笑笑。 陈晚晚知道这家伙最会装,大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陈晚晚真的忍不了,她推辞道:“我就不来了,艾娃,你来吧。” 艾娃见突然叫到自己有些惊讶:“我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会打。还是阿曼达来吧。” 阿曼达才不容这些人推来推去,把球拍丢给了陈晚晚:“不行,你来,你和艾娃的水平差不多,打起来才好玩,我来观战。” 陈晚晚这下没法,只得捡起球拍。拿起球拍时,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付凛,付凛装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陈晚晚更是气的想甩起拍子直接打在他的脸上。 但理智告诉她,不行! 付凛拿起球拍站在陈晚晚身边,走过陈晚晚时,还对她送了一个秋波,陈晚晚装作没看见,眼睛往上一挑。 付凛并不在意陈晚晚的态度,颇有意思的一笑。 比法是三局两胜。2对2。付凛今天穿的很休闲,他本身就很高,加上平日里健身积极,结实的手臂绷着衣料,所以看起来人高马大,十分有威慑力。 大卫发球。陈晚晚这个菜鸟在一旁动来动去,不知道怎么接球。对面的状态也差不多。他们几个中间网球玩的溜的就只有阿曼达。 付凛二话没说接了陈晚晚这边的球打过去,对面没接到,输了。大卫气馁的跺了一下脚,高呼:“该死的!!!!” 陈晚晚暗喜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赢。但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脸正经。付凛却是一把搂住不情愿的陈晚晚,如同冠军胜利的拥抱,兴奋的说:“噢!我们赢了。” 陈□□干一笑:“赢了……了……” 她知道付凛故意占她便宜,霎时,一双眼睛发出警告的电波,付凛全部接收,然后回馈了一个欠揍的表情,翻译过来就是——你打我啊~ 陈晚晚“友好”的推开了付凛,然后强扭出一个笑容喊着:“再接再厉!” 这一次,付凛发球,结果如出一辙。 大卫气得把球拍甩在地上。他恐怕没想到,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吧。谁让他邀请付凛来着。 阿曼达见状,上前拿过艾娃的球拍。对着付凛说:“再来!”阿曼达的眼睛盯着付凛,带着一种强烈的求胜渴望。当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时,无疑应该是一件兴奋的事吧。阿曼达露出一丝微笑,嘴上礼貌邀道:“dylan,我和你打!来吧。” 付凛没说话,轻轻笑了笑,一只手把玩起网球。然后说:“当然可以。” 他发球,基本上都往阿曼达的方向打,阿曼达也接的很不错,至于陈晚晚和大卫,就像两只无头苍蝇这里飞过来,那里飘过去,能伸展身手的机会十分有限。 不过,他俩也没有什么伸展身手的能力。 大卫生无可恋的看着不断飞跃球网的球,却和他毫无关系。他一定很后悔,为什么他会的是足球而不是网球。最后他跑的累了,站在旁边静静的骂了一声:“他妈该死的!” 陈晚晚也跑不动了,停下来休息。 兴致正浓的付凛和阿曼达打了一圈之后,终于体力耗尽,提议中场休息。大家随意找了地方坐着,付凛站在原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陈晚晚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了付凛,付凛的眼神闪过一点惊喜,勾起嘴角赞赏道:“谢谢晚晚小姐。” 陈晚晚瘪瘪嘴,不想说什么,又转身离他远远的。虽然他不仁,但她不能不义。在场的人都喝上水了,作为她的“朋友”,她不上前递一瓶水,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 付凛仰头咕噜咕噜的就喝了大半瓶水。 玩了大半个下午,现在日头慢慢昏黄了。天边晚霞一片浓墨重彩。干净的天空,慢悠悠的云,和煦的风,生活的美好就在于此了。 付凛插着口袋走到大家面前,说:“大家饿了吗?我请客吃饭。” 陈晚晚下意识就要吐出一个“滚!”,可是她周边三个人比她更快的跳了起来,高兴的拍掌道:“噢!我的老天,那这真是太棒了!” 英国这边的人,一般不怎么请客,也难怪付凛一说,他们这么积极。陈晚晚此刻就想狗带,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付凛。 付凛看着陈晚晚笑。陈晚晚瞥开自己的目光,不想看他。 好险大家都不是超重人士,挤一挤也就上付凛的车了。付凛这个人本身就能说会道的,一路上和大家侃大山,整个车里的气氛很好。陈晚晚怀疑,如果付凛家哪天破产了,他去开个脱口秀没准还能红。 他驾车来到伦敦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餐厅是大部分中产阶级混迹的地方。他也没有特地选上一个高档餐厅宣扬自己的财富,终归不像国外的中国暴发户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醉生梦死,陈晚晚稍稍对他印象好了一点。 大家正坐在座位上等餐,阿曼达很好奇付凛,于是问道:“你的专业是什么?是我们这个大学的吗?” 付凛点点头:“对。读研,修了两个学位,医学和金融。” 座上一片闷闷惊呼。要知道在国外学医有多难,更别说还双修两个学位。阿曼达有些惊讶,看着付凛的表情简直如同看到一个怪物。 陈晚晚只嗤之以鼻的轻轻“切”了一声。 付凛看到了也没说什么,看着陈晚晚的眼睛说:“我可是好好认真读书的人,别把想得那么坏。” 陈晚晚才不会相信付凛是一个好人。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付凛看着陈晚晚的表情好笑的弯起了嘴角。 服务生陆续的端了菜上来。大家运动了一下午,早已是饥肠辘辘。唯有陈晚晚吃不太香,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屠宰不放血的缘故,肉里面总是有一股腥味。他们也不用蒜姜去腥,调味的东西也用的很少,咀嚼起来食之无味。 付凛问陈晚晚:“你没胃口吗?” 陈晚晚悻悻说:“还行吧。不怎么好吃。” 这一次,付凛用中文说:“上次送你的包还喜欢吗?” 陈晚晚挑着眉毛对着付凛笑笑。你懂的。 她把上次付凛寄给她的包拿回店子里退掉了,然后把退掉的钱放在礼盒里原封不动的寄给了付凛。话说也有大十万的钱呢,不过她一点都不心疼。 付凛喝了一口旁边的饮料,看向陈晚晚。陈晚晚学着付凛的表情——活该你拿我没办法。 付凛竟觉得煞是有趣。他就喜欢这种会挠人的猫。他把嘴上不小心沾上的起司拿帕子擦了干净,然后问阿曼达:“看你似乎很喜欢网球,平时都做什么运动?” 阿曼达很健谈,她和付凛说了一大堆:“我很喜欢游泳,但是最多的运动还是网球,因为网球场近,很方便。另外,我也很喜欢去健身房……” 付凛点点头,表示认真倾听:“我也很喜欢去健身房,你一般去哪里的,没准我们可以遇到。” 阿曼达想了一下然后说:“a街的xx号和c街的xxx健身馆常去。” 付凛了然的“噢”了一声,然后看了陈晚晚一眼,对阿曼达说:“我就住那附近,没准我们真的可以遇到。” 阿曼达惊讶的笑了一声:“不会吧!” 付凛耸耸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阿曼达说:“你肯定是和我在开玩笑。” 付凛摇摇头:“并不是。不信的话,我等下送你回去,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陈晚晚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死性难改。 阿曼达却应了下来:“好呀!” 余晖已被黯淡的天幕挤掉,只剩下一点点鱼肚白。路灯已经开了,天色还有一点微微光色,大家吃饱喝足,在街边准备离开。付凛绅士的帮阿曼达拉开了车门,让阿曼达先进去。陈晚晚到处张望,装作没看见。 付凛上车前在车门前停了一会,故意看了一眼陈晚晚,陈晚晚不小心和他对上目光,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上车,关上车门,一骑绝尘而去。 陈晚晚对着付凛的汽车尾烟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剩下的艾娃,大卫和陈晚晚也商量着各回各家了。一边往公交站牌走,艾娃一边好奇的问陈晚晚:“你这个朋友,dylan是不是特别有钱?” 陈晚晚奇怪的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这边圈里的人都知道他很有钱,可是他今天开的是很普通的车,吃饭也没有怎么张扬呀,艾娃怎么发现的? 艾娃说:“我看到了他的欧米茄手表,当时在杂志上看到过一次,总之价格不菲。” 陈晚晚默认的说:“是算有钱人吧。” 艾娃笑笑:“我觉得阿曼达好像也知道了。而且,他挺不错的。” 陈晚晚当然懂艾娃的言下之意。至于——他挺不错的,陈晚晚只能冷笑几声。 第29章 温泉 陈晚晚只记得上次威廉和她提了一提组织活动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次出行来的这么快。社团商量着去附近爬山,夜里住一个晚上。山腰上有一个酒店,周围可以扎营,还有温泉可以使用。听说山上风景秀美,温泉和酒店的价格还很实惠,就算扎营也只要一点租金。 很快,这一提议得到同学们的广泛的支持。威廉和弗兰克带队,因为怀孕的缘故,桃乐丝就不去了。剩余的14个学生有3个请假,另外还有2个因个人原因拒绝了此次活动。那包括陈晚晚在内的9个学生加上威廉和弗兰克就踏上了此次徒步之旅。 说到爬山,陈晚晚还真不是什么运动神经特别好的人,特别和这些同学比。这边的女生真的特别能抗,女的都能当男的用,而且是真的非常男女平等,不只是权利上的平等,还有承担的义务和劳动上。陈晚晚曾经见到卡瑟琳拿着个大扳手修宿舍的坏水管,一点都不需要男人的帮助。 陈晚晚走到半路,就已经气喘吁吁,可大部队还是活力十足的继续向上爬。陈晚晚已经有一些落后。渐渐的,她就开始掉队了。 威廉往后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陈晚晚的身影。他想起刚才看见她时,她艰难攀爬的样子,也猜到她可能是掉队了。他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就往回走。 弗兰克奇怪的看着调头往回走的威廉,大声的“嘿!”了一声,威廉回过头对弗兰克说:“你带他们走,我马上来。” 弗兰克不明所以的看着威廉匆匆的背影。 因为要在上头安营扎寨,陈晚晚背了很多野营要用的东西,本身就不怎么结实的她,此刻如同背着一座山,小腰压得直不起来。 她撑着膝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突然,她觉得自己背上的负担变轻了,她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看。威廉正提起了她的包,一双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蓝眼睛看着她。 “我来吧。” 没等陈晚晚作反应,威廉便把陈晚晚的包卸下来背上去了。陈晚晚慌慌张张的看着自己的包被“抢”了。稍稍有点不知所措。威廉轻轻的拍了拍陈晚晚的背,鼓励她继续往前走。陈晚晚心里一暖,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 威廉笑了笑:“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 虽然陈晚晚连累威廉一起脱离了大部队,但是陈晚晚一点都不害怕或彷徨,可能是有威廉在身边,她总觉得有一个依靠。许是威廉这个人会给人一种靠谱的感觉,这是这边人很少见的。 陈晚晚跟着威廉一直往山上爬。等到跟上大部队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落日余晖之下,山山水水显得更加温柔。大家已经把帐篷都扎好,所有东西乱糟糟的扔在一堆,但是不见一个人影。 陈晚晚奇怪的四处张望,威廉把背上的包都放了下来,环顾一圈环境,对搞不清状况的陈晚晚说:“我们先把帐篷扎好吧。他们应该是去泡温泉了。” 温泉是酒店方所有,但是如果付费的话,也是可以进去的。陈晚晚了然的“噢~”一声,便帮威廉扎起帐篷来。 陈晚晚还巴不得他们都不见呢,这样她就可以和威廉单独相处啦~ 威廉把支架都穿了起来,陈晚晚一边帮扶着,一边找话题说。她偷偷看了一眼认真做事的威廉,问:“你经常做户外运动吗?” 威廉挑挑眉毛不置可否:“算吧。我喜欢在外面走。” 陈晚晚咬了咬下嘴唇,她十分想问他的性向呀,你真的是gay吗?对女人有没有兴趣?还有您今年单身否? 可陈晚晚看着威廉“威严”的脸实在是问不出来呀……这太涉及*了。陈晚晚烦躁的把钉子踩到地里面,随口找了个问题:“你前段时间去苏格兰好玩吗?” 威廉笑笑:“还挺好的。只是第一天去的时候,差点感冒了。人有点不舒服。” 陈晚晚关心问道:“是不是那边很冷呀。现在好了吗?” “早就好了,那边农村里的确温度有点低,不过他们养了很多羊,倒是有趣的体验。我要是退休了,也想在乡下买个农场,种种花,放放羊。” 陈晚晚突然想到自己老爸曾经说,如果他退休了,就要去海南买一幢房子,天天散步看海,享受潮起潮落,不想在生意圈里打滚了。他也希望陈晚晚回国之后平平安安的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因为他知道一个人打拼,尤其是生意场上,有多困难。 陈晚晚笑笑:“我的愿望和你很像,老了找个地方休息。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过得踏实就成。” 威廉回应道:“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大志向。我们又不是英雄。” 陈晚晚哼唧一笑:“你是呀。现在你就是我的英雄,没有你我就要累死在路上了。” 说完,陈晚晚和威廉相视一眼,同时轻轻笑出了声。陈晚晚这招撩汉子,撩的威廉都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潋起笑意,蜻蜓点水的落了一句:“好吧。” 陈晚晚倒是很少看见他害羞的样子。每次他不好意思了,就什么都不多说,脸上微微渗出一点甜甜的笑容,脸颊泛起红潮。他的皮肤经常泛红,风吹吹就红了,情绪一激动就红了,可能也是白人皮肤薄,色素淡的缘故。所以,只要他情绪变化了,陈晚晚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陈晚晚看着威廉假作正经的继续收拾帐篷。有点想笑。 当他们整理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几颗零星的星星跑了出来,拉着月亮懒洋洋的躺在夜幕上。 等会大家可能吃东西,于是威廉去准备生火。晚上可以弄一个篝火派对。 陈晚晚坐在帐篷里,看着威廉忙碌,他每件事的都亲力亲为,陈晚晚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走来走去。威廉拿着一堆巧克力过来,丢了一半到陈晚晚身上:“你饿不饿?先吃一点吧。” 陈晚晚笑答:“谢谢。” 她撕开外包装纸,吃了一口巧克力,有点齁,但她不介意。威廉坐在陈晚晚旁边,边吃边说:“他们都去泡温泉了,你也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陈晚晚正想说没关系,可是自己无聊的坐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的确挺碍眼的。再说,她也是很想泡一泡澡,今天一天,她累坏了。 陈晚晚点点头:“那好,你弄完了也赶紧过来呗。” “好的。” 陈晚晚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了一套泳衣,她特别准备着用来泡温泉的。陈晚晚抱着毛巾和衣服对着威廉喊了一声:“快点来哟~”向威廉挥了挥手,笑嘻嘻的转身就跑了。 威廉看着陈晚晚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陈晚晚到达温泉池的时候,大家一群人正好嘻嘻哈哈的从池子里出来,基本上都是满脸潮红。邦妮看见了今晚的“室友”陈晚晚,高兴的喊了一声:“sophia~” 大家听到声音,才发现缓缓走来的陈晚晚,纷纷招手热情的打招呼。陈晚晚也挥手以示回应。 陈晚晚走到他们身边问:“你们都泡好了吗?” 克莉丝汀回答:“对!很舒服!你也赶紧去试一试吧!” 陈晚晚点点头:“我等会就去。威廉已经把火生好了,你们赶紧去弄吃的吧。” 克莉丝汀兴奋的说:“好呀!” 陈晚晚与他们擦身而过。 她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泳衣是系带的,可能是因为在网上买的缘故,好像有点大了,不过也没关系,能穿就行。陈晚晚从更衣室里出来,走到池子边上,这才发现,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呀…… 池子有三个,水面上头飘着氤氲的雾气。这里的光线不是非常明亮,夜里还有一阵阵的风,刮起来发出呜呜的哭泣声。陈晚晚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全身打了个寒颤。她赶紧“扑通”一声跳到了池子里。温暖的水瞬间包裹起她的身体,她舒服的发出了一声感慨:“哇……” 陈晚晚拉了拉自己的胸罩。刚开始换上这泳衣时还挺好的,一到水里来,这大一码的泳衣就不听使唤了,使劲的往上飘,还差点露点了。 陈晚晚把带子解开,打算再重新牢牢系一遍。也许是沾了水有些打滑,也许是有点小紧张。她慌慌张张之下把胸罩掉到了池子里。 陈晚晚“哎呀”的叫唤了一声。 水温稍微有点高,她把脑袋浸到水里去有点难受,更无法睁开眼睛。再加上光线暗淡,打捞起来十分困难。陈晚晚也真是佩服自己,怎么的就那么倒霉。她在水里摸索了半天,闷了几口水,才摸到自己的泳衣。 她不耐烦的捡了起来,对着泳衣发脾气:“你怎么就那么不好用啊?!!” “什么不好用?” 一个低沉的男声飘了过来,陈晚晚下意识一把将胸罩沉到水里去了。她慌慌张张的回过头,看见威廉围着浴巾,露着上半身结实的线条,一步一步的迎面走来。陈晚晚的表情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第30章 意外 陈晚晚此刻的心情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威廉的身材果然很好,非常饱眼福;忧的是,她现在是以*的状态欣赏威廉的身体的……额 陈晚晚傻傻的看着威廉下到了池子里面,面带惊悚,呆若木鸡。威廉接触到热水时,呼出一口气,然后看见陈晚晚怪异的表情,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sophia?” 陈晚晚如同一条泥鳅,慢慢滑到池子里,劲量让水淹过自己的肩膀……她强作神态自然的说:“我……有点冷。” 威廉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这么热的水,还冷吗?他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陈晚晚狄然摇头。她能说,她现在的状态很尴尬吗……她生怕自己稍稍一动,自己就节操不保了…… 陈晚晚都不敢看威廉的脸,身体与他离得远远的。 威廉找了一些话题和陈晚晚聊天,可慢慢的,他发现,说着说着,听自己说话的人倒离他越来越远了……怎么的,这温泉水还有洋流?虽然奇怪,但威廉并未作他想。 他怕陈晚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特地关心的想靠陈晚晚更近一点。当威廉刚提起屁股要往陈晚晚这边走时,陈晚晚惊惶的尖叫了一声,把威廉吓在了原地。 “发什么事了?”威廉急切问道。 陈晚晚此时的脑袋乱如麻,她不停的“额……”“这个……”“我……”,手舞足蹈的想解释着什么,可惜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就指着对面的天空说:“我好像看到了流星……流星……嗯……就刚刚。” 威廉也往对面天空望去,森森天幕上除了零星碎星,根本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他错过了?威廉奇怪的坐了下来,感慨了一句:“真是可惜,我没有看到。” “额……是的……” 陈晚晚强憋出一个笑容……现在该怎么办呢? 陈晚晚又看了几眼威廉的表情。见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陈晚晚心急如焚。她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陈晚晚着急的坐在池子里愁眉苦脸。威廉变得安静了一些,他看着苍茫夜色,似乎有点感伤,转过头对陈晚晚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亲生爸妈,虽然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但有时候想想,也有点点可惜。” 陈晚晚没想到威廉会突然和她说这个,一点点愁绪蔓延在空气里。陈晚晚的脑海暂时忘记自己*的状态,变得安静了。 威廉的表情淡淡的感伤。很快,他回过头给了陈晚晚一个大大笑容。 “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陈晚晚摇摇头:“不!没关系。我愿意听。” 威廉轻轻一笑:“没有很多人愿意聆听别人的事的。因为,这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陈晚晚反而坚定的说:“你说吧。我都愿意听。” 威廉的表情稍稍动容,陈晚晚的真挚化作了一个笑容:“因为你是老师……开个玩笑……” 威廉也跟着笑了。 “我曾经纹过一个纹身在身上。” 陈晚晚惊讶的看着威廉:“你?纹身?” 威廉当然的挑挑的眉毛:“我知道你肯定会惊讶,过来吧,我给你看。” 陈晚晚闻声,准备站起来。刚移动了半步,她胸前一凉,又“扑通”一声坐了下去……威廉奇怪的看着陈晚晚的动作。 “怎么了?” 陈晚晚惊慌失措的看着威廉。她知道威廉肯定不知道她的“苦衷”……陈晚晚苦恼的咬了咬下嘴唇,然后说:“你就在那给我看吧!” 威廉惊讶的反问:“在这?你确定吗?你看得见吗?” 陈晚晚如小鸡啄米的点点脑袋。 威廉只好说:“好吧。” 他转过身,稍稍坐了起来。陈晚晚可以模模糊糊的在他的左背上看见一个小小的图腾。一个圆形的,神秘的图案。陈晚晚想更近一点看,奈何她的条件不允许。 “看到了吗?” 陈晚晚回答:“看见了。”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纹的。” 陈晚晚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灵机一动对着背对她的威廉喊道:“你别回过头!!我再多看看!!” 威廉说:“好吧……” 陈晚晚二话没说,把胸罩从水里举了出来。啊哈哈哈!她的胸罩终于重见天日了!!!陈晚晚心中狂喜,拿着胸罩就往身上拾掇。五四三二一,她一下子就把胸罩戴到了身上。再低个头系个带子,哎呀……再勒紧点……陈晚晚看了看胸前重新回归的胸罩,骄傲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形状也很好……她还顺便观赏了一下自己傲然的胸脯。 陈晚晚满意的抬起头,看见一双夜色里泛蓝的眼睛。吓得屁股往后一倒。妈妈咪呀!!! 她仰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折了脖子。 威廉的神情有些奇怪…… “嗯……我刚才回过头就想问你看好了吗……” 此时此刻,红潮如同病毒一样蔓延陈晚晚的脸,陈晚晚觉得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她不确定威廉看到了哪一部分,但无论哪一部分……都是很丢人的部分……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现在在威廉眼里像个什么呀!!!! 陈晚晚“嘤嘤”两声,真是好丢人呀……她低下头用心忏悔,这回她是真的没有勇气抬起头了。(┬_┬) 威廉靠了过来,轻轻笑了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放心吧。” 陈晚晚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神看向威廉,委屈的反问:“真的吗……” “嗯……真的。” 陈晚晚还是不相信,她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骗我。你实话告诉我吧。我不伤心。” 威廉挑了挑眉毛:“嗯……你的身材挺好的。” 她就知道是这样!!!!!她实在是太蠢了!!!陈晚晚“啪”的一声双手捂脸。威廉笑出了声。 “ok。sophia,如果你实在很伤心的话,就当我没有看见吧。” 这怎么能当作没看见呢……陈晚晚垂头丧气。威廉笑意浓浓的看着陈晚晚,陈晚晚被这双蓝色的眼睛看得发毛,她弱弱道:“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 威廉反问:“为什么?” 陈晚晚撅着嘴不满道:“就像是看着我没穿衣服一样……” 威廉被这句话逗笑了,他的身体慢慢往后退,劲量保持一个绅士的距离。 “那这样呢?”他问。 陈晚晚悻悻说:“好一点吧。” 威廉看着生闷气的陈晚晚:“你肚子饿不饿?” 陈晚晚早就被自己给“傻”饱了,她了无生趣的点点头:“饿吧……” 威廉站了起来:“那我们去吃东西吧,他们应该也在等我们。” 陈晚晚“哼唧”一声,痴痴的说了声:“好……” 她站起来,跟着威廉走上池子。威廉突然转过头问陈晚晚:“你今天真的看到了流星吗?” 陈晚晚抬头看向威廉——“嗯?”,忘记注意脚下。她打滑了。就像无数个影视剧里掉下悬崖的主角们,她“啊”的一声,挥舞着手臂从池子上摔了下去。姿势壮观,表情夸张。 威廉惊慌的想抓住掉下去的陈晚晚,但是错过了。陈晚晚只是一个下意识,往上抓取任何可以抓的东西,可她觉得,她应该抓错了…… 她的手里有一块浴巾…… 陈晚晚抬起头。 在温柔的月光之下,银辉抚摸在“雕塑大卫”的身体上。结实宽阔的胸膛,鲜明的人鱼线,浓密的森林,粉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Д°) 陈晚晚炸毛了。。 她如同上呈罪证般的,哭丧着脸把浴巾举到头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完,她紧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虽然她很想看,但这一次真的是意外呀!!! 威廉拿起陈晚晚的浴巾。重新围好该保护的地方。 陈晚晚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威廉……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威廉的眼神有点点无奈,他给了陈晚晚一个笑容:“好吧。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陈晚晚呵呵呵呵呵的干笑了几声。 这尼玛叫什么扯平啊……你看我的胸,我看你的丁丁吗?…… 威廉把陈晚晚从池子里拉了出来。陈晚晚一个脚软,倒在了威廉的身上,威廉稍稍环住了陈晚晚。陈晚晚抬起头看威廉,他表情里抿着一股坏坏的笑,荡漾的眼神似乎是在说——看,你又…… 陈晚晚尴尬的从威廉的怀里出来。把自己的头发挽到了耳后。咳咳……今天,她的收获实在太多了,有点消化不良…… 第31章 绝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的缘故,陈晚晚一直和威廉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她红着脸走在黑色的夜里,似乎再靠近旁边一点,就能嗅到威廉的香水味。 和大部队汇合之后,陈晚晚和威廉微妙的闭口不谈在温泉那边发生的事。大家已经开吃了,除了带出来的三明治和一点点啤酒,有人把香肠拿出来烤,肉肠滋滋的滴出油,哗啦啦燃在火上,发出诱人的香味。 洁西(jessie)递给陈晚晚一根烤好了的香肠,大家围着篝火聊天。弗朗西斯(is)带了一把吉他,此刻抱着自己的古典木吉他弹唱英式摇滚。大家都很捧场,认真的听他唱歌,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看来的确如此。 弗朗西斯平时看起来太“文静”,因此个人魅力比起社里其他几位男生显得不那么出彩。但此时,陈晚晚保证,周围的女生眼里都冒着小星星了。 一曲毕,大家在欢呼声中献上了自己的掌声。弗朗西斯有些骄傲,也有些害羞。陈晚晚怎么感觉他的表情有点甜…… 弗朗西斯问:“你们谁想上来唱一曲吗?我可以给伴奏。” 底下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但弗朗西斯特别转过头问邦妮:“嘿,邦妮,你想不想唱上一曲。” 邦妮有些惊讶,笑着反问:“我吗?噢,我希望能唱上一首呢,但是我的歌声实在是太糟糕了。你让sophia唱吧。我听过她唱歌,非常好听。她还会唱中国歌剧。” 陈晚晚有点汗,中国歌剧……那叫越剧。 弗朗西斯转而问陈晚晚:“sophia,是真的吗?” 已经习惯这里生活节奏的陈晚晚并不像初来时青涩,她挑了挑眉毛,并未推辞,大方应道:“当然。你想让我唱什么?” 弗朗西斯回答:“无论你想唱任何歌都行。” 陈晚晚笑笑:“那就des的《stiches》吧。你会弹吗?” 弗朗西斯肯定的扬起了自己的小脸:“当然了!” 他对着陈晚晚笑笑:“来吧。” 陈晚晚应道:“ok~” 弗朗西斯手滑向吉他,五花缭乱的扫着吉他弦,娴熟的把玩着熟悉的旋律。陈晚晚很快抓到了节奏,进入乐曲里。她的风格和原唱完全不一样。清透的歌声就像清甜的潺潺溪水,就如巧克力融在舌头上,就似开在雪域山巅的花。 宛如一只莺莺黄鹂撩`拨着倾听者的耳膜。 大家听得很入迷,会唱的人轻轻的在一旁和声。威廉微笑着看着这群学生,像爸爸看着自己有出息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她会唱歌,不知道她还有神秘的本事呢?有一句话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陈晚晚平时太低调,以至于高调起来,带着一种世外高人的逼格。 她唱完。大家呼啦啦的拍起掌。洁西感慨道:“太好听了!不可置信的好听!你们的合作非常棒。” 陈晚晚偏过头对弗朗西斯说:“谢谢。” 弗朗西斯看着陈晚晚,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你的声音真的太独特了。歌唱得很棒。” 陈晚晚有点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只好笑笑而过。 洁西此时说:“刚刚邦妮说你会唱中国歌剧,你也给唱一下吧,我很想听。” 弗朗西斯也好奇起来:“真的吗?我还没听过。sophia,你唱一唱给我们听听。” 陈晚晚怔了一会,其实她对越剧也不是特别会,只是从小到大听得多,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这群外国人应该不懂吧…… 陈晚晚选了一段《西厢记》中,崔莺莺和红娘拜香时的唱词。红娘叫崔莺莺听听是何声响,崔莺莺猜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莫不是那梵王宫殿夜鸣钟……” 此时的曲子才叫百转千回,似藤缠树,全要软了下去。陈晚晚的一抑一扬都带着中国的古典韵味,似乎面前真的有一个满头步摇金钗窈窕小姐,与着身边稚嫩丫头畅怀风月。 陈晚晚知道他们听不懂,也欣赏不了这曲里,这词里的情怀。顶多图个新鲜而已。她唱完,大家给予热烈的反应。陈晚晚害羞的笑了笑。 威廉在此刻拍了拍掌,说:“很美。就如中国的美人图。” 他怎么知道是讲美人的故事?威廉可不懂中文,难不成这就是知识分子的第六感?陈晚晚用一种半许惊讶,半许憧憬的眼神望着威廉,威廉的嘴角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好像他读懂了陈晚晚的眼神。又或许,只是他喜欢对着陈晚晚这样笑。 大家玩的很嗨,连以往不熟的人,今天也像老伙计一样,一起喝酒,一起吃烤肠,随便讲讲自己的糗事。 玩到半夜,大家才兴尽休息了。陈晚晚和邦妮公用一个帐篷。邦妮是一个印度裔女孩,她对陈晚晚说,她今天的歌唱得真好听。 夜里,陈晚晚想起来上个厕所。这个营地附近有个共有厕所。陈晚晚披上外衣,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山上的温差真是大的可怕,下午陈晚晚还出了一头汗,但到了晚上,就算穿上所有的衣服也挡不住寒风凌冽刺骨。 陈晚晚火速解决了之后,小跑着往帐篷里赶。由于这里是共有营地,所以不止陈晚晚一行人在这里“扎寨”。陈晚晚就带了一只手机。黑漆漆的也难免踩到别人的帐篷…… 陈晚晚跌跌撞撞的好像又踩到了一个帐篷,貌似里面还压着一只手或脚。只听得帐篷里“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骂了一声:“卧槽!” 陈晚晚趁着帐篷主人还没有出来,赶紧开溜了……她才不要卷入跨国国际纠纷…… 陈晚晚在帐篷前挂了一个夜光棒。她寻了一圈,找了自己的帐篷的方位。她往前踏了一脚。然后,一只可以覆盖住她整张脸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相反的方向拖去。 陈晚晚吓得瞳孔放大。她的脑子一下子苍白了,可是本能让她拼力挣扎。她曾无数次看到英国的电视里放着少女被奸杀的案例。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如果她真的被拖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那她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呀! 求生的*,让陈晚晚变得不顾一切。她锋利的指甲划破了那个人的皮肤,那个人吃痛的叫了一声,稍稍松懈了,陈晚晚甩开那只手,拼劲全力的跑了出来。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个刚刚绑架她的人。此时那个人正用十分不友好的眼神盯着陈晚晚,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被陈晚晚抓伤的手,他反问:“你为什么要抓伤我?!” 陈晚晚仔细一看,原来是巴蒂斯特。 他看着陈晚晚,不满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陈晚晚没说话。如果他真的对她下死手的话,她刚才的确不会这么轻易逃脱的。但是陈晚晚才不会任由别人侮辱她的智商,她反骂了一句:“你这个大傻逼!” 巴蒂斯特不怒反笑,他跨步走到陈晚晚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几近蔑视的眼神打量了陈晚晚一圈,他讥诮道:“你这个亚洲□□,是你先勾引我的。” 陈晚晚气得不轻,这明明就是倒打一耙!她根本就没有单独接触过他。哪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她同样讥讽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小心点,不要招惹我。否则我会报警的。” 巴蒂斯特听完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靠陈晚晚更近,一把抓住陈晚晚的下颌。陈晚晚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想把他的手扯下来却根本扯不动。 他死死的扭着陈晚晚的下巴,然后恶狠狠的说:“对,你就是勾引我了。我说是就是。” 陈晚晚用尽全力的把他的手扯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往后跌了几步。 她咳了几声,抓着嗓子冷笑一声:“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巴蒂斯特好笑的看着陈晚晚,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他反问:“好呀,你怎么让我后悔呢?难道你还会中国功夫?!哈哈哈哈。” 说到“中国功夫”时,他的发音特别用力。陈晚晚越听越生气。她丢出一个冷嘲,干脆应道:“对呀,我就是会呀。我还会一招把你打趴下。” “噢!你这么厉害呀,快来教我呀!” 话毕,巴蒂斯特学着国外流行的功夫片的招式,蹦蹦跳跳的打出了几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模仿李小龙。 陈晚晚勾起嘴角:“当然好!” 她学着刚才他的动作,洋洋洒洒的跨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上身摆了一个拳击动作。巴蒂斯特期待的看着陈晚晚,他的手已经做好防御动作了,只等着她出击。 陈晚晚高高“嘿”了一声,巴蒂斯特紧盯着陈晚晚的拳头。然后,陈晚晚来了一个优美的高抬腿,一脚踢到巴蒂斯特的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巴蒂斯特痛得声音都没叫出来,如同没有信号的电视机,突然“哔——”的不见了。 他的表情扭成了一个麻花,捂着自己的裆,像周星驰电影里的搞笑配角,姿势难看的扑街了。 陈晚晚忘记告诉这位外国年轻人。中国功夫更多的是智慧,比如——声东击西。 巴蒂斯特痛的在地上打滚,一边骂着:“卧槽!卧槽!艹死你这个□□!臭□□!啊啊啊!” 陈晚晚走到他的边上,讥诮的看着他满地打滚。当然,如同谷歌地图精确的定位,她没有忘记补一脚,死命的踩在他的裆部,还扭了扭。巴蒂斯特的声线顿生美妙的如同海豚的高频叫声,只有中国古代皇宫阉割太监时才能耳闻的奇特声线。 “哔———————————————————————————————” 陈晚晚双手环胸,正儿八经的用东北话教育这位误解中国功夫的外国年轻人:“别说姑奶奶小气,姑奶奶今个儿就好心免费教你这蛮夷一套中华绝学——葵花宝典。望你今日学会后,加以辛勤修炼,假以时日,必会修成大器,绝情绝欲(育),得道成仙,早日去见你们的上帝!” 说完,陈晚晚拍拍手就走了。 只听得巴蒂斯特在哪里鬼哭狼嚎——“你说个什么玩意?!我听不懂!!不要丢下我!我站不起来了,我要医生!医生!医生!!!!!!!” 第32章 登山 陈晚晚的一天都是在强烈的磁场下度过的。莫蒂斯特紧紧的盯着陈晚晚的一举一动,眼神之中透着几分杀气。陈晚晚本来想把这事告诉带队的威廉和弗兰克的。但第二天醒来,她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而且,最惨的人也不是她。 陈晚晚分明看见巴蒂斯特的脸色苍白,看来昨天晚上他也是不好过。算了,这就当作给他的一个教训吧。 陈晚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罐头,马马虎虎的解决了今天的早餐。 休息了一夜之后,大家也比昨天更有干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陈晚晚,威廉没有像第一天时走到大家的前头,而是走在团队中,若即若离靠着陈晚晚。 陈晚晚总觉得威廉是默默的“看着”她。虽然陈晚晚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对的,但她愿意这样想像。这种被人照顾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当大家登上山巅时,全都累得站不起来。只有威廉和邦妮站在石头上眺望远方,享受迎面而来的微风,享受一览众山小的畅快。 陈晚晚看着威廉的背影,逆光的剪影美的就像一副油画。似乎看见他,就能看见生活的力量。 从山上回来后,陈晚晚回宿舍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她把毛巾盖在自己的脑袋上,浴室里雾气缭绕的仿若仙境。然而,她的脑海里都是温泉池边,皎皎月光下的*。(ˉ﹃ˉ) 那个肌肉线条真是美的像画工师傅一笔一笔精准雕出来的,还有一点点的特意掩盖的害羞,嗷嗷嗷嗷~ 这一次登山之旅结束后,社团就要正式进入工作了。得益于这一次出行,大家也都认了个面熟,也不再像之前懒懒散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 说实话,打磨剧本没有陈晚晚想像的那么难,只不过,因为是团队合作,摩擦必不可免。尤其是卡桑德拉和其余三人的想法根本不同。她总是让大家照着她的想法来。可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怎么可能成为她人的附庸? 邦妮是带头人,她无视了卡桑德拉一些无理的要求,把初稿定了下来卡桑德拉有些生气。她把初定的剧本摔在大家的面前:“我不敢保证这个剧本交上去会发生什么事。” 克莉丝汀摊摊手,冷漠道:“我们没有请你保证。” 卡桑德拉更生气:“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而你们根本不尊重我的意见!” 克莉丝汀故作吃惊的反问:“噢!原来我们是一个团队吗?” 卡桑德拉简直一脸不可置信,她讥诮一笑:“什么?!” 邦妮实在是被吵得头疼的要命,靠在椅子上撑着脑袋,气虚乏力的说:“够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卡桑德拉置气道:“如果你们真的要把这个东西交上去,我是不会参与接下来的修改的。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陈晚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这人不爱和人嘴炮,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嘴炮。她骂起人来,也是可以很刻薄的。 陈晚晚捡起卡桑德拉摔下去的剧本,随意翻了翻:“我觉得这个剧本很不错呀。” 卡桑德拉激动道:“不对!根本不对!你们的方向就错了。我们要突出克莱尔夫人,为什么要把那么多功夫放在无用的人身上?!” 陈晚晚颇有道理的点点头,然后说:“我觉得这个剧本干脆不要叫《老妇还乡》,应该叫《克莱尔女侠》,放到美国去放映。” 说完,除了卡桑德拉的其余人都哄堂大笑。 卡桑德拉又气又羞的盯了一眼陈晚晚,然后甩头离去。邦妮在卡桑德拉走之后对陈晚晚竖了一个大拇指,真诚夸赞道:“做得好~” 连一向和陈晚晚气场不和的克莉丝汀都对陈晚晚赞赏有加:“没错,就应该这样。她凭什么认为我们就该听她的话?” 陈晚晚倒是没有这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干干一笑:“好啦,又少了一个人,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把这个剧本磨完?” 邦妮不太乐观的回应:“首先把这个剧本给威廉审一遍。之后,又是一轮忙活。不过下个星期之前,是肯定要把剧本定下来的。没有剧本,演员没有办法彩排。灯光,音乐和舞美也没有办法做。” 克莉丝汀反问:“那离下个星期还有几天?” 邦妮冷冷一笑:“三天。” 陈晚晚都不禁泄气了。克莉丝汀烦躁的搔了搔自己的头发,气馁的趴到了桌子上。 威廉的初步审定意见是可行。但必须把剧本长度再压缩一点。原本这个剧本就被剪掉了许多,为了不失原著精髓,大家都很小心的进行“裁剪”,可一下子还要往哪剪呢? 邦妮这一次下了死命令,就算是熬夜,也要把剧本做下来。剧本这个事不能再拖了。 陈晚晚本身的母语就不是英文,就算有邦妮指点,也是小错不断。克莉丝汀都不仅调侃起陈晚晚:“你应该呆在演员组。不明白威廉为什么把你拉进来。”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陈晚晚心里无疑是不舒服的,因为决定让她进来的是威廉,如果她做不好,就是连威廉一起拖累。 陈晚晚没有回嘴。的确是她做得不好,她咽下这口气,更加卖命苦干。 终于,剧本如期上交。陈晚晚熬着两个大熊猫眼走到威廉面前,把打印出来的定稿递给威廉。威廉弯下腰,仔细观察着陈晚晚的脸,好奇的问:“你几天没睡觉了?” 陈晚晚如实告之:“我们昨天都没有睡觉。” 威廉不禁有些心疼,语气带着一点难得的激动:“噢,天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的十分感谢你们。这个剧有你们一半的功劳。我不会忘记的。” 陈晚晚微微拉动嘴角,疲倦的她仍露出了一个微笑。 威廉知道陈晚晚已经疲惫不堪,他的手覆在陈晚晚的脸上,温柔的抹了抹陈晚晚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似乎想把这个黑黑的东西抹去。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慰她,还有一点父亲似的慈爱:“看看这个深深的眼袋。你赶紧去睡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陈晚晚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走之前,威廉又喊住了陈晚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请你吃饭。星期五。” 如果是平时,陈晚晚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她已经透支了所有体力,似乎下一步就要晕倒在地上。她悻悻说了一句:“好。” 威廉也转身离开了。 陈晚晚瘫在了床上一天。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没有缓过来。大卫见陈晚晚的状态不好,没有怎么闹她。只是艾娃告诉陈晚晚,阿曼达的“关系”破裂了。 这个“关系”指的就是阿曼达的恋情。阿曼达之前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在她接触了付凛之后,她很快的就结束了这段“关系”。 艾娃告诉陈晚晚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晚晚一点都不意外。当她那天选择和付凛一起回去时,陈晚晚就知道,她肯定要和她的男朋友分手的。 也只怪付凛这个小人,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艾娃问陈晚晚:“她是不是和你的那个朋友在一起了?” “那个朋友”指的就是付凛。陈晚晚冷漠的说了一声:“我不知道。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艾娃不可置信的反问:“真的?!” 陈晚晚不置可否。不想解释。 阿曼达今天迟到了,进来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和古斯塔夫道了一声歉。古斯塔夫故意把表情弄的很奇怪,挤眉弄眼的说:“不可再犯!” 阿曼达被古斯塔夫的表情逗笑了,立马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不会再犯。 陈晚晚没有注意古斯塔夫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阿曼达今天来上课的时候,背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包。那个包是纪梵希的,和陈晚晚上次退回去的包一模一样。 阿曼达像模像样的把包背进了教室。连迟钝的艾娃都看出了她的包不同凡响:“噢!快看她的包。” 陈晚晚没有看,因为她不用看都知道那个包里头外头是什么样子。她还亲手摸过,连皮质软硬都一清二楚。 陈晚晚懒洋洋的记着笔记。直到艾娃又问了一句:“那个dylan……” 她还没有说完,陈晚晚就气的把铅笔给写断了。她真的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付凛特意挑了阿曼达下手,不就是故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么?!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幼不幼稚?! 艾娃见陈晚晚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再往下问。 陈晚晚不由的感慨——真是一场好戏呀。 第33章 美梦 如果不是克莉丝汀提了一句,陈晚晚根本不知道星期五是威廉的生日。 威廉说星期五要犒劳她。陈晚晚想,既然要见面,那准备一个生日礼物也是很应该的吧。她想了很久该准备些什么。 最让人烦恼的就是送礼物这件事情了。这个礼物呢,不能太寒颤,也不能弄得特别夸张,还要能对对方的胃口。那么能够选择的东西真的是少之又少。 如果对方是一个女人,陈晚晚没准还能摸准同为女性的几分小心思。可问题是,对方是个男人,还是已经将近三十岁,经历过风吹雨打,心思成熟的男性。那这个时候,陈晚晚就十分苦恼了。 这种男人什么没见过呀……他能喜欢什么东西? 陈晚晚看着电脑屏幕叹了口气,她刚才在百度上输入:男人最喜欢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页面上就刷出了各种女性身体部位,看得陈晚晚一阵头皮发麻……她要的不是这个…… 陈晚晚突然想到威廉喜欢穿衬衫,那么配衬衫最好的东西无非就是两个——袖扣和领带。陈晚晚曾经见过威廉换过数个袖扣,他应该是囤了很多这个东西。说实话,袖扣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除了袖扣,那么就只有领带了。 对了!她可以送领带。 领带这玩意看起来简单,其实也有不少学问。好的领带,颜色,花纹,丝质都是非常讲究的。 陈晚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决定明天去burberry淘一淘。 店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店员领着她到了配饰区。满目琳琅的商品让陈晚晚犯了难,她看见了一条简单格调的灰底白条纹的领带。她觉得这个式样很适合威廉这种成熟韵味的男人。好领带配好男人嘛。哈哈。 陈晚晚让店员细心包装过,才欣喜的提出了门。 等到星期五那天。陈晚晚特地用心打扮了一番,她才不要被威廉嘲笑成小孩子。她买了一个卷发棒,把头发打理成大卷,然后涂上色彩浓艳的口红。在这里化浓妆也不会被路人围观。陈晚晚满意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才换衣服出门。 威廉说,会到她们宿舍前的借口接她。那陈晚晚就站在街边等。 约定的时间是五点,陈晚晚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到的这么早。难道是因为太激动了? 陈晚晚满怀憧憬的站在街边。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特别是在英国这个奇葩的地方,说风就是风,说雨就下雨的。 陈晚晚正抬头想接受太阳的沐浴,感谢上天的赐福。“滴答”一滴雨水掉在了陈晚晚的眼皮上。陈晚晚正过头,“咦”了一声,声音还没落地——“啪啪啪啪啪啪啪”。 如同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陈晚晚被滂沱大雨洗了脸。陈晚晚还没有意识到是下雨了,一霎那,她以为是楼上哪个2货泼了一盆水下来。不是……她还化妆了呢…… 纵使雨再大,再狂。过路的英国人要么淡定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把伞,要么直接戴起连衣帽,继续目不斜视的走在路上。 说实话,陈晚晚这里没有避雨的地方。 一条整街,两边都是窗户,连屋檐都找不到。陈晚晚又不想狼狈的四处逃窜。万一等下威廉来了,找不到她呢? 她靠着墙面继续等。大雨刷掉了她原本精心准备的妆容。她害怕雨会弄脏威廉的礼物。特别把包装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牢牢的保护住。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里头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陈晚晚满意的放下了手。 当然,陈晚晚的热情并没有被冷冰冰又讨厌的大雨浇熄。当她等了三十分钟之后,雨已经停了。面前的水坑都积满了水。可是威廉还没有来。 陈晚晚这才清晰的意识到,威廉是迟到了。 陈晚晚才有一点点的难过。 祸不单行。一辆轿车飞速从陈晚晚的面前驶过,“哗啦”一声,溅起了一座雨桥。肮脏的泥水把陈晚晚从上到下都重新洗涤了一遍。 她原本漂亮的衣服变成了污迹斑斑的抹布。原本艳丽的妆容也被雨洗得难看的不成样子。她的眼睛下面流着几条黑黑的水印,就像一个被诅咒的巫婆。 陈晚晚发誓,这是她最狼狈的一天。然而在这一天,她还得和威廉一起吃饭。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一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焦急的从车上下来,在街边四处瞭望。 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陈晚晚寂寞的蹲在墙边,路过的人偶尔投来一两个好奇的眼光。还有一个好心的小伙子来询问陈晚晚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的眼睛看到地上一双皮鞋停在她的面前时,她抬起了头。 威廉着急的看着她,十分难过的说:“抱歉,我来的路上撞到了一只猫,我把她送到宠物医院去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陈晚晚狼狈的不想说话。她知道,这边的人非常尊重生命。哪怕是一只鹅,都可以获得等同人的尊重。陈晚晚不怪他,要是她,她也要先处理好一条生命。她站了起来,把威廉的礼物从怀里拿了出来。一个完好无缺,甚至连包装纸都没有湿的礼物递到了威廉的面前。与她脏兮兮的还*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雨了,好险你的礼物没有弄脏。” 威廉心疼的看着陈晚晚。天知道,当陈晚晚把他的礼物递过来时,他有多难过。威廉不由得的扶住额头伤心的感慨一声:“噢,不。”他拿过陈晚晚的礼物,又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是我的错误。” 陈晚晚摇摇头:“算了,没事。” 陈晚晚越是这样的懂事,威廉心里便更愧疚。他拉着陈晚晚说:“你先来我家吧,我家就在这附近,换上干净的衣服,我们先把你的衣服弄干净。你现在这样,哪里都去不了。” 陈晚晚被威廉撺掇着上了车。去威廉的家?这倒是很新鲜的事情。 威廉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不远的地方。两室一厅的房子。伦敦的房子一般都比较老。威廉的房子也是这样。古典纹样的壁纸,还有壁炉,水色飘逸的窗帘,木质的地板。爬起楼梯,还会吱呀吱呀的叫。 “快进来吧。” 威廉把陈晚晚硬生生的拉了进来。这个房子显然是不知道今天会有来客的,呈现出它平日里的真实状态。 一些科研杂志散乱在桌子上,沙发上还有一件大衣。餐桌上有一些没有吃完的果盘。 威廉看着这乱糟糟的状态有些头疼,不好意思的对陈晚晚说:“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所以……还请你不要介意。” 陈晚晚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房子也是这样。” 威廉被陈晚晚的话逗的轻轻一笑。 他把沙发上的大衣挂了起来,让陈晚晚先坐。陈晚晚看着他到处忙活。末了,他还从自己的衣橱里拿出一个t恤和沙滩裤。 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更合适的了……你先换上吧。我把你的衣服洗一洗,然后烘干。” 这边烘干衣服很快也很方便。陈晚晚点了点头。拿着威廉给的衣服去房间里换上了。威廉在外面扯着嗓子问:“你饿不饿?要不然我给你做饭吃吧?” 陈晚晚原本是希望和威廉一起共进晚餐。看来这也算吧……只是这味道……会好吃吗? 陈晚晚将信将疑的答应了。 她坐在桌子边上,等着威廉的成果。 其实,威廉的菜并没有陈晚晚想像的那么糟糕……还是可以下咽的……额…… 鸡蛋,黄豆,意大利面……还有面包和香肠……另外,他开了香槟助兴。 威廉问:“还行吗?” 陈晚晚违心的点了点头。 威廉笑了笑:“不用勉强。我也知道你觉得不怎么样。我吃过你做的,很好吃。” 陈晚晚扑哧一笑,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先吃吧。下次我再请你吃好吃的。” 虽然饭菜口味很淡,但是意外的,陈晚晚的胃口很好,因为的确是饿了吧。她把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光。 吃完饭,陈晚晚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着衣服烘干。威廉给她弄了一盘果盘,还重新开了一瓶香槟。 玩游戏这个事,并不是陈晚晚提出来的,威廉主动拿了家里的游戏盒出来。陈晚晚和他打赌,输了的人就喝一杯酒。 陈晚晚是个*。明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吵着要玩。可怕的是,她还是个胜负心强的人。玩个游戏都要玩出人命。 最后一瓶酒终于被陈晚晚成功干掉了。她恼人的趴在了沙发上。“啊啊啊啊”的发泄自己的不满。她输了!!!输了!!第n次输了!!!她好不爽啊!!! 她的脸像鸵鸟一样埋在了沙发里头。不停的蹭呀蹭。她好热,胸口好闷,好不舒服,脸好像要爆炸了。她恍惚掉到了自己的梦里,这里是她的家,她正躺在她家的床上…… 威廉看着桌子上林立的空酒瓶都要惊呆了……这是姑娘的酒量吗? 然而,并不是的。 陈晚晚的酒量并没有那么好,只不过,她丧心病狂的想要赢而已。 威廉拍了拍陈晚晚的脸,她的脸红红的,好像春天的颜色。陈晚晚扫掉了威廉的手,把沙发当成了床,睡着了。 威廉这才明白,她喝醉了。 他把陈晚晚从地上拉起来。争气的陈晚晚像一条虫软软的趴在了威廉的身上。陈晚晚紧紧的抱住了他。还傻傻的笑。她好喜欢这个香味,好好闻。她要多闻一点,所以使劲的拿脸蹭着威廉的胸膛。 如果陈晚晚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气得怒发冲冠——这尼玛应该摸呀!摸呀!你还等着什么?!使劲摸呀! 然而陈晚晚并没有多实质性的举动。她只是趴在威廉的胸口睡着了,像一具死尸而已。 陈晚晚做了一个梦。在她的梦里,有一只粗糙的手游荡在她光滑的背上。像抚摸昂贵丝绸那样的温柔。 这只手似乎在欣赏她的身体。她觉得痒,动了动,那只手便触电似的离开了。 更放肆的是,她居然梦到自己吻到了威廉。还梦想成真的咬了他一口。哈哈,她一定是在梦里天真的想证明着这个梦是真的,才咬的这么用力。然而,这怎么可能呢! 第34章 小人 陈晚晚觉得自己真是够了……居然在威廉家睡着了……好险他没有介意,还给她准备了早餐…… 但是陈晚晚着实抬不起头呀……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不太好意思看他…… 奇怪的是,威廉的话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他的嘴怎么了?秋冬季节起死皮了吗?陈晚晚看见一块小小的血痂磕在他的下唇,显得整个人有些憔悴。 陈晚晚特地好心的提醒他:“你的嘴起死皮了,都出血了,你得去买个润唇膏,我知道你们男人不喜欢用这个东西,不过这个很好用的!” 陈晚晚本来以为威廉会赞赏她的建议,可是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微微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下次再说吧。” 威廉淡淡的回应道。 陈晚晚又塞了一块面包放嘴里。怎么了嘛?难道她说错话了。看今天的样子,威廉貌似不怎么愿意理她。陈晚晚提了几个话题,但威廉都兴趣缺缺,她也就不自找无趣了。 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英国的学期比中国短,因此陈晚晚不得不更早的面对期末考试。她不想自己在英国的第一次重要考试就抹上黑点。 她的目标是全部飘红!这个目标很远大,也很困难。尤其是,她还要一边忙社团的事情。 她除了把自己的剧本搞定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路人甲角色。虽然戏份不多,却要占用她很多的时间。但没办法,她必须要配合整部戏的走台。她在舞台上面怎么走,哪个时间进哪个标记点,都是有规定的。不然灯光和音乐会乱套,整部戏也没法看。 最让她郁闷的还不是忙碌。进入备演阶段之后,督管的老师就换成了弗兰克和桃乐丝。桃乐丝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老师。她总是会对着陈晚晚不满道:“大声点!大声点!话筒都收不到你的声音。还有,你的肢体要幅度大一点,下面的人才可以看到你的动作。” 陈晚晚本身就不是啥肢体协调的人,还要这样配合着台词走心的大幅度动作,这可是让她犯了难。没有台词的时候,她站在舞台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桃乐丝又没有什么时间一个一个的单独指导每个同学,所以更多的时候,只能靠陈晚晚自己摸索。指导是不一定有的,但做得不好,训斥是肯定。 上次,陈晚晚在远足时得罪了巴蒂斯特,这一次,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巴蒂斯特恶狠狠的盯了一眼陈晚晚,然后故意擦着她的身体而过,差点把她撩倒了。 陈晚晚才不会忍小兔崽子在她头上撒野,她没好气的大声叮嘱了前面的背影一声:“麻烦小心点看路!” 巴蒂斯特没理她。 陈晚晚不会被这一点点的事情搅乱心情。小人她见多了,巴蒂斯特不算什么。而且,对于巴蒂斯特,大卫和她在一条战线上。虽然上次的远足,大卫没有去。但他俩的梁子从选角时就结下了,而且越结越深。简直到了——这里有我就没有你的地步。 要不是桃乐丝和弗兰克在一边看着,他们两大打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巴蒂斯特手里拿着剧本,练习走台。陈晚晚和他有一句话的对白。就是这一句话的对白,陈晚晚简直备受煎熬。 巴蒂斯特故意装作听不见陈晚晚的声音,让她反复念台词,要不然就指摘这个剧本写的狗屁不通。谁不知道这剧本是她们四个写出来的?陈晚晚心里憋着一股气,要不是怕影响大家的彩排进度,她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这个时候,卡桑德拉居然轻蔑一笑:“当然狗屁不通啦~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写出来的~” 陈晚晚这才爆发了,把剧本一把丢到巴蒂斯特的身上,大喊:“请给我放尊重一点!” 弗兰克在调控室里和值班老师调灯光,听到声音都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桃乐丝刚给弗朗西斯单独指导动作,看到陈晚晚这边又乱成一团,心里极其不爽,声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你们又在干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呀?” 陈晚晚指着巴蒂斯特说:“他不尊重我!” 桃乐丝反问巴蒂斯特:“是这样吗?” 巴蒂斯特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不见,双目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一脸懵懂的看着桃乐丝:“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让她大声点……” 桃乐丝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眼里有一点点同情。陈晚晚怒不可遏,指着巴蒂斯特说:“不!不是这样的!他刚才还指责我的剧本写的像屎一样。” 巴蒂斯特大惊道:“不!我没有说过这个话!”然后他的眼睛转向桃乐丝,似乎在祈求桃乐丝的信任。 桃乐丝非常不乐意的看着陈晚晚:“好了,你们别闹了。要是你有什么问题,我们排练完了再说。没看着大家都等着你们两吗?” 陈晚晚这下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狠狠的盯了一眼巴蒂斯特,巴蒂斯特刚刚还委屈的表情立马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陈晚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对着桃乐丝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人对台词。我今天请假。我的戏份不多。把我的角色删掉也不影响的。” 说完,她就走了。有几个同学看着陈晚晚的背影交头接耳起来。 弗兰克双手交叉于胸前,盯了巴蒂斯特一眼。他静静说:“好了,你先做你的。把台位走好,我好做灯光。其余的事,我到时候会一并处理的。”巴蒂斯特耸耸肩,对此事表示一脸无奈。 弗兰克又偏过头对桃乐丝说:“那姑娘我会想办法,你先让这里的同学彩排完吧。” 桃乐丝悻悻应道:“好吧。” 每个人每天都要承受生活带来的压力。有的来自于工作,有的来自于学习,来的来自于人际交往,但无论哪一种,如果处理不好,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陈晚晚自认还算一个乐观的人。今天她在剧社里受了委屈。但她不会一个人躲在寝室哭鼻子,她走到外头的蛋糕店里,买了一大堆巧克力和马卡龙,不顾他人目光,靠在店外的墙面,使劲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这些东西。 有的人说,喜欢吃甜食的人是因为心里苦。 陈晚晚大概能明白这句话里的几分道理。 或许是陈晚晚这样暴饮暴食的姿势太像流浪汉了,还流荡在街边无依无靠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跑过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我请你。” 陈晚晚首先是吃惊,后来看了一下自己慌慌张张从剧社里出来的样子。因为排演,她穿得是最舒服的衣服,便宜的t恤,宽松的裤子,上面还刚刚蹭了点灰,好像是借了别人或者捡来的。没有化妆,没有梳头发,甚至连鞋带子散了都没有注意到。 本来就不怎么成熟的脸,素颜朝天之下更像一个未成年。 陈晚晚心情更糟糕了。这个人要不是好心想施舍一顿饭给她吃,要不然就是想搭讪打个免费炮。无论哪一个……陈晚晚都不能接受。 她盯着这个微胖的男人大概三秒,然后说:“对不起……我只是很伤心,想吃点甜食。现在不想说话,不想动。所以,感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去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明白了陈晚晚的话,笑笑便离开了。 陈晚晚“唉”的叹了一口气。o(︶︿︶)o 她就想吃个东西怎么了?这里没有座位呀。 此刻,陈晚晚的心情终于差到了极点。北极的风都没有陈晚晚的心凉。偏偏这个时候还有电话打过来,陈晚晚从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有气无力的接起了电话:“喂……”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点不友好。 “你在哪?” 威廉? 陈晚晚如实说:“在xx蛋糕店这边乞讨。” 威廉不解的问:“什么?” 陈晚晚没精力多做解释:“就是在蛋糕店这边。” “你别走,我来找你。” 陈晚晚“噢”了一声,然后说:“你在蛋糕店外如果看到一个乞丐,那就是我了。” 说完,她马上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威廉还真的来了。陈晚晚敢担保,威廉一定是弗兰克或者桃乐丝之中的某一人叫过来的。他的目的无非是两个——劝导和教训。 陈晚晚知道今天自己有点冲动了。可是她真的好生气呀。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威廉。 威廉走到陈晚晚面前,打量了呆如木鸡的陈晚晚一圈。然后说:“我以为你是和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把自己弄成了一个乞丐呀。” 陈晚晚“嘤”的一声,差点哭出了声。说好的来安慰她的呢? 第35章 误撞 威廉抓着陈晚晚来了一番促膝长谈。话题无非围绕着——“你今天为什么要生气?”“一件事情要有始有终。”“如果别人冒犯你,你也不应该放弃你自己的工作。”等等之类。 陈晚晚觉得自己早上是有一点点不尊重弗兰克和桃乐丝。但是,一想起巴蒂斯特那张暗喜的脸,她心里就腾的冒起一堆火。 威廉给陈晚晚买了一杯奶茶,递到了她的手里:“你下一次去,先和桃乐丝说一声‘对不起’,你和那个同学的恩怨就算了,我会让弗兰克看着你们两的。马上就要汇演了,别胡来。” 陈晚晚懒懒应道:“好吧。” 威廉拍了拍陈晚晚的背:“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每个人肯定都会遇到不好的事呀,和谐相处吧。” 说完,威廉给了陈晚晚一个大大的笑脸。 每次陈晚晚丧气的时候,威廉总要推她两把。陈晚晚看着威廉这样努力的鼓励她,心里也稍稍动容了。纵使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放下这段恩怨,老老实实的回了社团。 陈晚晚初进排练教室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她这样突然的离开会不会给排练造成影响。可是,后来她发现,这完全是她多虑了。 大家根本没有在意她“出逃”的事,因为还有别的事更值得大家去关注。这件事就是——大卫和巴蒂斯特打架了。他们两个打架,陈晚晚一点都不惊讶。这两个人的性格都冲的不行,而且一个熊的要死,一个贼的要命。但是这两个人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陈晚晚才被吓到了,这下玩大发了。 弗兰克和桃乐丝被这件事烦的不行。谁叫他们笨的在校长面前打架?这不是纯找抽吗?大卫差点就要被记过了,当然巴蒂斯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分别要写上一份检讨还要登校刊。 事情闹了一下午。弗兰克和桃乐丝都丢下自己的工作去处理这件事了。大家只能自己走进度。陈晚晚排练到晚上,直到要回家了,才看到这两人灰头土脸的被弗兰克领到了排练教室。大卫的脸颊上肿起来了,裂开了一个小口子,看得到一点点血痕。陈晚晚记得自己在钱包常备一两个创口贴,她赶紧拿了出来,递到大卫手里。 “快拿着。” 大卫随手拿过陈晚晚的创口贴,然后回过头恶狠狠的瞥了一眼巴蒂斯特,才悻悻的对陈晚晚回一句:“谢谢。” 弗兰克走了进来,把这两个小子扯到中间站着,好像为了方便大家观瞻似的。弗兰克此刻的脸色如同阴雨天的积云,就差一点要爆发。 这两人都分别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巴蒂斯特的嘴唇坏了,上面少了块皮。大卫更惨,已经破相了。 弗兰克指着这两人忿忿道:“你们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要不是我和桃乐丝给你们做担保,你们是要被处分的知不知道?还打架?这还几天就汇演了?你们这脸上的伤痕是不想上台表演了吧?” 巴蒂斯特第一个冲出来不服道:“不!就算他退出,我也不会退出的。我一定要参加这一次的汇演。” 大卫见巴蒂斯特这么积极,也不愿落下风,如同演讲前的昂扬宣誓,抑扬顿挫的说:“我也不会退出的!我会把这个角色做到最好!” 弗兰克看着这两个人简直是没有办法,他训导道:“如果我还在这里看到你们寻恤滋事,你们两个都不用来了。” 弗兰克是把狠话撂在这了。巴蒂斯特瞥了大卫一眼,“哼”的一声,拂袖走了。弗兰克看着巴蒂斯特的背影不断的摇头。 今天的事马马虎虎算是处理完了。陈晚晚也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和大伙一起走。弗兰克教训完大卫,马上又转到陈晚晚这里。他走到独自收拾东西的陈晚晚的身边,语气稍微缓了缓:“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可能是巴蒂斯特做得不对。但是你的确太冲动了。” 陈晚晚突然想起威廉让她向弗兰克和桃乐丝道歉,她脸微微一垂,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弗兰克。我只是有点生气,不是对这个社团有什么意见。” 弗兰克笑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sophia。威廉说你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他还把你写的剧本给我看了。我觉得很有创意,很好。所以,你不要浪费你的天赋,不要轻易的就说‘离开’。” 威廉还把她写的东西给弗兰克看了?陈晚晚对这件事还蛮意外的。因为语言的限制,她一直以为自己写的东西狗屁不通,怕引起笑话,都不怎么敢把自己写的东西给别人看。可是,听弗兰克说,威廉这样在别人面前赞赏她,她的心里有一阵感动,还有一点点歉疚。她太不争气了。 弗兰克轻轻拍了拍陈晚晚的肩膀:“不用道歉,sophia。安安心心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吧。要不了多久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解放了。” 陈晚晚点点头。 弗兰克才笑着离开。 经此一事后,社团管理更加严格。陈晚晚除了备考期末之外,还要留一些时间在剧团里。为了节约时间,她都是把书带到剧社里来看。克莉丝汀见陈晚晚这样刻苦努力,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态,对她总归有一点冷嘲热讽。 有时候,她经过埋头看书的陈晚晚,会对身边的女伴说:“噢,快看看她,又这个样子……”语气之中带着点不屑。 陈晚晚不喜欢和别人吵架,就随她去好了。所谓不遭人妒,肯定是废物。哈哈。 她这样努力的想考出一个好成绩来,有一部分可能是想告诉威廉,她真的有努力学习。也或许给自己订下一个目标,会更有动力吧。 克莉丝汀比陈晚晚更关注威廉,她知道的关于威廉的小道消息比陈晚晚多得多。今天,陈晚晚听到她对黛西说,威廉有个朋友来学校找他。是个男人。她也时不时耳闻,威廉是gay的传闻。但她不是很确定。 陈晚晚为了期末论文修改的事去办公室找威廉,刚好也看到了他那个朋友。她还隔着很近看到了他,他的仪态很好,细节方面收拾的特别干净。人长得干干净净,十分帅气,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苏格兰味。他不会就是上次威廉去看的那个朋友吧? 但是陈晚晚没敢细看,放下东西就走了。 陈晚晚心里总盘旋着不好的预感。反正就是糟心。而且,她还听说了一个惊天大事——amy居然和泰伦斯在一起了。 她是多落伍了呀,就这几天没见着,好像她都隔离在朋友圈之外了。 陈晚晚在fb问amy——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为什么都不见你和我说。 amy回的很快——没,也没多久,这不是马上就和你说了嘛。 ——那张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家伙关我p事,从哪来滚哪去。 陈晚晚:“……” 陈晚晚才明白,自己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她还是孤家寡人。 汇演定在陈晚晚期末考试后的三天,连演三场。剧团里已经开始制票了,整个忙得不可开交。威廉建议大家拉些自己的小伙伴们来热场。陈晚晚当然毫不犹疑的把票给了amy,另外还有和泰伦斯。 有亲友团来助场,陈晚晚怎么的也放心一点。 陈晚晚帮忙在校内小剧院门口售票。大家都很忙,所以,她就主动请缨去买水。去零售店出来时,她看到了一个人——anna。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anna了。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此时的她依旧一头长长的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风一吹,刮起发丝,稍稍一个回眸,就似电影里的经典美人。一条长长的裙子,一件漂亮的毛皮坎肩,一个精致的镯子,鲜艳的指甲,优雅高贵的像个贵妇人。她没有浓妆艳抹,淡淡妆容,可就算这样,她也已经美的足够动人心弦。 陈晚晚开心的上前和她打了声招呼。奇怪的是,她看到陈晚晚的那一瞬并不是惊喜,而是慌张。 陈晚晚瞥见她的眼神时,举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看来,她并不是很想让别人认出她来。正当陈晚晚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向前时,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罐啤酒。那个男人身材稍稍有点壮,胡子有点发白了,穿得倒很随意,但是从他旁边停着的车来说,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工薪阶层,他很有钱。 a迅速的上了这个男人的车,绝尘而去。陈晚晚只听得到那个男人似乎对她说了一声——宝贝,买好了。 她俩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可是,她为什么不想让陈晚晚看见呢? 陈晚晚稍稍有点踯躅,她今天是不是不该打这个招呼? 第36章 无奈 夜里下过急雨,早上醒来,鼻子里呛着泥土的芳香,还有对面远山浅浅晓岚掩映的彩虹。陈晚晚收拾好书包,准备一天的战斗。 今天是非常关键的一天,所有的考试今天就落下帷幕了。你好或是不好,认真或者努力,都要在今天见个分晓。 威廉是陈晚晚隔壁考场的监考员。进考场时,陈晚晚看见了威廉流连在走廊外的身影。高大的轮廓靠在墙边,投在地上一圈阴影。陈晚晚压抑住心中的隐隐兴奋,害羞的打了个招呼:“早呀,道尔先生。” 威廉把玩着手里的册子,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声音,偏过头看着来者。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蓝色的眼睛里溢出几分温柔。他懒懒举起手对着来者打了个招呼:“早呀,sophia。” 虽然他的胸前挂了一个让考生闻风丧胆的监考证,但陈晚晚依然觉得他丝毫没有一点让人敬畏的感觉,一双大长腿,怎么摆动作都帅的像一个模特,而不是古板的大学教授。难不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晚晚心里暗喜。和威廉打完招呼,强迫自己劲量自然的走进了考场。 可能是上天眷顾,陈晚晚觉得她的考试都很顺利。特别是数学,非常简单。而让陈晚晚不明白的是,大卫说,这是他见过的最难的数学考试了。 陈晚晚:“……?” 考完试,amy说要帮陈晚晚接风洗尘,专门在家里弄了个小派对。陈晚晚深刻怀疑她的目的,反问道:“你这哪是帮我接风洗尘啊?是你想玩吧?” amy嘿嘿一笑,没有否认:“那也可以算帮你接风洗尘嘛!” 陈晚晚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她双眼往上一翻。 amy大概叫了二十几个小伙伴在家里面,除了几个熟面孔,都是伦敦的华人或者留学生,只有泰伦斯和菲比(phoebe)两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 当然这两人中文都挺不错的,没事就和中国学生混在一起。中国人知道要学口语找本地人,英国人也差不多嘛。 除了陈晚晚和吴艺丞坐在沙发上喝酒,其余人几乎都是手拿一瓶啤酒,站在音响边上跳舞。 房间里的音响被陈佳慧调得震耳欲聋,陈晚晚是受不了这种音波刺激的,只好躲在一边喝点小酒。至于吴艺丞,那是喝醉了。 另外一群男生都在电视前打游戏,还有看球赛的,简直热闹的和酒吧一样。 陈晚晚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勉强支撑住身体。她突然想起什么,偏过头问吴艺丞:“你们最近看到anna吗?” 吴艺丞醉醺醺的打了饱嗝,陈晚晚嫌弃的“啧”了一声。吴艺丞不羞反笑,“咯咯”的笑声像个小孩子。 “没有呀。怎么啦?” 陈晚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把她叫来也挺好的。好久没看见她了。” 吴艺丞稍稍皱了皱眉毛:“不知道呀,上几次叫她也不出来。估计是忙吧。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陈晚晚惊的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关注她?她也是无语的笑了笑:“没,只是好奇。毕竟好久没见到她了。” “你们两一个学校的,还见不到她。那我是更见不到她了。” 吴艺丞打了个哈欠,她拍了拍陈晚晚的背:“你看你这么闲,再去拿几瓶酒吧。” 陈晚晚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看着吴艺丞,直白道:“fi~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酒了。你不知道箱子里的酒都被你喝完了吗?” 吴艺丞忽然仰天长啸,就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她醉眼朦胧的对着陈晚晚放电,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摇摇晃晃的往窗户外面指了指:“亲爱的sophia,你真的以为amy小姐会让我们把酒喝完吗?你不知道她自己就是一个大酒鬼呀?这门口还停着一辆车呢,车里头啊,全是酒。你赶紧去拿吧!” 陈晚晚头疼扶住了自己的脑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吴艺丞整个人横躺在了沙发上,一只脚还搭在陈晚晚的腿上。陈晚晚嫌弃的把她的腿丢开,然后拍了拍身子站起来:“去你的,你迟早得喝死!” 吴艺丞反而笑得更开心。 陈晚晚打开门,一阵大风吹迷了她的眼睛,她用手挡了挡,有碎雨飘了进来,顺在风里,好像小针扎在她的皮肤上。她听见一个男声:“哟,这不是sophia吗?外头下雨啦,你出去干啥?” 陈晚晚放下手,才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戴着帽子的男人,他今天戴了副眼镜,脸上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原来是张律来了。 陈晚晚无奈道:“有人要喝酒呗。我去拿酒。” 张律了然笑笑:“嘿嘿,那你可要注意点,外头冷得和南极似的。你这薄衣服小心受冻喲。” 陈晚晚无谓道:“没关系,我就出去一下。” 说完,陈晚晚和张律擦身而过。 今天来陈佳慧派对的人有点多,所以外面停了很多车。陈晚晚一下子还真不知道那一辆是她的了。陈晚晚顺着路坎看过去,看到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她拿出刚刚吴艺丞丢给她的钥匙,试着打开,果不其然,“嘀”的一声,她找对了。 她冷的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手,外头的雨势有点大了,她的头发已经湿了一片,额头上还滑下几滴雨水。 打开后备箱之后,陈晚晚才被满车厢的酒吓到。敢情amy是要开酒馆了吧……她拿起最近的箱子,准备上楼。 这个时候,有人一把抱住了陈晚晚的腰。陈晚晚吓得手里的箱子一滑。箱子重新跌到了车厢里面,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因为突然的刺激,陈晚晚的心脏跳的很快,咚咚咚的如打鼓一般。好像一瞬间都忘记了皮肤上的冰凉的温度。她的耳畔此刻滑过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真是让我好想念啊。” 不用说,这个故作喑哑的声音肯定是付凛的。 陈晚晚没好气的转过身,准备指着付凛的鼻子破口大骂。哪知她转过身的一瞬,付凛随即把她圈得牢牢的,乘势往后一压,推倒在了车上。 陈晚晚不小心弄倒了旁边的一个箱子,好险它没有跌出来。只不过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酒摔坏了。 陈晚晚挣扎着推开付凛,但没有多少用。末了,她有些生气了,恶狠狠道:“你有病呀?!” 付凛笑出了声。他的头发也湿了,穿在外头的西装浮着雨水。可是他就是不让陈晚晚走。陈晚晚有些气恼,她早该在看到张律的时候就猜到这个倒霉鬼也来了。 付凛的脸上滑下一滴雨水,呼出的热气在空气化成了白烟。陈晚晚听到他的呼吸声比以往重得多,可能是因为冷。他歪着头,打量着陈晚晚的脸。 “变漂亮了啊。” 陈晚晚没理他。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最近去了西班牙,回来就看到你了,看来真是我两有缘。” 陈晚晚当着付凛的面翻了一个白眼。 付凛哈哈大笑。他一把捏住陈晚晚饱满的脸蛋,禁止她往后靠。他的头凑了过来,在陈晚晚肩窝里嗅了嗅:“好香啊。” 陈晚晚吐了两字:“变态!” 字音还没落,付凛就吧唧在陈晚晚脸上亲了一口。天知道,陈晚晚当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嫌恶的赶紧把脸上的痕迹擦了干净。 付凛不管陈晚晚的表情,一把抱住陈晚晚,把她从车厢里捞了出来。 “冷死我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说完,“啪”的一声,他顺手把后备箱一关,不顾陈晚晚是否愿意和他走在一起,径直抓着她的手腕,扯到屋子里来。陈晚晚一边想甩开付凛,一边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走,样子有些狼狈。 到了屋子里。吴艺丞懒洋洋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脸困顿,看到付凛的那一瞬,眼睛突然亮了亮,笑道:“哟,看这是谁来了?” 她再看到付凛后面板着张脸的陈晚晚,问道:“酒呢,怎么淋了一身雨,就是没有酒呀。” 陈晚晚没有回答。付凛笑了笑:“喝酒容易,这屋子里还藏着好多酒呢。让amy拿红酒出来招待你们。” 付凛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晚晚,陈晚晚瞥开自己的目光不理他。付凛勾起嘴角,无声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突然径直跑上楼,大声喊道:“devin,把楼上的酒搬下来。” amy的一个房间是专门放酒的,只要经常来amy家玩的人都知道。陈晚晚来英国不久,自然没有这群人熟,算到底,她还算是个新来的。 吴艺丞看到陈晚晚站在那一动不动,奇怪的摇头晃脑:“你怎么啦?!丢魂啦?!” 陈晚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吴艺丞,往洗手间走了。 吴艺丞无辜的望望周遭,这是怎么了?气氛这么奇怪啊? 第37章 镯子 amy弄了一点瓜盆和果盘来,递到陈晚晚的边上。玩的累了的人靠在餐厅的桌子边上闲扯,偶尔抓起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amy捡起盘子里的西瓜,装模作样的对陈晚晚耳语道:“你是怎么了?” 陈晚晚气若游丝道:“我要死了。” amy吃了一惊:“不是吧……” 陈晚晚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人,正用他的目光往这里瞥了几眼,今天一整个晚上,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陈晚晚来之前真应该问清楚,如果付凛会来,她是不会踏进这个房子半步的。amy不知道陈晚晚的心事,见她懒懒不愿意说话,也不自找无趣,自己找个理由到楼上玩游戏机去了。 陈晚晚端起边上的酒瓶,闷闷灌了一口,无视对面炙热的目光,头疼的歪在桌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不见了。陈晚晚刚刚抬起头环顾一圈,发现付凛不见人影,原来的沙发上只有两个软软的毛绒抱枕寂寞的靠在一起。 这一瞬间,陈晚晚好像松了一口气般的,浑身软了下来。刚才,她的身体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她抓起酒瓶把瓶底最后晃荡的一点酒水吞到了肚子里。 酒精淌在舌头上,刺激着陈晚晚的大脑。 “哒哒哒”楼上下来了一个人,原来是菲比。她早就玩疯了,脸上堆起红艳的潮色,笑的如蜜般的甜腻,此刻右手还抓着一个易拉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陈晚晚生怕她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不过,她倒是安全着陆了。 安全着陆也没用。她下来的时候,突然一个饱嗝,陈晚晚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而她就对着陈晚晚的方向吐了。陈晚晚听到一个呕吐的喉音就知道大事不免,早有准备的她,一脚往旁边一蹬,避开了要害。 周遭的人如同潮水般涌来,慌慌张张的凑在一堆。有的人扶起不省人事的菲比,有的人不忍直视的叹了一句:“我的老天。” 只有安安静静的方禾,知道去厕所拿一个拖把。 方禾这名字起得奇怪,为什么要叫禾呢?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名字像个女人。陈晚晚暗掩下自己的腹诽,躲开簇拥的人群,上楼去了。 这里真是吵死了,陈晚晚想稍微休息一下,她已经身心疲惫。没准今天晚上,她要在amy这睡了。自己租房子就是好呀,想开派对到多晚都行,不会有人探出一个脑袋对着你不客气的骂骂咧咧。她也挺想自己一个人住,下个学期她就自己找房子出去住去。 陈晚晚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连灯都懒得开,径直躺倒在中央的大床上。好软的床,陈晚晚咕哝一声,意识就开始涣散。 她没有睡着,因为有一个声音——“谁?” 陈晚晚吓得从床上弹起。黑暗中,有一只手抓住了她,她反应不及,紧张的问:“你是谁?” 然后,那个人笑了。 陈晚晚的脑袋一下子清醒,她甩开了那个人的手,无语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作弄别人很好玩吗?” 付凛轻轻的笑着,他从来不管陈晚晚是不是在骂他,或者不理他。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照着自己的心情来处事,当然,陈晚晚没有看见过他心情不好的样子。他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好像他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挥霍。 陈晚晚深刻怀疑他的文凭是不是买来的。 他也听出了陈晚晚的声音,在黑暗中,他莫名的更加兴奋。陈晚晚看不到他,心里隐隐担忧。她可以闻到不远处的香水味,可就是不知道旁边的人在哪个方位。她不喜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地方。陈晚晚一个转身,匆匆要出门。 “我走了。” 陈晚晚想走,可是有人不想她走。他抱住了陈晚晚,把她摔在了床上。陈晚晚嘤咛了一声,回过身,就有人压在她的身上。 她开始慌了,怒骂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人啦!” 付凛在嗅她身上的味道,她可以感觉到有气息从她的腹前一路扫到颈窝。付凛这个人一直像个疯子,喜怒无常。陈晚晚根本捏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先按兵不动,看他下一步动作。反正这里是amy的房子,他还敢怎么样吗? 付凛的脸好像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瞳孔似乎开始适应这里幽暗的光线,她隐约看见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我在这里把你办了怎么样?” 付凛的话没有一点情绪,好像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陈晚晚轻蔑的呛出一个鼻音:“你可以试试。” 付凛发出一声短促又低沉的笑声。似乎就是让人抓不到他的情绪,他没有对陈晚晚怎么样,只是安静的趴在她的身上,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你睡着啦?” 陈晚晚听到付凛均匀的呼吸声,又无语又恼的反问。付凛用懒洋洋的鼻音“嗯”了一声。陈晚晚霎时连冷笑都没有力气了。这人是不是精神错乱呀?! 付凛还满意的吧唧了嘴,又紧紧的搂住了陈晚晚,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怎么样啦!” 付凛一点都没有被陈晚晚的威胁打倒,他肆无忌惮的问:“那你想对我怎么样呢?我就想睡在这里。” 陈晚晚见威胁无用,接着说:“你要睡就睡这,拉着我干什么?” “我说,我想睡在你的身上。摸着你的身体,闻你身上的香味。还有你的温度,我怕冷,需要人帮我暖一暖被窝。” 付凛就这样大言不惭的调戏陈晚晚。陈晚晚啐道:“臭流氓!” 付凛对这个称号没有一点反抗的意味,也许他早就习惯这个别称了,偶尔还能充当闲情雅致的风月别谈。他打了个哈欠,咕哝道:“你多说说,我就喜欢你说这话的声音。好像被玩弄的娘家妇女。多说一点,你瞧,我就快有反应了。” 陈晚晚脸一红,她知道付凛厚颜无耻惯了。可他这番赤`裸裸的用言语猥`亵她,她这种还没经历人事的少女怎么忍得住?她又羞又恼的在付凛肩头上咬了一口,一点都没留情面。付凛痛的叫了一声,从陈晚晚身上翻了下去。陈晚晚起来时还故意朝他踢了一脚,他又是一个狼嗥。 陈晚晚头也不回的拧开了门把手,气冲冲的走了。 到走廊上,陈晚晚还可以听见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似乎得逞似的宣扬他的战绩。陈晚晚的脸烧得更红,蹬蹬噔的从楼上下去,捡起自己沙发上的衣服就要走。 amy正在收拾喝完的瓶罐,见陈晚晚这个态势,一把拉住了她:“你这丫头要走啦?也不看看几点了,干脆到我家睡吧。” 陈晚晚不接话,胸腔剧烈的起伏着。amy看出了陈晚晚不太正常,询问道:“你怎么了?” 楼梯上传来缓缓的脚步声,付凛停在楼梯中央,不上也不下,就这样看着陈晚晚,好像在观察她,好像在摸索着空气里的不同寻常的气场。 他淡淡的说:“amy,我要走了,在你家玩的很开心,下次再见。” 他说完,走到陈晚晚的身边,露出一个浅浅的,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拾起衣架上的大衣,干脆的离开了。 陈晚晚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才勉强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表情。 amy又看了陈晚晚一眼,然后问:“是不是他对你怎么样啦?” 陈晚晚撅了撅嘴:“没做什么。就是讨厌的要命。” 她不想说细节,而且说了也没用。她不可能拉着amy要她还一个公道。她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就粘上了这么一个牛皮糖。 “好吧,既然没事,那你就留下来过个夜吧。你这么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陈晚晚勉强点点头。 “行,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今天估计不止你一个人要睡这里了。你不知道,菲比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刚给她喂了点解酒的茶,不过,她今天肯定是起不来了。” “那我和她睡一起也没关系的。” amy笑笑:“还是你懂事。我跟你说啊,那个付凛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前几天发短信问我你喜欢什么东西,我说,你没啥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追求的。结果他非逼我说一个出来。好吧,那我就随口说……” 陈晚晚问:“你说什么啦?” “我就说你也是一个女人,就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上次你不是说卡迪亚的那个手镯特别漂亮嘛,我就说了。” 陈晚晚“啊!”了一声。 “哎呀,你别急。那手镯限量嘛,早就没了。刚好我一姐妹有,我就说了。结果他那个傻逼,真的就去要了。问题是……他以前和她有一段。你知道的……我那姐妹就想出口恶气,说他得拿别的镯子换。她上次去西班牙在一个店子里看中了一个镯子……非得让他自己去买……还得拍认证照……” amy继续断断续续的说着:“她是故意耍他的,我们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去的。但他真的去了……” 陈晚晚没有说话。 “就这样了……” 第38章 舞台 陈晚晚挽下amy的手,正儿八经说:“你还真担心他走火入魔啦?我告诉你,他就那样的人,兴致来了的时候,追个女孩子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一旦没有兴趣了,就和垃圾一样随手丢到一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少段乱七八糟的关系。” amy干干一笑:“话是这样说啦。哎呀,好啦,我们别说他了,怪无聊的。你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我给你收拾房间。” 陈晚晚被amy重新拉上了楼。 陈晚晚睡的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外头有霓虹光不停的闪烁,天花板上偶尔还有车前远光灯扫过的痕迹。喧嚣的声音,风的声音,随着散去的思绪坠入到梦境里。一整个夜晚,陈晚晚都睡的很不安稳。似乎梦里面总有车来来回回的穿隧道而过,穿过光与风,穿过时间,穿过她的回忆。 早上起来,睡在她旁边的索比早已不见了,连餐厅都是一番狼藉,看来大家都已饱餐回家。陈晚晚看了看时间,天啊。十一点。她今天晚上有第一场演出,十二点要去小剧场化妆…… amy可能也没有想到,这辈子,她会把她的吉普赛车当跑车开。在不能违章,等红绿灯,避让行人以及各种小动物的条件下,她在11:58的时候,将车毫不犹豫的摆到了小剧院外的最后一个停车位上。 陈晚晚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枉她一路上拼命的为amy加油打气。amy生无可恋的把头从刚才的刹车震荡中抬起来,环顾周遭的环境,她大骂了一声:“卧槽!终于到了。” 陈晚晚二话没说,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她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可以从这里跑到小剧院的后台。而她,已经浪费了三十秒。 amy刚回头,旁边车座上的人已经空空如也。 一个人在绝境的时候,就会发挥出最大的潜力。陈晚晚此刻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往二楼小剧院冲刺。最后一秒截至的时候,她的一只脚踏进了后台,此刻,所有镜前的带妆演员纷纷回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陈晚晚踯躅的“额”了一声,辛西娅拖着中世纪的大摆裙从陈晚晚身边挤过,末了留下一句不客气的——“让开,谢谢。” 陈晚晚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尴尬的从门口让开。 后台里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在过廊来回涌动,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这显得惊慌失措的陈晚晚更加格格不入。威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后台,看见匆匆忙忙的陈晚晚,拉住她到一边角落里:“你怎么现在才来?” 陈晚晚知道虽然她可能没迟到,但一般人都会提前半小时到的。她低下头对着威廉认错:“抱歉……昨天喝酒了。” 威廉摇摇头。陈晚晚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话想说,而且分分钟就能让她跪在地上唱“征服”。可是威廉收了自己毒舌,长话短说:“赶紧去化妆,一点我们要带妆彩排。” 陈晚晚点点头。威廉的身影又忙碌的消失了。 “哎~”她不由得对自己有点小失望。也许这几天,是她最后能和威廉“亲密接触”的时刻了。她上次去问了科瑞恩。科瑞恩一般教英国文学,年纪四十,是年级里的boss,威廉也是她聘用的。科瑞恩说,下个学期,他们没有威廉的课了…… 这个事对陈晚晚来说,无非是晴天霹雳。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学生。 艾玛(emma)是社团请来的化妆师,她帮陈晚晚画了一个隆重的舞台妆。陈晚晚觉得她画的一般般,技术没有艾娃好。陈晚晚实在忍不了,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个妆……不太适合我吗?” 艾玛奇怪的忘了陈晚晚一眼:“这样不是很好的吗?” 陈晚晚真是一股难言之隐含在胸口,她问:“那为什么你给我化的妆,和她们不太一样?” “谁?” 陈晚晚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洁西:“她们的都好看一点。” 艾玛更是奇怪了:“我明明觉得我给你画的更好看呀。她们的轮廓和你的不一样,你就适合这种,那种不好看的。” 这下陈晚晚是彻底绝望了,她知道艾玛没什么恶意。她拿下艾玛手里的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自己画眼睛这里吧。那边还有多人等着化妆呢,你赶紧帮她们吧。” 艾玛反问:“你确定?” 陈晚晚点点头。 艾玛丢下一句“好吧”,就干脆的转身离开了。对于陈晚晚来说,与其让她乱七八糟折腾她的脸,她还不如自己来。她还是比这位化妆师更了解自己的。 晚上,陈晚晚去接amy她们进来。一路走来,满满都是人,她从来没有在学校哪个地方见过这么大的人流,想到她就要上台表演,不禁紧张的手里沁出一层冷汗。amy几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不停的对着陈晚晚加油鼓劲。连一向冷淡的都扯扯自己的鸭舌帽,对陈晚晚说:“嘿!不要紧张。” 陈晚晚双手捂着自己已经开始沸腾的脸,深吸一口气,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好!谢谢你们。” 现在的后台已经乱成一团糟,几个主要人物已经在备场了。弗兰克在调控室里最后检查一遍该用的音效,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剧社里帮忙迎宾,辛西娅抱着自己夸张华丽的搭裙摆步伐慌忙的回后台拿道具。一切紧张又有序的进行着。 陈晚晚抓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裙子着急的跑进后台,刚好就撞见了正在催人的威廉,他低头看了一眼陈晚晚,反问:“sophia,你是第一场的戏,要去备场了,你还在后台做什么?” 陈晚晚着急的向威廉展示自己裙子,她转过身,一条坏掉的拉链赫然出现在裙子上,威廉的脸上微微失色,二话没说,阴郁的拉着陈晚晚就往试衣间跑。 陈晚晚第一次看见威廉生气,试衣间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该去备场的都去备场了,只有一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威廉对着站在那的小伙生气的说:“你们服装组是怎么回事?!说好了要检查每一件衣服的呢?!这件戏服坏了,你们不知道的吗?” 这小伙子可吓坏了,这不是小事,而且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场了。他慌慌张张的从一排一排的衣架子上翻找着:“我……我们还有几件前年用的戏服,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尺寸,要不先换上吧?” 威廉不置可否走进一排排的衣架子里,一起翻找起来:“先把能用的都挑出来。” 陈晚晚见时刻危急,她也走进去帮忙挑衣服。大家行动迅速的挑出了几件旧裙子,款式和陈晚晚身上的这件差不多。 威廉从其中随便拿了一件不是尺寸特别大的,递给了陈晚晚:“快换上。” 陈晚晚抓起裙子就冲进了旁边的小试衣间。没多久,陈晚晚拖着裙子,苦着脸从试衣间里出来,她转过身向威廉示意后面的束带,声音有些哭腔:“这些带子我系不到,怎么办。” 这件裙子的带子要从盘腰一直系到将近脖子下面。威廉也有些慌了,虽然他的神色之中只有凝重和冷静,可陈晚晚从他蹙着的眉头里抓到了他甚少的情绪波动。他抓住陈晚晚的肩膀,把她翻转过来,语速比平常有些快,平常沉稳的英音在此刻显得更加急迫:“不要动,我会解决的。” 陈晚晚背对着威廉,刚才他的力道有些大,翻转过来的时候,她的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此时,她感觉到一只手在帮她快速的穿带子,不时还会碰到她背,陈晚晚一下子耳朵红了起来,她捏紧了自己的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镇定……镇定…… 威廉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陈晚晚裙子后面的障碍,陈晚晚回过身感激的说:“谢谢。” 威廉欲启唇说些什么,他手里的对讲机此刻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找到sophia,sophia,要上台了,我们这里就差她了!” 威廉对着对讲机语气平淡的回道:“这我这里,我马上送她过去。” 威廉偏头对陈晚晚说:“快跟我来。” 陈晚晚抱着身上的不方便的裙子,跟着威廉一路小跑。她的心情此时有点复杂,万一等下她上场了出差错了怎么办?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 陈晚晚的神色不同于这里的人的兴奋。她站在幕后,头微微垂下,看起来有些无措。前面的人已经陆续进场了。前厅的灯也暗了下来,陈晚晚手里已是冷汗潺潺。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抬起头看见威廉的蓝眼睛。 “不要紧张,你做的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威廉又出现在她的身边,聪明的他似乎早看穿了她妆容下的失措。他的手掌很暖,温度直穿过衣服到她的心头。 陈晚晚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谢谢。” “快去吧。”此刻她前面的邦妮也已上场了,陈晚晚慌慌忙忙的跟着前面的身影一起跑上舞台。踏上舞台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威廉,威廉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回过头,她冲进了此时如同黑夜的舞台上。 第39章 夜色 这三天,大家都累坏了。最后一场落幕的时候,辛西娅在舞台上哭了。这可能是她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次演出。旁边的弗朗西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大部分观众都在座位上给他们鼓掌,另外一群随着人潮缓缓的从出口退出去。陈晚晚的心一下子空掉了,在极度忙碌之后,突然的松懈会让人茫然失措。 弗兰克和威廉站在台子下面微笑的看着台上的演员,还有朋友冲上来给喜欢的演员送玫瑰的,弗兰克给他们鼓掌:“做得好!伙计们!” 舞台上的人也积极回应弗兰克,大吼大叫的挥舞着手臂,说到底,他们才是成就这部剧的人,所以最高兴的应该是他们。陈晚晚躲在人群后头静静的看着在一旁微笑的威廉。她没台子上的这群青年这么激动。只见他们全部冲到台子下去抱住弗兰克和威廉,大卫还紧紧攀住威廉亲了一口。 威廉嫌弃的把脸上的口水擦了干净。还吐槽了一句:“我不要口水当奖励。” 大卫嘻嘻哈哈的在一边笑着。陈晚晚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作为一个亚洲人,她对于感情表达是非常羞涩的,等大家热潮散了之后,陈晚晚才上前对威廉说:“我想……谢谢你。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威廉回道:“不需要谢谢我,sophia,你做的很好。是我应该谢谢你。” 陈晚晚愣了愣,默默的把喉咙里的话吞了下去。陈晚晚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自己说出来了,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于是安静的把自己的感情埋在了心里。 演出成功之后,谢功宴必不可免。大家在酒吧里喝得醉醺醺的。甚至比看球赛的人更吵。一堆一堆的簇拥在一起,桌子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小吃。也难怪威廉要一个人坐在吧台上,避开这群中二病青年。 陈晚晚走到吧台陪他。威廉要开车,因此只喝了一点果汁,陈晚晚心疼的看着吧台上的橙子汁,乐呵呵的开启嘲笑模式。 “噢,乖乖男孩?” 威廉听到这个称呼,嘴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他挑了挑眉毛,回道:“嗯……可能吧。做一个叛逆的人太久了,想要返璞归真。” 陈晚晚要被他一本正经回答的样子笑死了,她半掩住自己的嘴,哼哼唧唧的笑着:“天啊。我要笑死了。不过,可惜,也许我下个学期就看不到你了。” 威廉奇怪的反问:“为什么?” 陈晚晚把从科瑞恩那里听到的话告诉威廉:“我下个学期没你的课了。” 威廉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只是没有课,又不是离开学校了。我一直都会在这里呀,sophia。” 陈晚晚知道威廉说的没错,但是,她知道的,如果以后都没有威廉的课了,她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频繁的见到他。而且,因为威廉资质还比较年轻,他目前只教预科的同学们。一旦正式上大学,她可能见他的次数会更少了。 陈晚晚有些泄气,但是没表现出来。陈晚晚问:“我买好了后天的机票。放假了,我打算回去。你们呢?过圣诞节?” 威廉点点头:“一般都是这样。家人团聚在一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讨人厌的亲戚,吃火鸡,妈妈的厨艺……” 陈晚晚觉得,这和她们的春节也没有什么区别嘛。她反问:“那你们会有问你期末考试成绩的亲戚吗?或者问你结没结婚,什么时候生小孩,什么时候生二胎……” 威廉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他们这么说,我一定会说,‘这是我自己的事,管好你们自己就可以了,不用你们操心’。” 陈晚晚撅了撅嘴:“好羡慕你可以这样说。我虽然也想这样直直白白的说,但是这是不能被允许的。” 威廉奇怪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这很不尊重长辈。在中国,你必须尊重长辈,不然会被父母教训的。” 威廉可惜的叹道:“噢,这不公平!” 陈晚晚笑笑:“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世界总会有公平的事,也总会有不公平的事。就比如,我们可以享受紧密的家族联系,但不可避免遇到这些烦人的事情。” 威廉没有说话,单单默许了陈晚晚的道理。 晚些时刻,大家该闹的也都闹了,该回家的也该回家了。威廉转过头看着陈晚晚:“我送你回去吧,刚好顺路。” 陈晚晚当然求之不得。 夜晚的街道人比较少,偶尔还有冷风刮过陈晚晚的脸,就像指甲抓过的生疼的触感。陈晚晚抱紧自己,上了威廉的车。 威廉的车里挂着一个小娃娃,陈晚晚抓了抓,软软的手感。陈晚晚笑笑:“我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坐在车里面,欣赏窗户外面光怪陆离的城市。” “为什么?” “街景不断后退的样子,就好像坐上了时光机,穿越了时空。” 威廉轻轻一笑:“有趣的说法。” 陈晚晚继续挑起话题:“最近我看了一本书。” “叫什么名字?” 陈晚晚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人淡如菊。” 威廉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问:“是什么样的小说?” 陈晚晚有点紧张,但尽量自然的说:“说的是在英国留学的女主角喜欢上了她的中年教授纳梵,她回香港之后还一直喜欢他。所以又重返英国和他在一起了。可惜的是,这个中年教授已经结婚了。他们的爱情不可能圆满。很快,在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之下,女主角放弃了她的执念和男主角,回到自己的故乡。” “一个悲伤的故事。” 威廉听完,简单的评价了这本小说。夜晚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声音稍稍喑哑,低沉和温柔。如果可以,陈晚晚好想听着他的声音入眠。陈晚晚偷偷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他依旧望着前方认真的开车,陈晚晚玩了一下手指,然后问:“如果你的学生喜欢你怎么办?” 威廉语调稍稍提高了一点:“嗯,这是一个好问题。作为一个老师,喜欢自己的学生是没有职业道德的。” 陈晚晚稍稍有些着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你喜欢女生吗?” 问完,陈晚晚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没礼貌。她微微坐正了身体,掩饰自己的失态。 但是威廉回答她了:“我喜欢女生,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晚晚心下有些欣喜若狂,她压抑住自己心花怒放的表情,又问:“那如果你不再教这个学生了呢?” 威廉挑挑眉:“那这就要看情况了……有些情况是可以允许的。” 陈晚晚还想再说。威廉却突然踩了刹车,拉起手刹,转过头对陈晚晚道:“到了。” 陈晚晚环顾窗外的坏境,果然已经到了她们的宿舍区。她稍稍有些着急。她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旁边的人还是听不懂吗?还是他真的就是对她没有兴趣? 陈晚晚没有立马解下安全带下车,反而转过头回望他。夜色里,威廉的蓝眼睛变得淡淡的,陈晚晚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瞳孔里的自己。她毫不犹豫的仰起头吻了上去。陈晚晚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决定。 威廉没有拒绝她。只是微微的抱住她,揽住她的背,温柔的回应她的吻。陈晚晚不会亲吻,要不了一会,她就处于下风。威廉比她更主动的索取她的温度。他足够绅士,也很会接吻。 人的*就像一个弹簧。你可以压制它,也可以发泄它。但是一旦压抑到了某个极致,它就会像泄洪的洪水那样猛烈的反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晚晚身上的衣衫褪去了一半,衬衫下面半露着蕾丝边的bra。她只是尽情的随着自己的*享受,她没有这样认真的吻过一个男人,可是她好像无师自通。 女人,就像蔓藤,天生就懂得缠绵。她的手伸进了威廉的衣服里。抚摸他茸毛的胸膛,滑到小腹。感受他身体的燥热。 陈晚晚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威廉的身上。或许是她主动寻过去的,也或许是威廉用力的臂膊把她从座位上抱了过来。到底是怎么样,此刻的两人早已分不清了。 但是,陈晚晚没有继续下去。她在关键的时候喊了停。 她捂住自己红彤彤的脸,惊慌失色的把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抓到脑后。 威廉有些微微清醒过来,他擦过自己的脸,道了一声歉:“不好意思。”然后坐起来,似乎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陈晚晚不是因为她觉得被侵`犯而停下来,只是,她觉得此时此景,不太合适……她在威廉唇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不用道歉。我不是觉得你冒犯了我。只是……我们应该有更好的时间去享受……这件事情。” 威廉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此刻的陈晚晚已经穿好衣服,从车上跳了下去。她回过头对车里的威廉飞了一个吻,马上小步跑走了。轻快的步伐,俏皮的表情,调皮的像个孩子。 威廉也隔空回了她一个吻。直到她随风飘起来的长发在夜色里不见,他才重新发动车,绝尘而过。 第40章 吃糖 回家之前,陈晚晚在宿舍整理行李。她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嚣,卡瑟琳惊慌的尖叫了几声。陈晚晚放下手里的东西,下楼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客厅,陈晚晚才发现,卡瑟琳根本不是惊慌的尖叫,而是惊喜的表达兴奋的心情。此刻,他们的门前蹲着一只狗,皮毛雪白雪白的,嘴上弯成一道钩月,舌头吐在外头,好像可以流出哈喇子来。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但好在憨态可掬。它蹲在门口,安静的任由卡瑟琳揉它。 陈晚晚正疑惑这是哪里来的萨摩耶。主人呢?卡瑟琳却从狗狗的脖子上取下来一个小卡片,她打开看完之后,不知道是可惜还是惊讶的“噢”了一声,转过头对楼梯上的陈晚晚道:“sophia,你快下来,这狗是来找你的。” 找她的?陈晚晚慢慢移动自己的双腿,走到门口,盯着这只傻乎乎看着她的白雪球。她接过卡瑟琳手里的卡片,卡片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写着这么一段: 亲爱的sopyhia, 我非常荣幸能写这么一封信给你。在你看到这封情书时,应该已经注意到可爱的卢卡了吧。你看到它脖子上的袋子吗?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拿下礼物,卢卡就会走了。希望你喜欢这个小玩意。当然,你不用退给我,如果不喜欢,直接扔掉好了。 爱你的dylan. 陈晚晚低头看那只笑得可得意的小狗,她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卢卡显得很享受的样子,主动拿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陈晚晚。还摇着尾巴,舔了舔陈晚晚的手。陈晚晚见它可爱,本来恼人的心情也渐渐消散了。 卢卡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陈晚晚把袋子取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很轻,一只手就可以握过来。打开,是一个精致的金镯子。看样子,就是amy说的那只卡迪亚的镯子。陈晚晚手拿着镯子,四处环顾,看见一个穿制服的人靠在外面不远处的栏杆上。陈晚晚就知道这狗不是自己来的,看来它等会还得被送回去。 这个镯子……陈晚晚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丢掉吗?未免有点可惜。 卡瑟琳一直在旁边看着陈晚晚,她见陈晚晚十分犹疑的模样,奇怪的反问:“又是有人送你东西吗?” 陈晚晚默默的“嗯”了一声。 “谁对你这么好呀?” 陈万哇突然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这个镯子挺好看的,下一次我也去买个镯子。” 卡瑟琳走了,陈晚晚又揉了揉乖乖蹲在地上的卢卡。她轻轻的摆了摆手:“卢卡,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 陈晚晚在卢卡一如既往的“微笑”中关上了门。在她关上门,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口哨,和某个小东西奔跑擦过草地的窸窣声。 陈晚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镯。顺手放进了口袋。 这一次回家,有方禾和陈晚晚同路。方禾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人倒是长得高高瘦瘦,挺清俊的一小伙。家住上海,偶尔说起话来,还会泄露一点浙沪软腔。 唯一让陈晚晚感到意外的是,早上她要出门的时候,威廉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继前天匆匆的分别后,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说话。 陈晚晚拿起手机时,还有点稍稍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手机轻轻的说了一句:“喂?” 威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更加的好听,他慢慢的说:“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了?” 陈晚晚直接回了一句:“对。”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下。他反问:“几点的飞机?” 陈晚晚回道:“大概三个小时以后。” 这个时候,陈晚晚才感受到了作为老师的威廉,身上杀伐决断的霸气,他就说了一句:“我去送你,宿舍门口等我。” 就挂断了电话。陈晚晚手拿着“嘟嘟嘟……”的手机,一脸懵逼……不是她不愿意威廉送她,只是……她说好和方禾一起去机场的。但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陈晚晚也只能将错就错。她打了个电话给方禾,说明缘由,让他直接去机场大厅等她。 陈晚晚本以为威廉还要好一会才会来,可是,当陈晚晚还在收拾该带的鞋子的时候,威廉已经到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吓得陈晚晚手忙脚乱。 机场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也不必那么早去,更何况还有经常性的延迟。陈晚晚拖着箱子来到门口,威廉从车上下来,一言不发的把她的箱子抬进了后备箱。 陈晚晚钻进了威廉的车,系好安全带。威廉发动了车,嗡嗡的引擎声,让陈晚晚的心随着荡漾起来。 陈晚晚有点小紧张。她都没法看威廉的脸。威廉问她:“开学的时候回来吗?” 陈晚晚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心里其实在想,是不是你舍不得我呢?她咬了咬牙,反问:“你会不会想我?” 威廉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很快:“当然。我会想你。” 陈晚晚心里稍稍一点甜蜜。她现在和威廉的关系很暧昧,大家都不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没有必要点明。而且,感觉这东西,说开了反而没意思。 车上了公路,陈晚晚拿起包里的零食吃起来。她偏过头看威廉认真开车的脸,弱弱的问:“你要吃吗?糖。” 威廉干脆应道:“给我。” 陈晚晚剥开糖纸,喂进威廉的嘴里。他头微微垂下,从陈晚晚的手里咬走了糖粒。陈晚晚的手指触到威廉温软的唇,耳朵有些些烧红。 到了机场外,陈晚晚没有着急下去。的确,现在还不需要着急。她转过头找一些话题和威廉攀谈起来:“我可能会在中国待上一个月,不能见到你,有点可惜。” 威廉看着陈晚晚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陈晚晚对上那双淡淡的眼瞳,感觉到他一直隐忍又激荡的情绪。最后,他径直吻在她的唇上。陈晚晚微微惊诧,但没有躲开。她学着去回应这个吻。 威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陈晚晚的鼻子嗅着他的香味,感觉到他撬开她的唇齿,温柔的缠绕她的舌头。慢慢的,越来越深,似乎到了忘我的境界。陈晚晚闭上眼睛享受对方的味道和温度。直到她微微错开脑袋,才结束掉这个漫长的吻。 威廉的脸上透出一点点可惜,他抓起陈晚晚的手背温柔吻在她的指背:“我想你。我会想你。” 陈晚晚的脸有些红,她随心的回答:“我也是。我不想回去,甚至。” 威廉轻轻一笑:“你可以留下,你留下,和我在一起。” 陈晚晚心里有点点感动,但摇了摇头:“不,我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并不多了,他们需要我回去陪他们。” 威廉有些遗憾,但他没有说什么,单单安慰她:“你会看到他们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陈晚晚知道离别是肯定的事情,但短暂的离别不会分开一段感情。她笑着看着威廉,俏皮的问:“如果不在这里,你会勾搭别的女孩子吗?” 威廉看着她,蓝眼睛透着几分委屈:“不,我肯定不会的。” 陈晚晚才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夸奖道:“nice.(好棒)。” 威廉“噢”了一声,笑了起来,明显对陈晚晚积极有点害羞,虽然潋起的笑意里都是宠溺,但是陈晚晚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晚晚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大厅。方禾看到她时,看见她红润的脸庞,还有憋不住的笑容。似乎春风刚刚拂过她的脸。他奇怪的问:“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陈晚晚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笑。 “我在笑吗?”她反问。 方禾像看着傻逼似的看着陈晚晚,一脸嫌弃的表情好像再说——你在和我开玩笑? 陈晚晚傻乎乎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劲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额……不好意思……” 陈晚晚回过头,看见大厅外威廉的车,他还没有走。方禾看了看手表,提醒陈晚晚:“我们该登机了。走吧。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 陈晚晚跟在方禾的后面走,她用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等我回来。 威廉回的很快。他说——宝贝,我爱你。 陈晚晚“哼”的一声,差点尖叫出声。外国男人的嘴怎么这么甜!!!这么甜!!!啊啊啊啊啊! 不过她好喜欢这种调调。她已经欣喜的睁不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方禾一直远离着陈晚晚,或许,他觉得陈晚晚精神有点毛病? 第41章 旧友 当陈晚晚的耳朵里都是一个字节一个字节的声调时,她还真的没有习惯过来。好像一下子世界都不同了。周围的人熟悉又陌生,想说话时,才发现自己该换个语言了。 出机场大厅的时候,陈晚晚就看见两个年迈又踯躅的身影。陈晚晚一下子热泪盈眶,冲过去抱住了他们。 “老爸!老妈。” 陈爸陈妈也是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了,脸上都笑脸盈盈,十分高兴。抱住陈晚晚的手还拍了拍她的背,一脸慈爱祥和。 陈爸陈妈早已去了超市买了很多的好菜,甚至以前不让陈晚晚乱吃的零食也一并买了来。晚上的时候,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劳路途劳顿的女儿。 今天一个晚上,两老的话题无非就是在——“习不习惯外国的生活啊?”“有没有被欺负呀?”“学到了什么有用的吗?”徘徊。 当然,陈晚晚都一一搪塞了回去。 到了半夜,她才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一点私人空间。因为时差,英国那边还是白天。陈晚晚费了一番功夫才连上fb。上了fb的第一刻就和威廉报了一个平安。 ——我到中国了。 威廉的回应很快。 ——很好。你们那边是什么时候? ——大概晚上八点了。 ——我这里还是白天。真是神奇。 ——的确。 陈晚晚和威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期间,陈妈妈还端着水果进房间,看着陈晚晚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的津津有味,不时还咬着手指甲傻笑。作为一位称职的母亲,陈妈嗅到一股恋爱的腐臭,她偷偷瞥了一眼自己女儿的手机。然后咳了咳:“女儿啊……在国外交男朋友啦?” 陈晚晚吓的把自己手机一收,双目瞪得直直的,像是对堂青天大老爷似的,耿直的说:“没有!” 陈妈一个“嘿嘿”笑了起来,换着法子让女儿招供:“那我可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坐公交车的时候,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有的还穿着校服呢。妈妈没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你出国是去学习的,别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了。” 陈晚晚稍稍有些尴尬,拖着长长的尾音喊着:“妈!!!” 陈妈知道自个女儿又要说她碎嘴了,赶紧收拾收拾,把门给关上了。陈晚晚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一个白眼,她要是告诉她爸妈自己交男朋友了,这两老肯定要啰嗦一个假期,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外加她的老师。她老爸一定会杀了她…… 陈晚晚一想起自个老爸发怒的样子就默默的把手机收了下去。老人家最近经不得吓,还是慢慢来吧…… 陈晚晚回国之后,唯一几个还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联系上了她,说有什么同学联谊会。陈晚晚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依照她在班上的被认知度,她不确定还有几个人记得她的名字。再加之,她最好的朋友都不是她的同学。她去参加这个所谓的同学会,会不会有点多余呢?就像曾经在班上的她一样。 过了没几天,这些同学又用通讯工具联系上了她。好说歹说的让她去参加这个所谓的同学聚会。 这一次来联系她的人是李芸,是她曾经的同桌,关系还算不错。陈晚晚不想扫了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几个朋友的兴致。她在班上能说的来的人差不多就只有李芸和白菲菲。她下了狠心。决定出来。 时间定在某星期天,大家约在某个小餐厅,因为人多,地方不大,直接包了场。下午大家商量着去ktv。不过,首先,先在餐厅聚齐。 李芸看陈晚晚兴趣缺缺,为了鼓励起她的兴致,还特地在短信里挑明——丁酩也会来,而且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陈晚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说丁酩,后来她才记得,自己在高中的一段不短的时间里曾经暗恋过丁酩。而这件事李芸很清楚。 陈晚晚有些哭笑不得。她如果来这个同学聚会,绝对不是因为丁酩,而是因为这些曾经的老朋友。说到底,李芸她可能误解陈晚晚的目的了。 陈晚晚也懒得解释。反正,青春的时光一下子就飞逝了,总得有些回忆才好。而她前几天也满了十九岁。是时候跨上另一个台阶,和年少的憧憬说再见。 星期天的天气很好,陈晚晚穿得随意。一件大衣,一个白球鞋,化点淡妆,涂上口红。她出门前,老爸刚好顺路,开车送了她一程。陈晚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原来班上的几个女同学簇拥在一起,站在餐厅门口热切攀谈。 陈晚晚几步向前,走近她们。她们的眼神起初是陌生的,直到陈晚晚和她们打起招呼:“hi,好久不见。” 她们甚至都没反映过来面前的人站着的是谁。直到其中的一个女孩惊呼:“你是陈晚晚吧?!” 陈晚晚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喊她的中文名字了,霎时还有点不习惯,她笑笑:“就是我呀。不认识我了吗?” 王智又看了看陈晚晚的脸:“你把眼镜摘了?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还化妆了。” 站在一边的李小炜也看了看陈晚晚,她和陈晚晚还算相熟,至少做过一次前后桌。她似乎有点吃惊,大呼一声:“你怎么变这个样子了,我都没认出来。” 陈晚晚稍稍有些尴尬,只是笑笑。 此时,离大家的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基本上该来的人都来了,她们几个人都只是在楼下等朋友。陈晚晚和她们一起上去。 餐厅不大,但装修的非常文艺,老板也是个80后。现在饭点时刻,餐厅的座位几乎已经满了。这个餐厅是火锅烤肉自助的,所以很方便。陈晚晚找到了一直等她的李芸,还有坐在她对面的白菲菲。 陈晚晚看见李芸旁边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脸白白的,干净又帅气。陈晚晚正站在原地傻掉的时候,李芸向陈晚晚招了招手。陈晚晚迈着自己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说实话,陈晚晚都忘记了自己该怎么笑。 陈晚晚知道李芸和丁酩的关系是挺不错的。但是,这要她和他面对面吃饭,也是挺尴尬的。或许,李芸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丢给陈晚晚一个机会吧。 丁酩打量了坐着的陈晚晚好几眼,然后笑了笑:“你把眼镜摘掉后,变漂亮了。” 陈晚晚笑笑:“也许是会打扮了吧。” 丁酩没说什么。李芸撺掇着陈晚晚去挑菜,陈晚晚就早早结束了这段话题。吃饭期间,大家聊着自己在大学的生活。陈晚晚注意到丁酩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她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但都压了下来。 白菲菲咀嚼着食物,一边说:“你们看到谭之微最近发的她男朋友吗?挺帅的。” 谭之微是陈晚晚曾经的高中班花,学小提琴的,后因为优秀的专业成绩,考到了本省最好的大学。她曾经和丁酩有一段,但是两人在上大学之后很快就分手了。 李芸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考了个好大学呀,怎么的也得得意一下不是?” 丁酩一直没说话。他虽说没考起本省最好的大学,也是考去了很不错的一批次本科。李芸和白菲菲都考的一般般,在省里某个市县学院里读书。但由于陈晚晚这个高中学校的升学率一般般,所以她们两也还算争气。当年还在学校公布的光荣榜的下面。 白菲菲扯了扯嘴皮子,硬生生笑了笑,又转过来问陈晚晚:“晚晚呀,毕业后就没看到你了,你也不上网的,也不更新朋友圈。你最后去了哪个大学啊?” 陈晚晚的录取程序和他们不一样,因此什么“光荣榜”里都没她的名字。陈晚晚怔了一下,说:“xx大学。” “啥?”白菲菲没听懂,又问了一遍。 陈晚晚又再回答了一次:“xx大学。” 还是丁酩出来说了一句:“这是外国的大学。” 白菲菲才吃惊的“啊”了一声。 陈晚晚的家庭状况一直都很普通,直到高中最后两年,她的老爸才投机成功,发了一笔横财。因此陈晚晚就读高中学校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校,重点大学的上线率都少的可怜,更别说去国外读书的。白菲菲有些诧异的看着陈晚晚:“你去了国外念书?!” 陈晚晚点点头。 李芸更是诧异,因为她是比较了解陈晚晚的家庭状况的,按理来说,她们家应该没那么多钱送她出国才对…… 李芸又问:“那你……你们家是怎么的……” 陈晚晚知道她想问,她们家是怎么有能力送她出国的。陈晚晚并不想介绍自己家的发家史,只是简单带过一句:“爸妈送的。” 李芸缓缓的“噢”了一声,嘴巴微微张开,想问却没有发出声音。 丁酩看着陈晚晚,笑着说:“那你还挺争气的。原先觉得你蛮低调的,没想到一下子突然把我们都甩在后头了。” 陈晚晚知道他想说,原来那么普通又沉默的你,一下子变了,他们有些不习惯。陈晚晚只是回了一个微笑。她不想说明她这段日子学习有多刻苦,也不想说,每个人的财富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第42章 误会 吃完饭后,大家簇拥着一团去ktv撒野。就算是现在,也有几个同学叫不出陈晚晚的名字,好像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个女孩子从来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陈晚晚安静的跟着大部队走着。丁酩自然的走到了陈晚晚身边,和她一起同行。陈晚晚想,如果是三年前的她,此刻应该已经欣喜的要发疯了吧。她最喜欢丁酩的时候是高一。那个时候大家刚刚进新学校,都不熟悉,而他作为一个年轻帅气的青春期男生,活力,幽默,很快就在班上混的如鱼得水。 陈晚晚就像暗恋他的众多小女生一样,默默的听着他的八卦,偷偷的关注他。但是她也只是一个默默的关注者而已。并没有在这场青春期的追逐中占到多少比例的戏份。就像歌词里说的,我始终没有姓名。 沉默让陈晚晚过早的成熟,她很早就知道,喜欢是一种感觉,而感觉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她对威廉从最开始的迷恋,安全感的寄托,到每天每夜都会疯狂的思恋。这种依赖早就不是所谓的感觉了。 陈晚晚觉得自己比初出国时看得更清楚。 丁酩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到哪里都会有人注意他。就和谭之微一样。他们两个很合适。而陈晚晚不是,她是一个守望者。也只有威廉会从活跃的课堂里挖掘到沉默的她。一般情况下,她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大屏幕上主角那一栏的。 此时,丁酩走在她的身边。树下婆娑的光影扫在陈晚晚的恬淡的脸上,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脸颊,似度上了一层光晕。丁酩侧过头看她,差点看入了迷。直到陈晚晚随手将碎发挽到耳后,丁酩才悻悻收回自己的目光。 天气还不是很暖和,走在路上,陈晚晚将手环在胸前,劲量留住自己的体温。丁酩问:“你是不是冷?” 陈晚晚迟钝的摇了摇头:“有点点寒气,不要紧。” 丁酩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继续问:“要不要我把大衣给你?” 丁酩说完,已经有解开自己的大衣的趋势了,陈晚晚赶紧拒绝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可是丁酩已经把自己衣前大衣的扣子全解开了,陈晚晚躲避不及,丁酩将衣服盖在了陈晚晚的身上。陈晚晚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一个性格内敛的姑娘,陈晚晚还是习惯做路人甲,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引起丁酩的注意的。 陈晚晚安静的走着。李芸和白菲菲的步伐慢了下来,不知不觉和陈晚晚走在了一起。李芸看了一眼陈晚晚身上的大衣,目光微微有些暧昧。白菲菲心直口快的搭上了一句:“哟,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陈晚晚脸皮薄,脸颊上红粉一溢,立马否认道:“没有这回事!瞎说什么!” 白菲菲瘪瘪嘴,表示对陈晚晚的话表示怀疑。 李芸一如既往的笑嘻嘻道:“你都去英国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听说国外生活挺乱的。是这样么?” 陈晚晚没有否认:“每个人的生活都取决于自己。你想过的好,就可以过的好。你想随心所欲,也就可以随心所欲。尤其是在没有父母管的地方。想疯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玩的。但是想好好学习生活的人,也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白菲菲被陈晚晚给绕晕了,她微微蹙眉不满道:“你在说些什么呀。听都要听得头发晕了。” “我的意思是,不管在哪里,你想怎么生活都是取决于自己的态度。” 白菲菲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李芸热情的攀上陈晚晚的手,越过陈晚晚看着丁酩。她问:“丁酩,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丁酩懒懒回答:“金融。” “哟,这可是个发家致富的好行业。好好做呀,没准咱们以后就要仰仗你了。”说完,李芸乐呵的哈哈大笑。 丁酩对李芸的取笑无奈的摇摇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真要是那么容易发财,大学里就不用开别的专业了。” 李芸挑挑眉毛:“开个玩笑。你看,晚晚都听入迷了,一句话都不说。” 陈晚晚见突然提到了自己,有些讶异,但是还是礼貌的回答:“不是。我只是在认真的听。” 一路上,其实陈晚晚讲的话并不多。有时候,丁酩故意的靠近,或者偶尔的嘘寒问暖都被陈晚晚避了过去。 ktv里面,大家玩的超级嗨。从前的小胖子丁文森,现在成了摇滚歌手,抓着角落里的直立麦克风,用力的演绎自己的风格。陈晚晚坐在沙发上,兴趣缺缺,她都快忘记怎么和这群人相处了。 丁酩有意无意的照顾陈晚晚,让陈晚晚有些不舒服。她并不想和丁酩走的太近。第一,她现在和威廉dating中。第二,就算没有恋爱关系的纠缠,她也不会喜欢丁酩。丁酩不过是她的青葱岁月的一点投影而已。捞不着,也没有意义。 王智递了几罐啤酒给丁酩,语气相熟与他有说有笑起来:“就拿了几瓶啤酒,等会我们去撸串好了!爽死她妈的!” 白菲菲在旁讥刺道:“还撸什么串,这里就要喝死了,你们尽拿钱买啤酒了。” 王智冷笑一声:“您要是介意,就别把钱放我们这呀,自个玩呗。” 陈晚晚只以为她们是无缘无故的吵起架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们其实是在为丁酩争风吃醋。她也根本没有意识到,白菲菲一直喜欢着丁酩。她知道这一点,还是在丁酩不断照顾她时,白菲菲投射来的忿妒的目光,以及酸溜溜的语气里。 陈晚晚一点都不想扯进这对乱七八糟的事里。只见白菲菲气得脖子都粗了,她偏过头去,懒得说话了。 李芸稍稍有些尴尬,走到白菲菲边上坐下,和她说说话。丁酩把手里的啤酒递了一罐给陈晚晚:“你喝吗?还是喝可乐?” 陈晚晚径直接过丁酩手里的啤酒。在英国的这段日子,她的身边都是酒鬼,没办法,她必须把自己灌成千杯不醉。再说,啤酒的度数也真不怎么样,她喝不醉的。 丁酩见陈晚晚这么爽快,还笑笑问:“你喝过酒吗?” 陈晚晚笑了笑:“喝过。” “真的吗?别等会,你没几口就喝醉啦。” 陈晚晚本想说,没准你都醉了,她都不会醉的。但觉得这么说,显得特别鄙视人家似的。她就淡淡回道:“不会的。” 陈晚晚今天没有唱歌,只要看着她们玩。如果旁边有一个一直用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你的人,你再怎么也没办法玩的尽心吧? 陈晚晚喝了不少酒,可她的意识非常清醒。到了晚上,大家提议去打台球。有一些人已经有事离开了。李智、白菲菲、李芸、丁酩和陈晚晚买了一个桌子打台球。陈晚晚手生,一直都是丁酩带着。 李智这个人性格比较冲,所以和白菲菲相互看不过眼。陈晚晚其实也只是无聊的消遣时间,并不像她们一样玩个游戏都要弄的你死我活。 第三轮,陈晚晚的白球进袋,犯规了。陈晚晚和白菲菲一队,这次失误让一直占上风的白菲菲受到了冲击。李智很快以一个自由球迎难而上,超了陈晚晚和白菲菲的队伍三分。丁酩意外的宣布:“双李组合赢了。” 白菲菲瞟了李智一眼,用力的把球杆丢在了桌台上,喊了一句:“不玩了,休息。” 李智对着李芸做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陈晚晚把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自己还是中立比较好,她可不要徒然惹得一身骚。 陈晚晚的目的本来是全身而退。所以,她都劲量让自己保持沉默。可这一切看在白菲菲的眼里,她居然觉得是陈晚晚故意看她的笑话。 陈晚晚去洗手间上厕所,白菲菲跟在后头,大约走到盥洗台边上,陈晚晚被白菲菲扯到一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晚晚。 “我知道你喜欢丁酩。” 陈晚晚张了张嘴,想要否认,白菲菲比陈晚晚更加激动的说:“你就别想了,我都追了他好久了。李芸和我说,你一直喜欢他,对不对?我知道,也许我没你漂亮,没你家有钱,但是,你今天跟他一直亲亲我我的,我实在看不过眼。我就是想和你说,做人呢,还是得正直点,别没事故意勾引人家。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装的和小白兔似的。” 陈晚晚苦笑不得,如果有人可以拍到她的表情,应该是十分有趣吧。没想到都毕业了,白菲菲还是一股学校大姐大的模样。陈晚晚微微笑道:“我不会抢他的。如果有人和你抢他,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说完,陈晚晚潇洒的偏过拦在盥洗台前边的白菲菲,淡定的洗过手,然后回球厅。 第43章 往事 打球这玩意,主要是消遣娱乐,如果沾染上太多的情绪,那恐怕玩起来也不会如意。白菲菲一直在输,陈晚晚可以知道她有多愤怒,连手上打出的球都从洞口饶了一圈弹了回来。李智哈哈大笑,就连丁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菲菲微微掩饰自己的尴尬,把球杆递给了陈晚晚。陈晚晚拿巧粉擦了擦杆头,把最后一球打进了袋子。 丁酩拍了拍手:“好球。” 白菲菲瞥了陈晚晚一眼,不爽的坐回了椅子上。 到了深夜,陈晚晚才到家。刚才她们一路同行打的回来。上楼的时候,陈晚晚收到了一个简讯。早在球厅之时,丁酩就找她要了电话号码,此时,正是他发短信过来了。陈晚晚查阅,发现他问她安全到家否。 陈晚晚礼貌的回了一句——已到家。 本来,陈晚晚以为,她和丁酩的话题会适可而止。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一直或多或少的询问陈晚晚的喜好和生活状态。 陈晚晚的回应都非常节制,她不想给丁酩造成什么错觉。再者而言,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公之于众。因为,被每个人询问一遍你男朋友的长相,是一件相当困扰的事情。更别说有些相当实际的问题。 陈晚晚越不把丁酩有意无意的追求当一回事,丁酩的手段就越积极。陈晚晚的处境的确很尴尬,最尴尬的还是白菲菲一直盯着她。 直到陈晚晚快要返校的前几天,白菲菲突然在网上联系上了陈晚晚——咱们出来聊一聊。 这句话在中学生的耳朵里,那是相当的耳熟。把自己打扮成大人的未成年孩子,因为某个小矛盾,团集一群小太妹对着某个女生进行群体性侮辱。这种事件在陈晚晚的高中也是屡见不鲜。而作为这个小太妹群体里面有相当地位的白菲菲,依然依照她一如既往的处事风格来处理她的情感纠葛。 陈晚晚觉得很幼稚,不想回复她任何话。她见陈晚晚不回复,竟然在又加了一条——好,你可以不来,但请不要再骚扰丁酩了! 陈晚晚差点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丁酩好吗? 正巧,丁酩没过几许又发了一条“关心”短信过来,陈晚晚这下子憋了一肚子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耐心,噼里啪啦的在屏幕上打出一串字——丁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吧。 陈晚晚其实极其不愿意说“男朋友”这个词,因为她和威廉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还没到男女朋友这一步。如果要算,那也只能说是dating(约会)中的对象。在英国这边,男女朋友是很慎重的词。 但此刻,陈晚晚不得不把它用作一个借口,好躲避这些突然而来的麻烦。然而,效果不尽如人意。丁酩反问:我没有听你说过。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晚晚如鲠在喉,她要怎么介绍威廉呢?她的老师?这他妈太重口了!一个外表“道貌岸然”的英国人?然而这不会引申出更多的问题吗? 陈晚晚只好打出几个字——嗯,刚结交的。 陈晚晚这话一出,就开始后悔了。丁酩过了半许才回短信——是不是你觉得我很烦,故意编的借口?我只是关心你。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 陈晚晚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想得到这个回答啊!!但是既然都这样了,就顺水推舟吧。这样,他就不会骚扰她了吧? 然而,就如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陈晚晚总会突如其来的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芸给陈晚晚看了一张截图。 截图没别的,就是白菲菲在朋友圈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陈晚晚是如何如何勾搭男人,又是怎么怎么讨人厌。 陈晚晚纵使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想骂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奇葩啊?!更可气的是有人在她的评论下留言——我知道她喜欢丁酩很久了。 什么鬼呀!!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陈晚晚窝了一肚子火。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罪魁祸首——丁酩。陈晚晚发了一个短信给他——你不觉得你应该处理一下你身边的人吗?已经有人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 丁酩的反应倒是很快——不好意思!!!不过发生了什么事?! 陈晚晚气急败坏的打了六个字——看你的朋友圈! 陈晚晚的朋友并不算多,因为很多时候,处理一堆乱糟糟的人际关系,比她背完一本单词书更痛苦。这也就是她当初极力不想来同学联谊会的原因。而如今,她就真的中了这个陷阱。她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耍的团团转。 陈晚晚恼怒的关上了手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陈晚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丁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陈晚晚被吵醒了,翻了翻身子,不乐意的接听了手机。 “不好意思啊,昨天的事你很生气吧?我已经叫菲菲给删掉了。我为她向你道歉。” 陈晚晚从心眼里觉得,丁酩是一直知道白菲菲喜欢他的。只是他不接受她,又不推开她,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呢? 陈晚晚回道:“我真的有男朋友了。我只是不想秀恩爱。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你和白菲菲那么熟,你替我向她解释一遍吧。反正,她肯定会相信你的。而我也不愿意做她脑海里的蛇蝎女二。” 陈晚晚说的这么直接,让丁酩有点点窘迫,他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菲菲会做这个事情的。其实我和她是好朋友。而我……并不喜欢她。” 陈晚晚说的更加直接:“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喜欢她。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你很优秀,你会有遇到更多优秀的女孩子的。” “我……你知不知道……我……”他欲言又止,“我觉得你一直都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不过,也许没有这个机会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完,他立马挂断了电话。 陈晚晚心累的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她好委屈,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最后背锅的人却永远是她。陈晚晚这个时候做了一个蠢事。她早就让威廉开了wx。她在微信里带着哭音留言——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时差让陈晚晚并不期待威廉会很快回她。 可是威廉回的很快,陈晚晚似乎听到了他声音的喑哑,他应该是被陈晚晚给吵醒了。他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陈晚晚拿着手机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简单的说:“我好想你。” 威廉问:“你是不是哭了?” 陈晚晚本来没有什么哭意,威廉这么一问,她倒更想哭了。她打了字回过去——没有! 威廉知道陈晚晚脾气很倔,他并不相信陈晚晚的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马上到我身边来吧,我很想你。” 陈晚晚突然“扑哧”一笑。 “如果有人想和我约会,而那个家伙又很帅,我该怎么办?” 威廉打了一串符号过来,把陈晚晚彻底逗乐了。——不!!!!!!!没门门门门!!!!!你是我的! 陈晚晚来了兴致,憋着笑意又说:“可是,那个家伙真的太帅了。我有点动心了。” 威廉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然后写道——我会把那个家伙揍出翔的! 陈晚晚终于“哈哈”大笑。她也风趣幽默的回了一句——噢,威廉宝贝,你放心,没有人比你更帅的。我爱你。 威廉回了几个大笑的表情符号。 “我永远爱你。我的sophia。” 陈晚晚看到这句话,终于一扫这几天的颓靡,顿时变得幸福洋溢。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了力量,好像去对抗那些乱七八糟的倒霉事也没有问题了。 在陈晚晚准备去英国的最后几天里。李芸说要为陈晚晚践行。陈晚晚答应了。她和李芸的关系还是很要好的,至少在高中的时候也算是长期的“厕友”。 她把陈晚晚约到了一个咖啡店,请她吃了很多好吃的。陈晚晚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听到她问——“白菲菲上次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陈晚晚只简要的回答了一句:“全部处理完了。” 李芸稍稍有些好奇的探过头看着陈晚晚——“你知道吗?丁酩昨天喝醉了。被陈戈他们从ktv抬回去的。” 陈晚晚抬起头看着她。 李芸摇摇头:“可惜啊,你都喜欢他那么久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陈晚晚笑着摇摇头:“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不喜欢他,或许曾经有过。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芸显得很吃惊:“什么?!你当初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只是小女生的憧憬,也许连喜欢都谈不上。” 李芸看着陈晚晚的眼神若有深意。 陈晚晚一直以为自己是路人甲乙丙丁。她觉得自己和丁酩没有什么关系。高中的时候,她曾想尽办法靠丁酩更近一点。所以,害羞的她总有意无意的找他说话。可是资质普通的她,在高中没有能引起别人注意的资本。所以,那一次情人节,她收到一盒糖果,还以为是李芸送给她的。而李芸也没有否认。 班上的单身狗经常在情人节互送同性糖果。陈晚晚并没有觉得不妥当。直到谭之微转来,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于是早早打消了念头。离得丁酩更远。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陈晚晚才从某个朋友那里知道一个消息——李芸和丁酩结婚了。 第44章 影院 陈晚晚到英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她已经受够了住宿舍了,再者而言,住在外面,同样的价格,可选择的余地多得多,条件也好得多。 她不考虑寄宿家庭,也不考虑合租。就算合租,也需要认识的人。房子的范围,就定在学校旁边三公里内。 经过三天的周折,陈晚晚才从英国某华人网站弄到一套房子。房子的主人一对华人夫妇,价格公道,环境也很好,主要是离学校很近。陈□□脆的付款,把房子盘了下来。 来英国之前,陈爸陈妈对陈晚晚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她要非得出去住,那必须住在安全的区域,最好找个华人家庭。那么以上,陈晚晚就还算达标了。陈晚晚把amy拉了出来搬东西,其实,她的目的只是借她的车而已。但是她的驾驶证在这边没法用,只能由amy代劳当车夫了。 陈晚晚搬家的时候,里昂刚洗完澡出来。他看见离去的陈晚晚,不禁流露出一分悲痛:“噢,sophy,你就要搬走了吗?” 陈晚晚点点头:“我得尽快在上课之前处理完。再见,里昂。” 里昂看着陈晚晚的表情,就像是他看着麻辣火锅离他远去一样。没错,在这群室友的眼里,陈晚晚就是厨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了陈晚晚,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方便的蹭饭了。所以,陈晚晚的搬离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美食。 里昂这么泪眼惺忪的看着陈晚晚(的老干妈),以至于陈晚晚都不好意思带着女神一起离开。此刻,女神的头像一如以往的黏在罐子上头。她依然犀利的盯着前方。似乎在审视每一个拿着她的人。陈晚晚拿起红罐子语重心长的对里昂说:“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里昂如同接过奥斯卡奖杯般的,慎重的捧过了老干妈。他双眼闪泪,陈晚晚能感觉到他从内心发出的感激之情。 “谢谢你,sophia!” 陈晚晚沉重的点过头,然后一脸不舍的说:“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里昂不负重托的接走了老干妈。 至此,陈晚晚最后的交接仪式也算是完成了。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从宿舍里搬了出去。连茶叶都没剩,除了老干妈。 威廉打电话来的时候,陈晚晚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整理搬来的一大堆衣服。她一边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一边双手麻利的叠起衣服:“喂?” “是我,威廉。你在干嘛?” 陈晚晚如实说:“我在折衣服。刚刚搬了家。怎么啦?” 威廉说:“嗯……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你想去看电影吗?我这里有两张……” 威廉的话音还没落,陈晚晚已经“噔”的直起了身子,高兴的不得了的反问:“什么?!电影?!我要去看!!!” 能和威廉一起看电影,那当然非常好呀!她才不会傻到拒绝呢!威廉没想到陈晚晚会答应的这么快,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好……那我等会去接你。大概6点怎么样?” “没问题!” 陈晚晚挂断了电话,大喊了一声“yes”。 她首先把房间里的杂物都归到一边,然后开始挑衣服和化妆。化一点淡妆,提升气色也好。因为温差大,陈晚晚备了一件外套。 大约天色稍暗,泛出点红霞的时候。威廉到了陈晚晚的楼下。陈晚晚住的是第二楼,当然这里片区的楼房都是比较低矮的,要不就是套房。英国并没有很多高楼大厦。伦敦也不像中国的国际都市那样全是钢筋水泥,更多是老建筑和老街区。威廉帮她把车门从里打开了。陈晚晚像一只兔子一样钻进了威廉的车。威廉轻轻笑了笑。 陈晚晚不爽的问:“为什么笑?” 威廉挑挑眉头:“不,没什么。” 陈晚晚撅起小嘴,打了一下威廉的胳膊:“你一定在笑我!” 威廉赶紧否认了:“不。我不是在笑你。我觉得你很可爱。” 陈晚晚听到这句话,才稍稍舒服一点,眼睛露出一点点笑意,勾成两弯月牙。其实,陈晚晚觉得威廉开车的样子很帅。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握方向盘的手。他开车的时候,喜欢把袖子卷起来,露出结实的胳膊,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就不像她,开车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看起来总是慌慌张张的。额…… 有一次,她开老爸的车,差点把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撞了,自此,她再也不不自量力的弄这复杂的玩意了。 威廉问起陈晚晚在中国的生活,提了一句,那一次她wechat(wx)找他的事。 陈晚晚差点忘了这一茬,只是勉强笑笑,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 “没什么。就是一些陈年旧事。特别烦人。” 陈晚晚转过头问威廉:“你的初恋是怎么样的?” 威廉偏过头看了一眼陈晚晚,蓝蓝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故事。他云淡风轻的说:“嗯……很早了,大概我十七岁的时候吧。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大十二岁的女人。可是,她就像是二十岁的女生。风趣幽默,也很漂亮。我那个时候很叛逆,我去纹身,还有,在耳朵上穿了孔。后来,我的养父母找我谈心。告诉我很多事情。我突然觉得自己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所以我努力学习……考到了不错的学校。” 陈晚晚从来不知道威廉这些事情。他的经历看起来比他的人复杂多了。威廉似乎察觉到了陈晚晚的惊诧,反问:“我吓到你了吗?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做这些事情?” 陈晚晚直言不讳道:“我以为你是一个陈年排在班级前列,然后用智商碾碎别人的学霸……” “不……然而并不是这样。我小时候很调皮的,我的养父母经常为我伤神。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帮助我读完了大学。我很感激他们。” 英国的学费非常昂贵,有很多人不去上大学,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学费的问题。他们这边的人很少有积蓄的习惯。陈晚晚可以感受到他父母是不错的人。 “我和你比就太不一样了。我一直是一个透明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我。” 威廉有些奇怪的反问:“是这样吗?我感觉你应该很有存在感才对。” 陈晚晚摇摇头:“性格比以前的确好了不少。也活泼了不少。但以前真的不爱说话。” 威廉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陈晚晚和威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威廉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两人走到了影院门口。陈晚晚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打底裤,此刻已经冷的哆嗦起来。 威廉看出陈晚晚的神色不是很好,关心的问:“是不是冷?” 陈晚晚点点头。 “走,我们进去。”威廉拉着陈晚晚走进了影院。这个影院在shoppingmall的五层。可怜的陈晚晚到了第五层之后,才发现是没有暖气的。只有电影放映厅才有暖气,而此刻离电影放映还有二十分钟。 威廉担心的看着陈晚晚:“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吧。” 威廉的衣服也穿的不多,说实话,陈晚晚是真的觉得他们这边的人不怕冷。她迄今还看到大街上穿短袖甚至短裤的。 陈晚晚摇摇头,然后靠在了威廉的肩膀上抱住了他。虽然威廉对陈晚晚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解,但他还是顺势温柔的环住了陈晚晚。 陈晚晚顺着威廉的胸膛,把他外衣的扣子慢慢的一个一个解开。威廉有些慌张,低头看陈晚晚的动作,但没有阻止陈晚晚。陈晚晚把他的大衣敞开后,钻了进去。手环住他的腰。威廉顺着她的脸颊,在她圆滚滚的脸蛋上吻了一口。然后紧紧的裹住了她。 陈晚晚才觉得此刻暖和极了。 电影院这边的人并不多,外边站着几个等着的情侣,还有旁若无人的陈晚晚和威廉。 陈晚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碰上fiona。当她还沉浸在威廉的温软的怀抱里的时候。她听见一声试探性的呼喊声:“sophia?” 陈晚晚微微从威廉的肩膀上抬起来,看到似笑非笑的fiona。陈晚晚突然觉得自己被一只狐狸盯上了,而这只狐狸还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身边的威廉。这种打量约莫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新奇。陈晚晚知道她的笑容十分不同寻常。就像捉奸在床的绿老公。 陈晚晚有那么三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呆在了原地。 热情、友好的fiona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离开之前,为了表达自己温暖的问候,用中文亲切的,大声的提醒了陈晚晚一句——“记得带套哦!” 陈晚晚“咔嚓”一声,差点把自己的牙齿咬断。 第45章 风月 今天来看007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电影快要下线的缘故。陈晚晚乐得在人少的放映厅安静的看电影。威廉买了一大桶爆米花,陈晚晚抱着怀里,他偶尔伸出手在陈晚晚怀里掏出一两粒喂到嘴里。 陈晚晚看着电影屏幕里007调戏艳妇,耳根有点点烫红,可能是因为威廉在旁边的缘故。威廉继续伸手从陈晚晚的爆米花桶里掏爆米花,不小心蹭到陈晚晚的手臂。陈晚晚假作淡定的看着大屏幕。 电影时间有点长,而且故事稍显无聊。陈晚晚坐的有点累了,自然的靠在了威廉的肩膀上。威廉的头微微的偏向了陈晚晚,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陈晚晚喜欢威廉身上的香水味,甜甜的,但不浓郁,像飘在春天里的柳絮,痒痒的扫过你的皮肤,欲罢不能的感觉。 陈晚晚从桶里挑着爆米花吃,然后手往上微微一伸,顺便给威廉喂一粒。威廉一口咬住,毫不客气的收下陈晚晚的礼物。 晚上,威廉送陈晚晚回家。陈晚晚今天刚搬了新家,还不太认路,费了一番功夫才到该到的地方。临下车前,陈晚晚不太好意思这样利落的走掉,于是邀请道:“要上来喝一杯茶吗?我刚搬了新房子。” 威廉大气的回答:“当然可以。” 他拔下车钥匙,便与陈晚晚一起上楼。陈晚晚的房子是刚搬的,今天收拾了一半就出去了,所以看起来未免有些凌乱。陈晚晚有些尴尬的跳过门口的衣服,然后弯腰拾了起来,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威廉进来。 陈晚晚的房门不是特别高,这让高个子的威廉差点擦到房门顶。他拿着手里的围巾,走了进来,稍稍环视了一圈陈晚晚的房子。虽然都是老房子,但贵在它古旧的韵味。有时候老房子的确不方便,但好在古典的装修看起来舒服雅致。 陈晚晚赶紧走到沙发边上,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一把全扔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她这里还有一个壁炉。作为一个亚洲人民,对这个东西是完全陌生的。威廉问:“你用壁炉?” 他们刚刚回来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英国天气总是潮湿寒冷的,这种大多用木质装修的老房子也经常会被水汽腐朽。用壁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陈晚晚不会生,只好老老实实说:“不太会用这东西。” 陈晚晚这里有暖气,所以也不需要用这个麻烦的东西。 威廉没说话,陈晚晚让他现在沙发上坐着。她去泡点茶水,准备一点甜点。 因为事发突然,陈晚晚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简单泡了点红茶,准备了一些苹果和饼干,一起精心装在盘子里,端到了外面去。 威廉看到陈晚晚端着东西出来,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陈晚晚放下托盘,从上面拿了自己的茶。她的茶没有放牛奶。她不喜欢这边英国人喝茶的习惯,她就喜欢苦苦的带着淡香的清水茶。不过,这个行为在威廉的眼里就很奇怪了。他看着陈晚晚放着茶包,干干净净的清水茶,问道:“你没有放牛奶?” 陈晚晚自然的点点头:“我不喜欢喝奶茶。我喜欢喝苦茶。没有味道的茶。” 威廉对“奶茶”的称呼不能接受,反说:“这不是奶茶,这是红茶。” 陈晚晚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她笑笑:“那我喜欢吃茶叶。所以不喜欢喝奶茶。” 陈晚晚这么一说,威廉的眼神就更奇怪了。或许,在他的眼里,陈晚晚此刻的行为就像外星人一样吧。 陈晚晚把电视机打开了,房东太太今天就给她交了电视费,话说,这边如果偷偷用锅收信号的话,是要重罚的。至于陈晚晚是怎么知道的,那就要问amy了。 打开电视就是bbc的新闻。陈晚晚听力还行,跟着听了一段。威廉一边喝茶,一边跟着陈晚晚看电视。陈晚晚转过头问威廉:“你平时电视看得多吗?” 威廉摇摇头:“事实上,我不怎么看电视。平时也就上上网。” 陈晚晚了然,准备去换个碟来看。“电影呢?你喜欢什么电影?你应该不喜欢爱情电影吧?”她问。 威廉并没有应下这个说法,相反,他否认道:“不,什么都可以的。我看的。” 陈晚晚找了自己还剩的碟,刚好看见了《风月俏佳人》。她随手放进去,便和威廉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碟。 陈晚晚削了一个苹果给威廉,拿水果刀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威廉爽朗的喂进嘴里,赞赏的说了声:“不错。” 陈晚晚不喜欢沉闷的坐着,她喜欢把脚放在沙发上,歪在枕头上面。但此刻的枕头已经被威廉拿着当靠垫了,所以陈晚晚就把威廉当作了枕头,歪在他的身上。威廉对陈晚晚亲昵的行为表示理所当然,用手抚摸陈晚晚如海沙般的头发。陈晚晚的头发又黑又长,凉凉的,像是水。他把手伸进陈晚晚的头发里,让她的头发自然的流下他的指间,这样的柔滑的触感,让他想起去年在沙滩上,他抓起一把沙子,展开手心,沙子随着重力慢慢滑落的感觉。 电视里优雅的放着浪漫的爱情故事。这部电影虽然很早了,但是一点都不落伍。落魄的□□和有钱的商人。霸道总裁爱上我——永恒的爱情题材。 朱莉亚·罗伯茨当真是一个尤物,陈晚晚看着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都不免心动。似乎只要她勾勾手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她上了男主的车。一起走进了房间。罗伯茨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勾带的内衣。她弓起身子爬向查理·基尔。一粒一粒的解开他的扣子,从他的嘴慢慢的滑下,吻到他的胸膛,小腹,解开他的皮带,坐在地上,攀着沙发愉悦这位客人。镜头只剩下她圆滚滚的臀线,和基尔享受的表情。 陈晚晚看着有些脸红,偷偷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威廉也沉默了,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流荡在房子里。 此刻,一股糜`烂的*涌出空间。威廉拉开了陈晚晚肩膀上的衣服,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和优雅的脖子,他的手枕在陈晚晚的脖子下。他微微抬起她的头,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吻着她的耳垂。慢慢的吸允,直至滑倒她的脖子,吻到她的肩膀。 他的吻轻轻的,像是珍视一件宝物。陈晚晚享受威廉的温柔,发出轻微的闷哼声,尽管已经压抑的听不太清楚。 可是有的人听到了,他转过陈晚晚的脸。一双蓝蓝的眼睛直视到她的心里。陈晚晚主动勾起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他有力的臂膀裹住陈晚晚的身体,紧紧的抱住她,顺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 陈晚晚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很自然,情到浓时浅亦深。相思尽在不言。 无言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打过岸边,然后退下去。 她倒在威廉的胸膛上,闭着眼睛,轻轻的哼着。有点痛,但是,不要紧。 威廉吻过她的额头,极为温柔的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刚出生孩子。就像他自己说的,她还小。 今天晚上,陈晚晚把威廉留了下来过夜。陈晚晚睡在他的身边,晚上睡得特别的踏实。 也许是陈晚晚的心情很好,陈晚晚觉得早上下的雨都特别美。不再像以前那样讨厌。就像烟雨朦胧的婉约词。陈晚晚给威廉准备了早餐。他早上还有课,陈晚晚没有。 陈晚晚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清粥,威廉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从身后抱住她,轻轻的吻在她的头顶。陈晚晚只穿了一件t恤,下面就一个蕾丝小内裤。不过她不害羞,因为昨天晚上该看的都给看过了。 “好香。” 陈晚晚笑笑:“我做的,当然香。” 威廉轻轻的笑了起来。又夸赞道:“不错。” 陈晚晚有无数次想像自己给未来的老公系领带的样子。未来的某一天,她终将嫁人。可是,真上手时,她却苦恼了。原来,她的手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巧。 威廉笑着握住她绕着领带的手:“没关系,我来吧。” 陈晚晚有点点小沮丧。威廉却不介意。他拿着自己的大衣从她的屋子里出去。临走前,拥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陈晚晚听见威廉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我晚上来找你。” 她脸一红。 陈晚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关上门。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出来。这就叫幸福? 陈晚晚知道,学校不倡导师生恋。直到正式升入大学,威廉还是她名义上的老师。但是,如果没有直接教导关系的,只要不太过分,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她以后可要小心点了,不然有人戳她的脊梁骨就不好了。 第46章 蒲草 据科瑞恩说,她觉得陈晚晚口语能力飙升,连上课的时候都积极不少。陈晚晚觉得,自己的口语的确比来的时候好太多了,当然是有很多方面的原因的。 有的时候,陈晚晚会为自己的语言能力着急,比如,她和别人吵架的时候,又比如,她明明可以高谈阔论,却被语言限制的时候。 她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克莉丝汀盯着她,不是说盯着她看,而是指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她会在某个回头的瞬间,无意撞到克莉丝汀的目光。克莉丝汀的眼神不能说是友善,只是一种很奇怪的观察。 陈晚晚劲量忽略这种奇怪的打量。 她平日里有参加别的社团,比如攀岩社什么的。但是,由于最近她的课业比较忙,就不怎么常去攀岩社报道了。连霍根都来问她,为什么不去了,陈晚晚只是简略的回答:“最近作业太多。” 其实这个理由也不尽然,她的课业并没有比以前繁重太多,应该这么说,虽然现在的她比以前要幸苦一些,但绝对是可以空出自己的休息时间,只不过她想要用更多的时间和威廉在一起而已…… 威廉时常来陈晚晚这边,当然,陈晚晚也经常跑到威廉的屋子里去。他们两已经默认了对方在自己生活的份量和存在。陈晚晚不喜欢傻傻的攀住男人胳膊问:“亲爱的,我们是不是该确定关系了啊?” 其实,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大家都会有那个感觉。别人也看得出来你们两在一起了。就比如最近态度奇怪的克莉丝汀。 威廉是个浪漫的男人,每次到陈晚晚这边来,都会带一点小玩意,有时候是一朵玫瑰,有时候是一个冰激淋,经常换着花样讨陈晚晚的欢心。 陈晚晚来英国倒没怎么到处走,只是偶尔一次和amy她们跑了一次荷兰。荷兰很美也很安静,乡村风格的国家。每个人都感觉朝气勃勃,连老太太和老公公也是这样。性格也比这里的人要好得多。 这一次情人节,陈晚晚和威廉商量着去曼切斯特玩,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约会,也不会因为撞见学校的熟人而尴尬。 情人节刚好早周末,算是成全了陈晚晚的愿望。周末前几天,陈晚晚去华人超市采购。买了很多酱料和零食。 她提着一大袋商品,想着是搭火车回去还是绕远路搭公交车,只能说这里的公共运输设施太不发达了,等一辆公交车要等好久。 当她满身疲惫的提着战利品回家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陈晚晚一看电话来电人,就把电话挂掉了。然而,这并没有能阻止打电话的人继续骚扰她,她烦躁的把连续的来电都掐断了。 提着一大袋东西,陈晚晚也不方便到处跑,沿路等了很久拦了一辆出租车,虽然费用惊人,不过安全到家了。 说实话,陈晚晚下楼买水果看见付凛时真的吓得半死,也不知道他在车里面等了多久,看到了陈晚晚就从车里面下来悄无声息的走到陈晚晚的身边,然后轻挑的打了声招呼。陈晚晚可没他那么好兴致,吓到跳着闪开了一米。 陈晚晚看见付凛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把她房子的地址透露给这个家伙。 陈晚晚没好气问:“你来找我干嘛?!” 付凛摊摊手:“别那么激动。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在学校里都看不到你,甚为想念,所以去你们宿舍找你。不过可惜,你们室友说你搬出去住了,所以我让他们写了一份地址给我。” 说完,付凛还得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写着陈晚晚的地址的纸条,在空中挥了挥。 陈晚晚翻了一个白眼。 “不用那么着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不是回去过了个生日吗?我这礼物又送不过来,只好现在交给你了。” 陈晚晚摆摆手:“不必了。” 她转身欲走。付凛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拉了回来:“走什么?东西就在车上,你拿完直接上去不就成了?” 陈晚晚用力的甩开了付凛,皱着眉头说:“我说不用了!” 这个时候付凛也不逼迫陈晚晚,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看着她,冷静的盯着陈晚晚的眼睛,无视她因情绪激动而潮红的脸:“我听说你最近和道尔走的很近?” 陈晚晚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付凛。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也知道,你们曾经是什么关系。万一我向学校举报,这位道貌岸然的道尔先生性骚扰女学生,你觉得会怎么样?就算事情不是这样,经过这么一茬,他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吧?” 陈晚晚破口大骂:“你要不要脸了?!” 付凛无谓的耸耸肩:“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这个人比较实诚,想做的事情就会去做。什么脸面啊,都是肤浅的外在,没用的东西。” 陈晚晚没被付凛这一套歪理邪说绕晕,她深吸一口气,反问:“礼物呢?” 付凛点点头:“这才乖嘛。” 陈晚晚无视了付凛的腻味的“夸奖”,把头瞥到一边去。付凛笑笑,指了那边的路:“我的车停在那边,这里不让停。跟我来吧。” 付凛先走,陈晚晚跟在他的后面。他似乎把车停在了另一个街区,陈晚晚跟着他穿街走巷未免有些烦躁。他把陈晚晚拉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然后停住,陈晚晚不明所以的问:“你的车呢?” 付凛径直回答:“车?车就停在你的楼下呀。” “啊?!”陈晚晚更加不明白了,她问:“那你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 陈晚晚啐了一声:“神经病。”然后转身就走。 付凛拉住欲走的陈晚晚,把她重重甩在墙上,压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陈晚晚想反抗,一双手反被付擒得牢牢的。这个时候的陈晚晚才意识到,付凛今天来找她,不是要送什么生日礼物。她压抑住自己的紧张问:“你要干什么?!” 付凛低着头盯着陈晚晚如被捕的小鹿似的慌张神情:“亲你。” 他真的二话不说的亲到了陈晚晚的嘴上,陈晚晚没躲开,奋力反抗后,生气的骂了一声:“你有病啊?!” 付凛收回刚才蜻蜓点水的吻,然后满意的笑:“果然很香甜。” 陈晚晚还在拼命的想推开他。她最讨厌这种人,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站在他的身边,都感觉挨着一颗□□。 付凛一只手抓住陈晚晚的两只纤细的手腕举到头顶,然后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扣子。陈晚晚这才慌得不行。原来他把自己拉到这个巷子里来,完全是因为这里没有人的缘故。 陈晚晚慌张的叫起来:“我要喊人啦!!你这个变态。” 付凛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凶,犀利的眼睛如盯着猎物的豹子。陈晚晚被这个眼神吓得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干嘛,付凛趁着陈晚晚变安静了,掏出手机,把狼狈的,衣衫不整的陈晚晚“咔嚓”一声拍了下来。陈晚晚趁空推开了付凛,想夺走他手上的手机,但是因身高和力气等不可抗力原因,陈晚晚没有成功,她站在原地大声喊道:“把照片删掉!” 付凛盯着手机里的照片,赞赏的说了一句:“不错,就这张了。” 陈晚晚已经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她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真想向前一步掐死这个该死的倒霉鬼! 付凛当然看出了陈晚晚的愤怒,但是他似乎很开心,对着陈晚晚丢了一个飞吻:“谢谢你今天的吻哦,小宝贝。哦,对了。这张照片就给我保留了,哪天开心了,我会送给你的道尔先生一起欣赏的哦。当然,你可以去举报我,我也不会客气,顺带去举报你可爱的道尔老师。”他说完,狂妄的笑了几声。 陈晚晚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小巷,笑声如同针扎进陈晚晚的耳膜。不过,他最后走出小巷前回过头,对着气愤不已的陈晚晚说:“我的确给你准备礼物。在你家的门口。” 陈晚晚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安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她深吸了一口气,没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对,她就是倒霉,倒霉遇上了付凛。 至于生日礼物,陈晚晚直接把门口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她觉得,付凛十分享受这种欺负她的过程。他就是一个施虐狂。没有理由的就会来折磨她平静美好的生活。 但是,她不会被他打败的。她的确不是什么色彩光鲜的人,她很普通,但是她像蒲草一样坚韧。没有人可以撕碎她。 第47章 游玩 陈晚晚的心情不好,威廉也是看的出来的。 周末里,他带着陈晚晚一起去茶厅里喝茶。陈晚晚一直心不在焉,他一边给陈晚晚煮茶,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他调了一杯红茶给陈晚晚。 陈晚晚愣愣的接住了,然后喝了一口。 威廉悠悠的品了一口热茶,然后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最近学校的功课很多吗?” 陈晚晚“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威廉看着她,她刚才貌似听见了一个问题,只懒懒笑道:“没……还好。”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陈晚晚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我看起来很沮丧吗?” 威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陈晚晚.干干一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陈晚晚说着,去拿桌子上威廉给她泡好的茶,可是分神之下,她竟将手指伸进了杯子里。滚烫的温度让她叫了一声,表情不由自主的扭曲,尔后吃痛允住自己受伤的手指。 威廉皱起眉头微微责备道:“你是小孩子吗?这么不注意。” 他二话没说抓起陈晚晚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看着烫红的皮肤有些心疼。也许是他着急的神色不是很好,让陈晚晚以为他生气了。陈晚晚委屈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威廉轻轻摇摇头:“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看,你这肯定会起水泡。” 陈晚晚微微低下自己的头,她真是太笨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总是连累自己或别人。 她有一些气馁,不想抬起头面对威廉。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凉凉的,她抬起头看见威廉轻轻的吻在了她的手指上:“这么好看的手,千万不能留疤。” 陈晚晚的脸有些烫红。 纵使陈晚晚不是特别在意,威廉还是拉着陈晚晚跑去药店买了一个创口贴。刚开始烫到的时候倒还好,时间越久,她就越疼,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手指犹如火烧似的。 威廉给陈晚晚涂了一点药,缓解了陈晚晚的部分疼痛。凉凉的药膏如同及时水,泼熄了她烧着的伤口。 他今天是带她出来玩的,不是带她出来吃苦的。陈晚晚玩的不开心,他当然也不会舒服。 陈晚晚看着威廉的神情似乎不是特别开心,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开始撒娇:“你不要不开心嘛,开心点!” 陈晚晚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威廉。威廉低下头在陈晚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怕你不开心。” 陈晚晚摇摇头。 他们去了游船。泰晤士河上可以望到风景秀丽的两岸,撑船的local(本地人)还说他们非常相配。陈晚晚脸皮薄,稍稍应承了过去。反而是威廉,似乎故意炫耀的说:“不错,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我的。” 陈晚晚听后,更是没眼看这两人了。撑船的大叔“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威廉更是笑得开心,与大叔猥琐又致命的眼神相得益彰。陈晚晚把脸稍稍别了过去,尼玛,确定这两人不是在她面前*吗?!她劲量让自己自然的看风景,虽然她的脸红得都和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陈晚晚的船从eye(伦敦眼)游到了wer(伦敦塔)。一路上都是好风光。他们看过了闻名的牛津大学。也逛了几个著名的博物馆。要不是行程紧,他们没准还会走一趟温莎城堡。 由于伦敦时装周已经开始了,所以他们会经常在路边看到打扮时髦奇怪的男男女女。今天在rc酒吧那边还有一个小的化妆派对,那边的酒吧比较多,因此到了晚上特别热闹。今天晚上的主题比较十八禁,叫做在监狱。 陈晚晚已经可以预想到街上各种羞耻的道具了。 因此,到晚上之前,陈晚晚和威廉要去买一点晚上要用的东西。说实话,威廉对于陈晚晚的建议是拒绝的。陈晚晚居然去情趣用品店给他买了个捆绑style的铆钉服装。上身基本是裸着的,从乳下绑过一条粗鲁的带子,脖子上还有项圈外加一个性感的小皮裤。 陈晚晚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举起自己手上的服装,想要获得赞赏似的看向威廉:“是不是就是这个?!” 当威廉看见陈晚晚举起衣服时,整个人是崩溃的。他像哭了似的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或许现在的他形象的解释了一个词——不忍直视。 陈晚晚看见威廉哭笑不得喊了一句:“我的老天爷!” 也许对于威廉来说,看到这件衣服,已经是对他眼睛的强`暴。可是陈晚晚欲罢不能的抚摸着这套风骚的装备。如果让一本正经,肩宽腰细,肌肉匀称的威廉穿上这件衣服,那简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啊! 威廉最后拒绝了陈晚晚的“好意”,而这个理由也让陈晚晚立马放下了还在挑选的小皮鞭。 威廉说:“你这样……会让我被gay看上的……” 陈晚晚吓的一个激灵……在这种夜黑风高,各种奇怪人士出现的酒吧一条街,有那么多角色扮演的同志们,万一他的威廉真的被看上了怎么办?而且最近治安不好,他们那么多人……一个兴起就拉着威廉去了小角落……啊啊啊啊!她要守护住威廉最后的清白!威廉是她一个人的! 陈晚晚一把抱住威廉。威廉都吓了一大跳。 “嗯?怎么了?” 陈晚晚“啊”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理由……嘴里咕哝了一句:“我……我们当警察吧……帅气的警察……” 威廉有些莫名其妙……尔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晚晚拉出了店子。 当晚他们的衣服是相当中规中矩的。陈晚晚和威廉买了差不多款式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风格的绿色军衣,款式当然不是一模一样的,而是经过改良的,有点时尚服装的味道。陈晚晚觉得威廉穿上这套衣服特别的帅。军绿色服帖掐出胸肌的背心,宽松却野性十足的裤子,黑色凌冽的战靴,然后还有半截手套。外加一个款型板正的军用大风衣。尼玛简直荷尔蒙爆炸呀!!!陈晚晚都不禁看得春心荡漾。好想扑到在他的*上……(ˉ﹃ˉ) 威廉不理解,为什么陈晚晚一边往他身上蹭一蹭,还一边咽着口水。他以为是陈晚晚冷了,暖心的揽住了她,用臂膀用力的把她抱进了怀里。陈晚晚嘤嘤一声,差点感动的挤出眼泪。但不是因为威廉的举动而感动,而是陈晚晚觉得——她真是太会挑男朋友了!!!! 陈晚晚今天晚上穿得的确不多,一件狂野的小背心,腰上拧了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外面搭着一件军服风格的大夹克。最主要是,她露出了自己漂亮的大腿,一件利落的热裤还有一双帅气的皮靴。 今天来的情侣特别多。男男,男女,女女,你想要什么性别的搭配,什么种族的搭配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而他们今天真的只能算是正常得不起眼的一对了。经常会有一队挺着结实的大胸肌,裸着上身,穿戴着各种情趣用品的,蓄着大胡子的男人路过他们。只要陈晚晚稍微脱离威廉,自己拿个饮料,上个厕所什么的,她就会被搭讪——姑娘,你一个人吗? 陈晚晚摇摇头。 而摇头之后的下一句——我们可以一起3p呀~男的女的,我都成…… 威廉会在此刻出现,把陈晚晚从人堆里拎出来。 “额……” 陈晚晚面对着冰激淋打了一个饱嗝。 威廉说:“不要理那些家伙,他们有的是性工作者。在找客人。” 陈晚晚将信将疑的默默的跟在威廉的身后。作为大高个的威廉一直小心翼翼的护住陈晚晚,生怕她哪里被挤到了,或者哪里被碰到了。 今天晚上,陈晚晚喝了不少酒。但是威廉是清醒的,他一直坚持忍受着陈晚晚对他的“骚扰”。比如,开个车被陈晚晚摸咚(>﹏<),上个楼被陈晚晚摸屁股,给她喂水还被舔脸。 最后,威廉实在是忍不了陈晚晚的“天然围脖”,把她绕在脖子上的手解了下来。他长啸了一声:“god!” 不要再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了!! 他把陈晚晚扶到床上去睡。陈晚晚路过威廉的桌子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威廉把她抱了起来,可是陈晚晚一直在撒泼道:“我就是要在这里!我就是要在这里!” 你就是要在这里?好吧。 威廉把她抱到了桌子上面,陈晚晚即刻傻笑着躺平睡酣了。威廉摇摇头,把她半拉了下来。 “是你说要在这里的。” 他的眼睛露出一点狡黠的光芒。 第48章 罗娜 这一个星期,陈晚晚没有遇到什么大事。只是偶尔和威廉闹一闹,无伤大雅。比如,早上她被威廉抓起来睡眼惺忪的吃早餐,又比如,晚上趴在床上睡的好好的,某人突然压在你的身上吻你的背。 陈晚晚已经习惯生活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因此买个面包都要备两份。不过这一周,不同于陈晚晚的休闲生活,陈晚晚的校园论坛都要炸翻天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华人论坛。 自称已经四十一岁的英国女子在陈晚晚的校园的论坛上发帖控诉一个叫anna的华人留学生当她老公的二奶,现在已经导致他们的婚姻濒临破裂。 这个帖子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毕竟真真假假谁知道。再说了,叫anna的华人留学生多了去了,大家也并没有注意到,她所说的这个anna和大家认识的那个anna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直到网络背后的那个女人陆陆续续晒出一些他丈夫出轨的证据,包括聊天记录和最近的起诉离婚的文件,这才引起了一些网友的愤怒。她的丈夫是一位伦敦本地人,而这位太太身家富庶,嫁给他丈夫时,他的丈夫的生意还没有成功。可以这么说,最艰苦的打拼岁月,是她陪她丈夫一起度过的。然而,年老色衰之后,并没有享受到幸福的家庭时光。 这位妇人说的声泪俱下,引得大家一致的同情。 最后,她说,她在她丈夫的手机找到了小三的照片。她发了出来,破口大骂这个叫anna的女人。 认识anna的华人留学生看见了这个帖子,吓了一跳。这个anna居然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高贵漂亮的罗娜。然后好事者把这个帖子转载到了华人论坛。这下子,华人论坛就爆炸了。anna在这的华人圈子里算是比较吃得开的人,因为漂亮,家境好,不少追求者。 然而此事一出,大家纷纷说她的富二代身份是假的,她就是被这里的中年白人包养的二奶,一下子人设破裂,人尽可夫。 陈晚晚的心态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她每次去amy的家,都要被周围的人灌输一遍这个新闻。陈晚晚不太想听。就算anna做小三,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和他们这些局外人有什么关系a倒是说了一句:“真没想到anna会去做别人的二奶。” 当然,在fiona的心里,唯一能让她从头顶到脚底感到自卑的人,也就只有——anna了。在她们大部分人的心里,anna家境富庶,英语好的令人发指,还会钢琴,长得漂亮,身材好。进进出出都是名牌包。这怎么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因此anna这事刚出来的时候,一片看热闹的。 陈晚晚上次撞见anna时,她就看出异常了,但没想到是这个样子。但又能怎么样呢?选择这条路的人又不是她。 陈晚晚一如既往的在学校上课,偶尔下课了,偷偷的跑到办公室看看威廉。在他那里偷两个糖什么的。当然,他们的关系,除了陈晚晚告诉的几个亲近的人,其余人是不知道。陈晚晚打算等自己正式上了大学,去了别的学院再慢慢来。 今天,威廉突然跑到陈晚晚的课堂上。这个时候还没上课,大家都在闲扯。站在讲台上的古斯塔夫看到扒门进来的高大帅气的威廉十分开心,没想到高冷的威廉居然来看他了!他举手,脸上笑开了花:“你好呀!威廉!” 刚给他打过招呼,威廉就无视了古斯塔夫,径直迈着大长腿丢了一杯热饮到陈晚晚的桌子上面。陈晚晚也吓得够呛,她还以为威廉来找她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只见威廉在众人的睽睽目光之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教室。大家纷纷看着这个行如风的男子。他走之前,才记起回过头对古斯塔夫说:“抱歉,打扰你的课了。我就送个饮料给我的学生。” 说完,他板着张帅气的脸离开了大家的视野。 然后大家都看着陈晚晚……陈晚晚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看什么看?!没看过纯洁的师生情谊吗?! 她自然的用手撑住自己的脸,捂住发热的皮肤。 古斯塔夫可伤心了,在讲台上耸耸肩膀……说好的来看他的呢? 陈晚晚今天来了姨妈,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差点就要请假了。她也就和威廉一提,威廉反问:“那你要喝点热饮吗?” 陈晚晚犹疑的答了一个“行吧”。她的“行吧”是指下课的时候,某人温柔和蔼的私下递给她,而不是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喝了一口饮料似的。 现在,坐陈晚晚对面的艾娃,用一种炽热的目光盯着陈晚晚。她的目光好好像是在说:“为什么他会给你送饮料?我们不是他的学生吗?!” 艾娃知道陈晚晚曾经暗恋威廉,这下子,她可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当然,她本来就是黄(哔——)的。 下课了,陈晚晚正打算找威廉说一下这热饮的问题。amy突然打了一个电话给陈晚晚,电话里她的语气有些着急。 “卧槽!卧槽!那个女人闹到学校里来了!” 陈晚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陈晚晚可以听见amy那边嘈杂的人声,和一些摔东西的声音。amy气喘吁吁道:“那个……那个被anna三了的中年女人!她跑到办公室要让学校给anna退学!结果没行,她就闹我们的教室里来了!” amy和anna是一个学院的,这算是殃及池鱼吧。 陈晚晚汗颜,又问道:“那正主去哪了?anna总不会就在一边看着吧。” amy着急说:“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她今天也没有来上课。” 陈晚晚摸了摸头疼的脑袋:“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也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可是学院老师掐着我们中国留学生问anna的下落,还让我们一个个打电话找可能知道的人。你不是说上次看到她了吗?” 陈晚晚无奈道:“我那也是碰巧。我也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amy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先挂了,我这里乱糟糟的。” 陈晚晚“嗯”了一声。然后听到对面“嘟嘟嘟”的提示音。 挂断电话的陈晚晚突然感觉到,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她好像很早之前就有了预感。就在看见anna的那个眼神的时候。 差不多到了五六点,陈晚晚没有课了。她“蹬蹬噔”的跑到威廉的办公室,打算和他一起走。刚伸进去一个小脑袋,她就发现,一般这个时间点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多了一个客人——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今天穿得很漂亮,连陈晚晚都注意到了。她站在威廉的前面,所以威廉看不到克莉丝汀身后的陈晚晚。陈晚晚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对话是什么,不过此刻,威廉好像有一点生气,他说了一声:“不是!” 克莉丝汀又争执道:“最近社团你也不去管了,难不成是你不负责了吗?” 陈晚晚最近想起来,威廉的确很少去社团了。不过社团走了一批老人,又来了一批新的,而且指导老师多了一个布莱尔·弗里曼。所以威廉的工作量没有那么大了。 “克莉丝汀,你这个行为是不对的!” 克莉丝汀还想再说什么。陈晚晚适时敲了敲门,她知道,她这个时候必须这么做了。 “hi……” 克莉丝汀转过头看见陈晚晚,脸色更差。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桌子上的包走了。陈晚晚冤枉的看着克莉丝汀的背影。 威廉走到陈晚晚的边上,看了看她:“你来了。” 陈晚晚点点头,她反问:“发生了什么?” 威廉简洁说道:“没什么,一点小矛盾。” 陈晚晚还想再问,可是威廉径直转过身,拿起自己的电脑包准备离开。陈晚晚也只好收了自己的话。 今天,陈晚晚去威廉的家吃饭。威廉的厨房很整洁,和他的菜的味道一样的……单调。尽管他已经准备了足够多品种的菜。不到五分钟,陈晚晚叼着一根意大利面条生无可恋的看着威廉。 “不好吃吗?” 陈晚晚的死鱼眼告诉了威廉答案。 “那你给我吧。吃你喜欢的奶酪。” 陈晚晚示意了一下嘴上的面条,“嗯嗯”了几声,顺便扭了扭身体以示撒娇。威廉看了一眼陈晚晚,慢慢靠近,然后偏过头,微微伸出诱人的舌头,一口叼住她嘴边的面条,干净的帮她吃完了,末了舔掉了她嘴边的番茄汁。 陈晚晚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挺懂她的意思的。 她故意靠着威廉问:“味道好吗?” 威廉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说:“有点女人的味道。” 第49章 浇愁 陈晚晚见到anna的时候,已经是上次学校闹事事件的一个星期后了。威廉今天有课,amy去意大利了,她就一个人跑到pub喝酒。 这个pub离学校不是很远,所以陈晚晚都能在pub里看到很多熟面孔。没事就有人上前来打个招呼。说时迟那时快,陈晚晚四处无聊扫视时,无意在人影攒动处看到了处于“风暴中心”的anna,此刻的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喝酒。似乎旁边嘈杂的人,嘈杂的声音都打扰不到她。 陈晚晚踯躅了一下,要上前打个招呼吗?还是不呢?会不会很尴尬? 思考了一分钟有余,陈晚晚还是勇敢的迈开步子走到anna的桌子边上,礼貌而爽朗的打了声招呼:“a,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 a对陈晚晚的到来没有表示出特别的情绪,依旧冷淡的放下酒杯,然后干干落了一句:“你好。” 陈晚晚稍稍有些尴尬,自己找了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陈晚晚看anna旁边有不少空酒瓶了,她担心的问了一句:“一个人在这里喝这么多酒?等会有人来接你吗?” a没有理陈晚晚,自己喝了一口酒,歪在桌子上。 陈晚晚见她不太愿意理自己,也不再说什么了,自己无聊的摇着酒杯里的液体。突然anna清冷的声音打在陈晚晚的耳朵上:“我知道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陈晚晚还没有听清anna在说什么,恍然的抬起头。 “对。我是被包养了。可是我的学费都是我自己交的,我又没有求过别人。” 陈晚晚突然听到anna说这个,有些不知所措,她随便应承了下来:“嗯……我没有说过你什么。你一直都挺不错的。英语好,还会钢琴。人长得又漂亮。” a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陈晚晚被吓到了,愣愣的看着anna。 “噢,看看你。因为家里有几个钱,就被送到国外来深造。其实到底能学到什么也不知道。不少人到这边来连口语都过不了关,天天在这边混日子。不,你还不错,至少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不少人还自我感觉良好。看看这里可笑的人吧,你以为,他们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吗?” 陈晚晚不知道她是喝醉了,还是想要发泄什么。她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陈晚晚摇摇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很危险的。有没有室友什么的,我把她们叫过来送你回去。” a并没有听陈晚晚在讲什么,她突然哭了,呜咽起来。 “我以前家里也很有钱。但是老天爷走了眼。现在江河日下,欠了一屁股债。你们就看我笑话吧!我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我赶紧死!我必须拿到这个毕业证。没有办法……必须……”她越哭越伤心,周围已经有人侧目她们这对奇怪的少女。她继续哭诉道:“你以为现在的你就很幸福,很开心了对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一直活在淤泥里的人是不会嫌弃恶心的,只有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才知道脏是什么滋味。”她抹了一把眼泪,埋在自己臂弯里,嚎啕大哭。 陈晚晚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伤心了,会过去的……” “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我已经缺了很多课……学院要取消我的学籍……” 她喃喃道。 陈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偶尔记起付凛和anna的关系不错。anna还是付凛介绍她认识的。她无奈之下拨了付凛的电话。 “喂?小宝贝?” 陈晚晚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anna在xxpub,你来接她回去。不要对她做什么。我会确认一遍的。要是被我发现了,我一定会报警的。” 付凛笑了一声:“你这是防我,还是在防anna?宝贝。你放心,我还干不出那么蠢的事。要我真想对anna做什么,我早就做了。” 陈晚晚挂断了手机,不想听电话里的人再多说一句。 陈晚晚转过头对anna说:“你不要喝了。我要付凛过来了。你多多注意一下他。” a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陈晚晚,嘲讽似的一笑。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的。” 一个摇晃,anna倒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真醉酣了,还是不愿意理陈晚晚。陈晚晚不太放心,一直陪着她。直到付凛开着车来了。 付凛倒没有像陈晚晚预料中的那样缠着她。他径直走进了pub,然后把桌子上的anna横抱了起来,抬到车里去了。 上车之前,他攀着车门对陈晚晚说:“谢了。” 然后一骑绝尘。陈晚晚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点红红的,心跳也有点快。刚才陪anna喝酒,有点喝懵了。 经此一茬,她也没心情继续待在酒吧了。陈晚晚买了一些蘑菇,打算回去熬汤。 刚走在半路,陈晚晚就接到一个电话。看来电显示,是威廉。 “喂?” “宝贝,我有点不舒服,帮我送点药来行吗?” 陈晚晚有点担心,反问道:“什么病呀,要紧吗?” 威廉否认道:“不,一点点发热。感冒药就好了。”陈晚晚还可以听见他翻书的声音,哗啦啦的。 “好。我马上来。” 陈晚晚顺手去药店买了一些药,送到了学校。威廉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看样子他好像真的感冒了,篓子里全是卫生纸。他看见陈晚晚,打了声招呼:“过来。” 陈晚晚乖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边上。办公室里此刻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的感冒严重吗?” 威廉摇摇头:“不。不严重。你别担心。” 陈晚晚把感冒药放在了桌子上:“你按照上面的说明吃吧。” 因为感冒了,他没有亲陈晚晚的脸,反而顺手拿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亲爱的。”陈晚晚笑了笑。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进来了。陈晚晚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吊儿郎当的大卫。大卫看到陈晚晚也是蛮新奇的,还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打了一声招呼:“sophia?!你怎么在这里?!” 陈晚晚耸耸肩:“你都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大卫居然无话可说,搔了搔自己的脑袋:“也是哦……” 大卫把手里头一堆不知道什么的文件丢给了威廉,他说:“科瑞恩要我给你的。” 威廉有点头疼的扶住自己的脑袋。 “好吧。我知道了。” 他说完,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大卫办完了事,注意力就全转到了陈晚晚的身上,他拉起陈晚晚的手,高兴的说:“sophia,我买了一个xbox,特别棒,到我家来玩吧!我这几天好无聊呀,天天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来,我就去订披萨!” 陈晚晚趁此刻偷偷的瞥了一眼威廉的表情,果然不是很妙…… 陈晚晚微笑着婉拒道:“什么时候呢……我最近好像很忙……” 大卫完全没有听出陈晚晚的拒绝,依旧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的介绍:“我玩了一下,这个游戏机特别棒,查理这小子还说我买的很垃圾!卧槽!他这个混蛋!你来我家……嗯……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还请我吃了饭……这一次我请你!” 陈晚晚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她偷偷的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看资料的某人,尔后对上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致命的好像在质问她——你她妈什么时候把男人带回来吃饭,我居然不知道?! 陈晚晚一个哆嗦……大卫这个大嘴!真她妈碍事!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陈晚晚马上拦住了他继续说下去:“好呀……等我忙完吧……额……对了,你没事了吧,我们一起走吧。” 大卫好像意犹未尽的似的说:“没关系啊,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呀,还有位置坐!” 陈晚晚一把扯起大卫。要你走,你他妈磨蹭个什么劲?! “走!” 大卫奇怪的看着陈晚晚,然后又很高兴,或许,他以为陈晚晚是想单独和他相处?他一把搂住陈晚晚,嘻嘻哈哈的说:“好呀,我们去酒吧。” “我今天刚去了!” “那再陪我去!” 陈晚晚还没说话,整个被大卫抱出了办公室。大卫跑得那叫一个欢乐。陈晚晚“啊!!!”的尖叫了一声,再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出了办公室了。只听得威廉在后面大声骂了一句:“她不去!今天要替我写剧本!你这个笨蛋!” 当然,大卫无视了这句话。 第50章 闷骚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这次应在了威廉的身上。 威廉请了两天假在床上躺着。陈晚晚放心不下,这几天都待在威廉的家里。除了准时上课之外,她还得替威廉解决吃饭的问题。所以,这几天威廉都被她灌了各种奇怪的粥和汤。一开始威廉还拒绝陈晚晚每天换着法子的“爱心粥”,后来,他吃着吃着,发现这种奇怪的水泡饭还挺好吃的,于是就欣然接受了。 第一天的时候,陈晚晚有点辛苦,因为威廉夜里发烧了。半夜,她起来帮威廉换头上的枕巾,还逼着他吃了药。威廉气若游虚的指着自己额头上的湿毛巾奇怪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陈晚晚简明扼要的回答:“中国人民五千年的大智慧,退烧的法宝,电视剧的必备——退烧毛巾!” 威廉直接晕了过去。 当然了,陈晚晚是不能让威廉这样昏死过去的,这样会出问题的!她这辈子刚尝到幸福的甜头,怎么能这么快的结束呢? 晚上,威廉的额头越来越热,陈晚晚几次爬起来换毛巾。威廉有点清醒的呢喃了一声“谢谢”,但尔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第二天,陈晚晚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给威廉做了早餐。她不敢给威廉吃生鸡蛋,又怕他老喝粥不太好,所以准备了他们英国人民特别喜欢吃的豆子,面包,肉酱,还有一些排骨汤。 威廉看着陈晚晚的脸色有点苍白,有些心疼,默默的把端着碗的陈晚晚拉到了床上。一双湛蓝的眼睛好像看穿了陈晚晚的心,他吻在了陈晚晚的手上,一点一点,如同吻着一颗颗珍贵的宝石,顺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扫过去。 陈晚晚笑笑:“你该吃东西了,我等会还有课。” 威廉也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只有我很小的时候,我妈会这么照顾我。” 陈晚晚知道,他口里的妈妈是指他的养母。陈晚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老吗?像你妈妈?” 威廉约莫慌张的否认:“不!我不是说你们的长相。我是说你们一样的善良,和……我一样爱你们。” 陈晚晚听到这么赤`裸裸表白,瞬间甜到了心里,但她犹是淡定的说:“我知道!和你开个玩笑。” 陈晚晚纵身往前,一个吻落在了威廉的脸颊上:“亲爱的,我要去上课了。” 威廉和陈晚晚说了一声再见。陈晚晚这才放心的去学校。 上课的时候,克莉丝汀的脸色一直不好,对于古斯塔夫的课堂提问,她还直接黑脸了。不过幸好古斯塔夫的脾气好,没在意这事,不过这让陈晚晚察觉到一点不正常。 下了课,艾娃拿着自己的薯片凑到陈晚晚面前,问她要不要吃。 陈晚晚没客气,直接吃了起来。艾娃偷偷的靠近陈晚晚,然后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水。艾娃对香水特别有研究,一下子就嗅出了陈晚晚的身上的味道不太对。 “你换香水了?” 陈晚晚摇摇头:“没有呀。”说完,她又塞了一块薯片在嘴里。 陈晚晚眼睁睁的看着艾娃的表情越变越奇怪,她似乎不可置信的又重新嗅了嗅陈晚晚身上的味道,确认几遍之后,反问道:“为什么你身上的香水味和威廉的一模一样啊?” 陈晚晚一下子慌了神。而艾娃也从陈晚晚霎那间奇怪的表情里察觉到了异常。她几乎反射性的问:“你和他滚床单啦?” 陈晚晚一口薯片渣滓喷了出来。 有这么说话的吗?!什么滚床单,这叫爱到深处,自然浓! 艾娃见陈晚晚的表情要死不活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再问了。反正陈晚晚不想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一点,她早就清楚了。 反而是克莉丝汀,似乎在她们窸窸窣窣的耳语以及鬼鬼祟祟的行为中摸到了一点端倪,她一把摔下手里的书,撞得桌子闷响。然后气哄哄的走出了教室。陈晚晚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生气的克莉丝汀。她偏过头问艾娃:“克莉丝汀最近是怎么了?” 艾娃也有些奇怪。她和陈晚晚说:“上次听黛西说,她最近每天都这样喜怒无常的。还在fb发一些奇奇怪怪的心灵鸡汤。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了。” “啊?!” 艾娃摇摇头:“我上次看见她拿着手机突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说完,艾娃瘪瘪嘴,表示不解。 陈晚晚突然想,克莉丝汀是不是也喜欢威廉? 不过,她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虽然长的一般般,但好在性格活泼,应该有不少男孩子追吧。她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下午,陈晚晚满怀心事的回来,威廉已经能起来了。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看电视。 陈晚晚手上还提着超市里买的菜。威廉二话没说的站了起来,走到陈晚晚的身边,提过她手里的东西,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一直在等你。” 威廉没有穿外衣,单单罩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几粒,露出诱人的弧度和好看的肌肉。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十字架的银项链,勾得脖子的曲线更加优雅。陈晚晚喜欢他穿成这样,好像是故意调`拨她的兴致。 此刻,威廉迫不及待的抱住陈晚晚吻了起来。陈晚晚把手放在威廉结实的胸脯上,揉着他宽阔的身体,他们不知不觉到了墙面。威廉抱起陈晚晚,架在自己的腰间。 明明陈晚晚的衣服已经被威廉扒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胸脯,可陈晚晚居然能抵制诱惑,在最情趣盎然的时候喊了“停”。 威廉问:“怎么了?” 陈晚晚脑子里的一根筋搭坏了,径直的按照自己最深处的担忧说出来:“我的菜!”然后,她拉起掉在肩膀下面的衣服,推开威廉,真的捡起了地上的菜。 威廉伤心的看着那堆菜。难道他还比上那堆歪歪扭扭的菜? 陈晚晚大义凛然的站在威廉面前,苦口婆心道:“你病还没好,怎么能这么放纵呢?这些菜都是我精挑细选给你挑的。我这就给你弄去。” 威廉仰天长啸了一句:“我不要那些菜,我要你!” 陈晚晚直截了当的回复:“不行!你得先把健康放在第一位!亲爱的!” 威廉气馁的倒在了沙发上,生无可恋。陈晚晚躲在厨房里“嘿嘿”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陈晚晚把晚饭做了出来,端上桌子。威廉别别扭扭的开始吃起来,他瞟着装作一脸懵懂纯真的陈晚晚:“宝贝,我的病真的好了。” 陈晚晚摇摇头:“这个不能急的,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乖哈。” 威廉继续生无可恋的啃着生菜叶子。 陈晚晚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威廉道:“最近我感觉克莉丝汀的行为很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威廉自然的摇了摇头。陈晚晚没能从他的神情里抓住什么破绽。陈晚晚继续问:“你也感觉到了吗?” 威廉莫名的反问:“我觉得她很正常呀。你最近怎么关注她了?” 陈晚晚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最近不太喜欢我。” 威廉若有所思的轻轻呢喃了一声:“也许是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陈晚晚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这个说法。她感觉威廉要不真的不知道克莉丝汀怎么了,要不就是他装太好了。陈晚晚总感觉克莉丝汀喜欢威廉,而且还是很炽热的,不仅仅是暗恋的状态。难道他没有看出来,还是不想看出来? 陈晚晚偷偷的瞥了一眼威廉的表情。果真是表面一派“道貌岸然”,没有表情时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的深不可测。作为一个深谙威廉个性的女人,陈晚晚当然知道威廉的心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可是很会演的。当时,陈晚晚还以为他对她没兴趣呢。结果…… 嗯……闷骚男。 陈晚晚偷偷腹诽着,威廉似乎看出了陈晚晚的某些不对,突然问道:“你的表情为什么感觉很不屑的样子?” 陈晚晚惊的一下坐起来,震惊问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威廉本来还没有意识到陈晚晚话里的意思,直到他慢慢在脑子里嚼了一遍这个话,突然如猫儿一样笑起来:“噢。” 陈晚晚不知道他在夸奖什么,不过依照他的讽刺个性,这应该是说——你居然敢腹诽我这个*oss,嫌命长了吧! 陈晚晚吐了吐舌头,然后情深意长的舔在了筷子上,浅尝则止,十分缠绵。威廉看到了,难过的吼了一声:“噢,不!” 第51章 朋友 今天早上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打在陈晚晚房间的窗户“噼里啪啦”的响。陈晚晚还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时,来了一个电话,把她吵醒了。她闭着眼睛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陈晚晚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电话和她接过的其他电话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有一些嘈杂的疑是电波的声音。陈晚晚再反问几遍:“喂,你好?” 还是没有回音,她的耳边闯进了窗户外面的雨声和风声。哗啦啦的,摇过树,呼啸过窗户。陈晚晚在沉默中睡意萌芽,又迷迷糊糊的意识朦胧了。 有水声,不是窗户外面的,是手机里传出来的。像是坐在河边,顺着风,听见水波缓慢流淌的声音。电话一直没有挂。陈晚晚彻底睡着,在此之前,她以为对面那个人会挂的。 陈晚晚送anna上车的时候怕她在付凛手里出什么事,所以预防性的在她的掌心里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了一句——有事找我。 不过,之后,anna一直没有找她。她也询问过付凛,他的确是把anna安全的送回家了。所以,陈晚晚也不曾想,早上的那个奇怪电话是anna打来的。 第二天,付凛给她打了个电话。陈晚晚想也没想就挂了。 稍后,她收到了一个短信,来自于付凛——anna自杀了。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在陈晚晚的心头。像是有什么挖掉了她心脏的一部分,突然空洞不安。陈晚晚一直在想,到底anna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付凛说,anna手机通讯录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就是她。 或许,她在死之前,突然想说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联系谁。所以,拨通了曾埋在手心里的那个无用的电话。 a家里欠债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甚至还一度接济家里的用度。付凛说,他弟弟最近去澳门赌博,又欠了一堆债务。这也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至于anna死前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a的朋友不多。她的家人来接走“她”的时候,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送行。付凛也去了,但是一直保持沉默。 陈晚晚一直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她之后再想起anna和她说的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付凛和anna是同一批来英国求学的学生,在这里呆了很久。没有缘分也有情分。当年付凛还追过anna。不过可惜,anna的人设实在太完美再加之性格冷淡。付凛追追也就没有了兴趣。 走之前,陈晚晚看见付凛眼睛里稍微闪着点水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出机场,天空一片蓝,遥遥盖过天际线。每天有一群群的人从这里涌出来,有的人拼命挣扎是为了留在这里,有的人只是皑皑过客。不同的目的,不同的人生。 a的死到底给付凛造成了多大的影响,陈晚晚不得而知。但是,他倒是安静了一阵。陈晚晚至少没有再在学校里看见他无处不在的身影,也不会接到他的电话,收到他的短信。 自从上次她和威廉从曼城回来后,威廉一直盘算着,下次要不要和陈晚晚去苏格兰旅行。威廉的养父母目前就在苏格兰,他的养父是某大学的老教授。陈晚晚见威廉的气质,就知道他一定出身于书香世家。 陈晚晚稍稍有点激动,这是不是可以见威廉的爸妈啦?! 威廉有一个朋友搬到伦敦来了,也来自苏格兰,陈晚晚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她一度以为将要成为情敌的小帅哥。 威廉说,他把这位小帅哥邀请到家中吃饭,让她也去。陈晚晚其实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你露一手好厨艺吧! 陈晚晚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家常菜,还自己做了一个披萨,烤面包,一点意面等等。总之,已经可以算是非常丰盛的晚宴了。无论能不能接受中餐都没问题,还有很普通的西式家庭菜可以吃。 威廉把他的这位朋友从车站接到家中。陈晚晚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站了起来迎接。他的头发是棕色的,穿着风衣,此时他热情的拥抱了陈晚晚。自我介绍道:“嗨,我是德里克(derrick)。” 陈晚晚也友好的说了一声:“嗨,我是sophia。” 接下来就是德里克坐在沙发上和威廉聊天,陈晚晚准备晚餐。这是威廉第一次介绍他的朋友给陈晚晚认识,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人长的干干净净挺可爱的。甚至还差点和威廉传出同性绯闻…… 陈晚晚一定要好好的拷问一下他们。 话说威廉的情史,她都没怎么多问。没准这位会知道一点。 吃饭期间,这位德里克有意活跃气氛,一直都不停的抛话题出来,陈晚晚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插嘴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德里克看了一眼威廉,然后思考了一下,回答:“威廉?我认识威廉很久了吧,自从他们家搬来爱丁堡。嗯……十八年?还是十七年?反正很长很长了。” 威廉摇摇头:“十九年。” 德里克大笑:“好吧,是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这家伙了。” 陈晚晚偷偷的瞥了一眼威廉的表情,他对德里克的糊涂表示甚为无奈。陈晚晚才没有就此打住,变着法子问道:“好吧。不过这家伙的人气怎么样?很多人喜欢他吗?” 德里克夸张的笑起来,好像知道了陈晚晚的目的,不过话语里面稍有斟酌:“威廉这小子很讨女生喜欢的。特别是在初中的时候。” 他语气有点怪,像是夸奖,又像是调侃。威廉无奈的长啸了一句:“噢,德里克,你够了!” 陈晚晚“嘿嘿”笑了起来。 德里克反问道:“怎么了?说你很有人气你不高兴?” 威廉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德里克又转移战场对陈晚晚说:“我告诉你,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姑娘,在马路上拦威廉,说喜欢他……” 威廉听不下去了,直接喊了一声:“你给我停住!” 陈晚晚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无视窘迫的威廉反问:“那有没有男人追他呀?” 陈晚晚只是好奇,但没想到德里克笑了起来:“有啊!我呀!” 威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觉他已经听不下去了。陈晚晚的脸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好像冻成了一个冰人。她这张突然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懵逼脸让德里克笑抽了过去,他笑着笑着还差点仰着栽倒了。他摇摇手:“不!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追他呢!” 陈晚晚就知道……她翻了一个白眼。尼玛,吓死她了。 德里克笑完之后,还夸了陈晚晚一句:“你真有趣。” 陈晚晚也扯出一个干干的笑脸——“嘿嘿嘿……” 威廉拍了下德里克的肩膀:“你尽胡说些什么鬼呀?” 德里克毫不客气道:“开个玩笑,兄弟。我们都知道你非常幽默。所以,逗你笑笑。” 陈晚晚知道德里克的话里面全是反讽。威廉很幽默?哈哈,德里克其实在说——看你每天板着个脸,还天天毒舌别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威廉挑挑眉毛。看来他是交了一个损友。 陈晚晚还犹是心惊肉跳道:“你刚才吓到我了。” 德里克反问:“因为什么?” 陈晚晚回答:“就是你们两,我以前还以为你们两是一对。” 德里克听到这话时,如同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我们?你一定是在逗我笑。” “为什么?” 德里克说:“你以前以为威廉是个gay?” 陈晚晚点点头。 德里克这下望着威廉都要笑疯了,一边拍着手,一边对威廉说:“听到没有……她以为你是个gay!哈哈哈!有多少人这样觉得了!你为什么这么有误导性?” 威廉简直受不了这两人了,默默的喝了一口水。 陈晚晚感觉威廉都想一手把德里克给掐死。不过良好的修养拒绝了他这样做。德里克稍微缓了缓,笑得精疲力尽后对陈晚晚说:“噢,好吧。其实我是个gay,但他不是。不过总是有人弄错。觉得他是gay,而我是直男。” 陈晚晚突然明白了德里克为什么笑成那样。 不过……德里克是gay?那他真的没有喜欢过威廉吗?陈晚晚心生怀疑,但又不好意思问。不过看这两家伙,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相貌堂堂。交谈间,两人你来我往,露出几分宠溺和微笑。明显——很配呀…… 陈晚晚捂住了自己的脸。啊!!!!!她在想什么?! 第52章 袭击 德里克用完晚饭,待在房子里和威廉以及陈晚晚聊了一会天。陈晚晚才知道,德里克是一个医生。他突然聊起了他的一些病人。 他说起一个女孩子,长的很漂亮,学艺术的,非常有天分。她给德里克画过一张画,至今他还保留着。明艳的色调,歪曲而奇特的线条。似乎映照出那女孩子的心境。当她马上要被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录取的,才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晚期。最后死在了医院里。 他说起这些时,有些感伤。陈晚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anna,生命无常,谁知道哪天会怎么样了。 直到德里克走了,陈晚晚还恍惚没有走出神来。anna与陈晚晚的交情并不算深。陈晚晚的伤心,更多出自于一种伤怀,对于一个年轻美丽女孩走进绝路的痛心。可能是因为anna与陈晚晚年龄相近,再加之同样漂泊异乡,她的死,让陈晚晚陡然而生一种兔死狗烹的悲哀。 当寒潮突然席卷整个不列颠的东南角,黑暗随着萧瑟渗进这片区域。 陈晚晚差点忘记付凛的存在时,付凛给她发了一张照片。那张她被压在墙角,衣着凌乱的照片。 ——我想和你说说话。就一会。你来,我就把这张照片删掉,再也不打扰你。 ——我不会来的。 陈□□脆的拒绝了付凛。她不是不知道付凛这个人,就算她去了,他也不一定会把照片删掉的。与其受他辖制,还不如挺起腰板做人。 过了一会。付凛又发了一个短信过来——我删掉了。我只是想让你陪一陪我。我不知道该找谁说话。 陈晚晚下意识的想到了死在浴缸里的anna,和她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她也是不知道找谁说话吧。 ——你可以找张律。 ——不,我就想找你。他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以听懂我的话。来吧。我很寂寞。 陈晚晚摩挲了一下手机,然后打出一段字——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你要是寂寞空虚冷,可以拨打小卡片上面的服务电话。 付凛没有回她了。陈晚晚放下了手机。 在学校里的时候,陈晚晚在走廊上遇见了威廉。两人笑意盈盈的对视了一眼。陈晚晚本来想戏弄威廉,装作不熟,径直擦身而过。 结果两人擦肩的那一瞬间,威廉拦腰抱住了陈晚晚,吊在了怀里。陈晚晚稍稍尖叫了一声,哼哼唧唧的笑了起来。她可吓到了,在学校里这么打情骂俏的可不行。不过,威廉很快放下了她。 陈晚晚就勉为其难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呀?” 威廉微微思索了一下:“嗯……去买点饮料。” 陈晚晚“噢”了一声,又说:“我还以为你这是去勾搭别的女人呢。” 威廉摇摇头,知道陈晚晚在调戏他,捏了捏陈晚晚极富有弹性的脸蛋:“我的小宝贝,我怎么会舍得你,去找别的女人呢?你这么漂亮。” 陈晚晚虽然别开了自己的脸,但其实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这家伙!最近油腔滑调的! “好吧,那你去买你的饮料,而我也要去上课了。拜拜。” 威廉轻轻一笑:“拜拜。小甜心。” 陈晚晚掐着一脸甜蜜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看见黑着脸的克莉丝汀。陈晚晚不知道为什么就停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靠在走廊墙面上的她。此刻的她神色有点冷,手环在胸前,就像一个黑帮大佬。 她冷漠的瞥了一眼愣住的陈晚晚,然后径直无视她而过。 陈晚晚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要去得罪什么人。但是,以目前的形式看来,克莉丝汀要和她势不两立了。 不过,让陈晚晚气愤的是,她一直不知道,克莉丝汀私底下有偷偷的联系威廉。直到有一次,她逛威廉的fb,才发现,威廉近期所有的fb都被克莉丝汀点了赞。威廉曾经转了一个图片,上面写着——最幸福的事是爱上对的人。 克莉丝汀在下面写着——真希望那个人是我。威廉貌似没有理她。 陈晚晚看到这句话简直火冒三丈。您难道没看着人家主页上感情状态写着大大的“交往中”吗?这样自取其辱真的好吗?! 陈晚晚在想,这姑娘这么疯魔,难道只会点点赞?她会不会用message(即时通讯)勾搭威廉?越想,陈晚晚就越觉得不安。 陈晚晚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偷偷查看威廉的聊天记录。但是,她也知道的。威廉很讨厌*被侵犯。 陈晚晚陷入两难。直到隔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让陈晚晚看到那张照片。拿过威廉的手机查菜谱的她,突然看见有人发了一个message给威廉,发信人是克莉丝汀。陈晚晚失神的手一抖,居然把那条信息点开了。 克莉丝汀发了一张照片。一张姿势撩人的□□。 威廉正吃着草莓从客厅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颗草莓:“宝贝,这草莓好甜呀,你吃吃。” 但他发现厨房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奇怪的问陈晚晚:“宝贝,你怎么了?” 陈晚晚把他的手机丢在了他的身上。神色默然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替你收了礼物。” 说完,她转身就从厨房出去了,顺便收拾收拾了沙发上自己的衣服和包,一口气走出了威廉的家。威廉跟在陈晚晚后面焦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呀?” 直到陈晚晚“砰”的一声关上了他的门,威廉依旧莫名其妙的不知所以然。他无奈的摊开手想知道这突然是为什么。不过没有人回答他。他打开自己的手机,一张显目的照片立即蹦出他的屏幕。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被吓到了,他呆呆的看着照片,无意识的叹了一声:“天啊。” 陈晚晚终于知道那些面对出轨男人和小三的老婆们是什么心情了,就跟吃了屎一样吧。居然有女学生给他发□□?! 好吧,她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陈晚晚气的连晚饭都没有吃。威廉打来的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她都不知道这种照片到底发了几次,他们还有没有更深处的话题和秘密。 陈晚晚庆幸自己只点开了那张照片。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另外的冲击。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陈晚晚避开了和威廉的见面。以及,不和他有任何联系。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正在气头上时,陈晚晚又收到了付凛阴魂不散的短信。她可烦了。一律当作没有看到。此时此刻,她真想骂一句——臭男人!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付凛一直在自说自话。陈晚晚由着他发着琐碎的短信。 ——你在干什么? ——我在一个小型的歌友会听一个冷门乐队唱歌。 ——我知道你不想理我。 ——你回我一个好不好? ——我觉得我有一点抑郁症了。 ——没有朋友。 ——我爱你。 ——有人给了我冰块一样的东西。听说会很爽。可我不想吃。因为你就和你一样,会上瘾。我在w·king酒吧。你来吗?就在广场这边。我送anna回去的时候,她说,要我救救她。我没答应。 陈晚晚看到付凛最后一条短信时,已经是晚上了,她准备要睡觉。 ——我好后悔。你来陪我说说话吧。 陈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让他继续这样絮絮叨叨下去。于是回了一个——我要睡了。你不要想太多。 ——明天我去看tva的演出,在x体院馆这里。陪我看一场吧。我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陈晚晚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心软了,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我陪你去。但是,只是我想找点事情疏泄不爽的心情。 付凛回了一句——不会了。我要结婚了。 当天,陈晚晚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寒潮来了,连天也黑的更早。走在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付凛所说的那个演出在一个小会场里。很冷门的乐队。应该是刚出道没多久吧。所以来的人也不多。大概两三百人的样子。不过大家热情很高,所以很热闹。 付凛见陈晚晚来了很高兴,含着笑在眼睛里,但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的票是最靠近舞台的。这个会场没有准备座位,都是站着的。他给了陈晚晚一罐啤酒。 “喝点酒才有气氛。” 陈晚晚随手接过。 这个乐队叫什么?tva?他们的音乐实在是太黑暗了,有点闷闷的难受,像是在发泄人性中最绝望的那一部分。 陈晚晚听得入迷。付凛站在陈晚晚背后,低着头靠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爱你。” 陈晚晚正想偏过头送他一个白眼。 一股暖暖的,黏糊的液体喷到了陈晚晚的脸上。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铁锈味。有点恶心。还有一些喷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的视野像失焦的镜头一样模糊了。只有那黏稠的东西,慢慢滑下她的脸。而那个奇怪的东西,还是温热的。她忘记此时此刻在哪里,她是谁,只有绵延不绝的,人们仓惶逃窜的脚步声和尖叫。 她的耳边响过一阵又一阵的闷雷。 她终于看清楚了这奇怪的东西来自哪里。她的面前,付凛的肩膀上,有一个洞正汩汩的冒出鲜红的液体。 第53章 袭击(二) 在会场大门处,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手里拿着一把便携□□,不停的对人群里四处逃窜的人扫射。一个又一个身体随着枪声倒下。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和撕心裂肺的尖叫。 会场的大门已经走不出去了,只有舞台边上的绿色出口可以使用。现在,那个出口哗啦啦的挤出一大片人。有一个孩子被人群踩在脚底下,嚎啕大哭起来。一个棕发的微胖的中年人把小孩子从地上捞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挤出了小门。 陈晚晚的面前摊开了一副诡异的图画。付凛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喷出来的血渍一点一点的粘在白色的毛衣上,好像冬日出墙的红梅。他的肩膀被子弹打中。高大的身影如枯叶飘零在陈晚晚的身上。他倒了下来,被陈晚晚接住了。 这一秒,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一声又一声的枪声唤醒了她的思考能力,她的全身颤栗起来。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身上的付凛。 付凛咕哝了一声:“快走。” 陈晚晚的手在哆嗦,可她知道,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她摸索到了付凛垂下的手,抓紧了他的手腕。对着还有意识的他大声叫到:“跟我走!走啊!” 她拖着已经痛得脸部扭曲的付凛冲向安全出口。付凛跟着陈晚晚奔跑了几步,最后没有撑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陈晚晚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付凛,再看了一眼面前蜂拥的人群。安全出口就在眼前,只有再多跑几步,再往前靠一点,就可以出去了。而此刻,那个丧心病狂的枪手,已经开始换弹夹。会场的人能走的都已经挤到了出口这边来。其余的,都是倒在地上的身体。 此时已是千钧一发,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们两个谁也走不了。付凛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甩开了陈晚晚的手,喊了一声:“走!” 陈晚晚苍白的脸在血迹的污浊下,已经没有了表达表情的能力。她哆嗦着下嘴唇,看着昏死的付凛。 生和死就在这一线之间。她的大脑在说:走!走!走! 可是,她的心告诉她,抓紧这个手腕。 也许,上天早就写好了所有人的命运。今天,她来到这里,要与死神展开一场殊死搏斗,也和自己的良心玩了一场拉锯赛。她的心是有温度的。她无法放弃任何一条鲜活的生命。或许她也走不出这里,但她只求问心无愧。 陈晚晚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一把抓起地上的手腕,拼命的往外拖着付凛的身体。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大的力气,她以前连超市的袋子都提不起几袋,可是今天,她居然拖着一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以四分钟的速度,走完了整个安全隧道。 这条安全通道是她迄今为止走过的最黑暗的地方。昏暗的灯光,喘息声和哭泣声,还有撞着你的身体往外跑的惊慌的人。整个通道直到外面的马路一共有三四百米。陈晚晚就是在这种绝望的气氛里,还拖着一个人,跑完了整条通道。 有几个人没有走出通道,就倒在了里面。他们的伤口不停的流血,而死神最终拖累了他们。 也许,求生的*激发了一个人最大的潜能。陈晚晚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的这么快。当她拖着付凛走出通道时,外面的大马路,车水马龙的街头,让她恍如隔世。 还有好几对和他们同样处境的人靠在墙壁外休息。有一个姑娘腿部中枪了,她的爱人抱着她冲了出来。此刻已经累倒了在了路边。 迟来的痛觉让陈晚晚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都是血,一半是付凛的,一半是自己的。她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过来,鲜血淋漓,袖子上也全是血迹,而她一直没有察觉。 十指连心,可疼痛也抵不过陈晚晚此刻内心的荒芜。 付凛安详的睡在她的旁边。她刚才尽可能的用衣服堵住他伤口喷涌的鲜血。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她没有选择。 她坐在地上,无助的望向无人的大街。寒风刮过她的脸,她不觉得冷。只觉得无尽的悲哀和苍凉。 肾上腺的效果在慢慢衰退。她的肌肉不停的痉挛。好像在一个小时内跑了十个八百米。两条手臂像麻风病人一样止不住的发抖,肌肉震颤着宣泄刚才的用力过度。此刻她的大腿只要动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 旁边的光头大叔哭了起来。他坐在地上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在喊着一个名字。或许这个名字是他的妻子的,或许是他的女儿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名字的所有者没有跑出来。 “唔唔唔~”警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降临到这个空旷的大街上。 救护车和警车一起来了。陈晚晚失神的被一群人簇拥起来,然后抬到了担架上。或许她满身的鲜血让护士以为她伤的很重。其实,她只是一点皮外伤。她伤的最深的是心。在此之前,陈晚晚从来没有想过死亡会离她这么近。 当温热的鲜血喷射到她的脸上时,她才嗅到了死亡的恐怖。 她躺在担架上,任由护士检查她的身体。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会出现一幕幕到处逃窜的人群。还有鼻子里散不去的血腥味。 在此刻,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连哭都没有力气。 陈晚晚的伤比她想象的严重。她的手臂裂伤,进行了皮肤和肌□□合。大概一个月都不能进行常规运动。还有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指甲盖翻掀。两个手指被包成了两个鸡蛋。 医生说,她的肌肉拉伤程度,可以媲美五马分尸的效果了。当然,这是个玩笑。但对于将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在四分钟内拖了三四百米的陈晚晚来说,这个受伤程度算是很轻的了。 躺在病床上时,疼痛才像海浪一样涌了上来。 陈晚晚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不过,她还好,保住了一条命。此时此刻,付凛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的父母打飞的跑了过来。不过,陈晚晚觉得,那个应该是他的继母,因为太年轻了。 他们在床头对陈晚晚千恩万谢,还说要送一套房子给她。陈晚晚笑了笑:“我不缺钱。” 两人才陡然明白陈晚晚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 威廉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医院。他看见病床上的憔悴的陈晚晚,心疼的无以言表。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起她的手。看见她以往的纤纤柔荑现在变成了大粽子,摇着头心疼的吐露了一声:“ohmygod。”仿佛不可置信。 陈晚晚给了他一个笑容。 威廉说:“你是一个英雄。” 陈晚晚有些愣住了。她算吗? 这一次恶性枪击事件,是一个叫阿米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做的。目前动机不明。有人判断他是报复社会,也有媒体报道,他是恐怖分子。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死亡人数12人,伤34名。甚至有小媒体报道了陈晚晚的救人事件。但也就寥寥数笔,过几天,她的名字就会像今天的新闻一样被淡忘。 只有留在这些受害人内心中的心理创伤,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平复。 付凛活了下来。 不幸中的万幸。但他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他的父母把他接回了国。陈晚晚去看了他一次。虽然,她需要拄根拐杖。陈晚晚看见他时,他的眼神很空洞。周围围了很多人。陈晚晚没有和他说上话。他也没有和陈晚晚说话的意愿。 陈晚晚想,这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安静的时刻了吧。他的神情,他的样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直到付凛出院,陈晚晚都没有能和他对话。 陈晚晚也回了自己的住处。医院可是个耗钱的地方。她就不在医院浪费钱了。拆了线就回了家。 威廉倒是二话没说,就过来照顾她。她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不危急生命,但非常影响日常生活。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麻烦威廉。威廉简直把她当成了小朋友。每天给她做菜做饭,还要喂她吃饭,甚至买了一个轮椅拖着她出去散步。 陈晚晚谢道:“麻烦你了。” 威廉笑笑:“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反过来又有什么不行?” 陈晚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了。 陈晚晚不太敢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自己爸妈,她就简单提了提,一点擦伤。但陈妈也还为这点伤口唠叨了很久,甚至提出要过来照顾她,或者陈晚晚径直回国。陈晚晚当然拒绝了,这点事,她还是可以处理的。 因为这里还有威廉在。 只是,她再也没有在英国见过付凛了。就和anna的名字一样,在某个时间,默默的飘出了这个小岛。 第54章 敌对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晚晚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马上要结束预科的生活,正式成为大学生。她们这个预科只有两个学期,所以,她可以享受一个比较长的假期。 陈晚晚去银行取这个月的生活费,才发现卡里没有钱。第一次,她以为是爸妈忘记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反正她还有足够的私房钱。到了第二次去取钱的时候,卡里依然空空如也。 陈晚晚这才感到奇怪。按照她妈对她的关心程度,是不会忘记给她打钱的。而且,以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只见过卡里无缘无故多出大量存款的,从来没见过没有钱的。 这个时候,陈晚晚才记起往家里打个电话。陈妈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语气与往日相差无二,话语里都是对陈晚晚的关心:“哎呀,宝宝,记得多穿衣服,天气冷了,别感冒。” 陈晚晚忍不住说:“妈……快到夏天了。” 陈妈妈才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你看妈妈……妈妈还以为你去南半球了!” 陈晚晚无奈至极…… 她提起生活费的事:“妈,最近你是忘记打生活费了吗?” 陈妈妈哎哟一声,开始责怪起自己的记性:“你看妈妈这个记性,给忙忘了!你最近缺钱吗?” 陈晚晚否认道:“并不是,手里还有一些钱,只是看你最近没打钱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太忙了。我们在忙收货款的事情,到处跑,一下子就把你的事给忙忘了。” 陈晚晚谅解道:“那你们先忙吧,不用那么着急给我打钱,我这里还有。” “那行,妈妈把这里的事忙完了一定给你打过去。” 陈晚晚:“嗯。” 陈晚晚挂断了电话,见父母一切无常也就放下了心。她最近的眼皮老是不停的跳,也不知道是什么症状。 科瑞恩的英语课上,陈晚晚来得迟,只能坐在最后一个,但偏偏旁边的人就是克莉丝汀。她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过话了。陈晚晚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了椅子坐下。 上次,威廉对克莉丝汀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并就裸`照事件进行了口头警告。当然,警告内容有点严重。不是通知家长这类的,而是直接报警性骚扰,如果她下次再犯。克莉丝汀认为这一切都是陈晚晚告状引起的,十分怨怼陈晚晚。 陈晚晚反正也不想和她说话,乐得如此。不过这同学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未免有点尴尬。 而且,她们之间的朋友都是相通的,有时候,你不得不直面一些尴尬的处境。 今天,他们班与隔壁广告的有一个排球友谊赛。不幸的是,克莉丝汀和陈晚晚分到了一组。两个人不仅不得携手除外敌,还得站在团队里说话。 与陈晚晚一组这个决议开始是被克莉丝汀拒绝的。然而,教练维特利径直拒绝了她的换队伍请求,撂下狠话道:“你不玩就出去!” 克莉丝汀这才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委屈”自己和陈晚晚打一场排球赛。 不过这排球赛简直是暗潮汹涌。陈晚晚万万没想到,克莉丝汀竟然在比赛上用私心。她故意抢陈晚晚的接球,导致她们连失了三球。 连教练维特利都忍不住上前暂停。 他把克莉丝汀叫上前去,好一顿“问候”。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要你去抢球的呀?接你自己的就好了呀。你在球场上抽个什么疯?!都要输了!你们两真是都没有一点合作精神。” 克莉丝汀只是板着脸表示沉默,对维特利的话当耳边风。 维特利警告克莉丝汀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指着她的脸道:“克莉丝汀,我需要你加油!下一场,我希望你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克莉丝汀冷淡的瞥了一下眼睛,并没有答应下来。 而下一场,克莉丝汀反而变本加厉。她虽然没有明显的争球,但是,她撞开陈晚晚的力度要大得多了。陈晚晚的手臂都被撞的生疼,甚至青了一大块。 此时,一个近球打过了网,陈晚晚和克莉丝汀都打算去接。陈晚晚接到了球,但并没有把球抛出去。因为克莉丝汀踩到了陈晚晚的脚。当陈晚晚打算跃身跳起时,脚掌撕心裂肺的痛。 她“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脸部扭曲的嚎叫起来。场外的人都围了过来。教练维特利凑到陈晚晚面前紧张的问陈晚晚的好歹。只有克莉丝汀冷冷的站在旁边,平淡的说:“噢,不好意思,我踩到你的脚了。但是,这个打球,不可避免的。” 大家都没有理克莉丝汀。因为陈晚晚已经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她的的脑袋上滑下斗大的汗珠,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骨折。 维特利立马做出了一个决定:“你们留在这,我和黛西送sophia去医院。” 说完,维特利抱起陈晚晚,就跑出了球场。黛西跟在后头。 好死不死,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下了课的威廉。威廉看见维特利怀里的陈晚晚满脸苍白,上前焦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维特利解释道:“刚才球场上比赛,她可能伤了脚。” 威廉皱了皱眉头。把自己手里提着的剑桥书包递给了后面的黛西:“黛西你拿着。维特利,这里让我来吧。你去球场照看他们就好。” 维特利惊讶的反问:“你?行吗?” 威廉没等维特利答应,就从他的怀里接过了陈晚晚。 “可以。你走吧。” 说完,威廉真的接住陈晚晚走廊。维特利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搔了搔脑袋。这家伙是不是太热情了呀? 陈晚晚痛的咿呀了一声。威廉担心的问:“很痛吗?” 陈晚晚点点头。 威廉板正自己的脸,只是他的步伐更快了。 把陈晚晚送到校医院之后。医生解开了陈晚晚的鞋子,这才发现袜子上全是血。女医生轻轻叹了一声:“我的天。” 威廉的蓝眼睛微微波动,问女医生道:“她这个问题严重吗?” 女医生回答:“这得仔细检查了才知道。” 女医生把陈晚晚的袜子解下来。疼的陈晚晚龇牙咧嘴。她大呼了一声:“啊!!轻点!!好疼!” 女医生笑笑:“我不把你的袜子脱下来,怎么检查你的伤口?” 陈晚晚只得强忍着眼泪,任由女医生给她涂上奇怪的药水,还不停的按压她的脚。 “这里疼吗?” 陈晚晚摇摇头。 女医生又换了一个地方按了按。陈晚晚吃痛的叫了一声。 女医生轻幽幽说:“可能只是一点皮外伤。只是这脚背估计都得肿。我给你弄点消□□水,你自己回去涂涂。还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女医生去拿药,回头看了一眼威廉,问:“你是她什么人?” 威廉耿直的回答:“男朋友。” 女医生一脸“我懂的”挑眉道:“噢,我懂了。” 陈晚晚本来还为威廉的那声“男朋友”满意的心神荡漾,结果女医生马上又补了一句:“今天晚上回去还是别做激烈运动了,免得弄坏了原来的伤口。而且不确定她是不是有骨折,观察一下。另外她的脚这几天不能沾水。我给她等会包扎。你得想办法送她回去了。” 陈晚晚羞的脸都红了。什么嘛!!她明明这个星期都没去找威廉。 威廉竟然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女医生给陈晚晚包扎完了之后,威廉反问:“完了吗?” 女医生点点头:“顺便把这些药领走。” 威廉二话没说提着几瓶药,然后用结实的胳膊抱起床上的陈晚晚。陈晚晚现在痛不欲生,难道要以这幅姿态在学校里闲逛吗?!!!啊啊啊啊啊!! 威廉自然道:“我先送你回家。我的车在外边。” 陈晚晚沮丧的点点头。 “看来,她只能祈祷路上不要遇到熟人……” 一路上,她的头都栽在威廉的颈窝里。好险威廉的胸膛够厚实,她感觉自己被抱的十分舒服,还很有安全感。 陈晚晚可以察觉到周遭一点点偷瞥他们的余光。还有几个臭小子吹口哨的!尼玛……没看见她的脚被包成大粽子了吗?!送个病人有意见?!陈晚晚的耳根子闷得通红。 威廉似乎感觉到了陈晚晚的不自在,问了一声:“你怎么了?” 陈晚晚弱弱道:“我觉得我们好像在秀恩爱……” 哪知道板着脸的威廉竟然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回了一句:“我们就是呀。” 陈晚晚:“……” 第55章 变动 这一次升学考试,陈晚晚考的挺好的,虽然面试的时候有点紧张,说错了一些话,但是通过考试应该是可以的。考完试,陈晚晚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威廉觉得陈晚晚回家了,待着伦敦也没意思,所以打算回苏格兰。 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威廉和她都有点失眠,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疯了,现在还有些亢奋。她枕在威廉的手臂上,威廉用手温柔的扫了扫她的头发。 陈晚晚问:“你平时好像很少回家。” 威廉笑笑:“因为我独立了呀。不像你。” 陈晚晚打了威廉一下,撅着小嘴说:“那我们这很多人都是和父母一起住的。” 威廉不置可否的说:“因为我独立了,所以我会有一个自己的家,和父母住在一起,会打扰到他们。” “这样啊。我爸妈倒是巴不得我呆在家里。那你一个人不会孤单吗?” 威廉摇摇头:“还好。我有你。” 陈晚晚轻轻一笑,在威廉脸上亲了一下:“那如果没有我呢?” 威廉抱紧了陈晚晚:“不,这不会发生的。” 陈晚晚甜甜的一笑,把自己的脑袋重新埋在了威廉的怀里。 第二天,风轻云淡,陈晚晚坐飞机的时候,看见窗外的绵绵白云。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就一年了。她把长长的头发剪到了肩膀下面。清爽干净的妆容。和来时生涩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盖上眼罩,睡了一觉。 飞机在漫长的飞行后降落到了地面。陈晚晚收拾好行李,踏上归途。 为了做生意方便,他们家最近搬到了省会城市,回去的时候,陈晚晚有点意外。因为她爸妈不仅没有来接她,甚至回到家,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陈晚晚自己准备了一顿午饭,随便吃了吃。 到了晚上,陈晚晚打了个电话过去。陈晚晚妈妈没有接电话,爸爸也没有。陈晚晚这才感到奇怪。 她有些心烦意乱。 乌云在静谧的夜晚悄然而至,夜里无星,也不见皎洁的月亮。第二天,陈晚晚拉开窗帘,才发现屋外灰蒙蒙一片。看来大城市的雾霾真的很严重。 陈晚晚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再打个电话给自己的爸妈。她正在厨房切番茄,手打滑了一下,割伤了手,她吃疼的吮住自己的手指。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陈晚晚放下手里的刀去接手机。 “喂?” 是陈晚晚的妈妈,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哭腔:“晚晚啊……” “妈?你怎么了,哭了吗?” 陈妈妈哽噎了几声,一边抽泣,一边说:“你爸不好了呀。他被工地上的工人堵在工地上,用铁榔头打了脑袋,这下子人进医院了!” 陈晚晚惊的一下,心跳一滞。 “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陈妈妈解释道:“还不是最近你爸货款收不回来!公司里的资金周转不下去了,工资发不出来。你爸去工地解释,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听,一群人围着你爸要钱。你爸给不出来,他们就下狠手了!连车都砸掉了!” “啊?!那爸现在怎么样了?!” 陈妈妈哭着道:“还在抢救啊!我的亲娘啊,你爸要出事了,我们娘俩怎么活下去啊!!” “妈!你别说这个!不要急啊,我马上过来。那那群工人呢?!” 陈妈妈的语气里有几分恨意:“那群人哪有什么良心,都跑了!只抓到了几个人。” 陈晚晚叹了一口气,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妈……爸他现在哪家医院?” 陈妈妈哭着说:“在xx中心医院。” “我马上来。” 陈晚晚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家里的车都开出去了,出租车非常难拦,陈晚晚站在路边心急火燎,可是明明是空车的出租车都不停下来。陈晚晚不禁烦躁的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发泄着什么。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肯停下来,陈晚晚钻了进去。陈晚晚坐在车里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或许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是从一个时区来到了另一个时区,然而,她的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间变了。她的家突然得到上帝的眷顾,父母生意成功,可是,又马上从天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似乎老天就是故意折磨她,让她尝一尝被命运玩弄的痛苦。 陈晚晚坐在医院的走廊外,呆呆的看着地板。坐在她旁边的陈妈妈还在抽泣,一边拿卫生纸抹着眼泪,一边说着胡话:“我们做生意容易嘛!啊?!每天累死累活,早起贪黑的攒到了第一桶金。本来以为过上好日子了,哪知道出了这档子事!那些人该死啊!我们是信任他们才投钱进去的,结果,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说完,陈妈妈的哭泣声又大了些。 陈晚晚无精打采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她的脖子上还挂着新买的金项链。她以前很节俭,自从有了钱以后,买了不少的奢侈品和金银。陈晚晚轻轻说:“妈,不要说了,这里是医院,必须保持安静。” “我怎么保持安静啊?!家里的顶梁柱就躺在里头呢!你爸要是出事,咱们两该怎么得了啊?!!” 陈晚晚没说话了。她也没心情说话。她爸出事了,难道她不悲痛吗?!可是哭能解决办法吗? 陈晚晚面无表情等在外头。直到天黑了,从手术室里推出一架床,陈妈妈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陈晚晚走到病床边上,一起帮忙推着。床上的是她的爸爸,可是她差点认不出了。他的脑袋上紧紧的缠着白色的纱布,盖住了一半的脸,眼睛也安详的闭着。 陈妈妈站在原地问主治医生:“医生啊,我老公怎么样啊?” 医生把口罩解了下来,说:“还好。有点脑震荡。外伤也缝合了。不过,至于会不会影响神经,还得等他醒来之后进一步观察。这位女士不要着急,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会努力把他治好的。” 陈妈妈千恩万谢的握着主治医生的手:“医生啊,我们真是谢谢你了!你救了我家的顶梁柱啊!” “好好好,不用谢。你赶紧去照顾他吧!” 陈晚晚一直待在自己老爸的身边。医生在正在给他挂水。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小孩买了一个木马,她也叫着要买,可是家里没钱。她哭着喊着闹了一个礼拜。她妈把她骂了一顿。而她爸默默去弄了一点木材,然后给她亲手做了一架木马。 对于陈晚晚来说,父母就是最后的依靠。她不敢相信,如果他们出事了,自己会怎么样。 陈妈妈走进了病房,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人救回来了,都好。就算咱们家欠债也好,做苦力也好,只要人没事,不就是苦一点嘛……” 说到这,陈妈妈又哽噎起来。 陈晚晚叹了一口气:“妈,你别这样。爸还在这呢,而且,这事情又不是没得办法了,只要把货款收回来,还是可以有转机的,不是吗?” 陈妈妈摇摇头:“你这孩子想得太天真了。这货款哪是想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现在家里资金周转不开,还欠了一屁股工资。你妈真是一个人顶不下去了!” 陈晚晚反问:“大概要多少钱才能暂时救过来?” “要多少钱?至少得两百万。得先把工资发下去呀!没得工资,人都跑了,谁给你干活!” “家里还剩多少钱?卖了一两套房子行吗?” 陈妈妈叹了一口气:“已经卖了两套房子啦!再卖下去,咱们家真的要破产了!” 陈晚晚摇摇头:“那车呢?” 陈妈妈一脸死灰道:“家里的车就两台,那台好的被他们给砸了,现在都没钱修,怎么卖呀!” 陈晚晚闭上眼睛,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无路可走。 陈妈妈靠近陈晚晚,劝慰道:“孩子啊,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妈妈再苦再累,也不会让你承担这些事情的。到时候,你先去你姑妈家住一住吧!” “我去姑妈家?那你呢?” 陈妈妈无奈道:“先去公司,把烂账都算一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我们下个月就要交学费了。” 陈妈妈摇摇头:“没办法呀,我们已经借了你姑妈家的钱了,而且他们家也不富裕。你这个学校,妈妈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要不,到时候,妈妈把这套房子卖了,给你筹钱?” 陈晚晚怎么能忍心自己母亲做到这个地步,她流下了眼泪:“不用了,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大不了不读了!” “晚晚啊……” “别说了!” 第56章 诬蔑 家里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然而,最不应该倒下的人倒下了。陈晚晚每天都守在自己老爸的床边。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有时候有点意识不清晰。公司里的账单几乎都是从她老爸的手里过出去的。她和妈妈了解的很少。现在,陈妈妈在公司里拜托会计查烂账,估计会是一番触目惊心。 陈晚晚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么样。的确,一直活在淤泥的人是不会嫌脏的。如果,她们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穷一点又能怎么样?但是,一个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曾经拥有。而她也终于看到自己即将一无所有,就像anna说的。她也会和她一样。可笑的是,那些醉话竟是一语中的。 陈妈妈这些日子忙坏了,再加上操心操劳,一下子老了许多。陈晚晚什么也不懂,帮不上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是,守在自己老爸面前,等他好转。 “你最近为什么不回我?” 陈晚晚打开手机,就弹出了威廉的message。她又再次把这个对话扫到了垃圾桶里。如果没有未来,她就不用再做无谓的幻想。 也许,她再也不可能见到另一个时区的人。 陈妈妈把公司的资金情况都算了出来,大概还有300百多万的烂账没收回来。再加之之前还的一些七七八八的碎款,还需要200百万周转。 可是,树倒猢狲散。她爸一倒下,那些往日里称兄道弟的人都不见了踪影。电话也不接,就算接了电话也是诸多推诿。陈妈妈每天都在走廊外打电话,当陈晚晚每次听到自己妈妈低声下气的求人时,心头都隐隐阵痛。当她们家如日中天时,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境地。她还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到他们家送礼,堆笑屈膝,一口一个“陈总”。语气别说多亲热了,好像巴不得跟他们家沾亲带故。现在,只怕连和他们家说话都避之不及吧。 “好好好,麻烦您了,我们上一次啊,去拜访过您的,您还说要继续合作!就是啊,最近咱们这周转不开,需要一点钱,您看……哦,这样啊,那没事没事,我们再自己想想办法。” 陈妈妈又丧气的挂掉了一通电话。 陈晚晚透过未掩的门看见自己的妈妈又放下刚打过的手机,皱着眉头,垂头丧气的坐在了走廊外的椅子上。陈晚晚出声喊道:“妈,我们中午吃什么?” 她不想看见她妈妈这副难过的表情,因为她会更难过,于是转了一个话题。 陈妈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出来:“炖汤吧。冰箱里还有一只鸡,我回去给你做好了,送过来。” “爸他今天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陈妈妈走进病房,看见床上的丈夫,叹了一口气:“药物作用吧,容易嗜睡。你在这好好看着你爸,我去去就回。” 陈晚晚点点头。陈妈妈从病房出去。 陈晚晚呆呆坐在病床边上。此刻,她的手机又发了一个通知过来,机身在桌面上震动。是威廉的message。 陈晚晚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里面是威廉留下的一段话。 “自从你回去之后,你就没有联系过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我让你厌倦了?你为什么不回我。我知道你看过我之前发的信息了。你遇到更好的人了吗?我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回复。” 陈晚晚在手机界面上打了长长的一段话。她凝望着自己对话框里的话语,然后又全部删除。最后,她打上了几个词:“不要再联系我。” 她按下发送键。然后把fb从自己的手机里删除,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她,就像河面上漂泊的一叶孤舟。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漂到哪里去,她明天会怎么样。昨天,她们家收到很多恐吓信,都是那些讨工资的工人寄的。她和她的妈妈现在出门都要随时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更别说出国留学了。 她目前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陈晚晚看着自己老爸安详的脸,把头埋在了他的手边。她好幸苦啊,不知道能不能支撑下去。可是她不能放弃……放弃才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起来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竟然下午两点了。她妈没来吗?她和爸爸都还没有吃饭。 她有点紧张了,马上拿起手边的电话打过去。电话是通的,但是没人接。陈晚晚更加紧张,又打了一次,这一次,直接是关机。 不知怎么的,陈晚晚手一抖,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她回了家一趟,家里没有人,只有中午做菜的碗堆在盥洗池里。陈晚晚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发呆。 她安静的从冰箱拿了一点食材,然后做了一顿饭。她爸还等着她送饭过去。 她端着饭盒回到医院。陈晚晚爸爸已经醒过来了,医护人员把他的床放了上来,他靠在床上,腰下面垫着一个枕头。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几点啦?” 陈晚晚回答:“快五点了。” “今天中午我是不是睡过去了?肚子好饿。” “嗯。” “你妈呢?” 陈晚晚劲量让自己自然的放下饭盒,一边准备碗筷,一边说:“在公司里忙。” 陈晚晚已经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可是她不能这样做。万一他爸知道她妈不知所踪,情绪一激动,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正常的说话。没准,病情会更加严重。她已经打算等到晚上,妈妈还没回来的话,就去报警了。 陈晚晚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陈晚晚爸爸发现了陈晚晚的异常,问:“你妈呢?怎么还没来?” 陈晚晚有点憋不住了,说:“打电话没人接。” “是怎么个没人接?” “直接关机了。” 陈爸爸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问了一遍陈晚晚:“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晚晚眼睛里都是泪水:“上午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没回来。” 陈爸爸的脸色如同枯槁,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静静的说:“报警。” 陈晚晚这才哭了出来。她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就真的意味着她妈妈失踪了,她要怎么办?! 陈晚晚抹掉眼泪,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局那边让陈晚晚亲自去一趟做笔录。陈晚晚不放心自己爸爸,拜托了医院的护士照看点,就打算离开了。 她走出病房,外面簇拥了一堆人。 人群阻挡了她的去路。她让了一个位置出来,让这群人可以通过。听里边医护人员的话语,原来这是从外面送来了好些车祸病人,好几架病床上都是满脸鲜血的患者。刚才立交桥那边貌似发生了连环追尾事件。 陈晚晚贴着墙站着。突然,她的眼前晃过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妈妈,就躺在刚才推过去的那张病床上。 她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那一瞬间,她冲了上去,跟在那张病床边上。一边走,一边看着病床上的人。 她妈妈的表情正痛苦的扭曲着。陈晚晚哭着喊了一声:“妈!!” 陈妈妈精神恍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然后哭着说:“妈妈……在路上……遇车祸了。”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她们拦住了陈晚晚,冷冷道:“不好意思,这里必须无菌,你不能进去。” 陈晚晚停在了手术室外。 她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自己恍如虚脱般的呆在了原地。她的头顶有一盏大灯,强烈的光线有些晃眼。她突然觉得,上帝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陈晚晚的妈妈左腿骨折,还有一根肋骨断掉了。现在,他们一家人可以说是在医院团聚了。陈晚晚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司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懂。爸爸的病还没好,妈妈却又倒下了,这不是逼她们家走上绝路吗? 陈晚晚回国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被李芸知道了。陈晚晚猜测,这可能与她发的一条微博有关,因为她把地址也发了出来。 李芸本来是想约陈晚晚出来玩,陈晚晚苦笑了一声,如实告诉了李芸:“我现在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李芸听见陈晚晚家中的变故后,明显有一点吃惊。她诧异道:“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你爸妈在哪家医院?我来看看他们吧。” 陈晚晚答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目前能干什么,她与英国的朋友因为网络的原因已经断了联系了,自己一个人在国内苦苦的挣扎着,也没人知道。 第二天,李芸真的来了,不过身边跟着丁酩。让陈晚晚意外的是,他们两个之间有意无意的举动,好像是在一起了的意思。 陈晚晚看的明白,但没有说出来。 李芸带了一些礼物来,热情的喊着:“叔叔阿姨好。” 陈妈妈和陈爸爸也挺高兴的。除了本地的姑妈一家来探望过他们之外,现在根本没有别的朋友肯来。 陈晚晚让了座位给李芸和丁酩坐。 李芸的嘴很甜,几句话就逗得陈爸陈妈哈哈大笑。她和陈爸陈妈聊了一会天后,两老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因为病痛的折磨和公司的压力,他们已经很久没笑过了。两个人目前住在同一间病房,没事就要叨唠几句丧气的话。这样恶性循环,心情自然不会好。 到了午饭时间,她拉着陈晚晚去楼下买中饭。丁酩也一起跟去了。 一边下楼梯,李芸一边问:“你们家的情况现在严重吗?” 陈晚晚苦笑一声:“都是负债的情况了,你说严重吗?” 李芸“啊”了一声,表示惊疑。丁酩在旁边劝了一句:“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家能赚到那么多钱,肯定是有本事的,不会这么容易倒下去的。” “就是啊,你也别担心了。我们要不要在学生群里面给你弄一场捐款?你也知道,大家都是很热心的人,你有难肯定会帮的。” 陈晚晚约莫有些尴尬和诧异:“我们家还不到要捐款的地步。再说了,你们的捐款未必能帮得到我们家。” 李芸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但是又散去了,陈晚晚没有注意到,继续说:“我们家的这个窟窿太大了,主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牵一发动全身,现在工地上的工人都罢工了。” 李芸笑了笑:“这倒是,蚂蚁怎么能帮大象呢?” “你不要这么说。我感谢你的好意,但这个方案是行不通的。” 李芸轻轻笑了笑:“好了,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告诉了白菲菲你回来了。只怕,她也会来看你吧。” “你告诉她了?” 李芸无辜的点点头:“怎么了?你和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陈晚晚一股难言之隐说不出口:“没什么。但是你不要把我们家的情况说出去了,会给我们家造成困扰的。” “好的,你就放心吧。” 李云拍着胸脯保证。 关于陈晚晚,其实她最近一直是班里的话题。都说她变漂亮了。而且原来看起来土土的她,家里竟然这么有钱。 但是这些事情,陈晚晚是不知道的。当天李芸回去之后,她告诉了很多人陈晚晚回来了。许多以前关系一般的同学都过来问了一声好,关于她们的问题,很多都是关于代购,或者好奇英国的事情。 李芸的确没有告诉别人陈晚晚目前的家庭情况。可是这些同学也从陈晚晚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点不自然。不是说她很有钱,去英国的吗?为什么代购个化妆品都要拒绝? 最后聊到烦了,陈晚晚直接丢了一句,她不去英国读书了。 这句话在陈晚晚的同学圈里炸开了锅,都说她是伪白富美,家里还欠了一堆债,表面光鲜而已。甚至有些疯言疯语攻击她,说她去英国之后,貌似做了别人的二奶。 a那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国内的学生论坛上。但是姓名没有透出来,更巧合的是,她们是同一所学校的中国留学生。 很多同学都把这个神秘的绯闻人物代入了陈晚晚。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也有可能是一些嫉妒心态作祟,大家都默认那个华人二奶是陈晚晚。也许陈晚晚是一个伪白富美再加上被包养的事实更加符合他们的想像。 在陈晚晚高中学校的bbs上,有好多人发帖讨论陈晚晚的“英雄事迹”。发帖人集中在了几个id账户上。但他们大部分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人们会更倾向于相信猎奇的故事。这就是大众心态。 至于陈晚晚,她已经心力交瘁到接近崩溃的地步了。她拜托公司的会计把那些能收回来的帐收回来,可其余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明明只是一个学生,可家里的重担都掉在了她的肩膀上。更别说每天来一些“老同学”问她——那些帖子上说的是真的吗? 她无数次说了——那些是假的!那是有人造谣! 可是,她的呐喊声,淹没在了人们的臆想中。 陈晚晚打了电话给李芸。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找谁。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哭了起来。开着电话,默默的抽泣着。 李芸安慰她道:“不要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吧?” 陈晚晚觉得自己再在医院待下去,肯定会疯掉的,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爸已经可以下床了,而她也不用每天都伺候在床边。 当天晚上,陈晚晚买了很多酒。自己偷偷在家里喝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睁开眼。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微信,然后给那个久不更新的账户留了言——我想向你道歉。为我之前对你的态度。 他居然回了——你在哪? 陈晚晚痴痴笑了一声。 ——怎么?你还想来找我?我觉得我明天就会跳楼了去见上帝了。你想找我,也找不到我。 ——你现在在xx市? 陈晚晚记起自己朋友圈里带地址更新的图片。 她打了一句——是啊!我明天要在xx医院跳楼,你来看吧。非常精彩。 然后,她轻蔑笑了一声,把手机丢开了。 来找她?开什么玩笑?她知道付凛住在北京,而她,住在南方xx市,现在晚上的飞机票都不一定还有。除非他使用遁地术。要不然,就是她已经去见上帝了。 第57章 重逢 陈晚晚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清晨的暖光穿过没有被窗帘掩盖的玻璃洒在陈晚晚苍白的脸上。 她的脚和手都已经麻掉了,酒醒之后,手脚的酸胀感让她十分不适。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能休息,她必须开始准备饭菜送到医院去。 陈晚晚随便准备了一点小白菜和红烧茄子,另外炖了一些排骨汤。 李芸今天邀陈晚晚出来走一走,陈晚晚把饭送到了医院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李芸。 李芸和丁酩都在这个城市读书,联系他们很方便。陈晚晚今天上午还得留在医院照顾父母,她把时间约成了下午,她对李芸说:“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在旁边走一走,但我不能离开医院太远。” 李芸答应的很爽快:“好呀,没有问题。” 陈晚晚放下手机,把饭盒里的饭菜拿出来用碗分好。由于陈妈妈的脚受伤了,只能由陈晚晚喂陈爸爸吃饭。 陈爸爸这几天的精神好多了,护士经常会带着他在病房里走一圈,以锻炼他的运动神经。他自从脑袋受伤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行动功能都有些退化了。 本来家里的存款就不多,这一下子倒了两个人,住院的钱和护理费如同开了伐的龙头,源源不断的把陈晚晚家的最后一点财富泄出去。陈晚晚这几天都在计算家里面几张卡的余额,越是往深里面算,她就越烦心。 这几年赚的钱也还算可观。但她妈妈花在美容,奢侈品,金银首饰各种东西上的钱也不少。存下来的钱根本没有她想像的多。如果照这种消耗方法继续过下去,他们家可能要不了年底,就真的要破产了。 公司里现在根本运营不下去。本来他爸只是做餐饮连锁的,可是最近跟着热潮一起投资房地产,还和别人一起合伙开了个公司。生产链扩大之后,现金流没有预想的回笼快,现在资金链完全断掉了,没建好的楼盘都快成了烂尾楼。 如果不能把这个楼盘售出去,他们家真的要完蛋。 她爸听信了所谓的好友的谏言,把钱全投在了这个楼盘里。现在是卡的死死的。钱拿不回来,工资也发不出。 陈晚晚从来没有这么揪心过。她爸她妈也猜到了现在家里的存款余额不多了,连菜都舍不得吃好的,陈晚晚不忍心,每次都买些好菜招呼着,不想让他们在病中还操心。 下午,陈晚晚也没什么闲情化妆,换衣服。直接一张素颜,配件简单的t恤和长裤就出门了。她和李芸约定在医院门口见。所以,她现在就站在医院门外的石狮子旁边等着。 李芸到的很准时,但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旁边还有王智和李小炜。陈晚晚稍稍有些踯躅,站在原地没动。李芸反而热情的上来解释:“晚晚啊,还记得她们吧,上次同学聚会也来过的。我刚好在路上遇到他们了,所以一起走了过来。” 陈晚晚微微笑笑。 王智打量了陈晚晚几眼:“你在这干嘛呀?” 陈晚晚回答:“我爸妈在医院里,我来照顾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 旁边的李小炜倒没有王智客气,径直问道:“你们家最近怎么回事啊?我看都见报纸了,说你们家欠人家工人的钱。” 陈晚晚有些尴尬:“公司里的问题,一下子周转不过来。等资金回流就好了。那些工人有些话是乱说的,我们家没苛待他们。” 李小炜微微瘪瘪嘴,没说话。 这个时候李芸横了出来,讪笑道:“你们别问这么严肃的话题啊,不容易见个面,聊点开心的。” 王智笑道:“对啊!聊点你的生活吧。你去英国之后有没有交什么男朋友啊?那边的帅哥多吗?” 陈晚晚想到“威廉”,脸色微微变了,她不想在这方面说太多,因为每想到这件事,她的胸口都隐隐发疼。 “那边的人颜值不太高,说真的。想看帅哥,去北欧吧。挪威的帅哥就挺多的。” 李小炜笑了笑:“我们哪分得清哪个国家和哪个国家的人啊。不过你倒是蛮可惜的,本来以为你一下子飞上枝头了,哪知道摔得这么惨。” 陈晚晚的脸色苍白,噤了声。王智打了李小炜一下。 王智笑笑:“唉,晚晚啊,你别介意她。她这人就是说话难听,总是心直口快的,你别难过哈。” 李小炜听见王智说她不是,脸一下子耷了下来,口气不快道:“我说什么啦我?!什么叫我说话难听,这不是事实吗?” 王智有些烦了,皱了皱眉头。撇过脸没理她。倒是李芸出来打了打圆场:“嘿,你们别吵了。说好了讲些开心的事,你们尽问人家的感情状况,你们自个呢?怎么不说说?” 李小炜轻哼一笑:“我们两能说什么?都是单身狗。倒是你啊,你不是和丁酩在一起了吗?校草啊。你怎么不说一说。” 王智也跟着说:“对呀,你追到校草了,还让我们说。我们说不是让你笑话吗?人家丁酩考上了好大学,听说家里还挺有钱的,是不是在这买了一套房啊?我看你啊,是有福哦,遇到了好人。” 李芸脸微微一红,娇嗔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啊!他就一傻小子!” 陈晚晚沉默的看着她们打趣横飞,自己默默听着。忽然,李小炜又转过头对陈晚晚说:“唉,陈晚晚,我可是知道的,你以前那个同桌,小胖子丁文森你还记得吗?他说他喜欢你!真的!” 陈晚晚更加尴尬,她笑了笑,回应:“我不知道这事。” 王智突然哈哈笑起来:“上次我在超市里看到他了。他不是脸上爆豆了嘛,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快毁容了,你猜我怎么回的?” 李小炜问:“怎么回的呀?” “我说,你的脸还用毁嘛?!哈哈哈哈哈!” 她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尤其是李小炜,笑得叫一个夸张。陈晚晚并不觉得好笑,只是干干扯了扯嘴角。 李芸对陈晚晚说:“那个丁文森上次还问我你的情况呢,看来是对你挺有意思的。我说你现在在医院照顾爸妈,他还说要来看看你。要不,下次我和他一起来吧!” 陈晚晚摇着手拒绝道:“真不用了!” 王智在一旁帮腔道:“人家好心来看你怎么了,他除了长得不太好,人还是挺好的。要知道男人不能看外表,你多了解了解他,或许就看对眼了呢?” 李小炜掩着嘴笑了笑:“就是啊。” 陈晚晚没说话,微微低下头。大家看陈晚晚不愿意搭理这话题,也就不再说了。王智转过头问李芸:“我听说丁酩打算在这里买车了对吗?” 李芸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把头发挽到耳后,反问:“有吗?” “对呀,是打算买大众还是雪弗兰啊?我们家打算给我买雪弗兰,还挺好的。” 王智的语气里约莫带着一点指点江山的意味,似乎她是关于这方面的专家。隐隐还可以听出一点骄傲。 李芸微微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这事。不过买个十几万够了吧。” 李小炜此时看着李芸的眼神带着点讽刺。她不是不知道她们家的情况的,妈妈是清洁工,爸爸是修车工人的,只要十几万?这口气倒是不小。 陈晚晚不想踏进这个话题,静静的看着地面。而李芸目前的表情处于一种极为享受的状态,似乎在享受着大家的羡慕和妒忌。 突然,王智打了一下李小炜的肩膀,惊讶道:“快看,快看!” 大家都顺着王智的目光看过去。道路上正朝着她们开来一辆玄色的跑车,隐隐发出点跑车独有的轰鸣声。这条街上就这台车最显眼。陈晚晚看到车牌上标着沪xxxxx。轻轻说:“这不是我们省的车,上海开来的。” 李小炜轻轻一笑:“难怪呢,咱们这鬼城市可常见不到这么好的车。” 陈晚晚没说话。 跑车的顶篷已经收起来了,目前处于敞篷的状态。她们几个女生都偷偷的瞟着,说实话,走在街边的人没几个不多看几眼的。不过这个车的主人也忒嚣张了,在主城道开跑车?不是故意出来炫的吗? 陈晚晚笑了笑,这人和付凛一样神经。 那辆车如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般的缓缓的停在了医院门口,就停在她们的面前。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们如同被魔法定住身体般,居然不约而同的全部沉默。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停下来的车子。 陈晚晚终于看清了车上的人。他的头发长了,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子。脸也更瘦了,似被锋利的刀削掉了年少的痕迹。此刻,他取下墨镜,表情一如既往的欠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无动于衷的陈晚晚大声喊道:“陈晚晚!上车!” 第58章 怜人 现场鸦雀无声。 就是那样静静的,莫名的,像被照相机固定在了某一个时空般的,定格在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陈晚晚的大脑目前处于宕机状态。在这三秒里,静止的她,脑袋里的思绪在无限延展。北京到这个城市的可行路线到底有几条?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靠着自己图片的地址以及话语中的提示?但是他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达目的地?这一切在目前都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付凛见陈晚晚愣在哪,有些不耐烦的说:“是要我下去拉你上来吗?” 陈晚晚丢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径直上了车。上车之前,陈晚晚回过头对仍呆若木鸡的李芸一伙人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散步了。下一次约吧。” 李芸此刻早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她要干嘛。连陈晚晚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直到陈晚晚走了,那辆嚣张的阿斯顿马丁在她们面前绝尘而过,她才抹了抹自己的头发,怅然若失的站在台阶上。 王智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李芸。 王智说:“哟,李芸,你不说她是假白富美吗?怎么,人家还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啊。比你的丁酩如何啊?” 李芸当没听见这个调侃,微微瞥开目光,故作沉默。 李小炜“哎呀”了一声,故作可惜道:“还真以为你把我们喊出来有什么要紧事呢,原来就是看人家的好车啊。无不无聊啊。对了,你不是说请我们吃饭的吗?这下子吃饭时间都快过去了。” 李芸晦暗不明的脸闪过一丝微笑,她缓缓说:“当然请你们吃饭呀。这不是说好的嘛!把你们喊出来就是聚一聚,没别的。” “哟,这是聚一聚啊,那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今天是要见陈晚晚的啊。话说待在这里说这么久的话,真是浪费我的时间。看你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王智拍了拍李小炜的手臂:“唉,炜炜,你别急嘛,李芸把我们喊出来也是好心嘛。” 李小炜耸耸肩。她虽然和王智关系好,但却一直和李芸过不太去。而她最好的朋友是白菲菲,此刻她反问:“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和丁酩在一起的啊,我看白菲菲还不知道。你没和她说吗?我看你和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啊。怎么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她呀。” 李芸尴尬一笑:“到时间了会告诉她的。” 她说完,不想再搀和这个话题,把手放进口袋:“对了,吃饭去吧。不然真的要到下午了。” 还没等王智和李小炜答应,她便一个人先行了,完全没给她们两拒绝的时间。李小炜在李芸的身后“哎”了一声,见没用,只好和王智一起跟了上去。 陈晚晚坐在车里,在道路中疾行的车带起大风凌冽过她的脸,她有些不舒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付凛倒是二话没说,把蓬给盖上了。 道路上的人总是会瞟着车里的人。陈晚晚终于知道坐在这种车里是什么感觉。她垂下眼帘,想挑起话题打破沉默。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好久没有和付凛说过话了。但正如付凛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他自来熟的首先发问道:“最近还好吗?” 陈晚晚纠结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最后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不错。” 付凛没有说话。 这一路,他们两的话题终结于此。 付凛突然在某一个街区停下了车,陈晚晚抬头一看,是一个摩天大厦,某酒店所有。付凛把车钥匙丢给了酒店服务员,服务员二话没说把他的车开走了。 这个酒店外还有一个喷泉,酒店外的广场估计和八百米橡胶跑道差不多大,他果真是舍不得委屈一下自己。陈晚晚问:“你把我带到酒店里面来?” 付凛回过头看着她,用一种不算解释的语气说:“我开了一晚上的车,不是为了来睡你的。我来checkin。” 陈晚晚的脸微微泛红,但她犹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不是在北京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按道理来说,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啊。” 付凛轻轻一笑,笑容之中终于有了一分在英国时的狂妄:“是因为有缘呀,宝贝。我这几天刚好在上海。” 陈晚晚没给他这份“油腻”什么好脸色,但他也不介意,转身就把陈晚晚领了进去。陈晚晚站在旁边,看见他办理完入住手续,他收好卡,站在陈晚晚边上。 “吃饭了吗?” 陈晚晚点点头:“我已经吃了。” “我还没有,那陪我再吃一顿呗。” 陈晚晚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付凛没让她说完,他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押送”到餐厅。 这家餐厅和陈晚晚在英国时吃的很像,桌子上都是分餐的盘子,还有几层高的架子放着蛋糕等甜品。 付凛拉着陈晚晚随便拉了一个座位坐下。服务员带着菜单过来询问:“两位,想要吃些什么?” 陈晚晚摇摇头:“我吃过了,你问他。” 付凛直接说:“随便来份意面吧。再来份牛排。哦,给这个小姐来一份奶油松饼和冰淇淋水果冻。” 陈晚晚稍稍惊讶,他居然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 服务员带着菜单走了,陈晚晚和付凛四目相对。 陈晚晚低下头避开付凛炙热的目光。付凛可不像沉默的陈晚晚,他径直问道:“说吧,你最近的生活是怎么个精彩法。” 陈晚晚讨厌他这种看穿了她的窘境的样子,她死不承认道:“就这样吧。挺好的。” 付凛露出一个微笑,一点点,不明显的弧度。他好像在说——不要对我说谎。 陈晚晚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心虚。微微不满的撑住自己的脑袋。付凛没继续逼问陈晚晚,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服务员端了菜品上来。 陈晚晚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吃饭的话,他总不会有那么多话了吧?付凛吃饭的习惯倒是很好,轻轻的割着盘子里的牛排,闷不吭声。 陈晚晚用勺子挑着杯子里的冰淇淋吃着。 突然,付凛似呢喃的边吃边问了陈晚晚一句:“你昨天喝醉了?” 陈晚晚抬起头,看着低着头认真使用刀叉的付凛,她该说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 “和男朋友分手了?” 陈晚晚手里的勺子轻轻的敲在了玻璃壁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付凛如洞悉一切的上帝,笑了笑:“看来是单方面分手了。” 陈晚晚板着脸放下手里的铁勺。她看着好像置身事外的付凛:“你今天来找我是干什么?我知道你已经猜到我现在的处境了,是的,我很惨。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付凛慢悠悠的端起旁边的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他赞赏道:“这红酒真不错,你要不要喝一点?” 陈晚晚瞥开自己的脑袋。 “你看看你……就是这个样子。谁让你生气了,就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你不说你生气了,谁又知道你生气了呢?” 陈晚晚看着付凛:“对,我是很生气。我没有求着你来。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性格很压抑,可是,这就是我,我没有办法改变它。” “我没说你什么。你的性格挺好的,我喜欢。”他弯着自己的眼睛,“哼”的一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你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陈晚晚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像怎么说都很多余,好像怎么说,都很无力。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付凛的眼神荡起了涟漪:“我需要钱。” 付凛不意外这个答案,自顾自的放下酒杯。 “很好。” 陈晚晚笑了笑:“怎么个很好?我这么惨也很好?” 付凛摇摇头:“我的很好是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晚晚第一次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不是因为这句话十分有逻辑性,而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十分有公信力。 陈晚晚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有的时候,她的自以为是,在别人面前,或许只是一个笑话。 她因为钱走进了绝境,而还有多少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呢? “我说真的。其实,我连鬼门关都走过一遭了,钱什么的,还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对于我来说。” “那你会帮我吗?” 陈晚晚不安的问出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付凛会怎么回答,当初anna求他,他也没有答应。 付凛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晚晚,然后身子稍稍向前:“我说可以呢?” 陈晚晚的表情微微扯动。 “别急着高兴,我有条件的。” 第59章 交易 陈晚晚看着付凛:“我借你的钱会连本带息的还给你的。” 付凛笑了笑:“我会稀罕你那一点利息吗?” 陈晚晚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这是事实,她可以嘲弄付凛的所有缺点,但却无法在钱这方面对他说事。陈晚晚眼帘垂下,一些无奈。 “你都没有问我是什么要求。” 陈晚晚懒懒抬起头,看着付凛。付凛看着陈晚晚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肯定觉得,我会提很过分的要求。” 陈晚晚用炯炯目光盯着付凛,似乎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付凛倒也不急着解释,拿出胸前口袋里的白色帕子擦了擦嘴,然后丢在了桌子上。身子往前,将手肘搁在桌子上头。他的目光神采奕奕,带着一点灰色的野性。陈晚晚丝毫不怯场的与他的眼神对视,好像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付凛稍稍偏过头,问陈晚晚:“你觉得,在你的人生里什么最重要?” 陈晚晚有些微微的迟疑,她不知道付凛问她这个问题的目的。她总是感到很不安全,特别是在付凛盯着她时。她搞不清付凛在想什么,好像明明可以摸到那点若有若无的感觉,却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烟消云散。 陈晚晚迟迟回答:“亲情,爱情,友情。” “所以,你都是为别人而活的吗?” 陈晚晚突然一下子呆住了。 付凛斟酌了一会,又问陈晚晚:“你要钱是为了什么?你们家欠债了?” 陈晚晚即使不想谈到这个话题,但又不得不说:“是。家里资金周转不过来。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家的货款收回来之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付凛闭上眼睛,懒懒摇了摇手:“我没说这个。” 陈晚晚噤了声。 “你今年几岁了?” 陈晚晚“嗯”了一声,表示对这个问题的不解。付凛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又径直说:“我问,你回答就行。” “20了。” “虚岁?” “嗯。” 付凛突然笑了笑。身体往后一坐,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声:“不错。” 陈晚晚用一种古怪的神情打量此刻的付凛。付凛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呼出一口气:“我今年28了。” “啊?” 陈晚晚显然不明白付凛说这个话的原因。 “我读书的时间比别人长很多。大学读了5年,研究生2年。因为我修了两个学位。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医科的专业。我拿的是金融学的学位。” 英格兰这边大学一般是三年就可以拿普通本科学位,就算加上预科也是四年,研究生只用一年。陈晚晚吃惊于他上学的时间。或许是陈晚晚的表情过于震惊,付凛解释道:“不是我成绩不好,是因为学医科的时间比别的专业长得多。而且需要临床实践,我的情况不允许,所以放弃了。” 陈晚晚轻轻的“哦”了一声,陈晚晚还是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要开这个话题。付凛突然说:“你20了,能结婚了吧。” “啊?!” 陈晚晚这才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付凛没顾陈晚晚怎么想,径直说到:“你嫁给我,我就给你钱。” 陈晚晚生气道:“那你不是要我卖自己吗!?” 付凛笑笑:“对呀,你不是能为你在乎的人做很多事吗?你难道忍心你爸妈这么多年经营的成果化为乌有?你忍心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继续吃苦?再说了,我有什么不好,哪里又配不上你了?” “不行!我不同意!” 陈晚晚看似软绵绵的性格里带着一股韧劲,还有一点倔强。她不喜欢的事情,别人逼她是不可行的。 “那我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借给你一大笔钱?你自己觉得,凭什么?” 陈晚晚生气了,脸颊不由自主的向外鼓出了一点点,看起来像是一团刚打出来的棉花糖。她也不知道从哪鼓出来的勇气,径直说:“就凭我救过你!你的命是我给的,而且我当时没要回报!” 付凛的嘴上偷偷渗出点笑意,他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反问道:“那你自己不要的,关我什么事。你有见过彩票买的隔天的还去兑当天的嘛?” 陈晚晚闷闷的把头一瞥,她就知道付凛不会答应她的。 付凛终于哈哈大笑。他就喜欢看她这种吃瘪的样子。他把手环在胸前,然后说:“逗你的,你才多大啊,结婚?我养小孩吧?” 陈晚晚差点连眼泪都气出来了,此刻,她看着付凛一点好感都没有。 付凛抬起头想了想:“借钱这事吧,毕竟是钱,我们赚钱也不容易。既然你找我借钱,我总得看一看找我借钱的人长什么样才能决定吧?” 陈晚晚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你要见我爸妈?” “我得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借了钱有没有本事还。再决定这钱借不借。” 陈晚晚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她的表情稍稍沉下来道:“我爸妈都在医院。爸爸最近精神比较好,你和他聊一聊。你借不借钱我都不怪你。” 付凛没说话,看着陈晚晚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等会就去吗?” “去哪?” “医院。” 付凛摇摇头,有点无奈的看着陈晚晚:“你真以为我是超人啊,我可是彻夜未眠呀。你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我要睡觉。” “那……” “你父母在那个xx中心医院吧?我明天去找你,你注意我的电话。” 陈晚晚点点头。 付凛说他要去睡觉了,陈晚晚便没有多留。陈晚晚走之前,付凛站在阶梯上看着陈晚晚,好像有一些话想说,陈晚晚可以看见他的话在咽喉里盘旋,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出来,轻轻的吐了一句:“再见呀,小美女。” 陈晚晚就知道他吐不出什么正经话。微微翻了个白眼,道过别就走了。 这几天,陈爸爸的恢复能力惊人,已经不需要护理了,就算陈晚晚不在,他也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陈晚晚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说实话,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无止境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边。她也不想打开手机,她怕打开手机,就忍不住联系威廉。她是一个拧巴的人。她害怕失望,也害怕让别人失望,报名的时间将近,而她根本不可能去英国注册。 失望比原本没有更痛苦。 半夜,陈晚晚躺在床上玩手机。她不知道该看些什么,又无数次的打开了不应该打开的东西。不要去触碰它,她在警告自己。 可是,陈晚晚还是重新点了那个按键——下载。 在下载进度98%时,她疯狂的点住了那个暂停。她害怕……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任性,她也知道威廉根本帮不到她。她和威廉解释的再多,只是给他另一种希望而已,她不会回去了……她们家的情况,是支撑不了她的巨额学费和生活费的。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子。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她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陈晚晚起床,打开手机把闹铃关掉了。无意中扫到通知栏,她看见那个未完成的98%,她犹豫了很久,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滑动,但就是没有切中中心位置。 该点吗? 不要点了吧。 她把手机重新丢到裤子口袋里。但她忘记锁屏。偶尔的一个瞬间,那个关键的地方被她的皮肤蹭到了。 98%——99%——100%——下载成功 陈晚晚进入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饭和中餐。 她的手机叮咚一声,被盥洗池里的水声盖掉了。 她接到付凛的电话了,他说下午两点来找她。陈晚晚把付凛的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父母,但是她没有多说。这是简单描述,在那场袭击当中,她救了这个学长的命,而这个学长家很有钱,没准可以帮到她们家。 陈爸爸和陈妈妈受宠若惊,他们简直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接住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陈妈妈甚至激动的大哭:“我就知道!就知道这老天爷啊,不会这么对咱们家的。咱们家是有救了!” 陈爸爸却不像陈妈妈那样情绪化,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里啊,从来就没有从天上掉馅饼的事。人家会这么轻易的借咱们家这么多钱嘛?你这婆娘啊,也真是没有眼睛,看不到该看的东西。”陈爸爸转过头叫道:“晚晚啊!” 陈晚晚见陈爸爸突然叫住自己,愣了愣:“爸,怎么了?” “人家有没有提什么要求啊?” “啊?”陈晚晚心虚一颤,但马上收好自己的表情:“他说得看一看咱们家有没有还钱的能力。” “那其他的呢?” 陈晚晚没有说实话。她也不想说实话:“他没说。” 第60章 合同 陈晚晚去楼下把付凛接了上来。 付凛这人就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他装起正经时候的样子,谁也看不出破绽。所以,刚进门,他就以一种资深企业家的姿态与陈晚晚的爸爸握手言欢。 陈爸爸和陈妈妈都热情的寒暄起来。 “哎呀,这就是小付吧!啧啧,年轻才俊啊!”陈晚晚的妈妈打量着付凛的脸夸道。 付凛礼貌笑了笑:“哪里哪里,阿姨过奖了。” 陈妈妈见付凛这么礼貌谦虚,更加高兴,心里的几分忌惮和担心也消散了。陈爸爸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身体也比较灵活,只是偶尔晚上会头疼。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让陈晚晚准备了一把椅子,付凛顺着陈晚晚的指示坐下。坐下后说了声:“谢谢。” 陈晚晚站在床边,陈爸爸简单问了问付凛一些基本的问题。比如“你是哪里人啊”,“你今年多少岁了啊”,“结没结婚啊”之类的。 付凛都认真的一一回答了。陈爸爸问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所以话题进行到这里,还算是愉快。 付凛到这里来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寒暄。他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叔叔最近的公司状况不好?” 陈爸爸的神色稍稍一收,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妈妈,然后对陈晚晚说:“晚晚啊,爸爸的那个药单子,你帮忙找张医生要一要吧!” 陈晚晚愣愣“哎”了一声,她知道这是爸妈有意支开她。他们不想让陈晚晚接触这么多社会上面的事情,陈晚晚也不想打扰他们的谈话。于是,安安静静的关上门离开了。 陈晚晚首先去张医生的办公室要了一份药单子。出来的时候,陈晚晚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来了短信。 刚滑下通知栏,她才发现昨天晚上暂停的软件下载已经下载完成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误碰到了吧。陈晚晚踌躇了一会,手指在屏幕上方打转,一个打颤,她不小心点到了确认安装的键。 软件在她的屏幕上迅速生根发芽。 陈晚晚有些着急。 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烦躁的叫了一声。她怎么会这么蠢,就这么好的误打误撞呢?! 也许是上天注定让她逃也逃不开吧。 陈晚晚痴痴的看着屏幕,脑袋里的思绪乱如麻。这一次,她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打开fb,然后顺其自然的填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她很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害怕某人忘记她?或害怕某人一直在找她? 也许都怕吧。 陈晚晚坐在了走廊外的椅子上。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出一些光亮,照在阴灰潮冷的地板上,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有点让人压抑的难受。 陈晚晚登了上去。未查收消息竟然多达百条。陈晚晚滑过发信人,有amy的,有fiona的,还有威廉的。 amy发了十多条。 她的口气很着急——sophia!!你到哪里去了?!失踪了吗??你还要注册的事情忘记了吗?错过了注册期,你会很麻烦的!! ——威廉到处在找你!甚至来找我,问我你的消息。我说不知道,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你和他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联系威廉吗?fiona说,这个男人长得太帅了,她春心荡漾了!你再不回来,她就要把这帅哥上啦!! ——好吧,上一条是我开玩笑的。你人去哪了?出什么问题了? ——快回我!快回我! ——你还没回学校啊,你疯啦?! 陈晚晚一条一条的翻下来,眼眶不禁湿润。她深吸了一口气,鼻头的酸楚,让她不由自主多吸了几下鼻子。而fiona一直在她的对话框劝她,她从来不知道fiona话这么多。她发了几张偷拍威廉的照片,下面留了几句——好帅,好帅! ——你回不回来呀?你不是不来了吧?我个月好无聊啊,你不在,amy又去度假了!你赶紧回来,回来! ——你不回我?好吧,这个男人是我的啦! ——哎呀!开玩笑的。可是你怎么了? ——好奇怪哦,付凛走了,你也走了。张律留在这里找了一个古怪的工作。我们也见不到他的人。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啊?大家都在找你。 ——sophia!!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啊?! ——你再不回来,你就别想上大学了。我说真的。 陈晚晚慢慢的翻着,她的表情处于伤心和目无表情之间。她不是不想联系她们,但是然后呢?告诉她们自己家境有变,所以不能回来了?她缺钱? 她们留下一点叹息,或者偷偷的赞助她一点钱?她的自尊心做不到,她也不想接受别人的同情。这是她的事情,别人帮不了。 陈晚晚一直不敢点开那个对话框。她就那样看着那个名字,呆呆的坐着。 她从来没有那么喜欢一个人。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这个人伸出了一只手拉了她一把。人往往会对雪中送炭的人格外珍重。她对威廉是这样,付凛对她是这样。有时候,她想,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的人注定有缘无份。 陈晚晚最终没有点开那个对话框。 她在amy的对话框里留言:“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可能不会去英国了。有缘的话,回国再聚吧。” 陈晚晚关上手机,拿着手里单子,敲了敲病房的门。 陈爸爸大声应了一声“进来”。陈晚晚顺手推门进去,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没有走出来,每个人都面带微笑。陈晚晚可以猜到,刚才的对话应该很成功。 陈晚晚倒了几杯茶,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上了一杯。 付凛的表现比陈晚晚想像的好。一开始,陈晚晚还有一些紧张,怕付凛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或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可是目前看来,他比自己想像的要懂事多了。 付凛接过陈晚晚的水杯,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手,他抬眼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陈晚晚,留下一个浅又深的笑容。陈晚晚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看来他没事就喜欢*的习惯还是没改掉。 陈爸爸坐着椅子上,声音比付凛刚来时提高了几倍:“哎哟,小付啊,你说的真是有道理,我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我还真不该去搀和这个事情。我决定,今年的危机走出来之后,就安安心心的做餐饮,你觉得怎么样啊?” 付凛笑了笑。 陈晚晚觉得这个“小付”的称呼怪腻味的。他倒是自然的回答:“当然好呀。您这是有远见。” 陈爸爸听了这话,立马哈哈大笑。 陈晚晚不知道他们聊什么聊这么开心,不过,付凛讨长辈喜欢还是挺有一手。 说着,付凛站了起来,拂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对陈爸爸道:“今天啊,就说到这吧,我也还有事,至于合同,下一次我会发给陈晚晚,让她转交给您吧。” 陈晚晚也站了起来,准备送一送付凛。哪知陈爸爸比陈晚晚还积极,立马向前握住了付凛的手:“好好好,那这一次就先再见。来来,晚晚啊,你送一下人家。” 陈晚晚早在一旁候着了。她知道,现在付凛在两老眼里就是财神爷,傻子才会怠慢他。 付凛和两老道过别,便和陈晚晚一起下楼了。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陈晚晚和付凛一前一后的站着。陈晚晚有些好奇,问道:“你答应借我们家钱了?” “对呀。”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还和你们家谈了一桩生意,你们家这利息需要慢慢还的。” 说到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陈晚晚跟着付凛后面走了出来。付凛却出乎意料的突然回过头,陈晚晚差点没刹住,直接撞到他。 付凛低头盯着陈晚晚,陈晚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问道:“你……你看什么?” 付凛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我吗?” 陈晚晚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有些踌躇,但还是回答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付凛突然轻轻一笑,笑容里含着某种尖利的讽刺。 “明天来我的酒店,合同当面打给你,你自己验一遍。” 陈晚晚还想说什么,可付凛已经走出医院大门。他走的很快,微微带起些风,看起来很潇洒也有点嚣张。 陈晚晚一直看着付凛拉开车门,上车,发动引擎,最后离开。她把口里的话默默的吞了下去。她该说些什么呢?其实,她也不知道。 第61章 月台 第二天,陈晚晚准时出现在付凛的酒店里。她去的时候已经将近早上十点了,可是付凛还赖在床上,她就在楼下的餐厅等他。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才到餐厅来,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酒店里的温度比较低,陈晚晚的手有些发凉。她坐在座位上,看着付凛坐下来。 付凛招呼服务员点了菜,他问陈晚晚:“你吃过了吗?” 陈晚晚点点头。他便和服务员说声“谢谢,可以了。” 陈晚晚坐在他的对面看他进食,期间几乎没有言语。付凛一直安静的吃饭,服务员给她上了一杯果汁,这是付凛帮她点的。 当付凛吃完了的时候,陈晚晚的果汁也喝的差不多。付凛擦了擦嘴,看着陈晚晚。陈晚晚的眼睛对上付凛的炯炯目光,然后问:“你吃完了?” 付凛笑笑:“对呀。”他微微往后退了退,似乎有些话不吐不快,最后嚼出几个字:“你想问合同吧?” 陈晚晚没说话,过了半响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其实我知道,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来找我的。我这人性格比较直接,你也许觉得我很嚣张。对,相对于某一部分来说,我是。所以我不喜欢的事情,就会直接说出来,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多送一个好脸色。而我喜欢的人,我也不会藏着捏着。” 陈晚晚的头微微低下。付凛无视陈晚晚的神情继续说:“好吧。你也许觉得我是个良心的人,其实我才觉得你是个没良心的人。” “我没这么觉得。” 陈晚晚这才出声。 此刻,付凛就坐在陈晚晚的面前,可陈晚晚觉得他遥不可及。他的眼神和平日里不同,平静的,淡漠的,散着些她不知道的情绪。 付凛最后留下一句:“上来吧,合同我让律师打好了。” 说完,他自顾自的起身走了。陈晚晚跟着他的背影,也起身,上楼,来到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有一块大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有拉。房间里没有什么光线。有些红色的影子透过窗帘边缘红色纱帐落在地上。光影斑驳。 付凛走进房间的第一刻,就“哗啦”一声,扯开房间里的遮光布。陈晚晚被突然闯进来的光芒刺到眼睛,稍稍皱了皱眉毛。 付凛的房间足够大,除了里头的大床外,还有一个客厅。客厅里有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长沙发。纯实木的欧洲工艺。 付凛指了指沙发:“你坐一下。” 他走到床那头,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拔了下来,然后抱着电脑走到客厅里。陈晚晚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下,看着他把电脑放在她的面前。 他打开刚下载的文件,对陈晚晚说:“你看看,有什么不对,我就马上发回去让他们改。” 陈晚晚看了看文件内容,大都是中规中矩的条款,陈晚晚自己对这个不是很内行,于是道歉道:“我得把这个发给我爸看看。我不是很懂。” “当然,我只是让你看看大概,签不签字,是你爸说了算。你要觉得可以了,我先打印出来。你带回去给你爸慢慢看。一式两份,双方当场签字。” “可以。” 陈晚晚话音刚落,付凛似乎来了电话。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接,似乎隐隐有些不满。陈晚晚看见他的眉头已经微微蹙起,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陈晚晚安静的待着这个奇怪的气氛里。 当这个电话铃声蔓延到最后一秒时,付凛才接起。可是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似乎故意让陈晚晚听不见他的电话内容。 陈晚晚坐在沙发上面,听见他渐渐上扬的声调。他和电话里的那个人吵了起来。吵架的内容和原因不可知。但是陈晚晚的第六感正在告诉她,这个电话和她有关。 付凛挂掉电话重新坐回座位。他看见陈晚晚的神色微微黯淡,出声道:“我们继续说合同的事吧。” 陈晚晚沉默的点点头。 陈晚晚根本无心听付凛说了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此时的她就和风中的残烛一样,风吹一吹就要晃一晃身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把扑灭。 付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陈晚晚才从自己的冥想中跳出来。她吓了一跳,身子迅速往后一靠,防备性的反问:“你要干嘛?!” 可能是她的眼神和声音透出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她在付凛身边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陈晚晚看见付凛的目光微微松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的神情。有一种奇怪的东西打在了她的心头,她的心一紧。 可他是付凛,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他的情绪。他淡淡回答:“我看你在发呆,问你也不应,提醒你一下。” 陈晚晚这才明白自己失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想说一声:“对不起……” 付凛说:“不用。” 陈晚晚低下自己的头,她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付凛伸出手把她埋着头抬了出来,他奇怪的问:“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低着头?你不应该低着头。你应该是自信的,你这么漂亮,你也很优秀,可是为什么就是不会抬着头做人呢?” 陈晚晚有些怀疑自己,她难道很喜欢低着头吗?对了,低着头的时候,她最有安全感。无能怎么样,她都只是那个偌大的教室里面,最不起眼的存在。她在这种环境里活了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告诉她怎么自信,她一直是以一个卑微的姿态存在而生活。 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她不知道怎么削掉周遭那些不善意的目光。不同于付凛的锋芒毕露,她的性格是软绵绵的,带着一点自我的压抑,还有一点坚韧的不服气。 陈晚晚打掉付凛的手:“我很普通。” “不,你一点都普通。你曾经在枪口之下救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能有这个勇气做到这个?你这么勇敢,这么善良。我有时候想,要是你是个坏姑娘就好了,我就可以不喜欢你了。可是,你偏偏又是这么好……” 陈晚晚看着付凛,这算是告白吗? “你是不是很烦我?” 陈晚晚摇摇头。 付凛笑了笑:“你说谎。” 陈晚晚张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付凛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走吧。我还有事,就不和你闲叙了。那个文件,我会发到你的邮箱。你可以直接到下面打印。” 陈晚晚几乎是被付凛赶着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付凛似乎不想看见她。她站在里头,付凛扶住自己的额头,情绪有些像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他也许不想让陈晚晚看见他真实的心情,在最后一刻,把她提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晚晚站在付凛的门外,手轻轻一抬,纤细的手指圈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在就要敲上房门的一瞬,又立马收了回来。 她离开了这个酒店。 陈晚晚的头埋在枕头里,她有些伤心。不知道为什么而伤心。她噙着泪水扫到手机里的蓝色软件,然后默默的打开了威廉的对话框。 对话框里有很多很多的留言,陈晚晚一条一条的从上往下翻,像读睡前故事一般的慢慢咀嚼着文字。 ——我今天回苏格兰了,天气很好,房子外的风景也很美。真希望此刻你能看到。【图片】是不是很棒?(两个月前) ——你最近很忙吗?我路过一个商店,看见一个可爱的发夹,觉得很适合你,于是买了下来。希望你会喜欢。:)(一个多月前) ——我承认我想你了。好想听见你的声音。听不见你的笑声,觉得自己身边空落落的。:((一个多月前) ——你为什么不回复我?我每天都打开软件期待看见你的留言,可是每次都让人失望。你还好吗?:((一个多月前) ——sophia?(一个多月前) ——你是故意不联系我吗?我有点担心,最近我的心总是很慌。上次出现这个现象时,我的奶奶去世了。:((一个多月前) ——不。我不相信是你故意不联系我,你是不是很忙?如果你看到短讯,请一定及时回复我。(一个多月前) ——我想你。(一个多月前) ——两个星期了。你都没有回我一句话。是不是,我让你感到有些烦?如果是,请你告诉我,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一个多月前) ——自从你回去之后,你就没有联系过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我让你厌倦了?你为什么不回我。我知道你看过我之前发的信息了。你遇到更好的人了吗?我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回复。(一个多月前) *sophia:不要再联系我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是吧?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对吗?(一个多月前) ——不行。我不能接受。(一个多月前) ——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多月前) ——我爱你。(一个多月前) …… 威廉的信息实在太多太多,陈晚晚没翻完就睡着了。她做了很多的梦,奇奇怪怪的,梦见火车来了,蜂拥而出的行人把她挤下了月台。她叫了一声,又跌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她站在花丛里采花,看见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她站了起来,铮铮的看着面前的人。 第62章 访客 陈晚晚的爸爸出院了,回到公司里处理积累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事。 陈晚晚继续留在医院里帮忙照看着陈妈妈。护士帮忙给陈妈妈换了药,陈妈妈的腿也能正常活动了,医生观察之后,让陈晚晚去楼下取新药。 下楼的时候,陈晚晚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在口袋里搜了半天,掏出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这个电话归属地是北京。她想了想,发觉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北京的朋友或者亲戚。 她犹疑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女声,她的咬字十分清晰和优雅,似乎就是慢悠悠的享受生活的贵族。她问:“是陈小姐吗?” 陈晚晚稍稍怔住,然后回答:“是的。请问您是?” 陈晚晚可以听出这个嗓音已经不再年轻,她约莫猜到一点她的年龄。那个声音解释道:“你应该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儿子。他姓付,叫付凛。” 陈晚晚有些慌张了。她不知道付妈妈从哪里弄到她的号码,又是为什么要突然打这个电话给她。 她突然没头脑的喊了一句:“额,伯母好!” 付凛的妈妈对这声勉强的问好并没有在意,她继续缓缓的说着,好像她来这通电话,只是为了陈述完她的话。 “是这样的。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我儿子。我知道他去找你了,你们这边的合同也打回来,我看到了。我并不反对他的事,我只是想请你帮帮忙。” 陈晚晚十分疑惑。她能帮上什么忙?但听这位妇人的口气,带着几分诚恳和无奈。陈晚晚心一软,反问道:“您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的。”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酒席马上要开张了,付凛得回来主持。我这不是联系不到他嘛,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这孩子呀,简直玩疯了,你让他赶紧回来!” 陈晚晚有些尴尬,这种事为什么会找她呀……既然她妈妈都说不动他,她就更不用说了。付凛这人的脾气最是古怪,谁也别想折腾他。 “额……那请问是什么酒席呀?” 那边却反来一个疑问:“他没和你说吗?” 陈晚晚迟疑回道:“没有……” “哎呀,这孩子。他要结婚了都没和你说啊!” 陈晚晚突然怔住了。曾几何时,她似乎听到付凛和她提过——他要结婚了。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根本没有任何“要结婚”的迹象,陈晚晚还以为是他那时是开玩笑的! 也许是陈晚晚的沉默让电话那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付凛的妈妈反问:“陈小姐?陈小姐你怎么了?” 陈晚晚愣愣回答:“不,没事。您继续说吧!” “我也没别的意思,如果您方便就帮个忙吧。你看,我们不也帮了你们的家的忙吗?” 虽然付凛妈妈这话说的十分客气,但陈晚晚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一丝威胁的气息藏在话头里。陈晚晚呆呆回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能劝的一定劝。” 付凛妈妈满意的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改天你来北京喝喜酒吧!” 陈晚晚笑了两声以做回应:“好……有时间会去的。” 陈晚晚挂掉了电话。 她站在楼梯上面,脑袋从没有这么清醒过。她不怪付凛瞒着她,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付凛是两条道上的人。这个所谓“帮忙”,其实并不是通知付凛,而是通知她自己。 付凛的妈妈怎么可能联系不到付凛,她只是劝不动他而已,所以,她剑走偏锋,打电话给她这个拖着付凛“步伐”的人。她故意告诉她,付凛要结婚了。也是故意绵里藏针的威胁她。 姜还是老的辣,不是吗? 陈晚晚笑了笑。然后走下楼梯。 这座城市的历史悠久,城中有一条河,河旁边的风光带上种了许多垂柳。风一吹,就是一副淋漓的画卷。 付凛今天约陈晚晚出来散步,他们两沿着河岸并肩走着,空中好像飘着点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是哪个品种的。 付凛一直沉默,陈晚晚也没有什么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找了块石椅坐下。等着风来了一阵又一阵,凉意慢慢带走夏日的汗水。 陈晚晚首先说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付凛懒懒道:“呆到想走的时候。” “那你不结婚了吗?” 付凛转过头看着陈晚晚,眼神有些诧异。陈晚晚咽下口水,继续说:“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付凛的表情如同晕开来的水墨,慢慢染开了一片。陈晚晚继续说:“我不介意你没说。你本来就是这样任性的人,也许,你会遇到更好的对象。不过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付凛摇起头:“不!我本来没想过结婚。是他们逼我的。一开始,我觉得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反正我的人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结婚算什么?不过就是个形式。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取消那个鬼东西!” 陈晚晚摇摇头:“不用了。反正,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太不一样了,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更不会收到祝福。你也知道你妈妈的态度了吧。” 付凛闭上眼睛,陈晚晚感觉他似乎有点崩溃。 他的声线扬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抓着陈晚晚:“你说,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会不顾一切的呆在你的身边。” 陈晚晚看见付凛的眼睛里闪着一些水光。陈晚晚垂下眼帘,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如果可以,她都是宁愿自己吃点委屈。可是,这一次不同。她必须要做的干净利落。 她看着付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打在他的耳朵里:“你回去吧。” 付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晚晚,抓着她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 “你适合更好的姑娘。而我不是你的那个人。对不起……” 付凛没有听完陈晚晚的话,他站了起来,背对着她。陈晚晚看见风扫过他的凌乱的头发。有一些无言的悲伤渗进花香里,溜到陈晚晚的鼻尖。她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快要不能呼吸。她的手脚不知怎么的,似乎动弹不了了,只可以这样停滞在静谧的空间里。 风声,水声,还有花香。波光粼粼的河面,偶尔传来咿呀的笑语。 她的目光送走了付凛的背影。 陈晚晚站在自家厕所的大镜子面前。她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刚才,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就这样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 有点可笑。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用手舀起池子里的水。然后看着冰凉的水滑下她的手掌。空了。 原来财富,爱情,友情,都是这样,可以转瞬即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心里酸酸的。 周围的朋友都已经重新开始上课,可她还待在这里,看着自己的笑话。 陈晚晚转过身,背靠着柜台滑下来。 她光着脚坐在地上,环住自己的膝盖。沉默的流下了一滴眼泪,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 陈爸爸回到公司之后,依旧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失学的陈晚晚。陈晚晚目前没有去上学,她错过了注册的时间。 李芸和丁酩留在这个城市里上学。她们听说陈晚晚没有去上学,明白事情原委,便不问她原因。他们径直打了个电话给陈晚晚,说周末来拜访她。 陈晚晚同意了。 李芸来之前还带了很多的礼物。包括水果篮之类的,她本来以为陈晚晚家里爸妈都在,想意思意思一下。但其实陈晚晚已经一个人住了很久了。以往是因为陈爸爸和陈妈妈都在医院,现在陈爸爸出院了,为了生意到处跑,也没有着过家。 李芸拉着丁酩进来,看着偌大的客厅微微张了张嘴:“这房子真不错。” 陈晚晚笑笑。 李芸眼珠一转,问起上次那个人:“晚晚啊,你男朋友呢?” “嗯?” “就是开那个跑车的。” 陈晚晚僵硬的摆摆手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他已经回家了。” 李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了陈晚晚一眼便不再问了。她拉着丁酩走到陈晚晚面前:“我们两啊,也不知道给你带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你也挺可怜的,现在都没法上学……” 陈晚晚的表情一暗。丁酩拉了拉李芸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提到这个话题。 李芸乐呵一笑,并不在意丁酩的暗示。她攀着陈晚晚的手转了个话锋道:“带我们逛逛你们家呗。” 陈晚晚大方的回道:“好的。” 作为东道主,陈晚晚一直客气的带着他们两在家里逛着。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李芸对陈晚晚的东西很好奇,所以多问了一些。陈晚晚也耐心的解释着。 李云拿起陈晚晚柜子上摆的玻璃球惊喜的问:“哇,这个玻璃球好漂亮啊,谁送你的?” 陈晚晚愣了愣。这是刚来英国没多久,威廉带她逛集市的时候买给她的。陈晚晚这一次如实说:“威廉送的。” “谁是威廉?” 李芸睁着眼睛看着陈晚晚,陈晚晚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发出声音。不是因为她说不出来,而是因为,她的话被门铃声打断了。 李芸悻悻的放下陈晚晚的玻璃球。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间。 陈晚晚透过门上的猫眼看了看,但是很奇怪,她看不清门外的人。似乎他们站在门边上了。此时李芸走了过来,站着陈晚晚的身边问道:“谁呀?” 第63章 方禾 陈晚晚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于是摇摇头。 李芸做了个鬼脸,站到一边去,和丁酩挨在一起,给陈晚晚留下了一点活动的空间。 陈晚晚打开门,首先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他穿着一件黑底的衬衫,下面简单搭着一条七分短裤,神情依旧冷冷淡淡的,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陈晚晚有点诧异方禾的突然到来,嘴微微张开。 上次他来她家,是因为同行回家,他在国内转机的飞机延误,所以陈晚晚邀请他回家住了一晚上。陈爸爸和陈妈妈都相当热情,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当时,他对陈晚晚家的用心招待也是满心感谢。 陈晚晚正要出声,可当她的手继续往外推门时,才发现,这一次来的不止是方禾。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藏在了门后边,随着视野的渐渐开阔,显出身形来。 陈晚晚的表情凝结在了一瞬间。 此刻,那个人穿着一件淡蓝的衬衫,胸上解开了几粒纽扣,隐隐露出一点好看的弧度。手臂上的袖子也被盘了起来,手腕上带着一只机械表,夹带着精英人士的干练。他好像是没有料到这边天气之炎热,才匆匆忙忙的整理起衣服。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了,额前垂下几缕发丝,但却没有减去他的一分风采,反而更添几分性感。陈晚晚可以看出他出门前精心打理过的痕迹,也可以猜到他刚才走的是多么着急。然而就算是少了一丝不苟的精致,他也依旧光彩夺目。这里的人除了陈晚晚被意外的来访而吓住,其他人都微微看怔了。 李芸直直的盯着这个访客。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看见陈晚晚的那一瞬,有一刹那的激动和惊喜,却被良好的修养按捺了下去。 他的手有那么一时的无措。他低头拿指尖微微撑住脑袋,似乎在想怎么问好。但是他选择了一个最为英国式的问候。他礼貌的站在陈晚晚面前,然后用好听低沉的英音道歉道:“我为这一次突然而来的拜访而抱歉,我应该提前知会你,但是由于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鲁莽。” 威廉站在背光的地方,陈晚晚看见散漫的光线围绕着他的身体四散开来,好像他刚刚从云里面下来。他的目光依旧温柔,深邃的五官在这里格外醒目,鲜明的再不过的好看。 陈晚晚把放在门把上的手收回来,她显然没有料到威廉的到来,合住双手自然垂在腹前,她回答:“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威廉的目光荡起一些涟漪,但是他从来不是一个放纵情绪的人,他就是喜欢矜持的收住自己最后一点底线,他回道:“学校的注册日期已经过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来报道,我非常担心你,尤其是这段时间你都没有联系我。我只好拜托joseph(方禾)来找你。另外,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话,不知道你会同意我的请求吗?” 陈晚晚看着威廉真挚的表情。没有立马做出回应。 周围的人,除了方禾,都弄不清是什么状况。李芸和丁酩的英语都是半吊子,他们都没听清陈晚晚和这个陌生的男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在微妙的气氛之中,他们都保持异常的安静。 陈晚晚点下了头:“你进来吧。” 陈晚晚侧身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威廉和方禾都一并走了进来。陈晚晚的家门不是特别高,威廉走进来时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接下来,陈晚晚转过身对威廉之外的人说:“我需要处理一下别的事情,不好招待你们,你们就先在我家客厅里休息一下吧。电视机可以用,下面有游戏盒。我马上就过来。” 方禾早就驾轻就熟,他轻轻“哦”了一声,二话没说,径直走到客厅里去。好像,他并不在意这里的主人会给他什么待遇。只留下李芸和丁酩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但他们见陈晚晚和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往阳台上走,恐怕也猜到了他们有要事商谈,所以跟着方禾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李芸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高高大大的西方人,直到陈晚晚把阳台的门关上。 方禾自己从玻璃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的茶杯,放了点搁在旁边的茶叶,走到饮水机边上打了点热水。他轻轻嘬了一口,呼出一口气,看来是比较满意。 李芸观察着靠着墙面的方禾,眼珠子稍微溜了溜,然后以一种最自然的方式搭起话:“唉,你是晚晚的同学吗?” “sophia?”方禾只是反射性的反问了一句,他平常很少叫陈晚晚的中文名,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对呀。” 李芸笑了笑:“我们也是,高中同学。” 丁酩此刻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打开,风吹了过来,灌进更多新鲜空气。他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安静的待着。而李芸看来对方禾比较好奇,她继续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呀,你们的同学吗?” 方禾皱了皱眉头:“你说的是威廉?” 李芸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然后才回想到刚刚不久前,陈晚晚也说过这个名字。她点点头。 方禾偏过头看了一眼阳台上的两个人,然后回答:“你看不出来吗?恋人呗。腐臭的恋爱气息。” 方禾目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作为一只单身狗,他对这种行为是极为不屑的。李芸微微惊诧一下,她从来没有听陈晚晚提过这事。 此刻的阳台“密不透风”,李芸偏过头,偷偷的瞟了一眼阳台上的情形。 今天的太阳很大,陈晚晚早早把阳台上的窗帘拉起了,阳光如同一双手温暖的抚摸着她的皮肤。威廉站在暖黄的阳光之下,眼睛的颜色更加清澈,他好像发着光。此刻他居然有些紧张了,这样站在陈晚晚的面前。他说话的语速有些快。陈晚晚十分了解威廉,一般他语速加快的时候,其实是他有些慌张。 可是,他不会直接的表现出来。 他用舌头浅尝则止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首先把学校里的事情扯出来:“你没有来注册,科瑞恩十分奇怪。她打过你的电话,可是接不通。也找过别的方式联系你,比如电邮,可是你也没有回复。嗯……尤其是我,我非常担心你。我每天都不停的发简讯给你,可是你都不回复我。我……直到注册的时间到了,可是你还没有来。我怕……我怕你出事了。所以,我必须来一趟。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突然拜访。如果这打扰了你,我可以向你郑重道歉。” 陈晚晚知道威廉是个非常有礼貌的人,她笑了笑,她怎么可能介意威廉的突然拜访。她开心都来不及,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是这样的重要。 陈晚晚的脸上出现久违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介意呢,威廉。” 威廉的神情立即松弛了下来,他首先在走廊上走了一圈,看起来很矛盾和纠结,然后他站定在陈晚晚的面前,说:“在这段并不长也不短的时间里,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觉得我不能失去你。我……我希望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我只在乎你,请你考虑一下我的请求。而且……我能问你,你为什么突然不联系我吗?还是……你对我很失望?” 陈晚晚摇摇头,她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 威廉看着陈晚晚似乎难以开口,便又说道:“我这是难为你了吗?” 陈晚晚吐纳了一口气,看着威廉的眼睛说:“我很抱歉这样做,我该向你道歉。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时非常的绝望,不联系你,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挑起我的希望而已。”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目光潋起点浅浅的伤感。陈晚晚的情绪不好,他能感觉到。他也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疲惫,也更加成熟。 “我都没有去注册,你应该可以看出我的问题有多严重了吧。”陈晚晚苦笑一下,继续说:“现在比我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刚回来的那一阵子,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熟。白天,我要起得很早去医院照顾我的爸妈,晚上我再回来,准备第二天的饭菜。”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最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我爸的生意出了问题,所以,我出国成了问题。但是,现在情况稍微好了点。可能是上天眷顾吧。爸妈的身体都恢复的挺好的。” 威廉从来没有想过陈晚晚会经历这些东西,他叹了一声:“天啊。”眼睛里渗出一些心疼。 陈晚晚摇摇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现在的我很好。至少比以前好。我很感谢你的到来,也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有这么重要。” 陈晚晚说着,不禁有点泪意,但是她没有哭,她紧紧的憋住自己的眼泪,送了一个阳光的微笑给威廉。 第64章 【番外通知】 陈晚晚是一个不喜欢和别人唠叨自己有多么不幸的人,因为她坚信,这种无谓的吐槽不仅对自己没有半分帮助,也会影响别人的心情。所以,她很少对别人分享自己的悲伤。 威廉上前抓住她的手,亲亲的吻在了她的手上:“我希望我能帮助你。让我帮你。” 陈晚晚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漾着光的斑驳。陈晚晚一时讲不出话,张了张嘴,然后她反握住威廉的手:“谢谢你。” 李芸对于威廉和方禾的突然到访有点奇怪,但她当着陈晚晚的面没有多问。当丁酩看见威廉时,展露了一个笑容给陈晚晚:“他就是你男朋友吧?挺好的,你们很配。” 陈晚晚微微歪过头,礼貌的笑了笑。 丁酩没在陈晚晚家中呆多久,最后鼓励了几句陈晚晚,便拉着李芸离开了。至于方禾,他本身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所以一般是陈晚晚和威廉在一旁聊着天,他一个人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因为难得回国,方禾并不打算在这个城市久呆,他买了晚上的机票回家,准备看望过自己的父母再去英国。所以,最后只有威廉留下来了。 陈晚晚没好意思把他赶出去,再者而言,反正她爸妈也不回家,妈妈在医院,爸爸出差中,就让他在家里先住下。 她拿了一套自己老爸的睡衣给威廉,让他将就着穿着。可是,这两人的身高体型的差异也是蛮大的。陈晚晚去厨房准备晚饭,威廉坐在沙发上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袖子,陈晚晚本还奇怪他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后来才发现,那袖子就到他的小手臂的中间,他就痴痴的盯着那露出来的一大块尴尬的地方。 陈晚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有点想笑。她端着面放在他的面前:“你先将就着吃吧,家里目前没有什么东西。我明天还得去医院。” “去医院看你的妈妈吗?” 陈晚晚点点头,威廉继续问:“我也可以去探望她吗?” 陈晚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必须考虑到的问题。最后,她点了点头。 晚上,陈晚晚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给威廉,她睡到爸妈的床上。陈晚晚的床是单人床,上面都是粉粉嫩嫩的图案,威廉看到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踯躅:“我睡这里吗?” 陈晚晚点点头。虽然这要委屈他的大块头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威廉先尝试性的躺到了陈晚晚的床上,脚刚刚好挨着床沿,他闻了闻陈晚晚的枕头,然后说:“你的枕头好香啊。” 陈晚晚打了一下他的腿:“好好对我的枕头!” 威廉哈哈笑起来。 陈晚晚没有很早睡,她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一会电视剧。威廉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听不懂,但他就坐在边上,十分捧场的盯着屏幕。陈晚晚一时以为他突然通晓了中文,反问他道:“你看得懂?” 威廉摇摇头:“不懂。” 陈晚晚显得有些好奇:“那你为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威廉居然大义凌然道:“他们不是在接吻吗?肥皂剧都是一样的。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陈晚晚有些不服气,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男主角说:“好吧,那你说说他现在说了什么?” 威廉挑挑眉毛,然后说:“这个男主角在说,我非常爱你,我希望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你就像月亮一样不可缺少。” 陈晚晚“咯咯”的笑了起来,拍了一下威廉的肩膀:“你尽胡说!” 威廉耸耸肩膀:“在我看来,他就是这样说的。” 陈晚晚知道他又在正儿八经的讲冷笑话了,虽然知道这个笑话不太高级,但是她依旧愿意享受这个幽默,突然,威廉看着她的眼睛问:“我可以吻你吗?” 陈晚晚还没有做出反应,可是一个吻就落在了陈晚晚的唇上。陈晚晚有时候想,当他知道自己的爸妈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高兴? 当天,陈晚晚没有去原定的隔壁房间睡觉,直接睡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威廉来之前买了隔天的回程飞机票。也就是今天晚上,他就会走。走之前,陈晚晚带他去拜访了自己的妈妈。威廉稍微有些紧张,问:“你的妈妈会介意我的突然到来吗?” 陈晚晚笑道:“我和她说了,有个英国的朋友来了。不过,她直接定性为,你是我的男朋友。” 威廉竟然夸了一句:“漂亮。” 到医院之前,威廉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陈妈妈虽然不喜欢陈晚晚交外国男朋友,但看见威廉时,还是很客气的接下了鲜花。面上还挂着无与伦比的微笑。至于陈妈妈,作为一个中年妇女没别的啥技能,就是特别会唠叨。语言不通都能唠起来。房间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而陈晚晚彻底沦落为了一个翻译。 威廉对陈妈妈的印象很好,对陈晚晚大为称赞道:“她真是一个好人。” 陈晚晚轻轻笑了笑。她想起自个妈妈在她走出医院之前对她说:“哎呀,这个英国人虽然长的记不住,但是人很开朗呀!” 登机之前,陈晚晚想带着威廉好好逛一下自己的城市,于是拉着他在河堤上散步。今天的风很暖。但他们来时,已是将近落日。金黄的大地,晕染过的彩云。连水面都变得格外温柔动人。走了半许,威廉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感觉有些人在盯着我?” 陈晚晚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径直回答:“年纪大的人盯着你,是觉得新奇,姑娘们盯着你,那就可能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威廉居然满意的笑了,他点点头:“我挺喜欢这个城市的。” 陈晚晚受不了他的自恋,送了他一个白眼。早知道她就不那样说了,看让他高兴的! 时间过的很快。太阳在不知不觉中藏起了自己的身影,陈晚晚和威廉走在堤岸上,直到天色全黑了才离开。走之前,他们坐在石椅上休息。风凉了,心也如同浸在水中,在燥热的夏夜里陡然平和下来。 清风带起了陈晚晚的发丝,散在空中。 威廉追上陈晚晚飘远的秀发,温柔的抓在手上。他捻起青丝嗅她的味道,叹了一句:“枕头上的香味。”陈晚晚笑着转过头,撞上对方的目光。如果有一个词可以描述此刻的沉默,那应该是——心意相通。 只是一个浅尝则止的吻。点在唇上,似乎就是想特意缔造一个可供回忆的记忆。 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很快。相聚的时间总是弥足珍贵。登机的时间快到了,陈晚晚不得不送威廉去机场。 机场的人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前来送行和接机的人。在陈晚晚前方有一对情侣依依不舍的拥抱在了一起,一番寒暄之后,挥泪分别。机场就是这样,悲欢离合的大熔炉。 威廉低头看着陈晚晚的眼睛,和她一样,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全化在了无言中。他抱住了陈晚晚,吻在她的额头上。 陈晚晚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威廉用手轻轻扫过她的眼底,说:“不哭。” 但离别总是伤心的。 陈晚晚看着威廉的背影离她远去,有些踯躅。她想和他一起离开,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步伐凝在了地上,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渺小。 威廉最后回过头来看了陈晚晚一眼,然后大声喊了一句:“我爱你。” 陈晚晚摆了摆手。 走出机场的时候,陈晚晚刚好看见有一架飞机从她脑袋顶上飞过。她所思恋的人,她所爱的人,也会像这样离开。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尽快的去找他。他们约好了,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重逢。她会努力,而他也会等候。 陈晚晚回过头,不再徘徊自己的视线。干脆的离开机场。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佛说,爱情是等待。 [end] 第65章 【番外】付凛(一) 这几天上海的天气不太好,雾蒙蒙的,远处钢筋水泥的森林也只能冒出一个尖尖头。仰头看天,叠叠层层的乌云透着森严的压抑。付凛拿了把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痴痴的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的“云雾仙境”。 “砰砰砰”突然他的门被砸响了,敲门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他脑袋疼。也不知道这个敲门的人是来讨债的,还是练相扑的。他没好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然后拧开把手。 他住在酒店里面,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地址。除了他敬爱的妈妈,和他爸爸加他的女朋友。所以,他从来没想到,打开门之后,见到的是这三个人之外的人。 门一打开,就看一个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施华洛世奇亮闪闪的项链,提着香奈儿限量包,一身名牌的女人臭着一张脸盯着他。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关上门。 奈何,他的速度没有这个女人快。她一只手和一只脚死死的抵住了门,然后伸进一个脑袋破口大骂:“我艹你大爷!姓付的,赶紧的把婚礼取消掉,听到没有?” 付凛皱了皱眉头,径直的说:“不。” 这个女人更加生气了,她的嘴微微张开,仿若不可置信。嘴上口红如同她的怒气红得更加鲜艳。她一把抓住付凛的衣服,然后侧身挤了进来。 “你不?你凭什么不呀?你是觉得你自己有哪一点是我可以看上的吗?就凭你还想娶我?做梦吧!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付凛低着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讨厌,他回答的非常利落:“不好意思,我也没看上你。” 然后,这个女人气得连手里的包都没有提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她叫范初夏,顾名思义,初夏时节出生。家里阔绰,母亲早逝,爸爸忙于工作,被保姆看养长大。因此性格直率,甚至有时候有一些泼辣。她说话一般不留情面,或者——比较难听。 “你看不上我?哎哟,看你长得一张人模狗样的皮,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看不上你的份!你不准看不上我。是我不想和你结婚!你给弄清楚了!识相的,马上退婚,咱们算是和平协商。不然……” “不然什么?” 付凛冷不丁的反问,让范初夏顿在当场,她指着空气开始结巴:“额……不然……不然……不然我就……我就天天来找你!烦死你!” 付凛哈哈大笑。 范初夏立马红了一整张脸,她叉着腰着急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付凛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后说:“笑你蠢呀。” 范初夏脸鼓着了一个大包子。他居然敢骂她蠢?!她一急,脸红得更加过份,指着付凛骂骂咧咧道:“你……你说什么?!我蠢?!你不知道我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吗?!我是学理科的!理科!!就你那智商能理解吗?!我知道你肯定不能!你长得就很蠢!” 付凛这下笑得仰了过去。 第66章 【番外】付凛(二) 付凛反问:“那你是长的很聪明咯?” 范初夏堂而皇之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看你贼眉鼠眼,一点都不像个好人。” 付凛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回答:“那看你一脸天真懵懂,想必智商不高。” 范初夏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声音发抖:“你……你……你……” 付凛伸出手,像翻帘子似的,把范初夏毫不留情面的扫到了一边去,一边往前走,一边用背影对她说:“你要那么有时间,不如自己去找你爸妈说说,找我肯定是没用的。我们家是不会取消这事的。” 范初夏看见付凛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生气的跺了跺脚:“你别走!你回来!” 付凛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身后的小妮子,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他可不想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和她的无用“辩论”里。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范初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和自个爸妈说这件事,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回去闹腾,吃亏的最后还是自己。然而,她不甘心。她不喜欢付凛,更不喜欢别人为她安排人生。但是她的继母和老爸都是十分决断的人,和他们硬着干,只怕她连最后一点家产都要被弟弟分走。 范初夏想着,自己这边行不通,那唯一的出路就只有付凛这边了。她想过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和相亲对象过一辈子。但是,她后来从各方打听到付凛的点点滴滴,她觉得,这个人是一个绝对不靠谱的人,她绝对不能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进去。 这一次来找付凛,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所以,她展开了一场持久战。回北京之后,付凛一直在公司里。范初夏看准时机,主动出击。她在付凛公司门口守株待兔,付凛一下来,她就横栏在他的面前。 付凛对范初夏的阴魂不散甚是无奈,他低着头看着仰面看着头洋洋得意的人。然后反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咱两不合适,赶紧着把这事给取消了。” 付凛双手横插环于胸前,然后盯着她:“那得看我心情,我心情好了,没准就答应你了。” “那……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 范初夏恼得一跺脚:“你就是故意绕圈子骗我!” 付凛耸耸肩:“我没骗你呀。要不,你找准我开心的时候来,我马上就答应了。” 范初夏低眉垂死:“那你做什么会高兴?我给你买衣服,要不,我带你去玩?” 付凛突然笑了笑,这人真有意思。 “买衣服就不必了,你要带我玩?嗯……去哪里玩?” 范初夏伤神想着,然后脱口而出:“去夜店?”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付凛答应的十分爽快:“好呀!” 直觉告诉她,这种没有经过讨价还价的交易,是非常危险的。 第67章 【番外】付凛(三) 而事实证明,范初夏的猜想是对的。当她喝的酩酊大醉,一边嚎着:“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 付凛一把把她摔到了床上。她打了个饱嗝,就昏了过去。 付凛忍着恶心脱下沾满呕吐物的t恤,然后塞到了洗衣机里。或许付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喜欢喝酒,把酒当水喝,然后喝一杯就会醉的女生。这一路上,他不仅仅拖着一具尸体,还得忍受这具尸体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要不就是在开车的时候蔓藤一样难缠的身体。 当终于走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她就吐了他一身。他发誓,如果不是看在自家和他们家认识的份上,他早就把她丢到垃圾堆里去了。 此刻,他光着上身拿着一杯冰水走到床边,他并不温柔的扶起床上的呢喃中的“尸体”,猛的给她灌了一大杯冰水下去。范初夏半醒半醉的尖叫了一身,推开了付凛的手,玻璃杯中的水就这样泼了她一身。 冰凉的水打在范初夏的身体上,激的她一哆嗦。她一边哭嚎起来,一边在床上打滚。也许在半清醒状态下的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躲开某个给她制造惨剧的“瘟神”。 不过,付凛才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他一把抓起女孩的脚踝,把她往下拖到可控制的区域,然后拿起柜台上的药片硬塞了几粒在她嘴里。他可不想晚上的时候,自己的床被一个陌生人吐成了潲水场。 他端着杯子,抬起女孩的脑袋,喂了一点水。范初夏咕哝着,混着水将药片给吞了下去。 见某人吃完了药,付凛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欲起身走,屁股刚刚离开床一点,就被床上的范初夏又扯了回来。要不是他动作迅捷,裤子都要被她扯下来。 他有点烦躁的把拽着他裤子上的手给打了下来,他最讨厌喝醉酒的女人了,他见过最麻烦最泼辣的就是这种。可范初夏夸张的笑着,对他的嫌弃视而不见,反而主动扑了过去。 付凛的脸色微微变了,因为范初夏开始咬他,从脖子一直到下颌,似乎把他当作美味的红烧大排。他的身体有了某些不可说的变化,范初夏显然对自己造成这一切“不便”都不知道,她的脸充斥着粉嫩诱人的红色,嘴角挂着娇憨可人的笑容。 付凛此刻就想了,这就不能怪我了。 范初夏咕哝一声:“肉~”,然后不省人事。 第二天,范初夏抱着自己的鞋子,气愤的从付凛的房间扬长而去。走之前,她回过头对着床上吃干抹净悠闲靠在枕头的人大骂了一声:“你这个乘虚而入的小人!!!”然后,她用尽力气,砸了一只鞋子过去。 “哐当”的一声,鞋子砸到床头灯上。付凛吓的将身体躲到了一边:“大小姐,昨天晚上是你上了我!要怪,也是我怪你吧!” 范初夏脸一红,“哼”了一声仰起头就走,还“砰”的带上了门。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点事,她还真不能赖他。不过,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因此非要走之前还高调一下。 因为交际圈大都重叠,付凛和范初夏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几天后的年会上两人又撞个正着。付凛自然的和范初夏打了声招呼,范初夏倒是嗤之以鼻的没理他拉着自个的朋友就走了。 付凛耸耸肩膀,旁边的王魁见了,问自个好兄弟:“谁呀?你看上啦?” “没有谁,你也别打听。” 王魁“嘿嘿”一笑。什么也不说,只不过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向付凛挤挤眼。付凛一点都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范初夏的桌子离付凛的不远。付凛一边喝着香槟,一边偷偷的观察她。她今天穿得像个公主,老是笑嘻嘻的,好像每天都很高兴。付凛都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年会快结束的时候,付凛向前想拦住欲走的范初夏,只不过此刻有人捷足先登,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站到了范初夏的面前,两人甚为开心的攀谈起来,然后转身,一边聊天,一边缓步离开大厅。 这个时候的付凛站在他们的身后,不过在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直到最后,付凛看着两人同乘一辆车后离开,他站在大厅门口扭了扭自己的领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大约两天后,范初夏在自己的家里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手工sd娃娃,她开心的尖叫了一声,这是谁呀,知道她喜欢看动漫。 她掏出所有的人偶,简直是爱不释手。箱子底部有一张纸条,上面被人写着:“爱情若被束缚,世人的旅程即刻中止。爱情若葬入坟墓,旅人就是倒在坟上的墓碑。就像船的特点是被驾驭着航行,爱情不允许被幽禁,只允许被推向前。爱情纽带的力量,足以粉碎一切羁绊。你若愿意给这个船长一个机会,此刻请看向窗户外。” 范初夏有些惊诧的慢慢走向窗户,窗户外面是她家的小花园,花园外有一条小径,有人停了一辆车在上头。她看见付凛下车和她打了打招呼,顿时把惊喜的神情收了回来,准备关上窗户。 不过,付凛在她关上窗户之前,把后备箱里的氢气球全部放了出来。五颜六色的氢气球飞向了她的小花园,有的甚至飘到了她的窗户旁边,此刻的她就像童话世界里的阁楼公主,站在阁楼里看着王子给她施展的魔法。 范初夏突然忍不住笑了,好吧,她决定先不关窗户了。 气球纷纷扬扬的漂往远处的天空,而范初夏用手撑着小脑袋靠在窗户边上,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她想看看这个人还有什么魔法要使。 付凛早知道她的小心思,他突然把车子的篷子打开,随着车篷的缓缓收起,车厢里堆满的玫瑰就像随着舞台上缓缓拉开的大幕,所有的精彩纷呈突然蹦了出来。 范初夏捂住了自己嘴。她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这个男人还真是会讨好女人。付凛靠在车身上,双手环在胸前,看起来对这个结果颇为得意。 好吧,范初夏承认自己稍微对付凛有了那么一点好感,但这并不代表她接受了他。 她喜欢风度翩翩的,又幽默绅士的蔺诚,她追了他很久,可是他并不喜欢她。不过,她也快放弃了,这一次年会刚好又碰到了他,他还是那样帅气,他送她回家,她又忍不住的一点点心动。 在上海,范初夏弄了一个自己的工作室,专门做律师咨询,她想靠自己慢慢来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让她意外的是,蔺诚突然对她热络了起来。他不仅帮她设计工作室的布局装修,还经常邀请她共度晚宴。 如果不是以前的经历,她还以为蔺诚在追她呢!但她又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就不再抱这个幻想了。以前,她会因为蔺诚的一个夸奖而辗转反侧一个晚上,会为了他交女朋友而吃醋闹脾气,会任性的拉着他不准他出国,会痴心妄想的折好多好多星星,希望他看到这个礼物喜欢她多一点。 然而这所有一切都是没有用的,他喜欢的人始终不是她。而她也在哭闹中渐渐成长,也愈发的成熟,不再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今天,他再次邀请她一起吃饭,他送她回来,在车里,他看着她,然后问:“你现在打算定居在这里了吗?” 范初夏不敢确定,模棱两可的说:“应该吧,但我不知道到底会待多久。” 过了半响,蔺诚一直没有说话,范初夏都有些惴惴不安,不停地玩自己的手指。直到某一个时间点的到来,他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你愿意接受我吗?不是朋友……是更亲密的关系。” 范初夏都蒙掉了,如果是一年之前,她还会对这期待已久的告白疯狂的感动,没准她还会尖叫着回答:“当然可以!”可是现在,她却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心里面少了点什么东西。好像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她发出了一点喉音,还没有把整句话说完,车子外面的人麻溜的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把她拽了出来。 付凛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好险他一时兴起跑过来看她,才没有放任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动手动脚。 范初夏不爽的想甩开付凛:“你干嘛!” 付凛没理范初夏,径直对车里的人说:“不管你是谁,希望你清楚,我们马上就要订婚而且结婚了。不要对不属于你的东西抱太多的幻想。” 付凛居然把原本属于她的话送给了蔺诚,范初夏有点哑然,这一切和她原本描绘的世界不一样。蔺诚的脸色突然变得难以言喻,他的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呢,她很想知道。不过,蔺诚只是遵守他一如既往的绅士风范,寂寞的开车走了。 范初夏无声的看着他的离开。 付凛一把抓住站在马路边上失魂落魄的女孩,疯狂的吻下去。范初夏没有拒绝他。他的吻霸道又温柔,好像希望占有她,却又害怕她的离开。 “我不会再放手。”他对着范初夏一字一句的说。 范初夏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付凛,过了半响,她才把手掌覆到这个男人的脸上,然后温柔的抚摸他脸庞上的每一处棱角。 “那就别放手。” 她说。然后抱住了这个男人。 三个月后。 在某一天的筹备多日的订婚典礼上,范初夏的恶趣味如往常般盎然,没办法,这就是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谁叫某个人每天晚上都要折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范初夏迟迟不收戒指,反对着跪在地上求婚的某人刁难道:“你这一辈子有过多少女人?” 付凛笑了笑,他怎么会被这种问题难倒呢?他回答:“今后只有你一个。” 范初夏满意的笑了。好吧,算这个人聪明。她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的男人给她戴上漂亮的钻戒。然后两人一起切开了高高的9层蛋糕,周围环绕着笑声和祝福语。 在本地小有名气的主持人用着他那亮丽的嗓音喊着:“佳偶天成,恭喜新人~” 这个故事就此完美的落下帷幕,或许,这又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