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长歌》 第一章 预警 山川水泽,草木灵秀,熏风拂过小小山丘,激起层层暑气,直教人挥汗如雨。 原本是草长莺飞的最好时节,却在林地里看见排排甲士,长戈林立,好不威严。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陛下有令,念你们作战辛劳,暑气炎热,特许你们于林地扎营,今日是陛下体恤你们,来日作战可要使出全力来,记住只要能报了关将军和张将军的大仇,你们就是我大汉中兴的大功臣,到时候封妻荫子不在话下,甚至厉害的能封侯,记住了没有!明天给老子用力的砍吴狗!”为首走出一名文官摸样的军官,发冠之下英气逼人,言语中却夹杂着很浓厚的湖南口音。“解散!” 一声解散后,大伙喜笑颜开的回到自己岗位上,唯独一人愁眉苦脸。 这人便是穿越而来的李显,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穿越来的。本来是说好的旅游,结果因为熬夜睡过了点,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营帐里,一营房的兄弟,还以为这家伙热傻了。穿越就穿越吧,其实刚开始他还是挺兴奋的,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到了三国时代,他最熟悉的时代,他还是刘备阵营的兵,这多厉害,刚开始还想着跟着关张二将嘎嘎乱杀,说不定还能挣个将军玩一下,凭自己的知识中兴大汉的,一问才知道,关张去年没了,而且行军这地方叫夷陵..... “刚刚那个说话的将军是谁呀?”李显很艰难地张嘴问道旁边的军士。 “我说你热傻了就是热傻了吧,你不会连傅彤将军都不认识了吧?你们都是荆州人啊。”那军士一努嘴。 这下绝了,李显的心基本上是跌倒了谷底,还明天好好杀吴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晚就得玩完,别想着杀敌了,想想怎么活命吧。 那军士看见李显铁青的脸色:“你咋了?又中暑了?” “不是,你知道最近的水源在哪吗?” “从这往南走五十步就到了。” “现在几点了?”李显紧接着又问。 “什么几点了?”军士很诧异,“你能不能说人话?” “就是什么时辰了?” “看日头大概正午吧?今天不该你当值,问时辰干嘛。” 李显很无奈,转眼一脸怜惜的看着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军士:“哥们,谢了,还没问你叫啥?” “老子睡你右边,你问我叫啥?调戏人是吧,快滚,哪凉快哪呆着。” 李显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不该问,但如果没有任何意外,这次都该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知道这是第一个跟他说过这么多话的人,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把火烧夷陵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小小的军士起不到任何作用,尤其是面对傅彤这样宁死不降吴狗的铮铮铁汉,被直接以扰乱军心之罪当场正了军法都是很有可能的,史料记载的是傅彤断后力竭而亡,他的儿子傅检后来成为了姜维手下大将。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跑出去,除非他能有与傅彤或者刘备单独会面的机会,显然这种情况几乎为零,他必须想到能让自己跑出去的办法,显然如果真的有水源的话,夜间一定会被吴国人堵死,他不是没想过,弃了甲游到长江里,凭借后世的游泳技巧,这个挑战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除非能有赵构那样的大运,来一匹泥马渡你。 现在问题就是,怎么跑,往哪儿跑,他现在甚至一度抱怨自己为什么不在黄权部而是在傅彤部,这个几乎必死的情况,他必须得想办法破掉,如果按照夏日白昼较长,他有5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准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他不当值,除了备战,他有较多的空余时间。 问题来了,那么该怎么逃。 ...... “丞相加急文报!”但见中军帐内,一名骑兵正在奋力奔跑,看起来像是十万火急的样子,看着偏斜的日头,李显再次心中一惊,毕竟手中的逃生工具还只刚刚完成了一半。 “我说老三,今天你不当值,忙活啥忙活一下午呢。” 李显知道,这个老三是称呼自己的,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想赢了给家里准备点东西。” “哟哟哟,你都老大不小了,家里也没给说个媳妇,你这给谁做的腰带,这么大一摞,中间还是个空心的?看这个腰围,怕是胖婶都闲大了。”这军士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旋即放下。 “我说老三,你知不知道,傅将军可猛了,那日我出来,亲眼得见,他腰间憋着七个吴军的首级,咱也不说,咱们这傅将军平日里虽然干得都是些文活,打起仗来可不输我们这些兵头。” 李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目光却始终集中在自己还未准备完的救生圈上,就是这名军士所说的腰带,数个镂空的木材,中间以极简单的工学结构拼接,看上去确实不堪一击,哪怕重重的摔下,似乎都有散架的可能。 渐渐的日头慢慢向西山靠拢,李显确实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活着总比死了强。 突然一个军官摸样的人走入账内,“刚才过来的传令兵中暑了,你们谁愿意去成都送信啊?” “我!”李显立马高声喊道。 周围人全投来诧异的目光。 “老三疯了吧?今天咱们休息,他咋自己揽活干?寨子里乘凉不好吗?”一营的军士议论纷纷。 “好!”那军官立马说道,“不愧是傅将军的官,知难而上,你如能五日内到达成都,将书信递交到丞相手里,回来我升你当伍长。” “得令!”李显简直不敢相信。 “那我这会就动身!” “且慢,切不可私看书信,不然军法处置!”军官又道。 “谨遵将军令。” ...... 李显快步骑马出了营门,抬眼望去,已有半个日头落到西山下方,再不走,确实来不及了,他只能仗着胆子,一鞭抽上,马儿吃痛,一溜烟便穿了出去。 夷陵山脉本就是多个小山丘组成的一条直线型山脉,江南地区多的却是些坑坑洼洼的小水沟,确实不好行马,不然当年文明天下的虎豹骑早就踏平了江南了。 突然一声,战马嘶鸣倒地,倒不是踩到了水沟,而是这炎热的暑气,导致战马开始口吐白沫,烈日炙烤下,就连马都受不了。 那么也就是现在他还没有走出夷陵山脉,战马便轰然倒地,要走出去这所谓的山脉,谈何容易,没有林地的旷野山脉也显出了他真正的危险,他只能走,往西北走。 不,不能走,要跑,要飞一样的跑出去! 他越来越能嗅到危机的味道了,一丝些许清凉的晚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吹拂过来,让他确实醒了醒暑气,开始奔跑! 他脱了甲胄,甚至连头盔都舍了,没有武器,但凡路上遇见任何一个埋伏的吴军,他似乎都要玩完,但今天的吴军出奇的安静,似乎连伏击的兴致都没有。 跑着跑着,他清醒了起来,没有必要去成都,现在要去江州,或者说去白帝城,换言之,只要跑得够快,火焰就追不上我的脚步。 想到这调整呼吸频率,从一开始的冲刺,慢慢变为匀速跑,约莫跑了一刻钟左右,后方似乎没有动静,也是出奇的安静,李显心中惊疑,更别说刹那间恍惚看见前方似乎有个营寨,而且里面好像还有吴军。 “我不会跑到石门山了吧?”李显心中更是惶恐。石门山确实是去白帝城就是今天的奉节必经之路,看起来没有跑错路。 但是,历史上孙桓在此出埋伏多日,甚至差点生擒刘备,如果自己遇上了岂不是小命难保,那自己岂不是白白跑了这一路。 四下观察之后,这个地方确实难以逾越,几乎是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一行字,刘备逾山越险,仅以身免。 他甚至来不及继续思考的时间,夷陵山脉南面已经开始弥漫起滚滚浓烟,门前的营帐气氛似乎更加紧张了起来。 那就翻山,李显没有办法,只得照着史书上记载的逾山越线来走,刚好石门山确实是一个中间高两侧低的狭口,如果瞭望台很容易被这起伏的丘陵遮蔽视线,别说,这还真有用,只要弄出的声响小一点,基本上看不到,加上南面喊杀声震天满来。 也就是一刻钟功夫,成功绕到了这座大帐的后方,后方却是一览无遗的下山之路,后方的瞭望塔更是难以通过。 思索间,却听营帐内齐声有人喊道:“不要走了刘备!” 瞭望台的弓箭手也是回头看去,李显意识到机会不错,于是丢了块石头出去,机敏的箭手立马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偶有几只耗子动来动去,便不在看向这边。 李显立即侧身借助滑坡之力往下滚去,这样才能以最小的声音通过。 慢慢地滚出了视野,只听嗖的一声,一直箭矢射来,李显心中暗叫不好,却听咚一声,笔直射在了旁边的树上,引起一堆蝉鸣。 李显再次望去却已经看不到那个瞭望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跑。 李显再次跑出三四里路,却觉腿脚发软,似乎无力抬起,看起来是抽筋了,便觉疼痛难忍。 “逃命真是个体力活,这个穿越节点可真棒。”心里直道骂娘。 紧接着马蹄声渐渐近了,李显再无挣扎,心想估计凉了,心里已经暗暗想过会不会挂了就能回去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石门山山后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支白盔白甲的士兵,人人手持长枪身型健硕,铠甲精良,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为首一人更是英武非凡,白马银枪,好似从说书人嘴里走出来的白袍小将一般。 “来者可是赵云将军?”李显也不思考了,赶紧高声呼喊到。 “你在找死么?听好了,我乃豫州陈叔至是也!” “陈将军,我奉陛下圣谕欲与书信至成都,无奈中途战马猝倒,不得已步行至此,还望将军相救!” 陈到一脸反感的看着这个军士,本来把他认错就已经够烦了,他心下更是犹疑,此人会不会是逃兵。 “既然你是送信快马,你是何人帐下?” “在下是傅彤将军帐下!” “赶快抬进帐内休息!” 李显一惊,原来傅彤将军名号这么好用啊,便不再说什么,跟着后军的两名护卫搀扶下,继续往西北走……. 第二章 兵败 夷陵的大火如预想中的烧了起来,铺天盖地、漫山遍野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火势,而是须臾之间整个夷陵山脉全部染成了通红色,士卒的哀嚎和兵戈碰撞、马匹嘶鸣之声夹杂在一起,无一不震天动地。 李显心下如明镜一般,且遇到陈到的白珥兵大军之后,立马要了一匹老马,叫了个骑将一把把自己拽上了马,并立即用绳索将自己捆在了马背之上,丝毫不管腿上疼痛,奋力在马臀上一抽,老马便疾驰出去…… 腿疼算个球,我要活着!李显完全是借着自己求生的欲望,一溜烟窜出去。 后排的士兵几乎是看呆了一般,“这就是傅将军的兵?腿都抽筋了还能继续去送信?” “你懂啥,人家傅将军军纪严明人人尽知,他这叫尽忠职守。” “啧啧啧,真是个好兵!” ……. 身前只要自己胯下的马在不停的奔跑,只要离开了夷陵地狱,就能活下来! 随着战马上下颠簸,不到半个时辰,左腿便肿胀了起来,李显心下暗道不好,莫说肿胀得疼痛难忍,就是最近的永安行宫也得半日路程,若是这样不消半日,即便再拖上半个时辰这只腿便要废了。 于是翻身跌坐马下,再也忍耐不住疼痛,哀嚎起来。 此时停下,无论是昨晚的败兵溃逃于此,都能将自己踩成肉泥,何况敌军。 想到此处,李显不由得潸然泪下,想不到这坑爹的老天爷多少圆了他多年的穿越梦想,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扔到了夷陵战场,就算自己能活下去,也是逆天的难度完成大汉中兴的理想,不由得再次哭出声来。 “诶!大丈夫不上前杀敌救驾,在此处哭泣作甚?” 李显再次睁眼望去,却看见一人白马银枪自西面而来,身后依旧是一队白耳兵。心中惊疑,再次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却见那将军越走越近,这人装扮跟前方那位将军并无二致,“陈将军?”莫非自己进入了时空循环? “好小子不知好歹,吾乃陛下御赐虎威将军赵子龙!”那将军面露愠色,厉声问道:“你可是逃兵?” “禀将军,我不是逃兵,我奉傅彤将军令有一书信需加急五日送往成都,无奈中途战马不耐暑气已然死去,只凭双腿跑到陈到将军处换了战马,再次赶路。”李显也是无奈,你们二人穿的一样,用的兵器一样,带的士兵一样,认不出来很正常吧。不过此人既然报上了赵云的名号,想必应该是安全了许多。 “如此说来,你可是傅彤的部属,听你的话到有几分可信,不过我看你这腿应该是不能在跑了,要不你且歇息,我换军士与你送往丞相处?”赵云问道。 “陛下有令,这封书信只能我亲手交于丞相,不得转交任何人。”李显昂然道。 “那你可知丞相在哪里?”赵云有点不耐烦了。 “在白帝城。”李显头也不抬的回道。 赵云心下一惊:“你如何知道的。” “属下自己推算的。” “左右与我砍了这个细作!”赵云厉声喝道。 左右的白耳兵齐上,一起抽刀便向李显看来,李显情知喊冤已是无用,只得不停地喊,“我是自己推的,陛下连营七百里的时候我就知道要败,丞相一定会来接应!” 赵云听他喊道,立马挥手制止左右。“陛下纵横寰宇几十年,莫非知兵不如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兵娃子?” 李显见左右收刀,吓得腿软,加上本就剧烈的疼痛,登时跪倒在地,颤巍巍的攥住地上的杂草,“将军,知兵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便是首当其冲,这天时乃是这江南暑气,莫说七万大军,这暑气一至,便是十万大军也得葬身火海之中,陛下虽然知人善任,却屯兵林间,这是失了地利,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败之必然啊,将军!”说道最后近乎是带着乞求的语气。 “你确实是傅彤将军的部下?”赵云再次狐疑的看过来,“还挺能说的,你既然觉得你自己知兵胜于陛下,那你说我该往何处救驾最为妥帖?” “启...启禀将军,石门山。”李显一直跪伏于地,未敢抬头,脑海中疯狂搜索夷陵之战相关知识。 赵云勒马提枪,高声呼道:“众将士随我石门山救驾!” 话音未落,李显只觉后脖颈一紧,一种无法挣脱的巨力袭来,将他如老鹰捉小鸡般的提起,扔到了后方的辎重车上。 “你就随你的信去见丞相吧,大好的白帝城,躺着进!”赵云再次呼喝,带着自家白耳兵渐渐消失在烟尘之中。 ....... “军爷,白帝城到了。”推车的大汉说道。 若非这一声叫喊,睡了一日有余的李显只怕还要再睡上半日,转头看了看自己双腿还被抹上了军用的草药,肿胀已经全然消退,唯有里面的筋骨还隐隐有些作痛。 李显本想翻身下车,走去行宫面见丞相,交付书信,哪知刚一起身,腿上便用不了力,再次跌倒,后方大汉见此场景,立马过来,手中却拿着一根拐棍,让李显扶着。 “谢谢,壮士叫啥?为何这么壮硕却在运粮啊?”李显问道。 “俺叫田大力,俺爹妈就我一个娃子,丞相不忍心我们这些独苗上前线,就安排了运粮的活,军爷,这拐杖可用的舒服吗!”田大力笑道,“这是我沿路找的个木棍做的,以前我们家老手艺了,现在俺老子都在卖这个。” 李显一听来了兴致:“那你这独生子女,要是不打仗那不就能继承你父亲的家业了?” “军爷这说的哪里话,不打仗,那外面不多的是贼寇吗,大魏吴狗啊还有那个把原来皇帝赶下台造反的那个曹丕吗,你不去弄他们,他们就要来弄你,关将军和张将军不就是这样死的吗。” 田大力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家里现在还供着关老爷的画像,俺做梦都想成为关将军一样的人,顶天立地,说真的那帮吴狗真的没有品,搞偷袭,还装成商队,要不是害怕与我们关老爷正面打,至于阴人吗?” 李显笑道:“你都说了,都狗了,还有啥品。” 田大力哈哈大笑,便指着前方:“军爷,这行宫在城的东南处,他们说丞相在路上了,估计明日才能到,今日你可以先去临时组建的帐篷里休息。” 不等二人进城,却听身后马蹄声起,有人朗声叫到:“陛下回鸾!” 登时周围立马让开一条道来,却见一军面色皆是黢黑,全是伤员,显然是从火场里逃回来的军士们,却意外地都没有哭,这一部队远远看去只有十四五人的样子,围在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旁。那老者全身血污,已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是赶紧奔赴行宫处。 李显看的真切,却不料再次后脖颈一紧又被人提了起来,这次却是直接捆在了马上,“你叫什么名字?” “李显,荆州人。” “一会我让人绑你到我府上,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李显听得真切,显然这个捆着自己的人便是赵云,此刻却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说道:“赵将军,有捆人请教的习惯吗?” “第一,我怕你跑了,第二,你之前认错过我,我很生气。”赵云说道,“你的预判是对的,我在石门山遇见了正在截杀败军的孙桓,和友军陈到,便合兵一处击溃了追击。” “你的丞相还有一日才到,今日你便是我府上客,不要跑了。”赵云接着说道。 第三章 末路 白帝城行宫。 “丞相,这是末将在路上逮到的一个逃兵。”为首一人站出来说道。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前往石门山驰援的赵云。 堂下跪伏着一人,正是咱们的主人公李显,莫说抬头了,他本来就是刚刚参加高考完出去旅游放松的一个准大学生而已,又如何见过此等场面,只能堂下跪伏,战战兢兢。 “既是逃兵,子龙将军为何不自行处置?带来此处作甚?”一个清亮却又保有沧桑感的声音自堂上传来。 李显是多么想抬头啊,这可是传说中的诸葛亮啊,他一个大头兵,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硬是被赵云带到了在这个行宫偏殿。 “末将只是觉得此人言语中十分有意思,他说他早就预料到陛下会败,而且丞相会在此地。”赵云拱手说道。 哪知堂上之人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此等小人,擅议军政,更是该斩,子龙将军为何不杀。” “丞相,此人还说出一番惊天道理来,末将以为此人应该是有些才能的。” “什么道理?” 赵云便将李显之前心急之下说出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之论,言将出来。 堂上之人竟然半晌无语,突然一响,周围便涌出无数甲士,李显心下更惊慌了,莫不是真的要把我杀了。 “好一个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你师承何人,为何有此见解?”堂上之人问道。 “禀丞相...在下是傅彤将军部众,常在军中听傅将军教诲,因此有此言。” 哪知堂上之人闻言竟然放声痛哭起来,“傅将军真乃大汉之栋梁,我军此番失了擎天之柱啊!” 周围左右竟然尽皆啜泣起来,李显心下好奇,将头偷偷地侧过去看到,哪知还未抬头,堂上之人又开口道:“傅彤将军自请断后,除了你,所有兵士皆力战而亡,死前仍在大骂吴狗,忠义可昭日月。” 李显心下震动,说实话,他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片战场的尸山血海,而是在夷陵彻底沦为八万人的屠杀地狱之后提前逃了出来。到此处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搬出傅将军的名号而已。 “你且抬起头来。”堂上之人说道。 “是。”李显答道,哪知刚刚抬头,便看到赵云那双虎目,吓得又低下头去。 “既然你受过傅将军教诲,那我且问兵于你,你若是能对答如流,我许你入赵将军营内为将,若不能答出,便按逃兵斩了。”诸葛亮说道。 “是,丞相。”李显心中微动。 “当下情势,我军应该如何处置方能稳妥?”诸葛亮第一个问题直接抛出。 “禀丞相,当下我军十年精锐,一朝丧尽,便当此时退回川中,弃了荆州之地,继续联吴抗曹,我军如若退回成都,陆逊必来追赶,可使人修书一封以丞相之名义,陆逊必然退军。”李显答道。心下暗想这不就是你原本的操作么,我复述一遍就行。 “你如何知道陆逊会退?”诸葛亮继续问道。 “孙权为求自保曾向大魏称臣,然而此战大胜,必然不服,曹丕新登上位,血气方刚,肯定会起兵伐吴,不过我料定此时应该雷声大雨点小,起一个震慑作用。”李显答道。 诸葛亮微微颔首,面上竟露出些许惊喜之色。 “好,且再问你第三问,如若魏国大军也来犯我国,如何御敌?”诸葛亮不紧不慢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好让丞相知道,魏国伐吴不成,必然来犯,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会有五路大军。”李显暗笑,安居平五路嘛,小学生都知道的。 “你且说来,哪五路大军。”诸葛亮有些惊讶的问道。 “第一,会以使臣前往南方,许诺孟获金银钱帛,起一路大军,第二,会使上庸孟达起一路大军,第三,曹真会自帅大军前来,第四,会联合孙权再起一路大军,第五,会联系羌胡之人从西面起兵来犯。”李显从容答道,再无往日那般胆怯之态,心中明白,面见丞相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从军中脱颖而出的机会。 “照你这班说来,那我大汉岂不是有亡国之患?”赵云听完面露犹疑。 诸葛亮长叹一声,“子龙将军,如果魏国真的如此这般说来,确实有亡我大汉之力。” “丞相,其实不然,傅将军总是教导我们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如果固守西川,举国同心共御外敌,此为人和,西川之地易守难攻,此为地利,曹真善用骑兵,如果起大军来攻,必然是冬日,到时冰雪覆盖,骑兵难以发挥他的优势,此为天时,我军必然能破。”李显再次从容应答。 诸葛亮点了点头,旋即挥手示意周围甲士退下。“老实说来,你这些都是傅彤将军所教?”诸葛亮再次问来。 “下官惶恐,确实是傅彤将军所教。”李显只得继续俯首强答。 “你这番话,到让我想起一位故友来。”诸葛亮微微颔首。 堂下却站出一人来:“丞相说的是司马仲达吧?” 李显跪着偷偷看向此人,只得用余光扫到,其人面如冠玉,长相也是英气相当,看起来是一位读书人的样子。 “幼常啊,此人一日在魏,我等皆难以谋划啊,我如果是司马懿,刚才的五路大军,我必然是一路都不会少的派出来,甚至我还要自领骑兵换下曹真,那我们就真的危矣。”诸葛亮望着那名书生感叹道。 原来是马谡啊,李显心下想到,却又有点瞧不起此人的样子。 “罢了,恭喜子龙将军得此贤才啊,想不到你已近四旬,还能遇见此人,真是可喜可贺。”诸葛亮望着赵云道。 赵云立即拱手道:“丞相,此人可堪大用?” 诸葛亮点了点头,说道:“子龙若是瞧不上,那老夫可就收归门下了?” “哈哈哈,丞相说哪里话,丞相看上的人才,我赵某一定好好栽培,老臣想将他收为亲徒,丞相觉得如何?”子龙拱手道。 “子龙又在讽刺与我,你得此爱徒,我岂有不艳羡之理,你军中摆知,可不得少了我与幼常的。”诸葛亮讪笑道。 耳听得偏殿外传来一声高呼,“陛下有旨,宣丞相、虎威将军赵云往正殿议事!” “你先回去歇息,一会我派人传你。”赵云对还跪着的李显说道。 ...... 李显回到了军营之中,看着周围几乎全是负伤的军士,有的甚至面部全部被火烧到变形了认不出来,整个军营里只有无尽的沉寂,并没有人率先去打破这种沉默的尴尬,像李显这种没有负伤的士兵简直就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他只得默默找了张最边上的床榻躺着,心下盘算着,自己如果真的能从这些兵中脱颖而出,而不是靠战场上博生死该有多么美妙,毕竟从自己一路到高考的过程中自己都是五好公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甚至都不敢想这些事情。 然而幻想是美妙的,既然自己成了军人又怎么可能不上战场去博生死,去拼命呢。 “可惜,没能多杀几个吴狗,不然我废的这个胳膊算是值了!”营中一个老兵张口啐到,率先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默。 “你只是丢了胳膊,你看看我们几个,哪个身上不是火烧的印子。”另一名背部敞开敷药的军士说道。 “咱也就是说,大家多少都带点伤,最起码的都或者呢,你看看那几个断后的兄弟,还有咱们这运气?”老兵继续说道。 “你是哪里的兵,我看你武艺不在那几个断后的将军之下呀?”那个正在敷药的士兵答道。 “实不相瞒,我原来是关将军麾下军士,吴军偷袭那日,关将军不忍我等家眷俱在城中,放我等归了,哪知我刚到城中,我娘亲对我破口大骂,一头便撞死在了家里。”老兵说着竟然啜泣起来。 李显躺着侧身,心念微动,只能假装未曾听见。一会功夫,军营里便是凄凄惨惨戚戚了起来。饶是听得不耐烦,转瞬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确实被傍晚的蝉鸣所叫醒,周围原本叽叽喳喳的军帐,此刻也安静下来,只有门前巡防的几名军士还在转悠。 “睡不着么?” 李显心下一惊,如此军帐,为何会有女人声音,立马循声看去,却见一粗布麻衣之女子,也说不上是如何好看,直道是寻常女子长相,一手拿着一个大盆,一手提着药罐子,身后背着一个大筐,显然是随行的军中医官。 “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士兵,看起来你应该很厉害。”那女子笑着说道,也没有停下手里捣药的活,转身便往锅炉旁边走去。 “为什么没受伤就很厉害?”李显一时不解,便问道。 “赵云将军打仗就没受过伤,从来身上都是别人的血,我想估计你也应该是个厉害的士兵。”那女医官漫不经心的答道。 “哈哈哈,临阵之兵将,岂有不负伤之理。”李显笑道,转身便不再理会。 “你就是李显?”一军士匆忙来报,“赵将军点名要见你。快与我速速前去。” “好咧!”李显兴奋莫名。 第四章 缟素 已然立秋时节,白帝城的炎热似乎仍然没有退去,今年的江州迎来了一片丰收,满地里都是金黄色的稻谷,唯有城内,只有一片白色,人与人的悲欢似乎并不相通,就像城内与城外,俨然如同两个世界。 “恭迎陛下归天!”伴随一声长呼。三军将士齐齐高呼相印。 诸葛亮自率领一众文官,赵云率领一众武官,跪伏相送。 李显自是不必例外,自从那日从赵将军府上出来,领了一个屯长之位,这个屯长相当于后世的百夫长一样,不过他这个屯长,却是个虚的,武官全部以军功论职,战场上没有杀敌斩首之功,即使是个将军,大家都不能服你,等他到自己的兵营时清点才知道,这一屯除开伤员,只有四十多人,这些还有一半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预备兵。 今日他带着自己本屯士兵,跪迎发丧。哪知旁边一军士以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将军将军,听说你见过丞相?丞相长啥样啊?” 李显闻言,也是悄悄答道:“见是见过,我没敢抬头,一直跪着,没看到他正脸。” “那叫个毛线见过丞相,我听街坊们说过,咱们这个丞相是一等一的帅哥,俺还好奇,大家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还能帅成啥样。”那军士憨憨的说道。 “你叫啥?是我部的吗?”李显问道。 “将军,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田大力啊,就是你部的。”那人又憨憨说道。 李显这才看清,分明就是那日推自己回来的田大力,便下令:“那你闭嘴!”李显明白此时肃穆场景显然不适合在此处言谈过分。田大力只得乖乖闭嘴,静待丧礼完毕。 跪了有半日有余,丧礼毕,随后大军开拔。 跪了半日的李显,加上腿伤还未完全好转,在田大力的搀扶下上了马,聚集本屯士兵,一路跟去。 “赵将军有令,令李显部在左侧开拔,与扶柩军士平齐。” “得令!”李显拱手道。旋即招呼本屯兵马上前。 李显到了部队左侧方才知道,原来是赵云将军亲自领的扶柩士兵,令他上前自然是要见他。 “李显,被你说中了,曹丕真的起了三路兵马伐吴,不过都不了了之了。”赵云率先说道。 “将军,曹丕此时乃是像东吴示警,好让那些鼠辈知道厉害。”李显拱手道。 赵云微微颔首,问道:“李显,你有字否?” 李显只得摇头,答道:“在下一兵卒,若无赵将军之提携,早死于夷陵,何来有字?若赵将军不弃,还请赵将军赐字。” 赵云微微一顿,便再次问道:“你知道我给你的兵马原来都是何人部下?” 李显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赵云叹了口气:“皆是黄汉升将军部众,老将军于富池口被潘章伏击,死伤过半,然这些军士皆是一等一的好弓手,你既然与此队有缘,我就给你起个字吧,你看汉兴如何?” 李显心念微动:“谢将军赐字!” “汉兴啊,我有二子皆不成器,看你言谈颇有见识,如若以后居高位,还请不要使他二人陷入朝堂,安心终老做个农夫也好。”赵云叹道。 “赵将军提携之恩,必当报之!断不敢忘今日赵将军之言。”李显答道。 赵云微微颔首:“我部军马以军功论职,他们多少有些不服气与你,此番回了成都,若如你所说,你就随我一起去阳平关阻击曹真,让你的部下瞧瞧,你也是不输黄汉升的将军。” 李显拱手道:“是。”心下暗暗叫苦,这起点有点高啊,黄汉升何许人,放到整个三国能进前十的将军,你当我带的一队狙击手啊,我这都是最原始的弓兵,还有一半新兵蛋子,阻击曹真,莫说曹真了,人家可是拓通西域的名将,要不是遇见诸葛亮,人家也是青史留名的好嘛。当下只觉得头皮发麻。 “给你的屯起个名,从汉升将军手里接过来的,别让它失了气势,这个你自己来。”赵云说道。 “是,将军,且容我想想。”李显脑海里疯狂搜索关于黄忠的一切,史书说他定军山一战摧锋陷阵,所向无前,心念一动:“不如就叫摧锋营。” “好名字!以弓矢摧其兵峰,就以摧锋营为你部军名。”赵云颔首道。 “赵将军有令!李显将军部,以摧锋营为军名!”传令兵纵马疾驰传令而去。 哪知传令兵刚一传出,便从军中传来阵阵啜泣,不少军士捶胸顿足,哀声一片。 赵云往摧锋营这边看了一看,再看了一眼李显,李显立时明白,便打马走到军中,问道:“众将士何故哭泣?” “禀告将军,将军有所不知,自从黄老将军去世以后,我们便被划散开来分到各个军营之中行事,再无自己的编制,如今又有了新的军名,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一样。”里面一名军士答道。 “哭什么!今日给了你们新的军制,你们跟着我,日后还要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我们不仅会有摧锋营、摧锋阵、还会有摧锋军!你们人人都能有精良的铠甲、射程超远的大弓,等到大汉中兴,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功臣!”李显朗声道。 众将士一时默然,仍有人暗自啜泣。不过大部分都恢复了常态。 …….. 三日后,在赵云的护送下灵柩安全抵达了成都,并在当日进行了刘禅的登基大典。各路军士有一日回家省亲,李显便凭着这具躯体里残存的记忆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家。 放眼望去,两亩半的薄田,悉心照料之下,今日尽然有齐着膝盖那么高的稻子,秋日望去,便是一地金黄。 “娘啊,显回来咯!”田地里一个青年模样的大汉朗声喊道。寻着声音再往前看,是一个燃着炊烟的小瓦房,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你莫骗我吧?”那中年女子似乎有些惊喜却又不敢相信,顺着那中年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场怔住,几乎是疯了一样往这边跑了过来。 “我滴娃儿!你瘦了啊!”那中年女子一把抓住李显的手,几乎是双腿发软的要倒在地上,幸亏李显双手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你莫骗我吧,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那中年女子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情绪,大哭着问道。 李显也不知为何,两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怎么回事,他应该不认识这家子人,却逐渐湿润了眼角。 “娘啊,俺回来了!俺回来看你咯!”李显也不知道为啥一出口这么重的口音。 “王大他们都说你死在外头了,我就晓得你从小就鸡贼的很,不会在那里等死的!你可算回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妈妈是莫样过来滴啊!”那中年女子几乎是要崩溃的哭诉。 那青年男子说道:“哎呀,大妈,显弟回来了是好事情,你莫能这样哭呢,十里八乡的都要过来看的。” “是滴是滴,快进屋,奥子,你克买二两肉回来,今天好好吃一顿。” “大妈,屋滴哪有二两肉的钱?”那青年男子说道。 “你去把屋滴那几匹蜀锦拿去换点,跟王大说,我屋滴儿子回了,今天要搞点好的吃,让他少收点。”中年女子说道。 “妈,我们要不先进屋吧?”李显说道。 “是是,快进屋。” 李显推开了木门,这瓦房透着清泥砖瓦的味道,若不是此时比较干燥,只怕雨天会更加潮湿。 “你告诉娘,你咋活着出来的?”中年女子好奇的问道。 “我是赵云将军救下来的,还当了屯长。”李显说道。 “啊,屯长?那可是好大的官?底下管多少人?” “一百来人吧?”李显漫不经心的答道,“而且赵将军说要收我为徒。” “你莫哄俺,哪有打了败仗还升官的道理,赵将军看得上你?他自己莫得儿子?”李显的妈笑到。 “是真的,妈,我不骗你。” “那就是说,你当官了?” “嗯!”李显再次重重点了点头,李显之母这才打消怀疑。 “俺别的道理不懂,但是你既然当了官,就要好好的为国尽忠,牢牢记得这四个字尽忠报国!不要忘了本,上了战场也要记得自己是李家男儿,不要窝囊!听到冇?”李母很严肃的说道。 “嗯!一定尽忠报国!”李显老感觉这四个字虽然道理很对,但好像那么熟悉。 傍晚用了晚饭之后,不得不说,三国时期的条件还是很艰苦的,粗盐吃到嘴里犹如嚼砂一般,二两的猪腿肉,裹着醋包炒的,委实不怎么好吃,便想躺着床上睡去。 刚一躺下,只听门外敲门声不断,有人高呼:“赵将军急令,特命我等来接赵将军府上议事!” 李显只得匆忙穿衣,辞别了母亲与兄长,随传令兵一同前往赵云府上。 第五章 阳平 成都的秋日似乎还没有转凉的趋势,此时的星空也自然不像后世那样为雾霾所遮蔽,树上的蝉鸣慢慢的浸染着每一寸角落。 赵将军府上。 “魏军在东吴那边吃了亏,竟然来的这般快么!”李显有些好奇道。 赵云沉吟半晌,缓缓道:“那曹真也是知兵的,如此秋日,暑气渐退,需抢在冬日之前进攻,搞不好大汉真有亡国之虞。” 李显心下一惊,旋即缓缓答道:“赵将军勿忧,曹真若来,必然走阳平关大道,北地之兵多以骑兵为主,赵将军若敛众固守,游击袭扰,彼进不能攻城以自安、退不能安营以驻军,必然使其无功而返。” 赵云听罢,目光立时如鹰眼般投来,看得李显好不自在。 “傅将军亲卫中有你这般人物,他为何不曾举荐?” 李显半晌无言,这个问题切实不知道如何应对。 见李显无法言语,赵云便不再理会这个事,转头说道:“你去把摧锋屯的伤兵都遣散了,去军需官那里领一百张弓,明日一早随我出征,今日你就在我府上睡。” 李显甚是惊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惊讶啥,要不是看你基本功太差,今晚练一晚上箭术,不然你的兵都不服你,想当年,老子在南屏山渡口,见那东吴船只追来,一箭便射中对方帆绳,使其不得起帆,才保住军师安全回军,此等箭术,你莫非不想学?”赵云道。 “在下求之不得!谢赵将军!”李显匆忙应答。 一夜无话,赵云执教李显直至夜深,发现其人虽然没有过过硬的底子,到是上手挺快,非但握弓的手不像别的兵卒那样抖得厉害,虽说不是特别稳,倒也能像个八九分模样,心下甚慰。次日清晨,二人便接到了丞相军令,前往阳平关阻敌。 此次赵云所领兵马不过千余,便立即出发。李显召集本屯军马之后立即遣返伤员,重新整备,一共有四十七人,领了甲胄物资,便跟上了大部队。 成都距阳平关三日路程,白日随军进发,夜间赵云亲自指导箭术,引得同级军官艳羡不已,多少不服的便在军中散开谣言,说李显会溜须拍马,就一跑跑屯长而已。 阳平关外,摧锋屯军营内。 “大力,你为什么跟人打架?不知道军中私斗是不许的吗!”李显厉声斥责。 “俺也不想,那人说的话实在难听,俺就给了他两巴掌,哪成想那个废物居然找长官告状了。”田大力在营内跪着说道。 “我且问你,他说了啥?”李显好奇道。 “他说屯长你是…..”田大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李显怒目圆睁说道。 “他说屯长你是跑跑将军,摧锋屯应该叫跑跑屯,俺气不过,就打了那鸟厮两耳光。” 李显听罢,沉吟半晌,缓缓开口说道:“大力,我问你一件事,当时打了他,你觉得舒服吗?” 田大力以为要被斥责,本以最好最坏的准备,哪知被这么一问,一时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结结巴巴回答道:“当….当时是挺舒服….的。” 李显紧接着正色道:“那如果他们今日再来说呢?你今日再打回去?明日再来,你还打回去?” 田大力摇摇头说:“屯长大人,在下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李显忽然正色道。 “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难的是什么吗?”李显转头问道。 田大力心下惶恐:“不知道。” “就是一个忍字!你不能忍的事,有人能比你忍,他就能成大事!如果每日为此等风言风语,便离散军心,整日私斗,不等到了阳平关,你们都要被自己同胞打死!”李显厉声道。 田大力立马俯首道:“俺惶恐,还请屯长饶了俺吧!” 忽听属下一人出列道:“屯长,隔壁屯那个被打的军士,到了营中又被打了二十军棍,只是这一举动更激起了隔壁军士们的不满,甚至….甚至开始编排起屯长来了。” 李显淡淡一挥手说道:“无妨。”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田大力说道,“大力,那日你于夷陵救我有功,此次犯了错,不能说功过相抵,毕竟前面是你我私事,今日之罚,我替你领受!” 不光田大力,屯内军士具皆惶恐,立马跪下求情:“屯长,如何使得!” 田大力慌忙磕头,道:“屯长大人,属下再也不干了,再也不敢了,你若替我领受,俺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无妨,你一定要记住,好好给我打个漂亮仗!把今日失的面子挣回来!”李显说罢,扶起正在跪着的田大力。,哪知田大力早已泪流满面。 “屯长,我、我、我、一定给你杀尽魏军!让他…..他们瞧瞧,俺们也是好兵!”涕泗横流的田大力早已说不清言语。 李显走出自己营外,朗声高呼:“摧锋屯屯长李显,管教不严,纵容私斗,自请杖刑二十于军营前!” 赵云本就只带了千余人,这声高呼几乎全营人都听到了。他手也不抬的说道:“准了!” 李显缓步走到营前,再往自己屯前看去,却见田大力早已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周围将士一脸肃容。 “行刑!”传令官一声令下! “一!”一把丈许来长的军棍直直拍下,打得李显不由得闷哼一声。 “二!”尚未及反应过来,第二棍已然拍下。 …… “十一!”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田大力在军士之中嚎叫道。 再看向周围军士,尽皆面带泪痕,摧锋屯中不知何人开始带起了头,唱起了建制组成前,李显写给他们的军歌。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渐渐的朗朗上口的旋律逐渐在军中弥漫开来,大家开始重复这一旋律的唱着。 “赵将军,李屯长昏过去了。” “泼醒了再打!”赵云头也没抬。 紧接着一桶凉水从头浇下,李显原本昏死过去,这一桶水浇下,瞬间清醒了不少,紧接着又是军棍打来。 “十二!”再也忍耐不住的李显开始叫唤起来,转瞬听到几乎是一营都在唱着忆秦娥的曲子,心念微动,大声呼喊着:“田大力!一定给我打个漂亮仗回来啊!” 饶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屯长,哭的像个娘们似的,说实话,这种杖刑比真的打在他自己身上还要难受,有无数次他想自己上去换下李显,越是有责任担当的人越是受不了这个。 “我一定、一定杀尽魏狗!”田大力指天道,“此生不灭魏国,我田大力誓不为人!” “我等不灭魏国誓不为人!” “好!”李显答道。 ……. “十九!” “二十!” “禀赵将军,行刑完毕!”传令官一时哽咽道。 摧锋屯的军士立马上前扶住自家屯长,李显拖着游丝般的气息,扶着周围左右说道:“好兄弟!” 周围早已泣不成声的诸位军士,一口回答:“好屯长!” “去把这个药给李屯长送去。”赵云命左右道,转而起身,负手而立,望着阳平关外。 “好一个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大汉如有此等贤才何愁不兴啊。”赵云叹道。 这一日且按下不表,次日清晨,隆隆的马蹄声开始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众人。 硕大的曹字大旗举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队黑压压的骑兵犹如黑云一般肃立关外,真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赵将军令,所有人不得擅自出战!闭守城门,所有弓弩手上城头迎敌!” “得令!” 第六章 阻敌 剧烈的马嘶声拥护着一面曹字大旗缓缓而来,犹如从一片黑云中奔腾而来一般。 “曹子丹真不愧是当世名将,三万大军调度如斯从容。”赵云感叹道,旋即招呼本部屯长以上军官于关内议事。 “赵将军,末将以为,敌军远道而来,尚未扎营安稳,而我阳平关乃入川门户,第一雄关,不如夜间使轻骑突袭以挫其锐气!” 赵云循声看去,方知此人乃是张凝,此时帐内为数不多的一营校尉。 “张将军,曹子丹乃是魏国名将,你说别人不知道立足未稳可以突袭还则罢了,若是他不知道未免太过轻敌,末将以为,今日只可固守,不可以战,只需高挂赵将军旗帜,便可令其胆寒。”再次看去,却见此人正趴在堂下的担架之上,不是别人,正是李显。 不多时堂中议论纷纷,主战的主守的立时分为两派。 赵云依旧没有言语,叹道:“若是文长在侧,定然能有个决断。” “将军,阳平关乃是川中门户,万事须以稳妥为主,彼大军原来,主力为骑兵,不与野战,便能避其兵峰,况大军一动,日费万金,不得一战,必然走耳,如若贸然出击,失关丢阙,而使川中门户大开,此乃取祸之道啊!”李显再次拱手道。 “你左一个守,又一个守,莫非魏军是豺狼虎豹吗?莫不是你被夷陵一把火失了心气?”李显循声看去,此人他并不认识,甚至可能史书上都没他名字,就是隔壁屯的一个屯长。 赵云沉吟片刻,不等那人正准备拱手出言,便道:“高悬我的将旗,今日谁都不许出战!违令者斩!若再有言出战者,立斩不饶!” 李显拱手道:“是!”再次循声看去,那人忿忿之态已显露无疑,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军令出了大堂。 “李显留下。”赵云一捏胡须。 待众人退去,赵云看着还在担架上趴着的李显道:“你见我的时候,一会躺着,一会趴着,全天下也就你敢这么跟老夫说话,哈哈哈哈。” 李显慌忙道:“赵将军海涵。” 赵云一摆手道:“你知道曹真若真想破关,你我皆是刀下亡魂吧?” “如果末将估算不错,这前面是一万骑兵先到,半日后将有两万步卒前来。如若两万步卒齐齐上阵,半日即可破关。”李显拱手道。 “那你为何还不建议突袭建功?或许能拖延一下时间。”赵云问道。 “将军,丞相未拨兵马与你,乃是知道此地乃川中门户,后方便是山川险阻,前方那是入关坦途,彼不知我军虚实,自然不敢贸然相攻,若是夜间倾巢突袭,无论胜败,皆已暴露实力,此地若要守住,实乃用巧不用力,论智不论武。”李显拱手从容答道。 “你的意思是虚张声势?”赵云再次看向这个趴着的年轻人。 “是,将军。” “虚张声势总会有露怯的一天,能坚持多久?”赵云问道。 “我们要坚持到东吴使者回来。”李显答道。 “东吴使者?”赵云心念微动,心下登时明白怎么回事,“也就是要坚守十五日?”赵云看着李显继续追问道。 “是的。” “好!若是十五日之后曹兵没退,那大家就一起当一回大汉忠魂吧。”赵云挥手,示意他也下去。 阳平关下,曹真部缓缓汇拢,将阵势摆开,自己矗立马上,往城头看去,但见一个大大的赵字旗立于当中,赵云稳坐于当中,从容而对。 曹真当下顾左右而言:“赵云这老儿得有五十了吧?,看来这蜀国是真的没人了啊,哈哈哈哈哈!”旋即周围已然也是一通哄笑。 “众将士,今日夜间扎营!”曹真下令道,随即对后方军官说道:“郭淮,今日你且这般这般,如若蜀军耐不住气,今夜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郭淮得令后,大喜:“愿如曹将军之计!” 当且按下不表,且说蜀军这边,赵云命一人发了一个口哨,众将士正在疑惑之时,赵云命众人下午安稳睡觉,到了夜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擅自出关迎敌,一到子时,立时吹响。 且说当日夜间,曹营安静的厉害异常,久经战场的赵云立时便明白怎么回事,笑道:“这曹真用兵,真有曹操的风范啊。” 但听一声哨响,霎时间全关呼应起来,一齐吹响,所谓登高而呼声非加急也,而闻者彰,加之阳平关身后之山,当下形成回音无数,犹如千军万马从关内袭来。 帐中曹真自以为得计,大喜过望,大声高呼:“休走了赵云!休走了赵云!” 郭淮于两侧埋伏,听得此动静,也自以为得计,心下暗道:“大都督神算!”立时指挥骑兵向军中冲了过来! 哪知打了半晌,郭淮情知不好,立时捉了一兵问道:“你是何人部下?” “军爷,我是曹将军部下!” “坏了!中计了!”郭淮到底有大将之风,如此中军营内早已乱成一锅粥,立时高呼:“曹真将军令,众将士妄动者斩!” 大营之内立时安静下来,郭淮清点完毕之后,立即前往中军大营:“曹将军,蜀军并未劫营,只是突然响起了哨音,我军误以为有敌军劫营,夜间委实看不清,自相践踏死了一千弟兄。” “什么?他赵云到底懂不懂兵法!我军远道而来,还能不来劫营,不过这哨音响起,城内兵马我已估摸清楚,约有一万之众,不可轻敌啊。”曹真当下懊恼不已,着令郭淮本部和其余部众继续安心歇息。 阳平城内。 “李显将军好谋划啊,如此一来,曹真那鸟厮,自相践踏了千余人,三日不敢攻城,我军夜夜哨响,彼不得安宁,又不知我军虚实断不敢相攻。”那日不服气的屯长,看到这三日情形,也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俺早就说过,俺家这个屯长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你们还不信。”田大力在帐中骄傲的拍了拍胸口。 “大力兄,咱们这会可是服气了,如果他这会能把这个阳平关从曹真手里守下来,咱们哥几个,不说别的,服气!谁要是敢跟你作对,俺龚杰第一个弄他!”龚屯长豪气的说道。 “赵将军来了。” 众人立马敛容,立于两旁,赵云看着站着的李显,问道:“棍伤好啦?” “禀将军,尚未痊愈,但已能行走。”李显拱手道。 “那你说说,今日已是第三日,你还有何诡计….妙计,献上?”赵云差点顿了顿,堂下已然哄笑一片。 “也就是这会遇到你,要是你在我对面为将,我非找个刺客把你杀了不可。”赵云半是戏谑地说道。 “将军可曾听闻,事不过三的说法?”李显拱手道。 “事不过三,你且说来!”赵云说道。 “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军三日只是鼓吹哨音,未曾出军,今日曹真定然心中生疑,搞不好明日就要攻城一探虚实。” “那你说,今日该如何?”赵云问道。 “今日夜间可以奇袭劫营,不过仍需嘴衔口哨,我军一共一千五百人,可抽调七百人,夜间马悬铃,嘴衔哨而进,袭扰一夜,命军士循声而聚,听声而散,如此三四拨即可。”李显答道。赵云哪里知道,他这是仿着后世刘奇顺昌大捷的打法,不论如何多了这两千多年的知识,他要用上。 “李屯长,我有一事不解,古往今来,皆是人衔枚,马裹蹄的夜袭,自然动静越小越好,何故动静越大越好呢?”龚杰出列问道。 “龚屯长,且看效果如何吧,因地制宜而已。”李显笑对。 “好,那就依你所言,本将就亲点七百勇士!” ……. 曹真军营。 “这蜀军夜夜哨响,莫不是城内没有多少兵马,故意虚晃出来的?”曹真于营内问左右道。 郭淮出列:“将军,蜀国经历夷陵之败后,那里有如此之多的兵马,每日哨音听着都有万余之众,末将请命今日攻城以探虚实!” 曹真摆摆手道:“不然,诸葛亮最善用兵,如若真有万余兵马,岂不是白白送这些儿郎的性命,稳妥为上。” “将军!”郭淮明显有些不情愿了。 “那这样吧,今夜若是真的还是此等哨音,便是那赵云露了怯,我必当明日起大军攻之!到时候你郭淮就是首功!”曹真说道。 “得令!”郭淮有些欣喜。 “今夜就先好好睡会吧,正好欣赏欣赏蜀国人的哨音。”曹真看着已经快要沉下西山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到底是春困秋乏,何况已经是深秋。 夜间,伴随着阵阵哨音,曹军早已沉沉睡去。 “不好了,蜀军劫营了!” 第七章 武德 “好你个赵云,不讲武德!”曹真看着一地的无头尸体,加上一夜未曾安眠的军士,心下惊骇难当,当下立时问郭淮,“我们昨夜到底折了多少人马?到底多少?” “大都督,两…两三千的样子。”郭淮头回见曹真暴怒如斯,也不敢说实际一晚折了约莫有三千五百多人。 “我原以为赵云是英雄好汉,没想到,竟然使这等阴谋诡计,我非劈了这孙子不可!”曹真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举大兵攻城,但一夜突袭竟让他损失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兵马,多少心里有点发怵,不知道何时还会再来一波突袭。 反观赵云这边从容得多,昨夜突袭,七百人去,失了十五人,夜间马蹄铃、口哨音,让魏军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袭,而且还大大折了魏军士气。 “赵将军,曹军退了五里!”城头一兵报告道。 赵云哈哈一笑,“想不到那曹真还有怕的时候啊。”众将士尽皆哄然大笑。 “赵将军,此刻可战!”李显忽然正色出列道。 “为何,我军突袭一夜,正当休整,为何再战?”赵云问道。 “赵将军!解释不了,战机就在眼前,赵将军可将一百骑,再次突袭,我自将一百骑替换赵将军,再令龚屯长将一百骑,轮换我,如此轮战一日,必然能再胜他一阵!”李显匆忙说道。 “好!”赵云立即点了一百骑兵,綴枪上马,大声喊杀奔袭而去,李显也不带片刻,立时点了本屯兵马,但于城上观望,赵云将军勇不可挡,百骑突入阵中,真可谓所向无敌,但见魏军合围之势即将形成,立时撤出。便见李显本部兵马轮换而前,且说李显到底是棍伤还未完全愈合,有些疼痛,不过还能忍耐。仗着百骑将自己围在中心,从容奔杀而去。 面对还未形成合围的魏军,又从外侧再次突杀一轮,岂料,这边正准备围上来,李显本部兵马又撤将回去,紧接着城关之上,龚杰又引一屯杀将出来。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打法,有完没完?”曹真破口大骂,他为了攻城方便,早令步军在前,非但无法围住对面骑兵,最关键是,这些步兵,基本上昨晚都没有睡觉!如此车轮之战,定然又要吃大亏。 曹真远远看去,心下越是暴躁,恨不得立时围了这几队人,关键是这几队就好比身上的蚊子,你要去打,他就跑,关键是你还追不上,那可不是一般的气愤。 到了下午,众将士皆喜笑颜开的提着自己的斩获回了关内,赵云笑道:“今日少说杀了他千余人,古往今来,我也未曾听闻这种战法,想必曹真已然气的跳脚。” 堂内气氛一片和谐,就是李显本部,都有百级斩获,赵云说道:“那诸位,我想提拔汉兴为我军营将,到日后有兵马了,就给他一个摧锋营,你们觉得如何啊。” 众将士自然是心服口服的,毕竟这一遭,直接提为校尉都不过分。 “那今日之后,该如何啊?”赵云问李显道。 “末将以为,再无别法,曹真应该也在等人,我们也在等人。”李显说道。 赵云微微颔首:“他应该是在等上庸孟达的兵马,就看是我们使者先回来,还是孟达兵马先到了。” 李显点了点头,确实他也不好明说,其实孟达并不会出兵,具体各种关节与这些大老粗们说了也不会懂。简而言之,整个益州就是一个纷乱的利益集团,先有益州本土士人,后有东州派士人,再是荆州派士人,孟达不出兵,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李严书信的缘故。 曹真大军在阳平关迁延十日,见不到孟达兵马,便匆匆退去,据说退兵当日,几乎骂遍了赵云全家。 成都,丞相府。 诸葛亮手握举报,面露喜色,回头对着身后之人说道:“幼常啊,赵将军此战打的漂亮啊,你以为见解如何啊。” “学生以为,这阳平关非但是胜利,而且是大胜,应该昭告天下,提振我军士气。”马谡答道。 “不错,还有呢?李汉兴此人用兵你以为如何呀?”诸葛亮继续问道。 “用兵灵动,因地制宜,若是学生在此地,也未见得能打的如此漂亮。”马谡拱手答道。 “能让你幼常心服的人可不多啊,我来告诉你吧,幼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诸葛亮缓缓答道。 “用兵之道,正是为人之道,曹真这一战,亏就亏在性情之上,几乎每一步,都落入了刚好设计的陷阱之中,身在局中而不知局,性情如何,自然兵道如何,譬如关张二将,侵掠如火,却也败在性情之上,你可要记住,刚愎自用,乃是兵家大忌!”诸葛亮回头缓缓说道。 “谨遵丞相教诲。”马谡答道。 诸葛亮一摆手,道:“那就卖赵将军一个人情吧,毕竟都是亲点的辅弼之臣,擢升李显为校尉、其部有军功者皆升三级。你去尚书台,寻一下郭攸之的意见。” “是!”马谡领了命,即往尚书台去了。 且说阳平关自曹真因为等不到上庸的孟达出兵,因此怏怏而退。赵云也于此时接到了将令,留张凝率军驻守阳平关,自己引百骑前往成都复命。 三日后,成都城内。 “奉丞相令,李显将军于阳平关阻敌,使敌寸步不前,挫其兵峰,铽升任为军中校尉,掌军两千,赏度如前。” “谢丞相厚恩。”李显拱手谢道。 李显从阳平关回来后,就听说了要升自己为校尉,心下一喜,便回头去向自己的堂兄和父母说到此事。 赵云到也是豪气,出资购置了一处成都西侧的别院,供李显极其家人居住,到是原本李显的父亲,显得不是那么适应,毕竟常年在地里劳作,又那里受得了这种城里生活,觉得憋的慌,时不时还要往自己原来那两亩半的薄田里看看。 这处别院因为在城中,自然是离得赵府近些,李显从一开始的无甚武人模样,慢慢的开始甚至有了些起色,他自己知道,双臂开始出现了部分肌肉,若是坚持一年,莫说箭术,只怕连枪术都要学了去。 便是如此,坚持了一年多,李显的父亲倒也逐渐习惯了城里习气起来,早晨偶尔也能和左邻右舍攀谈起书法诗词来。 “奇了怪,老子这辈子就冇读过几本书,他们非说你写滴雄关漫道真如铁,是我教滴,要我明天跟他们那几个老头子去参加诗会,要了亲命,我哪里会哦。”李显的父亲一口荆州口音,在家里抱怨着。却引得家里人哄笑。 “老寿星,今天您生辰,咱们这几个就不为难你了,一会你家儿子当值回来,可要他为你写一首啊!”堂下几个看起来应该是读书人模样的老年人,应该是李显的父亲这几日结交的朋友,颇有点魏晋名士之风。 “那肯定的,我家那个娃,机灵滴很,莫看他平时有时候粗枝大叶的,关键时候绝不含糊滴。”他老人家一捏须,笑道。 不多时,李显自当值回来,看见一桌酒菜,情知又是自己母亲做的,他一向舍不得雇佣下人,这般事情都只好自己来做,当下也是心疼,也无甚好说。便拱手道:“小侄拜见各位叔伯!” “李老,好一个麒麟儿啊!”堂下一老者出席道。 “老相公说笑了,这便是犬子。”堂上之人说话了,乃是李显的父亲,李俊。 那老者继续言道:“久闻李公子文武双全,今日令尊生辰,可有一诗篇以助雅兴啊?” “是是是!李公子何不来一首。”众人尽皆起哄。 李显也只得拱手道:“众位叔伯,我刚当值回来,且容我用些酒菜,再与各位助兴可否?” “对对对,李公子快请坐。” 李显坐定之后,饮了些许薄酒,便拱手道:“爹,今日你生辰,孩儿特来为您祝寿!” 李俊捏须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可有诗作?” “那是自然,诸位叔伯,那小侄就献丑了。” 众人齐齐拍手称快,一时安静,静待李显诗作。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李显缓步吟道,紧接着手中杯盏不停,又续道,“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好!好一派热闹光景!”众人听完上阙,齐齐拍手称好。 哪知李显不紧不慢,又缓缓吐出下阕:“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李显故意拖长了音节,众人正在等待最后一句,李显这才缓缓吐出,“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少公子如此诗才,真乃当世少有啊。”众人齐声和道。 “我等原以为魏武挥鞭已然登临绝顶,今日所见少公子之诗才,不亚于当年曹子建啊。” 李俊喜不自胜:“诸位太过抬爱了,自家犬子几斤几两,还是有点分数的。” “俊哥,你莫要欺负老实人,今日宴会有此一篇,便足已青史有名啊。”那人言道,“今日还请求少公子墨宝一副,留作日后之用。” “去,去笔墨纸砚来。”李俊望着李显道。 李显便自顾自的拿了来,在众人恳切的目光下,写下了那首青玉案,元夕。 “少公子,此等书法师承何人啊?为何如此贵气?”众位叔伯好奇道。 李显一时支吾,现编了一串瞎话:“此乃早年一个赵姓先生所教,给他起名为瘦金体。”他们哪里知道这李显完全是凭借后世自己练过几年毛笔字,不过纯粹是自己娱乐,学着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练的。 “小侄只练的形似,未如先生那般有神。”李显匆忙答道。 “形似?若是你说的这个教书先生,比你这个更加传神,俨然可以开宗立派了,而且此等书法之神韵,必然是一个丰亨玉大之人,贵不可言。”那老先生说道。 紧接着老先生一狐疑,便又释然了:“你是在为赵将军博名啊!赵将军若真的有此等书法传于后世,那真是要青史留名啊。” ……. 赵将军府上。 “啊切。”赵云一个喷嚏打出,“谁在骂我?” “将军乃辅弼之臣,哪有人敢随意攻击。”下人回答道,“现在成都都传开了,说您可是书法大家呢。” “什么?”赵云惊的目瞪口呆。 第八章 摧锋 一年休整,李显的枪法箭术越来越娴熟,毕竟论用枪,人家赵云是祖宗,无论后来的什么罗家枪、姜家枪,还是什么高家枪,到根上还是赵家枪。 不过有的人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哪怕你练得再娴熟,也不见得能有胜算。 元宵时节,下了一场雪,整个成都便在银装素裹之中,饮了些温酒的李显,便在自家院中练起枪法来。 哪知没练到半柱香时间,便感觉后脖颈一紧,双脚已然离开地面,就像被老鹰逮着的小鸡一样。 “师….师傅….”李显情知怎么回事,便赶紧叫道。 “你在外面吹什么牛?”赵云厉声问道。 “师傅,有话好说,我没有吹….吹牛。”李显赶快求情道。 赵云这才将李显放下,缓缓道:“你知道你给我惹多大祸,现在我家门前,天天都是要来求字的!” “师傅冤枉啊,我没说是你教的,我胡说的一个赵姓先生。”李显慌忙言道。 “天底下姓氏多了,你可就记得一个赵姓?”赵云佯作生气道。 李显哪里好说这是宋徽宗赵佶的字体,这是一时半会说的清楚的? 赵云摆摆手说道:“罢了,其他人还则罢了,这个郑玄写信来求字,你帮我回他一个。” 李显心念微动,这个郑玄乃是益州大儒,编修尚书,算是当世大贤,只不过其人到是投降派的领袖,只能说气节上差了点。 “那我应该怎么回信?”李显问道。 “随便写几个鸟字完事了。最烦跟这些益州本地读书人打交道了。”赵云不耐烦的说。 “好的,师傅今日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李显这才正色问道。 赵云点了点头:“丞相有令今年五月初五,大军开拔南征,叫我等抓紧时间筹备军械,特地来跟你商讨一下。” 李显一听有关军事,也不敢怠慢,立时让赵云前往屋内详谈。 “这次南征,丞相打算用我和文长为先锋,征伐孟获,汉兴有何见解。”赵云询道。 李显缓缓给赵云斟满一杯清茶,道:“师傅,丞相用你与魏将军为先锋,显然是知道你们二人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猛将,不过…..” 话到此处,李显故意顿了一顿。 “不过什么?”赵云好奇问道。 “师傅细想一下,蛮夷之地,小国儿,如想平叛,只需令师傅带齐人马,不用半年,即可,何必丞相亲自出征呢?”李显继续言道。 赵云听了一会:“你的意思是,丞相另有深意?” “末将认为,丞相这么做无非两点,第一,蛮夷之人,未习中原教化,反覆无常,今年招抚,明年反叛;明年招抚,后年反叛,丞相是想一劳永逸,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李显这才说道重点。 赵云点了点头,继续道:“那第二呢?” “其二,攘外必先安内,如若蛮人咸服,必然会起大军北伐,这才是最核心的地方!”李显说道。 赵云听罢,忽然面露喜色,喃喃道:“北伐!北伐!北伐!” “汉兴啊,你可知道,自从我军汉中大捷之后,我无一日不想北伐,无一日不想再次与先帝驰骋中原,与二哥三哥一起把酒言欢,可惜呀,老夫今年已经六十了,只怕自己再不能看到长安一眼啊!”赵云越说越激动,“想当年老夫何等豪迈,八十万曹军之中来回进出,汉水营前鏖战四将,何妨再来一次横戈中原,让那些曹魏小儿知道知道,当年你师傅手中这杆枪的厉害!” “师傅豪气不减当年,徒儿敬你一杯!”李显立马举杯,一饮而尽。 赵云将清茶饮罢,便道:“难得今日上元佳节,今日咱师徒二人便在此院里一同练枪!” “好!”李显应道。 二人在院中将这赵家枪舞罢,相视一笑,取了些酒水,便饮得的酩酊大醉,倒是赵云酒量稍好,李显却早已醉的不成样子了。 李显就开始说起了胡话:“师傅啊,你…..你知不知道,我有首曲子,感觉用在你和丞相身上特合适。” 赵云三分醉意,却也意识还行:“那你且哼来!” “哼多没意思,我还填了词呢,你听啊,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爱的北国和江南…….” 曲子前半段悠扬起伏,好似如画江山,到后面变慷慨激昂了起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随着醉酒的李显唱罢,赵云醉意已然上来:“人家都说你李汉兴是个文墨校尉,叫我看来,你这词写的,太没有水平了,不过曲子到不错,到是朗朗上口,跟军里那些大老粗们唱,到是挺好。” 师徒二人,便在此地沉沉睡了一晚,倒是李显晚上彻底放飞自我了,什么杂交水稻啊,什么牛顿三大定律啊之类的,赵云只当他再说胡话,唯有一事,引起了赵云的注意,就是夜里李显是说了句什么大炼钢的方程式,他没什么听懂,但是说的方法,却悄悄记下了。 次日一早,赵云起身才发现李显家里并无佣人,基本上全是他母亲一个人在打扫,和管家里伙食,便叫人送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李显母亲,正好赶上送完书帖回来的李俊,便也闲聊了几句,原来这李俊自从上次看到李显的书法后,当时便爱的不行,可是遍翻典籍,也没能找到出处,只得自己临摹儿子的字,这不练不要紧,到是让他练出自己的字体来了,那写出来可比李显自己写的有神韵的多。 离开了李府后,赵云便立即赶往工房,着人按昨晚李显睡梦说的语言,命人起了一个小型的炼钢房,以备实验。 当日下午,赵云看着手里超级迷你袖珍形的短剑,困惑万分:“还真的是钢啊?” 匠人欣喜地问道:“赵将军何处的来此法啊,确实是钢,比以往节约了将近一倍时间。” 赵云摆手道:“不着急,带我禀过丞相后再做决断。” 匠人们只得怏怏而退……. 益州太玄堂。 “赵将军这几个鸟字何意啊?”郑玄缓缓举起手中回信。但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鸟字,一时万分不解。学生们也是一时议论纷纷。 “学生以为,赵将军这是深得书法精髓,几乎每一个鸟字的写法都不相同,你们看,第一个鸟和第二个鸟就不一样。” “你这不废话吗,你天底下找得出一样的两个字吗?人家这是告诉老师,咱们的老师是益州大贤,乃是天上鲲鹏,这么多鸟,就是我们,是老师庇护的学生。” “还能此般解释?那为何不写燕不写鹰?学生以为赵将军生性刚猛,我们这等益州士人速来瞧不上,因此讽刺我们天天唱衰,如同鸟儿一样叽叽喳喳。” ……. 成都丞相府内。 “赵将军所言非虚?如若真的能有如此炼钢之法,岂不是天佑我大汉?”诸葛亮两眼中透出惊喜的目光,手中却把玩着那把袖珍短剑,那短剑分明都是铁制,却比周围所有刀剑都要亮些,显然这是含碳量降低了的原因。 “此法若是用于制造甲胄与兵器,必然能大大提高我军战斗力啊。”马谡看着这些兵器,也不由吃惊道。 “此铁如此明亮,你们可有好名字啊?”诸葛亮也是一时兴起。 “丞相,您看不如就叫明光如何?”马谡拱手道。 “明光甲、明光枪,明光剑,好名字,速令军士加急制造三千具甲胄。”诸葛亮对马谡说道。 “得令!”马谡拱手而别,径直出了相府。 “子龙啊,这三千具甲胄就先拨予摧锋营,提供此法实在乃大功一件,就先予他自己用着吧。” “是!”赵云拱手道。 第九章 明光 明光铠一词最早出现于周朝,但色泽几乎无法与这种铠甲的色泽相比,看着自己领到的这三副所谓的明光铠,李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非但这种坩埚炼钢是一千年后的工艺,现在的寻常刀剑,在这种铠甲面前竟然显得脆的离谱。 成都校场内。 “子龙将军可是为了你这只军马花了不少心血啊,连他自己的亲兵都还没做到这么多甲士。”正在发放军械物资的军需官对李显说道。 “那真要谢过子龙将军了。”李显立马陪笑道。便着令田大力和龚杰两个喜笑颜开的人赶快把这两千具亮的羡煞旁人的钢甲搬走,生怕要被同行的羡慕的目光给杀死。 回到本部军营之后,李显坐定,便接到丞相将令,立刻开拔,作为先头部队随魏延出征。不敢耽搁,立时带本部兵马前往建宁。 有趣的事,一路上他都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魏延,就好像对方刻意避开自己一样,一直到建宁城官邸,他才真真看清楚魏延模样。 有的人的长相似乎就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那种不怒自威的狠劲,不是能装出来的,就像隔着老远,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一样。 “汉兴,我们初到建宁,你足智多谋,有什么建议。”魏延对着正在看着自己的李显问道。 李显答道:“我军远道而来,此地民风、地形皆不熟悉,不如效仿冠军侯征匈奴,询当地人为向导。” 魏延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若非季平将军舍命相守,恐怕我们二人此时还进不了城呢。” 魏延口中的季平将军,乃是建宁太守吕凯的字,吕凯本就是永昌郡人,就是今天的云南宝山金鸡人,为了抵御孟获叛乱,闭城待援,身中流矢,目前正在自己府邸养伤。 “报,吕凯将军病危,求见魏将军、李校尉!” “备马!”魏延拽起李显,立即起身,前往吕凯府邸。 到了吕府,二人彻底傻了眼,这哪里是一方大员的府邸,分明就是一个农家大院,甚至还不如自己家在成都郊外的瓦房。而大院外,却跪满了哭泣的老百姓。 “想不到季平如此得建宁人心,真是国家损一栋梁啊。”魏延感叹道。 二人旋即下了马,进了吕凯府中,便立即来到床榻边上。 “魏将军、李将军,我苦守建宁二十余日,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吕凯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突出几个字,他这会全凭一口气吊着。 “季平勿忧,丞相大军立刻就到。”魏延说道。 “我怕是等不到丞相了,二位将军,这个…”吕凯艰难的举了举手朝着一个方向的墙面,二人看去赫然是一副地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平蛮指掌图”! “季平辛苦了,可要好生歇着!”魏延说道。 “我不能歇,我歇了就起不来了,这个图册,一定要交给丞相!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吕凯吊着口气,奋力地说道,“丞相常说,攘外必先安内,到底是我辜负了丞相,二位将军,一定要善待蛮人,切勿妄开杀戒,以兵威取之,明年他们还会反,若想一劳永逸,一定要善待蛮人,恩威并用!”吕凯再次交代道。 “这是建宁太守的官印,交给丞相,告诉他,凯等不到他了,是我有负于他,吕凯愿丞相旗开得胜,大汉国祚绵长……”吕凯说完最后一席话,闭上了双眼。 “季平!”魏延疯狂呼喊,饶是一个勇武汉子,此时也不免眼圈红润起来。 “报!魏将军、李将军,雍恺部前锋鄂焕于城下搦战!” “他奶奶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多少人马?” “禀魏将军,约有三千步兵,模样甚怪,骑兵皆有。” “李显听令,着你帅本部军马迎战,给我打出威风给他们瞧瞧!” “得令!” ……. 建宁城下,李显这才意识到传令兵所说的模样甚怪是何意,这些人有的不披甲,有的甚至骑的山猪,还有的腰间绑条毒蛇,不禁陷入了那个令人深思的问题,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会被毒蛇的毒毒死吗? 李显带着本部重甲骑兵,于城内立好阵势,田大力高举李字大旗,这明晃晃的钢甲,确实显眼。 李显排出锥形骑兵阵,这个乃是后世纵横中原的女真骑兵的战术,唯一的就是,他没有马铠。 “待会无论遇见什么,跟着田大力举的旗子,一起推过去!” “是!” “全军-冲阵!”李显在将旗之下高呼。 只见城门霎时间打开,鄂焕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只见千余骑兵,所向无前的平推过来,马蹄声虽不能完全一致,但至少这千余骑的声音,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更何况,骑兵对于步兵的压制,确实是死死的。 面对着犹如战车一样推过来的铁骑,鄂焕一时慌了,他的本能反应,居然是想弃了这些散兵游勇,跑掉。 回到城头的魏延看着这明晃晃的铁骑,直接大声呼道:“好!打得好!” 摧锋营的铁骑真的做到了摧锋陷阵,来回三波,竟已是满地肉泥,再看将被吓破了胆的鄂焕,脚底已然是一滩浑浊液体,“我投降,我投降!” 李显这才指挥骑兵停下,命人将鄂焕捆入城内。 哪知刚一入城,这鄂焕就被建宁城的老百姓疯狂扔东西砸来,还一齐喊道:“还我们吕太守!还我们吕太守!” 被李显吓破了胆的鄂焕,至此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便被押解到堂上。 “此等破了胆的军士,为何不直接斩了?”魏延问李显道。 李显沉思片刻:“丞相今日傍晚就到了,不如等他来再行发落?” 魏延虽然有些不悦,便只得命人将鄂焕收监。 傍晚时分,诸葛亮引大军悄然而至,原本以为终于能看见诸葛亮真容的李显,计划却又落了空,诸葛亮到了城中,直接释放了鄂焕,令他回去,如敢再犯,定斩不饶,这个操作把魏延看懵了,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不光魏延,就连李显手下的将士也不服气了。 “丞相凭什么就放了鄂焕?是我就该斩了明正典刑!”魏延愤愤道。 “文长,切不可意气!”诸葛亮也未明说,只是淡淡笑道。 直到子时,众将士都已然沉沉睡去,但见城外有兵马,这才慌忙起身查探,却又是鄂焕那厮。 “鄂将军,何故到此啊?”诸葛亮余城头问道。 哪知鄂焕翻身下马而跪:“末将感念丞相不杀之恩,特将逆贼朱褒、雍恺首级献上!” “哈哈哈哈,好,鄂将军忠勇,将军可进城,至于你部兵马就在城外扎营吧。”诸葛亮挥手道。 “遵丞相将令!”鄂焕提着两颗人头,也不管城外的部队了,笔直进了城去。 这下轮到魏延和诸将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章 巫蛊 “将军,咱们都蹲了一个时辰了,咋还没看到灯火啊,会不会鄂焕那厮真的是投降了啊。”趴在草地间的田大力问道。 “嘘,不许出声,丞相自有他的道理,切莫失了战机。”趴在草地的李显说道。 “好好好,俺不说话。”田大力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显带着自家一千步卒趴在建宁城外的林地里,静静蹲守,这云南的三四月,到是蚊蝇多的离谱,包括李显自己身上也被咬了几个包,无奈战机未至,只得忍耐。 不多时,忽然建宁城外来了一只兵马,,夜间也看不清有多少人,李显忽然见城头亮起火把,李显回头一招呼,只听士卒高喊:“风紧!扯呼!”瞬间冲杀出来。 那只兵马,不知何方来敌,为首一将竟然失了方寸,四下看去,不仅有白日被铁骑踏过的尸体,更有此时交战的尸体,心下慌张,加上李显部疯狂呼喊的风紧扯呼的话,他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一时间竟然发懵。 “打仗呢,你发呆,吃你田爷爷一刀!”只见田大力一刀下去,那马上一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下了脑袋,田大力看着这头盔,寻思着立了大功,当下欣喜若狂,越来越用力的杀将开来。 “朱将军死了!快跑啊!”敌军之中不知何人开始叫唤,紧接着,这些人马犹如潮水一般散去,哪知那田大力似乎越杀越欢起来,一路追杀过去,李显情知不妙,立马令龚杰整顿兵马,回城交上斩获,李显独自寻田大力去了。 “大力!”见着溃兵已然跑远,李显开始呼喊着寻找,哪知根本没有声音回应,回应李显的只有这数不清的蚊鸣,直教人恼火。 “大力在哪?”李显继续呼喊着,这可是李显用自己皮开肉绽换来的勇将,可千万不能有事,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独子,若是出了问题,即便凯旋回了成都也不好跟他父母交代,心下焦急万分。 不多时,忽然听见有人回应,“将军,我在这!”分明就是田大力的声音,若非李显手中有火把,看的清楚,到也被眼前景象吓到,却强作镇定,厉声问道:“为何不听军令擅自行动?” 火把之下细细看去,那田大力本就是一脸络腮胡,如今双目已然变得血红如同鬼魅一般,李显也不由得讶异起来。 “将..将军,我砍了朱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受控制的,想砍人,而且是停不下来的那种,一旦停下,浑身就如同蚂蚁咬的那般难受。将军快走吧,我快受不了了。”田大力这才说道。 “你既然是我的兵,我就要管你,老子一定给你治好了!”李显心下更是惊疑,莫不是给人下了药,但是自己好容易挖到的将种,可不能让他有事。 李显话音未落,田大力便一刀砍过来,边喊道:“将军快走!” 李显也不答话,回身一跃灵巧避开,用枪托往前一顶,按理说寻常人被这么一顶必然会停下,那知这田大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不到疼痛,竟然奋力向前继续劈砍,丝毫没有停下里的意思,李显虽说心下慌乱,倒也是思绪飞转,这莫非不是云南特有的蛊毒?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是不相信蛊毒这类东西的,但也听说过,应该是一种能够侵入人的脑部组织从而控制人身体活动的蠕虫,这些虫非但不会死去,反而会啃食脑部组织以供营养。 李显面对攻势凶猛的田大力,只得不停招架,若论武艺,他那十个田大力,也不见得能打得过李显,当然这是夸张,十个田大力就是压上来也能把人压死,只是李显并不想伤到大力,只得奋力招架。 二人约莫僵持了半个时辰,饶是李显,此时也抬不起肩膀了,只得边退边招架。 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得一些银器声响,接着传来一个脆亮的女音:“将军,他中了血蛊。” 李显也无暇分心去看是谁,更何况黑灯瞎火,他也看不见是谁,只得立马呼喊道:“你可有解法。” “除了情蛊,每个蛊都能解。”那女音再次飘来。 你他妈直接告诉我怎么解好不好,还除了情蛊不能解,其他都能,我问你了吗,没看到我都快被打死了。李显心里一边骂娘,一边大声问道:“怎么解。” “你要找到他之前杀掉的将军的尸首,然后烧掉,就能把血蛊虫引出来。” “谢谢!”李显这下明白过来,登时反攻,一脚踹到田大力小腹,使其向后一退,立马翻身上了马,要寻朱褒尸体而去。 “将军!带上我!”那女音再次传来。 李显差点这茬给忘了,要是自己跑了,那女子必然要死在田大力刀下,于是寻循声而去,只见一苗疆打扮女子,立于灯火之下,若不是这夜间暗沉,只怕这女子之肤白已然能够泛起光泽,李显也未及多想,当下伸手,喝道:“上马!” 那女子看着伸来的手,略一犹疑,抬头看了眼李显,立时接过手来,在李显的拉拽之下上了马,便就坐在李显前方,李显绕过女子腰间,抓紧缰绳,往原先战场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李显问道。 “端木雪,俺阿爹就是这么叫的。”那女子脸颊早已红通,只是夜间并不能看清,李显也并没有在意。 “好,端木姑娘,今日若能解了蛊毒,我一定向丞相汇报你的功劳。”李显勒马而立,却不料端木雪并不会骑马,便吓得一头栽进了李显怀里,并且大叫了一声。 李显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妥,再次恍然看去,却见端木雪的脸已经红透了半边天,李显竟一时也有些慌乱起来,立时准备翻身下马,却被端木雪一把拉住,“将军,不要,我怕。” 李显只得二人缓慢骑马在原先阵地中寻找朱褒尸身,“端木姑娘,你们南中军官有什么特色的地方最容易识别吗?” 端木雪早已思绪飞转,此刻心思根本不在这事上,骤然这么一问,一时也答不出来,只得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要不将军,找明显不一样的?” 找明显不一样的?我用你教?你看看这鄂焕带的什么兵,各个都不一样好么,骑山猪的,玩蛇的,拿铁锹的,这不显然都不一样吗,李显也是无语至极,他那里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心思,显然跟大老爷们不一样的。 话说这边仍在翻找尸体,却听得田大力粗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端木雪这才打断她那飞到九霄云外的思路...... 第十一章 凤凰 “将军,如果是南中本地将军,应该都会有孟获大王起义时赠与的红缨,你需要找到腰间别有红缨的尸体。”端木雪也不知道此刻呢到底是在马上,还是在李显怀中,喃喃道。 李显这下算是有了底,只得在马上又加了一鞭,对端木雪说道:“抓紧了。” 可能女生的思路跟男生真的不一样,不多时二人便找到了所说的那个腰间憋着红缨的尸体,不过,这是一个无头尸体,胯下战马也停了下来,端木雪这才松手。李显看着自己左臂上的几个指甲印,叹了口气:“我要你抓马,你抓我干嘛....” “对..对不起,我怕。”端木雪喃喃道。 “你无头尸体都不怕,你怕马?”李显也是不解。 “你不知道,他们说战马可吓人了,会把人踩成肉泥,尸体就不一样,尸体可以用来制蛊。”端木雪说道。 李显也懒得言语,算着田大力步行过来的时间,立马拿住端木雪手中的火把,扔在朱褒尸体上,火势却非比寻常的快。 “为何烧的如此之快?”李显心下犹疑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种血蛊虫在宿主死后,会立马吸干尸体内所有的水分,然后随宿主血液跑到最近的人体内,再次操控人体。”端木雪解释道,“人一旦被抽干水分,油就会从表面冒出来,就如柴火一般,一旦焚烧自是快的很。” 李显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就如干柴烈火般。” 端木雪怔了怔,一时羞赧到垂下头来,她哪里会知道李显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未及她继续魂游梦外,便听得远处一声哀嚎,显然是田大力的。 “莫不是蛊毒已经解了,我们回去。”李显勒马掉转回去,却再次被眼前一幕惊住,那田大力痛苦的双膝跪倒在地,脸上却爬满了红色的虫子。 端木雪看了看,大叫道:“不好,朱褒的人头在他身上!快把他弄下来烧掉!不要靠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显瞅的分明,那朱褒人头正在田大力腰间别着,自己离他越有三十多步距离,何况自己马上还有个人,这种情况只能用弓箭瞄准了。 趁着田大力痛苦挣扎的过程,李显赶忙抽出腰间宝雕弓,无奈端木雪在前面,确实影响操作,耳边确时时想起赵云将军的教导来。 “端木姑娘,拿稳了!”为了不被端木雪遮挡视野,只得让端木雪拿弓,自己再以手握住端木雪的手,帮他拿稳弓,另一只手再一起搭上箭。 如此俯身,端木雪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经贴着李显前胸,又是羞赧,又是无奈,也不知为何自己却又有一点点高兴,难道是中了情蛊?不对他一个中原人怎么可能会用蛊呢,一定是我想多了,不过,这个将军好帅啊! “嗖!” 李显一放弓弦彻底打断了端木雪的思路,只见一支羽箭飞出,正中田大力腰间麻绳,朱褒人头咕咚咕咚,滚将出来,李显立时收了弓,将火把掷将出去,正中朱褒人头,不消一会,便烧将起来。 再看田大力,脸上的血虫开始疯了一般的退下往正在焚烧的朱褒人头上跑,这会才看清,那血虫顺着田大力的内眼角出来的,如此这般近的距离,应该是他阵斩了朱褒。 忽然听见一曲悠扬的低声传来,再次看去,却见是马背上的端木雪吹了长笛,笛声之下,血虫越来越快的往火焰里去,不多时,血虫便已被焚烧殆尽,田大力却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地上。 “他需要几日恢复?”李显突然冷冷道。 “大概要个五日左右,蛊虫入体,需要静养。”端木雪看着面色冷清的李显,却又显得有点害怕起来。 “何人操纵的蛊虫?你为何懂这些?”李显再次冷面相对,严厉的问道。 “你们中原人好凶,怪不得阿爹阿妈不让我跟你们玩,我要回家!”端木雪一时是真的被李显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 李显冷冷道:“你敢么,那我下马,你自己回去。” “不要,啊!你欺负人!”端木雪恨不得哭将出来,却又实在不敢独自骑在马上。 “那你就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许你欺负我!”端木雪越发害怕起来。 建宁城下。 “李将军和田将军回来了....”传令兵显然意犹未尽。 “回来就好,把后面的话说完。”诸葛亮说道。 “只是,李将军马上还多了一个苗疆女子。”传令兵这才在诸葛亮的示意下立马退下。 自然营帐内也是一片哄笑,只有诸葛亮眉头紧皱,他素来知道李显部军纪极好,素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条,何以他自己却以身犯戒呢? “哎呀,俺家将军老大不小了,带个娘们回来算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的么。”龚杰看着哄笑的众人,立时反驳道。 “我们倒不是笑这个,我们笑的是你家将军惺惺作态,还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自己不也是掳掠吗,是吧!” 一时间营帐内,喧哗声四起。 “丞相有令,再敢喧哗者,立斩!” 将令一出,这才止住喧哗之声。看着远远过来的两骑,诸葛亮陷入了沉思,一匹马上拖着田大力昏厥的身体,另一匹马上带着的是一位苗疆少女,身后就是李显。便又引起了军营里的悄悄议论。 ..... “怪不得李显将军犯戒的,这女的是真美啊。” “你少在这说悄悄话,谁不知道苗疆女子水灵,你还想搞两个的话,再说了人家是丞相爱将,你有那个命么。” “俺不就是想想,你看你,你天天跟你那浑家打架,你以为我不知道。” ...... 李显正欲下马,却看见端木雪乞求的眼神,只好一手拖着后颈,一手拖着她的膝盖窝,也就是后世说的公主抱,翻身下马,那端木雪也是怕的厉害,只得双手紧紧圈住李显脖颈,直到落地方才将她放下来。 “汉兴何故来迟啊?”诸葛亮轻摇羽扇。 李显慌忙屈膝下拜,“末将违令,请丞相责罚!” 端木雪一脸惊喜道:“你就是诸葛亮?”此语一出,引得军中一片哗然,魏延当先出马:“你一个小姑娘,也配直呼丞相名讳,找死?” “文长!”诸葛亮厉声喝止。 转眼满脸笑意对着端木雪说:“姑娘不必害怕,有什么事你且说来,我就是诸葛亮。” “你知不知道,我阿爹和阿妈,天天都在说诸葛亮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都能解开。”端木雪接着说道,“族里只要有不懂的问题,他们就会说,要是能问诸葛亮就好了。” 诸葛亮不由得失笑起来:“好好好,我就是诸葛亮,你有什么难题要问我呢?” 端木雪点了点头:“诸葛亮先生,我有一个难题想问你,就是,”转身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显,“我能不能嫁给他!” 李显猛地一激灵,头上已经写满了问号,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丞相!不可!”李显慌忙道。 哪知诸葛亮闻言也是色变,转眼堆笑道:“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端木雪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说道:“可以问我,但是太难的我不会。” “放心,不难的,就是这个哥哥,刚才有没有欺负你呀?”诸葛亮问道。 端木雪猛地点了点头,答道:“有!” 诸葛亮闻言拂袖大怒,厉声喝问:“李显!你还有何话说!” 李显登时明白,立马叩首道:“丞相冤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欺负她!” “敢做不敢认,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样!”诸葛亮越说越气,“他们都说你行事像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 “丞相末将冤枉啊!”李显这下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末将从来没有欺负过她。” “你还说没有,明明是你不让我下马的,你知道我怕!” 军营之中早已是哗然一片,诸葛亮也是气急而无言:“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左右,拉出去斩了。” “臭婆娘!你毁我清誉,害我性命!,我做鬼也不过放过你!”李显更是无奈了,因为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不知道怎么洗,只会越洗越黑。 看起来他的三国人生,难道要到此就终结了吗,死在一个不清不白的冤案之上?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来说,不然自己显然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怎么毁你清誉了,你明明就欺负我了。”端木雪转头又对诸葛亮说,“诸葛亮你不能杀他,杀了他,我就不嫁给别人了!” 诸葛亮一怔,当即会意过来,示意左右停下并把李显叫回来,便说:“姑娘这个你嫁不嫁给他问题我一会再回答你,你把整个事情经过详细给我说一遍。” 端木雪点了点头,说道:“俺家本是凤凰谷内的族人,家里没有别的什么手艺,主要就是制蛊,那日来了一位南中将军,说要血蛊,愿意出大价钱,便卖与了他,后来才知道,他要用那玩意打仗,我娘琢磨那是个害人的玩意,便交给了我破蛊的法子,让我出来去把血蛊拔了.....” 第十二章 蚀骨香(上) “这么说来,这位将军并没有对你行不轨之事?只是带你骑马拔蛊而已?”诸葛亮反问道。 端木雪点了点头,说道:“他可坏了,明明知道人家害怕骑马,还不让我下来!” 诸葛亮不由得失笑道:“既然他这么坏,那你为何还要嫁给他?” “俺阿爹说了,哪天我见到哪个男生会红脸,就是喜欢他了,俺就要说出来,要嫁给他。”端木雪答道。 诸葛亮此时才放声大笑,倒是魏延会意的早,示意左右:“尔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李将军松绑!” 李显这才得以缓了缓早已被绳索勒紧的臂膀,重重叩首道:“丞相明察!” “汉兴啊,这女子纯净如水,你可有意啊?”诸葛亮这才问道。 李显奋力地摇了摇头,答道:“丞相!我....”原本能说会道的李显,到此刻却显得难以言语起来,该怎么说?说婚姻自主,恋爱自由?还是说先从朋友开始处?这不纯纯流氓吗,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为什么?俺就要嫁你,你到哪里我到哪里!”端木雪看着摇头的语塞的李显,不知为何,眼角却泛起红光来。 “姑娘,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何况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是谁啊。”李显只得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看诸葛亮时,却见他一脸笑意:“汉兴啊,这也是桩美事,要不老夫做媒,你就了却了此事。” 李显憋了半天,实在是终于把话憋了出来:“丞相!我等军旅之人,南征北讨本是本当,何况一年未有几次回家,如此女子跟了我岂不是枉负了人家一番心意?何况,北伐未成,汉室未兴,何以家为?” “莫非汉兴想成为我大汉的第二个冠军侯?”诸葛亮这才饶有兴致的问道。 “末将单凭丞相驱驰!”李显再次重重叩首,“唯有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 “好好好!”诸葛亮这才起身缓缓扶起李显,转头对端木雪说:“端木姑娘,这个感情讲的一个是两情相悦,既然李将军无意,即使是我也不好强求,不如我派军士送姑娘回家,你看如何?” “我不!”端木雪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倔强起来,再看脸上已是满脸泪痕,一甩袖子:“我才不回家,李将军到哪我就到哪?我才不管。” “姑娘,这如何使得,我营中皆为男性,你要是随军了,又如何好安排?”魏延意识到有些不妥,立时出言道。 哪知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道:“无妨,就先许她在建宁城内找一户人家安住。” 李显听完处置,长长叹了口气,心下早已是忧烦不已,这小妮子倒是如此倔强,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摆脱,且说这边处置完事之后,便随诸葛亮、魏延进了城内,城内却早已摆好了酒宴。 “丞相?这是?”李显不由得疑惑道。 “这酒宴是为季平将军所设,若无季平守住建宁,恐怕我等今日还在攻城。”诸葛亮答道,顺势便让各位入了座。 李显刚一坐定,便觉右边一紧,显然是端木雪已经坐过来了,她也不说话,就直直坐在他身边,倒是周围军官全都投来讪笑的目光,搞得李显好不自在。 待到入座完毕,诸葛亮举杯道:“诸位将士,远道而来,辛苦了!” “丞相辛苦!” “本相不辛苦!本相今日这杯酒,先敬各位将士!将军们请!” “丞相请!”众将士一同举杯。 “本相不当受将军们这一杯!这一杯酒该当先给季平将军!”说罢,一壶酒洒在地上,“这杯酒更当祭给先帝、云长将军、翼德将军,以及法孝直,和这数十年来为了匡君辅国、定乱安民所牺牲的将士英灵! “然而今天下三分,大汉困守益州,内有孟获起于南蛮、外有曹孙窥伺关外,汉室倾危,若无各位鼎力相助,只怕局面更加艰难。”诸葛亮缓缓道。 “丞相辛苦!”众将再次答道。 “本相今日与各位将军,在此许诺,今年入冬之前,必定平了孟获,使其永不复反!还望各位将军同心同德,匡扶汉室!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陛下万年!” “大汉万年!陛下万年!”众将士再次齐齐高呼! “汉兴将军,你曾有雄关漫道真如铁的千古绝句,今日夜宴,是否还能作一首以缅怀季平将军啊?”诸葛亮望将过来。 李显略一犹疑,计上心来:“丞相,臣听闻魏国曹植能七步成诗,臣也请愿于堂中走上七步。” 诸葛亮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让我等看看李将军诗才了。” 李显这才起身,倒是没注意到身边端木雪那本就期待的眼神,现在似乎眼里还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待他缓缓走出七步后,悠然背诵起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诸葛亮微微颔首,道:“好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啊!我军南征北讨,靠的就是汉兴这样的将军用命!” “家国大义之前,个人生死何足为惜!”李显转身道,显然,这是他必须配合完成的政治表演,为了提振士气,稳固军心,一方面也为了安抚建宁城的民心。 “汉兴将军忠勇可嘉!文采斐然,陛下特有玉旨,今日让我带来了。”诸葛亮这才缓缓道。 李显慌忙下跪,哪知那端木雪也立马跑到李显跟前一起跪下,“卧槽!你跪着干嘛?”这场景不由得让李显骂了句脏话。 “你是我阿郎,你下跪,我肯定要陪着。”端木雪一脸正色道。 “我dnmd,谁是你阿郎,你快回去坐着。” “我就不!”端木雪倔强着说道。 “陛下有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显将军,文采斐然,笔有龙蛇,然又于阳平阻敌,建立奇功,特赐玉毫金笔一支,增设官职金书将军一职,由汝担当。” “臣妾代夫君接旨。”李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端木雪倒是快的很,这下引得堂内轰然大笑,“李将军,接旨吧,莫不是真的要夫人代接?”那宣旨太监说道。 李显这才会过来,立马接过了圣旨,却疑惑地问道:“内官大人,这金书将军是几品官啊,为何以前未曾听过啊。” 那内官笑道:“圣旨上不是说了吗,这金书将军,乃是陛下亲自新设的将军,特地为了你,还有陛下口谕,让我来带你写的字回去。”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绢帛来。 李显讶异道:“那我写多少字合适啊?” “哎哟我的将军,您就随便写句话,也好让我等回去有个差交了,这天南海北的,我等可是跑了一路,你总不能写一两个字吧。”内官无奈说道。 “是是是,绝不让内官为难。”李显会意,这才取出刘禅御赐的金笔,开始写将起来,可是还没落笔,却又犯了难,这到底是写啥好,琢磨了半天,心想刘禅是出了名的安乐公,要不是做的事情太少,也不至于把诸葛亮累死,于是提笔就写了一行字,当然是用的瘦金体书法了。 内官瞅了一眼,看的目瞪口呆,但见绢帛上书写一行大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虽然看不懂,但既然是陛下御赐的金书将军,只得看着李显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称赞道:“将军好书法!” 李显也是回头看着内官笑道:“是吗,内官大人过奖了。” 内官匆匆卷起绢帛,收拾好装入提前准备好的锦囊之中,回成都复命了。 “丞相,今日酒宴,已有诗作,不得无舞曲相伴,我端木雪自幼练舞,如若各位将军不弃,愿于此处献舞一曲。”端木雪拱手道。 方才写罢书法的李显,还没坐定,便一口酒喷将出来,“你要跳舞?” “夫君想看吗?”端木雪笑道。 “谁谁...谁是你夫君,别瞎扯啊。”李显也是无奈了,这不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你爱跳就跳,关我何事。” 诸葛亮笑道:“既如此,那就劳烦端木姑娘了。” “这是俺阿娘从小教我的舞,叫蚀骨香,叫我跳给以后的阿郎看的,我就献丑了。” 李显到底是又一口酒喷出来,这小妮子为何如此倔强啊..... 第十三章 蚀骨香(下) “三江水碧哟~那个天明耶~”舞蹈未起,却先是一段悠扬的歌声,好似云南山歌一般的悠扬婉转,又貌似携带春风吹拂湖面般的舒缓。 端木雪这才从容走入正中,亦步亦趋,似乎是苗疆特有的舞步,不紧不缓,灯火照耀之下反而更显得肤白。等到了当中,舞步却忽然停下,又是一段悠扬婉转的歌声,“俺在这里等阿郎咧~”继而便是头顶银器传来的碰撞之声,端木雪缓缓伸出右手,淡紫色的薄纱显然遮不住那纤纤玉手,但见右手伸出,双指一粘,细细再看,端木雪左脚便已抬起,恍惚之间几个动作,尽显苗疆女子的婀娜,非但李显未曾见过如此曼妙的舞蹈,单说这些动作,如果没有专业院团的几年培训,估计是做不出来的。 袅袅娉婷,轻纱漫舞,显得这原本南中荒地竟然如此生气盎然起来。 “汉兴将军当真不需这红袖添香?”诸葛亮再次问道。 “丞相,末将,哎,末将已有心上人,只怕辜负了丞相的一番美意。”李显只得再次胡诌。 诸葛亮默然,含笑点了点头,便对众人说道:“这舞曲果然销魂蚀骨,好名字。” 众将早就看的目不转睛,若非诸葛亮这一番话,只怕神思还在梦中。 “丞相,如此美事何不成全了李将军啊?”魏延不由得叹息道。 “文长啊,强扭的瓜不甜,李将军早已心有所属,何必勉强呢?”诸葛亮再次出言相劝。 一曲舞罢,若非早已听明白李显刚才对话,端木雪倒也不至于双目通红,便见得两行清泪,刷拉拉的下来,便哽咽着拜到:“臣妾...舞罢...献丑了,望丞相海涵。”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端木姑娘不必难过,你且先在建宁城内安住,我让汉兴将军暂领建宁太守一直,待我南征凯旋,再来商议?你看可好?” 姜还是老的辣,诸葛孔明这一招,倒是把李显搞得措手不及,常人言道日久生情,这诸葛亮让自己暂领建宁太守印,这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诸葛亮是向着端木雪的,要是自己真被这小妮子缠上,估计要寄,何况人家这个长相就算放到现在,也是能上得了荧幕级别的存在。 “丞相?我还想随军出征呢?”李显疑惑道。 “汉兴,你可知这陛下封你为将军的深意?”诸葛亮微笑道。 “末将不知,还请丞相赐教。”李显拱手道。 “罢了,我与你细细说来,建宁城乃我军行至南中唯一据点,吕凯将军孤悬南中二十余日未曾退却,死前尚有平蛮执掌图奉上,可谓是忠烈之士,你在阳平关,辅助赵云将军,逼退曹真大军,足见你是善守之将才,为了使你名正言顺的提领建宁,这才许你金书将军一职。只要建宁不失,我军粮道不断,平了南中,你就是第一功臣!”诸葛亮缓缓说道。 李显这才拱手称是,继而又问道:“丞相,那我部军马?” “汉兴无忧,你军的战马暂时先归赵云将军调度,我备了三千张神臂弓,放于军库之内,你可随时调用,至于明光铠,你就先与战马一并借与赵云将军吧。” “是。”李显的心在滴血啊,那战马都是自己一匹匹缴获的,为了练成白天的骑兵突进之阵,可是足足跑死了不少,基本上就是全部家当了,他没什么意见,倒是怕下面的人造反啊。 “对了,汉兴啊,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军心,我见你带兵异于常人,不拘于形式,可有师承啊?”诸葛亮突然一问,倒确实弄得李显有点懵。 “丞相,末将没有师承。自己悟的。” 诸葛亮哑然失笑,“汉兴将军真天所以资我蜀汉乎?”挥手示意汉兴退下。 ...... 宴毕,李显却已是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你怎么这么重啊!”端木雪本就柔弱的身躯,开始用力的拉扯已经开始打鼾的李显,知道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拉出来,在军士的搀扶下,送回了太守府。 “李夫人,今日丞相有令让我送你到建宁驿馆歇息。”两名军士说道。 “你叫我啥?”端木雪原本略有红肿的双眼露出片刻喜色。 “李..李夫人?”军士有点面色微怔,显然是被问懵了。 “既然是李夫人,还送我去驿馆干嘛?去太守府。”端木雪正色道。 “啊,可是丞相....” “啊什么啊,去啊。” “是,遵李夫人命。”军士只得无奈的遵命。端木雪哪里知道,丞相给他们的将令是,无论端木雪提什么要求,都必须要满足,那就只得乖乖听话了。 马车上,端木雪将李显早已醉醺醺的脑袋放于自己的腿上,自顾自的说道:“你们汉人都这样吗,我连蚀骨香都给你了,你却还不动心,难道你真的心上有别人,小时候俺阿爹给我的玉佩,也叫蚀骨香,他说以后要是遇见了喜欢的阿郎,就先给他跳一支,然后把蚀骨香给他亲手带在脖子上,这样他的心上就不会有别人啦,那我这会就给你悄悄带上!” 或许是女子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倒是真有种奋不顾身的感觉,端木雪悄悄取下胸前玉佩,低头以红绳缠绕住,再缓缓给李显带上,哪知刚要带上,只听马夫喊道:“将军、夫人,到了!” 这一喊倒是不打紧,唯一的是这马车也跟着停下来了,人的惯性给人向前推将起来,这端木雪正在低头系着红绳,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给吻上了。恰好这一路颠簸,这酒意微醒,李显顿觉嘴角一热,正欲推开,倒不是不想,确实是酒精作用未退,四肢使不上力,就如同上了麻药一般。 “将军,夫..夫人?”军士正在撩帘子,请二位下车,哪知刚好看见,立马将帘子又拉上,只当没看见的,转过头去,哼起了小曲。 会过意来的端木雪这才恍惚起来,立马坐起来。李显倒是因为酒劲,缓缓说:“菇凉自重。”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这几个字说道几乎如蚊子一般,根本听不到。 见车里没了动静,那两个军士,这才咳嗽了两声,1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太守府到!请将军、夫人下车!” ....... 南中值守建宁城,血蛊迷乱遇佳人。销魂蚀骨迷君眼,哪个不作裙下臣? 第十四章 完璧 “丞相是如何知道,鄂焕是诈降的?”李显问道。 哪知帐下军官皆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情况。 “也就是说鄂焕随手砍了两个人谎称朱褒与雍恺的首级前来诈降,然后计策被丞相识破,提前让我们在城外的等候伏击?”李显自问自答,显然惊愕之余,也完全不知道诸葛亮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过程的。 “启禀将军,鄂焕诈降当晚,非但朱褒被伏击兵败,然后子龙将军领了一只军趁夜色阻击了雍恺,雍恺不敌,被赵将军当场刺死。”帐下龚杰出列道。这个龚杰倒是他自己一手带上来的,从小兵开始,所以见了李显倒无甚拘谨。只是这剩下的官吏,见了新太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罢了,建宁这十年的钱粮赋税,我昨晚也看完了,其中关节便是这建宁处于南方,非但粮食不能自足,哪怕减了税赋,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吕太守从中周旋,只怕前年就要反。”李显这才缓缓说道。 堂下一名官吏说道:“如太守所言,这蛮人非但不喜耕种,甚至民风一度彪悍,擅杀县官起义造反的更是数不胜数,我等有时候非但言语不通,而且说多了还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啊。” 李现也是苦恼的摇了摇头,唯有这建宁城内,在吕凯的周旋下,反而有点中原城市的模样,说到底还是地域不同,文化不同。 显然第一步,如何供给这三万大军的粮草,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这些粮草如何在运输途中不被叛军解下,又是第二个难题。 归根结底就是吃饭问题,但凡这天底下的老百姓能吃上一口热乎饭,谁会愿意去造反?这年头,说白了就是有粮就是爹,看看袁术那么个破落智商,手里有余粮就敢称帝,这要会杂交水稻了不得上天? 等等,杂交水稻?李显猛然想到心头一惊,他这会倒不是没想过,如果这年头杂交水稻成功,明年的收成,光是这云南一大省,供给整个蜀国的部队,显然不在话下啊。 思绪到这也就戛然而止,倒不是不想,而是确实不知道如何开展。 “太守,田将军押运粮草回来了,说是带了丞相口信。” “速速传进来。” “得令!” 田大力这才快步走入大堂内,拱手道:“将军,丞相收到粮草非常高兴,说不日会有粮车从川中运来,烦请将军好生接收。” “大力,丞相打到哪儿了?”李显赶紧问道。 “我听说丞相昨晚抓住了孟获,又给放了回去,让他整兵再战。”田大力答道。 李显点了点头,看起来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改变历史的大走向,七擒孟获看起来,他是可以见证的。 “丞相这是何意?为何不直接斩了孟获?”堂下众将士纷纷道。 “孟获乃是蛮人的民心所向,今日杀一个孟获,明年还会第二个第三个孟获,如果不能降服,后患无穷,丞相这是攻心。”李显这才缓缓道。 “那我等将士用命,就为了他一个孟获的心?”底下将士不忿道。 李显抬手示意众将士停止争论,“好了,各位将士,目前咱们不在前线,就该想想如何保证粮草安全,以及不被袭扰。” 将士们这才不语,这就到建宁当地的官员作答,他们详细绘制了整个粮道的运输方式和运输途径。 “也就是说现在大多数运粮都用的是独轮手推车?”李显有些惊讶的问道,“那木牛流马呢?” “将军?何为木牛流马?”官吏疑惑道。 李显心想,看起来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没搞出来木牛流马啊,罢了,咱也不抢他的功劳,我们搞我们自己的研究。 “龚杰,你一会下午带着这几个官员陪我去周围田里看看。” “是!” …….. 中午李显就在库房睡着,莫说中午了,自从那日宴饮回来之后,他就搁着睡着,为什么不回府山睡着?因为府上被端木雪占了。正睡着,却被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弄醒了。 “什么味?你们搁库房外面干啥呢。”李显显然被弄醒了有点不爽。 库吏慌忙解释道:“将军,不是俺故意要吵醒你的,是将军夫人杀进来了,然后田大力和龚杰吵起来了,也就都过来了。” “大中午的让不让人休息,你先说田大力咋了?不对,谁杀过来了?” “是将军夫人。”库吏再次答道。 “我去你的,谁是将军夫人,备马,我去军营阅兵。”李显慌忙道。 库吏赶紧牵了匹马来,将军小心,李显赶紧翻身上了马,要直奔军营而去。 “你站住!”一声娇喝传来。 “端木姑娘,军情紧急,便可不容耽误。有什么事容后再议。”李显赶紧道。 哪知那端木雪是真楞,一下就站在马正前方,李显赶紧勒马,这才堪堪刹住。 “你要疯啊,你不怕出车祸啊?”李显又惊又怒,赶紧给库吏试了个眼色。 库吏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立时故作惊讶的大叫:“将军不好了,龚将军和田将军打起来了。” “是吧,军情紧急,还请姑娘不要拦路。” 端木雪这才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我都没去,未必你知道?”李显回答道。 端木雪顺手一指,见着两个人正在碰杯,但是看起来还是像在正论什么,再定睛一看分明就是田大力和龚杰。 二人这才缓缓走来,拱手于马前,说:“将军!你可算来了。” “说吧,你们因何事吵架?”李显就骑在马上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两人今日巡视城外,见到一棵树,黑不溜秋的,我说这是个大黑树,哪知龚兄弟拿刀一划,那树居然往外冒白汁,他就说他是白树,我们就为这吵起来了。”田大力这才缓缓道。 “你们两个人有病吧,为了一棵树吵……不对,龚杰你身上啥味?这味道为何这么熟悉,有点像乒乓球拍?”李显面露疑惑。 “将军,什么是乒…..乓球拍?”马前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位马上太守在说啥。 “你们赶快去把那棵树砍来!”李显突然犹如炸毛一样瞬间想通了很多事,“快去!一刻也不要停!赶快!” “将军,已经砍来了,就放在库房外。”田大力拱手道。 李显赶紧翻身下马,让库吏把马牵了回去,带着三人来到那个所谓的黑白树旁。 “这是……橡胶!”李显忽然犹如中了邪一样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将军!好酒!好树!咱们碰一杯!” 第十四章 完璧 “丞相是如何知道,鄂焕是诈降的?”李显问道。 哪知帐下军官皆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情况。 “也就是说鄂焕随手砍了两个人谎称朱褒与雍恺的首级前来诈降,然后计策被丞相识破,提前让我们在城外的等候伏击?”李显自问自答,显然惊愕之余,也完全不知道诸葛亮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过程的。 “启禀将军,鄂焕诈降当晚,非但朱褒被伏击兵败,然后子龙将军领了一只军趁夜色阻击了雍恺,雍恺不敌,被赵将军当场刺死。”帐下龚杰出列道。这个龚杰倒是他自己一手带上来的,从小兵开始,所以见了李显倒无甚拘谨。只是这剩下的官吏,见了新太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罢了,建宁这十年的钱粮赋税,我昨晚也看完了,其中关节便是这建宁处于南方,非但粮食不能自足,哪怕减了税赋,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吕太守从中周旋,只怕前年就要反。”李显这才缓缓说道。 堂下一名官吏说道:“如太守所言,这蛮人非但不喜耕种,甚至民风一度彪悍,擅杀县官起义造反的更是数不胜数,我等有时候非但言语不通,而且说多了还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啊。” 李现也是苦恼的摇了摇头,唯有这建宁城内,在吕凯的周旋下,反而有点中原城市的模样,说到底还是地域不同,文化不同。 显然第一步,如何供给这三万大军的粮草,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这些粮草如何在运输途中不被叛军解下,又是第二个难题。 归根结底就是吃饭问题,但凡这天底下的老百姓能吃上一口热乎饭,谁会愿意去造反?这年头,说白了就是有粮就是爹,看看袁术那么个破落智商,手里有余粮就敢称帝,这要会杂交水稻了不得上天? 等等,杂交水稻?李显猛然想到心头一惊,他这会倒不是没想过,如果这年头杂交水稻成功,明年的收成,光是这云南一大省,供给整个蜀国的部队,显然不在话下啊。 思绪到这也就戛然而止,倒不是不想,而是确实不知道如何开展。 “太守,田将军押运粮草回来了,说是带了丞相口信。” “速速传进来。” “得令!” 田大力这才快步走入大堂内,拱手道:“将军,丞相收到粮草非常高兴,说不日会有粮车从川中运来,烦请将军好生接收。” “大力,丞相打到哪儿了?”李显赶紧问道。 “我听说丞相昨晚抓住了孟获,又给放了回去,让他整兵再战。”田大力答道。 李显点了点头,看起来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改变历史的大走向,七擒孟获看起来,他是可以见证的。 “丞相这是何意?为何不直接斩了孟获?”堂下众将士纷纷道。 “孟获乃是蛮人的民心所向,今日杀一个孟获,明年还会第二个第三个孟获,如果不能降服,后患无穷,丞相这是攻心。”李显这才缓缓道。 “那我等将士用命,就为了他一个孟获的心?”底下将士不忿道。 李显抬手示意众将士停止争论,“好了,各位将士,目前咱们不在前线,就该想想如何保证粮草安全,以及不被袭扰。” 将士们这才不语,这就到建宁当地的官员作答,他们详细绘制了整个粮道的运输方式和运输途径。 “也就是说现在大多数运粮都用的是独轮手推车?”李显有些惊讶的问道,“那木牛流马呢?” “将军?何为木牛流马?”官吏疑惑道。 李显心想,看起来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没搞出来木牛流马啊,罢了,咱也不抢他的功劳,我们搞我们自己的研究。 “龚杰,你一会下午带着这几个官员陪我去周围田里看看。” “是!” …….. 中午李显就在库房睡着,莫说中午了,自从那日宴饮回来之后,他就搁着睡着,为什么不回府山睡着?因为府上被端木雪占了。正睡着,却被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弄醒了。 “什么味?你们搁库房外面干啥呢。”李显显然被弄醒了有点不爽。 库吏慌忙解释道:“将军,不是俺故意要吵醒你的,是将军夫人杀进来了,然后田大力和龚杰吵起来了,也就都过来了。” “大中午的让不让人休息,你先说田大力咋了?不对,谁杀过来了?” “是将军夫人。”库吏再次答道。 “我去你的,谁是将军夫人,备马,我去军营阅兵。”李显慌忙道。 库吏赶紧牵了匹马来,将军小心,李显赶紧翻身上了马,要直奔军营而去。 “你站住!”一声娇喝传来。 “端木姑娘,军情紧急,便可不容耽误。有什么事容后再议。”李显赶紧道。 哪知那端木雪是真楞,一下就站在马正前方,李显赶紧勒马,这才堪堪刹住。 “你要疯啊,你不怕出车祸啊?”李显又惊又怒,赶紧给库吏试了个眼色。 库吏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立时故作惊讶的大叫:“将军不好了,龚将军和田将军打起来了。” “是吧,军情紧急,还请姑娘不要拦路。” 端木雪这才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我都没去,未必你知道?”李显回答道。 端木雪顺手一指,见着两个人正在碰杯,但是看起来还是像在正论什么,再定睛一看分明就是田大力和龚杰。 二人这才缓缓走来,拱手于马前,说:“将军!你可算来了。” “说吧,你们因何事吵架?”李显就骑在马上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两人今日巡视城外,见到一棵树,黑不溜秋的,我说这是个大黑树,哪知龚兄弟拿刀一划,那树居然往外冒白汁,他就说他是白树,我们就为这吵起来了。”田大力这才缓缓道。 “你们两个人有病吧,为了一棵树吵……不对,龚杰你身上啥味?这味道为何这么熟悉,有点像乒乓球拍?”李显面露疑惑。 “将军,什么是乒…..乓球拍?”马前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位马上太守在说啥。 “你们赶快去把那棵树砍来!”李显突然犹如炸毛一样瞬间想通了很多事,“快去!一刻也不要停!赶快!” “将军,已经砍来了,就放在库房外。”田大力拱手道。 李显赶紧翻身下马,让库吏把马牵了回去,带着三人来到那个所谓的黑白树旁。 “这是……橡胶!”李显忽然犹如中了邪一样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将军!好酒!好树!咱们碰一杯!” 第十五章 竞赛 “将军,别笑了,评评理,你说这到底是个黑树还是个白树?”田大力见李显笑出神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问道。 李显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眯起眼笑道:“这样,咱们比个赛,看看你和龚杰谁能胜,谁胜就是谁对,你看可好?” 田大力这才点点头:“那将军直说,若论比力气比骑术比弓箭,俺都不虚!别让俺们比啥腐儒那些酸不拉唧的东西就行。” 龚杰听罢,这才愤怒:“嘿,你小子,不就是斩了个朱褒吗?看给你得瑟的,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好了好了,谁都不是天下第一,至于你们谁胜出,要等比试了才知道。”李显赶紧调和道。 “不知将军要比试什么?”龚杰拱手问道。 “比腿力。”李显这才眯起眼缓缓吐出几个字。 端木雪在一旁听着也是完全不知所云,比腿力就比腿力,要卖什么关子,搞得人吊胃口。 “我说,阿郎,比腿力就比腿力,搞得那么神秘干嘛?”端木雪这才嘟囔道。 “对呀,就要神秘点,不对,谁是你阿郎!”李显这才反应过来,也不再理会,转身再对一脸兴奋和一脸沮丧的龚杰说道:“不是普通的比腿力,等到三日之后,再来比试,到时候再告诉你们规则。” 显然,李显是知道这个运粮兵出身的田大力,非但力气大,而且这一双腿跑的飞快,毕竟由于运输条件的匮乏,很多时候都用的人力运送,因此径走和跑步变成了他们的强项中的强项,据田大力自己说,他曾经背着粮食一天走过八百里地,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酒后吹牛批。 “龚校尉,也别太沮丧,这会你们带我和端木姑娘去看看你们说的那棵树呗。”李显这才挥手示意。 “要骑马么?”端木雪这才怯生生地问道。 “要。” “那我不去。” “不去就赶快回去歇着,军务繁忙。”李显显然没好气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这是你阿爹和阿娘寄来的。”端木雪略微生气道,然后将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故作样子的准备丢在地上。 显然李显不是很明白,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说啥?” “我没看过,想要看就过来抱我一下。”端木雪鼓囊道。 “姑娘,大庭广众下,不好,坏了姑娘名声。”李显摇了摇头确实无奈,心想这苗疆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管,要么大家都别看,要么你抱我,就在这!”端木雪再次撅起嘴道,并且顺势将头偏向一侧,正是一个标准的生气撒娇快来哄我的表情。 一时间竟让李显也没了头绪,倒是库吏使了个眼色给田大力,哪知那田大力赶紧上前:“将军,凭良心说,将军夫人这段时间尽心尽力,那日将军宿醉也是她忙前忙后照顾一宿,就冲这个,我感觉夫人要求不过分,更何况,将军和夫人也是….郎……才啥来着…..” 不由得田大力说完,李显赶紧一瞪眼,当时等着田大力不敢继续言语,哪知这边还没瞪完,龚杰也开口说话了:“我…..觉得……他说的对。” “你俩什么时候统一的战线?”李显这才没好气地问道,“本将最讨厌被要挟,今天说什么都不……”话还没说完,那正在开小差的库吏,不知干嘛扯了一下马尾,那马儿吃痛,一后蹄抬起,将李显往前一踢,好一个踉跄出去,好了,这下不是抱了,是直接扑倒了。 “将…..将军…..你这算不算口是心非….”田大力结巴地问道。 可不就结巴,漫说田大力和龚杰都惊的说不出话,就连刚到踢了李显一脚的马,都侧着没动作了,长大了马嘴。 “阿郎,大庭广众的,不好啦…..羞死个人。”被压在身下的端木雪红通了小脸,赶紧说道。 李显都懵了,端木雪这一闹腾,竟然方才清醒过来,赶紧站了起来。 “给你看就是了,羞死人了!”端木雪赶紧把信给到李显手上,然后赶紧跑了。 站在原地的李显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手里捏着信扎呆住了,然后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库吏只当没有看见。 李显实在不想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这才细细看完,信中大致说因为李显在外升了将军,加上有郑玄送字的恩惠,便给你哥举了孝廉入士,让他去成都的某个分县管种田,然后爹因为写字也还行,这些人给父亲也搞了个成都周边的县官,倒是这段时间,他父亲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写文章上怼天下怼地中怼空气,当地县令都怕的不行,赶快让李俊回了成都,结果这老爷子性格跟谏议大夫费诗相投,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成了好友,再往下看,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委实没什么特别重点的,就到最后,母亲再次催促自己完婚,好为李家续上香火。 看罢,李显长舒一口气,显然这个怼怼老爹没给自己惹出什么祸事来,他能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不容易,边将信纸又塞了回去。 “将…..将军?令尊令堂安好?”龚杰这才缓缓问道。 “安好。”李显面无表情的答道。 “差点误了正事,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们说的那棵树!”李显突然正色道。 “是!”二人同时拱手道。 李显这才让库吏赶紧牵了马回去,自己与田、龚二将这才准备动身。 哪知三人刚刚走出库房,只听得外面人齐声高呼:“抓刺客!有刺客!” 田、龚二将赶紧护住身旁,如此光天化日行刺还确实少见,这个城里的刺客不是冲自己来的还能冲谁。 不多时,空中一道飞影闪过,倒是李显眼疾手快,侧身一躲,轻易避开了飞镖,只见飞镖不见人影。 突如其来的袭击倒是让李显愤怒异常,立时从田大力腰间抽出弓箭,对准飞镖射来的方向,一箭射去,说实话,李显也有赌的成分,只听一声尖叫,一个黑影立时现身,臂膀上显然插着一支箭矢。 “左右,拿下!”李显喝到,周围甲士便立即涌上,用盾牌将这个黑衣人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显这才缓缓走进,田大力呼道:“将军小心!” “无妨,他伤不了我。”李显挥手示意周围甲士退下。这才持剑撩开黑衣面纱,那面纱之下竟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脸,真有句话叫比花花生艳,比玉玉生香。 如此惊艳绝伦的脸,竟让李显也呆怔了片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淫贼!快快杀了我,否则我就自尽在你面前!”那女子愤然呵斥道。 这一下可把李显搞懵了,长什么大,还没被人骂过淫贼。 “姑娘,你且说来,我堂堂金书将军,为何成了淫贼?”李显面上平静的说道。 “呸!谁不知道你忝为将军,寸功未立,却祸乱南中!你强迫所有苗族成年女子入你罗帷,肆意欺辱,我南中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问。”那女子破口大骂。 李显懵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这般说,那好!你今日就随我军中,让你看看我李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呸!你休想得逞!”那女子说罢,表要自刎,却被李显抢先夺下手中飞镖。 李显这才厉声道:“龚杰,看紧她,切不可让她自尽!” “是!”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在府上中了毒镖,气若游丝,嘴里一直念着将军。” “备马!”李显现在慌忙了起来,也不在乎到底这个称呼是不是戏谑了。 第十五章 竞赛 “将军,别笑了,评评理,你说这到底是个黑树还是个白树?”田大力见李显笑出神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问道。 李显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眯起眼笑道:“这样,咱们比个赛,看看你和龚杰谁能胜,谁胜就是谁对,你看可好?” 田大力这才点点头:“那将军直说,若论比力气比骑术比弓箭,俺都不虚!别让俺们比啥腐儒那些酸不拉唧的东西就行。” 龚杰听罢,这才愤怒:“嘿,你小子,不就是斩了个朱褒吗?看给你得瑟的,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好了好了,谁都不是天下第一,至于你们谁胜出,要等比试了才知道。”李显赶紧调和道。 “不知将军要比试什么?”龚杰拱手问道。 “比腿力。”李显这才眯起眼缓缓吐出几个字。 端木雪在一旁听着也是完全不知所云,比腿力就比腿力,要卖什么关子,搞得人吊胃口。 “我说,阿郎,比腿力就比腿力,搞得那么神秘干嘛?”端木雪这才嘟囔道。 “对呀,就要神秘点,不对,谁是你阿郎!”李显这才反应过来,也不再理会,转身再对一脸兴奋和一脸沮丧的龚杰说道:“不是普通的比腿力,等到三日之后,再来比试,到时候再告诉你们规则。” 显然,李显是知道这个运粮兵出身的田大力,非但力气大,而且这一双腿跑的飞快,毕竟由于运输条件的匮乏,很多时候都用的人力运送,因此径走和跑步变成了他们的强项中的强项,据田大力自己说,他曾经背着粮食一天走过八百里地,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酒后吹牛批。 “龚校尉,也别太沮丧,这会你们带我和端木姑娘去看看你们说的那棵树呗。”李显这才挥手示意。 “要骑马么?”端木雪这才怯生生地问道。 “要。” “那我不去。” “不去就赶快回去歇着,军务繁忙。”李显显然没好气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这是你阿爹和阿娘寄来的。”端木雪略微生气道,然后将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故作样子的准备丢在地上。 显然李显不是很明白,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说啥?” “我没看过,想要看就过来抱我一下。”端木雪鼓囊道。 “姑娘,大庭广众下,不好,坏了姑娘名声。”李显摇了摇头确实无奈,心想这苗疆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管,要么大家都别看,要么你抱我,就在这!”端木雪再次撅起嘴道,并且顺势将头偏向一侧,正是一个标准的生气撒娇快来哄我的表情。 一时间竟让李显也没了头绪,倒是库吏使了个眼色给田大力,哪知那田大力赶紧上前:“将军,凭良心说,将军夫人这段时间尽心尽力,那日将军宿醉也是她忙前忙后照顾一宿,就冲这个,我感觉夫人要求不过分,更何况,将军和夫人也是….郎……才啥来着…..” 不由得田大力说完,李显赶紧一瞪眼,当时等着田大力不敢继续言语,哪知这边还没瞪完,龚杰也开口说话了:“我…..觉得……他说的对。” “你俩什么时候统一的战线?”李显这才没好气地问道,“本将最讨厌被要挟,今天说什么都不……”话还没说完,那正在开小差的库吏,不知干嘛扯了一下马尾,那马儿吃痛,一后蹄抬起,将李显往前一踢,好一个踉跄出去,好了,这下不是抱了,是直接扑倒了。 “将…..将军…..你这算不算口是心非….”田大力结巴地问道。 可不就结巴,漫说田大力和龚杰都惊的说不出话,就连刚到踢了李显一脚的马,都侧着没动作了,长大了马嘴。 “阿郎,大庭广众的,不好啦…..羞死个人。”被压在身下的端木雪红通了小脸,赶紧说道。 李显都懵了,端木雪这一闹腾,竟然方才清醒过来,赶紧站了起来。 “给你看就是了,羞死人了!”端木雪赶紧把信给到李显手上,然后赶紧跑了。 站在原地的李显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手里捏着信扎呆住了,然后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库吏只当没有看见。 李显实在不想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这才细细看完,信中大致说因为李显在外升了将军,加上有郑玄送字的恩惠,便给你哥举了孝廉入士,让他去成都的某个分县管种田,然后爹因为写字也还行,这些人给父亲也搞了个成都周边的县官,倒是这段时间,他父亲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写文章上怼天下怼地中怼空气,当地县令都怕的不行,赶快让李俊回了成都,结果这老爷子性格跟谏议大夫费诗相投,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成了好友,再往下看,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委实没什么特别重点的,就到最后,母亲再次催促自己完婚,好为李家续上香火。 看罢,李显长舒一口气,显然这个怼怼老爹没给自己惹出什么祸事来,他能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不容易,边将信纸又塞了回去。 “将…..将军?令尊令堂安好?”龚杰这才缓缓问道。 “安好。”李显面无表情的答道。 “差点误了正事,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们说的那棵树!”李显突然正色道。 “是!”二人同时拱手道。 李显这才让库吏赶紧牵了马回去,自己与田、龚二将这才准备动身。 哪知三人刚刚走出库房,只听得外面人齐声高呼:“抓刺客!有刺客!” 田、龚二将赶紧护住身旁,如此光天化日行刺还确实少见,这个城里的刺客不是冲自己来的还能冲谁。 不多时,空中一道飞影闪过,倒是李显眼疾手快,侧身一躲,轻易避开了飞镖,只见飞镖不见人影。 突如其来的袭击倒是让李显愤怒异常,立时从田大力腰间抽出弓箭,对准飞镖射来的方向,一箭射去,说实话,李显也有赌的成分,只听一声尖叫,一个黑影立时现身,臂膀上显然插着一支箭矢。 “左右,拿下!”李显喝到,周围甲士便立即涌上,用盾牌将这个黑衣人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显这才缓缓走进,田大力呼道:“将军小心!” “无妨,他伤不了我。”李显挥手示意周围甲士退下。这才持剑撩开黑衣面纱,那面纱之下竟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脸,真有句话叫比花花生艳,比玉玉生香。 如此惊艳绝伦的脸,竟让李显也呆怔了片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淫贼!快快杀了我,否则我就自尽在你面前!”那女子愤然呵斥道。 这一下可把李显搞懵了,长什么大,还没被人骂过淫贼。 “姑娘,你且说来,我堂堂金书将军,为何成了淫贼?”李显面上平静的说道。 “呸!谁不知道你忝为将军,寸功未立,却祸乱南中!你强迫所有苗族成年女子入你罗帷,肆意欺辱,我南中百姓人人得而诛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问。”那女子破口大骂。 李显懵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这般说,那好!你今日就随我军中,让你看看我李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呸!你休想得逞!”那女子说罢,表要自刎,却被李显抢先夺下手中飞镖。 李显这才厉声道:“龚杰,看紧她,切不可让她自尽!” “是!”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在府上中了毒镖,气若游丝,嘴里一直念着将军。” “备马!”李显现在慌忙了起来,也不在乎到底这个称呼是不是戏谑了。 第十六章 飞娥 李显没有片刻犹豫,立时飞奔至太守府,算上端木雪刚从库房出来的时间,应该是一回太守府就遭到了刺杀,李显便片刻没停歇,立马就赶来。 下了马快步走入府内厢房,却见端木雪正好端端地坐着发呆。 “你中毒了?”李显看着正在坐着发呆的端木雪,疑惑地问道。 端木雪这才看到李显,赶紧羞红的垂下了脸,娇滴滴的说道:“讨厌!谁中毒了,俺…俺只是想阿郎了。” 李显立马回头问道:“谁说她中毒了?” “将军,刚刚确实是我看见夫人中了镖…..躺地上….”军士同样惊疑到说不出话。 李显这才厉声道:“去把刺客带过来!” “端木姑娘,你到底有没有中毒?”李显这才正色道。 “阿郎关心我啦,俺是中了毒镖,不过那毒早就解了。”端木雪这才说道。 李显这才回想起来,这人是凤凰谷的蛊师,一般的毒还真搞不定她,便只是默然点头。 “将军,刺客压来了!”龚杰拱手道。 “嗯,下去吧。”李显挥手道。 “将军小心!” “没事,他伤不到我。” 龚杰这才缓缓退下,于厢房外候着。 房内。 李显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名绝美刺客,这才缓缓道:“姑娘,你是为了刺杀我,所以误伤了端木姑娘对吧?” “呸!狗贼,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刺客咬牙切齿地骂道。 唯一没想到的,是端木雪,突然炸毛起来:“你、你、你、凭什么骂我阿郎!还要杀他!” 那名绝美刺客,更加愤怒道:“姑娘!这人是奸贼!不能被他的表象蒙蔽啊!” “我阿郎才不是!”端木雪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是与不是,自有定论。”李显淡然道,“姑娘来刺杀我,我还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以后若真丧于你手,可真要好好的记一下你。” “奸贼!你记好了!老娘名叫韩小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韩小娥怒骂道。 “你都骂了这么久了,我都听腻了,你居然不累?况且你这个奸贼和淫贼的称呼都是从哪知道的?”李显显然也是无奈,这么突然的一个称呼,到让人显得猝不及防。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要别人来说呢!”韩小娥愤然道。 李显努力的搜索这个躯壳以前的记忆,是在发现不了到底是哪个地方欠过风流债,这个韩小娥又不说,实在是难办,况且对方又不怕死,对一个女子用刑又实在太下作了,况且端木雪还在边上,要把她吓到也不好。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行刺本将的?”李显不紧不慢的出言相问。 哪知那韩小娥拒不回话,这一下确实是把李显惹恼了。 “姑娘,我这会好言相问,是给你面子,你如果还要倔强下去,我救不了你。”李显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是蛊师吗?” 这下韩小娥貌似有点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端木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蛊师,一旦在你身上种了蛊,那你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你听说过万蚁噬心的感觉吗?他不但不会让你死掉,还会让你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只要你不听话了,你就会遭受那种痛苦,姑娘,你可要想好,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 韩小娥显然怔住了,有被吓到,大声尖叫起来,这声音,隔好几里地都能听到。 “你最好好好想想,要不我就让端木姑娘在你身上种蛊了。”李显漫不经心的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 “你要….你要干什么!”韩小娥看着李显那一脸的淡定和从容,心里犹如面对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和对求生本能的欲望,让她战战兢兢了起来。 “要么说,要么不得不说。”李显再次淡定说道。 “我说了也会死!”韩小娥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那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了。” 韩小娥这才整理好语言,缓缓说道:“我本来就是一名游侠,那日行至南中,见一对夫妇在路边抱头痛哭,说女儿被你掳去了,要我找你报仇!我听到此处便知你是个淫贼,就一路追上你,要初你为南中百姓造福!” 李显听罢,还未来得及说话,被端木雪一下抢过话头:“那是我阿爹和阿娘!他们这会在哪?” 韩小娥惊讶万分,这才赶紧答道:“啊,你就是被掠来的那名女子?你阿爹和阿娘在永昌城外的驿馆,等我的消息。” “我不是被掳来的,我是自家要跟阿郎来的!”端木雪这才反驳道,“阿郎对我可好,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李显也是摇了摇头,对着韩小娥说道:“我若真是淫贼,又何至于天天睡库房呢,唉!” 叹完气后李显赶紧解开了韩小娥的捆绑,“你去带她见父母吧,告诉他们,完璧归赵,我没有碰过他们女儿。” 韩小娥略微一怔,一脸狐疑的看向端木雪,在看向李显。 “怎么?不信?”李显也看出来了。 “我不去见阿爹阿娘,我要跟阿郎一起。”端木雪嚷嚷道。 “端木姑娘,我不是你阿郎,何况哪有父母不见的道理,他们从凤凰谷一路赶到永昌,就为了见你,你也该心疼下他们。”李显说道。 端木雪这才有点被说动,直到韩小娥劝住她。 “你别穿这身夜行衣了,大白天的夜行衣比白衣服还显眼,下回搞这种暗杀活动看时间。”李显对韩小娥说道。 韩小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夜行衣的问题,看起来她真像刚开张的刺客样,丝毫没有一点职业素养。 “你别跪着了,起来吧,都是误会,你去带端木姑娘见父母,”然后李显悄声说了一句,“别带回来了。” 韩小娥先是一怔,然后问道:“为何?” “别问了,别带回来就行了。”李现也是无奈道。 “好!”韩小娥这才领了命,然后跟李显、端木雪一同出门了。 李显刚一走到门口,就见两个军士正在笑嘻嘻地打赌看看将军多长时间出来。 李显赶紧一巴掌拍在那两个军士头盔上:“一天天的不像别的,不想好好打仗尽想别的,去通知龚校尉,我们去找黑白树。” “是!”那两个军士赶紧拱手领命。 第十六章 飞娥 李显没有片刻犹豫,立时飞奔至太守府,算上端木雪刚从库房出来的时间,应该是一回太守府就遭到了刺杀,李显便片刻没停歇,立马就赶来。 下了马快步走入府内厢房,却见端木雪正好端端地坐着发呆。 “你中毒了?”李显看着正在坐着发呆的端木雪,疑惑地问道。 端木雪这才看到李显,赶紧羞红的垂下了脸,娇滴滴的说道:“讨厌!谁中毒了,俺…俺只是想阿郎了。” 李显立马回头问道:“谁说她中毒了?” “将军,刚刚确实是我看见夫人中了镖…..躺地上….”军士同样惊疑到说不出话。 李显这才厉声道:“去把刺客带过来!” “端木姑娘,你到底有没有中毒?”李显这才正色道。 “阿郎关心我啦,俺是中了毒镖,不过那毒早就解了。”端木雪这才说道。 李显这才回想起来,这人是凤凰谷的蛊师,一般的毒还真搞不定她,便只是默然点头。 “将军,刺客压来了!”龚杰拱手道。 “嗯,下去吧。”李显挥手道。 “将军小心!” “没事,他伤不到我。” 龚杰这才缓缓退下,于厢房外候着。 房内。 李显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名绝美刺客,这才缓缓道:“姑娘,你是为了刺杀我,所以误伤了端木姑娘对吧?” “呸!狗贼,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刺客咬牙切齿地骂道。 唯一没想到的,是端木雪,突然炸毛起来:“你、你、你、凭什么骂我阿郎!还要杀他!” 那名绝美刺客,更加愤怒道:“姑娘!这人是奸贼!不能被他的表象蒙蔽啊!” “我阿郎才不是!”端木雪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是与不是,自有定论。”李显淡然道,“姑娘来刺杀我,我还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以后若真丧于你手,可真要好好的记一下你。” “奸贼!你记好了!老娘名叫韩小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韩小娥怒骂道。 “你都骂了这么久了,我都听腻了,你居然不累?况且你这个奸贼和淫贼的称呼都是从哪知道的?”李显显然也是无奈,这么突然的一个称呼,到让人显得猝不及防。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要别人来说呢!”韩小娥愤然道。 李显努力的搜索这个躯壳以前的记忆,是在发现不了到底是哪个地方欠过风流债,这个韩小娥又不说,实在是难办,况且对方又不怕死,对一个女子用刑又实在太下作了,况且端木雪还在边上,要把她吓到也不好。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行刺本将的?”李显不紧不慢的出言相问。 哪知那韩小娥拒不回话,这一下确实是把李显惹恼了。 “姑娘,我这会好言相问,是给你面子,你如果还要倔强下去,我救不了你。”李显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是蛊师吗?” 这下韩小娥貌似有点慌了:“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端木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蛊师,一旦在你身上种了蛊,那你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你听说过万蚁噬心的感觉吗?他不但不会让你死掉,还会让你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只要你不听话了,你就会遭受那种痛苦,姑娘,你可要想好,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 韩小娥显然怔住了,有被吓到,大声尖叫起来,这声音,隔好几里地都能听到。 “你最好好好想想,要不我就让端木姑娘在你身上种蛊了。”李显漫不经心的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 “你要….你要干什么!”韩小娥看着李显那一脸的淡定和从容,心里犹如面对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和对求生本能的欲望,让她战战兢兢了起来。 “要么说,要么不得不说。”李显再次淡定说道。 “我说了也会死!”韩小娥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那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了。” 韩小娥这才整理好语言,缓缓说道:“我本来就是一名游侠,那日行至南中,见一对夫妇在路边抱头痛哭,说女儿被你掳去了,要我找你报仇!我听到此处便知你是个淫贼,就一路追上你,要初你为南中百姓造福!” 李显听罢,还未来得及说话,被端木雪一下抢过话头:“那是我阿爹和阿娘!他们这会在哪?” 韩小娥惊讶万分,这才赶紧答道:“啊,你就是被掠来的那名女子?你阿爹和阿娘在永昌城外的驿馆,等我的消息。” “我不是被掳来的,我是自家要跟阿郎来的!”端木雪这才反驳道,“阿郎对我可好,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李显也是摇了摇头,对着韩小娥说道:“我若真是淫贼,又何至于天天睡库房呢,唉!” 叹完气后李显赶紧解开了韩小娥的捆绑,“你去带她见父母吧,告诉他们,完璧归赵,我没有碰过他们女儿。” 韩小娥略微一怔,一脸狐疑的看向端木雪,在看向李显。 “怎么?不信?”李显也看出来了。 “我不去见阿爹阿娘,我要跟阿郎一起。”端木雪嚷嚷道。 “端木姑娘,我不是你阿郎,何况哪有父母不见的道理,他们从凤凰谷一路赶到永昌,就为了见你,你也该心疼下他们。”李显说道。 端木雪这才有点被说动,直到韩小娥劝住她。 “你别穿这身夜行衣了,大白天的夜行衣比白衣服还显眼,下回搞这种暗杀活动看时间。”李显对韩小娥说道。 韩小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夜行衣的问题,看起来她真像刚开张的刺客样,丝毫没有一点职业素养。 “你别跪着了,起来吧,都是误会,你去带端木姑娘见父母,”然后李显悄声说了一句,“别带回来了。” 韩小娥先是一怔,然后问道:“为何?” “别问了,别带回来就行了。”李现也是无奈道。 “好!”韩小娥这才领了命,然后跟李显、端木雪一同出门了。 李显刚一走到门口,就见两个军士正在笑嘻嘻地打赌看看将军多长时间出来。 李显赶紧一巴掌拍在那两个军士头盔上:“一天天的不像别的,不想好好打仗尽想别的,去通知龚校尉,我们去找黑白树。” “是!”那两个军士赶紧拱手领命。 第十七章 飞驰 经过一段不小的插曲之后,日头也渐渐西落,李显在田、龚二将的引导下,这才来到所谓的黑白树,其实哪有什么黑白树,只是橡树而已,如果不是来自于后世,恐怕现在是没有人能明白这种树木的价值。 三人来到术前,李显却发现一个天大的惊喜,因为这棵树后面,是一排排成片的橡树林。 “你们数一下,这得有多少棵。”李显问道。 二人便立时招呼手下上前点算,不多时便汇报过来。 “启禀将军,共有黑白树三百五十棵。” 听到这样的汇报,李显只是默然点了点头,然后下令道:“你们二人,带上三百士兵,一人带一个盆子和一把短刀,越大越好,然后立刻过来,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想要割取能够使用的橡胶,就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所幸南方的黄昏时间比较长,一旦太阳落下,割取的橡胶里就容易挤满露水反而会影响橡胶的使用,但相反,如果你的容器里先有了橡胶,露水就会一直停在橡胶表面,轻轻倒掉就能处理。 不多时,三百军士都到齐了,李显便在一棵橡树上亲自做了示范,将短刀沿着一圈橡树的纹路,以斜向上四十五度的方向轻轻划开一道小口,一道道纯白色的汁液便顺流而下,径直落入盆中,军士看明白了之后,便开始了割胶模式,李显嘱咐交代了不下十几回,千万不要喝这个汁液,但总有人不信邪,非要去尝,当时就躺下了,这一下才把几个准备尝一口的军士给吓住,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是头一回割胶,李显便一直在旁边守着,不得不说,这橡胶味道实在太大,不少军士都吐的不行,也不得不割完,直到子时,这些军士的盆里都满满当当。 李显便带着这些军士拿着盆子径直走向城里工坊,正在呼呼大睡的工头老吴,做梦也没想到太守亲自来了,赶紧在自家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起身,还没出门便闻见一股老远的橡胶味道,瞌睡便直接醒了七分。 “太守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老吴赶紧拱手问道。 “老吴啊,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了,是这样的,这是我的图纸,你看能不能按这个给我搞出三百个样子出来。”李显赶紧地上图纸。 老吴接过图纸,看的目瞪口呆,便问道:“太守大人?这是何物啊?如果是木质车轮,三百个也得五日啊。” 李显这才缓缓摇头,说道:“我要的不是车轮,是轮胎。” 老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细细看去,还是没看懂,除了尺寸之外,他基本上都不知道这是个图纸,“何....何为轮胎?” “老吴啊,材料都在这了,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受过一位高人点拨,知道一个法子,可以把这一盆盆的橡胶做成固体的车轮模样。”李显故作玄虚的说道。 老吴登时睡意全无,来了兴趣,赶紧呼道:“太守教我!” “你要是能做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李显说道。 “义不容辞!”老吴这会眼里已经开始放光了,那种工匠对新鲜工艺的渴望的眼神,是完全不用遮掩的。 “坊内可以车轮模具啊?”李显问道。 “当然有。”老吴一路小跑的取来,“在该如何?” 李显搓了搓手,缓缓说道:“你拿个笔记一下,先做一个空心的圆模具,然后将橡胶和少许木炭混入其中,然后加热,定型,反复捶打,每一个地方都要捶打到,打成薄片状,再加热,与内层橡胶拼接,形成一个空心的同心圆,明白了了吗?” 老吴赶紧记下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显也无奈,直说:“这三百盆橡胶就在这里了,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给我弄出来,具体的步骤就是上面这样的,不懂得随时来找我。” 老吴这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也不顾夜深了,抓紧时间开始研究起这个所谓的轮胎了。 交代完后,李显便让士兵们回去休息,长舒一口气,想到自己今晚终于不用睡库房了,便有点小开心,立马回了太守府,找了张床,便沉沉的躺下睡着了。 次日,川中的粮食按时运到了,李显便起了个大早清点了粮食数目,勘验无误后,便已是中午。 “将军,回府用饭吗?”田大力问道。 李显点了点头,便再回了太守府,一边用饭,一边看着吕凯曾经悬在府上的平蛮执掌图,上面的每一处地图标注。 “将军,韩小姐回来了,还有.....” 李显头也没抬,问道:“还有谁?” “还有夫人,和夫人的家眷。”田大力这才拱手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夫人,不要乱说话,既然都来了,那就设宴吧,还有别的事么?”李显继续不抬头,在地图上作者标注。 “没有了,俺去准备酒宴了。”田大力拱手准备退下。 “对了,老吴那里有消息没?”李显问道。 “暂时没有,但是工坊这几日好像忙的不行。”田大力回答道。 “好,那没别的事,就让他们准备酒宴吧,别搞太多,家宴规模而已。”李显继续淡淡地说道。 “是!”田大力得令退下。 李显看着地图上批满了标注的红点,那些都是可以修筑粮食据点的地方,但是他必须得熟悉诸葛亮的行军路线,才能提前将这些粮食送达,然后供大军使用,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主要是这蛮荒地带,说是蛮荒,其实就是日后的云南,军士对路线根本就不熟悉,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有猛兽、毒蛇、毒虫的出没,导致非战斗的减员,以致于运粮时间被拉长到一种没有期限的可能,当然相比于北伐二百里秦川的运粮,这些都属于小意思,在这里管运粮,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正在思索间,却已然想的出神,完全忘了时间,直到田大力快步走入,告知宴席已经备好,李显这才收起地图,整理好了衣冠,准备赴宴了。 第十七章 飞驰 经过一段不小的插曲之后,日头也渐渐西落,李显在田、龚二将的引导下,这才来到所谓的黑白树,其实哪有什么黑白树,只是橡树而已,如果不是来自于后世,恐怕现在是没有人能明白这种树木的价值。 三人来到术前,李显却发现一个天大的惊喜,因为这棵树后面,是一排排成片的橡树林。 “你们数一下,这得有多少棵。”李显问道。 二人便立时招呼手下上前点算,不多时便汇报过来。 “启禀将军,共有黑白树三百五十棵。” 听到这样的汇报,李显只是默然点了点头,然后下令道:“你们二人,带上三百士兵,一人带一个盆子和一把短刀,越大越好,然后立刻过来,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想要割取能够使用的橡胶,就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所幸南方的黄昏时间比较长,一旦太阳落下,割取的橡胶里就容易挤满露水反而会影响橡胶的使用,但相反,如果你的容器里先有了橡胶,露水就会一直停在橡胶表面,轻轻倒掉就能处理。 不多时,三百军士都到齐了,李显便在一棵橡树上亲自做了示范,将短刀沿着一圈橡树的纹路,以斜向上四十五度的方向轻轻划开一道小口,一道道纯白色的汁液便顺流而下,径直落入盆中,军士看明白了之后,便开始了割胶模式,李显嘱咐交代了不下十几回,千万不要喝这个汁液,但总有人不信邪,非要去尝,当时就躺下了,这一下才把几个准备尝一口的军士给吓住,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是头一回割胶,李显便一直在旁边守着,不得不说,这橡胶味道实在太大,不少军士都吐的不行,也不得不割完,直到子时,这些军士的盆里都满满当当。 李显便带着这些军士拿着盆子径直走向城里工坊,正在呼呼大睡的工头老吴,做梦也没想到太守亲自来了,赶紧在自家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起身,还没出门便闻见一股老远的橡胶味道,瞌睡便直接醒了七分。 “太守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老吴赶紧拱手问道。 “老吴啊,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了,是这样的,这是我的图纸,你看能不能按这个给我搞出三百个样子出来。”李显赶紧地上图纸。 老吴接过图纸,看的目瞪口呆,便问道:“太守大人?这是何物啊?如果是木质车轮,三百个也得五日啊。” 李显这才缓缓摇头,说道:“我要的不是车轮,是轮胎。” 老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细细看去,还是没看懂,除了尺寸之外,他基本上都不知道这是个图纸,“何....何为轮胎?” “老吴啊,材料都在这了,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受过一位高人点拨,知道一个法子,可以把这一盆盆的橡胶做成固体的车轮模样。”李显故作玄虚的说道。 老吴登时睡意全无,来了兴趣,赶紧呼道:“太守教我!” “你要是能做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李显说道。 “义不容辞!”老吴这会眼里已经开始放光了,那种工匠对新鲜工艺的渴望的眼神,是完全不用遮掩的。 “坊内可以车轮模具啊?”李显问道。 “当然有。”老吴一路小跑的取来,“在该如何?” 李显搓了搓手,缓缓说道:“你拿个笔记一下,先做一个空心的圆模具,然后将橡胶和少许木炭混入其中,然后加热,定型,反复捶打,每一个地方都要捶打到,打成薄片状,再加热,与内层橡胶拼接,形成一个空心的同心圆,明白了了吗?” 老吴赶紧记下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显也无奈,直说:“这三百盆橡胶就在这里了,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给我弄出来,具体的步骤就是上面这样的,不懂得随时来找我。” 老吴这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也不顾夜深了,抓紧时间开始研究起这个所谓的轮胎了。 交代完后,李显便让士兵们回去休息,长舒一口气,想到自己今晚终于不用睡库房了,便有点小开心,立马回了太守府,找了张床,便沉沉的躺下睡着了。 次日,川中的粮食按时运到了,李显便起了个大早清点了粮食数目,勘验无误后,便已是中午。 “将军,回府用饭吗?”田大力问道。 李显点了点头,便再回了太守府,一边用饭,一边看着吕凯曾经悬在府上的平蛮执掌图,上面的每一处地图标注。 “将军,韩小姐回来了,还有.....” 李显头也没抬,问道:“还有谁?” “还有夫人,和夫人的家眷。”田大力这才拱手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夫人,不要乱说话,既然都来了,那就设宴吧,还有别的事么?”李显继续不抬头,在地图上作者标注。 “没有了,俺去准备酒宴了。”田大力拱手准备退下。 “对了,老吴那里有消息没?”李显问道。 “暂时没有,但是工坊这几日好像忙的不行。”田大力回答道。 “好,那没别的事,就让他们准备酒宴吧,别搞太多,家宴规模而已。”李显继续淡淡地说道。 “是!”田大力得令退下。 李显看着地图上批满了标注的红点,那些都是可以修筑粮食据点的地方,但是他必须得熟悉诸葛亮的行军路线,才能提前将这些粮食送达,然后供大军使用,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主要是这蛮荒地带,说是蛮荒,其实就是日后的云南,军士对路线根本就不熟悉,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有猛兽、毒蛇、毒虫的出没,导致非战斗的减员,以致于运粮时间被拉长到一种没有期限的可能,当然相比于北伐二百里秦川的运粮,这些都属于小意思,在这里管运粮,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正在思索间,却已然想的出神,完全忘了时间,直到田大力快步走入,告知宴席已经备好,李显这才收起地图,整理好了衣冠,准备赴宴了。 第十八章心迹 酒宴设罢,待端木雪及其父母都入座后,李显问了一下韩小娥去向后,便整理衣冠进入大堂之内。 “晚辈李显,向二位行礼了。”李显走到端木雪双亲前,拱手作揖。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显?”端木雪的母亲上下打量着李显。 李显再次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不必客气,我叫端木芝,这是雪儿的父亲叫郑平安,你就是雪儿天天心心念念的阿郎?那将军可知道我苗疆的规矩?”端木雪的母亲忽然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问道。 李显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欠身道:“晚辈属实不知,还劳烦二位告知在下。” 端木芝这才点了点头,缓缓道:“我们苗疆凤凰谷向来以女子为尊,不与谷外之人通婚,而且所生无论男女一律随母姓,这一点是你必须知道的。” 李显听完,这才望向在桌旁一言不发的郑平安和端木雪,端木雪脸上显然已有数道泪痕,看起来这两天没少跟家里人起冲突。 “所以我的意思很明白,将军就算贵为陛下亲封的将军,无论是谁都不能坏了我们凤凰谷的规矩,你与雪儿是不可能的。”端木芝这才正色道。 “所以,因为这,您就派人来刺杀我,对吗?还污蔑我是淫贼?”李显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道。 端木芝显然被问的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朗声道:“这个固然是我们不对,但这个事情,就不能坏了规矩!” 李显这才抬头看了看大堂的屋顶,以一种不平不淡,甚至于近乎平静的语气突然反问道:“你有你的规矩,朝廷难道就没有朝廷的规矩吗?” 端木芝这才怔住,半晌尽然说不出话来。 “不才忝为太守,接过的是忠烈将军吕凯的班,是一个让建宁在南中反叛余郡皆相应,仍然苦苦支撑二十天的班,你刺杀我,我理解你,你爱女心切,但我就明说,你家女儿在我这没有受到任何欺负,仅此而已,你们今天竟然还要到我太守府上来讲什么规矩?单凭你这一项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过,就足够拿下你们三个人的脑袋!”李显朗声道。 “你敢!我们凤凰谷虽然不是什么南中响当当的洞主,但是在这南中还是有地位的,你要是把我们杀了,那我们凤凰谷来日必定百倍奉还!”端木芝闻言也是毫不示弱。 李显这才眯起眼,缓缓说道:“我说过只杀你们三个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没有能力去灭了你的凤凰谷?” “不要!阿郎不要!”端木雪这才哭着站了起来。 端木芝又是心头一惊,赶紧怼道:“想不到汉人竟然是这般忘恩负义,我们替你拔了血蛊,你反过来倒要灭我族人,说出去,你金书将军的名号,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李显淡定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没说错,这就是我设宴款待你们的原因,所以你们现在还活着。” 端木芝这才缓缓看向这位正坐在堂上的建宁太守,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太守绝对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存在,她原以为这位太守会上演一出苦情鸳鸯的戏码,哪知这位年轻太守丝毫都不鸟她,就更让人难受。 “既然我们的性命是将军饶下的,那我们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三人这就告辞了!”端木芝说完,就欲起身离开,本以为李显会挽留一阵,就算不是看在端木雪的面子上,即使是一般的客人,他也应该挽留,哪知李显只是淡淡地飘出一句:“慢走不送。” 这端木芝听完,更是怒火中烧,蹭的一下火起,转头便道:“太守大人,你当真对我家雪儿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显这才看去一言不发的端木雪,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如果说不忍伤她的心反而是害了她,倒不如直接明说道:“是的。” 端木芝这才叹了口气:“我替我家姑娘谢谢太守大人这几日的照顾了,还要谢谢太守大人的不杀之恩,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言罢,便起身,拉住郑平安和端木雪径直走了出去,哪知还没到一半,泪痕满面的端木雪,突然折返,将腰间的蚀骨香再次放在案几之上,不带李显追出相还,已然不见了,便只得命人收起。 大堂之内。 “将军,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么?”田大力问道。 “哪里能动心,我们皆是战场厮杀之人,若动心,岂不是负了人家姑娘。”李显叹了口气,便起身,要回厢房。 正在这起身片刻,却见前方滚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甚至还泛点黄,李显这才看清,这个就是轮胎!当下大喜过望,再往后望去,后面一个兵跑的气喘吁吁:“累死我了,这玩意怎么滚这么快,我从东街追过来的,这都到太守府了。” 李显赶紧下去,正好用脚刹停,看着来着正是龚杰,便问道:“啥情况?都做好了?” 龚杰这才擦了擦汗,答道:“可不就是做好了,老吴嫌你的那个图纸里面,没有留一个阀门,自己给做了个铁的,每个都有,然后用鼓风的东西往里灌气,就成了现在这个玩意。” 李显也是听得似懂非懂,心中暗想,我怎么可能少画个阀门呢,赶紧拿起成品看了一下,瞬间惊呆了,这哪是阀门,这是气门芯!铁做的,虽然不比后世的不锈钢,这铁阀门一瞬间就已经开始科技领先世界好几个世纪了。 “干得漂亮!”李显不禁脱口而出。 “将军,你不会打算用这玩意让我和老田比赛吧?”龚杰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你猜对了,你用这个车轮的车,老田用老款的,你们去校场跑一圈,看谁跑得快!”李显这才说道。 “那我稳赢!”龚杰笑道。 田大力这才咳嗽一声:“谁赢说不定!我推了多少年车!咱两就得练一下!” 龚杰这才叫道:‘行啊,我要是输了,我跪下来叫你三声爸爸!’ “谁怕谁,练一把!” 就这样,李显被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到校场,参观二人的比赛,当然最后毫无意外地是龚杰获胜了。 “就这样吧,田大力,你部把这个橡皮套子全部套在运粮车的轮子上,今夜运粮去五溪据点,算着时间,这会孟获应该要被抓第二回了。”李显下令道。 “得令!”田大力领命便走,刚好遇见正往营地走的韩小娥。 “你回来干嘛?”田大力问道。 “我回来看看李大人有没有受伤。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到我们将军,醒醒吧,人家是赵将军的关门弟子,下次找个武功差的刺杀吧,哈哈哈。”” 第十八章心迹 酒宴设罢,待端木雪及其父母都入座后,李显问了一下韩小娥去向后,便整理衣冠进入大堂之内。 “晚辈李显,向二位行礼了。”李显走到端木雪双亲前,拱手作揖。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显?”端木雪的母亲上下打量着李显。 李显再次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不必客气,我叫端木芝,这是雪儿的父亲叫郑平安,你就是雪儿天天心心念念的阿郎?那将军可知道我苗疆的规矩?”端木雪的母亲忽然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问道。 李显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欠身道:“晚辈属实不知,还劳烦二位告知在下。” 端木芝这才点了点头,缓缓道:“我们苗疆凤凰谷向来以女子为尊,不与谷外之人通婚,而且所生无论男女一律随母姓,这一点是你必须知道的。” 李显听完,这才望向在桌旁一言不发的郑平安和端木雪,端木雪脸上显然已有数道泪痕,看起来这两天没少跟家里人起冲突。 “所以我的意思很明白,将军就算贵为陛下亲封的将军,无论是谁都不能坏了我们凤凰谷的规矩,你与雪儿是不可能的。”端木芝这才正色道。 “所以,因为这,您就派人来刺杀我,对吗?还污蔑我是淫贼?”李显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道。 端木芝显然被问的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朗声道:“这个固然是我们不对,但这个事情,就不能坏了规矩!” 李显这才抬头看了看大堂的屋顶,以一种不平不淡,甚至于近乎平静的语气突然反问道:“你有你的规矩,朝廷难道就没有朝廷的规矩吗?” 端木芝这才怔住,半晌尽然说不出话来。 “不才忝为太守,接过的是忠烈将军吕凯的班,是一个让建宁在南中反叛余郡皆相应,仍然苦苦支撑二十天的班,你刺杀我,我理解你,你爱女心切,但我就明说,你家女儿在我这没有受到任何欺负,仅此而已,你们今天竟然还要到我太守府上来讲什么规矩?单凭你这一项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过,就足够拿下你们三个人的脑袋!”李显朗声道。 “你敢!我们凤凰谷虽然不是什么南中响当当的洞主,但是在这南中还是有地位的,你要是把我们杀了,那我们凤凰谷来日必定百倍奉还!”端木芝闻言也是毫不示弱。 李显这才眯起眼,缓缓说道:“我说过只杀你们三个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没有能力去灭了你的凤凰谷?” “不要!阿郎不要!”端木雪这才哭着站了起来。 端木芝又是心头一惊,赶紧怼道:“想不到汉人竟然是这般忘恩负义,我们替你拔了血蛊,你反过来倒要灭我族人,说出去,你金书将军的名号,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李显淡定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没说错,这就是我设宴款待你们的原因,所以你们现在还活着。” 端木芝这才缓缓看向这位正坐在堂上的建宁太守,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太守绝对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存在,她原以为这位太守会上演一出苦情鸳鸯的戏码,哪知这位年轻太守丝毫都不鸟她,就更让人难受。 “既然我们的性命是将军饶下的,那我们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三人这就告辞了!”端木芝说完,就欲起身离开,本以为李显会挽留一阵,就算不是看在端木雪的面子上,即使是一般的客人,他也应该挽留,哪知李显只是淡淡地飘出一句:“慢走不送。” 这端木芝听完,更是怒火中烧,蹭的一下火起,转头便道:“太守大人,你当真对我家雪儿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显这才看去一言不发的端木雪,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如果说不忍伤她的心反而是害了她,倒不如直接明说道:“是的。” 端木芝这才叹了口气:“我替我家姑娘谢谢太守大人这几日的照顾了,还要谢谢太守大人的不杀之恩,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言罢,便起身,拉住郑平安和端木雪径直走了出去,哪知还没到一半,泪痕满面的端木雪,突然折返,将腰间的蚀骨香再次放在案几之上,不带李显追出相还,已然不见了,便只得命人收起。 大堂之内。 “将军,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么?”田大力问道。 “哪里能动心,我们皆是战场厮杀之人,若动心,岂不是负了人家姑娘。”李显叹了口气,便起身,要回厢房。 正在这起身片刻,却见前方滚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甚至还泛点黄,李显这才看清,这个就是轮胎!当下大喜过望,再往后望去,后面一个兵跑的气喘吁吁:“累死我了,这玩意怎么滚这么快,我从东街追过来的,这都到太守府了。” 李显赶紧下去,正好用脚刹停,看着来着正是龚杰,便问道:“啥情况?都做好了?” 龚杰这才擦了擦汗,答道:“可不就是做好了,老吴嫌你的那个图纸里面,没有留一个阀门,自己给做了个铁的,每个都有,然后用鼓风的东西往里灌气,就成了现在这个玩意。” 李显也是听得似懂非懂,心中暗想,我怎么可能少画个阀门呢,赶紧拿起成品看了一下,瞬间惊呆了,这哪是阀门,这是气门芯!铁做的,虽然不比后世的不锈钢,这铁阀门一瞬间就已经开始科技领先世界好几个世纪了。 “干得漂亮!”李显不禁脱口而出。 “将军,你不会打算用这玩意让我和老田比赛吧?”龚杰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你猜对了,你用这个车轮的车,老田用老款的,你们去校场跑一圈,看谁跑得快!”李显这才说道。 “那我稳赢!”龚杰笑道。 田大力这才咳嗽一声:“谁赢说不定!我推了多少年车!咱两就得练一下!” 龚杰这才叫道:‘行啊,我要是输了,我跪下来叫你三声爸爸!’ “谁怕谁,练一把!” 就这样,李显被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到校场,参观二人的比赛,当然最后毫无意外地是龚杰获胜了。 “就这样吧,田大力,你部把这个橡皮套子全部套在运粮车的轮子上,今夜运粮去五溪据点,算着时间,这会孟获应该要被抓第二回了。”李显下令道。 “得令!”田大力领命便走,刚好遇见正往营地走的韩小娥。 “你回来干嘛?”田大力问道。 “我回来看看李大人有没有受伤。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到我们将军,醒醒吧,人家是赵将军的关门弟子,下次找个武功差的刺杀吧,哈哈哈。”” 第十九章 粮道 “昨天刚催的粮,今晚就到了?”诸葛亮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运粮车一筐一筐的卸货,令他震惊的不仅是速度,还有那三百运粮车的改装,用脚踢了下车轮,却发现不仅结实,而且异常饱满。 “这是何物?”诸葛亮问道。 “回丞相话,这是轮胎,李将军这么叫的。”田大力拱手道。 “轮胎?此物包裹于轮外,为何又叫胎呢,不妥。”诸葛亮轻摇羽扇道。 “烦请丞相赐名!” “古有乌骓,全身透黑,能日行千里,我观此物,真能日行千里,不如就叫乌骓轮。”诸葛亮说道。 “写丞相赐名!”田大力拱手道。 “大力,建宁这几日太平么?端木姑娘还在城中么?”孔明轻摇羽扇道。 “回禀丞相,端木姑娘昨日已被其父母接走了,至于建宁城,倒是无甚大事,太守也就搞了几个什么垦荒的活动,说是能促进大家耕田,然后他好像被刺杀了一次,不过刺客已经被抓住了,但是太守大人好像跟那个刺客关系很好。”田大力完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倒是说道这个刺客的时候,好像有点眼神不对。 孔明也没想关心这些事情,便只是随口一问,殊不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毕竟他口中的乌骓轮便是从建宁搞过来的,也是新奇玩意,便知道李显在建宁弄出的动静不小,闻听田大力这般说道,也不好再问,只能点头微笑,嘱咐张翼率部队回建宁,换回李显。 且说李显在城中怼走了端木雪一家子之后,便开始倡导农业,相比于在前线拼命的将士,他虽然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每日公务委实繁重,根本就不像如今的云南,当时可真是蛮荒之地,既然这些人不服汉人管束,也没有办法,只得潜移默化,便设立了许多学校,安置在建宁城内,特地挑选居民多的地方设置,从后代开始抓起。 接着,建宁前年因为灾年,没有吕凯从周围各郡借粮,早就饿殍遍地了,李显细细观察过,建宁地处西南,照说土地应该异常肥沃,却始终产量不能自足,原因就在于耕户太少了,如果说真在建宁城外开出军屯,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城外那些居民这些劳动力不用,又实在是可惜。李显便只能安排每个耕户家里可以有一个免费入学的名额,这个名额不用和其他孩子一样要通过考试,而且大力宣传这些个学校是直属学校,以后选官都要从中挑选,这才激起一股种田的大浪潮。 除开这些个政务,最重要的便是李显的这些兵了,这些兵在李显强调又强调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纪的情况下,做的还是比较可看的,至少他这一支,不说别的,此次出征的队伍里,是最好的。 本来升任将军之后,就有了三千军,不过战马倒是只有六百匹,自从诸葛亮把他的明光铠调走以后,好像整个部队的战斗力都不是很高,为了给这些个士兵提升点士气,而不是天天闲的蛋疼,都快想破了脑袋,直到再次看见橡胶轮胎,他才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足球比赛,这么有凝聚力和提升士气的东西,怎么能少,要是能在这么早就搞出一套自己的足球队,以后还愁国足能不能进世界杯? 于是建宁城内,在李显紧锣密鼓的催动下,开展了第一届建宁杯赛,不仅有军方的队伍,甚至民间团体也能参加,几乎就是在一天时间里,建宁的大街小巷里火遍了这种运动,当然既然要搭台,就不可能免费,甚至不可能没有奖金,不然哪来的动力,于是就在城外搭了一个足球场样的地方,允许大家观赛,还能收获一波票钱,就这样,李显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建宁的府库充盈了起来,因为这不光是建宁的老百姓来看,甚至连永昌的、兴谷的都跑来看,更有甚者,坐马车从梓潼过来,就为了看自己喜欢的队伍。 这日李显也闲来无事,循着叫喊声最大的建宁集市走去,仔细观察了下,倒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唯有一人,看起来像是语言不通,但手里拿着的东西,却吸引了李显的注意,那是一件藤衣,一件很质朴却无人问的藤衣。 “你干嘛,要买草衣么?”一声清脆的女音从后面传来,确是如此熟悉,李显甚至都没有回头,便知道是韩小娥来了。 “这不是草衣,是藤衣,我觉得应该是个好宝贝。”李显转眼看着韩小娥道。 “这种东西不值钱,根本都没有人要,你看哪个理会他?”韩小娥说道。 “那你能跟他交流吗,我可能找他需要一个大单子。”李显这才失笑道。 韩小娥一番白眼:“我虽然是个游侠,但他的语言,我可不懂,不过建宁城内,应该不少翻译,你可以去试试。” 李显点了点头,着人去找了几个会言语的向导,跟对方沟通。 那人说道:“我这里卖的是藤甲,不知道将军要多少个?” 李显当然知道,自己的明光铠被拿走了,自己师傅拿的,还不能说啥,但是步兵都是披甲的,就算不是前锋部队,披甲能到七成左右都已经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即使刘备在世的时候,白耳兵也只是七成披甲,更别谈自己的骑兵了,于是李显细细算了一下,没有披甲的士兵就用这个藤甲,也是一个不小的战斗力提升。 “我需要一千二百个,还需要藤甲马铠六百个。”李显当即答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藤甲工艺极其复杂,我们这里只有三百个货,再多一点就要向大王说明原因了。” 李显笑道:“正好,你告诉你家大王,我们愿意出三倍的价格买下,而且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交到你家大王这样的朋友,花多少钱我也愿意,最好能和他当面谈。” 那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大王一般不见汉人官员,但是你如果真心想交朋友的话,我家大王一定是非常乐意的,我这就回去禀报一声。” 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李显这才放声笑了出来:“藤甲兵保住了,保住了!”。 身后的韩小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这货在说什么。 她哪里知道,李显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提前见到兀突骨,当时兀突骨被孟获的财宝收买,付出了三万藤甲兵的代价,如此内耗,平白无故损失国力而已,为何不为大汉留人呢,只要自己比孟获肯出前,就一定能救下这三万儿郎的姓名,来日北伐,说不定也能成为一项臂助。 第十九章 粮道 “昨天刚催的粮,今晚就到了?”诸葛亮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运粮车一筐一筐的卸货,令他震惊的不仅是速度,还有那三百运粮车的改装,用脚踢了下车轮,却发现不仅结实,而且异常饱满。 “这是何物?”诸葛亮问道。 “回丞相话,这是轮胎,李将军这么叫的。”田大力拱手道。 “轮胎?此物包裹于轮外,为何又叫胎呢,不妥。”诸葛亮轻摇羽扇道。 “烦请丞相赐名!” “古有乌骓,全身透黑,能日行千里,我观此物,真能日行千里,不如就叫乌骓轮。”诸葛亮说道。 “写丞相赐名!”田大力拱手道。 “大力,建宁这几日太平么?端木姑娘还在城中么?”孔明轻摇羽扇道。 “回禀丞相,端木姑娘昨日已被其父母接走了,至于建宁城,倒是无甚大事,太守也就搞了几个什么垦荒的活动,说是能促进大家耕田,然后他好像被刺杀了一次,不过刺客已经被抓住了,但是太守大人好像跟那个刺客关系很好。”田大力完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倒是说道这个刺客的时候,好像有点眼神不对。 孔明也没想关心这些事情,便只是随口一问,殊不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毕竟他口中的乌骓轮便是从建宁搞过来的,也是新奇玩意,便知道李显在建宁弄出的动静不小,闻听田大力这般说道,也不好再问,只能点头微笑,嘱咐张翼率部队回建宁,换回李显。 且说李显在城中怼走了端木雪一家子之后,便开始倡导农业,相比于在前线拼命的将士,他虽然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每日公务委实繁重,根本就不像如今的云南,当时可真是蛮荒之地,既然这些人不服汉人管束,也没有办法,只得潜移默化,便设立了许多学校,安置在建宁城内,特地挑选居民多的地方设置,从后代开始抓起。 接着,建宁前年因为灾年,没有吕凯从周围各郡借粮,早就饿殍遍地了,李显细细观察过,建宁地处西南,照说土地应该异常肥沃,却始终产量不能自足,原因就在于耕户太少了,如果说真在建宁城外开出军屯,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城外那些居民这些劳动力不用,又实在是可惜。李显便只能安排每个耕户家里可以有一个免费入学的名额,这个名额不用和其他孩子一样要通过考试,而且大力宣传这些个学校是直属学校,以后选官都要从中挑选,这才激起一股种田的大浪潮。 除开这些个政务,最重要的便是李显的这些兵了,这些兵在李显强调又强调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纪的情况下,做的还是比较可看的,至少他这一支,不说别的,此次出征的队伍里,是最好的。 本来升任将军之后,就有了三千军,不过战马倒是只有六百匹,自从诸葛亮把他的明光铠调走以后,好像整个部队的战斗力都不是很高,为了给这些个士兵提升点士气,而不是天天闲的蛋疼,都快想破了脑袋,直到再次看见橡胶轮胎,他才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足球比赛,这么有凝聚力和提升士气的东西,怎么能少,要是能在这么早就搞出一套自己的足球队,以后还愁国足能不能进世界杯? 于是建宁城内,在李显紧锣密鼓的催动下,开展了第一届建宁杯赛,不仅有军方的队伍,甚至民间团体也能参加,几乎就是在一天时间里,建宁的大街小巷里火遍了这种运动,当然既然要搭台,就不可能免费,甚至不可能没有奖金,不然哪来的动力,于是就在城外搭了一个足球场样的地方,允许大家观赛,还能收获一波票钱,就这样,李显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建宁的府库充盈了起来,因为这不光是建宁的老百姓来看,甚至连永昌的、兴谷的都跑来看,更有甚者,坐马车从梓潼过来,就为了看自己喜欢的队伍。 这日李显也闲来无事,循着叫喊声最大的建宁集市走去,仔细观察了下,倒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唯有一人,看起来像是语言不通,但手里拿着的东西,却吸引了李显的注意,那是一件藤衣,一件很质朴却无人问的藤衣。 “你干嘛,要买草衣么?”一声清脆的女音从后面传来,确是如此熟悉,李显甚至都没有回头,便知道是韩小娥来了。 “这不是草衣,是藤衣,我觉得应该是个好宝贝。”李显转眼看着韩小娥道。 “这种东西不值钱,根本都没有人要,你看哪个理会他?”韩小娥说道。 “那你能跟他交流吗,我可能找他需要一个大单子。”李显这才失笑道。 韩小娥一番白眼:“我虽然是个游侠,但他的语言,我可不懂,不过建宁城内,应该不少翻译,你可以去试试。” 李显点了点头,着人去找了几个会言语的向导,跟对方沟通。 那人说道:“我这里卖的是藤甲,不知道将军要多少个?” 李显当然知道,自己的明光铠被拿走了,自己师傅拿的,还不能说啥,但是步兵都是披甲的,就算不是前锋部队,披甲能到七成左右都已经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即使刘备在世的时候,白耳兵也只是七成披甲,更别谈自己的骑兵了,于是李显细细算了一下,没有披甲的士兵就用这个藤甲,也是一个不小的战斗力提升。 “我需要一千二百个,还需要藤甲马铠六百个。”李显当即答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藤甲工艺极其复杂,我们这里只有三百个货,再多一点就要向大王说明原因了。” 李显笑道:“正好,你告诉你家大王,我们愿意出三倍的价格买下,而且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交到你家大王这样的朋友,花多少钱我也愿意,最好能和他当面谈。” 那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大王一般不见汉人官员,但是你如果真心想交朋友的话,我家大王一定是非常乐意的,我这就回去禀报一声。” 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李显这才放声笑了出来:“藤甲兵保住了,保住了!”。 身后的韩小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这货在说什么。 她哪里知道,李显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提前见到兀突骨,当时兀突骨被孟获的财宝收买,付出了三万藤甲兵的代价,如此内耗,平白无故损失国力而已,为何不为大汉留人呢,只要自己比孟获肯出前,就一定能救下这三万儿郎的姓名,来日北伐,说不定也能成为一项臂助。 第二十章甲士 乌戈国位于现在的缅甸北部,也就是那个在抖音上比较火的噶人腰子的地方,而在三国时期,乌戈非但是一个语言不通的小国家,甚至不同于云南本地的居民。而与乌戈划开界限的地方有一条著名的江水便是桃花江,相传桃花江的江水除了乌戈人能够饮用,其他人凡饮此水无不五脏六腑腐烂而死。 桃花渡口,一条小船悠悠然飘在江面之上。 李显便在这叶扁舟之上,身旁还立有一名随行的翻译,而这名随行的翻译是李显特地找来的,此人在南中各个小国往来十几年,非但在各地小有名气,是个极其精明的商人,反而就是这十几载的磨炼,更让他基本上熟悉了南中每一个部落的语言,乌戈此地更不例外,姓孙,名唤祖嵩,原本汉朝自王莽以后,便以两字为尊,因此商人或者农民,无甚地位之人,往往就只能使用三个字的名字。扁舟之上还有一人,便是乌戈国的使者。 “想不到这桃花江的风景还真是如此秀丽,”李显坐于船上,不由得感慨,转身便问道孙祖嵩,“你在此地经商多年,此地风景想必已是饱揽无疑吧?” 孙祖嵩拱手道:“将军,此地风景虽美,却是在是危险所在,将军可不要被此地假象所蒙蔽。” “何解?”李显好奇的问道。 “这桃花江水非比寻常,虽说景色宜人,其实剧毒无比,乌戈国男子成年,便会与女子婚配,于江水之中行周公之礼,此水若别国人饮之,立时便会穿肠而死,相反本地人饮用,只会倍增精神。”孙祖嵩肃然道。 李显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其实书上早有写过,至于什么原理,他也不知道,也许是病毒?毕竟南中蛮荒之地,多少有些邪气。 孙祖嵩又继续肃然道:“此地之水,非但流经此处,而且从地下分为四个暗流,各自形成泉水,毒性却较此水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根本无法辨别那泉水有何不同,但若饮用那些泉水,便会立时失语,腹痛难当,当年木鹿大王曾用此水害过不少将士性命,所以南中之地这些所谓的大王才有恃无恐。” 李显也是默然,毕竟四道毒泉是有了名的,征伐南中,本身就不占地利优势,因此攻心成为首要目标。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便已然到达乌戈国境内,尚未到时,便见得江水渡口一番不堪入目之景,便加快了脚步飞速跟着使者前进。 乌戈国之腹地,即使完成七擒孟获的诸葛亮也没能到达此处,想到此处,李显不由得兴奋起来,如果真的能在盘蛇谷之战前保全这些藤甲兵,日后北伐,必定能建立奇功。 二人一路跟随着使者,却未曾见得所谓国王的行宫所在,反而望去,是一排排穿着藤甲,手持刀盾的士兵,直到一路走到一个山洞之前。 使者回头,恭敬地行礼,与孙祖嵩交代了些许事情,便转身进了山洞。 “他说啥?”李显问道。 “他说让我们等一下,他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等大王宣我们进去。”孙祖嵩回道。 李显点了点头,便在洞外候着。 不多时,出来一位头戴翎羽,身着藤甲的健壮军士,领着二人走入洞府之中。 “外臣有礼了,初见大王备了些许薄礼,还望大王笑纳。”李显这才招呼后面的侍卫将自己这几日所得的几个箱子给抬了上来。 兀突骨端坐于宝座之上,原本无意接待这些汉人来客,本来人家就不慎喜欢这些汉人,无奈人家钱多,上门送的钱岂有不要之理。 “贵国上门便送如此厚礼,莫不是被孟获给打怕了前来求援?”兀突骨反问道。 李显闻言哈哈大笑,直道:“国王殿下,未免太小瞧我大汉了,我家丞相号称卧龙,莫说你一个孟获了,就算是十个,也是一样收到擒来。” 兀突骨不由得冷笑道:“阁下如此说,莫不是太小瞧孟获了,战报说他已经胜了三次了,不日就能生擒诸葛亮。” 李显闻言更是失笑:“国王殿下,切不可被孟获蒙蔽了,如果孟获真的胜了三阵,又何苦昨日还在借用牌刀撩丁军,他早已被我家丞相捉了三回了,回回都是我家丞相不忍杀害,将他放回,哪知道这厮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再次发难。” 兀突骨沉吟半晌,他心中自有思索,如果孟获的军报是真的话,也不至于他的部队一次比一次往南,就算他不知道部队去向,他的送信快马一次比一次回来时间短,也是毋庸置疑的,相互比较一下,谁的消息更可靠,一目了然的事。 兀突骨思索完毕,便问道:“罢了,既然贵使到此,说是要买我的藤甲,甚至还愿意出三倍价格?” 李显不带思索的答道:“是的。” 这毫不犹豫的气势,不但把兀突骨给惊到了,甚至连常年混迹于南中经商的孙祖嵩也吓了一跳。 兀突骨却摇了摇头,说道:“即使你出价十倍,我也不愿卖给你,最多不能超过一千副。” 李显听罢,再次哑然失笑道:“莫非国王殿下还要将其余藤甲留给孟获使用?” 兀突骨闻言,再次吃惊,转而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实不相瞒,孟获大王虽然不中用,但确实是我们蛮人的人心所向,就算他再怎么不济,我也不会与他为敌,这些个藤甲,你虽然识货,但我肯定是要留给他用的。” “大王到底是想帮助孟获,还是想坑害孟获?”李显正色的反问道。 “我与孟获大王乃是生死之交,何谈坑害!”兀突骨闻言,面露愠色,根本就不知道这宝座下面两个人在胡说些什么。 “大王,孟获于南中造反,一呼百应,确实是人心所向,然而以孟获起事之势,攻破建宁,应该易如反掌,为何建宁弹丸小城,却能拦住大军二十余日,大王心里可明白?”李显这才正色出言。 兀突骨闻言,也是沉默,心中自是在计较此事,本来当初孟获起事的速度,就已经算是风驰电掣,却在建宁城下迁延二十余日,士气怠惰,甚至折了朱褒、鄂焕、雍闿三将,自己也被抓了一回,心中也是惊疑。 李显见兀突骨不言语,便再次出言:“那我就替大王来说,根本原因就是,孟获根本就打不过建宁守军,即便是建宁城只有三千守军,你孟获带着十万之众,不披甲、不训练、无军纪,在汉军面前就是一盘待宰之羊,在如何奋起,也改变不了他是羊的事实。” 兀突骨这才缓缓开言:“将军此话过于其实了吧?至少孟获现在还能与你家丞相一战。” “大王,切不可做春秋大梦,孟获之所以能在今日还能有一战之力,完全是因为丞相根本就不想杀他,如果真以兵威平蛮,又何须迁延到此时,早在建宁城下孟获就被赵将军给斩了。”李显这几句话犹如直捣黄龙的长枪,笔直刺向兀突骨的心窝。 “就算..就算孟获真的不济事,我这三万藤甲兵,也够你们丞相吃不消的。”兀突骨几乎还存有最后一次希望,便是自己的王牌藤甲兵,他坚信这种刀枪不入的兵种,只会让北方的汉人无从下手。 “大王,直到此时,还在想着如何抵抗吗?您可曾听闻赤壁之战?”李显叹了一口气,直接给出了问题的终极答案,为何如此之说,是因为赤壁之战被周郎一把火给烧穿了八十三万大军,藤甲所说刀枪不入,但也有自己的克星,就是火攻。 兀突骨听罢,赤壁之战他何尝不知,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便是在汉人不知道火攻可以克制藤甲,而这最后一丝希望,却被眼前这位汉人当场击碎,他深知,如果此时真的将这三万藤甲兵交出去,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一排排烧烤,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你现在在汉朝是何官位?有何实权?如果我相助你家丞相,我又能得到什么?”兀突骨这才缓缓说道。 “大王真是爽快,在下现在暂领建宁太守一职,陛下御赐金书将军一职,你若出兵相助我家丞相,我家丞相必定上表朝廷,封你永世为乌戈国国主,并且愿与大王世代交好,永不相犯。”李显这才拱手答道。显然这是一个空头支票,人家本来就是乌戈国国王,只要他不相助叛逆,他也不会被人从国王的位置上拉下来,反过来,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一旦你出兵相助叛逆,别谈国王之位了,身死族灭也是情理之中,到时候还有没有乌戈国另当别论。 兀突骨也是沉思良久,缓缓长舒一口气,道:“蜀汉有你这般人物,真是羡煞我了,罢了,我就把现有能够出售的藤甲全部卖给你,就按市场价吧,就当送一个人情给你,我乌戈弹丸小国,库存里只有一万副,我需要留两千已做更换备用,待明年新藤长出老藤褪下,再来补充。” “外臣谢过大王,臣还需要一些藤甲马铠,不知道能否加工一下?”李显拱手道。 “当然可以,你切画个图纸出来,好让匠人们知道何为马铠。”兀突骨点头道。 李显便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既然蜀汉的国力不够我组建一支重甲铁骑,那种能够做到满万不可敌的部队,那我就组建一支以藤甲全副武装的具装骑兵,只要不往火坑里送,这种刀枪不入性价比奇高无比的骑兵,非但机动力要比重甲铁骑强大,而且防御力甚至也要高于一般的兵,这样这个摧锋营就妥妥的福德流油,只怕是这三千摧锋营战斗力要比历史上在此地组建的无当飞军更加恐怖! .... 李显带着孙祖嵩回到了建宁,看着自己这一千藤甲具装骑兵,心中的自豪感不由得骤然而起,事到如今他这一千人,要横行南中,就是轻而易举,就看何时能够上阵杀敌了。 “丞相军令!张翼将军回来换防,命李显将军即日出发前往泸水渡口!” 第二十章甲士 乌戈国位于现在的缅甸北部,也就是那个在抖音上比较火的噶人腰子的地方,而在三国时期,乌戈非但是一个语言不通的小国家,甚至不同于云南本地的居民。而与乌戈划开界限的地方有一条著名的江水便是桃花江,相传桃花江的江水除了乌戈人能够饮用,其他人凡饮此水无不五脏六腑腐烂而死。 桃花渡口,一条小船悠悠然飘在江面之上。 李显便在这叶扁舟之上,身旁还立有一名随行的翻译,而这名随行的翻译是李显特地找来的,此人在南中各个小国往来十几年,非但在各地小有名气,是个极其精明的商人,反而就是这十几载的磨炼,更让他基本上熟悉了南中每一个部落的语言,乌戈此地更不例外,姓孙,名唤祖嵩,原本汉朝自王莽以后,便以两字为尊,因此商人或者农民,无甚地位之人,往往就只能使用三个字的名字。扁舟之上还有一人,便是乌戈国的使者。 “想不到这桃花江的风景还真是如此秀丽,”李显坐于船上,不由得感慨,转身便问道孙祖嵩,“你在此地经商多年,此地风景想必已是饱揽无疑吧?” 孙祖嵩拱手道:“将军,此地风景虽美,却是在是危险所在,将军可不要被此地假象所蒙蔽。” “何解?”李显好奇的问道。 “这桃花江水非比寻常,虽说景色宜人,其实剧毒无比,乌戈国男子成年,便会与女子婚配,于江水之中行周公之礼,此水若别国人饮之,立时便会穿肠而死,相反本地人饮用,只会倍增精神。”孙祖嵩肃然道。 李显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其实书上早有写过,至于什么原理,他也不知道,也许是病毒?毕竟南中蛮荒之地,多少有些邪气。 孙祖嵩又继续肃然道:“此地之水,非但流经此处,而且从地下分为四个暗流,各自形成泉水,毒性却较此水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根本无法辨别那泉水有何不同,但若饮用那些泉水,便会立时失语,腹痛难当,当年木鹿大王曾用此水害过不少将士性命,所以南中之地这些所谓的大王才有恃无恐。” 李显也是默然,毕竟四道毒泉是有了名的,征伐南中,本身就不占地利优势,因此攻心成为首要目标。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便已然到达乌戈国境内,尚未到时,便见得江水渡口一番不堪入目之景,便加快了脚步飞速跟着使者前进。 乌戈国之腹地,即使完成七擒孟获的诸葛亮也没能到达此处,想到此处,李显不由得兴奋起来,如果真的能在盘蛇谷之战前保全这些藤甲兵,日后北伐,必定能建立奇功。 二人一路跟随着使者,却未曾见得所谓国王的行宫所在,反而望去,是一排排穿着藤甲,手持刀盾的士兵,直到一路走到一个山洞之前。 使者回头,恭敬地行礼,与孙祖嵩交代了些许事情,便转身进了山洞。 “他说啥?”李显问道。 “他说让我们等一下,他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等大王宣我们进去。”孙祖嵩回道。 李显点了点头,便在洞外候着。 不多时,出来一位头戴翎羽,身着藤甲的健壮军士,领着二人走入洞府之中。 “外臣有礼了,初见大王备了些许薄礼,还望大王笑纳。”李显这才招呼后面的侍卫将自己这几日所得的几个箱子给抬了上来。 兀突骨端坐于宝座之上,原本无意接待这些汉人来客,本来人家就不慎喜欢这些汉人,无奈人家钱多,上门送的钱岂有不要之理。 “贵国上门便送如此厚礼,莫不是被孟获给打怕了前来求援?”兀突骨反问道。 李显闻言哈哈大笑,直道:“国王殿下,未免太小瞧我大汉了,我家丞相号称卧龙,莫说你一个孟获了,就算是十个,也是一样收到擒来。” 兀突骨不由得冷笑道:“阁下如此说,莫不是太小瞧孟获了,战报说他已经胜了三次了,不日就能生擒诸葛亮。” 李显闻言更是失笑:“国王殿下,切不可被孟获蒙蔽了,如果孟获真的胜了三阵,又何苦昨日还在借用牌刀撩丁军,他早已被我家丞相捉了三回了,回回都是我家丞相不忍杀害,将他放回,哪知道这厮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再次发难。” 兀突骨沉吟半晌,他心中自有思索,如果孟获的军报是真的话,也不至于他的部队一次比一次往南,就算他不知道部队去向,他的送信快马一次比一次回来时间短,也是毋庸置疑的,相互比较一下,谁的消息更可靠,一目了然的事。 兀突骨思索完毕,便问道:“罢了,既然贵使到此,说是要买我的藤甲,甚至还愿意出三倍价格?” 李显不带思索的答道:“是的。” 这毫不犹豫的气势,不但把兀突骨给惊到了,甚至连常年混迹于南中经商的孙祖嵩也吓了一跳。 兀突骨却摇了摇头,说道:“即使你出价十倍,我也不愿卖给你,最多不能超过一千副。” 李显听罢,再次哑然失笑道:“莫非国王殿下还要将其余藤甲留给孟获使用?” 兀突骨闻言,再次吃惊,转而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实不相瞒,孟获大王虽然不中用,但确实是我们蛮人的人心所向,就算他再怎么不济,我也不会与他为敌,这些个藤甲,你虽然识货,但我肯定是要留给他用的。” “大王到底是想帮助孟获,还是想坑害孟获?”李显正色的反问道。 “我与孟获大王乃是生死之交,何谈坑害!”兀突骨闻言,面露愠色,根本就不知道这宝座下面两个人在胡说些什么。 “大王,孟获于南中造反,一呼百应,确实是人心所向,然而以孟获起事之势,攻破建宁,应该易如反掌,为何建宁弹丸小城,却能拦住大军二十余日,大王心里可明白?”李显这才正色出言。 兀突骨闻言,也是沉默,心中自是在计较此事,本来当初孟获起事的速度,就已经算是风驰电掣,却在建宁城下迁延二十余日,士气怠惰,甚至折了朱褒、鄂焕、雍闿三将,自己也被抓了一回,心中也是惊疑。 李显见兀突骨不言语,便再次出言:“那我就替大王来说,根本原因就是,孟获根本就打不过建宁守军,即便是建宁城只有三千守军,你孟获带着十万之众,不披甲、不训练、无军纪,在汉军面前就是一盘待宰之羊,在如何奋起,也改变不了他是羊的事实。” 兀突骨这才缓缓开言:“将军此话过于其实了吧?至少孟获现在还能与你家丞相一战。” “大王,切不可做春秋大梦,孟获之所以能在今日还能有一战之力,完全是因为丞相根本就不想杀他,如果真以兵威平蛮,又何须迁延到此时,早在建宁城下孟获就被赵将军给斩了。”李显这几句话犹如直捣黄龙的长枪,笔直刺向兀突骨的心窝。 “就算..就算孟获真的不济事,我这三万藤甲兵,也够你们丞相吃不消的。”兀突骨几乎还存有最后一次希望,便是自己的王牌藤甲兵,他坚信这种刀枪不入的兵种,只会让北方的汉人无从下手。 “大王,直到此时,还在想着如何抵抗吗?您可曾听闻赤壁之战?”李显叹了一口气,直接给出了问题的终极答案,为何如此之说,是因为赤壁之战被周郎一把火给烧穿了八十三万大军,藤甲所说刀枪不入,但也有自己的克星,就是火攻。 兀突骨听罢,赤壁之战他何尝不知,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便是在汉人不知道火攻可以克制藤甲,而这最后一丝希望,却被眼前这位汉人当场击碎,他深知,如果此时真的将这三万藤甲兵交出去,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一排排烧烤,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你现在在汉朝是何官位?有何实权?如果我相助你家丞相,我又能得到什么?”兀突骨这才缓缓说道。 “大王真是爽快,在下现在暂领建宁太守一职,陛下御赐金书将军一职,你若出兵相助我家丞相,我家丞相必定上表朝廷,封你永世为乌戈国国主,并且愿与大王世代交好,永不相犯。”李显这才拱手答道。显然这是一个空头支票,人家本来就是乌戈国国王,只要他不相助叛逆,他也不会被人从国王的位置上拉下来,反过来,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一旦你出兵相助叛逆,别谈国王之位了,身死族灭也是情理之中,到时候还有没有乌戈国另当别论。 兀突骨也是沉思良久,缓缓长舒一口气,道:“蜀汉有你这般人物,真是羡煞我了,罢了,我就把现有能够出售的藤甲全部卖给你,就按市场价吧,就当送一个人情给你,我乌戈弹丸小国,库存里只有一万副,我需要留两千已做更换备用,待明年新藤长出老藤褪下,再来补充。” “外臣谢过大王,臣还需要一些藤甲马铠,不知道能否加工一下?”李显拱手道。 “当然可以,你切画个图纸出来,好让匠人们知道何为马铠。”兀突骨点头道。 李显便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既然蜀汉的国力不够我组建一支重甲铁骑,那种能够做到满万不可敌的部队,那我就组建一支以藤甲全副武装的具装骑兵,只要不往火坑里送,这种刀枪不入性价比奇高无比的骑兵,非但机动力要比重甲铁骑强大,而且防御力甚至也要高于一般的兵,这样这个摧锋营就妥妥的福德流油,只怕是这三千摧锋营战斗力要比历史上在此地组建的无当飞军更加恐怖! .... 李显带着孙祖嵩回到了建宁,看着自己这一千藤甲具装骑兵,心中的自豪感不由得骤然而起,事到如今他这一千人,要横行南中,就是轻而易举,就看何时能够上阵杀敌了。 “丞相军令!张翼将军回来换防,命李显将军即日出发前往泸水渡口!” 第二十一章踏尘 泸水岸畔。 “给我凿!” 李显于这一队藤甲具装骑兵之中,愤然下令,这些将近有一个多月未曾打仗的士兵来说无不摩拳擦掌,藤甲面罩之下一个个根本挡不住那种兴奋之情。 一声令下,一千藤甲骑兵,在田大力举起的李字大旗之下再次排出锥形阵法,将大旗牢牢围在中间,但听得田大力一声猛喝:“冲阵!”这一千骑兵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霎时间,竟在此地激起漫天尘土。 李显部被换防来到此处,便在此地扎营,是距离孟获所带领的一万牌刀撩丁军最近的一支部队,这二三里地,却恰恰成为了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 这一千藤甲骑兵以几乎不弱于轻装骑兵的速度,笔直冲入孟获阵中,霎时间喊声震天,整个孟获军阵,居然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几乎就在一炷香的时间,这万人军阵,被活活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所谓的牌刀撩丁军,便是孟获此时妄想取胜的法宝,毕竟这支部队是秃龙洞的精锐,而所谓的牌刀兵,便是所谓的赤裸上身,手持刀盾,面上以鬼怪面具覆盖的步兵,对外号称其腋下生有鳞片,三头六臂呢。 不过这些都是多余的,李显来到此处便看出其中端倪,蛮夷之人多有祭祀,其中甚多鬼怪,若以寻常云南人见此场景被唬住理所应当,可面对这样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将军,只怕这些个所谓的心理战,只是徒劳而已。 “大王、大王,不好了,军阵被凿穿了!”孟获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这一万大军,就这样被所谓的一千骑兵活活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与其说是撕开的,倒不如说是被活活凿开的,这一队具装骑兵甚至就如用一把大斧子一样重重的将军阵劈开,而且对方甚至都没有损失,也是惊骇万分,反观自己这边早已是一地被战马践踏过的泥肉。 无论你的部队名号如何响亮,造型如何骇人,在如此绝对的实力面前,基本上每一个士兵都激起了逃生的欲望,因为说不准下一次凿过来,就是自己这里。 “大王,这位将军是在太过凶猛,要不、、要不先撤了以避其锋芒?”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孟获之妻祝融氏。 “我避他锋芒?在南中,谁需要我避人锋芒的,我是蛮王!”孟获显然面对这溃不成军的牌刀兵,也是怒从中来,“我是它的十倍兵力,就是压也把他压死!给我围起来!” 被凿成两列的牌刀兵,听到命令顿时也醒了醒神,毕竟兵力方面,优势在我!就在听到孟获下令的一瞬间,就合围上来,生生要把这支部队给困死在阵中。 “放箭!”后军的龚杰看到前军已然凿穿孟获军阵,就待孟获合围的军令下来,后军两千士兵俱皆掏出神臂弓,开始射击,开始阻止牌刀兵的合围,因为这些士兵本身就上衣未曾着甲,除了少许的金属盾牌,完全能够挡住这些神臂弓,其余的木制盾牌,基本上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只有被连人带盾一起洞穿的份。 “结阵!再凿!”李显手中长枪再次一挥,在合围之势尚未形成之前,再次结成锥形之阵,横向突杀,几乎是以上次凿穿军阵一半的时间,再次将牌刀兵的军阵横向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不少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再次被踏为了肉尘。 孟获于自己的赤毛牛上看得分明,心中忿忿不甘,就算能杀到他一两百个骑兵也是好的,哪知这些刀剑基本上砍不动这些具装骑兵,除了他们因为战马速度的原因非战斗减员,基本上没有损失,当下越想越气,于赤毛牛上立时抽出自己的大弓,他到底要看看,这样的甲胄到底能不能被打破,牛背宽敞异常,他将大弓横于身前,双脚抵住,用双手将弓弦绷紧,架上三尺长的镔铁长箭,奋力朝李字大旗射去。 这只箭的准头非同一般,如果不是孟获情急之下射出此箭,只怕这箭要笔直射在李显身上,万幸的事,这箭由于孟获力头过猛,笔直朝李显右边的军士射了去,电光火石之间,别谈藤甲了,就是那军士便从马上,连人带箭被待出去三米开外,然后笔直的被钉在地上。 正在凿阵的军士也是骇然,何人竟然有如此大力,还在思索间,便被李显一声厉喝打断:“在结阵!给我凿!” 这次大旗的面向,便是笔直对准了孟获的中军,显然所谓的牌刀军已经被这只骑兵冲的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中军的前方暴露无遗,更何况,刚才那只箭矢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李显何其精明,当机立断,便朝着孟获中军冲杀而来。 但听得赤毛牛哞哼一声,鼻孔开始往外呼出阵阵热气,显然激起了孟获的战斗欲望,便要抄起双斧,前往阵中厮杀。 但这些军士几乎就如同没有看到拿着双斧就要进场孟获一般,继续往前凿去,赤毛牛就算如何威武,也跟不上这些战马的速度,心下惊疑之间,只听得一声呵斥:“孟获,你的对手是我!” 显然凿阵的军士已然直接突破了中军大帐,而在此地上下的除了溃逃的牌刀兵,就只剩眼前这位全副藤甲只露出双眼的骑兵了。 “你是谁!” “某乃荆州李汉兴,特来取你性命。”李显扬起手中长枪指着孟获道。 “有种!”孟获朗声道,“我还以为你们汉人只是会耍嘴皮子,想不到竟然有你这般勇士,我就接下了这个挑战。” 孟获说罢,催动胯下赤毛牛,挥舞双斧笔直朝李显砍来,李显知道这货力大无比,也催动胯下战马,呲溜一声穿到孟获侧身,抬起一枪,便在孟获左臂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孟获吃痛,便要催动赤毛牛转身,那牛的速度又如何能与马相比,李显便再次催动胯下战马,以更快的速度再次穿到孟获后背,抬起枪托,重重砸在孟获背上,奈何孟获皮糙肉厚,这一下其实对他没有多少伤害,只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紫色印记,就如此这般,孟获身上已经好几处挂了彩。 “不打了,不打了,不公平!”孟获嚷嚷道,倒是此刻,孟获也感觉到疼痛,同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怎么就不公平了?”李显也是停下,扬起长枪问道。 “俺的牛没有你的马快,就是不公平!”孟获这才叫道。 “你今日带了一万大军前来作战吧?我只有三千人,公平不?”李显这才问道。 孟获一时羞赧,直道:“这个不算,我还有兵可以跟你打!” 李显再次看向周围战场,看着一地的马踏泥肉,便对孟获道:“你的兵都跑了啊?好像现在除了我也没人认你这个大王了?” 李显再次看向孟获,基本上这货血淋淋的身体,此时已经告别战斗力了,只带后方凿阵的田大力,压着祝融和孟优回到此地,便吩咐道:“给我绑了,去见丞相!” “我不服!,不公平!”孟获继续嚷嚷道。 那就让这货嚷嚷会吧,毕竟他不知道疼,等他力气用完了,就知道了。 泸水大营。 诸葛亮端坐于帐内,文武分立两旁,只见李显压着孟获快步进入,单膝跪地:“禀告丞相,我已生擒孟获,听凭丞相发落。” 诸葛亮再见孟获,心中也是一惊,暗道原以为两军会僵持日久,自己再以伏兵相机行事,建立奇功取胜,那知孟获竟然这般不经打,这会就被抓来了,转眼再看看李显,当即起身扶起,说道:“李将军威武啊,何以在如此短时间之内,破了牌刀兵?抓了孟获?” 李显便将藤甲骑兵一事详细告知,诸葛亮点了点头,旋即眉头紧皱了一下,便嘉奖了几句,然后赏了些布匹与酒肉,转眼就看向绑在地上浑身挂彩的孟获。 “孟获大王,你是被何人所伤啊?”诸葛亮笑眯眯地问道。 “是他!他不讲武德!”孟获用面向对着李显。 “那你还是不服气咯?”诸葛亮再次问道。 “我不服气,我要跟他单挑!”孟获嚷嚷道。 “我赢了你就服么?那你还反不反?”李显这才对着地上的孟获说道。 “你要是能步战赢我,我才服气!但我现在受了伤,也不公平!”孟获仍然是不停的嚷嚷。 “那你想怎么办?还放你回去?”诸葛亮这才问道。 “我说孟获啊,丞相放了你几次了,你好歹一方大王,要脸吗?”帐中魏延实在看不下去,当即怼着孟获脸说道。 “诶!文长,人家好歹是一方蛮王,焉能如此失礼啊。” “丞相,你要放是你的事,我不放!”魏延愤愤甩袖离开,出了营门,一脚踹在地上的头盔之上,一瞬间飞出去好几丈远。 “丞相,俺非是不服你,而是实在不服气这个小子,你若放我回洞中,待我伤势养好,我便率部來降,此言非虚。”孟获说道。 诸葛亮羽扇轻摇,心中也有了计较,便道:“那今日,本相就做一回主,你且看到我众将士态度了,你若真有此心,我便放你回去。” “还请丞相一同放了我的妻弟。” “都放了。”诸葛亮轻轻笑道。 李显当下也是觉得好笑,这孙子撒谎都不带圆谎的,若是把祝融氏和孟优留在此地,他的话还有三分可信,要是把这两人要走了,不等于自己扇自己耳光么,便不再言语,听凭诸葛亮处置了。 第二十一章踏尘 泸水岸畔。 “给我凿!” 李显于这一队藤甲具装骑兵之中,愤然下令,这些将近有一个多月未曾打仗的士兵来说无不摩拳擦掌,藤甲面罩之下一个个根本挡不住那种兴奋之情。 一声令下,一千藤甲骑兵,在田大力举起的李字大旗之下再次排出锥形阵法,将大旗牢牢围在中间,但听得田大力一声猛喝:“冲阵!”这一千骑兵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霎时间,竟在此地激起漫天尘土。 李显部被换防来到此处,便在此地扎营,是距离孟获所带领的一万牌刀撩丁军最近的一支部队,这二三里地,却恰恰成为了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 这一千藤甲骑兵以几乎不弱于轻装骑兵的速度,笔直冲入孟获阵中,霎时间喊声震天,整个孟获军阵,居然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几乎就在一炷香的时间,这万人军阵,被活活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所谓的牌刀撩丁军,便是孟获此时妄想取胜的法宝,毕竟这支部队是秃龙洞的精锐,而所谓的牌刀兵,便是所谓的赤裸上身,手持刀盾,面上以鬼怪面具覆盖的步兵,对外号称其腋下生有鳞片,三头六臂呢。 不过这些都是多余的,李显来到此处便看出其中端倪,蛮夷之人多有祭祀,其中甚多鬼怪,若以寻常云南人见此场景被唬住理所应当,可面对这样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将军,只怕这些个所谓的心理战,只是徒劳而已。 “大王、大王,不好了,军阵被凿穿了!”孟获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这一万大军,就这样被所谓的一千骑兵活活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与其说是撕开的,倒不如说是被活活凿开的,这一队具装骑兵甚至就如用一把大斧子一样重重的将军阵劈开,而且对方甚至都没有损失,也是惊骇万分,反观自己这边早已是一地被战马践踏过的泥肉。 无论你的部队名号如何响亮,造型如何骇人,在如此绝对的实力面前,基本上每一个士兵都激起了逃生的欲望,因为说不准下一次凿过来,就是自己这里。 “大王,这位将军是在太过凶猛,要不、、要不先撤了以避其锋芒?”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孟获之妻祝融氏。 “我避他锋芒?在南中,谁需要我避人锋芒的,我是蛮王!”孟获显然面对这溃不成军的牌刀兵,也是怒从中来,“我是它的十倍兵力,就是压也把他压死!给我围起来!” 被凿成两列的牌刀兵,听到命令顿时也醒了醒神,毕竟兵力方面,优势在我!就在听到孟获下令的一瞬间,就合围上来,生生要把这支部队给困死在阵中。 “放箭!”后军的龚杰看到前军已然凿穿孟获军阵,就待孟获合围的军令下来,后军两千士兵俱皆掏出神臂弓,开始射击,开始阻止牌刀兵的合围,因为这些士兵本身就上衣未曾着甲,除了少许的金属盾牌,完全能够挡住这些神臂弓,其余的木制盾牌,基本上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只有被连人带盾一起洞穿的份。 “结阵!再凿!”李显手中长枪再次一挥,在合围之势尚未形成之前,再次结成锥形之阵,横向突杀,几乎是以上次凿穿军阵一半的时间,再次将牌刀兵的军阵横向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不少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再次被踏为了肉尘。 孟获于自己的赤毛牛上看得分明,心中忿忿不甘,就算能杀到他一两百个骑兵也是好的,哪知这些刀剑基本上砍不动这些具装骑兵,除了他们因为战马速度的原因非战斗减员,基本上没有损失,当下越想越气,于赤毛牛上立时抽出自己的大弓,他到底要看看,这样的甲胄到底能不能被打破,牛背宽敞异常,他将大弓横于身前,双脚抵住,用双手将弓弦绷紧,架上三尺长的镔铁长箭,奋力朝李字大旗射去。 这只箭的准头非同一般,如果不是孟获情急之下射出此箭,只怕这箭要笔直射在李显身上,万幸的事,这箭由于孟获力头过猛,笔直朝李显右边的军士射了去,电光火石之间,别谈藤甲了,就是那军士便从马上,连人带箭被待出去三米开外,然后笔直的被钉在地上。 正在凿阵的军士也是骇然,何人竟然有如此大力,还在思索间,便被李显一声厉喝打断:“在结阵!给我凿!” 这次大旗的面向,便是笔直对准了孟获的中军,显然所谓的牌刀军已经被这只骑兵冲的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中军的前方暴露无遗,更何况,刚才那只箭矢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李显何其精明,当机立断,便朝着孟获中军冲杀而来。 但听得赤毛牛哞哼一声,鼻孔开始往外呼出阵阵热气,显然激起了孟获的战斗欲望,便要抄起双斧,前往阵中厮杀。 但这些军士几乎就如同没有看到拿着双斧就要进场孟获一般,继续往前凿去,赤毛牛就算如何威武,也跟不上这些战马的速度,心下惊疑之间,只听得一声呵斥:“孟获,你的对手是我!” 显然凿阵的军士已然直接突破了中军大帐,而在此地上下的除了溃逃的牌刀兵,就只剩眼前这位全副藤甲只露出双眼的骑兵了。 “你是谁!” “某乃荆州李汉兴,特来取你性命。”李显扬起手中长枪指着孟获道。 “有种!”孟获朗声道,“我还以为你们汉人只是会耍嘴皮子,想不到竟然有你这般勇士,我就接下了这个挑战。” 孟获说罢,催动胯下赤毛牛,挥舞双斧笔直朝李显砍来,李显知道这货力大无比,也催动胯下战马,呲溜一声穿到孟获侧身,抬起一枪,便在孟获左臂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孟获吃痛,便要催动赤毛牛转身,那牛的速度又如何能与马相比,李显便再次催动胯下战马,以更快的速度再次穿到孟获后背,抬起枪托,重重砸在孟获背上,奈何孟获皮糙肉厚,这一下其实对他没有多少伤害,只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紫色印记,就如此这般,孟获身上已经好几处挂了彩。 “不打了,不打了,不公平!”孟获嚷嚷道,倒是此刻,孟获也感觉到疼痛,同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怎么就不公平了?”李显也是停下,扬起长枪问道。 “俺的牛没有你的马快,就是不公平!”孟获这才叫道。 “你今日带了一万大军前来作战吧?我只有三千人,公平不?”李显这才问道。 孟获一时羞赧,直道:“这个不算,我还有兵可以跟你打!” 李显再次看向周围战场,看着一地的马踏泥肉,便对孟获道:“你的兵都跑了啊?好像现在除了我也没人认你这个大王了?” 李显再次看向孟获,基本上这货血淋淋的身体,此时已经告别战斗力了,只带后方凿阵的田大力,压着祝融和孟优回到此地,便吩咐道:“给我绑了,去见丞相!” “我不服!,不公平!”孟获继续嚷嚷道。 那就让这货嚷嚷会吧,毕竟他不知道疼,等他力气用完了,就知道了。 泸水大营。 诸葛亮端坐于帐内,文武分立两旁,只见李显压着孟获快步进入,单膝跪地:“禀告丞相,我已生擒孟获,听凭丞相发落。” 诸葛亮再见孟获,心中也是一惊,暗道原以为两军会僵持日久,自己再以伏兵相机行事,建立奇功取胜,那知孟获竟然这般不经打,这会就被抓来了,转眼再看看李显,当即起身扶起,说道:“李将军威武啊,何以在如此短时间之内,破了牌刀兵?抓了孟获?” 李显便将藤甲骑兵一事详细告知,诸葛亮点了点头,旋即眉头紧皱了一下,便嘉奖了几句,然后赏了些布匹与酒肉,转眼就看向绑在地上浑身挂彩的孟获。 “孟获大王,你是被何人所伤啊?”诸葛亮笑眯眯地问道。 “是他!他不讲武德!”孟获用面向对着李显。 “那你还是不服气咯?”诸葛亮再次问道。 “我不服气,我要跟他单挑!”孟获嚷嚷道。 “我赢了你就服么?那你还反不反?”李显这才对着地上的孟获说道。 “你要是能步战赢我,我才服气!但我现在受了伤,也不公平!”孟获仍然是不停的嚷嚷。 “那你想怎么办?还放你回去?”诸葛亮这才问道。 “我说孟获啊,丞相放了你几次了,你好歹一方大王,要脸吗?”帐中魏延实在看不下去,当即怼着孟获脸说道。 “诶!文长,人家好歹是一方蛮王,焉能如此失礼啊。” “丞相,你要放是你的事,我不放!”魏延愤愤甩袖离开,出了营门,一脚踹在地上的头盔之上,一瞬间飞出去好几丈远。 “丞相,俺非是不服你,而是实在不服气这个小子,你若放我回洞中,待我伤势养好,我便率部來降,此言非虚。”孟获说道。 诸葛亮羽扇轻摇,心中也有了计较,便道:“那今日,本相就做一回主,你且看到我众将士态度了,你若真有此心,我便放你回去。” “还请丞相一同放了我的妻弟。” “都放了。”诸葛亮轻轻笑道。 李显当下也是觉得好笑,这孙子撒谎都不带圆谎的,若是把祝融氏和孟优留在此地,他的话还有三分可信,要是把这两人要走了,不等于自己扇自己耳光么,便不再言语,听凭诸葛亮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