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9》


 第1章 躲不掉的车祸

    第1章躲不掉的车祸
    午后，倾盆的暴雨，不停冲刷着百湖市的大小街道。
    世纪大道上，一辆白色富康飞驰而过，掠起几米高的水花，路边的行人纷纷躲避，叫骂声四起。
    车上后排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两人都十分狼狈，女孩儿的头发凌乱，额头有一块明显擦伤，男孩儿更惨一点儿，太阳穴上有一道碰撞的伤口正流着血。
    少年随意抹了一把伤口，苦笑自语，“重来一回，还是躲不掉。”
    边上少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完全没听到少年的自言自语，“陈卓，我们还能赶得上吗？”
    少年名叫陈卓，跟身边的陆灵雪是同学又是邻居，今天是1999年7月9日，两人都赶着参加高考，因为下了大雨，两人就合乘了一辆出租车，结果轮胎打滑，出租车撞了树。
    陈卓直接被撞晕过去，因为他在碰撞发生前，本能的保护了陆灵雪，所以陆灵雪只是轻微擦伤。
    醒来的陈卓已经不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年，尽管他们还是同一个人，记忆和阅历却相差了二十年。
    重生前的陈卓已经是市值上亿公司的老板，正在海上的私人游艇中愉快的玩耍，看海水清澈，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入水的瞬间他就感觉一阵猛烈的眩晕，再睁眼就已经来到事故后的出租车上。
    陈卓的性格豁达不羁，信奉“活着就该开心”的简单人生哲学，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拉着陆灵雪就拦下这辆富康，请求司机送他们去考场。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下午这一科是英语。
    上辈子陈卓和陆灵雪发生了车祸后，那会儿的陈卓可没有这么快的反应和见识，等他们打到车再赶到考场，英语听力都已经结束。
    陆灵雪是学神级的人物，即使听力题乱蒙，她的最终总成绩也高达699分，顺利的被清华录取。
    陈卓就没有那么好的底子了，加上心态完全崩掉，英语只考了30分，最后总成绩只有498分，只能去省城上一个二本院校。
    陆灵雪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商人，她考入安京后，他们一家便把家安在了首都安京。
    大学毕业后，陆灵雪直接去了米国留学，从此再未回国，与陈卓彻底没有了瓜葛，再无交集。
    最后一次听到陆灵雪的消息时，陈卓的生意已经走上快车道，他记的很清楚，当时他正开着新买的路虎揽胜兜风，收音机中报道，米国能源大亨乔治·白奸杀华裔企业家陆灵雪，后因请来超强的律师团队，被当庭释放。
    陈卓还特意上网查了新闻，两个陆灵雪确实是同一个人，为此他还喝了个大醉，祭奠逝去的青春和记忆中的那个明媚少女。
    陈卓看向身边忧心忡忡的少女，心中慨叹，当年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小丫头是真的美，美的极其精致，骨相皮相俱佳，要是就那样凋落，实在让人唏嘘。
    “你放心，肯定来得及，”陈卓不是信口开河，当初他们耽误了半小时，这一次他至少节省了二十分钟。
    似乎是陈卓的安慰起了作用，陆灵雪终于注意到了陈卓的伤口，明眸中闪过担忧，“你不要紧？”
    “我皮厚，你没事儿就行，”陈卓浑不在意不在意的道。
    陆灵雪这时想起撞车瞬间是陈卓保护了她，“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也得考试啊，”陈卓以为陆灵雪谢的是他拦了车。
    “你是生气我拒绝你吗？”陆灵雪幽幽的道。
    “啊？”反应了三秒钟，陈卓才明白陆灵雪说的是什么，高考前两天自己向她表了白，想到这，他的老脸不禁有些发红，“没有。”
    少女一旦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就很难出来，陆灵雪自顾自的道：“我不是针对你，谁跟我表白我都会拒绝的，大学毕业之前我是不会谈恋爱的，你其实……”
    好人卡预警！
    “停！”陈卓立刻叫停，并转移话题，“咱不说这个，你记不记得老师给我们压的英语作文题，我觉得书信那个可能性最大。”
    说到学习，陆灵雪立马切换状态，思索了片刻，“有可能。”
    “我们把书信格式好好捋一捋，”陈卓不是无的放矢，别的题他不记得，但高考的英语作文题目他还是记得的。
    当年的陈卓不懂地方和首都的区别，更不懂重本和野鸡大学的区别，走上社会，自己开始办公司，他才明白这些有多重要。
    重生前，陈卓发过传单、扫过楼、做过销售、卖过碟，完全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家，等他艰难的完成原始积累，已经距离他走出象牙塔过了十三年之久，那些比他学历高，又或更早进京的人，要比他少走太多太多弯路。
    这里面的差距就是人脉！
    地方小县城接触的人和在首都京城接触的人就已经差了无数的档次，安京三流院校和安京重点大学接触的人又再次被筛选了一次，这个筛选就是高考，重点大学的学生在智商和背景这两方面，对之下的院校是完全碾压式的，特别是首都这种满地官帽的地方。
    陈卓多少次照镜子骂自己脑残，为什么不选一个安京院校，就算他进京做同样的事，也不至于用十三年才能起步。
    要是能重来，他一定要进京。
    要是能重来，他一定想方设法的跟更强大的人交朋友。
    要是能重来，他还会跟陆灵雪表白，就是方式和时机可以调整。
    这下好了，不用再幻想了，老天爷真给自己回了档。
    终于，车子停在了考场学校的大门口，跟好心的司机道声谢，陈卓和陆灵雪就下了车，闷头就冲进了教学楼，听力题的声音已经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陆灵雪和陈卓在同一个考场，监考他们的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男的是个年轻人，基本只负责发卷收卷，女的长的就别提多寒碜了，矮胖的身材像个大水缸，胸口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佛牌，整天拉着一张脸，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五百万一样。
    陈卓他们刚要进考场，那女老师就把他们拦在门外，陈卓把交警开具的证明递给女老师，简单说明情况。
    女老师看了眼证明，根本就没接，三层肥下巴一挑，趾高气昂，“考试已经开始了！不让进！”
    “我们有证明！”陆灵雪急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女老师嘴撇的跟八万似的，“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衣衫不整，乌七八糟，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去了，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没下限！”
    感情是个中年躁郁症，陈卓心里有了计较。
    他拉开陆灵雪，凑过去小声在女老师耳边道：“老师，您命不久矣。”

 第2章 忽忽悠悠就病了

    第2章忽忽悠悠就病了
    陈卓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女老师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你，你胡说什么！”
    “老师，咱们借一步说话，”陈卓横移两步，来到考场门的另一侧，女老师皱着眉头审视陈卓，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陈卓看那水缸跟了过来，立刻给陆灵雪使眼色，陆灵雪也不傻，果断的跑进了考场。
    女老师猛回头，“诶？谁让你进去了！”作势就要去追。
    陈卓低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女老师停下脚步，怒视陈卓，“你到底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听听我下面的话，你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陈卓看了看女老师满是血丝的双眼和略微发黑的嘴唇，表情极为严肃的道：“最近是不是感觉小腹肿胀、头痛、失眠，而且心烦气躁，诸事不顺？”
    陈卓的话听起来很玄乎，其实全部有迹可循，这女老师的嘴唇发黑必有肠胃疾病，眼睛满是血丝必是睡眠不足，且一脸尖酸刻薄相，生活必定不会顺遂，何况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猪事顺利。他能知道这些，一个是他自己就常年被肠胃疾病困扰，一个是阅历的沉淀和敏锐洞察力使然。
    女老师目光偏向斜下，越想越心惊，豁然回神，“你会医术？”
    陈卓面带微笑，“家学渊源，不可细说。”
    女老师追问，“这些症状会致命？”
    “这么说，”陈卓自信的背起双手，一派大家风范，“你若去看西医，保证什么都看不出来，医生只会让你多休息，多喝热水；你若去看中医，大夫也顶多给你开一些调理肠胃的药。这样一来，你的病必会恶化，不出半年，撒手人寰！”
    此时的女老师已经入瓮，慌张的一把抓住陈卓的胳膊，“这病你能治？”
    “倒是不难，不过嘛……”陈卓的目光先是在女老师的手表上停留片刻，接着又飘向考场中。
    女老师颇为识趣，闪开水缸似的身躯，“同学，你先去考试，考完再说。”
    陈卓就这样半边脸挂着鲜血，趾高气昂的走进了考场。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陈卓没闲工夫去感怀自己再一次坐在了高中教室，因为听力已经进行到第二大题。
    英语其实是陈卓的强项，正常发挥的话，150分的卷子考个120分以上问题不大，加上他前世经营的是新型材料相关的生意，跟老外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口语一直没有扔下，英语试题很多时候考的就是词汇量和语感，只要单词认识，口语没问题，想答错都难。
    陈卓清楚的记得，1999年龙江省的理科一本录取分数线是520，他之前英语只拿到30分，总分498，差22分过线，也就是说只要英语能得52分，就能稳稳的压线，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事吗？
    听力、单选、完形填空、阅读理解、短文改错，陈卓一气呵成的一路做下来，不到50分钟全部搞定，他有自信，除了第一道听力题没有听到，其他的基本不会有错，这一年的英语考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最后一道作文，30分，陈卓更是手拿把掐，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确实是那道阐述学校变化的书信文体，他刚刚故意跟陆灵雪提起这个，一个是为了转移陆灵雪注意力，别再提表白的事儿，另一个就是想通过陆灵雪梳理一下书信文体的考点，毕竟他前世没有给老外写过信。
    十分钟，作文写完。
    陈卓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交卷走人。
    高考提前交卷的，无非两种人，顶级学霸和垫底学渣，无论是哪种都足以技惊四座。
    陈卓在众考生的惊叹目光下，直接去了洗手间，他这幅尊容不修整一下，出去非得吓死谁不可。
    当陈卓走出洗手间打算离开的时候，就见那女老师紧张兮兮的站在洗手间外，“同学，你别走啊，我的病……”
    陈卓腰杆一挺，大家风范再上身，“我给你留个电话，等高考成绩出来后，你联系我，现在我不确定我的成绩有没有受影响，我不可能在英语考砸了的情况下，以德报怨！”
    记下陈卓报的号码，女老师仍旧忧心忡忡，“那这段时间，我会不会有事？”
    “半年内不会有事，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看看西医和中医，印证印证我的话，”陈卓嘴上说着，心中却想着，等过了今天，试卷上交，就算这女老师拆穿自己的“大忽悠术”也无所谓，那时早已尘埃落定。
    更重要的是，那电话号码都是他胡编的，想找他？门儿也没有。
    女老师此刻根本不敢得罪陈卓，小心收好号码，“那先谢谢你了。”
    “客气，”陈卓刚要离开，陆灵雪恰好走出考场，小丫头见到陈卓兴奋的说道：“陈卓！真的是书信！”
    “嘘，”陈卓瞄了一眼那脸色煞白的女老师，“低调。”
    陆灵雪一缩头，“我们快走。”
    考场外都是等待着自家孩子的家长，人山人海，陈卓他们一出大门，这些家长就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英语考题难不难。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卓露出笑容，“特别简单，放心！”哪怕能让他们安心小半天，陈卓也觉得是做了善事。
    两人走出人群，陈卓问道：“我是因为父母上班请不来假，才一个人来考试，你陆大校花什么情况？”
    “你再这么叫我，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陆灵雪有些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妈有重要商务谈判，出国了。我爸也在外地，今天才能回来，马上就来接我。”
    陈卓想起来，陆灵雪的母亲本来是跟自己父母一样的国有水凝土构件厂的职工，后来辞职下海，在北面的俄苏斯边境做起了倒爷生意。
    “小雪！”这时，远处一辆蓝色桑塔纳停下来，车窗摇下，陆灵雪的父亲陆汉东正在招手。
    等两人来到车前，陆汉东一看陈卓和自家女儿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询问。
    得知是陈卓保护了女儿，陆汉东说什么也要带着陈卓去医院。
    陈卓本想推脱，但又觉得陆灵雪的未来遭遇实在凄惨，跟他们走的近一点，看看能不能试着改变她的命运，也未尝不可。如此想着，他也就同意了，坐上陆汉东的车，赶往医院。
    坐在车上，望着倒退的行道树和没有多少高楼的首都建筑群，陈卓追忆起上一世，那些他经历过的人和事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就好像这些倒退的景物一样，渐渐远去。
    接着，他又想到眼下的处境，他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典型的工薪阶层，父母所在的水凝土构件厂是跟着油田开发步调走的，随着油井的饱和，效益连年下滑，每年都有人下岗或者买断，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的总收入。
    明年，父母也会双双买断，两个人会拿到差不多二十万的巨款，然后兴冲冲的投入到下海的大潮中，最后赔的精光。
    陈卓太清楚，华夏的百姓90是没有经商头脑的，特别是北方这些重工业城市，更没有经商的土壤，职工都安逸惯了，所有脑袋一热就去开店做买卖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陆灵雪母亲那种幸运儿，万里无一。
    这还不算完，陈卓大二的时候姥姥得了冠心病，需要做心脏支架，父母把所有剩余的钱都给了姥姥看病，生意又赔了，老两口一直不肯告诉陈卓实情，父亲跑去开出租，母亲做起了保姆，才供着陈卓读完大学。
    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母再那么操劳！
    陆灵雪看向身边的陈卓，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难以名状？再联想到他又是拦车又是与老师交涉的智慧与从容，他原来这么厉害。

 第3章 再见

    第3章再见
    三人赶到人民医院，医生给陈卓和陆灵雪处理了伤口，自然是陆汉东付的钱。
    重新回到车上，启动车子，陆汉东一拍脑门，“刚才光想着问你们撞车的情况，考试考的怎么样啊？”他也是对女儿太有信心，都没当回事儿。
    陆灵雪道：“听力第一题没听到，但不要紧，丢不了几分，”学神的口气就是不一般。
    “小卓呢？”
    “130分应该能拿到，”陈卓实话实说。
    “不赖嘛，回去跟你爸说，哪天咱们两家喝顿酒，庆祝一下，”车子驶离医院，陆汉东又问道：“小雪肯定是报清华，小卓你想去哪所大学？”
    “安京邮电大学。”
    这是陈卓在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学什么专业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是重本就好，重要的是接近那些未来站在互联网潮头的弄潮儿们。
    安京邮电大学是诸如谷歌、微软、亚马逊等这些世界互联网巨头们最青睐的华夏大学第三名，前两名当然是清华和安大，以他最多590多分的成绩，也只能退而求第三。
    “哦？你也想去安京，为什么呢？因为那里是首都？我不信，”陆汉东问道。
    鲁豫三问杀伤力有点儿大啊。
    “嗯，首都大，见见世面，”陈卓微微一笑，不这么说，他也不知要怎么说。
    自己总不能说，陆灵雪会从那里走出国门，再未回国，直至天人永隔。
    也不能说，未来的互联网巨头们，除了阿里在杭城、腾讯在广圳外，其他诸如百度、新浪、搜狐、网易、京东、360、字节跳动等绝大部分互联网企业都会聚在号称“华夏硅谷”的安京中关村。
    更不能说，前世的自己正在谋划进军首都市场，可是一个猛子扎回了二十年前的当下，安京等于成了他的一个梦，他必须去到那里，紧握时代的脉搏。
    陈家和陆家分处不同的两栋楼，与陆灵雪父女道别后，陈卓独自回家。
    随着他一步步的走上楼梯的脚步，心跳也在加快，前世他为了做生意有时候一年都不回一次家，上一次见到父母都差不多是一年半以前了。
    刚打开防盗门，一阵熟悉的饭菜香就钻进陈卓的鼻腔。
    当陈卓看到父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时，什么兴奋都不见了，只剩下对父母的歉疚，上一世母亲时常说的话回荡在耳边，“儿子，我和你爸有退休金，不需要你给我们钱，我们只盼着一年能多看见你几回。”
    “爸！妈！”陈卓的声音颤抖。
    忙碌的陈广权和汪瑾转头看向陈卓，汪瑾见到儿子的狼狈样，吓了一跳，慌忙的跑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还伤了？”转头又叫丈夫，“老陈！你快来，儿子受伤了！”
    陈卓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母亲。
    陈广权手里拿着锅铲子就跑过来，“怎么回事儿？”
    陈卓把父亲的肩膀也揽过来，紧紧抱住父母，不发一语。
    现在的父母正好四十岁，他们在水凝土构件厂做了半辈子工人，老爸是大车司机，老妈是天车手。前世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累死累活，苍老的非常快，等自己的事业有了起色，他们也早生华发，皱纹密布。
    现在的爸妈都还年轻，头发乌黑，脸上也没什么皱纹。
    从陈卓的角度看来，自己与父母一年多没见，又是回到二十年前，满腔孺慕无处发泄，可在陈广权夫妻的角度，他们跟儿子也就刚分开了几个小时而已，两方的情感浓度根本就不对等。
    汪瑾更关心儿子的伤势，她挣脱陈卓的怀抱，“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吓妈，跟人打架了？”
    陈卓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笑着把今天的经历说出来，尽量的平淡叙述。
    汪瑾急道：“不行，得去医院做个ct，别伤了脑子。”
    陈卓道：“真不用，妈，我答了一整套卷子，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是真有问题我还能做题吗？”
    陈广权也道：“先观察观察，没吐就没大事儿。”
    “爸，是不是肉糊了？”陈卓闻到了焦糊味。
    “坏了！排骨！”陈广权跑回去关火，端起冒着青烟的铁锅，“完了，排骨是没法吃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陈卓转身去开门，是陆汉东父女俩。
    陆汉东喘着粗气，“这六楼总不上，真不行啊。”
    陈卓看看陆汉东又看看他身后的陆灵雪，“陆叔，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回家一看，冰箱是空的，我一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庆祝你们高考圆满结束！”陆汉东道。
    汪瑾这才想起来问儿子考的如何，陈卓道：“一本肯定没问题。”
    “真的？”汪瑾高兴的满面红光。
    “当然！”
    陈广权哈哈一笑，把一锅糊排骨丢在桌上，“走！吃顿好的！”
    杏花酒楼，两家五个人，坐在一个小包厢内。
    席间，陆汉东再次对陈卓表示了感谢，后面的话题也是围绕两个孩子的未来学业展开。
    陈广权直接拍板，“儿子，如果你真能上一本，手机、电脑，我都给你配齐。”
    陈卓知道老爹这嘴炮的毛病又犯了，这年头笔记本电脑加手机，肯定奔着两万去了，估计老两口的存折上都没有两万。
    说来也怪，过去的陈卓十分厌烦陈广权这好说大话的毛病，现在却觉得很亲切，其实也没什么，无论怎样这都是对自己的爱。
    “爸，手机、电脑，包括学费，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暑假我会赚回来，”陈卓稀松平常的说道，好似说的是买早点。
    对陈卓来说，重活一回，一个多月的时间赚这点儿钱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陆汉东可不比陈广权，他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自然知道这些加一起得多少钱，“小卓，你说的这些少说也几万块，吹牛可不是好习惯，年轻人要脚踏实地。”
    1999年，国企职工的月工资也就将将巴巴一千块，效益差的甚至只有几百，一个高中毕业生一个多月赚几万？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灵雪也道：“陈卓，以前你可从来不吹牛。”
    汪瑾也说：“儿子，有志气是好事儿，我跟你爸都相信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可现在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赚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吃菜，”陈卓实在懒得多费唇舌。

 第4章 终极追求

    第4章终极追求
    陈卓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他知道未来所有的大势和风口，比如2000年开始一路上扬的楼市、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的触底反弹前的最低点、智能手机、移动互联网、比特币。
    也知道诸多影响世界经济的大事件，911、wto、申奥、02世界杯、汶川大地震、08奥运、等等等等。
    这些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重生者最强的能力不是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而是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高点收手，才是赢家！
    另外，作为一个从底层苦着起家，又正儿八经念过本科四年的企业家，陈卓还有着超强的韧性和执行力。
    既然重生一回，他当然不会甘心走老路，他的目标已经瞄准了那些在历史潮头搏浪的大牛和巨头们。
    这时的bat基本就位，李彦宏已经拿到钱和技术，百度将在半年后成立；阿里也融了孙正义的2000万，正在闷头前行；腾讯也已经走上正轨，虽然2000年会有危机，马化腾甚至到了要卖qq的程度，可最后还是挺过去了。
    房地产业更是如此，彼时的许家印已经带领恒大在岭南省站稳脚跟，资产破亿；万达已经成立了11年，王健林也已率领万达出征岭南一年，与各大地产的角力刚刚开始；碧桂园在杨国强的大刀阔斧下，光1999年销售总额就超过了25亿；万科更是已经进入发展的快车道，进军全国的大战略早已被王石敲定。
    至于赚钱的方法，陈卓随口能说出一堆，小到人人知道的买彩票、买房子、买股票，大到一般人不敢想的投资谷歌、face、youtube、比特币。
    国内还未冒头的未来巨头也有的是，字节跳动、滴滴、美团、拼多多。
    陈卓自顾自的头脑风暴了一番，本来自信满满，可越想越不托底，这些法子没有一个经得起推敲，不是不切实际，就是暂时无法启动。
    归根结底，他缺的不是与巨头们掰手腕的能力和气运，而是启动资金和挖掘第一桶金的法子。
    看陈卓沉默不语，陆灵雪还是有些担忧，“陈卓，你别是看了什么大亨自传类的书，就开始做梦了？”
    书？
    陈卓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灵光乍现，“我怎么没想到！陆灵雪，你真是我的福星！”
    陆灵雪看看三个家长，小脸一红，“你别瞎胡说！”
    汪瑾打小看陆灵雪就喜欢，长得漂亮又学习好，她早就想过要是陆灵雪能做自己儿媳妇，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小雪这么好的姑娘，得什么样的小伙子才能配得上啊。”
    陆灵雪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声去洗手间，就跑出了包厢。
    陆汉东自然知道汪瑾的话中含义，他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别操心了，”这也算是一种回应，让孩子自己做主。
    汪瑾心说，你是不着急，可我怕我儿子排不上号啊！
    陈卓没工夫去跟他们探讨追求陆灵雪的可行性，他已陷入另一番头脑风暴中。
    前世的自己步入大学后沉迷了一阵小说，金庸、古龙、温瑞安这样的正统武侠他看过，黄易这种后武侠时代夹带大量成人内容的也看过，再后面就是网络小说的天下，他都没有落下，在生意起步阶段只要有闲暇也会看上几眼，起初看情节，后来他却也能从中汲取养料，用于创业。
    1997年之前算是网络小说的蛮荒时代，坊间还是普遍认为1997年是网络小说的元年，最具代表性的当属罗森的《风姿物语》，之后基于互联网的百家争鸣时代滚滚而来。
    从痞子蔡的《第一次亲没接触》到黄易的《大唐双龙传》，从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到今何在的《悟空传》，从树下野胡的《搜神记》再到萧潜《飘邈之旅》，之后的神作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势喜人。
    这时间轴早就刻在陈卓的脑子里，但这些都是后话，未来有机会，手上有了钱，或许陈卓会为网络小说的大火添把柴，但他现在还是打算薅一把襁褓中网络小说小宝宝的羊毛。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和新世纪的初期，在北方大地上有两个堪称神一般存在的出版社，远方出版社和内塞北人民出版社，这两个出版社几乎承包了那一时期北方孩子们的所有启蒙，武侠、漫画、成人、网络小说无所不包。
    后来陈卓才知道，其实那些大黑本、东瀛漫画和各种少儿不宜读物都是盗版，这两个出版社根本不曾出版过那些东西，只是因为泛滥成灾，又无力打击，只能放任自流。
    但这些都不妨碍陈卓从中大捞一笔，眼下的北方读物市场就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等待着母亲衔来食物。
    这个妈，他陈卓当定了！
    有了方向，陈卓立刻就像披甲上阵的将军，浑身充满了斗志，眼中满是自信的光芒，若是前世那些追随陈卓开疆拓土的部下看到此刻的陈卓，必定备受鼓舞，这代表他们要赚钱了。
    一餐晚饭，两家人都吃的开心，散席后，陆汉东父女要去火车站接陆灵雪的母亲，就与陈家三人分开。
    陈卓提议步行回家，消化消化食儿，父母欣然同意。
    路上，汪瑾道：“我一想你们撞车的事儿，还是有点儿后怕，傻儿子，咱也得知道保护自己啊，妈知道你喜欢小雪那丫头，可也不至于拼命？”
    “这说的什么话？我当初还不是在你头发夹进机器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救了你？我也没想自己的安危啊，这是遗传我优秀的品质，”陈广权是当兵出身，身位军人的自豪感时刻都在。
    “去去去，你还好意思说，当时剪掉我一大绺头发！”汪瑾虽在埋怨，但语气却是亲昵。
    ……
    一路上，陈卓听着至少十年没听过的父母斗嘴，心中满满的幸福感。
    人到中年，父母双全，膝下有崽，门外有田，没病没灾，良人相伴。
    这就是陈卓这一世的终极追求了。

 第5章 归位

    第5章归位
    翌日清晨，陈卓躺在自己的床上，猛的睁眼坐起，看向四周，确定还是二十年前自己的小窝，他才长出一口气，看来重生不是梦。
    说来也奇怪，刚刚重生的时候，他其实有些抗拒，因为自己并不是穷困潦倒、绿帽压顶的大龄咸鱼，也早已完成了逆袭，身价上亿，美女环绕，这样的日子鬼才想重生。
    可当自己参加了高考，见到了二十年年轻的父母，立刻进入状态，如果现在让自己再回去，那是万万不愿意的。
    人呐，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万幸在上一世自己没有成家，没有牵挂。
    今天是小礼拜，即使是周六，父母也要上班。
    陈卓刚洗漱完，正打算喝粥，家里的座机响了，他刚接起来电话，那头就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卓子！高考都完事儿了，来我家干红警！”
    这是他的发小孙瑞，家里是开网的，算是第一拨吃上互联网红利的家庭，只是这个发小一家的遭遇着实有点儿惨。
    孙瑞的父亲孙桐是典型的市侩又胆小的老百姓，无论做什么都慢半拍，眼下家家电脑房都争先恐后的连上网线，摇身一变正式成为网，孙桐却坚持开电脑房，其实就是嫌扯网线贵。
    后来等看到别人网上了网络游戏，不但赚钱，还能扩大规模，他才幡然醒悟的跟进。等其他网老板开始琢磨起连锁网的时候，他拆房子卖地似的弄来一笔钱，租下一个大商铺，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赶上2002年的安京网失火事件，国家开始严查网，甚至不再给单体网发放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
    到头来收益远低于预期，交房租都困难，最后落了个关门大吉。
    孙瑞跟父亲的关系很紧张，老头儿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高考成绩只能念个大专，他却嫌上学没用，直接去了南方闯荡，三十多岁依然一事无成，陈卓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孙桐的追悼会上，他想帮帮这位发小，却被其婉拒，之后两人就再没交集。
    此时的陈卓满脑子都是卖书的大计，哪有空打游戏，但他又觉得应该拉这小老弟一把，“我想吃百货大楼的腊汁肉夹馍，”那老味道他想念很多年了。
    “土老帽！现在谁不是吃炸鸡汉堡啊，谁吃肉夹馍那土得掉渣儿的玩意儿？”孙瑞的嗓门奇大，一说话就像要打架似的。
    陈卓道：“别废话，就吃肉夹馍，你要不乐意，就去找别人跟你吃汉堡。”
    “别啊，卓哥，肉夹馍就肉夹馍，你是老大！”
    “11点，百货大楼门口见。”
    百货大楼可以说是那个年代百湖市唯二的地标建筑，另一个是电视塔，那会儿逢年过节不逛逛百货大楼都不算过节。
    这会儿经典的九八版《水浒传》刚上映，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刘欢那高亢雄浑的“大河向东流”。
    陈卓离老远就看见黑壮黑壮的孙瑞，说他是练散打的保准有人信，远远的招呼道：“那黑厮！还不过来见过洒家？”
    孙瑞咧着大嘴配合道：“公明哥哥，请受小弟一拜。”
    “滚蛋，爷要么是燕青要么是花荣，宋矮子留给你，”陈卓上去给了孙瑞一拳，眼中满是感触，少年时代的感情历久弥新，一点儿都不生分。
    两人一口气买了六个肉夹馍，一人三个，坐在百货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就开啃，半大小伙子就是能吃，几口就一个。
    吃完抹净，再灌一瓶王力宏纯净水，那感觉真是盖了帽了。
    陈卓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盒红塔山，叼烟点火，舒服的吐出个烟圈，那动作潇洒自然，好似已经重复千万遍。
    孙瑞顿时傻眼，嘴角儿的肉沫都没顾得上舔，“卓子，啥时候学的抽烟？牛逼啊！给我也来一根。”
    陈卓刚把烟递过去，就听到一声娇喝，“陈卓，你怎么可以抽烟？我要去告诉汪姨！”
    孙瑞吓了一跳，烟都掉了。
    两人寻声望去，说话的竟是陆灵雪，小丫头推着一辆火红的坤车，身边还跟着几个少男少女，也都推着自行车，看来是结伴来逛街的。
    陈卓扬起下巴看了一眼陆灵雪，自顾自的又抽了一口，“逛你的街去，男人的事儿，少管！”这语气活像丈夫说妻子。
    陆灵雪还未发作，边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先发声，“陈卓，你不应该这样，男人要有风度，就算灵雪拒绝了你，你也不能如此没有气度和胸怀，这不是男人所为，”他那趾高气昂的姿态明显是憋着坏。
    陈卓斜眼看了眼那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男生，扭头看向孙瑞，用夹烟的双指点了点那男生，“这脑残谁啊？”
    当下的陈卓才是那个三十大多老灵魂的样子，事业的成功让他身上既有混不吝的潇洒，又有上位者的威严，昨天他还没有适应重生，今天一觉醒来，才算陈卓真正的归位。
    孙瑞咧着大嘴笑的前仰后合，捡起掉落的那根烟，点燃，“咱们的大班长，赵子峰呗，”他以为陈卓是故意调侃赵子峰，殊不知前世的陈卓从不参加同学会，是真的不认识这货，这种臭虫他怎么可能记得。
    赵子峰气坏了，但看陈卓和孙瑞的骄横样子，他又不敢惹，“不可理喻！灵雪，咱们走！”
    陈卓又吐出个眼圈，看向陆灵雪，“这货是你对象？”他自然知道不可能，就是想逗逗这小妮子。
    刚刚被气疯了的赵子峰瞬间就觉得陈卓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有点儿低俗而已，可他高兴不了三秒钟。
    不等陆灵雪说什么，陈卓屈指一弹，烟头就飞入排水沟铁栅栏的缝隙里，动作潇洒好看，看的其他几个女生眼中异彩连连。
    “你这眼光真不行，”陈卓接着拍拍孙瑞的肩膀，“走了。”
    陆灵雪把车撑子打开，挺好自行车，鬼使神差的上去一把抓住陈卓的胳膊，“他不是！我没有对象！我说过，大学毕业前不谈恋爱！”
    陈卓看看抓着自己的白嫩小手，展颜一笑，“我知道，逗你玩的。毕业了，你好好玩玩，放松放松，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轻轻挣脱陆灵雪的手，他和孙瑞转身走远。
    陆灵雪眼中柔光闪动，她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还特别委屈，可她又说不上为什么，深吸一口气，忍住鼻子的发酸，也不管那些同学，骑上自己的小红车就走。
    陈卓要来百货大楼可不只为了吃他日思夜想的肉夹馍，这里有整个百湖市最大的图书批发市场，他要实地考察考察，开启他的赚钱大业。
    花一上午的时间做出来的新生第一个投资计划，他有点儿迫不及待。

 第6章 踩点儿

    第6章踩点儿
    百货大楼后侧的图书市场有一个极为魔幻的名字，金三角图书批发市场。
    整个图书市场是个三层的旧楼，每一层都有专门的分类。
    这其中的布局也是有门道有讲究的，比如教辅习题类，只要奔着买这类书来的学生和家长，就是跋山涉水也必须买到，这就叫刚需，那就安排到三楼，反正根本不愁卖。
    二楼就安排一些社科类，或者高深、冷僻学科的书籍，也只有专业人士会来。
    一楼就完全是百花齐放，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各类书籍全部在这里，小说、人体素描、漫画、各类杂志、成功学、音像制品等等，靠这些聚拢人气。
    陈卓带着孙瑞就在一楼四处转悠，漫无目的的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细看，更不买。
    很快就有摊位的老板注意到他们两人，第一个主动凑上来的是个穿着背心裤衩的胖子，他笑容可掬的凑近，递过来一张名片，“两位老弟，买书？”
    陈卓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风雅图书，总经理张来福，还真够雅的。”
    “正是老哥我，”张来福岁数不大，最多二十五，“两位老弟，到我这儿看看？有好货。”
    陈卓微微一笑，“行啊，看看，”他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一楼摊位的隔断都非常高，每一个都三米开外，所以只要进入摊位就等于是进入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
    来到摊位里边的角落，张来福挪开一大摞杂志和四大名着，露出一个大行李箱，他谨慎的看了眼门口，确定安全后打开行李箱。
    孙瑞顿时两眼放光。
    陈卓仅仅瞄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行李箱里是一本本看封面就知道是“非官方性启蒙”的32开册子，尽管在陈卓的眼中那些封面都太过粗糙模糊，但在孙瑞眼中这些就足以堪称精美了，毕竟血气方刚，又没见过世面。
    啪，行李箱被张来福合上，他一屁股坐在边上的杂志上，拿起一把扇子扇着，表情颇为得意，“怎么样？哥这里的货不错，整个金三角就没有比我这儿货好的了。”
    哪位盲人室友要是听到，非得当成是黑帮交易不可。
    陈卓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孙瑞急了，追上拉住他，“卓子，别急啊，你不看可以，好歹让我翻翻啊。”
    “闭嘴，跟着，”陈卓继续走，任那胖子如何在后面挽留，就是不回头。
    他们刚走出张来福的隔间，就有其他摊位的老板过来搭话，陈卓来者不拒，谁邀请他，他就过去看看，看完也不说话，还是转身就走。
    等整个一楼的铺子基本转了一遍后，陈卓果断的走出大门，留下一堆懵圈的老板。
    这一圈看下来，陈卓没什么感觉，孙瑞却面红耳赤，抓心挠肝，“卓子，啥情况啊？不行就我来买，咱俩轮流看，”他还以为陈卓没钱。
    陈卓转头上下打量孙瑞，直看的他心里发毛，才道：“这种东西以后可以看到你吐，还都是活的，你以为我是买黄书来了？”
    “不是？那咱们干嘛来了？”
    陈卓点上一根烟，也递给孙瑞一根，根本不回答问题，“瑞子，高考成绩出来，报个安京的大专，跟我进京。”
    孙瑞一愣，没想道陈卓会提这茬儿，吸了一口烟道：“我不想念了，我想去南方闯闯，都说岭南遍地是黄金。”
    陈卓也不劝，“这样，你跟着我到暑假结束，我做什么你别问，让你干什么你就照做，等我的事儿办完，你再决定是南下岭南，还是跟我杀入安京，打下一座大大的后……江山。”
    “这没啥说的，我就你一个好兄弟，刀山火海都陪你去，”孙瑞露出他的白牙，笑容灿烂，“现在是不是你得陪我干几局红警啊，你不手痒？”
    望着笑容纯粹的孙瑞，陈卓有些感慨，这样不带丝毫功利色彩的笑容，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走。”
    孙家的电脑房在百湖市三十六中的背街上，周围又都是住宅区，根本不愁客源，可以说躺着就能赚钱，也正是这样的安逸让孙桐不思进取，错过一次又一次机会。
    电脑房也没有名字和招牌，就在一个二层楼的墙上用红油漆写着歪歪扭扭的“电脑房”三个大字。
    陈卓他们进去的时候，电脑房里激战正酣，烟雾缭绕中，二十台大脑袋电脑，三十多人，基本上一半玩一半看，小到十一二岁，大到二十来岁，吆五喝六的不是打《半条命》的就是打《红色警戒》的，运指如飞的是玩《星际争霸》的，最角落里跟做贼似的肯定是在玩《梦幻麻将》的。
    这颇具年代感的画面，让陈卓一阵恍惚。
    “瑞哥！”“瑞哥来了！”“瑞哥又帅了！”
    在这一亩三分地，孙瑞就是太子，巴结好他，超时个十几分钟都能免单。
    孙瑞毕竟没有多少阅历，被人捧两句就找不到北，“都玩着呢？每台机器加十分钟，我请客！”
    他话音刚落，就听里屋传来一声爆喝，“小兔崽子，谁给你的权利请客？”
    跟孙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孙桐跑了出来，气急败坏。
    爷俩是真像，天生魁梧，皮肤也黑。
    那些玩着游戏的刚要欢呼，被孙桐这么一吼，立刻萎了。
    “我说请客就请客！”孙瑞觉得失了面子，梗着脖子对孙桐吼。
    “我看你是皮子刺挠了！”孙桐随手就抄起拖布，作势要打。
    这时，陈卓从孙瑞身后闪出，笑容满面的和孙桐打招呼，“孙叔，好久不见。”
    “哎呀，是小卓啊，”孙桐见到陈卓，表情一秒切换，露出憨厚的笑容，立马放下拖布，“来，里边坐，我刚进的苦咖啡，来两根。”
    如果说孙桐对儿子的所作所为认可哪一件，那一定是结识了陈卓。
    陈卓的成绩跟陆灵雪比不算什么，可跟孙瑞比，那就是实打实的好学生，无论哪个时代，学习成绩都是家长第一看重的交友指标。
    里屋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冷冻冰柜、一个冷藏冰柜，桌子上是孙桐父子的御用电脑，冷冻冰柜里是冰棍，冷藏冰柜里是饮料，别小看这两个冰柜，一个网一小半的收入都来自它们。
    孙瑞毫不客气的坐到椅子上，闷不吭声的玩起红警。
    孙桐一看儿子这样，眉毛又竖起来，刚要开骂，陈卓见缝插针，“孙叔，咱们在床上坐坐，唠唠嗑。”
    与陈卓一起坐在床边，孙桐看看倔强的儿子，又看看温文尔雅的陈卓，叹了口气，“这小子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少活几年都乐意。”
    陈卓微笑着道：“在您眼中我是好学生、好孩子，对？”
    “那是当然，这次高考你少说也得600分？”孙桐道。
    陈卓继续问道：“那您觉得，我这样一个好学生为什么和孙瑞做朋友？按您的逻辑，我应该跟学习更好的人做朋友才对啊。”

 第7章 重生不文抄，重生有啥用

    第7章重生不文抄，重生有啥用
    孙桐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半天没想明白要怎么回答。
    孙瑞虽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耳朵其实一直竖着在听，这会儿也好奇的等待着陈卓的答案。
    “我来说，”陈卓道：“我看重孙瑞三点，一是讲义气，他认定我是他好兄弟，就会把我们看做一体，像维护他自己一样的维护我；二是他敬仰有才能的人，不从众，看三国喜欢陆逊，看水浒喜欢公孙胜；三是他聪明，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心眼儿一点儿都不少，打群架从来不冲在第一位，可最后总是战绩最彪炳的那一个。”
    陈卓倒也不是为了安慰孙桐才这样说，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他还有半句没有说，孙瑞缺的是大智慧和大局观，所以最大的成就也只能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而无帅才。
    孙桐小学都没读完，陈卓的话他也听的一知半解，儿子不喜欢刘备和武松？为啥呢？
    但他至少能听出来陈卓在由衷的夸儿子，“这小子有这么好？”
    “您只要别总动手，多想想他做事的动机，多沟通，慢慢自然会明白，”陈卓继续道：“您只看到孙瑞请别人玩十分钟的电脑，觉得会亏钱，但您想过没有，这十分钟会带来多少回头客和多少新客？”
    这简单的一笔账，孙桐还是能算明白的，他看向孙瑞，“好小子，行啊！”
    孙瑞红着脸，没吭声，好在长得黑，也看不出来。
    陈卓继续跟孙桐聊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了解一下这个电脑房的收入情况，然后看看挂钟，“孙叔，我还有点儿事儿，改天再聊。”
    “吃根冰棍再走啊，”孙桐道。
    “不了，真有事儿。”
    孙桐踹了一脚孙瑞坐的椅子，“去送送小卓，白夸你了？”
    孙瑞把陈卓送到楼下，临别时才有些扭捏的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有面子而已。”
    “你不是不能想到，只是没有上心而已，今后多想想自然就能想到了，”陈卓盯着孙瑞的眼睛，“别老跟你爸顶着说话，他一个男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以他的条件要是想给你找后妈，那相亲的能从这儿排到三十六中门口，可他为什么没有找？你自己琢磨琢磨。”
    留下独自矗立在风中沉思的孙瑞，陈卓溜溜达达的往家走。
    在网的经营上，陈卓没有多说什么，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觉得时机不对，言轻莫劝人，只有先建立威信，才有资格指点江山。
    今天金三角一行，拉开了卖书计划的帷幕，后面只要按计划进行，陈卓又那个自信，很稳。
    这样一来，启动资金怎么获得，就变成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对此，他早就有了定见，没钱就抄啊，别管是小说还是歌曲，抄就是了，只要还没问世的就是他的！
    漫步在林荫路上，陈卓自语道：“重生不文抄，重生有啥用？”
    回到家，陈广权和汪瑾已经回来，小礼拜周六只需上半天班，两口子正在看电视，陈卓听声就知道是泰坦尼克号，剧情到了最后的生离死别。
    “儿子，有冰镇西瓜，在冰箱，自己拿，”汪瑾眼泪汪汪的招呼道。
    “好嘞，正好渴了。”
    抱着冰凉的大西瓜，陈卓一头扎进自己的小窝，从墙上取下吉他，又找出来当初学吉他的教材，开始温故而知新。
    少年时代的陈卓很喜欢吉他，初二的时候就以全班第二的考试成绩从老陈那里换来了一把吉他，这也是上一世他唯一的一把吉他，到了大学他除了学习就是看小说，吉他就扔下了，后来步入社会便再也没碰过。
    现在需要启动资金，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那些还未面世却注定爆火的经典热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就做两件事，每两天就和孙瑞跑一趟金三角，依旧是什么都不买，只是神神秘秘的转悠，转一圈后果断的走掉，接着就满市区的走街窜巷，把大大小小租书店的规模、位置和客流全部记录在案。
    二来，就是把记忆中能想起来的歌曲全部记录下来，周杰伦的《菊花台》、《东风破》、《青花瓷》，林俊杰的《江南》、《一千年以后》、《曹操》，筷子兄弟的《老男孩》、《父亲》，郑钧的《私奔》，许巍的《蓝莲花》，李志的《天空之城》、宋冬野的《董小姐》、《安河桥》、《斑马斑马》，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披着羊皮的狼》、《我的楼兰》，隔壁老樊的《姬和不如》、《我曾》，等等等等。
    只要是能完整唱下来的，连旋律带歌词，他全部记录下来，写了两大本子。
    最后，陈卓自己都有点儿懵，原来自己记得这么多，不逼自己一下还真不知道自己多牛逼。
    要是这些都卖了，那还卖个屁的书啊，直接就可以做大投资了。
    但转念一想，陈卓又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他一下子卖出这么多的歌，先不说门路，这等于自己冲击自己的市场，势必导致黄金当白菜卖的恶性后果。
    卖歌这事儿也就是起步阶段的投机取巧，既不长久，也不可能一夜暴富，除非他靠着这些歌进军歌坛，可那也不见得走得通，且不说他没有那个追求，就算他真那么做，后期一样无以为继，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歌的原作者就会发布这些歌，他还怎么抄？以创作型人设出道，后面写不出来，还搞个毛线？
    更何况，在他的眼中，做明星只是小道，玩转资本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儿。
    陈卓的性格本就果断，既然打定主意捞一笔就跑，那些得失也就不再去想。
    剩下的事情就是琢磨怎么把这些歌卖出去，这个时候还没有可以随意发歌的平台，他思来想去，最后打算去网找个音乐bbs试试水深，刚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运动服，汪瑾就在门外喊道：“儿子！赶紧起床了，今天估分和考口语，别迟到了！”
    陈卓一拍脑门，忘了！
    这几天就想着赚钱了，把同样重要的高考给忘了，他看看表，真要来不及了，抓了个麻花就跑出了门，脸都没洗。
    陈卓就读的高中距离他家的小区不远不近，步行十五分钟，骑自行车也就几分钟。
    他一边嚼着麻花，一边走着，身边忽然起了一阵香风，他扭头看去，陆灵雪推着她的红色坤车就在边上，他打量了一番陆灵雪，“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大早上就洗澡？”
    “要你管！”陆灵雪小脸一红，瞪了陈卓一眼。
    陈卓也不恼，笑眯眯的耸耸肩，继续嚼着他的大麻花。
    陆灵雪看陈卓半天没说话，小声道：“你生气了吗？这么小气！”
    “你还在啊？”

 第8章 大阴阳师

    第8章大阴阳师
    陈卓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让人看了牙根痒痒，尤其是陆灵雪。
    “我那天都解释了，我跟赵子峰根本没有什么接触，都一个星期了，你怎么没完没了的？”陆灵雪以为陈卓还是为了上次百货大楼的误会在生她的气，想了想似乎觉得力度还不够，她继续补充道：“我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赵子峰根本连朋友都不算，你明不明白？”
    陈卓咬了一口麻花，也不知道谁没完没了的。
    “攀交情？你是不是馋我麻花了？”他用油乎乎的手递过还剩小半根的麻花，“那给你吃。”
    “神经病！”陆灵雪被陈卓气的七窍生烟，骑上车子绝尘而去，只留香风在鼻间。
    陈卓露无声的笑着，没事儿逗逗这小妮子，还挺有意思的，顿时神清气爽。
    这次返校除了估分，还有一件事就是进行高考口语考试，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有的学校是和老师对话，有的学校是读一篇短文，不计入高考成绩。
    十足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来到教室，班主任阎少康把四套试卷答案发下去，接下来就是口语考试。
    赵子峰作为班长，负责收取所有人的准考证，交给老师，作为考官的老师再按照准考证的顺序叫名字上讲台口语对话。
    赵子峰就坐在陈卓的边上，两人之间隔着过道，他斜眼看了眼陈卓，声音不大不小的道：“陈卓，不如你弃考，反正也不计入高考成绩，你的大碴子味儿英语实在寒碜，别丢人了。”
    身为标准富二代，又是班长的赵子峰，身边不乏捧臭脚的人，听到赵子峰奚落陈卓，都配合的哄笑。
    这样的取笑其实一直伴随着陈卓的高中生涯，高一那年学校搞了个纯英语舞台剧表演赛，陈卓因为个子高，长得也帅，被选去做主角，自以为更适合的赵子峰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最终比赛的时候，陈卓那非常不标准的东北味英语一出口，赵子峰带头疯狂大笑着起哄，导致陈卓演砸了，那一次要不是孙瑞拉着，他非得把赵子峰脑袋打开瓢，尽管被拉住，赵子峰也被打的乌眼青，陈卓为此被记了大过。
    说来也奇怪，要是在上一世，这些事情恐怕陈卓到死也不会再想起来，今天坐在教室中，却都浮现在脑海。
    其实那个时候的华夏高中学生，英语口语基本都带着浓郁的地方特色，真正标准的几乎没有，谁都别笑话谁。
    “呦？这该有大阴阳师初级了？”陈卓一条大腿探出过道，坐相跋扈，斜眼看着赵子峰，“我要比你分高，你去吃屎吗？”他的声音不小，连正在准备考试材料的老师抬起头看过来。
    毕竟都已经是毕业生，老师也懒得管，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句，“不要大声喧哗！”
    赵子峰看傻子似的看着陈卓，“我佩服你的勇气，这个赌我跟你打了！”
    教室一下子就开了锅，谁能想到眼看都要毕业了，还有这样的乐子可捡。
    考试正常进行，赵子峰的顺序靠前，老师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就自己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那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跃跃欲试。
    陈卓嘿嘿一笑，“咋的？饿了？”
    “你！”赵子峰顿时火冒三丈，“你等着！看谁……”
    陈卓抢白，“看谁吃的多？您是班长，肯定是您啊。”
    整个班级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就是轰然大笑，再捧赵子峰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安静！下一个，赵子峰！”老师稳稳的卡位。
    赵子峰脸黑的像茄子，带着满腔怒火走上了讲台。
    实话实说，赵子峰的口语不差，发音也明显练过，有点儿伦敦腔的意思，分数不会低。
    当他考完从讲台下来，那些捧臭脚的好像忘了刚刚的大小，立刻夸个不停。
    陈卓懒得再说话，孙瑞却忍不住，刚刚数他笑的最大声，“你们几个捧臭脚的是不是想蹭班长的午饭？”
    顿时没人敢再奉承，黑旋风孙大爷是真的没人敢惹。
    “莽夫！”赵子峰只能用极小的声音，微微一硬，略表不满
    轮到陈卓，他干脆连台都没上，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用英语对老师发问，老师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交谈起来，说的内容却不简单，都是围绕互联网的未来展开。
    陈卓的发音虽然算不上标准，但表达极其流利连贯，且绝不是死记硬背的套路，其中有思考，也有临场反应，明显都是现场的东西。
    所有人都懵了，别的学生恨不得赶紧结束，两三分钟都嫌长，陈卓愣是跟老师洋洋洒洒的聊了十五分钟，要不是老师自己都虚了，可能还要更长，可谓技惊四座。
    结束的时候，孙瑞干脆站起来给陈卓鼓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结果毫无悬念，陈卓满分100，赵子峰90。
    考试结束，老师刚离开，赵子峰第一个站起来，冲向大门。
    孙瑞动作更快，奔过去，砰的一下把教室门关上，“想跑？”
    赵子峰扭头看看陈卓，又看看眼前膀大腰圆的孙瑞，色厉内荏的道：“你们别太过分！毕业证还没有发！”
    陈卓本就懒得跟这种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刚刚只是温习一下“大阴阳术”而已，“瑞子，让他走，往后他吃屎的日子多着呢，不差这一顿。”
    “哈哈！有道理！”孙瑞闪到一边，他对陈卓简直要佩服死，实力强横也就算了，损起人来，也能让人吐血三升。
    赵子峰满脸涨红，眼睛都满是血丝，真真的血灌瞳仁，一秒钟都没脸呆下去，拉开门就跑出了教室。
    陈卓与赵子峰的“大阴阳术”对线，身为陈卓同桌的陆灵雪自然都看在眼中，她现在满脑子问号，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同桌了，他怎么变得如此……如此嚣张？还有，他的口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怎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第9章 文抄公的自我修养

    第9章文抄公的自我修养
    走出校门，孙瑞还在回味着陈卓刚刚的大师风范，想到妙处仍在发笑。
    陈卓看不下去，拍了一下这货的大脑袋，“别笑了，去我家，把分估了，先给你琢磨个大专。”
    “真去安京啊？”孙瑞呆呆的问道。
    经过一个星期形影不离的追随，孙瑞南下的心思早已动摇，这期间他跟孙桐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至少不总是剑拔弩张，这都是陈卓的功劳。
    “先报了，上不上你自己定，”陈卓从不会强迫别人做事。
    “行！听你的！”
    两人刚拐了个弯，身后就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孙瑞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激动的用胳膊拐了一下陈卓，“你的梦中情人！”
    “梦你妹！”陈卓随口道。
    “我妹？我哪有妹？”
    陆灵雪推着车子赶上来，“陈卓，你慢点儿！”
    “女施主，光天化日的，这么唠嗑可不太健康，”陈卓停下脚步，说开车就开车。
    “神经病！”陆灵雪当然听不懂老色批的梗，优雅的下车，人好看做什么都养眼，“汪姨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你估分，还说中午要给我做好吃的，你借我的光，明白吗？”说着她就扬起小脸儿，那修长白皙的脖颈配合上她骄傲的小表情，好似谁都瞧不上的白天鹅。
    “不用，我自己会估，”陈卓根本都不用估分，只要看一遍英语答案就知道准确分数了，毕竟前几科的分数不可能变化。
    “那可不行，汪姨让我去的，你说了不算！”陆灵雪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笑的露出一对小虎牙。
    好看！真好看！
    陈卓无论如何都得承认，他将近四十年的阅历中，陆灵雪的长相绝对可以排名第一，要是再过十年，有了经历和沉淀，这份底蕴会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乔治·白那个老王八，你跟老子结仇了！给爷等着。
    想到陆灵雪未来的悲惨遭遇，陈卓顿时心软，“那你少吃点儿。”
    “呸！你以为谁都像你！”陆灵雪的心情愉悦起来。
    孙瑞在边上咂摸咂摸嘴，“那我算啥？纯蹭饭？”
    “你也去啊？”陆灵雪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但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去，汪姨的手艺，肯定不能错过，”孙瑞急吼吼的道。
    孙瑞听不出来的少女心，陈卓可是清楚的捕捉到，他悠然一笑，心情大好，没有哪个男人会反感被美人青睐。
    三人到家，汪瑾正在忙碌，陈广权在打下下手，看到陈卓他们回来，汪瑾手持锅铲子道：“儿子，你招呼小雪他们，冰箱有饮料。”
    “不行，饮料是我的，不给他们，他们就喝白开水就行了，”陈卓道。
    “小气鬼！”陆灵雪皱起好看的琼鼻。
    孙瑞嘿嘿一笑，“我知道冰箱在哪儿，我自己来。”
    陈卓也只是嘴上开玩笑，等他拿了饮料来到他的房间，孙瑞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陆灵雪却正在翻看陈卓这些天记录下来的歌单。
    陈卓放下饮料，上前合上陆灵雪手里的本子，“翻看别人的隐私可不是好习惯，”说罢就把两本歌单都插入了书架。
    那本子上的第一首歌就是隔壁老樊的《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拥抱你》，陆灵雪刚看了歌名就被陈卓收走了，“这些歌是你写的？”
    陈卓大言不惭的道：“是啊，怎么了？”
    陆灵雪指着墙上的吉他，“那你给我唱一首，就这首名字好长的，我想听。”
    “你想听，我不想唱，”陈卓指了指高考答案，“你是干嘛来了？”
    陆灵雪脾气好像一下子变好了，一点都不生气，跟陈卓讨价还价起来，“那我们估分完了，你再唱给我听！”
    “不唱。”
    “就一首。”
    “一首也不唱。”
    “小气，唱一首嘛。”
    “不唱。”
    坐在床上的孙瑞目瞪口呆，这是那个冰山女神陆灵雪？
    “开饭了！吃了饭再估分！”汪瑾在厨房吆喝道。
    陈卓如蒙大赦，“我去端菜。”
    陆灵雪也起身，“我也去！”
    席间，汪瑾频频给陆灵雪夹菜，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儿媳妇儿。
    孙瑞委屈巴巴的道：“汪姨，你太偏心了。”
    “儿子，给孙瑞夹块肉，”汪瑾道。
    陈卓自顾自的吃着，看了眼孙瑞，“你是大姑娘吗？李逵装可爱能有效果吗？”
    孙瑞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给陈广权乐够呛，他给孙瑞夹了块肉，“小瑞啊，准备去哪念书啊？”
    “谢谢陈叔，”孙瑞笑呵呵道：“卓子想让我跟他去京城，我没想好呢。”
    “他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进京呢，还管起你了？”在陈广权的眼中陈卓永远是那个尿床藏床单的臭小子，很难建立起威信。
    孙瑞心说，您老人家要是知道您宝贝儿子的威风和心眼儿，就不会这么说了。
    陆灵雪饭吃了一半，甜甜的叫了一声汪姨，“汪姨，我帮陈卓估分，能不能提个小小的条件呀？”
    “当然可以啦，”汪瑾满口答应，“小雪，你说，什么汪姨都同意。”
    陆灵雪瞄了一眼陈卓，陈卓心中叫遭，可是无可奈何。
    “我就像让陈卓给我唱首歌，他不肯，”陆灵雪道。
    汪瑾瞪了一眼陈卓，“会弹个破吉他还拿上乔了？这几天天天鼓捣那玩意儿，哼哼唧唧的，现在让你唱又不好意思了？给小雪唱！几首都行！”
    在老妈的淫威下，陈卓不得不屈服，“噢。”
    陆灵雪喜滋滋的道：“谢谢汪姨。”
    “客气啥，以后常来玩，等你们上学都走了，汪姨想你们都看不到了，”汪瑾继续给陆灵雪夹菜，顺便也给孙瑞夹了一筷子豆芽，孙瑞受宠若惊的一口吃掉。
    下午开始估分，陈卓和陆灵雪都估的很快，陆灵雪估的是715，看来是早进入考场，多答了几道听力题的缘故。
    陈卓英语估了145，那他的总成绩就高达613，安京邮电稳稳能进。
    陆灵雪还是很负责的，她看陈卓只估算英语，严肃道：“别的科也要好好估分，不然出入太大，会耽误报志愿的！”
    陈卓很是无奈，可又不能说实话，其他几科勉强凑了498分，应付了事。
    陆灵雪看着纸上陈卓613的总成绩，很开心，“过一本线没问题，就看你想去安京哪所大学了。”
    孙瑞身处一个学神一个学霸身边，有种自惭形秽的渺小感，“要不算了，我自己回去估。”
    “不行！赶紧过来！给我好好回忆！”给孙瑞估分才是陈卓今天的主要任务。
    孙瑞在两座大山的注视和帮助下，估出了400分的成绩，基本上算是钉死了大专。
    “估完了！明天去报专业就好啦！”陆灵雪希冀的望着陈卓，“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孙瑞也起哄，“来，我也想听，跟你混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你会写歌。”
    陈卓不情不愿的拿起吉他，紧了紧弦，“唱什么？”
    “就刚才我看到的那首，名字好长的那首！”陆灵雪总觉得这首歌跟她有关。
    隔壁老樊的声音很独特，能完美的诠释他自己的旋律和歌词，这首《多想再平庸的生活拥抱你》就好像一个男人在诉说自己跌跌撞撞的青春。
    “……我跌跌撞撞奔向你，你也不能一个人离去，我们在一起说过，无论如何一起经历了风雨，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老去……我们拼命的相拥不给孤独留余地，无力是我们最后难免的结局。”
    这首歌需要烟嗓才能唱出不甘，与陈卓现在的嗓音不太搭，但他胜在有阅历托底，沧桑感拉满，味道很足，唱到最后，他满脸的落寞，用力的嘶吼。
    上一世他已经快要步入中年，身份在变，身价在涨，责任在变，唯独不变的是那颗始终毫无归宿的、孤独的心。每个人都期待爱情，陈卓也不例外，可同时他又习惯了孤独，当有个人来打破这种孤独的平衡，他会不知所措，就这样单着直到重生。

 第10章 歪打正着

    第10章歪打正着
    陆灵雪的少女心彻底被这首歌打动，她眼含热泪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把爱情幻想的这么悲观，就因为我拒绝了你吗？爱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爱情的结局不该是无力！携手对抗艰辛才是爱情！”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陆灵雪是真心喜欢上这首歌了。
    陈卓把吉他重新挂回墙上，表情平淡，“分也估了，歌也唱了，你走，我和瑞子还有事要做。”
    “我要你改歌词！”陆灵雪倔强的扬起精致的小下巴。
    “你疯了？我的歌我做主，哪凉快哪呆着去，”陈卓突然烦躁起来，他有些后悔唱这首歌，让他想起太多过往。
    陆灵雪的眼睛立刻通红，不片刻，眼泪就涌出眼眶，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卓良久，然后扭头就走，夺门而出。
    最尴尬的还是孙瑞，他越发觉得今天他不该来当电灯泡，灿灿的道：“跟陆大校花就别较真儿了嘛，哄着她玩呗。”
    “少废话，跟我走，”陈卓率先走出房间。
    陈卓路上一直沉着一张脸，孙瑞也没敢插科打诨，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花鸟鱼市场边上的一个在当时百湖最大的网，极速网。
    孙瑞还以为陈卓是惦记他家的生意，感动的道：“卓子，我家老头儿死活不肯扯网线，没用。”
    陈卓刚拉开网大门，呼啦一下就冲出来四五个青年，一个个着急忙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叼着一根烟，急问，“老三，你没看错？真的是80版猴票？四方联？”
    “这怎么可能听错，一个老太太，过来问价，我让小二死活把老太太圈住，才来叫你的！”
    “走！”瘦高男人扔掉嘴里的半截烟。
    陈卓知道百湖市的花鸟鱼市场也是集邮爱好者的聚集地，但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好奇心驱使他跟了上去，反正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孙瑞也跟上，但还没转过弯儿，“不是去网实地考察吗？”
    “先去看看热闹。”
    在孙瑞眼中，陈卓自打高考完，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经常看自己的眼神都让自己想起教导主任，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好兄弟了。
    那时候的花鸟鱼市场热闹的很，玩鸟的、养鱼的、养花的、刻章的、裱画的，各自有各自的山头，各自有各自的门道，集邮爱好者在其中是绝对的小众。
    刚刚那伙人的目的地是个位置在市场中段的铺子，里面有刻章的摊子，也有裱画的大桌，在角落里有一张破写字台，一位抱着旧皮包的老太太看样子是想离开，却被个年轻人笑嘻嘻的拦着。
    那为首的瘦高男人走过去，呵斥那年轻人，“怎么做事的？连杯水都不给倒？”那年轻人立刻跑去倒水，男人转向老太太，“大娘，你就别去别家了，只要你的猴票品相好没有破损，我这儿一定是全百湖的最高价，一枚1350，四方联凑整，我给你5500。”
    这边喊出5500的价格，立刻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陈卓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邮票这东西未来屡有高价成交的新闻爆出，但他从未关注过，这一次近距离感受下，感觉明显不同，小小一张纸片竟然可以这么值钱？这可是1999年，按购买力换算，5000块怎么也相当于2020年的3万块。
    那老太太明显也没想到她手里的邮票能卖这么多钱，“5500块？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要品相好，我立刻带您去银行取钱！”瘦高男人拍着胸脯保证。
    老太太立刻把黑皮包打开，但马上又迅速合上，“我拿在手里你看，你不能拿过去！”
    “没问题，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您就放心，”男人满口答应。
    老太太这才重新打开包，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新华词典，翻开后，里面夹着四枚连在一起的红色邮票。
    陈卓就在边上，当他看到那邮票上憨态可掬的猴子图案时脑袋嗡的一下，后面男人和老太太的讨价还价他再也没有兴趣听，转身就走。
    孙瑞对邮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连铺子都没进去，刚打算去买烟，就见陈卓匆匆走出来，“我就说没意思，破邮票有什么可看的。”
    “瑞子，你先回家，我有事儿也得回趟家，”陈卓边说边往来时路走。
    “啊？网不去了？”孙瑞感觉很扫兴，本来还想见识见识网跟电脑房有什么不同。
    陈卓根本没有闲工夫解释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四枚活灵活现的小猴子邮票。
    他见过！一模一样！
    陈卓的祖籍在东越省，父亲陈广权是东越省西施市乡下苦孩子，行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家里最穷的时候差点儿把他卖了，为此他跟陈卓的奶奶一直心有芥蒂，以至于十六岁就去当了兵，远离家乡，复员后留在了东北，扎根百湖市做了一名司机。
    陈广权这一边的所有亲戚都还在东越省，因为相隔几千公里，从陈卓出生到二十岁仅仅回过老家一次，还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也就是九年前，之后直到陈卓重生，也仅仅在奶奶去世的时候回去过一回。
    十岁那年回祖籍，陈卓的爷爷陈渭生给了这个孙子一份见面礼，是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尊铜观音像，据说是清朝珍品，是陈家的传家宝。
    陈卓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一是因为当初爷爷给他这件传家宝时，大伯、二伯和老叔都不同意，为此还大吵了一架，可因为他们当时还没有生出二胎儿子，陈卓是当之无愧的陈家长孙，一生老实软弱的陈渭生硬气了一回，说什么也要把这传家宝给陈卓。
    另一件，现在想来就有些蹊跷了，在他大二的时候，接到父亲陈广权的电话，说大伯家的老二已经八岁，大伯想把那传家宝要回去，理由是陈广权他们这一支已经远离家乡，陈家的传家宝应该留在西施市。
    陈卓父子对家里那些势利眼亲戚都非常看不惯，根本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牵扯，就同意了。

 第11章

    第11章
    陈卓清楚的记得，盛放那尊黄铜观音像的木盒底部垫了一张报纸和一张画报，当时他仅仅十岁，对观音像毫无兴趣，对那画报倒是很喜欢，几次拿出来看，还说长大以后想做画家，画的猴子一定比这画报还像。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什么画报，那就是八十张一整版的80版猴票，按刚刚那瘦高男人给的价格来算，是价值十几万的宝贝！
    十几万对重生前的陈卓来说屁都不算，可放到现在，那稳稳的就是老天爷给他包的大红包了，还卖个屁的歌！
    正经人重生，谁当文抄公，丢不丢人？
    陈卓越想心越热，不由得加快脚步，急的孙瑞在后面跑起来追，“卓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咱们是兄弟，有事儿你不能瞒我，一起扛！”
    陈卓放缓步伐，看向孙瑞，“明天报完志愿，跟我去省城。”
    “啊？咋还整省城去了，到底啥事儿啊？”孙瑞举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完全跟不上节奏。
    “明天告诉你，”陈卓拍拍孙瑞的肩膀，“可能要在省城住几天，你就跟你爸说，跟我到省城去考察网，他不信你就让他往我家打电话。”
    孙瑞立刻兴奋起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自己去过省城，“好！跟你出去，我爸肯定同意！”
    跟孙瑞分别后，陈卓几乎是跑着回到家。
    见儿子回来，汪瑾立刻数落道：“我刚才看小雪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小丫头脾气倔，说不得，”陈卓随口道。
    “还小丫头，你多大？”汪瑾没好气的道。
    陈卓直接找正看电视的陈广权，“爸，我爷给我的观音像，你放哪儿了？”
    “什么给你的，那是给咱们爷俩的！传家宝你懂不懂？”陈广权还挺在意名分，“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陈卓道：“传家宝嘛，我想好好看看，等我上学走了，就看不着了，”这货鸡贼的很，知道只要他提上学离家，父母肯定什么都答应他，况且他考的那么好。
    果然，一想到儿子要离家千里，汪瑾立刻鼻子发酸，问道：“你们刚才走的着急忙慌，我都没问清楚，到底估了多少分啊？”
    “陆灵雪715，我613，”陈卓道。
    “真的？”汪瑾喜上眉梢，转头就冲陈广权喝道：“快去给儿子拿那破铜烂铁去，看看又少不了一根毛！”
    “好嘞！”陈广权也痛快的答应，一边搬凳子去大衣柜翻找，一边道：“儿子，你考这么好，除了电脑手机，还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
    陈卓眼珠子一转，“明天报完志愿，我想去省城玩玩，这么大还去过省城，挺遗憾的。”
    “妈同意！”汪瑾高兴的不得了，现在陈卓就是要月亮她也会去摘。
    陈广权也满口答应，“没问题，让你妈给你拿500块钱，好好玩玩，”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手里多了个长条木盒，递给陈卓。
    陈卓接过来就回了房间，把写字台上清空，打开了盒子。
    入眼就是一尊深棕色的古旧观音像，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触碰，早已失去了光泽，但观音的眉目清晰，宝相庄严，陈卓有些相信这是清朝流传下来的了。他把观音像搬出来，放在一边，盒子下面果然是泛黄的旧报纸，拿起旧报纸，翻开，夹在报纸中的整版猴票滑落出来。
    陈卓小心翼翼的打开猴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品相完整，保存完好，八十张一整版的80版猴票就在他的手上。左右看看，最后他把邮票夹在一本杂志中，再把杂志放入一个牛皮纸袋里，确保万无一失后，拉开抽屉，放入其中。
    当下，陈卓心中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
    前世大伯拿回这观音像后，没有两年就在老家盖了新房，还在镇上开了一家玻璃铺子，生意越做越大，还曾带着儿子千里迢迢来百湖市看过陈卓他们一家。为此，陈卓特地从省城赶回来，他永远记得当时大伯和大娘的那副嘴脸，就差说他们家是狗窝了，不但如此，还没少阴阳怪气的说他们一家没出息，如果不是陈卓后来生意做大，估计要被这一家人永远踩在脚下。
    一个半生务农的乡下汉子，靠什么盖房又开店？前世陈卓就和陈广权讨论过这件事，他们都以为大伯是把那观音像卖了，现在才明白，有了这猴票，哪里还用卖观音像。
    上一世陈卓虽然从没关注过邮票，但新闻他是听过的，整版猴票最高成交价在百万级，就算当初价格低迷，这一整版在2001年也至少值二十万。
    最可气的是，大伯、二伯、老叔这三家人十足的白眼狼，不但不奉养爹娘，还惦记陈卓他们家每年寄回去孝敬爹妈的钱。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陈卓的奶奶已经去世了，在奶奶的葬礼上，他当场翻脸，说什么也要带着爷爷回东北。
    可老爷子当时已经快八十了，怎么都不肯离开故土，陈卓无奈，只能拜托大姑时常去看望爷爷，并承诺老人家今后生活起居所有费用都由他来承担，钱就让大姑管着，需要就花。
    想起大姑一家，陈卓又不禁想起他命运多舛的老姑，如果老姑活着……
    念及此，陈卓霍然起身，抱起木盒跑到陈广权面前，“爸，我老姑还好吗？”
    “她啊，上个月通电话，说是在镇上教书了，挺好的，”陈广权看陈卓抱着盒子，“这么快就看完了？你放心，等你成家了，就传给你，咱们老陈家总得有个传承的老物件儿，挺好。”
    陈卓完全没有听进去陈广权的话，老姑没死，对对！现在是1999年，老姑还没死！
    老姑名叫柳婳，不是陈家血脉，是陈卓的奶奶捡到的弃婴，仅仅比陈卓大五岁，陈卓五岁的时候，陈广权曾把柳婳接来玩，当时的柳婳才十岁，又懂事又勤快，会带着陈卓玩，还给陈卓讲故事。
    陈卓十岁回老家那年，柳婳已经是个大姑娘，典型的江南水乡美人，说话温柔，眉目如画，天天变着花样给陈卓做好吃的，还亲手给他织围脖，临别时哭的稀里哗啦。
    那次会面后，陈卓就再也没有见过柳婳，直到2001年，得到柳婳自杀身亡的噩耗，当时陈卓难过了很久。
    至于柳婳到底为什么自杀，没人能说的清楚。

 第12章 去省城

    第12章去省城
    只要悲剧还没有发生，自己就有机会挽回，陈卓如是想。
    “爸，我想爷爷奶奶了，今年过年，咱们回老家过，”陈卓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陈广权一愣，汪瑾也明显没有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建议，她偷瞄了一下陈广权的脸色，多年以来，老家就好像一根刺扎在陈广权的心头，他始终无法释怀当初母亲要卖掉他的事情。
    “你想回去？”陈广权接过观音像，问道。
    叶尊点头，“嗯，上次回去我太小了，记忆都模糊了，我想再回去看看。等以后条件好了，我还想接爷爷奶奶回来，给他们养老。”
    “行，那我们今年春节就回去过年，”陈广权答应下来，然后就不再作声，去放观音像。
    汪瑾把陈卓拉到他的房间，欣慰的道：“我儿子真的长大了，知道孝顺爷爷奶奶了，那你也别忘了你姥姥姥爷啊，考完试你还没去看过他们，你可是姥姥带大的，”没办法，老妈就是如此，善良坚韧，却也有着小女人都有的小心思。
    陈卓岂能不知道老妈的意思，笑道：“您就放心，忘了谁我也不可能忘了姥姥、姥爷，等我从省城回来就去看他们，我去省城也是准备给姥爷挑礼物，六十大寿的寿礼。”
    “好儿子，还记得姥爷的寿礼呢！等着，”汪瑾出去一会儿又回来，给陈卓几张大钞，“你爸许给你的500外，老妈再给你添100，省着点儿花。”
    这会儿的600块，差不多就是老妈一个月的工资了，陈卓没有扭捏什么，直接揣起来，“妈，整点儿好吃的。”
    汪瑾轻轻拍了一下陈卓的脑门，“就知道吃，中午刚给你们做了一桌子，还要吃好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是满眼的宠溺，在她的眼中，丈夫和儿子就是她的全部。
    “这话说的，我妈的手艺，吃一辈子也吃不够，”陈卓嘿嘿笑道。
    汪瑾觉着自打高考结束，儿子越来越招自己喜欢，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天天把她哄的开心极了。
    当年报志愿，可比高考本身还重要，估的分数和去年的录取分数线是唯二准绳，高分报了低分学校，多出来的分就完全白考了。反之，低分报了高分学校，不能录取，只能选择重读。
    别人报志愿总是患得患失，生怕报的学校太好分数不够，又怕报的太差浪费了自己的考分，不知有多少高考家庭一夜未眠，陈卓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大笔一挥就填上了安京邮电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根本不考虑兜底的问题。
    不止如此，连孙瑞的志愿他都一起做主了，安京财贸职业学院，国际商务专业。
    两人填完志愿就交了上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同学，其中包括陆灵雪。
    陆灵雪今天一直板着小脸儿，看也不堪陈卓。
    其实陈卓很清楚这丫头的小心思，无非就是等待自己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就可以哄好，要在往日他也就从了，可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做，怕小妮子纠缠不清，只得冷处理。
    留下气呼呼的陆灵雪，一个人自怨自艾。
    火车上，孙瑞不停的问陈卓，国际商务到底是学什么的。
    陈卓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道：“学什么不重要，甚至你拿不到毕业证都没关系，三年大专，我对你只一个要求，英语口语跟我对答如流。能做到，三年后我还认你这个兄弟，做不到，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这要求，不高？”
    “这还不高？”孙瑞满面愁容。
    陈卓道：“别急，你不还没做决定呢吗？万一等到了日子，你还选择去南方闯荡，那不就不用发愁了吗？”
    “我要真去南方了，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吗？”孙瑞可怜巴巴的问道。
    陈卓收回目光，看向孙瑞的眼睛，“你说呢？”
    “那还有啥可说的，回去我就买磁带，练口语！”
    “约定就是约定，我也不是在要挟你，你如果选择不跟我走，我们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多少交集，”陈卓认真起来。
    孙瑞也郑重起来，“我跟你！”
    “不急，你还有时间反悔。”
    两人到达省城哈冰市时已经下午两点，先填饱了肚子后，两人直接找了个站前宾馆住下。
    刚进房间，孙瑞就急吼吼的问道：“现在就我们俩了，能说了，咱们到底干嘛来了？”
    陈卓把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牛皮纸袋丢在床上，“自己看。”
    孙瑞放下他的大背包，打开牛皮纸袋，发现里面是本电影杂志，“咱们来看电影？”
    “翻开！”
    当孙瑞翻到邮票那页，看到整版猴票后，更懵了，“你不会让我在这儿写信？这得写多少封才能用完？”
    陈卓拉开窗帘，指着对面的一栋大厦道：“看见那大厦了吗？”
    “这么高，谁看不见，啥意思？”
    “明天去那里面，把这些邮票卖了，然后去金三角进书卖书，把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赚了，剩下的钱作为启动资金，在安京起家，”陈卓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告诉了孙瑞。
    孙瑞看着手上的邮票，再看看陈卓，“这玩意儿能卖钱？”
    “你手上拿着的是至少十三万的人民币。”
    “啥？”孙瑞噌的一下站起来，“十三？万？”
    “小心点儿，弄坏了，可就不值这么多了，”陈卓转过身。
    “哦！哦！”孙瑞立刻变的小心翼翼起来，赶紧把邮票重新放回杂志，再装入牛皮纸袋，然后还是觉得不安心，把他的大背包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把牛皮纸袋放进去，拉上拉锁，才安心。
    陈卓看着床上散落的衣服和一个照相机，哭笑不得，“你还真以为咱们旅游来了？”
    “我爸让我带的，说出去玩哪能不带相机，我也没办法啊，”孙瑞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他一直没有松开手上的包，干脆抱在怀里。
    “也不用那么紧张，你家那二十台电脑少说也得十几万，我也没看到你多在乎，”陈卓笑道。
    孙瑞道：“那能一样吗？二十台电脑是满满一屋子，还都是二手的，这薄薄的小纸片真这么值钱？”
    “不信？那咱们去转转，长长见识，”陈卓径直去开门。
    孙瑞紧张兮兮的抱着包，跟了上去。
    手都按在了门把手上，陈卓又转头，“你这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宝贝吗？”
    “不抱着我不踏实啊，太值钱了。”
    “你背着，我看着，丢不了，”陈卓又叮嘱，“踩点儿探路这种事儿，最忌讳着相，你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尽量面无表情，实在做不到就自己掐自己大腿。”
    孙瑞干脆到床边，从他那一堆旅游用品中找到一副大蛤蟆镜，给自己戴上，“没有你那么深道行，我找个道具总行了？”
    “不错，走着。”

 第13章 沪士大厦

    第13章沪士大厦
    1999年的哈冰市，火车站前的四周是首屈一指的高楼密集区，其中可称为的地标的就是沪士大厦，这栋神奇的大厦藏龙卧虎，不但有保险业、旅游业，还有各种杂货店和培训机构，甚至包括古玩买卖鉴定和陈卓他们的目的地邮票市场。
    以至于，沪士大厦一度被称为省城的骗子基地，充满了人文主义的神秘气息。
    十五层，从电梯间出来，泾渭分明，左边大一些的区域是古玩鉴定的场子，摊位和摊位之间被颇有年代感的铝合金玻璃屏风间隔开，这个轩那个斋，这个楼那个厅，各有各的雅号，这些还是有点儿家底的，那些临时买卖的干脆在过道撂地摊，一块布就是个摊位，陶瓷、书画、玉器、小件杂项，应有尽有。
    右边小一些的区域就是邮票的场地，铺面格局就相对小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整个这一层的光线都偏暗，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亮度下，怎么做到不被打眼。
    陈卓他们进场的时候，恰好是交易高峰，各路人马齐上阵，窃窃私语的有之，大声吆喝的有之，递上一根烟，外面详谈的更多，陈卓两人呼吸着浓重的烟味和汗臭味混合的空气与这些人擦肩而过。
    陈卓吃过见过，从容淡定，寻找着他此行的目标。
    孙瑞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毕竟是高中刚刚毕业的菜鸟，他只觉得眼睛不够用，一会儿被喊价声吸引，一会儿又为叫骂声转身，十足的愣头青门外汉，典型的大肥羊。
    别看那些摊位老板看似在洽谈生意，又或者闭目养神，实际上打陈卓两人出现就被他们盯上了，古玩市场需要的就是门外汉和略懂皮毛的傻子，没有他们接盘，古玩买卖根本运作不起来。
    当注意到明显是领头的陈卓频频往邮票市场投去目光的时候，那些老板立刻就惋惜起来，多好的小伙子，咋就盯上邮票那没有前途的玩意儿了呢？
    孙瑞凑到陈卓身边，神秘兮兮道：“卓子，你听见没？刚刚那什么鼻烟壶，屁大点儿玩意儿，要价五万。”
    “最后五十能成交就不错，”陈卓基本也放弃让孙瑞装稳重了，十九岁的少年，怎么装也没用。
    邮票摊位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断定陈卓他们是奔着邮票来的后，自然有人招揽生意，第一个冲陈卓他们下手的是个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带着一副变色眼镜，在室内活像瞎子阿炳，“两位老弟，集邮？来老哥儿这瞅瞅？”
    陈卓露出笑容，“先转转。”
    “转完我家再去别家嘛，不然怎么叫转转？”大胡子颇具亲和力，热情的也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
    “好，那就先上老哥这儿看看，”陈卓迈步进了摊位，孙瑞一声不吭的跟着。
    铺子里面是两溜玻璃柜台，其中摆放着成套的精美邮票，墙上挂着成交量比较大的邮票价格，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功夫茶桌，整块木料雕刻，送财童子。
    功夫茶桌在北方的盛行是在2010年前后，在当下这还算新鲜事物。
    大胡子招呼陈卓他们坐下，“来，先喝杯茶。”
    “我听老哥的口音，湖建那边来的？”陈卓从容的坐下，看孙瑞把双肩背包拿下来抱在怀里，他拉了一把，“坐下，喝茶，”孙瑞看看四周，藏在墨镜下的大眼睛满是警觉，缓缓坐下。
    大胡子哈哈一笑，“小兄弟还能听出我的口音？我的东北话贼标准的哇。”
    陈卓指了指茶桌，“用这个茶桌，”再指了指茶罐，“还喝铁观音，只能是你们湖建棱啦。”
    “哈哈哈，小兄弟好有趣啊，”大胡子开始洗茶泡茶，手法老道自然。
    孙瑞可不知道喝个茶还要这么多的物件和步骤，看的眼花缭乱，“这就倒了？这不浪费嘛？”
    大胡子并没有丝毫的瞧不起，耐心的讲解洗茶的因由，孙瑞顿觉自己有点儿给陈卓丢人，红着脸不吭声了，默默接过大胡子递过来的小茶杯。
    陈卓也接过来一杯，闻了闻，抿了一小口，“好茶！浓香型，至少300一斤。”
    大胡子眼睛一亮，“小兄弟不寻常啊，我这茶桌在这里摆了两年了，能品出价格的，你还是第一个。”
    从陈卓进入十五层，大胡子就注意到了他，开始只以为是个看热闹的毛头小伙子，招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探探底，没准人家有家底，万一碰到个败家子他就撞大运了，可短短几分钟，看谈吐，再看见识，他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孙瑞瞠目结舌，“这玩意儿300一斤？金子做的？”可转念他又释怀，连破纸片儿都能卖十几万，也不算夸张。
    见识，就是这么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大胡子呵呵笑道：“无所谓的事情，多少钱都是茶，为的是舒心。”
    “老哥儿喝茶喝的深了，”陈卓深以为然，“在我眼中烟酒茶皆是如此，真不一定贵就好，便宜就不好，主要还是看自己的喜好，你之圣品，保不齐就是我之泔水。”
    “说得好！”大胡子拍手叫好，“没想到还能在这北国边陲遇到小兄弟这样的茶道高手，没有深厚的家学底蕴可不会有这样的见识，”这就开始探底了。
    陈卓一点儿不露怯，呵呵一笑就把话头带走，又聊起华夏的烟酒茶文化，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说的大胡子心头痒痒。
    大胡子几次三番想把话题拉回陈卓的此行目的和家庭背景，都被陈卓巧妙的绕开，几轮后，大胡子服了，哭笑不得，“小兄弟，我服气了，咱们正式认识一下，鄙人候观海，湖建圃田人。”
    “陈卓，龙江百湖人，祖上东越村夫，”陈卓倒是说的句句属实，可他越这么说，越显得身份神秘。
    候观海道：“咱们不绕弯子了，不知道陈老弟是想买邮票还是卖邮票，”说着他故意瞄了一眼孙瑞手上的背包。
    “这个嘛……”
    就在这互相摸底的当口，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四眼仔冲进了铺子，打断了陈卓的话，“老侯，快看看，我今天淘来了一套六张90盼盼！”

 第14章 重生版他乡遇故知

    第14章重生版他乡遇故知
    陈卓立刻收声，看向来人。
    那青年一看屋中除了候观海还有其他人，立刻停下脚步，尴尬一笑，“有客人啊？”
    候观海见到这青年，还挺高兴，站起身，“小方，你小子又淘到好货了？”
    当陈卓看清这青年容貌时，他的瞳孔瞬间一缩。
    这人，他认识！
    青年名叫方国平，十年后会是哈冰市的政坛新星。
    2011年的时候，陈卓的公司已经稳步前进，因为做的是新型高分子材料，有外贸订单，参加过一次省级招商会，当时主持招商会的就是方国平，时任哈市主抓经济的副市长。
    方国平在那次招商会上与陈卓相识，其后又频繁接触，成了非常好的朋友，方国平为人清正廉洁，书香门第，陈卓对其非常敬重，引为知己。
    熟识了以后，陈卓慢慢知晓了方国平的履历，1999年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是个机关秘书，小透明一个。
    他也立刻想起来，方国平确实喜欢集邮，自己得知猴票百万成交价的消息，也是他告诉自己的，只是因为自己对这方面没有丝毫兴趣，方国平也没跟他深聊。
    可紧接着，陈卓又疑惑起来，看方国平和候观海的关系，他们的交情应该不浅，怎么自己从未听方国平提起过？难道在认识自己前，他俩掰了？
    能来这里的都是对邮票有兴趣的，方国平也不觉得有外人有什么大不了，大大方方的把手上的集邮册打开，亮给候观海看，“六枚90盼盼，品相完好，怎么样？”
    “不错不错，”候观海接过来，仔细的端详，“你小子肯定不会花钱买，用什么换的？”
    “我不是有两套89年四枚一组的盼盼吗？换了一套，”方国平在空位上坐下来，自己倒茶，一饮而尽，看起来非常随意。
    “不赚不赔，在我眼中是无趣的买卖，”候观海把集邮册还给方国平，“但在你看来就是大赚，这就是把兴趣当做糊口买卖的悲哀啊。”
    方国平看了看陈卓和孙瑞，“老侯，你倒是给介绍介绍啊。”
    “你是怕人家有好东西，我不告诉你？没良心啊，哪次有你缺的我不告诉你？咱们认识两年了，我赚过你钱吗？”候观海佯装生气。
    “咱们谁跟谁啊，老侯，别这样，”方国平笑容醇厚。
    陈卓一直在观察两人之间的互动，如果他不认识方国平，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个局，但因为他深知方国平的为人，这个想法随即抛之脑后，感受到的只有侯方两人之间的君子之交。
    候观海介绍道：“这是陈卓陈老弟，家学深厚，见识非凡，”当他看向孙瑞的时候，有些迟疑，“这位好像还没说名字？”
    孙瑞此时还带着墨镜，看起来呆呆的十分好笑，“啊？我叫孙瑞，你们聊，不用管我。”
    方国平没有因为陈卓两人岁数小就轻视，隔着桌子伸出手，“方国平，机关工作，”分别与陈卓和孙瑞握了握，“两位也是集邮爱好者？”
    陈卓把茶碗中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两位有没有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咱们说点儿正事儿。”
    方国平一听这话，立刻起身，“原来是大生意，那我就先撤了。”
    候观海意味深长的看看陈卓又看看方国平，“你没听人家说的是两位吗？”
    陈卓呵呵笑道：“正是，方老哥在场才行，有个在政府上班的人在边上，更托底。”
    候观海依然没有动地方，“陈老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其他家你还没去过，不再转转了？”
    “相见即是缘分，能坐下来喝杯茶更是缘上加缘，我惜缘，不转了，”陈卓收起笑容，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
    方国平和候观海对视一眼，方国平道：“那就去我家，我父母出去旅游了，就我自己在家。”
    “走，坐我的车，”候观海这才起身。
    乘坐电梯的时候，孙瑞几次想说话，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急的直冒汗。
    候观海早就注意到，“我看这位小兄弟有些顾虑，没关系，你们找地方也可以的。”
    陈卓先拍拍孙瑞的肩膀，“别担心，我有数，”再看向候观海，“方老哥家挺好，就去那儿。”
    方国平其实满脑子问号，老侯跟这两个小伙子是初识，自己更是初识，怎么好像他们比信任老侯还信任自己？这不是见了鬼吗？难道自己长的太忠厚老实？
    陈卓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本来以为这次卖邮票要经历点儿波折，毕竟门外汉，外貌又太年轻，他都打好主意在哈市住上一星期了，却没想到碰上方国平，正因为他清楚方国平的为人，才对候观海立刻建立起了信任，方国平能交往两年的好友，绝不会是小人或者坏人。
    这就等于开了挂啊，少走多少弯路，生人之间建立信任是最难的，可偏偏他就瞬间建立了。
    候观海开的是辆咖啡色的拉达，老毛子的车，耐操的很。
    方国平的家在龙江大学的家属区，他的父母都是大学退休教师，陈卓本就是龙江大学毕业的，来过不止一次，自从跟方国平熟识后，逢年过节他就会来看望方国平的父母，但每次带的礼品也只是水果和糕点，绝不贵重，这也是方国平欣赏陈卓的地方。
    老两口也很喜欢陈卓，就差认干儿子了。
    陈卓与方国平相交的十年中，他没有从方国平身上获得哪怕一丝生意上便利，方国平也没有从陈卓那里得到哪怕一毛钱，两人都知道红线在哪里，一旦过了，朋友就没的做。
    在他们两人所处的位置上，能交到知己，那是求也求不来的，他们都万分珍惜。
    方国平家在三楼，一路走来，陈卓感慨万千，他怎么也没想到，重生一回，还能与方国平有交集，自己要是女的这也能称之为夙世因缘了？可自己是老爷们儿，这算啥？夙世友情吗？
    老两居室，不大，六十平，但尤为整洁，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窗明几净。
    候观海一看就常来，自己给自己倒杯水，然后拿了几个杯子，放在茶几上，“他这儿没什么好茶，就喝白水，天太热了。”
    陈卓丝毫没有迟疑的端起杯子就喝，然后看向孙瑞，“把你这破墨镜摘了，傻不拉几的，东西也拿出来，给两位老哥看看。”
    孙瑞这个时候倒是极其谨慎，碰都不碰水杯，墨镜摘下来，拉开背包拉锁。

 第15章 帮帮老方

    第15章帮帮老方
    候观海进屋就倒水，当然不只是因为渴了，试探的意味很重。
    两人见陈卓端杯就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判断，这到底是老江湖，还是雏儿？
    方国平看孙瑞的样子，跟陈卓打趣道：“这孙老弟的做派倒是合情合理，你却跟到自己家似的，倒是把我弄懵了，你认识我？”
    陈卓神秘一笑，“97年的时候，高官视察百湖，上报纸的那张照片里，你露了一小面儿。”
    方国平顿时瞠目结舌，跑到他的房间拿出一个大笔记本，里面都是剪下来的报纸，他翻到其中一页，亮出来，指着其中只露了一个头的自己，“这你都能记住？”
    “那会儿写作文，需要素材，恰好看到这报纸，看了一天，就记住了，”陈卓胡诌道。
    实际上，这都上一世方国平给他看的，当时说起自己的履历，老方同志还是有些小骄傲的。
    方国平算是勉强认可了陈卓的说辞，“你真行。”
    这会儿，孙瑞已经把那牛皮纸袋拿了出来，但却一直抓在手里，紧张的看向陈卓，“要不我拿着给他们看？”
    陈卓越来越觉着自己这个小老弟可爱了，笑道：“没必要，给他们，”接着他指向厨房，“他们要是乱来，你就去拎把菜刀。”
    孙瑞不太甘心的把纸袋递给候观海，然后站起来走到沙发的外围，“行，那我站这儿。”
    “好，就站那儿，”陈卓四平八稳的坐着，好像他才是主人。
    候观海和方国平对视一眼笑起来，候观海望着陈卓道：“越跟你接触，越会忘记的你的年龄，你真的是高中生？”
    “别乱说，再有一个多月，我就是大学生了。”
    方国平指着牛皮纸袋，冲候观海道：“赶紧打开，我都好奇死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候观海随手拿起牛皮纸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杂志，一边翻一边道：“好歹弄个集邮册啊，你这……”他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没说完的话直接被他咽回去，手都哆嗦起来，豁然看向陈卓，再看向手里的邮票，不敢置信。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方国平站起啦，绕过茶几，“我看……”
    陈卓的印象中，方国平可是从来没有爆过粗口的，就算喝多了也是温文尔雅的醉汉，看来这回是真的惊着了。
    候观海和方国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候观海的动作立刻轻柔起来，万分小心的拿起那一整版猴票，仔细的查看。
    方国平担忧的喝道：“你小心点儿！”那样子别提多小心翼翼了。
    候观海往后撤了一步，“你唾沫差点儿喷上！”接着继续看，嘴里不停的念叨，“极品！极品啊！从未见过的极品啊！”
    孙瑞看这两人的模样，立刻绷不住了，转身就往厨房跑，真的去找刀了。
    陈卓稳坐钓鱼台，还翘起了二郎腿，能看到方国平大失方寸，值！太值了！
    候观海端详一番之后，小心的合上杂志，目光炯炯的盯着陈卓，“卖？”
    “卖！”
    “你能做主？”
    陈卓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往茶几上一丢，“去年就年满十八周岁了，你说呢？”
    候观海重新落座，“报价。”
    “你说，我不还价。”
    候观海尽管不舍，但还是把杂志递还给陈卓，接着说道：“邮票交易价格，从97年就开始走低，80版猴票这种顶级邮票也是如此，今年单张的成交价最高也就只有1400，你的这一整版，品相极其完好，我算你1500一张，一共12万，”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也不瞒你，如果你持续持有，我保证再过几年这猴票的价格一定会涨上去，几十万都很有可能，你现在卖很亏。”
    陈卓看了一眼方国平，从他眼中看到了“没看错你”的欣慰。
    方国平点头道：“老侯说的没错，现在可以说是集邮者最舒服的时候，却是邮票商最痛苦的时候，现在卖绝对亏。”
    “就12万！怎么交易？”陈卓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拍板。
    候观海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卓，站起身，“好，我立刻去筹钱，明天就可以交易，怎么联系你？”
    陈卓这时又看向方国平，“方大哥，我能在你这儿借宿一宿吗？我和我兄弟睡沙发就行。”
    方国平越来越看不明白陈卓，“住倒是行，可你就不害怕？12万啊，敢住我家？”
    陈卓看向孙瑞，“没事儿，咱有李逵护驾，虽然没有双板斧，但他可以拎着两把菜刀保护我。”
    “没错！”孙瑞拎着菜刀喝道。
    方国平啼笑皆非，冲陈卓竖起大拇指，“我服了！”
    候观海当机立断，“好，明天我直接过来这儿，先走了。”
    “小心点儿，现在不算太平，”方国平提醒道。
    “刀架脖子，这笔买卖也得做！”候观海开门就走。
    陈卓把孙瑞的空包丢给还给他，“菜刀放下，让候老哥带你一程，把你的东西装回来，房间退了，你打车再过来。”
    “那你怎么办？”孙瑞看看方国平，明显不放心。
    陈卓站起来，来到方国平边上，“你看他有我高吗？有我壮吗？一对一，指不定谁放倒谁呢，对？”
    孙瑞看看稍显瘦弱的方国平，觉得陈卓说的有点儿道理，“那行，我马上回来！”说罢就拉门跑了出去。
    陈卓把杂志递给方国平，“馋坏了，好好欣赏欣赏，你这辈子是没机会拥有了，过过眼瘾也不错。”
    “我怎么听不出来你是夸我还是埋汰我呢？”方国平哭笑不得的接过杂质来，坐回沙发上，不放过一毫一寸，那模样哪里是看邮票，分明是在欣赏八十个大美人。
    陈卓丝毫不担心方国平会做出诸如掉包或者损坏的举动，起身走入方国平的房间，参观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卧室。
    刚走进去，陈卓就不禁摇头，老方啊老方，还真是万年不变，整个房间竟然跟多年后没有丝毫变化，整洁，简单，无趣。
    但很快，陈卓就看到了不同的地方，写字台上有一个相框，其中是方国平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两个人虽然没有搂抱在一起，但是肩膀和肩膀挨的很紧，笑容甜蜜，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看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伤害了方国平，导致他终身不娶独身一辈子的姑娘。
    前世方国平不曾提起过这女孩儿，但他的父母偷偷跟陈卓讲过，老两口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他们既心疼儿子又想抱孙子的心情不是假的，只是怕撕裂儿子的伤口，忍着不提罢了。
    帮帮老方？

 第16章 不敢猜

    第16章不敢猜
    陈卓看了一圈，除了那照片，什么发现都没有。
    等他回到客厅，方国平不知道哪里搞来个放大镜，还在研究着猴票，看陈卓过来，他满脸兴奋的道：“黄永玉是真大师，这猴票太精美了，以前只见过一张，还是卡过戳的，这一下八十张原票，我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陈卓坐下来，“差不多得了，等到了老侯手上，你说你想看，他还能不给你？”
    方国平叹口气，“唉，到他手里才是真看不到了，他那小铺子已经打算出兑，父母年迈，他不能再漂泊在外了。”
    陈卓心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没有听说过候观海的大名。
    “聚散聚散，人生就是这样，”陈卓喝着白开水，“这一套猴票，过不了几年少说涨个几十万，回老家他也饿不着。”
    方国平放下放大镜，合上杂志，“你一个小屁孩儿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几十万在你嘴里就跟几毛钱一样，我现在对你的好奇比对这猴票还大。”
    陈卓暧昧的一笑，“我刚才看到你跟嫂子的照片了，嫂子真棒……不对……是真好看。”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女朋友，没有哪个男人能不欣喜，方国平嘿嘿笑着，“别瞎叫，还没结婚呢。”
    “这么漂亮的姑娘，不拿结婚证套住，可不安全呀，”陈卓放下水杯，开始套话。
    方国平叹了口气，“她在安京攻读博士，我这边还有工作，没办法。”
    “博士又不是不能结婚，先领证办酒席，其他的等嫂子毕业了再说呗，”陈卓挖起坑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方国平终于意识到他面前的是个毛头小子，“我真是昏了头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懂几个问题。”
    “不说拉倒，”陈卓也不强求，换个思路，他看茶几上有纸笔，拿过来给方国平，“我大学志愿报的是安京邮电大学，跟方老哥你又算是一见如故，到时候让嫂子照顾照顾我，不过分？”
    方国平看了眼那本杂志，“照顾你？你还缺钱？”尽管这么说，但他还是在纸上写明了姓名和电话号码。
    陈卓把纸片拿过来，“舒薇，好名字。”
    “她在安京广播学院，你真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打这个电话，这是她宿舍的电话，你就说是我的表弟，”方国平又道：“国庆节我会去看她，到时候你得请我俩吃饭。”
    “诶？老大哥蹭小老弟的饭？”陈卓鄙视道。
    “十二万啊，你才是老大哥！”
    孙瑞很快回来，三人出去买了点儿菜，方国平和陈卓各自做了两个菜，喝了几瓶啤酒。
    孙瑞没有什么酒量，晕晕乎乎的就睡着了，陈卓两人一直聊到天蒙蒙亮，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方国平再也没有把陈卓当小孩，他发现自己的见识很多方面都不如他，而且陈卓无论说什么话题都是自己感兴趣的，特别是关于经济建设和在改革开放过程中的政府职能，他甚至有种跪地拜师的冲动，几次质问陈卓他还是人吗？
    陈卓着也算是作弊，他当然知道方国平的喜好是什么，志向又是什么，让他膜拜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
    三人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候观海见到睡眼惺忪的三人，目瞪口呆，“你们三个不会一觉睡到现在？这可都十点了！”
    “今天休息，喝了点儿啤酒，钱凑齐了？”方国平伸着懒腰道。
    候观海点头，拍拍手上的黑皮包，齐了，“把我的拉达王卖了。”
    方国平道：“卖了就卖了，反正你也要走了。”
    候观海看向陈卓，“你拿着十二万走？”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陈卓回身拿起杂志和牛皮纸袋，“走，去银行，我开个户，把钱存了。”
    一个小时后，银行门口，陈卓他们四人从银行走出来，一切办妥。
    可好像除了候观海的黑包中的钱变成了邮票外，什么都没有变。
    “走，我做东，吃顿好的，”陈卓笑道。
    方国平立刻赞同，“老侯，吃的方面你熟，带路，今天吃冤家。”
    “没问题！”候观海满口答应。
    玩笑归玩笑，候观海带着几人去的地方只能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小饭馆，点的也都是地三鲜、大乱炖一类的家常菜。
    由细节见人品，陈卓越来越喜欢这两位老大哥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临了还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意思。
    候观海干了一杯啤酒，“这一别，真的就天南地北了，我回湖建，陈老弟去京城，小方留守哈市，恐怕没有再相聚的日子了。”
    陈卓清楚，这个时候的华夏人还是保留着一些离别情伤的，因为他们根本想象不到未来二十年华夏的交通基建会发展到怎样一个让全世界瞠目结舌的程度，“你只是回老家，又不是出国了，到时候挑个周末，或者老方请个年假，去找你喝茶，简简单单。”
    “问题不大，”方国平也一饮而尽杯中酒。
    十里宴席终有一散，候观海和方国平买了站台票，直接把陈卓两人送上了火车。
    列车缓缓开动，候观海道：“这小子的未来，我都不敢猜。”
    方国平深以为然，“我已经怀疑他是文曲星转世了，你说一个毛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气和见识？”
    “古来就有少年英雄，或许被咱们碰上了。”
    列车上，孙瑞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卓，“卓子，我跟你去京城。”
    “想通了？”
    “嗯，”孙瑞道：“跟你比起来，我就是个井底之蛙，与其去南方独自闯荡，不如跟着你，至少你不会坑我。”
    陈卓清楚，是这两天自己的表现让这愣小子服气了，这样也好，“剩下这一个来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手里的钱翻倍。”
    “你还有邮票？”孙瑞目瞪口呆的问。
    陈卓无奈，“说你傻你就流大鼻涕，我屁股底下能印邮票？动动你生锈的脑子！”
    孙瑞想了想，“金三角？”
    “还算有救。”

 第17章 鱼儿咬钩

    第17章鱼儿咬钩
    陈卓回到家，把六百块钱和几斤的红肠跟大列巴面包放在陈广权两口子的面前，“这是孝敬您二老的。”
    汪瑾和陈广权面面相觑，“一分钱没花？那你路费、住宿、买东西的钱哪来的？”
    陈卓早就想好了说辞，“我顺手给个初中生补了半天课，赚的，以后到安京，我也能靠这个赚钱，”他以后要做的事情倒不是不能跟父母说，只是解释起来会非常麻烦，不如编一个爹妈都能接受的理由，大家乐乐呵呵，相安无事。
    他还有两瓶茅台没有拿出来，说到茅台，陈卓不禁有些感慨，茅台这玩意儿的价格还真是压着国民收入在走，当下二百多一瓶的价格，恰好是普通工薪阶层三分之一的月薪。
    等到了2020年的时候，一千多一瓶，还是工薪阶层的月薪三分之一，这很耐人寻味。
    说别的，陈广权两口子肯定不信，可说做家教，给人上课，他们立刻就信了。
    汪瑾掰开一截红肠递给陈广权，“儿子自己赚钱孝敬咱俩的，尝尝！”眼圈说着就红了。
    陈广权一口就吃掉，“嗯，正宗！”
    陈卓胸中盈满幸福感，这是任何财富都换不来的东西，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晚上吃了饭，汪瑾在刷碗，电话铃声想起来，陈广权去接电话，听着应该是单位的事情。
    汪瑾一拍自己脑门，“儿子，我差点儿忘了，小雪昨天来电话找你，我说你去省城旅游了。”
    “哦，什么事儿？”
    “她没说。”
    陈卓无奈，去拨通陆灵雪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爸陆汉东，“陆叔，我是陈卓，陆灵雪在吗？”
    “小卓啊，小雪跟同学旅游去了，今天刚走，等他回来，让她打给你？”陆汉东道。
    陈卓道：“行，陆叔再见。”
    躺在自己的床上，陈卓苦笑连连，这个小丫头脾气还不小，这是生气自己出去玩没叫她？报复性旅行？
    第二天一早，陈卓和孙瑞一起在早餐店吃豆浆油条。
    孙瑞咕嘟咕嘟喝了半碗豆浆，畅快的哈气，“昨天一宿我都没怎么睡，总感觉好像做梦一样，一张纸片就能换来那么多……”说到这儿他还不忘四周看看，然后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我家一年也没这么多进账，还要刨除电费和电脑维修费用，这也太吓人了。”
    陈卓喝着掺水严重，比白水也强不了太多的豆浆，咂摸咂摸嘴，“糖精没少放，”又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油条，“等会儿咱们唱出双簧，你本色出演就好。”
    “啊？没剧本？”
    “临场发挥。”
    因为是暑假，这会儿的百姓娱乐也确实匮乏，书算是最大众的消遣，金三角图书市场每天都热闹非凡，八点半刚一开门，就呼啦进来一群人，各自奔向自己感兴趣的摊位。
    陈卓和孙瑞也混在人群中走了进去，一楼的那些摊位老板已经没有不认识这两人的了，私下里他们也都没少议论这两人到底是干嘛来的，说是买，这么多天一本没买；说是卖，他们也没接触谁；说是钓鱼的，可都一个星期了，真有什么事儿，警察早该来了。
    见到陈卓他们两个大摇大摆的又来了，那些老板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却再没有人主动搭讪。
    这一次两人依旧是慢慢悠悠的在一楼转了一圈，然后就奔大门走去。
    就在那些老板都以为今天这俩神经病金三角一日游结束了的时候，就听到那黑小子喝道：“你有完没完？这都来几趟了？不就想进批书吗？你搁这儿三顾茅庐呢？”
    陈卓似乎也生气了，骂了句“滚蛋”，转身就走。
    孙瑞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当两人走出去三十米的距离，孙瑞小声说：“好像没什么用啊？”
    “沉住气，别往后看，”陈卓的步伐加快。
    当两人就要走到转角的时候，后面有人喊道：“两位老弟！留步！”
    陈卓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底，听到这声留步，才算真的放下心来，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来人，是当初第一个接触他们的那个白胖子，张来福。
    张来福气喘吁吁的跑来，身上的肥肉颤颤巍巍，来到陈卓两人面前拄着膝盖喘粗气，“你们，你们走的也太快了，我岔气儿了都！”
    “有什么事吗？”陈卓问道。
    “等我气喘匀的！”胖子呼哧呼哧半天，才把气捋顺，“你们要是想进货的话，我大哥想见见你们背后的主事人，如果不是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行，我回去问问，”陈卓道。
    张来福从大裤衩兜里掏出一张潮乎乎的名片，递给陈卓，“有信儿就打这个电话。”
    陈卓接过名片，“跟上回的还不一样，够谨慎的。”
    张来福嘿嘿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
    “成，等我消息，回见。”
    等远离了金三角的范围，孙瑞问道：“这算成了？”
    “没有意外的话，差不多成了一半，”陈卓道。
    孙瑞急吼吼的道：“现在总该跟我说说你的整个计划了？”
    “我想卖书，但我找不到门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对我们产生兴趣，这样的信任成本最低，”陈卓简明扼要的道。
    “我没明白，直接找他们这些卖书的问他们从哪里进的货不就完事儿了吗？”孙瑞不解。
    “如果事情都是你想的这么简单，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孙瑞琢磨一阵，小声问道：“你要卖小黄本儿？”
    “那玩意儿太低级，我不碰，但我想碰的也只有张来福背后的人弄的到。”
    孙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回去再好好捋捋。”
    一上午，陈卓都在孙瑞家的电脑房度过，到了中午孙桐死活拉着陈卓下馆子，说是要好好感谢陈卓说服了孙瑞继续念书。
    陈卓也没拒绝，陪这爷俩吃了顿饭，还喝了两瓶啤酒。
    席间聊起电脑房扯网线的事儿，孙桐连连摇头，“一年要两万多，太贵了，我不花这两万多，每台电脑也没闲着，那不就等于白花吗？扯淡的玩意儿。”
    陈卓也不多费口舌，他只问一句，“如果有人替你出这两万呢？”
    “凭什么，谁这么好心？”
    “那您别管，我是说如果。”
    “那感情好，白赚谁会拒绝？”
    “有您这句话就成。”
    下午陈卓和孙瑞找了个报刊亭，用公用电话拨通张来福名片上的号码，双方约了明天晚上八点，黑猫台球厅见。
    看陈卓撂了电话，孙瑞皱眉道：“不会有危险，黑猫台球厅可都是狠人，总出打架的事儿，砍人的也有过。”
    “咱们是来谈生意的，是送钱又不是抢钱，我就不信，无缘无故的谁来砍我。”
    “那要不要带家伙？”
    陈卓拍了一下孙瑞的后脑勺，“带着你的大脑袋就行，少看古惑仔，讲义气不是坏事儿，但只知道打打杀杀就是坏事儿了。”

 第18章 黑猫台球厅

    第18章黑猫台球厅
    下午，陈卓直接去了姥爷家。
    从他重生开始算，已经过去了十天，还没有去看望过姥姥、姥爷，陈卓多少有些愧疚，拎着那两瓶茅台和水果蔬菜，赶奔而来。
    姥爷是半只脚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战士，还没到地方战争就结束了，整支部队直接开拔往东北，支援地方建设，姥爷就留在了这片黑土地，经人介绍认识了姥姥，才有了汪瑾兄弟姐妹四人。
    陈卓小时候是姥姥带大的，直到五岁上托儿所，所以跟姥姥特别亲。
    姥姥家的小区很老了，1978年建的老楼房，隔着马路就是陈卓父母工作的水凝土构件厂，站在阳台就能看到厂门口，常年尘土飞扬。
    陈卓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刚到姥姥家的楼下，一群在凉棚下纳凉的老头儿老太太就把他认了出来。
    “梅花！你大外孙子来了！”
    “哎呦喂，小卓长这么高了。”
    “该结婚了？”
    陈卓的姥姥张梅花高兴的站起来，“你们不知道？我大外孙子马上要去首都上大学了，结婚也得找安京的姑娘，不然咱都看不上”老太太那叫一个自豪，快走两步，来到比她高了两头的陈卓面前，瞅瞅陈卓手上拎的东西，“你妈又胡闹，我跟你姥爷能吃多少？”老太太又仔细看了看，“还买酒了？瞎花钱！你姥爷就喝一块五一斤的就行！”
    陈卓避重就轻，“我妈您还不知道嘛？逛市场看到便宜的了，能包圆的全包圆了，让我给您二老送来。”
    “嗯，你妈最像我，”老太太马上就信了，但转念又觉得不对，“这酒也能包圆？”
    “那是我作文写的好，拿了一等奖，这是奖品，”陈卓开启了满嘴跑火车模式。
    其实陈卓都是挑最贵的买的，他很清楚，只有这么说一辈子勤俭的姥姥才舍得吃。
    老太太对大外孙子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立刻从陈卓手里拿过两瓶茅台，对身后的老邻居炫耀，“我大外孙子写作文赢来的！好酒！”
    那些老人家自然也都夸上几句，可他们谁也没细想，哪个作文比赛能发白酒？
    姥姥家在四楼，陈卓让姥姥走在前面，他在后面亦步亦趋，看着姥姥越发沉重的步履，心里不是滋味儿，上辈子自己从上大学开始就很少回家了，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姥姥和姥爷一面，经常过年都只是打个电话。
    “姥姥，您有什么愿望吗？”陈卓突然问道。
    姥姥的步伐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走，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道：“现在吃穿不愁，国家也太平，你们几个小的也都长大了，没什么愿望了，非要说有的话，就是希望我还能抱上重外孙。”
    “感情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您这愿望可有的等了，”汪瑾是家里的老大，陈卓自然也是他这一辈的老大，下面的两个表妹和一个表弟最大的也才初三。
    姥姥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道：“不急不急，好好挑挑，我们家小卓是有大出息的，得是德什么备的姑娘才配得上。”
    “德才兼备？”
    “对对对，德才兼备，还得漂亮，”姥姥说着就笑了，好像已经看到了她外孙媳妇儿一样，拉开门，她立刻变了口气，“汪光明！看看谁来了？”
    “咋咋呼呼的！谁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姥爷摇着蒲扇走了出来，看到陈卓，消瘦又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绽放笑容，“大外孙子！哈哈，快进来，冰箱镇着西瓜呢，水沙瓤，让你姥姥给你切！”
    “切什么切，小卓喜欢用勺子挖着吃！”姥姥立刻没好气的道。
    “哦，对对对，挖着吃，我去找勺子。”
    自打重生以来，陈卓就没有停止过感动，曾经他忽略的美好和幸福一件件的被他发现，老两口不经意的对话中都是满满的对他的爱。
    姥爷2010年就走了，自己还有仅仅十年时间与他们相处，可这十年自己又必须在安京奋斗，拿什么回报二老？
    陈卓暗自发誓，未来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至少一个月回来看望一下姥姥和姥爷。
    “姥爷，不着急，我今天不走了，”陈卓道。
    “哈哈，不走好，老婆子，今天包饺子！”姥爷总是先笑再说话。
    陈卓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肉馅儿我都买好了，就是馋姥爷的手艺了。”
    “哈哈，馋了就包。”
    老两口这就算忙活开了，陈卓想插手，他们怎么都不让，给他半个大西瓜让他去看电视。
    等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天也快黑了。
    晚上陈卓陪着老两口聊天，跟姥爷聊国家大事，配姥姥聊家长里短，什么话题他都接得住，哄的老两口高兴极了。
    姥姥笑的开心，“从你准备高考开始差不多两个月没见着，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这还用问，随了咱老汪家的血脉，”姥爷傲然道。
    姥姥嘴一撇，“就你？你那嘴跟棉裤腰似的，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哼，贴金怎么的？那也得有的贴才行！”
    老两口斗了一辈子嘴，谁也没服过谁，陈卓本来琢磨怎么把这茬儿糊弄过去，这下不用了，他们自己就解围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姥姥把家里唯一的风扇搬到小卧室，调整好位置，只吹陈卓的脚，“晚上睡觉不能吹脸，听到没？要不嘴会被吹歪的！”
    陈卓笑着答应，“好嘞，您说怎么吹就怎么吹。”
    “明早去给你买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豆腐脑和油炸糕，中午再给你炖条鱼，”姥姥越看陈卓越高兴，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
    “早上我跟您一起去，我也好多年没逛过早市了。”
    “你能起来再说。”
    第二天的一整天，陈卓什么都没干，就是陪着老两口，哄他们高兴，逗他们开心，直到晚饭结束，他才编了个理由跑了出来，与孙瑞汇合，赶往黑猫台球厅。
    黑猫台球厅在陈卓他们家这片是出了名的小混混聚集地，时不时的爆发斗殴和砍人事件，如果看到谁家的孩子在那附近出现，基本就等于在街坊邻里的嘴中被判了死刑。
    远远的就能看到小二楼上巨大的黑猫头像，左右都是小饭馆，后面是百湖市的城中村。
    陈卓和孙瑞两个人一个穿着牛仔裤和衬衫，一个穿着运动服，打眼一看就跟混混群体格格不入，见到他们两人接近，台球厅蹲着抽烟的一伙儿混混立刻投来不善的目光。
    “我就说带家伙来，你还不干，那个脑残明显要挑事儿，”孙瑞小声道。
    “你听说过谁打财神爷的？”陈卓异常淡定的步入台球厅的大门，根本没有去看那些小角色。
    黑猫台球厅之所以有名气，完全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个年代，台球是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是为天时；整个这片区域都是平房，四通八达，有什么风吹草动钻进胡同就找不见，是为地利；老板黄建章是刑满释放人员，曾经也是号令群雄的大哥，在整个百湖市都算一号人物，尽管不再做违法的事情，但义气之名一直被人称颂，是为人和。

 第19章 书界陈浩南

    第19章书界陈浩南
    大门进去就是楼梯，地上到处是烟头，上到二楼豁然开朗，整个二楼一眼望过去全是台球案子，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噼噼啪啪的打着球。
    二楼尽头，隔出了两个单间，防盗门都关着，边上的台坐了几个人，白胖子张来福就在其中。
    见到陈卓两人上来，张来福从椅上站起来，冲他们挥手，“这儿呢，老弟！”
    陈卓两人走过去，张来福还在往他俩身后看，见再没有人上来，本来笑容灿烂的脸上顿时阴沉起来，“咋个意思？你们老大不给面儿？”
    陈卓双手插兜，“我就是老板。”
    “你玩我？”张来福这么一吼，其他人立刻围过来。
    孙瑞左右看看，抄起边上的凳子护在陈卓面前，“你们动一下试试？”
    啪！台里，一名中年男人把一个威杯扣在台面上，头也不抬的道：“要打出去打！”
    张来福立刻转换笑脸，“不能，黄哥，我大哥也不能让我胡闹，您放心。”
    陈卓把孙瑞拉到边上，“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玩谁一说，你听说过谁没事儿找揍的？你既然做不了主，就让能做主的出来。”
    “小崽子！说啥呢？”“找揍是？”
    叫骂声四起，甭管啥时候，混社会面子都是最重要的。
    就在张来福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左边的单间门被打开，一名壮硕的汉子道：“胖子，放他进来。”
    张来福松了口气，他可不敢惹黄建章，可又不能折了面子，现在大哥出面了，那是最好，冲陈卓道：“你自己进去。”
    孙瑞自然不能同意。
    陈卓拍拍孙瑞的肩膀，“凳子放下，在外面等我。”
    “不行！”孙瑞倔强的道。
    陈卓一瞬不瞬的盯着孙瑞的眼睛，孙瑞开始还能与之对视，但没撑多久就败下阵来，“你要有啥事儿，我弄死他们！”
    陈卓笑了笑，转身走入了单间，门被重重的关上。
    孙瑞干脆把板凳往门前一放，一屁股坐下。
    张来福他们骂骂咧咧也坐了下来，继续吹牛。
    台里的黄建章一直在擦杯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打扰不到他。
    前提是，不在他的台球厅打架。
    单间里面是一张标准的斯诺克台球案，对角的位置上还有一扇门，门边上坐着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中等身材，小眼睛，穿着一身南方比较流行的黄色polo衫。
    陈卓立刻就明白对方为什么选择这里跟他会面，有些佩服起黄建章来，有了这个后门，谁来这里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他虽然不再做违法的事情，但却给了别人便利。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下了水，就很难干净上岸，真正通透的人才明白这个道理，游走于灰色地带，安全又不失体面。
    那青年的身边是张小桌和另一把椅子，他指了指那把椅子椅子，“坐。”
    陈卓毫不拖泥带水的走过去，坐下。
    青年打量一番陈卓，“还没二十岁？有些胆色。”
    “富贵险中求，这不是你们信奉的真理吗？”陈卓微笑道。
    青年一挑眉，“我开始欣赏你了，”颇有一点儿铜锣湾话事人的意思。
    陈卓心说，欣赏你妹啊，古惑仔看多了的傻货，真以为自己是黑社会老大？丫就一倒腾黄书的二道贩子！
    心里吐槽归吐槽，脸上自然不能表现出分毫，陈卓直入正题，“聊聊生意？”
    “也好，”青年点点头，“说，你们要多少本。”
    陈卓从裤兜里取出一张纸，推到青年面前，“我不要你以为我要的，我要的是这些。”
    青年打开对折的纸看了看，越看越皱眉，上面全是书名，“这里面有漫画、有武侠，还有一些我都没听说过的，卖这种书你为什么要找我？”
    你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啊？
    陈卓把一只手放在桌上，指头随意的敲打着桌面，“这些书可不是一般书商能弄到的，其中绝大部分都需要从香江市和宝湾省弄来母本，懂我意思？”
    那纸条上有三十本书，全部都是陈卓凭记忆回溯的，都是这个时期北方还看不到的网络小说、武侠和漫画，诸如《风姿物语》、《寻秦记》、《猫眼三姐妹》等等。
    青年数了数，“足足三十本，每本你要多少套？”
    “一百套，”陈卓竖起食指。
    青年盘算了一下，“你这里面有漫画有小说，每套的本数不同，我没办法给你按套算价钱，只能按单本算价，能理解吗？”
    “可以，你说价。”
    “漫画一本五块，小说一本四块。”
    陈卓直接把那纸片揣回兜里，“咱还是别谈了。”
    “做生意，谈价钱当然有来有回，你懂不懂？你倒是还个价啊！”
    陈卓道：“漫画三块五，小说两块五。”
    “再添点儿，”青年也站起来。
    “就这价，这你都赚不少了，总得给我留点儿空间。”
    青年盯着陈卓，“就算按你说的这个价，这个量少说也得十万块，你拿得出来？”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能拿得出来，”陈卓语气中带着不信任，“但我现在怀疑你能不能把我的单子弄全，这些书可不好找。”
    青年不屑的一笑，“我要弄不来，那整个北方谁都弄不来！”这会儿的气场倒是有那么点儿飞扬跋扈的味道了。
    “这样，明天中午我还打张来福的电话，如果你确定都可以弄到，那就统计一下具体钱数，我先付你一半定金。”
    “痛快！”青年伸出手，“还没自我介绍，鄙人刘炳涛，资深书商，浸淫这一行八年。”
    陈卓跟刘炳涛握了握手，“陈卓，你未来的北方代理。”
    “哈哈！陈老弟未来不可限量啊！”
    陈卓微微一笑，“我要不可限量，不就等于你日进斗金吗？”
    “哈哈，是这么个理儿。”
    刘炳涛带人离开，陈卓借口想打两杆跟孙瑞留了下来。
    陈卓用眼神制止了孙瑞的询问，而后若无其事的坐到台边，“黄叔，给我俩一人来瓶百威，再来包红塔山。”
    仍然在擦杯子的黄建章抬头看了眼陈卓，一声不吭的拿了两瓶啤酒和烟，“要杯吗？”
    “不要了，对瓶吹就行，要不黄叔你还得擦。”

 第20章 女儿心

    第20章女儿心
    黄建章放下手里的威杯和毛巾，“来我这儿的都管我叫哥，叫叔的还是头一回遇到，还挺新鲜。”
    “我俩才十九岁，您说是不是得叫声叔？”陈卓道。
    黄建章乐了，“那还真没错。”
    陈卓又问道：“您这儿会员卡怎么办？”
    “二百一张，平常五块一小时，办卡三块钱，”黄建章道。
    陈卓跟孙瑞碰了下酒瓶，然后又问黄建章，“就没更高级点儿的？”
    “有，直接给我一千，一年内随便打。”
    “好嘞，”陈卓直接拍桌上一个信封，“我和我兄弟一人办一张包年的。”
    黄建章用手指把信封挑开个缝儿，看看里面的钱数，又看看陈卓，把手收缩回去，没有拿钱，“人不大，规矩懂的倒是不少，想问什么，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给不给你们办这卡。”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舒服，陈卓笑笑，“刘炳涛什么来历？”
    黄建章给自己也开了瓶百威，喝了一口，才道：“姓刘的就是百湖本地人，早年跟着老爹从老毛子手里倒腾东西回来卖，也把国内弄西运过去出口，俗称倒爷。后来发生了火车大劫案，他老爹直接死在了俄苏斯，姓刘的也随之消失了很多年。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干起了卖书的生意，他手里的货挺新奇的，不是谁都能弄到，连省城也总来人跟他拿货，有七八年了，没听说他黑谁的钱。”
    陈卓点点头，仰头把剩下的啤酒都喝掉，拿起烟，“这烟和酒，您请了？”
    “不算请，”黄建章冲桌上的信封努了努嘴。
    陈卓和孙瑞走出台球厅，孙瑞道：“憋死我了，到底怎么样了？你这又跟那老板磨磨唧唧的半天，还办什么狗屁会员卡，两千块啊，这又整的哪一出啊？”
    “基本算是谈成了，”陈卓道：“你就不能自己想想我干嘛花这两千块？”
    “你想跟那个老板处交情？”孙瑞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陈卓倒也没苛求，一个高中生还能指望他多有城府和阅历，“我们跟刘炳涛一伙素不相识，不找个明白人打听打听，我也怕被坑啊。那个台球厅老板，是这里的地头蛇，他知道的自然比我们多。”
    “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两千？”
    “一句话的事儿，就可能救我们的命，”陈卓严肃起来，“瑞子，你得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的，除了爹妈，谁都不会无条件帮你。”
    孙瑞一梗脖子，“谁说的，我就能无条件帮你！”
    “还学会抬杠了？”陈卓习惯性的拍了下孙瑞的后脑勺。
    陈卓刚回到家，就听老妈说陆灵雪来了电话。
    “找我？”
    汪瑾正在打毛衣，说是要留给陈卓本命年穿，图样是个红底金丝猴，三年后才是陈卓的本命年，说明打开始这就是个漫长的工程，“不找你还能找我？给人家回过去，号码在电话本上。”
    陈广权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电视，和汪瑾一人霸占了沙发的一头，而电话就在电视柜的边上，这是陈卓最不喜欢的打电话状态，因为注定被两双耳朵监听。
    电话接通，果然是陆灵雪的声音，“喂，你好。”
    “找我啥事儿？”陈卓一副应付了事的态度，紧接着背后就挨了一毛线球，他立刻转换语气，“你是想我了吗？”
    陈广权半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儿喷出来，呛的直咳嗽，捂着嘴跑了出去。
    陈卓本以为会换来小丫头的娇嗔，却没成想，电话那头直接陷入沉默，这一下倒是给他自己弄尴尬了，“那个，逗你玩的，在哪儿玩呢？”
    “我跟几个同学在五大连池，明天就回去了，”陆灵雪的声音比刚刚柔和了不少，“赵子峰也来了，但我没理他，我自己一个房间，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蚊子也多，人也多，”她仿佛在梦呓似的说了一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甚至带着一丝哭腔，“你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
    “我那哪是出去玩，第一天去第二天就回来了，我是去试了个家教的活儿，看看能不能胜任，我想在京城自己赚钱，”陈卓编瞎话的时候，永远云淡风轻，比真的还真。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陆灵雪的情绪立刻有了好转。
    陈卓头都大了，“姑奶奶，我回来的时候你都跑没影了，我上哪儿告诉你去？”
    “哦，也是哦，那我就原谅你，”陆灵雪变脸比翻书都快，两句话就已经多云转晴。
    这就是小女孩儿心思？这不神经病吗？
    陈卓无奈，“不早了，你快睡觉，”接着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不用我去接你？”
    “当然用，我买了好多东西，我拿不动，我爸和我妈又忙，”陆灵雪打蛇随棍的本事也是厉害。
    陈卓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随口送一句温暖是他多年做生意养成的习惯，特别是跟女人，绝大多数情况对方都会委婉的拒绝，要是应承那就代表有戏，他个单身汉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露水姻缘也是姻缘不是？
    可他忘记了当下面对的是个完全没有社会阅历的丫头片子，那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可话是他自己说的，总不能吞回去，“那你几点到？”
    “我看下火车票，”陆灵雪翻箱倒柜半天，又用学神的大脑算了算，“明天中午十一点半。”
    “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儿了？”
    “有！”陆灵雪条件反射似的道，可半天又没了动静，等陈卓以为她睡着了，她突然说了句“没了”，接着就挂了电话。
    别是个傻子？
    陈卓撂下电话。
    汪瑾看陈卓挂了电话，指着掉到沙发下的毛线球，命令道：“毛线给我捡起来。”
    “嗻，母后大人，”陈卓捡起毛线球递过去。
    汪瑾接过，淡淡的道：“你姑奶奶在老家呢，身体还不错。”
    陈卓闹了大红脸，以后顺嘴胡咧咧的毛病得改改，特别是在爹妈面前，净给自己找事儿。
    走出客厅，陈广权也沏了杯新茶回来，顺手拍拍儿子的肩膀，“不错！你要真能把小雪领回咱们老陈家，毕业老爸给你买个车开！”
    “那我选奔驰还是宝马？好难抉择啊。”

 第21章 吻

    第21章吻
    翌日上午，陈卓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之前和孙瑞统计的百湖市二十八家租书店过了一遍，又把自己早已做好的计划梳理了一遍，也就到了该去接陆灵雪的时间。
    这样出苦力的事儿，陈卓肯定要叫上孙瑞。
    孙瑞得知要去接陆冰山，立刻打退堂鼓，“我就不要再做电灯泡了？”
    “那我等会儿给刘炳涛打电话，可就不告诉你结果了。”
    孙瑞哭丧着脸，“你就是想让我扛包？”
    “这说的什么话？兄弟嘛！好多女同学呢，万一也有去安京的呢？你还能一直单着？”此刻的陈卓就像保媒的谢大脚。
    “说的好像你已经拿下陆灵雪一样，真能吹牛，”孙瑞表示不屑，但脚步也同时加快了。
    能说动这小子就好，陈卓岂会跟个小屁孩儿计较得失。
    当陆灵雪一席白裙，头戴大檐帽出现在出站口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众人。她拖着沉重的大行李箱，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卓，“陈卓！我在这儿！”
    “这姑娘是真有点儿傻，好像箱子一松手就能丢了一样，”陈卓吐槽。
    孙瑞深以为然的点头，“跟女神一比，她后面的那些小花朵连颜色都没了，你又坑我！”
    “眼光放长远，陆灵雪以后在清华，我在安邮，周围全是大学，给你介绍个品学兼优又好看的，还不是手到擒来？”陈卓继续深化忽悠。
    孙瑞立刻又憧憬起来，“好像有点儿道理，京城可比省城大多了，”傻小子贼单纯。
    这会儿功夫陆灵雪已经来到了陈卓面前，本来大大方方的她竟有些扭捏起来，“今天好热啊，谢谢你们来接我。”
    陈卓伸手去抓大行李箱的把手，难免跟陆灵雪的小手有碰触，两人都感觉一阵电流掠过手背，陆灵雪缩回手，小脸立刻就红了。
    陈卓是单纯好色，少女手背的滑腻，他可是好久没有感受过了，把架在行李箱上的大包递给孙瑞，“别看着了，干嘛来了？”
    “我命苦啊，”孙瑞不情不愿的接过大包。
    陆灵雪忍着小羞涩道：“孙瑞，包里也有你的礼物。”
    “早说嘛，”孙瑞立刻有了精神头，直接把包抱在怀里，“走！”
    后面一群同学也都凑过来，跟陆灵雪道别，其中就有赵子峰，这小子现在满眼的妒火都要烧出眼眶了。
    “被人呼来喝去的可怜虫，表白都被拒绝了，还没皮没脸的往上凑，”嫉妒让赵子峰失去了理智，讥讽脱口而出。
    孙瑞可不是好惹的，“谁裤腰带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咋的？百湖的屎不够你吃，跑五大连池搞承包去了？”
    陈卓冲孙瑞挑起大拇哥，孙同学不错嘛，大阴阳术入门了。
    赵子峰把手里的行礼高高举起，作势要砸过来，“你……”
    孙瑞上前一步，胸口一挺，“怎么着？练练？”
    赵子峰当然不敢对孙瑞动手，狠狠的看了孙瑞和陈卓一眼，转身就走。
    “赵子峰，你站住！”陆灵雪叫住赵子峰，“陈卓和孙瑞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几次三番的挑衅他们，又挑拨我们的友谊，我很生气。今后请你自重，不要再缠着我，我跟你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赵子峰望着陆灵雪即使愤怒仍然好看的俏脸，浑身发抖，他顿时感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他，“你会后悔的！”转身闷头狂奔而去。
    自始至终，陈卓都没有吭声，实在是不想跟个毛孩子叫劲，太没挑战。
    孙瑞却挺乐呵，用胳膊拐了一下陈卓，“哥们儿的口才是不是有进步？”
    “还行，”陈卓不置可否。
    陆灵雪却道：“孙瑞，你说话不要总这么粗俗，京城达官显贵多，容易惹麻烦。”
    陈卓附和，“没错。”
    “你们俩也太欺负人了？还一唱一和的？陈卓少说了？惹不起我躲得起，”孙瑞拎着包往前走，嘟嘟囔囔，委委屈屈。
    陆灵雪眨了眨眼，心情大好，几天来积蓄的委屈和不快通通消失，“我们回家。”
    在火车站外，陈卓借口上厕所，找了个报刊亭给张来福打了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约定了下午交定金的时间和地点，才挂了电话。
    陈卓本来以为把陆灵雪送回家就完事儿了，可小丫头说什么也要他们两个进屋，又是拿饮料又是拿冰棍，然后就是分礼物。
    孙瑞的是个黑色棒球帽，陈卓的是一条米色围脖，陈卓父母的是两双保健拖鞋。
    陈卓伸手一摸就知道他这围脖是羊绒的，绝对不便宜，应该是这些礼物中最贵的一个了，多少有点儿飘飘然，“五大连池又不是香江，你去那儿买这些百湖也能买到的东西，人傻钱多是？”
    “你才傻！你戴上我看看，”陆灵雪凶巴巴的道。
    “出汗了，别弄脏了。”
    “脏了我给你洗！”
    “老天爷啊，我受不了，出去透透气！”孙瑞戴着他的棒球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陈卓无奈，就当哄小朋友开心好了，把围脖围到脖子上，“好了？”
    陆灵雪自然而然的上前调整了一下围脖位置，可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几乎就脸对脸没有了距离，陈卓呼吸到少女的吐气如兰，再加上青春的身体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他一个老男人的灵魂加上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体立刻有了反应，鬼使神差的就一低头，嗒，亲上了陆灵雪的小嘴儿。
    陆灵雪先是身体一僵，接着立刻全身酥麻，眼睛瞪的老大，至少用了三秒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用力推开陈卓，“你，你，你臭流氓！”
    “太香……不是……是太近了，情不自禁，”陈卓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不地道，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那个啥，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礼物，我爸妈肯定喜欢，”说着他就拎起那两双拖鞋打算离开这尴尬的地方。
    “你站住！”陆灵雪在身后喝道。
    “啊？”陈卓听话的挺住脚步，转过身。
    陆灵雪深吸一口气，“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还是好朋友，我，我大学不会谈恋爱的，你明白……”
    “明白，明白，你放心，”陈卓拎着东西就离开了，太尴尬了。
    其实陆灵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从未经历过爱情的小姑娘，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罗网中，好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左突右进，越缠越紧。

 第22章 母子

    第22章母子
    陈卓来到楼下，孙瑞戴着新帽子，正在吞云吐雾，见到陈卓过来，挤眉弄眼的小声问道：“亲没亲？”
    “亲了，”陈卓拿着东西往前走，毫不犹豫的承认。
    “切，吹牛逼，”孙瑞跟了上去。
    人总是如此，只愿意相信自己主观认可的话，无论是实话还是谎话。
    陈卓是个逼近四十岁大关的成熟男人，陆灵雪那点儿少女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小丫头分明是在说，大学不谈恋爱，但等大学毕业就可以了！
    要说自己没有那心思，自己都不信，可或许是表白被拒绝的自尊心作祟，他打开始就没想跟这小丫头怎么样，只是不想她重蹈覆辙，多少有些傲娇，可越是接触两个人交织的越紧密，现在好了，精虫上脑，更乱了。
    男人真不是东西！
    把围脖和拖鞋放回家，陈卓带着银行卡和孙瑞直奔银行，取了五万块后，再赶往约定地点。
    铁人广场上，陈卓找到了正在抽烟的刘炳涛一伙，张胖子不在，只有刘炳涛和那个壮硕汉子带着三个小兄弟。
    陈卓走过去，直接把装有五万定金的袋子递给刘炳涛，“数数。”
    刘炳涛都懵了，他做书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给钱这么痛快的，第一个涌上来的念头竟然是这钱不会是假的？赶紧打开袋子查看。
    陈卓冷眼旁观，两次接触他基本就断定这刘炳涛是典型的小人，生意能做七八年不倒，靠的多半是独家的好渠道，不然就这水平，早被人挤掉了。
    刘炳涛查看了一番后把袋子递给那汉子，冲陈卓竖起大拇指，“陈老弟是个爽快人，跟你做生意得劲儿！”
    陈卓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才道：“几天能交货？”
    刘炳涛的小眼睛眯起来，“钱到位，货肯定不会慢，最迟月底，货就能送到你面前。也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对？”
    陈卓指了指刘炳涛腰间的手机，“现在手机号可以给我？”
    “哈哈，当然没问题了，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嘛，”刘炳涛随之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陈卓道：“从今天起，我每五天给你打个电话，询问进度。”
    刘炳涛竖起三根手指，“ok！”
    离开了广场，陈卓和孙瑞又转战二手市场，买了个八成新的三轮车。
    孙瑞在前面骑着三轮车，陈卓半躺在后面槽子里，往黑猫台球厅而去。
    孙瑞一边蹬一边问道：“去黑猫干啥？”
    “找安全感，”陈卓望着蓝天，随口道。
    孙瑞没听懂，但他明白问多了陈卓也不会说，让自己干啥就干啥就是了。
    今天黑猫的生意好得很，二楼烟雾缭绕的都快看不清楚人了，噼噼啪啪的击球声连续不断。
    黄建章依旧在台里面擦杯子，好像这才是他的主业，非要把每个杯子擦的透亮才罢休。
    台边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正在吹牛打屁。
    陈卓过去敲敲台，“黄叔，有空没？”他这一声黄叔叫出口，那几个人立刻没了声音，齐刷刷的看向陈卓，各自判断这是哪来的小朋友。
    黄建章抬头看了眼陈卓，放下杯子和毛巾，冲不远处看场子的一个小伙子招呼道：“小海，过来盯一会儿！”然后就往昨天陈卓和刘炳涛会面的单间走去，陈卓和孙瑞也默默的跟了过去。
    进了单间，陈卓就给黄建章递烟，黄建章摇头，“戒了快十年了，”语带沧桑，似乎戒烟这么简单的事儿在他身上也有着传奇故事一般。
    陈卓也没抽，把烟揣了回去。
    黄建章道：“你抽你的，没关系。”
    “我瘾不大，”陈卓道。
    黄建章坐下来，示意陈卓也坐下，“说说，啥事儿？”
    “您这儿又是酒又是饮料又是烟的，总有仓库？能不能租给我一部分？”陈卓开门见山。
    黄建章看看陈卓，笑了，“你小子还是个自来熟，这才见第二面？”
    “见几面有什么关系，一见就可以如故嘛，”陈卓微笑。
    黄建章瞬间收起笑容，“带色的东西，我这儿不能放。”
    “放心，等东西到了，您可以随便检查，绝对没有带颜色的。”
    黄建章站起来，“走，就冲你那句一见如故，也不能让你白来，”他直接从后门出去，走外面的露天铁架楼梯，陈卓和孙瑞亦步亦趋的跟着。
    楼梯下来没走多远就是一户人家，院子不小，除了一间正房，左右还有两间偏房。
    走进院子，黄建章指着右边的偏房道：“那间是空的，”顺手从腰间钥匙串上解下一把钥匙丢给陈卓。
    陈卓接过钥匙，过去打开门看了看，仓库打扫的很干净，他非常满意，直接把钥匙套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转身道：“租金怎么算，我租一个月。”
    “你看着给，”黄建章浑不在意。
    这时候正房的门被推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看她点拐杖的样子，是个盲人，“谁在院儿里？”
    “娘，是我和两个朋友，”黄建章赶忙去扶住老太太。
    “朋友？什么朋友？”老太太脸色顿时一变，“建章，你可不能走老路啊！”
    黄建章脸上顿时泛起无奈之色，但还是耐心的解释，“娘，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之前替人顶罪，蹲了整整十五年，你爹走了你都没办法看他最后一眼，你出来了以后，你嘴里的那些朋友谁管过你一碗饭？”
    黄建章神色复杂，想了想，最后冲陈卓他们摆摆手，“你们走，不租了！”
    陈卓岂是会轻易放弃的人，立刻凑过去，乖巧的道：“奶奶，我叫陈卓，今年十九岁，九月份我就要去安京上大学了，趁着这一个多月的假期，我想勤工俭学，赚点儿生活费，减少爹妈的负担。您就让黄叔把房子租给我，行吗？”
    “大学生？”老太太一听陈卓年轻的嗓音和说话的礼貌程度，信了一半，但还是要求证一下，“过来让老太婆摸摸脸。”
    陈卓凑过去，老太太用干枯的双手哆哆嗦嗦的在陈卓的脸上摸了摸，突然就笑了，“不错，不错，周正，是个好孩子。奶奶做主，房子租给你了，也不要你钱。我们家啊，还是第一次来大学生，今天在奶奶家吃饭！让你黄叔给你炖鱼吃！”
    “不了，奶奶，我们……”
    “什么不了，看不起瞎老太婆？”老太太把拐杖往地上一戳，佯装不悦。
    黄建章看老娘高兴，脸上也多了丝笑容，看向陈卓，目光重带着些许恳求。
    陈卓立刻改了口，“留下吃饭没问题，可吃什么得我来点，您看成不成？”

 第23章 老娘路线

    第23章老娘路线
    老太太一听陈卓答应，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这有什么不成的，你说你想吃什么，你黄叔的手艺老好了。”
    陈卓转身把孙瑞拉到一边，给他二百块钱，让他去市场买菜，就一个要求，把钱花光。
    孙瑞嘴里嘟囔着，“好好的做生意，怎么变成红领巾看望孤寡老人了？”结果屁股被陈卓踹了一脚，灰溜溜的跑了。
    陈卓和黄建章把老太太搀回屋中炕上，他也坐在炕沿上，四下打量这房间。
    除了干净整洁外，门窗家具都不是便宜货，连那时候北方极为少见的空调都有，大冰箱、大彩电、滚筒洗衣机更是一个也不缺，足见黄建章对老娘的孝顺。
    同时陈卓也看出，这房子只有他们母子住，并没有第三个人，结合刚刚老太太的言语，他也基本捋顺了黄建章的人生轨迹。
    黄建章小声道：“娘，我回台球厅嘱咐两句就回来，你和小陈先唠唠嗑，”那模样好像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吓到老太太。
    “去去，”老太太摆摆手，另一只手却拉着陈卓不放。
    黄建章都不知道母亲有多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脸上刚毅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冲陈卓点点头，就走了出去。若是别人，他也不可能放心把老娘一个人留下来，虽然跟陈卓只见过两面，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小子不是坏人。
    老太太拉着陈卓的手问道：“你黄叔在外面的名声挺大的？”
    “是不小，但我岁数小，听到的东西估计都不是真的，”陈卓乖巧的卖起萌来，实在有点儿不忍直视。
    老太太用力点头，“都是狗屁名声，刚才我说了，他就是替人顶罪进的监狱，咬死了不肯出卖他那些狐朋狗友，要不是他爹被人撞死拿了一笔钱，我们娘俩就得饿死！指望他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呸！”老太太一提起这事儿就浑身发抖。
    “奶奶，这事儿啊，您得这么想，”陈卓把另一只手盖在老太太干枯的手背上，“您儿子别的不说，是不是让您在外面腰杆挺的直啊？他本身没做过坏事，为人仗义，对您孝顺，外人谁能挑出他个不是来吗？”
    “这倒是，街坊四邻谁说起我们建章，都得挑大拇哥！”老太太虽然嘴上说着儿子的不是，心里其实还是心疼儿子，为儿子骄傲的。
    陈卓道：“我来找黄叔租仓库，其实就是因为他的名声好，我一个毛头小子谁都不认识，找黄叔这样的人帮忙我才放心啊，他要没这好名声，您说咱娘俩能碰上吗？”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两句话说的我这老瞎婆子嘴都合不上了，好孩子，你黄叔要是年轻时候碰到的都是你这样的好孩子，他也不至于走了歪路，到现在也没个媳妇儿，”老太太话语中满是忧愁。
    陈卓何等人，立刻抓住关键问题，“就算黄叔进去过，可他现在条件也不差，不至于找不到媳妇儿。”
    “往他身边凑的，哪有好姑娘？我一个也看不上，村里的跟他差不多大的不是寡妇就是傻子。”
    老太太一噘嘴，还挺傲娇的，看的陈卓直乐，“现在是不是黄叔也不往家领了？您开始急了？”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我死那天能不能摸上孙子的小脸儿，”老太太惆怅起来。
    陈卓笑道：“那我给您出个主意，我保证只要您听，就能尽快抱孙子。”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你说！”老太太急不可耐。
    “等我走了，您就直接跟黄叔说，让他把现在的对象领回来你见见，”陈卓道。
    “他现在有对象？”
    “我来过两次，都看到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在台球厅，看黄叔的眼神啊别提多爱慕了，长的也漂亮，我估摸着差不离，”陈卓倒是没胡说，昨天来他就看到了，没当回事儿，刚刚又看到，才多看了两眼。
    “天天去台球厅，那能是什么好姑娘！哼！”
    “你看，我给您出主意，您又往外推，那算了。”
    “你说你说，我听，不推，不推。”
    陈卓觉着这老太太跟自己姥姥特别像，这俩老太太没准儿能玩一块儿去，“您啊，把人请进家门，别急着把人往外推，您虽然眼睛不亮，但您心里亮，好人坏人还能逃过您的法眼吗？您让人家进家门，多来几次不就知道人家的人品了？是不是对黄叔真心的，您还能看走眼？”
    “可去台球厅……”
    “您啊，让我怎么说啊，黄叔就是开台球厅的，人家不去台球厅怎么接近黄叔啊？您挑这毛病不是要逼死人家吗？”
    这些话要是别人说，老太太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可是陈卓就是这样的魔力，“哦，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陈卓笑道：“这事儿要是成了，我也算半个媒人，黄叔得给我敬酒。”
    “哈哈哈，这没说的，真成了，让他俩一起给你敬酒！”
    挖坑少年随手一刨，老太太就乐乐呵呵的跳进去了。
    陈卓怎么也没想到，租个仓库还能租出个媒人身份来，简直魔幻。
    孙瑞是真的贯彻陈卓下达的命令，拉了一三轮车的蔬菜和肉回来，那个年代二百块的购买力是真的给力。
    黄建章回来看到这么一堆东西，也是一愣，但没说什么，挑了几样就开始张喽饭菜。
    做的早，吃的早，晚饭吃完天还没黑，陈卓很老太太道了别，就打算走了，老太太说什么也要送到门口。
    黄建章再送他们到院门外，临别时他说道：“菜钱多少，我给你。”
    “孝敬老人家的，这就别计较了？”陈卓道。
    黄建章直接拿出昨天陈卓给他的包着两千块钱的信封，“可以，那这两千块你拿走，你俩根本就不喜欢打台球。”
    陈卓眨眨眼，笑了笑，痛快的接过信封，“行，那我拿回来。那咱们说好，以后我孝敬老太太，您就别推三阻四了。”
    黄建章盯着陈卓半天，看的陈卓心里有些发毛，才道：“我娘应该跟你说了，我这点儿家底是我爹的命换的，只要你们不干违法的事情，我交你这个忘年交。”
    陈卓道：“我跟这儿向你保证什么也没意义，您自己用眼睛看，走了，”说罢他就坐上三轮车，拍拍孙瑞的后背，孙瑞便吭哧吭哧的蹬了起来。
    黄建章目送三轮车远去，如此奇特的少年他还是头回遇到，自问自己别说十九岁，就是二十九岁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人家这个待人接物的水准，简直是个人精，可又特别招人喜欢。
    老娘说的没错，自己年轻时候要是能结交陈卓这样的人，人生真的会不一样。

 第24章 枪哥

    第24章枪哥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孙瑞默不作声的蹬了许久才问道：“卓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触电了，或者得到什么绝世秘籍？”
    陈卓乐了，“为什么这么问？”
    “神奇呗，我现在就觉得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没有你摆不平的人，”孙瑞感慨万千。
    陈卓道：“可能是那场车祸真的把我脑子撞开窍了，我觉得按正常的速度上学、工作，走的太慢了，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时间，永远不够用啊。”
    “我还是理解不了，但我想跟你一起走，我现在连红警都不想玩了，琢磨你说话办事，有意思多了，”孙瑞蹬的越发用力。
    “那行，等老了，你帮我出本自传，也算你没白琢磨。”
    “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几天陈卓也丝毫没闲着，和孙瑞不停的往返于百湖市和省城，把省城所有的租书店也都统计了出来，期间还要去看望姥姥姥爷，时不时的陆灵雪还要扭扭捏捏约他逛个街，真真忙的脚打后脑勺。
    时间一晃而过，这天就到了交货的日子。
    陈卓打电话给刘炳涛，约定交货地点，当刘炳涛得知交货地点是黄建章家的时候，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陈卓是怎么和黄建章走这么近的，当初第一次会面，这小子明显和黄建章不认识，这才几天？
    等一车的书开始往黄建章家卸货的时候，刘炳涛终于相信，经不住往黄建章身边凑，“黄哥，你认识陈卓？”
    “他管我老娘叫奶奶，管我叫叔，这地方我白给他用，自己品，”黄建章实在不待见刘炳涛，转身跟陈卓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潇洒的一批。
    刘炳涛琢磨一阵，又跟陈卓套近乎，“老弟不地道啊，你早说你跟黄哥这么熟，价钱我还能让一点儿的。”
    陈卓立刻就明白黄建章又帮了自己一把，用他的名头压了刘炳涛一下，“生意归生意，两码事，在商言商嘛。”
    “大气！老弟未来不可限量，”刘炳涛似乎只会这一句夸人的话。
    卸货完毕，陈卓和孙瑞清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把尾款给了刘炳涛，并道：“下一批货随时可能会订，没问题？”
    “没问题，如果还是这些书的话，下一次会比这次快很多，制版都是现成的了，”刘炳涛一边点钱一边道。
    等刘炳涛带人离开后，孙瑞站在一摞摞的书边上，闻着油墨味，兴奋的道：“马上开卖？”
    “你打算怎么卖？”陈卓不置可否。
    “怎么卖？咱们不是把省城和百湖所有租书店都统计出来了吗？直接卖给他们啊。”
    “人家凭什么买？”
    “凭什么？买了咱们的书，他们好往外租啊！”
    “他们凭什么觉得这些书有人看？”
    孙瑞傻眼了，“这些书不都是你让弄的吗？你没数？”
    “我用大酱盖住一个大肉丸子，跟你说说可好吃了，尝尝，你会吃吗？”陈卓拿过一本《寻秦记》，随意的翻着。
    孙瑞急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嘛，总不能花了这么多钱买的书，干瞪眼？”
    陈卓道：“先往三轮车上搬，一样一套。”
    将近三百本书正好装了一三轮车，陈卓是不能再上去坐了，孙瑞骑着也很费劲，他只能在后面推。
    七月末的东北还是非常闷热的，不一会儿，他们两个就汗流浃背，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让陈卓想起了他最苦的那段岁月。
    或许是因为高考英语考试的失利，上一世陈卓选择了国际贸易专业，苦学英语，可在北方这个专业毕业就等于失业，他为了自食其力只能去专业不对口的公司应聘，可那样一来他的学业背景等于全部荒废。
    最艰难的时期，陈卓每天只吃两个馒头，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做的事情却是“扫楼”、发广告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一米八的个子一度瘦的只有110斤。
    现在再回想那段艰难时期，却又成了陈卓的宝藏，他从中学会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明白了控制情绪的重要，懂得了行业内和行业外两个角度的天差地别，练就了勤奋和忍耐，为他后来的腾飞打下了坚实基础。
    路走到一半，陈卓看孙瑞实在蹬不动了，两人就换了个位置，最后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地方，百湖市最大的一个租书店，店面有近百平。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光。
    把车推到墙根阴凉处，陈卓买来几瓶水，和孙瑞席地而坐，看着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发小，他问道：“感觉如何？想不想抱怨点儿什么？”
    “要是跟我爸遭这罪，我肯定要抱怨，跟你不会，”孙瑞直接干了一瓶水。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跟你做什么都踏实，”孙瑞拧开另一瓶水，“下面怎么办？”他指了指身后的租书店，“直接进去推销？”
    “给人家钱，求人家收了咱们的书，”陈卓靠在墙上，仰头干掉大半瓶。
    孙瑞一口水喷出来，“啥玩意儿？老子累得狗一样，还要倒贴钱？”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有任何的意见和建议，等事后复盘再说，”陈卓站起来，“在这儿看着咱们的家底儿，我进去。”
    “你是老板，你说干嘛咱就干嘛，”孙瑞多少还是有些情绪的，因为他想不通。
    陈卓笑笑，也没在意，任谁累成这样得知要倒贴钱，也不会愉快。
    这家百湖市最大的租书店红火了很多年，陈卓记得很清楚，当租书行业被互联网冲击的七零八落的2005年，这家租书店依然坚挺，靠的就是忠实的老客，但也就多挺了两年，2007年也正式关闭了，当时在百湖市的贴，还有一场盛大的纪念活动，老板把所有的库存全部送给了老客，赚了一大波口碑。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正是这家名为“书海”的租书店最火爆的时候。
    陈卓迈步进门，里面至少有二十个人在排队，因为是租书店，办理登记和交押金比较繁琐，收银台常年三人以上。
    陈卓直奔角落里的一张咖啡桌，这家店的老板方枪枪就在那里，雷打不动的画漫画。
    当年陈卓关注到方枪枪是因为她的漫画《天上人间》，因为跟某着名场所重名，偶然间爆火，陈卓意外的发现这个名字奇特的大姐竟然是百湖市人，才挖掘出她更多的轨迹，包括书海的运作。
    用2020年的话来说，这位方姐姐，绝对是老二次元了，喜欢穿背带裤，头上戴个阿拉蕾的帽子，目前顶多二十四五岁。
    “枪哥，以我外公金田一耕助的名誉做赌注，咱们马上会谈成一笔生意。”

 第25章 第一笔回头钱

    第25章第一笔回头钱
    如果可以选择，陈卓也不想用这么中二的开场白，可方枪枪就是吃这一套，他别无选择。
    方枪枪抬起头，打量此刻更像农民工多一点儿的陈卓，“就冲你这开场白，免你五本书的租金。”
    跟穿着比起来，方枪枪的长相一点儿都不二次元，只能说中人之姿，只因为喜欢卡通打扮，加分不少，估计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喜欢别人叫她“枪哥”。
    “我不租书。”
    “那你是卖书还是买书？”方枪枪放下手中笔，合上她的漫画本。
    “不卖也不买，租。”
    方枪枪脸色一沉，“还是租书，你跟我这儿闹着玩呢？”混二次元的是真不管三七二十一，怎么爽怎么来。
    陈卓微笑着，“是我把书租给你，我还给你租金。”
    方枪枪一听这话，琢磨半天，“你拍花子的？”
    “来，先看看书，再做决定，”陈卓知道她上钩了，转身就往门口走。
    真正的二次元不一定都是整天卡通装扮，神经兮兮，但一定都有一颗童心，而童心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充沛的好奇心，只要能让他们好奇，后面就可以尽情的表演了。
    陈卓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租书店，方枪枪果然跟了过来。
    来到三轮车边，他指着一车书道：“这里一共298本书，你可以都拿走，每本一天五毛钱，我租给你一星期，就是1043块钱，我可以现在就付钱。你是自己看，还是往外租，随你便。”
    方枪枪没有理会陈卓，直接翻开盖着书的报纸，开始时看的漫不经心，但越看翻书的动作越急，最后直接动起手来左搬右搬，足足过了十分钟，把所有书名都过了一遍，才眼睛放光的看向陈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卓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孙瑞在边上气的牙痒痒，可他知道陈卓一定有他的用意，干脆靠在墙根闭起眼睛，眼不见为净。
    方枪枪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卓，“你的意思是，你租书给我，还要给我钱？”
    “没错。”
    “狠人！我当初要有你这脑袋瓜子，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回本儿，”方枪枪拍拍那堆书，“不用这么麻烦，这些书，我全买了，开价。”
    “每本八块，不分漫画还是小说，”陈卓丝毫都不意外，这个情况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方枪枪手在书上有节奏的拍着，想了想，“这样，每本七块，作为回报，有其他租书店来询问，我帮你宣传。”
    陈卓心中骂娘，偏听偏信害死人啊，谁说二次元脑子不好用的？
    每本七块本就是他的心里成交价，没想到看起来呆萌的方枪枪竟然如此精准的狙击到了，他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拍板，“成交！”
    “是先跟我去银行拿钱，还是先给我搬进去。”
    陈卓吆喝道：“瑞子，干活！”
    “好嘞！”孙瑞刚刚听到方枪枪要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这会儿干劲十足。
    把书搬完，方枪枪挑了其中几套漫画锁入柜子，吩咐店员把其他的全部上架，然后就招呼陈卓跟他去银行。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老书虫在翻那些新书了，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孙瑞看这情况，多长了个心眼儿，说累了不想动，不跟去了。
    陈卓明白，这小子是想看着那些书，别被掉包或者转移了。
    尽管觉得多此一举，但陈卓还是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孙瑞立刻自信心爆棚，得意的扬起下巴。
    路上，方枪枪道：“知道我为什么看了书就决定买吗？”
    “有你心仪的？”
    “可以么说，但主要还是层次，你是我见过层次最高的书商，”方枪枪此刻可没有一丝二次元的中二味儿，“你挑了北条司的《城市猎人》、《猫眼三姐妹》、《天使心》，而不是《七龙珠》、《美少女战士》那些，这就说明你对这行是有深入研究的，知道什么稀有。实不相瞒，你的这些书，我这里一本都没有。跟一个了解业态的聪明人做生意，比跟个趾高气昂的脑残砍价强百倍。”
    陈卓笑而不语，他早就明白推销不如营销的道理，只是小试牛刀罢了。
    从银行出来，方枪枪把钱给了陈卓，“2100，凑个整。”
    陈卓也不矫情，直接揣进兜里。
    方枪枪道：“我喜欢归我喜欢，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市场的接受程度，反响好，我会联系你，看刚刚的情况还行，但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小说我心里没底，你先留个电话。”
    陈卓直接把黑猫台球厅的座机号码报了出来，“打过去就说找陈卓，我叫陈卓。”
    “沉着冷静，好名字，”方枪枪说话做事的风格跟他的名字很像，直来直去，不像个女人。
    回去的路上，孙瑞蹬三轮车都有劲儿了许多，还唱起歌来，“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陈卓感受着兜内鼓鼓，心中踏实，猴票只能算是意外之喜，这才算是他这一世第一笔凭本事赚的钱。
    “后面咱们是不是躺着数钱就行了？”孙瑞兴奋道。
    陈卓又是一盆冷水浇下，“考验才刚刚开始，现在的成果只能算我投其所好，咱这笔买卖能不能成最后还要经过市场的检验才行。”
    “市场？哪来的市场？”
    “不是你理解的买菜的市场，咱们要把书卖给租书店，那些租书的人群就是我们的最终市场，他们认可这些书，才算真的成了。”
    孙瑞倒是没有泄气，“我觉得错不了，按你说的，刚才那个怪模怪样的女的是百湖市干这一行最专业的，她又不傻，她肯全买下来，肯定是觉得好租。”
    其实陈卓也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列出来的那个书单都是叫好又叫座的，他只是把明年才会流行起来的书放到了今年，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黑猫的人已经对他们两个很熟悉了，无论是店员还是常来玩的都知道黄建章多了个侄子，见到陈卓也会主动打招呼。
    陈卓出手也向来大方，动不动就请人喝酒抽烟，没几天就跟众人打成一片。
    两人刚坐在台边上，陈卓就发现万年不变擦杯子的黄建章嘴角有一丝笑意，绝不似平时的冷峻，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擦台面的漂亮小姐姐，立刻了然，“黄叔，晚上是不是有好吃的？吃不完的话，我和瑞子能帮忙？”
    “你就一猴精！”黄建章脸上的笑意扩大，“书卖出去了？”
    陈卓没搭茬儿，而是看向那位小姐姐，“芸姐，我在奶奶面前说话还是有点儿分量的，真不用我给你们打掩护？”
    那叫秦芸的姑娘瞄了黄建章一眼，脸上微微发红，“我做不了主，问他。”
    黄建章岔开话题，“你叫她姐，叫我叔，这不差辈儿了吗？”
    “各论各的，等你们扯了证，我再改口叫婶儿，现在就叫姐，是，芸姐？”
    陈卓舌灿莲花的功夫谁能顶得住，秦芸找个借口就红着脸跑了出去。
    黄建章感叹道：“以后不知道多少姑娘要被你糟蹋。”

 第26章 车还能这么开

    第26章车还能这么开
    “先不说姑娘，”陈卓故意支走了秦芸，当然是有目的的，“黄叔，你能不能开你那破面包，拉我和孙瑞去趟省城？”
    “破面包？好几万呢！”黄建章不乐意了，可转眼又笑了，“这么说，你那第一套是卖出去了？”
    “2100，还热乎呢，”陈卓拍拍鼓鼓的裤兜。
    “小点儿声！”黄建章四下看看，确定没谁注意到这边，才道：“你想挨刀子？”
    陈卓心头一热，知道老黄是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得意忘形了。”
    “确实应该庆祝一下，等会儿别走了，跟瑞子一起来吃饭。”
    陈卓摇头，“刚才跟芸姐开玩笑的，她第一次上门，哪有我的位置。等以后的，有的是机会。”
    黄建章也没坚持，“那明天去省城？”
    “行啊！”
    第二天，陈卓和孙瑞早早就到了。
    黄建章买面包车就是为了给台球厅运酒水，那时候还没有送货服务，酒水都得自己去搬，后排的座椅都已拆除，把几套书搬上去，倒是真能装。
    黄建章开车，陈卓坐副驾驶，孙瑞就只能弄个被褥靠坐在书堆里。
    陈卓其实车技不错，只是苦于没有驾照，只能求助于黄建章，不然车借来，他自己开着就能去。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想其他，等上了大学他肯定得尽快拿到驾照。
    打早上一见面，陈卓就发现黄建章春风满面，生人勿进的气息几乎不见了，等车开动了，他笑呵呵的道：“老太太挺满意？”
    黄建章专心开着车，但脸上的笑容已经给出答案，“手抠里有玉溪，给你的。”
    陈卓一边把烟拿出来一边笑道：“这算喜烟了？”自己点上一根，又给了孙瑞一根。
    黄建章看了一眼陈卓，由衷的道：“谢谢。”
    “老太太嘴也不严啊，”陈卓把窗户摇下一条缝，吐出烟圈。
    黄建章正色，“没有你帮我说那些话，这个结永远都解不开，秦芸跟我三年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个名分，可老娘这边我又掰过不来，夹在中间，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段时间，跟芸姐聊了几回，绝对是个好姑娘，未来也肯定能是个好媳妇儿，也不用太害怕老太太，其实老太太眼盲心亮，多见几次就会喜欢上她的，你就准备操办婚事。”
    黄建章幽幽地道：“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我怎么老觉得你比我还江湖？”
    “都说我少年老成，”陈卓打个哈哈，没接茬儿。
    孙瑞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那是少年成精。”
    在省城可就没有百湖那么顺利了，陈卓是实打实的花了一千多块才把书放在了人家的店里，这还没少装孙子，要不是黄建章一直按着孙瑞，这小子几次都想冲上去揍那些老板。
    回去的途中，黄建章现身说法的教训了一顿孙瑞，看那样子是真怕这愣小子犯了回不了头的错，弄的孙瑞可怜巴巴了一路。
    第二天一早，陈卓刚出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陆灵雪。
    陆灵雪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配合上她雪白的肌肤，有种超越年龄的美艳，可又因为她的清纯而显得不媚俗，弄的陈卓愣了至少三秒。
    “好看吗？”陆灵雪原地转了一圈。
    陈卓竖起大拇指，“倾国倾城！”
    陆灵雪先是满意的一笑，但马上就板起脸，“这两天你又去哪了？白天打电话都没人接，晚上打又早早就睡了，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陈卓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赚钱，我跟你不一样，你什么都不用愁，好好学习就行，我得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啊。”
    陆灵雪看着陈卓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比之前黑了一倍不止的肤色，信了他的话，“学费我可以让我妈帮你交，你不用这么累。”
    陈卓倒是不介意做小白脸儿，他倒是觉得那是对他姿色的肯定，可这会儿怎么表现是有学问的，他选择少女最吃的那一套。
    这货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直接与陆灵雪擦肩而过，撂下几个字，“我自己可以赚！”
    陆灵雪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刺痛了陈卓的自尊心，慌乱的跟上去，“陈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学习才是第一位的，等我们大学毕业，就可以自己赚钱了，这钱就算我家借给你家的，以后你们还就是了。”
    陈卓停下脚步，扬起头到完美的45°角，“你是想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好！这钱，我借！”距离巅峰演技，只差一滴男儿泪。
    陆灵雪顿时不知所措，“我……你……哎呀！”她狠狠一跺脚，“不借不借，你自己赚！行了？”
    陈卓看向陆灵雪，眼中闪动着微光，“谢谢你。”
    哪个少女能受得了这一套组合拳，陆灵雪立刻羞涩起来，“我什么都没做，谢我什么。”
    “你快回家，我走了。”
    陆灵雪摇头，“我陪你一起赚钱。”
    陈卓瞬间破功，无奈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我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能去。”
    “那我更要看着你了，我不能让你走歪门邪道，汪姨都说让我帮她看着你，”陆灵雪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骄傲的小脾气上来，真真儿的公主范儿。
    陈卓哭笑不得，“我妈的意思是等我们都去了安京以后，才让你照顾我，你怎么偷换概念呢？”
    “我不懂什么概念不概念，反正我得跟着你去！”陆灵雪寸步不让，可尽管这样，依旧不损她的美丽。
    陈卓望着眼前这好看到炫目的容颜，顿时说不出狠话，“那你回去换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裤，这么穿会惹麻烦，”黑猫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陆灵雪穿这么惊艳，纯找事儿。
    这不是怕不怕事的问题，他哪有那闲工夫扯那个蛋。
    陆灵雪看看自己，“不好看吗？”
    陈卓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太好看了。”
    不经意的夸奖才动人，陆灵雪顿时笑靥如花，“那你得等我，不能跑了。”
    “不跑，”陈卓投降。
    陆灵雪还真听话，等她再出现的时候，一条简单的宽松牛仔裤、运动鞋、肥t恤，刚刚散着的头发也竖起个简单的马尾，还戴了个鸭舌帽，浑身的秀色遮住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在脸上，除非戴面具，不然还真没法遮了，还是真下了狠手。
    让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容易，让女人往丑了打扮可就难了，陈卓不是木头人，要说一点都不感动，他自己都不信，“挺好，走。”
    “我们怎么走？要不你骑我的车带我？”陆灵雪跃跃欲试。
    “你是不是早都打算好要占我便宜了？”陈卓双手抱胸，往后跳去。
    陆灵雪大窘，“我还不乐意让你骑呢！”
    “这车让你开的，直接就起飞啊。”
    陈卓也是没想到，车还能这么开。
    陆灵雪的开车技术还真没有到能上路的水平，刚刚纯属误操作，她自己完全不知道陈卓在说什么，气呼呼的往前走。
    陈卓心情舒畅，“你倒是把钥匙哪来啊。”
    “哼！”陆灵雪回过头，“是你要骑的！”
    陈卓彻底妥协，“对对对，是我哭着喊着求你让我骑你车的，好？”
    “嗯，就是这样！”小天鹅又扬起骄傲的俏脸。

 第27章 工钱都给他

    第27章工钱都给他
    八月第一天的清晨，清风徐徐，朝阳灿烂。
    陈卓骑着无梁的红色坤车，后面侧坐着娇俏的小美人，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起初陆灵雪只是一只手拽着陈卓的衣摆，可陈卓满肚子坏水儿，岂能甘心，时不时的一个急刹，迫使陆灵雪只能红着脸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此刻的陈卓可不分少年还是中年，单纯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雄性生物，只想宣示他的骄傲。
    早上是黑猫难得的清静时光，极少有人大清早打台球，四个负责摆球和维持秩序的小伙子正在拖地，秦芸在挨个儿擦着台球案，黄建章依旧在擦着他的杯子。
    这些店员都跟陈卓很熟了，看他今天把跟班儿从黑李逵换成了小美女，一个个顿时吹起了口哨。
    陈卓摆摆手，“哥几个别闹，小丫头脸皮薄，真给我吓跑了，你们赔不起。等忙完了，一人一瓶百威，算我的。”
    几个小伙子乐呵呵的起哄，惹的黄建章抬头，“老实干活！”旋即鸦雀无声。
    秦芸放下抹布走过来，拉住陆灵雪的小手，“我的天呐，小卓撞了什么大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被秦芸这么一说，那几个小伙子也看清了鸭舌帽的绝市容颜，立刻陷入石化。
    陈卓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那种带着漂亮妹子出街，被人艳羡的飘飘然还是油然而生，让他的老脸难免有些发红，还是有点儿不稳重啊。
    陆灵雪可从来没有来过台球厅这种地方，当看到一大片台球案子的时候她就有点儿心慌，被陈卓维护的时候有点儿小窃喜，被秦芸一顿猛夸，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真真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卓介绍道：“这位是秦芸姐，你就叫芸姐就行，”他看向台里的黄建章，“那个黑马脸，你就叫黄叔，我能赚钱，全靠他帮忙，”最后介绍陆灵雪，“陆灵雪，我高中同学。”
    陆灵雪乖巧的叫道：“芸姐。”
    “哎，真是好姑娘，小卓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秦芸越看陆灵雪越喜欢。
    陈卓瞬间正色，“芸姐，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跟这位陆同学只是好朋友，带她来见见世面，”老男人坏起来，真不是东西。
    陆灵雪哪里是老阴比的对手，立刻就患得患失起来，大学毕业前不恋爱这规矩明明是她自己定的，可现在被陈卓说出来，她总觉着不舒服，好像陈卓要急着跟自己撇钱关系似的。
    秦芸看看陆灵雪的表情变化，立刻明白个大概，拉着陆灵雪道：“走，小雪，不管他们这些臭男人，姐姐教你打台球。”
    陆灵雪就这么被秦芸拉到台边的案子去，看着陈卓的眼神有些无助。
    陈卓笑道：“你物理满分，还怕打台球吗？随便建个模型，你就老厉害了。”
    “台球还能用物理的方法打？”陆灵雪有点儿发懵。
    “去试试呗。”
    “哦。”
    陆灵雪去打球，陈卓来到台边，“黄叔，有找我电话吗？”
    “没有，”黄建章看看楼梯口，“瑞子怎么没来？不会是我昨天说他，生气了？”
    “你放心，他心眼大着呢，绝对不会，”陈卓打包票，接着解释道：“今天他家老爷子去省城买几台机器，他得看着生意。”
    黄建章点点头，“瑞子特别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根筋又义字当头，我怕他走弯路。”
    “我还能不明白吗？”陈卓会心一笑，“他也明白。”
    黄建章点头，“他比我幸运多了，有你看着，出不了事儿。还是我老娘说的没错，我年轻时候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也不能混成这德行。”
    “得了，天天被这么夸其实也挺煎熬的，这滋味儿只有咱们好孩子懂，”陈卓坏笑道。
    这边先聊着，那边已经打了几杆，陆灵雪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学神就是学神，用物理建模的方法准头果然越来越高，角度找的越来越好，除了力量和手法还生疏，已经看不出是新手。
    所谓一通百通，对真正的聪明人来说，世上的万物都能朱本溯源。
    秦芸本就打的不怎么样，很快就缴械投降，“不打了，不打了，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芸姐，我真第一次打，没骗你，”陆灵雪赶紧解释。
    陈卓笑道：“芸姐特别菜，你给她留点儿面子啊。”
    “本来还有点儿面子，被你一说，是一点儿不剩了，”秦芸白了陈卓一眼。
    黄建章开了一瓶玻璃瓶的可乐递给陆灵雪，“可乐行吗？”
    “行，谢谢黄叔，”陆灵雪接过，坐在陈卓身边，喝了两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黄叔，你是这里的老板？能不能让我和陈卓一起在这打工？”
    黄建章和秦芸瞬间懵圈，秦芸拍了一下陈卓肩膀，“你是怎么忽悠小雪的？”
    “没有啊，”陈卓也没想到陆灵雪会以为自己在这儿打工。
    黄建章脸上有了笑容，难得对一件事产生兴趣，“我看你这丫头不像是缺钱的人，你为什么要打工？”
    “我想帮陈卓赚钱，我的工钱都给他就行，”陆灵雪想都没想的说道。
    黄建章冲陈卓一挑眉，“是个好姑娘，你好福气，不能欺负人家。”
    “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就成坏人了，”陈卓无辜的站起来，拉起陆灵雪的胳膊，“走，带你看看我的买卖，我可担不起欺骗小白兔的罪名。”
    留下黄建章和秦芸，露出姨夫姨母的微笑。
    陆灵雪任由陈卓拉着，满脑子问号的到了黄建章家，当看到堆积如山的书，又听了陈卓的解释后，半天才反映过味儿来，“你在卖书？”
    陈卓不是铁石心肠，陆灵雪刚刚那翻话，着实让他感动了一把，也就没有再隐瞒，除了具体交易金额没透露，别的都说了，“嗯，这两天黑了，就是和孙瑞骑三轮晒的。”
    “还以为你在台球厅摆球呢，那卖书比摆球累多了？”陆灵雪天真的道：“那还不如摆球呢，要不我们就去摆球。”
    陈卓哭笑不得，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接着老太太的声音就响起，“是不是小卓来了？进来喝点儿水，吹吹空调，搬书不着急。”

 第28章 算计

    第28章算计
    陈卓闻声赶忙从仓库跑出去，扶住老太太，“奶奶，是我。”
    “我好像还听到个小姑娘的声音，是不是你的小对象呀？来，让奶奶摸摸，”老太太还挺八卦的，不过她这上来就要摸的交流方式，实在有些另类。
    陆灵雪就被吓住了，陈卓简单解释了一下，有互相介绍了一番。
    陆灵雪一听是个盲人老太太，爱心立刻泛滥，凑过来问好，“奶奶好。”
    老太太习惯性的想去摸摸陆灵雪的脸，伸出的手却停住，“现在的小姑娘都化妆，别被老瞎婆子摸花了。”
    陆灵雪把帽子摘了，自己把小脸凑到老太太手上，“奶奶，我不化妆，你摸摸看。”
    老太太摸了摸，笑了，“真俊！小卓好眼光！你也是个好孩子！来，进来喝水，吹空调。”
    “奶奶，我们……”
    陈卓又想故技重施，却被陆灵雪直接扒拉到一边儿，“我扶奶奶进去，你去关仓库门。”
    跟你陈哥斗，还嫩了点儿，陈卓一边给仓库上锁，一边得意的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陆灵雪天天都跟陈卓一起到黑猫来，她也不在台球厅多待，打个招呼就奔老太太那儿去，跟老太太混的跟亲祖孙俩似的。
    也是这几天陈卓才知道，陆灵雪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去世了，她打记事起就没经历过隔代亲，这回干脆就把老太太当亲奶奶对待了。
    陈卓也乐得清静，每天除了等电话，就是琢磨等到了安京以后的发展。
    第三天的中午，电话终于来了，方枪枪亲自打的电话，当得知接电话的是陈卓后，立刻就激动的大叫：“爆了爆了，你这三十套全租出去了，供不应求，再给我来五套！不！十套！我要十套！”
    “枪哥，只有你有这个待遇，别人不管是谁要都得自取，也不能要这么多套，”陈卓云淡风轻的道。
    “我懂，有人问我就这么转达，谢了，”方枪枪痛快的实在不像个女人。
    这回量这么大，就只能用黄建章的车了，尽管如此，也运了三趟才把十套全送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孙瑞兴奋的道：“这回成了？总不会再出岔子了？”
    “成了，这回真成了，”陈卓也终于把心彻底放下。
    黄建章道：“晚上出去吃，庆祝一下。”
    后面每一天都有电话打来，百湖市的租书店都相继想要货，陈卓全部统一回复，每家店限购一套，多了没有，他有百湖市所有租书店的资料，根本不怕有人钻空子。
    紧接着省城的电话也来了，陈卓依然不松口，每家就卖一套。
    聚在黄建章家的孙瑞几人都懵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人家要多买还不卖，这是什么操作？
    陈卓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拿起电话，拨通刘炳涛的手机，“刘总，我是陈卓，”顺手开了免提。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连老太太都竖起耳朵听。
    “陈老弟啊，有事？尽管说，”刘炳涛很热情。
    陈卓道：“刘总，我想再订点儿书啊。”
    “还是上次那三十本吗？”
    “嗯，没错。”
    “这次要多少？”
    “150套。”
    “哦，这样啊，”刘炳涛沉吟了半天，“有点儿难办啊，现在纸张、油墨、人工都涨价了，原来那个价格拿不下了。”
    “哦，那现在是什么价格呢？”
    “漫画和小说，统统4块钱一本。”
    “明白了，我算算还有多少资金，你等我答复。”
    “尽快啊，陈老弟，已经有其他人跟我要这些书了，我是看咱俩的交情一直没吐口啊。”
    “明白，谢谢刘总了。”
    挂了电话，陈卓看了一圈众人，“懂了吗？”
    黄建章道：“没想到刘炳涛还玩起坐地起价这一套了，狗东西！”
    孙瑞直接就怒了，“不找他了，换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意见，陈卓一声不吭的听他们说完，才道：“你们别忘了，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众人一下就灭火了，老太太却道：“小卓啊，你肯定都想到了，别逗他们了。”
    陈卓也不卖关子，“百湖市有28家租书店，省城有50家，刨除方枪枪那个另类不算，一套书一家店最多买三套也就饱和了，之前订的量我卡的正好是百湖市的需求量，剩下那150套，才是真正的盈利点。我早就料定刘炳涛会涨价，这还不算，等我再打电话过去，他一定还会要求全款。”
    陆灵雪道：“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无耻？”
    “因为垄断！”陈卓目光锐利，“短时间内，我们没有其他的渠道拿到货，这就是他的底气。”
    孙瑞还是不明白，“那这和我们一家只卖一套有什么关系？”
    黄建章插口道：“我大概明白小卓的意图了，刘炳涛肯定派了人在附近监视着出货，如果现在的存货一下子全卖光，以刘炳涛的贪婪，他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踢开小卓，自己干。小卓这么做是想迷惑他，这样一套一套的缓慢出货前提下，又加订了150套，从刘炳涛的角度看来，就是小卓贪心迷了眼，他绝对不会想到能出货这么快，自然也就乐得安心赚小钱。”
    “黄叔说对了一半，”陈卓补充道：“另一半是，在刘炳涛坚持要全款的情况下，我们的资金必然周转不开，现在必须要麻痹刘炳涛，先拿到租书店的定金，然后果断吃下他那150套的货，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做完了这一笔。”
    陈卓其实也在冒险，如果刘炳涛派人去租书店问问情况，他的障眼法也就不攻自破了，但做生意哪有没有风险的呢？与人斗有的时候拼的就是对人性的把握，还有一点点运气。
    他自信看透了刘炳涛的秉性，笃定他一定会忽视租书店的情况，而只会盯紧他这边的出货情况。
    黄建章道：“我可以帮你把缺的钱补上，你赚了再还给我就是，这样更稳妥些。”
    陈卓郑重的道：“黄叔，这不单单是一单生意，这也是我的战场。在我有能力应对的情况下，我不会求助于任何人。”

 第29章 没有下一笔

    第29章没有下一笔
    陈卓的性格本身就不好定义，有时会跋扈，有时又谦和，有时会细致入微，有时又不拘小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内心的猛虎，并未因为重生而消失，反而愈发强大。
    尽管陈卓经常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智慧，黄建章仍然习惯把他当做子侄辈，可刚刚这番话，让他再也不好意思以长辈自居，“你可以做我的老师了。”
    眼中华彩翻涌的当属陆灵雪，女人的陷落往往始于好奇，陷于崇拜。
    陈卓帅不过三秒，立刻破功，玩世不恭的笑道：“我就装个逼，您别当真，现在正有事儿求您呢。”
    “说。”
    “台球厅的电话得挪到这里来，后面的电话就不能让别人听到了，”陈卓道。
    “我明天就办。”
    在黄建章家吃了晚饭，陈卓依旧骑车带着陆灵雪，孙瑞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在后面蹬三轮。
    几天下来，陆灵雪已经可以十分自然的环住陈卓的腰。
    微风吹起陆灵雪发梢，她注视着倒去的路灯感慨，“陈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有变吗？我不是一直这么玉树临风吗？”陈卓痞里痞气的道。
    “呸！”陆灵雪嗤之以鼻，“怎么没有，你以前只是调皮捣蛋，现在却是真的聪明智慧。”
    “我的意思是，我一直这么厉害啊。”
    “厚脸皮！”陆灵雪用空着的左手锤了一下陈卓的后背，“对了，你还骗我呢！”又锤了一下。
    “啥时候又骗你了？”
    “你现在做的可是几十万的生意啊，你还会缺生活费和学费？”
    “哎呀，这被你发现了，我已经万分小心了，你真是太聪明了。”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哼！”陆灵雪撅起嘴，“你就会欺负我，”接着又道：“你得补偿我，请我吃饭。”
    “行，百货大楼腊汁肉夹馍，管够，随便吃。”
    陆灵雪皱起精致的鼻子，“真抠！就不能说请我去吃大馆子吗？”
    “嘁，肉夹馍多好吃啊。”
    “好，肉夹馍也行！”
    前面两人你侬我侬，孙瑞在后面欲哭无泪，大声疾呼，“你们太过分了！”
    陈卓扭头看去，“瑞子，不是不带你啊，你太能吃，自费。”
    “我差的是那点儿钱吗？我差的是愿意陪我吃肉夹馍的姑娘啊！”
    第二天一早，陈卓就就带陆灵雪去吃了肉夹馍。
    吃完，陆灵雪执意要跟陈卓去省城收定金，这时候陈卓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小丫头都算计好了，只能无奈的答应。
    他们两个坐火车去省城，百湖市各个租书店的定金收取也同时进行，孙瑞和黄建章负责。
    火车上，陆灵雪好像个百灵鸟，跟陈卓有说不完的话，越聊她越发现陈卓简直就是个大宝藏，她怎么挖掘都挖掘不完，一会儿逗的她前仰后合，一会儿又气的她牙根痒痒。
    等到了哈冰市，两个人刚出出站口，就看到冲他们挥手的方国平，是陈卓提前通知的他，50家的租书店，挨个跑，没有车是真不行，他只能求助于方国平。
    方国平借了一辆捷达，做起了陈卓他们的专职司机。
    路上自然少不了闲聊，方国平透露候观海已经走了一个星期，陈卓有些惋惜，本来还想跟老侯再聚聚。
    一天的时间，方国平少不了逗趣陈卓和陆灵雪，不过陆灵雪经过几天在黑猫的锻炼，已经有了巨大变化，具体就体现在脸皮的厚度上，对方国平的调侃虽然还达不到泰然处之的程度，但偶尔回几句嘴，也能噎的方国平一愣一愣的。
    一到这样的时刻，陈卓就笑的直拍大腿，方国平清正平和了半辈子，让他吃瘪可不容易。
    整整一天，50家租书店跑完，方国平再送陈卓他们上火车，全程他都没有问过陈卓两人来做什么，他只做司机，连车都不下，陈卓也没说，格外的默契。
    一如前世两人的友谊，可浓可淡，总相宜。
    资金全部到位，第二天陈卓再次联系刘炳涛，不出所料，他果然要求必须先付全款，找了一堆根本站不住的理由。
    陈卓假装跟他扯皮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在付款的前一天，陈卓他们的录取通知书也都到了，陆灵雪的清华，他自己的安京邮电，孙瑞的安京财贸。
    陈广权和汪瑾从那天起就整天乐乐呵呵，逢人就说儿子考进了名牌大学，还大摆了一桌，把家里人都请了过来，那叫一个美滋滋。
    付款半个月后，刘炳涛如期交货。
    卸货的时候，他还假惺惺的预祝陈卓生意兴隆，可那副嘴脸分明是在等着看陈卓的笑话。
    陈卓的演技也堪称精湛，全程交流都面带笑容，但又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意思，这更加加深了刘炳涛对自己判断的自信。
    以他这些天的观察，陈卓他们出货的速度非常慢，上一批书至少积压了一半，现在又火急火燎的进货这么多，必然借了钱，时间一久，这些书全部都会砸在手上，陈卓已经处在悬崖边缘，而自己的钱却已落袋为安，可以安心的看热闹了。
    走到这一步，陈卓再没有任何顾忌，第二天就亮出了獠牙，联系所有百湖和省城的租书店，疯狂出货。
    所有库存，在三天内，全部卖光，且必须自提，他不负责送货。
    一直隔岸观火准备等陈卓撑不住再回收那些书的刘炳涛彻底傻眼，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这天台球厅停业一天，还是那间单间，两方的心态却已时移世易。
    刘炳涛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阴恻恻的说道：“陈老弟，这一手玩的漂亮！真真的给我上了一课。”
    陈卓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人心难料，谨慎而已。”
    刘炳涛冷笑道：“好，不提过去，咱们说说未来。”
    “未来？”
    “下一笔订单，你打算以什么价拿货？”刘炳涛咬着后槽牙道。
    “下一笔？”陈卓看傻子似的看着刘炳涛，“不好意思，刘总，我马上要开学了，没有下一笔了。”

 第30章 重生真正的优势

    第30章重生真正的优势
    刘炳涛被陈卓顶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你这市场刚铺开，就不干了？就算百湖和省城饱和了，可东三省还有其他省市，这是多大的市场，就这么不干了？你甘心？”
    “我琢磨着，我再干的话，你准得卖我十块钱一本，那我哪要的起啊，对？”陈卓好整以暇的吐着烟圈，他的表情藏在烟雾后，显得高深莫测。
    “你怎么……”刘炳涛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他还真打算这么刁难陈卓。
    “我没说错？”陈卓呵呵笑着，“既然这样，那我干脆急流勇退，把大片的江山让给刘总你开拓，岂不美哉？”
    “你真这么想？”
    “当然，我得上大学嘛。”
    刘炳涛心思百转，一边思考陈卓话的可信程度，一边又盘算着如果他学陈卓一样直接去对接租书店，他会赚多少，那绝对是天文数字了，越想越美，最后不禁哈哈笑起来，“陈老弟，你是个人物！老哥佩服！今天我做东，咱们到鼎盛楼喝酒，庆祝你金榜题名！”
    手里掐着眼下最热的货源，这就是刘炳涛的绝对底气，不管陈卓玩出什么幺蛾子，他都立于不败之地，想通这一点，他才无所畏惧。
    陈卓站起身，从容的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下次一定。”
    刘炳涛可不知道陈卓是小破站的铁粉，只以为他在推脱，哈哈一笑，“那好，寒暑假回来，记得找老哥我，带你开开荤。”
    刘炳涛大摇大摆的带人走了，留下陈卓他们聚在台边上。
    孙瑞十分厌恶的从楼梯口啐了一口，“呸，什么狗玩意儿！”
    黄建章问道：“这么好的市场，真就这么给他了？”
    “不然呢？”陈卓一摊手，“我真得上学啊。”
    “那你可以留给黄叔和芸姐来做嘛，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陆灵雪天真的道。
    陈卓这才正色道：“我们没有货源也没有市场，只能做中游，上游被刘炳涛掐脖子，下游被租书店的市场左右，根本做不长的，无论给谁都一样，所以打开始我就没打算长久经营。现在复盘的话，我其实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和信息差，这是投机，上不了台面，做之前是神来之笔，做出来就会被轻易模仿，因为我们做的是可以被轻易取代的环节。”
    陈卓的话有些深了，众人都陷入了思考，但他还有一点没有说，他能赢还有一点很关键，就是他知道收手。
    其实要想继续做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全华夏也不是只有刘炳涛有渠道，可以去找其他人寻求合作，然后把这一摊交给黄建章和秦芸，他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可那样一来黄建章势必会和刘炳涛彻底撕破脸，这个时候的华夏可没有那么太平，刘炳涛这种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很容易就会把事情上升到暴力，那时己方无论吃亏与否，最终承担所有的只能是黄建章，他要再出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开上帝视角，知道什么时候收手，才是陈卓最强的bug级外挂，未来他会用这外挂打出怎样的天下，他自己也很期待。
    看众人消化的差不多了，陈卓拿出准备好的信封，放在台上，“黄叔，你别推辞，这里面是仓库的租金，还有你和芸姐的辛苦费，一万块。我绝对没多给，你不拿我不高兴。”
    黄建章盯着陈卓几秒钟，“好，我拿着。”
    几个人在黄建章家吃了顿午饭后，陈卓三人来到陈卓家，汪瑾和陈广权都上班，家里没人。
    陈卓又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在写字台上，“瑞子，这笔买卖赚了33万，这里是5万，你拿去交学费和生活费，这是你应得的。”
    孙瑞碰都没碰，“你净扯犊子，我就跟你跑跑腿儿、出出力，一没拿本钱，二没拿主意，你找个扫大街的都比我干的好。这钱我不要，我要脸。”
    “我赚钱的目的早就跟你说过，你现在不要算怎么回事儿？”
    “学费和生活费，我老爹肯定得给我，我家也不差那点儿钱，我如果不要，他得跟我急眼，”孙瑞想了想，又道：“这样，这五万就当我的本钱，以后到了安京，你再做什么，这算我入股，这总行了？”
    陈卓看孙瑞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坚持，“行，你小子心眼不少，五万块，就要入我原始股。”
    “嘿嘿，这些天当我白混的？总得学以致用嘛。”
    陈卓再看向陆灵雪，还没等他开口，陆灵雪就道：“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要。”
    “脸皮这么厚了？我说要给你钱了？”陈卓揶揄的笑着。
    陆灵雪被气的牙痒痒，“我咬你，信不信？”
    “女施主，莫开车，”陈卓立刻投降，老污男碰上小纯洁开车最为致命，“门后的袋子你自己去拿，给你的礼物。”
    陆灵雪带着好奇从门后拿出一个白色纸袋，里面是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款浪琴石英表，红色表带，简约表盘，端庄大气又不失华美。
    “送我的？”陆灵雪陷入极度惊喜之中，一双桃花眼好似要滴出水来，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款表。
    “这还用问吗？你觉得孙黑子能戴？”
    “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我一刀？你们做个人！”孙瑞近乎哀叹，“我走了，你们玩，”一溜烟的就跑了。
    没有了电灯泡，陆灵雪放开不少，伸出白如凝脂的左手，“你，你给我戴上，”那娇俏的模样，可以让顽石点头
    陈卓拿起手表，给陆灵雪戴上，手指碰到滑嫩的肌肤，他不免心头一热，差点儿就兽性大发，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陆灵雪收回手腕，凑到眼前，怎么看都喜欢，“我很喜欢！谢谢！”说完，她迅速凑过来，在陈卓的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然后就如快乐的小兔子般，欢脱的逃走了。
    陈卓摸摸自己的脸颊，“老子不会十九岁就被拴死了？”

 第31章 一夜无眠

    第31章一夜无眠
    傍晚，陈广权和汪瑾下班到家，一进门就闻到阵阵饭菜的香气。
    陈卓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着。
    看到愣在门口的父母，他笑道：“别愣着了，洗手端菜，还差一个汤。”
    汪瑾道：“老陈，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广权笑道：“不用掐，梦里闻不到香味儿。”
    “咱儿子会做饭？啥时候的事儿？”
    “我哪知道，估计是买了菜谱现学的，等会儿装着好吃，夸夸，”陈广权明显不相信陈卓会做菜
    陈卓作为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企业家，可以说除了生孩子不会，啥都难不倒他，做饭当然不在话下，之前在方国平家，他就已经牛刀小试，厨艺并未退步。
    饭菜上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有模有样，是鱼香肉丝、地三鲜、尖椒干豆腐、红烧鲤鱼、西红柿鸡蛋汤。
    汪瑾先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入嘴眼睛就一亮，“好吃！老陈，你尝尝！”
    陈广权心说，演的还真像，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已经打算囫囵咽下去，可当他品了品、嚼了嚼后，脸上逐渐有了惊喜，“不错！”
    陈卓解开围裙，“不用装好吃了？尝尝别的。”
    两口子把四菜一汤尝了一遍，连呼好吃，但接着就是浓浓的疑惑。
    汪瑾问道：“儿子，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还做的这么好吃。”
    “刚学的，”陈卓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喏，菜谱还在我桌子上呢。”
    “我就说是看菜谱学的，”这时候陈广权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天才，我儿子绝对是天才！”汪瑾夸起儿子来，也是够用力。
    陈广权附和，“嗯，随我！”
    陈卓给陈广权倒上一小杯白酒，自己也开了一罐啤酒，“爸，咱爷俩走一个。”
    “走一个！”陈广权是真的高兴，为人父母者，没有比见到儿女又出息又孝顺更开心的了。
    汪瑾在边上注视着这对父子，眼眶发红，“儿子，咱家总算熬出头了，你有出息，我跟你爸挨多少累都心甘情愿。”
    陈卓站起来，绕到汪瑾那边，双手按在母亲的肩膀，“妈，你说对了一半，咱家熬出头了是真的，但你们再也不用挨累了，”他转身走去自己的房间，把一摞崭新的人民币放在餐桌上，三万块。
    汪瑾和陈广权顿时一惊，汪瑾联想陈卓这一个月来的早出晚归，一下就毛了，“儿子，你别吓唬妈，这钱怎么来的？”
    陈卓心说，果然，好在只是拿出三万，要是把账户里四十万放在老两口面前，非得吓晕过去。
    “你们先别害怕，”陈卓坐回原位，“我之前不是去省城试了试家教嘛，我发现我还真能做，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辅导高中生，攒了将近两千块钱，我接着就去图书市场批发图书，倒买倒卖的，就挣了这三万，”真假对半的话最有可信度。
    陈广权拿起钱查验了一番，“这么就能赚三万？”
    “靠眼光和头脑，要是谁都能，那还得了？”陈卓翻了个白眼。
    汪瑾看看钱再看看陈卓，“真的？没骗我们？”
    “陆灵雪和孙瑞都知道，他们也帮忙了，你问问不就知道了？”陈卓自然早就跟他们通过气。
    “我去问问，”汪瑾放下筷子就去打电话，不问清楚她估计觉都睡不着。
    陈广权已经信了陈卓的话，趁着汪瑾打电话，他说道：“这法子也就是一锤子买卖，长久不了？”
    “对对对，老爸英明，”陈卓赶紧拍马屁。
    陈广权立刻就来了精神头，“你这个啊，早些年就得算投机倒把，是要判刑的！以后还是要以学习为主，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好好的学四年，毕了业赚的只会比这多的多，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这不也就是趁着上学前赚个电脑和手机钱，我算了一下，第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也够了，让你们轻松一年是一年，”陈卓随口道。
    陈广权听着儿子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汪瑾很快回来，“小雪的话我信，这钱你打算怎么花？”
    “刚跟我爸说完，我的专业是计算机，笔记本电脑还是需要一台的，手机也得弄一个，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些应该都够了，还有富余的话，就去学个驾照，”陈卓一仰头也把一罐啤酒干了。
    汪瑾点点头，“行，有计划就行，明天去办张卡存起来。”
    这一夜，陈卓睡的很香，陈广权夫妻俩却辗转反侧。
    儿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出息起来跟坐火箭一样，他们两口子累死累活忙一年也就赚三万，他一个月就赚来了。
    强烈的失落感和自豪感交织在一起，老两口失眠了。
    早上起来，陈广权两人顶着熊猫眼去上班。
    陈卓打算去电脑城转转，刚一下楼，就见单元门口杵着一个人形水缸，正是当初高考英语的时候，拦住陈卓和陆灵雪的那个监考女老师。
    那老师见到陈卓，急忙跑来，“陈同学！”
    陈卓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如果当时这女老师拦住的不是重生的自己，换做任何两个人，都会影响人家的一生，要么上一个不理想的大学，要么干脆上不了大学，甚至需要重读一年。
    “你是哪位？”陈卓装作不认识。
    “高考英语的那天，我是你和那个女同学的监考老师啊，你说帮我治病的。我打了很多遍你给的电话，都是空号，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只能去跟你们学校的朋友打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搞到你家的住址，”女老师连忙解释道。
    陈卓一拍脑门，“哦，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
    有求于人，女老师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卑，“你看今天能不能帮我治病？我现在小腹每天都疼的厉害，也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合眼了，去看医生，他们说的话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我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很小，”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出来，这是真的吓坏了。

 第32章 接着忽悠（上）

    第32章接着忽悠（上）
    “别哭啊，”陈卓一阵头大，这里都是老邻居，这要是让谁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指不定编出多少花花新闻，“找个药房，去抓药。”
    女老师喜出望外，“好好，我的车就在前面。”
    车是一辆红色富康，普通型，十几万肯定是要的。
    这年头，能开得起车的，要么有社会地位要么有钱，一个女教师可不在其列，陈卓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陈卓琢磨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这女人现在是有求于自己，才低三下四，等真治好了病，保不齐会怎样，现在她知道自己家的住址，那自己也必须知道她家的底细才行。
    在药房抓好了药，陈卓提出要去女老师家看看，给出的理由也冠冕堂皇，他需要看看其生活环境和饮食情况，防止误诊。
    女老师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驱车就往家里开。
    路上，女老师做了自我介绍，她叫董丽珠，三中的语文老师，今年37岁，家里本来三口人，目前婆婆刚搬来，算是一家四口。
    董丽珠的家在百湖市当下最新也是最贵的楼盘，滨湖城。
    房子是个大三居室，一百五十平。
    一路上董丽珠都在说她这段时间的病情变化，自从得知了自己得了重病，她的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在弱化，吃不好、睡不着、心浮气躁，天天跟丈夫吵架。
    这些都属正常的心理暗示，很多得了绝症的人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更让董丽珠崩溃的是，前两天，她的老婆婆从农村老家来了城里，让她的生活也越发糟糕，昨天十岁的儿子又摔断了胳膊，同时她又觉得老公总是神神秘秘，怀疑外面有了新欢，她越想越悲观，真的怕自己死掉了，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家，成了另一个女人的领地。
    在此刻的董丽珠眼中，陈卓不是个孩子，而是治病救人的神医，年龄属性自然弱化，因此才一股脑的什么都说出来。
    还真别说，这一顿诉说，董丽珠立刻就觉得心情没有那么郁结了，她把一切都归咎为陈卓的医术高超，已经开始从心理层面为治病铺垫了。
    世人皆如此，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陈卓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嗯嗯啊啊的捧哏来着，他深得大忽悠的个中三昧，绝不把话说死，一路都在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忽悠的董丽珠病好了一半。
    十六层，走出电梯，董丽珠掏钥匙开门。
    站在门外，陈卓就听到里面有个孩子在大声呵斥，“你不是我奶奶，你是农村大埋汰！我妈说你把农村的细菌都带来了，我不吃你做的饭！”接着就是碗砸在地面的脆响。
    门这个时候恰好被董丽珠拉开，一枚碎碗的瓷片擦着门槛飞了出来，“啊，”董丽珠一声痛呼，那瓷片直接划破了她的小腿肚子，好在是小擦伤，流了点儿血就止住了。
    董丽珠气急败坏的进了屋，“我不说不让你做饭吗？怎么还做，你做的东西乐乐根本不喜欢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跟你儿子一样没用！”
    一路上的探听，加上刚刚董丽珠的一番斥责，陈卓已经了解这个家庭的大概，无非就是凤凰男靠着城市女孩儿起家，等事业有了成绩接老娘来享福，却忽视了自身的尴尬处境和城乡的生活诧异，当然，还有女主人的飞扬跋扈。
    错开屏风，陈卓见到客厅中正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穿着淳朴，头发花白，此刻手里正攥着一个勺子，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董丽珠数落。
    陈卓看董丽珠还想再骂，皱眉道：“你如果想好好活着，就把那些污言秽语憋回去！”
    董丽珠一时骂的兴起，都差点儿忘了陈卓的存在，听陈卓这么一说，她顿时惶恐，“陈同学，这是什么意思？说话也能导致病情恶化？”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进我家？”一个手打着石膏的小胖子冲陈卓喝道，另一只手正抓着一把膨化食品往嘴里送。
    陈卓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小胖子送到嘴边的胖手打飞，因为挨着脸进，等于扇了半个耳光，不等小胖子叫，他先喝道：“再吃这些，他也会死！”他说的义正言辞，威严无比，那挨了打的小胖子，反倒不敢说话了，眼泪汪汪的捂着脸，想哭又不敢哭，完全闹不清状况。
    董丽珠上前抱住儿子，心疼的看着儿子脸上的五指印，“陈同学，你这是干什么？”虽是质问，却完全不敢大声。
    那一直默不吭声的老太太也冲过来护住孙子，“你怎么打孩子？”
    “这小子也已经得了跟你一样的病，”陈卓没有理那老甜甜，冷酷的看着董丽珠：“如果你觉得不妥，那就此别过，请你不要再骚扰我，”说完转身就走。
    “别！别！”董丽珠舍了儿子跑来，“陈同学，你不能走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要打就打我。”
    老太太把孙子护在身后，对董丽珠关切的道：“丽珠，你的腿流血了，我给你上点儿药。”
    “老不死的！别说话！”董丽珠怒目而视。
    陈卓忍着上去给董丽珠一个耳光的冲动，默不作声的直奔厨房，一会儿打开冰箱看看，一会儿又把橱柜打开看看，一会儿又钻进书房，四处乱翻。
    董丽珠三人噤若寒蝉，完全被陈卓占据了心理高点，完全处于懵圈状态。
    陈卓本来的想法很简单，找到几种所谓的垃圾食品出来指出症结，然后让她们娘俩煮药吃就好了，那药方是前世治好了他的偏方，有病治病，没病护肠胃，但当他看到董丽珠那么对待老人家后，打算做做善事。可当他闯进书房后却被写字台上的一张图纸吸引住，手上翻着柜子，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图纸。
    很明显，这是一张城市规划图，只是还没有完工，陈卓越看眼睛越放亮，记住几个关键点后，才走出去。
    门外祖孙三人傻呆呆的站着，当他们看到陈卓从一个小卧室里拎出一个脏兮兮的布袋时候，反映各异。
    老太太偷偷看了一眼董丽珠，有些胆怯。
    董丽珠怒视老太太，“我不是把这些垃圾扔了吗？你又捡回来了？啊？”

 第33章 接着忽悠（下）

    第33章接着忽悠（下）
    陈卓从布袋中抓出一把褐色的蘑菇干，冲老太太问道：“这是你从山里带来的？”
    老太太默默点头，满是老茧的手掌攥着衣服下摆，不敢说话。
    陈卓心情阴郁，这布袋里的蘑菇都是野山蘑，倒不是多珍贵，可这些野山蘑个头一致，清洗的极为干净，证明是被严格筛选和处理过的，这一袋子不知道要用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弄好，这是一份多么沉重的爱啊。
    可就是有人不珍惜。
    他从品种繁多的野山蘑中随便挑出一样数量最少的摊在掌心，说道：“这个可做药引，可根治你们的母子的病。”
    “之前的方子不能根治？”董丽珠发问。
    “这就是我执意要来你家看看的目的，本来以为那方子足矣，却没想到你们的饮食这么污杂，单独用那药方已经无法治你们的顽疾，”陈卓把手掌凑近董丽珠，“你知道你们有多幸运吗？有了这个做药引，只许三枚，这方子的效力至少提升五倍！”
    “真的？”董丽珠惊喜的看向老太太，“这蘑菇是哪里搞的？”
    老太太讷讷道：“山里采的，这种黑蘑很少，不好找。”
    董丽珠眼珠子一转，转而问陈卓，“这东西需要多少？”
    陈卓道：“很多。”
    董丽珠立刻兴冲冲的对老太太说道：“我马上给你订火车票，你马上就走，回去采药！”
    老太太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她已经听明白了，她采的蘑菇可以给儿媳妇和孙子治病，“好好，我回去采。”
    陈卓淡然摇头，“这样去采，无用。”
    “啊？为什么？”董丽珠急道。
    “这黑蘑叫明心菇，是很少见又很神奇的草药，”陈卓开始神棍上身，“采摘者心情愉悦采摘它，它就是良药。反之，如果心情郁结去采摘，那就是穿肠毒药。”
    “我，听不太懂，”老太太怯生生的问道：“小伙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卓对老太太温和许多，“您心情好去采这蘑菇，它就能治病，心情不好，它就能毒死人。我没猜错的话，当初您进山采这些蘑菇的时候肯定很高兴？要见到儿子和孙子了，采蘑菇给他们吃，那过程你一定感觉很幸福？”
    老太太激动的点头，“嗯嗯，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孙子，”说着便慈祥的看向那刚刚还对她恶语相向的小胖子。
    陈卓继续引导，“那现在让你回去再采，您还能那么高兴吗？”
    “我愿意的，愿意的，治病要紧，”老太太立刻表态，字字真心。
    陈卓脸上有了笑容，“我知道您肯定愿意的，因为您心中只有对儿孙的爱，”他直接用手指着董丽珠的鼻尖，“可您被这个不知尊敬为何物的儿媳和她教育出来的忤逆孙子如此对待后，您还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去采蘑菇吗？”
    老太太看看儿媳和孙子，她很想说能，可她又知道那么违心的话说出来毫无意义，因为她可以骗人，却骗不了那明心菇。
    陈卓不再多言，再次走去书房，用纸笔写下一个药方，出来递给董丽珠，“这方子和那明心菇一起煮，两碗水煮成一碗药，每天一碗，不间断喝三年，方可去根。同时，我刚刚丢在地上的那些垃圾食品，都不能再吃，否则跟药性中和，性命不保。”说罢，他就径直往大门走去。
    “陈同学，留下吃个便饭？”董丽珠挽留。
    陈卓停下脚步，盯着董丽珠道：“最后给你个忠告，人心骗不了明心菇，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老人家不傻，她可以感受到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如果强颜欢笑的去采蘑菇，回头死的还是你们母子，这三年要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言尽于此，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三年时间如果都不能教化一人，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结果如何他也不再去想，日行一善，积善成德，这便够了。
    走出滨湖城的大门，陈卓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黑猫台球厅。
    到了地方，陈卓直接把黄建章叫出来，挑了一个空旷无人的野地，才放心说话，上来就是一句，“黄叔，你信不信我？”
    “啥意思？当然信你啊，”黄建章莫名其妙的道。
    陈卓直奔主题，“我今天看到了百湖市的未来规划图，黑猫台球厅和你家这片城中村，最迟明年二、三月就会被要求拆迁，这边要建起一个交通枢纽站和一座大商业综合体。”
    黄建章沉吟半晌，“你想让我怎么做，直接说就好。”
    “尽可能多的买下这边的房子，拿到正规的房本，坐等发财，”陈卓望向那片错落的城中村。
    陈卓前世因为上了大学就离开了家，后面一直在省城奋斗，即使回家也是来去匆匆，所以对百湖市的城市进程根本不熟悉，当看到那图纸的时候才依稀的记起，西城区的枢纽站确实就在这片城中村的位置上。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下场捞这一笔，因为他有更深的考量，不但他不能碰，直系亲属都不行。
    这买房等拆迁不同于卖书，他卖书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留下任何纸面上的证据，而买房等拆迁却会留下太多无法争辩的证据，这会成为他未来的巨大隐患，因为他注定了这一生不会平凡。
    黄建章就不同了，本身就是这里的坐地户，又有商业经营，大赚一笔也只会让人直呼幸运。
    “行，我帮你找房子，”黄建章理所应当的认为陈卓想买。
    陈卓笑道：“黄叔，你误会了。百湖市是装不下我的野心的，我没打算靠这个赚钱，只是想让你后半辈子过的安逸点儿，多陪伴家人。”
    黄建章注视着陈卓良久，“要是能年轻个十岁，我肯定跟你去闯世界，那一定很精彩！”
    “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人生，”陈卓笑容灿烂，“过两天我就得去安京念书了，就不单独来跟你们道别了，假期回来我再来看你和奶奶。”
    黄建章也没有说煽情的话，这个经历了太多风雨的汉子只是拍了拍陈卓的肩膀，“一路顺风。”

 第34章 一车一双人

    第34章一车一双人
    回家的路上经过当下百湖市最大的电脑城，他前世对电脑没有什么研究，上大学的时候买不起，毕业了又用不上，但这一世不同，他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计算机专业肯定离不开电脑，一台像样的笔记本还是需要的。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用不到，1999年拥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足以让他拥有人脉方面的梦幻开局。
    以前世的经验，陈卓以为自己只要一进入电脑城，男男女女肯定围上来各种推销，可当他在电脑城里晃荡了十分钟后，却并没有一个人理他，让他不由痛心疾首，服务升级迫在眉睫啊！
    一小时后，当陈卓准备离开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男男女女们笑的就像一朵朵鲜花一样，簇拥着陈卓，把他送出大门。因为他的手上拎着整个电脑城最贵的一台笔记本电脑，ibthkpad240，号称时下最轻薄，售价两万四。
    挥别了簇拥的谄媚男女，陈卓经过门口大镜子的时候，本已经迈过转头却又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露出苦笑，怪不得。
    从重生以来，各种事情目不暇接，高考、文抄公、卖邮票、卖书一件接着一件，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外貌，现在看着镜子中两寸多长的刺猬头发，嘴唇上黑乎乎的绒毛，一身穿了至少三年的蓝白运动服，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要不是底子还算不错，他都有点儿怀疑陆灵雪的审美了，这也太low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进去的时候没人理他了，这个德行任谁看到也都只当是个穷高中生来开眼来了。
    是时候换个造型了！
    陈卓拎着两万多块的笔记本就杀进了百货大楼，从百货大楼出来又冲进了理发店，等他再出现，便是脱胎换骨。。
    头发直接用四毫米卡尺剔成了头皮寸，陈卓特别适合这种干净利落的发型，把他本就帅气的脸突出的更加棱角分明，鼻下的绒毛也剔除干净，上身一件白色修身衬衫，袖子简单的挽起来，领子解开三颗扣子，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乐福鞋。
    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利落造型，让陈卓往路边一站就引来诸多目光。
    “这小子一看就是刚放出来的，头发还没长出来。”
    “妈妈！快看，秃子！”
    “看见没？你要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进监狱，剃劳改头！”
    ……
    这些话尽管打击不到内心强大的陈卓，但他也还是有些郁闷的，任谁精心捯饬后惹来一番吐槽都不会多高兴。
    陈卓拎着一堆购物袋和电脑刚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是陆灵雪家的号码。
    “不会是表不走了？”陈卓接起电话就胡扯。
    陆灵雪萌萌的道：“啊？走的走的，可准了。”
    “哦，那挂了。”
    “死陈卓，你神经病啊！你挂个试试！”陆灵雪这才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臭小子在逗她玩。
    陈卓心情不错，问道：“说，什么事儿需要大帅比出马。”
    “那个……”陆灵雪顿时又扭捏起来，“晚上有个临别聚会，地点定在了卡啦ok，我没去过那种地方，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
    “不巧了，我也有聚会啊，”陈卓信口胡诌。
    “你胡说！我刚问过孙瑞，你们什么事儿都没有！”陆灵雪提高了音量。
    “那黑厮完全是组织的叛徒，早晚会被组织审判！”陈卓道：“行行，几点？”
    “七点，我去你家楼下等你。”
    等陈广权和汪瑾下班回家，见到新造型的陈卓，陈广权还好，汪瑾直接就炸了。
    “要死啊！这是剪的什么头？像劳改犯一样！胡子也刮子？我没跟你说过刮了胡子越长越密吗？最后跟你爸一样，铁青的铁青的！”汪瑾一顿数落。
    陈广权上前摸了摸儿子手感颇佳的脑袋，“挺好，干净利索，别听你妈的，她没眼光，我觉得不错！跟我当兵那会儿挺像！”
    “爸，我得批评你两句，我长这么帅，还是因为多半像我妈，你不能总是独揽功劳。”
    在陈卓高超的马屁功夫下，汪瑾立刻忍不住笑道：“就剩一张嘴了！想吃什么？”
    “您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陈卓谄媚的道。
    到了晚上七点，陈卓准备下楼，汪瑾不满的道：“又往外跑！你还能陪我跟你爸几天？”
    “陆灵雪让我陪她参加同学聚会，在卡拉ok，她说她害怕，我也不想去的，既然您老人家不让我去，那就不去了。您给她打个电话，就说你不让我去？”陈卓立刻打蛇随棍。
    “跟小雪一起啊，那行，早点儿回来哈，”汪瑾立刻下达特赦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卓说过去有的场所不能打扮的太好看，陆灵雪这次干脆穿了条简单的白色背带裤，里面是件黄色t恤，扎了个俏皮的双马尾，美丽没有掩盖多少，青春气息却扑面而来。
    陈卓立刻夸奖，“不错，有记性！”
    陆灵雪看到陈卓第一眼就愣住了，接着脸上就泛红，不太敢看陈卓炯炯的目光，“你是专门去买的衣服吗？还理了发？”小丫头还以为陈卓专门为了她才换了造型，真的很帅！
    陈卓脑子转的多快，无缝衔接，“当然了，我一寻思，绝对不能给陆大美女丢人啊，就去捯饬了一番，是不是帅的掉渣？”他配合上这身行头和发型，笑起来有种痞坏痞坏的劲儿，越是乖乖女越受不了这种气质。
    陆灵雪这不就中招了，完全不好意思去看陈卓，把手上的自行车把手交给陈卓，“快走，要迟到了。”
    “这么出席卡拉ok，会不会太掉价？”
    “就要骑车去！你带我！”
    “要不是你长的好看，我肯定不会同意的！哼！”
    陈卓骑着坤车，吹着《那些花儿》旋律口哨，背后是大美人儿，他的心也美的冒了泡儿。
    “你写的歌也不比朴树的差，”陆灵雪听了一会儿幽幽的道：“就是歌词我不喜欢。”
    陈卓今天心情好，也不跟小丫头计较，“那我再给你唱一首，如何？”
    “好！快唱！”
    这次陈卓唱的是周杰伦的《烟花易冷》，这是陈卓最喜欢的一首中国风，但他唱的是林志炫的版本，情感递进更厚重。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昏黄的路灯下，一车一双人。

 第35章 红日卡拉OK

    第35章红日卡拉ok
    陈卓的声线偏烟嗓，其实唱不了林志炫那样荡气回肠又华丽的高音，但降了调后，反倒更多了几分感染力，忧郁值瞬间拉满。
    陆灵雪抱着陈卓腰的胳膊时紧时松，完全陶醉其中，已不知身在何处。
    一首《烟花易冷》唱完，陈卓感觉后背一半温热一半冰凉，他立刻意识到是陆灵雪把俏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而那凉意只能是眼泪，“怎么还哭了？以后不给你唱了，唱一次哭一次，我跟你这儿求雨呢？”
    陈卓立刻感觉到那温热离开了后背，陆灵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不行！我要听你唱！只许你给我唱！”
    “小丫头人不大，怎么这么霸道呢？你要知道，你的卓哥哥是全世界少女的梦，岂能让你独占！”陈卓骚起来，真的是有内味儿！
    陆灵雪并没有被陈卓的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幽幽的问道：“为什么你的歌都这么好听，可是歌词却都又这么悲苦和无奈，你就不能写点儿白头偕老的圆满吗？”
    “傻姑娘，你听过哪首大团圆的歌曲流传成经典了？不完美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啊。”
    “我不管，我要听圆满的歌，你给我写一首圆满的歌！”
    “这怎么话说的，咱的初恋刚一表白就被拒绝了，哪里知道啥是圆满啊，这不是难为人嘛！”陈卓又开始挖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行不行？”
    这时陈卓一抬头，正看到“红日卡拉ok”的霓虹大门头，岔开话题，“到了！”
    倒不是他对这美娇娘没有心思，只是他历经沧桑，知道冲动之下说的任何话都当不得真。
    陆灵雪似乎也被自己的一时冲动搞懵了，红着脸下车，“你锁车，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就跑向了卡拉ok大门。
    当陈卓两人进入二楼大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到陆灵雪进来，立刻围过来一群女同学，剩下的男同学看到陈卓，仇恨值立刻拉满，他们的女神他们高攀不起，别人自然也不能染指，“你谁啊？”“你是娇子班的吗？”“谁让你进来的？”
    所谓“娇子班”是学校搞的一个只有尖子生才能参与的辅导班，每周末补课，天天做神题，陈卓自然没有资格参与。
    陈卓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孩子的挑衅，都是些少年的卑微罢了，但这不代表他会让人随便踩，就见这货大马金刀的一只脚踩在茶几上，拎起一瓶啤酒，“别光叫，牛就来跟老子对吹一瓶，”被他这么一叫嚣，那些学神好孩子顿时哑火，他仰头就干了一瓶，“不敢跟老子对线，就老实去做打野狗。”
    砰！空瓶放在茶几上，全面压制。
    这会儿陆灵雪才反应过来，她立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俏脸一沉，“我让他陪我来的，你们有意见？那我们立刻就走！”
    其实已经不用多此一举，那些男生已经被彻底镇住，谁也不敢再叫嚣，其他女生也过来打圆场，把不愉快岔了过去。
    小风波过后，接下来就是惨绝人寰的献唱环节，高中生不是没有唱歌好听的，只是恰好都不在这包厢内，绝大部分唱的还是《纤夫的爱》、《大花轿》、《小芳》，稍微听过点儿流行乐的唱《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最可怕的是唱《安京的金山上》这种红灿灿的大歌。
    陈卓几次想出去抽烟，躲开这可怕的群魔乱舞，可都被陆灵雪拉住，任谁撞上陆灵雪可怜巴巴的目光，立刻就怂了，百试不爽。最后干脆闭目养神，权当听不见。
    等到了陆灵雪开嗓的时候，旋律响起，陈卓才睁开眼，小红莓的《dreagydrea》，他没想道陆灵雪这种学神竟然还会听卡百利，而且还是冷门。
    陆灵雪就坐在陈卓的身边唱，身体缓缓随着音乐晃动，小红莓主唱桃乐丝的嗓音会被王菲和范晓萱模仿不是没有道理的，独特的尾音和转音是她的标志，陆灵雪明显也是在模仿，但不妨碍她表达歌中的情感。
    当陆灵雪唱到“i＇＇llbedreagydreaswithyou”这句的时候，她不自主的看向陈卓，一切尽在歌声里。
    陈卓望着那精致的不似人间生灵的侧脸，不由得一阵恍惚，这一刻他内心无比清晰，他知道自己这崭新的一生要与这人间精灵绑定了。
    等所有人都唱了一遍后，那些看陈卓不爽的男生不敢正面硬刚，便开始起哄让陈卓唱歌，在他们看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卓一定是个五音不全，这时候不羞辱他更待何时！
    身边有美人相伴，顾盼间都是绵绵情意，陈卓当然不想理这些傻狍子，选择了无视，
    陆灵雪也不想让陈卓唱歌，在她的小心思中巴不得陈卓只给他一个人唱才好，“他不想唱就不唱，你们起什么哄！”
    陈卓美滋滋的小酌几口，不时在陆灵雪耳边说些俏皮话，气的那些男生牙痒痒，他们看陈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无计可施，满腔荷尔蒙全都发泄到麦克风上，一首接一首的继续嚎。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期间陆灵雪去了一次洗手间，陈卓没有疏忽，他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陆灵雪这样的傻姑娘很容易闯祸或者被闯祸，主动跟了去，这让陆灵雪倍感安全，芳心温暖。
    在从洗手间往包厢走的时候，陈卓听到哗啦一声金属摩擦声，他循声望去，看到二楼楼梯口正有一个人在拉动滑动栅栏门，他也没当回事，走进了包厢。
    鬼哭狼嚎继续，期间有个女同学过来问陆灵雪，“小雪，今天都8月24号了，你哪天出发去安京啊？看看我们是不是同一趟火车？”
    陈卓闻言，刹那间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红日！8月24！铁门！
    他突然站起来，拉起正在跟那女生说话的陆灵雪就冲出了包厢。

 第36章 蝴蝶要扇死自己

    第36章蝴蝶要扇死自己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陆灵雪着实被惊吓到，但她信任身边的男人，并没反抗，任由陈卓拉着她急速奔跑。
    刚刚电光火石间，几个词语串联在一起，让陈卓猛然想起百湖市当年的一则惨绝人寰的大新闻：红日卡拉ok在8月24日发生重大火灾，起因是有人在包厢内吸毒，恍惚间打翻了酒精灯，引燃了包厢内的沙发窗帘，导致整个卡拉ok发生大火，结果整栋二层楼都烧没了。最惨的是那些来唱歌的人，因为二楼的栅栏门被吸毒人员故意锁死，导致在二楼唱歌的所有人全部遇难，加上吸毒的两个人，一场火灾烧死十个人。
    无论在什么年代，这么大的死亡数字，都足以登上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红日卡拉ok的二楼是个l形，陈卓他们所在的大包厢是这里最大的，在l形底边上，而那楼梯口就在l形的顶端。
    陈卓拉着陆灵雪出来就是求证那铁栅栏门有没有锁上，刚刚那哗啦哗啦的摩擦声让他几近绝望，当他拐过拐角向楼梯口看去，立刻掐灭幻想，那栅栏门门赫然被一个黑色的铁将军锁着。
    陈卓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个时候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他的脑子正以极快的速度运转，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新闻上报道死亡人数是十人，而其后陆灵雪也正常上学，证明她并没有遇难，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是要么陆灵雪当时并没有去这聚会，或者她提前离开了。
    “到底怎么了？我们是要走吗？”陆灵雪担忧又疑惑的摇动陈卓的手臂。
    被陆灵雪这么一问，陈卓意识到最大的变数就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或许陆灵雪他们早就离开了，是因为自己让这场聚会的时间拉长到了门被锁住之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是蝴蝶效应了，不经意的扇了一下翅膀，要把自己直接扇没了。
    他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肾上腺素正在疯狂分泌，拉着陆灵雪的手都在颤抖，抱着侥幸心理，他拉着陆灵雪就往楼梯口奔去，可跑到一半又停住，他看到从楼梯口数起左侧第三个包厢门下正有火苗和黑烟冒出。
    火已经烧起来了！
    既然新闻中说铁门打不开，那就肯定是有人试过，自己再过去也是无济于事，如果那门被烧穿，他们过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他不能死！
    重生一次，死在这里，那真是个笑话了。
    他努力的回想刚刚在大门外看向门头时候的所有记忆画面，大门上是门头灯箱，灯箱上是两扇玻璃窗，再结合小楼里面的整体布局，他判断他们所在的包厢就是那两扇玻璃窗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生路，陈卓立刻又拉着陆灵雪往回跑，边跑边道：“别问为什么，跟着我！”
    陆灵雪还从没见过陈卓这么焦急和紧张，乖巧的点头，“嗯，我跟着你！”
    他们两人回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已经不明所以的出来张望，看陈卓拉着陆灵雪跑回来，都觉得莫名其妙。
    陈卓哪里会管这些人怎么想，一声不吭的分开人群，进入包厢，直接拔掉音箱和电视电源，然后松开陆灵雪，冲到沙发上去拍墙壁，拍了几下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响动，这等于印证了自己的判断，那两扇窗户就在这墙后面，这是ktv的常规操作。
    现在他只希望干活的装修工别那么实诚，少钉些钉子。
    那些看陈卓不顺眼的男同学这时终于按捺不住，纷纷质问陈卓发什么疯。
    陈卓随便找了个倒霉蛋儿，上去就是一拳，打的那人鼻孔窜血，“老子在救你们的命！谁再唧唧歪歪，我弄死他！”
    此时的陈卓状若疯虎，眼中冒火，配合上霸道的狠话，再次震慑住所有人。
    “着火啦！不好啦！着火啦！”外面终于有人发现了火势。
    这一下，这近三十个高中生彻底慌了，愣了三秒钟后都开始疯了一样的往外跑，只有陆灵雪站在陈卓身边一动没动，“你能救我们，对不对？”
    “尽人事听天命！”陈卓抄起一把高脚椅就冲他刚刚探定的位置砸去。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壁纸被砸破，露出下面的石膏板，石膏板又被砸出个小窟窿，能看到其后的玻璃反光。
    这个时代的卡拉ok基本都是纯木质装修，地上铺着地毯，没有任何阻燃材料和消防措施，只要着火，火势蔓延的极其迅速，跑出去的那些学生很快就又跑了回来，大呼小叫的喊着没有路了。
    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念大学！”
    恐慌是会传染的，有了带头的，所有人顿时崩溃，哭做一团。
    “谁再哭，火没烧死你，老子先弄死你！把门关上，用地毯把门缝堵死！其他人都给我抄起家伙，一起跟我砸！砸通了活！砸不通，都得死！”
    被陈卓这么一吼，才有人发现墙壁上已经砸出个窟窿，生的希望瞬间被点燃，陈卓的形象立刻无限被拔高，他此刻就是上帝本帝！
    陆灵雪趁机喊道：“别愣着，按陈卓说的做！”
    所有人回过神，男生们立刻抄起能用的家伙事儿，凳子、冰镇铁桶、麦克风、麦克风架，只要是能拿在手上又坚固的东西都派上用场，拼尽全力的跟陈卓一起狠狠砸墙。
    女生们也行动起来，掀翻茶几，把地毯从地上拉拽起来，去堵门缝。
    火灾中死于非命的，有99％的是因为吸入了浓烟，真正烧死的其实少之又少，堵住门缝就是最大限度的求生。
    求生的欲望爆发，加上人多确实力量大，没用几分钟，两扇玻璃窗的位置就被砸出来两个大洞，有了缺口，扩大起来就容易的多，很快两个洞就扩大到可以让人通过的大小。
    陈卓果断上去，用凳子腿把外面的玻璃全部砸碎，然后让人把剩下的地毯铺到边缘。
    “女生先走！”

 第37章 死里逃生

    第37章死里逃生
    陈卓倒也不是多伟大，要是换做其他情况，他首先肯定要保全自己，活着才有未来！
    可他明白，正是因为他这只蝴蝶扇动了翅膀，这些本应该在铁门关上前就离开的学生才遇险，如果他先走了，哪怕死一个人，他后半辈子都无法心安。
    更何况，如果他不管不顾的逃出去，这些毛孩子必然争抢生机，到时候可能一个也活不了，现在需要他来维持秩序。
    好在高中生都还没有被社会驯化成自私的毒花，还是很吃英雄主义这一套，陈卓一喊女士优先，男生们都果断的撤了回来，让出了位置。
    就算有不情愿的，但在大势面前，也不敢犯众怒，这就是集体效应。
    女生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排了两队，铆足劲往外钻。
    外面是个一米宽的台子，再往前就是好似一堵墙似的霓虹大门头。
    陈卓适时的提醒道：“出去找地方往下跳，哪怕摔断腿也比烧死和毁容强！”或许死亡还不能让这些女生下决心，但毁容一定可以。
    陆灵雪是最后一个，可她就是不肯走，坚定的看向陈卓，“我跟你一起走！”
    “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陈卓瞬间头大，可又不得不感动。
    陆灵雪倔强的就是不动，陈卓看那坚定的目光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包厢门传来吱嘎的响声，因为这里与外面连通，压力起了变化，火势必然会往这里蔓延，那门随时会崩溃掉。
    没有时间让他们胡闹了，陈卓果断让其他男生快走，他一把搂住陆灵雪，护在怀中，拉起地上最后一块地毯披在身上，以防万一。
    陆灵雪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面庞，因为刚刚的忙乱，陈卓的脸上有灰尘，也有汗水，十分狼狈，可他的眼神光亮、刚毅，散发着别样的魅力，陆灵雪不由自主的踮起脚，亲上了陈卓的嘴唇，青涩的吻很短暂，一碰即分。
    陈卓尽管心中一荡，可耳边传来房门的“呻吟”让他不敢有丝毫分心，在最后一个男生钻出去后，他直接把陆灵雪推向洞口，“快！”
    陆灵雪刚爬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她一扭头就看到熊熊火焰好似海浪一般撞开了包厢门，漫卷而来，瞬间就占据了整个包厢。
    陈卓听到巨响就知道要完，拼尽全力的跃出窗户，抱住惊呆的陆灵雪就趴了下来，几乎是在他们趴下的同时，火舌猛的探出窗户，窜出去足有二十米远。
    陈卓对被他护在身下的陆灵雪爆喝：“爬，往前爬！快！”
    陆灵雪现在已经完全吓懵了，陈卓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好在今天穿的是裤子，碎玻璃也被前面的人扫落的七七八八，不至于割伤，她快速往前爬，陈卓紧跟其后。
    当来到角落的时候，陆灵雪想要往下跳，被陈卓一把拉住，他往边上看了一眼，那大门头被上下一起烧，已经摇摇欲坠，陈卓不敢冒险，万一跳下去，门头坠落，把他们砸死，那也太冤了。
    他顺着墙角往上看去，是个三米左右高的墙壁拐角，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安全，他指着排水管道：“往上爬！”
    陆灵雪无比听话，转身就爬，陈卓在下面托着她，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部位该碰不该碰了，好容易她才上去。
    此时陈卓已经感觉到墙壁开始发热，而且脚下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踏实，这个二楼很可能是违建，并不是砖石结构，他直呼倒霉。
    与此同时，吱嘎一声让人牙酸的声响传来，至少五米宽、三米高的大门头轰然砸下，如果刚刚他俩跳下去，现在定然是凶多吉少。
    陈卓扒住管道奋力的往上爬，眼看胜利在望，刚刚他踩着的那卡拉ok的二楼轰然倒塌，烟尘火焰顿时弥漫，瞬间的高温，让他差点松手，好在他已有一只手搭在右边的房檐上。
    这个紧急关头，陆灵雪准确的抓住了陈卓另一只手，拼尽全力的把他往上拉，陈卓两只手一起用力，终于爬上了楼顶，身后火光冲天。
    站起身，陈卓看向瘫软在地的陆灵雪，“这边也不安全，快走！”把她拉起来，发现她四肢无力，知道是刚刚用力过后的脱力，他深吸一口气，果断把陆灵雪横抱起来，往前跑去。
    一边跑，陈卓一边问道：“小姑奶奶，你多少斤啊？”
    “92，是不是很沉？”
    “还好还好。”
    陆灵雪搂紧陈卓的脖子，默不作声，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等到了这三层楼的另一边，好在没有再让陈卓失望，这一边有一个室外悬梯，可以通往地面。
    陈卓探头看看下面，估计有九米左右的高度，摇晃摇晃金属梯，还算结实，再回头看向陆灵雪，“还能自己下去吗？”
    陆灵雪探头看看，委屈的摇头，“我没劲儿了。”
    “你真是老天爷派来整我的活祖宗，”陈卓转身蹲下来，“上来。”
    在这样的时刻，陆灵雪却笑了，好在陈卓没看见，不然准保要狠狠吐槽。
    “盘紧喽！这要掉下去，真的会没命。”
    他掐了一把大腿，强行脱离旖旎气氛，小心翼翼的反身往下爬去。
    老天爷对陈卓两人的考验似乎已经结束，两人平安的到达地面，等到脚踏实地的那一刻，陈卓才长出了一口气，“以后说啥也不买高层！”接着又拍了一下那圆润，“小祖宗，下来？”
    “你，你别乱拍！”陆灵雪终于忍不住抗议，可那声音语气，哪有半点儿力度可言，更像再撒娇。
    陈卓嘿嘿一笑，“整顺手了，”说完他直接坐在地上，汗出如浆，既是害怕，也是脱力。
    此时陆灵雪已经缓过来，她立刻跪在陈卓身边，“你怎么了？别吓我！是受伤了吗？在哪里？我去叫救护车！”

 第38章 余波渐起

    第38章余波渐起
    “别吵！”陈卓无力的说道：“让我缓缓。”
    “哦哦，好，”陆灵雪左右看看，随手拿起个破纸壳，努力的给陈卓扇风，“有没有好一点。”
    巷子外的路灯照射进来，正好照亮了陆灵雪一半的面庞，她的鼻尖微微出汗，小脸红扑扑的，那模样好似谪仙思凡，终于接了地气，从女神变成了林家小妞。
    “傻姑娘，米国有什么好，那里又没有我，”陈卓喃喃自语。
    “嗯？你说什么？”陆灵雪停下扇风。
    “没什么，”陈卓露出灿烂笑容，扒着墙努力站起来，“走，估计那些傻孩子还以为咱们挂了，正哭呢。”
    他极其自然的拉起陆灵雪的小手，踉踉跄跄的走出拐角，远远的往卡拉ok门口看去，浓烟滚滚，烈焰冲天，热浪一波波的袭来，他看了看停车的位置，“你心爱的小红车gaover了。”
    陆灵雪也正看去，心疼的道：“我刚骑了半年呢！”
    “等到了安京，我送个新的。”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这有什么反悔的。”
    “那我要一台红色的富康！”
    “啥？”
    陆灵雪狡黠的眨眨眼，“你说送我个新的，可你没说是什么，那当然就由我来决定啦！”
    “那你可得给我点儿时间，”陈卓倒是无所谓，给心爱的姑娘买车，是每一个土豪的基操。
    “给你两年时间！”陆灵雪美滋滋的道，想了想又道：“不行四年也可以，至少让我毕业的时候能开上。”
    “没问题。”
    此时，那些劫后余生的学生们发现了他们俩，都跑了过来，把两人簇拥在中间，他们的脸上泪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都成了大花脸。
    陈卓看看他们，再看看狼狈的自己，唉声叹气，“这是我今天刚买的衣服啊，全完了。”
    陆灵雪也看看自己那以看不出白色的背带裤，“我不也一样嘛，不哭不哭哈，姐姐给你买新的。”
    “呸！小丫头片子！”
    这时的陈卓尽管狼狈，但不影响他身上的万丈光辉，他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和救命恩人，学生们眼中的感激和崇敬，真挚浓烈。
    这样的场面，陈卓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局促，“我脸上又没有花，别看我了，你们先互相检查，看有没有受伤需要去医院的，别留下残疾。”
    一阵互查后，确实有几个伤的不轻，陈卓果断让几个没事的陪着伤员火速去医院，剩下的人就在这儿等着警察和消防来。
    倒不是其他人不想走，而是都被陈卓留了下来。
    此时尘埃落定，他的脑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这件不在计划中的劫后余生必定余波重重，他现在就要开始筹谋如何利益最大化。
    险冒了，人救了，要不捞够好处，陈卓都觉得对不起道祖、耶稣、如来佛祖。
    经历大灾大难，人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劫后余生后就很容易疲惫，等待公安消防的时候，陆灵雪靠在陈卓身上几乎要睡着了。
    好在没过多久，消防车的鸣笛由远及近，足足来了五辆，消防官兵迅速下车，组装喷水枪，开始灭火。
    跟消防车前后脚，一辆辆警车紧随其后，整条街顿时光彩夺目起来。
    警察很快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陈卓他们这群高中生，询问下才知道他们是亲历者，所有警察顿时把他们都围了起来，开始挨个问询，做初步记录。
    这会儿的警服还是草绿色的，后世藏青色的警服要明年才全面猎装，这就让看管了藏青警服的陈卓很是有些出戏，好像正在看一部上世纪的警匪剧。
    当警察把来龙去脉基本捋顺后，记者就火急火燎的到了，这些无冕之王一来，场面一下就直达高潮，长枪短炮对准了陈卓他们所有人。
    学生们如实的回答各种问题，最后的矛头自然都汇聚向陈卓。
    老子的高光时刻终于来了！
    陈卓把事情简单叙述后，着重的讲述了他如何发现窗户，如何带领大家砸墙，又如何让女生先走，帮助所有同学逃出生天，只是掠去了他未卜先知的部分。
    听的那些记者面面相觑，他们几乎不用怎么润色，完整的一篇新闻报道就已经出来了，直接发表就是头版头条。
    紧接着，市政府的领导也到了。
    听了干警的汇报，领导们在记者们的簇拥下，亲切的慰问了陈卓他们，并着重表扬了陈卓的临危表现，口头承诺一定要嘉奖，得知陈卓他们都是高三毕业生，领导还特地强调一定要让陈卓未来的母校安京邮电知道这件事情。
    领导很上道，陈卓很欣慰。
    他笑容满面的谦虚了几句后，留下联系方式，就带着陆灵雪打车回家了。
    这一夜无论是陆灵雪家还是陈卓家，注定是惊魂甫定的一夜。
    陈卓不知道陆灵雪会经历什么，可自己已经快要被陈广权和汪瑾整崩溃了。
    得知儿子经历了身后，汪瑾说什么也得让陈卓进洗手间脱光衣服，然后让陈广权检查全身，要不然就去医院，让他二选一。
    “我选择屈辱，”陈卓和陈广权进了洗手间。
    陈广权很快就出来，“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淤青和擦伤，问题不大。”
    汪瑾拍着胸脯，“真的吓死我了，火灾啊！从来都只是听说，哪里想到儿子能遇到，我刚才差点儿晕过去。”
    陈广权拍拍妻子的后背，“没事儿了，儿子这不活蹦乱跳的还能开玩笑吗？”
    “会不会有内伤啊？”
    “你是真傻假傻？火灾能烧出内伤？”
    “哦，也对，”汪瑾又担惊受怕得到：“你说是不是儿子今年走背字啊，又是车祸又是火灾的，太吓人了，咱们是不是上庙里烧烧香什么的？”
    陈广权看汪瑾越说越夸张，不乐意了，“咱们无产阶级战士都是唯物主义者，烧什么香！要去你去，我肯定不去！”
    反正已经脱光，陈卓干脆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嘟囔道：“太阳能热水器真不行，换个电热的。”
    “那得多费电，不换！”汪瑾这会儿又化身会过日子的家庭主妇，在母亲和主妇的角色间反复横跳。

 第39章 烈火烹油

    第39章烈火烹油
    陈广权和汪瑾两口子并不知道火灾发生的全部始末，陈卓也不是那种拿着功劳四处炫耀的人呢，所以他们俩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们一家人。
    第二天，一家三口和往常一样吃着早餐，陈广权习惯性的打开广播，边吃边听。
    作为军人，他的肉身可以退役，但是精神永远不会退役。
    早间新闻并没有什么特别，天气预报，道路交通状况，然后插播广告，等再回到新闻的时候，主持人的声音都有些亢奋起来，“昨日在我市红旗路的一家卡拉ok发生重大火灾，死亡十人，烧毁一栋违建二层建筑，现场极其惨烈。根据专业人员调查，火灾系人为造成，起火点在二楼，因两个吸毒人员引燃窗帘导致，具体情况请关注后续报道。在这场火灾中涌现出一位少年英雄，他睿智果敢、英勇无畏，勇救二十九名同学……”
    当听到火灾新闻的时候，陈广权和汪瑾就放下了筷子，只有陈卓没心没肺的吃着。
    等听完整个新闻，汪瑾和陈广权都近乎呆滞，因为昨晚陈卓的轻描淡写，他们两人只以为是场小火灾，都没放在心上，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更不可能想到他们的宝贝儿子竟然成了救人的英雄，还一救就是二十九个。
    汪瑾第一个反应不是光荣，而是担忧，她一把抓住陈卓拿筷子的右手，“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到底受没受伤！这不是开玩笑的，耽误病情是要变残废的！”
    陈广权也盯着陈卓，只要儿子眼神稍微闪躲，他立刻背着儿子去医院。
    “就不能好好吃个早饭嘛，”陈卓放下筷子，“你们是失忆了还是怎么的？昨天我都脱光了让我爸检查了，还要我怎样啊？”
    “要不再看看？”汪瑾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陈广权，后者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砰砰砰，在这节骨眼上，有人敲门，算是帮陈卓解了围。
    陈广权去开门，是对门的老邻居，老头儿也是退伍军人，据说还打过南面的自卫反击战，所以平和跟陈广权最对脾气，两家关系很好。
    老头满面红光的拿着一份崭新的报纸，“广权！你儿子出息了！咱们小区出了大英雄了！快看！你快看！”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果然是陈卓的照片，虽然狼狈，但总体还是帅的，特别是那明亮的眼神，特别有内味儿。
    一位当代“英雄少年”、“救火英雄”、“当代”，跃然纸上。
    陈广权接过报纸，认真的阅读了一遍，通篇报道几乎都在说陈卓，对火灾只是寥寥几笔带过。这当然是领导们愿意看到的，因为一个耀眼的英雄完全可以把群众的目光从火灾本身上转移出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红日的老板葬身火海，两个吸毒人员死有余辜，其他几个无辜群众的无妄之灾，也都如实阐述，只是篇幅极小。
    不似陈卓前世的那篇报道，通篇都是对私搭违建和吸毒行为的抨击，还带起一阵扫毒打黑的旋风。
    陈广权正跟老邻居谦虚着，龙江省台的记者就赶了过来，能培养出陈卓这样舍己为人小英雄的家庭当然是重中之重。
    市政府还组织了被陈卓拯救的二十九位学生和家长前来送锦旗和鲜花，陆灵雪一家自然在列，陈卓因为要忙于应付各种对话，仅仅跟陆灵雪打了个招呼，可敏感的他觉察陆灵雪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好像心事重重，可来不及多想，又要回答新问题。
    除此之外，市政府的领导、教育局的领导、陈卓所在中学的校长，等等相关领导统统到齐，对陈卓一家又是嘉奖，又是慰问，不停的合影，不停的谈话，很快他们一家人的目光就由兴奋变的逐渐呆滞。
    总之，陈卓意料之中的余波开始显现峥嵘，他当然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如果不是开学在即，英雄事迹寻回演讲是跑不掉的，再怎么也得在龙江省内巡回一遍，当时的风气就是如此，有英雄出现，必须大书特书，不像十几年后，几天热度就再也没人关注了。
    陈卓本以为在省内出名也就差不多了，他还是远远低估了整件事的影响力。
    下午，被折腾了大半天的陈卓一家刚刚消停下来，准备吃口饭，就接到学校电话，龙江省已经把陈卓的事迹上报中央，据说年底世纪之交会有一个重大活动，陈卓会获准参加。
    汪瑾和陈广权仿佛在做梦，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好像从儿子高考那天开始，他们这个不起眼的三口之家就在发生着变化，究其根本自然在陈卓身上，考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分、考上了重点一本、突然能赚钱，现在竟然成为了临危不乱、机智过人、侠肝义胆的小英雄。
    汪瑾还好说，她本来就和千千万万的母亲一样，认为自己的儿子天下第一，用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也就基本算是接受了这一切。
    陈广权可就有些过激了，翻箱倒柜把他的退伍军装翻了出来穿上，还有唯一的一枚被他当做珍宝的三等军功章也被他别再胸前，对着各路记者大讲他对陈卓从小的教育和熏陶，就差说陈卓有这样的觉悟都是他的功劳了。
    陈卓本来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看老爸这么开心，还是很有一种膝前尽孝的成就感的，前世的老爸操劳半生，做了半辈子司机，最后落下个腰肌劳损的毛病，风吹日晒的衰老很快，刚过六十就得拄拐杖，哪里见过他如此意气风发，腰杆溜直儿的雄姿英发。
    等三口人刚吃过了晚饭，陆灵雪再次登门，把陈卓叫到了楼下。
    “不用单独来感谢了，都在锦旗里了，”陈卓骚包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还有这里。”
    陆灵雪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把手上的袋子递给陈卓，“我上午的时候出去买的，不知道尺码对不对，你看看，不对可以去换。”
    陈卓敏锐的发现陆灵雪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按道理来说，他们昨天经历生死，感情应该更深厚才对，可他竟感受到了一丝冰冷和距离，这当然是陆灵雪故意营造出来的，可这为什么？
    他狐疑的接过袋子，是和昨天他穿的一模一样的一身衣服，“什么意思？”
    “我说要赔你衣服的，”陆灵雪似乎故意躲着陈卓的目光，看向万家灯火。
    别看陈卓平时插科打诨，百无禁忌，实际上他的骨子里是骄傲的，若是真正十九岁的他，此时一定会拉住陆灵雪问个究竟，可眼下的他的灵魂已经足够成熟，他很识趣的问道：“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语气也终于冷了下来。
    “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还是好朋友。”

 第40章 锅自安稳

    第40章锅自安稳
    夜深人静，陈卓的卧室漆黑一片，他枕着双手凝望窗外的残月。
    刚刚重生时，他其实并没想打陆灵雪的主意，已经他真实年纪已经接近四十，他只是出于惋惜，希望能改变陆灵雪的命运。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互动越来越频繁，他发现了陆灵雪身上除了那美丽的躯壳外还有不少可贵的东西，纯真、真诚、孝顺、不矫情，当然还有那似乎与生俱来的骄傲。
    陆灵雪也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任哪个正常的男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昨天更是共同经历了生死，按理说感情应该更进一步才对，可他却等来了一句“忘掉”。
    他清楚的记得，当陆灵雪看似决绝转身离开时，那因为用力紧抿而有些发白的双唇，还有行走间不停颤抖的双肩，小丫头分明是哭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老子不够帅？丈母娘看不上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王健林亲自上门提亲？
    陈卓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症结在哪，可整件事儿都透着诡异，昨天的生死瞬间历历在目，陆灵雪对自己的爱浓烈真挚，可刚刚她又这么决绝，好像在挥剑斩情丝一样，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可转念，他又无奈，这种事情他能怎么做？死缠烂打？那就不是他陈卓了，他也不相信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第二天，陈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昨天忙活了一天，陈广权夫妻俩都请了假，今天都上班去了。
    电话刚接起来，就听到方国平的声音，兴奋的很，“行啊小伙子，牛上天了！”
    “牛上天了也是别人帮着吹的，与我无关，”陈卓道。
    “跟你透露个内部消息，”方国平神秘兮兮的道：“你这事儿影响非常大，大火中智救将近三十人，这样的事迹很多年没有了，何况你年纪还这么小。明年就是新世纪了，央视一直在策划一个世纪之交的特别晚会，本来只是酝酿，你的这件事儿让上面直接敲定要办，晚会就定在新千年的元旦。”
    陈卓头有点儿大，他虽然有野望，但最多也只是希望这件事儿能帮他在大学里高一些，并没想轰动，他记的不错的话，那晚会就应该是很有影响力的“感动华夏”了，第一届应该在2002年，万没想到他竟然以一己之力把这个晚会提前了两年，这也太扯了点儿。
    “我真没想弄到这个地步啊，”事情终于脱离了他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
    方国平道：“说的好像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似的，老哥我跟你说点儿掏心窝子的话，你如果未来从政，这会是你政治生涯非常浓重的一笔，能让你平步青云的一笔，况且你脑子这么好用，对经济这么敏感，这是大好事儿。”
    “问题就在这儿，我对从政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太不自由了，我只想尽可能的攫取财富，如果同时还能做点儿利国利民的事情，那就很完美了，”陈卓跟方国平是一点儿都没藏着掖着，把心底的大愿景都说了出来。
    方国平本来是想给这位小老弟指明道路，没想到他竟然毫无兴趣，“你知道不知道，我都羡慕你啊，这是多好的政治财富啊，站在更高的高度为更多的人谋福祉不好吗，非要围着钱打转转？”
    陈卓正色，“老哥，未来的世界，只要我的钱足够多，能谋的福祉不见得比你们小。”
    “我是真没看懂你，不过这也没什么，用老侯的话说就是，什么茶不是喝的，喜欢就好。本来我还想着点拨点拨你，以后你再传授我点儿经济韬略，现在看来，咱们要成官商两家了啊，”方国平调侃道。
    “你放心，但凡我知道的，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在朝，我在野，我帮你提供审视华夏乃至世界的另一个视角，”陈卓的声音透着深沉。
    方国沉默良久，“你这番话震到我了，我得琢磨琢磨，十一咱们安京见。”
    “行，再联系。”
    刚挂了电话，电话铃又响起，这回是孙瑞，这小子通宵玩电脑，今天才得知陈卓成了大大的名人，表达了一番敬仰和没有参与其中的惋惜，陈卓自然是给他好一顿损。
    进京的日子临近，陈卓和父母又产生了分歧，他想独自去上学，不需要送，汪瑾不放心。
    陈卓足足引经据典的做了一番的思想工作才算说服了汪瑾，可接着在携带多少行李进京的问题上又顶了牛。
    当妈的当然是想面面俱到，从袜子内裤到棉衣棉鞋，从褥子铺盖到饭盒牙刷，都要给陈卓备齐了，好像陈卓要去的不是京城，而是西伯利亚。
    最后连陈广权都看不下去，“儿子大了，让他自己做主，你以后管我就行了，别管他了。”
    “滚蛋！谁想管你！”汪瑾气道。
    陈卓最后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破老天也没用，汪瑾只能无奈的妥协，不停的唉声叹气，念叨着着“儿大不由娘”。
    一家三口去买车票，孙瑞也一同前往。
    陈卓路上问孙瑞，“你是怎么说服你老爹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的？”
    “一个人？你不跟我走？”
    “咱俩一起，他就让了？”
    孙瑞立刻道：“你是不知道啊，他前几天可犯愁了，他要送我去安京，电脑房就得关门，那就是等于割他肉啊。当我说不用他送的时候，他高兴坏了，直接带我去办了银行卡，把学费生活费都给存上，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说实话，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
    陈卓看向汪瑾，“妈，你听听，你听听！”
    “听什么听，你可是我亲生的。”
    孙瑞可怜兮兮的道：“汪姨，您教育儿子，怎么还带误伤的？”
    陈卓和陈广权在边上哈哈大笑，太造笑了。
    买票排队的时候，汪瑾问道：“你们两个自己走，小雪呢？”
    “她应该跟他父母坐飞机，毕竟不差钱儿，”陈卓不漏声色的回道。
    汪瑾拍拍儿子肩膀，“儿子，要不咱们也买飞机票，你学费自己赚了，妈给你买个飞机票还是没问题的。”
    “有那钱，咱去撸串儿他不香吗？行了妈，你就别琢磨这些没用的了，你们的钱攒好，年底去安京找我，然后咱们从安京回老家，去了那边你不得给小辈包红包？”
    “妈不是怕小雪看不上你嘛？”
    虽然知道老妈是无心之语，陈卓还是被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

 第41章 东哥战斗过得地方

    第41章东哥战斗过得地方
    安京火车站出站口，睡了一夜软卧的陈卓和孙瑞毫无疲态，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回望这座传承了百年的火车站，陈卓不由感慨，上一世他虽然来过安京，但那都是在他功成名就之后，每一次也都是游玩的心态，来去都是飞机，所以他虽然两世为人，却真真的第一次站在这里。
    “真大啊！”
    陈卓看向满眼惊奇的孙瑞，“没事多看看书，要不只会说真大。”
    孙瑞浑不在意陈卓的调侃，“陈总，咱们直接去网？看看首都人民玩的红警有没有更牛一点？”
    “滚蛋！”
    陈卓左手一个小旅行袋，右手拎着笔记本电脑包，孙瑞也差不多，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大一新生，与其他父母跟随、大包小裹堆成山的准大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站前广场上，各大院校的迎新队伍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队队巡逻的武警走过，男人们腰间多数都挂着bp机，女人们的穿着却一点也不比二十年后落伍，几乎看不到手机的身影，远处的马路上汽车连城片，1999年能堵车堵成这样的城市，估计也就安京独一份了。
    满满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陈卓注视着行色匆匆的人群，不禁想到，这人群中应该有很多据说一只手可以打十个的猛人？
    孙瑞正打算去找安京财贸的迎新队伍，被陈卓一把拉住，“跟我走！”他看都没看那些盯着学妹献殷勤的学长们，和孙瑞打了个车，直奔中关村。
    等下了车，陈卓傻眼了。
    他本打算亲眼看看这前世一直没机会来的华夏电子科技桥头堡，可心目中的大厦林立的现代化街道并没有出现，只有远处有几座高楼，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更像农村大集的地方就是中关村，这里光线昏暗，摊位林立，嘈嘈杂杂。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挖掘机、推土机在四周停着。
    见到陈卓和孙瑞下车，一群人涌了上来。
    “软件、游戏要吗？”“vcd要吗？”“身份证要吗？”“毕业证要吗？”“老弟，要碟吗？”
    孙瑞目瞪口呆的看向陈卓，“这就是你说的华夏硅谷、电子科技之都？”
    陈卓一拍脑门，“忘了忘了，现在是1999年8月底。”
    这一年的中关村正面临着大改造，电子市场的小门面房全部要拆除，要把中关村当时被戏称为“电子农贸市场”的帽子彻底甩掉，中关村从这一年才开始彻底蜕变，1999年就成了中关村的“元年”。
    破而后立，光耀二十年。
    “不然呢？还能是哪一年？”陈卓时不时蹦出的这些奇怪话，总让孙瑞需要琢磨半天。
    陈卓挥退那些苍蝇似的推销大军，往市场里面走去，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静等拆迁，那些推销大军估计是手里的货积压，急着清仓。
    走过左右的小门市，陈卓终于找到他想看的，一间不大的小门市门边挂着个广告牌“京东多媒体”，终于印证了他听了多年的传言，刘强东是买光碟起家的。但当陈卓通读了一遍那广告牌后，他才明白，传言果然不可尽信，人家东哥哪里是卖碟的，人家是卖碟的上游啊，主营刻录机。
    站在东哥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陈卓默默推算了一下，京东商城的草创应该在2001年，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会儿的东哥就是是一穷二白，此时他应该已经拉起了自己的小团队，年流水上个几百万问题不大，估计借着这次的拆迁的机会，他也该鸟枪换炮，换一个办公地了，这样的小门面自然撑不起东哥的野望。
    陈卓起初想的是逛一逛这1980年就建立起来的中关村，顺便见一见年轻的东哥，再顺便买个手机，现在却一件也没法办成，见识了一个农贸市场，只看到东哥出发的地方，根本没有店卖手机。
    无奈之下，陈卓只能和孙瑞再次打车前往最近的移动营业厅，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是在这里买保险些。
    挑手机的时候，陈卓发现所有手机都是带一小截天线的，诺基亚最经典的那款第一部无天线手机3210竟然还没有上市，只能挑了个还算顺眼的5110，给孙瑞挑了一款滑盖的7110，买了手机卡，办了入网，陈卓把第一个电话献给了老妈。
    今天是8月29日，恰好周日，汪瑾和陈广权就守在家等着儿子报平安，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汪瑾听到儿子的声音，现实松了口气，然后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这都几点了，你到站都两个多小时了，才想起打电话，你要急死我和你爸？”
    “我可没着急，我相信儿子，”陈广权在边上赶紧把自己摘干净。
    “闭嘴！”
    “你看看，还是老陈思想境界高！”陈卓立马谄媚道：“老妈息怒，我错了，等我回去给您老人家捏肩捶背。”
    “用不着！你们两个什么东西都没带，现在赶紧去买，别耽误入学！”汪瑾开启慈母模式，“被子、床单、褥子、枕头都不能贪便宜，不干净，买好的，钱不够妈给你打过去。还有要团结同学，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过过集体生活，有点儿嘴上的磕磕绊绊，能忍就忍了，咱们大气，”想了想又补充，“但也不是一味忍让，对得寸进尺的人，该收拾就收拾，还有啊……”
    陈广权实在忍不住了，把电话抢过去，“别絮叨了，他是大人了，”他拿起电话道：“儿子，吃饭吃好的，除了学习也别忘了处对象，我和你妈都是开明家长，只要你小子别给我抱个孙子回来就行！好了，挂了，电话费挺贵的。”
    陈卓一点儿都没觉得烦，他其实愿意一直听下去。
    收起手机，他看向孙瑞，“你打完了？”
    “我越来越怀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我说我到安京了，他就给我甩了一句话，‘钱不用省，别惹事儿’，完了就挂了，”孙瑞十分的郁闷，黑脸上满是矫情。
    陈卓懒得理他，“行了，咱们该各奔东西了，你看看你学校地址，顺道儿哥就送你一程。”
    孙瑞打开录取通知书，“通州，通州在哪？不是安京？不会搞错了？”
    “老弟啊，这可老远了，”陈卓哈哈大笑，“这样，我打车送你回火车站，你去找你的学长学姐，他们有接送的校车，会送你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以后我要找你玩是不是特别费劲？”孙瑞哭丧着脸。
    “是挺费劲，差不多等于横穿安京城了，不是有手机吗？有事儿打电话，有空我去看你，”陈卓拍了拍孙瑞的肩膀，“爸爸不会抛弃你的。”
    “滚！”孙瑞还真有点儿舍不得陈卓，“早知道选一个离你近的学校了，反正你只让我学英语，在哪儿不是学啊。”
    “少废话，走了！”
    当孙瑞下了车，出租车往安京邮电大学开的时候，陈卓的新手机铃声竟然响了，本以为是老妈又要唠叨什么，可拿起手机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骚扰电话，那只能是从老妈那里要来的号码，他点了接听键，“喂，你好。”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就在陈卓打算挂电话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卓，你，你能来帮帮我吗？”是陆灵雪。
    不用想，还真是老妈把电话告诉了这丫头。
    他们两人感情的戛然而止，本就让陈卓疑问丛生，既然有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你在哪？”

 第42章 过校门而不入

    第42章过校门而不入
    出租车经过安京邮电大学西门却没有停，原来清华就在安邮的北面，就算走路也不算远。
    陆灵雪已经到了，正在清华大门口，为行李发愁。
    当陈卓到的时候，离老远就发现陆灵雪，这丫头今天也没穿好看的裙子，就是简单的牛仔配白t，可越是这样对自诩学长的群狼越有杀伤力。
    这不，陈卓走过去的功夫，已经有两只苍蝇被陆灵雪拒绝，还有一只在死缠烂打。
    “我帮你拿，没有关系的，反正都是我帮你拿上出租车的，送去你宿舍也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是大一新生，又不是坏人，”说话的是个陈卓他们的同龄人，梳着帅气的三七分，阳光英俊，有点儿像郭富城，个子却比郭天王高多了。
    “不用了，谢谢你，我朋友马上就来，”陆灵雪礼貌的道谢，恰到好处的拒绝，一扭头就看到冲她走来的陈卓，刚刚机械化的笑容立刻变的生动起来，冲陈卓挥手，“我在这儿呢！”
    那男生看到陆灵雪如此动人的笑容，神情一阵恍惚，奈何这笑容并不属于他，他立刻也向陈卓看去，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能得到如此美人的青睐？
    陈卓走近，看都没看那献殷勤的男生，“你干脆把家都搬来得了呗？”话中带着满满的嫌弃。
    “我妈非要给我带，我拗不过嘛，本来他们要送我到学校的，谁知道都临时有事，只送我上了飞机，烦死了，”陆灵雪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她说话的语气哪里是对普通朋友，分明是个跟丈夫撒娇的小媳妇儿。
    “你自己坐飞机来的？”陈卓背起一卷被褥，然后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包交给陆灵雪，“把我的家当拿好，你拉着拉杆箱就行了。”
    “同学你好，我也是清华的学生，我叫杜飞宇，很高兴认识你，”那明显不甘心的小伙子冲陈卓伸出手，努力的表现出亲和。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陈卓后面背着被褥，左手是自己的包，右手是陆灵雪另一个超大大行李袋，“要不你给我磕一个，就算握手了。”
    杜飞宇眼中立刻燃起怒火，手僵在那里，十分尴尬，但很快他就忍了下去，继续笑着道：“走，我们顺路。”
    “顺路？”陈卓瞪大眼睛，骇然跳开，“你是个妹子？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个男同学呢。”
    周围无数的目光瞬间投向杜飞宇，女扮男装？
    杜飞宇这下可再也忍不住了，“你胡说什么？我是男的！”
    这会儿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任谁听到一个明显是男生的人是妹子，都无法控制好奇心。
    陈卓一脸大写的无辜，“咋还急了呢？我要送我孩子妈去女生宿舍，你说你顺路，那不就是妹子吗？”
    这句“孩子妈”可谓石破天惊，周遭所有人都傻眼以对，目光在陈卓和陆灵雪身上游走，大一就生孩子了？
    陆灵雪的表情就很精彩了，明明红着脸有些生气，可眼底更多的缺失羞涩，最后只蹦出一句不痛不痒的“你别胡说！”
    “不可理喻！”杜飞宇痛心疾首又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然后就拎着自己的行礼走进了校门。
    陈卓看了眼杜飞宇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现在的小朋友真的是没有耐性啊，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不知怎么，陆灵雪见到陈卓就开心，连他编排自己也不想计较，她不傻，陈卓小题大做的捉弄杜飞宇，当然是为了她，“我们快走。”
    “早就该走了，瞎耽误工夫，”陈卓一扬下巴，“带路！”
    “我怎么带路，我也第一次来。”
    “你总有理，”陈卓道：“我认识路，跟我走。”
    “你认识？你来过清华？”
    陈卓往前走，“鼻子下面就是路！”
    先去报道，再交学杂费，领到宿舍钥匙再去宿舍，陈卓没有说谎，他一路走一路问，见到学姐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见到男的看都不看一眼。
    陆灵雪起初还挺高兴，跟在陈卓身后还真像个购物归来的小媳妇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卓遇到的姐姐越来越多，主动搭讪的也不少，怒气值明显在增加。
    陈卓本就长的高大帅气，加上他嘴甜，那些学姐恨不得送他们去，可陆灵雪在后面一会儿来一句“谢谢学姐”、“学姐辛苦了”，学姐们一看这么漂亮的跟在后面，也就纷纷退散了。
    到最后，一个学姐也没有跟来，陆灵雪积攒的怒气值也就散了，恢复了笑容。
    好在陆灵雪的宿舍在三楼，要不陈卓一路走来真的要虚脱了，等把一堆东西撂在宿舍门口，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别愣着了，开门呐。”
    陆灵雪刚拿出钥匙，还没有插进去，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欢迎我们309的六妹！”开门的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一米六的个头，娇小玲珑，小姑娘冲陆灵雪伸出手，“六妹你也太好看了？我是你五姐，我叫唐笑笑。”
    陆灵雪有些迟疑的刚跟唐笑笑的小手轻轻握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笑笑立马转身，“四位姐姐，我正式宣布，寝花名头易主，都来看看咱们美丽的六妹！”
    陆灵雪走进去，跟未来要相处四年的小姐妹们打招呼，屋中几人各自自我介绍，其他四个女生都相貌平平，但看起来性格都还不错，至少脸上都带着笑容。
    跟陈卓料想的一样，上大学在这个时候对一家人来说还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估计这五位早早就到了，父母忙完已经离开，像自己这么不积极的怎么都是少数。
    自我介绍完毕，陆灵雪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是六妹？我最小吗？”
    “不是不是，”唐笑笑解释道：“我们是按照进入寝室的先后顺序定的，咱们金融六朵金花不学别人的岁数论大小，咱们要的就是命运的安排！我倒数第二，你倒数第一，所以你六！”
    陈卓一撇嘴，这算什么命运的安排，以大小论大小，才是命运的安排。
    “哦，明白了，”陆灵雪接受了这个安排。
    “里面有没有没穿衣服的？我可要进来了！”陈卓实在等不了了。
    “哎呦喂，大一就带着妹夫来的？可以啊，六妹！”唐笑笑望向陈卓，瞪着大眼睛惊叫。
    陈卓把大包小裹的背进宿舍，然后义正言辞的纠正，“别胡说，我和陆灵雪只是高中同学，我是黄金单身汉，欢迎姐姐妹妹来了解，”他说着就把东西放在整个宿舍唯一的空床上，是个靠窗的下铺。
    只这一点，陈卓就对唐笑笑印象极佳，这个时候的六人间都是上下铺，没几个人喜欢上铺，特别是女生。按她们刚刚所说，唐笑笑既然排老五，那她完全有机会选下铺，但她并没有。

 第43章 聚首

    第43章138聚首
    唐笑笑一听陈卓的话，立刻掐起小腰上下打量陈卓，“既然是单身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卓看到靠窗的桌子上有纸笔，过去写下他的手机号码，撕下来递给唐笑笑，“甭客气，我叫陈卓，你叫我冷静哥哥也行，这是我手机号。”
    “沉着冷静，可以啊，原来还是个款爷，竟然有手机，”唐笑笑手里拿着纸条，双臂抱胸，“那姐姐就收下了。”
    除了陆灵雪外，其他四个姑娘立刻起哄，好像要让陈卓他们立刻配对成功一样。
    唯一没有动静的陆灵雪，借着整理被褥，背着身，她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好像小朋友觉察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被送人了一样的难过。
    明明是她的，明明是属于她的！
    唐笑笑这小妮子胆子太大，陈卓尽管敢浪敢上，此刻却是不敢再多看，他此刻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身体，他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出了洋相，那他以后可真不好意思再来。
    陈卓本想拎着他的东西一走了之，但看到与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陆灵雪，心中叹了口气，“那个谁，陆灵雪，请我喝听可乐不过分，我嗓子要冒烟了！”
    “哦，好，”陆灵雪放下铺了一半的床褥，重新背起小挎包，“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包带，往门口走去。
    唐笑笑冲陈卓比划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等我电话哦，冷静哥哥。”
    走出宿舍，陆灵雪一直不吭声的闷头前行，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委屈极了。
    陈卓也一直保持沉默，当两人走出宿舍，来到空旷的道路上，他才说道：“大学是社会的缩影，宿舍又是大学的缩影，你未来要跟这五个人朝夕相处四年，融入氛围是有必要的，哪怕跟她们没有那么合拍，也尽量做到不要被孤立，否则难受的是你自己，懂吗？”
    “你还关心我吗？”陆灵雪抬起头，泪珠就在桃花眼中打着转，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碎。
    陈卓心中也是一揪，但接着就是莫名的愤怒，“怎么啥话都让你说了？弄的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一样？一切不都是你自己的意愿吗？是不是你先拒绝了我的表白？又是不是你自己死缠烂打？最后是不是还是你决绝转身？现在你又弄的跟林黛玉似的，是我的错吗？拿我当猴耍吗？”他终于把这些天的阴郁之气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我……”这是陆灵雪第一次见到一向玩世不恭的陈卓如此吐露不快，她很心疼，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心口，不让她把心门打开。
    她深深看了一眼陈卓，转身就跑回了宿舍。
    陈卓狠狠的踢飞一块石子，陆灵雪转身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两颗泪珠被甩飞。
    他不是没想过强行留下陆灵雪问个究竟，可他不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如果陆灵雪不肯主动向他露露心声，他问与不问，区别并不大。
    清华和安邮都在安京大学圈里，陈卓凭着记忆从来时路往回走，等他赶到学校，办完他自己的入学手续，再赶到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来到宿舍138门前，陈卓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宿舍里面有五个男生，四个站着一个坐着，四个站着的站在坐着的身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寝室里多了一个人。
    陈卓凑过去，原来坐着的那位仁兄面前有一台台式电脑，他正在玩刚刚推出不久的《反恐精英》，在练习ak点杀爆头，打的明显是电脑。
    “稍微压一下抢，刚才就爆了，”陈卓忍不住道：“对，就是这个感觉，记住这个感觉。”
    这时刚好一局结束，那个坐着的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过身，“刚才是谁说话？”
    其他四个人也豁然回头，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陈卓露出笑容，“哈喽啊！”
    五个人中四个戴眼镜，唯一没戴的就是那个打游戏的，四个戴眼镜的里，有个最瘦的，个头至少178，看起来也就110斤，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最先说话的也恰好是这位“人形电线杆”同学，“报高考成绩！”
    陈卓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出了成绩，“613。”
    “完了，翻不了身了，”说话的是个有点儿大舌头的男生，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小不少，典型的l个g念不清楚，听着很有趣。
    那个刚刚主位打游戏的头发染成了金色，两个鬓角特别长，典型非主流，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叫法，这一波发型怪诞的少年是在2005年前后随着劲舞团的爆火才走进主流视野，他有点儿不服气的抬起下巴，“你会玩《反恐精英》？”
    “那个等会儿说，”陈卓把东西放到唯一空着的上铺，“报分数什么意思？”
    “电线杆”推了下眼镜，“咱们宿舍不按岁数排座位，按分数，你613是老三，我是你们大哥！625！”
    女人靠运气，男人靠实力，今天竟然全部印证了。
    排次序是每一个大学生都必须要经历的，尽管陈卓觉得很无聊，但还是接受，“那就来个自我介绍，我先来，龙江省，陈卓，613分。”
    “安京土着，佟轩丞，625，”这是瘦猴。
    “巴蜀省，柏彗星，620，”这是金毛非主流。
    “辽东省，祝庆超，599，”这是发型很像步惊云的一位小哥儿。
    “东越省，丁海川，590，”这是最没有辨识度的一位。
    “关中省，夏峰，578，”这是大舌头小个子。
    虽然只是简洁的自我介绍，但陈卓已经对这几位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佟轩丞张扬，柏彗星桀骜，祝庆超稳重，丁海川小聪明，夏峰单纯。
    陈卓简单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是不是得研究午饭怎么吃了？顺便我还得买点儿被褥、洗漱用品。”
    “吃饭不着急，你先打两局，我看看你水平，”柏彗星明显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至少在游戏上是这样的。

 第44章 逍遥烟

    第44章逍遥烟
    陈卓清楚这不是低调的时候，坐下来把键盘的两个支撑脚打开，稍微打斜，又在鼠标设置中调整了一下鼠标的移动速度，然后才进入游戏，随便选了一张地图，加了八个匪，进去就买了个手雷，接着买狙击步枪，再买手枪。
    速度极快，一气呵成。
    接着就是见证神仙的时刻，往往几人还没有看清敌人，陈卓已经一枪干掉了敌人，盲狙、闪狙、甩狙用的出神入化，很多时候根本看不清瞄准镜出现，敌人已经倒地。
    “丢雷啊，你咋不丢雷呢？雷买了干什么用的？”夏峰叫的最欢，也最表明他根本没有玩过这款游戏。
    “闭嘴！”柏彗星在后面看的激动不已，双手紧紧攥着椅背，“买雷是为了切枪，雷的速度最快，原来这个游戏还能这么玩！”
    随随便便打完一局，陈卓站起来，“太长时间不玩，生疏了，”任谁听了都认为他在吹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太久没有玩了。
    “三哥，教我！”柏彗星看向陈卓的目光好似再看一位比基尼美人。。
    陈卓笑道：“头回见老二管老三叫三哥的。”
    “没所谓，只要你教我，我把瘦猴掰成四段，让你做大哥！”柏彗星拍着胸脯打包票。
    “诶？这话怎么说的？咋还把我给牺牲了，”佟轩丞不干了，一张嘴就是一口京片儿。
    柏彗星斜眼看看佟轩丞，“今天送我来的那两个妞儿，介绍一个给你！”
    佟轩丞一听这话，冲着陈卓纳头便拜，“三哥！”连半秒都没犹豫。
    “这都是小事儿，反正你有电脑，我随时可以教你，”陈卓摸摸肚子，“现在首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是，哥儿几个？”
    几人纷纷表示确实饿了，但很快分歧就出现了，佟轩丞意思第一次宿舍聚餐，找个像样的馆子，大家费用均摊，柏彗星和祝庆超都表示同意。
    另一拨是丁海川和夏峰，丁海川想去食堂，夏峰支持。
    陈卓上前搂住丁海川和夏峰的肩膀，“我来的最晚，这次就我请了，下回再均摊。第一天见面，热闹热闹，这个面子得给我？”
    丁海川眼珠子一转，“三哥真是大方人，”这就算同意了。
    夏峰踟蹰半天，小声道：“我怕我回还不起。”
    “哎呀，走，大不了下回你请我们吃食堂，馒头咸菜也不挑你的，多大点儿事儿，”陈卓松开另一边丁海川的肩膀，搂着夏峰就出了门。
    单从丁和夏两人的言语和态度上，陈卓就基本吃透了这两人的性格，丁海川属于典型的爱占小便宜型，而夏峰是真的家里困难，但却诚实可爱。
    往外走的路上，作为当地土着，佟轩丞不可阻挡的开始吹起牛逼，“我跟你们说，安京大大小小的馆子就没有我没吃过的，你们就说想吃什么，我保准给你们找到最好吃又实惠的！今儿看佟爷的！”
    “无所谓，早去早回，我还得练枪，”柏彗星是真真的游戏痴迷者。
    几乎不怎么说话的祝庆超见缝插针，“咱们六个人，总费用控制在一百五，大哥你看看行不？”
    “没问题啊，安邮四周我门儿清，走着！”佟轩丞别看瘦不拉几的好像营养不良似的，办事儿倒是痛快。
    几人的言语和表情都被陈卓有意的捕捉到，佟轩丞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作为安京人的莫名自豪感，这是在任何地方上大学都会遇到的情况，本地人就是有种优越感，但佟轩丞好就好在他不拘小节，属于那种你明知他在吹牛，却并不反感型的喜感担当。
    柏彗星头上的标签除了愣和痴迷游戏外，陈卓又在心中给他加上一条“人傻钱多”，别看他染的黄毛非主流，浑身上下却是一身货真价实的耐克，手上戴着卡西欧，兜里揣着摩托罗拉的手机，不说大富大贵，但扣他个富二代的帽子，肯定不算冤枉他。
    唯一让陈卓有点儿吃不准的是祝庆超，这小子不显山不漏水的，唯一说的一句话还是帮自己省钱，是个聪明的实诚人。
    陈卓把兜里的红塔山拿出来，开始发圈，佟轩丞、柏彗星、祝庆超都接了，唯独丁海川和夏峰没接，两个人都不会抽。
    柏彗星抽了一口烟，“咱们宿舍六个人，四个抽烟，你们两个不抽一手的就得抽二手的。”
    “吸烟太不健康了，弄的满屋子焦黄，到处烟灰，学校也不让抽烟？咱们不是有阳台吗，要不你们抽的时候去阳台？”丁海川絮絮叨叨了一堆。
    “憨批，”柏彗星忍不住爆粗。
    丁海川装没听见，还用胳膊拐了一下夏峰，“老六，你说呢？”
    “我其实挺想尝尝烟味儿，可我抽不起，”夏峰浑身上下加一起不超过十五块钱，特别是那双塑料一体成型的凉鞋，绝对是古董机山村专享，绝不超过两块钱，配合上晒的黝黑粗糙的皮肤，大西北走出来的苦孩子也就这样了。
    陈卓递了一根过去，“抽抽看，一根不会上瘾，真上瘾了，哥几个有口抽的，就不差你那一两根。”
    “老三这话说的，局气！”佟轩丞竖起大拇哥。
    “算了算了，”夏峰嘴上说着，眼睛却还是瞄了一眼那根烟。
    “婆婆妈妈的，老子给你点上，”柏彗星从陈卓手里拿过烟，直接?到夏峰嘴里，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防风火机就给他点上。
    和每一个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夏峰只知道把烟吸到嘴里，然后就吐出来，根本不明白要吸入气管和肺，“没什么味儿啊。”
    “把烟吸出来，再往气管里吸，分两步，”祝庆超竟然耐心的教起了如何抽烟。
    这回效果倒是显着，夏峰一口烟吸进气管，立刻就被呛的不停咳嗽，两下就咳出了眼泪，直呼受不了。
    哥儿几个哈哈大笑，好像每个第一次抽烟的新手都要被老烟枪嘲笑一次，似乎有了这次嘲笑，就算卡了戳，入了门，从此都是逍遥人。

 第45章 拔瓶相助

    第45章拔瓶相助
    佟轩丞不愧土着之名，他带去的地方就在安邮西门斜对面，是个不大不小的京菜馆，菜做的不但地道，价格还实惠。
    点菜时，陈卓要了两箱啤酒。
    起初除了陈卓和柏彗星，谁都不喝，他们两个就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打配合，最后六个人干掉了一箱半。
    佟轩丞喝的满脸通红，举起酒杯，撒了一半出去，指着陈卓破道：“我算看出来，老三你就是灌我来了，不地道啊！东北的能喝，了不起啊！我……”话没说完，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跑。
    祝庆超就坐在陈卓的边上，他此刻也无法再保持清醒，端起酒杯跟陈卓碰了一下，然后指着边上已经醉倒呼呼大睡的丁海川，“丁海川是不招人喜欢，可既然我们五湖四海汇聚到一个宿舍，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咱们就不能放弃他们。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清醒，反正我此时此刻是清醒的。”
    陈卓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峰就突然站起来，吼道：“人生而不平等，不平等啊！”旋即又趴下。
    背负着全村希望的小凤凰，压力真的不小。
    本来趴着的柏彗星也猛的坐起来，朝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暧昧一笑，大着舌头道：“老板娘，过来，你亲我一口，给你一百块！亲死我！快！”老板娘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就再次一头栽到桌子上。
    陈卓呵呵笑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想要去撒尿，但洗手间正被佟轩丞占着，他只能站在过道上等待，今天才喝了五瓶，根本不算什么，就是有点儿憋得慌。
    就在这时，他听到过道尽头的唯一包间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是个女声。
    尽管他没有喝多，但喝了酒的人的脑子最容易发热，理智程度骤降，他顺手抄起个空酒瓶子就往房间冲去，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最后铆足了劲儿一脚正蹬，砰，弹簧门锁直接飞了出去。
    房间中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孩儿看起来也是学生，穿着朴素破旧，男的至少三十岁，此时那男人正半个身在压在边上女孩儿身上，看那样子是打算强行去吻女孩儿的嘴，女孩儿正拼命的左右转动脸庞，誓死不从，可奈何力气太小，眼看就要被男人得逞。
    陈卓脑袋一热，连绕道都懒得绕，直接两步跳上桌子，飞起一脚就踹在男人腰眼上，因为男人的重心本就偏移，被这么凶狠的一踹，立马掀翻了椅子，哎呦一声，趴在了地上。
    桌子因为陈卓的踩踏，重心偏移，直接斜歪着倒了下去，上面的碗碟哗啦一下撒了满地。
    已经吓傻了的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躲到窗帘后面，用窗帘把自己挡住，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侵犯到。
    陈卓顺着倒下的桌面重新落地，因为重心不稳，正好跪在了那流氓的腰眼上，疼的对方哎呦一声痛呼。
    “人渣，还敢叫！”他扬起酒瓶子，对这那男人的后脑就要砸下去，这一下下去，非死即伤。
    就在这紧要关头，老板娘出现，双手死命抓住陈卓的手腕，“砸下去，你就得坐牢！松手！”
    陈卓本就没喝多，这会儿被老板娘这么一呵斥，顿时清醒，松开了手，任由老板娘拿走酒瓶子，但他犹自不解恨，端起地上只剩半盆的水煮鱼，全部浇在男人头上，“垃圾！”
    那男人一手捂腰一手捂脸的爬起来，慌不择路的就要往外跑，陈卓上去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再敢动一下，老子弄死你！”
    老板娘似乎见惯了大场面，脸上云淡风轻，“我见过他，你们学校的辅导员，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如果想报警的话，可要想清楚，事情一旦闹大，”她顿了一下，看向那一直在抖的窗帘，“她也毁了。”
    被老板娘清冷的声音这么一说，陈卓瞬间就清醒了，这其中的道理他当然清楚，尽管他知道那人渣没有得逞，可一旦这小姑娘和强奸犯共处一室的消息传出去，谣言不会那么理智，没有人会相信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侵犯。
    陈卓上前，一把攥住那男人的脖领子，看清他的长相，然后掏出这男人的皮夹，把身份证拿出来，“林天阳是？我记住你了！这事儿没完，滚！”松开手，把皮夹子砸在他的脸上。
    林天阳这个时候很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了一下，“我们私了，我可以补偿。”
    陈卓很想冲上去胖揍这货一顿，但转念想了想，这个主他还真不好做，“我是99级计算机二班的学生，我叫陈卓，你可以直接找我。但现在，我让你滚！”
    林天阳听到陈卓自报家门后，满是辣椒油的脸上明显一喜，“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啊，大水冲了……”
    “冲你马勒戈壁！滚！”陈卓上去就是一脚，踹在林天阳的肚子上。
    林天阳被这一脚踹的划出去五米，蜷缩在地，不停干呕，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吃什么就猴急的要上手。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指导思想，果断选择了战略性转移，连身份证都没敢要。
    陈卓转身看了眼那颤抖的窗帘，冲老板娘道：“老板娘，你去安慰一下，现在估计她对男人很抵触。”
    老板娘叹了口气，“作孽，你先出去。”
    陈卓出去，老板娘酒瓶子放下，柔声道：“小妹妹，别害怕，没事了，姐姐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说着她就缓缓拉开窗帘，露出里面满是泪痕的娇容，老板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太美了！世间还有这么美的容貌？怎么刚刚没有注意到？
    老板娘小心翼翼的把女孩儿搂入怀中，良久，女孩紧绷的身体逐渐软化下来，哭泣的声音却更大了。
    好半天，女孩儿才好转，离开老板年的怀抱，怯生生的抽泣道：“谢谢。”
    老板娘看看女孩儿破旧的衣裤，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天杀的王八蛋，真该一瓶子砸下去！”

 第46章 难以言喻的美丽

    第46章难以言喻的美丽
    等老板娘把女孩儿领出来的时候，陈卓他们那桌只有陈卓一个人是站着的。
    女孩儿躲在老板娘身后，始终低着头，老板娘道：“你送她回宿舍，你们一个学校的，你这几个小兄弟，我让后厨帮你送回去，你把宿舍楼号和门号留下。”
    “先算账，还有那包间门的钱，一起算了，”陈卓道。
    “饭钱一百六，门就算了，那包间以后不上锁了，”老板娘懊恼道。
    陈卓也不矫情，拍下二百块，“多出来的就当几个老哥帮忙送我兄弟的跑腿费，谢谢了。”
    “我叫谢文君，以后叫我姐就行，别老板娘老板娘的，”谢文君道。
    “行，文君姐，我记住了，”陈卓冲谢文君背后的女孩儿道：“跟我走，送你回宿舍。”
    女孩儿踟蹰了一下才默默的走过去，但还是始终低着头，陈卓第一次打量她，头上戴着个破旧鸭舌帽，头发拢在背后，上身本来应该是红色的t恤因为洗的次数太多已经变成了粉色，下身是粗布的裤子，鞋子是跟夏峰一样的那种塑料凉鞋。
    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这副样子就像极了新闻中穷山沟的留守儿童，怎么都不像大学生。
    因为女孩儿一直低着头，还戴了帽子，陈卓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长相。
    “你是想在我前面走，还是在我后面走，还是并排走？怎么走你才有安全感？”陈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
    “后，后面，”女孩儿的声音糯糯的，带着川渝一带特有的口音，陈卓一听这声音，第一个念头就是拎把菜刀把林天阳给剁了，他只听说过我见犹怜，这还是以第一知道原来还有“我听犹怜”。
    “那走，”陈卓说罢，就走出了饭馆。
    一路上陈卓因为走在前面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根据女孩儿的指引带路。
    等到了女孩儿的宿舍楼下，陈卓站定，可后面的女孩儿不知道他站住了，直接撞到了他身上，接着就慌忙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卓转过身，根本没计较，而是认真的问道：“如果你想告那个人，我们可以去报警，告他强奸未遂，我和谢文君一定给你作证。”
    帽檐下，眼看一颗颗泪珠滴落在地，女孩儿摇头，“是我主动找他的。”
    “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听着这让人心软成渣的声音，陈卓心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女孩儿沉默了三分钟，似乎在天人交战，在陈卓准备放弃的时候，才道：“我，我阿爹瘫痪十年了，阿娘捡废品养家，我听人说可以找辅导员申请贫困补助，就找他去了，我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要知道我就不去了，”女孩儿始终低着头，陈卓只能从眼泪滴落的频率加快判断她的情绪。
    陈卓权衡了一下，她是自愿去的饭店，这边要告强奸的话，林天阳那边也可以诬陷她是自愿，最后只会变成自说自话的拉锯战，那样会反复撕裂女孩儿内心的伤口，同时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这个学校她将难有容身之地。
    这很残酷，可这就是事实，往往受害者才是那个被环境所不容的人，特别是强奸案的女性受害者。
    这事儿绝对不算完，但恐怕不能诉诸法律渠道。
    “你也是计算机二班的大一新生吗？你叫什么？”陈卓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嗯，我叫余幼微，”余幼微道。
    “鱼幼微？鱼玄机？”
    “不是那个鱼，是人字头的余，”余幼微说话时总有一种害怕整个世界的胆怯感，即使纠正，也好像是她自己错了。
    陈卓伸出手，“我叫陈卓，你好。”
    余幼微飞快的抬起头看了眼陈卓，紧接着又低下，怯生生的伸出小手碰了一下陈卓的指尖就快速收回，“你，你好。”
    仅仅就这惊鸿一瞥，陈卓就呆了半晌，这绝对是不亚于陆灵雪的美丽，非要说区别的话，陆灵雪是精致，余幼微就是纯净。
    前者是精心培育出来的绝世名兰，后者是天生在雪山的极巅雪莲。
    陈卓半天才缓过劲儿，怪不得林天阳垃圾把持不住，这样的美丽配合上胆怯，确实杀伤力太足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码报给你，如果有任何麻烦，你都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们是同学，你可以信任我。”
    “哦，好，”余幼微低着头，点头道。
    陈卓报了号码，“你能记住吗？”
    “能的，”余幼微道。
    陈卓最后叮嘱道：“记住，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跟不熟悉的男人独处。”
    余幼微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陈卓，又飞快低头，“哦，晓得了。”
    这一眼中传递的信息让陈卓一阵无语，“这会儿你倒是机灵起来了，对，没错，我也算是你不熟悉的男人，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你太漂亮了，这是优点，但也很容易成为负担。回去，我走了。”
    陈卓说罢，与余幼微擦肩而过，他不知道的是，那双明眸一直目送他消失。
    陈卓回到宿舍的时候，那哥儿五个已经睡的昏天暗地，因为送来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床铺，就完全是乱睡的。
    洗了一把脸，陈卓盘算了一会儿怎么修理林天阳，想了一会儿，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又转而去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既然重生在了1999年，那互联网的红利他是必须要吃的，这也是他非要来安京邮电大学的原因，他这一届至上面三届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生，就是未来华夏乃至世界科技公司和互联网公司的中流砥柱，这些人会逐步的进入世界上最赚钱的公司发光发热，他要做的就是在校园这座象牙塔中就与他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除了互联网相关行业，陈卓还打算插一脚的行业有很多，房地产、餐饮、零售等等，但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启动资金，他目前还处在原始积累阶段，暂时只能观望。
    着眼于眼前，他认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当班长，接着进入院学生会，进而把所有计算机系的同学都聚拢在他的周围。
    未来可期。
    同时，他还要面对林天阳这个辅导员。
    人渣！

 第47章 跋扈

    第47章跋扈
    第二天是领作训服和开第一次班会的日子，还秉承着高中秩序水准的同学们早早的就在指定教室集合，只有陈卓他们六个打着哈欠，最后才到。
    陈卓最后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余幼微，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个小透明的她，竟会变的那么特别。
    余幼微正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陈卓没跟哥儿几个一起，而是径直去到余幼微身边坐下。
    余幼微因为没抬头，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做到了她身边，只以为是不认识的同学，迅速合上面前的旧笔记本，低头不语，鸭舌帽的帽檐快要触碰到桌面。
    “不是说能记下来吗？”笔记本合上的瞬间，陈卓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的名字和错了一位的手机号码。
    余幼微霍然抬头，那惊人的容貌再次震了陈卓一把，但也仅仅是昙花一现，下一瞬就被帽檐遮住，“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陈卓笑道。
    余幼微因为过于紧张，两只小手紧紧攥紧在一起，“我忘了最后一位，对不起，”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回路是什么新奇构造，她回答的是陈卓上一个问题，等了十几秒后，陈卓一声不吭，她飞快了抬头看了眼陈卓，继续道：“你坐我边上，我怕，我怕辅导员找你麻烦。”
    陈卓不禁摇头，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纯净善良的姑娘，她明明是个受害者，却时刻在为自己着想。
    “没关系，我不怕，”陈卓一边说一遍霸道的抢过那本旧笔记本，前面应该是日记，他还算有点儿底线，没有翻看，只是翻到夹笔的那一页，把他号码的最后一位改正，然后就合上还给余幼微。
    余幼微飞快的接过笔记本，抱在怀中，头低的更低了，陈卓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小块脸和小巧的耳朵，这两个地方此刻都红红的。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余幼微用极小的声音道。
    陈卓明白，这丫头是谢自己昨晚的救人之举，他这才想到，昨晚她并没有道谢，“那就以身相许好了，”他的玩笑声刚落，一人就走上讲台。
    林天阳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分钟，他头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即使陈卓和余幼微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他依然很快找到他们，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
    “不好意思，昨天出了车祸，被个社会垃圾撞了，晚了几分钟，”林天阳想笑笑，以示自己的亲和力，可一咧嘴后脑被水煮鱼盆砸到的地方就隐隐作痛，龇牙咧嘴了半天，才继续道：“我是你们辅导员，我叫林天阳，未来会陪伴同学们度过大学四年，关于学习、生活的方方面面，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或者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我都会一一为同学们解答，做你们的在安京邮电的好朋友、好帮手。”
    客观来说，林天阳如果不是被陈卓打伤，他的卖相和表达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不，除了余幼微和陈卓，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在一般的大一新生眼中，他们很容易把辅导员对等为班主任，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慢慢醒悟，对一般学生来说，辅导员并没有什么卵用。
    昨天发生的事情，余幼微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陈卓当然也不会说，单看表面，谁会想到讲台上这个相貌堂堂的辅导员会是个强奸犯。
    林天阳自我介绍完毕，接下来就是学生间的自我介绍。
    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喜欢表现自己的甚至会来一段儿歌舞，想要当班长和团支书的会来一场精心准备的演讲。
    轮到余幼微的时候，她慢慢站起来，依旧没有抬头，快速又小声的说道：“巴蜀省人，余幼微，”然后就迅速坐下。
    林天阳眼中闪过暴虐，“这位余同学，你的自我介绍太简单了，你还是到讲台上来，把帽子摘掉，重新介绍一遍。”
    “介绍你爹个大西瓜！”陈卓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现在是我的自我介绍时间！陈卓，龙江省人，自幼什么坏事儿都干，敲人闷棍，套人麻袋，半夜装鬼吓唬老师，最狠的一次杀人未遂，但因为年纪小，啥事儿没有。我脾气不好，没事儿别惹我！”说完就坐下，但紧接着又站起来，“哦，忘了说，我要当班长，不接受竞争。”
    史上最嚣张大一新生，就这么诞生了。
    林天阳气的嘴唇都在抖，“陈卓！你这是目无师长，公然骂人，你，你不配做一个大学生！”
    陈卓豁然起身，抄起椅子就冲了上去，“你再逼逼！”
    林天阳吓的一瘸一拐的往外跑，嘴里喊着：“保安！保安！学生打人了！”
    陈卓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在讲台上就止步了。
    此刻，整个教室落针可闻，不算陈卓一共36人，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的，能考进安京邮电大学的都是各地的好学生，他们今天算开眼了，竟然有人敢公然骂老师，这还不算完，骂完还不过瘾，还要拎椅子揍，谁见过？这是绝世大猛人啊！
    特别是138的五个人，昨天他们喝酒的时候除了觉得陈卓很能喝，还有说话好听之外没觉得他多彪悍啊，这陈卓跟昨天的是一个人？精神分裂？
    丁海川额头正在冒汗，他想起来，昨天喝酒的时候自己好像还拍了陈卓后脑勺一下，三哥不会记仇？
    陈卓把椅子放下来，顺手把林天阳放在讲桌上的花名册拿起来，“跟我走，去取作训服，路上想好自己要穿的尺码，等会儿报尺码和名字领衣服，”俨然他才是辅导员。
    更妙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不听话的，所有人呼啦一下站起来，乖乖的跟着陈卓走。
    等林天阳一瘸一拐的带着保安赶回来，教室已经没有人了，等他再赶到领取作训服的体育馆，被告知计算机二班已经领完解散了，他本想带着保安去抓陈卓，可转念又想到，昨天的事儿他不能说，今天陈卓也没有打到他，以那痞子的做派，抓到也不能把他怎样，还是要徐徐图之才行。

 第48章 恶狗环伺

    第48章恶狗环伺
    138宿舍，气氛有些诡异。
    谁都没敢第一个跟一身匪气的陈卓说话，一时间六个人竟相顾无言。
    陈卓点燃一根烟，随手抛了四根给除了丁海川外的其他四人，“跟你们吹牛、喝酒、打游戏的是我，硬刚人渣辅导员的也是我，不冲突。”
    发烟，永远是烟民间最有效的破冰利器，没有之一。
    效果立竿见影，佟轩丞点燃香烟，第一个道：“你太猛了，指着鼻子骂老师，还要揍他，这谁见过，我反正是怂了。”
    “三哥，你以前是不是那种校门口抢……收钱的？”夏峰没有点烟，只是拿在手里。
    柏彗星多想了一层，“老三，你跟那个林天阳是不是有过节？你说说看，我们帮你搞他。”
    既然要保护余幼微，那就不能提昨天的事情，但这难不倒陈卓，“我有个朋友听说，林天阳这孙子年年以贫困补助名额要挟女学生，逼迫她们跟他发生关系，我不是吓唬他，我是真想揍他。”
    “我有一个朋友”是最牛的背锅侠。
    “还有这种事儿？”祝庆超骂道：“强奸犯最垃圾！”
    “恶心他不是目的，我早晚要找到证据，”陈卓眼神一凝，从昨晚林天阳的表现就能看出，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干那事儿，惯犯无疑。
    柏彗星掐灭烟头，“或许我能有办法。”
    陈卓投去目光，“说来听听。”
    柏彗星甩了一下他潇洒的金发，“给我一根网线，我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陈卓眼睛顿时一亮，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安邮果然都是人才！
    “走，上网！”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陈卓都和柏彗星泡在网的包间里，前者负责给后者端茶倒水，外加点烟。
    陈卓从来不看重身段儿和地位这种东西，只要足够有价值，他从不介意倒履相迎。
    这期间陈卓接到了孙瑞的电话，孙黑子怨气颇重，抱怨了一番陈卓有了新欢就忘了他这个旧爱，昨晚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陈卓拍着胸脯保证目前好友位第一把交椅依然是他，孙黑子才算放下脆弱的心。
    九月一日，如火如荼的军训开始。
    艳阳高照下，谁都别想白嫩。
    计二班在军训，林天阳就躲在树荫下注视着他们，盘算怎么整治陈卓和余幼微。
    远远的看去，好像一条狗。
    陈卓他们正在踢正步，就听到啊的一声痛呼，队伍立刻乱了。
    教官喝道：“立定！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大家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林天阳就如同一条闻到屎味儿的疯狗，狂奔而来，因为他看到是余幼微突然蹲了下去。
    林天阳奔过来，严肃的道：“余幼微，站起来，不许偷懒！现在是军训，为的就是让你们有组织纪律性、有集体荣誉感，整个班级是一个整体，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教官走过去，询问余幼微，“这位同学，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了伤？”
    林天阳也凑过去，“就是娇气，欠练！”
    教官皱眉看了一眼林天阳，这么恶毒的辅导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余幼微艰难的站起来，小声道：“教官我没事。”
    “谁说你没事？”陈卓阴着一张脸走过来，那气势如同雄狮见到了猎物，死死的盯着林天阳。
    林天阳吓的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同时向教官求助，“教官，他要打人，你管不管？”
    教官皱起眉头，“这位男同学，请你入列！不报告不可以私自行动！”
    陈卓道：“我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我的同学就是我的手足兄弟姐妹，谁受了伤，我都不能坐视不管，教官如果觉得我做错了，等会儿可以惩罚我！”他蹲在余幼微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左脚脚踝。
    余幼微想要抽回脚，可她哪里是陈卓的对手，僵持了一会儿，又羞又急的道：“你别这样！你要干什么？”
    陈卓根本不理，直接就把她的胶鞋脱掉，周围的同学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余幼微的脚上袜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陈卓看向教官，“假如我们现在不是教官和学生关系，你看到老百姓遭这样得罪，还要被人侮辱诽谤，你会怎么做？到底是选择正义，还是选择规则？”他根本没有等那教官回答，霸道的把余幼微的一双鞋拎在手上横抱起余幼微就走。
    至于林天阳，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
    或许是被陈卓的一番话触动，那教官也没吭声，任由陈卓抱着余幼微离开。
    路上，余幼微苦苦哀求陈卓无数次，都无济于事，她只能用帽子把脸盖上，听天由命了。
    可被强有力的怀抱包裹着，余幼微仿佛发现了新天地，耳边是陈卓强有力的心跳，向上看去是蓝天，她仿佛进入了梦幻空间，静谧的周遭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
    陈卓直接就把余幼微抱回了138，看门大爷拦他，他就把兜里的一包烟递过去，说明缘由，大爷也没为难。
    那天初识余幼微的时候，陈卓就注意到她的手脚皮肤粗糙，局部红肿，那明显是生了冻疮的症状。
    冻疮这种病是因为寒冷造成，可在东北反倒不多见，因为那边普遍穿的厚实暖和，反倒是温暖的南方到了冬天，人们或是因为爱美，或是因为贫穷，穿不暖，贫困山区甚至有单衣凉鞋过冬的，才会导致冻疮，而冻疮一旦长期得不到救治，就会使皮肤变的粗糙发黑和角质化，现在余幼微的脚就是如此。
    常年冻疮未愈，导致余幼微穿上胶鞋就会压迫冻疮，不停摩擦下必然会出血。
    陈卓把余幼微放到椅子上坐好，拿出洗脚盆，把昨天打的开水倒出来，试试水温正好，他把盆放在桌子上，不由分说的就把余幼微的手按进去，“洗干净！”
    “我，我的手不脏，”余幼微有些自卑的低下头，“黑是因为冻疮。”
    “我知道！那也得洗！”

 第49章 老子是班长

    第49章老子是班长
    余幼微明显被陈卓的突然大声吓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委屈，小嘴儿不自觉的嘟起来。
    陈卓突然的失态，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他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更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子，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冷静的让人感到可怕的人。
    看当看到余幼微那鲜血淋漓的脚和因为冻疮反复发作而异常粗糙的双手，他控制不住愤怒这种情绪的滋生，他怒的不是不公，因为他明白世界本就不公，也不是同情余幼微的艰辛童年，因为在华夏的角落里，比余幼微遭遇凄惨百倍的孩子比比皆是。
    他怒的是余幼微的态度，好像这种特疼、这种状态她已经习以为常，好像她已经适应了这一切，他不愿看到余幼微这样，他希望这个小姑娘可以勇敢的抗争，而不是逆来顺受。
    余幼微双手紧握，“我不洗！”
    “洗！马上！”
    “就不！”
    尽管余幼微已经在拼命的表现生气，可她那怯生生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大写的憨。
    “呵，”陈卓突然就笑了，“那我给你洗。”
    小丫头片子，终于知道反抗了，这就是很好的开始。
    陈卓说到做到，但这次却格外的温柔，握住余幼微的双手，缓缓把其按在清水中，再轻柔的搓洗，然后打香皂，再清洗，最后用他自己的毛巾擦干，“你现在脚有破损，如果手不洗干净，碰了脚，会让伤口感染，”他一边擦一边道：“手洗干净，你就可以自己洗脚了。男人的头、女人的脚，不能轻易让别人碰。”
    余幼微似乎已经沉沦于陈卓的温柔之中，任由他摆布，最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反应过来，“我，我自己擦。”
    可陈卓却又凶巴巴的喝道：“你会擦？你会擦个屁！你会擦还能变成这个样子？疮上生疮，你会擦？就不知道擦点冻疮膏？”
    余幼微被吓的一哆嗦，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那么温柔，这会儿又开始凶起来，“我，我舍不得买，”她近乎梦呓的说道。
    陈卓听到这话，手上不由得一抖，鼻子接着发酸，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又蹲下来直接把余幼微的小腿按进盆里，“你洗，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嗯，”余幼微下意识的答应，像个乖宝宝。
    陈卓这一出去就是一个小时，等他再回来时，余幼微已经穿好鞋袜，呆呆的站在柏彗星的台式电脑前。
    “喜欢？”
    余幼微低下头，先点头又摇头。
    “你喜不喜欢这电脑我不知道，但你肯定喜欢折腾我！”陈卓很无奈，“我让你清洗手脚，你就不能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我的目的？现在倒好，又穿上了，啥都白干了！”
    在陈卓的高压下，余幼微重新脱鞋脱袜，又洗了一遍手脚，之后涂抹陈卓买来的冻疮膏。
    涂完后，余幼微的手脚都油亮油亮的，陈卓有些纳闷的问道：“手脚都被你弄成这副样子，可这脸蛋儿怎么啥事儿没有？”
    余幼微此刻坐在椅子上，双脚离地，双手前伸，那憨憨的模样萌的一塌糊涂。
    “无意识的卖萌最为致命，”陈卓拿出刚刚顺便买的软质脱鞋和几双白色纯棉新袜子，“胶鞋别穿了，你那旧袜子也扔了，我帮你请假，军训你不用再参加了。”
    余幼微连连摆手，“我不能要，莫要乱买东西喽。”
    “少废话！信不信我再把你抱回操场？”陈卓算是明白了，对这小丫头，不能好说好商量。
    效果甚好，余幼微立刻不敢说话了。
    等陈卓和余幼微重新回到操场的时候，他们班同学正在休息，两人来到教官面前，陈卓道：“报告教官，余幼微同学因为冻疮磨破已经不能继续军训，我作为班长替她向你请假，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不对，我可以加大训练量，把她的那份也加上，”这番说辞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产物，他自信可以达到目的。
    没等教官开口，一直没离开的林天阳跳出来，“你是班长？谁选的？谁同意了？我同意了吗？我允许了吗？”
    陈卓鸟都没鸟他，直接面向席地而坐的同学们，“我做99级计算机二班的班长，谁同意，谁反对？”
    138的五个人一起发喊，“我同意！”
    这样一带动，其他同学也随声附和，却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陈卓歪头看向林天阳，“傻缺，咱们现在来竞选班长。”
    林天阳被陈卓噎的半天说不出话，他发现自己拿陈卓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不算是正式编制教师，说他辱骂师长，有点儿站不住脚；说他打了自己，那事儿又不能说；让他自愿退学，怎么可能；上报上级领导要求开除或者劝退，他又找不出理由来；更气人的是，整个班级好像都被他驯服了。
    林天阳一咬牙一跺脚，给我等着！弄不死你，老子不姓林！他心中发着毒誓，转身就走。
    那教官到底是被陈卓刚刚的一番话出动，并没有怪罪陈卓什么，“我批准了余幼微的同学的请假申请，她可以选择在边上看着我们训练，也可以回去休息。陈卓同学，请你归队！”
    “是！”陈卓看看四周，指着一处阴凉的花坛，对余幼微道：“去哪儿坐着，你肯定是不愿意回宿舍，对？”
    余幼微不敢看陈卓，但却默不作声的听话向花坛走去。
    归队的陈卓在心中告诫自己，与林天阳的争斗今天才算开始。
    当天晚上，陈卓依旧陪着柏彗星在网奋战，快到十点的时候，柏彗星用力一蹲鼠标，“我找到了！”
    “什么情况？”陈卓问道。
    “三个人，两个证据不足，一个私了，每年一个，”柏彗星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文件夹道，“案宗和三个被害人的联系方式，都在这里，“这垃圾该死，他一共就做了四年辅导员，干了三次这这样的事儿。”
    陈卓立刻拨打这些电话，三个电话全部都能拨通，可当陈卓说明意图后，三个电话都被挂断。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不慌，明天继续。

 第50章 急转直下

    第50章急转直下
    几天后，军训依旧，余幼微每天都按时过来陪着同学军训，不迟到不早退，在边上看的津津有味儿，就是手上每天都油亮亮的，因为陈卓下达了死命令，冻疮膏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全覆盖。
    消失了几天的林天阳今天再次出现，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跟在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儿身边，那老头儿严重谢顶，光亮的头顶已经没有几根毛。
    有了靠山的林天阳，气势回升，趾高气昂的来到队伍前，扬起下巴，“陈卓，滚出来！”
    这些天来，那教官早已看清了林天阳的嘴脸，现在见到这货就恶心的不行，见到他趾高气昂的过来，看都不想看，依旧喊着口号训练。
    陈卓更是不可能理这脑残，目不斜视在队伍之中踢着正步。
    “李教官，请你暂时停止训练，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林天阳的脑子正常了一点，知道要先让教官帮忙。
    教官尽管窝火，但他毕竟只是教官，只能下命令停止训练。
    林天阳顿觉振奋，“陈卓，我让你出来！出列！”
    陈卓看向教官，“教官，我只听你的命令。”
    教官也只是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被陈卓这么一架，立刻上头，怒视林天阳，“这位辅导员，请你不要每天都来妨碍我的军训任务，你这样非常的不好，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们正常的训练！”
    那一直没作声的老头儿，这会儿突然咳嗽了一声。
    林天阳愈发张狂，“跟你没关系！我管我的学生，你上一边呆着去！”
    那胖老头儿踱着四方步往前走了两步，“他说话不好使，我说话也不好使吗？”
    “你是哪位？”教官头都大了，这又是谁啊？
    “我是计算机学院的副院长姚恒，我要处分一名叫陈卓的学生，他目无尊长，殴打老师，口无遮拦，自封班长，道德败坏，无法无天，今天我就代表学院，开除他！”胖老头背着手，自觉自己不怒自威。
    这下教官也没办法了，叹了口气，“陈卓，你出列，这不归我管辖了。”
    “是！”陈卓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比他矮了一头的姚恒面前，“随便开除一名经过正规高考的学生，不用走任何程序吗？”
    “程序？我就是程序！今天就要开除你！”姚恒撇着大嘴，用粗壮的手点指着陈卓。
    陈卓今天第一次看向林天阳，“这是你干爹？还是你亲爹？”
    “你不要胡说，这是我们院领导姚副院长！”林天阳以为陈卓怕了，脸上多出狠辣的意味。
    陈卓再转向姚恒，“他不承认，那我就当他是个野种，你就没想过这货会是个罪犯，能把把你拉下水的罪犯？”
    “你一个大一学生就敢这样跟我说话，如此牙尖嘴利、信口雌黄，今后到了社会上肯定是为祸一方的恶人，光开除你还不够，我认为还要扭送公安机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违法行为！”姚恒眯起他的小眼睛，大起官腔。
    林天阳恶毒的盯着陈卓，不时的还远远看向树荫下的那道身影，心中畅快的想要引吭高歌。
    远处的余幼微已经发现了异样，正打算走过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三辆警车呼啸而来，这一下所有还在训练的队伍都停下来看热闹，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车在空地上停下，从中下来了几名警察和三名女生，明显是领导的中年警察越众而出，询问其他辅导员，“林天阳在哪？”
    当林天阳看清那三名女生的时候，腿就已经发软了，趁着所有人都向警察，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拔腿就跑，可刚跑出去两步，陈卓他们的教官直接就是一个扫堂腿，给林天阳绊了个狗吃屎。
    等林天阳趴在地上抬起头，已经是满嘴鲜血，门牙都磕掉了。
    “警察同志，林天阳在这里，他试图逃跑，被我拦截了，”教官转身喊道，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那几个警察立刻跑过来，先控制住林天阳，然后对教官表示了感谢。之后再询问那三个女生，三个女人岁数都不大，明显都还是学生，三人一头，看着林天阳的眼神，恨意盎然。
    林天阳直接就被上了铐子，任其满嘴流血也没用。
    姚恒的大脑袋有些发懵，剧情跑偏了，明明要抓的是陈卓，怎么林天阳被逮起来了，“警察同志，我是院领导，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林天阳是个不错的好同志
    “我们根据受害者指认抓人，无需向你汇报，”那中年警察沉声道：“把嫌疑人押上车！”
    就在警察打算离开的时候，又有几辆轿车开了过来，最后面还跟着一辆采访车，看到第一辆轿车的牌照，为首的中年警察瞳孔明显一缩，停下上车动作，原地等待。
    几辆车在警车旁边，下来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采访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女记者和一名摄像师。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皱着眉头左右看看，径直走到中年警察面前，“我是严为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在高校随便抓人必须有真凭实据，不然影响有多恶劣，你清楚？”
    为首的中年警察道：“严市长，事实清楚明了，三名女性同时指认安京邮电大学的辅导员林天阳侵犯过她们，我们刚刚当场将其抓获。”
    严为民点点头，转头冲后面一位年岁跟他差不多的老人道：“老方，你丢人喽。”
    后面那方姓老人此刻满脸铁青，他扭头看向后面的一个中年人，“刘院长，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学生们还好，只知道来了大人物，却不知道他们的分量，单纯的看热闹，上了这么多年学，这场面绝对第一回见。
    可其他辅导员们就不同了，眼前这都是超级大人物啊，安京市市长长严为民，安京邮电大学校长方晟，计算机学院院长刘思谊。
    安邮要地震的？

 第51章 主角光环

    第51章主角光环
    姚恒这会儿可顾不上林天阳不林天阳了，来的这些都是顶了天的大领导，他摇晃着浑身肥肉凑过去打招呼，可现在人人一脑门官司，根本没人理他。
    刘思谊问他身边的下属，“林天阳是谁？这样的害群之马，怎么会在咱们院？”他现在满头是汗，这事儿影响太恶劣了。
    在所有大一新生面前抓了自己院系的辅导员，还基本是铁证强奸犯，纵使他刘思谊是方校长的心腹爱将，也扛不住这连带责任。
    本来以为今天是自己露脸的高光时刻，现在倒好，脸没露上，乌纱却要不保。
    那女记者也懵了，她看向市长，意思很清楚，这能录吗？
    严为民沉着脸道：“录！都给我录下来！”
    方晟老脸黑的厉害，都要滴出水来。
    女记者拿了市长的尚方宝剑，顿时来了精神，开机试麦，直接就去采访那位中年警察。
    警察看市长都点头了，那自然一五一十的陈述案情经过。
    严为民对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方晟道：“我差点儿都忘了今天我们来安邮的目的了，老方，重点高校人员认命，品行是重中之重啊。”
    方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和严为民是老同学，今天他是颜面扫地了。
    严为民把秘书叫来，“去找那位小英雄，这可能是今天唯一会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秘书立刻去问四周各院系的辅导员，“请问计算机二班是哪个方阵？”
    陈卓一听小英雄，基本就知道是来找他的了，心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挺好！
    很快，秘书就找上陈卓他们的方阵，“哪位是陈卓同学？”
    陈卓朗声道：“我是陈卓。”
    秘书回头看向严为民，老头儿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走过来打量了一番陈卓，点点头，“不错，精气神都很足，是个英雄样儿！我今天是专程来认识认识你这位当代的，怎么样？对安邮的大学生活还满意吗？”
    女记者当然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跟着严为民他们簇拥过来，摄像机对准陈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们正在安京邮电大学的军训场上，我们之前报道过的龙江救人英雄陈卓就是镜头中的这位大学生，他在那场大火灾中，以一人之力救了同学的生命，堪称当代。今天我市市长严为民同志也来到了安京邮电大学，亲问我们的救人英雄陈卓同学。下面，就让陈卓同学讲述他在危机时刻的所思所想。陈同学，请讲讲火灾发生时你的心路历程。”
    方晟这会儿也凑了过来，虽然今天丢了人，但正事儿还是要办的，有这位救人英雄托底，多少可以挽回一些自己和安邮的颜面。
    刘思谊更是这么想的，毕竟陈卓是他院系的学生，不动声色的挤过来，期待着一会儿上镜的时刻，腹稿都已经打好。
    如果说谁此刻大脑一片空白，那就是姚恒了，他现在浑身出的冷汗能让他的衣服拧出水来，内心拼命的呐喊赶紧想办法，可脑袋根本不听使唤。
    陈卓没有理那记者，他不卑不亢的先看向严为民，“严市长，我可以说实话吗？”
    “哈哈，当然要说实话，咱们的宗旨就是说实话办实事嘛。”
    “好，那我说实话，我很不满意，”陈卓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有人顿时傻眼，当着市长的面，又有记者在场，这怎么收场？
    严为民笑容僵住，自嘲道：“看来今天是一件高兴事儿都没了，”接着严肃的说道：“陈同学，你有什么话尽管畅所欲言，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这青青校园还有多少龌龊事儿！既然赶上了，今天就掀一掀安京邮电的盖子！”这回他连看都不看方晟了。
    方晟很想离开这里，可他不能，铁青的脸上，表情极为吓人。
    这样的场面对陈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平静的道：“就在刚刚你们到达以前，我已经不是安邮的学生了。我的学院领导已经把我开除了，他给我的评语是‘目无尊长，殴打老师，口无遮拦，自封班长，道德败坏，无法无天’，这样的大学生活谁能说出满意二字呢？我甚至连一天课都没有上过，甚至连老师的样子都没有见过，甚至连课本都没有摸过，我就已经被开除了，”他自嘲的一笑，“那我就回家种地去，可能我就不该考进安京。”
    严为民的呼吸随着陈卓话语递进越来越重，“陈同学，我愧对你，你的这番话，让我无颜站在这里。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遇到的一切不公正待遇，都将被彻查，还你一个公道。到时候，咱们再聊，”说完这番话，严为民转身就径直上了他的车，再未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他人。
    目送严为民的车远去，方晟近乎咆哮的吼道：“刘思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刘思谊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他也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可能批准这样的事情！”只要脑子没被门挤，谁会把陈卓这样的香饽饽往外推啊！
    陈卓指着体若筛糠的姚恒，“开除我是他宣布的，给林天阳撑腰的也是他，在场的同学和教官都可以作证。”
    那教官早就看姚恒这肥猪不顺眼，立刻站出来，“我可以作证。”
    138小团体也纷纷喊道：“我可以作证！”
    其他计算机二班的同学也都义愤填膺的道：“我作证！”“我也作证！”
    “我，我也能作证，”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幼微也悄悄过来了。
    一时间喊声震天，一句句“作证”传出去很远很远。
    人是群体性动物，一旦形成某种共鸣，精气神都会不同，这一刻的计算机二班的新生们好似要冲上战场搏杀的士兵，眼中满是火热。
    刘思谊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所有怒火倾泻而出，“姚恒！你他……等候处理！”

 第52章 利益最大化

    第52章利益最大化
    姚恒的胖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他怎么都不会料到，一个小小的大一新生竟然可以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可悲的是，这巨浪拍的就是自己，而他在这巨浪下连个屁都不是，他想狡辩，可是根本无从下嘴。
    此时，陈卓觉察自己的大手被一个冰凉的小手抓住，他扭头看去，是余幼微，因为过于紧张，她身体有些轻微颤动，“怎么了？”
    “我，我也想去指认，”余幼微难得的抬起头直视陈卓，虽然羞怯，但眼神很坚定，“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方晟和刘思谊这会儿都想和陈卓好好谈谈，可他们刚要过去，就发现陈卓领着一个小姑娘往警车走去。
    来到警车钱，陈卓对那个为首的中年警察小声道：“警察同志，这里还有一位受害者，不过因为她还要在这里上学，为了她的未来着想，我希望你们低调处理。”
    陈卓的事迹，这位警察同志也是知道的，所以对陈卓的话很重视，“明白，坐我的车，我们到局里再说，”他亲自给陈卓他们开门，然后喝道：“收队！”
    陈卓留下一地鸡毛，绝尘而去！
    记者和摄像面面相觑，今天这新闻是他们从业以来最劲爆的一则，连环炮啊这是！可他们都知道，也只能是他们知道而已，这是万万不能播出的了。
    如果说等待刘天阳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那等待陈卓的就是全方位的优待了。
    在陈卓的建议下，余幼微直接获批最高的贫困补助，院里干脆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每月都有钱进账。
    而他自己也受到各位领导的接见，弄的138一下成了全校着名宿舍，来朝圣的人络绎不绝，丁海川那夯货已经开始筹划收门票的事宜了。
    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计算机学院也迎来了大地震式的人事变动。
    副院长姚恒，停止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并对他的经济情况展开调查，如有违法情况，严惩不贷。
    院长刘思谊，职务降为副院长，有趣的是，也不知方晟是不是要给他的得意门生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干脆让他兼职计算机二班的辅导员，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官阶最大的辅导员了，很可能后无来者。
    138自然要庆祝一番，毕竟在大是大非面前，哥们儿几个一点儿没含糊。
    陈卓除了请哥儿几个吃饭外，还单独对柏彗星着重表示了感谢，“二哥，这件事儿你是无名英雄，虽然不能声张，但私下里，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这就够了，哈哈，”柏彗星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家不差钱儿，“你教我甩狙、闪狙，对我来说这才是大事儿。”
    若干年后，柏同学才能明白陈卓的人情有多大分量。
    大会操后，军训正式结束。
    在陈卓的带头下，在教官告别聚餐中，那名李姓教官被灌的不省人事。
    大一新生们换下了迷彩服，恢复了正常生活，但因为课还是安排在了十一假期后，所以这余下的几天等于放了个小长假，自由活动。
    这天，陈卓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敲门进屋，除了方晟，严为民竟然也在，他立刻问好，“严市长好，方校长好。”
    “陈同学来啦，坐，”严为民示意陈卓坐在沙发上，陈卓一点不怯场，一屁股做下去，等待两位大人物说话。
    严为民冲方晟道：“老方，你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儿，由你来说。”
    “小陈啊，姚恒已经被学校双开，对他在职期间的违法行为也正在调查中，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方晟在华夏电子通信领域是泰斗级人物，此刻能和蔼可亲的询问一个大一新生意见，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对姚恒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了，但未来的大学生活，我还是有一点想法的，”陈卓绝对是最鸡贼的商人，这样递到他面前的鸡毛，他必须当令箭耍上一通，不然就亏大了。
    他料到会有这样的会面，只是没想到会是校长和市长一起来，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他已经在脑中过了千百遍。
    “提，有要求就提，你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虽说是个别现象，但既然出了，学校不会推卸责任，对你做出适当的补偿是应该的，”方晟毕竟是科研型人才，为人处事并没有太多算计，说话直来直去。
    陈卓侃侃而谈，“未来的大学四年，我想在学习之余创业，希望学校能给予我适当的支持，如果我能做起来，未来我希望可以雇佣安邮的贫困生，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改善生活，而不是只能寄希望于贫困补助，况且那样施舍的方式，我也不是很赞同。”
    “大学生创业，这是上面正在讨论的事情，很快就会出台一些政策，这是大好事，只要你的要求合情合理，学校一定会全力支持，”方晟很高兴，这对学校来说也是好事，陈卓这样注定要全国闻名的少年英雄，如果在安邮还能做出一番事业来，那对安邮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可以把安邮在全国高校的的排名往前提一提。
    方晟甚至想，要是陈卓提前两年来安邮就好了，那样没准还能帮着安邮挤进入985序列，去年这个时候名单已经公布，安邮是没机会了，但好在未来应该还有其他的名目，着眼于未来。
    要是陈卓知道方晟的想法的话，估计会笑出声，211和985之后，华夏大学的名头几乎没有变动，注定方校长只能带着失望退休了。
    陈卓道：“我就这一个要求，其他的没有了。”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方晟对陈卓赞不绝口，他现在怎么看陈卓怎么喜欢，哪天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这样，你以后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直接找你们新辅导员刘思谊，他是我的学生。本来直接找我也可以，但我很忙，不是总在学校。”
    “好，我记住了。”
    严为民看他们两人的事情敲定，才开腔，“该我了？”

 第53章 轻轻地扇一下

    第53章轻轻地扇一下
    方晟站起来，拿起公文包，“你们聊，我还有个会。”
    陈卓等方晟出了门，问道：“严市长，有事找我？”
    “虽说高校有很大的自主权，政府很少插手，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论起责任的话，我也是有责任的。我代安京市政府为你受到的不公平遭遇，向你道个歉，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严为民还真的要站起身。
    “您可别这样，”陈卓连忙站起来，双手下压，“一码归一码，一个大学生跟市政府之间本就差了无数的层级，您不用这样，事情解决了就可以了。”
    严为民很满意陈卓的态度，他都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林天阳的案子，我已经让公安和法院加快办理，相信很快就会有判决下来，给你和受害者一个交代。”
    “这样的畜生永远也不会消失，可是他们在社会上作恶和在学校作恶所产生的后果是有很大区别的。老师对学生实施侵害，有太多的便利条件，我是真心希望司法界能对这一块重视起来。我可以肯定的说，全国的高校乃至初高中，甚至小学、幼儿园，都多多少少存在林天阳这样的人渣，只是或许因为被侵害的学生害怕，或者那些禽兽用了其他手段，致使事情并没有爆发出来，”陈卓突然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严为民注视陈卓的眼神一直在变化，开始只是对陈卓不卑不亢态度的欣赏，但随着陈卓话语的递进，他渐渐的有些恍惚，好像坐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而是位成熟有见识的男人，他点头道：“你说的对，师生间的校园侵害并未被重视起来，林天阳的案件确实可以当做一个典型，”他沉吟了一阵，“这事情不算完，我会推动，谢谢你的建议。”
    “如果能够让司法界重视起来，哪怕多揪出一位人渣，这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这番话并不是陈卓的心血来潮，他知道他与严为民必会还有一次会面，就想着用他的小翅膀扇动一下，因为这很可能会改变许许多多孩子的一生。
    华夏对校园侵害的重视是被网络时代一件件触目惊心的案件硬生生顶起来的，那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案子，背后是无数的受害者。
    陈卓自认不是个胸怀天下苍生的大善人，但不妨碍他在恰当的时候，小小的出下力。
    “据我了解，你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怎么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懂的非常多，谈吐又极为成熟，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严为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卓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故作惊讶的站起来，“哎呀，都十一点了，我得去图书馆了，严市长，我不能陪您聊天了。”
    严为民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下逐客令，不禁莞尔，“小滑头！年底的时候，你可能会很忙，走。”
    陈卓站起来往外走，半道儿又转身，嘿嘿笑道：“严市长，我能跟您要个手机号码吗？私人的那种。”
    如果是一个社会人这样要电话，严为民肯定不会给，可陈卓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又是少年英雄，又惩恶扬善，刚刚还给出一个十分有建设性的建议，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报出一串号码，“不要乱打，除非真的有事，我比你想象的要忙的多。”
    “那哪能呢，我可没有那个胆子骚扰市长。”
    望着陈卓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严为民自嘲的一笑，“都忘了问这小子想创业做什么了。”
    陈卓可没有自恋到严为民是专程来跟自己聊天的，但他也不想多揣测什么，因为那个层面不是他现在能碰的。
    至于下一步想做什么，他本来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因为想做的事情太多了，直到刚刚来校长室钱他看到了新东方的广告。
    教育培训，与他现在身份和所能接触的资源最契合的行业，大有可为！
    这一行若是以市场受众分类，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面向大学生和成人，主打英语培训，新东方就是这方面的霸主，此时已渐露峥嵘。
    另一类主要面向中小学，陈卓戏称为“应试教育专业培训”，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又下沉幅度巨大的领域，小到中小学老师的“外快”，大到组织起各个学校教学骨干的校外课堂，市场大到不可估量。
    而这个领域的领军者，就是张邦鑫创建的“学而思”，也就是后来的“好未来”。
    1999年，学而思还没有起步，如果在这个时候切入这一行，潜力巨大，大到谁也不可能独自吃下。
    至于抢了张总的饭碗，陈卓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有机会就跟张总说声对不起喽。
    在心中谋划着如何起步，陈卓就走到了食堂门口，他看看时间，虽然还有点儿早，但食堂已经开饭了。
    刚刚走进食堂大门，陈卓就一眼看到角落里的余幼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总是想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的小姑娘，特别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还是破旧的衣裤和鸭舌帽，还是那双塑料凉鞋，唯一让陈卓感觉到新奇的，就是一罐放在餐桌上的鲜红泡椒。
    陈卓悄悄的走过去，余幼微正在啃着一个白馒头，下饭的就是那罐泡椒，他刚一靠近就闻到那刺鼻的酸辣味道。
    陈卓悄悄的来，默默的走，并没有跟余幼微打招呼，而是径直去打了三个菜，两素一荤，还有一份米饭，重新来到余幼微身边，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放，他就一屁股坐到了余幼微的对面。
    余幼微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陈卓，有些发白的嘴唇还沾着一点儿馒头屑，见是陈卓，立马又低下头，“我吃饱喽，先走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脱口而出家乡话，说着就站了起来，把馒头抓在手里，就打算离开。
    陈卓眉毛一挑，霸道彰显，“坐下！”

 第54章 陈卓的拿来主义

    第54章陈卓的拿来主义
    余幼微立刻不敢动了，“你，有撒子事？”
    “我说，坐下。”
    余幼微怯生生的坐下，这样的时候她竟鬼使神差的联想到陈卓抱着她的情景，低头的幅度更大了，帽檐已经触碰到了桌面。
    陈卓伸手把那罐泡椒放到自己面前，余幼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两只小手握在一起，紧张极了，“莫吃哦，你吃不得，”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那是我的下饭菜。”
    “你不说你吃饱了吗？”陈卓黑着脸道。
    “那，那就是晚饭喽，”余幼微立刻改口。
    陈卓把他打的菜推到余幼微的面前，“吃饭！”
    “我吃饱……”
    “我说吃饭！”陈卓霸道的把筷子塞进余幼微的手上，“你再找理由，我就坐到你边上，然后像那天一样把你抱在我腿上，再一口口的喂你吃，”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用嘴喂！”
    这下可把余幼微吓的够呛，立刻夹了一根豆芽放到嘴里，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和委屈，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这么凶？
    陈卓重新打开泡椒罐子，抢过余幼微手里的半个馒头就啃下去一半，直接用手捏起一根红色泡椒丢入嘴里。
    余幼微的小脸儿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想要阻止陈卓，可一想到陈卓那凶巴巴的模样立刻又不敢了，最后只能小声的抗议，“我吃过的，你不能吃。”
    “吃你的饭！”陈卓刚嚼了两下脸就变了颜色，站起来就跑向卖水的窗口。
    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两瓶可乐，路上已经干了一瓶，“你这辣椒是人吃的？”
    余幼微可怜兮兮的看着陈卓，“不辣的。”
    陈卓嘴角抽搐着把剩下的馒头全部丢入口中，“是个狼人。”
    余幼微不解，“撒子狼人？”
    “吃你的饭，”陈卓打开另一瓶可乐，猛往嘴里灌。
    余幼微把饭菜往陈卓面前轻轻推了推，“我吃饱了。”
    陈卓指着那碗饭，“你今天不吃掉至少半碗，就别想走出这食堂大门！”
    余幼微手足无措起来，她单纯的小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陈卓对自己总是这么凶，眼泪含在眼眶里，小嘴不自觉的嘟起来。
    陈卓看气氛有些僵住，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抱着喂你。”
    “我吃，”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余幼微重新拿起筷子，一边流泪一边吃，吃着吃着眼泪也就止住了。
    陈卓看眼泪不滴了，才问道：“现在贫困补助已经都给你了，正常的饭菜你完全可以吃得起，为什么还要啃馒头就泡椒？”
    “阿娘每天捡废品，很累，”余幼微停下，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卓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高中学过生物？知道人体需要哪些东西才可以正常运转？知道缺了哪些东西，身体就会出现问题？如果你因为天天啃馒头，有一天病倒了，你让你阿娘怎么办？你的学业又怎么继续？你的医药费谁来出？”他丝毫没有流露出内心的柔软，还是黑着一张脸。
    “莫得事，我身体好，”余幼微飞快的看了一眼陈卓，又低下头。
    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闪而逝，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陈卓心头还是一突，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
    “你哪科成绩最好？”陈卓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余幼微为之一愣，“都差不多。”
    “你高考多少分？”
    “699。”
    陈卓正在喝可乐，直接被呛的咳嗽起来，半天才平复，“这个成绩，为什么要来安邮？为什么不去清华？”
    “老师说清华和安大是华夏大学的最高殿堂，我，我不敢报，”余幼微小声道。
    陈卓头一回听到因为自卑而放弃安大清华的，这简直可以上新闻的头条，“想不想勤工俭学，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还能赚钱给爸妈？”
    “想！”余幼微抬起头，红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余幼微根本不知道她此时的杀伤力有多大，陈卓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绝世容颜，心脏立刻漏了半拍，他本想让余幼微做他未来旗下的老师，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就改变了主意，“我想创业做教育培训，你是我招募的第一个员工，以后我给你开工资，你给我打工。”
    “啊？”余幼微一脸茫然，迟疑道：“什么是教育培训？”
    “你就说你要不要做？”陈卓不想解释太多，关键他自己还没有筹划清楚。
    “那我可以帮你赚钱吗？”
    “当然，不然我还能白给你发工钱？”
    “好，那我做。”
    “那你就是我‘好未来’的第一个员工了，”陈卓笑的非常鸡贼。
    他这笑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他把余幼微诓了进来，以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压……帮助她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余幼微面前表现的强势和霸道，这是因为他很清楚，对待余幼微这种情况复杂的女孩儿，摆事实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道理他们都懂，她们其实都有很强大的灵魂，只是苦难让她们看起来柔弱和自卑，可在残酷的生活面前她们从未被打垮过，这是草根才有的韧性。
    这种韧性，让她们不惧怕任何困难，但却会拒绝任何形式的施舍。
    这个时候，只有陈卓这样带着善意的霸道才管用，因为这种打法余幼微从未遇到过，她不知道要怎么化解。
    另一方面，“好未来”是他直接剽窃来的名字，这种堂而皇之又不会被追责的拿来主义，每次使用都会有莫名的爽感。
    简单来说，就是“我抢了你的东西，你却不知道”，哪怕有一天知道了，也只会拍自己大腿，“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儿想到”！
    这种拿来主义实在是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剽窃的是还没有发生的未来，而一旦被他剽窃，那未来还会不会来，只有天知道。
    作为未来传统培训界的扛把子，好未来的前身就是“学而思”，而那个未来站在培训界金字塔尖的男人，此刻还在安大上学。

 第55章 第一员工

    第55章第一员工
    陈卓对于学而思的了解，始于偶然。
    2006年，已经毕业三年的陈卓正在一家做装修材料的企业打工，因为是本科生，长的又帅气，女老板很器重他。
    这份器重里多少有点儿目的不纯，开始的时候陈卓不懂，后来明白过来，他就毅然选择了辞职，他那会儿脸皮儿薄的很，还做不出“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这样的选择。
    要是放到现在，可不好说。
    在陈卓没有醒悟前，女老板经常让他送自己的儿子去上奥数班，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了解了奥数，也了解了学而思。
    奥数在华夏的起源有些久远，华罗庚是主要推动者，期间经历那场浩劫，停顿了许多年，再次启动时就接近90年代了，随后就开始了奥数长达二十年的黄金时代。
    华罗庚那些老一辈数学家的想法非常质朴，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提高华夏的数学科学的普及，仅此而已。
    可在长时间的演变中，味道慢慢变了，奥数逐渐就变成了一种考核和筛选手段，在培训上，也从最开始的纯官办到半官办，最后全部变为民办，拉开了奥数先被追捧后被唾弃的序幕。
    奥数被追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小升初考试的取消，导致了初中的学生选拔，变成了选特长，奥数在诸如跳舞、钢琴、书法这些特长中无疑是最优解；另一个就是各大高校曾经疯狂的追捧过一段时间奥数尖子生，特别是获得过各项大奖的奥数尖子生。
    这样一来，奥数硬生生被架上神坛，成为了一种终极筛选手段。
    自此，各种奥数班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学而思就是以优质的教学理念从这些春笋中拔地而起，成为了最粗最壮的那一棵。
    至于后来奥数被万人唾弃，也与筛选脱钩有关，但那是后话，陈卓也不在意，他只需要抓住眼前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瞄准新东方，实在是因为俞敏洪校长起步的太早了，1999年的新东方已经在安京有了自己的培训基地，他要冲上去跟人家拼刺刀，估计会被扎成血窟窿。
    赚钱嘛，不至于。
    余幼微憨憨的问坏笑的陈卓，“好未来是什么？”
    “我们培训班的名字啊，不错？”
    余幼微看陈卓不是开玩笑，有些忐忑，“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就做秘书喽，”陈卓随口道。
    “哦，”余幼微想了半天，“秘书，要怎么做？”
    “这个以后再说，”陈卓大手一挥，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会选择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这个专业？”
    余幼微扭捏起来，“跟阿娘一起捡废品的时候，我捡到过一本杂志，上面是一台计算机，英文的大字写着‘thefutureoftheworld’，看起来好厉害，学会这个应该可以很赚钱？我想赚钱。”
    “最后一个问题，”陈卓一口干掉可乐，“你为什么总低着头？”
    余幼微偷偷看了一眼陈卓，发现陈卓正盯着自己，立刻就又低下头，“阿爹说我太标致，抬头会招灾惹祸。”
    底层百姓趋吉避凶的小智慧，朴素且有效，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林天阳和自己外，还没有人发现余幼微的惊世容颜。
    连丁海川那个正在制定安京邮电“百花谱”的夯货，都不知道还有余幼微这个天花板存在，注定他的百花谱毫无水准可言。
    “吃，”陈卓说到做到，真的不再问问题。
    又过了好一会儿，余幼微才慢吞吞的把一碗饭吃掉小半，“我吃不下了。”
    陈卓看她这回应该是真吃饱了，便伸手把她手中的筷子拿过来，风卷残云般的把剩菜剩饭一扫而光，期间还吃了好几颗泡椒，尽管被辣的丝丝哈哈、满头大汗，但也确实过瘾。
    余幼微想说那是她用过的筷子，可又怕陈卓凶她，犹犹豫豫的功夫，陈卓已经吃完了。
    拍拍肚子，陈卓站起来，“走，小秘书，跟老板一起去消费。”
    余幼微已经本能开始屈服于陈卓的淫威之下，抱着她的泡椒罐子，跟在陈卓身后。
    陈卓真的就带着余幼微来到学校附近的超市，给她挑了一双软底凉拖，又按余幼微的尺码买了两套运动服。
    之所以没有去大商场，也没有贵重的衣服，是因为陈卓觉得要循序渐进，余幼微这种苦惯了的女孩子，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那些的。
    可就这些，余幼微也说什么都不肯收。
    陈卓板起脸，“你要食言？”
    余幼微嘟起嘴巴，“我没有食言，”语气中终于有了丝倔强和坚持。
    陈卓不疾不徐的进攻，“你不是答应做我的秘书吗？”
    “那，那和买衣服有什么关系？”
    “做我的秘书，就要注意形象，这是公司的要求，也是公司福利。你是好未来第一名员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小余同志，”陈卓打起官腔，一点不违和。
    余幼微嘴唇蠕动了几下，可能是因为想不出什么说辞来，“那，那等我有工资，我再还给你。”
    陈卓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底线，没有再进逼，点头同意，“可以。”
    回去的路上，陈卓又口花花起来，“你营养跟不上，按理说应该骨瘦如柴，可你怎么身上肉呼呼的，一点儿都不硌得慌啊？”
    余幼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有些流氓的问题，拎着她的衣服和鞋子加快脚步，闷头赶路。
    陈卓这个坏货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回答我啊。”
    余幼微干脆跑了起来，那小模样甚至窘迫。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回到余幼微的宿舍楼下，陈卓站定，看着匆匆而去的余幼微咧嘴一笑，“记得擦冻疮膏！”
    余幼微奔跑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但没回头，直接跑进了宿舍楼。
    陈卓回到宿舍，哥几个正在聊安京邮电是个大和尚庙的话题。
    佟轩丞唉声叹气，“奈何天妒英才，英雄无用武之地，和尚庙念四年书，不如弄死我算了。”

 第56章 意料之外的联谊

    第56章意料之外的联谊
    男生闲聊，离不开两个话题，一个女人，一个国家大事。
    前者是本能，后者是装逼。
    丁海川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生怕“安邮第一猛人”陈老三翻他旧账，可这几天看陈卓似乎不记得自己的冒犯，他那闷骚体质也从蛰伏中苏醒，“我记得二哥来的时候没有父母跟着，反倒是两个妹子送他来的，质量挺高的。”
    佟轩丞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窜到正在苦练甩狙的柏彗星身边，“不说我都忘了，老二，你那两个妞儿是什么情况？总不可能都是你女朋友？”
    “都不是，她们倒是想得到我的绝世容颜，可我一个也没看上，”柏彗星一甩他那云遮月的金发，帅气再次逼人。
    佟轩丞立刻蠢蠢欲动起来，“二哥，既然你看不上，那让大哥将就将就？”
    老二瞬间变二哥。
    “她们都是大专生，离我们这儿远着呢，等十一假期我看看让她们过来，能不能行，看你自己水平，我可不管售后！”
    佟轩丞嘿嘿的笑着，“老二，你说晚上想吃啥，我请客。”
    “这周大伙儿的烟你包了。”
    “没问题！”
    陈卓没去掺和这种淫荡的话题，打算上床去筹划他的“大计”
    正往床上爬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从柜子里取出手机，发现是个座机号码。
    “喂，你好。”
    “你也好呀，冷静哥哥！”一阵银铃女声从听筒中传来。
    除了柏彗星和夏峰外，其他三个牲口，好像猫儿闻到腥，嗖的一下凑过来。
    丁海川撇嘴摇头，小声的分析，“凭我的经验，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定是个胖妞，散了。”
    “你是，那个，那个，”陈卓那个了半天，才想起来，“唐笑笑！”
    “你知道你差一点儿失去一个联谊的机会吗？你要是想不起来，我立刻就会挂电话！”唐笑笑道。
    “联谊？联什么谊？”
    “当然是宿舍和宿舍之间的联谊喽，我们这边六个绝世美人，翻你们宿舍六个单身汉的牌子，是不是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除了唐笑笑的声音，听筒里还传来其他几个女生的叫骂，但陈卓唯独没有听到陆灵雪的声音。
    三张春心荡漾的脸凑到陈卓面前，传递出“不答应我们就去死”的意思。
    陈卓并没想拒绝，但这是个甩锅的好机会，他立刻做出一副“老子其实不想去，都是为了你们”的表情，“什么时间？”
    “就明天，周五。”
    “地点呢？”
    “我只负责发出倡议，怎么执行是你们的事儿。好了，你们好好想，再见，”唐笑笑是真的果断，说完就挂，痛快的雅痞。
    电话一挂，陈卓立即宣布，“牲口们，燥起来！”
    佟轩丞立刻就把柏彗星许给他的妹子丢到脑后，“这是哪里的妹子？”
    “清华。”
    “质量如何？”
    “综合打分的话，整个宿舍有7分，”陈卓严谨的道，至于最高分和最低分之间的巨大差距，自动被他忽略。
    陆灵雪和唐笑笑两人，足以把拉到大胯的低分拉起来。
    “欧吼！”佟轩丞转身就去翻箱倒柜，“明天就周五了，我得琢磨琢磨穿什么才能俘获妹子的芳心。”
    丁海川也有样学样的去找衣服，唯一淡定的就只剩下祝庆超，“净整这些没用的，不知道男人要的是气质吗？”根本没人鸟他。
    正在扫地的夏峰停下手里的活儿，“三哥，我不去了，你们玩。”
    陈卓道：“我准备安排吃饭和看电影，吃饭老二做东，看电影没几块钱，为了妹子啃几天馒头，这点儿付出都不肯吗？”
    正在甩鼠标的柏彗星举起手，比划了一个ok手势，“noproble！”
    夏峰是真的勤恳，军训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发传单的兼职，平时每天的饮食控制在三块钱，计划每周吃一回肉。在宿舍里他也是最勤快的一个，只要有时间就扫地、拖地、洗衣服。
    陈卓很清楚他的想法，自己穷，在金钱上不能为大家做什么，那就在力所能及的其他方面多做一些，这也是一种正能量的自尊，他希望自己能融入集体，不想因为贫穷而掉队。
    这也是为什么哥几个都喜欢夏峰，而看不上丁海川的原因，后者家庭条件并不差，可就是抠门，还爱占小便宜。
    陈卓并没有一味的大包大揽，他是可以付得起一切开销，可那样对谁都不是好事，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的，你要得到就要付出等价的东西。
    在陈卓这样有煽动性的话语下，夏峰以极快的速度缴械投降，“那你们能借我套衣服穿吗？”他有些扭捏的问道。
    陈卓道：“自己去翻我柜子，喜欢哪件穿哪件。”
    “我的也可以，喜欢就送你，”柏彗星头也不回的道。
    佟轩丞道：“六弟，不是大哥抠门，大哥的衣服都是专属的，捐都没人要，”瘦成他这样是真不好卖衣服。
    祝庆超把柜子打开，“自己挑。”
    只有丁海川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顾自的挑衣服。
    夏峰鼻子发酸，“谢谢你们。”
    最后夏峰挑了一身柏彗星最贵的卫衣，倒不是他贪财，他根本不知道那套衣服价值一千多，只因他个子小，只有那套是紧边儿，他勉强能穿，其他人的他穿上都没法看。
    至于价格，谁都没提，唯一想多嘴的丁海川，被陈卓一个眼神制止了。
    丁海川有些羡慕，那套衣服，他曾经跟柏彗星借过，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夏峰把衣服放起来，端起盆，“我去洗袜子，你们有谁需要洗的？”
    没人说话，只有丁海川举手，“我！”
    “你自己没长手啊！”陈卓他们四个异口同声的吼道。
    丁海川灿灿的把手里的袜子塞回枕头底下，干笑两声，“我再穿两天。”
    终于上了床的陈卓躺下来，想到了陆灵雪，从上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知道这次的联谊到底是谁的意思，按道理说，如果陆灵雪不愿意，唐笑笑是不可能打电话的。

 第57章 给我点儿时间

    第57章给我点儿时间
    周五当晚，138风骚六人组站在清华的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基本都会驻足观瞧。
    其实陈卓他们并不丑，严格说来，都在及格线以上，穿的也算得体，只是除了陈卓以外，其他五人要么紧张要么装酷，怎么看都不协调，远远看去就像六个智障。
    当陆灵雪宿舍的六个姑娘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时，顿时天地失色，仿佛路灯的光都有生命似的全部照向陆灵雪，她在发光。
    今天的陆灵雪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穿了一身纯白雪纺纱裙，头发也精心编织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无懈可击，美的无死角。
    其他五个姑娘，除了唐笑笑因为走的是可爱路线，本身又有实力雄厚没有被比下去，剩下四位基本就是四位背景工具人。
    陆灵雪明显已经成为清华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人物，无论男生女生都驻足行注目礼，男生的倾慕自不言而喻，女生却也都是欣赏的目光。
    按理说，同性相斥，最容易产生嫉妒心理，但那是小幅度胜出的情况下，一旦形成陆灵雪这样的全方位碾压，同性间也很难产生嫉妒。
    唐笑笑跳出来，把陆灵雪推向陈卓，“你们同学之间，快一个月没见了？叙叙旧，”她着重加重了同学的读音，眼神狡黠。
    十有八九是从陆灵雪那里套了话，没有谁比陈卓还了解陆灵雪，以陆灵雪的聪明伶俐，如果她不想透露，那谁也别想品出些什么，既然唐笑笑品出来了，那就肯定有她顺水推舟的成分在。
    这丫头也太霸道了些，她把自己拒之心门之外，又给最具威胁的唐笑笑下了禁制，啥意思？非要老子孤独终老？
    此刻的佟轩丞他们基本就是五尊雕塑，傻呆呆的看着陆灵雪，完全回不了神儿。
    唐笑笑拍拍手，“来来来，看我看我，哈喇子收一收。”
    佟轩丞回神，立刻发现了唐笑笑的极品之处，向前一步，越众而出，“鄙人佟轩丞，正蓝旗，不知……”
    “走了走了，先去订好的餐馆，别赶不上电影，”陈卓直接打断了佟轩丞的卖骚。
    “诶？别走啊，我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呢？”
    众人没理他，三三两两的往东而去。
    陈卓和陆灵雪慢慢的落在后面，形成一个小天地，陈卓问道：“军训结束了？新校花的桂冠是不是又扣你头上了？”
    临近十一，秋意渐浓，陆灵雪紧了紧纱裙外的小外搭，“我从没在意过这些。”
    陈卓扭头看向陆灵雪半明半暗的侧颜，“谁提的联谊？”
    “笑笑，但我没反对，”陆灵雪随意的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为什么不反对？”
    陆灵雪看向半空中的残月，“我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但我错了，我不能。”
    “那又为什么不说透？”陈卓皱起眉，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这种云山雾罩的话，他早大耳刮子甩过去，大吼一句“说人话”。
    “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简短的对话结束在陆灵雪朦胧的目光下，在这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的注视下，陈卓不忍说出任何强硬的话。
    其实这一个月，陈卓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有联系，只是因为双方都在自我控制，所以通话都不咸不淡，显的生分。可这份硬生生被造出来的生分，在两人见面的那一刻，立刻就土崩瓦解，他们发现彼此都不是圣人。
    一顿饭吃下来，只有唐笑笑她们五个妹子吃的真叫一个开心，陈卓和陆灵雪是谁都没有食欲，佟轩丞他们是突然变的矜持起来，小口进食的样子，像极了大家闺秀。
    场面一时间就有些滑稽了，女生大快朵颐，男生羞羞答答。
    最后的电影环节，才是重头戏，陈卓有意跟其他人隔离，就和陆灵雪去了最后一排，其他人自由配对，他也懒得关心。
    电影放的是《我的1919》，陈道明教科书式的演技和台词功底，一直都被陈卓津津乐道，这部电影他也看了至少三遍，但丝毫不妨碍他再次消费。
    陆灵雪看着看着头就自然的枕到了陈卓的肩头，“你不要动，也不要问我什么，好不好？”
    面对心上人近乎哀求的请求，陈卓除了就范，别无他法。
    就这样，陈卓一动不动的让陆灵雪靠了一整部电影，不曾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身体接触，电影散场时，他的半边身子都木了，半天才缓过来。
    把陆灵雪她们少女团送回清华，人还没有走远，陈卓就开始接受五个人的灵魂拷问。
    佟轩丞最是生气，“你有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女朋友，跟老子装单身？”
    柏彗星无奈摇头，“我感觉我再也不会恋爱了！你真是个牲口啊！老三！”
    “三哥，你女朋友有姐姐妹妹吗？”丁海川还是很务实的。
    夏峰红光满面，“你们别这么说三哥，三哥是好人呐。”
    “就是就是！三哥大好人！”祝庆超附和。
    佟轩丞指着他俩的鼻子道：“你们一个看对眼儿，一个挨着大胸妹，好意思说话吗？叛徒！”
    原来夏峰跟陆灵雪宿舍的一位女生互相有了点儿意思，而唐笑笑恰好和祝庆超坐在了一起，也难怪佟轩丞发火，他身边坐的是颜值最低的那一位。
    陈卓有苦说不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秀优越，他只能嚣张的道：“没有老子，你们几个秃驴能跟异性挨着看电影？还跟我这儿叫嚣，什么玩意儿？行啊，以后这样的活动，老子全部退掉！你们都给我回庙里念经！”
    佟轩丞他们想想好像也是，无论怎样也比在和尚庙呆着强，这么一想立刻又不那么难受了。
    “三哥，”佟轩丞搓着手，“你看看，咱们下一回能不能换一批？你的不用换，养眼，大胸妹也可以留着，其他的换一批？”
    “我的小琴，也要保留，”夏峰只敢小声逼逼。
    “换一批？你夜场去多了？滚犊子！”

 第58章 社团草创

    第58章社团草创
    回到138，陈卓走在最后，把门关上，“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明天跟我去办点儿事儿，没意见？”
    “说的好像没有联谊就不办事儿了一样，我们是那样人吗？”丁海川第一个跳出来仗义执言。
    柏彗星顺手把电脑开机，“什么事儿？”
    “明天跟我去趟图书市场，买一些书回来，”陈卓道。
    佟轩丞把满是汗渍的t恤脱掉，露出他排骨队长的身材，“这还没开始上课就要提前用功？”
    “别废话，就说去不去？”陈卓下了最后通牒。
    “三哥吩咐，有求必应，肯定去，”夏峰表态，其他人也随之响应。
    第二天，138六员大将直奔图书市场，等到了地方哥几个才知道陈卓要扫荡所有关于奥数的教辅和习题，最后六个人一人抱了一箱子，累的呼哧带喘的搬上公交车，为了不让人说闲话，陈卓还买了十二张票。
    从公交站再搬回宿舍，几人都累瘫了。
    佟轩丞直接趴在床上，“多少年没这么干活了，我要死了！”
    其他人第一件事儿就是灌水，咕咚咕咚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卓喝了一大杯水后，喘着气道：“中午食堂吃小炒，我请，饮料酒水随便喝。”
    几个人里面最淡定的就是夏峰，几乎没有怎么喘，“三哥，不用这样，这点儿活，很轻松。”
    “那是你！从小干农活，个子不大，劲儿不小，我们城里人哪干过重活儿，”丁海川话都说不利索了。
    虽然丁海川不招人喜欢，但这回也是出了力的，陈卓大手一挥，“走，点菜去。”
    食堂三楼，一桌子的小炒摆满，啤酒饮料摆上，陈卓简单的表示了感谢就开吃，本就是膀大小伙子，又干了活儿，那是真能吃，风卷残云一桌子。
    酒足饭饱，祝庆超问道：“三哥，你弄这么一堆奥数资料，是打算干什么？”
    陈卓神秘一笑，“办个奥数社团，打发时间。”
    夏峰放下牙签，“三哥，我加入，我喜欢奥数。”
    陈卓对这个小老弟十分喜爱，“老六，你记着，以后哥绝对带着你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哈哈，那先谢谢三哥，”夏峰和其他人都只以为陈卓在吹牛，只有陈卓自己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们别是疯了？咱好容易上了大学，熬出了头，你们还要往回找？”佟轩丞完全理解不了。
    “我又没让你参加，你管我呢，”陈卓斜眼瞅了一眼佟轩丞，“反正现在加入社团，就是元老，以后等哥的社团红火了再进来就是打杂的。这事儿，你们知道，安邮的妹子基本没有学渣，招揽点儿妹子加入社团不在话下，你们……”
    柏彗星道：“社团可以参加，需要我帮忙做什么也没问题，但我肯定不去研究奥数，我怕疯。”
    “可以，”陈卓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这样的话，我那我肯定也没问题，不然显得我多不合群，”佟轩丞嘿嘿笑道。
    确定了所有人都参加，陈卓把可乐往桌子上一敲，“来，奥数社团今天就算草创了，等正式成立，我请你们吃顿大的！”
    “老三，吃大餐就吃大餐，能不能别说吃大的？”
    “你真恶心！”
    “诶？谁打我？又不是我说的！”
    六个人打打闹闹的从食堂出来，陈卓就跟哥几个分别，直奔院长办公室。
    既然决定了要进教育培训，那陈卓要争取的学校支持也就有了方向。
    刘思谊这段时间可谓焦头烂额，出了姚恒和刘天阳两个害群之马，关键这俩货还都是计算机学院的人，尽管这算无妄之灾，但他座位院长，肯定跑不掉，被撸成了副院长他倒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但这样一来，计算机学院的名声可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挽回的了，辅导员是强奸犯，副院长包庇又徇私，很可能还贪污受贿，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谁还肯来这贼窝？不怕职称评不上？不怕项目经费批不下？
    办公室门被敲响，刘思谊道：“进。”
    陈卓拎着几盒刚刚多点的饭菜进来，“刘院长，我又来啦。”
    刘思谊看到陈卓，苦笑道：“这么喜欢来我这儿？”
    陈卓作为已经转正的班长，自然要多跟辅导员沟通，借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只要有空就往刘思谊办公室钻。
    以他的阅历，早就看清了情况，别看刘思谊背了处分，被降了半级，可他连办公室都没有换，还是在他原来的院长办公室办公，只是办公室标签改成了“副院长”，这就足矣说明问题。
    任何一个大机构在管理上都不可能毫无派系，只是学校这种地方不那么激烈罢了，方晟作为一校之长，下面的各个院系领导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亲信？
    刘思谊不但是方晟的得意门生，还是在学术上很有话语权，这次的事情，责任也确实不在他，这种降半级的处理，人人心知肚明，那就是方晟高高把板子举起来，然后轻轻落下而已。
    当然了，校内掀起的“整风”也不是闹着玩的，有劣迹的人，这阵子必然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做人。
    陈卓把饭菜往刘思谊的办公桌上一放，笑道：“您得注意身体啊，这样总是不按时吃饭可不行。”
    刘思谊把鼻子凑近饭菜闻闻，“你小子有心了，”他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两道什么菜，一份烧茄子，一份回锅肉，都是他喜欢吃的下饭菜，他只是在之前的聊天中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陈卓就记住了。
    “您先吃着？”陈卓拿起杯子去给自己倒杯水，他倒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似乎是因为跟陈卓混熟了，又似乎陈卓身上的光环足以让他平易近人，刘思谊也不拿架子，收拾一下桌子，就把饭菜拿过去，开吃。
    如果是当着其他不亲近的下属或者学面生，刘思谊绝不会这么随意，可陈卓实在有些特别，刘思谊如今的处境本就是拜他所赐，这段时间他又常常来，关键他还特别会来事儿，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忘年交。

 第59章 想吃桃给了棵桃树

    第59章想吃桃给了棵桃树
    刘思谊把一大快回锅肉放入口中，“不错，地道。”
    “那是，手艺不行，我也不能点啊，”陈卓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样子，好像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刘思谊吃了几口饭，感觉胃里舒服不少，“为了创业的事情？”
    “方校长还真把我这小鬼放心上了，受宠若惊，”陈卓笑眯眯道，他没有直接提，就是估摸着方晟会打招呼，他提和刘思谊提，完全是两码事，刘思谊能先说，那再好不过。
    “说，你有什么想法，你现在是安邮的顶尖风云人物，”刘思谊边吃边聊，这是个信号，把陈卓堪称自己人的信号。
    陈卓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件事，要不等您吃饱喝足再说？别影响您吃饭。”
    “你这么一说，我还敢吃吗？”刘思谊放下筷子，把饭菜合上，“你先说。”
    “那我就说了啊，”陈卓也不矫情，把杯子放下，“第一件，我要办个奥数社团，宗旨就是钻研数学；第二件，我需要一个场地，越大越好，我想办培训班，教中小学生奥数；第三件，等我的培训班办起来，我希望招募安邮中的贫困学生来我这里做老师，我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自食其力。”
    陈卓的这番说辞也不是随口就说的，其中处处都有他的小心思，先说奥数再说奥数培训，会让刘思谊本能的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以后这两件事就等于绑定在一起了，好处多多。
    另外，他故意把培训机构说成培训班，是故意要让刘思谊产生他“小家子气”的错觉，藏拙永远都不多余。
    刘思谊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这小子狮子大开口，“都是好事儿，院里和学校会全力支持，”他站起身来到身后的书架前，从一个文件夹中拿出几张表格，“先把社团申请表填了，按流程，一个社团的建立正常程序要走半年到一年，但你这个可以特事特办，钻研数学本就是我们安邮的宗旨之一，我亲自给你办。”
    陈卓口中连忙道谢，过去填表，没有凳子，只能弯腰填。
    刘思谊把他的饭菜搬到茶几上，继续吃，“你坐下好好填，我在这儿吃。”
    陈卓看看院长的椅子，“这样好吗？”
    “少废话，快填，完事儿赶紧走，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绪不宁，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事儿，”刘思谊笑骂道。
    “好嘞，”陈卓过去坐下，认真填写。
    刘思谊吃了几口饭，又道：“让贫困生的自食其力，这是大好事儿，我肯定支持。至于这场地嘛，倒是又个地方，可那儿年久失修，需要花钱修缮，这钱院里肯定不能出，你有本钱吗？不行就帮你办贷款？但你你要想好，贷款可是以你名义办的，是要还的。”
    “那我得看看多大的地方，修缮需要花多少钱啊？”陈卓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简直要啥有啥。
    刘思谊盘算了一下，“十几万肯定是要的，不会超过二十万。”
    陈卓眼珠子一转，“我跟家里要，再跟富二代朋友借，应该没问题，不用贷款。可这又带来一个新问题，我花了这么大代价，这场地给我用多久啊？”
    “用到你毕业，！”刘思谊直接道。
    在那个年代，大学生创业还没有成为一个时代热点，上学的学生普遍还是认为学习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头脑也没有那么活泛。
    再过个四五年，可就不一样了，大创业时代可不是吹的，正儿八经的坑了一批人。
    这种事情如果换了别人来申请，必然不会被允许，任何人牵扯进来都可能被扣上用学校公有资源谋私利的帽子，可陈卓不同，他等于是市长和校长两个人一起给他做了背书，这就等于拿了两把尚方宝剑，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刘思谊都不会卡他。
    刘思谊把饭吃完，陈卓也把申请表填好，刘思谊检查了一遍表格，点点头，“你小子这一手字还是可以的，行，后面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想招人加入社团，或者联系贫困生，现在就可以进行了。”
    刘思谊不愧是工科背景，办起事来就是干净利索，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学术上，而不是政治或者赚钱上，这从他满屋子的计算机方面着作就可以看的出来，跟那些一门心思往政治上钻营的校领导有很大的区别。
    “走，我带你去看看场地，你要觉得可以，我就代表学院跟你签个协议，装修方面的施工队我来帮你找，都是经常帮学校做事的队伍，价钱合理，做事认真，”刘思谊道。
    “院长，您办事也太雷厉风行了点儿，我有点儿跟不上您的节奏了，”陈卓小小一级马屁拍过去。
    刘思谊笑了笑，“你小子的心思太多了，听你说话，我都得好好想想是不是给我挖坑。”
    “没有，没有，我是实诚人，”陈卓连连摆手。
    两人走出了学院行政楼，往西面走去，没有走出一百米，刘思谊就指向前方远处的一座米黄色三层旧楼，“就是那座楼，曾经的老机房，后来有了新机房就弃用了，整个结构没问题，很扎实，1978年的建的，质量过硬。需要修缮的地方，主要是墙面粉刷和门窗更换，顶层再做个防水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卓越看越满意，这楼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如果给他个大阶梯教室他还没有办法用呢，这种本身就已经隔好房间的最适合他，等开张以后，按进度和水平分班，完美。
    “就他了！”陈卓很高兴，这或许是开学以来让他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好，那就回去把协议签了，然后我把工程队的负责人介绍给你，后面就全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了，”刘思谊道。
    陈卓眼中满是感激，“院长，晚上找个地方喝一杯？”
    “等你的培训班真开业了再说，我怕现在喝了，你没事儿就来我办公室转悠，我可受不了，”刘思谊脑子转的也不慢。
    “哪能呢，肯定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陈卓笑道。
    在刘思谊的办公室把协议签好，一式两份，陈卓拿走一份，学院留一份。刘思谊还让人把那小楼的钥匙送了来，也都给了陈卓。

 第60章 好未来的未来

    第60章好未来的未来
    陈卓接过钥匙，嘿嘿一笑，“院长，这水电……”
    “放心，不用你另掏钱，都算院里的开销。”
    “那能不能再便宜处理给我一批二手桌椅呢？”陈卓此刻笑的跟只狐狸没有区别。
    “你是周扒皮吗？”刘思谊唬着脸道：“十一过后，学院会购置一批新桌椅，淘汰的你就搬过去！但这要说好，那些桌椅不收你钱可以，但那还是学校的财产，等你毕业了，连桌椅带小楼必须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那是当然，谁毁坏公物，我第一个跳出来抽他！”陈卓立马表态。
    “走走走，我现在看见你就头大！”刘思谊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
    “咱回见，”陈卓心满意足的挥挥手。
    刘思谊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自语道：“方老师说的对啊，这小子哪里像十九岁啊！”尽管方晟已经是一校之长，他还是习惯称呼其为老师。
    今天的收获完全超出了陈卓的预期，最开始他想到最好的结果是年底社团能运作起来，然后死皮赖脸跟刘思谊要来两三个教室的使用权，能有这样的成果他就偷着乐了，哪里会想到社团直接特批，还白白拿了一栋楼的使用权，一栋楼啊！这得给他省多少钱？又把他的拔高了多少倍啊！
    要知道，新东方当年起步也就是个破平房，他这简直是坐着火箭起步了。
    走在路上，陈卓感觉每一个看向他的都是笑脸，每一个投向他的目光都是艳羡。
    抬眼远眺，远远的陈卓就看到余幼微抱着一摞书正闷头前行，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借了书，让陈卓生气的是，这小妮子并没有穿他给买的衣服和鞋，还是穿着她那一身旧衣服和塑料凉鞋。
    “站住！”陈卓过去就是一声爆喝。
    现在陈卓的声音在余幼微的耳朵中就好像惊雷一般，只要响起，她就是一激灵，她缓缓回过头，看到黑着脸的陈卓，绝美的小脸充满畏惧，“陈，陈同学，你好。”
    “为什么没有穿昨天买的工作服？”陈卓质问道。
    余幼微道：“就是因为那是工作服呀，我还没有工作呀，”这憨憨的模样，让陈卓一阵无语，又一阵恍惚。
    当绝色容颜搭配上呆萌，这化学效果无法形容，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谁说的？我是这么说的吗？”陈卓回过神，气愤的道：“从你应承了我的招聘开始，你就已经是好未来员工了，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好未来的形象，穿成这样，你什么意思？我公司形象不要了？不想干了？”
    “没，没有，我不懂这些，”余幼微局促的解释，目光中满是委屈。
    “回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陈卓下了命令。
    “可是，可是，我……”余幼微想说她想回去看书，可当她抬头看到陈卓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就就屈服了，黑恶势力好可怕，“好，好。”
    在等待余幼微的时候，无数大一新生跟陈卓打招呼，实在是因为那天的事情闹的太大，而当时在训练场上的都是大一新生，别的年级不好说，但在大一新生中，陈卓无疑是最亮的那颗星。
    有好打听的人，还特意找来龙江的报纸，把陈卓和龙江英雄对上号。
    陈卓勇斗强奸犯的事迹更是被传的英雄无敌，连带着99级计算机二班的人气都跟着水涨船高，因为总有人跟他们打听陈卓是怎么与林恶魔对线的，是人就有虚荣心，在跟人讲述陈卓如何怒斥和追打林天阳的过程中，这些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还有一拨就纯粹是雌性对雄性的崇拜了，陈卓个子高，长的帅，面对校长和市长两座大山不卑不亢、对答如流，这都是她们看在眼中听在耳里的，自古少女谁不爱英雄？
    陈卓多鸡贼，他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有人跟他搭讪他都会说，“同学，我新组建了一个社团，专注数学研究，有兴趣的话欢迎加入，对数学没有兴趣也没关系，社团会定期举办各种联谊活动，能解决单身问题哦。”
    理工科院校，最难解决的就是个人问题，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当然，也多亏这里是安京邮电大学，考上这里的数学都不差，还真有不少感兴趣的，陈卓给他们的答复都是等待迎新晚会。
    余幼微所在的这栋女生宿舍立刻掀起了一股旋风，大一第一红人陈卓同学要组建新社团，迎新晚会还有大动作！这新闻很快就会插上翅膀，飞遍整个校园。
    陈卓偷着乐之余还感慨道：“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顶流。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不比鸡哥差？”
    当余幼微下来的时候，陈卓顿时眼前一亮，尽管还是戴着她的旧帽子，帽檐也依旧压的很低，头更是依然低着往前走，但这一身麻灰色的运动服极为合身，把余幼微的身材完全衬托了出来。
    陈卓都有点发懵，这丫头不是应该营养不良，为什么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腰还那么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余幼微本以为当自己走到陈卓面前时，他会一如既往的转身带路，她好在后面跟着，可这回陈卓竟然不由分说抓起了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前走。
    余幼微想挣扎，可是挣不脱，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怕又把陈卓惹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惧怕他的凶样，还是不想看到他生气，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让陈卓拉着走了一路。
    至于陈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在那一瞬间的下意识举动，好像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能留给别人糟蹋！这样娇嫩的花朵应该由我来守护！
    嗯……就挺渣的。
    当两个人的心情都平复下来时，也快到了那栋三层楼。
    余幼微鼓起勇气先开口，可是声音还是柔柔的，“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陈卓立刻回绝！
    “轻一点……”
    这句“轻一点”好似是从余幼微的嗓子眼发出来的，几乎听不见。
    好在陈卓耳聪目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余幼微的手太用力，以至于弄疼了对方，他松开手，“对不起啊。”
    “啊？”余幼微从未想过陈卓还会向她道歉，抬起头看看陈卓，发现陈卓在看她，又立刻低下头，“没，没关系。”
    站在小楼的大门前，陈卓张开双臂，“这就是好未来的未来！”

 第61章 上手

    第61章上手
    余幼微看看面前的小楼，又看看陈卓，她的小脑袋瓜完全没明白陈卓在说什么。
    陈卓也不过多解释，掏出一把钥匙，用最大的那一把打开了大门上有些上锈的铁将军。
    哗啦一声，抽出铁链子，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
    “呸呸呸，”门上的灰尘被震落，陈卓连连后退，他本以为会是个帅气开门的背影，却没想到，吃了一嘴土。
    “我们要进去吗？”余幼微怯生生的道：“我站在这里可不可以？”
    “咳咳，不可以！咳咳！”陈卓一边咳嗽一边道。
    余幼微往陈卓身边凑了凑，“那，那你不要扔下我就跑了。”
    陈卓一愣，“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小时候，小伙伴带我去旧工厂，说那里有鬼，然后扔下我就跑了，我好久才跑出来，”余幼微怕陈卓不高兴，“现在应该没那么害怕了。”
    陈卓能想象的出，一个小姑娘被遗弃在黑暗的旧厂房中的那种恐惧，他重新拉起余幼微的小手，“这次不会。”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又或许是小楼建在西边，一楼很是有些阴冷，感觉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这种感觉往往会被人解读成阴森或者阴气重，余幼微明显就是这么认为的，她下意识的就往陈卓身边靠去，根本不敢抬头。
    直男没有不享受被女人需要的雄性成就感的，陈卓现在就很受用，“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怎么还信鬼啊怪的？”光享受还不行，他还要吐槽，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余幼微不吭声，也不抬头，但却反手抓紧了陈卓的手，那意思分明是，反正任你怎么说，你也别想抛下我。
    陈卓暗爽不已，先在一楼找到配电箱把电闸合上，然后拉着余幼微往二楼走去，边走他还不忘用脚踢两下扶手的支撑立柱，确定扶手的结实程度，还别说，这二十年前盖的小楼，还真结实。
    到了二楼，陈卓左右看看，随便挑了一个房间进去，伸手去按灯开关，老式灯管都是跳泡也就是启辉器先亮，之后灯管才会亮，就在几个启辉器一起闪动的时候，堆放了一堆杂物的房间突然窜出两道黑影。
    恰好这时余幼微抬起了头，就看到两道黑影扑来，她后背汗毛倒竖，噌的一下就跳到了陈卓身上，死命搂住陈卓的脖子，两条腿顺势盘在了陈卓的腰上。
    陈卓也是被吓了一跳，抱着余幼微往后退去，这会儿那两道黑影也窜出了房门，原来是两只野猫，一花一黑，窜出来就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没事了，只是两只野猫，估计咱们打扰了人家造小孩儿，”陈卓想要伸手拍拍余幼微的后背，可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拍的位置低了点儿，入手细腻滑嫩，被这舒适的手感引诱，手又不自觉的就往上移动，当摸到了一条横着带子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他摸到了哪里，立刻缩回手，“这个，那个，是个误会。”
    余幼微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但却还是挂在陈卓的身上没下来。
    陈卓后悔不已，余幼微经历了林天阳的事情，身心都受到了伤害，自己这会儿鬼迷心窍，真是做了畜生事儿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余幼微默默的从陈卓身上下来，摇摇头，“我们还要进去吗？”
    陈卓一怔，这么平静的吗？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大概情况，我们走。”
    余幼微还有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工作？”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你看这墙皮都掉的不成样子了，门窗也基本废了，估计顶楼也漏雨，需要修缮，一两个月以后，应该就可以使用了，”陈卓道。
    “那你是要我做老师吗？”不知怎的，余幼微似乎对陈卓不那么害怕了。
    “我不想你做老师，你太好看了，我怕那些孩子家长天天往你上课的教室里钻，”陈卓竟然说出了心里话。
    余幼微脸上顿时绯红，但或许是因为这里光线比较暗的缘故，她的胆子好像也随之大了一点儿，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低头不语，而是一直盯着陈卓的双眼，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透着些许好奇，“那你想我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做秘书吗？帮我数钱，帮我统计数据，帮我做工资表，反正就是我的左膀右臂，”陈卓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嗯，好，”余幼微的小脸红红的，“我刚才借了很多行政类的书，我会好好学习怎么做秘书。”
    “啊？这不用学？认真点儿就行，”陈卓有点儿发懵，按道理讲，他刚刚都摸到人家的胸罩带子了，一般的女孩儿肯定要给他一耳光再来一句“色狼！原来你是这种人！”余幼微这么胆小的小丫头就算没有那个胆子打自己，但也肯定会一走了之，不再理自己，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因为在二楼，她不敢自己走？
    陈卓试探性的问了句，“要不你先走？我再看看楼上的漏水情况？”
    “好，那我先回去，”余幼微像个听话的小媳妇儿，就这么走了。
    直到余幼微消失在楼梯口，陈卓都没反应过来，她也不害怕啊？这什么情况？被自己摸摸后背，摸开窍了？
    等陈卓迷迷糊糊的走出小楼，余幼微消失在路的尽头，他站在大门口怅然若失，看看身后黑漆漆的楼道，“不会真有鬼？”
    楼道深处传来几声慵懒的猫叫，好像再回应他，多了几分诡异。
    等陈卓回到宿舍，哥几个按照惯例正围在柏彗星的身后，看他打游戏。
    佟轩丞扭头看了眼陈卓，“老三，你手机震动挺久了。”
    “哦，我看看。”
    一个军训弄的陈卓都忘记手机需要随身携带了，他从柜子里拿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是方国平家里的电话，他这段时间陆续的已经把手机号告诉了方国平、黄建章，接到老方的电话并不稀奇。
    拨回去，很快方国平就接起来，“大一也这么忙？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第62章 一呼百应

    第62章一呼百应
    “你一个老男人怎么会懂我们青春美少男的大学生活，有事儿说事儿，”陈卓听到方国平的声音，心情不错。
    “马上就十一了，你什么想法，是回家还是在安京？”方国平道。
    陈卓想都没想，“肯定在安京啊，国庆就三天假，回家还不够路上折腾的，”国庆七天乐是从2000年开始的，1999年的时候还只是三天假期。
    “我蹭了一个出差去安京的名额，明天出发，后天就能到安京，30号就没有事了，不请我吃个饭？”方国平笑道。
    “嫂子要来，我就请，你自己的话，免谈，”陈卓直接给出充要条件。
    这句话算是噎到了方国平，“你小子行，那你等我电话，你手机带身上，我可没你有钱，你不接电话我总不能在公用电话那儿守着。”
    “行，等你电话。”
    方国平要是不来电话，陈卓都要忘了那个让方国平终身不娶的女人了，他提醒自己，这事儿可不能再忘了，重生一回要是都不能帮方国平一把，那不如找个南墙撞死算了。
    想起那个叫舒薇的女人，陈卓就立刻联想到她在读的安京广播学院，这所学校现在还不算太出名，还需要再等几年，等更名为华夏传媒大学后才开始被世人追捧。
    丁海川这会儿凑过来，“三哥，等会儿院学生会各部门面试有意向做干事的大一新生，我想参加，你带哥几个给我我捧个场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人缘不是很好，想着曲线救国，求助于人缘最好的陈卓。
    不等陈卓说话，柏彗星第一个道：“我没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
    “我也没空，”第二个说话的是佟轩丞。
    “我想去图书馆，”这是夏峰。
    “算了，我陪你去，”祝庆超总是最不忍心的那一个。
    陈卓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走，我也想去面试。”
    柏彗星立刻把电脑一关，“换衣服，我去把班级其他人都叫着，老三的事儿，肯定都愿意捧场。”
    丁海川脸都绿了，可也不敢说什么，柏彗星这种财大气粗，脾气又暴躁的人，他是不敢惹的。
    “我觉得既然老三想出头，那就不是咱们一个班级的事儿了，我去找其他班的班长，”佟轩丞道。
    “我们西北的同乡会还挺团结的，我也去问问，”夏峰也冲了出去。
    祝庆超拍拍丁海川的肩膀，“自己想想为啥这么大差距。”
    陈卓拍拍丁海川另一个肩膀，“可以让你蹭蹭。”
    丁海川现在非常后悔，不如不吭声自己去了，陈卓这位风云人物也参加面试的话，他怎么看都是个陪衬。
    大学中的学生会组织结构非常全面，主席团、学习部、组织部、办公室、外联部、宣传部、策划部、财务部、网络信息部、文艺部、卫生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等到了各个学院的学生会就精简了不少，除了主席团、外联部、宣传部、文艺部，其他部门一般不会再加设，即使设立也多半是鸡肋部门，或者由其他部门兼顾。
    陈卓前世就是文艺部的一个小透明，因为他既有音乐功底又喜欢小说，出谋划策的事儿没少干，最后论功行赏却从来没有他的份儿，出了事情背黑锅倒是总能找上他，经历过几次以后他就火了，在学生会全体会议上大大的闹了一把，尽管出了气，让当时的主席颜面扫地，但他也只能离开学生会，算是两败俱伤。
    这一次重生，当然不能再重蹈覆辙，学生会他是必须要进的，这是他积累人脉最重要的一环之一，绝不容有失。
    院学生会也不是他的终极目标，校学生会才是。
    这次大范围的面试，主要针对的就是大一新生，吸收新鲜血液，是历年惯例。
    面试地选在了一个大阶梯教室，院学生会的主席谭少聪和一位副主席莫城作为主席团成员坐镇，各部门的部长也都在场，选的就是他们的手下。
    此时的大阶梯教室很冷清，前排坐着院学生会的头头脑脑，三三两两的大一新生散落在后面，胆大的跃跃欲试，胆小的被同伴怂恿却不敢上前。
    谭少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上了讲台，“大一的同学们，你们好，我是咱们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我叫谭少聪，你们从高中走入大学，我却从大二走进了大三，看到朝气蓬勃的你们，我突然就感觉我好像老了，”他停顿了一下，台下的大一新生也比较捧场，笑着鼓掌，谭少聪双手下压，“这就不要鼓掌了嘛，”又是一阵哄笑，“咱们计算机学院跟其他学院不同，咱们学院上下一体做事爽利，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绝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有那时间我们还不如多去写几行代码了。那咱们直接进入正题，下面各个部门的部长上来讲话，对各部门感兴趣的同学们准备好你们的自我介绍和才艺，加油！”
    谭少聪在一片掌声中走下讲台，新生们纷纷议论，能做主席的果然不是一般人，无论讲话还是气度，都让人舒服。
    外联部的女部长黄婷走上台，她刚想说话，阶梯教室的大门被敲响，“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可以进去吗？”除了陈卓，还能是谁？
    黄婷算是中上之姿，齐耳的短发凸显了她的干练，露出颇具亲和力的笑容，“你们都是来参加面试的大一新生吗？”
    “是，”陈卓点点头。
    “那就进来，面试还没有开始，”黄婷道。
    陈卓一挥手，“进！”
    在黄婷他们的角度看去，陈卓身后也就是六七个人，可当陈卓一挥手，好家伙，随他走进教室的有上百人人，瞬间就把教室填满。
    此刻如果嫩响起赌神的bg，那是再应景不过了，陈卓似乎走路都带风。
    这还不算完，阶梯教室的后门也同时被打开，又有几十学生入场。
    谭少聪在内的所有院学生会干部都一脸懵圈，这是什么情况？
    黄婷毕竟还站在讲台上，她下意识的就说道：“今天只是针对大一新生的面试，如果不是大一新生请离开，”尽管她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到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第63章 正义一丢

    第63章正义一丢
    陈卓落座前，好心的提醒道：“学姐，放心。我们全部都是如假包换的大一新生，你可以继续了。”
    黄婷将信将疑，“我还是要强调一下，现在是计算机学院学生会的招新面试，针对的是计算机学院的大一新生，非本学院，或者非大一新生，请自觉离开，谢谢配合。”
    谭少聪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一眼陈卓，别人不认识陈卓他却是认识的，作为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接触院长的机会比一般学生要多的多，他曾在院长办公室见到端着茶杯翻书柜的陈卓，他先入为主的以为陈卓是刘思谊的子侄，只是不知道他还是这一界的大一新生。
    关于一名大一新生把一个辅导员和副院长送进监狱的事情，这些学生会干部也都听说了，但因为学校的低调处理，他们谁都没有当回事儿，只当做是大一新生的意淫，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黄婷的话说完，等待了十几秒，自然还是没有人离开。
    副主席莫城站起来，在座位上转过身，敲了敲桌子，本来就很长的脸瞬间拉的跟马脸有一拼，“我不管你们是那个学院过来捣乱的，我奉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是计算机学院的地盘！”
    “到底还面试不面试了，叽叽歪歪的跟这儿演话剧呢？”佟轩丞身上有着安京人特有的混不吝，这股劲头一上来，天王老子也敢怼。
    莫城看向佟轩丞，“我看你就是带头的！你敢说你叫什么吗？不管你是哪个学院的，我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佟轩丞表情荒诞，转向身边的陈卓，“咱们学生会都是这样的脑残吗？那还选个屁啊！老三，咱们还是上网玩会儿，”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声，话一出口，全场爆笑。
    陈卓也是无奈，这学生会的人也确实够丢人的，没有经过核实就主观臆断，碰上佟轩丞这样的愣头青，这不就等于把脸凑过去让人打吗？
    莫城被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谭少聪在边上拉着他，他非要冲上来不可。
    这样的场面不是陈卓想看到的，他只是想加入学生会而已，至于其他学生会成员有多么脑残，他其实并不在意，他要是只是个身份而已。
    院学生会可是他接下来要战斗的地方，拉他们一把，想到这儿，陈卓站起来，脸上挂着笑容看向莫城，“这位同学，不知道你在学生会的职位是什么，就称呼你学长。我们真的都是99级的计算机系学生，也都知道来参加的是计算机学院学员学生会的面试。请继续流程，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别演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分明是一伙的！”莫城正在气头上，现在谁冒头他就会把枪口对准谁，“说！你们是哪个学院的？这事儿没完！”
    陈卓脸上的笑容消失，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是给脸不要的，比如眼前的大长脸，“学长，你看过《神雕侠侣》吗？杨过身边那个威武的大雕跟你很像，非要说区别的话，你看起来点儿傻，以后就尊称一声，沙雕。”
    “神了！老三！”佟轩丞呵呵笑道：“沙雕！哈哈哈！”
    “十足大憨批，”柏彗星把他穿着aj的大脚砰砰两声架在桌上，点燃一根烟，“不过，看憨批跳脚，也挺好玩的，”接着就给宿舍的几人发圈。
    陈卓也接过来一根，郁闷的点燃，本来挺高兴的事儿，为什么会被个脑残搞成这样。
    谭少聪和莫城虽然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但谭少聪懂得顾全大局，所以他一直没有松开拉着莫城的手，但当陈卓点起烟时他瞬间福至心灵，一边是自己的威胁，一边是院长的子侄，让他们掐起来，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啊！
    手上的力量瞬间就小了。
    被陈卓那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莫城彻底暴走，用力甩开谭少聪的双手就冲了过去，“你们骂谁？”
    陈卓叼着烟歪头看看比他矮了一头的莫城，“雕哥莫急，你在学生会什么级别？”
    “计算机学院学生会副主席，莫城！”莫城说出自己的职务，蔑视的抬下巴，傲然以对。
    陈卓点点头，转身冲其他一起到场的大一新生们鞠躬，“今天这事儿是我急了，应该先探探底的，本来是想让大家来帮忙捧个场，没想到碰到这样的脑残，今天就散了，这样的傻屌学生会不值得。来日方长，陈卓必有回报。”
    说完这些，他从兜里掏出准备登记用的学生证，回身一甩手，学生证打着旋飞到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老子是谁，自己去看，西六138，不服来战！”
    陈卓的这番动作好似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一片草原，先是佟轩丞他们五个跟着把学生证丢了出去，紧接着所有一起来的大一新生只要带了学生证的所有人有样学样的丢出学生证。
    刹那间，一个个学生证好似化作一枚枚箭矢，把计算机学院学生会射成了筛子。
    在这样的气势下，学生会的十几号人，谁也没敢出声。
    也在这一刻，他们这些新生们好似瞬间就凝聚成了一个整体，不再分班级和专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强烈集体荣誉感油然而生，此时此刻不管面对的是谁，只要陈卓振臂一呼，他们就敢与之一战。
    陈卓伸手一扒拉被镇住的莫城，“不敢动手就别装，”率先走向后门，走出去两步后他又回头，“哦，对了，这些学生证你们检查完最好给我们送回来，你们非要泄愤的话可以撕了我的，我不怪你们。但如果其他人的学生证丢了、坏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说完，陈卓就洒然而去，大一新生们也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跟着离开。
    挑战权威，永远都“真爽啊！”
    等大一新生们走光，看着满地的学生证，所有学生会成员都呆若木鸡，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大反派，而那些丢学生证的学生都代表着正义，向他们投来了致命的长矛。

 第64章 你陪我去

    第64章你陪我去
    黄婷是最惨的，因为她站在讲台上，那一个个学生证都好像是向她扔的，她害怕极了，不得不蹲下来，防止毁容。
    蹲着的黄婷顺手捡起几本学生证，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计算机学院的99级新生，她面露苦涩的站起来，“这回真的闹大了，他们真的都是我们院的大一新生。”
    谭少聪还没说话，莫城率先跳脚，“不可能！绝不可能，看他们那个德行，怎么可能是我们院的！我看看！”他冲过去，捡起来十几本学生证，挨个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越手脚越冰凉。
    谭少聪叹了口气，“莫城，你太冲动了，你没听到他刚刚说他叫什么吗？”
    “我管他叫什么？就算闹了乌龙，又能怎样，大一就这么能闹，以后还得了？不得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莫城犹自气愤道。
    谭少聪眼中满是讥讽，嘴上却道：“他叫陈卓。”
    “陈卓？陈卓怎么了？还能是校长私生子？”莫城继续强撑。
    黄婷最先反映过味儿来，“陈卓？传说半个月前抓住强奸犯辅导员，弄倒副院长，连刘院长都被牵连，降了半级的那个陈卓？”
    谭少聪继续添柴加火，“前几天我去刘院长办公室，经常看见这个陈卓，看起来他跟刘院长的关系不一般。”
    “拿院长压我？”莫城冷笑，“我会怕？”
    “你当然不怕，可我怕，我就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穷学生而已，”谭少聪不再理莫城，吩咐其他学生会干部，“别愣着了，把这些学生证都捡起来，别弄坏了，也别落下，”说着，他率先离开座位，去弯腰捡学生证。
    其他学生会成员，满脸无奈的离开座位，一起去捡。
    莫城想说些漂亮话，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口闷气憋的转身就走。
    陈卓可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估计他也不在乎，此刻他正在教学楼的门口，对走出来的大一同窗表示感谢。
    这样对外蛮横跋扈，对内温柔以待的做法，彻底夯实了陈卓在这一界计算机大一新生中的领袖地位。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竟然是余幼微，她今天不用陈卓叮嘱就把那身运动服穿了出来，凹凸有致的身材把138的几个牲口惊的目瞪口呆。
    陈卓没想到余幼微会来，“谢谢啊，这会儿你应该在图书馆？”
    “要是需要补办学生证的话，你要陪我去，”余幼微余幼微脸上还带着些许激动过后的红晕，可以想见，丢学生证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绝对是人生头一遭。
    “放心，他们不敢，”陈卓说的“他们”自然是学生会的干部们。
    余幼微似乎觉察出她刚刚话语中的暧昧，没敢再说话，低着头匆匆离去。
    丁海川眼睛都直了，“三哥，我找到了我的春天，我大学四年的目标就是余幼微了。”
    “就这智商还能追妹子？你没见人家看老三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智障！”佟轩丞酸溜溜的讽刺。
    柏彗星伸个懒腰，“走了，回去干游戏！”
    往宿舍走的路上，陈卓有些触动，刚刚丁海川说话的时候他分明有种无名火起的感觉，作为一个花丛打滚的老男人，他很清楚这代表什么，他对余幼微动心了，可陆灵雪那边还悬而未决。
    可非要让他选一个话，他只想说，成年人不选择！全都要！
    渣男的康庄大道，就这么在自己面前铺开了？
    走着走着，祝庆超回头看向陈卓，“这回你进学生会是没有希望了？”
    “不见得，可能会得到更多，”陈卓从思绪中脱离，神秘的笑笑。
    刚刚看似一场闹剧，实际上却是一次抉择，他要么选择把计算机这一届的一百多人彻底笼络住，要么选择拥抱学生会所代表的高年级，这种对立或许过去从未出现过，但在他刚刚丢出学生证的那一刻就出现了。
    几乎没有怎么思考，陈卓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因为他此时选择了这一百多人，所能固化下来的情谊很可能会受用一生。
    吃过晚饭，陈卓想起差点儿被他遗忘笔记本电脑，当他把电脑在桌上掀开时，一下子就把宿舍气氛引燃。
    柏彗星敲了几下笔记本清脆的键盘，“天天说我富二代，难道你是富一代吗？”
    “这要两万块？”丁海川直流口水。
    佟轩丞一把抱住陈卓，“你丫家里是不是印钱的呀？带我一个！”
    “看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德行，一个笔记本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学习用的！知识是无价的，懂不懂？”陈卓点燃一根烟，逼格全开。
    夏峰凑过来，“三哥，我能摸摸吗？我还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笔记本电脑。“
    陈卓让开位置，“摸可以，别乱敲啊，弄死机了我可搞不明白。”
    “瞧谁不起呢？有你柏哥在，就是砖头我都能让它亮起来！”柏彗星拍着胸脯吹牛。
    陈卓道：“我就是想知道，这玩意儿能玩游戏吗？”
    柏彗星道：“你用这神物打游戏？那咱俩换换？”
    “好啊，你拿去用，在你手上才算物尽其用，”陈卓毫不在意的道。
    “你说真的？”柏彗星不敢相信，在这个人均月收入只有700左右的时代，会有人随手就把两万块的东西送人，这已经不能用慷慨来形容了，这是疯了。
    “你用就是了，以后考试记得让我抄一下就成，”陈卓对计算机编程这些东西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兴趣，要不是为了跟这些未来的互联网精英捆绑，他才不会来这和尚庙，上个艺术院校，左拥右抱他不香吗？
    柏彗星相信了陈卓不是开玩笑，“别说是考试，我连毕业设计都给你搞定！”他搓搓手，推开夏峰，“我的宝贝儿，我来了！”
    陈卓指了指空出来的台式机，“夏峰，去玩玩，别光看。”
    “算了，我可赔不起，”夏峰道。
    柏彗星不耐烦的道：“怕个卵蛋？弄坏了我还能让你赔？再说，有你柏哥在，你弄坏一个我看看！”

 第65章 统一战线

    第65章统一战线
    夏峰看看陈卓鼓励的目光，又看看柏彗星不耐烦的德行，又忐忑又兴奋的坐过去，动动鼠标，喃喃自语，“这个箭头真的会跟着动！太神奇了！”
    佟轩丞他们围过去指点夏峰，陈卓一个人来到阳台，点起一根烟，什么时候能有个人可以真正的帮到自己啊，万事自己谋划，实在是累。
    正此时，宿舍的门被敲响，丁海川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谭少聪和莫城，一人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自然是学生证。
    丁海川难得狐假虎威一把，“你们还敢来这儿？找揍？”
    “这位同学，不要这么大敌意，我们都是一个学院的，一切都是误会而已，”谭少聪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误会？”
    丁海川装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卓扒拉到一边儿，“客气点儿，”转而看向谭少聪，“谭主席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咱们可不是一个学院的，我们不是已经被你们除名了吗？”他看都没看一眼莫城。
    谭少聪差点儿吐血，这就是客气点儿？
    “陈同学先别动气，”谭少聪努力保持笑容不变，“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学生会不对，在这里我代表全体学生会成员跟你们道个歉，以后绝对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情，面试择日重新举行，多增加十个干事名额。”
    佟轩丞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准备带领一百多大一新生去别的学院面试了，反正我们也不是计算机学院的人了。”
    “这位同学，我记得你，直言不讳的北京爷们儿，”谭少聪还真是能屈能伸。
    “既然你这么会说，那就多说两句，”佟轩丞咧嘴一乐。
    谭少聪知道今天这事儿想过去，还是要过陈卓这一关，所以还是转而攻略陈卓，“今天的事情确实让大家受了气，你们心有不忿，这我很能理解，但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会在安邮各大学院中也是最受气的一个，因为我们的人数最少，所以我们必须团结才行，如果这样的环境下我还搞分裂，不仅会让其他院系看笑话，我们本身利益也会受损，我想这也不是诸位希望看到的。”
    这番话说出口，谭少聪便顺利过了陈卓心里的那一关，这个学生会主席是有脑子的，他展颜一笑，“今天的事情想揭过，其实不难。”
    谭少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愿闻其详。
    “今天的事情，让我们所有大一新生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报团的话很可能会被学长欺负，这对我们这些弱势群体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这种担忧会像瘟疫一样的蔓延，我们担心被报复，也担心会被乱扣帽子，”陈卓顿了顿，紧盯谭少聪的眼睛，“因此，我们大一新生在学生会必须要有话语权。”
    谭少聪松了一口气，既然陈卓这么说，就代表事情不会闹大了，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如果陈卓带头把这乌龙事件无限放大，甚至闹到院长那里去，那自己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只要不扩大，那就万事好商量，“尽管我认为这确实是个误会，但我能理解你们的担忧。经过我们学生会部长开会后，我们一致认为陈卓同学你具备统筹全局的素质，我们想吸纳你成为学生会的副主席，你看怎么样？”
    “谭主席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啊，”陈卓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那就这么定了。”
    谭少聪万没想到陈卓会毫不犹豫的应承，他本来还以为会来个三推三举，“那这些学生证……”他把手中的袋子举起来晃动了一下。
    陈卓道：“学生证的事儿再议，我先说一下我加入学生会的条件。”
    “请讲，”谭少聪心说，果然不会这么顺利。
    陈卓指了指一直装透明人的莫城，“我加入，他必须滚蛋！不然我没法跟一百多位同学交代！”
    “陈卓！我既然来了就表明我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你不要得寸进尺！”莫城无法再做缩头乌龟，站出来怒喝。
    陈卓冲谭少聪耸耸肩，“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再见。”
    一向温文尔雅的谭少聪终于发火，冲莫城吼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呵！没我说话的份儿！好！”莫城气急而笑，“你们都给我等着！”他把那一兜子学生证一丢，负气而去。
    谭少聪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冲陈卓道：“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门里门外的实在不适合聊事情。”
    陈卓道：“进来，去阳台。”
    阳台上清风徐徐，很舒服，陈卓递来一根烟，谭少聪道：“谢谢，不会，”他随之看陈卓把烟放回去，“你抽你的，没关系。”
    陈卓的烟瘾并不大，抽烟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思考的催化剂，他也没抽，“说，想聊什么。”
    “莫城的舅舅是校后勤部的主任，所以莫城才能在我们院学生会这么稳，不然以他那个狗脾气，早就被我们排挤出去了。说实话，我们这些学生会的人，比你还想赶走他，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谭少聪的目光锐利起来，“如果你有办法可以整走他，整个学生会的成员们都会感谢你。”
    陈卓望着谭少聪，眼神玩味，“今年你刚刚大三，莫城刚刚大二，他已经开始威胁你正主席的位子了？”
    谭少聪眼中透着讶意，这个陈卓真不是一般人啊，绝对不能以看待大一新生的眼光看他，“那我不会前门驱狼后门迎虎？”这话一出就等于承认了陈卓的猜测。
    “院学生会只是我的踏板而已，我能承诺给你的，就是在毕业前你都会是主席，”既然谈到这个程度，陈卓也多少要给出诚意。
    跟谭少聪预想的一样，陈卓的目标是校学生会，那个舞台才是他这种高的大佬该去的地方，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果然没有在人家的眼中，“那我们的统一战线就此达成，”他伸出右手。
    陈卓与之击掌，“我喜欢跟谭主席这样的人谈事情，效率很高。”
    谭少聪微微一笑，算是笑纳了陈卓的恭维，“那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莫城在学生会主要负责什么？”

 第66章 算计

    第66章算计
    谭少聪很欣赏陈卓的雷厉风行，刚刚达成统一战线，他就开始想办法了，“他从小就学习乐器，会吹萨克斯，大一就破格做了文艺部的部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院里的文艺活动就都是他来操办，马上的院迎新晚会也是他主要负责。”
    陈卓琢磨了一下，“迎新晚会可以请校外的人员来演出吗？”
    “可以，你就是把刘德华请来都可以，”谭少聪苦笑道：“可哪来的经费啊，白天在讲台上的女生叫黄婷，她是咱们的外联部长，今年迎新晚会她要能弄来1000块，我们都得乐疯掉。你是不知道舔着脸跟人去要钱又多难，黄婷都跟我哭过不知多少次，说不想干了。”
    “跟你哭？啧啧啧，”陈卓一脸玩味。
    谭少聪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张臭嘴啊，对！她是我女朋友！好了？”
    “给女朋友安排在这么艰难的岗位上，你也太狠了点儿。”
    “不这样，怎么服众？”
    “服个屌众！”说话的是柏彗星，他来阳台透透气，顺便抽根烟，恰好听到谭少聪的对话。
    谭少聪对陈卓身边的这几位都有点儿怵，讲道理他不怕，玩心计他也不怕，就怕愣头青，秀才遇到兵那是真没办法，他灿灿的笑笑，没有接话。
    柏彗星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舒服的吐出烟圈，“连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儿？就算真干成了，也是吹口气就散了，”他看了一眼谭少聪，“别反驳，这是我家老头儿说的。”
    陈卓赞同柏彗星老爹的话，连家人都不能保护的人，能指望他有多大担当？谭少聪是典型的功利主义者，这种人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什么，可一旦遇见危机，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掉。
    谭少聪知道自己该走了，柏彗星的加入让气氛变得不再和谐，他再聊下去，容易把之前的成果都毁掉，“我先走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来找我，我就在西1，离你们不远。”
    “莫城应该会主动找我的，到时候你配合一下就好了，别管我说什么，你只要把莫城架起来就好，”陈卓已经有了定计。
    “好，我明白了，”谭少聪又想起学生证，“那些学生证怎么办？”
    “我来处理。”
    “好。”
    这也算投名状，既然选择合作，就得有点儿合作的样子。
    目送谭少聪离开，柏彗星道：“我不喜欢这个人，好像一直在算计着什么，”微风吹动了他那一头金发，在烟雾中，还挺文艺。
    “我也一直在算计，你咋不讨厌我？”陈卓笑道。
    “不一样，你不会算计自己人，他可不好说，”柏彗星看起来离经叛道，其实眼光很独到。
    陈卓越来越觉得柏彗星的家教不简单，别看这小子谁面子都不给，但他所作所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基础在，不是仅凭喜好，这必然是家庭熏陶的结果。
    “你那笔记本纯进口的，好东西，真不心疼？”柏彗星把烟头踩灭，问道。
    陈卓摇摇头，“别管多贵的东西，物尽其用就好，在你手里或许可以用它改变世界，在我手里那就是个影碟机。”
    “这话我爱听，哈哈，”柏彗星拉开门，进了屋。
    陈卓很清楚，柏彗星不是买不起那台笔记本，只是他更追求性能，所有才选择了台式机，他那台机器也得一万多块。他买笔记本的时候确实想要自己用，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在计算机系只求能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未来不会也不可能写代码，那何不用其加深与柏彗星的感情呢？
    转天，陈卓打算去游泳馆转转，路上就接到了刘思谊的电话，“来我办公室！你是一天都不让我消停！”都没等陈卓问问怎么回事儿，刘思谊就挂了电话。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开着，陈卓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院长，我来了。”
    刘思谊道：“昨天学生会招新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通个气？我现在还兼着你们的辅导员，你不知道吗？”
    “那算什么事儿，哪用得着惊动您啊，”陈卓笑道。
    “别嬉皮笑脸的，你这样让我的工作很难做！”刘思谊沉着脸道：“我不把你当小孩子看待，但你得把我当辅导员看待？你是班长！跟我汇报班级情况，是你的职责所在！”
    “莫城他舅舅给您打电话了？怎么说的？”陈卓有些好奇。
    刘思谊放下手上的笔，靠向椅背，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这是学生会也有人想搞莫城，“别让人当了枪。”
    “谁是谁的枪还不好说呢，”陈卓淡然一笑，“就这事儿？”
    “一会儿，莫城和谭少聪也会来，你们之间的事儿就在我这儿解决掉，别再给我弄出幺蛾子来，”刘思谊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大一的一百多人被你弄成了铁板一块，其他几个班的导员都来找我了，说他们要带不下去了，你到底要干嘛？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搞个铜锣湾扛把子出来？”
    “这您可冤枉我了，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替他们说了两句话而已，高年级欺负低年级这事儿从幼儿园就存在，但我们不是泥捏的，凭什么我们就得受气？小一两岁就不是人了？”陈卓恰如其分的演出些许不忿、些许桀骜。
    这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少年。
    “昨天的事情，我也找人了解了，确实不怪你们，”刘思谊接着莞尔一笑，“你现在俨然成为英雄了，同学们一说起丢学生证，都兴奋的不行。这些损招儿，你都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陈卓嘿嘿一笑。
    “等会儿施工队的工头也会来，你先坐会儿，渴了自己倒水，反正你都轻车熟路了，”刘思谊继续处理他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谭少聪和莫城联袂而至。
    陈卓注意到，莫城走在前面，而谭少聪在后面，这表明谭少聪示弱了。
    莫城见到陈卓冷哼一声，两人向刘思谊问好。
    刘思谊头都没抬，“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得给我们大一新生一个说法？”

 第67章 架高了再打

    第67章架高了再打
    刘思谊明显是以辅导员的身份在问话，可他的姿态又十足的院长范儿，这里面的拿捏，有点儿意思。
    “昨天是我们学生会把事情搞砸了，错误都在我们，我可以代表学生会全体成员向99级大一新生致歉，是我的工作疏忽，我负全责，”谭少聪站出来揽下责任。
    莫城本以为谭少聪会把锅甩给他，他已经做好抬出舅舅的准备，却没想到谭少聪扛下所有，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谭少聪怕了自己的主任舅舅，越发的傲然。
    “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兼着计科大一2班的辅导员职务，所以我向你们问责是有立场的，”刘思谊抬起头，“不过既然你们认错态度良好，我也不想再追究，我就代表大一新生接受你们的道歉，”刘思谊接着看向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的陈卓，“陈卓，你也过来！”
    陈卓故意站在了比他矮了大半头的莫城身边，“有事儿您吩咐。”
    “少跟我嬉皮笑脸！”刘思谊没给好脸色，“我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计算机学院的代理院长，这一亩三分地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归我管！昨天的事情影响非常恶劣，让大一和其他三个年级对立？你们要干什么？搞分裂吗？嗯？”说着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陈卓肃容道：“我回去后也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后一定杜绝，处理好我们新生和学长、学姐们的关系，下不为例。”
    刘思谊特别喜欢陈卓的机灵劲儿，太省心了，连提前沟通都不用，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马上借坡下驴，“嗯，态度还算可以。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你们都是计算机学院的一员，不能做出损害我们整体利益的事情，那不是蠢就是坏！”
    谭少聪和莫城也纷纷表态，以后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刘思谊点点头，脸上多云转晴，“希望你们今后做事要和今天认错态度一样，勤恳，踏实，”接着他话锋一转，“鉴于陈卓同学的救人事迹和学习成绩，我院决定破格让其进入学生会，担任副主席一职，辅助谭少聪同学做好我院学生的团结和活动工作，等会儿陈卓留下填个表格。”
    “院长，我有意见，”陈卓看莫城想要说话，立刻先发制人。
    刘思谊皱起眉头，“说！”
    “我认为莫城同学不适合担任副主席一职，我希望学院重新考量人选，果断予以罢免。”
    “你放……”莫城瞬间就炸了，想要爆粗却马上意识到这是在院长办公室，硬是憋了回去，“你算什么东西？你要罢免我？你一个新生要罢免我？”
    刘思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莫城实在太招人厌恶，说话也难听至极，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如此叫嚣，外面指不定嚣张成什么样子。
    “就算我不是学生会副主席，作为一名计算机学院的学生，我也有权利要求罢免你，因为你并不能站在我们学院的角度考虑问题，你只以自我为中心，你不适合处在领导岗位！”陈卓气势陡增，瞬间大义凛然，
    莫城怒火中烧，“你适合？你比我更适合？真是太可笑了，你有什么能耐，你说出来我听听！”
    “你真的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吗？你的逻辑思维被狗吃了吗？现在正在谈的是你适不适合担任学生会副主席的事情，而你强行攻击我，这是两件事！你非要质疑我的能力，当然也可以，那你现在就卸任，然后以普通学生的身份罢免我的副主席职务。”
    几句话的功夫，陈卓就坐实了自己的职务身份，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莫城，这货也是老喷子了。
    “我不适合？我主持策划过无数次院文艺活动，全都获得空前反响，学校有大型文艺活动，我都可以代表计算机学院拿到荣誉，我不适合？哈哈哈，”莫城狂傲的笑道。
    “既然你那么自信，那我们就在你擅长的领域一分高下！”陈卓扭头看向莫城，因为他比较高，所以自然形成了一种俯视的效果，“你不是自信搞晚会有一手吗？那咱们就比比迎新晚会的水平，你策划一场，我也策划一场，分高下，也决去留，输了的走人！并且从此见到对方，退避三舍！”
    “陈卓！你不要胡闹，莫城是专业的，他的萨克斯吹的非常好，策划能力也非常强，你何必要自讨苦吃？”谭少聪记得陈卓昨晚的叮嘱，见缝插针，把莫城架的高高的。
    莫城格外欣赏的看了眼谭少聪，感觉今天的谭少聪格外顺眼，冷笑一声，“你找死，我就成全你！我应战！咱们就凭真本事一分高下1”
    刘思谊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好似隔岸观火一般，这会儿看他们有了结论，才道：“你们要想清楚，在我面前做这样的比拼承诺，就好比立了军令状，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开玩笑，我要跟他比！”莫城现在浑身舒爽，恨不得立刻让陈卓出丑。
    陈卓也道：“院长，您就给我们当个见证。”
    “既然你们自愿如此，那就这样，”刘思谊道：“迎新晚会见真章！”
    “等着哭！”莫城撂下狠话，转身就走。
    谭少聪跟刘思谊打个招呼，也走了。
    陈卓过去把门关上，转身笑嘻嘻的看向刘思谊，“莫城他舅不会也这个水平？”
    刘思谊根本没理陈卓，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但从他已经渐渐舒展的眉头，陈卓还是发现了端倪。
    看来，天下苦秦久矣啊。
    没过几分钟，施工队的工头就到了，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鼻子下留着一抹胡须，脸上满是笑容，“刘院长，有大活儿？”
    刘思谊先是简单介绍了双方，然后站起身，“走，我们一起去实地看看。”
    三人在三层小楼中转了一圈，刘思谊帮着陈卓把整体价格压在了十四万，这个名叫程野的工头也才知道陈卓才是他这次新活儿的老板。

 第68章 专业

    第68章专业
    陈卓十分感激刘思谊，这个胖乎乎的院长是真正在为自己考虑，从刘思谊的角度看，陈卓毕竟涉世未深，如果让他单独与程野这样的老油条去谈价格，肯定要被宰。
    价格谈拢，刘思谊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送走了刘思谊，陈卓对程野说道：“咱们再转转？”
    “还转什么？”程野明显没有把陈卓当回事儿，他没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个活儿，学校会交给一个毛头孩子。
    “不去也行，可价格，我们还需要细谈，”陈卓道。
    一听谈价，程野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不是已经谈完了吗？十四万，包括门窗更换、粉刷墙壁、顶层防水、洗手间修缮、灯具更换，刚刚谈完，怎么还谈？”
    “当然要谈，这些门窗不是铝合金就是钢材，旧的换下来后，变卖的钱怎么算？水泥用什么标号？涂料用什么品牌？替换的上下水水管用什么品牌的哪种型号？灯具要用什么品牌什么型号？重新布置电线用什么型号的线材？除了这些，墙壁粉刷必须先给我铲掉旧墙皮，洗手间要给我改成独立卡间，等等等等，这些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谈一谈，然后落实到合同上吗？”陈卓气场全开，气势陡然一变，从刚刚刘思谊在的时候的小透明变成了獠牙展露的小狐狸。
    一桩桩一件件的具体事情摆在了程野面前，把他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本来以为又可以狠狠赚一笔，没成想遇到行家了。
    刘思谊自认为他已经思虑的很周全了，但那也只是他以为，作为一个学院的最高领导，他哪里懂装修施工的猫腻，能帮陈卓压价已经是他能做的极致了。
    陈卓可不是刘思谊这种半做学问半行政又高高在上的院长，他是真正的泥腿子，他曾经的公司就成立在一个破旧筒子楼中，从粉刷到换灯，都是他自己亲自上阵，每一样装修材料的购买也都是他亲自到市场甄别和对比，一分钱都掰开两半花，想在这种事情上占他的便宜，想都不要想。
    程野打个哈哈道：“哪用这么麻烦啊，我们是和你们学校合作多年的专业施工队，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绝对都用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工人！”
    陈卓也笑起来，“你刚刚也听到了，我是这个项目的决策者，我有一切的决定权。现在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你的甲方，我所说的都是必须要做到，并且必须落实在纸上，需要你我签字画押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那我对你们的专业水平就很怀疑了。偌大的安京城，合格合规的装修队，肯定不少，你说是？”
    “我……”程野想要放狠话，话都在嘴边上了，被陈卓又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你更清楚现在是什么大环境，全华夏目前都是一个大工地，处处都在做基建，从事你们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你作为一个资深从业者，有没有压力，你自己清楚，有必要为了你那点儿面子，丢掉这个至少可以让你本人赚上两万块的项目吗？”
    陈卓虽然嘴上说着可以换人，可实际上他还是希望由程野来接这活儿，因为能接到学校工程的企业都肯定拥有符合一切法律法规的证照，而且在工程质量上过硬，毕竟是为学校干活，出了事故，那是天大的事情，无论学校还是施工方都会慎重。他要自己去寻找施工队，这些可就不好说了。
    “你家也是干这行的？”程野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这小子太邪门了，连自己能赚多少钱都说的一清二楚。
    “不然我怎么会如此门儿清？”陈卓笑笑，递上一根烟，并且帮程野点燃，“程老哥，我跟你说实话，这小楼是我家承包的，重新修缮这楼的所花销都是我家出，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斤斤计较？”
    “原来是这样，”程野恍然大悟的点头，因为陈卓说的模棱两可，他捋着陈卓挖的沟就下去了，立刻就给陈卓按上了几个背景身份，比如陈卓是某个领导家亲戚的孩子，亲戚承包了这座楼要做些生意，不然谁会跟他个工头聊这些，“早说嘛，这我就明白了，花公家钱和花自己家钱自然不一样。”
    “谢谢老哥的理解，十几万啊，真不是个小数，我家里也就指着它翻身呢，”陈卓冲小楼点了点下巴。
    程野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明白明白，那咱们就拟个合同，然后我带你去选材料，按你说的都写进合同里。”
    陈卓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饭点儿了，人是铁饭是钢，吃饭第一。程老哥，赏个脸？”
    程野见到陈卓手上的手机，也是有些惊讶，这个时候能用得起手机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何况还是个学生，他立刻露出笑容，“这说的哪里话，什么赏脸不赏脸的，走，今天我请。”
    陈卓带着程野直奔谢文君的饭馆，四菜一汤的好菜点上，因为程野骑了摩托车，他也就没有要酒，就是单纯的吃顿饭。
    席间，在陈卓的有意为之下，跟程野聊的非常投机，包间中不时传出笑声。
    吃完饭，程野一边剔牙一边道：“陈老弟，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真的是大一学生，我肯定不相信你只有十九岁，我要有你这脑袋瓜，我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鸟样子。”
    “老哥谦虚了，能成为安邮这样规模大学的固定乙方，你也不是一般人，”陈卓笑道。
    程野摇摇头，“就是凭着我入行早罢了，现在进入这行的人越来越多，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五家想要跟我抢安邮的生意，难啊！”
    陈卓笑道：“程老哥是个实诚人，我喜欢跟实诚人打交道。这样，门窗变卖的钱我一分不要了。”
    “当真？”程野看向陈卓，他有点儿摸不清这小子的路数了，刚刚还斤斤计较的像个老娘们儿，现在怎么又忽然大方起来？

 第69章 天上掉馅饼

    第69章天上掉馅饼
    那小楼是七十年代末建的，窗户用的都是钢窗，所有全拆下来，卖废铁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如果碰到外行，这个钱程野也就不声不响的揣腰包了，以前也都是这么操作的，可今天碰到陈卓这个人精，他本来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所以这个时候听到陈卓打算让利，很是有些意外。
    陈卓摆摆手，“这有什么真的假的，能交到程老哥这样的朋友不比这点儿钱珍贵？”
    “就冲你这句话，老哥带你去挑最好的材料！走，现在就去，”程野身上的质朴还没有被磨没，这会儿明显有些上头。
    结账的时候，谢文君还问起了余幼微的情况，陈卓道：“挺好，都长胖了。”
    “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是怎么进去的？我听说阵仗挺大，市长都来了？”谢文君的鹅蛋脸上，满是听八卦的奕奕神采。
    陈卓随口道：“跟我装，被我弄进去的。”
    “好的不学，还学会吹牛了！”谢文君笑骂道。
    陈卓也没多解释，笑着走出饭馆大门，世人都不信实话。
    程野骑摩托载着陈卓直奔装饰材料市场，把种种材料一个个落实清楚，从品牌到型号全部详尽的写进合同中，最后两人签字按手印，合同一式两份，约定十月三日就开始施工。
    跟程野分开，陈卓就直奔安京火车站。
    陈卓在出站口没有等多一会儿，就看到方国平走了出来，方国平眼睛随便一扫也发现了陈卓，实在是因为他的发型在这个年代太有辨识度。
    方国平走过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从常山过来，粒米未进，饿死我了，带我吃顿好的！”
    “你是真吃大户来了？”陈卓笑道。
    方国平道：“那还能有假？赶紧的！”
    “行，带你去我们学校，有个京菜馆不错，”陈卓道。
    “走走走。”
    对待方国平，陈卓是以真心相交，所以不会搞社会上那一套，还是带他去的谢文君的小餐馆，还是那个包厢，还是四菜一汤，区别只是，一个午饭，一个晚饭。
    谢文君亲自进出上菜，一出一进的听到陈卓和方国平在聊当下的国民经济。走出包厢，她就开始琢磨，这小子上上次跟一群同学聊游戏，刚才跟人聊装修，这回又跟人聊经济政策，他真的是学生？
    陈卓吃了两口菜，问道：“嫂子呢？怎么没去接你？”
    “她是注定要坐在新闻联播里的人，忙的很，别说你，我见她都困难，”方国平的话中透着无奈。
    陈卓不经意的问道：“嫂子是什么专业啊？”
    “播音主持。”
    陈卓一愣，努力的回想前世那些国字号的央视主播，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叫舒薇的。按道理，1999年的播音主持博士，必定会在央视大放异彩，成为家喻户晓的大主播，这根本毋庸置疑，可自己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难道跟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变有关？
    陈卓正暗自琢磨着，手机就响了，是宿舍的公用电话号码，接起来就听到夏峰的声音，“三哥，有个自称老严的人说有急事找你，还说你知道怎么联系他。”
    老严？严为民？这么低调的吗？
    陈卓立刻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跟我客气撒，那我挂了啊。”
    陈卓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严为民留给他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声就被接起来，说明严为民是真的很着急，“是陈卓吗？”
    “是我，严市长，您找我有事？”陈卓问道。
    严市长？有人叫这么牛的名字？正在往嘴里夹肉的方国平愣住了。
    “有事有事，我这儿正在召开一个市政府牵头的安京市十大先进个人表彰大会，现在有一个岁数比较大的老同志突发脑溢血，直播又不能停，说好是十个，少一个也不行。我想请你来一趟，对你的先进事迹做一个演讲，有时间吗？”严为民完全以商量的口吻问道，一点儿没有官架子。
    市长亲自问询，就是天下刀子他也得去，陈卓想都没想，“有时间，您把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
    “不用，你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严为民道。
    陈卓看一眼方国平，“我有一个朋友跟我在一起，可以……”
    “可以，一起过来，”严为民直接应承下来。
    “那我在安邮西门等着，”陈卓挂了电话，冲还在挑肉吃的方国平道：“吃饱了没啊，方秘书？”
    方国平叼着一块护心肉，正嚼着，“你小子准没憋好屁，有屁就放！还有刚才那是谁啊？名字这么霸气的吗？叫市长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陈卓呵呵一笑，“一个朋友，陪我去办个事儿？反正你也没有啥事儿，就算要跟嫂子温存也得等晚上，是？”
    陈卓的话让方国平一个不注意把米粒吸入了气管，咳嗽了半天，“你是憋着弄死我？什么话都敢说！我严重怀疑你小子谎报年龄，你别是侏儒？现在四五十岁了？”
    “你见过一米八的侏儒？还有十几分钟时间，你先吃，我去结账，”陈卓笑着走出了包厢。
    行道树在车窗外急速后退，严为民的专车上，方国平脑子一片空白。刚刚他见到这车牌照的时候就彻底懵圈了，作为政府公务员他太清楚这牌照代表着什么，严市长？严为民？安京市长严为民？
    安京市长虽然也叫市长，可安京是首都，是直辖市！可那高官的国家大员！自己坐上了高官的车？
    方国平很想问问陈卓到底什么情况，可他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市长秘书，选择了沉默。
    陈卓却放松的很，他不准备走仕途，保持起码的尊重就好，不需要怕任何人。
    方国平实在看不惯陈卓懒散的德行，低声道：“你能不能坐直了，坐没坐相的。”
    “是是，方老哥说的对，”陈卓立刻坐直，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今天这件突发事件，可以说是一块馅饼砸在了方国平的头上，能不能抓住这块馅饼并且一口吃掉，那就不是他陈卓能做主的了，他只负责丢馅饼。

 第70章 演讲工具人

    第70章演讲工具人
    方国平何等聪明，陈卓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再清正的人，也不可能是无欲无求的圣人，退一步讲，只有爬的更高，才能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
    方国平心情忐忑的盘算了一路，最后当车子拐进一处大院时，一道刺眼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怔忡了几秒。
    这道阳光不禁照在方国平的脸上，同时也照进了他的心里，拨云见日。
    他不禁在心中洒然自嘲，方国平啊方国平，你也有今天啊，不是说好不为权贵折腰，只为百姓谋福祉吗？严为民又如何？能让你一步登天？就算真让你登天，你会接受吗？代价你能承受吗？
    心头豁然开朗，方国平便放松了下来，他还是他，什么都没变。
    陈卓注意到方国平一直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便笑道：“想通了？”
    方国平看向陈卓，“你绝对是个妖孽！”
    “别乱扣帽子，俺是当代！”
    目的地是市政府的大礼堂，肃穆庄严的气派离老远就能感受到，车子停下，名叫刘长野的秘书就带着陈卓两人往里面走去，经过两道安检，来到会场里面。
    此时的会场舞台上正有一位中年妇女慷慨激昂的演讲着，观众们虽然也在听，但情绪明显不高。
    刘长野带着陈卓他们来到第一排的边缘，陈卓一眼就看到坐在中间位置的严为民，他看严为民也看见了他们，作势要站起来，心中叫遭，不由分说的死命拉着方国平就猫着腰奔了过去。
    严为民看这两人跟俩大耗子似的窜过来，也就没有动地方。
    来到严为民的面前，陈卓发现他的旁边有一个空位，他不由分说的一把就把方国平按在座位上，自己蹲下来，对严为民道：“严市长，我没来晚？”
    严为民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方国平，但也没有说什么，“不晚，来得及，临时演讲你行吗？”
    陈卓笑道：“您放心，跟写检讨差不多，张口就来。那我现在就跟刘秘书去后台，简单熟悉一下流程和要求，争取不给您丢人。”
    “行，你去，也别有什么负担，就是说说你面对火灾时的想法就行，本来就是真人真事，”严为民鼓励道。
    陈卓反身猫着腰又溜了回去，全程都没有介绍方国平，也没有看方国平，似乎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在场的都是政府官员和一些民间组织的头头脑脑，至于观众绝大多数也是被邀请来的，这种表彰大会因为太过官方，发言人虽然都是真人真事，可说话都非常谨慎小心，其结果就是极其沉闷无聊，让人昏昏欲睡。
    又等两位演讲着发言完毕，主持人报幕，“相信大家都看过前不久的一则新闻，龙江省百湖市发生了一起重大火灾，被困几十人，场面非常危险，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一位小英雄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救二十九名同学，被誉为当代，他名字叫陈卓。今天，这位烈火中救人的小英雄也来到了我们的先进事迹表彰大会，下面有请我们的小英雄！”
    陈卓今天穿的恰好是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走到演讲台位置，恰好挡住了裤子后，看着也不失庄重，就是他的头发实在有些扎眼，立刻引起了观众的注意，不少睡着了的也被身边的人推醒。
    “快看啊，劳改犯也成先进了。”
    演讲工具人陈卓，就这样潇洒的上了台。
    因为没有稿子，他干脆双手撑着演讲台，“大家好，我就是陈卓。可能有人会问，龙江省的事儿怎么会跑来咱们安京作报告，因为我现在是安京邮电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我的户口都已经迁到了安京邮电大学来，我说一句自己是新安京人，应该不算自夸。”
    因为前面都是一些老人发言，大家都惯性的认为压轴的肯定也是个岁数更大的，没成想上来一位少年，说话还这么有意思，观众席上发出一阵阵善意的笑声，氛围瞬间解冻。
    陈卓指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道：“大家可能好奇，我这脑袋是怎么回事儿，放心，我今年十九岁，奉公守法的好青年，真不不是刑满释放人员，”他有意停顿了一下，错开观众的笑声，“这不是大火嘛，烧焦了，不得不剃了，”他说的轻松，大会堂内却顿时鸦雀无声，与前面的轻松幽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击人心，“火灾发生的卡拉ok是个二层小楼，我和我的同学们想着九月一日一到从此天各一方，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便决定去唱唱歌，把青春的记忆留在歌声里。”
    在那个年代，卡拉ok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还是不三不四的地方，陈卓首先做的就是扭转这个形象，不管是什么地方，一旦跟青春、友情、离别挂上钩，马上就变得美好起来，这事儿古人做的最溜，不然也就没有各种送别诗了。
    果不其然，陈卓这么一说，现场这些叔叔大爷、大婶大妈们立刻向他投来善意的目光，甚至已经有人眼泪汪汪的心疼起这孩子的头发来。
    陈卓继续道：“火灾发生的时候，我们被锁在了二楼。烈火在一个单间熊熊烧着，我闻到阵阵刺鼻的焦糊味儿，也看到了窜出的火苗。当时的情况是唯一的出口被铁将军锁死，窗户也都被封死，没有任何逃生的出口，我们三十个风华正茂的准大学生就要葬身火海。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没想那么多，什么做英雄，什么当代，通通都没有想，我想到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我不能死，我是独生子，我要是死了，我的父母就没有孩子了，他们后半生只会在悲伤中永远沉沦；第二件是，我的同学们也不能死，他们和我一样，代表着二十九个美满的家庭，我不能让二十九个家庭支离破碎，我必须救人救己！”
    全场观众，包括严为民和方国平在内，全部屏住呼吸，陈卓的话太有感染力了，直接把他们带入那个绝望的火场。

 第71章 浑身是套路

    第71章浑身是套路
    陈卓看全场已经进入自己营造出来的情绪节奏，语速稍稍加快。
    “万幸我在走进那个卡拉ok之前，我抬头看过一眼二楼，紧急时刻我想起来二楼门头后就是窗户位置，只是老板为了让室内灯光更绚丽，把窗户都封死了。想到这儿，我立刻凭着记忆去找到窗户的位置，我用东西砸，用手扒，用凳子腿撬，终于让我确定了唯一生路，从而掏出了可以让人匍匐通过的洞口，此时火苗已经窜进了房间，漆黑的浓烟滚滚，我吓坏了，砸碎玻璃就想逃出去，但下一刻我又停住了脚步。”
    陈卓又来了个战术停顿，观众们都紧张的攥着拳头，好像他们都在火灾之中，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陈卓会在这个时候停住脚步。
    “我想起来，我们中间还有女同学，她们个子小、力量小，如果放任争抢的话，她们一定抢不过男同学，一旦发生混乱，我们谁也逃不掉，我立刻大吼一声‘让女生先走！’……当最后一名女生出去，烈火卷着浓烟而来，我顾不上其他，扑向了洞口……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我是救人，但也是自救。我不认为我有多么高尚，我和你们大家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非要说不同，可能就是，我今年，十九岁。”
    陈卓的描绘太有画面感和煽动性，整个救人的过程讲完，现场落针可闻，片刻后严为民带头起立鼓掌，全场观众紧随其后，掌声如潮。
    陈卓鞠躬下台，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衰，持续了很久。
    大会最后的环节是所有被表彰者一起上台，严为民亲自给他们颁发奖状，然后他再总结性发言，大会便圆满结束。
    严为民在后台亲自送走每一位先进个人，等只剩下陈卓和方国平的时，他眼中满是激赏，“如果不是我亲自临阵抓壮丁，我还真不相信你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讲的非常好，非常生动，易懂却又不失深刻。如果每一个先进个人都像你一样说人话、说真话，我想这样的大会再也不会让人昏昏欲睡。你的演讲我要让全安京市的领导干部都好好看一看，让他们好好学学什么叫讲人话！”
    “您太过奖了，我只是表达真实的自己而已，我其实挺忐忑的，不会拔高和升华主题，生怕不符合大会调子，给您老人家脸上抹黑，”陈卓谦逊的样子，让边上的方国平非常不适应，如果不是严为民在，他非要翻一个大大白眼不可。
    尽管如此，他脸上还是一阵抽搐，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这番话分明是把他自己和严为民捆绑在了一起，可转念他又极为佩服，这种手腕，也是登峰造极，而且不是谁都能用，这气口恰到好处。
    严为民哈哈一笑，“你给我大大的长脸了！谢谢你啊。”
    “有您这句话做底，我都不饿了，”陈卓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坑。
    “还没吃饭？”老头儿果然上路子。
    “这不刚从火车站接了方老哥，打算带他参观我的母校，然后再吃饭，您的电话就到了。没关系，我们回去吃点儿方便面，一样的。您是为人民做事的，您的事都是大事，您快去忙，不用管我了，”陈卓乖巧又懂事的模样，让人听着就心疼。
    这回连严为民的秘书刘长野都惊为天人了，这小兄弟简直是个官场奇才啊！
    如果可以，方国平现在真的很想照照镜子，他怕自己牙缝里的韭菜出卖了厚脸皮的陈卓同学。
    “这怎么行？你帮市政府救场，要是还让你饿着肚子回去，这不是打我严为民的脸吗？”严为民看看手表，不由分说的抓住陈卓的手腕，“走，到我家去。让你李奶奶给你开小灶，我也顺便蹭上一顿。”
    “不好，”陈卓的脸上满是不安。
    严为民虎着脸，“有什不好！走！”
    就这样，陈卓和方国平被严为民拉着，出现在他政府大院的家。
    严为民的老伴儿叫李兰芳，陈卓见到这位老妇人才明白什么叫“岁月从不败美人”，老太太的气质太好了，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绝世大美人。
    陈卓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严为民在李兰芳面前就跟小猫一样，笑容里除了宠溺还是宠溺，说话都比平时柔和了十分。
    严为民好一顿介绍陈卓，口若悬河的把他说成天上有地上无。
    “行了！”李兰芳白了老伴儿一眼，“我听明白了，你是借着小英雄的由头，想蹭饭？”
    严为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面子上的过不去，笑嘻嘻的道：“老伴儿啊，我都快一个月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就是多一双筷子嘛！”
    李兰芳站起身，“等着！”语气虽然霸道，但行动不骗人。
    “好嘞！”
    李兰芳奔了厨房，严为民解释道：“我这老伴儿是曾经宫廷御厨的嫡传，我每次想尝尝她手艺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好几天。往常都是小阿姨做饭，今天给小阿姨放假回家过十一，还是托了陈卓的福，我才有这口福。”
    “感情您不是怕我饿，您是自己馋啊？”陈卓笑道。
    “一样的一样的，哈哈，”严为民此刻哪里像个部长级大员，分明就是个馋嘴的小老头儿。
    陈卓并没有在客厅落座，而是对严为民和方国平道：“你们都是国家公仆，你们聊，我去给李奶奶打下手，”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严为民挽留他的机会。
    严为民确实想叫住陈卓，可他更好奇陈卓的话，看向方国平，“你是公务员？”
    方国平和严为民始终没有过任何交流，在大会堂的时候，他们都被陈卓的演讲吸引，那个场合也不适合说什么，严为民只以为方国平是陈卓的家人。
    现在被陈卓这么一说，他才打量起身边这个稳重的青年。
    方国平点点头，“我在龙江省哈冰市政府工作，现在是副市长的秘书，我叫方国平。”
    “陈卓是你什么人？”

 第72章 互相蹭饭

    第72章互相蹭饭
    严为民的问话，让方国平一阵苦笑，“这个说来就有点儿尴尬了，我们其实一共也没有见过几回面，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莫名其妙就成了忘年交，”他一五一十的把和陈卓相识的过程讲出来，那过程即使不添油加醋也够精彩的了。
    严为民听的一愣一愣的，“你是说，陈卓跟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两个人从百湖市到哈冰市去卖邮票，卖了十几万？”
    “确实如此，谁听了都像杜撰的，”方国平笑道。
    严为民点点头，“这小子能耐大了。”
    “陈卓给我的印象就是聪明，还有就是有着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思想和见解更是高绝，不少事情，我都得向他请教，”方国平夸起下老弟来，也真是不遗余力。
    “你对改革开放这十几年，怎么看？”既然是公务员，严为民便动了考教的心思。
    陈卓来到厨房，见到忙碌的李兰芳，礼貌的问道：“李奶奶，我来帮您了。”
    “小孩子不要进厨房，让那死老头子给你泡茶喝，等着吃饭就好，”李兰芳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陈卓没有动地方，“李奶奶，你也别小看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行不行，您用用看嘛。”
    李兰芳没想到陈卓会冒出这么一番话来，索性把手里的菜刀放在砧板上，“那你把土豆丝切了，我是要做呛土豆丝，所以尽量切细点儿。”
    “好嘞，”陈卓先好好洗了个手，然后就上手开切，他前世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吃食，中餐西餐都研究，颠勺、切墩儿这种基础活儿，他都专门练过，不说专业，也不遑多让。
    李兰芳本来认为陈卓只是逞能，她一个老人家也不能跟和孩子较真儿，就去弄别的菜去了，想着等会儿陈卓出丑，她再把他赶走，可始料不及的是，陈卓孩子真不白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当她听到陈卓切土豆的声音时，立刻就知道，这小英雄不是在吹牛。
    果然，李兰芳看过去的时候，陈卓已经把薄片切好，正在快速的切丝，切出来的土豆丝不但细，且极为均匀。
    “你这可不只是早当家那么简单，专门练过？”李兰芳问道。
    陈卓没有停手，看了眼李兰芳，“确实练过，在家的时候给我妈打下手，她老嫌弃我刀工不行，我就没事儿就练，发誓行给她看，”陈卓只能编排自己老娘，要不还真不知道怎么编。
    “还真是个严母啊，”李兰芳的脸上有了笑容。
    有了陈卓帮忙，进度加快了何止一倍，不到一小时，四个简单的家常菜就做好了，陈卓也从中学到不少，宫廷御厨的真传真不是吹的，即使是家庭小灶，对火候的掌握也妙之毫巅。
    饭菜上桌的时候，严为民和方国平正谈的兴起，但闻到饭菜的香气，严为民还是终止了谈话，和方国平上了桌。
    前面两顿，陈卓倒是真没怎么吃，所以他吃的时候格外狼吞虎咽，严为民也差不多少，一老一小好像抢了起来似的。
    倒霉的是方国平，他是真的没少吃，可这会儿又不能露馅，只能拼了老命的又干掉一碗饭。
    李兰芳已经吃过了，但每一个厨师最喜欢看到的都是自己做的菜被人吃光，所以她就给自己沏了一杯苦丁茶，坐在桌子的一角，默默的喝茶。
    四盘菜，最后被一扫光，陈卓吃了三碗饭，严为民吃了两碗。
    靠在椅子上，陈卓拍拍自己的肚子，“李奶奶的手艺独步天下！”
    严为民骄傲的道：“那是！”
    李兰芳笑骂道：“他小，没有什么见识，说出这样的话正常。你个老家伙都黄土埋半截了，也说这话，丢不丢人？”
    “丢什么人？”严为民腰杆一挺，“早不就有人说过，世上最好的饭菜就是妻子和母亲做的饭菜，再说了，在我眼中，你的手艺就是天下第一！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天下第一！”
    “一点儿长辈的样子都没有！”李兰芳一边起身收拾盘碗，一边吐槽。
    严为民站起来拦住李兰芳，“你做饭，我洗碗，规矩不能破。喝茶去，我来洗。”
    李兰芳还真就停下手，任由严为民去洗碗。
    方国平由衷的赞叹，“等我到了您二老这岁数，能过上这样相濡以沫的日子，我此生无憾了。”
    李兰芳温婉一笑，“你们光看到好的地方，这糟老头子把人气得吐血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生活哪会只有美好，都是伴着彼此一身伤痕过来的。”
    陈卓拍拍方国平的大腿，“深了！好好品品。”
    等一切收拾完毕，陈卓知道自己两人不能再留了，拿捏分寸最难，过犹不及，跟严为民老两口道别后，严为民死活要派车送他们，陈卓说什么都不肯，穿上鞋，拉着方国平就跑。
    严为民啼笑皆非，“这孩子也只有这时候像个孩子。”
    “这样的客人你多待几个回来，我倒是欢迎，比你那些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下属强百倍，”李兰芳毫不留情。
    严为民苦笑连连，“人家也没有得罪你，不要这么说嘛。”
    李兰芳瞪了严为民一眼，“谁说没有得罪我，让我看见了我就不舒服，就是得罪我了！”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以后那种胆儿小的，我绝对不让你看见，不能污了你的眼，”严为民立刻认怂。
    “孙女是不是快要回国了？”李兰芳看到墙上的挂历，问道。
    “我听儿子说，小月好像对新东方很感兴趣，打算回来去卧底，我也没闹明白什么情况，”严为民道。
    李兰芳板起脸，“小月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你跟儿子谁都不许插手，你左右了儿子的人生，我不允许你们再插手小月的人生！”
    陈卓和方国平一路跑出政府大院，方国平才喘着粗气道：“你慢点儿，再跑我的胃要爆炸了！”
    “哈哈，忘了你吃了两顿，”陈卓嬉皮笑脸的道。
    方国平突然沉默起来，半晌才道：“谢谢。”

 第73章 最黑的仔

    第73章最黑的仔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陈卓摆摆手，“也不只是为了你，我是个商人。”
    方国平摇头，“我不是傻子，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高官大员，还登堂入室，这样的机会，换做是谁都得肝脑涂地以报之。”
    陈卓鄙视道：“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高官怎么了？你就不能有点儿志气，也捞个高官当当？到时候让老弟我也与有荣焉嘛。”
    “在你嘴里，好像爬高点儿跟多吃一碗饭一样简单，”方国平苦笑。
    以一介布衣入官场，没关系没有资源，从最底层往上爬，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顶天也就是个正科，距离高官还有十万八千里，想到那个高度，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大运，缺一不可。
    陈卓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事在人为，走，带我见见嫂子。”
    路上，陈卓接到了孙瑞的电话，这黑厮差点儿就哭了，“卓子！我要疯了，整整一个月啊，军训了整整一个月啊，还不是在学校军训，直接给我们拉到了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军营，今天才重见天日！我现在黑的就跟鬼一样，我想你啊，让我投入你的怀抱！”
    “滚蛋！本来就是个黑鬼，现在不得跟非洲人一样了？”陈卓鄙视道：“你别来找我，我怕被人误以为我认识国际友人！艾滋病、埃博拉啥的多恐怖！”
    “不行！你等我！我这就打车过来！”孙瑞嘻嘻哈哈的道。
    陈卓道：“那你打车到安京广播学院，离你那里还近一点，给你省点儿钱。”
    “为啥去那儿啊？”孙瑞不解。
    方国平在边上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他大声道：“你方哥我来了！”
    “啊？方哥来了啊，行行行，我这就打车去，挂了哈！”
    下了出租车，方国平用陈卓的手机给舒薇宿舍打电话，陈卓就在边上抽烟听着，想着听出些端倪，老方他们这对鸳鸯分离之谜，他说什么也得给解喽！
    正听着的时候，远处一道黑影向他们跑来，陈卓定睛一瞧，后退两步，“你把牙给我龇着！我还以为你会隐身！”
    “哈哈哈哈，卓子！想死我了！”孙瑞上来就给陈卓一个熊抱，“你闻闻我香不香，刚洗了澡！”
    “我香你那奶奶个腿儿！”陈卓一把推开孙瑞，“你再抱我，我就报警说非洲基佬耍流氓！”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一出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孙瑞可怜兮兮的道，那德行就像李逵在绣花。
    “你丫别不是进了二椅子窝了？取向变了？”
    孙瑞美滋滋的道：“我跟你说，这一个月除了军训苦了点儿外，其他都很美妙！你肯定不知道，我学校男女比例是1比10！哈哈哈哈，遍地是姑娘啊！”
    陈卓多少有些艳羡，在安邮每天面对的就是汗臭和脚臭，即使有姑娘，质量也堪忧，要不是有余幼微这么个可口的山里妹子，陈卓怕自己早晚也得变态。
    “质量咋样？”
    “没的说，尽管能比肩陆灵雪的没有，但普遍质量上乘，我已经有了几个目标，”孙瑞大手一挥，配合上他黑不溜丢的国字脸，豪横劲儿还是有一些的。
    方国平这会儿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陈卓，调侃孙瑞，“瑞子可以啊，目标一次就定好几个。”
    孙瑞嘿嘿一笑，“咱是稀有资源，不得好好挑挑？现在就看谁对我好了。”
    “感情还是倒追你？”陈卓不平衡了，严重的不平衡。
    孙瑞道：“你们是真不懂什么叫稀缺资源，你们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每天都能收到小零食的快乐。”
    陈卓冲方国平道：“老哥，嫂子这儿姑娘也不少？我不能比这黑厮差，你看着办！”
    方国平哈哈一笑，“我尽力，走，舒薇刚回宿舍，”跟陈卓在一起，永远都这样无比轻松，让在机关单位每天如履薄冰的方国平，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抚慰。
    安京广播学院这会儿还没有什么规模，校园很小，各种设施看起来也挺陈旧，很难想象这里已经诞生和即将诞生华夏最顶尖的主持人，也是这里编纂了全世界第一本播音主持教材。
    学院不大，姑娘确不少，而且各个长发披肩，声音又好听，好像有无数只百灵鸟在四周叽叽喳喳，在这样的校园里行走，是眼睛和耳朵的双重享受。
    孙瑞郁闷道：“我刚有点儿优越感，在这儿转一圈，立刻就消耗光了。”
    “有多大差距？”陈卓问道。
    “长相上倒是没有太大差距，这气质可就差了不老少，跟这里的姑娘比起来，我们学校的那些就跟村姑似的，”孙瑞的嚣张气焰降下去不少。
    “看来我真得好好溜须溜须嫂子，”陈卓笑道。
    “你都有陆灵雪了，谁还能入你法眼？”孙瑞已经两次提起陆灵雪了，陈卓都没有搭茬儿，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明天就是十一假期了，咱们远道儿的基本都不会回家，你跟陆大校花约了去哪儿玩？”
    “她忙，估计没空跟我出去玩，”陈卓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孙瑞说，他跟陆灵雪现在算什么？
    说是情侣，可在就要捅破窗户纸的时候陆灵雪刹了车。
    说不是情侣，上次看电影又依偎在一起，陆灵雪还让自己等着她，搞的陈卓也不知道他们算是什么关系。
    现在又有了余幼微那个傻憨憨，陈卓的心情顿时就被孙瑞问的稀碎。
    方国平看出来陈卓和陆灵雪之间可能出了问题，替陈卓解围，指向不远处的宿舍楼，“那个就是硕士和博士的宿舍。硕士生是双人宿舍，博士是单人宿舍。”
    “没有登记领证的话，是不让外人留宿的？”陈卓突然插了一句。
    方国平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有时候，我真想给你嘴装个拉锁！”
    “终于有人跟我有同感了，”孙瑞立刻跟方国平站在一个战壕里，一致针对大阴阳师。
    陈卓嘿嘿笑道：“这只能说明我明察秋毫。”

 第74章 嫂子

    第74章嫂子
    舒薇的宿舍在二楼，三人来到单间宿舍门前，方国平刚要敲门，门就从里打开，一名齐耳短发美人出现在了门口，“我估计你们也该上来了，”她主动向陈卓伸出手，“你就是陈卓？”
    陈卓打量了一下舒薇，第一印象不错，是个热情活泼的姑娘，看言谈也不似那种嫌贫爱富的绿茶婊，这就更加奇怪了，究竟是什么事情横在了他俩中间呢？
    他脑子里飞快转动，表情却温和的笑笑，伸出手跟舒薇碰了碰，“嫂子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先来一招，投石问路。
    “没错，我叫舒薇，”舒薇大大方方的点头，这一点上比扭捏的方国平强多了。
    没有急着回答陈卓，又看向孙瑞，“那你就是孙瑞喽？”
    孙瑞挠挠头，“我应该好认点儿？”
    舒薇呵呵笑着看向方国平，“你这两位忘年交，跟你说的一样有趣，”她让开位置，“进来，欢迎光临寒舍。”
    还真是寒舍，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书柜，再没别的东西了。
    舒薇道：“我去跟学妹借把椅子，你们等我一下。”
    陈卓拦住她，“嫂子，既然来了这美女如云的校园，把我困在一隅可不厚道。”
    “呵呵，好，带你们出去转转，”舒薇的性格很开朗，属于那种开心大姐姐型。
    走出宿舍，舒薇做向导，带着陈卓他们游览校园，介绍各个景点和其中发生的往事，引经据典的讲述状态让人十分舒服，不愧是播音主持专业。
    陈卓要求出来逛，当然不只是为了看美女，他主要还是想寻找些蛛丝马迹。
    为此，他一直在观察方国平和舒薇的眼神交流，可以看的出来他们至少在这一刻是彼此相爱的，没有任何隔阂，往往一个眼神就可以彼此心领神会，手也自然的牵到一起，不别扭也不刻意，怎么看都是一对十分登对的情侣，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他们分手的呢？陈卓的心头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嫂子，你还有多久毕业啊？”陈卓突然问道。
    舒薇道：“明年就毕业了，已经开始写论文了。”
    “那龙江卫视明年岂不是要增加一位当家花旦？真为那些女主播着急，学历长相都没得比啊！”陈卓再下一套儿。
    舒薇看了一眼方国平，终于有了点儿羞涩，“你方哥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陈卓心里又是一愣，他本来只是小挖一坑，方国平从未跟他说过舒薇毕业的去向，现在看来她是真打算去龙江跟方国平在一起的，这对一个博士学位的播音主持专业的人来说，绝对可以说是巨大牺牲了。
    可这就更莫名其妙了，这么大的牺牲都做了，还有什么能拆散他们？
    心中疑问重重，陈卓的脸上却云淡风轻，“我现在，既希望你们早点儿结婚，又希望你们晚点儿结婚，十分纠结啊。”
    方国平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但能看出他心情是不错的，“什么意思？”
    “你说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早点结婚，早点儿要宝宝，我就能早点儿混个干爹当当，”陈卓笑嘻嘻的的说道：“可是要真这么早的话，我可能送不上什么像样的贺礼啊。”
    “拉倒你，”方国平笑道：“我倒是不怀疑你能一飞冲天，可真到那一天，你送我个茶杯我都得寻思寻思是不是清朝的，没意思。”
    这话在前世方国平就跟陈卓说过，他记得很清楚，没想到两世为人又听到了。
    陈卓嘿嘿一笑，“这么说来，你们是打算明后年就办事儿喽？”
    舒薇终于红了脸，掐了一把方国平，“你这小老弟心眼儿太多了，两句话就给你绕进去了！”
    方国平也无奈，“斗不过，咱们就不跟他斗就是了。”
    陈卓心中有了数，看来变故就出在这两年之中，方国平离得远，鞭长莫及，自己可得帮他盯紧点儿，保着他俩修成正果，也不枉方国平的爹妈把自己当亲儿子一般看待的那番情谊。
    逛了一圈后，确实领略了一番高素质加高气质美女的风采，陈卓也不得不服气，有的东西真的只有知识能赋予。
    得知舒薇还没有吃晚饭，四人就在舒薇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小饭馆。
    方国平和陈卓是一点儿都不饿，等菜一上来，孙瑞却狼吞虎咽的跟没吃过饭一样，把陈卓都惊着了，“你们军训不给饭吃的？”
    孙瑞把一大口饭咽下才道：“军训基地的饭跟猪食一个档次，我早就受够了！”
    “好吃就多吃点儿，”舒薇又点了两个菜。
    陈卓和方国只是喝了几口汤，看着孙瑞和舒薇吃。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陈卓说道：“嫂子，我眼下有个事儿求你，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都叫我嫂子了，有事儿就说，可别用求字，你方哥会不高兴的，”舒薇温柔的看了眼方国平。
    方国平很是受用，“你什么时候也搞这虚头巴脑的一套了？有屁就放。”
    陈卓道：“跟你不用搞，跟嫂子不行，这是美女待遇，你当然没有。”
    “赶紧说，我也好奇，什么事儿连你都摆不平，”方国平是说的心里话，他可是刚刚从高官大员的家里出来，这关系可算通了天了。
    陈卓放下汤碗，“是这么个事儿，我要做我们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但跟另一个副主席互相看不顺眼，种种原因交织下，我必须搞掉他。恰逢新学期迎新晚会，我们两个就在院长的见证下打了赌，他操办一个晚会，我也办一个晚会，谁办的更优秀，谁留下，输了的辞职。”
    方国平苦笑不得，“你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儿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扮猪吃老虎呢，”本来想取笑一番，可接着他又回过味儿来，“不对，这里面的重点是那多重原因！”
    陈卓打个哈哈，“那都不重要，现在我就想让嫂子帮帮忙，这广播学院藏龙卧虎的，能帮我度过难关不？”
    舒薇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这事儿我能办。”
    “今天春宵一刻，我就不劝酒了，以汤代酒，先谢谢嫂子，”陈卓不由分说，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一饮而尽。
    舒薇啐了一口，“小小年纪不学好！”
    方国平对舒薇道：“你还是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别好心办了坏事儿。”
    方秘书做事，稳的雅痞！

 第75章 意外之喜

    第75章意外之喜
    “好好好，就你想的全面！”舒薇白了方国平一眼，堪称风情万种，接着冲陈卓道：“我牵头弄一台小型晚会，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能保证请来的人都是专业级别的，我还可以做主持人。”
    这本来就是陈卓临时起意，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他也有些兴奋起来，“太好了！出场费随你们定！”
    舒薇摇头，“我找来的学弟、学妹或者同学都可以看我的面子义务帮忙，但舞台搭建、灯光师、音响设备这些可就必须要花钱才能租到。演出完了以后，出场费可以免掉，但几桌像样酒席省不掉。最后就是交通费，从我这儿到你们学校挺远的，总不能让这些帮忙的人自己带着乐器还自己花钱打车？所以这租车费用，也是免不掉的。你别小看这些杂七杂八，不是个小数。”
    陈卓并没有假客气的非要给出场费，既然他叫了这声嫂子，那他们之间就是一辈子的交情，不差这仨瓜俩枣，“我的好嫂子，你真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我出的费用，舞台音响方面，你尽管帮我联系，至于交通方面，我当天包几辆大客车，车接车送，晚上再找个大酒店摆上几桌，这样成不？”
    “成，那剩下的就都交给我！”舒薇此刻倒像个女侠，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
    陈卓立刻把枪口对准方国平，“姐夫，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姐，我跟你没玩完！”
    方国平被陈卓的一句姐夫叫的一脸懵圈，半天回不过味儿来，舒薇却笑的前仰后合，“这个老弟我认了，以后就这么叫，姐比嫂子好听，你姐夫肯定没意见，”她冲方国平笑笑，“是，姐夫？”
    饭吃过了，事儿谈成了，陈卓和孙瑞立刻开溜，再纠缠下去，人家痴男怨女肯定要发飙了。
    站在路灯下，孙瑞提议道：“卓子，你要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去我宿舍？我们六人宿舍，其他五个都是本地的，都回家了，你随便住。”
    “算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去，”陈卓点燃一根烟，地给孙瑞一颗，“跟我回安邮，你住我宿舍，这几天哥带你游遍京城。”
    “好嘞！”只要能跟陈卓混在一起，孙瑞对其他的都无所谓
    回到西六138，陈卓把孙瑞介绍给祝庆超和柏彗星，只有他们两个在宿舍，佟轩丞这土着自然要回家，夏峰去了老乡的宿舍，丁海川去了高中同学的学校。
    当柏彗星知道孙瑞家是开电脑房的，话题立刻就转到了游戏上，没聊几句就到柏彗星的电脑上实践操作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称兄道弟的样子，好像比跟陈卓还铁。
    陈卓早就料到这俩人能尿到一壶里去，他到阳台抽烟，望着日渐萧瑟的秋季校园，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不一会儿，祝庆超也跟了过来。
    陈卓递过去一根烟，“你家离安京不算远啊，咋没回去？”
    祝庆超道：“想在首都转转，好容易进京上学，总不能连安京的各大景点都没去过。”
    “跟我想的一样，明天一起？”
    祝庆超道：“好啊，我还以为你有约，没敢找你。”
    “用不用我帮你把大胸妹约出来？”陈卓半开玩笑的道。
    “她回家了，她家就在冀北，”祝庆超神态有些异样。
    “呦呵？有戏？”
    祝庆超拢了拢自己被风吹动的步惊云式秀发，“初步接触。”
    “暗度陈仓啊，你这是谁都没说啊，可以啊老四，”陈卓笑道。
    “这不就第一个告诉你了，这事儿要真成了，你就是我们俩的月佬啊。”
    “嗯，还真事，”陈卓道：“唐笑笑我接触的不多，但我看人还算准，她是个外热内冷的姑娘，别看她嘻嘻哈哈的，真想走进她心里可不容易，对这种女孩儿你不能逆来顺受，你得有自己的脾气，也不能总围着她转，其实挺难伺候。”
    “我说怎么忽冷忽热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三哥，你还真是情圣啊！”祝庆超顿时感觉醍醐灌顶。
    陈卓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总之你得有自己爱好、追求和事业，要是能让她围着你转，那你们就可以长久处下去，如果只是你围着人家转，这种姑娘你降不住，趁早抽身。”
    其实说这些话，不符合陈卓的性格，他是那种可以冷眼旁观别人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吱一声的人，不是他冷血，而是他深知，有的事情必须让当事人自己去解决，道理谁都懂，但不是谁能做到。
    不然，这世界哪还有那么多纷争。
    但他也不会过分干涉，该提醒的他提醒，后面的就是各人各命了。
    “明白了，三哥，”祝庆超陷入思索，丢掉烟头，回到屋里去思考他的大胸妹攻略去了。
    这时候，陈卓的手机响起，号码是余幼微那个宿舍的，那就肯定是余幼微没跑了，他接起电话，笑道：“可是玄机妹妹？”
    电话那头的余幼微愣了半晌，才憨憨的道：“我都说了，不是那个鱼。”
    “想我了？”陈卓开始口花花起来。
    “你，你别这么说话，我这好多人等着打电话呢，”余幼微十分难为情。
    陈卓都可以想象到余幼微在几个女生面前低头握着听筒的窘迫模样，还真有点儿不忍心，“说，什么事儿？”
    “你，你明天有空吗？”余幼微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
    陈卓道：“没有啊，怎么了？”
    “可不可以陪我去故宫博物院？我想去参观，可我，可我一个人不敢去，”余幼微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完这段话，说完就喘着粗气，好像累坏了。
    “可以是可以，但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可以吗？”陈卓心说早知道就让孙瑞滚回去撩妹好了。
    “没，没关系，你在就好，”余幼微温温柔柔的语气，有种别样的撩人味道。
    “好，那们明天就在你宿舍门口碰面。”
    “嗯。”

 第76章 小笼包

    第76章小笼包
    挂了电话，陈卓回到宿舍里，问祝庆超，“明天什么线路，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想去八达岭长城，”祝庆超道。
    孙瑞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柏彗星玩星际，“卓子，我不去了，我明天要跟柏哥去网，我找到我的星际师父了！我要牛了！”
    陈卓看向祝庆超，“明天我得去故宫。”
    “故宫我去过了，”祝庆超无所谓的道：“没事儿，那我自己去爬长城。”
    陈卓点点头，这就有点儿天作之合的味道了，可不是他操作的。
    第二天一早，陈卓一睁眼，宿舍竟然已经没人了，他吓了一跳，以为睡过头了，可一看表还不到7点，“都疯了？”
    收拾停当，换上运动鞋和卫衣，陈卓就跑出了宿舍。
    他刚走过宿舍的拐角，就听到一个柔柔的的声音喊道：“陈卓。”
    陈卓寻声望去，半天说不出话。
    余幼微俏生生站在不远处，今天换上了那套她一直没舍得穿的粉色丝绒运动服，鞋是陈卓没见过的一双旧的皮面有些开裂的白色运动鞋，最让陈卓惊讶的是余幼微竟然把万年不摘的帽子摘了，露出她乌黑的长发，脑门上别了一个简单的黑色发卡，只有一点没变，就是还是喜欢低着头。
    “等多久了？”要说陈卓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但他还是凶巴巴的问道。
    余幼微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竟然拎着一小塑料袋的小笼包，“给你，早餐。”
    陈卓看了眼那小笼包，他立刻想起来，在军训期间，有同学提过学校北门有个东江小笼包特别好吃，就是开的早，每天五点就开门，七点去就卖光了，陈卓当时还说“想吃是想吃，但为了小笼包五点多起床，这事儿他干不出来”。
    现在看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准是被余幼微听去了。
    陈卓伸手接过塑料袋，摸摸已经凉透了的小笼包，心知肚明，这傻丫头铁定是五点就去了，甚至不到五点就去排队了，然后在这儿等了自己将近两个小时。
    这一刻，他心底的柔软被彻底搅动，再也板不住脸孔，“你给我打个电话啊，就这么傻等两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余幼微呆呆的问道，对上陈卓的眼神后又迅速躲闪开。
    “我什么不知道？”陈卓丢了一个包子在嘴里，“都凉透了！但味道确实不错。”
    余幼微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有些无措，“那，那你别吃了，我忘了会凉，”说着就要去抢陈卓手里的塑料袋。
    陈卓拎着塑料袋的左手一闪，右手顺势拉住余幼微探过来的小手，冰凉，“你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都没说累，凉了怕什么？不吃？那我扔了？”
    “别扔！”余幼微抬起头，“我，我吃。”
    “你吃？那我饿了怎么办？”陈卓觉得逗这小丫头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余幼微呆呆的道：“那，那我们去食堂吃早饭。”
    “我就想吃小笼包。”
    余幼微想了想，“那我回去用热水给你热热再吃？”
    “不要，我要现在吃，”陈卓拉着余幼微往西门走去。
    “那我，我在怀里给你暖一暖？”
    “真的吗？”
    “嗯。”
    “你怀里热乎？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试试看。”
    “试？”余幼微抬起后，好看的大眼睛望着陈卓，“怎么试啊？”
    “我手好冷呀。”
    余幼微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了，低下头，轻轻的道：“坏人。”
    两个人的手却一直没有分开。
    陈卓口花花了一路，逗的余幼微羞红了小脸儿。
    余幼微任由陈卓拉着自己，陈卓却突然站住，余幼微诧异的抬头，发现他们的面前多了一双穿着肉丝的白腿，目光再往上，原来是谢文君，脸上立刻有了颠倒众生的笑容，“姐姐，你怎么在校园里？”
    “校园里？”谢文君啼笑皆非，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饭馆，“你好好看看。”
    余幼微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校门，走到了谢文君的餐馆，她竟然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她立刻把自己的小手从陈卓的手里抽出来，不敢看谢文君的脸，局促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文君看向陈卓，“你小子行啊，这才几天，我们的小美女就被你拐走了？”
    “谢姐，别说这么难听嘛，明明是我被这小丫头拐走了，”他把手上的小笼包亮出来，“你看，还给我买小笼包，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软，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对我好，我就被征服了！”
    余幼微闻言立刻试图对谢文君解释，“姐姐，我没有，他，他胡说的，我，我是怕他饿。”
    谢文君上前搂住余幼微的肩膀，“你这小妮子啊，将来要被这臭小子欺负死！”
    “他现在不欺负我了，”余幼微憨憨的一笑，让谢文君看着都一阵恍惚，这真是个妖孽女子啊。
    陈卓笑眯眯的道：“老板娘，给我的包子热一热，再来两碗粥，两个茶叶蛋。”
    “滚蛋！”谢文君白了一眼陈卓，“老娘这儿不卖早餐，厨子也没来上班。”
    “那后厨借我用用，总可以？”陈卓无奈。
    “怎么着？你还会做饭？”谢文君将信将疑。
    陈卓道：“做不好还做不坏吗？我不客气了啊，有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行啊，你要真会做，我不收你钱，你做什么自己就吃什么。”
    “好嘞。”
    陈卓有什么不会做的，他连颠勺都练过。
    不到二十分钟，陈卓就炒了一份炒饭，煎了三个蛋，炸了四根火腿肠，还炝了一盘土豆丝。
    这几样吃食端上来，谢文君倒没什么，余幼微眼中已满是惊奇，男人也会做饭？
    陈卓把重新煎了一下的小笼包放在自己面前，把蛋炒饭推倒余幼微面前，“我吃你给我买的小笼包，你吃我给你炒的蛋炒饭，尽管我吃亏一点，但我不计较。”
    余幼微看着眼前金黄、香气扑鼻的蛋炒饭，愣愣的出神，不一会儿，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第77章 指路

    第77章指路
    “哎呦，一个蛋炒饭就把你俘虏啦？咱们能不能矜持点儿啊，”谢文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余幼微摇头，眼泪也随之在桌子上滴滴点点，“除了阿娘，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饭。”
    陈卓叹了口气，这憨憨也太好糊弄了，他把勺子递过去，“不用我喂你？”
    余幼微默默摇头头，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蛋炒饭送入嘴里，哭的红红的杏眼顿时一亮，“好吃！”
    陈卓用个空碗把余幼微那一大盘蛋炒饭分出一碗，推倒谢文君面前，“据我观察，谢姐你连脸都没洗，早饭肯定还没吃，吃，别看着了。”
    谢文君就住在店里，刚刚开门就看到了陈卓两人，她倒也不在意这些，自己去拿了双筷子就回来开吃，“不错！要不要来我这儿上班？”
    “姐，你请不起我，算了，”陈卓一口一个吃着小笼包，漫不经心的道。
    谢文君不乐意了，“呦！口气不小，你说说，你什么身家，我还请不起你？”
    陈卓冲马路对面的那个三层小楼努努嘴，“喏，那楼现在是我的。”
    谢文君噗嗤笑出声，“你是做梦呢？当我不知道？那楼是你们计算机学院的老机房楼，多少年没有动过了，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过了十一就开始装修，”陈卓把包子和煎蛋吃完，又去吃土豆丝。
    余幼微偷偷看了眼陈卓，然后小声的对谢文君道：“姐姐，他说的是真的。”
    陈卓的话，谢文君可以不信，可余幼微说了，她就不得不信了，这个老实的小美人绝不会说谎，“真的？那你打算做什么？”
    “给小学生画一道起跑线，让家长们知道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陈卓不经意的道。
    “起跑线？”谢文君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疑惑。
    陈卓很无奈，自己的梗怎么总不响呢，“就是课外辅导班！”
    “补课啊！”
    陈卓竖起大拇指，违心的夸道：“在大学门口开饭馆的，就是不一般！之上蹭蹭的涨！”
    谢文君也不吃了，沉吟半晌，虽然她还不是很相信陈卓有这么大本事，但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她还是说问道：“让姐姐我借借你的光？蹭蹭？”
    “不……不进去？”陈卓惊愕的看向谢文君，往余幼微这边比划道：“姐，说说绕口令就算了，别开车啊，这儿还一未成年少女呢。”
    余幼微专心的吃着好吃的蛋炒饭，完全没注意陈卓他们的对话。
    谢文君虽然也不明白开车是啥意思，但琢磨上下文应该不是啥好话，“呸！好好说话！”
    陈卓把煎蛋消灭光，打了个饱嗝，“你这饭馆一个月能盈利多少？”
    “不到一万，但不稳定，假期就得关门，”可见那个时候的饭馆还是比较赚钱的，一个月就赚职工几个月的工资，还是只有不到十张桌的小饭馆。
    陈卓盘算了一下，“如果改成小饭桌，应该比你现在赚的多，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什么是小饭桌？”
    “这个你先别问，”陈卓吃饱喝足，擦嘴剔牙，“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这店改成另一种模式，另一个就是这个店还照开不误，投钱再开一个新模式。”
    谢文君努力的去理解陈卓的建议，大概明白陈卓是要她另外做一个跟吃沾边的馆子，“这不是小事儿，我得考虑考虑。”
    这本就是临时起意，陈卓自然不会强求什么，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点子而已，他分分钟能说出一万个不重样的，“旧楼改造需要一段时间，暂时还算充裕，但闻到味儿的聪明人肯定会有，这东西就是谁先下手谁赚钱的事儿，如果真的被人抢了先，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前跟你通气。”
    谢文君点头，“我明白，但我得见着兔子才撒鹰啊！我这点儿本儿，可赔不起。”
    “兔子快有了，反正你抬眼就能看见，”陈卓点起一根烟，“先说好，因为你自己的决策问题导致被人抢了先机，你别来跟我哭诉，我不会管。我可以拉朋友一把，但要是朋友想拖我大腿，我肯定翻脸。”
    “你真的只有十九岁？”谢文君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个同龄大老板。
    陈卓洒然一笑，“这么问的人太多，懒得回答了，你就当我是重生者好了。”
    “什么是重生者？”
    陈卓看余幼微吃饱了，就站起身，没有再跟谢文君胡扯，转头又看到余幼微嘴角有个饭粒，他顺手捏起来送入口中，再顺手抹了把余幼微油乎乎的红唇，满意的道：“干净了。”
    余幼微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我们要走吗？”
    “走啊，故宫已经开门了，早去就多看会儿，反正你看的时间短，人家也不少收你门票钱，”陈卓笑眯眯的说道。
    一提到浪费钱，小丫头比谁都着急，“那我们快走！”
    1999年的时候，因为还没有那么长的十一假期，唯一的长假是春节，国人大多数都坚定的认为过年必须回家，因此各个大型景点这年头还没有那么大的管理压力，以至于进场并不是很有秩序，但这也让陈卓暗爽不已，因为越是拥挤，他和余幼微贴的也就越近。
    前世的陈卓是来过故宫博物院的，虽然快有十年没有再去过，但也算轻车熟路，沿着中轴线一路走过，有一种时间从身边缓缓流过的错觉。
    “都说故宫的宝贝是有灵气的，能够与人交流，我觉得不假，”陈卓感慨道。
    余幼微正打算伸手去摸摸石狮子，被陈卓这么一说立刻缩回手，下意识的往陈卓身边靠了靠，“那，那我们离远一点。”
    “我发现你说话怎么老结结巴巴的，你不会是口吃？”逛了大半圈，陈卓有些厌倦了，注意力又转到身边的小土妞身上。
    余幼微抬起头，“我不是，就是，就是你总凶我，我怕惹你不高兴，你又凶我。”
    “我没有凶你呀？”
    “你有。”
    “我那是霸道的爱……护。”
    “就是凶我。”
    ……

 第78章 一览众山小

    第78章一览众山小
    逛了一圈，该看的都看到位了，不该看的也不让进，陈卓拉着余幼微原路返回。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找了一家号称全“安京最好吃的炒肝”的小店，美美的吃了一顿，陈卓又提议去长城转转。
    余幼微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她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道：“那门票要我来买，你莫要再抢喽。”
    “至于这么计较吗？”陈卓越来越觉得余幼微浑身上下，从皮囊到灵魂深处都透着可爱，那是一种不造作的纯真，“你的不就是我的吗？你花钱不是跟我花钱一样的吗？”
    “你胡说，”余幼微嗔怪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反倒诱惑力十足，小脸嘟起来，又美又可爱。
    陈卓不再坚持，“那行，长城门票你出。”
    “好！”余幼微嘴角微微翘起，雀跃的发梢都飘了起来。
    八达岭长城的人明显比故宫多，虽然还没有到未来十一黄金周摩肩接踵的程度，但也足以称得上人头攒动。
    陈卓一看这架势就没了兴致，“有点儿不想去了。”
    余幼微看看手里的票根，又看看远处的长城，“那回去，”明显很心疼，但还是顺从了陈卓。
    陈卓坏笑着，“虽然用了学生证，可两张票也四十多块钱呢，够你吃好多好多馒头了，你不心疼吗？”
    余幼微攥着票根的手紧了紧，“心疼，”她抬起头勇敢的看向陈卓，“可是你不想去了呀。”
    “在你心里，我已经比钱重要了？”陈卓有点儿飘。
    余幼微一脚踩进了陈卓的陷阱，“嗯，钱还可以省出来。”
    陈卓用空着的左手轻轻刮了一下余幼微翘挺的小鼻尖儿，“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还省出来，你是打算好这次出来玩一次，这一个月都啃馒头吃泡椒了？”
    余幼微不吭声了，她还真那么想的，感觉到陈卓又要发飙，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陈卓凶巴巴的教训，她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陈卓。
    陈卓啼笑皆非，“这什么眼神儿？不挨骂难受？”
    “不是不是，不凶好，不凶好，”余幼微赶紧解释。
    陈卓看着余幼微局促的小模样心头一柔，伸手直接把余幼微拉入了怀中，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从明天开始，每天三顿饭你必须吃好吃饱，我要没有事你就得陪我一起吃饭，不许无故缺席，不然我就到你宿舍下面用大喇叭喊，‘余幼微，你好好上学，孩子我能照顾好’！”
    被陈卓这样温柔的抱住，余幼微浑身紧绷，因为过度的紧张还有些颤抖，但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好像变成了个木头人，可当听到陈卓霸道的言语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小手轻轻锤了一下陈卓的后背，“坏人！”
    “坏人不坏人的不重要，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陈卓紧了紧双臂。
    余幼微的小脑袋在陈卓的脖子上点了点，“晓得喽。”
    陈卓又道：“有鉴于你定的我付一次钱你付一次钱的规矩，以后吃饭这件事就由我来付钱。”
    听前半句，余幼微还挺开心，刚要点头，发现后半句好像不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陈卓道：“哪里不对了？我付的故宫门票钱，对？”
    “嗯。”
    “你付的长城门票钱，对？”
    “嗯。”
    “我付以后的饭钱，对？”
    “不对。”
    陈卓把余幼微的肩膀扳离自己，盯着她的眼睛，“还学会反驳了？”
    余幼微勇敢了一把，“应该是你付一顿饭，我付一顿饭。”
    “厉害了，不但敢提反对意见，还敢自己制定规则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发工资吗？我的贫困补助都寄给阿爹和阿娘，你发给我的工资，我就用来好好吃饭，”余幼微下意识的把双手按在陈卓的胸口上。
    陈卓看到了余幼微目光中的坚持，软化下来，“这是你说的，一旦让我发现你把工资也寄出去了，我就去买大喇叭！”
    “莫要乱花钱喽，我保证做到！”
    “行，看你表现。”
    余幼微扭头看看长城，“那我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钱都花了，不去你得心疼死，没准还会在被窝里哭鼻子，”陈卓重新拉起余幼微的小手。
    余幼微震惊的看着陈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真躲被窝里哭？”陈卓哭笑不得。
    余幼微选择无视陈卓的调戏，拉动陈卓，“快走喽。”
    陈卓有些惊讶于余幼微会主动拉自己，任由小丫头拉着，往长城走去，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大山中走出来的小姑娘在成长。
    走在人群中，余幼微立刻就胆怯了，很快就变成了陈卓拉着她前行。
    陈卓看着面前的人墙，再看看一米六出头的余幼微，“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后脑勺？”
    “嗯，”余幼微可怜兮兮的道，她又开始心疼门票钱了，要是这样看一路脑袋，那还不如去大商场了，脑袋也不必这里少，主要还。
    陈卓看准一个台阶，拉着余幼微挤过去，让余幼微站在台阶上，他转身半蹲，拍拍自己的肩膀，“两条腿跨我肩上。”
    “算，算了，”余幼微难为情的拒绝。
    “你再磨磨唧唧，钱可就白花了，”陈卓出手就是王炸，对余幼微最好用的王炸。
    余幼微拗不过，战战兢兢的跨坐上陈卓的肩膀，“莫要闪到腰喽。”
    “你可以说我脑子不行、人不行，但不能说我腰不行，”陈卓站起来。
    两人身边的游客纷纷投来善意的笑容，这对儿小情侣，真有意思。
    余幼微已经没空跟陈卓斗嘴了，因为当陈卓站起身后，她放眼望去就能看到蜿蜒的万里长城，真的好像一条随时会腾起的巨龙，这种震撼，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
    余幼微这辈子也没有这种一览众山小的经历，一方面害怕掉下去，两手紧紧抱住陈卓的脑袋，另一方面又有种心旷神怡的惬意。
    好高！好远！

 第79章 你不行

    第79章你不行
    余幼微心旷神怡的左顾右盼，对她来说，现在就等于是把电视里的东西搬到了眼前，这种感动在故宫里的大广场上已经体验过一回，现在望着看不到头的长城，更加震撼。
    陈卓对景物没有什么感觉，但却有其他的发现，他头上这小妮子别看人不算高，顶多165，腿可不短，按她的身材比例来说，那就相当于脖子以下全是腿。不但如此，
    就这样向前走了二百米，陈卓发现他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上面的小傻子，下来，我走不动了。”
    “哦，快让我下来，”被景色吸引的余幼微都快忘了她是怎么变这么高的了。
    下到地面，余幼微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卓，愧疚不已，“对不起啊，我不该让你扛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好像做了什么天大错事。
    陈卓宠溺的捏了捏余幼微滑嫩的小脸蛋儿，“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素质太差，”重生以来陈卓逐渐习惯了年轻的身体，都快忘了他前世的各种小病小灾，又是痛风，又是腰椎间盘突出，又是肾结石的。
    其实这些都可以靠运动预防，只是前世他不肯。
    前世随着陈卓兜里的钱越来越多，他的肚腩也随之隆起，也就越发不肯运动了，之前没意识到，今天算是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
    余幼微凑过去拉起陈卓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肩膀上搭，“不玩了，我扶你回学校。”
    “傻不傻？”陈卓伸个懒腰，“我又不是受伤了，自己走没问题，明天开始我要晨跑加游泳，这幅身板不好好练练要废了。本来就是靠bug重练的号，再练废了，死去算了，”他看看余幼微，“我看你一天玩下来，一点儿都不累，你是怎么练的？”
    “我？我就跟阿娘出去捡废品，每天差不多要走三十公里，”余幼微不经意的道。
    “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身体好。”
    没有了余幼微的重量，陈卓逛一圈长城还是没有问题的，等到了好汉坡再回转，陈卓一拍脑门，“我说怎么好像缺点儿什么，我们没有相机。”
    余幼微倒是无所谓，“没关系。”
    “不行，以后还得来，我无所谓，但我得给你拍照，”陈卓由衷的道：“这么好看，不拍照就是犯罪。”
    余幼微这回听懂了，陈卓这是在夸她，小脸儿红红的，“莫要胡说，我走喽，”转身往来路走去。
    其实一路上尽管余幼微还是习惯低着头，但因为没有了帽子的遮掩，她的绝世容颜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
    这个年代治安状况并不算好，陈卓本来已经做好应对流氓的准备，一天下来却发现尽管惊叹余幼微容貌的人不少，却没有谁来找事儿，他琢磨了一下，或许这就是陆灵雪和余幼微的不同之处。
    陆灵雪的美是甜美中带着骄傲，非常容易让人产生觊觎之心，不自主的想靠近，博得美人青睐。
    余幼微的美却带着天生的温柔，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妹妹甚至母亲，赞叹之余，更容易产生保护欲。
    两人刚走回到中段，天空中阴云开始集结，陈卓看了看天，“忘记看天气预报了，这下要悲剧。”
    “快些走喽，你身体不行，不能淋雨，”余幼微蹙眉担忧。
    陈卓轻轻扭了一下余幼微的琼鼻，“请你听清楚，我是身体素质差，不是身体不行，要不是扛着你，走两个来回也没问题，你这么说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一万点伤害，你知不知道？”
    “不一样吗？”
    “不一样！”男人可以被说丑，可以被说穷，唯独不能被说“不行”！
    等两人回到大门处，大雨倾泻而下，陈卓本想拉着余幼微到游客中心去躲雨，可等到了地方，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人，连只苍蝇都别想再进去，等他们找到一辆空出租，身上早已被雨淋透。
    十月的安京，不下雨温度还能控制在二十度，只要一下雨，立刻变成十度甚至个位数，上了车陈卓就发觉余幼微在发抖，他不由分说的探出手，直接把她揽在怀里，“师傅，去最近的三星以上的宾馆，”倒不是他不肯住更好的，这种景区附近，能找到个三星的就不错了。
    “好嘞，”司机一看就是被安京本地人，“小情侣游长城，被雨一拍，这也算情调，以后啊且得回忆呢。”
    陈卓还挺喜欢跟安京的司机聊天，无他，太能侃，能从家长里短聊到国家政治，能从豆角涨了两毛钱聊到飞毛腿多少钱一枚，一趟行程下来，精神上可以在地球转几个来回，那叫一个刺激。
    这也算是安京的一大特色，打出租赠送脱口秀。
    出租车在一个三星宾馆门口停下，算是城乡结合部，陈卓拉着余幼微进去，他知道余幼微脸皮薄就自己过去登记，好在这会儿住宿还不严格，一个人用身份证登记就可以开房。
    余幼微全程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哪里都不敢看。
    进了房间，门咣当一关，余幼微的身体明显一抖。
    陈卓看着心中忐忑不已的余幼微笑道：“放心，吃不了你，”他指了指衣柜，“里面有浴袍，你……算了，我给你放热水，不然你非得用冷水洗不可，”他选择三星以上的宾馆就是因为有浴袍，不然两人一身湿衣服真没法弄。
    陈卓进入洗手间，把淋浴的水调到合适的温度，出来的时候，发现余幼微还是站在门口发愣，“我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我们现在衣服湿透，外面气温已经个位数了，我们这样回去肯定要生病。在这儿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晾干，明天再回去，就没事了。我是怕你害怕，才陪你过来，等会儿我会再去开一个房间。”
    余幼微指着屋里的两张床，“这有两张床，不，不要再开了，五百块，太贵喽。”

 第80章 禽兽不如

    第80章禽兽不如
    “这都好说，你赶紧进去洗澡，”陈卓把浴袍拿出来递给余幼微，把她推进洗手间，“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有，你认识字，自己分辨，多洗一回儿，把身体洗热了再出来，”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陈卓自己也开始脱衣服，太冷了，顺手把空调温度调到30度。等他穿好浴袍躺在床上，耳边是洗手间哗哗的水声，“怎么看着都像嫖客！”可现在也没招儿了，他要不陪着余幼微进来，以那丫头的胆小模样，又从来没有进出过宾馆酒店，很可能穿着湿衣服睡一宿。
    既来之则安之，扪心自问，陈卓还真做不出来什么禽兽行径，无他，吃过见过而已。上一世主动扑向他的莺莺燕燕多了去了，他也没有滥情过，他深知下半身一时爽，上半身一世债的道理。
    余幼微在里面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水声就没有断过，陈卓坐不住了，过去敲门，“你没事？出个声，要不我可进去了啊。”
    “没，没事，”余幼微一听陈卓要进去，终于出了声。
    又过了十分钟，余幼微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打开门，手里紧紧攥着的应该是内衣裤，光着冻疮还没有好利索的小脚丫，可怜巴巴的望着陈卓，不知所措。
    陈卓把一次性的拖鞋拿过来一双，蹲下来给余幼微穿上，再从衣柜里取出衣挂，把余幼微的衣服挂起来，“内衣，你自己晾，挂衣柜里就行，衣柜门不用关，明早就干了。”
    “那，那你莫要看，”余幼微的小脸被湿漉漉的头发挡住，完全不敢看陈卓。
    “我又不是没见过，放心，我不看，”陈卓怕再说下去，余幼微要尴尬死，就走进了洗手间，去洗澡。
    十分钟，陈卓就出来了，正要去把内裤挂上，可当他来到四门大开的衣柜前，眼睛立刻就直了。
    衣柜中因为没有多余的衣挂，余幼微只能把她的内衣挂在横撑上，可问题是她的内衣并不是胸罩，而是白底绣花的棉质肚兜，内裤也是纯白的颜色。
    如果是普通的内衣裤，陈卓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肚兜这种稀罕物的视觉冲击力太强了，他的大脑立刻就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余幼微身着肚兜的模样。
    好在他此刻面对衣柜，余幼微所处的位置看不到他的猪哥表情。
    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又以巨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抓那肚兜的陈卓，艰难的收回目光，把内裤晾好，闭眼转身。
    老子绝对可以跟柳下惠掰掰手腕儿！
    余幼微此时已经躺在靠近卫生间的床上，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连脸都没露。
    陈卓苦笑，“我去再开个房间，我手机还能用，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门要反锁，”他看余幼微没有反应，取了身份证就打算出门。
    “别，别走，”余幼微露出精致的眉眼，“我害怕。”
    陈卓哭丧着脸，“我也害怕！”
    余幼微怕的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陈卓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化身饿狼，搞出个传说。
    “那，那你也进被窝，”余幼微小声道。
    “啊？”陈卓盯着那对眉眼，“这样好吗？不好？”
    余幼微呆了半晌，反应过来，“坏人！”翘起抓着被沿手的食指指向另一张床，“那里！”
    陈卓当下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尽管两人都对对方有点儿意思，可余幼微毕竟是曾被人侵害过，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再让她受伤害。可欲望这东西就像弹簧，你越是压迫，它反弹的力量越大。
    越是禁忌越让人无法自拔。
    为了控制自己的欲望，陈卓故意绕到窗帘边上才上床，躺下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躺下干嘛？我得买晚饭去呀，”说着他又坐起来。
    余幼微的目光始终紧张的追随着陈卓，看陈卓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立刻闭上眼睛，抓紧被沿，“你莫要过来呀。”
    “我要去买晚饭，总不能饿一晚上？”
    余幼微睁开眼睛，看陈卓没有过来，松了一口气，“你这样怎么出去？”
    陈卓看看自己身上浴袍，还真是，衣服都没干，穿这样出去，非得让人说变态，“那我打电话让他们送进来。”
    “还可以送来？那是不是很贵？”余幼微又开始心疼小钱钱了。
    陈卓道：“是很贵，特别贵！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好了？”
    余幼微眼中露出不服气的神色，“谁说的？阿爹要把我卖掉，有人愿意花五万，阿娘把那人打跑了。”
    闻言，陈卓好似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立刻欲念全消，眼中那让余幼微本能害怕的欲望之光消失不见，眼神变的柔和而温暖。
    他拿起电话，要了两份晚餐，然后走进浴室取出一把梳子和吹风机，径直来到余幼微的床边坐下，“坐起来。”
    说来也奇怪，刚刚余幼微还特别害怕陈卓向她扑来，可当下她望着陈卓近在咫尺的俊脸，反倒没有那丝畏惧，听话的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陈卓，不知道他要干嘛。
    陈卓一边把吹风机的插头插上，一边道：“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我给你吹干。”
    “哦，阿娘也这么说，”余幼微憨憨的道，身子偏了偏，侧身对着陈卓。
    陈卓心无杂念的给余幼微吹头发，那认真的模样好似在打理一件艺术品。
    在嗡嗡的噪音下，余幼微怯生生的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你有。”
    “没有。”
    “就有。”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跟我顶嘴多少次了？信不信我炒了你！”陈卓怒道。
    余幼微的小嘴立刻一瘪，“你就是生气了。”
    陈卓叹了口气，“对对对，我生气了，怎样，你咬我啊？”
    余幼微虽然没有太多与人交往的经验，也没有察言观色的阅历，但她却有着一颗敏感的心。
    “是因为阿爹要卖掉我吗？”

 第81章 心门之内

    第81章心门之内
    陈卓关掉吹风机，与余幼微对视，“虽然说的轻松，心里不好过？”
    “我不怪阿爹，”余幼微没有躲闪陈卓的目光，“阿爹不是贪图那些钱，阿爹是不想我跟着他们吃苦，阿爹好多次要自杀，都被我和阿娘阻止了。阿爹总是锤着他没有知觉的下半身哭喊说他连累了我们母女俩，说他不该活着，可阿娘说，有阿爹我们才是一个家。”
    泪珠从余幼微的脸上滑落，可陈卓却看不到她脸上有委屈和自怨自怜，他只看到一个弱小灵魂的倔强，这样家庭走出来的孩子，她的前19年遭受了多少白眼和霸凌，又被多少不怀好意的饿狼惦记着？
    “可以像白天一样抱抱我吗？”余幼微小声问道。
    陈卓眨眨眼，轻轻的抱住余幼微，没有任何情欲色彩，“你恨的是命运？”
    “嗯，”余幼微把脸庞靠在陈卓的肩头上，梦呓般道：“阿爹以前是个手艺非常好的泥瓦匠，村子里找他做活的人好多好多，都要排队。阿娘嫁给他的第二天，他去山上采野果给阿娘吃，失足摔成了瘫子。阿娘从那以后就从村子里最美的姑娘变成了最苦的姑娘，从我记事起，身边的人就没有停止过对我家的欺负，阿娘从一个温柔的女子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恶婆娘。她永远随身带着刀，可她有一天哭着跟我说，她其实不敢用刀伤害别人，也不敢伤害自己，因为无论选择哪样，我们的家都没了，阿爹和我只会更可怜。”
    陈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家人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却永远要被人欺负？为什么我们从没有害人心，却要永远提防别人害我们？为什么每一个看向我的目光，要么让人作呕，要么凶残恶毒？我是被这个世界厌恶的人吗？我不配存在这个世上吗？”
    “如果没有阿娘和阿爹，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不能，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只有我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我不能死。”
    陈卓还是没有说话，但抱着余幼微的双臂不由得紧了紧。
    “我的人生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枯萎了，我只想赚钱，赚足够的钱给阿爹和阿娘，然后就离开这世界。可我遇到了你，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目光里没有那些让我害怕的东西。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母之外的温暖，这是我从来不敢想，也不相信会存在的东西，我开始想要接近你，想要被你温暖。”
    “现在，我不想死了。”
    这一刻，陈卓才算真正的走进了余幼微的内心，看清楚这个被现实刺的千疮百孔的柔弱灵魂，他也庆幸自己还算是个人，没有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如果自己今天伤害了余幼微，这个本应该灿烂夺目的女子将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早晚会走上死路。
    余幼微还在诉说，“你知道吗？除了阿娘，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新衣服，从来没有人肯吃我的泡椒，从来没人给我洗过脚，从来没有人给我擦过药，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饭，从来没有人碰过我的那根红线。”
    陈卓本以为所谓的红线是余幼微的比喻，没当回事儿，但接下来余幼微的话就让他有点儿错愕了。
    “我的内衣都是阿娘一针一针给我秀的，每一个肚兜后面的绳子阿娘都用的红绳，阿娘说这根红绳谁都不能碰，碰到这红绳的男人，就是我的男人，那天在那个小楼里……”余幼微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第一次主动抱紧了陈卓。
    陈卓感觉自己的手指好像过电一样，那天在小楼中他本想拍拍余幼微的后背，却拍到了她腰间的皮肤，接着就鬼使神差的摸到了他以为是胸罩带子的绳子，原来这东西还有这用处？摸绳子，送媳妇儿？
    又静静的抱了一会儿，陈卓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低头一看，余幼微竟然睡着了，那恬静的表情，毫无防备，“还真把我当柳下惠了，”小心翼翼的把其放平，盖好被子。
    冷静哥哥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这是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啊。
    陈卓躺回自己的床上，脑中像过电影一样的把跟余幼微相识的这一个月中发生的一切一一重现，自己心动了？是什么时候呢？或许就是第一次见到她那绝世容颜？
    可另一个揪心的问题随之浮上心头，陆灵雪怎么办？越想越乱，越乱头越大，头越大越烦躁。
    爱谁谁，到时候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晚餐送到了，陈卓也没有心情吃，就放在电视柜上。
    或许是因为走了一天没有停歇，又被雨淋，体力大量的消耗，陈卓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他再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已经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在他的脸上。
    等他再一转头吓了一跳，余幼微的娇颜就在陈卓的枕头边，这小丫头盘坐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床边，下巴垫在双手上，一瞬不瞬的看着陈卓，这次竟然没有害羞。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陈卓坐起来。
    余幼微嘟起小脸儿，“我饿了。”
    被余幼微这么一说，陈卓的肚子也在打鼓，“能不饿吗？从昨天中午就没吃，”他发现余幼微已经穿戴整齐，顿时懊恼道：“你怎么不打招呼就穿衣服？”
    “坏人！”余幼微站起来，从被她重新铺好的床上把陈卓的衣服拿过来，“你的。”
    陈卓把最上层的内裤抢过来，“臭流氓！谁让你碰我内裤的！”
    “不能碰吗？”
    “可以碰吗？”
    余幼微注意到陈卓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刻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潜台词，那分明是在影射她的红绳子，“你，你换衣服，我去洗手间！”等人进了洗手间，还有声音传来，“你不许提昨天我说的话，那，那都是梦话！”
    “好的，好的，”陈卓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什么红绳子啊，什么你男人啊，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你放心。”

 第82章 谢文君的转变

    第82章谢文君的转变
    陈卓其实觉得自己吃亏了，就算不做什么，好歹让他见识见识穿肚兜的余幼微嘛，那样也值这开房钱了。
    亏大了！
    两人都不是矫情人，尽管是昨晚的剩饭，但也都没嫌弃，吃了个饱，才去退房。
    走出酒店的大门，陈卓注意到边上就是一个大商场，不由分说的拉着余幼微就进去扫荡，给她买了两双鞋，一双单一双棉，又买了两件羽绒服，还有两条保暖裤，还有两身日常休闲服。
    开始余幼微说什么都不肯买，陈卓自然有他的办法，“你要记住，你代表的是我好未来的公司形象，你是我的秘书，你穿不好、穿不暖，我公司还要不要干了？别人一看你好未来的秘书穿的跟个村姑似的，谁还能把孩子送来？没有孩子送来，我们怎么赚钱？你是打算我们好未来还没开门就关门？”
    “那从我的工资里扣，不然不我要，”余幼微道。
    “你又要用工资请我吃饭，又要买这些衣服，你以为你工资有多少？”
    余幼微倔强的道：“一年还不完就还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一辈子总能还完！”
    “一辈子可以，就一辈子！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能放我鸽子！”陈卓煞有介事的道。
    余幼微小脸红红的不吭声了，可那小模样分明是默认了。
    回到学校，已经是中午，陈卓和余幼微因为东西太多就在谢文君那里吃了午饭。
    谢文君的八卦之魂烧的飞起，“呦，给小女朋友没少买啊？”
    “不买不行，我猜她连过冬的棉衣都没有，”陈卓一边看车菜单，一边吐槽。
    余幼微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默默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谢文君坐在余幼微的身边，凑到她耳边道：“没被这小子占便宜？可不能被这点儿东西迷了眼，女孩子要矜持。”
    “姐姐，你别说了，没有，”余幼微的小耳朵都红透了。
    “这小脸蛋儿嫩的呦，好啦好啦，不说了，”谢文君转向陈卓，“我想通了，我信你。”
    “一天就想通了？”陈卓有点儿意外，以他对谢文君的了解，这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说服。
    谢文君道：“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陈卓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发生，不然谢文君不会如此坚定，但看谢文君不想说，他也不好问，“那你是选择改造这个店，还是另外租商铺？”
    “如果那个楼真是你说了算，你租给我两个房间，不就可以了吗？”谢文君道。
    陈卓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指点了你，但这条路走不通，那楼里不会有任何非我以外的经营者。更何况，学校的楼，也不可能随便允许开火。”
    “开玩笑的，”谢文君笑道：“我隔壁的川菜馆要转让，我打算盘下来，然后把两个铺面打通，那边做你说的小饭桌，这边正常经营。”
    “这样可以，”陈卓点头，“所谓小饭桌，就是让中小学生吃饭的地方，我要在对面做的是补习班，专门针对中小学生，周末和假期的人流量会非常大，正好可以拉动你在周末和假期的安邮空白期营业额。对你的具体要求就两点，干净和卫生。只要你能做好这两点，我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从谢文君那里离开，陈卓先送余幼微回了宿舍，然后才回到138。
    宿舍中一个人都没有，陈卓把昨天就没了电的手机电池换下来，刚开机就蹦出来未接来电提醒，里面有孙瑞的、有家里的、也有陆灵雪的。
    他先给孙瑞打个电话，得知这货竟然跟柏彗星包宿了，现在还在网奋战呢，他打电话就是想告诉陈卓不回去住了。
    再打给家里，刚接通就听到汪瑾发飙，“臭小子！你可以啊！手机关机是？啊？十一不回家都不吱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和咱们这个家？无法无天了，我看你是！”
    “母后息怒啊，您听我说啊，”陈卓立刻开始编理由，“我昨天出去逛故宫了，结果下了大暴雨，我浇了个透心凉，您想想安京现在多冷啊，我回来就发烧了，手机关机睡觉来着，这不刚醒就给您打电话来了嘛！”
    一听儿子发烧了，汪瑾立刻忘了发火，“烧退了吗？吃没吃药？你们学校有没有打点滴的地方？晚上发烧可不能挺着，不行就去挂急诊，打吊瓶！听到没有？”
    陈卓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只是没人能看见，“知道知道，再发烧，我立刻去打吊瓶！”
    “给你姥姥姥爷打个电话，我们昨天都在你姥爷家过的五一，说给你这个家里第一个大学生打个电话，结果你就掉链子，啥也不是！”汪瑾说起来，气又上来了。
    “您息怒，我这就给姥姥和老爷打电话，肯定把老头儿老太太哄的乐乐呵呵，”陈卓马上打包票。
    “去，赶紧的！”汪瑾挂了电话。
    陈卓还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打给姥姥和姥爷，没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老两口的笑声，然后就是幸福的唠叨，让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虽然都没有什么价值，但这种唠叨，陈卓一点儿都不嫌烦，静静的听完，保证全部做到，才挂了电话。
    最后就是陆灵雪了，说实话，昨天听余幼微吐露心声后，陈卓有点儿不愿跟陆灵雪见面，准确的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没底气。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陈卓刚要解释，就听到那头陆灵雪的哭声，他立刻紧张起来，“陆灵雪？是你吗？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好好跟我说。”
    “你在哪儿？”陆灵雪哭的伤心极了。
    “你别管我在哪儿？你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陈卓急了。
    陆灵雪道：“我在宿舍，就我一个人。”
    “你等着，我马上到！”
    陈卓把手机一揣，火急火燎的奔了出去，路过化妆品店的时候，还不忘顺手买了两盒百雀羚的雪花膏。

 第83章 白天鹅的骄傲（上）

    第83章白天鹅的骄傲（上）
    来到陆灵雪的宿舍楼下，陈卓并没有硬闯，而是满脸堆笑的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冲看门的胖阿姨挥手道：“大姐，我女朋友肚子疼，我来看看她，现在假期没有什么人，您能让我上去吗？”不等那胖阿姨拒绝，他就把两盒百雀羚放在了窗台上，“这两天风大，皮肤容易干，这是我妈喜欢用的牌子，您试试看好不好用，好用下回再给您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送礼的笑脸人，看门阿姨脸上有了笑容，把手里的报纸往窗台上一丢，正好就盖住了那两盒百雀羚，“这也就是假期，平时你想都不要想，我看你不像坏孩子，上去看看，让你女朋友多喝点儿热水，不行就送去校医院，假期也有值班大夫。”
    “得嘞，谢谢您，”陈卓立刻就往三楼跑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来到陆灵雪宿舍门前，陈卓轻轻敲了三下，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动静，他的脑子嗡的一下，刚要不顾一切的撞门，门却开了。
    穿着一身法兰绒粉色睡衣的陆灵雪一见陈卓，直接就扑入陈卓的怀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那双桃花眼，已经肿成了桃，明显是哭了一夜。
    陈卓半抱着陆灵雪进入宿舍里，用脚把门关上，轻声问道：“有我在，什么事儿都不怕，但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哭啊。”
    陆灵雪半天才止住哭声，继续不停的抽泣，根本无法说话。
    陈卓着急也没办法，只得坐到陆灵雪的床上，把她横抱在腿上，等她平复。
    “我，嘶嘶，我，是，嘶，不，嘶嘶，不好，嘶，看了？”陆灵雪断断续续的抽泣着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卓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小祖宗，咱有点儿轻重缓急行不行啊？”
    陆灵雪固执的继续问，“你，嘶，你说，嘶嘶，快说。”
    “好看！你不哭是最美的仙女，哭是最美的哭仙女，”陈卓只能哄着道。
    陆灵雪梨花带雨的笑了，抽泣的幅度减小了一点儿，“你，嘶，说谎！”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清楚，我把你丢下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不但没有，还会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信不信？”陈卓看干哄是不好使了，改成了恐吓。
    “你不会，嘶，你舍不得，嘶，我，”别看陆灵雪哭的厉害，之上还在线。
    “放屁！我谁舍不得？我陈卓是铁石心肠负心汉！”陈卓立刻扬起头，尊严不能丢。
    “对，你就是，嘶，负心汉！”
    陈卓板起脸，“你到底说不说？”
    陆灵雪指着床头的毛巾，“你给我擦，嘶，擦脸！”
    陈卓乖乖的拿起挂在床头的毛巾给陆灵雪擦了擦脸，放下毛巾用手摸摸那双红肿的桃花眼，他是真的心疼了，“什么事儿都有解决办法，哭有什么用，疼不疼啊？”
    “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想去你宿舍找你，嘶嘶，可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儿，给你打电话又关机，我气死了，我就哭！”陆灵雪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说到昨天，陈卓有些慌，但好在他已不是毛头小子，一秒钟不到就稳住情绪，把跟母上大人的回话再次奉上，“我昨天去故宫，然后淋雨了，接着就发烧，手机也没电了。早上好点儿了，我才换电池，接到你电话这不就赶过来了？”
    陆灵雪一听陈卓病了，立刻就不闹了，伸出白嫩的小手摸摸陈卓的额头，“要不要吃药？清华的校医院特别好，我带你去。”
    “你再不说怎么回事儿，我没病也变成有病了！”
    刚刚这一顿猛跑，让陈卓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渣男的名号越来越坐实了，对余幼微他是从可怜到惊艳，再到心疼，又到心动，一气呵成。而对陆灵雪就要复杂的多，两世为人的初恋情结，几次三番的被撩动心弦，试问谁能放得下？
    “我爸妈离婚了，”陆灵雪把精致的面庞贴在陈卓的胸口，幽幽的说道。
    离婚这种事儿对陈卓这位走过未来二十年的人来说倒也稀松平常，他第一个蹦出的念头是“陆汉东出轨了？还是陆灵雪移情别恋了？”
    陈卓用力的回忆，他还真不记得陆灵雪父母离婚的事情，前世上了大学以后，陆灵雪一家就都来了安京，连百湖市的房子都卖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对他们一家人的了解，只剩最后陆灵雪的死讯。
    “慢慢说，”陈卓柔声道：“我给你倒杯水去，”说着就想把陆灵雪放在床上，去倒水。
    陆灵雪条件反射似的搂紧陈卓的脖子，“我不渴，你不许动，别丢下我，”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只有你了。”
    这话一出口，哪个男人顶得住？
    陈卓顿时没招儿，“好，不动，你慢慢说。”
    陆灵雪蹭了蹭陈卓的前胸，继续讲述。
    原来，陆灵雪这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人间精灵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忧无虑，她那看起来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也背负这沉重的枷锁。
    陆灵雪的父亲陆汉东是很典型的知识分子，从普通高校教师到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一路顺风顺水，为人谦和正直，任谁评价陆汉东都会自觉的给其打上一个“好男人”的标签，可就是这样的好男人也有阴暗的一面，他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
    陆灵雪的母亲唐明玉是典型的东北姑娘，父母辈和陈卓的姥姥姥爷很像，都是支援东北开发的退伍军人，在陈卓他们家那一片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当年看上唐明玉的号称有一个加强连，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最踏实的陆汉东。
    这一对在外人眼中十分登对的恩爱夫妻，其实一直在演戏，在家人面前演恩爱，在外人面前演模范，在陆灵雪面前演相敬如宾。
    而实际上，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第84章 白天鹅的骄傲（下）

    第84章白天鹅的骄傲（下）
    陆灵雪五岁那年，唐明玉的初恋因为赌债高筑，走投无路找上唐明玉要钱，恰好被陆汉东撞见，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却把当年两人偷食禁果的事儿给抖了出来，陆汉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唐明玉。
    唐明玉也曾试图挽回过，表明她爱的是陆汉东，可陆汉东完全无法接受唐明玉跟他之前不是处女这件事，还极为痛恨唐明玉欺骗了他。
    经过几年的争取无果后，唐明玉也渐渐接受了现实，与陆汉东做起了名义上夫妻，一切都只为了陆灵雪。
    按理说唐明玉遭受了如此痛苦的婚姻，她应该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共度余生才对，可她却生生来个了个骚操作，和陆汉东一起从小就给陆灵雪灌输贞洁高于一切的观念，把婚前性行为说的极为龌龊不堪，并且引导陆灵雪形成大学毕业以前绝不谈恋爱的思想。
    这也是陆灵雪为什么拒绝了包括陈卓在内所有人的表白，除了不喜欢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早就被洗脑了。
    可青春期的少女哪个不怀春？这是天道人性，根本不是后期洗脑能够阻挡的，陆灵雪终究是堕入了情网。
    陆灵雪离开陈卓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他，“从车祸那天开始，你就好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闯进了我的心里。”
    “既然已经让我闯了进去，又为什么拼命的把我往外推？”
    陆灵雪凄然的一笑，“火灾那天，我刚进家门就听到我爸妈在卧室吵架，刚刚跟你说的这些，我是那一刻才知道的。”
    陈卓这才明白，怪不得火灾的第二天，陆灵雪就好像变了个人，可转念他又迷糊了，“知道就知道，这就能让你割舍掉对我的感情？”
    “我爸和我妈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吵架，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说我大了，他们终于不用再装下去了，”陆灵雪说到这儿，往陈卓的怀里挤了挤，与他贴的更紧，“我妈晚上单独和我聊天，让我发誓大学不许谈恋爱，让我保护好自己的贞操，她说她的一生毁了，不想我的一生也毁掉，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嘴上说的不在乎。”
    “这……”陈卓下意识就想爆粗，可想到那是未来丈母娘，硬生生忍住了，“虽然我认为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但我同时能理解这是时代的悲哀，不能全怪你父母。”
    “昨天，他们一起来跟我吃饭，”陆灵雪继续道：“饭没吃完，就给我看了他们刚领的离婚证，还跟我说，百湖的房子卖了，并且我爸被调到了安京石油大学，分了一套房子，我妈也在安京买了房子。还说我的东西都搬到了我妈那里，我今后无论想去哪边住都可以。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吵，也没闹，安静的陪他们吃完饭就回到了宿舍。”
    “然后就哭了一夜？”陈卓设身处地的想想，骄傲了十九年的白天鹅突然发现一直让自己骄傲的和睦家庭都是假象，她怎能不崩溃？那对离婚证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陈卓，我没有家了，只有你了，”陆灵雪深情的凝望陈卓，这一刻她把一切都放下了。
    陈卓却在这时板起了脸，“我听明白了，如果你父母没有领离婚证，造成你的情绪崩溃，你就打算跟我分道扬镳，从此陌路是？那我想问问你，我现在究竟是应该为你打破桎梏而高兴呢？还是应该为你父母离婚而难过？”
    陆灵雪本以为自己的深情告白，能换来陈卓的怜惜，却没想到他会抛给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但转念她又意识到，自己是受害者，陈卓何尝不是一个更可怜的受害者？他做错了什么吗？他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家庭不幸承担后果？绝情的是自己啊！
    “对不起，”陆灵雪不敢看陈卓的眼睛了，眼睛里瞬间又蓄满泪水，满是愧疚。
    对于骄傲的陆灵雪来说，能让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属实不容易，至少陈卓在这之前，从未听她嘴里冒出过这三个字，她从来都是个骄傲的白天鹅。
    “站好了，”陈卓把陆灵雪的双脚放到地上。
    陆灵雪很是不舍陈卓的温暖怀抱，可这会儿她也不敢反抗，或者说愧疚让她觉得亏欠了陈卓，不忍反抗。
    “你也不要我了吗？”
    陆灵雪站在陈卓面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滴在地上摔成八瓣。
    这一幕让陈卓觉得似曾相识，另一个姑娘，也爱这样流泪。
    老子在想什么？
    陈卓其实也没生什么气，陆灵雪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还被父母洗脑了多年，有那样反反复复的情感拉扯，完全可以理解，可眼下既然把一切都说开了，他就必须得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捋顺，不能再有反复。
    “今后你怎么打算的？”陈卓站起来去倒水。
    陆灵雪可怜巴巴的扭头望着陈卓的背影，撅起小嘴儿，“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问。”
    陈卓把水杯递给陆灵雪，“你说了，我就要听你的吗？你就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吗？”
    陆灵雪闻言一怔，也不去接水杯，泪眼朦胧的与陈卓对视，雪白整齐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仿佛要咬出血来才肯罢休，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陈卓，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到清减的下巴，在滴落在胸前。
    陈卓叹了口气，这才是陆灵雪啊，骄傲的白天鹅，尽管心里千肯万肯，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不肯低头，如果这时他选择离开，陆灵雪宁可选择自杀，也不会选择哀求陈卓留下。
    “知道害怕了？”他伸手握住陆灵雪的小手，拉起来把水杯放入她的手中，再用手指帮她擦眼泪。
    对待这样骄傲的姑娘，必须要学会递梯子，不然只会一起走进死胡同，永远出不来。
    尽管不肯说出恳求的话，但陆灵雪也不是傻子，有梯子肯定要踩的，“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啥玩意儿？”陈卓无语，“怎么好像是我求着你了似的？”

 第85章 二进宫

    第85章二进宫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跟我较真儿，哼！”陆灵雪的眼泪止住了，同时那股子傲娇劲儿也回来了。
    陈卓知道这就是陆灵雪的底线了，再想逼她承诺什么，只会过犹不及，他把水杯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再把陆灵雪按坐在床边，又蹲下来脱掉她的拖鞋，搬动身体让其躺平。
    “你，你要干嘛？我是不打算再坚持我爸妈他们给我灌输的思想了，可也不能这么快，我，我们还没有好好恋爱，不能这样，”陆灵雪紧张极了，双臂护在胸前，肿成蜜桃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卓，身体僵硬，不知所措。
    陈卓把嘴一撇，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的美好身体，没好气的道：“躺好，睡觉！我去给你买饭吃！”
    “那我和你一起去。”
    陆灵雪想要起来，被陈卓再一次按平，“你这俩水蜜桃大眼睛，能出门吗？清华校花的名头不要了？”
    “我才不在乎呢，”陆灵雪嘴上拒绝，可身体却很诚实，乖乖的躺好，“饭卡在我的包里，你自己拿，”眼中浓浓的依赖和欣喜，可以让任何男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陈卓没有去拿包，“这个时间，食堂哪有东西，你别管了，等着。”
    走在清华的校园里，陈卓与全华夏最顶尖的学子们擦肩而过，这个时候的清华学生基本都是“挂像”的，绝大部分一看就是那种常人眼中的书呆子形象，厚眼镜片，简单朴素的衣着，不太敢与人对视，多多少少都有点儿社交恐惧。
    见到一些假期留校约会的情侣，陈卓不禁又想到自己，两个都要？路不好走啊。
    但既然选择了，那就得好好参悟一下“渣男的自我修养”了，安邮和清华太近，以后陆灵雪和余幼微难免碰面，如果不做好准备，那场面，遭罪的可不止自己。
    陈卓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前世他是吃过见过的亿万身家大佬，在女人这方面他属于前期抠抠索索，后期来者不拒类型，一改把二十岁以前的憋屈，全部释放，博得一个省城第一浪子的雅号。
    这一世，浪子可以不做，但一世一双人似乎也不可能了。
    陆灵雪哭了一夜，晚饭和早饭都没吃，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陈卓好容易找到个粥铺，买了一碗小米粥和几个素馅包子，还有点儿咸菜。
    陆灵雪的心里大包袱卸掉，又有陈卓的安慰，食欲大增，把一碗粥都喝光，包子也吃的仅剩了两个。
    “给你吃，”陆灵雪吃饱喝足，夹起一个包子，递到陈卓的嘴边。
    看着眼前的明眸皓齿，好看的一塌糊涂的容颜，陈卓乖乖的张开嘴。
    他妈的！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陆灵雪看陈卓乖乖的吃掉自己喂的包子，甜甜的一笑，满心的甜蜜。
    陈卓咽下包子，开始心理辅导，“你爸妈离婚了也是你爸妈，他们对你的爱是不会减少的，我估摸着最多到今天晚上，你要不跟他们联系，他们就得杀过来。”
    “道理我都懂，可我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原谅他们，特别是我爸，难道一层就高过了一切爱和陪伴？”陆灵雪坐回床上，抱着膝盖，眼神渐渐失去焦距，又有风雨再临的趋势。
    陈卓嘿嘿一笑，“这么说，你是不怎么在乎了？那……”
    陆灵雪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你好坏！陈卓，我发现自从高考以后，你就变坏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陈卓一把接住枕头，一脸无辜的道：“我想说的是，那我们也要好好珍惜，你干嘛打我？”
    “才不信！”陆灵雪撅起小嘴儿，沉默了一阵，又道：“下午你带我去故宫，我还没有去过呢。”
    “故宫啊，”陈卓刚想拒绝，可转念又想到要一碗水端平，渣男也有渣男的底线，咱不能厚此薄彼，“那换衣服。”
    陆灵雪喜滋滋的下了床去挑衣服，娇俏白皙的小脚丫明明晃晃的诱人。
    陈卓心中默念着“看不见我，想不起我”，可陆灵雪还是看向他，“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功亏一篑。
    陆灵雪挑了一身红色的连体衣裤，衣服的材质垂坠感很好，不但能衬托出她高挑婀娜的身姿，还有种洒脱感，黑直的长发散着，戴了个大墨镜，遮住红肿的双眼，就算说是哪个大明星驾临，也绝对有人信。
    虽然还没有完全从家庭变故走出来，但和陈卓的破冰，让陆灵雪心情好了很多，暂时压下了凄凄惨惨的情绪。
    走在校园里，陆灵雪让陈卓给他讲故事，陈卓拗不过，就给她讲起了大话西游，这会儿大话西游还没有在内地火爆起来，对陆灵雪来说，这魔改稀有，十分有趣。
    一对璧人，行走在路上，不时传来好听的笑声，这本身就是移动的风景。
    走进故宫的大门，陆灵雪把两张已经撕掉副联的门票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小红包里，然后自然的挽住陈卓的胳膊，“走，牛夫人！”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舔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哼！”陈卓一秒入戏。
    “呵呵呵，哈哈！”陆灵雪扬起俏脸，因为大墨镜挡住了半张脸，那火红的小嘴儿显得越发抢眼。
    陈卓真的很想一口把那小嘴儿吞了，但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还是忍住了，“你的意中人会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你，你不用猜开头和结局，因为始终都会甜蜜。”
    “好突然哦，”陆灵雪没想到陈卓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有些扭捏，“这都是那个什么《大话西游》的台词吗？演的比你说的还好看吗？”
    “也不是非常好看，顶多就是最好看，”陈卓百无聊赖的左右看看已经很熟悉的宫殿。
    陆灵雪抱紧陈卓的胳膊，满足的道：“那我也要看！”
    “好啊，等我买个盗版碟，然后背着笔记本，我们一起开个房，看看电影、洗洗澡，嘿嘿嘿……”

 第86章 问路

    第86章问路
    “不看了！”陆灵雪松开陈卓的胳膊，小脸红红的，“大坏蛋！”
    温香软玉离身，陈卓立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拉住陆灵雪的小手，“大不了，嘿嘿嘿可以延后嘛。”
    “你真……”
    “exce，”陆灵雪的话被一声突兀的英语问候打断，两人回过头，身后是一位身穿米色商务套裙的短发姑娘，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长相很能打，如果陆灵雪和余幼微是10分的话，这姑娘至少有85分，短发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姿容，她看陈卓他们转身，立刻道：“请问，万福宫怎么走？”虽然姑娘说的是普通话，可明显能听出来很生疏，带着浓重的香江口音。
    陈卓刚想细细打量一下妹子，就感觉手上传来巨大压力，这才想起来身边有个醋坛子，立刻收回目光，“你这么走，再那么走，然后这么一兜，再一转，就到了，”陈卓用空着的一只手，比比划划的道。
    那姑娘满脑子问号，看向陆灵雪，“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在耍我？”
    陆灵雪很想笑，但忍住了，“姐姐，你不要理他，他就喜欢乱开玩笑。”
    “我可以不理他，那你能带我去万福宫吗？”香江姑娘倒是无所谓，言语间有种让人很少在女人身上见到的潇洒。
    陆灵雪为难，“我也不知道啊，我也第一次来。”
    姑娘很有些失望，感觉自己的宝贵时间被浪费了，眼前这对情侣虽然尽管女靓男帅，非常养眼，可并不能帮到自己。
    “跟我们走，我认识，可以带你过去，”陈卓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闪烁的拉着陆灵雪转身向前走去。
    那姑娘为之一愣，但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陆灵雪对陈卓的表现比较满意，喜滋滋的扭头招呼那姑娘，“姐姐，你到我这边来。”
    那姑娘快走两步来到陆灵雪身边，“你们是安京的大学生吗？”
    “嗯，我们都刚上大一，”陆灵雪道。
    “哦，我也差一点来安京念大学，可我爹地不同意，失之交臂，”姑娘说道。
    一路上，陆灵雪和那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过因为两人年纪和阅历有不小的差距，话题都比较干瘪，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陈卓之所以突然想要带着这姑娘去万福宫，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他想到了发生在1999年的一件大事儿。
    万福宫在2011年前后，曾被新闻曝光，说那里成为了富人的顶级俱乐部，入会费为每人100万美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却让陈卓记住了这里，他还特意去打听过，也想跻身上流，长长见识。
    在1999年的时候，香江豪族林氏当代族长林启年亲赴安京，林家家族企业亨隆集团全资修缮万福宫，好像还举行了比较大的动工仪式。
    陈卓看这姑娘的气质和口音，铁定是香江过来的富家女，关键她的胸口挂着一张出入证，上面的名字是林惜水，不会是林家的长公主？他的脑子一路上都在飞速转动，面上却没丝毫变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灵雪聊着周遭的殿宇。
    林惜水走的高冷职场范儿，陈卓他们要是不说话，她就是个行走的闷葫芦，安静的跟在他们身边，即使陆灵雪主动攀谈她也尽量用简练的话语回答，能两个子表达清楚，绝不用三个字。
    在通往万福宫的过道上有一道临时设立的铁栅栏，昨天陈卓和余幼微来的时候铁栅栏还是空荡荡的，能够看到道路尽头的宫殿，现在铁栅栏上却被一个宫殿效果图覆盖住，足有三米高五米宽，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铁栅栏的右侧有一个小门，两名武警正在把守。
    陈卓拉着陆灵雪就走过去，两名武警拦住他们，敬了个军礼后要求他们出示证件。
    林惜水把胸口的出入证举起来，“是这个吗？”
    武警看了看，点点头，“你可以进去，”再看向陈卓两人，“请你们出示证件。”
    林惜水看陈卓他们也想进去，说道：“他们是跟我一起的。”
    武警摇头，“任何出入这里的人都必须有证件，一人一证，没有就不能进。”
    林惜水冲陈卓耸耸肩，“谢谢你们，”说完就走了进去，毫不拖泥带水。
    陈卓尽管不甘心可也没辙，这两个兵哥哥可都是配枪的，只得拉着陆灵雪继续游览。
    走出去十几步，陆灵雪突然问道：“我好看，还是刚刚那个姐姐好看？”
    陈卓心中的警报立刻拉响，面无表情的道：“谁？刚才那个大姐？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他是个说话声有些细的爷们儿呢，咱不跟她比，掉价。”
    “那你还打算护送人家进去？”陆灵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护送她？她也配？”陈卓嘴撇的跟长白山似的，“我是听说万福宫要重新修缮，想进去看看热闹。我发现你这个小丫头脑子瓦特了。”
    “切，我就比你小半个月。”
    安全过关！
    陈卓默默松了一口气，立刻指着周遭的宫殿分散陆灵雪注意力。
    对于林惜水，陈卓没什么想法，他只是好奇林启年长什么样，林氏可是香江仅次于李家的豪门，家产都是百亿美金为单位的庞然大物，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见到，人家估计都不会拿眼皮夹他一下，权当没遇到过。
    一下午的游玩，陆灵雪至少情绪上已经从父母离异的影响中走了出来，至于内心深处的创伤，那就只能交给时间去治愈了。
    当两人走出故宫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陈卓刚打算询问陆灵雪想吃什么，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
    “是小卓吗？我你唐姨唐明玉，小雪跟你在一起吗？”唐明玉颤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眼看就要哭出来。
    如果陈卓这时候回答一句“没有“，那边很可能直接晕倒。

 第87章 尴尬的会面

    第87章尴尬的会面
    陈卓看了眼陆灵雪，因为两人挨得很近，陆灵雪已经听到了自己老妈的声音，脸色立刻晴转多云，看向一边，泫然欲泣。
    “唐姨啊，您别着急，小雪跟我在一起呢。”
    陈卓听到话筒里还有男人的声音在问着什么，应该是陆汉东。
    “好好，你们在一起就好，找不到小雪，急死我和他爸了，你们在哪里？我们去接你们，”唐明玉惊魂甫定的说道。
    陈卓道：“我们在故宫门口呢，我陪她出来散散心，那我们就去东华门外的停车场等你们？”
    “好，我们这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陈卓看向别别扭扭的陆灵雪，“谁热我们大美妞不高兴了？”
    “我没同意去跟他们吃饭，”陆灵雪把头扭到一边，去看地上的蚂蚁。
    “啊？”陈卓“大惊失色”的道：“你瞧瞧，我以为你想去呢，这事儿闹的，那我给唐姨去电话，就说不去了，”说着就要回拨。
    陆灵雪按住陈卓握着手机的手，口不对心的道：“算了，你都答应了，那就去。”
    陈卓憋着笑，“以后这样的事儿，我肯定先征求你意见。”
    “嗯，这样很好！”陆灵雪的红唇微翘，心中欢喜。
    在停车场等了没有十分钟，陆汉东的那辆蓝色桑塔纳就驶了过来，陆汉东和唐明玉根本等不了停入停车位，车头?到陈卓他们的面前直接下了车，唐明玉下了车冲过来拉住陆灵雪的手臂，生怕女儿消失掉，脸上满是歉疚的道歉。
    这个时候陆汉东就有些尴尬了，他也想抱抱女儿，可因为跟唐明玉已经离婚，又不太适合把母女俩都抱住，一时间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
    陈卓冲陆汉东张开双臂，“陆叔，凑合一下？”
    “滚蛋！”陆汉东气道，但陈卓好歹是帮他解了围，他又加了一句，“抽烟吗？”
    “来一根儿呗。”
    陆汉东丢给陈卓一根红塔山，陈卓自己拿出火机，先给陆汉东点上，刚要再给自己点上，那边陆灵雪的声音传来，“你不许抽！”
    陈卓也不介意，把烟别在耳朵上，“您闺女发话了，我闻闻味儿。”
    陆汉东刚抽了一口，烟拿在手中，看看陈卓又看看不远处的陆灵雪母女俩，叹了口气，把烟丢到地上踩灭，因为他还不确定陆灵雪跟陈卓透露了多少他们家的情况，所以也不好贸然开口，憋了好半天才问道：“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还成，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就能混上院同学会副主席，”陈卓道。
    陆汉东在高校教了十年书，他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大一新生能混上学生会副主席的，哪怕是院一级的学生会也不可能，权当陈卓在吹牛逼，“有上进心是好的，但也不能好高骛远，先做好干事，一步步来。”
    陈卓也不解释，“听小雪说，陆叔调到华夏石油大学了？咋样？科研经费给的痛快不？”
    “你小子还懂这些？”陆汉东为之一愣，但还是说道：“我是地质专业的经费给的倒是足，就是要开始常年带研究生跑项目，以后可能不会总在安京，”他犹豫了一下，“以后你帮我多照顾下小雪，你是男生，她耍脾气什么的，你让着她点儿，哄哄就好了。”
    陈卓听着怎么有点儿翁婿嘱托的意思，余幼微那边儿还没捋顺，这会儿可不能确定关系，不然陆灵雪总往安邮跑，他早晚要露馅儿，立马切换话题，“陆叔，你说我要是考你的研究生咋样？”
    陆汉东立刻摇头，“不行！我这专业常年不着家，小雪肯定不会同意，”他瞄了一眼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的陆灵雪一眼，搂着陈卓的肩膀走远一些，才小声道：“你跟小雪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有一点，你们没有领结婚证以前，红线不能越过，不然别说你陆叔手黑。”
    “哪能呢，陆叔多虑了，我跟小雪就是同学关系，顶多算是好朋友，”陈卓干笑着道。
    “老陆！”唐明玉这时冲陆汉东他们挥手，“咱们先去吃饭，小雪饿了。”
    “好，上车！”陆汉东只当做陈卓脸皮薄，没当回事儿，自家的白菜那是天仙一样的人物，谁能拒绝？
    他拍拍陈卓的肩膀，上了车。
    陈卓郁闷的不行，这算他妈什么事儿啊？老丈人让谈恋爱，不让洞房？
    路上，陆汉东几次想和女儿说话，可每当他从后视镜看向女儿，陆灵雪都会看向窗外，明显对他还很抵触，他只能默默的叹气。
    陈卓坐在副驾驶位上倒是很自在，时不时跟陆汉东和唐明玉聊上几句，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波澜的，按道理讲唐明玉应该恨陆汉东才对，这个男人不但耽误了她的青春韶华，还在精神上折磨了她这么久，可陈卓却明显感觉到，唐明玉好像自觉理亏似的，对陆汉东态度很微妙，甚至有些自责的意思。
    虽说这是准丈母娘，可陈卓还是想起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能在唐明玉的内心里，她真的认为自己是过错方，不然也不会坚持不懈的给陆灵雪洗脑。
    其实陈卓细细思索下，觉得这两口子其实也不算有什么大过错，他们也只是不想自己身上的悲剧在陆灵雪的身上重演，谁能保证陆灵雪最后的丈夫会不是和陆汉东一样有“处女情结”的人呢？
    只能说这个年代的父母，思维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遥想2020年，那会儿处女可能真的要去幼儿园找了。
    一餐饭吃的也是有些别扭，陆汉东和唐明玉不知道陆灵雪跟陈卓透露了多少，所以他们也都没有提离婚的事情，还是表现的好像一对恩爱夫妻似的，不时的聊聊陈卓和陆灵雪的大学生活和未来理想，陈卓也都有一句没一句的顺着他们聊，就当时哄老丈人和丈母娘开心。
    期间陆灵雪去了一趟洗手间，当她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陆汉东对陈卓说道：“小卓啊，小雪被我和你唐姨娇惯了十九年，有些小脾气，但总体上她还是很懂事的孩子，你要多包容她，男人胸怀要大，肚囊要宽……”
    “够了！”

 第88章 老戏骨上线

    第88章老戏骨上线
    陆灵雪推开门，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别演了！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她寒着一张俏脸，淡淡的道：“以后我还是你们的女儿，我会尽我所能的孝敬你们，但请你们不要再表演恩爱夫妻了！真的让我作呕！”话说完，她拎起包就冲了出去。
    陆汉东和唐明玉非常尴尬，可这个时候又不是矫情的时候，站起身就想追出去。
    陈卓拦住他们，“陆叔，唐姨，这会儿你们过去只会让她更伤心，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小雪的。”
    陆汉东夫妻俩心虚的对视一眼，陆汉东道：“谢谢你了，小卓，你快去。”
    陈卓从容的走出饭店，不是他不关心陆灵雪，而是他算准了这丫头不会跑远。
    果不其然，这会儿陆灵雪正蹲在饭店门口的大树下哭鼻子。
    陈卓走过去，蹲在陆灵雪的身边，捡起一根树杈捅蚂蚁窝，“至少他们对你的爱是不掺假的，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他们的人生，你只能接受，也必须接受。”
    陆灵雪可怜巴巴的扬起小脸，“我都懂，可我现在无法面对他们。”
    “嗯，所以我没让他们出来，”陈卓伸出闲着的左手，帮陆灵雪抹干眼泪，“走，我送你回宿舍，”他接着抬头看看已经黑透的天空，“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去开个房也没问题的，我带身份证了呦。”
    “呸！大坏蛋！”陆灵雪夺过陈卓手里的树杈，丢在地上，“人家掏个窝容易嘛，你两下就给捅坏了！”站起身，走出去两步又回头，俏生生的深处双臂，“你背我！”
    这饭店距离清华不算远，顶多两公里，陈卓默默转身扎马步，“来。”
    陆灵雪好似一条美人鱼般跃起，紧紧搂住陈卓的脖子，就跟当初火灾过后一样，陈卓双臂也顺势圈住陆灵雪的双腿。
    陆灵雪手指前方，“出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都在默默享受这静谧又温暖的时刻，经过这一天，两个人的心贴的更近了。
    等背着陆灵雪走了几百米后，陈卓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陆灵雪不舍的从他的后背上下来，“是不是我太沉了。”
    陈卓坐马路牙子上喘着粗气，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我身体素质太差，从明天开始，我得晨跑和游泳。”
    这会儿一道人影走近，“小雪！冷静哥哥！真的是你们啊！”
    陈卓两人抬头看去，是唐笑笑。
    “笑笑，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要在你姑妈家待到假期结束吗？”陆灵雪惊喜的问道。
    “嗨，冷静哥哥，”唐笑笑先跟陈卓打个招呼，然后才道：“唐姨给我打电话，说跟你闹了点儿小别扭，请我回来照顾你，我就赶回来了，好在舅妈家离学校不远。”
    “这么巧？”陈卓道。
    唐笑笑指了指马路对面，“是挺巧，我刚在公交车，看像你们两个，走近一看还真是。”
    陆灵雪明白过来，这是唐明玉和陆汉东担心自己一个人。
    陈卓也明白过来，这是那刚离了婚的两口子怕自己这大灰狼带着他们家的小白兔上三垒。
    陆灵雪歉然，“笑笑，给你添麻烦了，我妈他们就是小题大做，你快回去，我没事了。”
    “那可不行，唐姨可说了，要带我逛街，还要请我吃大餐，为这些好处我也得看着你，”唐笑笑说着还看向陈卓，“冷静哥哥，我不会破坏了你的某些计划？”
    陈卓拍拍屁股站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多开心，这个粘人怪跟个牛皮糖似的，撕都撕不掉，你接手就好了。”
    陆灵雪摘下她的墨镜，作势要丢过去，“你再说！”
    三人笑笑闹闹的走到陆灵雪的宿舍楼下，唐笑笑善解人意的道：“你们依依惜别，我先上去了，省的讨人厌。”
    “笑笑，你学坏了，”陆灵雪不好意思的道。
    唐笑笑得意的笑笑，转身进了宿舍大门。
    陈卓坏笑着后退一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功成身退，”在陆灵雪等待下文的目光下，他指着陆灵雪的连体衣道：“你们穿这样的衣服，是怎么上厕所的？”
    “滚！”
    陈卓在这礼貌又温柔的告别中，吹着口哨离开了清华。
    当走出清华的大门，他立刻掏出手机，开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是余幼微的宿舍和孙瑞的，“还好机灵，”上陆汉东车的时候，他就偷偷关了机，就是怕余幼微打电话。
    先给孙瑞播过去，很久才接通，传来孙瑞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
    “你他妈不会包宿加一白天连轴转？”
    “卓子？”孙瑞咕哝着道：“柏哥太牛逼，一个没留神就干了一天一夜。”
    “你们真他妈不怕猝死啊，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本来想跟你吃晚饭的，我睡觉了，”说完孙瑞就挂了电话。
    陈卓不再耽搁，直接打车来到余幼微的宿舍楼下，随便找了个女同学，请她帮忙把余幼微叫了下来，那女同学本来看陈卓长帅，以为自己的桃花运来了，可一听陈卓找余幼微，立刻呸了一口，转身就走。
    嫉妒的女人真可怕，看来余幼微的美丽，至少在这女生宿舍不是秘密了。
    没法子，陈卓只能去求助看门的阿姨，他先去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个暖水壶，再去热水房打上一壶开水，重新来到余幼微的宿舍门口，径直来到虎视眈眈的看门阿姨面前，递上暖壶，“阿姨，我每天从图书馆回来，不管多晚都能看到您辛苦的身影站在宿舍门口，保护着同学们的安全。这壶开水送给您，我妈说睡前泡泡脚，解乏。”
    那阿姨本来看着陈卓很是警惕，生怕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女生宿舍，可陈卓的几句话一出口，她立刻就软化了，嘴上可起道：“不用，不用，我在水房用凉水洗洗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我一看您就想起我妈，她说凉水洗脚伤身，您就收下，”陈卓的演技绝对顶级，那憨厚诚恳的模样，绝了。
    阿姨听陈卓这么一说，眼圈都险些红了，接过水壶，“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谢谢你。”
    陈卓顺手递过一本刚刚和水壶一起买的笔记本，“阿姨，这是我在图书馆捡到的笔记本，看上面的署名是这个宿舍的女生，你帮忙还给她，我走了。”

 第89章 渣男的基本素养

    第89章渣男的基本素养
    陈卓这看似简单的贿赂戏码，其中包含的算计和玄机，都是他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精华所在。
    仅凭两次无意间的观察，他就判断出，余幼微这宿舍的的看门阿姨跟陆灵雪那边的那位阿姨的不同，前者一看就是农村妇女，质朴勤恳，后者却描眉画眼擦口红，因此对后者可以用雪花膏收买，对前者却必须引起共鸣，走情感路子。
    他简单的几句话，就交代了他路过女生宿舍是因为这是去图书馆的近道，你能看到阿姨的工作只能是他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说道母亲的嘱托，透露他的孝顺。
    试问哪个朴实的农村妇女，能不喜欢一个长相英俊，又孝顺爱学习的大男孩儿呢？更何况，这个那孩儿还给自己打开水泡脚。
    在那看门阿姨闪着泪光的目光注视下，陈卓走远。
    走远当然不可能真的走远，走到黑暗中，他就换个方向折返，不一会儿就等到了余幼微。
    余幼微看来是要睡觉了，穿着破旧的白短袖和肥肥大大的粗布裤子，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陈卓站在从大门里面看不到的死角，冲余幼微招手。
    余幼微见到陈卓，眼中闪过惊喜，但还是习惯性的低着头走来，刚一走进，就被陈卓一把拉着跑向操场。
    等到了操场上，陈卓看看四周趁着夜色壮胆的情侣们，感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转身捧起余幼微的小脸，“给我打电话了？”
    余幼微十分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深处其实也没有多少反抗意识，就这么被捧在手心，问道：“是你给我的笔记本吗？可我没有丢笔记本呀，有人跟我同名吗？”
    简单的问话，什么气氛都没了，陈卓双手用力，把余幼微的小脸儿揉的变形，“就当我送给你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着就松开了手。
    余幼微嘟起小脸儿，点了点头，声音越发小了，“我，我想找你吃晚饭。”
    “晚上有点儿事儿，不在学校，手机也没电了，”陈卓随口扯谎，这种谎话，根本不用过脑子。
    余幼微对陈卓百分百的信任，丝毫没有怀疑，“哦，”可接下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那么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傻傻的站着。
    陈卓无奈，伸出手挑起余幼微圆润的下巴，注视着这张倾城容颜，“明早六点半，在这儿等我，给你送早餐。”
    余幼微仰着脸，红霞满面，可听到陈卓的话，立刻就忘了害羞，就那么被陈卓挑着下巴连连摆手，“不用，太麻烦了，我去食堂吃就好。”
    陈卓分开食指和拇指，捏住余幼微的小脸，把她的小嘴儿都捏的变形才罢休，“我说什么，你就听着照办。”
    余幼微的眼中满是委屈，但还是答应道：“晓得喽。”
    “回去，”陈卓松开手，还故意闻了闻手指，“雪花膏都不舍得擦的人，怎么还香香的？”
    余幼微的红着脸转过身，低头快走，很快就消失在陈卓的视线里，但陈卓还是看清，最最黑的拐角处，小丫头还是回头张望了一眼，才离开。
    只这一眼，就让陈卓脸上荡漾起得意的笑容，美滋滋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早，陈卓不到六点就行了，换上运动鞋跑出宿舍，从今天起他要每天坚持晨跑，不然这身体早晚要玩完。
    他先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粥，等他跑到操场时，远远就看到余幼微孤零零的站在足球门边上，还是穿着昨晚那身旧衣服。
    跑到余幼微跟前，陈卓故意加重脚步，余幼微听到响动看过来，见是陈卓后，眼中透着欢喜，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多少钱都买不来。
    陈卓大大咧咧的把早餐递过去，“赶紧回去趁热吃。”
    余幼微接过来，憨憨的问道：“你吃了吗？”
    “我要跑步，然后再自己去食堂吃，走啦，”陈卓说完就转身跑掉。
    余幼微望着陈卓远去的背影，嘴角弯出一个小弧度，两只小手托着早餐走回宿舍，脚步和着麻雀的叽叽喳喳，轻快又开心。
    如果余幼微多注意看一会儿，就会看到陈卓径直从操场的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如果是别的女生若是看到一定要问个究竟，但余憨憨顶多就是在脑中冒个问号就忘了。
    陈卓出了操场后，毫不停留，一口气跑出了安邮西门，一路往北，直奔清华。
    一碗水端平，这是渣男的操守！
    昨天陈卓从陆灵雪的宿舍一路回去的时候就计算了路程，单程差不多有七公里，来回就是十四公里，如果能每天坚持的话，这个运动量足够了。
    这一路跑下来，陈卓一共歇了十几次，气喘如牛，但当汗水出来后，运动的畅快立刻袭来。
    望着清华的大门，陈卓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嘲，“高估自己了，回去还是打车。”
    拎着路上买好的两份早餐，他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拨通陆灵雪的号码。
    第一遍没有人接，第二遍才接通，“谁啊？”陆灵雪的起床气可不小。
    “下，下楼！”陈卓气还没倒匀。
    陆灵雪听到陈卓的声音，立刻就醒神儿，“你在楼下？”
    “快，快了，到大门口了。”
    “那我下去等你哈，”陆灵雪干脆的挂掉电话。
    按道理说，陈卓已经打好提前量，他到达的时候，陆灵雪应该在宿舍楼下等待了，可他还是低估了白天鹅的执着，到了地方后他又等了五分钟，陆灵雪才出姗姗来迟，一身粉色的运动服，梳着娇俏的双马尾，青春美少女的典范，不过如此。
    这会儿陈卓的气都已经喘匀了，“这是去选美么？”
    陆灵雪笑眯眯的走过来挽住陈卓的胳膊，“人家要洗脸梳头嘛，不然怎么见人，你怎么来啦？”
    陈卓把早餐递过来，“我拿来的时候还是热的，现在凉了，这不赖我，吃不吃你自己看着办。”
    “吃！怎么不吃！凉了也吃！”陆灵雪心中甜极了，喜滋滋的看着陈卓，“专门给我送早餐的？”

 第90章 三哥爱情小讲堂开课啦

    第90章三哥爱情小讲堂开课啦
    清晨的阳光照在陆灵雪的娇颜上，好似她的脸庞可以发光，陆灵雪和余幼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如果说余幼微是静静盛开的兰花，恬静、淡雅，那陆灵雪就是粉色的玫瑰，娇媚、明艳。
    “当然，我跑遍了大半个安京城，别提多辛苦了，天不亮就出来了，你瞅瞅我这一身汗，”陈卓巧妙的挣脱开陆灵雪的胳膊，夸张的展示运动服里湿透的t恤。
    不是他不想和陆灵雪亲近，作为渣男，他现在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随着时间推移，陆灵雪在清华会越来越出名，他们的之间的关系，最佳的状态就是“闷声发大财”。
    只有这样才会把危险减到最低，避免王见王。
    “哼！又骗人！”陆灵雪晃着手里的早餐，“明明就是校门口的东江小笼包！”
    “跑遍了大半个安京城，都不好吃，还是你们门口这家好吃，”陈卓脸皮堪比城墙拐角，愣是圆了回来。
    陆灵雪现在完全被甜甜的爱情围绕，根本不在意这些，白了陈卓一眼就算过去，“那你今天要来陪我吗？”
    “今天三号了？”
    “对呀，明天就开学了，我想去逛逛商场，你陪我！”
    陈卓一听逛商场，头立刻就大了，“没空。”
    “你有什么事？”陆灵雪问道。
    “孙瑞啊！就是这黑厮，操不完的心，”陈卓想都没想就让1号工具人上线，“他要憋疯了，军训被拉到了军营，这不放出来了嘛，让我带他见见世面，昨晚我都答应他了，估计现在他已经梳洗打扮停当，等待我的临幸了。”
    “真恶心！”陆灵雪一脸嫌弃的道：“还临幸，呕！”
    “要不，你跟我去他学校，也不算远，坐车也就两个小时，”陈卓漫不经心的道。
    “那么远啊，”陆灵雪还是有些心动的，可一听这么远，她又犹豫起来，“来回要四个小时的话，我就没时间逛街了，马上要正式开学了，我还想买点儿衣服呢。”
    陈卓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往外推的意思，“那就不买了呗，有什么关系？去看看孙瑞的学校咋样嘛。”
    “不行，等开学，我就没时间了，课特别多，周末还要排练迎新晚会的节目，”陆灵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好可惜了，”陈卓情绪低落，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陆灵雪不疑有他，有些歉疚的道：“周末我再找时间陪你，好不好？”
    “唉，行行，”陈卓满脸的黯然，但他又担心戏太过，万一真的让陆灵雪舍了逛街，就玩大了，“那我今天就陪那黑厮打红警了，菜鸡都有被虐倾向。”
    陆灵雪看看左右没有什么人，飞快的踮起脚在陈卓的脸颊亲了一口，“补偿你的！”说完就跑开了，等快要走进宿舍前，她又回过头，双马尾欢快的摆动着，欢动手里的早餐，给了陈卓一个飞吻，才走进宿舍大门。
    陈卓神清气爽的转身，“老子真他妈是个天才！”
    尽管陈卓回去是打车，但七公里他是实打实的跑下来了，体力透支严重，摊在宿舍的椅子上，宛如死狗。足足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挣扎着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准备到水房去擦身，刚打开门就看到拎了几份早餐的祝庆超回来，“有没有我的？”陈卓跑了十几公里，送出去两份早餐，自己却还空着肚子。
    “必须的啊！”祝庆超晃了晃手里的早餐。
    陈卓放下洗漱盆就开造，身也不擦了，仿佛饿死鬼投生。
    “三哥，不至于，”祝庆超目瞪口呆，看陈卓吃完一份就去解开另一份，他拦住，“一共三份，另两份是二哥和你朋友的。”
    陈卓浑不在意的道：“这俩傻货干了一天一夜游戏，至少得睡到下午，”一边吃着一边问道：“长城人多？”
    祝庆超一想也是，“多，可挤死我了，差点儿脚都离地，完事儿我还去逛了胡同，挺有意思，”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陈卓，“三哥，前天晚上你咋没回来？”
    “跟姑娘开房去了，”陈卓一口吞了个茶叶蛋。
    祝庆超呵呵笑道：“三哥，不吹牛逼，咱们还能做朋友。”
    “爱信不信，”陈卓知道越是说实话，越不会有人信。
    祝庆超给陈卓倒了一杯水，椅子也搬过来，“三哥，那个啥，有个事儿想请教你。”
    “唐笑笑不怎么理你？”
    “你怎么知道？”祝庆超嘴张的老大。
    “你还能有别的事儿吗？”陈卓吃掉最后一个鸡蛋，擦擦手，“这两天给人家小姑娘发传呼了？说的啥？”
    “我知道她也没有回家，在她二姑家，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约她出来，呼了她几次，都没回我，”祝庆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觉得陈卓能帮他，还是说了出来。
    陈卓敲敲桌子，“我问你说的啥！”
    “哦，”祝庆超道：“我就问她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就去后海溜达溜达。”
    陈卓又问道：“几次？几点？”
    “呃……嗯，七，不，八次，早上七点多，”说出次数，祝庆超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不知道小姑娘都爱睡懒觉吗？时间就选错了，内容也不行，次数又太多，完败，啥也不是！”陈卓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的失望样子。
    祝庆超这位东北步惊云，眉头紧锁，大为紧张，“那我该怎么办？还有办法补救吗？”
    “划重点，记好笔记，要考的！”陈卓又敲敲桌子，“约姑娘，最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人家正是无聊的时候。也别约什么溜达溜达，你跟人家还没那么熟，直接就约晚饭，找个别太嘈杂的地儿，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然后送人回住处。你这个段位能顺利的完成这些，就很不错了，人家姑娘要是也愿意配合你完成这些，那也证明有戏，你也有了进入下一段课程的资格，”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牙签，剔着牙。
    “那如果她有事情呢？”祝庆超确实是个勤于思考的直男。

 第91章 开工

    第91章开工
    陈卓丢掉牙签，又点上一根烟，“那就分两种情况了，是真有事情，还是找借口，但不管是哪种，应对方法都是果断停止询问，不要说什么改天、下次这样的话。”
    “啊？那就完了？不追了？”祝庆超好像自己真的经历了这些似的，表情很是沮丧。
    “这个时候就只能等待，如果对方对你有意思，她自然会找时间来约你，如果就此没有下文，那恭喜你，可以去找下一颗椰子树了，”陈卓吐了个眼圈，肢体放松，浑身散发着难掩的成熟魅力。
    祝庆超响去拿水杯，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有诚意？”
    陈卓斜眼看了眼祝庆超，“你这么一问就挺突然的，很有点儿舔狗的意思了，”他吸了一口烟，眼神在烟雾中朦胧起来，“我说的这种应对方式，针对的是希望有一段健康、平等、有未来的感情的男女，舔狗不在其中。你当然可以选择跪舔，这是你的自由，但选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遭受任何的痛苦和挣扎都别喊疼，舔狗在我这里没有排面儿。”
    祝庆超这种初出茅庐的感情菜鸟，还不能完全理解陈卓话中背后的意思，但他总觉得三哥说的是对的，听不懂就是自己笨。
    不说别的，就这态度就很舔狗。
    “三哥，那个……”祝庆超挠挠头，“舔狗是什么？”
    “就是在两性关系中放弃尊严和底线，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舔着对方，对方看自己一眼就心花怒放的摇尾巴，即使被当成了备胎甚至千斤顶也甘之若饴，不分男女，”陈卓此时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足的两性专家。
    “哦，舔狗我肯定不做，”祝庆超又问道：“那备胎和千斤顶又是啥？”
    “你特么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陈卓把烟头丢进一个瓶底还有些水的矿泉水瓶中，发出嗞啦一声，“超纲了，先把今天学的巩固巩固，融会贯通以后，再来听下一讲。”
    陈卓把吃剩的垃圾收拾收拾，刚一个帅气的投篮，把团成球的垃圾丢入门口的垃圾筐里，手机就响了，是程野的号码。
    “程老哥，这是要开工了？”
    程野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传来，“说三号开工就三号开工，咱们必须讲诚信！”
    “好，我这就到小楼去等你，”陈卓揣好手机就跑了出去，留下默默消化两性知识的祝庆超和两个睡的猪一样的猪。
    程野这回开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蓝色安京吉普，后面是两卡车的脚手架钢管，停在小楼面向校园外那一面的马路边上，陈卓到的时候，他正吆喝着让手下人把一车的脚手架搬下卡车。
    远远的看陈卓拎着个黑塑料袋过来，程野迎了上去，“陈老弟！”
    “程老哥，”陈卓打过招呼，看看热火朝天搬东西的工人们，不解的道：“咱们内部修缮，还用脚手架吗？”
    程野笑道：“我回去后，重新估算了一下成本，既然陈老弟把钢窗变卖的利润让给了我，那我老程也不能白占便宜，我打算帮你把这外墙也粉刷了，算是赠送的！”
    “这感情好，谢谢老哥了，”陈卓越发觉得程野这人不错，该占的便宜占，该仗义的地方也不含糊。
    程野把手里拿着的一本册子递给陈卓，“外墙颜色都在这里，你挑一个。”
    陈卓接过册子，翻了翻，琢磨一下，现在是起步阶段，还没有到打造品牌形象的时候，目前这旧楼是裸露的红砖，程野既然说赠送，他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弄些花了呼哨的颜色，“就纯白色，然后门窗的品牌和样式都不变，但颜色全都换成深灰色，”这种极简风格在当下的国内还没有流行，算是低成本里的最佳方案了。
    “没问题，”程野拿出笔记本，把陈卓的要求记录下来，然后让陈卓签字。
    “老哥突然这么严谨，我还有点儿不适应，”陈卓一边签字一边笑道。
    “你们文化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什么进？”程野收起笔记本，哈哈笑道。
    “与时俱进。”
    “对，就是与时俱进！以后什么都得白纸黑字的签合同才行，”程野招呼陈卓上车，一边监工，一边跟陈卓聊着天，等一车的脚手架搬空，他指了指另一辆还满载的卡车，“这辆得开进去。”
    陈卓坐进程野的安静吉普里，车子进入西门的时候那些保安看到程野的车根本不阻拦，还主动跟程野打招呼，很是熟悉。
    卡车停在小楼的正门，工人开始干活。
    陈卓把手里的黑袋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条都宝，剩下的递给程野，“给弟兄们解乏的。”
    程野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是五条都宝，“用不着这样……”
    陈卓打断程野的客气，“这样我心里也踏实。”
    程野看向陈卓，“真是个人精啊，”他又瞄了一眼陈卓手里的那条烟，“这条是自己抽的？”
    “也不是，”陈卓打开车门，“走，把弟兄们吃饭的问题解决了。”
    程野道：“我会派人做了送来。”
    “那多费劲，”陈卓招呼程野一起下车，然后就往西门走去，“上回吃饭那个小饭馆是我朋友开的，你们干活这段时间，饭就在那里解决，价钱你们谈，我不掺和。”
    程野一盘算，只要价钱合适，确实方便不少，便欣然同意，叮嘱工人们别偷懒，就跟着陈卓往回走。
    重新来到西门，远远的就看到刚刚那三个保安在大门口站成一排，一个个表情严肃的听着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训话，“天天吊儿郎当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帽子也不好好带，衣服也他妈里出外进的，能干干！不能干，统统都他妈给我滚蛋！”
    程野小声道：“保卫科的科长丛德纲，江湖气很重。”
    陈卓没吭声，和程野走了过去。
    离着还有七八米远，程野的脸上就挂满笑容的伸出手，“丛科长！”

 第92章 意料之外的邀请

    第92章意料之外的邀请
    丛德纲扭过头，皮肤有些黑，胖乎乎的脸上满是不悦，看清是程野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简单握了一下手，“是老程啊，又有活儿了？”
    陈卓一看丛德纲那张脸，差点儿没笑出声，这也太扯淡了，不但名字像，长相身材跟那位过几年就会红的发紫的踹翻主流相声界又另立山头的相声大师有七分相像，都是个小黑胖子，只是头上没有桃。
    程野哈哈笑道：“托你丛科长的福，刚接了个小活儿。”
    “你嘴里的小活儿，可不一定小。”
    “哈哈，糊口糊口，”程野介绍陈卓，“这是我这次小活儿的老板，陈卓陈老板，”又介绍丛德纲，“这是安邮的保卫科丛德纲丛科长。”
    丛德纲本来没怎么注意到陈卓，只以为是程野的子侄辈，他领出来见世面的，可一听陈卓的名字，他的目光立刻一凝，仔细打量陈卓，“计算机学院的大一新生，火场救人小英雄？”
    陈卓苦笑道：“这名头短时间内是甩不掉了。”
    丛德纲的脸上勉强的笑容一下子就真诚起来，“多少人想要这名头也得有你那本事啊，十一的时候我还在安京卫视看到了你，安京十大先进个人，年纪最小，报告做的最好，”转念他又想到程野刚刚的话，“这陈老板又是怎么个情况？”
    陈卓冲不远处的三层小楼努努嘴，“跟学校商量了一下，把那个旧楼租下来，准备创业。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都是程老哥跟我开玩笑的。”
    丛德纲竖起大拇指，“英雄出少年，还真不是白说的。”
    陈卓脸上笑容灿烂，心里却有些打鼓，按理说丛德纲这个级别不应该对自己这么热情，哪怕自己的名字在安邮平地起惊雷也不该如此，因为两个人并不会有什么利益纠葛，他完全可以俯视自己这个大一新生，什么“小英雄”、“当代”这样的称号，对保卫科长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尽管心里犯嘀咕，陈卓面上丝毫看不出来，麻利的拆开手上的都宝，拿出一包再拆开，递给丛德纲一根，再递给程野一根，自己叼上一根。
    程野极有眼力见儿，迅速掏出火机的给两人点上火，再给自己点上。
    陈卓把拆开的那包烟揣入裤兜，把剩下的一条递给丛德纲，冲那三个还可怜兮兮站成一排的保安点点下巴，“给哥几个拿去抽，”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往往坏事的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以后他要在这里开办“好未来”，保不齐就有什么突发状况，人不能现交。
    他把烟散出去，也等于帮那三个保安解了围，交情都是这么一点点处出来的，至少以后也不会使绊子。
    丛德纲笑着接过那那条烟，随手就甩给了那三个保安，“这次就算了，以后都给我机灵点儿！”
    那三个保安接过烟，脸上一扫刚刚的唯唯诺诺，脸上有了笑容，看向陈卓的目光也变的极为友善。
    陈卓对丛德纲有点儿兴趣，便提出邀请，“眼看11点了，丛科长赏脸，一起吃口饭？”
    丛德纲看看手表，“还真是，那就吃一口！”
    程野现在比陈卓还纳闷，陈卓不了解丛德纲，他可是了解的，这小黑胖子别看名声不显，但在安邮确实个狠角色，理工科院校男生多，打架斗殴的事情常有发生，自打他上任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特别是对校外人员的管制方面，谁敢来安邮找事儿，都逃不掉一顿好打，因为护短，所以在学生中名声很好。
    更关键的是，事情出了以后，无论当时多么激烈，事后都会风平浪静，足见丛德纲的手腕和人脉。
    可有一点，他从来不吃请，程野请过他很多次，丛德纲都以老婆不让为由从未答应过，今天陈卓一招呼他就答应，这让程野很是摸不着头脑。
    还有，陈卓那什么“小英雄”的名头又是怎么回事儿？
    带着满肚子疑问，程野跟着陈卓两人来到谢文君的饭馆。
    因为假期还没有过去，小饭馆没什么人，谢文君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陈卓扫了一眼，《还珠格格第二部》，紫薇眼睛刚瞎了，正跟大鼻孔哭哭啼啼的腻歪。
    谢文君看的眼泪汪汪的，见陈卓他们进来，赶紧抹掉眼泪，“来啦？想吃点什么？”
    丛德纲看了一圈，道：“这店开了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过来。”
    “你是……”谢文君疑惑的看向丛德纲。
    丛德纲笑道：“去年你租这铺子，交定金的时候被人抢了劫，对？”
    谢文君一愣，接着惊喜道：“警察同志说有个黑……壮的同志放倒了抢劫犯，帮我拿回了钱，是你？”
    “黑胖子就黑胖子，”丛德纲拍拍自己的肚腩，“想我当年也是侦察兵出身，这些年被媳妇儿越喂越胖，没救了，唉——”
    谢文君笑道：“您可是我的大恩人，今天这顿我请了，想吃什么尽管点，没有的，我现去买！”
    丛德纲指向陈卓，“今天是这位陈老板请客，你得问他。”
    “谢姐，拿手菜就上，但控制一下量，咱要吃好，但不能浪费，”陈卓没想到谢文君和丛德纲还有这样的渊源。
    “你请客啊？那肯定挑贵的，放心，”谢文君笑道。
    “无所谓，我还真不信你能给我上一桌满汉全席来，”陈卓洒然一笑，引着丛德纲两人往包间走去。
    一顿午饭，只是吃饭，没有喝酒，期间谢文君本想进来敬酒，得知不喝酒便以茶代酒表达了谢意，她一个单身女人跟一个有夫之妇也不好太过亲近，只是表达了以后丛德纲吃腻了食堂就来她这儿换换口味的意思，陈卓也让谢文君坐下，让她跟程野把工人伙食的事情敲定。
    谢文君道：“刚才我就看见那两辆大卡车了，我正琢磨怎么跟你开口呢，亲弟弟也不过如此了，姐姐都记在心里了。”

 第93章 资源整合

    第93章资源整合
    “来日方长，保不齐啥时候我还需要谢姐拉一把呢，不用说这些，你们先去把工人伙食的事儿定了，”陈卓在这里年纪最小，却是最稳。
    谢文君和程野离开，包厢的气氛立刻就有些微妙，丛德纲和陈卓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都在不时吃口菜，喝口汤。
    陈卓其实有点儿想走了，江湖事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跟他一个大一毛孩子玩这一手熬鹰，就很没意思了，挺没劲的。
    别说这样相顾无言几分钟，就是这样呆坐一天他也不会觉得无聊，他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想。
    事实证明，无论情境多么尴尬，只要自己无所谓，那吃瘪的就一定是对方。
    两分钟后，丛德纲绷不住了，放下筷子先开口，“刘思谊刘院长是我姐夫。”
    陈卓恍然，原来这层关系，“刘院长是怎么说我的？”
    “过度早熟，不像十九岁，倒像三十九岁，”丛德纲呵呵笑道：“本来我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
    陈卓淡然一笑，“刘院长肯定是记恨我了，掉半级这事儿可真不赖我啊！”
    丛德纲是典型的天生凶相，笑起来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那种面孔，尽管他在努力的表现温和，但还是让人有些想跟他拉开距离，“我姐夫这个人没什么私心，一心都扑在计算机领域的学术研究上，这点儿小事儿他不会放在心上，本来也算是受牵连，用不了多久就会官复原职，”这时门外脚步声临近，他快速说道：“晚上到我家里坐坐，聊聊天。”
    陈卓怎么也没想到丛德纲会这么急着约他，脑子飞快转动，想不出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便默默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程野推门进来，“陈老板，我又借你光了，谢老板给我打了七折，这都是你的面子啊。”
    “咱这叫资源整合，大家都有钱赚，”陈卓对程野身后的谢文君眨眨眼。
    在今天中午之前，谢文君对陈卓所画的大饼还是有一些疑虑的，毕竟自己的家底来之不易，但刚刚跟程野交流了两句，她立刻就抛下所有顾虑，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很可能成为自己命里的贵人，“你这话我可记住了。”
    陈卓让程野他们出去交流，目的就是消除谢文君的顾虑，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我既然说出来，就是让你记住的。”
    从草根到巅峰，陈卓走过的沟沟坎坎不计其数，过往的阅历告诉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哪怕他掌握着未来的大趋势，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必须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而谢文君已经列入他要考察的对象之中，慢慢来。
    谢文君三十多岁，独立创业开个小饭馆，一年就能实现盈利，这证明了她的智慧和眼光；见到余幼微被欺负，她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并能冷静的阻止陈卓的暴力惩治，这证明了她的善良和冷静；在陈卓抛出橄榄枝后，短时间内做出抉择，这证明了她的胆识。
    无论哪个年代，最稀缺的资源永远是人才，与其说陈卓在给谢文君机会，不如说他正在给谢文君出题，只要最后的考分让他满意，等待着谢文君的将是她想都想不出的通天大道。
    谢文君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陈大老板的考察目标，她现在满心都是小饭桌，作为经历丰富的单身女人，没有什么东西比户头上不停增长的数字更能让她踏实的，而眼前这个机遇显然可以让她赚更多的钱。
    只要确定了对方是自己的盟友，陈卓从来不会吝啬给钱、给机会、给地位、给职位，只要对方配得上。
    一餐饭很快吃完，丛德纲和陈卓不动声色的交换了手机号码，丛德纲要去其他大门查看保安的工作情况，在校门口与去小楼的陈卓和程野道别。
    谢文君也开始动员后厨，给那些干活的农民工做午饭。
    陈卓和程野在小楼外抽了一支烟，这两天的大活儿主要就是搭建脚手架、罩上防护网、拆除旧门窗。
    陈卓对程野已经建立起了信任，也就不再碍眼，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刚走出去没有多远，丛德纲的短信就到了，内容就是一个家庭住址。
    陈卓心中犯嘀咕，丛德纲明显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谈，可究竟是他自己有事，还是刘思谊的授意？这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有些耐人寻味，怎么看都是把自己当做了平辈论交，而不是学生与校领导的关系。
    反正晚上就会有答案，陈卓从不是自寻烦恼的人，他估计这个时间孙瑞他们还没睡醒，就顺便去食堂给他们买午饭，这会儿已经中午12点多，尽管明天就要正式开学，食堂的人还是很少，返校的一般下午才会到。
    走进食堂，陈卓习惯性的扫视全场，很快就找到那个戴着破旧鸭舌帽的憨包，她正在闷头吃饭。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陈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余幼微的身后，吓的小姑娘一哆嗦，手里的筷子差点儿没抓紧。
    余幼微扭头看了眼陈卓，确定是陈卓后，又迅速的转回去，继续闷头吃饭。
    陈卓一屁股坐在余幼微的对面，刚要责难她敢不理自己，却发现小丫头并没有继续吃饭，而是嘟着小嘴儿看着碗里的米饭发呆，模样有些委屈。
    “番茄炒蛋，不错，至少算个荤腥，有进步，”陈卓看看桌上的饭菜，表扬道。
    他略一寻思就明白过来，这小丫头准时没等到自己，这会儿有点儿委屈，但又不敢说出来。
    余幼微好像想起什么，突然抬起头，“我去给你打饭，”说着就站了起来。
    陈卓盯着眼前这张美绝人寰的小脸，笑道：“坐下，吃你的，我吃过了。”
    “哦，”余幼微坐下来，继续小口的吃着饭，刚刚的少许不愉快，已经消失不见。
    陈卓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这么晚？”
    “我，我想等着你一起吃，看你没来，我才去打饭，就晚了，”余幼微用整齐的小门牙咬着筷子头，小声道。

 第94章 未雨绸缪

    第94章未雨绸缪
    陈卓立刻板起脸来，“你是傻的吗？打我手机不会吗？”
    余幼微可怜兮兮的抬起头，“莫要凶我喽，”说的还是湘地普通话，“打电话要花钱撒，你没来，我就晓得了。”
    陈卓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前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小姑娘就好像水晶做的，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想法简单到有些憨傻，可她心里想的又都是自己，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余幼微光滑的脸蛋儿，入手微凉，“我终于明白‘傻得让人心疼’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余幼微被陈卓碰触到肌肤，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可又怕陈卓凶自己，最后只敢偷偷的看向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心才放下，但头更低了，却是没有躲开。
    陈卓收回手，“饭菜要凉了，快吃，”声音柔和了不少。
    余幼微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她要的很少，这样偶尔的陪伴就能让她开心很久，只是被陈卓盯着吃饭，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又从来不会剩饭，导致半碗饭足足吃了十几分钟。
    看余幼微吃完，陈卓站起来，“你坐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宿舍的两头猪带点儿饭，然后送你回去，”他根本不管余幼微同意与否，径直就去了小炒窗口。
    等陈卓拎着饭菜回来的时候，余幼微已经收拾好，静静的在看书，等陈卓走过来，她就乖巧的收起书，站在原地等着。
    陈卓脸上荡漾出笑容，“这么乖，奖励你下次再开房可以睡我。”
    “莫要这样说话，”余幼微小手攥紧挎包带子，脸上通红的往食堂大门走去，或许是发现陈卓没有跟上来，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等她忍不住回头看去的时候，正看到陈卓那张欠揍的笑脸，他在原地一动没动，余幼微又羞又气，可她的温吞性格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会委屈的说道：“走啦。”
    “来喽！”陈卓心满意足的走过去，霸道的拉住余幼微的小手，揉了揉，“那冻疮膏的效果还真不错，这会儿的老军医还不算骗子嘛，给我看看小脚丫，看看效果是不是一样好。”
    余幼微连小耳朵都红透了，她真的怕陈卓在这里把她鞋脱掉，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不要在这里。”
    陈卓呵呵直乐，“行，不在这里，你说在哪里，听你的。”
    余幼微知道自己又被陈卓套路了，“怎么这么坏哦。”
    陈卓看这小丫头又要被自己逗哭了，立刻收手，“逗你的，你跟我说说就好。”
    余幼微现在根本不知道陈卓那句话是真的，抬起头看看陈卓的表情，可只看到他一脸坏笑，但她真的怕陈卓脱她的鞋，乖乖的道：“脚上比较严重，没有手好得快，但也好很多了。”
    “嗯，下一步就得想办法让手和脚变的白嫩，我得琢磨琢磨，”陈卓一边自语，一边拉着余幼微走出食堂。
    余幼微小声道：“莫要花钱了，冻疮好了就可以喽。”
    “小鬼，这是你能说了算的？乱弹琴！”陈卓板起脸来。
    余幼微立刻不吭声了，可小嘴儿又不自觉的嘟起来，明明是我自己的手和脚，我为什么不能说的算！可他好凶哦！
    看余幼微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陈卓心里有些好笑，但忍住了。
    路上，两人碰上几对一起返校的情侣，看肤色就知道都不是大一的，现在的大一新生刚军训过，一个个黑的跟亚非混血似的。
    想到这儿，陈卓看向余幼微白嫩的小脸儿，“你怎么晒不黑的？”
    余幼微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陈卓又飞快的低下头，她是想从陈卓的表情决定措辞，看陈卓表情不严肃，她才道：“我没有军训呀，你忘啦？”
    陈卓一拍脑门，“哦，对，你一直云军训来着。”
    等走到余幼微的宿舍门口，陈卓松开手，看似不经意的道：“晚上宿舍的傻屌们都回来了，估计会出去吃饭，你自己去食堂，晚上要是结束的早，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哦，晓得了，”余幼微难掩失望，她也不会遮掩，即使这样还不忘叮嘱，“莫要乱花钱，我不要什么好吃的。”
    陈卓也是没办法，只能提前说谎，以防万一。以他对陆灵雪的了解，这丫头和唐笑笑逛了一天，十有八九会约自己吃晚饭，可今天还有丛德纲的约，他必须未雨绸缪。
    他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bp机，“等我呼你。”
    余幼微看了眼那小巧的bp机，没有接，“我不要，定好几点，我等你就好。”
    陈卓霸道的握住余幼微的小手，把bp机塞到她手里，“工作需要！以后找你也方便，拿着！”其实他本想给余幼微买个手机来着，但一是怕太招摇，会惹来麻烦，二是觉得寻呼机他施压一下，憨丫头还能收下，手机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要。
    果然，听到工作需要，余幼微就被说服了，珍而重的两手捧着bp机，“要买电池不喽？”
    陈卓听着这川渝妹子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家乡话，觉得很好玩，“没电了再买，来得及，你晚上要吃个肉菜，我的眼线遍布学校，我要知道你没照办，就去定做横幅！”
    “莫要定做，我晓得了，”余幼微赶紧表态，生怕陈卓嘴里又蹦出些虎狼之词。
    陈卓满意的点点头，“整挺好！好好保持！”
    目送余幼微消失在宿舍大门里，陈卓往138走去，半道上就收到丛德纲的短信，定了六点，他回了句“收到”。
    回到宿舍，孙瑞和柏彗星果然睡的死猪一样，祝庆超却不在，陈卓把饭菜放在桌上，打算上床补一觉，刚爬上床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号码是个陌生号，接通一问，原来是方国平。
    陈卓一拍自己的脑门，今天是方国平回去的日子，他完全给忘了，“到火车站了？”
    “还没，舒薇非要给我买点儿吃的路上吃，在商店呢，”方国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应该用的是共用电话。
    “我怎么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儿，你跟我这儿炫耀呢，是？”

 第95章 送别

    第95章送别
    方国平哈哈一笑，透过手机都能听出他的愉悦，“有吗？没有？再说你不是有个倾国倾城的小女朋友吗？彼此彼此，”通过上次一聚，他多少感觉到陈卓和陆灵雪之间出了问题，想问又怕不太好，就来了个投石问路。
    “套我话？门也没有！”
    一个？呵呵！
    “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麻烦了，我就跟你道个别，”方国平是真把这个小老弟当知己了。
    “别特么臭不要脸，我是去看看我薇姐，请你自重，你就是个姐夫而已，”陈卓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方国平被噎的半天反应不过来，直接把电话递给了舒薇，气道：“他要跟他薇姐说话，说我这个姐夫不好使。”
    舒薇咯咯的笑着接过电话，“你可把你姐夫气坏了。”
    “不管他，撂了电话就好，”陈卓也笑着说道：“你们在哪儿呢？”
    舒薇报了地址，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超市，陈卓挂了电话就跑了出去，本来想叫上孙瑞，可看他留着哈喇子的睡相，还是算了。
    陈卓见到方国平和舒薇的时候，两人正站在小超市门口，手拉着手，笑容甜蜜，俨然一对小夫妻模样，陈卓脑中又随之浮现起两人究竟为何而分道扬镳的问题，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情变。
    方国平看陈卓满头大汗的，心中很是感动，这个小老弟是真把自己当老哥了，丢给陈卓一瓶娃哈哈纯净水，陈卓接住，打开一饮而尽，然后直接把王力宏丢进了垃圾箱，“几点的车？”
    “还有一小时，赶趟，”舒薇道。
    方国平道：“我就说你们都别来，我自己走就行，都不听话。”
    陈卓看都没看方国平，直接对舒薇道：“姐，你知道啥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嗯，这人真不行，”舒薇笑着鄙视。
    “你们别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一唱一和的，都回去问问爹妈，”方国平没好气的道。
    三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往火车站走去，好似多年的好友。
    陈卓下意识的掏出烟，刚夹出一根，想起还有女人，不好意思的问舒薇，“嫂子能闻烟味吗？”
    “没事儿，抽，”舒薇大大方方的挽起方国平的胳膊，“你别教他抽就行。”
    陈卓其实是想给方国平递烟的，听到舒薇的话，他怔忡了一秒，前世他认识的方国平可是个老烟枪，其他不良嗜好没有，抽烟是真的凶。
    回想重新认识方国平以后的接触，他还真没见过他抽烟，这么说来，这位老哥儿多半是因为情伤染上烟瘾。
    “一个人抽没意思，”陈卓把烟重新插回烟盒，好似随意的问方国平：“我依稀记得你说过，老侯是湖建圃田人？”
    “是，他老家就是圃田，我来安京之前还联系过他，正在家里相亲呢，说是要被逼疯了，被我好一顿损，怎么问起这个？”方国平想到大胡子候观海跟一个个大龄女青年面对面，就想笑。
    “要点儿茶叶呵呵，”陈卓随口道：“把他电话留给我。。”
    方国平立刻从背包中掏出电话本，把候观海的电话抄下来撕给陈卓，“还想忽悠我？不过你不说，我也不问。”
    陈卓其实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他只是觉得八字还没一撇，说了没意思，“不是啥大事儿，我就是想到个赚钱的法子，适合老侯，问问他的意思。”
    没有谁比方国平更希望候观海能过的好了，“只要不违法乱纪，能拉你就拉他一把，老侯人真不错，”毕竟是政府机关工作的人，做事就是严谨，该敲警钟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方国平对陈卓倒也放心，这个人精似的小老弟，绝不是铤而走险的浑人。
    这个年代，聚散分别时还是很有些感伤的，毕竟交通还没有发展起来，坐飞机还是个稀罕事儿。
    三人来到候车大厅，方国平先是和舒薇依依惜别，你侬我侬，陈卓自觉的离得远些，等方国平招呼他才过去。
    方国平动情的拥抱了一下陈卓，“别的方面我就不替你乱操心了，非要说出个你身上缺点的话，就是太激进，三思而后行对别人也许是废话，对你不是，做决定前再多想想，准没错。”
    陈卓知道方国平是真心为自己好，况且他指出的问题非常准确，“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当断则断，你跟我正好相反，你是想的太多。”
    方国平闻言一愣，接着苦笑，“你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这也得找回来。”
    “那肯定的啊，谁他妈要告诉我吃亏是福，我肯定祝他福如东海！”
    方国平哈哈笑出声，“怎么什么话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都这么欠揍呢！”
    “真逗！”舒薇在边上听的有趣，也咯咯直笑，引起不少路人侧目。
    又笑闹了一阵，报站的广播中方国平的车要进站了，方国平挥挥手，“我走啦。”
    送走了方国平，陈卓打车把舒薇送回了学校，路上又把迎新晚会的事儿深化了一下细节。
    把舒薇送进广播学院的大门，陈卓打算走回去，一边走一边拨通候观海家里的座机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软软糯糯的老太太，说的是圃田方言，在陈卓听来那就是闽南语，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您好，我找候观海。”
    老太太“哦”了一声后，放下了电话，很快候观海的声音就传来，“哪位？”
    “老侯，我陈卓，”陈卓听到候观海的声音还是挺高兴的，这个大胡子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但主要还是有方国平的背书，那就是人品的保证。
    候观海足足反应了三秒钟，声音高了八度，“小陈？你怎么有我家电话？老方告诉你的？哈哈，好久不见啊，有事吗？”候观海很是有些惊喜，连着抛出一堆问题。
    陈卓道：“我需要一一回答吗？”
    “哈哈哈，不用，肯定是老方告诉你的，”可以听的出来，候观海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相亲的日子不好过？”

 第96章 指条明路

    第96章指条明路
    陈卓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习惯，着实欠揍。他也是尝过个中滋味的过来人，前世没少被爹妈逼着相亲。
    候观海一听这话，立刻有种天涯觅知音的赶脚，声音都伤感了不少，“何止是不好过，我都想过离家出走，可老娘已经七十了，我两个姐姐又是远嫁，走不掉啊，唉！”
    “我听老太太中气十足，身体不错，挺好，”陈卓幸灾乐祸的笑道。
    “你肯定不是只为取笑我才打这个长途，说说什么事儿，”候观海道。
    陈卓也不绕弯子，“给你指条财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肯定有啊，说说，”要是别人说这大话，候观海肯定嗤之以鼻，但陈卓说，他尤为重视。
    “做高仿的假阿迪、耐克鞋，”陈卓语不惊人死不休。
    圃田闻名华夏的两样东西，一个是臭名昭着的圃田系医院，另一个就是莆田鞋。
    前者丧尽天良，陈卓自然不会让朋友涉足，如果有机会他还想打击一下，后者可就不一样了。
    圃田鞋虽然从造假开始，但却绝对不满足于造假，在2020年的华夏，淘宝上每年圃田鞋的成交额是天文数字，这都源自圃田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对面就是宝岛，本身又有良港，耐克率先在那里建立了工厂，给圃田注入了强大的制鞋基因。
    后面阿迪、彪马也都陆续在圃田开厂，没有多久，高仿便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走到极致，即使那些所谓的虎扑大神也无法分辨真假，因为那些高仿已经到了“就是真鞋”的地步。
    道最后甚至超过了真鞋，有几个极具讽刺意味的说法，“开胶的是真鞋，穿不坏的铁定是假的。”
    而1999年，正是高仿圃田鞋高歌猛进的元年。
    电话那头的候观海沉默了一阵，“这边倒是有了一些个人建起的鞋厂，可生意很一般啊，你离的远，不是很清楚……”
    “我要你做的是高仿，就是按照原厂的标准、材料、工艺制作一模一样的成品，起步并不容易，但我可以保证一点，圃田鞋就是华夏鞋业的未来！”陈卓说的铿锵有力。
    之前在哈冰市的接触，让陈卓在候观海的心中建立起了神鬼莫测的形象，现在听他这么斩钉截铁的保证，候观海几乎没有进行多少心理斗争就被说动，“我表弟就在耐克的厂子里上班，如果真要做的话，我可以拉他过来，其他亲戚应该也能拉几个过来。”
    “不错，家族式起步挺好，先把架子搭起来，技术可以慢慢积累，只要比别人领先一步，并保持不掉队，未来就一定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陈卓不无蛊惑的道。
    “我先得跟表弟好好谈谈，”候观海还是很稳健的。
    “钱够吗？”
    “只是把架子搭出来，小规模生产的话，我的老婆本还够，再大可能就不行了，”候观海如实道。
    “还好，我还以为需要我帮你贷款呢，有老婆本最好，后续扩大的钱我来张罗，只要你能起步，其他都不是问题，”陈卓道。
    候观海又问道：“这样做出来的鞋，不会被原厂告吗？”
    “我们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一定会想到，等成百上千家鞋厂建立起来，那就成了谁也动不了的业绩，这道理你该懂的。所以我们的宗旨就是不做出头鸟，但一定要保证技术迭代最快，永远最先进、最真、质量最好，甚至要做到比原版质量还好，还真！不再玩以假乱真，老子做的就是真！”陈卓道。
    “有点儿没太听懂，”候观海倒是很虚心。
    “先囤货，等其他小厂子都起来，都开始做高仿鞋，你们一起出货，开始应该都是销往海外的，不愁卖。但你要明白，我们最大的市场还是国内，而且是走线上。现在你听不懂没关系，但你要知道，起步阶段可以依靠高仿，但未来比拼的就是技术了，所以技术的积累和设计的领先最为重要，这就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候观海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行，晚上我就拉表弟来我家喝酒。”
    陈卓突然压低嗓音，低沉的道：“你真的这么信我？肯把老婆本都拿出来赌一把？”
    候观海沉吟了一阵，“怎么说呢，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太特别了，面对你就像面对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而不是眼前的小孩子，与其说信你，不如说是信我自己的眼光和直觉。”
    陈卓话锋又一转，“创业和成家不冲突，没准还是个考验感情的好机会，别钻牛角尖儿，你的婚礼，我和老方肯定到场。”
    “哈哈，好。”
    挂了电话，陈卓打算坐公交去清华，因为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很快陆灵雪就会给他打电话。
    对于让候观海拿老婆本的创业，陈卓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因为那是不可能失败的路，退一万步讲，即使候观海没能做大，也绝对不会赔钱，未来圃田会有上万家鞋厂，衣食无忧是绝对能保证的。
    至于候观海会怎么做，陈卓也不担心，一个莆田人跨越万水千山到东北去做邮票生意，这本身就证明他是一个愿意打破桎梏，不甘于平凡的人，只要他不是傻子，当了解圃田制鞋业的现况后，必然会做出明智选择。
    当陈卓走到清华门口的时候，手机适时的响了，还真是陆灵雪。
    “你在学校吗？我去找你呀？”陆灵雪脆生生的问道。
    陈卓心中安慰，看来陆灵雪的心情是恢复了，至于内心的创伤，那只能慢慢的弥合。
    “我刚到五道口，你们出来。”
    笑话，怎么可能让陆灵雪去安邮？多危险！
    “啊？你怎么这么快？是找我有事？”陆灵雪有些诧异。
    “不是说过嘛，我会踏着七色云彩来找你的，说到做到嘛。”
    “哼哼，等我出来看不到七色云彩，就，就……”
    “就怎样？”
    “就不理你，一……不，五分钟！哼！”
    “啧啧啧，吓死我了，好可怕。”
    “你等着！”

 第97章 小哥哥的套路

    第97章小哥哥的套路
    当陆灵雪和唐笑笑还没走出校门的时候，就看到陈卓正蹲在校门口的一角，面前是个穿着小碎花裙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蹲在地上双手紧握，巴巴的看着陈卓。
    陈卓指着地上的三根棒棒糖，还有一个用石子划出来的简易棋盘，严肃的说道：“我再说一遍哈，三局两胜，现在你赢了一局，我也赢了一局，下一局不管谁赢了，这棒棒糖就归赢的人。”
    小姑娘抠着小手，“我，我不想玩了，叔叔，我不玩了行吗？”
    “叔叔？”陈卓眉毛一竖，“小朋友，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小姑娘瘪着嘴，委屈的要哭了。
    “叫小哥哥，不然我现在就把这三个棒棒糖吃了，”陈卓凶巴巴的道。
    “小哥哥，”小姑娘屈服在陈魔王的淫威之下，希冀的望着陈卓和他手里的棒棒糖，“我想吃棒棒糖。”
    “可以啊，下完这局，你要赢了就可以吃了，”陈卓指了指那简易棋盘道。
    小姑娘死了心，“哦，好。”
    随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喊着“石头、剪刀、布”，两人同时出手，陈卓赢了，他把棋盘上一角的棋子挪动到中间，“我赢了，”然后就一把抓起三个棒棒糖，站起来。
    小姑娘眼瘪着嘴仰头看着陈卓，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很想要那棒棒糖，可她又觉得自己输了，那已经不是自己的棒棒糖了，所以尽管沮丧，但没有哭。
    陈卓还以为这小姑娘会哭鼻子，这会儿看她还算平静，问道：“我应该先吃哪一个呢？”
    小姑娘看看陈卓手里的棒棒糖，咽了一下口水，“草莓味的好吃，我都是最后才吃。”
    陈卓笑着把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小姑娘，“那我请你吃棒棒糖。”
    小姑娘完全转不过弯，但还是敌不过棒棒糖的诱惑，接过那棒棒糖，还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
    就在两人的关系发生变化的时候，校门里跑出一位银发老太太，“婷婷！你又乱跑！奶奶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陈卓迅速的把两个棒棒糖揣进裤兜，“可不是嘛，我要不拦着，这小丫头指不定要跑出去多远呢，往前就是大马路，太危险了。”
    小姑娘看看陈卓又看看奶奶，一声不吭的来到老太太的身边，她的幼小心灵现在很乱，很乱。。
    老太太一听陈卓的话，马上感激道：“谢谢你了，小同志，你是清华的学生吗？”
    “对，我是计算机系的，”陈卓大言不惭的说道，虽然说的是实话，可在这样的语境里，很容易就让别人以为他是清华的计算机系学生。
    老太太拉起小姑娘的小手，“我叫冷慧茹，有什么事情可以来经管学院找我，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小姑娘也礼貌的冲陈卓挥手，“小哥哥，再见。”
    祖孙俩走远，还依稀传来穆慧茹的声音，“没礼貌，要叫叔叔。”
    陈卓扒开一个棒棒糖，叼在嘴里，得意洋洋，迎来的就是好吃。
    陆灵雪和唐笑笑这会儿才走近，陆灵雪看陈卓欠揍的模样，一脸的无奈，“你无不无聊啊？还抢小孩子的棒棒糖。”
    陈卓板起脸，“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抢？凭本事赚的，贼甜。”
    陆灵雪看了眼地上的棋盘，揶揄道：“我没记错的话，‘憋死牛’第一步不能堵死，你就是欺负人家小孩子不会玩！还凭本事，可耻！”
    陈卓想起来，他用这招儿骗过陆灵雪的沙琪玛，还赢过一块香香的橡皮，但他也一点儿都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朵玫瑰花，“喏，给你的。”
    见到鲜艳的玫瑰，陆灵雪什么也顾不上了，开心的接过来，“算你有心！”
    “咳咳！”唐笑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呀，还有个人啊，”陈卓跳开，故作惊讶的道：“你不说话，我都没看见。”
    “冷静哥哥，你变坏了，”唐笑笑咬牙切齿的道。
    “冷静哥哥一直很坏，但你不能爱，”陈卓含着棒棒糖，一脸欠揍的表情。
    陆灵雪捶了一下陈卓肩膀，“不许欺负笑笑！你的七色云彩呢？”
    “本来是踩着七色云彩来的，结果刚在大门口按下云头，就被刚才那个小丫头撞了一下，又踩了一脚，一个走神儿，云跑了，”陈卓编起瞎话眼都不眨一下。
    “哈哈哈！”唐笑笑笑的前仰后合，那沉重的汹涌格外惹眼，“活该！”
    陈卓把另一个棒棒糖拿出来，“你是不是馋我棒棒糖了？馋了你就说，不用这样。”
    唐笑笑一把抢过棒棒糖，三下两下扒开，塞进嘴里，“哼！”
    “好啦，好啦，”陆灵雪一边挎上陈卓的胳膊，一边拉着唐笑笑的手，“想想我们要吃什么。”
    三个人就这么溜溜达达的走远，商议着晚饭吃点儿什么。
    唐笑笑含着棒棒糖，突然神神秘秘的道：“你们知道刚才那个老太太是谁吗？”
    “人家不是自报家门了吗？经管学院，叫冷慧茹，估计是个老教授，”陈卓随口道。
    陆灵雪若有所思，“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记不起来了，你知道这位老人家？”
    “你天天就想着你的冷静哥哥了，你还能记得什么？就不告诉你，”唐笑笑逮到机会就要损闺蜜两句。
    陆灵雪威胁道：“你快说，不然我就把今天逛街的糗事说出来！”
    “别说！我马上就说！”唐笑笑似乎很害怕。
    陈卓眼珠子一转，“我对那老太太什么身份一点儿都不好奇，我只想听糗事。”
    “不行！”唐笑笑摇着陆灵雪的手臂，“小雪，我错了。”
    陆灵雪扬起下巴，“那你快说。”
    “我不听！我要听糗事，是不是小矮子到处找厕所？”陈卓不依不饶的追问。
    “呸！你才到处找厕所！”唐笑笑探头反击。
    陆灵雪打圆场，“我来主持大局，都听我的，笑笑先说，我酌情处理！”

 第98章 登门

    第98章登门
    唐笑笑似乎真的很怕陆灵雪说出什么，马上道：“老太太是上一任的经管学院院长，退休后离岗不离专业，你们别看这老太太表面上是邻家老奶奶，其实暗地里是拿国家津贴的大牛人，国家现行的所有经济策略，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她的出谋划策，专家中的专家，大拿中的大拿。”
    陈卓呵呵笑道：“你们两个快巴结巴结我，把我哄开心了，带你们去走走关系，吃点儿小灶，直接保个研什么的，不在话下！”
    陆灵雪撇撇嘴，“你就吹，等那小姑娘回去把你骗人家棒棒糖的事儿一说，我看你还好意思在人家面前露面。”
    “不让每一句小哥哥落空，是我做人的宗旨，你们哪里懂得这种高洁的情操，”陈卓傲然的说道。
    “切！”陆灵雪和唐笑笑同时嗤之以鼻。
    三个人讨论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陈卓拍板，直奔簋街，远是远了点儿，但簋街是安京最负盛名的美食街之一，错不了。
    在来来往往学生的羡慕眼神中，三人坐上出租车，往东而去。
    这个时候的绝大多数人都习惯出门挤公交，天天打车的学生，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陈卓本也不想这么高调，可他时间紧张，只能如此。
    簋街的出圈早就不是什么新闻，餐饮业的从业者甚至把这个以一家菜馆命名的美食街奉为了餐饮业的最高学府，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簋街转悠，寻找商机，期待着复制别人的成功经验，然后一朝暴富。
    每一个抱着这个念想的投资者，结局基本一致，赔钱关门，血本无归。
    簋街的成功，除了那么几个极具前瞻眼光的领头羊大老板外，最重要的外因是使馆区和商贸区的建立，九十年代的华夏，即使是首都，经常下馆子的也凤毛麟角，簋街的消费主力就是使馆区的老外，被簋街地道的安京吃食吸引而来，成就了这一餐饮界的神话。
    二八定律在簋街体现的淋漓尽致，两家小龙虾巨头瓜分了80％的流量，剩下的20％被烧烤和火锅占据，每个月都在死的就是那些流行美食，火不过三个月，竖着进，横着出。
    走在簋街上，陆灵雪和唐笑笑看见什么都想尝尝，陈卓一边忙着帮陆灵雪两个小吃货付钱，一边想着这些生意经，捉摸着自己要是进军餐饮业的话，要怎么切入。
    这也算是一种日常训练，习惯性的推演，是陈卓多年养成的习惯。
    在陈卓这个坏种的主动引导下，陆灵雪和唐笑笑根本没有走出去多远就被各色小吃填满了肚子，看着两个望着各色门头望洋兴叹的妹子，他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还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付钱。”
    陆灵雪可怜巴巴的道：“我吃不下了。”
    “哎呀，这怎么话说的，正餐还没开始呢啊，”陈卓痛心疾首的道。
    “好吃的太多了，”陆灵雪完全没有意识到是陈卓在使坏。
    “这刚五点，天还没黑呢，真受不了你们，”陈卓无奈的道：“走，送你们回去。”
    没走出去几步，陆灵雪就看到一家冰淇淋店，“我去买冰淇淋，你们在这儿等我啊。”
    陆灵雪不在，陈卓正好借着机会叮嘱一下唐笑笑，“你别看她现在挺高兴的，好像从父母离婚的事情里走出来了，半夜的时候保不齐还得哭，你留意点儿，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给我打电话。”
    女生毕竟感性，唐笑笑听到这甜甜的嘱咐，着实被感动到，“冷静哥哥，你太贴心了，你有弟弟吗？介绍给我。”
    “没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只此一家。”
    “那给你打电话，你就会跑过来安慰她吗？”
    “当然不会，”陈卓看傻子似的看着唐笑笑，“我只是想打电话笑话她哭鼻子。”
    唐笑笑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陆灵雪却拿着冰淇淋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陈卓帮着祝庆超探了探唐笑笑的口风，得到的答案是祝庆超太没眼力见儿了，晾他几天再说，这么看来是有门儿，他也就没有再深介入。
    五点半回到清华，陈卓演技十足的表示想多陪陪陆灵雪，陆灵雪感动之余选择了拒绝，因为今天宿舍姐妹都到齐了，她们还有她们的聚会。
    陈卓是为了补偿陆灵雪才费尽心思的陪她去簋街，陆灵雪又何尝不是。
    挥别了陈卓，陆灵雪和唐笑笑挽在一起往宿舍走去。
    一阵小风吹过，寒意临身，唐笑笑紧了紧衣襟，“小雪，你们家冷静哥哥一直都是这么不着调吗？竟然骗小朋友的棒棒糖吃，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这样的大美人会被这么幼稚的家伙俘虏。”
    陆灵雪迈着轻盈的步子，手里拎着陈卓给她买的驴打滚，她知道这是男朋友怕自己晚上会饿，驴打滚本身就是凉的，不用热就能充饥，“我巴不得所有女孩子都跟你一样的想法，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好，也就不会跟我抢。”
    “我的老天爷啊，难道是我瞎了眼？”唐笑笑震惊无比，“我听到了什么？校花陆灵雪竟然会害怕被人抢男朋友？他有那么优秀？”
    陆灵雪翘起嘴角，“我们坐了三年的高中同桌，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他的脑袋里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解决任何事，还能逗我开心。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他了，只是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在陆灵雪跟好闺蜜狂夸陈卓的时候，我们的大情圣已经打上一辆车，直奔丛德纲家。
    丛德纲家距离安邮不算远，从清华过去还近了不少，小区不算老，却不大，不到十栋的六层楼。
    陈卓顺手在小区大门口的小商店买了两瓶酒和两条烟，总价值不到二百，虽然不多，但以学生的身份送这些，就不少了。
    这也算是他的策略，不光丛德纲要以什么身份与他相处，他的自我定位很清楚，他现在就是个大一学生，仅此而已。
    走在小区中，陈卓不由的想到，眼前这不起眼的房子，再过几年就会上涨十倍不止，这会儿说给谁听谁也不会信的。

 第99章 盘算

    第99章盘算
    想到房价，满脑子赚钱发财大计的陈卓不自主的就琢磨起可操作性来，眼下他手里的钱是没有办法买房了，剩下的钱必须用在“好未来”的起步上，他想的更多的是资金回笼后要不要买房，要在什么时间和地点买房，是投资还是自住，要不要尽早布局房地产。
    这么宏大的蓝图刚起了个头，陈卓就来到丛德纲家的楼下，他收起思绪上到二楼，敲响了201的门。
    开门的是个小男孩儿，八九岁的样子，长的虎头虎脑的，跟丛德纲有七分像，男孩儿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陈卓，“叔叔好，”然后从鞋架上拿下一双拖鞋，“叔叔，给你拖鞋。”
    陈卓一边换鞋一边问道：“小伙子，有三年级了？同桌是女生吗？好不好看？表白了吗？”
    本来表情还挺自然的小男孩儿顿时大窘，好像被戳到了心事，笑脸涨红，转身就跑了。
    这时丛德纲也从房间出来，碰上与他擦身而过的儿子，有些错愕，“不用换鞋了，进来。奇怪了，我儿子平时不怕生，怎么见你就跑？”
    “啊？可能照镜子去了，希望长成陈卓哥哥这样，”陈卓随口胡诌的换了鞋，打量了一番干净整洁的房间，两室一厅的房间八十平左右，玄关连着客厅，地上铺的是地板革，典型的九十年代的装修，使用打量的木质材料，又是做顶又是包暖气，他随口夸道：“一看这房间就知道嫂子是爱干净的贤妻良母，踩脏了房间，以后不欢迎我了怎么办？”
    恰好这个时候，一位长相中等偏上的妇人围着围裙，手里抓着一大把芹菜从厨房出来，她看陈卓已经换好了鞋，也就没有假客气，“是小陈，还有一个菜一个汤，一会儿就好，”说完就回去继续做饭。
    “好嘞，等会儿尝尝嫂子的手艺，”陈卓再次强调了“嫂子”这个称呼。
    丛德纲是保卫科长不是老师，叫老师不合适，他也只有三十来岁，叫叔叔，也不合适，那就干脆让丛德纲来确定称呼。
    第一次见面，丛德纲就邀请陈卓登门，这本身就是想要交好的信号，刚刚丛德纲的儿子上来就叫叔叔是第二个信号，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嫂子”不但能拉近距离，还把这次会面的调子定了下来，其中的智慧和拿捏，绝不仅仅是一声称呼。
    丛德纲从出来就在观察陈卓的言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坐沙发，”介绍了他老婆的叫白露后，他便过去餐桌旁边，去沏茶。
    陈卓看丛德纲没有假客气拒收他手上的烟酒，便顺手把东西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丛德纲沏了两杯茶，端过来放到茶几上，笑道：“你倒一点儿不怯场，我姐夫给你的评价看来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刘院长怎么夸我的？”陈卓端起一杯茶，吹了吹。
    这会儿的安京已经开始降温，却还没有送暖气，算是北方一个寒冷真空期，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丛德纲也手握一杯热茶，“他啊，说你少年老成，心思深沉，表面却又玩世不恭，可偏偏你还成了救人的大英雄。姐夫一再跟我说，不能把你当孩子看，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陈卓故作惊讶，“不用这么坦诚，刘院长这是把我老底都刨了，”表面插科打诨，但他已心思电转。
    刘思谊这么跟丛德纲透露对自己的观感，足见他对这小舅子的看重，丛德纲主动约自己上门，又把刘思谊对自己的评价原封不动的说出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次会面是不是刘思谊授意的？
    尼玛！刘思谊不会就在里屋？
    丛德纲可不知道陈卓脑子一转会绕地球几圈，“计算机学院这么多年也都没有出过大一就想创业的学生，重视你，是好事儿。”
    “刘院长帮了我太多了，说起来真得好好感谢他，”陈卓顺着丛德纲的话道。
    丛德纲略沉吟了一下，“那机房旧楼，你是打算做什么行当？”他这么问其实有点儿犯忌讳，商场之上当面打探人家底细，是非常愣头青的行为。
    陈卓却也没有怪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学保卫科长，很多事情不能以己度人，“打算做个奥数培训中心，教教中小学生数学，丰富他们空虚寂寞的课余生活。”
    丛德纲点点头，冲他儿子的房间努努嘴儿，“我儿子丛思兵，三年级，学习还行，等你开业，我给他报个名，混个头把交椅。”
    “好啊，开门就有生意，好兆头嘛，给丛科长打个八折，”陈卓随口道，他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生意不是那么做的。
    丛德纲也只是随口一说，为的是拉近距离，打不打折，他才不在意，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既然你已经开始动工了，有的话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往后可能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陈卓目光一凝，眉头皱起，沉吟了片刻，“我动了谁的蛋糕？”
    丛德纲本以为陈卓会有些慌乱和迷惑，却没成想他会蹦出这么一句话，琢磨了一下，又觉得确实很贴切，眼中闪着光芒，这小子真的不简单！
    “你这个用词很有意思，还真就是你动了别人的蛋糕。”
    陈卓没有急着问是谁，而是自己开始捋思路，要找他麻烦无非因为两件事，一是为了利益，二是有过节。
    他来到安邮后，要说得罪谁，那无非就是林天阳、姚恒，还有莫城，真要因为过节找他麻烦，只会是这三人。
    问利益，算是二选一的投石问路。
    “能透露？”
    “当然，我和姐夫都不会希望你吃暗亏，”丛德纲煞有介事的道：“校后勤主任莫一辉盯着那旧机房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想承包给他的弟弟，也就是莫城的老爹，做个新食堂，但因为建校的历史原因，那楼是属于计算机学院的产业，我姐夫不点头，他是怎么都拿不到的，现在却给了你，能明白我意思？”

 第100章 小欢喜

    第100章小欢喜
    这里面的意思，陈卓自然明白，但他可不会只想一层，这到底是刘思谊想透露给自己的，还是丛德纲自己的主意？
    要是前者，那牵扯面可就大了，那是两个院一级领导的斗争范畴。
    但有一点倒是很明了，刘思谊和那莫一辉必有过节，至于多大的过节，他没法判断，这基于两点，一个是丛德纲强调了刘思谊不点头，另一个就是当初陈卓和莫城打赌的时候，刘思谊颇有一些隔岸观火的意思。
    这他妈就是江湖啊，陈卓颇有一些感慨，他本就不是矫情人，当他开始盘算第一桶金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大学生活会与众不同，也注定了他要面对各个方面的尔虞我诈必会纷至沓来，区别只是来早与来迟。
    “谢谢丛科长的提醒，这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不然往后被人敲了闷棍都不知道是谁敲的，那就很难受了，”陈卓诚恳的道谢。
    丛德纲摆摆手，“你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你能做出成绩，也是计算机学院的光彩，我肯定是站在姐夫和你这边的，我的电话你也有了，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打我手机就可以。”
    “这我等下肯定要多敬您一杯了。”
    话题到此告一段落，陈卓没有交浅言深的多问，丛德纲也没有再多透露什么，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开始了晚餐，陈卓也没怯场，喝了一瓶啤酒，吃了满满一碗饭，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白露的手艺，饭后又坐了十几分钟便告辞离去。
    把陈卓送出门外，丛德纲回来便拨通了刘思谊的电话，“姐夫，我今天碰到了陈卓，机房楼已经动工了，我临时决定约他来家里吃了顿晚饭，把我们的关系和莫一辉可能会给他使绊子透露给了他。”
    “胡闹！”刘思谊先是斥责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半晌，“你小看了这小子，他现在可能已经在琢磨我和莫一辉究竟有什么矛盾了。”
    “他真有这么妖孽？”丛德纲有些不信。
    “至少比你有脑子，”刘思谊对丛德纲的私自做主还是有些生气，“他是能搭上严市长和方校长的人，他的事迹余波并没有结束，影响只会更大。”
    “那不是更好，莫一辉那个鸟样子，铁定会找他麻烦，这小子越厉害，莫一辉越难受，不是吗？”丛德纲道。
    刘思谊想了想，“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但我强调一点，既然你已经开了头，后面最好跟陈卓好好相处，不要再耍什么心机。如同他这样的大一新生，别说安邮，就是安大和清华我也没听说过，他很可能会成为安邮的一张强有力的名片，无论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不管什么时候，我们要跟他站在一起，给他提供便利，而不是阻力。”
    “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很高看他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丛德纲的态度倒是诚恳，足见他对这位姐夫的敬重，“不过他越厉害，我越觉得我没有做错，莫一辉这小人自从跟姐夫你竞争我姐失败就把我们全家都恨上了，这么些年使了多少阴招？我也就算了，凭姐夫的科研成果和成绩，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现在至少是个副校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只要有机会，我必须抓住，能弄死他最好！”
    刘思谊也知道自己这小舅子终究是心向自己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啊，这么大人了，好像跟当年第一次见你没两样似的，一点都没成长！”顿了顿又道：“等周末你们一家过来吃饭，让你姐做几个拿手菜。”
    “好嘞！”
    那边姐夫和小舅子感情深厚，这边走在路上的陈卓却有些形单影只，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想来想去，也就释然，在这世上混，谁不是棋子呢？互为棋子。
    你老莫家最好别惹老子，老子凶狠起来，自己都怕！
    回到安邮，陈卓传呼了余幼微，等他走到余幼微宿舍楼下的时候，余憨憨已经站在了大门外，时不时的往陈卓会出现的拐角看上一眼。
    安邮中除了中轴线上的主席像，也没有什么景致，对情侣来说，远没有安大和清华那么惬意，陈卓和余幼微也只能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晚饭吃的什么？”
    “鱼香肉丝和馒头。”
    “嗯，不错，有肉。”
    “那，那你呢？”余幼微抬头看了眼陈卓，又飞快地低下头。
    “不告诉你。”
    余幼微不自主地噘一下小嘴儿，但却没有再问。
    陈卓把手上的一盒驴打滚递给余幼微，“喏，说给你带好吃的，肯定不会食言，”他算是把一碗水端平做到了极致，赔了陆灵雪就一定也要陪余幼微，那边买了一盒驴打滚，这边也不能少。
    当然了，对陆灵雪还是说买给宿舍的牲口们。
    “我都说，莫要乱买东西喽，”余幼微嗔怪的看了一眼陈卓，可比起陆灵雪来是没有一点儿杀伤力的。
    “我们这算不算约会呀？”陈卓根本不理余幼微无力的责怪，直接转移话题。
    余幼微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哪里还有心思想驴打滚的事儿，好在夜已黑，不然她估计会跑掉。
    “我觉得算的，”陈卓自说自话，“那是不是应该手拉手啊？”
    余幼微好似被闪电击中似的，两只手一起把装驴打滚的盒子抱在胸前，咔哒咔哒地抠着盒子上的凸起，紧张死了。
    其实之前他们也拉过手，可被陈卓这么挑明，面嫩的余憨憨铁定绷不住。
    “不让拉？”陈卓奸诈的笑着，“那是要抱抱喽？”
    “不要！”余幼微豁然抬头，看到陈卓的笑容，轻轻跺了一下脚，“坏人，”其实余幼微内心里是肯的，毕竟他们两个也经历不少事了，也吐露了过往，在长城上她甚至都骑到了陈卓的脖子上，可在这校园中，余幼微总觉得那样很害羞。
    陈卓也没有真的强迫余幼微，虽然他知道，他要强迫的话，这丫头也不会怎么拒绝的。
    绕着操场转了三圈，陈卓就把余幼微送回宿舍，当宿舍大门在望时，余幼微突然一把抓住了陈卓的大手，但也仅仅是抓了一把，随后便松开，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大门。
    陈卓把被抓了一把的手背凑到鼻下闻闻，笑了笑，还是冻疮膏的味儿，随后便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第101章 步入正轨的138

    第101章步入正轨的138
    晚风习习，明月高悬，陈卓双手插兜走在校园中，很是惬意。
    重活一回，真的轻松很多啊。
    遥想之前的人生，因为父母没有把家庭重担落在他肩膀上分毫，苦苦支撑，把双双买断的事情瞒了他三年，导致他大学前三年还好，大四的时候得知一切，尽管自己豁达，也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从那以后便是如同黑暗中前行的整整八年奋斗。
    那些遥远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但那无数次撞得头破血流的痛楚，他还都记得。
    陈卓从来都不信什么“苦难是财富”这样的说法，如果可以选，鬼才要那些狗屁“财富”，他只想躺赢，就像那些站在父辈肩膀上腾飞的“二代们”一样。
    因为他清楚，小说中那种坑爹二代们根本不入流，真正的豪门子女，很少出败类，大多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他也曾看不起过这些人，觉得无非就是依靠祖辈余荫的寄生虫，但当他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接触的人层次逐渐提升，他才知道自己多傻逼。
    手机铃声把陈卓的思绪拉回来，掏出一看是孙瑞的号码，刚一接通就听到孙瑞的大嗓门，“卓子，我刚到学校，周末再来。”
    “卧槽，你怎么才走？”
    “下午又跟柏彗星干了一下午游戏，爽啊！”
    “两个不怕猝死的疯子，牛逼！”
    回到138，哥几个都到齐了，一个个红光满面的吹着牛逼，见到陈卓回来，直接把他拉入吹牛逼的大业之中。
    佟轩丞永远是最跳的那一个，“老三，你怎么才回来，得嘞！我再讲一遍！”
    柏彗星疯狂的抓头发，“你要敢再说一遍，老子他妈给你绑床上，弹你！”
    佟轩丞一缩头，“柏哥，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老三，我来说，省得这逼絮叨，”柏彗星对陈卓道，“这货在个什么狗几把聊天室聊了个妹子，这三天如胶似漆，约了下礼拜见面，完毕。”
    “妹子不会是东北的？”陈卓表情有些古怪的问道。
    佟轩丞瞪大眼睛，“卧槽，你怎么知道？”
    这年月的qq还远没有到达鼎盛期，使用的人并不多，聊天室和论坛才是网络游魂的聚集地，其中聊天室里最活跃的便是东北小年轻，他们酷爱喊麦和喷人，战斗力爆炸。
    陈卓呵呵一笑：“瞎胡猜，不过你小心点儿，我们东北老妹儿嘴狠手黑，你这小胳膊腿儿，最好悠着点儿。”
    “不可能！我家玲玲温柔大方、体贴善良，你们就他妈是嫉妒老子！”佟轩丞奋起反驳。
    “三哥，别劝他，没用，咱们等着看戏就是，”同是东北人的祝庆超坏笑着道。
    “于心不忍啊，”陈卓嘴上说着不忍，脸上却是很是有些期盼。
    柏彗星道：“老三，你那兄弟可以，悟性奇高。”
    “高个屁，唯手熟尔！”
    “何解？”
    “他家是开电脑房的。”
    “操！他骗我说他家是开小超市的，没玩过几次游戏，我狠狠夸了他两天。”
    陈卓捂脸，“我不认识他。”
    丁海川凑过来，“三哥，怎么你和你的同学都有手机？我一直没好意思问，是家里买的还是想什么办法弄的，我也想弄一个。”
    “我卖血，他捐精，有兴趣，我给你介绍门路，”陈卓煞有介事的道。
    “卖血我知道，捐精是什么门路？”丁海川疑惑道。
    “有时间再细说，”陈卓手臂一扬，亮出两副扑克牌，“这么美好的夜晚，咱们是不是得干几把拖拉机！”
    佟轩丞眼睛一亮，“看来是瞒不住了，在下就是得赌神高进真传，”说着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巧克力叼嘴上，“跟赌侠和赌王赌过几手，未尝一败的赌魔佟轩丞！”
    牛逼吹得是响当当，可是并没有谁理他，祝庆超和柏彗星一人从陈卓手上拿过一副扑克，“来来来，走起！”
    夏峰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三哥，啥是拖拉机？”
    “看看就会了，挪桌子，开干！”
    “哎哎哎，好歹给我赌魔个面子，接个茬儿啊！”佟轩丞有些沮丧，但看好位置要被抢，立刻挤过去，“卧槽，给我留个地儿啊！夏峰！你特么又不会玩，去去去，边儿上看着！”
    大学宿舍中不可或缺的事情无非几件，聊女人、打游戏、麻将、扑克、吹牛逼，陈卓只是把一些东西提前放了出来，引导这五个牲口少走些弯路。
    大学生活之于陈卓，刨除他的财富计划外，他最珍视的也就是宿舍兄弟几人的这份缘分，前世的他并没有处理好跟宿舍兄弟们的关系，搞得毕业后基本不联系，重活一回，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们必须并肩子往前走。
    一场鏖战，熄了灯又点起了蜡烛，直接打到半夜两点才结束。
    第二天，138的六员大将各个顶着熊猫眼出现在教室里。
    一个月的军训只能算是彼此相识，十月的正式开课，才是真真正正的开始了大学生活。
    趁着第一节课还没有上课，刘思谊来到教室里，履行他辅导员的责任，“我们学院的迎新晚会月底举行，有才艺的同学都可以报名参加，优秀的节目甚至可以在校迎新晚会亮相，有意向的就找班长陈卓报名。”
    刘思谊作为一院之长，代理一个班级的辅导员，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他久居上位，那种气派难掩，无论说什么都像领导发言，搞得有点儿四不像。
    刘副院长又简单的勉励了几句后，自己也觉得得调整一下，就撤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上课，第一堂课是大学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实在引不起大家什么兴趣来。
    陈卓对上课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无论讲什么，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更何况是这样的老师，更多的时间他都在观察他的同学们。

 第102章 第一堂课

    第102章第一堂课
    安邮毕竟是重本，能考上这里的没有学渣，最次也得是中等水平，不管平时如何没心没肺，大多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课做笔记的，连佟轩丞这样的以吹牛逼见长的坐地户也不例外，跟陈卓前世念的那所普通大学比起来，学习氛围浓了不少。
    当然，毫无学习欲望的也不是没有，除了陈卓自己以外，最吊儿郎当的当属柏彗星，这货打刘思谊讲话那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卓倒也不奇怪，如果说这个世上有天才，那柏彗星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从跟他的聊天中，陈卓也基本清楚了这位神童一路走来的过程，数学天才，酷爱编程，自学成才，如果这样的孩子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很可能就被埋没了，可偏偏命运眷顾了他，实打实的富裕生活，让他把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据他自己所说，他曾经很可能是华夏最小的黑客。
    如果没有陈卓的出现，柏彗星最后的归宿很可能就是bat，bat这三座大山对网络安全无疑是最重视也是最敬畏的，华夏的顶级黑客绝大部分都被他们纳入麾下，斩获无数国际黑客大奖。
    陈卓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余幼微的身上，他选择的座位恰好在余幼微的斜后方，小丫头聚精会神的听着课，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这做派还完完全全是高中学习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改变命运的渴求。
    看了一会儿，陈卓也做起了他的事情，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三个月的大一上半学期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创业计划已经拟定，就是做中小学生的课外辅导，先以奥数入手，慢慢再加入其它课程。
    现在教室也已经在装修，摆在陈卓面前，必须尽快解决的就是师资问题，距离教室翻新结束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他必须在这一个月内解决师资问题。
    千禧年前后，中小学课外辅导的主力军还都是专职的老师们，都是兼职，赚一份外快，后期那种课外辅导当做主业的老师还未出现，这是常态。
    陈卓并不打算沿着这样的常态足迹走下去，他只打算用在校大学生，这也是张邦鑫当年的制胜之道。
    大学生辅导中小学生的优点是知识储备足够，并且不教条和呆板，往往可以从学生的角度思考问题，把课上得有声有色。
    这将成为“好未来”的制胜法宝。
    两节英语课的时间，陈卓都在努力的回想“学而思”当年的策略，并且融入一些自己开了上帝视角后的一些思考，总结出他打算贯彻的终极路线。
    当下课铃响起，英语老师把书本一合，潇洒地离开讲台，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让习惯了高中被压堂的莘莘学子们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大学上课都是科目对应教室，下一节《计算机导论》并不在这个教室，在大家打算转战下一节课教室的教室的时候，陈卓窜上了讲台，敲了敲桌子，“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
    经过了陈卓正面硬刚辅导员和副院长，并且战而胜之，还有他硬撼学生会副主席莫城，带领大一新生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后，陈卓的强悍形象已经立起来，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大一新生对他都十分认同，可以说现在他说句话的分量跟校领导也不遑多让。
    眼见陈卓上台并发话，刚刚嘈杂起来的教室立刻安静，大家也都重新坐稳，等他说话。
    “两件事儿，”陈卓竖起两根手指，言简意赅的道，“迎新晚会上打算一鸣惊人的同学现在就可以把节目报给我，除了证明我们大一新生的才艺水平外，我还会从班费中拿出一部分资金，给予被选上的同学奖励。第二件，就是交班费，每人五十，交给佟轩丞同学，有困难的私下找我。就这样，散了。”
    2000年前后，大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一般在300至500，家里困难的可能会只有几十，富裕的就不必说了，多少都不稀奇，像余幼微这种，如果没有拿到贫困补助，估计就是拿不出这五十元的其中一员。
    此时就看出陈卓的影响力已经潜移默化到了怎样的程度，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甚至讨论一下都不必，纷纷掏钱，准备交班费。
    对于这样的“重担”突然落到自己的身上，佟轩丞表现得十分亢奋，“现在就可以过来交班费了，佟哥管钱，你们尽管放心，保证公开透明，接受监督！哈哈！”根本不用陈卓操心，他意气风发的说完便拍了拍夏峰的肩头，小声道：“老六莫慌，你那份哥哥帮你出，等你勤工俭学有了收入，再还我。”
    夏峰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谢谢大哥。”
    “都是兄弟，不说这个。”
    陈卓赞许的看了眼佟轩丞，后者很是受用。
    接着他又走向余幼微，有几分故意，又有几分意料之中，只有他自己知道。
    余幼微刚刚收拾好她的书本，背起小破包站起来，就发现光线一暗，抬头看到是陈卓堵住了去路，有些局促地抓紧背包带子，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我，我去取钱。”
    陈卓道：“不着急，我先帮你垫上。”
    余幼微想要推辞，可她又怕强势的陈卓当着同学的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屈服，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噢。”
    “我可以帮余幼微同学，用不着你，”突然说话的是坐在余幼微身边的一名女同学，微胖型，小脸儿圆圆的，长相泯然众人，但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是，她的嘴边唇角有颗黑痣，陈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媒婆。
    他知道这是余幼微的室友，名叫牛晓慧，余幼微偶尔会聊起她，说她很热心，总会帮她。大学中会有形形色色的人，从不会缺少热心肠，陈卓并不意外，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这样的莫名其妙。
    “这位同学，你贵姓呀？”

 第103章 牛同学的正义

    第103章牛同学的正义
    无论哪个时代，都不乏自命勇敢正义的人，这种人呢，也不能说他们不好，如果懂变通这就是很好的品质，如果不懂，就很容易成为人人眼中臭石头。
    这种人里的女性，很容易成为女权斗士，牛晓慧就是其中之一。
    人的名树的影，陈卓的名头可不只是吹的，他一人挑翻辅导员和副院长就发生在众人面前，要说牛晓慧不怕他也不可能，但爆棚的正义感还是让她勇敢的站出来。
    勇斗臭流氓，是每一个新时代女性的责任和义务！
    牛晓慧拉着余幼微的胳膊，警惕地看着陈卓，“是，你是大英雄，又有号召力，但这不能成为你欺负余幼微的理由，她家里困难，但她自爱自强，你要尊重她！”
    被牛晓慧这么一喊，同学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陈卓倒是无所谓，余幼微的薄脸皮可受不了这个，她赶紧道：“晓慧，不是啷个样，莫要说喽，我们走。”
    “你太单纯了，他就是看你长得好看，仗着名气就打你主意，这种公子哥儿我见多了，那些被他们盯上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不懂是因为你没见过，可我见过，我不能眼看着你被人祸害！”牛晓慧此刻就像一只护着鸡崽儿的老母鸡，火力全开。
    其实整个班级里，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陈卓对余幼微的意思，军训上直接抱着余幼微离开，这要是还没有事，那就真的见鬼了。也正是陈卓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对余幼微产生了好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个总是低着头的女生的容貌也自然大白于天下，除了惊艳外，绝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祝福心态，即使有什么歪心眼儿，也因为陈卓身上的耀眼光环，望而却步。
    试想一下，一个大一新生身上背着“当代”的名号，送了一个辅导员进监狱，拉了一个副院长下马，连累了一位院长降级留用，以新生身份硬刚学生会副主席，俨然成为了安邮99级新生中的一面旗帜，谁敢跟这样的人叫板？
    牛晓慧这种顶风上的英雄，绝对是极少数的，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无从下手。
    陈卓也不急着走了，一屁股坐下，“牛同学，你来说说，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觉得我要祸害余幼微？”
    面对这样的“公开处刑”余幼微的小脸肯定是挂不住的，可她又很怕牛晓慧和陈卓真的发生口角，一时间急得满脸通红，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周围的同学这会儿都聚了过来，她又不好意思抬头面对这么多人，能做的也只有伸出小手，左边抓着牛晓慧的手，右边拽着陈卓的衣袖，用极小的声音道：“你们别吵了，好不好？”看那样子，下一秒就要哭。
    陈卓轻轻拍拍余幼微的小手，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周围的同学看热闹没得看了，也都准备各自散了。
    却不成想，陈卓走到门口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转身，“我记得牛晓慧同学想要竞选团支书是，有人反对吗？”他根本不给别人反应时间，“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刘院长，”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牛晓慧本来已经准备和渣男大战三百回合，没成想，那渣男却完全不给她发挥的机会，那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空落落的，但嘴上却毫不示弱，对着空空的大门喊道：“谁要你假惺惺？我自己也能选得上！”
    “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一直在收钱记账的佟轩丞自言自语道：“捡了便宜就别卖乖了，班长真要较真儿，谁都没好果子吃，”他虽然没有看向牛晓慧，但谁都知道他针对的是谁。
    牛晓慧的小胖脸顿时通红，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幼微拉了一把她，“晓慧，我们去取钱，好不好？”她的大眼睛里，分明是恳求。
    牛晓慧顿时心软，狠狠瞪了一眼佟轩丞，拉着余幼微走了出去。
    柏彗星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坐起来，拍拍佟轩丞的肩膀，“这波可以，有七十分了。”
    佟轩丞眉毛一挑，“毛毛雨。”
    陈卓还真的去了刘思谊的办公室。
    刘思谊正在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听到敲门声，随口道：“进来。”
    陈卓推门而入，满脸堆笑，看了眼刘思谊手上的茶杯，“院长，喝着呢？这香气，明前龙井啊！”
    刘思谊怎么也没想到应该正在上课的陈卓会到他这里来，更没想到这小子能一口叫出自己手上的好茶，下意识的盖上盖子，“陈卓啊，有什么事吗？”
    陈卓顺手把门关上，“明前龙井，那可得好几千一斤呢，啧啧啧。”
    “有屁就放！”刘思谊现在怎么看陈卓怎么气不顺，这小子是什么东西修成精的吗？听说东北那边各种大仙儿挺邪乎的，黄大仙儿？
    “门生遍地就是好啊，喝茶都不用花钱，”陈卓漫不经心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刘院长，咱们班班委会现在只有我一个班长，运转不顺畅啊。”
    刘思谊听到陈卓的自言自语时，面色就好了不少，看陈卓说的是正事儿，也就不好再摆脸色，“我也正要找你呢，班委会干部怎么委任，你有人选吗？”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班那点儿人，弄那么多班干部，管理冗余，人浮于事，实在没什么意思，”陈卓笑道，“干脆就给我找两个副手，然后再任命个团支书，就齐活儿了，班级的大小事务和团委的大小事务都有人管着，完美。有个大事小情的，我们就处理了，实在有什么突发状况，人手不够，再临时指派。这样责任也好划分，您说呢？”
    刘思谊没好气的道：“都让你说了，我还说啥？要不院长你来坐？反正空着呢。”
    “哈哈，您继续品茶，等会儿凉了可就不香了，我走啦，您喝着，喝着，就别送了，”陈卓打个哈哈就跑。
    刘思谊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自语道：“这小子还真没准能把天捅个窟窿。”

 第104章 她需要朋友

    第104章她需要朋友
    当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刘思谊走进教室，“耽误大家几分钟，”本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同学们重新坐下，嗡嗡的教室也安静下来，“咱们班已经开始正式上课，本来班委会成员也应该全部定下来，但我和陈卓班长讨论了一下，咱们班人少，搞那么多干部没有实际意义，所以我决定精简班委，设立班长一名，副班长两名，团支书一名，班级事务由三名班长负责，团委事务由团支书负责，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我们继续探讨。”
    刘思谊身为计算机学院的实际掌控者，身上些许官威还是有的，他这么一发话，只要不是脑子抽了，当然不会有谁跳出来反对，更何况大一新生还没有从高中时代的师生关系中跳出来，一个个都顺从得很。
    “没有意见，那我们就进行简单的选举，”刘思谊一顿快刀斩乱麻的操作后，班委成员也就定了下来。
    班长陈卓，副班长佟轩丞，另一位副班长是个名叫马兰花的女生，团支书是牛晓慧。
    两男两女，精简到极致的四人班委会，就此诞生。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牛晓慧追上陈卓，“陈卓，你站住！”
    陈卓扭头看向这胖闺女，又瞅瞅后面小跑追上来的余幼微，“不用谢。”
    边上的佟轩丞也掺和进来，“非要谢的话，就请我们吃顿饭，食堂小炒就行。”
    “我看行，”祝庆超道。
    丁海川道：“加瓶可乐。”
    牛晓慧把小胖脸一扬，“陈卓，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我在高中就是团支书，我有团委工作的经验，我们班没有人比我更懂团委，就算你不多嘴，我也一样可以竞选成功！”
    “卧槽，可以啊，老懂王了，牛晓慧同学，你领先了时代20年呐，”陈卓呵呵笑着，冲余幼微伸出手，“走啦，吃饭去。”
    牛晓慧没明白陈卓的话中含义，但她看余幼微羞答答地要伸手去拉陈卓的手，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截胡，“幼微，你怎么这么傻，他就是看你长得好看，让这种人占了便宜，他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余幼微低下头反驳，“陈卓他不是坏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你看上他，也得有个考察期？这么傻傻的就从了，以后哪还有平等对话的机会？爱情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你懂不懂啊！”牛晓慧看余幼微中毒太深，直接开始灌鸡汤。
    “真他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柏彗星撇着嘴吐槽。
    牛晓慧气呼呼的冲柏彗星喝道：“你骂谁？”
    陈卓实在不想跟小屁孩儿上升到当街打嘴架的程度，何况人家还是个女生，太丢人了，他双臂张开，搂住柏彗星和佟轩丞，“走，今天吃小炒，我请。”
    陈卓几人转身走了，夏峰落在最后冲牛晓慧小声道：“三哥人很好的，你别老这样了。”
    “要你管！矮冬瓜！”牛晓慧瞪了一眼夏峰。
    夏峰被这一眼瞪得瞬间就怂了，叹了口气，去追陈卓他们。
    等陈卓他们宿舍六个人走远，牛晓慧继续教育余幼微，“幼微，我知道陈卓这个人有本事，有钱，长得也还行，在大学肯定是抢手货，看你这样子也早晚要沦陷，可你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他占便宜，你知道吗？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自爱自强才能在爱情里平等对话。”
    余幼微虽然内向，但牛晓慧的真心实意她还是能清楚感知的，“晓慧，谢谢你。”
    牛晓慧望向那对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叹了口气，“你太单纯了！”
    前面走着的陈卓他们也没闲着，佟轩丞毫不留情地吐槽，“这小胖子是神经病？老三你得罪她了？”
    “眼红？”丁海川道。
    夏峰弱弱的道：“我觉得牛晓慧没有恶意。”
    陈卓笑道：“别看老六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眼神却不差，牛晓慧虽然对我不客气，但她对余幼微是真的好，就冲这点，保她个团支书，不亏。”
    话虽然简单，但陈卓却等于提供了一个全新看问题的角度，这对于刚刚走出高中校门的学生来说，是全新的认识，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琢磨这个从余幼微出发的角度。
    因为过往的经历，余幼微的心门一直是紧闭的，到目前为止也仅仅为陈卓敞开，陈卓虽然很满意这样，但他很清楚，人是不能没有朋友的，有牛晓慧这样一个“老母鸡”护在余幼微身边，利大于弊，他不但不会使绊子，还会大开绿灯。
    陈卓他们直接来到食堂三楼，在小炒窗口点了八个菜，等菜的时候，就看到余幼微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牛晓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或许是为了照顾牛晓慧的情绪，余幼微选择在陈卓他们边上一桌坐下，也不跟陈卓打招呼，坐下来就默默地吃饭。
    陈卓看了一眼，豆角炖肉，一个白馒头，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不错！继续保持！”
    余幼微低着头正小口的啃着馒头，听到陈卓的话，嘴角微微翘起，小开心。
    牛晓慧却瞪了一眼陈卓，“公共空间，鬼叫什么？”
    陈卓冲她笑笑，没有顶风上，佟轩丞他们看她的目光也让她觉得怪怪的，一时间竟然感觉有点儿毛骨悚然，怎么一会儿功夫这几个混蛋就转性了？
    提高警惕！渣男党而又群！
    下午没有课，陈卓把哥儿几个发动起来，跟着他去学校里四处发传单。
    安邮的学习氛围还是可以的，毕竟都是六百分左右的学生，对数学感兴趣的不少，传单上红底黑字印着大字“安邮奥数不该寂寂无名”的宣传语，不少人接过传单就被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党吸引。
    加上个“震惊！”就是老uc风了。
    “咱安邮还没有奥数社，这回也算填补空白了。”
    “这话说得对啊，咱们安邮在数学领域确实没有什么建树，可我们实力并不弱，不该寂寂无名！”
    “没错！风云出我辈！”
    ……

 第105章 小范围动员

    第105章小范围动员
    陈卓此刻正蹲在树荫下，听着这些议论，手里拎着半瓶燕京，不时跟边上的祝庆超碰一下，“效果不错嘛。”
    “主要是三哥这条宣传语厉害，我看着都心潮澎湃，”祝庆超佩服道。
    这种文宣对陈卓来说不值一提，他有太多划时代的积累。
    “他们四个呢？”陈卓灌了一口，问道。
    祝庆超仰头喝了一口王力宏，“应该也差不多了，我是因为西面没有什么宿舍，所以发的快，他们那三个方向宿舍和教学楼都不少。”
    “干完活儿喝一杯，舒坦，”陈卓看了一眼祝庆超，话锋突转，“大胸妹不适合你，放弃，开始可能不容易接受，但对你来说，重要的是止损。”
    唐笑笑这样的姑娘，此时正处在幻想爱情的阶段，不管是谁，只要有一点没有让她看入眼，无论多么殷勤也都是炮灰，虽然最终降服她的可能是个铁渣男，但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学费。
    祝庆超没想道陈卓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有些错愕的苦笑了一笑，“你之前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实践呢。”
    陈卓把剩下的啤酒干掉，抹了一把嘴，“没用，她那种妹子，还不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更不知道踏踏实实爱情的可贵，你现在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她也顶多大吼一句，死变态！”
    “不甘心啊，我还想试试，”祝庆超也蹲了下来，手里的王力宏晃晃悠悠，看着远处打闹着的男男女女。
    “行啊，也挺好，”陈卓也没打算一句话就能劝住少男的情窦初开，但有这些话做底，当打击降临，至少不会一蹶不振。
    说话间，佟轩丞他们四个陆续来到树荫下，从陈卓的屁股下面各自拿走啤酒或者纯净水，好一顿痛饮。
    佟轩丞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爽！老三，幸不辱命，全部发完。“
    “晚上继续小炒，随便点，”陈卓笑道。
    “三哥，来点儿素的也行，我都胖了。”
    丁海川的抖机灵，并没有引起什么共鸣，实在是因为这货的人缘有些差。
    陈卓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挽尊道：“胖点儿行，有实力的人都不瘦。”
    丁海川看他的话被接住，立刻凑过来，“三哥，咱们这个社团，除了做奥数题，有什么福利没有，我可听说隔壁英语社还能解决单身问题。”
    陈卓砰的的一声又开了一瓶燕京，“咱们奥数社也可以啊，只是需要达到条件。”
    “什么条件，”丁海川颇为意动。
    “奥数实力在社团内稳居前三，或者缴个万八千的会费，达到其一，三哥保准给你介绍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陈卓拍了拍丁海川的肩膀，颇有点儿老大画饼的韵味。
    丁海川立刻不吱声了，跑到大树下去数蚂蚁，他一个也达不到。
    柏彗星干了半瓶，同样也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老三，你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在可以透露了，我肯定不信你只想搞个什么狗屁社团。”
    “还是咱们黑客脑袋瓜够用，”陈卓喝了一口，把酒瓶拿到眼前，透过酒瓶去看周遭，继续道：“我打算办一个面对中小学生的培训机构，主要针对数学方面的课外辅导，奥数是一个大项，教师就用在校大学生，贫困生优先。”
    柏彗星点点头，“你觉得有前景？”
    “必须有，而且市场潜力巨大。”
    “那场地呢？”
    “西门边上那个正在改造的旧楼，就是我们未来的教学基地，”陈卓用酒瓶往西面点了点。
    “可以啊，老三！那应该是咱们计算机系的旧楼？这都能被你拿下？”佟轩丞露出钦佩的眼神。
    “毛毛雨，”陈卓笑笑，“哥儿几个有什么想法？”
    佟轩丞道：“当老师，我不是那块料，跑跑腿、帮帮忙，肯定没问题。”
    “我也不行，除了上课，其他方面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五十万以内，我跟我家老头儿也能要来，”柏彗星是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1999年拿出五十万，那是真真的巨款。
    除了陈卓，其他几人都呆呆的看着柏彗星，他们虽然知道柏彗星家里有钱，却不知道这么要钱。
    夏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二哥，五十万要用麻袋装？”
    “呵呵，你要非换成一块的，是得麻袋装，”柏彗星淡然的喝着酒，靠在树干上，风吹金发动，还真有点儿不羁的意味。
    丁海川也想说点儿什么，可他深知柏彗星不待见自己，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祝庆超想了想，“三哥，上课我应该可以的，我寒暑假经常辅导我侄子。”
    夏峰也马上道：“三哥，我也没问题，就怕我水平不够，拖你后腿。”
    丁海川在边上吭哧吭哧半天，“三哥，我上课也不行，我能不能在你教学基地里开个小卖部？”
    这货是一点儿都放过捡便宜的机会。
    陈卓毫不意外，基本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挺好，老四和老六，跟着我创造教育培训的新高峰，大哥和二哥做我坚实后盾，老五的小卖部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帮你想办法落实。”
    “谢谢三哥！”丁海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道陈卓真的会同意，很是惊喜了一把。
    “丫挺的，捡便宜你他妈可牛逼了，”佟轩丞看不过眼，揶揄道。
    丁海川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敢说什么，生怕引起陈卓的反感，好事儿泡汤。
    陈卓站起来，“没什么不好，百花齐放才是春，”一仰头，把半瓶酒干掉，“走！吃饭去！”
    接下来的几天，安邮奥数社正式成立，陈卓选了一个安排课程最少的教室，作为奥数社的临时据点，各路对奥数有兴趣的学生汇聚而来，很快就有一百多通过测试的学生成为第一批社团成员。
    这一天，在食堂里，余幼微和陈卓坐在一起吃午饭。
    “今天什么情况？老母鸡怎么没跟来？”陈卓对护犊子的牛晓慧本就没多少恶感，现在调侃起来，也没什么情绪。

 第106章 社团话事人的手腕

    第106章社团话事人的手腕
    “她被老乡叫出去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就走了，”余幼微把最后一口馒头和鱼香肉丝咽下，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郑重其事的道：“奥数社已有摄团成员一百二十八人，在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安邮所有社团，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全部做老师，但问题不大，我有数。社团活动按照之间计划的进行，缺钱跟我要，你主要负责记录，让祝庆超和夏峰去组织，”陈卓大口的吃着饭菜，简单咀嚼几下就咽下，“我听说牛晓慧报名挺积极的，怎么回事儿？我这渣男她应该远离才对啊。”
    这几天陈卓都在工地上转悠，也只在奥数社第一天成立的时候露了个面，其他事情都让祝庆超和夏峰去组织，美其名曰“锻炼”。
    余幼微扮演的角色就是潜伏在人群中的大佬眼线，什么都不用做，静静观察记录就好。可这对余幼微来说就很神圣了，因为陈卓告诉她，这是她作为好未来员工的第一个工作事项。
    “可不可以不说？”余幼微希冀的望着陈卓，那小模样谁会忍心拒绝？
    陈卓会！
    “不可以！”
    “噢，”余幼微在微弱的抵抗后，立即选择投降，“晓慧说她要揭穿你渣男的本质，就必须接近你，如果还能赚着你的钱，那就更好了。”
    “卧槽，牛书记阔以啊，”陈卓差点儿想鼓掌，“既然牛晓慧这么积极的参与，那就让她把担子挑起来，社团的副社长增加到三位，算她一个。过两天，等大家适应了社团的节奏，我来举行个选拔考试，把我们未来的培训教师筛选出来。”
    “晓慧，可能，不会太愿意，”余幼微谨慎的措辞，好看的杏眼看向陈卓，有些担忧。
    “没事儿，你就跟她说，做了社团副社长就要经常跟我单独汇报社团事务，她要不愿意，就由你来顶这个缺，”陈卓把最后一口饭菜吃光，拍拍肚子道。
    余幼微立刻摆手，“不行，我不行。”
    陈卓对这个憨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上手就捏了一把余幼微小脸蛋儿，“你放心，只要你这么一说，牛晓慧那个二愣子保证屁颠儿屁颠儿的上任。”
    余幼微的小脸立刻羞红，“哦，那好，”她的小脑袋瓜也不去思考为什么，陈卓说的肯定错不了。
    在女生宿舍门口挥别了余幼微，陈卓正打算去小楼看看工程进度，路上就接到了陆灵雪电话。
    “臭陈卓！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给我打！”陆灵雪娇俏的责难根本不等陈卓说话，就从听筒里传来。
    正式开学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陈卓因为忙于社团建设和工程进度，社团他必须把每一个人过筛子，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工程方面他也要做到全面有数，在这期间仅仅和陆灵雪见了一面，小丫头有些怨气，也情有可原。
    “我是班长嘛，又是快要走马上任的学生会副主席，跟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干的普通群众怎么比啊，”陈卓流畅的打起官腔。
    关于自己跟莫城赌约，还有奥数社和好未来的事情，陈卓都不曾对陆灵雪透露，并不是他不信任对方，而是觉得越是让陆灵雪知道的多，越会增加她和余幼微碰面的几率，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作为一个曾经坐拥上亿资产的老板，对全局的掌控永远是第一位的。
    “哼！我还是团支书呢，也没看有多忙！”
    陈卓已经可以想象陆灵雪崛起小嘴儿的娇俏模样，“你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怎么了？”
    “一点半的还是三点半的？”
    “一点半的。”
    “可惜了，我下午没课，打算现在就过去接你去逛街的，差点儿就打到车了，那就只能晚上了，”陈卓故作无奈的道。
    陆灵雪的声音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算你有良心，我要吃西餐！”
    “你就是想吃嫦娥怀里的兔头，都没问题，”陈卓道：“等你下课就直接出来，我在大门等你。”
    “兔子那么可爱，不许你吃兔子！”陆灵雪娇嗔不已。
    “完了，又跟一个美味告别了，”陈卓唉声叹气。
    “牛、羊、猪、鸡、鸭、鹅还不够你吃的呀，”陆灵雪那边传来唐笑笑的催促声，她急促说道：“我要去洗澡了，先挂啦，等会儿见。”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嘟声，陈卓仰天长叹，“渣男不好当啊！时间管理真实一门高深的学问，猪大师诚不欺我！”
    把陆灵雪和余幼微放在一起比较的话，那就好似把一盆绝世兰花放在了丁香花旁。
    兰花骄傲、美丽，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那是站在巅峰的美，我不虚低头，美却可以发光，照射到所有地方。
    丁香恰恰相反，远看毫不起眼，只有当你靠近它，读懂它，你才能闻到那浓郁的芬芳，美的含蓄，甚至有些卑微。
    下午三点半，陈卓和陆灵雪如约而聚，陆灵雪挽着陈卓的手臂行走在大商场中，自信的挑选着各色衣裙，这种自信是优渥的生活和美丽的外表一起孕育出来的优雅。
    陈卓不时会想到那个手脚生着冻疮的傻憨憨，如果自己带她来到这种大商场，估计那丫头别说抬头，连走路都不会走了，可越是这样，余幼微身上越是会有一种让人无限疼惜的娇柔，这种娇柔不是做作的柔弱，更不是博取好感的手段，而是独属于余幼微自己的美，纯净的美。
    这种气质是根植于华夏传统女性身上的，典型的外柔内刚，一旦某人能让这样的女子动心，她的生命就只为这一个人盛开，所有的美丽都只为这一个人绽放，甚至极端到只为这一个人而活。
    可余幼微不坚强吗？
    陈卓暗自摇头，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坚强的女孩子吗？换做是谁经历余幼微经历的一切苦难，都会崩溃？

 第107章 互相开小灶

    第107章互相开小灶
    陈卓的灵魂是个成熟男人，他很清楚所谓的传统女性是怎么来的，那就是华夏几千年的封建文化和男权社会驯化出来的，总有傻逼会自以为是的为这些女性感到悲哀，可谁又知道她们心中的那份恬静淡然和简单快乐呢？
    再看眼前的陆灵雪，陈卓其实很明白，别看陆灵雪和余幼微表面上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如果剥去他们成长环境的外衣，陆灵雪也同样是个“传统女性”，那些嚷着独立和平等，却这也不干那也不行的“田园女权”，陈卓是绝不会多看一眼的。
    上一段人生没能遇见余幼微，又错过了陆灵雪，重生而来，他选两个都要。
    对这段重生之旅，陈卓的内心始终无法释怀，他本来已经功成名就，苦尽甘来，正是要享受人生的时刻却要被迫重新来过，他非常的不甘心，直到眼前这一刻，他才真正的释然，用一世荣华换两个如玉美人，值得！
    他妈的，老子终于理解周幽王的快乐了！
    “你傻站在那儿干嘛？过来看看这两条裙子，哪个好看！”陆灵雪把陈卓的思绪拉了回来。
    陈卓走近店面，“都一般，可一旦上了我们家雪美人的身，立刻就变的不一般了，都要了！”
    陆灵雪娇媚的瞪了一眼陈卓，心中欢喜。
    两个店员看陈卓财大气粗的样子，眼中放光，好像表演相声一样在边上一唱一和，又是夸陆灵雪，又是夸陈卓，誓要拿下这一单。
    等陈卓和陆灵雪从商场出来，已经天黑，应陆灵雪的要求吃了一顿浪漫的西餐。
    当然，浪漫是陆灵雪的，要不是眼前的秀色可餐，陈卓才受不了老外的茹毛饮血，上段人生他就极其讨厌那些崇洋媚外的玩意儿，牛排要吃三成熟的，喝汤要吞勺子，刀叉不能碰盘子，好像吃一顿西餐就立刻能跻身上流社会一样。
    狗屁！离开餐厅都他妈是被996剥削到怀疑人生的社畜。
    正所谓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钱没少花，还没吃饱。
    把陆灵雪送回宿舍，陈卓又到谢文君的饭馆儿点了两个菜，才算吃饱。
    谢文君趁机跟陈卓讨教，“隔壁已经被我盘下来，租金都交了，打算包给老程去装修，你看需要注意什么，给提提意见呗？”
    陈卓也不藏私，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厨房独立，干净，这是最重要的，但这需要硬件和管理上的双高标准。食品安全是小饭桌的命门，守住，你就必然能长久暗纹的赚钱，赚很多钱！反之，如果你守不住这命门，不但赚不到钱，还可能惹上官司。这事儿我只跟你强调这一次，以后就不再说了。”
    谢文君拿出个小本子，郑重其事的记录着，脸上表情严肃，“还有呢？”
    “别急，我还没说完，”陈卓丢掉牙签，态度郑重起来，“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再食品安全上出了岔子，把我的学生吃到了医院，我就只能弃车保帅，我跟你不会签任何协议。”
    谢文君也坐直了一些，“我明白。”
    陈卓点点头，继续指点，“门窗档次高一点，需要较好的隔音效果，桌椅要挑选容易打理的。因为吃了饭后，有些孩子们还要在小饭桌写作业和做题的。靠墙的位置可以打一些方格柜子，用于学生和家长临时放杂物，暂时就这些。”
    谢文君一一记录后，又试探的问道：“我这小活儿如果找程野的话，他能愿意接吗？”
    “蚊子腿儿也是肉，我明天看到他，帮你问问，应该问题不大，”陈卓伸了个懒腰，“舒坦，还是咱们中国饭菜是饭菜，老外的就他妈是喂猪的。”
    “今后陈老板到我这里吃饭请客，统统免单，”谢文君适时地抛出回报。
    陈卓站起身，“不管什么时候，饭钱都得给，这份感谢先寄存着，等我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
    “这份人情可太重了，”谢文君也不是傻子，真金白银好还，人情债最难还。
    陈卓看谢文君的样子就知道这少妇还没有看的那么远，只以为自己欠了人情债，他也没多说什么，离开餐馆，回138。
    第二天，陈卓正在计算机导论的课堂上做下一步的筹划，就接到了程野的电话，他从后门出去，接通了电话。
    “老哥儿，有事儿？”
    程野的语气焦急，“你快过来工地一下，后勤部的莫主任刚刚差人传话，让我们停工，说我们施工没有跟后勤部报备，属于非法施工，要追究我们责任。”
    此刻距离去丛德纲家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那小楼的旧设施该拆的基本都已拆除，在这个节骨眼上停工，会让陈卓他们非常难受，因为已经产生了存量，时间点掐的非常精妙，有釜底抽薪之效。
    这个时候，不管甲方还是乙方都没办法再回头，一旦卡住进度，双方都要承担巨大损失。
    有了丛德纲的提前通知，陈卓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毫不慌张的道：“小事儿，停工就停工，停工期间的工人工资我来出，给大家放个带薪假，让外人也知道知道，跟着程哥干，连农民工都有带薪假。”
    程野苦笑一声，“老弟啊，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那莫一辉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贪得无厌的玩意儿！”
    “老哥儿，就冲你这句话，你就真把我当兄弟了。”
    等陈卓来到工地的时候，程野和一群工人正在阴凉处席地而坐，抽着烟，吹着牛。
    见到陈卓过来，程野站起来拍拍屁股，指了指不远处的安京吉普，“上车说。”
    两人来到车上，陈卓打开一盒中华，自己点上一根，剩下的就丢到了手抠里，“老哥儿，算算工人们一天的工资是多少，我先付十天的给你。”
    程野侧头看看陈卓，没有接茬儿，而是问道：“你有办法应付莫一辉那老货？他光从我这里拿走的好处就不下这个数了。”

 第108章 帮帮晓慧

    第108章帮帮晓慧
    陈卓看程野右手摊开，比划了一下，心中顿时一热。
    对程野来说，安邮绝对是他最大的主顾，如果失掉这个甲方，他很可能会丢掉饭碗，而安邮的后勤部主任对他来说就是他所能见到的甲方最高领导，如果得罪了莫一辉，后果他根本无法承受，可尽管如此，程野依然在陈卓面前对莫一辉破口大骂，还把收好处这样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这无疑是对陈卓的信任。
    这老哥儿还真是敢说，就冲这份信任，他也得让这老哥儿站着把钱赚了。
    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莫一辉是真的贪得无厌。
    “你先跟我说说，既然后勤部的点头这么重要，为什么你动工的时候，没有问后勤部的意见？”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陈卓从来分得清。
    程野苦笑，“这牵扯到计算机学院在安邮的地位，虽然理论上安邮的工程都需要与后勤部对接。可计算机学院是个例外，只要刘院长点头，就不用跟校后勤部打交道，这几年一直这么过来的，后勤部也从来没有找过麻烦，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不是你家里的大人跟莫一辉有过节？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这老东西阴毒得很，要真得罪了他，那这事儿就真不好解决了。”
    陈卓简单梳理了一下，结合丛德纲对他说的那些话，判断很可能是刘思谊和莫一辉的私人恩怨，导致计算机学院和整个后勤部都不对付，加上随着时代的发展，计算机学院的地位在安邮越来越高，方晟又格外器重刘思谊，莫一辉一般情况不会找茬儿，但这一次陈卓动了莫一辉盯了很久的肥肉，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同时也算是莫一辉等到的一个契机，老小子估计兴奋了好几天了，能忍到现在才发难，着实有点儿东西。
    尽管过去校后勤部对计算机学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名义上后勤部是有合理的管辖权的，现在莫一辉跳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貌似合情合理。
    “问题不大，既然后勤部让停工，那就停工，你等我消息就好，”陈卓摇下车窗，弹两下烟灰，“老哥儿给个数，我去取钱。”
    程野认真端详了一下陈卓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吹牛逼，这才摆摆手，“老弟你办事这么局气，老哥儿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出这钱。我本来还有个小活儿要干，打算你这里忙完再过去，既然这边出了岔子，那我就先干那小活儿去，不耽误什么事儿，你这边摆平了，随时给我消息，我立马带人过来。”
    “这样最好，”陈卓点点头，“那我再给老哥儿拉个小活儿，谢老板把边上的二层小楼盘下来了，你帮她装修一下，具体事宜你们自己谈。”
    程野哈哈一笑，“正好！那边的小活儿用不到这么多人，这下好了，谁都不用闲着了。”
    送走了程野和工人们，陈卓站在了空空荡荡的三层小楼前。
    他这些天经常过来，从各个细节都能看得出程野是真的很用心，整栋楼的外墙已经粉刷完毕，颜色是陈卓挑选的白色，明亮、简洁，跟面对中小学生的教育培训很搭，门窗也已经都卸掉搬走，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
    目前就差内墙面的粉刷和厕所的改造，还有房顶的表面防水，最后再把新门窗一装，就完工了。
    陈卓上上下下转了一圈，非常满意，吹着口哨离开小楼，好像莫一辉叫停的并不是他的工程一样。
    看了眼太阳的位置，陈卓本能的抬起手腕，注视着光秃秃的手腕良久，自嘲的一笑，这或许是他与前世最后的联系了？
    陈卓喜欢手表，就像女人喜欢包一样，但他不会到处去说“男人必须有块好表”那样的套词，那都是表贩子干的事儿。
    他喜欢表始于他的姥爷，老爷子退伍前，老班长送了他一块手表，他视若珍宝，除了陈卓这个大外孙子，谁都不让看，也不让碰。
    老爷子那会儿还没退休，身体还不错，闲下来的午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这个时候他的手上必须有那块手表，他会把手表抓在手里放在耳边，听着那滴答滴答的秒针走动的声音，心满意足。
    每到这样的时刻，四五岁的陈卓就会凑过去，“姥爷，姥爷，让我也听听。”
    “哈哈，好，你也听听，”老爷子会把手表小心的放在陈卓的小手中。
    陈卓有样学样地听了一会儿就没有了耐心，但他想拿着手表离开是绝不可能的，老爷子看得死死的。
    听可以、看可以，拿走绝对不可以。
    等陈卓上了小学，有了一定的基础知识储备，才算对手表有了真正的认知，想去了解手表的原理、构造，多少次软磨硬泡地想要去拆解姥爷的手表，都被老爷子严词拒绝。
    就这样，手表成了陈卓从幼年就喜欢的东西，没钱的时候，流连于商场的手表柜台，只为看；有钱的时候，同样流连于商场的手表柜台，只为挑一块心仪又力所能及的；彻底发达后，还是流连于商场的手表柜台，只为买，看中就买。
    要问陈卓最喜欢哪个阶段，他会很走心地说，想买就买的时候，并且告诉你，“别听那些鸡汤瞎哔哔，没有男人会想要回到穷逼的时候，除非他从没富过。”
    其实，姥爷手里的那块被他视若珍宝的手表，是一块假的梅花表，但陈卓从没有想要去揭穿，因为他知道那块表早就超越了实际价值，那是老人内心深处最宝贵的东西，名为“情义。”
    陈卓其实有些羡慕姥爷，因为手表对他来说，只是喜欢的玩物，并没有任何附加其上的其他意义。
    “好像是该买块表了，”陈卓这辈子没打算再像以前一样疯狂买表，但总得有一块用来看时间，现在的手机远没有未来轻薄，掏出来看时间，实在有点傻逼。
    想到手机，手机就响了，陈卓拿出一看，是余幼微宿舍公用电话，他按下截停键，刚把听筒凑到耳边，就听到余幼微焦急地问道：“你可不可以帮帮晓慧？”

 第109章 无妄之灾

    第109章无妄之灾
    陈卓不明所以，“先说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余幼微带着哭腔地道：“昨天晓慧去团委，回来就慢闷闷不乐，问她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说。刚才来了几个大三的女生，跟她要钱，说话很难听，她们走了，晓慧就哭了。”
    团委？要钱？什么鬼？
    “你们在宿舍等着，我这就过去。”
    “噢噢，好，”余幼微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只要有陈卓在，她就安心。
    陈卓一边往余幼微的宿舍走，一边拨打传呼台电话，给佟轩丞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去打听昨天团委发生了什么事。
    在余幼微的宿舍大门口，陈卓碰到那位打过交道的宿管阿姨，他直接上去实话实说，“阿姨，我是大一计算机二班的班长，我们班的女同学被人欺负了，我来问问情况，您能让我上去吗？”
    “老远就看到你了，还是班长呐，好孩子，”那阿姨越看陈卓越喜欢，“同学被欺负了，班长是得管，走！我带你上去！要是这宿舍楼的女生欺负了你们班女同学，我也能帮你。”
    “那先谢谢您了。”
    陈卓跟着宿管阿姨来到二楼的余幼微宿舍，宿舍门开着，里面有不少女生，都是陈卓的同班女生，她们正围成一圈，有的在安慰着中间的牛晓慧，有的义愤填膺要为牛晓慧出头，有的出主意要去找院长告状，七嘴八舌，莺莺燕燕。
    宿管阿姨扭头看向陈卓，“你们班女生挺团结的嘛，这在女生宿舍可不多见。”
    陈卓笑笑，没有说什么。
    这种团结，是陈卓一直在引导和营造的，他们班只是一小部分，他要的是整个大一新生的团结，最后甚至要辐射到整个安邮。
    宿管阿姨敲敲门，“都别吵了，你们班长来了，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女生们齐齐回头，看到陈卓和宿管阿姨，立刻安静下来，但接着就是阵阵惊呼，一个个穿着睡衣的姑娘们甭管长相身材如何，都遮遮掩掩地不敢看陈卓。
    宿管阿姨早就见惯不怪，“鬼叫什么？我看你们穿得都挺整齐的嘛，别叫了，说正事儿，谁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了？”
    十几个女生让出一条通道，让宿管阿姨和陈卓能看到人群中，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的牛晓慧和蹲在她身边，帮她擦眼泪的余幼微。
    陈卓看牛晓慧还是一言不发的抹眼泪，一阵皱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叽叽喳喳的声音再起，但陈卓听了半天也只听了个大概，只知道几个大三学姐过来给牛晓慧下最后通牒，说明天如果不能赔钱，就要报警，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谁也没说明白。
    听到事情牵扯到赔偿，宿管阿姨也不好管什么了，冲陈卓道：“这种事儿，我不好管了，你们处理。”
    “好嘞，谢谢您了，”陈卓道谢。
    宿管阿姨走了，陈卓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在牛晓慧对面，把余幼微拉起来，“擦什么擦？她自己不会擦吗？你看看你，还帮别人擦眼泪呢，自己的脸都哭花了，谁给你擦？谁在意过你？”
    余幼微站起来，自己用袖子抹了把脸，“莫说我喽。”
    听了陈卓似有所指的话，牛晓慧总算有了反应，抬头看向陈卓，胖乎乎的脸被泪水弄得通红，眼睛更是肿的，“谁要你来的？你走！出去！”
    “头回见声称保护别人的人，自己哭成个傻子，”陈卓一撇嘴，“我是班长，班级里的大事小情我必须知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现在我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牛晓慧倔强地瞪着陈卓，一声不吭。
    “不说是？”陈卓站起来，“行！那我直接去问那几个大三的女生，找到她们容易得很。”
    “你等等！”牛晓慧咬着嘴唇，“我说！”
    陈卓重新坐下，“早这样不就完事儿了？”
    随着牛晓慧的讲述，陈卓的脸色也慢慢不好看起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昨天是团委召集各个班级的团支书一起开会，地点在团委的会议室，所为两件事，一个是日常事务的总结和汇报，二是入团和入党名额的分配。
    当时会议室的角落里摆着一架雅马哈的电子琴，也不知道是谁的，当虽有团支书入场落座的过程中，牛晓慧经过那架电子琴的边上，那电子琴突然就倒了，牛晓慧当时就懵了，她发誓她并没有碰到那电子琴。
    那电子琴的主人是大三的一名团支书，名叫黄淑曼，她过去查看了一下电子琴，表现得倒是挺大度，团委组织开会的老师也说没什么事儿，会议正常开。
    牛晓慧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终究是太天真。
    会议结束后，牛晓慧和其他几个大一班级的团支书被留下来，团委老师和其他年级的团支书都离开，因为每年大一的入团人数都是最多的，但是名额有限，需要每个班级商量出一个人数来，他们几个大一团支书就留在了会议室，商量名额分配的问题。
    黄淑曼也顺便把她的电子琴背走了。
    十几分钟后，黄淑曼和那名组织回忆的团委老师再次回来，这回气氛明显就不一样了，两人表情都很严肃，甚至有些狰狞。
    咣当，电子琴连包带琴被放在了会议桌上，黄淑曼道：“琴摔坏了，无法维修的那种，牛同学，你说怎么办？”
    牛晓慧懵了，“不是我碰倒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到。”
    团委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三十岁左右男人，他很严肃地说道：“牛同学，刚刚处理摔琴问题的时候，你并没有异议，现在需要赔偿了，你却又不承认了，你这样非常不好，你是团支书，要诚实、有担当！这样才能把团委的工作做好，你说呢？”
    牛晓慧哪里会想到这样，刚刚她看事情过去了，也就没有申辩，现在倒好，这倒成了坐实了的证据，她的脾气本来就倔，这下被冤枉，当然不甘心，“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如果真是我碰倒的，我一定会承认！”

 第110章 抽丝剥茧

    第110章抽丝剥茧
    “你还不承认？本来我可以大度，但既然你这样的态度，我必须要一个说法，”黄淑曼刚刚还让牛晓慧觉得好看的样貌，现在怎么看都透着刻薄，“你不赔，那我就报警，把你抓紧去，我看你还能不能上学！”
    牛晓慧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十九岁女生，一听对方要报警，又牵扯到学业，立刻就慌了，“我没有碰到，我真的没有碰到，不是我弄倒的！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
    团委的那位老师推了推眼镜，“牛同学，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那样对你对学校都不是好事。这样，我当个和事佬，这琴算个折旧，赔偿实际价格的一半，你们看行不行？”
    “既然李老师这样说，那我可以退一步，这琴买的时候六千八，我只用了不到两年，一半就是三千四，”黄淑曼撩了一下自己大波浪长发，“牛同学给我三千四，这事儿就算了。”
    “不是我碰倒的！”牛晓慧一听要这么多钱，顿时就急哭了，她家不富裕，家里又有弟弟妹妹，能上大学本就不容易，要是这么一大笔钱赔出去，她这大学父母肯定是不会让她再读下去。
    那位团委李老师顿时不高兴了，“牛同学！你要考虑后果！”
    “这样，我再退一步，”黄淑曼一副好心肠的模样，“你回去跟你父母商量商量，听听他们怎么说，我相信叔叔阿姨是明事理的。”
    牛晓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她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如果这大学不能读下去，她真的不想活了，她对人生未来的一切美好想象都建立在她是一名大学生的基础上，如果这基础碎了，那她还哪里有未来？
    听完牛晓慧的讲述，陈卓问道：“刚刚来的人里，有黄淑曼吗？”
    “有，带头的就是她，”牛晓慧道。
    “在你看来，最开始她并没打算要赔偿，像演戏吗？”
    牛晓慧摇头，“不像，当时她还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儿。”
    陈卓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跟你父母说了吗？”
    “没有，”牛晓慧委屈的道，“不是我做的，可是跟他们说不清的，我要说了，我就不能再读书了。”
    余幼微希冀地望着陈卓，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害羞和矜持，悄悄拉了一下陈卓的衣袖，“帮帮晓慧。”
    牛晓慧把头扭到一边，要以她的性格，她这会儿真的很想对余幼微说不要求陈卓，可她已经没有办法可想。
    “我来处理，”陈卓站起来，“如果不能摆平的话，这钱我可以帮你垫上，算是借你的，以后你有了再还我。”
    “不是我做的！”牛晓慧看向陈卓，眼泪无声地滑落。
    陈卓点头，“我相信不是你碰倒的电子琴，但这没用，那么多人在场，又没有监控，现在已经坐实了，你再委屈也得憋着。”
    牛晓慧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陈卓左右看看就找到了余幼微的床位，把挂在床头的毛巾拿过来递给余幼微，“去洗个脸，我走了，没事儿了。”
    “晓得喽，”余幼微对陈卓百分百的信任，他说没事儿，那就肯定没事儿。
    陈卓在女生们一句句“班长真帅”中走出宿舍门，这感觉其实挺好的。
    整件事的关键点就是散会后这十几分钟，要么是那李老师和黄淑曼一起导演了一出诈骗戏码，要么就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态度。
    至于那琴到底坏没坏，这样的问题，陈卓想都没有去想，只要对方不是傻子，这会儿那琴肯定是坏了。
    陈卓刚走出宿舍没多远，手机就响了，接通就是佟轩丞的声音，“草他妈的，绝逼是阴谋！”
    “查出什么了？”
    “你先说你了解的事情真相，咱们相互印证，”佟轩丞道。
    陈卓也没废话，把牛晓慧说的事情经过又复述的一遍。
    “经过没什么出入，确实是这样，”佟轩丞认真起来，还是很可靠的，“我找了另外几个大一的团支书，他们确实都没亲眼见到是牛晓慧弄到了电子琴，但当时距离电子琴最近的又确实是牛晓慧，想翻供肯定是不可能了，得想别的辙。”
    “还有吗？”
    “有，”佟轩丞的声音高了一点儿，“有人见到莫城，就在散会以后，他和黄淑曼的关系有点儿不一般，状态很亲昵。”
    “哦？”陈卓眯起眼睛，有点儿意思了。
    “肯定是莫城这孙子搞的鬼！”佟轩丞有些上头，“找机会干他！”
    “慢慢来，”陈卓梳理了一下脉络，“这样，你让夏峰去找他的那些老乡，他们那帮人乡土感情很重，又有不少大三的人，打听一下黄淑曼和莫城的关系，然后再让柏彗星查一下那李老师的情况。”
    “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陈卓直接出了西门，打车直奔距离最近的乐器行。
    虽然还没见过那摔坏的电子琴什么样子，但这不妨碍陈卓做调查，电子琴的型号本就不算多，很快他就掌握了价格情况，也大致确定了摔坏的是哪一款。
    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当陈卓回到安邮的时候，佟轩丞的电话又打来。
    “问明白了，黄淑曼和莫城确实是情侣关系，两人是上学期认识的，处了半年了，黄淑曼电子琴弹得非常好，今年他们还想来一个萨克斯和电子琴的合奏，作为压轴在迎新晚会上表演。”
    “继续，”陈卓道，“那个李老师的情况呢？”
    “老二是真他妈牛逼啊，几分钟就搞来了几份学校的内部文件，”佟轩丞十分佩服的道，“那老师叫李明德，他这段时间正在调动岗位，他申请去后勤部。”
    莫城、黄淑曼、李明德、后勤部、莫一辉，陈卓慢慢地把这些人名串起来，其中大概的算计方向也捋了出来，在脑中形成一个思维导图。
    “你们都出来，来操场，一起去摸摸黄淑曼的底。”

 第111章 团建

    第111章138团建
    138六人组在操场集合，陈卓云淡风轻，其他五人倒很是有些兴奋。
    “三哥，要不要叫上咱们班其他男生，只要你说一声，肯定没问题，”祝庆超还是追求稳妥。
    陈卓摇头，“没到那时候，只是去摸摸底，”他风骚地笑笑，“三哥带你们去团建。”
    他这也不算胡说，在学校里的这点儿勾心斗角他都不适合直接出面，这样一来他目前能动用的就只有身边这五员大将。
    佟轩丞机灵，知变通，很多事情都可以让他去自由发挥，看结果就好。
    柏彗星冲动、跋扈，不适合做细致的统筹工作，但胜在有一手黑客绝活儿，在目前计算机还没有完全普及，网络时代还没有真正兴起的年代，他的作用已经凸显，未来必定会大放异彩。
    祝庆超稳重严谨，查漏补缺需要抠细节的事情，交给他，陈卓会非常放心。
    丁海川胆小、爱占小便宜，有些小聪明，本来这些都是缺点，但如果放在对的地方，他也能发挥很好的作用，胆小的人往往执行力很强，不会冲动误事，也不会自作主张。
    夏峰单纯、善良，最是忠诚，对他以诚必会回报以肝脑涂地，一些敏感需要保密的事情，交给他最是妥当。
    几人的性格和用法，陈卓早已了然于胸，这次的突发事件，被陈卓充分利用，说是138的团建，很准确。
    柏彗星一甩他的金色秀发，“老三，定个计划、分工，不用跟咱几个废话。”
    “大哥把事儿都跟你们说了，牛晓慧被人摆了一道，背后搅事儿的很可能是莫城，”陈卓边走边发烟。
    丁海川小声道：“三哥，牛晓慧总找你麻烦，她的事儿，咱们也管？”
    陈卓斜眼看了眼丁海川，看得后者心里发毛，才看向夏峰，“老六，你说说，这事儿管不管。”
    “得管，”夏峰肯定地点头，“牛晓慧是咱们同班同学，又是团支书，咱们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外部矛盾一致对外，在同乡会也是这样。”
    “老六很适合做党建工作嘛，”陈卓赞许地一笑，再看向丁海川，“除了老六说的这一层，另外还有一层，就是如果这件事儿牵涉到莫城，那就不只是私事儿，而是针对我们全班甚至全年级的事情，我跟他的赌约还在，他提前搞事情，也很顺理成章。”
    丁海川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样，那得弄他！得管！”
    祝庆超道：“三哥的意思是，咱们先摸清是不是莫城在背后撺掇，确定了的话……”
    “确定了就弄死丫的，老阴比必死，”佟轩丞凶狠的说道。
    只是这种话配合上他消瘦干巴的身材，冲击力立刻打了折扣。
    做事前，团队必须在思想上有统一认识，现在就很好嘛！
    陈卓满意地点点头，“先去校外的广告打印社。”
    几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但都没说什么，现在陈卓就是说去校长办公室，他们也会觉得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校外的打印社生意远不如校内，陈卓他们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这也是陈卓要舍近求远的原因，陈卓进去就直接在电脑上敲了一行字，让工作人员打成红底黄字的大横幅。
    佟轩丞他们几个看到陈卓敲的那几行字后，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大笑。
    三哥，牛逼！
    1999年10月21日，星期四，风和日丽。
    安邮校园内的各处课余闲聊聚集地，暗流涌动。
    “你们看到了吗？”
    “看见了，卧槽，这瓜真大啊。”
    “这是莫城得罪谁了，还是真事儿啊？”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乐子都不小，咱们等着看戏就是。”
    “小点儿声！莫城来了！”
    莫城阴沉着一张马脸，他现在很恼火，又很茫然，听说有人在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挂起了两条横幅，都跟自己有关，本来自己正跟大伯在办公室聊着大事儿，愣是被惊动了。
    走到男生宿舍前，一条扎眼的横幅横在两根路灯上，“莫城，孩子我会自己养大，我放手让你去飞。”
    三三两两的学生扎堆在横幅下面，脸上的表情就跟后世抱着手机看微博的吃瓜群众一样一样的，又兴奋又激动，期待着后续。
    “操你妈，谁？这是谁挂的？给老子站出来！”莫城平的一声吼，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后续，来了！
    有跟莫城有过节的，自然隔岸观火，纯路人也都在兴奋地期待，但也有需要跪舔莫城的凑到莫城身边，跟他一起咒骂始作俑者。
    莫城左右看看，“你们还不去把这东西扯下来！在这儿絮叨个几把！”
    狗腿子的办事效率也是有高低的，挂这横幅只用了几分钟，摘掉用了半小时。
    莫城把横幅团成一团，踩在脚下，“给我烧了！剩下人跟我走，去女生宿舍那边！”
    要说对八卦的渴望，男人是绝对要被女人碾压的，特别是大学生这种时常叫着无聊的年纪，等莫城带人来到女生宿舍那条横幅下的时候，那周围聚拢的人，是男生那边的三倍还多。
    有刚跑来的女生，正在一字一句地念着，“莫城让给你了，但你终究也会成为我！”这五大三粗的姑娘，一米七，至少一百七十斤，狠狠一跺脚，“莫城是哪个人渣？该死的渣男！应该去死！”
    莫城刚一到地方就听到这样对自己指名道姓的咒骂，等他看清那横幅上的字，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给我拆了下来！拆下来！拆！快！”
    狗腿子去拆横幅，莫城恶狠狠的扫视人群，想要找到可以的人，可周围全是对他指指点点的女生，哪个也不像能干出这事儿的。
    “他就是莫城？啧啧啧。”
    “听说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没想到这么渣！”
    “人面兽心呗。”
    “别胡扯了，那脸跟驴似的，驴脸兽心还差不多。”
    “你们小点儿声，我可听说这个莫城在学校有后台，小心他乱咬人。”

 第112章 交锋

    第112章交锋
    在这议论声声中，莫城反倒渐渐冷静下来，在男生那边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一点儿，但这边不行，女生的嘴有多可怕，他太清楚了，眼看就要牵扯到大伯，决不能任由事态再恶化下去。
    清了清嗓子，莫城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同学们，我就是莫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这横幅上面说的一切都是无中生有，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如果我是那种人，怎么可能还在学生会工作？你们说对？”他扫视了一圈，“这一定是某些跟我结了仇的人，用来报复我的手段，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污了我的名声，可笑！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可不好说。”
    “就是。”
    “既然都是假的，那就是说，他现在单身，没有对象？”
    “怎么可能？咱们北六的才女黄淑曼就是他女朋友，昨天我还看见他们在一起吃饭。”
    “那那个小三就是……”
    “哎呀，我咋没想到。”
    “呸！人渣！”
    莫城看话头又要失控，立刻解释，“黄淑曼是我女朋友没错，但我没有跟别人不清不楚，更不可能有什么小三，我和黄淑曼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呵，刚才还说都是无中生有，男人的嘴还不如粪坑！”
    “狡辩呗，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唉，那个默默承受的女孩子多可怜啊。”
    莫城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没有办法在这些女生面前解释得清楚，他果断的选择战略转移，看狗腿子们扯下横幅，他上去把横幅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就走。
    “你们看，那横幅他都要保留，要说没感情谁信呐。”
    “那也是个铁渣男！”
    “我未来男朋友要是这么对我，我就把他阉了！”
    莫城现在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对着空气发泄一通，太憋屈了，太无辜了，老子太可怜了！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横幅，化纤的横幅很容易点燃，片刻后就化作了一团黑胶，他凶狠地扫视一圈，转身就走。
    “莫城！你站住！”人群中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厉喝。
    人群分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一身蓝色连衣裙的黄淑曼气势汹汹的走来，“今天事情不说清楚，你哪也不许去！就在这儿说！”
    众人一看正主来了，那兴奋劲儿就别提了，一个个红光满面地帮腔喊道：“对！就在这儿说！”
    莫城真的快哭了，他的心里防线已经脆如薄纸，过去想拉黄淑曼的手，被黄淑曼狠狠的甩开，他近乎哀求的小声道：“小曼，我真的是被诬陷的，我什么都没做，这半年我一心都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有什么话，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我都可以解释清楚。”
    “呵，是不是你那个前女友，”黄淑曼根本不理莫城的解释，“那不是说根本没碰过她吗？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说？”
    “没有！真没有！”莫城苦着脸道，目光顺着黄淑曼看过去，正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大喊道：“对！有摄像，我们去看录像，找到那些挂横幅的人，把他们找出来！我要看看是谁在污蔑我！我发誓要弄死你！”
    黄淑曼看莫城那狰狞凶狠的模样，本能的有些害怕，心想难道真的是假的？可转念又一想，他这凶恶的模样会不会是对那个女生？他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自己？那些温柔都是假的？
    女人一旦陷入自己构建的宇宙，那真相就已经不重要了，黄淑曼看向莫城的目光越来越冷漠。
    莫城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他只想找到搞自己的那个人，出口恶气，“小曼，你等我找到那些人，就什么都能解释清楚了！”说完他转身就走，直奔主楼而去，那里的监控室有全校的监控影像。
    人群在莫城离开后，慢慢的散了，但还是有不少好事者跟在莫城身后往主楼而去，这瓜没吃完，绝对不行。
    黄淑曼也在闺蜜的陪伴下，默默地跟去。
    莫城莽莽撞撞地来到监控室，也不敲门，推门就进去，“监控，我要看监控！”
    监控室里有四个人，三个人穿着保安制服，另一个是小黑胖子丛德纲。
    丛德纲本来就长得黑，脸一拉下来，更黑的吓人，“谁让你进来的？敲门了吗？滚出去！”
    莫城是知道自己大伯和刘思谊不对付的，当然也知道丛德纲是刘思谊的人，被丛德纲这顿喝骂，顿时清醒，立马道歉，“丛科长，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是这样的，我今天被人诬陷，有人挂横幅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污我清白，我想看看监控，把这些人找出来，换我个清白。”
    “你说看监控就看监控？你以为你是谁？就是方校长要看监控也要先问问我，你算哪根葱？”丛德纲厌恶的看着莫城，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坨翔。
    “我……”莫城被丛德纲的强势逼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小丛啊，调个监控嘛，学生也是有自尊的，咱们做领导的不能不顾学生的自尊心办事嘛，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好看嘛，”一人拨开人群，走进监控室，嘴上打着官腔。
    “哦，我当是谁，”丛德纲看到来人，眉毛一挑，凶相毕露，“原来是莫部长大驾光临，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来人正是莫一辉，安邮的后勤部长，身材清瘦，脸型狭长，跟莫城有三分像，他慢条斯理的道：“本来打算跟方校长汇报工作，看到学生们闹哄哄的过来，就跟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你是知道的，这监控室是非常安全重地，不是谁都能进的，这名同学说闯就闯，还扬言要调监控，换做你是我，你会准许吗？”丛德纲聪明地把球踢回去。
    莫一辉眯起眼睛，“被人污蔑难免激动，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情有可原。虽然我的职责不在这方面，但保护学生的声誉也就是保护学校的声誉嘛，不过既然丛科长为难，那就算了，等我找方校长要个条子，再过来。”

 第113章 胜

    第113章胜
    丛德纲寸步不让地与莫一辉对视，下一秒他就笑了，“哈哈，莫部长说哪里话，您要看监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需要批条子，”说完他接着吩咐那三名保安，“让其他学生离开，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
    不用保安行动，那些跟来看热闹的学生从进入主楼就少了一大半，敢跟进来的听丛德纲这么一说，自己就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黄淑曼和她的一名闺蜜，还有几人见保安出来，也自觉的离开了。
    这些人中，就有最不起眼的丁海川。
    莫一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但还是点点头，“谢丛科长了。”
    丛德纲和莫一辉两人都很清楚，当莫一辉提到方校长的时候，他就输了这一次交锋。
    两人角力，第一个请外援的，自然要先输一局，何况这外援还是更高层级，显得更加不高明。
    可就刚才的情况，莫一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侄子莫城眼下面对的事情说小很小，说大却又很大，他不得不妥协。
    莫一辉冲门外的黄淑曼招招手，“小曼啊，你也进来。”
    黄淑曼和闺蜜走进来，她礼貌地跟莫一辉打招呼，“莫伯伯好，”她脑子还算够用，没有被愤怒冲昏，还记得对丛德纲问好，“丛科长好。”
    但一个叫伯伯，一个叫职位，亲疏立见。
    莫一辉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年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太忙了。”
    “爸爸身体很好，前几天他也说要去您家喝茶呢，”黄淑曼脸色其实不好看，但说话还是控制着情绪，能看出涵养不错。
    莫一辉点点头，看向丛德纲，好像不经意地道：“区教育局黄副局长的千金，我跟她爸爸是老同学，”临了还补了一句，“哦，对了，你姐夫也是，我们都是同学。”
    丛德纲没有看了眼黄淑曼，没有多说什么，老狐狸在跟自己炫耀人脉呢！
    三名保安回转，丛德纲命令道：“听这位莫同学的，看他要调哪里的监控，帮他找。”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莫城，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有大伯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能在监控室这种舒服好地方上班的保安也都不是傻子，眼力都不错，但他们能看到的层次也只是自家老大被人用校长给压了，尽管不能出头，那就公事公办，其中明显是头头的保安说道：“咱们学校的监控刚刚开始铺设，现在主要围绕校门和主楼设点，”他指着墙上的一幅地图道：“已经架好的摄像头位置都已经标注，你们要看哪个摄像头哪个时段的影像？”
    莫城凑到地图前看看，指着男生宿舍问道：“这边没有摄像头吗？”
    那保安皱眉道：“没有标注就是还没有架设。”
    莫城无奈，指着女生宿舍的那个标注点道：“那就看这个，现在是下午，就看从中午到现在的。”
    那保安一声不吭的开始操作，满墙的屏幕中，有一个屏幕的画面开始加快变化，眼看时间调到了中午11点，播放恢复正常，“你自己看。”
    “调快一一点，”莫城道。
    保安照办，画面播放速度加快一倍。
    十几分钟后，莫城问道：“不对啊，怎么少了十二点到一点这一小时的画面？”
    那保安看看屏幕，拿起手边的一个本子，递给莫城，“中午十二点到十三点，这个摄像头在例行维护。”
    莫城拿着本子，上面是所有摄像头的维护时间表，他哪里看得懂，想要给大伯看，却被莫一辉的目光制止，把本子还回去，“那还看什么，什么都没拍到。”
    丛德纲凶巴巴的道：“是我要看的？要不维护哪个不维护哪个，你来定？”
    莫城看看黑着脸的丛德纲，一个屁也没敢放，讷讷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莫一辉果断地放弃纠缠丛德纲，对黄淑曼道：“小曼，莫伯伯的话你应该相信？小城虽然做事有时好冲动，但人品没问题，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他干不出来，这是有人要陷害他，你们好好聊聊，说开了就好了。”
    黄淑曼看莫一辉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再耍脾气，“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她就挽着闺蜜离开。
    莫一辉瞪了一眼呆呆的莫城，后者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丛科长，给你添麻烦了，但我这也是为了学生，为了学校，希望你能理解，”莫一辉换上笑脸，说道。
    丛德纲板着脸摇头，“我就是个保安科长，谁的命令都得听，方校长那更是要吓死我的领导，要没其他事，我就继续工作了，这么多摄像头，每一个都要维护到位，挺繁琐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先走了，”莫一辉从容地离开监控室。
    丛德纲的脸上挂着冷笑，目送莫一辉消失在门口，从怀中取出一盒没开封的中南海，放在控制台上，然后拍了拍之前那位保安的肩膀，一言不发的也走了出去。
    监控室的边上就是丛德纲的保卫科办公室，他一边开门，一边看向莫一辉离开的方向，前往左拐就是上楼的楼梯，右拐就是主楼大门。
    莫一辉右拐出了门，丛德纲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轻轻的关上门。
    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丛德纲点燃一根烟，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刚刚赢了莫一辉一局，而这都拜那个少年所赐，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小子，这么快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妈的！痛快！”
    他还清楚的记得，中午接到陈卓电话时候的荒谬感，那小子竟然直截了当说要摆莫一辉一道，问自己要不要参与，虽然他答应了，可他自己知道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直到见到莫一辉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今天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赢那老狐狸一局。
    也不怪丛德纲如此激动，这些年莫一辉和姐夫的矛盾基本已经摆在明面上，莫一辉又很擅长人际关系的维护，算起总体实力，姐夫要弱上一筹。
    丛德纲激动莫名的时候，始作俑者的陈卓正在体育场的高台上晒太阳。

 第114章 运筹

    第114章运筹
    老式体育场的主席台都是水泥浇筑的实体建筑，非常坚固，往往能屹立几十年。
    进入十月后，安京的天气就已经很冷了，眼下暖气都已经送上了，陈卓也不傻，不知道从哪拽来了一个破垫子，他直接躺在垫子上看云卷云舒，好不惬意。
    第一个来这里报道的是祝庆超，步惊云同学气喘吁吁地坐到陈卓身边，“莫城看到男生宿舍那条横幅，直接就炸了，已经让人把那横幅摘下来烧了。”
    “就这点儿城府，老莫也是挺难的，”陈卓翘起二郎腿，脚尖晃动，好像在为莫一辉不值。
    第二个到的是佟轩丞，人还没到声先到：“哈哈哈，火了，莫渣男火遍全校了，可他妈乐死我了！老三，你这招儿真特么牛逼！我服了！”
    “千夫所指？”陈卓问道。
    “千女所指更恰当点儿，现在全校女生都认识莫城了，铁渣男，要浸猪笼的那种，”佟轩丞满面红光的坐下。
    第三个到的是柏彗星，离老远就能看到他顶着金灿灿的头发，缓步走来。
    柏彗星一边上台阶一边抱怨，“我这应该是最没劲的，无聊透顶！早知道跟老四换换好了。”
    “二哥，咋样，老莫去了？”
    “去了，”柏彗星坐在大垫子的一角，“莫城就是从那离开的，莫一辉比莫城晚了五分钟出办公室，直接就去了主楼。”
    陈卓道：“老头儿是真心疼这个废物点心侄子啊，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第四个到的丁海川，这小子好像是怕人跟踪似的，不但绕了一个大圈来主席台，还时不时地倒着走一段路，活像个神经病。
    佟轩丞一撇嘴，“这货要生在战争年代，铁定一汉奸。”
    “还真他妈有可能，”柏彗星附议。
    等丁海川走近后，几人也就闭嘴了。
    丁海川满头大汗的道：“幸不辱命，三个，幸不辱命啊。”
    “有屁就放，戏真多，”佟轩丞嘲讽。
    丁海川早就认命，在138里，他除了夏峰，谁都不能得罪，“莫城和莫一辉真的去了监控室，连那个黄淑曼也去了，丛科长威武啊，掌控全场，超级拉风！”
    “具体说莫城和莫一辉的细节状态，别扯没用的，”陈卓不耐烦的道，对这货必须得敲打，要不用不了一会儿他就能扯到外太空去。
    “细节啊，”丁海川想了想，“开始的时候丛科长不同意他们看监控，莫一辉就说要去找校长批条，丛科长才同意，看得我挺生气，用校长压人，真垃圾。”
    陈卓闻言却是一笑，小黑胖子，这会儿肯定美坏了。
    最后一个到的自然就是夏峰了，小个子体力充沛，一溜烟就跑了过来，都不带气喘的。
    夏峰以为过于兴奋，脸上泛着潮红，眼睛满是光亮，“三哥！你赌对了！我听到了，都听到了！”
    之前定计划的时候，除了陈卓自己，其余五人每人都有一个去处，以抓阄的形式确定，夏峰抽到的就是最重要的一环，监听莫城和黄淑曼在尘埃落定后的对话。
    可其他四人的好办，只要混入各自地点的人群中就可以了，因为事情发生的地点都基本是固定的，可夏峰不行，最后莫城和黄淑曼可能去任何地方交谈，夏峰根本没有办法提前藏匿。
    这时候就要看陈卓的缜密分析能力了，他画了一个简单的主楼四周地图，把三个莫城两人最可能去地点标注出来，最后定下的是从主楼后门出来一百米外的一张僻静长椅。
    没想到，真的让陈卓赌对了，这就很玄学了。
    那个长椅在一片树荫下，周围都是一切矮树丛，夏峰就提前躲在了矮树丛中。
    时间回退半小时，莫城追着黄淑曼跑出了主楼正门，叫住黄淑曼，“小曼，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黄淑曼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让闺蜜自行回去，她又回转主楼，从后门走出去，莫城跟着她就来到那处长椅。
    “你还记得这长椅吗？”黄淑曼摩挲着长椅的靠背，问道。
    莫城过去握住黄淑曼的手，“记得，怎么可能忘呢，那天你崴了脚，我背你在这儿坐下，然后就顺势表白，你才同意跟我谈恋爱。”
    黄淑曼执着地挣脱莫城的手，“我现在有些迷茫。”
    “迷茫什么啊？”莫城急了，“今天这事儿我的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我大伯作保，你还不相信我？”
    黄淑曼摇头，“我迷茫的是，你究竟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爸的职位才接近我。”
    “这还用说吗？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啊！”
    “我原来也是这么笃定，可今天这事过后，我不敢相信了，”黄淑曼默默流泪，“如果我爸爸不是教育局的领导，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你大伯还允许你跟我谈恋爱吗？”
    莫城有一秒的沉默，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肯定会啊，你这么好看又多才多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
    那一秒的沉默，被黄淑曼清楚地捕捉到，她凄然一笑，“呵呵，你们一家人，真的好像啊。”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莫城有些抓狂，“误会解除了，我们还是我们，你怎么回事儿啊？”
    黄淑曼扬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其实我早就该明白这些，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从认识你以后，我为你做了太多以前不愿意也不屑做的事情，故意让我爸听到我们打电话的内容，透露我爸的喜好给你们，还给你们我爸的银行卡号。更过分的是，昨天你竟然让我去讹一个农村新生，可笑的是，我竟然都一一照做了，我以为那都是对你对我爱的回报。”
    “这当然是啊！”
    “爱需要回报吗？”黄淑曼凄然的问道。
    “不需要吗？”
    “我们分手，”黄淑曼紧了紧大衣，“你不要再跟过来，也不要再纠缠我，我想得很清楚了，不要逼我找我爸出面！”说完就大踏步的走远。
    莫城想追，却又不敢，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才颓然离开。

 第115章 实在是高

    第115章实在是高
    陈卓他们听夏峰说完，五味杂陈，这就是电视剧里被套上枷锁的爱情吗？好像确实不咋样。
    陈卓坐起来，“记忆力是真不错，一字一句的都记住了，就是表演不行，带入角色不够深入，跳转也拖泥带水，还得练。”
    夏峰挠挠头，“三哥，你别逗我了，我哪是表演的料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腿，“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躲在树丛里腿都哆嗦了，以后还是让我跑跑腿儿，这么高难度的事儿，我不行。”
    “哈哈，”陈卓大笑着拍拍夏峰的肩膀，“男人永远不能说自己不行，只能说自己够硬！”
    佟轩丞问道：“下面怎么做？事儿都搞清楚了，该有仇报仇了，欺负咱们班的人，干他丫的！”
    “都搞清楚了？”陈卓眨眨眼。
    “还有什么吗？”佟轩丞不解，其他人也是一脸懵，这还不够清楚吗？
    “莫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明明知道以牛晓慧的家庭情况，拿不出这么多钱，欺负了她有什么好处吗？”陈卓扮演起启发的角色。
    祝庆超道：“上次学生会的事情，莫城吃了亏，可能是找机会报复？”
    “报复牛晓慧？”陈卓轻笑一声，“报复牛晓慧能伤害到我吗？”
    “可能像咱们之前的分析一样，”柏彗星终于肯在电脑以外动动脑子了，“莫城那个哈麻皮把我们大一看成了一体，觉得报复了一个团支书就能羞辱我们？”
    “如果只是莫城自己的话，有可能，但莫一辉出场了，这就不寻常了，”陈卓也在思考。
    “莫一辉不是因为莫城被我们搞了才出来帮忙的吗？”丁海川有点儿跟不上思路了。
    陈卓的耐心很好，“你们要主要黄淑曼最后对莫城说的话，她每一句都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说明什么？”
    “莫城让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莫一辉的授意？”佟轩丞终于想通。
    “这还需要我去印证一下，”陈卓站起身，“接下来咱们兵分三路，二哥带着笔记本去机房，上咱们安邮的bbs，现在条幅的事情一定是焦点，你随意发挥，推波助澜，维持住高关注；其他人去宿舍把咱们班的人集合起来，去叫上牛晓慧找黄淑曼要说法，记得要拱火，最后的落点是钱从我们班费里出，如果黄淑曼真敢要，那就我来出。”
    佟轩丞道：“算我一个，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陈卓呵呵笑道：“放心，她不会要的。”
    “为什么？有钱为什么不要？”丁海川已经彻底懵了。
    “我知道了！”祝庆超眼睛一亮，“她爸是官儿，她不敢闹大，她爸也不能让！”
    “有进步！”陈卓不吝表扬。
    夏峰弱弱的问道：“三哥，你不是说兵分三路吗？你去哪啊？”
    陈卓敲了一下夏峰的脑门，“什么都告诉你，我还怎么装逼？行动！完事儿了，晚上组织班级大团建！”
    几人各自散去做事，陈卓孤身一人直奔刘思谊的办公室。
    如果事情到了莫一辉出手干预的程度，那针对的肯定不可能是自己这个目前在莫一辉眼中的小虾米，肯定是冲着刘思谊去的，至于怎么通过这件学生纠纷搞刘思谊，陈卓想不通，只能去问。
    陈卓敲响刘思谊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刘思谊中气十足的声音，“进！”看是陈卓推门进来，他本能地露出笑容，“我正要找你呢。”
    “是吗？”陈卓还以为刘思谊要说的是条幅的事情，“我也想要院长呢。”
    “那你先说，”刘思谊想要喝茶，但发现杯中没水了，刚要起身，就看到陈卓一个箭步冲过来，抢了他手里的杯子就去饮水机接水，他只得哭笑不得地等着。
    陈卓一边打水一边问道：“宿舍什么时候给拉网线啊？咱们堂堂计算机学院没有网络，可是有点儿丢人呐，”他细心得很，先打半杯热水，再兑半杯凉水，这样就可以直接喝。
    刘思谊结果水杯喝了一口，“这事儿得学校统一安排，我总不能光给咱们学院的拉网线？下次开会，我提一提。今天估计没办法了，明年争取给你们拉上。”
    “这就太好了，该您说了，”陈卓轻车熟路的开始收拾办公室里的一些杂物，好像个大领导的生活秘书。
    刘思谊已经习以为常，既然赶不走，那就只能享受这服务，“明天有个联谊性质的活动，跟隔壁的师范学院一起举办，主要目的是让班委干部交流一下工作经验，希望能把班委的工作做得更好，我准备带你和牛晓慧参加。”
    陈卓闻言，脑子飞快运转，原因找到了！
    莫一辉真他妈阴险！
    本来这样的活动刘思谊这样高阶的领导是不用参加的，但他目前被降半级，又是方校长亲自指派的陈卓他们班的辅导员，他必须亲自带人去参加，这就造成一个很诡异的现象，一群辅导员和学生中坐着一位院长。
    在这样的场合，如果黄淑曼出场，以牛晓慧砸琴事件为契机大闹一场，那丢的可就是整个安邮的脸了，刘思谊将会面临非常尴尬而又严峻的局面，莫一辉再联合他的势力推波助澜一番，把刘思谊拉下马都有可能。
    以小博大！高！实在是高！
    谁能想到，一个小纠纷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来？
    刘思谊看陈卓有些愣神，笑道：“活动内容都是幌子，之所以说是联谊性质，主要是因为咱们两个需要一个阴盛阳衰，一个阳盛阴衰，互相调和一下，也能解你们这些单身汉的燃眉之急。咱们总顶着和尚庙的名头，也不是那回事儿，得把咱们挨着美人窝的事儿宣扬宣扬。”
    陈卓回过神，露出笑容，“领导们费心了，以后谁再说领导都是铁石心肠，我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夹，“我这就把这好消息宣传出去，争取之后搞个班级层面的联谊活动，彻底扔掉和尚帽子。”
    刘思谊看陈卓要走，似有所指地说道：“以后做事啊，别那么激进，容易搞出不可控的乱子来，”顿了顿又道：“去，我还有不少事儿要忙。”

 第116章 站在最高层向下望

    第116章站在最高层向下望
    陈卓走出计算机学院楼，心中安稳。
    刘思谊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只以为陈卓心血来潮的玩了一手绝的，搞了莫城一把，还迫使莫一辉为侄子出头，结果因为陈卓的提前布置，赢了小小一局。
    这一波自己怎么也站在了第五层？
    牛晓慧和黄淑曼站在第一层，一个可怜巴巴，一个委委屈屈。
    莫城站在第二层，在莫一辉的影响下，以为能从打击牛晓慧这个点辐射开去，一脚踢碎陈卓建立起来的大一扛把子形象。
    丛德纲和刘思谊站在第三层，以为帮了陈卓，同时也赢了莫一辉一局，心中舒畅。
    莫一辉站在第四层，最终算计的是明天的联谊活动，想要借着讹诈牛晓慧这一件小事，把影响无限放大，从而给刘思谊致命一击。
    陈卓站在最高层，通过抽丝剥茧的能力和对人心的把控，愣是把莫一辉很稳的一手破了局。
    更让陈卓爽歪歪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所有局中人都只能看到自己所在层次能看到的一点线索，无法统揽全局。
    陈卓当然也不是，他可从来不干做了好事儿不留名，只偷偷写日记这样的事儿，他这一波完美操作说是救了刘思谊的政治生涯也不为过，闷声不响当然不可能。
    至于怎么让刘思谊知晓，之前早已布置妥当。
    他径直出了西门，直奔谢文君的饭馆。
    那一排门市房都是二楼，正常来说都会被用作营业，谢文君盘下来边上的那个川菜馆就是两层楼都是桌椅，但谢文君因为要住在店里，就把二楼当成了她的家，用一道防盗门与楼下隔开。
    后厨的后门出去，还有个小院子，建了个铁皮房，用作服务员和厨师的宿舍。
    此刻，余幼微正坐在谢文君二楼的房间中，局促不安的握着手里的杯子，时不时的望向窗外，想要看到那道能让自己安心的身影。
    就在余幼微看了一眼没看到，又垂下眼帘的时候，谢文君笑道：“你的心上人来啦！”
    余幼微惊喜地抬头，正看到陈卓迈着潇洒的步子过马路，他总是那么张扬，连走路都让人移不开目光。她下意识的嘟起小脸儿，对不是自己第一眼看到陈卓到来有些气恼。
    陈卓在从容布局的时候就特意把余幼微摘了出去，尽管她不起眼，但陈卓不这么想，他也就是没有金屋，不然非得藏娇不可。
    陈卓推门进来，热浪铺面，“这暖气给得挺足嘛。”
    店里的三名女服务员和几个后厨早就跟陈卓混熟，其中跟陈卓最亲近的是后厨的学徒，名叫谢小东，是谢文君的远房侄子，小伙子比陈卓大一岁，却因为从小营养跟不上，长得又瘦又小。
    因为还没到饭点儿，他们所有人都在一个大桌上准备晚上的食材，摘菜的摘菜，洗菜的洗菜。
    谢小东正在削土豆皮，见到陈卓进来，顿时笑容满面，“后面蒸着馒头呢，热乎。卓子哥，等会儿给你拿个刚出锅的，可香嘞，”因为口音的关系，他每次叫陈卓，都像是在叫“桌子哥”。
    至于为什么他比陈卓大还叫陈卓哥，陈卓也不知道，但一直这么叫下来，他也懒得纠正。
    “呀，东哥又帅了，快赶上我了，”陈卓笑道。
    谢小东腼腆的一笑，一脸的淳朴，眼睛亮亮的，没有接茬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小翠儿姐，我觉得东哥不错，跟着谢姐早晚能有车有房，你要不考虑考虑？”陈卓继续拿其中一个服务员打趣。
    那平时大家都叫她小翠儿的服务员是三个服务员里岁数最小，也是最好看的一个，虽然跟余幼微、陆灵雪他们无法比，但要放在小山村，也能做个村花，可能也因为长相的原因，小翠儿有点儿心高气傲的劲儿。
    “呸，”小翠儿白了陈卓她自认为风情万种的一眼，有些幽怨道，“我爹要给俺说亲了，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样，我真不想回去，城里多好啊。”
    这个时代，这种农村进城打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向往城市，又没有办法在城市扎根，可又想方设法地跟城里人靠拢，学习城里人穿着，学习城里人的生活方式，还学习城里人的说话方式，小翠儿那一会儿我一会儿俺的自称，就是侧面写照。
    农村长大的孩子多半早熟，小翠儿第一眼见到陈卓的时候就被这个高大帅气的大学生吸引了，本来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可半路杀出个余幼微，彻底把她的念想掐灭了，虽然余幼微也是农村在，在地位上跟她不相上下，可人家长得天仙一样，又是大学生，小翠儿自觉没有丝毫胜算，也就慢慢放弃了。
    谢小东偷偷看了一眼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翠儿，然后迅速低头继续削土豆，心里暗道，卓子哥真厉害，他咋知道我喜欢小翠儿的。
    陈卓稍作停留，“这事儿你得自己拿主意，别人说什么都是白搭，但有一点你得清楚，别想两头兼顾，不然苦的是两家人，”他也不管小翠儿能不能听进去，径直往二楼上去。
    陈卓不介意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的人，但前提是你得上道儿，点不开的顽石，他都是直接丢进粪坑，因为那样更配。
    余幼微已经早早的打开防盗门，但没全打开，她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陈卓他们说话，好像只要能听到陈卓的声音她就能无限安心。
    陈卓也好像知道余幼微是这个样子，所以他推门的动作很轻，生怕给余幼微头上撞个大包出来。
    余幼微看陈卓推开门，就迅速地转过身，回到她刚刚靠窗的座位上。
    陈卓啼笑皆非，“跑那么快干嘛？我还能吃了你？”
    “那可说不准，”谢文君从她的床上坐起来，“要不我给你们让腾出空间，我这儿虽然谈不上豪华，但肯定干净。”
    这还是陈卓第一次进谢文君的房间，确实很干净，他注意到梳妆台上有一个相框是扣着的，角落的旅行袋里露出一个大盒子的一角，像是儿童玩具的包装。
    呵，有故事的女人啊。

 第117章 和命运自由搏击

    第117章和命运自由搏击
    “好呀，那谢谢文君姐了，”陈卓笑得痞气十足，身体却往梳妆台移动。
    往常陈卓都是称呼谢文君为谢姐，今天改了称呼，谢文君立刻有了警觉，看陈卓移动的方向，立刻站了起来，“你站住！”
    陈卓才不管那些，两步走过去，掀起那个相框。
    相框是白色金属的，有点儿分量，就像其中的面面，里面的照片是有些土气的谢文君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画面比例有些不协调，陈卓猜测原版照片应该是一家三口，边上的男人被裁切掉后又重新制作的。
    谢文君这会儿已经冲了过来，她有些生气地从陈卓的手里把相框夺了回去，抱在怀里，“真不应该让你上来！没礼貌！”
    陈卓耸耸肩，“上都上来了，交交心嘛。”
    余幼微目睹了一切，尽管她也觉得陈卓有些过分，但还是鼓足勇气凑过去，“姐姐，他就这个样子，他没有恶意的，对不起。”
    “唉，我真是服了你，”谢文君揽住余幼微的肩膀，“你这个样子，以后要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呦，我就是需要道歉，也不是你来说啊！”
    “他不肯的，”余幼微低着头，可怜巴巴的道。
    陈卓眉毛一挑，“大明白啊，小余同学。”
    谢文君有些无奈，她其实也没生什么气，只是表明一下态度而已，对陈卓，她已渐渐有些敬畏，这个男孩儿太邪性，言谈举止远超他年纪的成熟，眼光更可称为高瞻远瞩。
    叹了口气，谢文君把梳妆台的椅子拉出来，径直拖到床边，然后坐在床上冲陈卓他们挥手，“过来，把那把椅子也拉过来，给你们讲个故事。”
    这其实就是陈卓故意冒冒失失惹人嫌的目的，他对谢文君有考察的意思，自然就要对她的过往有所了解，如果没有好的契机也就算了，今天机会送到眼前，他当然要抓住。
    余幼微活脱脱一个受气包，主动搬起椅子吭哧吭哧地搬到床边，对还没动弹的陈卓道：“你做这个，这个软一点。”
    陈卓终于破功，对这个憨得冒傻气的姑娘想要保持高冷，真的很难呀，“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我有痔疮一样，还得坐软的。我偏不，我要坐硬的。”
    “呵，男人，”谢文君不屑的一笑，“有痔疮又不是什么丢人事儿，别强撑了。”
    余幼微顿时就有些担忧，“痔疮很疼？”
    陈卓一头黑线的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听故事，听故事。”
    余幼微带着些许忧心坐下，打定决心要去图书馆找找痔疮方面的书，这东西怎么治？
    谢文君也没有继续开玩笑，讲出了她的故事。
    她出生于豫中农村，从小就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十七岁那年为了供弟弟上学，选择高中辍学去省城打工，那时候的状态像极了小翠儿目前的情况，一方面对城里人的优渥生活极度向往，另一方面家里又开始给她物色婆家。
    嫁女儿就是卖女儿，这种现象别说那个年代，就是二十年后也没有解决，父母期盼着能把漂亮的谢文君嫁一个好价钱，收了彩礼再给儿子盖房子、说媳妇儿。
    在这个节骨眼上，谢文君认识了那个被她从照片上剪掉的男人，那男人英俊、多金、温柔、体贴，穷山沟跑出来的姑娘哪能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很快两人就同居在一起，家里给安排相亲也不去，最后还跟着那男人来到安京。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谢文君从来没有少过给家里寄钱，多的时候上万，少的时候几千，正是因为如此大数目的钱才让她的父母没有多管她什么，家里的房子翻新了，弟弟的房子盖起来了，对象也说上了，她真的改变了家庭的命运。
    好事儿也基本到这里就结束了，谢文君很快就和那个男人有了孩子，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儿，就在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拍完几天后，那男人和他的原配妻子找上门摊牌，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并没有什么嫌隙，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生育。
    两人合谋下，决定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生个孩子，然后他们来抚养。
    谢文君那会儿完全是懵的，当然也不肯放弃自己的骨肉，可面对人家一条心的夫妻俩她一丝胜算都没有，无论报警还是去法院都没用，因为他们是自愿发生关系，她本身又没有经济来源，无论怎样孩子都会教给男人抚养。
    几轮挣扎下，谢文君妥协了，她只要能时常见到自己的孩子就好。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家里又出事了，一直被娇生惯养的弟弟一言不合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她回去处理后续事情，等她风尘仆仆的再赶回安京，那男人夫妻俩就人间蒸发了，她再也没有找到过他们，也就没有再见过她的儿子。
    谢文君无声地流着眼泪，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旅行袋，“七年了，每年我儿子生日，我都会给他买一个生日礼物，可我不知道怎么给他，更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他。”
    听着这样让人不胜唏嘘的故事，余幼微的泪水早就决堤，哭得比谢文君还要猛，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带着哭腔道：“姐姐，我们帮你找儿子，肯定能找到。”
    被余憨憨这么一打岔，谢文君反倒没那么悲伤了，自己抹了抹眼泪，又凑过去帮余幼微擦眼泪，“傻妹子呦。”
    陈卓对这故事倒是没有多少共鸣，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无论归咎于命运也好，归咎于谢文君的少不更事也罢，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就接受它，别无他法。
    “我听你的口音基本都没有了，要不是东哥的乡音，我真听不出你是豫中人，”陈卓总是能抓住某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点。
    谢文君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你们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选择被命运击倒，我用剩下的积蓄开了这餐馆，还自考了成人大学拿到了毕业证，下一步就是买房，然后把户口迁到安京来，”她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我相信我还能见到我儿子，到时候我希望他见到的是一位漂亮、自立，还有钱的妈妈！”

 第118章 另类团建

    第118章另类团建
    陈卓淡然一笑，“自信和漂亮我帮不上你，有钱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一把。”
    “那我就先谢谢陈老板了？”谢文君笑得很洒脱。
    余幼微泪眼婆娑地问道：“姐姐，你好恨那个男人的？”
    “不恨，只是想儿子，”谢文君摇头，“他那段时间对我真的挺好的，让我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是温暖，还有我那最后的一笔积蓄，也是他给我的钱存下来的。除了孩子这件事，我其实应该谢谢他，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还是个农村妇女，嫁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男人，在乡下为家长里短跟人撒泼打滚。”
    只有经过足够的沉淀和对人生的一定认知，才能有谢文君这样的心态，说得简单些，就是透彻，她把人的一辈子看透了，也就不再纠结于简单的爱与恨了。
    谢文君的话仿佛给余幼微打开了一扇从未打开过的世界大门，原来仇恨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也不见得就不好，自己是不是也要感谢一个不公的命运，如果没有那么多苦难，自己也不会来到安邮上大学，自然也就碰不到陈卓。
    那，那好难过哦。
    陈卓一看余幼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想都不想就弹了余幼微的脑门一下，“不许想什么感谢命运的不公，一切苦难只会让你变得更强，等等这样的屁话！非要谢就感谢我！听见没有？”
    “晓得喽，”余幼微可怜巴巴地嘟着小脸儿，心里却小小的坚持了一下，还是要谢谢的。
    谢文君侧面旁观，有些理解余幼微为什么越陷越深，陈卓虽然霸道，但他也是真的在小心呵护着眼前这朵盛开在垃圾堆中的娇艳花朵。
    特别是跟她自己的命运对比，更让她有些感慨。
    对你温柔以待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爱你，对你令行禁止的也可能是另类温柔。
    “我的故事跟你们和盘托出了，幼微的故事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谢文君看向陈卓，“是不是该说说你的故事了，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你这样一位妖怪来？”
    余幼微也投来探寻的目光，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哦，陈卓的爸爸妈妈很厉害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厉害？
    陈卓刚想找借口搪塞过去，他的手机就适时的响起，算是江湖救了急。
    看了眼电话号码，他没见过，接起来就传来柏彗星的声音，“明天我也去买个手机，到处找电话，真他妈不方便，事儿都摆平了，你去哪里躲着去了？”
    “他们几个呢？”陈卓问道。
    “都在我边上呢，一个个瓜兮兮的，兴奋得很，”柏彗星吐槽道。
    手机中同时传来佟轩丞的声音，“你懂个毛，你根本没看到那场面，老子今天必须有排面！”
    “那给你！你说！”明显柏彗星把电话扔给了佟轩丞，佟轩丞的声音清晰了不少，“老三，你不在可是太可惜了，这露脸的机会应该是你的呀。”
    “说事儿，”陈卓心说，老子就是因为不想露脸才跑路的，山炮！
    “先说我们这一路，我本来就是动员咱们班的男生去壮声势，可一不留神弄大发了，大一的男生都自发的一起去了，那场面连保卫科都惊动了，丛科长还出面警告我们，合理诉求可以讲，但不能闹事，嘿嘿。等我们带着牛晓慧把黄淑曼叫下来，她都懵了，你是没看见丫那表情，怎么说来着，惶恐不安，对！就是惶恐不安！听我们是来帮牛晓慧澄清事实的，一秒钟都没用，立马低头道歉，说是她搞错了，她那琴的架子老化，自己倒的，跟牛晓慧无关，完美！”
    “嗯，二哥那边呢？”
    “他那边我没看见，但据他说很火爆，现在咱们学校的bbs全是关于横幅的事情，大家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已经有二十几个版本了，莫城这个名字算是臭了大街了！”
    “你们在哪儿打的电话？”陈卓有些担心佟轩丞得意忘形，把他们的底都露出去。
    “你就放心，”佟轩丞十分自信，“我是用ic卡打的校外公用电话，离咱们学校三站地呢！”
    “大哥，牛逼！”
    “那是！”佟轩丞一被陈卓表扬，情绪又上来了，“经此一役，咱们大一新生在安邮彻底插旗了，我敢打包票，从今以后没有人敢惹咱们！”
    陈卓一边听着佟轩丞吹牛逼，一边琢磨着，“既然大一的都参与了，那晚上团建的事儿就不好处理了，人太多没法弄。这样，时间还早，你们几个现在跑一趟动物园的批发市场，找个能定制棒球帽的老板，按刚刚参与的人头数定做黑底白字的棒球帽，白字就秀繁体的正义两个字，定金让老二先垫着，尾款取货的时候我来付。”
    安京有三个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动物园、木樨园、大红门，另外两个都在南城，只有动物园离安邮最近，陈卓实在很没少做功课。
    佟轩丞琢磨了几秒钟，一想到他们人人戴着黑帽子的画面，激动的大叫：“卧槽，牛逼啊！老三你特么脑子是什么做的！太牛逼了！”
    “行了，赶紧去办事儿。”
    挂了电话，陈卓又琢磨一会儿，这事儿虽然挺中二的，但却是提升凝聚力的大杀器，特别是学生群体，一旦有了对某个集体有了归属感，只要后期维护得当，可以笼络一辈子。
    想到这么轻松地就把大一搞成了铁桶一般，陈卓不禁有些自满，难道老子真是天选之子？
    谢文君小声的对余幼微道：“为什么买个帽子他都能笑得这么夸张。”
    余幼微摇摇小脑袋瓜，“不晓得，他好多事，我都不懂。”
    “你不需要懂，给我当好小秘书就行！”陈卓亲昵地捏了捏余幼微的脸蛋儿，手感太好了，又滑又嫩。
    余幼微难为情地躲开，不敢看陈卓，更不好意思看谢文君了。
    陈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故事也听了，事儿也办完了，我送你回宿舍。”

 第119章 拐弯就是安影厂

    第119章拐弯就是安影厂
    “噢，”余幼微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问为什么要她到这里来，站起来就要跟陈卓离开。
    谢文君看不过眼，提醒道：“你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你来我这儿吗？你倒是问问他啊。”
    “哦，”余幼微像个乖宝宝一样的看向陈卓，“为什么呀？”
    陈卓呵呵一笑，“跟你说你也听不懂，你就知道，牛晓慧的事儿解决了，她不用赔钱了，就行了。”
    “太好了，”余幼微下意识地抓住陈卓的胳膊，“晓慧肯定很高兴。”
    陈卓坏笑着道：“等会儿我们买点儿汽水带回去，你们庆祝一下，”他眼睛却看向的是谢文君。
    谢文君白了陈卓一眼，“汽水在仓库，能拿多少看你本事。”
    陈卓拍拍余幼微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快谢谢谢老板的倾情赞助。”
    “谢谢谢姐姐，”余幼微听话地道谢。
    “你们在我这儿说绕口令呢？谢谢谢谢的。”
    “谁让你姓的这么礼貌呢。”
    “滚蛋！”
    似乎谢文君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近了。
    陈卓把余幼微和十几瓶汽水送回了宿舍，而后就优哉游哉地原路返回，路上听着学生们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两件大事，吹着《东风破》旋律口哨再次出了西门，打车往清华而去。
    今天晚上138少不了庆祝一番，本着“一碗水端平”原则永远贯彻的原则，既然陪着余幼微听了半天故事，那就得去陪着陆灵雪泡会儿图书馆。
    陆灵雪这样的女孩儿最是喜欢一些小惊喜，陈卓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她高兴了一番，两人坐在清华的图书馆中，陆灵雪恬静的看着书，陈卓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几次险些睡着。
    如果这会儿有摄影师能拍下这幅画面，那绝对可以登上任何摄影杂志的封面。
    从图书馆出来，陆灵雪有些歉意地道：“你也没有提前说你要来，我晚上跟姐妹们约好了去逛逛夜市，要不，你也来？”
    “本来也没有打算纠缠你，只要能静静的陪你一会儿，已经是我莫大的幸福了，”陈卓斜向上四十五度看向天空，化身情圣。
    “呸，不知道谁差点儿睡着磕到脑门，现在还红着呢！”陆灵雪嘴上取笑，心中却甜透了，夕阳下的笑脸，美得发光。
    “唉，遇到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女子，真是我的劫数，”陈卓故作落寞的低下头，“走，送你回宿舍。”
    陆灵雪顺势想要挎住陈卓的胳膊，却被陈卓巧妙的躲开，一边往前跑，一边二逼呵呵的道：“来抓我也，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无聊！”陆灵雪最是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无聊，但还是欢脱地追了上去。
    陈卓预计的没错，晚上138六员战将找了个老安京火锅吃涮羊肉，除了陈卓一个个都兴奋的不行，七嘴八舌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身处其中的感受，时而笑闹，时而又感慨万千。
    事儿对，人对，时间对，最容易喝多。
    最后陈卓结账的时候，那哥儿五个已经趴窝，不省人事，陈卓只能给出租车司机外付钱，打了两辆车才给他们送回宿舍。
    第二天，陈卓回头看看睡得猪一样的五人，默默关上门，琢磨着等下怎么变换位置和声线，完成地狱难度的点名环节。
    下课后，陈卓把午饭买回宿舍，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学校，往安邮的北面而去。
    安邮的北面紧邻着华夏演员的摇篮之一安京电影学院，而安影的后面就是鼎鼎大名的安京电影制片厂，陈卓的目的地便是那里。
    时间已是正午，安影厂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名的群众演员，他们或是真的喜欢表演，或是觉得自己有从一举成名的潜质只是差个机遇，或是觉得这是一条致富捷径，总之形形色色的人们好像货物一样，等待着从安影厂中冲出个副导演来挑中他们。
    陈卓在街角出现，双手插兜，默默地注视着这群怀揣梦想和野心的人们，他其实想看看能不能在其中看到王宝强。
    这会儿《盲井》还没开拍，《天下无贼》更是没影儿，我们的许三多同志应该就在这儿蹲点儿，等着属于他的机遇。
    陈卓寻觅了一阵，有些遗憾，他并没有看到那个憨憨的少林功夫娃，如果能碰到他倒是不介意上去提醒一句，“媳妇儿别找姓马的，经纪人不能姓宋。”
    恶趣味没能实现，陈卓便开始做正事儿，目光瞄向另一个群体，他们混迹于各大电影厂和影视基地，身影遍布全国各大机场接机大厅，扛着长枪短炮对准各色明星，期盼着能拍到劲爆的一手照片，他们在北方叫娱记，在南方叫狗仔。
    实际上，绝大部分娱记根本就没有记者证，都是个人扛着相机就上岗，拍到值钱的照片就会卖给各路媒体，如果足够隐私和劲爆，被拍明星甚至会直接出钱购买，可以说是个一本万利的行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顶着骂名趋之若鹜。
    陈卓在长枪短炮中看到一个蹩脚的身影，瘦瘦高高的一个青年，戴着鸭舌帽，浅蓝牛仔裤配深灰色长袖t恤，旅游鞋的侧面还破了个洞，混身上下都是大写的“落魄”，最关键的是，别人手里都是正儿八经的单反和三脚架，这货手里却只拿了个破破烂烂的傻瓜相机。
    等了半小时，安影厂的大门也没开，群演们散去，总得吃饭，下午再来就是。
    那些娱记们也各自觅食，陈卓默默地跟在那个落魄青年身后，来到几公里外的一处破旧棚户区，三转两转的来到一个小门前，青年拎着路上买的两个土豆丝卷饼，开门进去。
    等了五分钟，陈卓刚想去敲门，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壮汉就走了过去，中年女人拿出钥匙打开门，用力一推，接着便是破口大骂，“穆侗！今天不把房租给我交了，你和你那瘫子妹妹就都他妈给我滚出去睡大街！”
    陈卓收回已经卖出去的腿，在暗中静观其变。

 第120章 狼人碰上狼灭

    第120章狼人碰上狼灭
    青年急匆匆地跑出来，还能看到他嘴角的油光，“再宽限我一天，”他嘴唇紧紧地抿着，眼中有火，却知不能撒。
    中年妇女冷笑一声，“一天一天又一天，眼看一个月过去了，你不给我房租，我吃什么？你们可怜，我不可怜？”
    “我们不可怜，也不需要你可怜，房租我一定给你！”青年的脸上铁青，渐渐握紧双拳。
    “怎么着儿？还要打我？”中年妇女无论眼神和语气都充满蔑视，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立刻上前。
    青年随手抄起门边的扫把，“你们不要逼我！”
    “哥，”一个清冷的女声从破房子中传出，片刻后门中出现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消瘦、病态的白，容貌清秀，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哥，我们走。”
    青年紧握扫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发白，浑身颤抖，转身看向妹妹，“我们还能去哪？”虽然看不见，但陈卓能想象出他眼中的绝望。
    “去大桥下、火车站，哪里都行，”少女的虽然残疾，眼神却异常的清澈且坚定。
    青年沉默了一阵，狠狠地丢掉扫把，把小院子里的破三轮车推过来，再把少女推到边上，接着便开始从屋中往外搬东西。
    从搬的东西就能看出来，这对兄妹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两个人的衣服加一起只有一大包，剩下的都是书，且每一本都几乎被翻烂了，几乎装满了一整车。
    中年女人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青年搬东西，等看搬得差不多，才出声，“搬走是肯定要搬走的，可这拖欠的两个月房租不拿出来，你们就想走吗？”
    青年忍了又忍，低头道：“我会给你写欠条，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给你！”
    “欠条？”中年女人啼笑皆非，“你们都要上大街上流浪要饭去了，我拿着欠条找谁去？少他妈跟我来这套，没钱是，那就把这一车废纸卖了，也能值几个钱！”
    青年再也无法忍受，闷头冲进屋中，拎了一把菜刀出来，“我看谁敢来！你们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一只苍白的小手轻轻握住青年持刀的手腕，“哥，这些书咱们都快背下来了，卖了也就卖了，不要紧。”
    青年因为过于激动，浑身颤抖，“可这些是咱妈留给咱们最后的念想了！卖了就什么都没了！”
    “人都没了，还要什么念想，人活着才有念想，”少女的话好似一把冰冷的利刃，直刺人心。
    不经历点儿别人没经历过的，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陈卓本来只是想物色一个帮他干脏活儿的人手，138那哥儿几个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哪里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双兄妹和这样一出惨戏。
    他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不紧不慢地走到破铁门前，敲敲门，“我能进来吗？”
    逼仄小院中的五人一起看向陈卓，人人眼中带着疑问，却没人说话。
    “没人反对那我就进来啦，”陈卓走进去，“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个路过的，”他指着少女道，“我看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应该值几个钱，不如卖给我，欠的房租我来给。”
    青年一听这话，立刻血灌瞳仁，提刀就奔陈卓冲来，“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明显把陈卓当成了中年妇女一伙儿的。
    陈卓闪到一边，一脚踹在青年的腰上，把其踹倒在地，手里的菜刀也掉在了地上，他过去捡起菜刀蹲下来，用刀身拍拍青年的脸，“啥也不是！”
    青年脖子一梗，“来呀！弄死我！来呀！老子早他妈活够了！”
    “怂逼一个！你活够了，你妹呢？”陈卓懒得理这样连小姑娘都不如的玩意儿。
    “卖！我卖！”少女突然出声，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卓，“但不能只有两个月的房租钱，你多给点儿，至少要能让我哥安身立命！”
    “啊？”这下轮到陈卓懵逼了，他本来只是看青年一个大男人连个房租都赚不来，实在窝囊，故意说出买少女的话，给他点儿鞭策，哪里想到少女会应承。
    少女把细碎枯黄的头发别在耳后，“我卖！你开价！”
    “妈的，碰上神经病了，”陈卓把刀往边上一丢，站起来，冲那中年妇女道，“这附近有银行？带我去，他们欠的房租我付，”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中年妇女看看这对兄妹再看看陈卓的背影，有点儿没闹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真金白银总不可能骗自己，留下一个壮汉看着兄妹二人，她带另一个跟陈卓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陈卓他们再回来，中年妇女喜笑颜开，“你们真是遇到贵人了，不但欠的房租替你们交了，还多交了两个月的，以后安心住着！”说完就美滋滋地带着人走了。
    陈卓刚往前迈了一步，青年就张开双臂护在妹妹身前，“你干什么？我不卖妹妹，欠你的钱我会还，我可以就去卖血！”
    “你可拉倒，一脸菜色，你倒是想卖，医院敢要吗？”陈卓来到三轮车边，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一车书，本来没有什么稀奇，可他刚刚扫了一眼，在里面看到一了《传习录》，这可不是谁都会看的书，且看那书的破旧样子，绝对不是样子货。
    这一翻不要紧，《近思录》《德鲁克管理思想精要》《金瓶梅》《活法》《数学天书中的证明》《数学的语言：化无形为可见》等等，既有杂书又有经典，还有大量的数学专着，唯一相同点就是没有肤浅的书，全部都是需要好好咀嚼和一定文化基础才能读懂的书。
    “这些书都是你们看的？”陈卓好奇的问道。
    少女倒是毫不怯场，“杂书是我看的，数学类的都是我哥的，你要喜欢都可以送给你。”
    “少来这套！想用这些破烂抵房租？门儿也没有！”
    “不是抵房租，是送给你，我一个瘫子能卖四个月房租钱，已经占便宜了，”少女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苍白的脸色好像透明的，阳光照射下甚至能看到下面的血管，她洒脱的样子好像世上没有什么是她在乎的，虽然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这笑容让陈卓的心也有些沉重，吩咐那青年，“你把东西搬回去，”他随手抄起个小板凳坐下来，指了指少女，“你负责给我讲故事。”
    青年有些迟疑，少女却很淡然，“哥，你搬东西，他不会伤害我的，何况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陈卓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妈的！这小丫头是个狼灭！

 第121章 摘果子

    第121章摘果子
    陈卓本身就是个绝世狠人，今天他也算长见识了，这小姑娘修炼成精了。
    青年默默地把东西搬回屋中，少女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语气平淡的讲述着她们兄妹的故事。
    少女叫穆怀瑾，十五岁，青年叫穆侗，二十一。
    故事并不复杂，他们的父母本来是做生意的，有些家底，至少让兄妹俩的童年过得衣食无忧，算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拨富起来的商人。
    九十年代初期两口子一头扎进炒股大军中，虽有起落，但大体上是赚了的，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已经比一般的买卖人家富裕得多。
    可问题是谁也不是上帝，1996年那一拨席卷华夏股市的大股灾教了这两口子做人，赚来的钱不但全部赔光，还欠了巨额债务，夫妻俩一个想不开手拉手跳了楼。
    人虽然死了，债却还得还，家里的工厂和房产、车子全部被拍卖，才将将还上所有债务，姐弟俩也瞬间从天堂堕入地狱，雪上加霜的是穆怀瑾又出了车祸，腰部以下没有了知觉，成了半瘫。
    因为是她自己的责任占大头，所以兄妹俩也没有拿到多少赔偿，出了院后，兜里的钱所剩无几。
    本来已经被普林斯顿大学录取的穆侗，只能眼睁睁地烧掉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可他头二十年只知道闷头研究数学，实在没有什么谋生本领，兄妹俩一度陷入饭都吃不上的困境。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穆侗知晓这片棚户区有不少租户都是京漂的群众演员，他打听到娱记没有什么门槛，就倒腾了一个二手傻瓜相机，做起了娱记。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穆侗误打误撞的还真让他拍摄了一些好素材，不然这兄妹俩早都饿死了。
    这样的身世，要说惨也算惨，可比他们更惨的孩子在华夏贫困地区比比皆是，他们至少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至少曾经站在了足够高的地方，可那些孩子甚至都不知道家门口那座大山的外面是什么。
    看惯了人间百态的陈卓虽有触动，但还到不了让他情绪大波动的地步，说白了就是不靠谱的爹妈把两个孩子给坑了，他好奇的是其他，“你们没有亲人可以投奔？”
    正在吭哧吭哧搬书的穆侗闻言，立刻愤恨地说道：“都是白眼狼！没有人味儿的东西！”
    穆怀瑾淡然一笑，“世态炎凉，人之常情。”
    陈卓马上就明白过来，估计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的狗血剧情，紧接着他又一阵别扭，怎么这对兄妹俩好像性别互换了似的，哥哥意难平，妹妹却通透。
    “行了，故事也听完了，该说正事儿了，”陈卓站起身，用脚把板凳扒拉到一边，“我是从安影厂门口跟着穆侗过来的，为的是想找个人帮我做事，选你主要因为你够落魄，这样的人至少迫切的需要钱，你有动力，我才好用你，”他倒是一点儿都没藏着掖着，直白的让人有些心疼穆侗。
    这会儿穆侗的智商突然就上线了，放下手里的书，“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都可以做！酬劳当做还你付的房租钱！”卖妹妹的事儿，他当然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不行！四个月的房租是卖了我自己的钱，你让我哥办事，要给他报酬！”少女的眼中满是狡黠。
    “小妹，这不能开玩笑啊，哥就是死也不可能把你卖了！”穆侗的脸上羞愧难当，但这个时候至少还有些血性，面向陈卓，“你买我，我出卖我自己！”
    “操！你俩在这儿跟我演琼瑶剧呢？买你？你能干啥？”陈卓又指着穆怀瑾想说些什么，可是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该干嘛干嘛去！”
    穆怀瑾扬了扬下巴，“哥，你换身干净衣服，跟这位……”
    陈卓发现这瘫子小姑娘的眼睛似乎明亮了起来，没好气的道：“陈卓。”
    “跟这位陈卓大恩人去办事，赚钱！”
    临出门的时候，陈卓毫无征兆地回过头，看向阳光下的残疾少女，“西门大官人是怎么发家的，你肯定清楚，有空给我讲讲，”说完他也不等回话，径自走出铁门。
    换了一身同样破旧却干净衣服的穆侗看看妹妹，默默地跟着陈卓离开。
    满是破烂的小院中，少女扬起头看着淡蓝天空中的几片浮云，本没有血色的脸上微微发红，却也有了些许微笑。
    穆侗在陈卓的带领下，来到了安邮，这周围的大学本来就多，还都是华夏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穆侗无数次的徘徊在这些学校的大门口，曾几何时他也是和那些学生一样的天之骄子，可现在再看看自己，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踏进校门。
    陈卓的共情能力极强，他很快就注意到穆侗眼中的暗淡，“别弄得好像你被强奸了一样，你也算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了，还不如你那瘫子妹妹看得明白。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清的，你怎么知道你的未来会不如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
    穆侗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陈卓的几句话就好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
    陈卓心头火起，他最看不上怨天尤人的男人，刚想喷人，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刘思谊。
    他刚按下接通键，刘思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马上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卓收起手机，漠然一笑，该收果子了。
    他指了指前面的主楼，对穆侗道：“看见那大楼了，在那里的大门口等我。”
    “哦，”穆侗也没多问，默默地就往主楼走去。
    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男人，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独自一人反倒轻松不少。
    陈卓来到刘思谊的办公室门前，刚要敲门，门就被打开，刘思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对陈卓露出笑容，“进来。”
    陈卓走进他无比熟悉的办公室，发现茶几上已经沏了一杯茶，正冒着热气。
    这待遇，不低了。

 第122章 小狐狸对线老狐狸

    第122章小狐狸对线老狐狸
    “坐，这你比我熟，”刘思谊先坐到了沙发上。
    陈卓坐下，指了指那茶杯，“给我的？”
    “嗯，尝尝，你上次闻到的就是这茶。”
    陈卓也不客气，端起来闻了闻，吹了吹，小小地抿了一口，“香！好茶！”
    刘思谊脸上的笑容顿时自然了一些，“桌上还有半盒，走的时候，带走。”
    “可别！”陈卓放下杯子，“好茶给我纯是浪费，还不如给我瓶汽水实在。”
    “好，回头给你搬几箱健力宝，”刘思谊简直有求必应。
    陈卓苦笑道：“院长，您这样让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啊，什么情况？”
    刘思谊侧过身，与陈卓的目光对上，良久才道：“谢谢。”
    “小事儿，凭咱们的交情，既然碰上了，我自然要伸伸手的，”陈卓淡然处之。
    刘思谊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号码，有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好嘞，”陈卓接过，随手揣进裤兜。
    “等会儿的联谊活动……”
    “我就不去了，”陈卓直截了当地说道，“后勤部停了我的工程，我这个未来法人总得露个脸，您说是？”
    刘思谊皱起眉头，他不知道陈卓现在去找莫一辉是要做什么，但他已经把陈卓当做可以与他平等对话的人对待，“好，你去。”
    陈卓除了计算机学院的办公楼，就往主楼走去。
    双手插兜，口哨一吹，谁都不爱。
    刚刚，尽管两人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说，但却把所有该表达的都表达了。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刘思谊终于意识到莫一辉最后的图穷匕见，自然也就看清楚了是陈卓为自己挡掉了这致命一刀，这份情他肯定要承的，不然也不可能给出有事找他的承诺。
    陈卓不但表现了小事一桩的大气，还顺带通知了刘思谊，他跟莫一辉要对线了，你刘院长平时打打野没毛病，团战可得来哈！
    陈卓远远的就看到穆侗呆呆的坐在主楼的阶梯上，这货也是够愣的，竟然坐在阶梯的正中，谁路过都得看他一眼。
    走过去，陈卓拍拍穆侗的肩膀，“走啦。”
    “噢，”穆侗站起来拍拍屁股，跟在陈卓后面，直奔后勤部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陈卓刚要抬手敲门，就听到办公室里有人高声呵斥，“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对得起我对你的看重？好好想想我的提议！好好想想！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只有你自己能把握！”
    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认错，明显带着哭腔，诚惶诚恐。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岁左右，姿色尚佳的少妇捂着嘴跑了出来，差点儿撞到陈卓怀中，好在陈卓闪了开去，她看了一眼陈卓，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匆匆而去。
    陈卓也没当回事儿，敲了敲门。
    刚刚呵斥少妇的声音道：“进来。”
    陈卓和穆侗走进去，他终于见到了这个叫莫一辉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边，看起来四十五岁上下，跟刘思谊差不多年纪，消瘦、长脸，皮鞋锃亮，西裤和衬衫都极为熨帖，明显是天天熨烫后才上身，他脸上的玩味表情还没有消散，看到陈卓和穆侗两个人进来，才立刻收敛表情，皱起眉头，“你们是哪个的？知道这是哪里吗？”
    好大的官威！
    陈卓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心中暗忖，这逼和莫城长得真像啊，不会有什么叔嫂情这样狗血的故事？
    超级大八卦啊，有木有！
    “莫主任，我是陈卓，计算机学院那个旧楼是我承包下来的，”虽然他没有付租金，但理论上也算他承包，合同中也有体现。
    莫一辉眼神顿时一凝，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卓，至于边上的穆侗，直接被他忽略，一看就是配角中的配角，他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椅子坐上去，“原来是陈同学啊，既然来了，那你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是吗？”
    老狐狸确实有一套，张嘴就想盖棺定论。
    陈卓笑容不变，“莫城莫师哥是您侄子？您二位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准保以为您二位是父子呢！”
    莫一辉没想到陈卓根本不接茬儿，而是重新起了个头，内容还是那么的不着调，驴脸立刻拉成了马脸，非常不悦，“你是认为莫城是不是我侄子这件事比旧楼改造更重要，更紧急，是吗？那很好，莫城确实是我侄子。”
    “莫师哥正和我有个赌约，我们谁输了谁就退出学生会，这事儿您是知道的？”陈卓再一次胡扯开去。
    “我不知道，”莫一辉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自认为天衣无缝能把刘思谊拉下马的一记猛击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废招，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非要说线索的话，那也就是搞莫城的那两条横幅，可现在连监控都没有，莫城这些年得罪了多少同学，他太清楚了，要找仇家简直大海捞针。
    要说仇人的话，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小子也算一个？听说后来去找黄淑曼要说法的也都是大一新生，是他搞的鬼？
    陈卓似乎没有看到莫一辉那好像毒蛇般的目光，笑容愈发的灿烂，情绪丝毫不受影响，“不知道没关系，现在您知道了。我这次亲自拜访您呢，主要是来跟您通个气，莫师哥威胁我说，他大伯是后勤部主任，在安邮他就是太子爷，他想弄死谁就弄死谁，我得罪了他，在安邮别想过安生日子。说实在的，我挺害怕的，我是个外地学生，遇到这样的校园霸凌，内心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您，看看您能不能管管莫学长，我还是个孩子啊。”
    此刻，莫一辉的脸上极为精彩，脸颊上的肌肉都莫名抽搐了一下，刚刚兴起的怀疑念头愈发强烈。

 第123章 迷局

    第123章迷局
    对陈卓，莫一辉是做了一些了解的。
    当然，主要途径就是莫城。
    毕竟是惊动了市长和校长的新生，扳倒了一个副院长和一个辅导员，又是个少年英雄，还拿下了自己看中的那栋楼，这样的战绩，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在安邮前无古人。他和程野想的差不多，这位大一风云人物固然有些能力，但要说敢跟学校谈条件要来一栋楼的使用权，莫一辉不相信陈卓一个人就能决定，必然是家里大人的授意，这么大一栋楼以大学生创业的名义拿下，这几年省下来的租金少说也得几十上百万，只要不是傻子，做什么都不会赔钱。
    可他当下有种荒谬感，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只是大一学生吗？为什么短短几句话，就让自己觉得面对的是个心思诡谲的斯文败类？
    莫一辉现在等于是被陈卓架在了高台上，陈卓可以绕弯子，他不行，他必须表态，“莫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了，我会调查，如果是真的，我会严厉批评他。”
    “那就好，我这也是怕莫主任的声誉受损，现在的人都爱捕风捉影，”陈卓脸上挂着一副“都是为你好”的表情，“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交代完了，那我就不打扰莫主任了，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走，雷厉风行到走路带风，根本不给莫一辉反应的时间。
    工具人穆侗，似乎完全隐形了，默默的跟着陈卓来，也默默的跟着陈卓走。
    留下莫一辉一脸懵逼地呆坐屋中，荒谬感愈发强烈，他甚至想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小楼已经被他勒令停工，本以为陈卓过来是服软的，他本打算借此引出陈卓背后的家里人，一个有些好名声的大一新生，又有商业头脑不错的家长，更重要的是陈卓是新生，又间接搞得刘思谊降了级，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陈卓会与刘思谊交恶。
    这样一来，就等于给了他可乘之机，如果能来个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的经典戏码，就算那小楼没有拿在手里，也不算亏。
    可刚刚发生了什么？这陈卓是专程来跟自己告状的？告侄子的状？
    莫一辉懵逼，全程跟着陈卓的穆侗更懵逼，之前陈卓把跟莫一辉的纠葛简单的跟他讲述了一遍，他本以为会是一场剑拔弩张的谈判，再不济也得互相放放狠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扯淡结果，等走出主楼很远，他看看左右没有人才问道：“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陈卓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不是，”穆侗满脸的疑问，“这也没有谈继续开工的事情啊？”
    “人家上来就把脚踩我脸上了，还谈个几把谈！”陈卓露出凶悍的一面。
    穆侗倒是很适应这样的陈卓，“那要我干什么？”
    “看清莫一辉长什么样儿了？发挥你专业技能的时候到了，从现在起，拿出你这两年锻炼出来的狗仔本事，盯死莫一辉！”
    “哦，”这样一来，穆侗倒是觉得合理了。
    陈卓继续道：“还有刚刚哭着出去的那个女的，一起查，有消息给我打电话，”他接着从口袋中拿出几张大票，“这五百是你的工作经费，省着点儿，任务完成以前，没有补给。”
    穆侗接过钱，“你是学生？大一？”
    “自己想，再见。”
    穆侗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时而凶相毕露，又时而狡猾如狐的男人才大一？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社会淘汰了？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他默默走远。
    陈卓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或许在他曾短暂的是，但经历过家庭的剧变和创业的艰辛，那个闷骚的少年早就蜕变成冷酷的枭雄。
    接下来的两天陈卓这边再无动作，他既不去找刘思谊出面帮忙，也没有越级去请方晟这尊大佛，更没有硬刚莫一辉，小楼说停工就停工，一点儿没有打折扣。
    无论是莫一辉一方，还是刘思谊和丛德纲这两个姐夫跟小舅子，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猜不到陈卓和他身后的家长在谋划什么，要知道工期每耽误一天就晚一天开业，这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但至少他们都不相信陈卓他们家会放弃这么一块眼看就吃到嘴里的肥肉。
    陈卓这倒是很悠闲，不是陪余幼微吃饭，就是陪陆灵雪吃饭，尽管牛晓慧还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横拦竖挡，但陈卓也没当回事儿，因为他能感觉到牛晓慧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只是碍于颜面嘴硬而已，他有时候也乐得跟那小胖姑娘斗斗嘴，这才是大学生活嘛。
    这天，陈卓刚刚和余幼微打了饭菜在食堂坐下，小胖妞牛晓慧就兴冲冲地奔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余幼微的身边，冲陈卓说道：“团委组织你们这些社团的社长开会，大家都在认真听，就你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团委都出名了！”
    “哦？出名了？提高知名度，好事儿！”陈卓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排骨夹给余幼微，满不在乎的道。
    余幼微看看陈卓又看看牛晓慧，鼓起勇气道：“你莫要再气晓慧了，她其实是怕……”
    “不许说！”
    “吃排骨！”
    牛晓慧和陈卓几乎一起截断了余幼微的话头。
    “噢，”余幼微立刻偃旗息鼓。
    牛晓慧看余幼微这不争气的样子，鼻子都要气歪了，“好事儿？团委的高老师非常生气，你等着！还有你跟莫城的打赌，眼看这周末咱们学院的迎新晚会就要举行了，人家莫城没日没夜的拉人排练，你到现在连节目都没有过一遍，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牛支书还真那么点儿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了，那着急一看就不是装的，这就是为什么她总坏陈卓好事，陈卓却一直容忍她的原因，小胖丫头是真的直肠子一根筋。
    陈卓当然有他的算计，岔开话题，“牛支书啊，会议都传达什么精神了？你跟我说说。”

 第124章 谁还没点儿小故事

    第124章谁还没点儿小故事
    “不知道！”牛晓慧气呼呼的别过头，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我的奥数社已经是安邮最大的社团了，无论在人数还是人员素质上，都是拔尖儿的，要是因为你的知情不报导致了奥数社的损失，这个责任可是不小，你说是不是？”陈卓抓起盘中的卤鸡腿就啃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牛晓慧毕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里可能是陈卓的对手，极不情愿地道：“会议主要内容就是让社团的活动积极向上，不可以传播不健康的思想，主要是对社团的负责人进行思想教育，防患于未然。”
    陈卓三口两口就干掉了一个鸡腿，“你看看，一个破会开三个小时，结果你一句话就总结完毕了，这种浪费生命的会议要不要被取缔，你心里有点儿数了没？”
    “你……我……”牛晓慧被噎得说不出话，她倒是想痛斥陈卓，可她根本找不到攻击点，又不得不承认陈卓说的没有错，那破会真的又臭又长，真的是浪费生命。
    陈卓摆摆手，“好啦好啦，晓慧同学，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再不去打饭，你心爱的鱼香鸡蛋就木有了。”
    牛晓慧单纯的内心第一次被陈卓的丰富阅历触动，让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迷迷糊糊间就真听话地站起来，要去打饭。
    余幼微却站了起来，“晓慧，我去，”说完也不等牛晓慧拒绝，就小跑着去打饭。
    其实，余幼微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瞒不过陈卓，这丫头一定是觉得牛晓慧帮陈卓把会议内容转达了，她应该表示一下感谢，俨然一个呆萌贤内助。
    牛晓慧望着余幼微窈窕的背影，默默地坐下，偷看了一眼正在往嘴里扒饭的陈卓，嘴唇蠕动，似乎有话要说。
    “谢就不用了，”陈卓头也没抬的说道，“咱们之间是私人恩怨，怎么斗怎么闹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但外人来欺负咱们的人，肯定不行，换谁我都得揍他丫的，”话说完他才抬眼皮看了一眼扭捏起来的牛晓慧。
    牛晓慧看陈卓看她，诡异的自尊心瞬间回归，梗着脖子道：“切，渣男脸皮就是厚，鬼才要谢你！我牛晓慧为了余幼微，肯定跟你个大渣男战斗到底！”
    “行行行，你牛支书牛逼！好，你牛逼！”陈卓继续吃饭，毫不在意。
    这就是陈卓的温情一面，不是谁都有资格体验，也不是谁都能明白。
    余幼微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气氛有什么不对，还把一瓶汽水放在陈卓餐盘边上，然后微微害羞着吃自己的饭。
    陈卓把他刚刚特意摘出来的肉片夹给余幼微，后者偷偷看了眼陈卓，满眼小幸福，也没拒绝。
    牛晓慧看到这一幕幕，忍不住翻了大白眼，端起餐盘就走，“我去门口吃，透透气。”
    “做了团支书就是锻炼人，这觉悟蹭蹭地往上涨！”陈卓竖起大拇指揶揄道。
    “渣男！”牛晓慧只能这样发泄不满。
    陈卓指着牛晓慧离去的背影对余幼微道：“看见没？这就叫无能咆哮。”
    “你莫要气晓慧喽，”余幼微从帆布包中取出一包纸巾，小心地抽出一张递给陈卓，“擦擦手。”
    陈卓一看那纸巾的样式，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余幼微特意买来给他用的，她自己绝对不舍得用这样的纸巾，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很随意的接过来擦手，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只要尽力去爱，就都是赢家。
    “你，你别总欺负晓慧，她很好的，”余幼微收起纸巾，看陈卓脸色如常，才说起牛晓慧的好话来。
    陈卓笑笑，“以后你就懂了，我这是在帮她成长，我多说一句话，对她来说都价值万金。”
    余幼微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欺负人到了陈卓嘴里就变成好事儿了，但她相信陈卓说的每一句话，不懂不要紧，信任他就好，“哦，那，那你也可以欺负我。”
    陈卓刚喝了口汤，闻言差点儿喷出来，费了很大劲咽下去，但还是呛着的直咳嗽，“这是你说的哈。”
    余幼微看陈卓咳嗽得厉害，眼露担忧，想要起身拍拍陈卓的后背，牛晓慧却又走了回来，她只得抿着小嘴儿点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嗯。”
    望着眼前女孩儿的纯真眼神，陈卓刚刚冒出来的邪恶想法瞬间退却，这样的姑娘，谁能不爱啊。
    牛晓慧把餐盘往余幼微边上一放，冲陈卓道：“你吃完了就走，别占着……呃，反正就快走！”
    “怎么又回来了？白夸了。”
    牛晓慧一撇嘴，“凭什么给你个渣男便利。”
    陈卓也不计较，伸出食指，用指背在余幼微滑嫩的脸蛋儿上挂了一下，“走啦。”
    余幼微害羞的低下头，默默的吃饭，心中满满的甜蜜。
    牛晓慧无奈，只能低声说一句，“臭流氓！”然后就跟余幼微普及渣男的几大特征。
    余幼微好奇地问道：“晓慧，你谈过恋爱吗？你怎么知道这些？”
    牛晓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点儿跳起来，“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小说里都是那样写的。”
    “哦，”余幼微继续吃饭。
    原来晓慧也是有故事的姑娘呀。
    陈卓出了食堂就火速赶往清华，路过西门的时候，习惯性地丢给保安两盒烟，然后打了车就绝尘而去。
    两个保安喜滋滋的把点八中南海揣进口袋，相视一笑，因为陈卓的存在，现在西门在他们保安科中绝对是肥差，基本上只要陈卓走西门，轮岗的就能得到一盒烟，起初他们也不敢收，请示过丛德纲后，他们才开始心安理得接烟。
    盖因丛德纲点拨了一句话，“以后那三层小楼就是陈卓的买卖。”
    其实这也算是丛德纲过分解读了陈卓的意图，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陈卓家里的长辈教他的，为的就是以后生意做起来后，自己的这些手下也能算是一个不小的助力，至少在发生突发事件的时候，大家不会袖手旁观。
    而实际上，陈卓只是习惯性地广结善缘，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大概率永远也用不上这些人，但天知道在某个关键时刻这些“小鬼”会不会脑子抽筋。
    自古以来干翻大哥的往往都不是另一个大哥，而是阴差阳错下的合力，合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经常是某个寂寂无名的小老弟。

 第125章 春梦杀手

    第125章春梦杀手
    说到迎新晚会，清华就没有那么多幺蛾子，全校一勺烩，不分学院，但很少有大一新生亮相。
    下午是清华迎新晚会的第一次碰头彩排，陆灵雪作为拥有童子功的古筝女神自然是要参加的，她希望陈卓能陪着她彩排，陈卓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正因如此，他才好好的陪着余幼微吃了个午饭。
    老一碗水端平了。
    其实，陈卓平衡的只是他心中的那份坚持。
    陈卓刚要走进清华的大门，就被门卫拦住，“你是清华的学生吗？”
    “啊？不是就不让进吗？”
    “当然！”
    看看，没有提前培养感情，现世报来得多快！
    陈卓转身就走，不多时又回返，直接走进保安室，等他再出来，便是两个保安一起送出来的。
    路上，陈卓接到陆灵雪的电话，“你出发了吗？我忘告诉你了，今天开始门卫严查校外人员，我等下去门口接你！”
    陈卓从电话中听到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还有一些乐器的声响，“陆灵雪同学，我郑重地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阻拦我陪女朋友，你这样的怀疑，是对我的侮辱！”
    “去去去！讨厌！”陆灵雪最受不得陈卓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等着我，我踏着七色云彩，马上到。”
    这会儿大话西游在内地虽然还没有火起来，但在陈卓的影响下，陆灵雪也熟知了其中的经典桥段和台词，当下接到：“好的，至尊宝。”
    “嗯呐，紫霞。”
    也不知道陆灵雪是哪根筋打错了，她顺口道：“你要敢弄出来个白晶晶，我就嫁给牛魔王！”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句情侣间的小玩笑。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卓猛地一激灵，口中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妈妈！快走，那个叔叔会骗棒棒糖！”就在陈卓抬腿继续走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陈卓望去，嘿，巧了，他咧嘴一笑，冲那小丫头招招手。
    小姑娘一下子就缩到一位知性少妇的身后，只敢偷偷地探头看陈卓。
    那少妇抬头看向陈卓，拉着小姑娘走过来，“这位同学，之前是你拦住了跑出大门的婷婷？真的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谁碰到都会那样做的，”陈卓不在意的道，接着蹲下来看向小婷婷，“小气样，不就是赢了你两个棒棒糖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他刚刚买烟的时候找零的棒棒糖，“喏，还给你。”
    小丫头快速地伸手接过棒棒糖，有些小惊喜。
    少妇见状，立刻不悦，“婷婷，妈妈怎么教你的？”
    小丫头握紧棒棒糖，“这是我的，”在她看来，这几个棒棒糖本来就是被陈卓骗走的，现在只是失而复得。
    陈卓看那少妇要发火，打圆场道：“之前看到婷婷一个人跑出大门，我怕硬拦着引起误会，就跟她玩起了游戏，赢了她几个棒棒糖，后来冷教授出来带走婷婷，我一时忘了还她了。所以，婷婷说的也没错，这几个棒棒糖确实是她的。”
    几个棒棒糖，少妇也没打算再纠结，拉了一下女儿，“谢谢叔叔。”
    这回小丫头倒是很听话，脆生生道：“谢谢叔叔！”
    挥别母女俩，陈卓继续去找陆灵雪，这个小插曲，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是第一次彩排，所以地点并没有选在清华着名的小礼堂，而是在一个大阶梯教室中，陈卓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非凡，他没有选择从前门那么高调的进入，而是从后面悄悄进去，寻找陆灵雪的位置。
    跟陈卓所料的差不多，陆灵雪很好找，被众星捧月的就肯定是她没错了。
    此时陆灵雪的身边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有的确实是需要跟陆灵雪商量一些演出的事宜，而更多的只是有意的靠近，且几乎都是男生。
    陆灵雪正在调试她的古筝，对身边人的搭讪毫不理会，只跟她旁边的一位学姐说这话，“刘学姐，我是新生，还是别安排得太靠后了，我觉得第三个节目位置很适合我，表演完我也好尽早离开，晚会那天我有事。”
    那位学姐身材高挑，长发披肩，让陈卓打分的话，能打到7分，长相普通，却胜在身材出众，应该是从小练舞的，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记录着什么，听到陆灵雪的话，想了想，“也好，那就这么定了，第一个小高潮就交给灵雪你了，《高山流水》没问题？”
    “没问题，”陆灵雪继续调试着古筝。
    陈卓正要上前，胳膊被人拐了一下，他转头看去，身边是个戴眼镜的胖子，胖子笑眯眯的道：“别看了，你没戏，那一圈都是各种二代，再不就是校草级风云人物，咱们这样的，趁早打消念头。”
    陈卓心中不忿，怎么说哥也是“冷静英俊小哥哥”，你丫自卑为毛拉上老子？嘴上却道：“老哥儿看得透啊。”
    胖子推了推眼镜，“咱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大学就应该脚踏实地点儿，别挂科、谈场普通的恋爱、毕业有个踏实工作。”
    陈卓顿时一副高山仰止的模样，“深了，老哥。”
    “唉，等你也混到大四，自然就通透了，”胖子眼中闪动着光辉，颇有些传道大师兄的味道，“你什么节目？”
    陈卓刚要说他是来扼杀清华学子春梦的，讲台上的女主持人已经喊道：“江思源！该你了！”
    胖子推了推眼镜，“看看老哥的手段！”
    这自来熟的胖子有点儿意思，陈卓饶有兴趣的看他直接走向讲台边上的一个架子鼓。
    呦，还是个乐队咖。
    这叫江思源的胖子坐到架子鼓后就是一段lo，至少在陈卓的眼中打得不错，很多人对打鼓的打的好坏只会看速度和技巧，实际上真正的高手每一下敲下去的力度才是量尺，这也是为什么往往大师鼓手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无他，身大力不亏。

 第126章 精准控场

    第126章精准控场
    江思源这一段lo着实给力，把因为只是彩排而松松垮垮的气氛瞬间调动了起来，最后还来了个抛鼓棒的花活儿，然后把鼓棒一丢，酷酷地离开。
    胖子刚往后面走，还没有回到陈卓身边的座位，主持人就让陆灵雪演奏。
    陆灵雪四下看了看，最后回头才看到陈卓，眼中闪过笑意，转身就直接在座位上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对于这陆灵雪高中时代的保留节目，陈卓早已听过不知多少遍了，可每一次听还是能听出陆灵雪的进步，这就是学神的被动技能，一通百通，还进步神速。
    陆灵雪拨动第一根琴弦时，江思源正好走回陈卓身边，小声问道，“老哥，咋样？”满脸写着“快夸我”！
    陈卓偏不，嘴一撇，“虚伪，口口声声说别人是二代，你什么成色？工薪阶层能学得起架子鼓吗？”
    胖子呵呵一笑，没有解释什么，“我问你，我的鼓打得怎么样，别扯些没用的。”
    “大学生水准的话，是我见过鼓手中的最强，可称之为绝活，”陈卓回答得倒也中肯。
    听了陈卓不算特别好听的夸奖，江思源并没有不高兴，反倒有些诧异，“呦呵，看走眼了，你还是个内行？”
    “不算，就是听过不少的乐队现场，”陈卓微微一笑。
    江思源刚想吹吹牛，就见到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从后门走过，他眼神顿时炽热起来，“下次彩排见，”那壮硕的身形几乎是和他的话音一起消失的。
    见你妹啊见！
    陈卓有些啼笑皆非，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陆灵雪因为不停扫动琴弦而晃动的背影上。
    正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一颦一笑不谈了，那是倾城之姿，可就连晃动的背影都那么美，就有些过分了。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的陆灵雪毫无波澜地开始收拾，刚拔下假指甲，就发现她的古筝被人抬了起来，“放下，谁让你动我的琴了？”陆灵雪有些生气的抬起头，看向动她琴的人，可接着她便是一阵开心，化嗔为喜，“你怎么才来？”
    敢这么动女神琴的，当然是我们的陈·情圣·渣男·冷静·卓同学，他一边把陆灵雪的琴装入琴盒，一边笑道：“这一直不都是我的活儿吗？要说首次给女神打下手，那得追溯到初三了？”
    “好像真是初三，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陆灵雪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但紧接着就是高傲的命令，“动作快点儿！”
    “好嘞！”
    这对情侣在这儿旁若无人地起腻，边上等着献殷勤的女神拥趸们可就都懵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卓收装好古筝，看都没看这些注定失败的同性们，顺势背起大黑盒子就往前门走去。
    陆灵雪背起自己的小蔻驰双肩包追了上去，嘴里嗔道，“你走那么快干嘛？等我一下！”同样没有把哪怕一缕目光投向不相干的人。
    陈卓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来追我，”消失在了门口，深藏功与名。
    “烦人！”陆灵雪笑骂一句，追了上去。
    整个阶梯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呈石化状。
    刚刚发生了什么？新晋校花名花有主？那样一朵绽放的美丽红蔷薇插在了牛粪上？
    “都想什么呢？肯定是陆学妹的哥哥或者弟弟！”
    “没错！看他们那随意的样子，没有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是不可能的！”
    “对对对！”
    “那就是说，那是咱的大舅子？”
    “咳咳，也可能是小舅子。”
    “嘿嘿！”
    ……
    直到跑出教学楼，陆灵雪才终于追上陈卓，用力一拉陈卓的胳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这么多对你陆大校花大献殷勤的狂蜂浪蝶，我怕不走快点儿被他们套麻袋，”陈卓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灵雪先是一怔，接着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冷静哥哥，是在吃醋？”
    这一笑，顿时惹来一片雄性生物的目眩神迷，清华某教学楼的大门前雄性荷尔蒙瞬间弥漫。
    “我呸！”
    “你又不是没看到，我理都没理他们，”陆灵雪微微露出讨好的语气，“我表现这么好，你还生气？不讲理了？”
    不怕女神长得俏，就怕俏女神会撒娇！
    这谁罩得住！
    陈卓快走两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陆灵雪扬起下巴，笑容让人目眩神迷，“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破喉咙，破喉咙！”
    两人笑闹着走远，留下无数懵逼的目光。
    走在阳光下，陈卓背着黑色的古筝大盒子，嘴角噙着笑意，听着新晋校花不停说着正式开学后的校园趣事，心中得意。
    今天这一手，稳得一批。
    在彩排现场那样的场合，陈卓其实如履薄冰，如果他和陆灵雪之间表现得过于亲密，那就等于官宣了新校花名花有主，这对“全都要”的老渣男来说是重大隐患，虽说这是早晚的事儿，但能拖必然要拖。
    可反过来，如果陈卓表现得疏离，陆灵雪又会伤心和自我怀疑，刚刚受了家庭变故打击的白天鹅，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陈卓妙至毫巅地把握好了这个度，后面不管校园中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都无所谓，以陆灵雪的骄傲，她绝对不会做任何解释。
    很多时候，解决一个感情问题，比谈成一笔生意要耗费心力得多。
    妈的，为什么老子这么疲惫呢。
    某个渣男，心中感叹。
    等去陆灵雪宿舍放下古筝，再出清华校门，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唐笑笑同学自然跟了过来，陈卓虽然不爽，但也没有办法。
    “晚饭想吃点儿什么？”
    “麦当劳！”陆灵雪和唐笑笑异口同声的叫道。
    陈卓撇撇嘴，没有说什么，没办法，这种洋快餐在这个年代还算是高档稀罕吃食，陆灵雪这种喜欢吃零食又吃不胖的神仙小妞自是极力追捧。
    金拱门和白胡子老头儿的黄金年代啊。

 第127章 为啥踢我

    第127章为啥踢我
    这顿快餐吃得自然愉快，只是两方愉快的角度不同。
    陆灵雪和唐笑笑是吃得愉快，油炸食品的魅力，碾压一切。
    陆灵雪一边擦手一边把还剩下不少的薯条和小半个汉堡推给陈卓，“给你吃，我好饱。”
    陈卓的面前空空如也，他对这洋快餐是一点儿食欲没有，不是他自认高贵，而是曾经吃得太多。
    “我不饿，看着你，我就饱了，”陈卓深沉地凝望，眼神炽热。
    陆灵雪一阵目眩神迷，这样不经意间的情话最是难当。
    “我的天啊，这不会是要说秀色可餐？”唐笑笑差点儿把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不要这样好不好，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
    “笑笑同学，你越来越不可爱了，以后不带你出来了，”陈卓瞄了一眼唐笑笑已经全部吃光的餐盘，“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喂。”
    唐笑笑直起身，自是一阵惊涛骇浪，“哼，人家都瘦了。”
    因为有陆灵雪在场，陈卓不敢多看，可仅仅是一瞥也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违反自然规律！尼玛！
    “好啦，你俩别闹了，”陆灵雪觉得再不制止唐笑笑，这金拱门里的雄性就要集体失血过多而亡了，把话题扯向别处，“我们迎新晚会只打算彩排三次，下周末就正式演出了，你们的呢？”
    陈卓有些庆幸他目前处在这个年代，因为手机远没有普及，通讯还普遍需要座机和寻呼机的时代，学校和学校之间的信息交流也就没有那么频繁和迅速，这给了他不少的操作空间。
    “我不知道，我们的迎新晚会我都不打算去看，连《高山流水》这样高水准的节目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兴趣，”陈卓随意地抽出一根薯条丢入口中。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就你会说！”
    “完了完了，”唐笑笑再次吐槽，“这让我以后怎么谈恋爱，冷静哥哥的情话水平至少已经博士后级别了，努努力就能成院士。”
    “没事儿，你相中谁了，告诉哥，帮你培训，”陈卓双臂伸展搭在左右的椅子椅背上，草莽江湖气尽显。
    三人又笑闹了一阵后，陈卓送两个大美妞回学校，往回走的路上就接到了舒薇的电话。
    事儿就是这么巧，刚提到了迎新晚会，正主就带来了好消息。
    “姐，有好消息？”
    舒薇听到陈卓说话就很想笑，这个小老弟真真的可爱，“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先听哪个？”
    “好的，”陈卓想都没想的道。
    舒薇咯咯笑道：“为什么不先苦后甜？”
    “先尝了甜的滋味，才知道甜的难得，”陈卓随口道。
    “切，我还说先吃了苦才知道甜的可贵呢，”舒薇不服气，但转瞬又正经起来，“好消息是，演出团队组建完毕，场地搭建团队也没有问题，你把定金给了，这事儿就妥了。”
    “好消息都这样了，还能有坏消息？”陈卓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舒薇道：“其实也不是特别坏的消息，你知道的，我找的演出人员都是我的同学，不是一个真正能统一管理的团队，所以协调大家的时间就很成问题，现在初步敲定了节目数量有三十个，时间定在下周六，这个时间不能变了，你那边必须就这我这边，没办法。”
    陈卓盘算了一下，今天是周五，距离下周六还有一周时间，也不算仓促，“行，我知道了。”
    “还有就是，虽然目前节目有三十个，但最终肯定会少于这个数，不过我能保证绝对不少于十八个。”
    陈卓表示理解，毕竟这是无偿的帮忙，很多人口头答应，到时候爽约也是正常，“能有十八个，我就很知足了，舞台搭建的定金多少，我这就给你送去。”
    “具体总价需要你跟负责人沟通后再定，定金给一万就行。”
    “好，我这就去你宿舍。”
    等陈卓从舒薇那里再回到安邮已经月上中天，他盘算了一路，怎么让莫城按照他定的时间进入自己的节奏中。
    莫城虽然做事容易上头，但他不是傻子，如果贸然去跟他商量演出时间，很容易陷入被动，不能大意。
    翌日，陈卓只带着节奏大师佟轩丞直奔莫城的宿舍，把这倒霉蛋儿堵在了宿舍门口。
    莫城这几天正绞尽脑汁地想与黄淑曼和好，这既是他自己的愿望，也是大伯莫一辉的命令，必须执行。
    今天刚刚洗漱完毕，莫城正打算回家挑衣服，再做个头发，然后溜光水滑的重新追求女神，一开门就撞上笑容满面的陈卓和佟轩丞，他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顿时雪上加霜，“你们干嘛来了？”
    莫城这几天面临的处境，陈卓不用问都可以猜到，黄淑曼那样的家世，莫家绝对不会舍弃，眼前这货夹板气绝对没少受。
    “莫学长，早上好呀，”陈卓笑着打招呼。
    莫城迅速完成了驴脸和马脸的切换，“我不想看到你们，没事就滚蛋！”
    “有事，有事，”陈卓笑容不变，“我想问问，咱们迎新晚会哪天办，场地怎么分配啊？”
    莫城冷笑，“场地分配？你们想的是不是有些美啊？”他把手里的毛巾搭在床头，宿舍的其他同学一看莫城这沉默的冷峻，立刻知道，“驴脸男神”要邪魅狂狷了。
    果然，等莫城再回头，他的脸上已经挂着嘲弄的笑容，“安邮只有一个大礼堂，已经订好了我使用，除了这个大礼堂别的地方你随便挑，”那副看热闹的嘴脸已经无法控制。
    这狗几把表情管理真不行啊！
    陈卓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换上愁容，“那你先用，然后我再用？”
    “你在开玩笑？不在同时间比拼，怎么分出胜负？你脑子被驴踢了？”
    “你为啥踢我？”

 第128章 飙演技

    第128章飙演技
    莫城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你他妈是来找揍的？”
    他这么一吆喝，为他马首是瞻的几个狗腿子立刻聚拢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陈卓他们两个。
    这种小场面，陈卓见过太多，心中毫无波澜，佟轩丞就差点儿意思，尽管来之前陈卓已经给他做好心理建设，可己方人少太多，瘦成竹竿的佟某人难免胆突。
    陈卓立刻抬手制止，“莫学长，场地的事情，我退一步，好？我退一步。”
    莫城得意的一挑下巴，“那就快滚！”他其实也不敢打陈卓，因为莫一辉一再叮嘱过他，跟陈卓斗必须堂堂正正，非要耍些心机的话也绝不能让他和身后的人抓住把柄，不然他莫主任也保不住，陈卓身上的光环太敏感，谁碰谁必是一身伤。
    陈卓放下手，赔着笑脸道：“场地我可以自己找，可时间咱们总得商量着敲定？我下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咱们就定在下下周或者下下下周，这总没问题？”
    莫城心中狂喜，脸上尽力的掩饰，“这不是我不通融，下下周校迎新晚会要用大礼堂，下下下周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再说，咱们学院的迎新晚会总不能比校迎新晚会完，你说对吗？”临了还补了一句，“校迎新晚会的举办时间是学校领导敲定的，谁也不可能去挪动，”他自认为这样就把陈卓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陈卓皱眉沉吟，脸色非常难看。
    佟轩丞知道该自己亮相了，他无比愤怒又着急的对莫城吼道：“你们太他妈欺负人了，场地你们霸着！时间我们也不能定，这是什么较量？这他妈就是作弊！输不起！”
    陈卓伸手拦住佟轩丞，“大哥，算了。”
    与此同时，莫城的狗腿子们也都开始叫嚣。
    “操！就欺负你们，怎样？”
    “对！怎样？”
    “不服就找个地方伸伸手！”
    “没有实力，装什么大瓣蒜？跟我们莫哥较量？你们也配！”
    “呸！”
    “算了？”佟轩丞非常智慧，他不去看这些嚣张的狗腿子，只是怒其不争地看向陈卓，“我们哪有时间，下周末咱们奥数社的活动已经定死了！通知我都发出去了，这样朝令夕改，我他妈脸往哪搁？你这么通情达理，怎么他妈不去西天取经？”说完他转身就走，“操！”
    陈卓望向佟轩丞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憋闷，就这份眼神上的修炼，就够佟轩丞修炼几年的。
    演技，拼的是表情管理、台词功底、共情能力，还有最重要的眼神变化。
    老大，差得还远呐！
    莫城要是知道陈卓现在内心的这些想法，非得崩溃不可，可他不知道，他正沉浸在让陈卓吃瘪的沾沾自喜中。
    你陈卓不是牛逼吗？你们大一不是有凝聚力吗？不是跟老子叫嚣吗？
    陈卓收回目光，恰如其分地隐忍怒意，深深的看向莫城，“好！就下周！”
    “准确的说是下周六晚上八点，”莫城得意的一笑，好像毛驴张嘴，“谁再要更改时间谁就是孙子，玩不起！”
    陈卓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决绝而悲壮。
    傻逼，老子就为了这句话，跟你浪费这么多时间！
    陈卓没有走出莫城宿舍多远，就看到佟轩丞等在那里，这货正在愤怒的踢着一棵大树，嘴里磨磨叨叨的骂着，“莫城，老子早晚弄你！臭傻逼！”
    陈卓过去拍拍佟轩丞的肩膀，“戏有点儿过，走了，”佟轩丞扭过头，刚要笑，陈卓又补了一句，“那几个货很可能在爬窗户看热闹，注意表情管理。”
    佟轩丞立刻把还没有绽放的笑容收住，换上咬牙切齿的怒骂，等和陈卓走出老远，确定莫城他们不可能再看到他们的背影，他才笑道：“咋样？”
    陈卓点点头，表示鼓励，“不错，愤怒表现得很到位。”
    “嘿嘿，”佟轩丞得意的一笑。
    “但是，”陈卓目视前方的继续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释放情绪和演绎情绪是最最浅显的一层表演，如果还想进阶的话，就要学会收着情绪，内敛情绪，在表情、肢体、眼神上多下功夫，台词也很重要，少说废话。”
    佟轩丞不住的点头，陷入思考中，等快要走近他们宿舍楼的时候才说道：“看来表演的大门虽然被我撬开了一道缝隙，但想走进去登堂入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嗯？”陈卓扭头看了眼佟轩丞，“你这段台词就不错，走心了。”
    “哈哈，老三，遇到你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陈卓笑容不变，“你心里想的是，没做我的敌人才是福气？”
    佟轩丞错愕摇头，“你特么真是个魔鬼！”
    自己真有这么屌吗？陈卓自嘲的一笑，走进了宿舍楼。
    他其实也有失算的时候，比如场地的问题他就没有考虑到位，他刚刚没有跟莫城纠缠这个问题，不是他有更好的方案，而是把重点放在了更重要的时间上，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搞清主次就尤为重要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卓除了分别陪着陆灵雪和余幼微吃饭外，都放在了场地选择上。
    迎新晚会有条硬杠底线，就是举办地点必须要在校园内，不然也就失去迎新晚会的意义。
    本着这一条底线，陈卓把整个安邮转了个遍。
    那唯一的大礼堂肯定是最佳场地，有舞台，有座位，退而求其次的话，陈卓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在了体育场，打算到时候让搭建场地的团队把那露天主席台好好修饰一下，至于座位，也只能用教室的椅子充当。
    这样做的弊端很明显，无论舞台灯光搞得多完美，那些旧椅子一摆上去，档次立刻就low了。
    更何况，露天演出就怕天气不好，万一赶上大风天或者下雨天，谁会顶着风雨看演出？真当自己是《同一首歌》了？
    眼下已经十月末，保不齐来个降温下雪，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这让陈卓非常不爽，他很不喜欢被人压着的感觉，哪怕他已经全方位碾压对手，仅仅在场地这一项上吃亏也不行。

 第129章 败家子的无奈

    第129章败家子的无奈
    转天就是周日，陈卓在无奈中等来了舞台场地搭建团队的负责人。
    来人是个长得颇像王晶的胖子，名叫韩生，笑起来憨态可掬，说话也一团和气，天生就有亲和力。
    陈卓在西门口接了韩生，两人步行前往体育场。
    路上经过大礼堂，韩生疑惑，“既然有这样的室内场馆，为什么要搭建室外舞台？”
    陈卓也没有隐瞒，把他和莫城的赌约说了出来，还简单交代了一下莫城的背景，“没办法，人家后面有人，咱就只能另辟蹊径。”
    韩生对这种校园级别的明争暗斗没什么兴趣，但他明白过来一件事，“这么说来，这次的舞台搭建费用都是你个人出，不是学校？”
    “可不嘛，学校怎么可能为我个人的对赌掏钱，”陈卓苦笑道。
    “为了一个拿掉对方学生会副会长职位的赌约，就花几万块搞演出？”韩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败家子，实在忍不住问道。
    陈卓耸耸肩，“打小我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败家子儿气质，瞬间拉满！
    韩生摇摇头，真是富人家孩子才能有的跋扈啊，奢侈啊！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在人均工资几百的年代扔几万块打水漂啊，豪横！
    陈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跟一个才见一面的陌生人交底而已，他当然不是败家子，相反，他是真真正正的泥腿子富一代，花钱谨慎着呢！
    跟莫城的赌约只是他这次办晚会的第一次层，人人都看得见的一层，绝大部分人也都停留在这一层。
    第二层是他打算用这样一场超常规的迎新晚会无限拉高大一新生的排面，把已经近乎铁板一块的大一新生关系再次巩固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个高度是从未出现过的，甚至可以反向影响其他年级的学生聚拢过来，聚拢在他陈卓的身边。
    第三层是为奥数社做的考虑，这次迎新晚会既然是陈卓一手搭建，那他当然要夹带私货，他的私货也自然是好未来的好未来，奥数社作为好未来预备教师的培养基地，他必须上心，打造出一个超级社团。他甚至野心膨胀到要把奥数社做到覆盖所有安京高校的程度，这次迎新晚会，只是开个好头。
    第四层就是为他自己考虑的，光环谁也不会嫌多，陈卓相信这次晚会过后，他头顶的光环除了“火场救人小英雄”“创业达人”“扳倒领导的男人”“大一扛把子”外，必然会多加一个，“文艺圈男神”。
    不要小看这个光环，这很可能会成为他的一把撬杠，敲开某些他未曾涉足的领域，算是草蛇灰线，打个埋伏。
    这第五层，陈卓自己也还没有想到，先放在一边。
    站在安邮的体育场中，陈卓和韩生面向那老旧的主席台而立，陈卓脸上云淡风轻。
    韩生却有些发愁，“这主席台陈旧了，”他点指主席台的左右，“你看这水泥外皮都脱落了，还有那些铁栅栏也都锈迹斑斑，左右的水泥阶梯也快塌了，”他看了眼陈卓的脸色，“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临时抬价。你可能不懂，你定的演出时间是晚上，到时候强光一照，这些瑕疵就会被无限放大，会非常难看。”
    “直接说解决办法，”陈卓也知道这主席台实在太low了，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韩生琢磨了一下，“只能全面包装这个主席台，用广告布把正面和侧面能看到的所有位置全部包裹起来，让人至少在看演出的时候不会看到这些瑕疵。”
    陈卓点点头，这韩生还是挺实在，并没有说出要重新修缮这样漫天要价的屁话，“你们能做吗？”
    韩生摇头，“我们不行，我们只是舞台搭建，这样的活儿只能招那种公告公司或者门头制作店，因为支撑广告布的架子，都需要现场焊接，不是小活。”
    “行，那我去想办法，”陈卓看向韩生，“还需要带你看什么？”
    “没什么了，等下我去测量一下主席台的数据，就可以给出最终价格，”韩生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一个卷尺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陈卓云淡风轻的表情，又忍住了。
    陈卓是什么眼力见儿，立刻就觉察出来，“韩老哥，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韩生叹了口气，“舒薇是我的高中同学，她是尖子生，我是差生，她眼看就要成为大主播，我在为生计奔波，我其实曾经暗恋过她，现在看她在爱情中甜甜蜜蜜的样子，我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老哥，这铺垫得有点儿长啊，”陈卓笑道。
    韩生也自嘲的笑笑，“我知道舒薇现在的男朋友是你干哥，她也跟我说他们都把你当亲弟弟对待，她还提前跟我打招呼，说你少年老成，我开始还不信，现在是真信了，你这花钱如流水的样子，是真老成。”
    “老哥，说重点，”陈卓其实还是挺感动于舒薇和方国平对他真挚的情感的。
    “重点就是，我劝你还是认输算了，”韩生满脸真诚地道，“我这边至少需要七八万，广告布全遮蔽，少说也得两万块，有十万块做点儿什么不好。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你拿这钱去走走后门，也比这么白扔了强，定金我现在就可以退给你。”
    人家掏心窝子了，陈卓反倒为难起来，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所有的考量都说出来，可那样就真的有些交浅言深了，他那几层考虑太过深远，甚至会牵扯到他对未来的商业构想。
    韩生看陈卓没吭声，以为自己的劝说奏效了，继续语重心长的道：“舒薇把你当亲弟弟，那你就也是我韩生的弟弟，这要是别人，这钱我乐呵呵的就揣进兜里了，可对你，我下不去手啊。不说别的，哪怕这主席台再新一点儿，再不济，哪怕是个烂尾楼呢，这钱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挣，我啊，还是……”
    “停！”陈卓两眼放光的打断韩生的话痨，“老哥，刚刚说什么？”

 第130章 文艺青年的追求

    第130章文艺青年的追求
    “啊？”韩生不明所以，“我说这钱啊……”
    “上一句！”
    “上一句？烂尾楼？”
    陈卓眼睛放光，“楼！对！老子有楼！”说罢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韩生就跑。
    韩生气喘吁吁，跑得满头大汗，拄着膝盖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肥嘟嘟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陈卓因为这一个月的坚持锻炼，身体素质明显得到了加强，虽然也喘，但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他指向前方，“这楼，随便你怎么布置！”
    韩生直起腰，看向陈卓手指的方向，眼睛再也不能移开，在这个氛围严肃且枯燥的校园中能看到一座纯白色的小楼掩藏在绿色的网布中，这本身就很让人惊讶，更何况这小楼还没有门窗，从外面看去就像个崭新的玩具。
    这一瞬间，韩生气也不喘了，抖动的肥肉也不抖了，眼前这三层小楼就像一个等待着他去征服的美人，宽衣解带又风骚无比地等待着他的征伐。
    “老子要牛逼了！”韩生一声发喊，接着就奔向了小楼。
    陈卓也带着兴奋跟了上去，他知道，莫城废了！
    韩生先是在小楼大门前驻足仰头看了半天，接着就冲了进去，连上三楼，在楼下的陈卓可以不时的看到他从窗户探头出来的身影，那挂满汗水的胖脸因为过于兴奋而泛着潮红。
    十几分钟后，韩生跑下来，整个人都透着癫狂的气息，“陈老弟，这笔买卖，我一分钱都不赚你的，只要你成本价，五万！”
    “你说多少就多少，”陈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胖子连钱都不赚了，但这样的好事儿他当然不会拒绝。
    “你很疑惑？”韩生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小楼，“那是因为你既不知道我的目前处境，也不知道这栋楼对我意味着什么。”
    “边走边说，停工以后，我也好几天没有过来看看了，”陈卓道。
    “好，边走边说！”
    韩生随着陈卓重新走进小楼，他先迫切地问道：“你确定你可以做主吗？这栋楼我可以随意的装饰？”
    “能，这点你放心，只要你不是要炸了，随你怎么折腾都可以，”陈卓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有一点得先说好，你怎么装饰我不管，但等演出结束，你得给我回复原样，这白墙不能给我弄脏了，这楼是我的公司办公楼。”
    韩生现在也没有闲工夫去深究陈卓一个大一学生为什么会有公司，还有一栋楼，他已经满脑子都是大胆的布置设想。
    陈卓也不再多说什么，不急不缓地看完一楼看二楼，看完二楼看三楼，对程野的用心很满意，很多工程细节都做得非常到位。
    直到他和韩生来到三楼的时候，韩生才有了动静，兴奋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凭你和舒薇的关系，我就跟你直说了。”
    随着韩生的讲述，陈卓也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如此兴奋，甚至连钱都不赚了。
    韩生本身也是个文艺青年，在绘画方面有很好的天赋，跟舒薇是高中同学，都是龙江省某个小县城的人，高考成绩也很不错，本来想着舒薇去了广播学院，他就去上央美，这样也算近水楼台。
    可造化弄人，韩生家里发生了巨大变故，父亲锒铛入狱，他一下子就从小公子哥变成了连学都上不起的问题少年，因为父亲的缘故，亲戚也敬而远之，母亲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等于韩生完全没有了依靠。
    说道这里，韩生双手扒着窗户边缘，自嘲的一笑，“我那时候就像个丧家之犬，到哪儿都得夹着尾巴，对舒薇的那点儿念想也被我硬生生掐灭了，”他狠狠地锤了一下窗沿，让陈卓有些肉痛，“我把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全卖了，然后买了一张火车票就来到了安京。”
    “嘴上说着死心，身体却很诚实，”陈卓笑道。
    韩生闻言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舒薇说的真没错，你真是个早熟的妖怪！对！你说的没错，我还是有心思，只是不敢表露而已。”
    后面的事儿就很顺利了，韩生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生产和卖桁架，户外舞台搭建专用的那种钢架，随着接触的搭建团队增多，他后来也跳槽去了一家团队，等他有了经验又有了资本，便跳出来，自己拉起队伍单干。
    用韩生自己的话说，虽然他做的这行不算体面，但他对艺术是有追求的，他独辟蹊径地把他绘画方面的天赋融入进舞台的设计之中，很快就在安京圈子里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了，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结果去找我嫂子，得到个噩耗，是？”陈卓继续不做人。
    韩生无语，“你是不是想把我说的自己跳下去？”
    “没那意思，只是把一些话说开，帮你走出来，我是好人，”陈卓可没有忘记方国平的人生大坎，虽然他不认为韩生有什么竞争力，但既然他碰上了，就必须把一切隐患掐灭。
    “你他妈不会是方国平的亲弟弟？”韩生郁闷的道。
    “说正事儿，”陈卓把话题拉回来，“为什么兴奋成这样子？”
    “因为我现在处境很尴尬，”韩生道，“在安京的圈子，我有一定的知名度，可也仅限于此，我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了，出了四九城，没人认识我。外地人来找合作还是奔着那几个老家伙去，我还是个边缘人！”
    陈卓恍然，“缺一个能引起轰动的作品是？打算炒起来？”
    “炒？”韩生品了品，“嗯，这个词用得好，就是炒！跟炒股一样！”
    “打算上新闻？”陈卓又问道。
    “别闹了，”韩生摆摆手，“能上个报纸，我就偷着乐了。”
    “没出息，”陈卓不客气地道：“新闻我帮你上，报纸你自己想办法。”
    “真能上新闻，我再让五千！”韩生还是做惯了生意，虽然嘴上说自己是文艺青年，最终落点却还是钱。

 第131章 灵光划破天际

    第131章灵光划破天际
    “韩老哥这才叫财大气粗，老弟服气，”陈卓满脸钦佩。
    韩生摇头，“我也心疼这钱啊，毕竟谁能跟钱有仇呢？你说是？可我现在面临的困境不是钱能解决的，今天就是我的机遇，舒薇就是我的天使！”
    “别扯特么蛋了，这楼是我的，我才是你的甲方！你在动不动就提我嫂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换人？本来我对你们业界不算熟悉，但你刚刚的科普之后，我去找你口中的那些个老家伙，应该不难找？”
    韩生眉毛一挑，“他们会给你四万五这个价？”
    “这楼都是我的，我会在乎这点儿钱？”比嚣张，他陈卓什么时候输过。
    韩生直视陈卓了片刻，眼神软化，“妈的！方国平哪找来你这么个妖怪弟弟！”吐槽完他又郑重起来，“钱都好说，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的整体设计都由我来做，你不可以提任何意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不同意，就当我没来过。”
    陈卓伸出手，一言不发的看着韩生。
    “什么意思？”
    “合同呢？不是现在就签吗？”
    “那个，我之前拟的合同是一般合同，我也不知道你能有这么一栋楼啊，得改改。”
    “那你吹什么牛逼？”
    韩生感觉自己好像在求陈卓办事一样，他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怪他，那会儿的华夏大地上乙方的地位还没有后来那么低，韩生要是在2020年，肯定会认为陈卓是无敌好甲方。
    韩生指了指楼下的空地和那笔直的水泥路，“你还是好好想想观众席怎么办，这空地太小了，就算这水泥路都算上，顶多也就能坐下一百多人，你们不是比人数吗？这不用比就输了，我这边弄得再好也没用，”他好像是找到了反击的方法，有些幸灾乐祸。
    陈卓神秘一笑，“你没见过音乐节？”
    一语惊醒梦中，韩生眼中顿时异彩连连，他怎么没想到！
    虽然1999年的华夏各个后来知名的音乐节还没有举办，韩生这个业内人士还是知道国外音乐节的盛况的，虽然他更关注的是老外舞台的搭建方式，用以借鉴，但韩生也是见过那人头攒动场面的。
    音乐节哪里需要座椅！大家都挤在一起，挥舞手臂和偶像一起癫狂舞动，那才是巅峰嘛！
    “你真是怪物！”韩生由衷地钦佩道：“我就按老外的音乐节来布置观众区！”
    “不是按照老外的音乐节来布置，”陈卓转而面向韩生，“而是我们就举办一场音乐节！我们华夏自己的音乐节！第一届未来音乐节！”
    这个念头，陈卓也是刚刚才灵光乍现的，这舞台既然已经变成了一栋楼，观众席也撤掉了椅子，要玩那就玩大一点！华夏第一个音乐节，就由老子来缔造好了！
    灵光乍现的瞬间，他甚至连音乐节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好未来音乐节”有点儿low，但把好字去掉，瞬间就上了档次，无论音乐还是人生都得展望未来嘛！
    陈卓不愧为推销大师，几番较量过后，韩生已经彻底服了，两人又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便各自去忙自己那部分事情。
    韩生要做的就是回去设计出一个惊艳的方案，并开始实施。
    陈卓要做的就复杂多了，音乐节的传单现在就得去设计，还得去找刘思谊通个气，程野那边也得让他过来把脚手架暂时拆掉。
    至于他答应韩生的上新闻，也得从长计议。
    陈卓点给舒薇去了一个电话，把今天跟韩生碰撞出来的火花和盘托出，舒薇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
    好半天，舒薇才问道：“你这么一搞，我这边的规模恐怕要大变了。音乐节这种舶来品，在文艺青年中还是很有市场的，我要这样去宣传的话，我们要担心的就不是人来得少的问题了，而是想参加的人太多，怎么办了。”
    陈卓倒是不担心，“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天时间了，我觉得也不用太担心，不会那么轰动的。”
    “嗯，也对，时间太短，等消息传出去，想来也错过了，”舒薇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嫂子，你有美术方面很有才华的同学吗？”
    “有啊，多的是，韩生就挺厉害的，”听这语气，舒薇对韩生是真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韩生就算了，他设计舞台搭建就挺忙了，咱别添乱了，”陈卓随口就否了，“找个厉害的大手子，帮我设计未来音乐节的海报，没问题？”
    “没问题，弄好了，你来挑选，”舒薇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设计好直接就印个一万份，钱就先从给韩生的定金里出，到时候我再补上，”陈卓道。
    “行，我这就去办。”
    挂了舒薇的电话，陈卓也站在了刘思谊的办公室门口，门敞开着，刘思谊正在表情严肃的训斥下属，陈卓转身就走，这样的场合他不适合出现，继续打电话给程野。
    等跟程野交代好让他立刻派人过来拆脚手架后，刘思谊办公室里的那几个计算机学院的中层干部也都陆续地走出来，他重新上楼，敲响办公室门。
    刘思谊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捏着鼻梁，看起来很是有些疲惫，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是陈卓，不禁摇头，“今天是周末啊，你怎么知道我上班？”
    “我也不知道啊，来碰碰运气，运气好，刘院长还真在日理万机，”陈卓笑道。
    “说，又是什么事儿，”刘思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陈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真有个急事儿，”接着他就把想用那小楼办音乐节的事情和盘托出，还顺带着说出自己的担心，韩生搭建舞台也算动工，莫一辉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刘思谊听完陈卓的话，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音乐节？什么玩意儿？
    琢磨了一下后，刘思谊直接站起来，“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走，直接去找方校长，我跟你一起去。”

 第132章 玩大了

    第132章玩大了
    陈卓料想的也是如此，小小的迎新晚会刘思谊还能做主，音乐节就超出他的职务范畴了。
    更主要的是，刘思谊完全不知道音乐节是什么东西，对未知的领域，一个谨慎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推给别人。
    往主楼走的路上，陈卓问道：“方校长也不休息？”
    刘思谊看了陈卓一眼，斟酌了一下，谨慎地说道：“上面派来个副校长，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梳理，老师也很忙。”
    除此之外，一路上，两人再没有对话。
    陈卓也瞬间就懂了，空降二把手，职权重新分配，算是领导层的大地震，事情可好可坏，完全看这空降大佬的为人、手腕和背景，是很复杂的事情，绝不是表面多个领导这么简单。
    最上层加班，中层当然不能舒舒服服地休息，这是态度问题。
    这样一来，除了那些只做学问和研究教学的纯学者型老师外，其他的人也必然要跟着加班，谁都跑不掉。
    就算没有事做，也得摆个姿态，这就是体制生态。
    两人来到方晟办公室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老熟人从方晟办公室出来，正是莫一辉莫大主任。
    莫一辉正打算下楼，看到上楼的陈卓和刘思谊，些微的愣神后，本来平和的表情阴冷起来，背着手从陈卓和刘思谊身边走过。
    刘思谊的脸上也冷了几分，看也不看莫一辉，擦身而过，形同路人。
    在陈卓的设想中，不论怎样，刘、莫两人至少表面会保持起码的风度，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看来这么多年来，两人斗争很激烈啊，已经明面上决裂了。
    知识点！陈卓立刻在脑中对他之前设想的局势做优化，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马虎不得。
    方晟这会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当看到刘思谊和陈卓进来后，脸色稍霁，看向陈卓，“刚刚跟莫主任还说到了你，你的创业是学校支持的，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
    “您是说停工？”
    “不然呢？”
    “哦，那也不算什么困难，”陈卓理所当然地道，“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我既然是安邮的一份子就必须守规矩，莫主任说毛病，那就肯定是有毛病，我正琢磨怎么纠正错误呢。”
    方晟问道：“那你究竟有什么毛病呢？”
    陈卓耸耸肩，“还没想明白呢。”
    方晟和刘思谊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心情立刻好了不少，“你这小滑头，这是以拖待变是？料定我不会坐视不管！”
    刘思谊也微微的笑了笑，他早就把陈卓看成能跟他平等对话的人来看待。
    陈卓连忙摆手，“这都是您说的，我可没有这么想，我就是脑子转得慢而已。”
    “行了，一句实话不愿意说，”方晟有些无奈，“不要把学校看得多么黑暗和不堪，学校毕竟是学校，跟外面比还是相对纯洁很多的，我看小子顾虑很多，也太过于谨慎了些。”
    陈卓心说，别闹了，哪不是江湖？不谨慎就得被人吃得渣都不剩，嘴上却道：“人微则胆儿小嘛。”
    “你这小子，”方晟苦笑，“刚刚你们碰到莫主任了？我跟他打招呼了，你可以继续施工了。”
    “谢谢，方校长了，”陈卓对方晟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这份谢谢不单单是为我自己，我的小课堂早一天开业，那些贫困生就能早一天赚到钱，他们的家庭也能早一天减少压力，过得更好些，我也替他们谢谢您。”
    这份说辞，陈卓用了三分真情七分演技，若是佟轩丞见了，绝对会高呼“绝活儿”！
    方晟摆摆手，“说说你们的来意。”
    这小子也太能上纲上线了，念书太屈才了！
    刘思谊把陈卓刚刚对他说的话转述了一遍，“音乐节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主，就把他带到您这儿来了，具体怎么做，等校领导们有了决策，我们计算机学院肯定全力支持。”
    方晟倒是痛快，“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嘛，那楼不是已经签给你无偿事情了嘛，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安全方面确实要重视起来，我会让保卫科全力配合你们维持现场秩序，实在不行让附近派出所派人来也可以。音乐会也是高雅的事情嘛，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学校大力支持！”
    陈卓一听就知道，方晟也不知道什么是音乐节，只以为陈卓想搞成音乐会，但他也没打算给两个老古董普及什么是音乐节，只要方晟金口一开，学校支持，那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我就先谢谢校领导了，”陈卓笑道。
    接下来，方晟也象征性地问了问陈卓最近的学习情况，勉励了一番后，打算让陈卓他们离开。
    等陈卓两人要走的时候，方晟好像很随意的加了一句，“年底你会很忙，我也有两个会要带你一起参加。”
    “随叫随到。”
    对自己年底会忙这件事，陈卓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考虑的永远是利益最大化。
    这次来找方晟收获颇丰，不但绕过莫一辉解决了继续施工问题，更得到了方晟的全力支持，陈卓非常满意。
    和刘思谊分开后，陈卓就出了校门往清华而去，接下来的一周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忙起来，得先把陆灵雪稳住，最好是让她感动于自己的上心。
    这个时代的女孩儿要求也真的不多，特别是在象牙塔里的妹子，即使是陆灵雪这样家境优渥的也不过就是盼着陈卓能陪她逛逛街、泡泡图书馆、吃吃饭，这让陈卓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一周，陈卓过得无比充实，早上晨跑，上午想上课就上，不想上就去小楼看韩生指点江山，中午陪着余幼微吃饭，下午去找舒薇看传单海报，有的时候甚至晚上都回不来，只能找个小旅店对付一晚。
    看着音乐节名单上一天比一天多的熟悉名字，陈卓也有些发懵，好像真的玩大了。

 第133章 紧锣密鼓

    第133章紧锣密鼓
    那名单属实有些震撼，陈卓竟然在其中发现了超载、轮回、鲍家街43号、花儿、子曰的名字，这尼玛就离谱了！
    陈卓也只能安慰自己，玩大了总比玩脱了强！
    什么场面他陈总没见过，干就完了！
    其实这也难怪，那个年代的乐队除了寥寥几个能凭借唱片赚钱，绝大部分都朝不保夕，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有成员们本身的清高的原因，有乐队歌曲太小众的原因，有演出机会太少的原因，各种原因汇成一句话，钱难挣，屎难吃。
    音乐节这种圈子味儿很重的活动在华夏兴起，也是在千禧年以后，当下的1999年搞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也难怪这些乐队闻声就来。
    这里面也多少有点儿校园因素在里面，这个时代的大学生还是相当有想法的群体，在校园里举办华夏第一个音乐节，这事儿本身就透着带劲儿的摇滚范儿。
    陈卓把名单通读一遍后，默默地把二手玫瑰的名字划掉，倒不是他对“摇滚教母”社会我龙哥有什么偏见，只因二手玫瑰的歌儿真心不能在校园里放，要是让方晟看到那几个妖魔鬼怪，再听到那牙碜的歌词，估计老头儿能直接气晕过去。
    相反，陈卓其实挺欣赏梁龙和二手玫瑰的，一个能把二人转融入摇滚的乐队，放眼世界也别无分号了，那是相当的real，也相当的魔幻。
    作为真正组织者的舒薇做梦都想不到，本来只是帮陈卓做个校园小晚会，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规模空前的音乐节，还是华夏第一个音乐节，她还清楚记得两天前她把这消息传出去后，她宿舍电话被打爆的盛况，导致她原来设计好的串场和主持台词全部要重新做，甚至之前决定了的节目也要重新考量。
    毕竟规模和档次不一样了，校园级别的水平已经上不了台面了。
    为了能把音乐节办好，舒薇把跟她关系不错的同学全部召集起来，搞了个音乐节组委会，她自己是副主席，陈卓当然就是主席了，只是这个主席屁事儿不管，只动嘴。
    这还不算完，陈卓还反复叮嘱舒薇，让她警告这些摇滚老炮儿们，让他们在音乐节露脸可以，但所唱的歌曲必须正能量，不能反动，更不能涉黄、涉政，如果因为某一条臭鱼把这音乐节名声搞坏了，想想后果。
    舒薇倒是没想到陈卓这么高瞻远瞩，“这些我倒是没想到，但我觉得也不用过度担心，这是我咱们华夏第一个上规模的音乐节，谁要敢乱搞，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你觉得浅显易懂的道理，那些老炮儿们可不一定真的懂，所以还是摆在明面上说清楚，这第一届未来音乐节如果因为政治原因被封杀，未来可能再也不会有音乐节，要让他们知道严重性。”
    舒薇表示认可，“好，最后集合的时候，我会把这些话带到。”
    “酬劳呢？有人要吗？”陈卓好奇的问道。
    舒薇笑道：“开始倒是有人问，但我把未来音乐节永远是义演的决定告诉他们后，也就没有人来问这问题了。”
    陈卓点点头，“这第一届不会有多少人来，门票就不收了，等第二届的时候，就要必须正规化，门票钱都捐出去。”
    “捐给红十字会？”
    陈卓眉毛一挑，笑容消失，“到时候再说！”
    舒薇不懂为什么陈卓情绪的突然变化，陈卓却在琢磨，可爱的韩老师你啥时候成立韩红爱心慈善基金啊？
    记忆中韩老师好像是2010年后才开办的基金会，自己好像等不起。
    陈卓倒是想自己来做，但他不可能亲力亲为，慈善做好是慈善，做不好那就是蛀虫巢穴，领头人的无私与爱必须高于一切，没有好人选的话，陈卓宁可不做。
    此时，陈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广播学院的一间老教室，舒薇特意跟他的导师要来用作组委会的临时办公地，不但有了教室，还临时给拉了一根电话线。
    为此，陈卓还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老教授的情况，而且在他的一再坚持下还去拜访了老教授，见到五十出头的矍铄老人，陈卓算放下心，方国平应该不会被这老头儿打败，威胁减一。
    舒薇当然不知道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陈卓只是真心想感谢老教授的帮助。
    两人正聊着一些音乐节的细节，陈卓不经意的话，总能让舒薇眼前一亮，无他，见识尔。
    “舒薇姐，你快来！大明星经纪人的电话！”舒薇的一个学妹拿着电话冲舒薇喊道。
    舒薇问道：“哪个大明星？”
    “毛明！”
    “啥？”陈卓和舒薇都有些吃惊地对视。
    要知道，这时候的毛明在华夏的知名度突破天际，任何文艺晚会要是能请到他到场那都是顶级排面。
    陈卓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被局限了，他认为音乐节这种小众的音乐狂欢型活动，聚拢来的只会是摇滚圈的大哥和民谣圈的文艺青年，万没想到主流明星也会感兴趣。
    舒薇过去接过电话，聊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渐渐的笑容不见了，最后甚至喝道：“并没有人请你们来，再见！”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熟悉舒薇的人都知道这个模样好看的大姐姐向来暴脾气，被她外表迷惑，吃瘪的时候只会吃得更多，所以也没谁意外，早已见怪不怪。
    毛明又怎样，还不是被薇姐喷得没脾气？
    陈卓见到教室中瞬间弥漫的自豪感，满头黑线，这尼玛也行？
    舒薇重新坐回陈卓对面，“神经病，你猜那经纪人说什么？”
    “让我们给个几十万出场费，毛明的就勉为其难地来唱两首歌？”陈卓手中盘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
    “差不多，那语气好像他们是在可怜我，就差让我给磕个头了，什么东西！”舒薇生气起来自有气场，是块做主播的料。
    陈卓咧嘴一笑，“所以啊，这社会上有太多的黑暗、不公、群魔乱舞，这些都等待着嫂子你坐在摄像机前，一一揭露，还社会一个朗朗乾坤！”

 第134章 别颠了

    第134章别颠了
    要说陈卓为了方国平的终身幸福，那是真的费尽心思，只要让他逮到机会就给舒薇洗脑，不但要帮助他们巩固感情，扫除障碍，还要把舒薇的职业规划夯实。
    甭管舒薇是因为什么没有在主播行业深耕，他都必须拨乱反正！
    舒薇立刻被陈卓的上纲上线逗笑了，“我就算做主播，也是念稿子的，又不是记者，让你说得好像能拯救世界似的。”
    “念稿子也分怎么念，新闻的采集、整理、润色、播出，那就是一个价值观的输出过程，主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嫂子，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啊，以后我得多多关注你的思想情况了，”陈卓煞有介事地皱眉，好像是某个电视台的领导一样，打起官腔惟妙惟肖。
    “说得好像我分分钟就不做主播了一样，这些你都是哪学来的？一套一套的！”
    “自学成才，”陈卓站起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这是这段时间大家的伙食费，我不能总过来，你就张罗。”
    舒薇看了眼信封，“我们也都是学生，吃食堂一样的，不用搞这套。”
    “嫂子，听我的，”陈卓换上毋庸置疑的语气，“音乐节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算我的私事儿，你们都是帮忙的，酬劳不谈，这伙食再不好，那就是我不懂事儿了。再说，我那傻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钱，吃大户，没错。”
    这时候就看出舒薇和方国平的不同，她把手按在信封上，“那行，我就收着，吃不完再还你！”
    “嫂子可比老方敞亮多了！”陈卓竖起大拇指夸道。
    舒薇佯装不悦，“不许说你哥，他是正直，有原则。”
    “行行行，你们伉俪情深，好？在下惹不起，告辞！”
    接下来的几天，舒薇这边的电话被打爆，连带着陈卓也不好受，因为舒薇有什么情况总要跟他汇报一下。
    无数明星经纪人的电话狂轰滥炸，终于把舒薇惹毛了，她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陈卓倒是理解，哪一行都不好混，明星这行看似光鲜实则风险也不小，是个不进则退的领域，绝大部分人都红不了几年，不趁着红的时候榨干剩余价值，过气了只能哭。
    音乐节这种形式的文艺演出国内还从未有过，各个经纪公司应该当做了一般的走穴来接洽，那不碰一鼻子灰才怪。
    时间在这紧锣密鼓中流逝，转眼就是周五。
    这一天是清华的迎新晚会举办日，陈卓作为陆灵雪的特邀嘉宾自然要到场。
    为此，他从午饭时间就陪着余幼微，下午又带她去基本完工的小楼参观。
    必须提一下的是小楼的舞台化搭建，韩生可谓鬼才，他把整个小楼做成一个立体舞台，第一层纯布景，从第二层开始，每一个空窗户就是一个演出位，每层十个窗户就是二十个演出位。
    整体风格是朋克金属风，一切的装饰看起来都是金属质感，齿轮、吉他、萨克斯等等元素散落各处，陈卓可以想象出夜晚降临后，配合魔幻灯光后的震撼效果。
    有意思的是，小楼外围的那层脚手架和绿网并没有拆除，一切的工作都在里面完成，这是韩生的主意，为此他还专程跟陈卓邀功，意思是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跟陈卓打赌的那些人不会想到他们会把这小楼当做舞台，到时候给他们抽冷子来一下，效果拉满！
    还真别说，陈卓对韩生这层考虑非常满意，扮猪吃虎是他最爱干的事儿。
    有了这一层考虑，陈卓让舒薇他们发传单的时候也尽量避开安邮，去远一点的学校发，一切都变得神秘起来。
    余幼微对此还表示了担忧，“这样的小课堂，学生家长不会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陈卓坏笑着问道。
    “就是，就是挺突然的，怎么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破铜烂铁？”余幼微忧心忡忡，她已经把这里当做了陈卓的事业，不容有失。
    陈卓顿时哈哈大笑，忍不住捏捏余幼微的脸蛋儿，“你真是萌起来能融化地球的存在。”
    余幼微大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我又说错了话了吗？”
    “没有没有，你说的很多，要是好未来装修成这个样子，那咱们的生意是不用做了，”陈卓点指那些金属装饰，“过了明天，就会拆的，放心。”
    “噢，”余幼微瞬间就不担心了，“拆了好，”但没有片刻她又担心地问道，“我听晓慧说。你和别人打赌了，你要办迎新晚会，可现在没有地方让你办，怎么办呀？”
    和莫城打赌这件事儿除了138的五员大将，陈卓谁都没有告诉，现在传出来那就只会是莫城故意为之，那夯货开始造势了，这算不算给他自己挖坑？陈卓邪恶的一笑。
    “我有办法，你不用操心，到时候让你看场大秀就是喽，”陈卓顺手帮余幼微把被风吹乱的散发别入耳后。
    “哦，好，”每当这样亲昵的时刻，余幼微都会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搁，甚至都忘了问，什么是大秀。
    等陈卓把余幼微送回宿舍，再赶到清华小礼堂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安京初冬的天已经黑得很早了。
    按照约定，陈卓在小礼堂的后门找到了唐笑笑，原因无他，车灯扎眼！
    唐笑笑今天穿了一身绿色的纱裙，古典飘逸，虽然不算低胸，但那傲人之处也同样让人移不开目光，明明是一身出尘的装束，可到了唐笑笑身上，怎么就那么让人燥热难耐，这是一个课题，陈卓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这还是陈卓为唐笑笑和陆灵雪选的演出服，其实唐笑笑就是帮陆灵雪搬古筝上台的工具人，陆灵雪很看重她那把古筝，谁都信不过，只信任唐笑笑帮她搬琴。
    唐笑笑远远地冲陈卓招手，身体还一颠一颠的。
    陈卓小跑着过来，“姑奶奶，别颠了，”他歪了歪嘴，“那哥儿几个魂儿都要被你颠飞了！”

 第135章 无情虐狗

    第135章无情虐狗
    唐笑笑看了眼边上那几个眼看就要喷鼻血的几个男生，噗嗤一笑，“冷静哥哥，你坏死了！”
    “卧槽，”陈卓跳开半米，“你再这么说话，别怪哥哥我冷漠无情。”
    “切！”唐笑笑转身往小礼堂相反的方向走去，“快跟我走，小雪都急死了，生怕你这个最重要的观众不来。”
    陈卓不解，“不是这里？”
    唐笑笑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清华小礼堂能办晚会的？”
    “那你们让我来这儿干嘛？”
    “好找啊，怕你找不到我啊。”
    陈卓满头黑线，“你们神经病？”
    唐笑笑晃动一下手上的塑料袋，“你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小雪饿了，我出来给她买饭。”
    妈的，注意力都被不明物体带跑偏了！
    陈卓默默跟上，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其实随着陆灵雪这新晋校花的名气渐大，她身边的唐笑笑也跟着水涨船高，牲口们都知道陆大校花身边有个身材霸道的小美女，难免滋生出“大小姐我高攀不起，小丫鬟我还拿不下吗？”这样的沙雕心理。
    唐笑笑也正是因为听到这样的声音，才对所有男生都不假颜色，用她的话说就是“恶心”！
    陈卓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唐笑笑，女神身边的妹子很容易沦为陪衬，从而滋生出嫉妒、愤恨等情绪，不得不防。
    但这两个月的时间观察过来，陈卓基本放心，唐笑笑的表现他很满意，这是个内心很强大的姑娘，强大到可以跟她的伟岸相媲美。
    这都源自她的成长环境，唐笑笑的长辈们大多都是安京本地人，有做小官的，也有经商的，这就导致她天生眼界就比一般的孩子宽阔，同时她长相也不差，身材更是能打，自有她的小骄傲在。
    当然了，陆灵雪甜美系性格也是主要原因，她说话做事很难让身边人产生嫉妒的情绪，她的骄傲是骨子里的，不熟悉的人反而会觉得她好相处。
    一路上唐笑笑都在抱怨，“你们家的小公主念叨你一天了，我都要疯了，要不咱们合计合计出去租房住。”
    “啥？咱们？”
    “呸！想什么呢！”唐笑笑没好气的道：“我是说。你们一间，我一间，合租！”
    “啊？不好，我还是个孩子呀，”陈卓当然不可能同意，开什么玩笑！
    但转念想到能和陆灵雪住在一起，他又不禁想入非非。
    下贱！渣男！就是馋人家身子！
    “没胆鬼！”唐笑笑鄙视的看了眼陈卓。
    陈卓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当然，瞪的部位就由他说了算了，“大学生活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宿舍生活，你们要是这么早就搬出去，以后会很遗憾的。这样，等到读大三，你们要是还是这个想法，我就给你们找房子，好？”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鞍前马后地伺候公主殿下，”唐笑笑露出笑容。
    “别闹了，以陆灵雪的性格，她伺候你的时间应该更多些？买衣服要先帮你挑，买包要问你意见，吃饭都要先问你喜欢吃什么，所谓的丫鬟只是远观的沙雕的臆想罢了，”陈卓不客气的戳穿。
    “哼！你能不能有点儿风度！”唐笑笑狠狠一跺脚，顿时波澜壮阔。
    陈卓抬头看月亮，“到没到？”
    “这就是！”唐笑笑指了指眼前的综合体育馆，“就在里面！”
    体育馆里面已经搭建起临时的舞台，舞台下座位也已经摆放好，看台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吵闹的声音让刚走进来的陈卓有些不适应。
    跟着唐笑笑绕到舞台后面，从楼梯下去，吵嚷的声音小了，各种乐器的声音却多了起来。
    唐笑笑在路口停下，“左边男生，右边女生，你就在这儿等着，再跟我走，非得挨揍不可。”
    陈卓左右看看，左右都有一个临时大门帘挡住了视线，左边嘻嘻哈哈，右边莺莺燕燕，他咂摸咂摸嘴，“为啥不让进了？”
    唐笑笑妩媚一笑，“那你来，”那模样像极了要招八戒当上门女婿的女菩萨。
    “女施主，你快走，红粉骷髅不过尔尔，”陈卓当然不敢进去。
    唐笑笑咯咯的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她掀开的瞬间，陈卓就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大腿，别的什么都没注意到。
    他又看看左边，“这尼玛，地狱向左，天堂向右吗？”
    不片刻，一身跟唐笑笑同款式纱裙，只是颜色换成了白色的陆灵雪掀开门帘，陈卓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去看那一闪而逝的缝隙，“我在，先去吃饭。”
    陆灵雪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我就在这儿吃。”
    陈卓看看左右，“没有坐的地方啊。”
    陆灵雪美眸闪动，默不作声地打开塑料袋，把盛菜的饭盒递给陈卓，“你托着，我就这么吃。”
    陈卓打开饭盒，是地三鲜，他顺手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往陆灵雪手里的盒饭里夹茄子，“多吃茄子，补铁。”
    陆灵雪不紧不慢的吃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眼陈卓，心中被甜蜜盈满，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吃完啦，看来是真饿了，”陈卓把茄子挑完，又开始挑青椒，“吃完茄子吃青椒，补维c。”
    陆灵雪端着盒饭躲开，“不要，我不吃青椒。”
    “那就剩土豆了，”陈卓也不劝，就在那儿自顾自的唠叨，“土豆啊，全是淀粉，淀粉吃到肚子里就是糖，糖消耗不掉就是脂肪，脂肪就是肥肉啊，啧啧啧，这一盒子吃下去，得多少肥膘哦。”
    “讨厌！”陆灵雪瞪着桃花眼看陈卓，“那你喂我青椒！”
    “嗻！”
    两人在这人你侬我侬的甜蜜着喂饭，就见一人从楼梯上跑下来，本来看那样子应该是要往男生那边去，但他看到陈卓和陆灵雪后立刻停下脚步。
    陈卓和陆灵雪眼中根本没有别人，视而不见。
    “不能给人家好的生活就趁早放手，连顿像样的好饭都请不起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垃圾！”

 第136章 惹我干嘛

    第136章惹我干嘛
    陈卓用眼神制止陆灵雪的发飙，伸手用指背刮去陆灵雪嘴角的油渍。
    更过分的是，他接着就把那手指凑到自己嘴边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陆灵雪的小脸登时通红，双手捧着盒饭，桃花眼腾起水雾，不知身在何处。
    那男生也算是老熟人，正是陈卓和陆灵雪第一天抵京后碰到的男生，那个在校门口被陈卓无视的杜飞宇。
    要说杜飞宇的条件也是相当出众，陆灵雪被评为校花的同时，他也光荣地成为了校草，加上他的家世一看就不一般，无论到哪儿都被众星捧月，从幼儿园被捧到了大学。
    这样的人恨起人来最没理智，容易走极端。
    这不，尽管两个月过去，杜飞宇本来对陈卓的恨意就没有消散，现在看到陈卓两人柔情蜜意地喂饭，眼中的恨意如有实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灵雪跟他有什么关系，而现在被抓奸了呢。
    陈卓唧唧嘴，“甜的，”他看看陆灵雪手里的盒饭，“吃饱了？”
    陆灵雪点点头，“都撑了。”
    “那就回去，等你演完，我在这儿等你，”陈卓极尽温柔地说道。
    “嗯，那我进去了，”陆灵雪把手里的盒饭装进塑料袋，再把陈卓手里的地三鲜也装进去，再递给陈卓，“你去扔。”
    陈卓接过，“必须的。”
    陆灵雪接着就走了回去，两个人都没有看杜飞宇一眼，好像他们在两个次元一样。
    陈卓拎着垃圾左右看看，嘴里嘀咕，“这垃圾往哪儿扔呢？到哪儿都能碰上垃圾，烦啊！”
    杜飞宇已经被陈卓两人亲昵的举动气得暴走，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作，按剧本来的话，陈卓应该跟他对骂才对，至少得狡辩几句，然后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鄙视对方，战而胜之，现在咋办？
    陈卓抬起头，好似刚注意到杜飞宇，“卧槽，同学，你啥时候出现的？你知道垃圾桶在哪儿吗？”
    “我……你……”杜飞宇语无伦次的不知该怎么说话。
    陈卓摆摆手，抢白道：“你也不知道啊，还以为你熟呢，”说完就跟杜飞宇擦肩而过。
    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就传来杜飞宇的爆喝，“垃圾！你配不上陆灵雪！”
    给你机会，也不珍惜啊！
    陈卓转过身，“垃圾说谁呢？”
    “说你呢！”
    “那请问垃圾，你算干垃圾还是湿垃圾？分类了吗？”
    论大阴阳术的造诣，一百个杜飞宇也不是陈大师的对手，这简直就是王者虐青铜。
    杜飞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骂谁？”
    “啥也不是，”无能狂怒最是无趣，陈卓无奈的摇摇头，“该干嘛干嘛去，听人劝吃饱饭。”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彻底点燃已经好似汽油桶般的杜飞宇，后者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
    “自己选的，别后悔，”陈卓转身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楼梯。
    杜飞宇现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把陈卓狠狠揍一顿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陈卓几步就窜上楼梯，往前奔出去一段距离，确定自己已经暴露在左右看台上落座同学的眼中后，他突然停下，转过身，满脸惊恐地吼道：“你滚啊！我不喜欢男人！”
    本来熙熙攘攘的体育馆在这一瞬间落针可闻，上千的目光投向陈卓，半秒后又投向狂奔向陈卓的那道身影。
    “他刚才喊啥？”
    “好像是让后面那男的滚，他不喜欢男人。”
    “啥玩意儿？”
    “卧槽，劲爆啊！”
    “我没看错？后面那个是杜飞宇？”
    “啊？新晋校草杜飞宇？你确定？”
    “当然确定，今天是喜欢他的第45天。”
    “杜飞宇喜欢男人？”
    “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杜飞宇根本就没听清陈卓喊了什么，本来看陈卓停下脚步，想要扑上去给他一顿胖揍，但他突然发现本来嘈杂的体育馆安静了，无数的目光都看向他，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竖，脚步随之停下。
    脚步一停，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汇入他的脑中，他的脑袋嗡的一下，我？喜欢男人？
    “放过我！求你了！”陈卓再次补刀，然后拎着垃圾，转身就跑出了体育馆。
    杜飞宇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陈卓，他连忙摆手，跟四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你们不要信那人的话，他是个垃圾！我真的喜欢女人！我不是同性恋！我真不是！”
    不解释还好，杜飞宇一开口，本来体育馆内只是好似开水烧开，现在立刻变成油锅倒水。
    “这人也太恶心了？刨除取向不谈，求爱不同意就骂人家垃圾？这还是人？”
    “老娘真是瞎了眼，45天的真心都付了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挺帅的人喜欢男人就算了，竟然还是人渣。”
    “这么看来，我男朋友还不错，不帅，但是靠谱啊。”
    杜飞宇已经急得哭了出来，“我不是，我真不是！他陷害我，他污蔑我！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很快就有校领导带着保安过来，“你是哪个院系的学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老师，我不喜欢男人，”杜飞宇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那校领导的手臂，“老师你帮我跟他们解释，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啊，你帮我解释！”
    那领导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吩咐左右保安，“把他带出去，找到他的辅导员，再闹就送医院！”
    也不怪领导发火，今天是迎新晚会，很多校领导都已经落座了，这么一闹，丢的是全学校的脸。
    同性恋这种事情，作为世界级的高校，清华的态度是包容的，但也不能这么闹啊，这谁受得了啊。
    杜飞宇疯疯癫癫地被带走后，为了让事情尽快过去，领导决定演出提前开始，四位主持人走上了舞台。
    这会儿，始作俑者的陈大师已经点燃了一支烟，仰望星空，满眼的惆怅。
    “惹我干嘛呢？”

 第137章 青春死了

    第137章青春死了
    杜飞宇是听不到这声直达灵魂的拷问了，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估计也不想再惹陈卓了。
    这是差了无数个段位的碾压，无情。
    等听到体育馆中传来音乐声，陈卓踩灭烟头，戴上刚买的鸭舌帽重新走进体育馆大门。
    大门里的左侧就是保安室，此时的杜飞宇就眼神呆滞的坐在里面的椅子上，他现在全部的脑力都被调动起来思考为一个命题，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
    当这个命题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成一个死结，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让所有人都相信。
    就算杜飞宇现在找一个女朋友，甚至领结婚证都没有用，谁都可以说他是为了证明而证明，根本就是假的。
    最多最多，也只能说明他是个双性恋。
    而从此以后，哪怕他的眼神在男性身上多停留一秒钟，都会被冠以看上新猎物的名头。
    陈卓是给了他选择机会的，奈何这货自己找死，神仙也救不了。
    想解开这个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脱离现在的环境，重新来过。
    陈卓没有去看杜飞宇，径直走进了体育馆，在看台上随便找了空位坐下。
    让陈卓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节目就是之前陪着陆灵雪彩排的时候碰到的那个胖子，陈卓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叫江思源。
    就见江思源穿着一身皮裤皮马甲率先登台，头上扎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头箍，坐到架子鼓后就是一套lo，技术确实不错，瞬间点燃全场，让人暂时忘记了刚刚的闹剧。
    江思源lo结束，又上来三个男生，也都会皮衣皮裤，墨镜头箍，贝斯打头阵，震慑全场，竟然是一首重金属摇滚。
    主唱的难得金属嗓子，嘶吼起来颇有味道，歌听起来竟然还不错。
    这首名叫《无悔青春》的歌，陈卓边听边回忆，确定这首歌他从未听过，那就是说，这是这几个人原创？
    歌词中满是对当下不满的表达，从歌词上看，陈卓可以确定这歌应该叫做《青春死了》，估计是学校强行给他们改了歌名和歌词，哥儿几个估计表面屈服，上台就唱了原词。
    陈卓坐的位置看不到前排校领导的表情，但看他们不时挪动屁股的小动作，应该是如坐针毡。
    这胖子，有点儿意思。
    江思源奋力地挥动着鼓槌，也不知道那滴落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几近癫狂的一首重金属，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表演完毕，全场掌声雷动，除了校领导，几乎所有人都起立鼓掌。
    江思源缓缓站起身，把鼓槌一丢，来到麦克风架前，“灰烬乐队，今日解散，再见。”
    说完，江思源直接跳下舞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留下其他三人落寞地收拾着自己的琴。
    主持人很快上来救场，说着串场词，宣布下一个舞蹈名。
    江思源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声不一样的呐喊，“老哥儿，牛逼！”他循声望过去，竟然那天彩排见过的小老弟，他直接就走上台阶，坐到陈卓身边。
    “可以啊，这歌是你写的？”陈卓问道。
    江思源还没有彻底从那首歌的氛围里出来，有些落寞的道：“嗯，再也不写了。”
    “各奔东西，不得不散？”
    “算是，”江思源解开头上已经湿透的头箍，“他们几个都要读研，我也要去国企实习。”
    陈卓并没有交浅言深的多说，静静的看节目。
    江思源也没有再说话，手肘拄在膝盖上，身体前倾，把脸埋在双手里。
    第四个节目就是陆灵雪的古筝独奏，《高山流水》。
    陆灵雪和唐笑笑两人就像谪仙一般，按部就班地把琴架和古筝摆放好，动作不急不缓，让人丝毫不想催促。
    一白一绿两道倩影，陈卓挑这两套裙子的时候就是奔着《青蛇》中张曼玉和王祖贤的装扮去的，远远的看去，赏心悦目，大大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当第一根琴弦被拨动，筝声荡开，四下皆静。
    一根根琴弦被撩动，音符从陆灵雪的指下流淌而出。
    陆灵雪的水平不低，但也还远没达到大师的水准，仅仅能工整地完成曲子，无法让人进入那“伯牙鼓琴遇知音”的山水之境。
    可这样的水准搭配上陆灵雪绝世容颜，那就不一样了，也不知是曲子托起了人，还是人抬了曲，让人悠然神往。
    一曲弹罢，掌声响起，唐笑笑再次飘飘然的上台。
    陈卓也站起身，走之前，递给江思源一个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还想带着你的乐队唱一曲，就在明天下午六点前打给我。”
    江思源抬头看了眼陈卓，他也没问陈卓凭什么，接了纸条，也没说话。
    陈卓接了陆灵雪和唐笑笑后，背着大黑盒子，送她们回宿舍。
    路上，唐笑笑问陈卓，“冷静哥哥，你到底做了什么把杜飞宇弄疯了？我听说他差点儿裸奔。”
    “谣言止于智者，你要想当傻子就继续传谣，”陈卓道。
    唐笑笑做个鬼脸，“可惜了，其实杜飞宇挺帅的。”
    “光帅又屁用，”陈卓难得在唐笑笑面前严肃一眼，“男人的帅和女人的美都是好牌不假，但当这牌单独出的时候，一无是处。只有搭配别的牌一起打出来的时候，那才是好牌。”
    唐笑笑还是第一次见陈卓这么煞有介事，“这是怎么了？”
    “跟你说点儿大道理，让你知道你冷静哥哥不只是帅而已，”陈卓分分钟破功。
    “切！”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灵雪却陷入了思考之中，她倒是能听懂陈卓话中的含义，不禁联想到她老妈，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只有美貌没有头脑，被人骗了身子，才导致了不幸的婚姻，尽管陆灵雪也不觉得陆汉升就是对的，但若母亲是完璧，她们一家现在会很幸福？
    陈卓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默默牵起陆灵雪微凉的小手，也不去看她。
    陆灵雪望向陈卓的侧脸，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好转，心中安宁。
    她还有他。

 第138章 试探

    第138章试探
    临分别的时候，陈卓还不忘叮嘱陆灵雪两人，“最近这段时间晚上不要出去，也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就在学校里，吃饭上课。”
    “防着杜飞宇？”一涉及到阴谋诡计，熟读琼瑶的唐笑笑就会变得特别机智。
    陆灵雪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样儿，反正陈卓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
    陈卓道：“防微杜渐，我估计他最终会出国留学，就怕他脑子不好，这段时间脑抽。”
    唐笑笑立定敬礼，“yessir！”
    陈卓只敢看一眼，然后眼神就飘向别处，这尼玛是吃什么长大的！
    临别的时候，陆灵雪让唐笑笑先上楼，她幽幽地问道：“你喜欢大的？”
    “啊？啥？”陈卓怎么都没想到骄傲的陆灵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喜欢合适的。”
    “什么叫合适？”陆灵雪的目光在暗夜里说不出的明亮。
    陈卓全身肌肉立刻绷紧，纯粹的条件反射，“你现在就是最合适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完美，刚刚好。”
    “哼！”陆灵雪哼了一声，然后把陈卓的夹克拉链往上拉了一截，“天冷了，明天多穿点儿，我走啦。”
    回去的路上，陈卓不停的复盘，自己也没多看啊，陆灵雪这么敏感的吗？
    女人真可怕！
    陈卓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打车到了一家装修考究的京菜馆，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一间奢华的包间，推门进去，温文尔雅的刘长野坐在其中。
    陈卓笑着走近，“刘哥，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作为严为民的秘书，刘长野可不是谁都能约见的，也就是陈卓这个他从未遇见过的品种，才有这样的待遇，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堂堂的市长秘书专程来见。
    说起来，这手机号码还是那天陈卓去帮严为民救场，刘长野主动留给他，没想到这么快这小子就用了，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刘长野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没有久等，任何会面我都习惯早五分钟到。”
    “怪不得刘哥能有现在的位置，”陈卓接着让服务员上菜，并嘱咐，不喊她不要进来。
    陈卓掏出他刚刚现买的中华烟，“来根华子？”
    “我不会抽烟，谢谢，”刘长野一直在观察陈卓，发现这小子是真放松，弄得他自己都有点儿不自信了，自己看起来很好相处吗？
    陈卓一点儿没怵，自己点燃一根烟，“刘哥，咱们安京申奥到底有没有戏啊，这都多少年了。”
    刘长野愣了半秒，实在是这问题太天马行空了一点儿，他想过无数开头，也没想到陈卓会拿申奥起头，“这事儿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而却都做到了最好，能不能成功，咱们说了不算。”
    “也不能说说了不算，其实还是看综合国力，我觉得过了千禧年，应该能成功，没准儿明年就成了，”陈卓吐了口烟，说道。
    刘长野还是含蓄的一笑，“借你吉言。”
    “咱们安京市的防疫水平怎么样啊？”陈卓好像漫不经心似地胡扯，“我前几天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了描写欧洲中世纪鼠疫的情节，真他妈吓人啊。”
    “这方面我也不是很熟悉，你真想知道的话，我明天去找专业人员询问一下再告诉你，”刘长野道。
    如果熟悉刘长野的人看到此刻的刘长野，眼珠子一定会瞪出来，别看刘长野在严为民身边好像个透明工具人，可他副厅的级别不是假，若是下放到地方，做个副市长没有任何悬念，私下里的刘长野是出了名的冷漠，什么应酬都不参加，想从他这里打听任何关于严为民的事情，比登天还难。
    陈卓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继续提问，“那防震方面呢？七六年的大地震可太惨了。”
    刘长野终于皱起眉头，“约我见面，就只为这些事情吗？那明天你可以来市政府，我带你挨个部门走一圈，你自己问。”
    陈卓呵呵笑着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我这不是寻思调节一下气氛嘛，说正事儿，”他就是在试探，试探自己的分量究竟有多少，看来也就有问两个问题的资格。
    够用。
    陈卓不知道的是，刘长野能耐着性子听他胡扯了两个问题，只因为他无意中听到严为民和老伴儿研究过让陈卓带着他们的宝贝孙女熟悉安京，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光凭陈卓那些所谓的光环，刘长野才不会亲自赴约。
    恰好这时房门被敲响，开始走菜。
    八道菜讲究的江东精菜摆上桌，色香味意形五项数值拉满。
    走菜结束，房门再次关上，陈卓继续道：“我想办个音乐节，就在我们学校，想拜托刘哥，能不能帮我请来点儿有分量的媒体，报道一下，这样明年举办第二届的时候，影响力就能扩大不少。”
    刘长野眉头舒展，沉默了几秒钟，“这音乐节是盈利性质的吗？”
    “不是，第一届完全，参加的音乐人也没有酬劳，”陈卓道，“如果明年能顺利举办第二届的话，音乐人还是义演，卖门票，但门票收入会全部捐出去。总的来说，我就是想办一个义演音乐节。”
    “可以，我明天安排，什么时候举办？”刘长野的做事风格很明显，少说废话，办实事儿。
    陈卓有些尴尬的一笑，“明晚八点。”
    饶是刘长野的功力，也不禁吐槽，“你干脆开场前跟我打个招呼算了。”
    “呵呵，”陈卓当然也有他的考量，通知得太早，电视台肯定会提前联系学校，那必然就露馅了，让莫城和莫一辉提前有了准备，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拜托刘长野，明天记者只能直接到现场。
    “在哪里举办？你一次说清楚，”刘长野主动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安邮西门，到时候会有指示牌，”陈卓也夹了一块掌中宝丢入口中。
    “你希望新闻重点是音乐节，还是你这个主办人？”

 第139章 箭在弦上

    第139章箭在弦上
    陈卓心中暗赞，大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这就是水平啊，直接问到关键点，也直指陈卓办这音乐节的目的。
    “音乐节，我不想露面，”陈卓没有犹豫，干脆地回答。
    刘长野不由点头，像是赞许陈卓，又像是赞许菜不错，“好。”
    陈卓试探地问道：“喝点儿？”
    “我不喝酒，”刘长野的胃口倒是挺好，频频夹菜，“来碗米饭。”
    陈卓前世不是没有和政府官员吃过饭，相反，吃的次数还不少，但像刘长野这样严于律己的，好像也只有方国平了。
    这顿约饭还真成了吃饭，饿了半天的陈卓和刘长野一人吃了两碗饭，临了刘长野擦着嘴，看着还剩不少的菜，“你最好打包带走，别浪费。”
    “好，”陈卓直接叫来服务员打包，“宿舍那几个牲口，又能乐呵乐呵了。”
    刘长野干脆的起身，“我先走了，”然后就扬长而去。
    等陈卓拎着饭菜出来买单，发现已经被刘长野结了账，他不禁好笑，“真特么稀奇了，求人办事儿的连吃带拿，办事儿的请客。”
    这尼玛不就是玛丽苏电视剧里的高冷男神吗？
    回到宿舍，五员大将正在拖拉机，陈卓把饭菜往桌上一甩，“我吃剩下的，不嫌弃就吃点儿。”
    佟轩丞打开袋子看看，“那嫌弃啥，我去买两瓶酒。”
    夏峰道：“大哥，我陪你去。”
    酒刚摆上，韩生的电话就来了，死活让陈卓去小楼跟他见面。
    等陈卓到了地方，发现韩生正坐在小楼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咋的？空虚了？”陈卓递过去一听燕京。
    韩生打开就闷了一半，“你真牛逼，一句话就说到点儿上，我想半天都没想明白我是咋的了，还真他妈是空虚了！”
    “这有啥难猜的，明天音乐节就开幕了，你的活儿完事儿了，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空虚寂寞冷，是？”陈卓坐到韩生的边上，打开手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韩生道：“我真想现在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你看看我的杰作，我韩生也他妈很牛逼！”
    “明天再看，不急这一天，”陈卓喝了口酒，“想没想过，等你的团队出名了，后面的路怎么走？”
    “电视台联系好了？”韩生听弦音知雅意。
    “嗯，刚搞定。”
    韩生琢磨了一下，“后面就扩大团队，满华夏的跑呗，忙不过来就搞个二队三队，反正不愁赚钱。”
    仰头看了眼那天上明月，出了会儿神，才道：“你这行的市场太小了，上限太低，顶多就是个小富，还要到处跑，想没想过做点儿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我还能干什么呢？画画是没戏了，就算能画画，估计我也得饿死，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教教小孩子学画还凑合，想画出点儿名堂根本不可能。”
    舒薇跟陈卓说过韩生水平，其实韩生这是谦虚了，他当初是被誉为绘画天才的少年，如果不是家庭变故，坚持画到现在的话，再找个好团队，现在的名气绝对不小，只能说造化弄人，命不好。
    陈卓道：“做演艺公司，自己捧艺人，也办演出，把这个行当乙方的活儿全包了，如何？”
    “演艺公司？我？”韩生有些错愕。
    “为什么不能是你？”
    “钱呢？演艺公司哪有那么容易做？”
    这主意也是陈卓刚刚过来的路上想到的，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韩生有这个能力，性格也跟他对脾气，才想着点拨一番。
    “钱不用你操心，这事儿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你先借着出名把你团队的名气打响，等时机成熟，钱不是问题，”陈卓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完。
    韩生也一口干掉，“那还是有什么说的，这种好事儿我当然不会拒绝。”
    “除了你手上的活儿，整合你的人脉也是接下来你要做的，你那些同学该联系就联系，别假清高，只有你真正牛逼了，才能让人高看你，不联系只是鸵鸟而已。”
    韩生苦笑，“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陈卓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的小楼，“我五十岁，夺舍的这个小孩儿的身体，别跟别人说，拜了个拜。”
    “操！神经病！”
    周六，日上三竿。
    138的六大金刚睡得死死的，终于陈卓的手机响起，把六人惊醒。
    陈卓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谁啊？”
    “你还诶睡醒？”舒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心是真大！”
    “嫂子啊，”陈卓清醒了一些，“咋了？”
    “你还问咋了，我带着组委会的所有人都已经到你学校了，被保安拦在了西门，”舒薇没好气的道。
    陈卓彻底清醒过来，“等着，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就大吼一声，“起床！干活了！”
    佟轩丞他们相继起来，陈卓却已经跑了出去。
    等陈卓赶到西门，就看到舒薇他们十几个人被三名保安拦在门外，丛德纲竟然也在，看来刘思谊是跟他打了招呼了。
    “丛科长！”陈卓老远就喊道。
    丛德纲今天难得换上制服，看来人是陈卓，黑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都是你朋友？”
    “何止是朋友，领头的是我嫂子，”陈卓动作娴熟地递烟点烟。
    丛德纲抽上烟，让那几个保安放行，“晚上什么安排？”
    “晚上六点以后全校所有的门都关闭，只留西门，留三个人看门，其他人都到小楼去维持秩序。”
    丛德纲有些不以为然，“需要这么大动静？能来多少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来多少人，”陈卓笑笑，“要是人太少，晚上我请全保卫科吃饭，要是人太多，那就明天安排，”他把手上的几条烟递过去，“给哥几个提神的。”
    丛德纲也没假客气，接过烟，“行，我今天会一直在，手机也一直开机。”
    “那我就先谢谢丛科长了。”
    “咱不说两家话，去忙，”丛德纲咧嘴一笑，江湖气侧漏。

 第140章 冷

    第140章冷
    陈卓带着舒薇他们一行人来到小楼，因为时间太紧，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魔幻场地，不时发出声声惊叹。
    韩生这会儿正在带人对所有灯光做调试，因为要保密，所有的灯光都没有摆出去，仅仅是在室内做调试，只等到晚上天黑，穷图匕现之时，在做最后的实地调试。
    看到舒薇他们到来，韩生从二楼跑下来，“你们到啦？”
    “老韩，咱们是务实的人，这样的废话就别唠了，”陈卓老气横秋的道。
    韩生呵呵一笑，“行，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等尘埃落定在把酒言欢！”
    “嘿，这话说得还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陈卓夸道。
    韩生看向舒薇，“你这老弟神仙转世，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走啦，”说完又蹭蹭的跑上二楼，浑身的肥肉忽忽悠悠。
    舒薇笑道：“他是真上心了，瘦了至少十斤。”
    “那可不，不上心我能给钱嘛，”陈卓一副傲娇甲方的嘴脸，引着舒薇他们来到一楼左侧最里面的房间，因为演出的时候不用一楼，所以一楼都可以使用，就是需要开灯，因为外面的布景已经彻底把一楼的窗户封死了。
    佟轩丞他们五个这会儿也到了，一个个精神饱满，等着陈卓分配任务。
    音乐节啊，听着就牛逼，跟着三哥永远不会寂寞。
    陈卓直接对舒薇道：“学校里的事儿你就让他们五个办，都是我宿舍的好兄弟，”还不忘给佟轩丞他们介绍舒薇，“这是我嫂子，你们也叫嫂子就行，嘴甜点儿，广播学院的妹子不但多，质量还高，自己悟。”
    一听陈卓这话，五个人异口同声，“嫂子！”
    舒薇大大方方地答应一声，“合作愉快！”
    临了陈卓还把柏彗星刚买的手机征用了，让舒薇用这个手机对外联系。
    安排好所有事儿，陈卓就溜溜达达地去找余幼微了，资本家的嘴脸昭然若揭。
    好巧不巧，路过大礼堂的时候，陈卓正好碰上从里面跑出来莫城。
    今天的莫城明显精心打扮过，棕色呢子西装，领口一个红领结，大背头梳得狗舔一样，确实有那么点儿爵士演奏家的调调。
    陈卓根本不给莫城先开口的机会，“呦呵，莫主席这是找到新兼职了？让我猜猜是哪个大酒的waiter。”
    莫城眯起眼睛，轻蔑的一笑，“你想激怒我？哈哈，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听说你要在体育场办迎新晚会？然后今天才开始搭舞台？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莫主席，我觉得还是和为贵，咱们都是计算机学院的，以后毕了业没准儿还能做同事呢，”陈卓嘿嘿笑着，“要不咱们那所谓的打赌就算了，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一致对外怎么样？我看谁敢惹我们计算机学院！”
    “你要是一周前这个态度，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莫城此刻的心情就像面朝蓝天大海般畅快，“可现在嘛，不好意思，晚了！我们是在刘院长面前打的赌，希望到时候你愿赌服输，不然这个学校你可就没脸待了。”
    陈卓适时的收敛笑容，狠狠瞪了莫城一眼，不发一语的离开。
    这时，黄淑曼从礼堂里跑出来，“莫城，该你彩排了。”
    “来啦！”莫城意气风发。
    黄淑曼亲昵地挽起莫城的胳膊，“刚才那是谁呀？”
    “输不起的傻狗。”
    “哦，他就是那个陈卓啊，”黄淑曼的反应不慢，“跟你求饶来啦？”
    “嗯，认输来了，”莫城傲然一笑，“但是态度不端正，我没理他。”
    黄淑曼自豪地一笑，“比才华，咱们谁都不输。”
    陈卓在拐弯的路口处回头看了一眼，捕捉到了黄淑曼的身影，“婊里婊气。”
    之所以莫城认定陈卓会在体育场办迎新晚会，是因为陈卓让韩生把所有用剩下的边角料都堆放到了体育场主席台边上，营造出一副要开始搭建的样子。
    其实陈卓这套操作也不是没有风险的，莫城和莫一辉但凡派人去那小楼看一眼，西洋镜就立马被拆穿了。
    可问题是，老天爷就是眷顾陈卓，在他实施计划前，方晟就不请自来的把莫一辉叫到了办公室，直接出面解决了停工问题，这样一来莫一辉就没有办法再在小楼的修缮上做文章，自然也就不会再派人过问。
    莫城这方面是纯纯的想不到，他这些天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排练上，期盼着他和黄淑曼这对才华横溢的金童玉女会成为安邮校园永远传颂的佳话。
    另外，小楼的位置也是关键，西面的这片区域都是安邮最早的旧楼，晚上斑驳阴森，流传着诸多离奇鬼故事，无论白天晚上都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再加上那层绿网和脚手架一直没有拆除，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可以说陈卓算计了五分，老天爷帮了他五分。
    五五开，牛逼！
    在陈卓在坚持下，余幼微今天换上了一条灰红相间的毛呢长裙搭配黑色厚打底裤，上身配了一件同样毛呢材质的卡腰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针织衫，鞋子也是陈卓给挑的一双黑皮鞋，她自己搭配一个发卡，别起乌黑长发。
    余幼微的腰非常细，以至于她的腰臀比非常逆天，以前她一直穿肥肥大大的破运动服，根本看不出来，今天穿上这极为修身的一套衣服，立刻显现出这傲人身材。
    和往常一样，余幼微时刻低着头，今天因为穿上她从未穿过的好衣服，更加腼腆害羞，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了。
    可尽管这样，也是看得陈渣男两眼放光，嘴里不停的叨咕，“捡到宝了，陶上了，看老子这命。”
    在余幼微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卓过去，把他刚刚回宿舍取的一件大衣给余幼微披上，本来他是怕晚上冷拿来御寒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咱们自己家的东西，不给别人看，裹严实喽，贼冷。”
    “我不冷呀。”
    “不，你冷！”
    “噢。”

 第141章 甜

    第141章甜
    舒薇那边忙的脚打后脑勺，陈卓这边却带着余幼微四处乱逛，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就差看雪看月亮了。
    好在陈卓的脑子没丢，他并没离开学校，不然真有什么事儿，他没法照顾到。
    极其知足的余幼微别提多高兴了，她没有什么物质追求，更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在她的小脑袋瓜里，能这样和陈卓一直走到地老天荒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把整个校园转了一圈后，陈卓他们重新回到体育场的主席台，站在韩生搬过来的一大堆废料边上，陈卓问余幼微，“你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打赌会输吗？”余幼微被从浪漫拉回现实，有些担忧起来。
    陈卓小声道：“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哈。”
    余幼微顿时紧张起来，左右看看，同样小声道：“晓慧也不能告诉吗？”
    “嗯，谁都不行。”
    “噢。”
    “我能赢的，还是完胜。”
    “嗯，我晓得咯，”余幼微点点头。
    “你怎么不高兴呢？”
    “高兴呀。”
    “那你怎么不兴奋呢？”
    余幼微呆呆地问，“怎么兴奋？”
    “算了算了，你就是憨憨。”
    余幼微嘟起小脸儿，极其小声地道：“我不憨。”
    “呵呵，”陈卓望着晴朗的天空，傻乐。
    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左手一凉，他看去，原来是余幼微把小手塞进了他的手掌，他握住，温暖立刻包裹住那柔软的小手。
    要是以往，陈卓肯定要笑着调戏余幼微，今天他只是这么握着，并未言语。
    余幼微却含羞地不敢抬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从皮鞋的反光中看天空。
    良久，余幼微小声问道：“我们是在耍朋友吗？”
    “那叫谈恋爱。”
    余幼微鼓足全部勇气，抬头看向陈卓，那明亮的杏眼，好像有水波荡漾，“那，那是吗？”
    陈卓把手握得更紧些，“是。”
    对陆灵雪，陈卓可以玩心照不宣那一套，但对余幼微不行，这个傻得让人心疼的姑娘，是会把他所有的话都当真的铁憨憨。
    余幼微反手握紧陈卓，身体也靠过去，“嗯。”
    她小脑袋里想的是牛晓慧曾质问她的话，“你跟个傻子似的对陈卓那么上心，他跟你表白过吗？他承认是你男朋友吗？你傻不傻？”
    他说喽，我不傻。
    天色渐暗，陈卓又和余幼微来到食堂吃完饭，为了不让牛晓慧那倒霉孩子扰了气氛，陈卓特意去了谢文君的饭馆。
    防火防盗防胖妞，时刻小心。
    因为已经很熟了，陈卓他们感觉就在二楼谢文君的房间里跟谢文君一起吃饭，闲聊间，时间也接近了六点。
    舒薇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上来就是一顿猛批，“我们忙得水都喝不上，你倒好，出去就再也没影了，这到底是谁要办的音乐节？”
    “嫂子，怎么无论什么时候听你说话都是这么享受，就好像给我的耳朵做了一场按摩，”陈卓贱兮兮的道。
    谢文君撇着嘴跟余幼微耳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幼微捕捉到的却是那声嫂子，嫂子就是陈卓的亲人啊，也算半个长辈？现在就要见他的长辈了吗？立刻紧张地攥紧小手手。
    怎么办？怎么办？
    会不会被人他的长辈说傻？
    短短几秒钟，余幼微就泫然欲泣，好像她已经成了一个弃妇。
    舒薇哪里是陈卓的对手，没两句话就笑得前仰后合，“真应该让你哥跟你学学。”
    “不好，老方要是学成我这样，就不招人稀罕了。”
    “别贫了，”舒薇正色，“我们这边准备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启动？”因为陈卓跟她通过气，必须隐瞒的最后一刻，所以最后的命令必须陈卓来下。
    “现在！”陈卓果断的道：“脚手架立刻拆除，灯光就位，让韩生按之前的方案隔出观众区，演出人员进场，音箱全面调试，八点准时开场！”
    这一刻的陈卓身上散发着难掩的男性魅力，眼神锐利，语气不容置疑，好似他指挥的是千军万马一般。
    余幼微都差点儿忘了她的小鹿乱撞，呆呆地看着陈卓，小脸绯红。
    谢文君也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卓，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
    陈卓挂了电话，马上又恢复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怎么不吃啊？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我打个电话你们就停筷，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肯定是错觉，谢文君夹了块肉，翻着白眼地嚼着。
    余幼微拉拉陈卓的袖子，“那个，我，要不要给嫂子买礼物？”
    “啊？啥玩意儿？”陈卓有些发懵，“给谁买礼物？”
    “嫂子呀。”
    “哈哈哈哈，”陈卓忍不住大笑，“你这个憨憨，这个嫂子是方老哥的女朋友，音乐节的事儿主要是她来操办的。”
    “哦，”余幼微的小脑袋瓜转着，方老哥又是谁？
    陈卓心里咯噔一下，操！乐极生悲！
    在他的心中，方国平已经被划到了陆灵雪这一方，所以他不想余幼微过早的认识方国平，甚至从来没有在余幼微面前提过方国平，没想到得意忘形下，他自己给说漏了。
    “方老哥啊，”陈卓赶紧补救，“就是我在老家的时候认识的一位老大哥，是公务员，为人很好，他女朋友是广播学院的博士，我这边不是要跟莫城打赌嘛，就想到了她，让她帮帮忙。”
    其实陈卓不解释，余幼微也丝毫不会觉得怎么样，她瞪着闪亮的杏眼问道：“那，那不是真嫂子就不算见家里长辈，对吗？”
    陈卓一拍脑门，多虑了！
    “不算，就是个姐姐而已。”
    谢文君忍不住插嘴道：“就是跟我一样的姐姐！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天天都在想什么嘛！”
    余幼微看了眼陈卓，低下头继续吃饭。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他嘛！
    谢文君继续翻白眼，“这饭没法吃了，你这个模样以后怎么得了哦。”
    这样抽冷子来一下的甜蜜最为致命，陈卓咂摸咂摸嘴，真尼玛甜！

 第142章 前奏

    第142章前奏
    就在谢文君被陈卓两人齁得够呛的时候，窗外突然大亮，不明所以的谢文君还以为闪电打雷，站起来关窗，“没听说今天有暴雨啊。”
    “你再好好看看，”陈卓笑道。
    谢文君站在窗外望去，光源竟然来自陈卓拥有的那座小楼的楼顶，一蓝一粉两道光柱冲天而起，不停摇曳着，而那小楼也好似脱掉了外衣的美人，展露出里面的美轮美奂，上下都被蓝粉光带填满，绚烂耀眼。
    陈卓喃喃自语，“赛博朋克，有内味儿了！”
    这配色自然是出自他的建议，只是这建议是必须要执行的那种，韩生一再说这个配色太土，也跟陈卓达成过不许陈卓插手的协议，但敌不过陈卓的坚持，况且陈卓别的什么都不管，就坚持要这蓝粉灯光，他也只能妥协。
    光有了，声还远吗？
    仿佛平地起惊雷般，突然就从那小楼中传出铮铮铮铮的贝斯声，经过专业音响的加持，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时空。
    谢文君扭过头，“你到底要搞什么？”
    “搞飞机，”陈卓意气风发地站起来，拉起余幼微的小手，“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一起去看看，保证你没见过。”
    谢文君火速穿戴整齐，“快走！别磨蹭了。”
    陈卓把自己的那件大衣给余幼微穿好，余幼微起初不肯，但她怎么是陈大魔王的对手，几个眼神就屈服在陈大魔王的淫威之下，小白兔永远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此时的安邮西门也变了样子，几张超大海报挂在两侧，“未来音乐节”几个大字赫然在上，还有指示牌标示着进门以后往右走。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走来，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学生，有的却已经有了些许沧桑，看来传单的效果还不错。
    陈卓刚过了马路，四名维持秩序的保安就看到了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陈卓松开余幼微的小手，过去跟其中的小头头勾肩搭背，“老哥儿，辛苦了，今天你们上点儿心，老弟保证吃喝管够。”
    “这说的什么话，维持校园秩序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嘛，再说这也是丛科长分配的任务。”
    陈卓看了眼门卫室中的红色座机，“老哥儿，你就别离开这电话了，如果我那边有什么状况，可能需要你们这边关门，停止放行，到时候我就打这个电话。”
    陈卓持续两个月的“交朋友”已见成效，保安大哥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放心，我今天就钉在这电话边上。”
    “好嘞，那咱们就等庆功宴上见。”
    走进校园，路上的指示牌非常精准且密集，只要不是缺心眼肯定能找到地方。
    等到了小楼的附近，远远就能看到道路的两边已经被金属栏杆隔离开，栏杆上也是清一色的海报。
    等到了小楼下面，终于看到了韩生心血之作的真面目。
    整栋小楼都被包装成了一个整体，一楼整整一层都被熊熊火焰包裹着，左边是一把红铜颜色的金属大贝斯的造型，冲天而起，琴弦之上是一个有着凹凸质感的白色骷髅手臂，好像那大手正在拨动琴弦。
    右侧是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背影，好像在引吭高歌，又或者在了望远方，最上方是个被红铜装饰镶边的红光圆盘，看起来好像一个正散发着妖艳火焰的太阳。
    除了这些，整个小楼的上左右三边都被金属质感的包边包裹住，那上边也是各式各样的乐器，细节极其考究。
    这时韩生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房顶，用他的大嗓门吼道：“主会场灯，全部启动！”
    砰的一声，正面会场这边包括射灯、追光灯、氛围灯、主照明等等灯光全部开启，一时间亮如白昼，而那被装饰得如梦幻般的小楼被笼罩其中，似幻似真。
    细心的陈卓还发现，除了一楼被挡住的窗户外，每一个窗口上还有灯，且都是蓝色和粉色，相间排列。
    灯光调试完后，所有灯光瞬间熄灭，整个魔幻的小楼重新引入黑暗。
    提前到场的观众都已经懵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另类的舞台，别说他们，陈卓都没有见过，那身临其境的震撼无以言表，他只想高呼一声牛逼！
    “牛逼！”不知道哪里突然传出一声满是京味儿的呼喊，一时间“牛逼”之声山呼海啸，响彻云霄。
    陈卓呵呵直乐，他听出来，那第一声喊是佟轩丞。
    这边这么一秀，首先被惊动的必然是安邮的学生们，他们三三两两的聚拢而来，很快就有了一百多人，再加上外来的人员，不到半小时，小楼前面的空地就已经被填满。
    不明所以的人四处询问，知道内情的人各种炫耀。
    “这是要干嘛啊？”
    “干嘛？未来音乐节！知道吗？”
    “不知道！”
    “土鳖！华夏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音乐节！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卧槽！这么牛逼？”
    “当然了！”
    “那我作为安邮的大三学生，我岂不是更牛逼？”
    “嗯？”
    陈卓示意谢文君跟他走，他本就没想靠近，所以一直在外围，离开并不难。
    谢文君不太情愿，“还没开始呢，走什么啊？”
    “知道什么是吗？”
    “威挨劈？什么东西？”
    “跟着，”陈卓无奈，“我办的音乐节，我还能没地方看？”
    “那快走！”
    陈卓他们三个刚离开，就有人冲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吐口水，“为了泡妞什么牛逼都敢吹，什么玩意儿！你还办的，我呸！”
    “最关键的是，那俩妞还信了！”
    吐槽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就挺突然的，很酸。
    陈卓带余幼微他们去的地方是小楼左侧五十米外的另一栋楼，没有比那里的天台更好的观众席了，说是一点儿没毛病。
    当然，这楼的大门是锁死的，只有从后门的防盗门才能进入，陈卓就有这防盗门的钥匙。
    上到天台，陈卓他们就看到一身制服的丛德纲左手望远镜，右手对讲机，“对！就是那个男的，按住他！随地小便，罚20！”

 第143章 静止

    第143章静止
    感情这小黑胖子在这儿过瘾呢，在部队没机会过的瘾，这下算是补上了，大头兵瞬间变首长。
    陈卓干咳了一声，丛德纲豁然转身。
    鲁迅说得好，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丛德纲就深谙其中三昧，他哈哈一笑，“来啦？”
    “嗯，这儿好地方，不能让丛科长独占啊，”陈卓笑道。
    丛德纲认出陈卓身边的余幼微和谢文君，跟谢文君打招呼道：“大妹子，也来凑热闹？”
    “这热闹可太热闹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跟着陈老板借个光，”谢文君迎来送往的本事还是在线的。
    丛德纲指了指身边，“过来这边，这儿的角度最好，”他指的位置恰好是天台的一角，站在那里几乎就等于正对小楼。
    陈卓三人走过去，谢文君兴奋道：“这就是那什么威挨劈？”
    “回头再跟你科普，”陈卓无语。
    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幼微摇了摇陈卓的胳膊，“那个嫂子在哪里？”
    极为传统的余幼微最看重的就是家庭，相比于眼前这梦幻的大秀，她更关心那个陈卓口中的嫂子。
    “可能在忙？不重要，”陈卓很想找颗后悔药吃。
    “重要的，”余幼微嘟起小脸。
    陈卓一看到余幼微这个小表情，就知道这小妮子是有情绪了，“行行行，重要，忙完了再说。”
    “嗯。”
    丛德纲站的位置离陈卓他们有七八米远，他突然咳嗽的一声，陈卓向他看去，他就向下指了指。
    陈卓看去，捕捉到了莫城和莫一辉的身影，当然还有黄淑曼。
    莫城现在的脸上铁青一片，刚刚他眼睁睁看着本来已经差不多快坐满的大礼堂，人一点点的消失，没有十分钟就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那些平时跪舔他的二五仔，等他反应过来要去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大伯莫一辉已经来到他身边。
    看着安邮的学生们不停地从身边走过，莫城干涩地问问道：“大伯，还有办法吗？”
    莫一辉的脸色也相当难看，“还能有什么办法，木已成舟！”
    这叔侄俩的马脸，此刻格外的瞩目。
    莫一辉身边还有两个下属，其中一个汉奸中分头出主意，“主任，还有最后一招。”
    “有办法就说，别卖关子，”莫一辉不耐烦的道。
    “咱们现在就过去，说他们这房子改造的不合规定，让他们马上整改，一切活动必须停止！”
    莫城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伯！这个办法好！只要让他们停下来，我就能赢！”
    莫一辉不是没有想到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可他很明白，陈卓那小子既然敢这么干那肯定是与刘思谊通过气，甚至很可能还跟方校长打过招呼，他们不可能考虑不到自己，万一这是个给自己挖好的坑怎么办？反正要是换做是他，肯定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就等对方上钩。
    见人越来越多，莫城已经急得火上房，“大伯！不能再等了！”
    莫一辉叹了口气，拿这宝贝侄子是真没办法，一咬牙，“走！我亲自出面！”
    楼上的陈卓把莫一辉的纠结和决绝尽收眼底，当莫一辉果断往前走的刹那，他拨通了柏彗星的手机，“时间提前，现在就开场！不用看时间，立刻马上！”
    那边舒薇仅仅是愣了一秒，立刻道：“收到！”
    片刻后，一束追光打在小楼三楼正中间的窗户上，一身牛仔服，头戴牛仔帽的舒薇出现在那里，为了配合音乐节的朋克气质，她还画了个烟熏妆，配合牛仔装束，看起来很有股子野性味道。
    “音符是没有疆域的，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可音乐节是有国界的，”舒薇清亮干净的声音透过音箱传遍校园，“音乐节这种形式的音乐狂欢在国外早就盛行已久，我们华夏却始终没有，想看一场酣畅淋漓的音乐秀，要么出国，要么只能看录像，是我们华夏没有好音乐吗？”铮铮，两声贝斯声音响起，瞬间引动情绪，舒薇继续质问，“是我们没有好乐队吗？”
    这回被引动情绪的观众们终于有了回应，高呼“不是！”
    “是我们没有好的音乐人吗？”
    “不是！”
    “是我们没有热爱音乐的好听众吗？”
    “不是！”
    舒薇把她的牛仔帽摘下，“对！我们什么都有！华夏第一届未来音乐节，暨安邮迎新晚会，现在开始！燥起来！”说罢她就把帽子从楼上丢了下去。
    已经被全面调动起来情绪的观众们瞬间欢呼，那呼喊声响彻大地。
    舒薇这套开场白，完全出自陈卓的手笔，他甚至连哪里停顿，哪里要做什么动作，哪里需要什么情绪都交代清楚了，这还不算，他还特别嘱咐“暨安邮迎新晚会”这句尽量快速而小声地说。只要能被现场录音和录像录下来就足矣。
    再看莫一辉他们这边，哪里还能往前移动分毫，那满坑满谷的观众们本来是松松散散的，可当舒薇带动情绪开场后，这些人瞬间前涌，散沙瞬间变成了铁板一块。
    莫一辉他们再想接近小楼，除非他们能飞过去。
    让陈卓没想到的是，开场乐队竟然是花儿。
    大老师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梳着魔幻刺猬头，斜挎着贝斯，出现在舒薇刚刚出现的位置上，左右两边是贝斯郭阳和吉他石醒宇。
    就在陈卓寻找鼓手王文博的时候，小楼上面的那两个光柱再次亮起，紧接着下面的灯光也点亮，一套架子鼓出现在房顶。
    与此同时，鼓和贝斯的声音同时响起，大张伟开嗓，“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
    这一刻陈卓鼻子都随之一酸，在他看来花儿是一支被远远低估的好乐队，他们有很多有情绪、有态度、有内容的好歌，可也只有他知道，这支乐队会在若干年后解散，且再没有机会重聚。
    陈卓本以为他早就看淡了这些聚聚散散，可当《静止》这首歌这样在他眼前出现，他才知道，并未。

 第144章 人设崩了

    第144章人设崩了
    丛德纲看莫一辉他们吃瘪，别提多高兴了，那黝黑的脸上泛起浓浓的厌恶，“活该！老王八蛋！”
    陈卓松开余幼微，走到丛德纲身边，“丛科长，别大意，得防着点儿他们从小楼外侧的门硬闯。”
    丛德纲嘿嘿一笑，“放心，我已经通知西门，只进不出，在演出结束前，谁也别想出去。”
    “好像也不用这么麻烦了，”陈卓坏笑着看向下面。
    丛德纲明所以地看去，不一会儿笑得直拍大腿。
    莫一辉他们一伙人正琢磨要怎么才能接近小楼之际，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两伙记者，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把摄像机对准了莫一辉。
    一男一女两名记者手持麦克风不由分说地就开始采访莫一辉，“你是校领导？这次的未来音乐节是你们校方主办的吗？”“请问哪位是这次未来音乐节的策划人？”
    莫一辉的脸色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他很想拂袖而去，可他认识那两支麦克风上的标志意味着什么，那一个来自安京电视台，一个来自教育电视台，都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他只能挤出笑容，“我是后勤部的负责人，关于音乐节的事情不是我具体负责，你们还是等明天再来采访。”
    “哦，原来是后勤部的领导，那我想问一下，贵校对学生课余的关注度是怎样，毕竟能搞出音乐节的高校，安邮还是全华夏第一。”
    “是的，贵校的教育方针非常符合中央提出的德智体美劳的教育要求啊，请您谈谈。”
    莫一辉心如死灰，这两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记者等于把这次音乐节彻底定了性，现在就是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去破坏这音乐节，不但不能破坏，他还必须尽力让这音乐节圆满举办，不然但凡出了什么岔子，刘思谊都可以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他是个很果断的人，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只能面对，这么以上，他脸上的笑容反倒生动起来，“要说我们安邮的教育方针，我还是可以说上两句的，方校长一直都很重视学生们的课余生活，音乐是非常好的调剂品……”
    看着大伯突然变得积极起来，莫城知道完了，这场赌约，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们中间最单纯的黄淑曼倒是没有太在意什么赌约，她本来就很喜欢花儿的歌，听到《静止》，竟然不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
    莫城看到随着律动摇晃的黄淑曼，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一把揪住黄淑曼的头发，“你这么喜欢唱吗？啊？这么喜欢唱那就去找陈卓唱！去唱！”
    “莫城！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黄淑曼拼命地挣扎。
    那两个对准莫一辉的摄像机悄无声息的就转换了方向，双双对准了莫城和黄淑曼。
    莫一辉刚找到点儿感觉，口若悬河的对方晟大夸特夸，一扭头发现摄像机都换了目标，这才注意到莫城在做什么，他的脑袋嗡的一下，上去就给了莫城一耳光，“莫城！你疯了？”
    莫城被这一耳光抽得跌坐在地，呆滞了两秒后，他竟然哭了，“怎么办！大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输！以后我怎么在学校上学啊？”
    黄淑曼此刻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莫城，我一次次给你机会，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懦弱和无耻，你输了赌约就拿我出气？你在你心里是什么？你的出气筒吗？你这个让人作呕的东西，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吼完她就抹着眼泪跑走了。
    莫一辉现在也顾不上黄淑曼，他张开手臂挡住两台摄像机拍摄莫城，“不要拍了，不许拍了，这是学生间的私事，你们是来拍音乐节的那就好好拍音乐节！”
    一男一女两名记者交换了一下眼神，果断带着摄像离开，七绕八绕地来到一处僻静角落，女记者先道：“老宋，资源共享怎么样？”
    “完全没有问题，”男记者满眼放光，“你是女的，你跟女生好沟通，这边音乐节的素材我来拍，你现在就追上刚才那个姑娘，完事儿了资源共享。”
    “走！”女记者当机立断，招呼一声自家设想，就往黄淑曼离开的方向追去。
    莫城那边，莫一辉已经出离愤怒，怒其不争地给了莫城一脚，“没用的东西，哭个屁哭！滚起来！跟我走！”说完转身就走。
    那两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狗腿子，这会儿才机灵地去扶起莫城，跟上莫一辉。
    这一切都被楼上的陈卓和丛德纲看在眼中，前者云淡风轻，后者大呼痛快。
    陈卓是未雨绸缪的性子，他琢磨着，以莫一辉那德行，准得找回场子，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在出手前，他可以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甚至装疯卖傻，可一旦交手之后，以莫一辉的聪明程度他已经能看明白几次交手都有自己的影子，那下一次出手，可就不好招架了。
    得跟穆侗那小子通通气了，任务派下去，这小子就石沉大海，到现在也没有找自己，玩脱了？
    丛德纲笑够了，黑脸上还挂着笑容，“我看这人已经到极限了，我得去西门看一眼，等会儿我再过来。”
    “您忙您的，我也得好好听听歌了，”陈卓道。
    丛德纲拍拍陈卓的肩膀，“还是年轻好啊，这些歌我都听不懂了，下回你把邓丽君、高胜美、龙飘飘啥的弄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过过瘾。”
    “邓丽君没了，丛科长，咱不闹好吗？大晚上的，整得怪瘆人的，”陈卓无奈吐槽。
    丛德纲挠挠头，“啊？没了吗？啥时候没的？咋没的？多好的大妹子，怎么没了呢？”
    陈卓满头黑线，“我回头帮您查查哈。”
    丛德纲带着无数问号离开天台，整得还挺伤感。
    “总算能好好听听歌了，”陈卓长出一口气，走回到余幼微和谢文君的身边，却发现他们两个并没看向小楼，而是都看向了自己，他不由得看看自己全身，“怎么了？”
    “邓丽君死了？”
    “真的吗？”

 第145章 乐极生悲

    第145章乐极生悲
    陈卓无语凝噎，“现在是在古代吗？你们都不看新闻的？”
    谢文君道：“我哪有时间看新闻，每天累死累活苦钱还苦不过来呢。”
    余幼微小声道：“我看，可我看的报纸都是捡来的，好多年喽。”
    “我没记错的话，邓丽君是九五年没的，死于哮喘发作，据说死因还挺蹊跷，”陈卓搜寻记忆后说道。
    谢文君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天妒英才啊。”
    余幼微的眼泪顿时就啪嗒啪嗒地滑落，“她唱歌那么好听，那么美，为什么会死呀？”
    陈卓伸手把余幼微揽入怀中，“人总会死的嘛。”
    余幼微顿时有些惶恐地抱紧陈卓，“你不要死啊，”顿了顿又小声继续道：“阿妈也不要死，阿爸也不要死，文君姐也不要死，晓慧也不要死。”
    这弄得陈卓哭笑不得，“这样不好？佟轩丞他们几个呢？给咱们上课的老师呢，咱们班那么多同学呢，你都不带上？”
    他其实想说，当初不知道哪个呆瓜在宾馆的床上说赚够了钱就自杀的，难道别人都不能死，只有你自己可以死？那别人不伤心吗？
    怕勾起余幼微那些痛苦回忆，他忍住了。
    余幼微难为情地扭动的一下身体，“你好烦哦，”用的还是家乡话，撒娇意味明显。
    谢文君摸了下额头，“我好像不该跟你们过来是？怎么都觉着自己有点儿碍眼。”
    “还行，比刚才那小黑胖子强点儿，至少没那么难看，”陈卓笑道。
    “去去去！”谢文君转过身，继续看演出。
    那些陈卓耳熟能详的乐队相继现身，有的低吟浅唱，有的用力嘶吼，有的炫技lo，有的激情合奏，仿佛把陈卓带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这样的梦幻舞台，这样的豪华阵容，怎么不让人做梦。
    江思源的乐队作为唯一的一支校园乐队，也登上了舞台，唱了一首名为《叫醒宇宙》的积极向上的歌曲，江胖子最后泣不成声地谢幕。
    除了乐队，还有不少民谣歌手也现身，让陈卓不停惊喜的是，老狼来了，许巍来了，竟然连朴树都来了，这些都是之前看名单的时候，没看到的名字，让他实实在在的惊喜了一把。
    随着躁动的乐队表演结束，舒缓的民谣治愈着现场的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余幼微，她自从扑入陈卓的怀中就不舍得再离开，只会在听到好听的民谣旋律的时候才扭头看一眼小楼。
    陈卓突然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等我送你个礼物。”
    余幼微抬头，满眼柔情地看着陈卓，“我不要礼物，”潜台词就是，我只要你。
    “乖哈，相信我，你不会拒绝这个礼物的，”陈卓今天难得对余幼微柔情蜜意了一把，极尽温柔。
    习惯了陈卓霸道的余幼微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但她还是乖巧地离开陈卓的温暖怀抱，“衣服给你。”
    陈卓把余幼微身上大衣裹紧，“不用，等我，”说完就离开了天台。
    谢文君看陈卓走了，过来揽住余幼微的肩膀，“等着，我也好奇他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当朴树的《那些花儿》唱完，一直都没有再出现的舒薇再次出现，她开幕以后，都是歌手和乐队自报家门，她的再次出现还挺突然的。
    “下面，是我们的一位神秘嘉宾演唱，他不愿意透露姓名，只愿意透露歌名，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往后余生》。”
    除了陈卓还能有谁，就见整个小楼的灯光都暗下来，只有三层中间的位置亮着一盏烛火，陈卓抱着吉他坐在其中，谁都看不清他的脸。
    陈卓其实也是心血来潮，想要借着马良的这首歌表达一番心中爱意，也算是给余憨憨一个小惊喜。
    他随意扫动了一下琴弦，确定没问题，刚打算开唱，眼神游离间猛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陆灵雪和唐笑笑！
    我尼玛！
    操！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鬼啊！
    陈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唱，要么走掉。
    只要他一开腔，陆灵雪和余幼微立刻就知道是他，根本不用管他是否现身，后果嘛，好像也没什么后果。
    可他如果不唱就走掉的话，陆灵雪什么都不会知道，却等于对余幼微食言，不管他怎么弥补，即使余幼微不介意，他自己那关他却无论如何过不去。
    唱他妈的！唱完再说！
    陈卓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扫动琴弦，“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陆灵雪和唐笑笑站在边缘位置，陆灵雪正气呼呼的在打电话，“死陈卓，仇陈卓，电话竟然关机！讨厌死了！”
    唐笑笑刚要安慰，陈卓的略带低沉的唱腔就钻进了耳朵。
    陆灵雪呆滞了一秒，豁然看向三楼的那道身影，陈卓！
    与此同时，呆滞的还有楼顶的谢文君和余幼微。
    谢文君不太确定的问道：“是他？”
    “嗯！”余幼微眼中异彩连连，他还会唱歌哦！
    往后余生，要的是我吗？
    同样的疑问也飘荡在陆灵雪的心中，是我吗？当然是我啊！
    唐笑笑想要高呼陈卓的名字，被陆灵雪一把捂住嘴巴，“他不露面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是谁，你别乱叫，好好听歌！唱给我的歌！”
    “完了完了，我未来一个星期又要疯了，你不得天天跟我叨叨你家冷静哥哥才华横溢，还给你写歌！”唐笑笑发出哀鸣。
    陆灵雪骄傲的扬起头，“有能耐，你也找一个男朋友去！”
    陈卓唱的时候其实胆战心惊，余幼微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可唐笑笑那虎玩意儿就不一定了，胸大无脑，不是闹的！
    不幸中的万幸，直到最后一根琴弦拨动，也没出什么意外，陈卓长舒一口气，撂下吉他就跑路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怪不得没有收到陆灵雪电话和短信。好在碰到要来吹彩虹屁的柏彗星几人，他抢了柏彗星的手机电池就跑。
    单手换弹夹算毛，老子单手换电池！

 第146章 机智化解

    第146章机智化解
    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既然歌已经唱了，陈卓就不能对陆灵雪狡辩说他不知道陆灵雪和唐笑笑来了，如果那样的话，陆灵雪一个反问，那他是唱给谁的，他立马陷入绝境。
    既然他知道，那他演唱结束就必须露面。
    换上电池，陈卓顾不上那蹭蹭往外冒的短信提示，直接拨通了陆灵雪的电话，刚一通他就深情的诉说，“往后余生，我只要你，好吗？”
    陆灵雪本来还想问陈卓为什么不接电话，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打得瞬间失神，柔柔的道：“嗯，好。”
    “那天发传单的时候，我故意没有露面，今天手机也没开机，就是想给你这个惊喜，没有着急？”再一招先下手为强，这回赌的是她们两个是被传单引来的。
    “本来着急的，可刚才你一开唱，我就，我就什么都忘了，”陆灵雪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无视一边唐笑笑不停做鬼脸。
    中！陈卓浑身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算是暂时度过了难关。
    “这什么破音乐节真烦，后面还有好多节目，人也越来越多，到时候走出去都费劲，你们两个趁着现在人少，赶紧往西门走，出了西门，马路对面有个豆汁店，那里暖和，你们在那儿等我，”陈卓没有用询问的口气，直接下命令，他了解陆灵雪，不能给她小傲娇的机会。
    果然，或许是被刚刚陈卓深情表白的歌和语言压制，陆灵雪乖乖地答应道：“好，那你快点出来呀。”
    其实陈卓还是想错了，陆灵雪和唐笑笑接到传单其实是在今天中午，吸引她们来的并不是音乐节，而是上面的地址，安邮西门，陆灵雪心心念念的都是给陈卓一个惊喜。
    但他命好，歪打正着，没处说理去。
    “我这边还要把刚刚那首歌的歌词给他们抄一份，好像说是主办方要收录，我也不是很明白，早知道不唱了，”陈卓适时地抱怨道。
    陆灵雪抢白，“你不唱我怎么会知道你还写了这首歌呢？你快忙，我们等着你就是了，先挂了。”
    以退为进，成就达成！
    唐笑笑撅起嘴，“你不听，我还听呢，万一四大天王来了怎么办？”
    “我们是出去等陈卓，又不是直接走掉，等会儿陈卓出来问他还有哪些人没唱不就知道了吗？要是真有的你的四大天王，咱们再回来嘛，”陆灵雪满心讨好，她是真的要感谢唐笑笑的，因为给陈卓惊喜的提议是唐笑笑提出来的。
    “这是你说的哈，”唐笑笑傲娇起来，也不好搞，“我现在可是你们小红娘！”
    “是是是，笑笑仙女是我们的小红娘，”陆灵雪只能哄着。
    “走，本仙女就也有点儿饿了。”
    陈卓一直躲在二楼的一个黑洞洞的窗口偷偷观察，等看到陆灵雪两人离开，他才飞速下楼，直奔斜对面的旧楼。
    多情的男人，好疲惫！
    他刚抵达那防盗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谢文君和余幼微出现在了门口。
    谢文君抱怨道：“这丫头说什么都不愿意等着，说要找你！”
    余幼微此刻泪眼婆娑，满心被感动盈满，她从未奢望过会有一个人能如此对她，更别说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唱一首这么好听的情歌，她就这样定定的站在那里，含着眼泪的双眼深情的望着陈卓。
    姑奶奶，不赶趟了，加快进度呀！
    陈卓上前把余幼微拥入怀中，“好听吗？”
    “嗯，”余幼微紧紧抱住陈卓的腰。
    “我送你回去，越来越冷了，等下我还要来收尾，找莫城算账，顾不上你，”陈卓趁热打铁。
    “你不用管我，我跟着你就好，”余幼微现在当然不想跟陈卓分开，一秒都不想。
    “先送你回宿舍，等会儿忙完我再接你，你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陈卓强硬起来，这才是应对余幼微的利器。
    果然，陈卓一硬起来，本来就软软的余幼微就更软了，“噢。”
    一边的谢文君直翻白眼，“什么一个人，我不是人？”
    陈卓严肃的道：“文君姐，刚刚过来我看到好几个二流子，专挑独身女人动手，又是蹭又是上下其手，人这么多，报警都没有，等会儿我非得带人干他们一下，你最好也回去，后面没有什么大腕了。”
    谢文君不疑有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大衣领口，“那我先回去了。”
    陈卓还煞有介事地叮嘱，“走大路，别钻小路。”
    “好。”
    谢文君走了，余幼微还是有些不情愿，怯生生的问道：“可不可以看看嫂，嫂子，再走。”
    陈卓现在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嘴没把门的，自作自受！
    “我不是说了嘛，先送你回去，等都结束了，我再接你，”陈卓开始恐吓小朋友，“你也听到了，现在有很多坏人，你要是被人揩油，你觉得我能坐视吗？我肯定要跟他们拼命啊，到时候我要进了监狱，十年八年的你都见不到了，甚至要是判了死……”
    余幼微直接捂住了陈卓的嘴，急的跺脚，“莫要说喽，我回去。”
    陈卓心中焦急，但行动上丝毫看不出来，这就是渣男的基本修养，内外兼修！
    路上，反倒本应话少的余幼微话多起来，“歌词我没有记全。”
    “没关系，明天给你写一份，你裱起来，挂墙上，”陈卓随口道。
    “嗯。”
    没过一会儿，余幼微又道：“你什么时候会唱歌的呀？”在她的小脑袋瓜看来，唱歌就好像是个天赐技能，一朝觉醒，就会了。
    “高中，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过了半辈子，赚了好多钱，成了大老板，梦醒了，我就会唱歌了，”陈卓半真半假地说道。
    余幼微呆呆的道：“我也能做这个梦吗？”
    陈卓笑了，“能，”他只以为余幼微的意思是，也想学会唱歌，“等我给你买个尤克里里，你抱着睡，指不定哪天就梦到了。”
    “不然，你梦里的半辈子，没有我呀。”

 第147章 嗨到天亮

    第147章嗨到天亮
    陈卓闻言，停下脚步，看向余幼微。
    看得余幼微很是不好意思，都不敢抬头。
    “傻不傻？”陈卓的手伸向余幼微。
    余幼微本来已经做好要被捏脸的准备，但等来的却是陈卓的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带向他的嘴唇。
    一吻在额头，疼惜不出口。
    分别时，余幼微不忘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陈卓穿上，“冷。”
    陈卓目送余幼微进入空空如也的宿舍，转身疾行，走着走着就跑起来。
    这就是检验这段时间锻炼成果的时候了，一口气跑到西门，速度不减。
    此刻的西门已经人满为患，丛德纲看到莫一辉吃瘪的全程，确定她不会再破坏音乐节，也就不再限制出入。
    可眼下哪里有出去的，进都进不去。
    丛德纲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再次下令不许再放人进来，除非有人离开，出一个才允许进一个。
    这也算帮陈卓堵了窟窿，他刚刚满脑袋都是怎么解决死局，都忘出入的事儿。
    陈卓出西门前，把大衣仍在了门卫室，还把丛德纲拉近门卫室，关上门，两人一起抽了一根烟，丛德纲只以为陈卓要跟他联络一下感情，只有陈卓自己知道，他是在用烟味掩盖余幼微的体香。
    虽然陆灵雪不见得闻得出，但他不想赌。
    处处都是学问，条条都是知识点。
    那个豆汁店，陈卓只去过一次，他实在接受不了豆汁儿那股子酸馊味儿，直呼享受不了，焦圈也觉得太干，这京味儿十足的小吃跟他是无缘了。
    陈卓到豆汁店门口的时候，正看到陆灵雪蹲在门口漱口，不时的还干呕一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
    唐笑笑在一边端着水杯嘲笑，“哈哈，我就说你受不了这味道，你还不信，自己遭罪了。”
    陆灵雪扬起绝美的容颜，“等我适应适应，肯定能喝完！”
    “不能喝就不能喝，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我也喝不下去，”陈卓双手插兜，站在了两人面前。
    陆灵雪可比余幼微主动多了，满心甜蜜还没有消散，嘴上的水渍也没擦，跳起来就扑进陈卓的怀里，“我还要听歌！”
    陈卓抱住陆灵雪，“没了，限量，一年一首。”
    “呸！胡说！”陆灵雪不依，“那我今年都听到三首了，所以不作数！”
    “贪得无厌，”尽管陈卓十分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惬意，但这可是在西门不远处，他不舍的松开双臂，“走，送你们回去。”
    陆灵雪还没说话，唐笑笑笑嘻嘻地凑过来，“冷静哥哥，你得先告诉我后面还有什么大明星没有？我的黎明、郭富城、刘德华来没来？”
    “学友哥没有排面的吗？你这样会被打的！”
    “切，不帅，我不喜欢，”唐笑笑傲娇的扬起头。
    陈卓道：“这就是个小小的音乐节，都是小众音乐，流行天王怎么可能来，他们的出场费都是天价，以后你离小雪远一点儿，我怕缺心眼传染，缺心眼子同学。”
    陆灵雪咯咯咯的笑，“哈哈，缺心眼子。”
    “我呸！”唐笑笑愤慨，“枉我拉着陆灵雪过来，要不是我，你们还能有这样完美的情歌表白机会吗？忘恩负义！哼！”
    罪魁祸首找到了！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陈卓心里无能狂怒，重拳出击，唐笑笑已经被他的北斗神拳打成了筛子，表面上却得陪着笑脸，“笑笑姐红鸾星下凡，谪仙不过如此。”
    “这还差不多！”唐笑笑的跳脱性子，很适合做朋友，如果是情侣之间，绝对不会这么好哄。
    “我们走回去，好不好？”陆灵雪实在不想和陈卓分开，想尽可能拉长今晚与陈卓相处的时间。
    陈卓丝毫不敢表现出着急或者不情愿，微笑着答应，“走，这条路我太熟悉了，每天都跑一遍呢。”
    豆汁店在西门对面的北部，而谢文君的饭馆在南部，中间隔了六个门面。
    谢文君因为听了陈卓的话，没有走小路，从大路往外走，可因为天黑又没有指示牌，她迷路了，转了好半天才转出来，在她过了马路来到自家店铺门口，刚准备拉门的时候，目光无意识地往北扫了一眼，正好看到远处的三道身影渐渐远去，因为灯光昏暗，车又不多，她看不太清楚穿着。
    “诶？好眼熟啊，”谢文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想追上去一探究竟。
    “老板，咱们的啤酒和饮料该进货了，存货要没了，”小翠儿正好看到谢文君开门，吆喝道。
    “哎，卖这么快？”谢文君停下要追上去的脚步。
    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陈卓，正沉浸在陆灵雪的温柔攻势当中，大手被小手抓着，胳膊被挽着，肩头被靠着。
    更关键的是，天赋异禀的唐笑笑也在，任谁见到这样的组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至于是嫉妒还是愤怒，又或是羡慕，那就随它去了。
    这一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陈卓胡诌了一路《往后余生》的创作历程，当然全都是往陆灵雪身上靠，把陆灵雪感动的呦，泪眼婆娑的恨不得现在就要嫁给陈情圣。
    唐笑笑在一边都被感动得眼圈发红，“你们两个真讨厌，你们这是把我往单身老女人的路上逼！你们坏透了！”
    “笑笑，怎么啦？”陆灵雪不解。
    “天天被你们这样的爱情喂糖，我以后怎么办，上哪去找另一个冷静哥哥啊？你告诉我？我现在就买火车票！”
    陈卓在一边叹了口气，“出家，女菩萨。”
    “滚！”
    等陈卓打车再赶回安邮，已经将近九点，演出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等找到舒薇，陈卓才知道，随着演出的进行，未来音乐节已经轰动了整个安京的音乐圈，有无数的音乐人慕名而来，倒贴钱也要唱上一首歌，这个圈子其实很小多，大家总能找到一些能说上话的朋友，舒薇无法拒绝，只能让他们上去唱。
    “那就唱，嗨到天亮！”

 第148章 上达天听

    第148章上达天听
    陈卓毕竟是最有话语权的东道主，他发话，舒薇松了一口气。
    对这个小老弟，舒薇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心态上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起初只是当做方国平的一个干弟弟对待，可慢慢接触下来，她见识了陈卓的独到眼光、高屋建瓴的见解、层数不穷的主意，还有那偶尔显露的气场，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还会写歌！不但能写，还能唱！
    刚刚那首《往后余生》，虽然旋律简单，但胜在歌词足够深情，在一边倾听的舒薇，不自主地就把这首歌当做了自己对方国平的承诺，还抽空给方国平打了个电话，弄得老方同志哭笑不得。
    舒薇得到陈卓的首肯，就去忙了。
    韩生却凑了过来，“老弟，我回去想了，你说的演艺公司的事儿，我想做。”
    “少糊弄我，”陈卓斜眼看了眼韩胖子，“你是见识了这么多有才华又没有签公司的独立音乐人，心动了？”
    “嘿嘿，”韩生一笑，眼睛都没了，更像王晶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主要是现在我也没钱，你也看到了这栋楼还没完工，我的投入还没有回报，”陈卓也不玩虚的，“我的建议是，你要有靠谱的资金来源，现在就开始做也是可以的。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等我资金回笼，但现在可以接触这些走单帮的，机会难得，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也好谈签约。”
    “我听你的，让别的钱进来，我也不是很放心，现在我只相信你，”韩生坦诚的道。
    陈卓看这哥们儿这么上路子，便要来一个本子，写出一串名字，李志、万晓利、赵照、周云蓬、川子等等注定在民谣史册上留下重笔的人，还不忘把江思源的名字也写了上去，至于朴树、许巍、老狼这些他是不奢望了，倒不是没信心，只是没缘分，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名花有主，挖不来的。
    除了这些，其实陈卓心中还有很多名字，陈粒、贰佰、尧十三、宋冬野、马頔、赵雷、隔壁老樊、马良、齐一、谢春花、方磊、花粥等等太多太多，可这些不是八零后就是九零后，现在还是小屁孩儿呢，只能以后慢慢挖掘了。
    韩生拿着一长串名单，呆呆的不明所以，“啥意思？”
    “去找这名单上的人，跟他们成为朋友，最终目的还是能签下他们，”陈卓只能手把手地教，“但凡有才华的人都恃才傲物，骨子里都是有傲气，跟这些人接触你就记住三样东西，真诚、梦想、本事，不真诚感动不了他们，没有梦想打动不了他们，你没本事，人家理都不会理你，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悟。”
    韩生把名单揣入怀中，“我回去好好想想。”
    陈卓现在有种化身如来的感觉，他都不知道散出去多少真经了，各路三藏主动或被动的来，他就不停手地撒经。
    啥也不说了，我特么开花！
    看韩生离开，逮到机会的佟轩丞他们围上来，大吹彩虹屁。
    老三牛逼！
    三哥牛逼！
    陈卓笑道：“你们今天受受累，忙完有大餐。”
    柏彗星问道：“要不要在bbs上造势？”
    “不用了，这回的势，不用造，势不可挡！”
    说实话，陈卓也没有想到他灵机一动，仓促上马的音乐节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但他用很短的时间就接受并消化掉，并把眼光投向未来。
    既然歪打正着，那就不能错过机会，让韩生先一步去接触，就算是他目前能做的最强布局了，至于未来如何，那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他这笔财了。
    陈卓看这里也不用他帮什么忙，就四下转了一圈，碰上许多前世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熟悉面孔，尽管并没有谁会多看一眼他这个年轻人，但陈卓一点都不介意，他走走停停，静静的看，静静的听。
    他们都好年轻，手里有活儿，眼里有光。
    陈卓知道，这些人未来有很多都会走向梦想的反面，有的重病去世，有的家庭变故放弃音乐，有的理念不合解体，有的被现实打败。
    他也没想着去改变什么，正因为有遗憾，有不甘，那些坚持的梦想才弥足珍贵。
    在陈卓缅怀梦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刘思谊。
    他之所以没有去找余幼微，就是在等待这个电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刘思谊不可能不找他。
    “刘院长，有事？”
    “你现在在哪？”刘思谊听起来，十分焦急。
    “我在小楼里呢，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刘思谊忍不住道：“你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不先跟我打招呼，弄得我这么被动！现在几位校长都在我边上！你尽快来方校长的办公室一趟！”
    “不用啦！我们现在都过去，就去那个小楼。这是好事儿，小刘你态度好点儿，”方晟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算是给陈卓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卓心中暗乐，在方晟面前，刘思谊也就是个小刘。
    刘思谊虽然觉得在学生面前有些没面子，但好在陈卓也不是一般的学生，“你等着，我们过去。”
    陈卓从侧门出来，打算去迎接一下，发现门外已经站了几位武警官兵在维持秩序，不然这侧门早就被热情的观众攻占了。
    还是有些失算，没有经验啊！
    看来是方晟他们叫来的支援，领导们不怕别的就怕出现踩踏事件和混乱，那就真的好事儿变坏事儿了。
    没有等多久，方晟他们一行安邮最高领导就被几名武警战士引入这边侧门的巷子。
    陈卓把他们迎了进去，带他们参观了一下演出现场。
    他发现那两方记者也跟在后面，八卦之火瞬间就燃起来，非常想上去问问黄淑曼那边有什么成果，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强行把这想法压下。
    领导们转了一圈，方晟对陈卓好一顿夸，最后把刘思谊留了下来，又把武警战士的领导叫进来，让他们和丛德纲一起做好安保工作，然后就离开了。
    方晟倒是很想跟陈卓深入交流一下，但现在并不是好时候。
    两名记者也留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更好的采访点！
    陈卓瞬间头大！

 第149章 运气的重要性

    第149章运气的重要性
    记者最想采访的当然是陈卓，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主办方，想要进入小楼又因为火爆的场面无法接近，上面也没有交代清楚重点，他们只能自由发挥。
    等送走了方晟那几名领导，陈卓不等两名记者兴奋地凑上来，直接伸手示意他们别靠近，另一只手拨通刘长野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听筒传来刘长野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喂？”
    “刘哥，我不想接受采访，能不能让组委会的负责人代替我接受采访，”尽管他昨天已经说得清楚，但事情明显没有按他给的剧本走，陈卓多少还是有些情绪的。
    如果刘长野没有答应也就算了，既然答应了，就得办好，这是场面上起码的潜规则。
    “我按你的要求交代的很清楚，应该是他们没有当回事，我来处理，”刘长野果断的挂了电话。
    两名记者也看出来了，这个比他们预想要年轻很多的主办人对采访很反感，并且在摇人了，两人对视一眼，那就静观其变。
    陈卓挂了电话，脸上也有了笑容，对两名记者解释道：“两位请见谅，我毕竟还是安邮的学生，未来还有四年大学生活要度过，如果被你们采访并且播出去，我的全部生活都会被打乱，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我，”对这些无冕之王，不到万不得已，陈卓绝不想得罪，“只要不出镜，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两名记者表示他们要跟上级沟通一下，今天的采访实在有点儿摸不到头绪，完全是被临时抓了壮丁，但以他们的职业敏感度，已经意识到今晚这绝对会是一个大新闻。
    陈卓示意请便，两名记者带着摄像随便找了一个空房间去合计对策。
    刘思谊看陈卓闲下来，才道：“你真是无处不给我惊喜啊，也不考虑一下我的老心脏是不是受不了。”
    “院长，我刚才跟方校长说的都是心里话，这音乐节到了现在这个规模真不是我最开始就设计好的，我起初只是想赢莫城，出口恶气，仅此而已。”
    刘思谊张开手臂，“这都是意外？”
    “也不能说是意外，只能说是诸多巧合汇聚在一起达成了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陈卓龇牙一笑，“只能说咱们安京乃至华夏的音乐市场嗷嗷待哺啊。”
    “行，我接受你的这套说辞，”刘思谊左右看看，“现在说，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都不用您操心，”陈卓示意那名武警负责人，“您二位把外面的秩序维持好，不要发生推搡和踩踏事件，我就谢天谢地。”
    那名武警负责人十足的军人风范，一句废话没有，“我到外面现场指挥，有情况勤沟通，”说完还叫来一个武警战士交给给了刘思谊一个对讲机，并教会他如何使用。
    等就剩下陈卓和刘思谊两个人后，刘思谊才开始说些实质内容，“丛科长已经把你们看到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过了今天你要小心些了，经过今天的事情，莫一辉必定会把你划到对立面去，以前没有针对你做什么，是因为他没有重视你，现在不同了。”
    “他还能做得多过分？无非就是在工程上给我使绊子，我有方校长的尚方宝剑，他怎么动我？”陈卓不解。
    刘思谊道：“你不了解莫一辉这个人，他是真小人，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凶狠又恶毒。我没有办法揣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击，我只能把我经历的事情讲给你听，你自己琢磨。”
    “我们结仇以后，他的阴招层出不穷，其中最恶毒的一件是，他曾把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保洁阿姨引入我的办公室，然后通知女保洁的家属，说女保洁被我侮辱，”刘思谊说到这些，不自主地握紧手里的对讲机，捏得咔作响。
    陈卓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他经历这事儿，他会怎么破局。
    报警？可就算警方证明了他的清白，就没事了吗？当然不可能，这种桃色丑闻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会被众口铄金成无数版本，十足的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可若不报警，又能如何？跟家属私了？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做了龌龊事。
    短时间内，陈卓还真想不出行之有效的破局之法。
    不得不说，莫一辉这个老阴比是他妈真阴呐！
    “您是怎么解决的？”陈卓问道。
    刘思谊苦笑，“我哪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会后脊梁骨发凉，我之所以没有着了道，不是我多聪明，而是我运气好。那天我有一篇学术论文需要上交，但忘在了家里，我太太给我送来办公室，如果没有她在场，我现在可能连教师都做不了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陈卓不无感慨的道。
    刘思谊道：“一次靠运气，我可不敢赌命运女神次次都会眷顾我，从那以后，我一直都随身携带一个小录音机，有任何突发状况，我都会录音，十年了，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年了。有时候看谍战剧，我都觉得是在说我。”
    太特么苦逼了，老实人被恶人惦记上，真特么可怕！
    陈卓由衷地同情刘思谊，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丛德纲那么恨莫一辉，换谁被这样的老阴比惦记上，都会恨之入骨。
    “您就没有反击？”陈卓不解，要是换做自己，莫一辉都被自己弄死无数回了。
    刘思谊仰天长叹，“要做得出来他的那些事，我还是我吗？我能做的只有自身清正，防范小人。”
    这就是真君子与真小人的角斗啊，盾和矛的对决。
    “佩服，”陈卓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敬仰了，谁说没有千日防贼的，眼前这不就是一位钢铁斗士吗？
    同时，他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看那老阴比了，还好老刘给出了预警，不然还真容易阴沟里翻船。
    这么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第150章 落井下石再跺两脚

    第150章落井下石再跺两脚
    这边刚在舒缓的音乐中交了底，两名记者就回来了，只是没带摄像。
    女记者道：“我们现在就开始采访，只做录音记录，不拍影像。等下再让组委会的负责人露个脸，就完活儿。”
    陈卓知道这是刘长野重新沟通的结果，电视台那边的负责人估计是完全懵逼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一个民间音乐活动会惊动刘长野这样的大员。
    这边开始访谈，刘思谊打个招呼就离开了，说是要去找丛德纲研究一下散场时候的准备工作。
    只要不需要露脸，陈卓信守诺言的知无不言，只是在说办音乐节初衷的时候用了小小的升华了一下，说是想为华夏的音乐事业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音乐节，华夏在这一块不应该是空白，我们的音乐和音乐人不比任何人差。
    说到对未来的展望，陈卓自信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未来音乐节就会永远办下去，明年的第二届，可能时间不会选在这么寒冷的季节，地点也在考虑中，毕竟学校的场地有限，无法承载全国观众的热情。”
    不到半小时的采访，陈卓把他对未来音乐节的所有构想和感受都分享了出去，两名记者非常满意，他们很少能遇到这么好聊的采访对象，根本不用他们引导，陈卓所说的就是他们最想知道的。
    最后两名记者递给了陈卓名片，他才知道他们的名字，女的是安京电视台外采一姐方南，男的是教育电视台的外采一哥林有谦。
    林分别的时候，陈卓随口问道：“我听说刚才你们碰到学生间的一起小纠纷，是这样吗？”
    方南道：“没错，那个叫莫城的男生简直就是人渣，看人家小姑娘家世好就嘘寒问暖的骗取感情，一遇到点儿挫折立刻就拿女朋友撒气，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化学阉割！”
    呦呵，这么容易点燃的么？
    陈卓不禁一笑，“这么大的学校，学生来自天南地北，各自的家庭教育情况也都不一样，素质难免参差不齐，哪个学校都一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个人渣，我们肯定要曝光！”方南极为愤慨的说道。
    “我可以提一个小建议吗？”陈卓温文尔雅地问道。
    方南是那种典型的干练职业女性，短发、衬衫、牛仔裤，说话绝不拖泥带水，这种女人最欣赏又本事又尊重女性的男人，有本事这方面，陈卓肯定是占了的，尊重不尊重女性，还得观察，“你说。”
    “我不知道你们拍摄了多少影像资料，但我觉得女生在这件事里是弱势群体，这个新闻无论是在电视上播出，还是在报纸上刊登，我觉得应该给女生用化名，对她的容貌也应该模糊处理，把对她身心的伤害降到最低，”陈卓语气略带沉重地说道。
    方南立刻眼睛一亮，“你说的很对！我会注意，这个稿子我会全程跟进！”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有谦，似乎有些惧怕方南，看方南做了决定，他立刻表态，“我这边也会处理。”
    陈卓摇头，“我觉得这条情感新闻不适合在教育频道上播出，首先这是个人感情问题，其次，教育频道有些敏感，对我们安邮的声誉影响也不好，毕竟只是个人感情问题嘛，您觉得呢？”
    方南立刻帮腔，“他说得对，我这边播就可以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好，”林有谦看方南这么说。立刻同意。
    陈卓露出热情的笑容，与方南和林有谦一一握手，“未来音乐节如果能成长起来，绝对有您二位的功劳，等我们定下明年音乐节的举办时间和地点，我会亲自给二位送票去，希望二位到时候赏光。”
    方南和林有谦表示感谢，然后就准备去采访舒薇，临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方南突然转身问道：“你真的只有十九岁？”
    “不像吗？”
    “样貌像，谈吐不像，”方南摇头，“再见了，陈老板。”
    方南一直都不知道要如何称呼陈卓，直到这一刻她才定下来这个称呼。
    当下演唱的恰好是一首名为《再见》的民谣，陈卓没有听过，但是歌词还挺应景，“再见了，无情与嘲笑，再见了，黎明与黄昏，我不怕在黑暗中沉沦，我对得起这一生征程。”
    时间刚刚过了10点，陈卓敲响了余幼微宿舍的门，门开得很快，说明小丫头一直都没睡，她甚至连鞋都没有换，还是那套呢子套裙。
    但有一个地方变了，就是发型，之前文静的发卡摘了，梳了个顺向下的双马尾，更显得乖巧。
    “嫂子忙完了吗？”余幼微到底有多看重陈卓，从这一声迫切的询问就展露得淋漓尽致。
    陈卓把他刚在商店买的面包和火腿肠拿出来，“有饭盒和开水？”
    “有的，”余幼微呆呆地问道，“你饿了么？”
    “你不饿吗？”
    “有，有一点点，”余幼微有些难为情。
    “神经病啊！饿有什么可害羞的，”陈卓直接进入余幼微的宿舍，“把饭盒拿出来，先吃了再说，”他是真的饿了。
    等余幼微从柜子里把她那个陈旧铝饭盒拿出来的时候，陈卓正在欣赏这宿舍，余幼微的宿舍他还是第一次进来，明显能看出来跟陆灵雪宿舍的区别，朴素的一塌糊涂，蚊帐和水壶应该是最贵重的东西了，可余幼微连蚊帐都没有。
    根本不用猜，最里面那个褥子最薄，床单最旧，最整洁的床就是余幼微的。
    余幼微看陈卓的目光瞄向她的床，她立刻好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啊”的一声就冲了过去，用被子盖住了床头某样东西。
    陈卓这次破天没有开余幼微的玩笑，他过去从趴在床上不敢看他的余幼微手里拿过饭盒，放到桌子上开始泡面，嘴里唠叨着：“安邮的宿舍真的太差了，也就能达到不漏水的水平，以后给你租个房子住。”
    “莫要乱花钱，我就住这里。”

 第151章 吃面

    第151章吃面
    陈卓也不跟余幼微斗嘴，“我又没说现在，以后的事情你说得准吗？你说了算吗？”
    “算，”余幼微趴在床上，把小脸埋在被子上。
    “嘿！行啊，敢跟我唱反调了，”陈卓把泡面泡好，盖上盖子，坐到余幼微的床边。
    余幼微姿势不变，扭转小脸，近乎哀求地道：“莫要乱花钱喽。”
    陈卓根本不搭茬儿，“别人呢？咱们敬爱的牛支书呢？”
    “我不晓得，”余幼微道，“我回来的时候她们就不在，可能都去看唱歌了。”
    陈卓突然伸手一带，就把轻飘飘的余幼微带的坐起来，“有什么可害羞的，那个女人不用这东西？”
    “你看到啦？”余幼微根本不敢抬头，小手死命捂住床头那块被子，好像这样就能抵消掉羞意一样。
    “给你普及点儿卫生知识哈，”陈卓重新来到桌边，一边用筷子搅动泡好的方便面一边道，“卫生巾这种东西不能只图便宜，不符合卫生标准的产品使用了会滋生各种疾病，相信我，我你会想知道那些病的后果，甚至会导致不能生宝宝，你说可怕不可怕？”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余幼微还是不敢看陈卓。
    “先过来吃饭，”陈卓把位置让出来，“我都看见了，你捂着还有个屁用啊！”
    “你先吃。”
    “让你过来吃就赶紧过来吃！”
    陈卓声音一提高，余幼微立刻就可怜巴巴的道：“莫要凶喽。”
    “那你赶紧的！”
    “噢，”余幼微再次屈服在陈卓的淫威之下，松开按着的被子，过去坐下吃面，刚吃了一小口后，她忧心忡忡地问道，“真的会没有宝宝吗？”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呢？”陈卓煞有介事的道，“很恐怖的！”
    “那怎么办？”余幼微满眼的惊恐，“我都是用最便宜的。”
    “你还小，免疫力强，问题不大，”陈卓继续忽悠，“但以后就不行了，以后这东西我去给你买。”
    “不要！”余幼微条件反射似地大叫，但接着又低下头，“我自己买，买贵的。”
    陈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把那包杂牌子卫生巾攥在手里，“那行，这些等下去扔掉。”
    余幼微下意识地就想去抢，但看到陈卓凶巴巴的样子，她又怂了，“要，要三块钱呢。”
    “还有多少？统统交出来！”陈卓此刻的样子好像在审犯人。
    “没，没了，我不会多买，用完再买。”
    “你是真会过，”陈卓无可奈何的笑道。
    其实陈卓说的话不全是忽悠，九十年代的华夏，世界工厂的宏伟蓝图刚刚启动不久，行业规范远远没有跟国际接轨，只要有利可图，各种三无产品比比皆是，很多杂牌子卫生巾生产条件极其恶劣，给无数女性造成了巨大伤害。
    他倒是相信能在学校售卖的东西，应该不会劣质到那个程度，但只要有一点风险他都不会去冒，因为没必要。
    余幼微吃了两口就说吃饱了，陈卓死活让她又吃掉半根火腿肠才放她去叠被子，他自己坐过去三口两口就把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光。
    在吃上，陈卓是一点都不讲究，山珍海味也好，方便面也罢，都能填饱他的肚子，这就是从底层苦过来的人的无所谓。
    把饭盒洗干净，陈卓和余幼微下楼来到宿舍门口。
    那位已经被陈卓彻底拿下的宿管阿姨热情地迎出来，“这个丫头是叫余幼微？你小子有眼光，有福气，是个好姑娘，好看又本分，我可喜欢她了！”
    陈卓打蛇随棍，“那得说您的眼光也不错。”
    “哈哈哈，”阿姨笑得开心，“你们是要去看演出，快去，整栋楼的姑娘们都去了。”
    等陈卓拉着余幼微的小手重新来到演出现场，那股子狂浪热情丝毫未见，众人依旧在和着音乐摇晃，不时还来上一段大合唱。
    陈卓一副没办法的表情，“你看，咱们也挤不过去呀。”
    “那怎么办？”余幼微有些委屈，她只想见见那个嫂子，问声好。
    陈卓道：“就算咱们等到散场，嫂子他们累了一天也要早点休息的，咱们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睡觉？要不这样，明天我会组织个庆功宴，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余幼微被安排惯了，惯性地点头，“好。”
    陈卓暗自吐了一口气，搞定！
    准确地说是，搞定了一半。
    “幼微！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了？”黑暗中奔出个小胖子，除了牛晓慧也不会有别人。
    牛晓慧身边还跟着几个女生，陈卓都认识，都是余幼微的舍友，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除了牛晓慧对陈卓视而不见，其他四个女生都热情地跟陈卓打招呼，“班长好”地叫着。
    余幼微见到牛晓慧也很高兴，“我从宿舍来的。”
    牛晓慧顿时皱眉头，狐疑的看向陈卓，现在他们宿舍可没有人啊，这色狼不会图谋不轨？
    “你有没有吃亏？他没占你便宜？”牛晓慧这虎玩意儿是真敢问。
    余幼微也是真敢说，“没有，我们就吃了方便面。”
    方便面？暗号？
    不得不说，言情小说害人不浅，牛晓慧已经满脑子画面。
    陈卓看气氛突然焦灼，问道：“你们来晚了？这么远看不清？”
    几名女生纷纷开始抱怨，她们就能听到歌声，谁唱的，根本看不到，非常懊恼。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们满意。”
    “切，谁稀罕！”
    牛晓慧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几个女生的欢呼中，她只有望望天，缓解尴尬。
    陈卓带着几人来到之前那个天台，意料之中的见到了刘思谊和丛德纲，他们推门出来的时候，小黑胖子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之前莫一辉在下面吃瘪的模样，大腿被他拍的啪啪作响。
    余幼微他们可不是陈卓，见了老师都紧张，更别说见刘思谊这个大院长了，本来有说有笑的，立刻拘谨的不敢出声。
    刘思谊很有眼力见儿，“走，这是属于年轻人的天台，咱们两个老家伙别碍眼了。”

 第152章 输赢

    第152章输赢
    丛德纲离开前还冲陈卓挤眉弄眼，弄得陈卓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也确实很扯，自己带着六个姑娘上天台，这尼玛太顶了。
    舒薇毕竟是第一次搞这样大的音乐节，不可能做到方方面面都尽善尽美，随着新加入的音乐人越来越多，本来当做压轴演出的乐队也坐不住，纷纷跳上了顶楼，燥起来。
    这就导致，越是进入尾声，开唱的人越小众，歌越小众，观众的情绪就越发低迷。
    陈卓他们上了天台不久，就看到很多学生和校外人员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退场。
    这就标志着，这场本应该在未来的未来音乐节正式进入了尾声。
    余幼微不懂这些，更不知道这都在陈卓的意料之中，她有些担忧的凑到陈卓身边，“这样会不会输哇？”
    “输？莫城？”陈卓有点儿啼笑皆非，“我算他十个，也是个稳赢的局面，别瞎操心了。”
    “噢，”余幼微得到肯定的答复，心情就又恢复了，又道，“不好听。”
    陈卓点头，“嗯，确实不好听，但这就是音乐的多元化，你可以不喜欢，但这是人人都有的表达自我的权利。”
    余幼微似懂非懂，没有说话。
    陈卓道：“我不我上去再来一首《小城故事多》？”
    “好呀，”余幼微眼前一亮，邓丽君的歌她听过不少呢。
    “好个屁，我要真上去唱这歌，我得被后台那些独立音乐人一人一口口水淹死，”陈卓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他们比你还凶吗？”余幼微的小脑袋瓜完全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链条在哪里。
    陈卓知道在这方面没法跟余幼微说清楚，就转移话题，“觉得没意思，你们就回去，后面也基本都是这种不好听的歌了。”
    不等余幼微说话，牛晓慧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困死了，走啦走啦，回去睡觉！”
    “那，那明天你来找我，”余幼微还惦记着见舒薇。
    陈卓保证不会忘后，送她们几个下楼，然后就逆着散场了一半的人流，回到了小楼。
    刚进侧门，就碰上舒薇。
    舒薇有些歉疚的道：“是我没考虑周到，不应该答应让谁都上台的，搞得现在虎头蛇尾。”
    “你反过来想想，如果现在还让这些人热情高涨，等下散场会有多危险，”陈卓开解道，“现在是非常好的局面，大家自发的就散场了一半，发生危险的可能直接降到了最低，你要真有遗憾，那明年就弄好点儿，今年这场地太局限了。”
    “明年？”舒薇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两个记者也提到明年，你都有计划了？”
    “我有没有计划有什么用，你们才是执行人，你们不干活的话，我只能干瞪眼。”
    “你的意思是，明年还让我带人做？”
    “看你自己的意愿，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让韩生挑大梁，韩胖子现在热情很高，”陈卓笑道。
    “这几天把我累死了，我也没法现在就给你答复，先让我休息休息再说，”舒薇没有直接答应。
    陈卓道：“酒店都给你们订好了，盒饭我也让人准备了，等下散场，你们垫垫肚子，明天大排宴宴，庆功！”
    与此同时，安邮附近的某个小区的某个房间中，莫一辉刚刚砸了一个大花瓶，指着莫城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烂泥糊不上墙的蠢人！愚蠢！愚不可及！”因为过于愤怒，莫一辉的脸上泛着红的吓人，“谁让你那样对黄淑曼的？我舔着一张老脸帮你把人家追回来，就是让你这样对人家的？你有没有脑子！”
    莫城哭丧着祖传驴脸，垂头丧气，“大伯，我当时也是气坏了，没有想那么多。你放心，我肯定能把她追回来，不会破坏你和黄叔叔的关系。”
    “你懂个屁！你他妈跟你爸一个鸟样子，一样的没头脑！气死我了！”莫一辉一屁股坐回沙发，气急败坏。
    “哎呀，大半夜的，你个老东西鬼叫什么？”一名老妇人走进客厅，手里托着一盘蜜桔，“阿城，来吃个橘子，不用怕，你大伯再大呼小叫的，大娘给你做主。”
    莫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给他撑腰的人来了，伸手了就拿了个蜜桔，还嬉皮笑脸的道：“谢谢大娘。”
    “我跟你大伯没有孩子，你就是我们俩半个儿子，你大伯脾气不好，你可别记恨，”老妇人自以为是地调节着气氛，自认为自己做到了一百分。
    “哪能呢，”莫城连忙摆手，“你们二老放心，这个家未来由我来撑着，我给您二老养老。”
    或许是莫城的话让莫一辉心软了，又或许是觉得莫城终归还是个孩子，莫一辉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不用去学校了，我会帮你请假，陪你大娘出去旅旅游，等回来就直接去澳新州留学，旅游也带上你爸你妈。”
    莫城刚要往嘴里送橘子，这下懵了，“留学？大伯，我为什么要去留学？”
    “为什么？”莫一辉的火气又被点燃，“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跟那个陈卓实在刘思谊面前打的赌，你又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你觉得他会帮你说话？你被撤了学生会副主席的职位只是小事，可别人会怎么说？我莫一辉输给了他刘思谊？嗯？你希望听到这样的声音？”
    莫城看莫一辉又吹胡子瞪眼，不敢顶着上，只能小声嘀咕，“不行你就去找王伯伯呗，他不是你的铁哥们儿，刚调来做副校长吗？副校长说话，他刘思谊还能把我怎么样？”
    “你有没有一点点骨气？你自己打的赌，你要食言？”莫一辉非常不悦。
    “哎呀，什么食言不食言的，小孩子打个赌，做个游戏，还要上纲上线？你不愿意出面，我去跟老王说，他这些年可没少收我们的东西，”老妇人非常不屑。
    “你闭嘴！”莫一辉忍无可忍。
    老妇人闻言直接站起来，“你跟谁吼呢？你再吼一句！”
    莫一辉立刻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默然向他的书房走去。

 第153章 蒙混过关

    第153章蒙混过关
    第二天中午，安京同福酒楼。
    陈卓在这里订了十桌宴席，除了舒薇率领的音乐节组委会成员、138五员大将、韩生的团队外，他还把刘思谊、丛德纲、程野都请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安邮的所有保安，除了必须要看门的，其他都叫了过来。
    余幼微也被陈卓安排到了佟轩丞他们那一桌，算是带着家属出席了。
    本来陈卓也请了刘长野，但刘长野一听这么多人的局，立刻回绝。
    这也都在陈卓的意料之中，跟刘长野这样的人打交道，场面越大越别想见到他。
    酒菜上桌，陈卓站起来发言，“今天我就不分领导和亲疏远近了，我们聚在一起只因为未来音乐节的圆满成功，在座的各位都是为这华夏的第一场音乐节出功出力的大功臣，我代表嗷嗷待哺的华夏音乐听众，敬你们一杯，”说罢他就把一小盅的白酒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轰然应诺，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就喝饮料。
    放下酒杯，陈卓继续道：“既然有功臣，那这顿饭就是庆功宴，谢谢你们大家，开吃！”
    大家开始动筷，丛德纲和刘思谊嘀咕，“他家到底什么背景啊，这做派，比我还江湖。”
    刘思谊看看天，那意思，问老天爷去。
    等菜陆续上齐，大家也都垫了肚子，华夏酒桌文化上必不可少的敬酒环节开始，起初都是敬陈卓，可他多奸，早就跟138的哥几个说好，帮他挡驾，他只喝了差不过半斤白酒，就混了过去。
    下面就是混战局面，丛德纲他们那桌的保安，当然要敬。
    韩生那桌的也要敬老板，程野那桌的也一样。
    舒薇那桌因为不是博士就是研究生，最不济也是个本科生，相对没有那么多江湖味儿，喝的也比较随意。
    陈卓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给余幼微倒了一杯果汁，这边拉了一把余幼微，那边一拍桌子，“走，给我嫂子敬酒去！”
    这就造成了一个假象，余幼微以为陈卓是带她去见见舒薇，佟轩丞他们几个以为陈卓是让他们一起敬酒。
    余幼微羞答答的站起来，像是要见公婆的小媳妇儿，红着小脸儿跟着陈卓站起来，脑袋晕乎乎的余憨憨根本没注意到佟轩丞他们也跟着过来。
    陈卓过去，对笑意盈盈的舒薇道：“嫂子，这是余幼微，其他人你都认识了，来给你敬杯酒，没有你这音乐节肯定是办不起来，我干了。”
    当陈卓介绍余幼微的时候，余幼微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叫了一声嫂子，可她声音太小，完全淹没在佟轩丞他们的起哄当中。
    舒薇因为同方国平哪里听说过，陈卓的小女朋友在清华，所以也只把余幼微当做昨天帮过忙的同学，除了觉得这个小女生有点儿脸皮薄外，甚至连容貌都没有注意到，笑呵呵地喝掉一杯啤酒，“总算能跟你哥交差了，这要是没有办好，我都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都说前世的一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要这么说的话，方老哥上辈子铁定是个歪脖子，不然哪有资格跟嫂子处对象，”陈卓拍马屁的功夫绝对领先时代十年。
    舒薇哈哈一笑，“这话我肯定要学给你哥听！”
    “尽管学，我还怕他不成，我就不信说实话办实事的人还会遭到迫害，”陈卓笑道。
    回到自己那一桌后，余幼微一直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在她的认知里，这就算得到以为陈卓亲人的认可了，她甚至都开始考虑，给她和陈卓未来的孩子取名了。
    陈卓看余幼微的小样儿就知道今天算是混过去了，有惊无险。
    接下来，陈卓又分别敬了韩生、程野、刘思谊、丛德纲。
    最后，宾主尽欢，完美收官。
    临了，陈卓叮嘱韩生和程野，尽快把小楼恢复，抓紧时间开工后，打车送余幼微回去。
    至于喝得歪歪倒倒的佟轩丞他们，陈卓就交给了几个保安大哥。
    等重新走进安邮西门，还能看到昨晚狂欢的痕迹，保洁阿姨打扫的垃圾中，都是被团成一团的音乐节海报，好在这个年代饮料行业还不发达，不然肯定是小山一样的奶茶杯子了。
    走出去没有多远，余幼微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啊？”陈卓发现他有点跟不上小丫头的脑袋瓜了，“啥？”
    “就是，一百次回头才能擦肩而过，”余幼微的杏眼晶晶亮亮，好像里面都是星星。
    陈卓呵呵一笑，“是回眸，只回头不回眸，不算数的，老天爷每天坐在天上数着呢。”
    “噢，那是真的么？”余幼微锲而不舍。
    陈卓道：“或许是。”
    “那你和我，回了多少次眸啊？”
    “咱俩啊，上辈子肯定是两个星球，就好像地球和月亮一样，你是我的卫星，或者我是你的卫星，那一回眸啊就是亿万年，”陈卓道。
    余幼微哪里听过这样好听的情话，顿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那对剪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卓，肯定的点头，“嗯！”
    陈卓轻轻拍了一下余幼微的脑袋，“你嗯什么嗯啊，好像你知道似的。”
    余幼微扭过头，不再看陈卓，也不言语。
    我就知道！
    把余幼微送回宿舍，接受牛晓慧的审问，陈卓立刻又马不停蹄地出了校门，直奔穆侗和穆怀瑾那所破平房。
    等到了门口，陈卓发现大门没锁，走进去，房门也没锁，他还以为出了事，快步跑进了房间，见到穆怀瑾正在床边看书，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恬静，美好。
    陈卓皱着眉头问道：“你们都不锁门的？这要进来个心怀不轨的人，你怎么反抗？”
    穆怀瑾放下书，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陈卓的到来，“恩公，我给你倒茶去，”说着就推动轮椅，往桌子靠去。
    “咱们打个商量，”陈卓无奈，“你能不能叫我名字，哪怕叫我陈叔叔都行，行不行？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第154章 爸爸

    第154章爸爸
    穆怀瑾眨眨眼，顺手还拢了拢她那稀疏的头发，“那我有什么好处？”
    “啥玩意儿？”陈卓炸毛，“你要脸我不要？这也能要好处？”
    “怎么不能？恩公，恩公，恩公，”穆怀瑾眼中满是狡黠。
    陈卓深吸一口气，“行，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受着！跟老子玩这个，可笑！”
    穆怀瑾眼中闪过妖冶的笑意，“爸爸。”
    “卧槽尼玛，你疯了？”陈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穆怀瑾云淡风轻的道：“你不是自称我老子吗？那以后就叫你爸爸，好吗？爸爸？”她眨眨眼又道，“再说你都说了你要槽我妈，那还是爸爸呀。”
    陈卓注视着穆怀瑾良久，看她绝对不是开玩笑，“你牛逼，你说你要什么好处，我只要你好好说话。”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穆怀瑾一脸的天真样子，好像刚刚发疯的不是她，而是被某个灵魂附体了一样。
    “卧槽，你特么别是人格分裂？”陈卓左右看看，“你哥呢？你是不是电影中那种变态，给你那傻哥洗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这会儿他是不是做人肉叉烧包呢？”
    穆怀瑾咯咯咯咯的笑着，“你说的真好玩，我要真有那个本事，第一个就给你洗脑！”
    陈卓随手拉个没有靠背的破椅子坐下，“我问你，你哥呢？”
    “你不是交代给他工作了么？他这些天早出晚归，除了给我送饭，根本看不到他人，兢兢业业地拼命还你钱呢，”穆怀瑾道。
    “别跟我这儿偷换概念，我后来又给他五百块，就是酬劳，”陈卓不上套。
    “爸爸说什么都对，”穆怀瑾浑不在意地说道。
    陈卓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向厕所方向，“我看看你是怎么上厕所的。”
    一直处于上风的穆怀瑾终于破功，歇斯底里地喊到：“你回来！陈卓！站住！”同时她也疯狂地转动轱辘，把视线扭过去。
    等穆怀瑾转过来，才看到陈卓正插着腰，叉着腿的看着他。
    穆怀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就是几分钟，笑得她满眼是泪，笑得陈卓心里发毛，她才停下，“一比一平！”
    陈卓眼神复杂的看着穆怀瑾，转身去倒了半杯热水，递给穆怀瑾，“行了，别把自己整得跟电影里的疯狂科学家似的。”
    穆怀瑾接过杯子就砰地一下摔在地上，“你以为你看懂我了？滚出去！”
    陈卓皱了下眉头，径直走了出去，在门口处又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穆侗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说完就走了。
    穆怀瑾一声没吭，只是盯着地上的碎杯子，发呆。
    离开了棚户区，陈卓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清华，今天要陪陆灵雪去买古筝琴弦。
    穆怀瑾究竟是怎样的人呢？陈卓觉得自己能看透一些，但还看不全，这个尝尽酸甜苦辣的姑娘无疑是坚韧的，可或许就是这份坚韧让她的看起来即坚强又脆弱。
    不疯魔，不成活？
    自己碰上硬茬儿了？
    因为是周日，唐笑笑要去姑妈家吃饭，陈卓和陆灵雪两个难得有个二人世界。
    其实每一次约会，陆灵雪都叫着唐笑笑，陈卓很清楚是为什么，这小妮子虽然看起来已经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可潜意识中还是害怕跟他亲密接触的，毕竟是爹妈灌输了将近二十年的贞操概念，想着跳出来，和真正能跳出来之间，还是有一道鸿沟的。
    能否越过这条鸿沟，那就要陆灵雪和陈卓一起努力了。
    陆灵雪要去的乐器行是安京非常有名气的大乐器行，据说是清朝留下的传承，主要卖华夏的古典乐器和配件，到了近几年才开始也卖一些西洋乐器。
    乐器行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徵羽轩，取的华夏传统五声音调宫、商、角、徵、羽后两个声调徵羽。
    陆灵雪挽着陈卓的胳膊，跨进徵羽轩的朱门高门槛，“我以前用的琴弦都是从这里邮寄到东北的，来到安京就方便多了，可以自己选，还能多看看其他好琴，长长见识。”
    陈卓对古典乐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当初学吉他都是为了撩妹，“那个，要不你慢慢挑选，我出去抽根烟？”
    “不行！我要陪我一起，”陆灵雪当然不肯。
    “好嘞，”陈卓挺起腰板，“那咱们就挑一套编钟，那玩意儿够大，摆在家里也够气派！”他这番冒傻气的言论一出口，立刻引起琴行内所有人的嗤笑。
    “暴发户！”
    “土老帽！”
    “傻子！”
    陆灵雪知道陈卓是故意再开玩笑，可别人这么说陈卓她可就不乐意了，也大声说道：“好！就买编钟！把家里的那家施坦威扔了，就摆编钟！”
    这下立刻鸦雀无声，施坦威啊，那是可是世界顶级钢琴，动不动就上百万的存在，扔了？疯了？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刻，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妈妈，我认识这些字，微、习、习、车、干，对不对？”
    “嗯，对，婷婷真聪明，”一个温柔的声音夸奖道。
    等三道身影跨进大门，陈卓一看，呦呵，巧了。
    冷慧茹她们祖孙三代，那认字的就是被陈卓忽悠了棒棒糖的小女孩儿，婷婷。
    冷慧茹他们和那少妇走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而其中两个年轻人又那么眼熟呢。
    婷婷也看到了陈卓，立刻躲到少妇身后，“妈妈，骗棒棒糖的叔叔。”
    陈卓有些尴尬的笑笑，“咋还没完了。”
    陆灵雪笑个不停，“你就这名声了！”
    被婷婷这么一提醒，少妇和冷慧茹都想起来陈卓是谁了。
    陈卓也干脆拉着陆灵雪迎过去，“冷教授，您来买琴啊。”
    冷慧茹人如其名，表情很冷淡，即使当初对陈卓道谢，其实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嗯，想给婷婷挑个她喜欢的乐器。”
    少妇没有说话，但是很礼貌地跟陈卓和陆灵雪点头打了招呼。
    “编钟好像太大了，整个琵琶啥的。”

 第155章 傲娇的老太太

    第155章傲娇的老太太
    陈卓抖了个机灵，可后进来冷慧茹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根本接不住这个梗。
    所以，就挺尴尬的。
    冷慧茹注意到陆灵雪，“我知道你，是我们经管学院成绩最高的新生，明天周一，你挑没课的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
    本来只是看热闹的陆灵雪哪里会想到冷慧茹还会点她的名，她再也不好意思挽着陈卓，不好意思的答应道：“明天下午没有课，我一点去找您。”
    “嗯，你们逛你们的，”冷慧茹拉着婷婷打算去看乐器，好像又想起什么，“你那天古筝弹得不错，有时间可以到我家里，我家有一把琴，很久没有人弹了。”
    “那天您也在啊，”陈卓抢白道，“我也在呢，没注意到您，太失礼了，”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哪里有丝毫失礼的样子。
    冷慧茹冷冷地看了陈卓一眼，“你心眼太多，又坏，我听说那个男生已经准备出国了。”
    陈卓没想到那天冷慧茹竟然会在现场，而且还全程目睹了自己陷害杜飞宇的全程，这上哪儿说理去，“老太太，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姓杜的实在不是个玩意儿，他……”
    “我不关心这些事情，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们逛你们的，”冷慧茹表情冷漠的拉着婷婷往前走去，那少妇对陈卓他们露出歉意的笑容，好像在说，别见怪，我们家这位对谁都这样。
    等冷慧茹祖孙三人走远，陈卓小声道：“第一次见这老太太，也没看出来她这么这么傲娇啊。”
    “说什么呢！”陆灵雪锤了陈卓一下，“人家那会儿是对你表示感谢，现在知道你这么坏，肯定没有好脸色了啊。”
    “然后她就想把人情还了，打算给你开小灶，跟我彻底划清界限，”陈卓其实看得比谁都通透，“这算什么事儿嘛，我栽树你乘凉，一脚就把我踢飞了。”
    陆灵雪美滋滋的道：“让我乘个凉怎么了？你还有意见？”
    “不敢不敢，你随便，”陈卓秒怂。
    “能跟冷教授学习，是多少学长、学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真厉害哦，”陆灵雪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终极奥义。
    “以后你飞黄腾达，成了富婆，可一定要记住，你的成功是我用两局憋死牛换来的，可不能不管我，”陈卓贱兮兮地道。
    “你真讨厌！什么富婆？真难听！”陆灵雪撅起嘴。
    “不用急，不用几年，就有新名字了，叫白富美，好听？”
    “比富婆好点儿，但也不好听，我就是我。”
    “不一样的烟火？”
    陆灵雪再挑琴弦的时候，穆侗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陈卓示意他出去接电话，就走出了乐器店，确定是穆侗后他就是一顿臭骂，“你特么是不是打算拿着我的钱跑路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就不知道跟我汇报工作进度？你这个工作态度，换个单位都开除你八百回了，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穆侗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轰得有些发懵，半天才出声，“我天天都在跟踪莫一辉，一点儿都没偷懒，你不能因为没看到我工作就怪我不工作，更不能牵扯到小瑾身上，你这样做太不地道了！”
    “我牵扯什么了牵扯？”
    “你今天是不是去我家，还砸了我的水杯？小瑾都吓哭了，他是个残疾人啊，你怎么能这样，”穆侗色厉内荏的说道。
    “你妹跟你说的？”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猜的！”
    “去你妹的！”陈卓差点儿暴走，“你好好问问她怎么回事儿，在跟我这儿打官司！现在给我老老实实汇报工作！”
    “我好像跟出了一点儿名堂，但还不能确定，再给我点儿时间，”穆侗神神秘秘的道。
    陈卓了解穆侗的为人，知道这小子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人，他说有发现应该是真有发现，“行，但最多再给你一周时间，不给我搞出点儿东西来，你们兄妹俩就给我去睡大街！”
    “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钱，”穆侗打包票道。
    “但愿如此！”
    陈卓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陆灵雪在望着他，“买完了？”
    “买完了，”陆灵雪晃动了一下手上的袋子，“什么但愿如此，谁的电话啊？”
    “学习委员，啥也不是的玩意儿，说好期末考试给我抄，结果现在跟我说他也没学明白，我能饶了他吗，给他一顿教育，他说保证能带我飞，我说但愿如此，”陈卓胡诌起来，是真的天马行空。
    “现在就打算考试抄了？”陆灵雪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抄出100分就是出息，不及格有出息？”陈卓大言不惭，“再说了，那次考试我不是抄你的，你这个帮凶把我培养成了这样，现在怎么还能指责我了呢？呸！”
    “我才呸呢！那都是你死皮赖脸要抄的，我哪有给你抄！”
    “始乱终弃！”
    “我没有！”
    “渣女！”
    “打你喽？”
    这对金童玉女打打闹闹地走远，不知吸引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转过天，又是一个忙碌的周一，陈卓趴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老师在前面孜孜不倦地催眠。
    经过一天时间的修整，小楼已经恢复了原貌，脚手架也重新就位，修缮工程全面复工，陈卓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边上佟轩丞却提醒他道：“老三，咱们是不是该找莫城那小子算账去了？”
    另一边的柏彗星也凑过来，“老子等着一天好久了！”
    “成，今天就拿莫城找乐子，”陈卓当下拍板，“等会儿先去找谭少聪，这货躲起来拿我当枪使，我不能让他这么舒服。”
    “138六神将办事，诸神退避，”佟轩丞中二起来也是没谁了。
    终于熬到下课，陈卓他们六个气势汹汹地找到谭少聪上课的教室，把这位一直没露头的学生会主席揪了出来。
    谭少聪得知几人来意后，诧异道：“你们不知道？”
    “知道啥？”
    “莫城休学了。”

 第156章 獠牙现

    第156章獠牙现
    陈卓想到过莫一辉会采取一些行动，弱化他这一次取得的胜利产生的影响，毕竟现在在那老狐狸的眼中自己已经和刘思谊是一个阵营的了，但他还是低估了老狐狸的果断。
    如果莫城不再露面，那不管陈卓还是刘思谊都不可能再在莫城的身上做文章，想要打他莫一辉的脸也就无从谈起。
    这样一来，这一局虽然他那一方败了，但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
    此刻，陈卓好像看到了一个偌大的虚空棋盘，两方对弈，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快哉。
    可尼玛，鬼才想跟你们下棋，老子只想拿到文凭，赚点儿小钱钱，妈的！
    沉着也是有郁闷的理由的，前世他经历的商场倾轧已经够多，与各个阶层博弈让他身心俱疲，本想着重新活过能靠着资本的力量少些劳心劳力的烦心事儿，可现在倒好，老天爷根本不给他机会，在他刚刚起步没起步的阶段就派了莫一辉这么个老王八来搅局。
    可他能不应战吗？如果他不跟刘思谊站在一起，那栋小楼他能顺利地使用吗？那可是计算机学院的产业，刘思谊就是再君子，也不可能傻到资敌！更遑论他执着的学生会席位、班长位置、奥数社团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刘思谊在帮他。
    这就叫投名状啊！
    可尼玛，老子只是个大一学生啊！至于嘛？
    陈卓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莫城休学不休学都不要紧，我们的赌约总归要兑现的，谭主席是当时的见证人之一，又是咱们学院的正主席，麻烦跟我一起去找一下刘院长。”
    谭少聪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他肯定不愿意被莫一辉瞄上，“这副主席的位置已经是你的了，我去不去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陈卓笑道，“大臣加冕，也需要国王给递帽子，不是？”
    谭少聪注意陈卓眼神中的不善，心里立刻权衡，他已经大四了，眼看就要开始实习，莫一辉想要搞他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可眼前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刺头可不同，他没猜错的话，之前搞莫城的那两条横幅就出自这位学弟之手，量权相害取其轻，还是陈卓更可怕一些。
    有了决策，谭少聪的表情也跟着自然了许多，“好，那我就陪你走一趟，走。”
    佟轩丞几人看没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去院长办公室，他们跟着也是那么回事儿，也就各自散了。
    陈卓和谭少聪来到刘思谊办公室的时候，他竟然不在。
    谭少聪两手一摊，“不是我不陪你来，不是时候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说。”
    陈卓也无奈，命运女神睡着了，那温柔的目光不再注视老子了？
    就在陈卓打算让谭少聪离开的当口，刘思谊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上了楼梯，一抬头就看到了陈卓，“我正要找你……”紧接着他就看到谭少聪，立刻把话头守住，“少聪也在啊，来，进屋里说。”
    陈卓看刘思谊的神态，觉察出了不对劲儿，按道理讲，己方刚刚已经把对方的外塔都拔了，下一波就在上高地了，应该士气振奋才对啊，怎么反倒还打蔫儿了？
    时间往前推半小时，安邮主楼大会议室。
    今天是周一，学校院长以上级别的领导例行开会，除了方晟和两个副院长外，刘思谊、莫一辉、丛德纲等都列席了会议。
    会议开始的气氛非常轻松，方晟重点表扬了刘思谊率领的计算机学院和丛德纲挂帅的保卫科，因由当然是前天晚上的未来音乐节。
    就在除了莫一辉外，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的祥和时刻，方晟的秘书敲门进了会议室，让方晟去接电话。
    方晟离开会议室，刚刚的欢乐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莫一辉一直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那位空降的副校长王国胜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刚刚大家都笑的时候他没笑，现在高兴的事儿过去了，他的胖脸上倒是挂上了笑容，“方校长又是要搞学术研究，又是被学校里如此多的琐事牵绊手脚，真不容易啊。”
    这话里的意味明显，谁都没有接茬儿。
    刘思谊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子，可丛德纲是员虎将而不是智将，这货还沉浸在让莫一辉吃瘪的欢乐里，黑脸上满是嘲笑，不时的瞄一眼莫一辉，眼带嘲讽。
    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这时候莫一辉发言，这货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冷嘲热讽。
    要是陈卓在就好了，又是孤军奋战的一天，想他。
    方晟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沉着一张脸回到主位上，敲了下桌子，“会议继续，”接着他环视了一周，“刚刚我接到了通知，区政府方面成立了危房改造工作领导办公室，主要工作就是对辖区内的老旧建筑进行全方面评估，如果有修缮的必要就修缮，如果没有必要就拆除，咱们区的大学多，是工作重点，其中咱们安邮的校史又比较长，老楼旧楼多，是重点中重点，”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再次环顾一周，把众人的表情和小动作记在脑海中，“那么，咱们学校也要成立一个危房改造的领导小组与区政府那边的领导办公室对接，就由王副校长担任小组组长，莫主任担任副组长，”接着他扭头看向左手边的一位鹤发老人，“李书记，你看呢？”
    这位李书记一直眯着眼睛，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样，闻言微微张开眼，“这种临时性的小组任命，方校长做主就好，我没意见。”
    “好，那就这么办，计算机学院的刘院长留一下，散会，”方晟说完就起身，龙行虎步的离开了会议室。
    刘思谊没有动地方，坐在那里思考着这什么危房改造办公室可能会带来的连锁反应，眼睛却静静地望着莫一辉。

 第157章 妖孽

    第157章妖孽
    王国胜站起来走到莫一辉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到我那儿喝一杯，”眼睛却是看向的刘思谊。
    莫一辉站起来，“行，晚上去你那儿喝酒，午饭我请客，顺便聊聊危房改造的事情，”说完他就和王国胜联袂走向会议室大门，看也没看刘思谊半眼。
    反倒是王国胜扭头对刘思谊道：“刘院长，午饭一起吃？”
    “不用，方校长找我，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聊完工作，”刘思谊道。
    “能者多劳啊，”方国胜意味深长地说完，就和莫一辉离开了会议室。
    在刘思谊的办公室里，他尽管眼睛看的是陈卓，耳朵听的也是陈卓说话，思绪却还在校长办公室。
    陈卓看刘思谊有些心不在焉，便长话短说，“现在莫城虽然休学了，但赌约就是赌约，我想我该上任了，莫城的名字也该从学生会的名单里剔除了，”陈卓看向刘思谊，“刘院长，您说呢？”
    刘思谊回过神，“哦，好，可以，就这么办。”
    陈卓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能把刘思谊活儿揽过来，转向谭少聪，“谭主席，以后咱们就要搭班子一起为同学们服务了，请你多帮助我，多提宝贵意见。”
    谭少聪挤出笑容，“哪里话，一起进步一起进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去，陈卓留一下，”刘思谊摆摆手。
    谭少聪如蒙大赦的走了，还体贴的顺手关上了门，就这份眼力见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没有了外人，陈卓也就不端着了，拉了把椅子坐在刘思谊办公桌的对面，“有事？”
    “何止是有事，有大事！”刘思谊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
    “说，我挺得住，莫一辉荣升校长了？”陈卓往背后依靠，准备迎接噩耗。
    “别瞎胡扯，”刘思谊哭笑不得，“刘思谊要是做了校长，我现在就已经辞职了。”
    “那就还不是最坏的局面嘛，”陈卓笑道。
    可能是受到陈卓的乐观感染，刘思谊的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区政府突然成立了一个危房改造办公室，说要评估辖区所有老建筑，各个大学是重点排查对象，让你使用那栋楼也必然在排查中。”
    “您的意思是，这是莫一辉的反击？何以见得？”陈卓没有消息渠道，只能尽可能的分析。
    刘思谊道：“方校长直接安排了新来的副校长王国胜做组长，莫一辉做副组长。”
    陈卓皱起眉头，“上面指派？”
    “现在就是有人告诉我你是妖怪转世我都信，”刘思谊的眼中满是佩服。
    “完了，我忘了藏拙了，”陈卓呵呵笑道。
    要是别人，陈卓肯定不会如此显露头脑的，只因几件事过后，他已经看清了刘思谊的为人，两人也被绑上了一辆战车，尽管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陈卓肯定会选择作壁上观。
    可那小楼他志在必得，莫一辉又虎视眈眈，这是天然的对立，也不知该说是陈卓倒霉，还是莫一辉走背字。
    刘思谊无奈的摇头，接着就正色道：“方校长毕竟是我的老恩师，他也知道莫一辉跟我恩怨，可莫一辉一直没有被抓住什么把柄，交友又极为广泛，拿他也没有办法。老师跟我说，电话中直接指派了王国胜和莫一辉，同时这两人又极为合适，他只能同意。”
    “莫一辉是后勤主任，他合适我能理解，那位空降的王副校长什么来路？怎么也会合适？难道也是后勤出身？”陈卓直接问道症结所在。
    刘思谊道：“这位王校长也挺神奇的，他曾经是一位小学语文老师，爬上了小学校长的位置，后面一路跳槽，初中、高中一路过来，来安邮之前他是一所高中的校长，那高中因为老旧需要换新校址，整个新校址的选址和建造他全程参与，新校落成，政绩到手，他才来到了安邮。”
    “那他跟莫一辉……”
    “跟我和丛科长的关系一样，只不过王国胜是莫一辉大舅子，而丛科长是我小舅子，”刘思谊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啼笑皆非。
    “关系是一样，配置可是差了一截啊，”陈卓嘿嘿笑道。
    刘思谊苦笑，“没办法，钻营人际关系这方面我确实不如莫一辉。”
    陈卓后背离开椅背，坐直起来，“有一件事儿您得跟我交个底。”
    刘思谊看陈卓正经起来，表情也逐渐凝重，“你说。”
    “方校长到底能挺你到什么程度？”
    “我跟他的女儿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差点成为他女婿，可后来她爱上了她现在的丈夫，我也爱上了我太太，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但私下里老师一直把我当半个儿子看待，我也把他当做我的父亲对待，”刘思谊这算是对陈卓坦诚相待，反向投名状。
    陈卓点头，“这对我来说就是好消息了，您有空去私下找方校长聊聊，莫一辉和王国胜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弄倒您，不客气地说，您可能只能算是搂草打兔子搂的那把草，方校长才是那只兔子。”
    “他们胃口这么大？”
    “我也希望只是我猜错了，我只想好好念个书啊，我真的没想过读书的风险这么大啊，我找谁哭去啊，”陈卓哭丧个脸，非常郁闷。
    “你得跟我说明白啊，我和老师在这方面都不擅长，你不说清楚，我也无法跟老师说清楚，”刘思谊倒是光棍，直接承认自己不行，还顺带把方晟给带上了。
    “其实很好理解，就是拉高视角去看而已，除了王国胜的空降，你们不要忘了莫一辉之前还做了什么，他一直在促成莫城和黄淑曼的情侣关系，看那意思甚至是想直接奔着订婚去，黄淑曼的老爹有多大能量，您该比我清楚？其他隐藏的后手我们还不知道，但光这两手就不一般了，要说只是为了搞你，我反正是不信的。”
    刘思谊这才想起之前陈卓搞的横幅事件，当时他只以为陈卓只是出气，后来加上一条帮他逃过一劫，现在看来远不止这些。
    妖孽！

 第158章 压压惊

    第158章压压惊
    刘思谊越琢磨越觉得陈卓说的靠谱，越觉得靠谱越不寒而栗，“就用改造危房这件事儿，他们就能扳倒我和方校长？”
    陈卓心里不住摇头，“之前仅仅一个两校学生层次的联谊活动，莫一辉都能琢磨出一条狠辣毒计，你觉得这危房改造不够用吗？”
    刘思谊马上就被说服，“我晚上就去拜访老师。”
    刘思谊没有注意到的是，陈卓已经悄然把对刘思谊的称呼从“您”慢慢过渡成了“你”。
    陈卓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去做些准备了，以莫一辉的狠辣做派，他既然出手必定是要一下掐死我，不给我丝毫机会，之前没有直接对我出手，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把我和你联系起来，现在不一样了，经过音乐节的事情，我的脑袋上已经被他刻上了一个大大的‘刘’字。”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刘思谊道。
    陈卓摆摆手，“放心，真有需要我肯定不会客气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对了，莫一辉到底是怎么跟你结的仇，现在能跟我交个底了？”
    刘思谊表情有些愤懑，又有些遗憾地道：“他也曾追求过我太太。”
    “情之一字，难哦，”陈卓叨咕一句，拉门走了出去。
    刘思谊靠坐在椅子上，他和莫一辉曾经是莫逆之交，两人一起上山下乡，一起重新参加高考，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积极向上，谁能想到会发展到眼前这步田地。
    陈卓本来心血来潮的想到能不能从两人的关系入手，想办法化解矛盾，只要能解决这仇恨源头，一切也就好办了，可当得知是因为感情，他就果断放弃了这个刚冒出来的想法。
    无解！
    离开了计算机学院的办公楼，陈卓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程野。
    程野每次接电话都要爽朗的笑上一声，好像这样才显得他热情一样，这次也不例外，他先是哈哈笑了一通后，才道：“陈老弟，有何指教啊？”
    “老哥，这回可是大事儿，你在哪？”
    “你那边的大活小活都没问题了，我就去了另一个工地，怎么了？又要停工？”程野已经被停工停怕了。
    “比停工要命的多，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陈卓的语气足够凝重。
    “还是我去找你，我开车方便，你就在谢老妹的餐馆等我，”程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按道理说，程野和陈卓只是最简单的甲方和乙方的生意关系，可不知不觉的间，程野就打心眼儿里觉得已经和陈卓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尽管陈卓岁数小，但丝毫不妨碍这份友谊的牢固性。
    这就是陈卓的个人魅力，说不清道不明。
    陈卓一边往谢文君那里走，一边又打电话给韩生，把韩胖子叫来后，他继续琢磨还能求助于谁，但可悲地发现，没有了。他来到安京毕竟才短短两个月，他都不好意思管现在认识的人叫人脉。
    其实若是到了生死存亡的万不得已情况，陈卓还是可以向严为民求助的，可不到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他面对严为民时候的从容都来自于他的无所求，如果开了这一次口，尽管他相信严为民能够帮他，但他估计从那以后，他也就彻底失去了在严为民心中的超然地位，泯然众人，再无光环。
    至于刘长野，也是一样，刘长野就相当于严为民本体延伸出来的一个分身，之前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刘长野开口，那是因为他没有想从未来音乐节上获得任何利益，无论是为华夏的小众音乐出一份力也好，还是打算做公益音乐节也罢，他都没有一点私心，所以他才能在刘长野面前不卑不亢，不在乎那个冰块人的脸色。
    这次的事情不一样，那小楼直接牵涉到陈卓的核心利益，无论他是找刘长野还是找严为民，都代表着他要利用公权力为自己谋私利，不管他怎么去修饰，这是本质，不会改变。
    妈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逼到了四角？操！
    陈卓有郁闷的理由，他真的是只想赚赚钱、上上学、谈谈恋爱，仅此而已啊！
    鬼才想玩什么权谋争上游，斗地主、拖拉机，他不香吗？
    虽然仅仅一天没见，韩生的气质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把之前不修边幅的破衣服都换成了西装，油头一梳，更像王晶了。
    韩生走进谢文君那唯一包厢的时候，陈卓和程野已经到了，一见他，陈卓脱口而出，“卧槽，肥螳螂！”
    奈何，程野和韩生都不是电影迷，没人能接得住他的梗。
    让梗无声地落于尘埃，这是时代的悲哀，而不是他的！
    陈卓让韩生落座，“我就不跟你俩客套了哈，这回是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
    一般这样开头，都是要借钱，程野和韩生也不例外，程野表示他最多能拿出五万，短期不用还，如果只是短期周转，他能拿二十万。
    韩生就萎了很多，“我能拿两万，不用你还，再多我也没了，今天刚去注册了个演艺公司，哪哪都要钱。”
    说实在的，陈卓还是有些感动的，程野和韩生的身家他多少能猜出来一些，能动的钱也就是这些了，他们肯定拿这么多给自己，还张嘴就不用还，是真把自己当做了朋友对待。
    “我能缺钱？开什么玩笑？”陈卓一边开啤酒，一边吐槽。
    “不是借钱，那搞这么压抑，”程野把杯子递过去，可转念他又道，“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俩能行？”
    韩生也寻思过味儿来，“家里人犯事儿了？公检法咱也没有人啊。”
    陈卓一下就被这俩货搞郁闷了，“喝杯酒，我压压惊先！”
    韩生和程野一人陪着陈卓干了一杯，静待后续。
    陈卓放下酒杯，“安邮有人眼馋这小楼，被我拿下以后开始给我使绊子，开始没有那我当回事儿，经过音乐节后，我的赏金提升了，现在至少100亿贝利，你们说咋整。”

 第159章 江湖大侠

    第159章江湖大侠
    “啥？100亿？”
    “贝利？”
    陈卓如愿以偿地看到两个呆头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开始说着正题，“这个人现在开始重视我了，想出了一条釜底抽薪的毒计，不知道是他们搞出来，还是借机行事，区政府成立了一个危房改造办公室，专门解决危房改造问题，不一定出钱也不一定出力，但这帮人要说你的楼危险必须整修或者拆除，那你就必须老实照做。以我对那老阴比的了解，他肯定会按着我的头摩擦我的，现在找你们来就是问问你们有没有办法。”
    程野眼神呆滞地听了半天，最后又发了会儿呆，陈卓本以为他能想出个什么好主意来，可他却萌萌地问道：“你再说一遍，讲慢点。”
    “操！”
    还好韩生是听懂了，不然陈卓真的要吐血了，“这方面我使不上力，我的情况你知道，从我爸进去以后，我基本就跟上一辈的亲戚断绝了来往，一路走来都是我自己走，没人能帮我。”
    陈卓点点头，“我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没事儿，陪我喝喝酒也成。”
    程野急了，“你们再跟我说说啊，我没听太明白。”
    陈卓直接省掉了铺垫，直至中心思想，“你认不认识能在区政府说上话的人？”
    “啥玩意儿？”程野等着大眼珠子，“安京区政府，那可是地级市级别的行政区，我要有那关系，我不上天了？”
    “喊那么大声干嘛？喝酒！”陈卓很郁闷，倒不是程野和韩生帮不上忙，而是他找来他们两个，这只能说明自己乱了方寸。
    如果多给他哪怕半年时间，让他经营在安京的人脉，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无人可找，出招可出的局面。
    莫一辉这一手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是真正的降维打击，不是用点儿小计谋就能搞得定的，陈卓哪能不急。
    程野看陈卓情绪很消沉，也有些着急，“你先别急，听我捋捋，你看对不对，”他把勺子和碗碟一个摆开，来了个模拟沙盘，“有人要对付你，对？这个人挺有能量的，直接找来政府的人，但是还没有出手，可他只要一出手，你就完了，挡不住，对？”说着他就用一个碟子把代表陈卓的勺子压在了下面，接着他又把碟子拿起来，用根筷子把碟子挑飞，“那咱们就在他出手前把他干掉，或者出不了手，不就完事儿了吗？”
    “老程，你现在已经开始涉足杀手领域了？”韩生揶揄道。
    “说啥呢？咱可是守法工头，”程野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鸡蛋羹，一口吞掉。
    陈卓却没有嘲笑程野，反而沉思起来，“老程的思路没错，我也提前布置了一些手段，可能不能在事发前发动反攻，由不得我，只能看运气。”
    程野又吃了两口菜，随手一抹嘴上的油，“那干掉的事儿就先放一边，不让他出手，有没有招儿？”
    陈卓有点儿重视起来程野这野路子了，江湖人自有江湖招数，好看不好看放一边儿，好用就成啊！
    “我没招儿，你有？”
    程野哈哈一笑，“俺老程，还真有！”
    “程哥，牛逼！”陈卓立马倒酒，“说说，给肥螳螂开开眼。”
    韩生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可因为眼睛小，看不太出来。
    程野把空杯子放到陈卓面前，“满上。”
    “好嘞，”陈卓正要给程野倒酒，韩生抢过酒瓶子，“我来我来。”
    “哈哈，懂事，”程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以前给一个住建部的老领导装修过房子，因为活儿干得不错，你懂的，给这些内行干活儿，我是一点儿都不敢含糊，活儿干得自然漂亮，收费也合理，赚得少点总比被抓小辫子强。那老领导也是上路子的，给我介绍了不少活儿，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家或者亲戚，一来二去的我跟这老领导也就熟悉了，他一儿一女都在国外，他自己退休在家，老伴儿走得早，一个人无趣的很，时不时的就找我喝喝酒。”
    韩生听到这儿，一拍大腿，“好主意啊，让这老领导出面，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陈卓和程野立刻都跟看智障一样的看向这货，“怎么了？哪不对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退休了的老领导给现任实权领导施压？还不一定能搭上边儿，你咋想的？”陈卓忍不住点拨道。
    “老领导怎么也提拔了一些下属，说不上话？”韩生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毛病。
    程野夹了一粒花生米，“别人我不知道，如果我要弄谁，弄得那个人托人求情，不是天王老子，肯定说不上话，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看压不压得住我。”
    陈卓也总结道：“代价。”
    韩生被这么一点拨，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陈卓问程野，“能搞来雷劈不动的那种顶天专家？”
    “问题不大，”程野正色道，“那楼我看过，结构没有一点儿问题，要我说再用个一百年都不成问题，结实着呢，有这个基础在，别的就是一顿酒的事儿。”
    “不用花钱？”
    程野摇头，“有的人，有的关系，不提钱还是好朋友，提了就彻底掰了。”
    韩生也琢磨过味儿来，“他们是想硬说小楼是危楼，然后我们这边先下手为强，拿到小楼完全不是危楼的权威报告，正面硬扛！”
    程野呵呵笑道：“还行，脑袋里也不都是肥油。”
    陈卓梳理了一下，觉得可行，“这里面的关键就是两点，第一点程老哥帮我解决了，第二点就是快，比对手快！”
    程野放下筷子，站起来，随手用葱花饼卷了点儿菜，夹起他的小包，“我现在就去。”
    陈卓也站起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谢了，老哥。”
    “没意思了啊，”程野笑着离开包厢。
    陈卓不无感慨的道：“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大侠嘛。”
    韩生点头，“还真有大侠的味道，之前真小瞧老程了。”

 第160章 愿望

    第160章愿望
    韩生和程野的接触其实也就在这几天，他们一起合计又合作才能在掩藏小楼真面目的情况下完成布置，韩生毕竟年轻，只看到了程野粗豪不修边幅的一面。
    韩生毕竟有极高的绘画天赋，多少有点儿自命不凡，说他内心深处看不起程野，也是说得通的。可在别人眼中他又算什么呢？不也就是个另类干工程的吗？难道搭舞台跟音乐沾点儿边儿就比盖房子的高贵了？
    陈卓能看出韩生身上的拧巴，程野这老江湖哪能看不出来，今天也算是两人联手给他上了一课。
    得说陈卓看人的眼光绝对上乘，韩生虽然拧巴，但作为朋友没得说，从他能把家底儿拿出来不用还就可见一斑，不然以程野的脾气，也不可能跟他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陈卓和韩生又聊了一些对演艺公司未来发展方向的想法，韩生收获满满的满意离开，陈卓自己坐在包厢里，默默抽烟。
    其实这样的坎儿，对陈卓来说不算什么，前世生死攸关的时候多了，他是在复盘，把他来到安京后的所有抉择都思考了一遍，查漏补缺，看看能不能有更优解，就算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也要做到下一次不犯同样的错误。
    过了没有多一会儿，谢文君悄然进了包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遇到难事儿了？”
    “还好，是不是趟着沟沟坎坎过来的，我看得开，”陈卓露出笑容。
    谢文君本来打算开解一下陈卓，可看陈卓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开解自己似的，“你真是个怪胎。”
    “好歹是个自考大学生，怎么说话呢？”
    “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女人有时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谢文君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卓笑道：“跟余幼微说？再过几年。”
    “那就跟你谢姐说，”谢文君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豪气的道。
    “行，下次跟你说，”陈卓穿上大衣，“结账，老板娘。”
    “叫老板，老板的媳妇儿才叫老板娘。”
    “老板，结账！”
    “一百八六，给一百八。”
    谢文君站在餐馆中目送陈卓离开，看到他穿过马路的身影愈发感觉熟悉，很快就想到前天晚上的那个背影，若有所思。
    今天是冷慧茹给陆灵雪开小灶的日子，陈卓就没有去找陆灵雪，下午又没有课，他难得地回到138，发现只有夏峰在看书。
    “三哥，你怎么回来啦！”夏峰没想到进屋会是陈卓，很是有些惊讶。
    “怎么，我还不能回啦？”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般不都是晚上才回来嘛，下午在宿舍看到你，很少，”夏峰立刻窘迫的解释，生怕被陈卓误会。
    在当下的138，乃至99届计算机二班，陈卓已经成为传说一样的存在，陈卓就是一面昂扬的旗帜。
    陈卓上去抢过夏峰的书，翻了翻，“射雕啊，还以为是小黄本。”
    “三哥，撒是小黄本？”这个来自西北的小个子，满眼的求知欲。
    “不知道最好，要不身体吃不消，”陈卓嘴上这么说。却记在心里，有机会给这小子搞两本黄易的书，给孩子开开眼，至于那种纯搞黄色的东西，他是不会推荐的。
    夏峰把书放下，下床给陈卓倒了杯水，“三哥，给，喝水。”
    陈卓刚把衣服脱掉，回身看到夏峰这模样，笑眯眯的道：“有事儿就说，”接过水，放在了桌上。
    夏峰挠挠头，“三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学习了，大学和高中太不一样了。”
    “呦，迷茫啦？”陈卓坐在佟轩丞的床上，把百年不叠一次的被子堆成一团，舒服地靠在上面。
    “嗯，我怕这样过四年一事无成，对不起爹娘，”夏峰说得诚恳，眼圈都有些发红。
    陈卓想了想，问道：“你喜欢计算机吗？”
    “喜欢！”夏峰顿时兴奋起来，“我看二哥鼓捣电脑的样子太帅了，噼噼啪啪地敲出一行行的字母，就能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太厉害了！我不奢望能和二哥一样厉害，能有他十分之一，我就很高兴了。”
    “这就简单了，把你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咱们计算机专业课上，如果课本喂不饱你，你再找老二，让他给你找书看，”陈卓冲柏彗星那台电脑努努嘴，“这个专业看书是一方面，实践是另一方面，缺一不可，该实践就实践，不要怕弄坏，软件坏了老二搞定，硬件坏了，我给你搞定。”
    夏峰很是感动，“谢谢三哥。”
    “这是专业课方面，跟你高中学习没有太大区别，用功就是了，”陈卓喝了口水，“其他课程方面就和高中不同了，不用齐头并进，只要保证能及格，不挂科，就完事儿。当然了，如果你想拿奖学金，那就另当别论了，看你自己。”
    “我那些老乡都跟我说，大学要过得精彩，我不知道什么叫精彩，奖学金我想拿，可我看了入学成绩，我的成绩排不上，”夏峰有些气馁。
    陈卓权衡了一下，“你要拿奖学金无非就是想减轻家里负担，这你到时候给我打工就可以解决。至于什么叫活的精彩，这因人而异，有的人觉得天天玩乐就是精彩，有的人觉得身边都是漂亮女生就是精彩，有的人觉得用四年时间修炼技能再给父母遮风挡雨就是精彩，有的人怎么过都精彩，比如老二，他这个学上与不上都没什么差别，钱他有，技术他有，可以说是天选之子。你的精彩是什么？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三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帮家乡的父老乡亲富裕起来，我们那里太穷了，黄土高坡到处都是风沙，缺水、缺钱，每天都像是从土里刨出来一样，在离开老家前，我只洗过两回澡，在这里水可以随便用，这对我来说冲击太大了，我也想让家乡的父老乡亲过上这样的日子。”
    陈卓闻言，郑重起来，人也不倒着了，坐直了说话，“你这愿望可比我的牛逼多了，我可以给你个承诺，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如果你的愿望没有变，我陪你回趟家，帮你实现愿望。听好，是帮你，不是替你。”

 第161章 定性

    第161章定性
    夏峰觉得今天收获很多，不但知道了未来的学习方向，还得到了三哥的承诺，躺在床上傻乐了半天。
    可遗憾的是，三哥好忙啊，没说几句话，又走了。
    陈卓走得确实匆忙，连水都没喝完。
    能一个电话把陈卓叫走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孙瑞无疑就是之一。
    陈卓打了个车就直奔安京财贸，远是真远，车费贵也是真贵。
    孙瑞刚才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要钱，而他现在正在派出所。
    三十多公里，陈卓估算了一下，至少要五十块，这还是坐的破夏利。
    这个时候的安京主要交通工具还是公交车和小公共，公交是公家的，小公共都是个人的，除此之外安京一大特色的“面的”也还没有推出市场，陈卓坐在车里还不时能看到那黄色的面包车。
    一座城市的众生相在交通工具上会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这个时代有车的绝对是稀有人群，甭管是做什么的，公共交通都跟你息息相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淌，华夏这个基建狂魔把挤公交变成了挤地铁，精髓却一直没变，突出一个“挤”字。
    陈卓在车上琢磨着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一个多小时一闪而逝，已经到了财贸学院附近的派出所门口，陈卓本来已经做好被绕路的准备，运气好行，这位司机很本分，打表四十九块，陈卓给了五十，没要那一块。
    陈卓走进派出所的小院，左右停着几辆画着警徽的桑塔纳，他在外面就看到玻璃门里有四个男人正被勒令蹲着，黑壮的孙瑞在其中尤为瞩目，除此之外还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一边，两名民警正在做思想教育。
    陈卓拉门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汇聚到了他身上。
    “你干什么的？”这会儿的民警说话都还比较冲。
    陈卓今天穿的一点儿都不“学生”，深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是黑西裤和白衬衫，再里面是刚刚开始兴起的保暖内衣，脚上蹬着一双陆灵雪送给他的森达皮鞋，头型还是利落的劳改头，这身行头至少把他的年纪抬高了三四岁。
    陈卓指着孙瑞道：“孙瑞是我的朋友，我来解决事情。”
    “事情经过你知道吗？”民警看陈卓的谈吐不凡，穿着也讲究，难免高看一眼。
    “不知道，你们也没让他多说，我从动物园过来，一个小时啊，真挺远的，”陈卓用了个小话术，他只说他用一小时从动物园过来还只用了一小时，民警自然清楚，这段路要是坐公交，两个小时都到不了，再加上陈卓的穿着谈吐，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他是坐轿车来的，至于轿车是怎么来的，那就让他们发挥想象力。
    在安京这样的官城，富家子弟不算什么，公家子弟才掌握真正的话语权。
    民警下意识地追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是犯人？需要接受你们的盘问吗？”陈卓皱起眉头，自有一番威势。
    另一位民警看气氛有些僵，过来打圆场，“那倒不用，职业病，哈哈，我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其实事情比较简单，孙瑞在网玩游戏，中午出来买吃的，碰上一伙儿小混混拉着个妹子不让走，非要让人家一人亲他们一口才行，孙瑞侠肝义胆的劲儿上来，过去帮那姑娘，就跟对方四个人打了起来，对面也是真的面，被孙瑞一个人瞬间就撂倒两个，其中一个还被开了瓢，现在还在医院缝针。
    报警的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一般遇到这种事儿混混一方早就跑没影了，可这回是他们吃了亏，四个人除了那个在医院的一个都没走，就等着讹钱了。
    孙瑞打看到陈卓就一句话都没说，他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把陈卓叫来，他着实有点儿丢人，完全不好意思看陈卓，闷头蹲在那里。
    陈卓问两位民警，“必须让他们蹲着吗？”
    那打圆场的民警笑道：“也不是，”他指了指那三个混混，“这三个是常客，进来就找到自己的位置，抱头蹲下了，我们都不用说话，你这位朋友可能有样学样。”
    陈卓又问道：“他做笔录了吗？签字了吗？”
    “没有呢，他非说要等他的朋友来，我们问什么他都一声不吭，那三个和这个女的已经签字了。”
    “哦，”陈卓扭头看向孙瑞，爆喝道，“站起来！你他妈见义勇为怂个几把！站起来！”
    陈卓这正义凛然的平地一声雷把那三个混混吓了一跳，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孙瑞缓缓站起来，低着头，还是不好意思看陈卓。
    “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是离老远就觉得这几个人渣要抢人小姑娘的钱，才过去见义勇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之前那个民警皱起眉头，“同志，你这是串供！”
    “笑话！我是嫌疑人吗？我跟他有合谋吗？我参与了整件事吗？我串什么供？这里面有我的利益牵扯吗？”陈卓诧异地看向那民警。
    那民警顿时语塞，想要反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陈卓再看向孙瑞，“抬起头！看着我！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我……”孙瑞红着眼圈抬起头，看向陈卓。
    “你什么你！打小就只会做不会说，有点儿什么事儿都得我给你擦屁股！今天这事儿不搞来个锦旗，绝对没完！”陈卓嚣张的气焰高涨，看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
    可转头他就变脸，温和对民警道：“请两位警察同志给他做笔录，我这兄弟就这样，做好事儿也不好意思说。”
    好事儿？见义勇为？这就给定性了？
    其实两位民警也是站在孙瑞这一边的，毕竟对方是经常给他们惹事儿的小混混，可直接定性为见义勇为，他们还是没往这方面想的。
    “咳咳，”那颇为和善的民警对孙瑞道，“过来说说，从你的角度说，详细一点儿。”

 第162章 光环还能这么用

    第162章光环还能这么用
    孙瑞不傻，不然他也不会坚持陈卓不来不说话，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对他才有利，他只是习惯性的依赖陈卓，因为只有陈卓可以给出最优解，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这是从光屁股幼儿园到步入大学，慢慢养成的观念，不可动摇。
    孙瑞走过去，说道：“我上午在网玩游戏，玩的是红色警戒，我刚爆了……”
    “不用这么详细，从你出了网开始说。”
    “哦，我饿了，就从网出来打算吃个面，站在道边刚伸了个懒腰，就看到马路对面这四个人在抢这个小姑娘的包，我……”
    这一下，那三个小混混蹲不住了，跳起来叫嚣，“你他妈放屁！我们哪有抢包，我们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嘴上撩拨撩拨！”
    “蹲下！把嘴闭上！”对待这几个总给他们找麻烦的小混混，民警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凶巴巴地喝道。
    孙瑞根本不为所动，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叫喊，继续道：“我兄弟就是火场救人的大英雄，我觉得我不能丢他的脸，我就冲了过去，顺手捡起一块砖头，给那个个子最高的右脑一下，然后又把那个黄毛踹翻，他们太不经打了，然后我们就在路边等警察叔叔来，完了。”
    “救火英雄？他？”那做笔录的惊诧指向陈卓。
    孙瑞点点头，“八月份的事儿，龙江省百湖市，报纸上都是。”
    那民警也是好事儿的人，放下笔就走进办公室，不一会儿拿了一份报纸出来，看看陈卓又看看报纸，“还真是，你才十九岁？”
    陈卓耸耸肩，“十九岁不能救人吗？”
    “哈哈，当然可以，”那民警顿时热情起来，冲陈卓伸出手，“来，大英雄握个手，我叫张恒，你是不知道啊，你这个新闻一出，我们都惊着了，跟我一起退伍的兄弟又在消防队的，我还特意问了他，你猜他怎么跟我说，就算换做是他们，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真厉害啊！”
    陈卓这会儿很想给孙瑞点个赞，这小子真行，学会借势了，老子没教他啊！
    他伸出手跟张恒握了握，“情急之下的反应，要是从来一回也不见得能那么运气好。”
    张恒冲另外那个民警指了指，“他叫尚义，外号黑面神，对谁都那样儿，你别介意，其实他才最欣赏你，还说要是能见到你非跟你喝顿酒不可。”
    尚义这会儿也好奇的过来，看看张恒手里的报纸又看看陈卓，老脸有些发红，“那个，久仰。”
    “干你们这工作，严肃点儿是应该的，都不是事儿，”陈卓又道，“既然被你们认出来，那我就不好再参与了，要不被人说闲话，说我用名气压人，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指了指张恒刚刚进去那个办公室，“里面没有什么机密文件？”
    “啊？哈哈哈，”张恒愣了一下笑道，“没有没有，你进去坐坐。”
    陈卓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但经过那小姑娘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擦身而过。
    他也没想到，他脑袋上这个光环还能这么用，简直特么成尚方宝剑了，到哪儿一亮，好使！
    这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的一大特色，但凡有什么先进事迹，政府机关都会组织学习，大力宣传，这反倒被陈卓捡了便宜，孙瑞还借了光。
    被这么一闹，那三个小混混彻底懵逼了，蹲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剧本没按他们想的方向走，要赔本儿！
    张恒和尚义对孙瑞的态度也瞬间好转，张恒还引导似的问道：“你怎么就能判断他们是在抢劫，而不是在调戏女生。”
    “这咋说啊？离得挺远的，他们还拉着人家小姑娘的包不松手，换谁也只能想到是抢劫啊，”孙瑞非常上道。
    张恒又问那小姑娘，“蒋晓晓，我问你，在他们耍流氓的过程中，有没有抢你的包。”
    蒋晓晓反应也算快，随便指了个小混混，“有，就是他拉住我的包！”
    那被点名的小混混牛眼一瞪，“你想好再说！”
    “威胁谁呢？”尚义上去就是一脚，“知道这事儿哪儿吗？”
    “政府，”那小混混立刻怂了，“我没有啊，他们这是冤枉好人。”
    “你？好人？”尚义道：“光我亲自抓你都四次了？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当街耍流氓，人事儿你们但凡办一点儿我都给你们点儿好脸儿！”
    小混混不敢吭声了，正如尚义所说，他也了解这黑面神，他知道他再狡辩，肯定要吃苦头。
    另一个小混混小声嘀咕，“医药费怎么也得给点儿，”可根本没人理他。
    张恒运笔如飞，很快写完，把笔递给孙瑞，“签字，按手印。”
    孙瑞照办，“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张恒道：“你这确实是见义勇为，我们不会对你采取任何强制措施，等下你们校领导来了，我们也可以出面给你证明，”他看了眼那几个小混混，“至于他们服不服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如果他们觉得不服，就去法院告你，这几份笔录都可以作为证据，他们也赢不了，没什么事儿。”
    尚义看已经有了结论，立刻黑着脸对那三个小混混喝道：“都起来，走！”
    三个小混混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今天失算了，白挨顿揍不说，啥好处没要来。
    张恒看那叫蒋晓晓的小姑娘没动地方，“你也走，没事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打扮成这样，这边没有那么太平，今天你是遇到好人了，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后果不堪设想，你懂不懂？”
    蒋晓晓一声不吭，紧抿着嘴唇，目光投向孙瑞。
    孙瑞浑然不知，走到那办公室，犹豫了一下迈进去，看陈卓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扭扭捏捏的道：“那个，没事了。”
    “瑞哥牛逼！”陈卓竖起大拇指。
    “你就别埋汰我了，这已经够丢人的了，我保证以后在遇到这种事儿，我绕着走。”

 第163章 类型爹

    第163章类型爹
    在孙瑞的心里，陈卓是做大事的人，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而自己呢，也就是玩玩游戏虚度一下光阴，最多旅行他答应陈卓的学学英语。
    可现在，陈卓为了自己的事情跑了这么远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正事儿。
    “咱们顶天立地的东北爷们儿看见坏人干坏事儿，谁能忍住不帮一把手？但咱得有一个原则，就是咱不能好事儿做了还落不下个好名声，多用点子智慧，”陈卓指了指脑袋道，“你这次已经很聪明了，提出表扬。”
    “嘿嘿，”孙瑞看陈卓不但没说他，反倒还夸了他，有些高兴。
    这时外面突然嘈杂起来，陈卓笑道：“应该是你学校的人来了。”
    外面确实来了两个中年人，一个地中海中年油腻男，一个四眼刻薄女，都是那种一眼讨人嫌，第二眼都不想看的类型。
    刻薄女推了一下眼镜，“我是孙瑞的辅导员，这位是我们财贸学院的副院长，我们要见你们领导！”
    张恒有点儿莫名其妙，“见我们领导？为什么？”
    “我们要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出了孙瑞这样的害群之马不是我们的责任，他毕竟是大一新生，这只能说明他原来的高中有不可推卸的教育责任，发生了当街耍流氓这样的事情，我们很痛心，已经做出开除她的决定，但我们同时也不希望这件小概率事件影响我们财贸的形象，”刻薄女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边上的地中海油腻男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可。
    尚义看这情况，厌恶地看了一眼两人，“你处理，我进去坐会儿。”
    张恒也没办法，这样活儿一般都是他来做，如果交给尚义，他只会没事儿搞出事儿，小事儿变大事儿，到时候自己一样吃瓜捞，“你们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做了决定？你们学校办事都是这么办的？”
    尚义进入办公室，小声道：“你们先别出去了，让张恒收拾他们俩，我最看不上这样的学校领导，除了推卸责任，屁事儿不会干！”
    孙瑞冲陈卓道：“你知道我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了？”
    “外部环境是外部环境，不要以为我的条件会放宽，还是那句话，等毕业的时候，你的英语口语不能跟我对答如流，我们就分道扬镳，我身边不留没用的废物，”陈卓的话不可谓不重。
    孙瑞倒是无所谓，“我现在每天都在背单词，实在不行我就去新东方报名，肯定不给你踢走我的机会！”
    “新东方？”陈卓皱眉问道：“你这儿都知道了？”
    “到处都是广告，只要不瞎，谁还能不知道？”
    尚义也道：“这新东方非常讨人嫌，到处电线杆子上贴广告，上次为这事儿跟城管的同志动了手，搞到我这里来了。”
    俞敏洪务实啊，发传单的成本低，见效也快，干嘛不用，陈卓设身处地的想，换做是他自己，他肯定也天天雇人发传单，铺天盖地的发。
    尚义到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习惯性地教育孙瑞，“这回有你兄弟帮忙，不用破财，下回可就不好说了，你也不是小孩儿了，做事别冲动，多动动脑，”顿了顿她又道，“我这也不是打消你见义勇为的积极性，做好事儿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对？”
    “嗯，我知道，警察叔叔，”孙瑞老老实实的道。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尚义拍拍孙瑞的肩膀，“不过你小子是真壮啊！”
    孙瑞挠挠头，“天生的。”
    “他家老头儿也这样，跟牛犊子似的，”陈卓说到这儿自然联想到孙桐，“你们没把这事儿通知他父亲？”
    尚义摇头，“一般对在校学生，我们都是先通知学校，因为他已经满十八岁了，通知家长的事儿一般都是学校来做。”
    孙瑞顿时急了，“你看外面这俩玩意儿，能不给我爸打电话吗？”接着求助陈卓，“你给我爸打个电话，我要打的话，肯定要白挨顿骂。”
    陈卓掏出手机拨通孙桐电脑房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喂，哪位？”听孙桐的语气，非常不耐烦。
    “孙叔，”陈卓道，“我是陈卓。”
    “小卓？”孙桐立刻变了语气，“你是不是也知道孙瑞那兔崽子出事儿了，我等下就去买火车票，他能干出这不要脸的丢人事儿，我他妈非扒了他的皮！”
    “您先消消气，”陈卓冲孙瑞猛点头，意思不出所料，“学校跟你说的事情不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给你打了电话，非常不负责任，孙瑞没有做坏事，他是见义勇为。”
    “学校说的还能有假？还能冤枉他，你不要帮孙瑞骗我，”孙桐明显不信。
    “这样，我就在派出所，我让办案的警察同志跟你说，你总该信？”
    “那行，你让警察跟我说。”
    陈卓把手机递给尚义，后者还是第一次摸这么高档的手机，两手把手机接过来，“喂，我是财贸这片的民警，我叫尚义，你儿子的案子是我办理的，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孙瑞到底耍没耍流氓？”
    “没有，”尚义道，“他是见到别人耍流氓，仗义出手，是见义勇为的好孩子。”
    “哦，好好，哈哈，是我的种！”孙桐立马大笑出声，“让那兔崽子接电话。”
    尚义笑着把电话给孙瑞，“行了，不会骂你了。”
    孙瑞接过电话，“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兔崽子！就不能跟你爹多说两句话？”孙桐这直肠子脾气也是没谁了，“等会儿给你汇二百块过去，请陈卓和警察同志吃个饭，”临了才问上一句，“你没伤着？”
    “没有，那几个鸡崽儿都不如卓子，”孙瑞道。
    “这次你是做好事儿，我就不说你了，以后少打架！再惹祸，腿给你打断！听到没有！”孙桐是典型的好话不会好说型老爹。
    “知道了，挂了，”孙瑞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因为孙桐的嗓门太大，陈卓和尚义即使不拿手机也能听到他说的话，尚义呵呵一笑，“跟我家老头儿一个样儿。”

 第164章 长脸

    第164章长脸
    孙瑞好像知道了知音一样，“我跟我爸最多能持续五分钟不吵架，所以我每次都在三分钟左右就赶紧撤。”
    尚义道：“是个招儿，我回头也试试。”
    陈卓听外面的声音没那么大了，说道：“外面应该差不多了，走。”
    果然，在张恒夹枪带棒的教育下，那油腻副校长和刻薄女终于明白他们学校不是出了一个小流氓，而是出了个见义勇为的好人，两人可以喜笑颜开，前后一对比，越发显得滑稽和不堪。
    尚义出来不忘补刀：“既然弄清楚了，那你们是不是跟人家的家长道个歉？”
    “应该的，应该的，”油腻副院长嘴上应承这，却没有动地方的意思。
    刻薄女尽管不情愿，可黑锅只能她来背，用派出所的座机给孙桐拨了回去，“啊，你好，孙瑞的父亲？嗯，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孙瑞辅导员，其实孙瑞不是流氓，他是见义勇为的好学生，因为信息交流不畅的缘故，出了点儿意外，你不要介意哈。”
    “不介意？”孙桐的大嗓门发挥作用，“你们这样做是多不负责任？也就是我身体还行，如果是个身体不好的家长，现在可能已经被气住院了！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去教育局告你们！去安京告！”
    “是是是，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非常抱歉，”女辅导员现在除了息事宁人，别无他法。
    “什么玩意儿！”孙桐随手就把电话挂了。
    陈卓冲孙瑞比划了一下，小声道：“孙叔，牛逼！”
    “嘿嘿，”孙瑞觉得这回他家的暴躁老头儿给他长脸了。
    刻薄女放下电话，十分尴尬，低着头回到油腻男身边。
    油腻男来到孙瑞面前，“你就是孙瑞，哈哈，不错的小伙子！等下坐我的车，一起回学校？”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孙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还提醒道，“我不用收拾行李，等着被开除了？”
    “哈哈，”油腻男干笑两声，“这说的哪里话，咱们财贸学院是温暖的集体，怎么会乱开除学生呢，你多虑了。更何况你是应义勇为的大好青年，学校还要奖励你呢。”
    “哦，”孙瑞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油腻男也看出来气氛对他们并不友好，“那咱们就学校见，我说学校会奖励你，肯定不会食言，再见。”
    把这两个讨厌货打发走，张恒道：“行了，没事了，我们就不留你们吃完饭了。”
    “出去以后小心点儿，那伙小流氓上面还有个什么虎哥，没有落在我们手上过，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尚义是个外冷内热的汉子，随手撕了一张纸写上电话，“这是这儿的电话，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千万不要冲动。”
    陈卓把纸条塞给孙瑞，“那行，我们走啦，有缘再见。”
    陈卓和孙瑞推门离开，那一直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蒋晓晓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张恒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尚义，“你说这位大英雄是什么来历？”
    “不好说，一般能这么样奋不顾生救人的很少有富家子弟，可他和那个孙瑞都有手机，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尚义道。
    “跟咱也没关系，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走出派出所的院门，陈卓站住，孙瑞诧异地扭头，“怎么了？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
    “你好像傻！”陈卓冲身后努努嘴，“你就准备让人家就这么跟着？”
    孙瑞这才发现跟在后面的蒋晓晓，“我去，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我……你……谢谢你，”蒋晓晓有些局促，双手攥着她的小挎包，道谢。
    孙瑞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以前都是陈卓被女生围着，他就是个跟班儿，今天一下子他变成了主角，难免不适应，“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回家。”
    “我可以留一下你的号码吗？”蒋晓晓鼓足勇气道。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说你能记住吗？”孙瑞道。
    蒋晓晓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打开后，陈卓看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她翻到空白页，“你说。”
    孙瑞报了号码，“我走啦。”
    “嗯，再见，”
    蒋晓晓向右，陈卓他们向左。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陈卓问道：“你觉得这姑娘是做什么？”
    “啊？”孙瑞愣了一下，“她啊，刚才做笔录她说她十九岁，跟咱们一样大，看着样子应该是做那种舞厅陪人跳舞的？”
    “呦？粗中有细啊，这也懂？瑞哥给咱说说，咋看出来的？”陈卓调侃道。
    孙瑞道：“这有啥难的，做别的行，谁大白天穿成这样啊，那画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陈卓没有再说什么，他开始也以为蒋晓晓是陪酒或者陪跳舞的，甚至可能是卖肉的，这也是他气愤孙瑞不走脑子的原因，可刚刚他看到蒋晓晓那个笔记本上记录的字迹时，他又改变了看法，那上面全是化学和物理公式。
    他不是没想过，孙瑞和蒋晓晓很可能因为这次的英雄救美发展出点儿什么，但他没打算提醒孙瑞什么，孙黑子早晚是要经历感情的，既然他开窍晚，那让个妹子主动，也没啥不好，好坏也都是经历，反正不吃亏。
    孙瑞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某个悬崖边，大大咧咧地问道：“咱们去哪儿？到我宿舍去？”
    “这附近规模最大的医院，”陈卓道。
    “医院？”孙瑞不明所以，“你受伤了？”说着就上下看陈卓身上。
    陈卓懒得解释，“先带我去，等到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哦，”孙瑞看看周围，“从这条路走，前面一拐，不到一公里就是医院。”
    “你们打架是在什么地方？”
    孙瑞左右看看，指向另外一条路，“走到头，那边的街上。”
    陈卓算了距离，差不多，应该就是那里了，“走。”
    “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早上到现在，啥都没吃，饿死我了。”

 第165章 理想主义大哥

    第165章理想主义大哥
    到了医院，陈卓直奔急诊而去。
    医院不算大，急诊更是小，陈卓他们刚进去，都不用问，就见到三个熟面孔，正是刚刚从派出所离开的三个小混混。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个看起来比较凶狠的男人。
    为啥说他凶狠呢，倒是因为他的长相，相反，他长得还挺……陈卓想了半天，清秀？
    主要是他此刻正在拍打那个被陈卓他们抓到重点，说他拉蒋晓晓包的小混混，那一下下拍在他脑袋和脸上的巴掌，啪啪作响。
    “我他妈说没说过，跟了老子就安分点儿，我说没说过？”每说几个字就打一下，还挺有节奏感的。
    一个护士看不过眼，“你们干什么呢？这是医院！要演电影出去演！”
    清秀又凶狠的男人立刻点头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出去。”
    “神经病！”
    男人冲里面还在缝针的那个最倒霉的道：“别哼哼唧唧的，我们在外面等你，医药费我给你掏！”
    孙瑞这会儿也明白过来陈卓是要来找这几个小流氓，可他不理解为什么，“卓子，你这是要给我出气？我觉得不用了，开瓢一个，咱也没花钱，我觉得赚了。”
    “少说多看！”陈卓叮嘱一句，就迎了上去。
    那三个垂头丧气的小混混很快就看到了陈卓和孙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他们还有靠山，那脸被拍肿的小混混指着孙瑞道：“大哥！就是他打的我们！小六也是他给开的瓢！”
    那男人刚才是靠在墙上，这会儿站直了走路，陈卓发现他还挺高，甚至比自己这一米八的标准东北爷们儿还要高，至少一米八五。
    男人气势汹汹的迎上来，冲陈卓道：“有什么话出去说，人家医生护士要工作。”
    尼玛，五讲四美好流氓？
    陈卓感觉啼笑皆非，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啥牛鬼蛇神都冒头了。
    但他觉得更有趣的是，那男人竟然是冲着自己说话，而不是对孙瑞，这说明他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两个人谁说了算，就冲这份眼力，这人也不是一般混混。
    来到医院外面，男人左右看看，往一条长廊走去。
    那三个小混混此时脸上诡异的兴奋，好像他们知道有事会发生似得，还不时挑衅的看孙瑞一眼。
    孙瑞被看的烦了，“挨揍没够？”
    男人回头看了孙瑞一眼，然后冲陈卓道：“你这兄弟比我的强。”
    “没有什么可比性？”陈卓摇头。
    男人坐在长廊的一边，陈卓和孙瑞也就坐到了另一边。
    “鄙人程天虎，”男人一抱拳，说道。
    卧槽，名字也这么牛逼吗？成天虎，这得多虎？
    “呵，这名字神了，”孙瑞才不管那些，想笑就笑。
    “过奖！”程天虎又一抱拳。
    陈卓道：“我叫陈卓，他叫孙瑞。”
    “幸会幸会，”程天虎的这副做派，不得不让陈卓怀疑这货是不是看武侠小说看的精神出了问题。
    陈卓不想再耽误时间，“我们这次来呢，我想把你那个脑袋缝针兄弟的医药费付了，毕竟是我兄弟做的，尽管我们占理，但我不想因此结仇，”要是面对一般人，陈卓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现在面对是虎哥这看起来不是常规套路的人，他不得不直白些，生怕对方听不懂，会错了意。
    孙瑞一听，有些不乐意，可他习惯了听陈卓的，也知道现在他们应该兄弟一心，不能有分歧，就没吱声。
    程天虎那双很有神采的眼睛一亮，“陈兄弟，做事大气！但这钱我不能要。”
    “怎么说？”陈卓皱眉，他来的时候就做好对方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虽然他也有应对的办法，但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件事儿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在占了绝对上风的情况下，他把姿态拉低，主动给医药费，但凡懂点儿江湖规矩的人也都不会再计较什么。
    这么做也是因为财贸离安邮太远了，陈卓有点儿鞭长莫及，如果任由孙瑞树敌，真出了什么事儿他都没有地方买后悔药去，彻底把事情平息掉才是最好的结局。
    程天虎道：“今天是我的兄弟不地道，做出了那些脏事儿，四个人又没打过你的这位兄弟，不管是看理还是看实力，我们都没脸要这医药费。”
    这回轮到那三个小混混傻眼，“大哥，吃亏的是我们啊！”“虎哥，小六还缝着针呢！”
    “闭嘴！你们有资格说话吗？”程天虎呵斥道。
    陈卓注意到那三个小混混眼中的不满的阴狠，暗自摇头，这团队也不行啊。
    陈卓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样诡异的事情，“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只是想把今天事情彻底揭过，既然你不收这钱，我也无法强求，那我们就走了。”
    程天虎站起身又是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离开医院有一段距离后，孙瑞憋了半天才道：“你是怕我自己被敲闷棍？”
    “我本来估计得走到你学校门口，你才能想明白，这就是进步啊，”陈卓笑道。
    孙瑞挠挠头，“有吗？”
    陈卓没接茬儿，“你怎么看着程天虎？”
    “是他妈挺虎，”孙瑞笑道，“但人不错，我挺欣赏他。”
    陈卓摇头，“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在你学校附近混，总会有些故事流传出来，有机会你打听打听，看看这位虎哥到底怎么个情况。”
    “这种事儿在网最好打听，包在我身上，”孙瑞又问道，“你想跟他深交？”
    “也不是，就是不想看理想主义者被现实撕碎，他们都是逆行者，我虽然无法跟他们同行，但还是挺佩服他们的，”陈卓说了一通孙瑞根本听不懂的话。
    孙瑞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他也习惯了陈卓总会说出一些神神叨叨的言语，“今天在我这儿住，宿舍有个走读的，不行咱们找个小旅店也行。”
    “跟你？开房？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第166章 狗血桥段源于生活

    第166章狗血桥段源于生活
    孙瑞跟陈卓打打闹闹惯了，完全不在意陈卓的吐槽，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拦住陈卓的肩膀，“陪本大爷睡一宿，就一宿。”
    陈卓挣脱开，“去你宿舍，今晚我请客，可以带家属。”
    “没家属，八个人八个光棍，其中一个还是走读，”孙瑞摊开手，表示无奈。
    “那就是和尚局，你挑个地方，这里我也不熟。”
    这个时候的通州是真的还没发展起来，等孙瑞带陈卓来到号称当地最大的饭店，也不过就是个二层楼。
    在陈卓的一再坚持下，孙瑞才不情愿地亲自回去请人，而不是他想象的一个电话把人全摇来。
    陈卓独自在包厢里点菜，照顾了孙瑞舍友的家乡口味，一共十六道菜外加四箱燕京。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孙瑞才带人过来，陈卓也让服务员开始走菜。
    毕竟还都是刚步入大专的新生，又没有陈卓这样的社会人点拨，相对于138的那五员大将，孙瑞他们这八个人要相对腼腆些，但这都不要紧，有陈卓在，就没有他掀不翻的闷局。
    “我呢，是孙瑞的发小，我俩是真真的光着屁股长大，他那小黑虫多长，啥时候长的毛我都知道，”陈卓手里拿着啤酒瓶，挨个给这些男生倒酒，嘴上却丝毫没闲着。
    “操，能不说这个吗？”孙瑞抗议。
    他的抗议当然无效，陈卓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完，他第一次梦遗也是第一个告诉我的，傻逼呵呵的直接把裤衩子扔了，说怕招苍蝇。”
    这个包袱算是彻底炸了，全场爆笑。
    沉闷的气氛就这么被陈卓三下两下就挑开，再加上两杯酒下肚，小朋友们也都放开了，后面陈卓就再没机会说话。
    但趁着孙瑞上厕所的机会，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哥儿几个，我这次请大家出来吃个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认识一下我好兄弟的好兄弟们，另外一个目的呢，就是请你们帮我照看着点儿孙瑞，这小子容易冲动，心眼儿又实，我倒不怕他被欺负，但却怕他被人算计。今天中午这不就差点儿被人算计了，要不是我敲打敲打那个什么程天虎，指不定他还要吃多大的亏。我离得太远，今后就请你们帮帮忙，行不行？”
    “行！”“那怎么不行！”“孙瑞就是我们好兄弟！”“瑞子讲究！没问题！”
    ……
    陈卓料定程天虎会在这边有点儿名堂，就顺手把他拎出来半真半假的举了个例子，他说孙瑞的话是不掺假的，就怕这小子被人玩了心眼儿，可怕的不是外人，而就是怕他被这七个人玩了心眼儿，这番话看起来是在托付，实则是在敲打，至于能不能领悟就是这七个人的事儿了。
    今天过后，要是让陈卓知道他们中间谁把孙瑞的实在当傻，算计自己的发小，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正所谓先礼后兵，陈卓也懂点儿兵法。
    在陈卓这个交际大师的有意为之下，不到一小时，孙瑞这七个舍友就七扭八歪的没了坐相，更有甚者已经出溜到了桌子下面。
    陈卓看已经差不多了就打算出去结账，可刚来到台，他就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起来是刚换完统一的旗袍，一边跑一边整理着衣领，头都没抬，嘴上还吆喝道：“稍等，先生，我这就来帮您算账。”
    “不着急。”
    那姑娘一抬头，赫然是蒋晓晓，而她看到眼前的人是陈卓，立刻呆立当场，“那个，现在是我的班儿，迟到了五分钟，不好意思，我现在给你算账。”
    这一刻的蒋晓晓，摘掉了酒红色的假发，露出她的齐耳短发，也卸掉了咖啡眼影和红嘴唇，几乎是素面朝天，竟然长得有点儿像姜文的媳妇儿周韵。
    “还是这样好看，”陈卓随口道。
    蒋晓晓没敢看陈卓，低着头啪啪啪的按着计算器，可能是怕算错，她算了两遍才抬头，“三百二十五，收您三百二。”
    陈卓把本来打算去付医药费的四百块钱放在台上，“不用找了，就算做你的小费，”说完转身就走了。
    “您等一下，”蒋晓晓找了钱追上来，把钱塞给陈卓，“我不要，钱你拿好。”
    陈卓看看她，也没强求，把钱揣好。
    “那个，孙，孙瑞呢？”蒋晓晓有些结巴的问道。
    这时领班喝道：“蒋晓晓！怎么又出台！丢了钱你负责吗？刚才扣了你二十，嫌少？”
    “来了来了！”蒋晓晓立刻往回跑。
    陈卓在她身后说道：“等会儿你就看见了。”
    孙瑞并没喝多，陈卓当然也不会喝多，他在包厢看了一圈，确定他们是无法自己回去了，就又下楼来，把刚刚那八十块钱递给领班，让她找人把这几个人送回宿舍，至于那个走读的，他打算和孙瑞一起打车送回去。
    看陈卓这个意思是真打算在自己的宿舍睡一宿，孙瑞很高兴，直接背起那个走读的就下了楼。
    陈卓故意没有说看到了蒋晓晓，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等孙瑞背着人来到楼下，刚打算去推门，就听到身后有个好听的声音叫他，“孙瑞！你等一下！”他回身看到叫他的蒋晓晓，傻呆呆地问道：“你在叫我？”
    蒋晓晓噗嗤一下乐了，“嗯，就是叫你！”
    “你认识我？”孙瑞傻不拉几问道。
    蒋晓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一个矿泉水瓶子递给孙瑞，“这里面是蜂蜜水，能解酒，你拿去喝了。”
    孙瑞傻乎乎的接过来，还回头冲陈卓傻笑，“嘿，这饭店服务真好，还送蜂蜜水呢！”
    “嗯，那你常来，”陈卓哭笑不得，感情电视剧里换身衣服就能女扮男装，唬得男主称兄道弟的桥段不是假的！
    孙瑞背着人，呼哧呼哧的就走了出去，连声谢谢也没说。
    蒋晓晓小声对陈卓说道：“你别告诉他，好吗？”
    陈卓不置可否，深深的看了一眼蒋晓晓，径直走了出去。
    蒋晓晓读懂了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紧抿着嘴唇，走回她的岗位。

 第167章 青葱时光

    第167章青葱时光
    等陈卓和孙瑞送完了人再回到财贸的小院，天已经黑透。
    陈卓不怀好意地问道：“蜂蜜水甜吗？”
    “还行，也没放多少，”孙瑞呆头呆脑的道，“刚才给你喝你又不喝，现在在这儿问。”
    “人家又不是送给我的，我才不喝。”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这德行跟冰雪女神一模一样，”孙瑞哈哈大笑。
    陈卓道：“你特么小点儿声乐，跟特么牙和眼珠子成精似的，再特么吓死谁。”
    孙瑞把那矿泉水瓶子往垃圾箱一丢，“不能，咱在这财贸可是一等一的帅哥。”
    这时陈卓的手机响了，他不用看也知道准时陆灵雪，只要没有他陪着，陆灵雪必然会在吃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果然，刚一接通就是陆灵雪甜美的询问，“有没有想我？”
    孙瑞趁陈卓不注意，抢了手机就跑，“女神，我跟你说，你家卓子可不是东西了，来我们学校就到处瞅，看我们学校女生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还说要回去复读，重新考我们财贸。”
    陆灵雪明显没有想到会是孙瑞蹦来接电话，可当她反应过来，立刻娇喝，“孙黑子！上高中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你等着，寒假回去我就去找孙叔告状！说你天天不上课就在网打游戏！”
    “卧槽，女神，别啊，我错了，”孙瑞怂得那叫一个快，一回合都撑不住。
    陈卓都能想象到此刻陆灵雪骄傲的笑脸，明媚又俏皮，不亏是他的白月光。
    陆灵雪话锋一转，“你说实话！你们学校的女生有比我好看的吗？”
    “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那有弹古筝比我弹的好的吗？”
    “肯定没有！”
    “那你还想挑拨我和陈卓的关系，你就等着孙叔拿皮带抽你！哼！”
    孙瑞赶紧把手机还给陈卓，“这祖宗就你能伺候。”
    “你说你傻逼不傻逼？还有自己上赶着找骂的，”陈卓简直连嘲讽的力气都不想花。
    孙瑞仰天长叹，“我不找个对象还真对付不了你们俩啊！”
    陈卓没理这二货，对电话说道：“陆长老，收了神通，现在是自己人。”
    “孙傻子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敢跟我挑衅，”陆长老不说别的，光这份自信就很屌。
    陈卓迅速落井下石，“不知道，可能脑袋被飞机翅膀刮了，我已经离他十米远了，生怕被传染。”
    “哈哈哈哈，你真损，”陆灵雪哈哈笑着。
    “吃饭呢？”
    “嗯，今天我找到一个卖土豆丝卷饼的地方，就是这个味儿，”陆灵雪开心的分享。
    “咦，”陈卓嫌弃的道，“吃大葱了？我都闻到了！”
    “才没有！我让人家给我放的熟葱！不信你问笑笑！”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唐笑笑夸张的惊呼，“啊！你别过来呀，吸血鬼都能被你熏回原形！”
    “死笑笑，你就胡说！”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女生嘻嘻哈哈的笑声，一听就是在宿舍里。
    陆灵雪匆匆说道：“不跟你说了哈，我要收拾她！”然后就挂了电话。
    孙瑞看陈卓挂了电话，就凑了过来，陈卓直接跳开，“你别过来，我不想变傻逼。”
    “操，不传染！”
    “承认傻就还有救，”陈卓呵呵笑道。
    孙瑞带陈卓来到财贸的体育场，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女生。
    “初冬时节，谈恋爱的季节啊，我这棵铁树也想开花啊！”孙瑞感慨道。
    陈卓问道：“十一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一嘴，不是跟个女生眉来眼去的吗？”
    “别提了，是公交车，给我恶心够呛，”孙瑞嫌弃的道。
    “嗯？不对劲儿啊，负距离接触了？”
    “啥？啥接触？你能不能整点儿我能听懂的。”
    “到什么程度了？”
    “屁的程度，我连手都没啦，”孙瑞忍不住吐槽，“十一前我跟她说考虑考虑，可等我十一从你那里回来，就看到她跟个小白脸儿勾肩搭背的，什么玩意儿！”
    “多好的实践机会，白瞎了，”陈卓有点儿惋惜。
    孙瑞矜持的道：“说什么呢，人家可是正经爷们儿，咱不干那事儿！”
    “行，正经爷们儿最纯情。”
    晚上，陈卓躺在孙瑞的上铺，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磨牙、放屁、说梦话的声音，用手机和陆灵雪短信聊天。
    “怎么去孙瑞那里了？”
    “他碰到点儿事儿，解决不了，我来处理一下。”
    “很严重吗？”
    “不严重，没事了。”
    “那就好，我去打水洗脚，然后就睡觉啦。”
    “嗯，晚安。”
    “安。”
    陈卓收起手机，正琢磨要不要给余幼微发个传呼的时候，孙瑞的打脸突然出现在他的枕边，吓了一跳，“你特么不吓人都跟鬼一样，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嘿嘿，”孙瑞露出他的招牌白牙，“卓子，咱们包宿去啊。”
    “包个屁，有这功夫你拿着手电筒在被窝里背单词，他不开心吗？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他不充实吗？”
    “噢，”孙瑞的白牙消失了，没精打采。
    又过了半小时，陈卓被这仿佛交响乐般的环境打败，翻身下床，“走，等什么呢？嗨起来！”
    “哈哈，走走走！”
    包宿这种事儿，陈卓真的有年头没干了，仔细算算，好像还是前世大二的时候，为了玩石器时代和传奇，他才第一次包宿。
    可他不能熬夜，每次包宿完第二天都跟要死了一样，后来也就没有再包过，这也算是生理戒网瘾的典范了。
    陈卓没记错的话，石器时代是千禧年才开始在大陆运营，传奇还要更晚一年，眼下的1999年，全是网络游戏黎明前的黑暗，坐在乌烟瘴气的网里，好像也只能打打红警和cs。
    前半夜，陈卓还能坚持玩玩，后半夜他就撑不住了，拼了两个椅子，直接睡了过去。
    清晨，网外面的叫卖声把陈卓惊醒，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捏了捏疼得要命的颈椎，发誓再也不干这事儿了。

 第168章 专业

    第168章专业
    孙瑞还趴在桌子上睡着，陈卓没有叫他，出去买两个热乎乎的煎饼后，才回来叫醒他。
    这个时候的网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包夜的人都撑不住在睡着，也还没有到上座的时候，连网管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尽管环境很差，但陈卓还是能享受到这只属于大学生活的瞬间，虽然他已经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包宿了，但这份造成的静谧还是被他t到了。
    孙瑞就没有那么多感慨了，三口两口就干掉了煎饼，明显没吃饱的他又跑出去买了一笼包子，再加上一瓶王力宏，吃完拍拍肚子，“舒服！”
    “走，送你回去，我就打个车走了，”陈卓拍拍孙瑞的肩膀站起来。
    “要不你再住一宿？”孙瑞有些舍不得的挽留。
    “滚蛋，再整一宿，老子要他妈猝死，”陈卓说什么也不干了。
    “好，那我送你上车，完了我自己回去，”孙瑞道。
    夏利这边是不好找了，陈卓只打到了一辆面的，跟窗外的孙瑞挥挥手，踏上归途。
    这面的司机明显不是安京土着，路上话并不多，陈卓也是从这点判断出来的，要是安京的面的司机，那一路就不可能停止说话，好像说话开车就能省油似得。
    陈卓已经领略过很多次了，坐老安京司机的车他甚至连插话都费劲。
    刚下了车，陈卓就接到程野的电话，他暗自庆幸，好在他晚上把手机关了机，不然现在保准没电。
    程野粗豪粗豪的声音极其有辨识度，“老弟！成了！我马上就去接那位权威专家，拉上他的仪器，然后就过去找你！”
    “好，那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小楼里等你们，”陈卓兴奋的回应。
    “也不用这么着急，好歹也要一两个小时，”程野道。
    “好嘞，”挂了电话，陈卓一路小跑的回到138，洗脸换衣服后，又跑了出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佟轩丞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晨跑是没法继续了，只能空一天了，但也不算完全空，至少他是跑回宿舍又准备跑去小楼的。
    可陈卓刚刚跑出宿舍楼，就看到余幼微的窈窕身影，今天小丫头穿上了一身碎花小棉袄，虽然旧，但很好看，有种别样的俏丽。
    陈卓跑过去，拉起余幼微就跑，余幼微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跑了起来，不时的还回头看看。
    一路跑到小楼，陈卓气喘如牛，余幼微却只是喘了几下就平息，“你打架了吗？”
    “没，没有，我，就是想拉着你，跑，”陈卓拄着膝盖断断续续的道。
    余幼微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冲动，反正她没有过，她把手上的小笼包递给陈卓，“给你吃，这回是热的。”
    陈卓接过来一摸，还真是热乎的，“你吃了吗？”
    余幼微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我怕你饿跑完步饿。”
    “今天还行，也不太饿，”陈卓数了数，“一共十个，一人一半。”
    “我吃两个就好了，”余幼微道。
    陈卓一摆手，“四六，不能再低了，再低我生气了。”
    “噢，”余幼微习惯性的屈服。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个我一个的吃完了一笼包子，余幼微还拿出一张纸巾，给陈卓擦嘴，乖巧周到的模样惹人怜爱到极致。
    小丫头从她的小布包里拿出寻呼吸，惊呼道：“要上课了。”
    陈卓帮她理了理碎发，“你去，这堂课我不上了，有事要在这里处理。”
    “那点名怎么办？”余幼微这样的孩子是打死不可能逃课的。
    陈卓笑道：“放心，看我不在，佟轩丞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他忍不住刮了一下余幼微的琼鼻，“快走，你别迟到了。”
    “噢，”余幼微有些舍不得，可上课也要紧，走出去没几步又回头问道，“中午一起吃饭吗？”
    “午饭应该不行，晚饭我在食堂等你，”陈卓道。
    “嗯，”余幼微答应一声就奔了出去。
    陈卓望着余幼微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不去跑个长跑短跑，白瞎了。”
    没有让陈卓等太久，程野的破安京吉普停在了楼下，从车上下来的除了程野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
    陈卓快步迎出去，“老哥，快给介绍介绍。”
    程野手上拎着一个大工具箱，先介绍老人，“这位艾山河艾教授，明年就得称呼人家艾院士了，”再介绍年轻人，“这是艾教授的爱徒王旭，现在是在读博士。”
    “艾教授，王师哥，”陈卓恭敬的打招呼，“为了我的私事惊动了两位，太感谢了。”
    艾教授自有一番高级学者的矜持，但明显能看出他不善交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要谢就谢老局长，我也是被他请来的。”
    程野在边上大大咧咧道：“老弟，行了，不用这么多礼数，艾教授是办实事的国家栋梁，不善交流。”
    “行，那我能做什么？”陈卓问道。
    程野往后备箱一指，“搬东西，都用得着。”
    陈卓二话不说，过去就开始搬，东西是真不少，小到各种各样的软硬尺子，大到各种锤子工具，还有很多陈卓根本不认识的器具，除了艾教授没动，他们三个一人搬了三趟，才搬完。
    艾教授虽然没搬东西，但也没闲着，背着手围着小楼的外围看了一圈，不时的还过去墙角跺跺脚，敲敲墙面，等东西搬完他也初步勘察完毕，走进了小楼。
    陈卓前世因为经营新型材料，也接触过不少这种纯学者型人才，知道他们都有各自的怪癖，也有共同的禁区，比如涉及到他们专业的时候，如果不是真懂，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很可能碰一鼻子灰；或者千万不要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乱指挥，那多半会惹火他们，拂袖而去。
    东西搬完，陈卓就出了小楼，坐在程野的车上抽烟。
    程野很快也走了出来，“跟这些怪人打过交道？”
    “接触过一些。”
    “总结出啥了？”
    “专业的交给专业的！”

 第169章 利害

    第169章利害
    得说这位艾教授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就这么一栋空荡荡的连门窗都没有的小楼，他愣是鼓捣了五个多小时。
    等老头儿忙完，已经将近下午一点。
    中间，陈卓只进去过一次，询问要不要先吃口饭。
    老头儿的答复是，冷冷的三个字，“买回来！”
    陈卓陪着笑脸，趁着王旭上厕所的功夫打听了一下老教授的饮食喜好，得知老头儿喜欢吃辣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谢文君，点了几个湘菜。
    程野再一边把陈卓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中，不禁感叹，“我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你小子干不成的事儿。”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陈卓把副驾驶的椅背调平，躺下来。
    等一切忙完，王旭把找来一张破课桌，他反反复复擦了又擦，然后把一份十几页的鉴定报告放在上面，艾教授拔出他左胸前的钢笔，认认真真的开始填写上面各式各样的数据，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小时，最后他又严谨的检查了一遍，才在上面郑重的签上他的大名，临了再盖上一个大公章。
    等王旭把鉴定报告递给陈卓的时候，陈卓恭敬的双手接过，“谢谢老教授，谢谢王师哥。”
    艾教授根本没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龙行虎步的回到程野的车上，闭目养神去了。
    相对于老师的怪，王旭就好说话多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老师就是这样，你们别见怪，其实老师很心善，只是不喜欢学术以外的多余东西。”
    陈卓很清楚，这所谓多余的东西，就是在他们眼中无谓的交际，“不见怪，艾教授是国家脊梁，正是有了这样一代代的严谨学者，咱们华夏才有了复兴的希望。我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去感谢你们，有些过意不去。”
    王旭温和地笑笑，“不用想那么复杂，如果不是老局长发话，谁也别想请动老师的，你真要感谢就去谢谢那位老人家。”
    陈卓点点头，然后把一张写着他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王旭，“王师哥，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收着，不管是你还是艾教授，有任何事情，只要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王旭是明眼人，这栋小楼是公家的东西，陈卓一个学生为什么会如此上心，虽然具体的事情他猜不到，但大致还是明白的，一个大一新生有这样的能量，那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学生，他收好纸条，开始搬东西。
    等东西重新搬上车，陈卓把程野拉到一边，“老哥，如果方便的话，下次看望那位老局长，带上我。”
    “没问题，老头儿寂寞得很，你肯定能把他哄高兴，”程野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不为难？”陈卓还是觉得有些冒昧。
    “不为难，放心，我先把这爷俩送回去，完了你等我电话，”程野说完就上了车，风风火火的走了。
    陈卓手里拿着那份来之不易的鉴定报告直奔文教店，他要给这报告买个保护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没等来，陈卓却等来了刘思谊的电话，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去。
    这次到刘思谊的办公室，我们的院长同志非常小心，不但亲自迎接了陈卓，还亲自把门反锁，然后拉着陈卓坐到沙发上，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他双手握住陈卓的手，“谢谢。”
    这倒是给陈卓整蒙了，“不用这么夸张，你们聊出什么了？”
    刘思谊惭愧地说道：“老师先是把我批评了一通，说你帮我们敲了警钟，我却没有为你着想，根本没考虑莫一辉发难的时候你该怎么应对，这确实太不应该了。”
    “啊，情急之下，在所难免，小事儿，”陈卓大度的一笑，如果换做是艾教授师徒没有来时候的陈卓，现在估计只是口不对心的应付。
    但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自保无虞，陈卓就不介意表现在即的大度了。
    刘思谊又道：“我和老师商量了一下，现在也只有在莫一辉出手前，找到权威机构给那小楼做一个全方位的鉴定这一条路了，不然他们带着专家硬扣给你一个危楼的帽子，那就没办法了。”
    等你们商量出来，我估计都凉透挺尸了！
    陈卓心中腹诽，脸上却笑着，“那哪里能找到比莫一辉背后的人更权威的专家呢，权威到无人能推翻。”
    刘思谊愁容满面地摇头，“问题就在这里，我和老师翻遍了电话本，也没能找到这样的关系。”
    “没关系，我找到了，”陈卓云淡风轻的道。
    “你找到了？这怎么可能？”刘思谊惊讶不已。
    “幸运。”
    刘思谊看陈卓不像是胡说，“那快请人家来啊，我得到消息，明天上午专家组就会来安邮，以莫一辉的歹毒，肯定第一个去你那里。”
    “问题不大，今天上午就弄好了。”
    刘思谊盯着陈卓看了良久，缓缓瘫坐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起初我见你，只以为你仅仅是个勇敢的大一新生，慢慢接触下来发现你为人处世有些修养，随着接触加深我觉得你已经完全可以和我平视，现在我倒是觉得，我可能得仰望你才对。”
    “言重了，刘院长，”陈卓笑道，“你这是捧杀，不胜惶恐啊！”
    刘思谊没有调笑的心情，“我可以不可以请教你一下。”
    “哎呦喂，你这么聊天，那我可走了，”陈卓佯装要走。
    刘思谊苦笑着拉了陈卓一把，“我是真不知道要找谁问策了，老师他也束手无策，甚至都开始想到退休的事情，这回莫一辉他们来势汹汹，打的还是我们完全无从招架的盲区，太阴毒了！”
    “你和方校长真的明白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了吗？”陈卓问道。
    刘思谊被问得一怔，“不就是利用这次危楼改造的机会，把咱们学校的几栋老楼定性为危楼，其中肯定有计算机学院的，然后问责我和老师，扣上一顶大帽子吗？”
    “那如果出人命了呢？”

 第170章 小母马与骡子（上）

    第170章小母马与骡子（上）
    “出人命？”
    刘思谊被这惊世骇俗的疑问惊得直接站起来，后脊背冰凉的看向陈卓，“你什么意思？”
    “坐下来，站着也没用，”陈卓坦然的说道。
    刘思谊缓缓的坐下，结合这些年莫一辉的老辣狠毒，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他真敢这么做？”
    陈卓耸耸肩，“你要知道，他莫一辉是后勤的一把手啊，他在任上的这十几年，安邮大大小小的工程都有他的身影，他如果提前做点儿布置，真的很容易。我知道你们考虑事情的逻辑是什么，我反正是先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刘思谊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点儿发麻，“怎么办？这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一向给人稳重学者印象的刘思谊，终于把他的脆弱一览无余地展露给了陈卓。
    陈卓道：“交给命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破局，我也不知道。”
    “明天他们就会来安邮，如果真要出事，那最好就是在明天，专家组来的当天天塌地陷，没有比这更震撼，更能一击毙命的了，”刘思谊近乎梦呓般的说道。
    陈卓点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们只有现在到明早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陈卓没有一丝一毫的危言耸听，他也确实和刘思谊与方晟绑在了同一艘战船上，如果刘思谊和方晟在这一局上一败涂地，他就算有那权威的鉴定报告也无济于事，因为那时候王国胜会是校长，莫一辉再不济也是副校长，莫城会大摇大摆的回来，就算莫一辉碍于身份不再针对自己，那莫城会吗？自己在安邮还怎么待下去？
    现在，如果说谁最想破局，除了方晟和刘思谊外，当属他陈卓了。
    刘思谊也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对陈卓推心置腹，做到完全的信息透明，知无不言。
    “我们还能做什么？”刘思谊有气无力的问道。
    陈卓站起来，“去找方校长，联系你们能联系的所有关系。”
    刘思谊苦笑，“如果真的出了人命，谁也保不住我们的，联系谁又有什么用？”
    “我有说联系人捞你和方校长了吗？”陈卓的眼中闪着光。
    刘思谊不解，“那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命运没有眷顾我们，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反之，发动你们的能量，但隐而不发，在命运眷顾我们的时候轻轻推上一把，让墙倒得快一些、狠一些。”
    “我明白了，”刘思谊抓起他的外套，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陈卓站在窗边看向下面干净的水泥路面和花坛、草坪，“老子就不信了，还有比重生更好的运气吗？”说完他也走出了办公室，消失于楼梯口。
    刘思谊快步行走在校园里，脑中不停回放着陈卓对他说的每句话、每一个神态，不禁问自己，真的要把一切都压在他的身上吗？
    “不然呢？”方晟冷峻的盯着刘思谊，“我们还有更能相信的人吗？”
    “要不找找严市长？”
    方晟摇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这位老同学，在俄苏斯的时候我们就是好友，他是最厌恶阴谋论的，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仅仅是一番推论就去找他，且不说能不能说动他帮忙，就算能说动他，我们要做什么？疏散全校师生？等着某一栋楼塌掉？还是抓住莫一辉和王国胜严刑逼供？”
    刘思谊颓然摇头，“怎么就成了这番死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仇恨和权利。”
    跟校长室的末日气氛不同，陈卓就很放松，他正在课堂上给余幼微传纸条。
    在陈卓看来，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这样还是无法破局，那他大不了就真的回去复读一年，明年换个学校。
    既然最坏的局面也就是复读冲来，他自认为还能接受，心态也就平和了。
    今天这堂课是c语言，上半节课讲的是干货，陈卓没有打扰余幼微，不然这小妮子非得哭给他看不可，下半节课开始练习和答疑，陈卓才开始在余幼微的身后捅捅咕咕，像极了高中恋爱的男女生。
    陈卓对这一套撩妹套路驾轻就熟，可余幼微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上课的时候传递一些情情爱爱的小纸条对她来说就是生平最最刺激的事情了，以至于写纸条的时候，她的手都有些抖，紧张得不得了。
    坐在余幼微身边牛晓慧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可她又什么都不能做，她总不能抢过纸条告老师，这么“小学生”的事儿，打死她也干不出来，何况就算干得出来，老师也不会鸟他，大学老师谁会管这些。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卓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看，是一条短信，号码是柏彗星的，“小母马安全，骡子没出现。”
    陈卓拍了拍身边的丁海川，没有说话。
    丁海川伸了一个懒腰，“明白。”
    下课铃刚一响，丁海川就从后门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陈卓的手机再次震动，“小母马往食堂移动，持续跟进。”
    等陈卓他们走出教学楼也往食堂走的时候，柏彗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来到陈卓身边，“黄淑曼那个班，妹子质量真高啊。”
    “那是学姐！”佟轩丞纠正道。
    陈卓道：“甭管是学妹还是学姐，你们谁能拿下一个，等石器时代公测，我给你们充点卡。”
    “此话当真！”佟轩丞摩拳擦掌。
    “当真！”
    “等我胜利的消息！”说完，佟轩丞就脱离大部队，去寻找猎物。
    余幼微小心翼翼的靠近陈卓，但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石器时代是什么？”
    “大人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问，一旦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得电疗，可疼了，可吓人了，”陈卓笑道。
    “骗人，”余幼微嘟着小脸儿道。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陈卓，想看看他眼中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而已。
    “骗你干什么，在不久的将来，雷电法王将是所有网瘾少年的噩梦。”

 第171章 小母马与骡子（中）

    第171章小母马与骡子（中）
    牛晓慧嗤之以鼻，“天天七扯八扯的骗幼微，渣男！”
    “等雷电法王出山，我肯定第一个把牛支书送过去，为戒网瘾的伟大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到时候肯定给你立个碑，上书‘戒网先锋牛支书’，帅不帅？”
    “神经病！”牛晓慧瞪了一眼陈卓，拉着余幼微就要走，“幼微，我们走，这个人疯了。”
    “晓慧，好像听起来挺厉害的，”余幼微憨憨的道。
    陈卓哈哈大笑，“那是相当的厉害啊！”
    牛晓慧忍不住翻白眼，“你没救了！”
    一顿晚饭吃得本来还算安稳，可吃到一半的时候，夏峰来到陈卓身边，“三哥，我去了。”
    “加油！追风的少年！”
    牛晓慧忍不住问道：“你们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什么？先是柏彗星，然后是丁海川，现在有事夏峰，这一个轮番出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陈卓大口啃着鸡腿，“我让他们去找黄淑曼，看看能不能从莫城的手里把那傻学姐抢过来，这也算胜造七级浮屠了嘛。”
    一提到黄淑曼，牛晓慧一下就沉默了。
    陈卓早就知道会这样，他只是想静静。
    吃过饭，陈卓陪着余幼微在操场走圈，期盼已久的穆侗终于来电，陈卓把他约在了小楼见面。
    音乐节结束后，小楼周边又回到往日的安宁，白天没人想去，晚上没人敢来。
    陈卓先到，手上还拿着一袋包子，这就是陈卓独有的暖心之举。
    十五分钟后，浑身脏兮兮，仿佛从工地上刚搬砖回来的穆侗走进小楼，手里拿着一个大牛皮纸袋，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身上的衣裤还是那一身破烂，牛仔裤都包浆了。
    陈卓在门口迎接了大功臣穆侗同学，带他直接上了房顶，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天台这种地方，没上过不懂，只要上过就会立刻明白为什么国内外的卧底们都喜欢在天台聊天了。
    尽管如此，穆侗还是好像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才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陈卓。
    “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吗？你这样也太着相了，我要是警察，看见你就想查你身份证，”陈卓把手上的包子递给穆侗。
    穆侗也不客气，打开袋子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呜呜的说道：“我也没想到能拍到这么多素材，我在家里的暗房挑了好半天才挑出来最有价值的二十张照片，应该够你用了。你要觉得不够，就跟我回去取，底片都没销毁。”
    “几天没见，已经这么专业了吗？都知道要销毁底片了？”陈卓笑着打开牛皮纸袋，用准备好的手电筒照着翻看。
    看了几张后，陈卓的表情逐渐精彩，等全部看完，他不禁用力拍了拍穆侗的肩膀，“没看出来，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还以为你是个数学家呢，竟然走眼了，有天赋啊，兄弟！”
    穆侗也不确定陈卓是在夸他还是损他，腼腆的笑笑，“都能用上？”
    “差不多，底片你留好，我不说销毁，就一直保存好。”
    “好，知道了，”穆侗又咽下一个包子，“还有其他活儿吗？”他迫切地想要赚钱。
    陈卓拿出五百块，递给穆侗，“暂时没有其他活儿，这些你先拿着过日子。”
    穆侗想了想没接，“没有活儿我不拿你的钱，我怕还不清。”
    “你那瘫子妹妹教你的？”
    穆侗不吭声，算是默认。
    陈卓问道：“你今后是打算一直干这样见不得光的事儿，还是想发挥你数学方面的天赋？”
    “数学！”穆侗斩钉截铁的道。
    “那就好，”陈卓把手里的钱塞入穆侗的裤子口袋，然后跺了跺脚，“这栋楼以后就是你上班的地方，我正式聘用你做我公司的数学顾问，正式合同等入职的时候再签署。”
    “你要做什么公司？”穆侗问道。
    陈卓道：“以数学为核心卖点的培训机构，面向中小学生。聘请你来做顾问，一方面算是又一个数学大拿坐镇，有问题可以直接请教你，你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试题，至于你个人要探索数学奥秘我也举双手支持，以后甚至可以成立数学院，让你专门做学术。”
    “你给我钱，我还能做我喜欢的事？”穆侗苦了太久，被幸福砸中得太突然，他有点儿无法相信。
    “差不多，”陈卓点头。
    “好，我答应你！”穆侗道。
    “好，那就先这样，你就回去等我上班通知。”
    穆侗却没有离开，而是又说道：“我妹跟我说，如果你给我安排了工作，让我帮她问问你，她也想为你工作，希望你可以录用她，她说她不要工资，给口饭吃就行。”
    “回去告诉她，让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穆侗被陈卓突如其来的愤怒搞得有些慌，直到他走出安邮的大门都没想明白，本来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呢？虽然妹妹什么都不能做，可她也就是要一口饭吃嘛，又不要钱，不至于？
    陈卓一想起那个惊世骇俗的妖冶残疾，他就有种来自灵魂的不寒而栗，这他妈绝对是个妖精，敬而远之，阿弥陀佛。
    今晚注定是个收获的晚上，陈卓拿着牛皮纸袋刚走出小楼，他的手机就响了，新的一条短信，“骡子出现！骡子出现！速来！速来！”
    陈卓迅速发信息，“哪里？”
    “东北角小树林！”
    陈卓收起手机就开始奔跑，全速奔跑。
    东北角的树林茂密，因为和隔壁的师范大学仅有一墙之隔，墙的那一边也还是小树林，所以东北角一直被两边戏称为，绿野仙踪。
    定了情的男男女女们如果没有在绿野仙踪里盖个章，那绝对是不圆满的爱情，以至于一到夜晚这里就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陈卓先于所有人抵达了绿野仙踪的深处，为了不惊动某些情动的人们，他尽量不发出声响，手机也被他重新调为震动。
    “快到了，小母马不太想去，但还是被骡子的锲而不舍打动。”

 第172章 小母马与骡子（下）

    第172章小母马与骡子（下）
    狗屁的锲而不舍，那特么应该死皮赖脸！
    陈卓一边腹诽，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
    终于，他远远的看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后面的身影一直在试图拉住前面的，前面的一直不停的甩开，看样子倒是挺决绝的。
    看这别扭的两个人，那就基本确定是黄淑曼和莫城了。
    你要不想跟他有瓜葛，那就别来，来了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典型的又当又立。
    你看人家莫城多表里如一，渣就渣他个坦坦荡荡。
    陈卓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收起手机，藏好自己。
    黄淑曼似乎是觉得已经到了地方，不再深入，站在树林里仰望斑驳的星空，眼泪顺着四十五度的脸颊滑落，让无情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最最伤心的少女。
    “淑曼，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根本不知道那个陈卓是怎么羞辱我的，我恨不得杀了他吃他的肉！可他却用投机取巧的办法赢了我，你能想象到他会怎样羞辱我吗？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怕我丢了脸，被全校鄙视，那样你还会爱我吗？我根本不敢想，所以我才失去了理智，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我甚至可以为你跪下！”莫城此刻简直就是马景涛附体。
    陈卓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去你大爷！你丫家暴跟我有鸡毛关系？渣男！呸！
    黄淑曼好像给自己的眼泪装了开关，想流就流，想停就停，就见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就停了，那颤抖的小肩膀和抱住自己的双臂，处处都显示出她的脆弱和痛苦。
    琼瑶奶奶要是能看到黄淑曼的这套演绎，一定会大声称赞，“小姑娘，来演我戏，好不好？”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打了我，我无法想象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还会爱，这是赤裸裸的欺骗，你装出一副温文尔雅，你演出一场深深的爱，现在我醒了，你把我打醒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结束了！”此刻陈卓看不清黄淑曼的表情，但他认为既然这台词如此声情并茂，向来表情也不会差。
    众所周知，台词好，表演一定不会差。
    陈卓深深的感觉到不虚此行，这简直就是一场琼瑶式演技的大比拼，巅峰对决！
    “不可以！”莫城扑过去一个滑铲，带起无处尘土与树叶，一把抱住黄淑曼的双腿，“如果没有了你，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每天的周而复始将不再有意义，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啊，淑曼！”
    黄淑曼挪动了一下双腿，但发现被莫城抱得太紧，她索性也就放弃，双手还是那样抱住自己，无助中多少带点儿倔强。
    层次感！这就是陈卓一直强调的层次感！
    漂亮！
    “上帝创造的第一个人是男人，叫亚当。亚当在伊甸园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后来，上帝怕亚当寂寞，趁着亚当熟睡的时候，从他身上拆下一根肋骨，造了第一个女人，叫夏娃。爱情来了又去，现在你不爱我了，就等于遗弃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你的肋骨需要我捂着，需要我的一口温柔的呼吸来激活它的生命，而我，没有了你的支撑便会如雪，渐渐融化，或者如秋叶，慢慢枯黄。”
    我尼玛！陈卓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看到了什么！这难道就是本场最佳了吗？
    陈情圣在线打call，疯狂应援，今夜属于黄淑曼！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你是我的一根肋骨，我爱你就等于爱自己啊，淑曼！”
    “可你还是打了我，这是不可磨灭的，你怎么可以对你自己的骨头动手，那是你的骨头啊，”黄淑曼开始抽泣。
    莫城这时也泣不成声，“淑曼，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啊！我对你发誓，今后如果再对你动哪怕一个手指头，就让我失去爱的能力，就让我遭受世间最恶毒的惩罚，让我成为一个不会爱也无法接受爱的人！”
    卧槽尼玛，这也行？这他妈也就发誓？
    陈卓很快就被狠狠的打脸。
    黄淑曼捂住莫城的嘴巴，“不要！你不能这样乱发誓，我不要你发这样的誓言！呸呸呸！你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我呸你麻辣隔壁！
    陈卓在心里疯狂输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个哪年上映的？呼叫冯远征老师啊，安嘉和出来，快给这对狗男女上一课！
    黄淑曼慢慢拉起莫城，缓缓说出今晚最亮的那一抹华彩，“男人是骨，女人是肉。男人是坚韧的，每一步都能听到骨头铮铮的响声。而女人，是柔软的，柔软得就像水面，无论男人以什么形式出现，她都能将他包容。”
    就，就挺突然的。
    毫无逻辑，这对从琼瑶电视剧走出来的男女主角就这么和好如初了。
    接下来就是陈卓期盼，啊呸，陈卓等待着批判的重要环节。
    还好，黄淑曼和莫城仅仅是抱在一起做了一下口腔液体交换，在莫城想要更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黄淑曼娇羞的说出那句经典欲拒还迎，“不要，不要在这里。”
    莫城喘着骡子一样的粗气，“淑曼，我好难受啊。”
    陈卓真的很想跳出去，抡圆了给这头骡子一个大嘴巴，是不是不圆房就特么要爆体而亡啊！
    “阿城，我终归是你的，让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把什么都给你！”黄淑曼深情地诉说。
    干得漂亮！
    陈卓疯狂给黄淑曼打电话！
    莫城估计也是知道没戏了，只得抱紧黄淑曼，尽可能的贴近他的猎物，“淑曼，我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并照做，听到了吗？”
    “嗯，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呸！明明刚刚拒绝了人家！
    陈卓又为莫城叫起了撞天屈，好难啊，到底要支持谁啊。
    莫城估计内心也是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语气也不那么温柔了，“明天一整天你都不要靠近计算机学院办公楼边上的那个旧行政楼，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明天请假一天，干脆别来学校。”

 第173章 阿猫阿狗不能进

    第173章阿猫阿狗不能进
    陈卓默默的吐出一口气，不由得流下委屈的泪水，他看这样一出辣眼睛的戏码，为的就是这一句话。
    终于，幸不辱命，忍辱负重的陈情圣，满载而归！
    黄淑曼和莫城柔情蜜意的离开以后，陈卓悄无声息的出现，狠狠的在他们两人曾经站立过的地方啐了一口。
    而陈卓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几对男男女女走出阴影，仿佛朝圣一样在那里站立了一会儿。
    吾道不孤，真爱永存！
    陈卓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澡堂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刚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洗干净。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佟轩丞不知道从哪搞来三只烧鸡，哥儿几个正在大快朵颐。
    佟轩丞把整个的那只推给陈卓，“老三，这只给你。”
    陈卓打开一听眼睛，仰头干了大半，“什么情况？”
    “哈哈，庆祝啊，”佟轩丞呵呵笑道，“这是咱们138成立以来，第一次通力合作完成的一次任务。”
    丁海川道：“是啊，可把我累坏了，蹲得腿都麻了。”
    “老五，你少说两句，谁没去蹲着？”祝庆超先下手为强，不然佟轩丞和柏彗星肯定要对丁海川群起而攻之。
    陈卓心道，明天才是大战，现在只能算是前期小高潮，但还是举杯，“好，那就庆祝庆祝，狗比莫城，弄死丫的！”
    “弄死丫的！”
    大家都干掉手里的啤酒，开始分烧鸡。
    祝庆超咬了一口鸡翅，问道：“三哥，咱们这么劳师动众的又是跟踪又是潜伏的，是为了什么啊？这样就能彻底搞废莫城吗？可他不是已经休学了吗？”
    战斗不可怕，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斗才可怕，陈卓突然觉得自己还担负着政委的工作。
    他放下啤酒，掰下一根鸡腿，“莫城只是搂草打兔子搂的那一把草而已，这里面牵涉到方方面面，非常复杂，我这样安排哥儿几个，只是需要得到莫城来找黄淑曼的时候，透露的一点宝贵讯息，而这讯息会就人命，还能不让坏人当道。在你们看来，你们只是偷偷摸摸的蹲蹲点儿，监视监视一个被琼瑶电视剧毒害的小姑娘，而实际上，你们不但救了人，还拯救了整个安邮的未来，你们是真正的大英雄。”
    柏彗星嘴里的鸡腿啪嗒一下掉在地桌上，其他人也都一脸懵逼，一个个脸上都写着浓浓的自我怀疑，我这么屌？
    “不用怀疑，我说的每一句话，明天都会得到印证，”陈卓把啤酒拿起来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后，陈卓拿出一张安邮的地图，他凭着记忆在上面几个点画上圈，然后开始分配工作，“老大这里，老二这里，我去这边，老四这里，老五这里，老六这里，”他又指了指几个红点和箭头，“避开这几个地方，戴好帽子，”然后他又从床底下拉出两箱子大字报，“平均分，洒遍安邮每一个角落！”
    清晨，朝阳初生，陈卓在马路上一路奔跑，仿佛朝阳在和他一起奔跑，昨天的那一番话虽然是说给其他五个人的，可说着说着陈卓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他们确实在拯救生命，也确实在改变安邮的命运。
    挥洒一身汗水，陈卓心情舒畅，让暴风云来得更猛烈些！
    八点整，几辆黑色桑塔纳开进安邮的大门。
    与此同时刘思谊的电话打到了陈卓的手机上，“他们来了。”
    “开始。”
    挂了电话，陈卓望了望天边那已经不能直视的朝阳，眼中满是肃杀。
    几位领导和专家带着助手和各种设备仪器，在莫一辉和王国胜的陪同下直奔那小楼而去，走到门口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安邮校服的高大男生正在钉一个大牌子，那牌子彻底挡住了大门。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乱封门的？”莫一辉站出来，喝道。
    男生转过身，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没有封门啊，再说就算封门关你们什么事儿呢？这小楼是我承包的，我有合同。”
    除了陈卓还有谁敢这么嚣张，既然今天就是最后的决战，那他也就无所谓跟不跟莫一辉正面对决，无论再怎样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还客气个屁！
    莫一辉眯起眼睛，冷笑着道：“没有人质疑你承包的合法性，但你认为你用个破纸板就能挡住我们？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都是哪些领导和专家吗？让开，以后好好上你的学，赚钱做生意的事情，毕业了再搞也不迟。”
    “好嘞，”陈卓屁颠儿屁颠儿的走到一边，“诸位请。”
    陈卓一让开位置，那大牌子上的红色大字一下就更加的引人注目起来。
    禁止随地大小便，阿猫阿狗禁止入内！！
    没错，就是有三个大叹号。
    那些个领导和专家瞬间黑脸，莫一辉冲陈卓呵斥，“陈卓！你什么意思？辱骂校领导，你是想记大过？”
    “啊？”陈卓装傻充愣，“您可别吓我，我哪句话，哪个字辱骂校领导了？”
    “跟我玩文字游戏？幼稚！”莫一辉指着那大牌子，“你明知道今天我和专家组的领导要来，你挂这么个牌子，什么意思？没有指名道姓就不算辱骂？”
    “当然不算，”陈卓一摊手，“我哪知道你们会来，你通知我了？通知学校了？通知全体师生了？”
    莫一辉当然不可能通知，他要的就是突然发难和出其不意，“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拆了！”
    “最近啊，总有一些人把我这小楼当做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随地大小便，贼恶心，贼没素质！还有一些猫啊狗啊也来凑热闹，弄得骚气纵横，我才挂了个牌子，震慑宵小，毕竟是我的产业嘛，”陈卓把锤子往莫一辉面前一丢，“我还有事儿，要拆，您随意，”说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了。
    莫一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注视着陈卓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去拆了！”自然又狗腿子帮主子完成这脏活儿累活儿。

 第174章 统一战线

    第174章统一战线
    王国胜和莫一辉对视一眼，他们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陈卓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
    心有不甘的个人行为？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再经营下去，前期投入打了水漂，来过过嘴瘾？
    还是说，这是刘思谊和方晟授意之下的行为？可那有什么用呢？他除了等死还能如何？
    恶心恶心自己？然后挺尸？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嘲讽。
    其实最憋屈的是那些区政府领导和专家，除了有限几人被收买外，绝大部分人可不知道自己是被当枪使的，他们只认为只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危房改造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开门雷击，这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有人已经有牢骚了，质问王国胜，是不是安邮不欢迎他们，如果那样他们可以不来，绕着安邮走就是了。
    王国胜赶紧赔不是，又好一番解释陈卓的背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陈卓身上，说他是心有不甘的个人举动。
    咣当！
    牌子被两个狗腿子敲下，拍在了地上，又仿佛是敲响了丧钟。
    此时，在安邮的各个角落都发生着紧张而刺激的对话。
    “你们也看到了？真的假的啊？”
    “看到了！这可是个大新闻啊，那什么莫一辉好像还是咱们后勤主任呢！”
    “连照片都有，又搂又抱的，还有各种罪名罗列，我看假不了。”
    “该说不说的，莫主任的眼光真不错啊。”
    “那个被他威胁的女老师才是可怜，差点儿丢了工作，好在这事儿现在被捅出来了，那什么主任，要遭殃了！”
    “我看那照片里，好像还有个人，是新来的副校长？”
    “谁知道呢，总之活该！”
    “对！活该！”
    ……
    陈卓行走在校园中，听着各处的各种声音，不由得赞叹，138的战斗力可以嘛！
    他从来都不是良善软蛋，也信奉“苍鹰搏兔尤尽全力”的做事风格，莫一辉既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那就要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王国胜以为坐上快车摘桃子，那就等于撞上他的枪口，很抱歉。
    莫一辉的龌龊说简单也简单，典型的以权谋私加色鬼投胎。
    穆侗拍的那些照片，其中一部分是莫一辉跟一位下属老婆偷情时候的照片，单单这些照片就能把他摁死，因为据穆侗的暗中走访，莫一辉那个头顶生机盎然的下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些照片曝光出来，没有男人能忍得了。
    退一步讲，就算这位仁兄是肚子里能装大草原的伟岸男子，事情的性质也不会改变，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莫一辉就算有通天的关系也没有，至少他这个后勤主任的位置铁定会被撸。
    至于那个被莫一辉威逼的女老师，就是那天陈卓和穆侗碰到的那位，陈卓并没有伤及无辜，没有写出名字，只是一笔带过埋个伏笔。
    要是真事儿，他也算做好事儿，救了人，要是假的，也无所谓。
    跟另一部分照片比起来，前面这些只能算是小花边儿了。
    那些照片中是莫一辉和各路大佬吃喝玩乐的画面，其中包括王国胜，至于其他人是谁，陈卓刚刚就是过来确定的。
    全中，都在今天的队伍中。
    至于那些罗列出来的罪名，绝大部分是真实的，其余部分比如什么偷邻居内裤啊，趴女澡堂子墙头啊，女厕所偷看啊等等，就都是陈卓搞出来纯恶心人的了，这种事儿就是黄泥掉裤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不是屎也是屎，求证的工作就交给警察叔叔喽。
    如果说以上的这些罪名还不算什么，那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丧尽天良的恶性案件就是莫一辉和王国胜头顶悬着的断头铡刀了。
    但有意思的是，这铡刀是否落下，完全取决于莫一辉和王国胜自己。
    自己杀自己，一出好戏。
    朝阳照在食堂一楼的餐桌上，陈卓在阳光下默默地啃着包子。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今天的早饭陈卓没有让余幼微跟他一起吃，他默默的吃完就去了方晟的办公室，办公室中除了方晟和刘思谊，还有几位方晟的嫡系，绝不会临阵倒戈的铁门生。
    陈卓的到来给一潭死水的办公室注入了些许活力，“不用这么严肃？”
    这还是事情发生后方晟第一次见到陈卓，他不禁感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方晟钻研学问、教书育人了一生，最后还是被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学生挽救了职业生涯。“
    “还没有尘埃落定，您还是别这么乐观，万一人家改了打法，来一个临阵换枪，咱们也还是得玩完，”陈卓永远都是最喜欢浇冷水的那一个。
    方晟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其实已经看开了，今天我都七十了，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也该逐渐退下来了，一个老家伙占着重要位置，难免会被人嫉恨。”
    “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刘思谊道，“急流勇退是您的节操，可被人陷害，甚至被栽赃刑事责任，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这一次，我们必须赢！无论是为了安邮的未来还是为我们自己的前途。”
    “是啊，如果安邮落在这些人手里，那老师这些年为了我们华夏的通讯事业、计算机发展、网络事业等等做的布局和贡献统统都要被葬送，这些只会钻营的人，他们哪里会管家国大义和国家复兴！”
    “老师，今天我们会跟你和师哥站在一起，攻击退，绝不退缩！”
    “对！赢了，提出安邮的毒瘤。若真是败了，我们一起请命，我就不信还真能冤枉好人！”
    陈卓在边上冷眼旁观，还行，站在这里的都是正义凛然之辈，还真没看出来谁是两面三刀的二五仔。
    可另一方面也说明人以类聚，方晟能团结的都是栋梁之才，也都为人正直，可指望这些人跟阴谋家去斗，那只会统统成为炮灰。
    这些人就是绑在一起，也不是莫一辉的对手，不然哪有现在大厦将倾的局面。
    也得说莫一辉布局长远，其实他要是短期聚力发难，可能根本等不到陈卓出现，就尘埃落定了。
    也不知道该说莫一辉倒霉，还是陈卓倒霉。

 第175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喷

    第175章一夫当关，万夫莫喷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卓也感觉到办公室的空气越发的焦灼，嘴上的大义凛然只是壮胆，真到了一决生死的时候，谁都无法轻松。
    办公室里的挂钟，指针指向了正中。
    方晟的秘书敲门，“方校长，王副校长和莫主任带着各位领导和专家进楼了。”
    “把门打开，我们迎接一下，”王国胜道。
    秘书推开门，径直走到方晟的身后，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
    “方校长！”王国胜的人还没有出现，嚣张的叫嚷已经到了。
    呼啦一下走进办公室将近二十人，尽管方晟的办公室足够大，但还是稍显拥挤。
    王国胜看方晟身边聚了这些人，有些惊讶，但惊讶的表情很快就被他拿捏出的愤怒表情取代，“方校长，我来跟你汇报工作！咱们学校的旧楼都很危险啊，太让我吃惊了！”
    方晟道：“我这里也没有坐的地方，不如我们一起去会议室？”
    带队的危房改造工作组领导越众而出，“不用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通知完你们那些危楼需要重新修缮才能使用后，我们就走了，还有其他学校等着我们呢。”
    “哦，好，”方晟指着墙上的安邮俯瞰地图，“你们直接标注就好，没关系。”
    那位领导让下属去标注，气氛顿时就有些僵。
    莫一辉岂会放过这样耀武扬威的机会，更何况在他看来，眼前的方晟已经是土鸡瓦狗。
    他走出人群，看了一眼刘思谊和陈卓，皱眉对陈卓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啊？这是你家？不让进？”陈卓道。
    莫一辉被噎了一下，但他毫不在意，“你承包的那座小楼不合格！多项指标都不合格，已经被鉴定为危楼！至于是整改还是拆除，你就等通知，”说完他还趾高气昂地看向刘思谊，“刘院长，你们计算机学院的工作也太不认真，这样的危楼也承包出去？这是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如果出现了事故，你担待得起吗？”
    刘思谊沉着一张脸，默默注视莫一辉，一言不发，仿佛要瞪死这马脸老阴比。
    莫一辉早就对这样的眼神免疫了，他转而又对方晟道：“老校长，咱们学校不能这么搞啊，以后任免干部要审慎啊，这是关系到无数师生生命的头等大事啊！”
    “老校长？我已经卸任了？”方晟诧异的问道。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年事已高，这样这样是尊称嘛！”莫一辉的嘴上说着尊称，表情却满是倨傲，仿佛在提点后辈。
    斗嘴这方面，正人君子哪里是小人对手，只有陈卓这种奇葩混合体才可堪一战，“等会儿，等会儿，咱们的对话还没完呢。”
    莫一辉斜眼看向陈卓，“你有资格跟我对话？”
    “这话咋说的，刚才不是你先主动跟我说话的吗？合着就许你拉屎？”陈卓满脸的无辜。
    噗嗤，不知道谁先笑出声。
    更让莫一辉怒不可遏的是，笑声既来自前方又来自后方，也就是说他的阵营也有人在笑。
    “这就是你们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你们计算机学院就这么尊师重道？”莫一辉倒是聪明，他发现自己好像喷不过陈卓，转而攻击刘思谊。
    刘思谊不再沉默，“陈卓是全国闻名的火场救人英雄，也是我们计算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他团结同学，勇敢正直，在学生中间有很高的威望，年底还会在国家级的舞台上亮相，讲说他的英雄事迹。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计算机学院的骄傲，那非他莫属。至于尊师重道嘛，你又不是教师，更没有给他上过课，说不上？”
    莫一辉又被怼了一跟头，他妈的今天什么情况，刘思谊嘴皮子也这么利索了？
    他还真不敢在陈卓的光环上做文章，那无疑是以卵击石，那是实打实救了二十九条人命换来的，谁也撼动不了。
    他只能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陈卓看莫一辉想要沉默下去，等待他们的大招，那怎么行，老子还没玩够呢！
    “莫主任，你们说我承包的那栋小楼是危楼，鉴定报告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不会是你吓唬我呢？”陈卓发难。
    莫一辉根本不用出生，他身后的狗腿子就替主子出头了，曾经出现在音乐节现场的两位哼哈二将，矮胖的那一位越众而出，把一份报告递给陈卓，“自己看，看完别哭！”
    “你妈死了？”
    “你说什么？”
    “你妈死了？”
    “你怎么骂人？”
    “那我为什么要哭？”
    “你！你这是什么素质！”
    “人文主义关怀，超强的共情能力，情况要是属实，我立马就能哭，”陈卓道。
    哼哈二将另一位瘦高的在后面插嘴，“你哭，绝对属实！”他以为陈卓说的是手里的报告。
    陈卓眉毛一挑，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节哀。”
    “你他妈……”胖子忍不住爆粗。
    “王安，退回去，我们不跟没教养的小孩儿一般见识，”莫一辉总算看清现实，单论斗嘴的话，他们这边绑一起也不是陈卓的对手，因为陈卓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低到什么都无所谓，他们却不行。
    他们是穿鞋的，怎么斗得过光脚的。
    这个时候，危房改造工作组的领导和专家们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来，这好像不只是危房改造那么简单，更像是逼宫戏码啊。
    刚刚说话的领导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当枪使了，只希望尽快把工作完成，其他事与他无关。
    陈卓翻看了一下那份明显注水的报告，“不对啊，这跟我请人做的鉴定报告不一样啊，这是假的。”
    “你怎么说话呢？你懂专业吗？”
    “没家教没关系，没有自知之明就很丢人了。”
    “我们专家组经手的各类工程，数都数不清，你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够质疑的？”
    这回不用莫一辉说话，那些专家们自发地就跳出来跟陈卓放对，质疑他们的专业，那就是砸他们饭碗啊！

 第176章 换剧本了

    第176章换剧本了
    那带头的负责人已经觉察势头不对，他不想参与任何纷争，更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当枪使，刚才再对那小楼做鉴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虽然他不是专业人士，可怎么看那楼都很结实，远达不到危楼的样子，可结论却是危楼。
    起初他也没有当回事儿，虽然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学生做了些许阻挠，但王国胜和莫一辉都解释为利益相关者的暴跳如雷，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不一样了，整个办公室都荡漾着浓重的火药味，浓到他觉得现在给个火星子就能爆炸，给个由头就能火拼。
    出于明哲保身，坚决只做中立者的准则，这位负责人站了出来，“你说你也做过鉴定，有鉴定报告吗？”
    陈卓也不是见谁都喷，这位负责人明显是不知情者，他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手上的牛皮纸袋打开，取出艾教授给出具的那份报告的复印版，原版他当然不会轻易拿出来，那是对莫一辉人品的褒奖，双手递给这位负责人，“样样达标，再使用五十年都没有问题。”
    那负责人接过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随手又把陈卓手里的那份刚刚他们出具的报告拿过去，两相对照，出入极大。
    “黄主任，你不要被这小子骗了，这种报告随便找个土木工程的大学生都可以做一份，根本没有价值！”
    “是啊，黄主任，咱们专家组至少都是副教授级别的专业人士，不会出错。”
    “我看啊，他这报告都可能是伪造的，班门弄斧！”
    那负责人默不作声翻看着，翻到最后一页，“艾山河，华夏工程院。”
    “我说，就是个无名小卒！可笑的是，还敢弄个工程院的名头，可笑至极啊！”
    这会说话的只有其中最年轻的一副面孔，其他人都不再言语，其中有几人甚至开始慌张，眼神飘忽，嘴唇发白。
    那年轻人再傻也能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儿，左右看看，迟疑道：“这艾什么的你们认识？就算有点儿建树也不用这么紧张，咱们这多少权威啊。”
    边上一个稳重的中年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艾山河你可以没有听说过，工程院三杰你总知道？”
    “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张、薛、李三位大师，我最近还在研究他们的着作，受益匪浅。”
    “那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工程院三杰构筑了华夏工程界的天花板？”
    “听过啊，怎么了，您老到底想说什么？这个艾什么的跟他们一样牛？”
    那中年人声音有些干涩，“这句话还有后半句，现在已经鲜有人知，艾山河就是华夏工程界的地基！他们三个见到艾教授都要尊称一声老师，执弟子礼。”
    年轻人彻底懵了，张了张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刚才说了什么？说人家是无名小卒？
    要知道，他们这个专业因为很苦，所以人很少，圈子自然就很小，老师、同学、好朋友攀一攀关系基本大家都能找到一条关系线，圈子内有什么新闻不出两天就人人皆知，自己今天的口出狂言，不夸张的说，已经等于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三杰都要称老师的人，自己说人家无名小卒，那三杰是什么？三杰的学生和朋友又是什么？
    自己算什么东西？
    这一个问号好似从九天抛下，一下下的砸着年轻人后脑勺，他甚至感觉到一阵眩晕，一个站不稳就向后倒去。
    更讽刺的画面出现了，这年轻人一倒，他身边刚刚还和他同一战壕的战友瞬间左右分开，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开，没有一个人去扶一把。
    咣当一声，年轻人的身体砸在了身后地球仪上，砰的一声地球仪被推倒，因为是玻璃质地，直接被摔碎。
    有了这一下缓冲，那年轻人才没有受太重的伤。
    负责人现在不用问也知道艾山河的分量了，此刻他要再品不出味儿来，那几十年就真活到狗身上去了，面沉似水地转过身，把两份报告举起来，“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一辉万没想到，本来已经被他们完全掌控的局面会出现这样的波折，他立刻质疑道：“黄主任，我看这所谓的报告只是复印件，咱们还是好好鉴别一下，别被人耍了。”
    那黄主任根本不去看莫一辉，目光如刀地扫视他的小组成员，“谁来鉴别一下？”
    之前给年轻人普及江湖传说的中年人道：“黄主任，不用鉴别，我从业二十年，我敢用我的声誉保证，没有人敢伪造艾教授的鉴定报告，哪怕伪造三杰的报告都比伪造艾教授的报告可信。因为据我所知，艾教授从未给任何个人和集体做过鉴定，这就好比让让皇帝去挑大粪一样可笑。你也不用问，在场的各位不会有谁会接你手上的这份报告的。”
    这似乎话中有话的一段话，仿佛在提醒黄主任什么。
    黄主任略一沉吟就明白其中弯弯绕，处处是坑啊。
    因为鉴定报告有很多项目，为了节省时间，这些专家们都是一个人负责一个或者几个项目，最后汇总得出一份鉴定报告，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当然不敢去接这报告，因为他们自己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剩下几个心中坦荡的更不用去接，因为他们做出的结论跟艾教授是一样的。
    心里有鬼的那几个专家这会儿终于撑不住了，纷纷表示刚刚的测量可能有误差，有的表示风大，有的表示没戴老花镜，有的表示低血糖有点儿头晕。
    总之，他们都认为出于严谨的科学态度，还是重新去测量一遍最好。
    王国胜和莫一辉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所谓的意味，危楼鉴定本来就只是个引子，一方面要引来这些专家和小组，另一方面是想在最后一锤定音前羞辱一番刘思谊，并不重要。
    黄主任转而对方晟道：“方校长，看来是我们专家组出了一些问题，刚刚标注的危楼自然也就不能作数了，等我们重新鉴定后再做交接。”
    “可以。”

 第177章 在线老阴阳，疯狂输出

    第177章在线老阴阳，疯狂输出
    方晟发了话，那就表示专家组至少在方晟这个阵营是把自己摘出去了，方晟既然允许他们重新鉴定，那就是等于侧面承诺这件事不会闹大，拨乱反正即可。
    这份情，黄主任肯定是要承的，他也没得选。
    就在黄主任打算带人出去重新再鉴定各处老楼的时候，王国胜看了一眼挂钟，然后又看了莫一辉一眼，而莫一辉接着也看了他的哼哈二将一眼。
    那刚刚被陈卓怼得怒火中烧的矮胖子故作惊讶的道：“哎呀，我们刚刚好像还漏掉了一处老楼，就是计算机学院办公楼侧面的老办公楼，现在已经作为仓库使用了，既然要返工重鉴定，那就从这一栋开始。”
    “你是怎么做工作的？我反复交代一定要严谨和细致，你竟然给我漏了一栋楼？你想不想干了！”莫一辉似乎把刚刚憋着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对那矮胖子王安一顿狠批。
    王安立刻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立正挨骂，不敢狡辩。
    另外那位瘦高的狗腿子见时机已到，屁颠儿屁颠的跑到窗前，“莫主任，这也不能全怪王安，你来看，那个旧楼太小太矮了，周围的绿化又高又密，很容易被忽略。”
    “是这样吗？”莫一辉走到窗前，“哪一栋是啊？”
    “就是那个，边上有几棵高大杨树的那个，计算机学院办公楼边上的那个。”
    “哦，确实有些隐蔽，”莫一辉自言自语道。
    刘思谊冷笑道：“隐蔽吗？”他也走过去，“怎么我觉得就很容易看到呢？是因为我天天都要经过那里吗？”
    方晟也凑过去，“那栋楼我知道，我曾经还在那里办过工，好多年喽。说起来，那老楼建好后还不分学院呢，真应该去走走看看，退休了也是一份回忆。”
    王国胜也走过去，“哦？还是老校长战斗过的地方？那我也想去看看了，是哪一栋？”
    这场面就十分诡异了，除了王国胜、刘思谊和陈卓外，其他人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危房改造小组的人马诧异的是，刚刚还剑拔弩张，怎么这会儿又和谐起来了？
    回忆杀，这么厉害的吗？
    王国胜和莫一辉懵的就带点儿战栗和兴奋了，什么情况？这么配合？
    配合就好！
    现在没有凑到窗口的人就只剩黄主任带领的专家组，还有方晟的门生。
    黄主任现在不知道是该走，还是再等等，至于等什么他也没太明白。
    方晟的门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师哥和老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捧莫一辉的臭脚？
    就在这几方懵逼的时刻，从窗口向外眺望的人都看到那旧楼突然扬起一阵巨大的尘土，接近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嗡嗡作响。
    王国胜和莫一辉极力掩饰他们眼中的兴奋，方晟和刘思谊因为早有准备，透过玻璃的反光把他们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王国胜深吸一口气，刚要质问。
    “哎呦喂，塌了？”陈卓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探头向外看去，“啧啧啧，这不得死人啊，”不停的摇头，“完了完了，刘院长和方校长，一个计算机学院的院长，一个校长，这楼又是计算机学院的旧楼，这下完了，真完了，全完了，”他故意又顿了顿，留了个气口，王国胜刚刚的一口气已经咽了回去，现在立刻又吸气要发难，陈卓再继续道，“没有办法了，等候处理，这不得撤职啊？”
    莫一辉背着手，也准备说话。
    陈卓岂会让他们说话，“哎呀哎呀，你们快看啊，这灰扬的，飘过来了！快！关窗户，别整的灰头土脸的，多磕碜，”还真别说，哼哈二将这回也顾不上敌我，直接把窗户关了起来。
    被陈卓这么一絮叨，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虽然那只是一栋小楼，只有三层，比承包给陈卓的额那栋楼还要小一些，可楼塌掉的场面还是比较震撼的。
    震撼过后，黄主任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阴谋！这是一个大阴谋，自己这专家组从进入安邮开始，不！从确定要组建专家组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某些人大阴谋之中，刚刚的找茬儿，现在的楼塌，两方人马的针锋相对，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转念，另一个念头疯狂滋生，还好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也不可能牵扯到他的头上。
    陈卓继续恶心人的叨逼叨，“保守了，我还是保守了，这要是真出了人命，估计方校长和刘院长不只是撤职这么简单就能混过去了，这不得坐牢啊！”
    方晟的那些门生不知道陈卓的情况，此刻看陈卓满嘴风凉话，只以为他见风使舵，纷纷口诛笔伐，呵斥陈卓闭嘴。
    陈卓还真就听话的把嘴闭上了，但还是变着法儿的抢戏，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伴随着时不时的叹口气，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王国胜终于可以说话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这个……”他突然意识到他无话可说了，刚刚那个该死的大一新生已经把他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一口气憋得他，有点儿缺氧。
    这时候还得是看莫一辉的职业素养，就见他那颤抖的双手按在窗户玻璃上，语气悲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塌掉？我正打算明年就整修那栋楼啊！我晚了一步啊！救人！快！全力组织人施救！”
    陈卓嘿嘿一笑，“那个啥，莫主任，是不是得先打电话啊，110、119、120一起搞起啊，您非要打算用双手去刨，我也只能敬你是条汉子！”
    如果可以，莫一辉现在真的很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陈卓的嘴堵上，然后抡圆了抽他几个大嘴巴，太气人了，气死了老子了！
    可他当然无法那样做，不但不能那样做，还要从善如流，这一刻的莫一辉如果是在武侠世界，十有八九得气急攻心，接着真气走岔，瞬间走火入魔。
    好气哦！

 第178章 活力持续

    第178章活力持续
    差点儿被自己一口气憋死的王国胜终于找到机会，“打电话，报警，求助，先救人！”因为过于用力和激动，竟然吼出了猪叫声，那叫一个高亢。
    莫一辉这一刻影帝上身，就见他哆哆嗦嗦的转身，拿捏着悲怆的表情，浑身无力却又坚持着打算走向办公桌，去打电话。
    这一刻，他就是心怀师生安危的后勤主任，他把一切都放下了，只要救人！
    “这信念感！这代入感！”陈卓由衷地表示钦佩。
    本来已经把演技发挥到巅峰的莫一辉再也绷不住，他愤怒地指向陈卓，“把这个幸灾乐祸的畜生给我抓起来！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陈卓立刻认怂，“那个啥，莫主任，别激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他又瞄了一眼窗外，这会儿灰尘散去不少，已经能够依稀的看到那塌掉小楼周遭的情况，他立刻指着窗外大喊，“哎呀，消防车到了！真快啊！给英雄们点个赞！”
    王国胜一直没有动地方，不是他的演技不行，其实今天他才是主演，莫一辉顶多算男二，只是刚才被陈卓几次截住话头，搞得老王有点儿缺氧，莫一辉才果断救场，补上了男一的空位。
    这会儿他豁然看向远方，真的有红色的消防车在那里。
    莫一辉这一下手也不抖了，腿也好使了，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窗边儿，眼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陈卓继续毒舌，“哎，你们看见了吗？好像还有警车呢，警察叔叔也赶来的这么快？牛逼了，就差急救天使们了。”
    “呦呦呦，急救车也露头了，这怎么话说的，咋这么快呢！”
    “哎呀，怎么警察往咱们这边儿开过来了，”陈卓话锋一转，“完了完了，来抓方校长和刘院长了，唉，总归是跑不掉的。”
    王国胜和莫一辉现在有一种复杂的感受，就好像某种生理上的痛快眼看就要达到顶点时，一切却戛然而止，那顶点过后的空虚感提前到来。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剧本剧本进行，可怎么就感觉那么难受，那么别扭呢？哪里出了问题吗？
    可现在警察已经过来，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梳理首尾，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演下去，把他们的角色扮演好，为后面掌控全局做铺垫，把自己力挽狂澜的形象立起来。
    整场戏都处在边缘ob的那些方晟门生们因为没有拿到全部剧本，这一刻完全是本能反应，一共七个人，有五个人义愤填膺的为他们的恩师推卸责任，还要联名保方晟。
    另外两个却下意识的保持了沉默，在他们看来，现在大局已定，方晟倒下是既成事实，他们此时再摇旗呐喊尤为不智，更何况，接下来必定是王国胜掌权，他们在这个时候还要站在方晟身边，无疑是自寻死路。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晟和刘思谊把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中，他们两个此刻也是很忐忑的，虽然他们拿到的是全部剧本，甚至剧本就是他们和陈卓一起写的，可现在的关键是到底有没有人员伤亡，如果没有，那一切好说，如果真的出了人命，他们还是难辞其咎。
    “艾教授，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要不您打我两下！哎呦，您怎么还真打啊！哎！别动刀了！”
    那之前气急攻心晕倒的年轻人突然说着梦话坐起来，嘴里还嚷着：“不至于杀人，不至于！”手胡乱的摆动，好像面前真有个人在砍他。
    等他定睛看看左右，发现是个梦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委委屈屈的道：“黄主任，您得帮我说说好话，要不我这辈子就完了。”
    黄主任现在哪有闲工夫理这货，他刚想呵斥几句，四名警察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那年轻人看去，吓了一跳，“我就是对艾教授出言不逊了一下，不至于报警？”
    那四名警察看也有些诧异，领导直说来抓两个人，没说还有神经病啊。
    为首的中年警官问道：“谁是王国胜？谁是莫一辉？”
    王国胜道：“我是王国胜，作为副校长，我有责任，但警察同志，我还是想为方校长说说情，他也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认为……”
    那中年警察皱起眉头打算王国胜的叨逼叨，“铐上！”
    王国胜极力掩饰着大功告成的笑容，静静等待着方晟被铐走，可他等来的是两名警察把他的双手铐上，他看看自己手上的铐子，又看看那两名警察，“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是副校长王国胜，那位才是校长方晟。”
    王国胜脑子转的慢，莫一辉可不慢，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那奇怪的感觉究竟来自哪里了，一切都太顺利又太诡异，原来自己的算计早就被对方看破了，他没有王国胜那么丢人，只是静静的伸出双手，等待被上铐子。
    铐住两人后，中年警官出示逮捕令，“这是你们两个逮捕令，有什么要说跟我们回去说。”
    莫一辉语气平淡的问道：“我可以再说两句话吗？”
    “可以，”那中年警察再冲下属道，“先把王国胜带走！”这样就不怕他们两人串供了。
    王国胜被带走的时候还是懵逼的，“我们搞错了，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不是第一责任人。”
    当然不会有人听他的，连拖带拽的，很快王国胜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但他不停喊冤的声音还是能远远的传来。
    莫一辉看向方晟，“你们知道多少？”
    中年警官给下属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察立刻会意，拿出了一个袖珍录音机，启动。
    方晟道：“全部。”
    “不可能！”莫一辉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我筹划了八年！你们不可能知道全部！”
    刘思谊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少他妈在这里放屁！”莫一辉怒喷刘思谊，“你刘思谊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本事？你凭什么拥有那么多好东西！你凭什么？”

 第179章 尘埃落定

    第179章尘埃落定
    刘思谊终于硬气一回，寸步不让地与莫一辉对视，“我凭着我的真诚，我凭着我的勤奋，我凭着我的善良，我凭着我的知足！我们两个人间，小婉最开始确实是对你先有的好感，可正因为你的无所不用其极、你的狠辣无底线才让她看清了你，选择了放弃。在那之后，我才开始追求她，所以在你看来的所谓第三者插足，抢走了小婉，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两个谁都不欠你分毫！”
    “你放屁！你这是他妈在粉饰你们的龌龊！”莫一辉激动的吼道，但马上被边上警察拉住，不然他很可能冲过去和刘思谊拼命。
    刘思谊指向窗外，“你自己想想你这二十年都做过什么，被你直接或者间接害惨的人有多少！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为了搞倒我和老师竟然会想出如此恶毒的阴谋来，如果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你会害死多少人，你还有没有人性！”
    “成王败寇，现在你当然说什么都大义凛然了，”莫一辉不屑的说道。
    “我大义凛然不是因为我所谓的胜了，在我看来我并没有胜利。反之，我认为我是失败的，”刘思谊的眼圈在这一刻红了，“我没能力在我最好的朋友走上歧路的时候拉他一把，更没有能力在他走上歧路后挽救他，我只能眼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深渊，直到今天的一跃而下。”
    莫一辉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发生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有仇恨和怨毒，多了些许的柔光，看向身边的警官，“警察同志，带我走。”
    王国胜和莫一辉被带走，办公室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打破沉寂的还是那个骂了艾山河的年轻人，“黄主任，我交代，我收了莫一辉五百块钱，可我一分钱都没有动，我会把全部赃款都上交给您。”
    有了这一个主动交代的，那几个收了钱的专家的心理防线也瞬间崩塌，纷纷主动交代了自己收受贿赂，但金额都不大，最多的也才三千，那年轻人是最少的。
    看这架势，莫一辉也是看人下菜碟，根据专业水平送钱，精准定位。
    黄主任这辈子的尴尬可能都用在了今天，他感觉自己今天来安邮完全就是来出丑的，被坏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算，手底下的人一半被人收买，更气人的是，自己还不能一走了之！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对方晟和刘思谊深深地鞠了一躬，“场面话我就不说了，今天这些事，我作为工作组的组长，难辞其咎，回去我会自我反省和向组织检讨，给贵校一个交代，给贵校带来的不便，请你们原谅。”
    方晟道：“这么大的阴谋算计，你怎么可能知道，真不能怪你，今天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黄主任黯然转身，走了出去，他的那些下属和专家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跟上。
    办公室一下子走了一多半的人，一下子就宽敞起来，剩下的就全是安邮的人了。
    其中有四个人最为忐忑，两个是莫一辉的哼哈二将，两个是刚刚在选择站队的时候选择明哲保身的那两位。
    陈卓跟个鬼似的出现在哼哈二将的背后，伸手拍了一下他们两人的肩膀，吓得两人一哆嗦，“二位，我觉得这个时候，咱们应该自首，相信组织，相信公安机关，既然参与了某些事情，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只会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带，不明智。你们说呢，是不是？”
    “我，我们只是帮莫主任，啊呸，帮莫一辉跑跑腿，毕竟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也不敢得罪他，”王安现在六神无主，也不管场合，就开始给自己开脱。
    “所以啊，你们哥俩儿顶多就是被蒙蔽的从犯，没啥事儿，估计交代清楚就出来了，都够不上判刑标准，”陈卓道。
    那瘦高的问道：“真的？不会判刑？”
    “试试呗，也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王安再也待不下去了，“好好，我现在就去自首。”
    “嗯，警车一时半会儿不会全开走，去。”
    两个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生怕跑慢了会被多判几年。
    “老师！我们赢了！”
    “老师！没事了！”
    “老师！”
    方晟的这些门生都兴奋地说着，可方晟这位七十岁高龄的老学者此刻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你们也都是校干部，现在没有事了，该帮忙就去帮忙，该安抚学生就去安抚学生，不要聚在我这儿了。”
    “老师，我先走了，”刘思谊走到陈卓身边郑重其事的道了声谢谢，然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其他几人看是个都走了，也纷纷跟方晟道别。
    最后留下那两位站队没有站明白的，又惶恐又踌躇。
    方晟冲他们摆摆手，“走，走。”
    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出去，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如何。
    这下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陈卓和方晟两人了，陈卓像个没事人似的左右看看，去门后拿起扫把套装，过去把那破碎的地球仪一下下的扫起来。
    方晟也没有阻止他，就那么静静看着陈卓一下下的扫，一点点的铲，等陈卓忙完，他才说了一声，“过来坐坐，”说罢他自己先一步坐到沙发上。
    陈卓大大方方的坐过去，“方校长，不会是打算退休了？”
    “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方晟摇头苦笑。
    “这个问题已经有太多人问过我了，我咋回答啊，要不您就把我当做转世投胎的老妖怪，如果那样您好受点儿的话，”陈卓倒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方晟想想也是，既然自古以来就有少年英雄、少年宰相，怎么就不能让他碰到一个少年诸葛亮呢，他也学着陈卓的样子靠在沙发上，全身放松。
    “你猜得对，我是打算退休了，这个世界不同了，我也无法再带领安邮更上一层楼了，那还占着这个位置，就很不应该了，”方晟不无感慨的道。

 第180章 赛后答疑

    第180章赛后答疑
    看来这一场阴谋角力，彻底击垮了这位老人。
    陈卓能明白方晟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英雄迟暮的悲怆。
    眼看着大厦将倾，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挽狂澜于既倒，怎能不自我怀疑，那是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也不想劝说什么，只是问出心里的疑问，“昨晚我告诉你们目标地点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方晟道：“思谊昨晚就住在我家，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喝闷酒。接了电话后，我就给严市长打了电话，他是我的老同学，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隐瞒他。后来警察就登门了，我和思谊，还有一位工程方面的专家一起跟着来到校园里，去了那旧楼。得知莫一辉所有的计划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他能把这些心思用在正途，该多好。”
    “咱能不这么聊天吗？”陈卓翻了个白眼。
    方晟笑了笑，“忘了照顾你这个听众的感受了，卖关子确实很讨人厌。”
    在方晟的讲述下，陈卓终于找到那最后一块拼图。
    那个旧楼已经多年没有使用，完全被当做了仓库，堆放着准备变卖的杂物。
    但不使用，不代表没有人在里面。
    有一名叫做陈顺的保洁工人老两口就住在里面，这件事方晟还是知道的，因为操办这件事的就是莫一辉，理由是老两口无儿无女，孤苦无依，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想让他们住在那旧楼里，平时就打扫一下校园卫生，赚点儿钱，也算生计有了着落。
    这件事也就发生在半年前，所以方晟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表扬了莫一辉的好心肠。
    现在看来，这都是莫一辉精心设计的。
    陈顺半年前被查出来得了肺癌，可他跟老伴儿两个人住在一个废弃的公共厕所里，靠捡破烂的为生，根本无力治病。
    有一天，莫一辉找上了陈顺，给了他一个极为扎心的许诺，只要陈顺肯帮他做事，在陈顺死后，他会帮陈顺料理后事，还会帮着陈顺的老伴儿养老送终。
    在这种情况下的陈顺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就答应了莫一辉的安排，夫妻俩一起来到安邮做了保洁。
    半年无事，好像莫一辉把这件事儿都忘了一样，陈顺的病却在一直恶化。
    三天前，莫一辉找到陈顺，终于把他的最终计划和盘托出。
    如果说安邮真的存在危楼，那无疑就是那栋旧楼，莫一辉借着后勤部的便利得知后，就去现场查看了，那旧楼的很多处承重结构都开始掉渣了，出现许多延伸到很深的缝隙，莫一辉让陈顺做的事情就是在昨天晚上，让陈顺在那些缝隙密集的地方支起几口大锅烧开水。
    在莫一辉的设想中，大量的水汽会进入那些缝隙里，恰好昨晚又是零下五度的低温，这些水汽大量聚集后必然会结冰，而第二天太阳出来后，温度上升，那些刚结的冰会慢慢融化，那本来已经极为脆弱的承重结构必定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只要承重结构崩溃，整栋楼必然轰然倒塌。
    而陈顺，只需要再把那些烧水的锅和炉子处理掉，然后回到楼里等死。
    这样一来，楼塌人亡，方晟和刘思谊谁都跑不掉。
    方晟他们到的时候，陈顺刚把老伴儿送走，支起了八口大锅，正呼哧呼哧的在给炉子加炭。
    在大盖帽的神恩下，陈顺半分钟都没有挺住，就把一切都说了。
    “莫城真特么鬼才！”陈卓不由赞叹，“这招儿真管用？那专家怎么说的？”
    “那专家查看那旧楼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很可能会真的塌掉，但他也无法确保，”方晟道。
    陈卓点头，“谁也无法确保，多少沾点儿运气。”
    “是啊。”
    “后来呢，怎么还是塌了？水不是没有烧成吗？”
    方晟道：“是我决定的，那楼既然已经到了危楼的程度，就不值得修了，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就拆了。莫一辉他们进入这主楼的时候，我的秘书就已经给外面发了信号，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了。”
    “然后就是陪着莫一辉他们演戏，关键时刻再传递个信号，拆楼。”
    “嗯，就是这样。”
    陈卓又问，“那莫一辉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呢？他是后勤主任，他能逃得了干系？”
    “巧就巧在这儿，莫一辉是十年前进入的后勤部，当时还只是个副主任，而十年前根本就没有什么鉴定评估，上一任的后勤主任随便进去转了一圈就说合格没问题，所以就算追究责任，也追不到他莫一辉的身上。”
    陈卓点点头，在脑子里复了一下盘，“老莫同志也是真的顶，这也算两手准备，楼塌了就和王国胜顺利接手，如果没有塌，他也算借着这件事儿恶心了我和刘院长，再把工作小组带过去，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栋危险的危楼，刘院长还是难逃责难。”
    方晟看了一眼陈卓，“你不也是两手准备吗？早上那些大字报都是你搞的？那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陈卓没有回答，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这不重要，下午还有课，我得走啦。”
    “滑头！”
    当陈卓走出主楼后，到处听到的都是对莫一辉和王国胜的议论，相对他们被警察带走一事，一栋旧楼的被拆，根本就是毛毛雨，不值得浪费精力。
    陈卓赶到上课的教室时，老师也才刚到，一切都刚刚好。
    他刚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五道灼热的目光，除了佟轩丞他们五个，也不会有其他人对他这么炽热。
    当然，别人也不会知道陈卓做了什么，又和今天发生的几个重大新闻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还有一道目光虽然不炽热，却饱含着柔柔的情谊。
    陈卓先是对这道温柔的目光主人微笑后才来到佟轩丞他们中间坐下，“回去说，都好好上课。”
    一句话就把五个人堵了回去，就很憋得慌。

 第181章 谁敢惹我俩

    第181章谁敢惹我俩
    打发了求知欲旺盛的五员大将，陈卓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梳理一切。
    这一番黑暗对决，不可谓不凶险。
    决胜点都有点儿运气成分，无论是穆侗没能及时带回照片，还是错估了莫城的骚气，都可能导致全面崩盘。
    埋先手还是最有效的手段，揣摩人性更是决胜关键，没有侥幸，都是积累。
    课间时，陈卓刚想去逗逗余幼微，谭少聪就找来了，陈卓道了一声晦气，就迎上红光满面的谭少聪。
    “谭主席，有何贵干啊？”陈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谭少聪就很想抽烟，仿佛烟雾缭绕里，看着这张满是心机的脸能好受些。
    “有大事告诉你，跟我走！”谭少聪那一脸的兴奋劲儿，似乎连他脸上的青春痘都在欢呼。
    陈卓当然知道这货是要说什么，可他又不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太多，只能陪着演，跟着谭少聪来到空旷无人的操场上。
    谭少聪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兴奋的道：“莫一辉被抓走了！你知道吗？”
    陈卓故作迷糊，“摸一辉？谁这么牛逼？不怕星云锁链？”
    “那特么是瞬！一辉是凤翼天翔！”谭少聪随即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说的是莫一辉，学校后勤部主任！上次在宿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莫一辉就是莫城的大伯啊。”
    “哦，他叫莫一辉啊，你也没跟我说名字，急个毛，”陈卓继续装傻充愣。
    谭少聪从陈卓的表情上找不到任何不协调的地方，“那早上的大字报，中午的塌楼，警车去主楼抓莫一辉，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好像傻，楼塌了我能听不见？可抓不抓莫一辉，关我毛事啊！”陈卓鄙视道：“还有大字报是什么玩意儿，你是不是偷偷看反动文学了？”
    “行行行，我服了，我从头说！”谭少聪彻底服气了，“莫一辉不知道得罪了谁，他偷情的照片被人印刷成了大字报，满学校都是，听说还打算杀人呢，这次被抓，不死刑也得无期。莫城没有了莫一辉这个靠山，他什么都不是！”
    “哦，后来呢？”
    “什么后来！这还不够劲爆？”谭少聪快要疯了，他满心欢喜的来跟陈卓分享第一手快乐，却被弄得好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那份快乐同时也损失殆尽。
    “这跟我也没什么大关系？我跟莫城打的赌跟他有没有靠山也没关系？靠的是我牛逼的实力？没错？”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谭少聪搞蒙了，反应了一阵后，他点点头，“好像你说的也对哈，全学校也不可能有谁能搞出那么大的场面，论实力，莫城确实没有丝毫胜算。”
    之前谭少聪不敢跟陈卓站在一起，就是因为莫城背后有个莫一辉，现在莫一辉倒了，莫城在他的眼中就是垃圾的代名词，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面对陈卓也真诚了许多，甚至已经几乎不设防。
    “是。”
    “莫城在不足为虑，我看今后还有谁敢惹我！”该说不说。谭少聪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陈卓弱弱的问道：“那我呢？”
    谭少聪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身边还占了个不能惹的，他立刻拍拍陈卓的肩膀，“今后计算机学院就是你我的天下了，等我毕业了，就是你一手遮天，谁敢惹我们俩！”
    陈卓掏出手机看了看，“我得回去了，这老师喜欢下课点名，要是没点到，我这一堂课白熬了，”说完他就想走。
    谭少聪眼珠子一转道，“我都已经计划好几天了，后天召开学生会全体会议，就是给你开个欢迎会，咋样？”多少有点儿巴结的味道在。
    “行，这还不是谭主席一句话的事儿，我先走了啊。”
    谭少聪望着陈卓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卓一边跑一边总结刚刚谭少聪话里传达出来的讯息，这小子看来也不老实，只是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一兴奋就什么话都往外倒，莫一辉以那小楼为基础做谋划的事情，也就是刚刚方晟办公室里那些人个人知道，黄主任那帮人马不停蹄的就走了，哼哈二将满脑子自首，也不可能散播消息。
    他谭少聪是怎么知道的？
    算来算去也就是除刘思谊以外的那些方晟门生，其中之一必与谭少聪有关系，至于方晟和刘思谊，陈卓直接就否了，如果是他们俩的话，以谭少聪的水平，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可这层关系，谭少聪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及过，这底牌留着是自保呢？还是关键时刻的一把刀呢，那就只能走着瞧了。
    稍作比较，陈卓也就得出谭少聪背后关系的水平，绝对是要弱于莫一辉的，不然他也不用处处让着莫城，做一个忍气吞声主席。
    但这都无所谓，面对他这个干翻安邮半壁江山的男人，谁敢言胜？
    至于他算计莫一辉这件事，陈卓是永远都不会承认的，无论对谁，无论什么时候。
    在他走出方晟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整件事就都与他无关了，现在就是方晟站在他面前，他也是，什么？怎么？不能？
    一套三连，谁也不爱。
    混到了下课，点了名，陈卓跟佟轩丞他们一起往食堂走去，余幼微挎着布包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边上是不时翻着白眼的牛晓慧。
    刚走到食堂大门，陈卓的手机就震动，是丛德纲的电话，什么鬼，小黑胖子找自己干嘛？这会儿他应该一跳三丈高，疯狂输出快乐才对。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丛德纲神神秘秘的声音，“说话方便吗？”
    “你听，”陈卓把手机面向四周，停顿了两秒钟，才重新放在耳边，“听到了吗？”
    丛德纲继续神秘兮兮的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就在主楼监控室边上，”说完他就挂了。
    陈卓以为又出了什么突发事件，略一思考就决定还是去看看，“你们先去吃，我有事。”
    佟轩丞他们已经习惯了陈卓的贵人事忙，没说什么就走进了食堂。
    剩下余幼微，陈卓当然不能一句话就打发，“等我传呼，晚上陪你溜达溜达。”
    “嗯，”余幼微乖巧的应道，“要给你带饭吗？”
    “不用，有你就能吃饱。”

 第182章 快乐

    第182章快乐
    陈卓的意思其实是，秀色可餐，只要余幼微陪在身边，他不吃饭也能饱。
    可听在余幼微和牛晓慧的耳中意思可就不一样了，余幼微是完全听不懂，但多少能理解为自己很重要，所以她羞答答的点点头，紧张的双手揪着包带，透露着出她的小雀跃。
    牛晓慧就直接多了，“呸！臭流氓！”拉着余幼微就走进了食堂。
    诶？牛支书懂的挺多嘛。
    陈卓站在丛德纲的办公室外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饭菜香味，当他敲门，丛德纲再开门后，果然发现办公桌上有四道菜，地三鲜、溜肉段、酱扒茄子、排骨炖豆角。
    “我没记错的话，丛科长应该是徽州人？怎么还吃上东北菜了？”陈卓看丛德纲的脸上满是笑容，就知道没什么事儿，调侃道。
    丛德纲把门关上，哈哈一笑，“这不是按你口味来的嘛，今天我值夜班，没办法离岗，只能在这儿将就将就，庆祝一下。”
    “庆祝也应该是跟刘院长庆祝？怎么还找上我了？”陈卓问道。
    丛德纲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姐夫不但一点儿都不高兴，还训了我一顿，让我做好本职工作，好好上班。我也只能找你分享一下了，不然非得憋死不可。”
    “行，这理由勉强过得去，”陈卓坐了下来。
    丛德纲又是哈哈一笑，坐到办公桌的另一头，给陈卓倒上一杯啤酒，他自己却拿着一瓶矿泉水，“今天我值班，不能喝酒。”
    “那整两碗饭，咱俩干饭碗就得了，我自己喝酒是什么意思，”陈卓无奈。
    “那不一样，高兴的事儿，不能没有酒，你也不多喝，意思意思，”丛德纲道。
    “行行，说出你的快乐，我赶时间，你这样的快乐我还要被分享很多，”陈卓其实也不算吹牛，佟轩丞他们可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去讲故事呢，作为真真正正的计划实施者，那哥儿几个可是功臣。
    丛德纲以为陈卓在开玩笑，没有当回事，“说起这事儿，我挺生气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姐夫竟然没有告诉我，我今天一上午都在外面调研摄像头，等我回来才知道莫一辉和王国胜被抓了，还有个房子被拆了，我去找姐夫问个具体情况，又被批评了一通，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陈卓一听就明白过来，感情今天所有的事儿，这位小舅子都没有任何参与感，怪不得他满腔的快乐无处分享呢。
    同时刘思谊也没有告诉他所有事情，导致他也不知道什么内幕，急吼吼的叫自己来，就是想听自己好好说说。
    陈卓便把事情的始末讲给丛德纲听，只是刨除了他自己的部分，让丛德纲听起来都是方晟和刘思谊的谋划。
    这一段故事讲得陈卓这个难受，他不但要讲，还要应付丛德纲不时插嘴问出的奇怪问题，比如莫一辉当时是不是吓傻了？王国胜有没有骂娘？那个被吓晕的年轻人尿裤子没有？
    等陈卓应付完丛德纲，走在去找余幼微的路上时，他不禁觉得刘思谊的谨慎很有必要，这样脑子少根筋的小舅子，还是别让他参与太多的重要事件的好，敌人太容易找到突破口，这货满身都是槽点。
    陈卓甚至为自己曾经认为丛德纲是个江湖老炮儿而羞愧不已，果然有的人远观尚可，近距离接触就只想骂娘，古人诚不欺我！
    陈卓在路上就发出了传呼，说在操场等余幼微，等他在操场见到余幼微时，耳边响起“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不！
    牛晓慧赫然在侧！
    “牛支书，你知道有个典故叫做，癞蛤蟆趴脚面吗？”
    “别跟我夹枪带棒的说话，我就是要看住你，不让你欺负幼微！”
    “你神经病！”
    牛晓慧立刻凶回去，“你吼什么吼？你再欺负幼微，我就去找院长告状！撤了你的班长！”
    陈卓满脸生无可恋，就差眼角的一滴泪滑落了，“牛支书，互删，我觉得我不配跟你搭班子，你身上那正道的光，简直能刺瞎我的双眼。”
    在牛晓慧的疑惑目光中，陈卓伸手就把余幼微拉到了身边。
    牛晓慧才不管那些，凑过来挽住余幼微的胳膊，“幼微，他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余幼微看看陈卓，“好像不是，他没有骂你呀，”余幼微接着认真分析道：“他有时候是有些凶，但不是坏人。”
    “可为什么我听着有点儿不对劲呢，”牛晓慧探头看向陈卓，“你肯定在拐弯骂我！”说着她就撸胳膊挽袖子，要跟陈卓对喷三百回合。
    陈卓不禁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遥想他大阴阳师陈卓，独战赵子峰，胜！
    独战刘炳涛，胜！
    独战莫城，胜！
    独战莫一辉和王国胜的联手，胜！
    这天下还有谁能在阴阳语上斗得过他？笑话！
    余幼微拉住牛晓慧，“晓慧，算了……”
    “哼！要不是幼微拉住我，我非骂得你满地找牙！”牛晓慧喝道。
    其实余幼微的后半句想说，“你也说不过他。”
    我们余憨憨同学心很累，既不想自己的心上人被人骂，又不想自己目前唯一的好朋友被人怼哭。
    就，挺难的。
    陈卓打算拉着余幼微去小楼转转，或者去谢文君的饭馆坐坐，可牛晓慧就像一个眼看着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菜农，愣是厚着脸皮陪在一旁，唯一让陈卓忍着没喷她的原因就是她不再挑衅自己。
    不能跟余憨憨亲亲小嘴儿，那这约会将毫无意义，走到一半儿，陈卓就果断放弃。
    临分开前，陈卓冲牛晓慧竖起大拇指，“电灯泡本泡，奥利给！”
    在牛晓慧再次陷入不解的目光中，陈卓捏了捏余幼微的小嘟嘟脸儿，潇洒转身离去。
    牛晓慧问余幼微，“电灯泡我明白是什么意思，奥利给又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晓得，回去。”
    “不行，我明天要问问我那些中文系的同学，不能让陈渣男总这么拐弯抹角的骂我，”牛晓慧握紧小拳头，眼中斗志昂扬。

 第183章 压抑后的酒醉（上）

    第183章压抑后的酒醉（上）
    陈卓还没走到宿舍，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刘思谊，他接通电话，“院长，有事？”
    刘思谊道：“方便的话，来我家坐坐，可以吗？”
    陈卓的心在流泪，老子还能不能歇会儿了！
    可他嘴上只能说道：“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
    “我在西门，你过来，我们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刘思谊道。
    “好，我马上过去。”
    陈卓看了一下事件，已经七点了，刘思谊才回家？
    西门外，刘思谊静静的站着，一身藏青色的毛呢大衣，背影有些萧瑟。
    “刘院长，”陈卓小声打了个招呼，他知道刘思谊不喜欢被人簇拥。
    刘思谊回头，“来啦，等会儿，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吃过饭了吗？”陈卓问道。
    “在办公室对付了一口，下午警察来找我了解了一些情况，弄得很晚，估计老师那边也差不多，”刘思谊道。
    “谢谢院长。”
    刘思谊诧异，“谢我什么？我们大家都应该谢谢你才对，要我说整个安邮的师生都应该谢谢你才对。”
    陈卓摇头，“如果你和方校长把我说出来，现在警察不可能没找我。一定是你和方校长都没有提我，我才能无事一身轻。”
    “这事啊，这还是老师提醒的我，他说你不喜欢被过于关注，让我们把所有事儿都扛下来，”刘思谊道。
    “方校长还是睿智啊，”陈卓感叹道，“那照片和跟踪黄淑曼的事儿，你们怎么扛啊？”
    “照片是我找一个私人侦探拍的，黄淑曼和莫城，是我让一个叫做陈卓的学生去偷偷跟踪的，”刘思谊笑道。
    陈卓竖起大拇指，“高啊，”真假参半的谎言最难被戳破。
    “我这榆木脑子再不动一动就坏掉了，”刘思谊道。
    陈卓知道整件事儿对刘思谊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如果让他自己跟莫一辉放对的话，他现在估计坟头草都很高了。
    这时，一辆空面的来到两人面前，两人上了车。
    刘思谊家离学校不远，其实走着走着也就十五分钟就能到。
    小区挺老的，至少没有丛德纲那个新，刘思谊随口说道：“这还是我太太单位给的房子。”
    “不会，堂堂院长，学校不给解决住房问题？”
    “被莫一辉搅合没了，”刘思谊道。
    陈卓默然，要换做自己被人这么搞了十几年，估计早就拎刀子拼命了，这是真能忍啊。
    一共六层楼，刘思谊家在五层，整个楼道却只有一层灯是亮的，在这个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手电筒还是真是刚需家用电器。
    刘思谊轻轻敲了两下门，很快就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里面应道，“来啦！”几秒钟后，那声音清晰了很多，“谁啊？”
    陈卓注意到，刘思谊家这门的两侧涂料很厚，好像粉刷好多层似的。
    “是我，开门，”刘思谊道。
    啪嗒——哗啦——咔嚓——吱嘎，好一阵声响后，门才打开。
    门里是个温婉朴素的中年女人，腰上围着围裙，穿着也普通，但容貌秀丽，尽管脸上已经有些许风霜，却不妨碍人人都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人。
    女人看出了刘思谊还有个外人，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客人啦？”说着让开了位置。
    刘思谊让陈卓先进去，他才在后面进来，关上门。
    陈卓一看地上这一尘不染，被擦得发亮的地板革，先问刘思谊，“刘院长，我该怎么称呼？”
    刘思谊想都没想，“你不是跟丛德纲的老婆也叫嫂子吗？那也叫嫂子，不然还差了辈分了。”
    其实按刘思谊的年纪来讲，都比陈卓的父母大了，但经历了这么多后，他已经把陈卓当同龄人对待。
    陈卓也不扭捏，“嫂子，拖鞋呢？”
    女人客气道，“哎呀，什么拖鞋不拖鞋的，直接进就行。”
    刘思谊也帮腔，“直接进去就行，没事。”
    “那不行，这要是在我家，我穿着鞋进屋，我妈能拿着扫把追得我满屋跑。你们要是不给我拖鞋，那我现在就走了，”陈卓说着就要转身开门。
    刘思谊伸手打开门边的鞋柜，拿出一双拖鞋，丢到地上，“行了？”
    陈卓一边换鞋一边道：“就是嘛，这么干净的地面，不穿拖鞋就是对劳动者的不尊重，劳动者是最美的人。”
    刘思谊也换着鞋道：“你这嘴啊，我是佩服的很，不敢跟你辩论什么，你说什么都对。”
    “太夸了，”陈卓笑道。
    刘思谊换好鞋，正式介绍道：“这是我太太，丛婉婉，”陈卓笑着叫了声嫂子。
    刘思谊刚想再介绍陈卓，丛婉婉抢白道：“陈卓，对？”
    “呦，看来刘院长在家没少提我啊，”陈卓笑道。
    丛婉婉笑道：“不止他提，我那弟弟也提，你在我家是出名了。”
    这一番寒暄，丛婉婉和陈卓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让进屋来，陈卓随便看了两眼，简单的两室一厅，对一校院长来说，真的有些寒酸。
    丛婉婉道：“你们先喝喝茶聊聊天，我还有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嫂子，别忙了，我吃过了，”陈卓道。
    刘思谊道：“什么别忙了，你吃过了，我还没吃饱呢！做，做好的！”
    “好，马上就好，”丛婉婉走进了厨房。
    刘思谊一边把陈卓和自己的衣服挂在衣服架上，一边道：“你随便坐，我去泡茶，你不是惦记我的好茶吗？今天随你喝。”
    “好嘞。”
    陈卓就像个侦探似的，四处看，不但看陈设还要抓细节。
    刘思谊把茶水放在茶几上，“喝，我都不舍得喝的。”
    陈卓凑过去闻了闻，“嗯，不错，这回是信阳毛尖！绿茶之王。”
    “你懂的还真多，”刘思谊舒服的靠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略懂，略懂，”陈卓冲墙上的全家福点点下巴，“你儿子是体育健将？”
    墙上的照片是刘思谊一家三口，中间的男生嘴里咬着一枚金牌，笑容灿烂，男孩儿像妈，一样的清秀。

 第184章 压抑后的酒醉（下）

    第184章压抑后的酒醉（下）
    刘思谊满脸自豪的道：“进国家队了，羽毛球。”
    陈卓不禁竖起大拇指，“咱们的强项啊，那能进去是真厉害。”
    “确实挺厉害，要看要打世锦赛了，集训呢，”刘思谊喝了口茶水，“他要在家的话，你们能聊一起去，他喜欢玩游戏，比你大一岁。”
    “这可真有点儿差辈儿了，”陈卓苦笑，“他得管我叫叔。”
    “各论各的，没法找平衡了，谁让你先在丛德纲家叫了嫂子，”刘思谊笑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就开饭了。
    饭桌上，刘思谊开了一瓶红酒。
    丛婉婉有些诧异，“这酒你可存了五年了，到底有什么高兴事儿啊？”
    “高兴！”刘思谊也不避嫌，把媳妇儿拉过来，两个人的脑袋碰到一起，“莫一辉完了！”
    丛婉婉刚要不好意思的推开刘思谊，闻言一下愣住，那个名字是他们家的禁忌，往常只要一提，刘思谊必然不高兴，像这样大大方方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她懂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什么完了，什么意思？”
    “你不说我这几天总神神秘秘又拉着一张脸很讨嫌嘛？我就是在想办法解决莫一辉这个我们家的噩梦，今天我们成功了！莫一辉进了监狱，没有五年以上，他出不来了！”刘思谊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口干掉半杯红酒，“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陈卓叫来吗？因为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他！没有他，不但扳不倒莫一辉，我还可能反被莫一辉扳倒。”
    陈卓看刘思谊这么激动，也不知道是该谦虚一下，还是大大方方装把逼，甚至举着酒杯都不知道要不要喝。
    刘思谊仿佛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一桩一桩一件一件，把新学期开始以后关于莫一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一直说到今天莫一辉的末日，当然了，其中陈卓的作用和作为，他大书特书，着重陈述。
    丛婉婉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给我也倒一杯！”
    “好！”刘思谊又给妻子满上。
    丛婉婉一仰头，也是直接全干了。
    陈卓在一边难免紧张，搞什么嘛，这样好尴尬啊。
    刘思谊对陈卓道：“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幸灾乐祸不太好？”
    “没有，如果我被一个人这样折磨了十几年，现在我可能比你们还要疯狂得多，”陈卓立刻一张诚恳脸。
    刘思谊指了指防盗门，“你看到了吗？我这门上有几道锁？你发现外面的墙壁比其他地方厚很多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送儿子去学体育吗？”
    丛婉婉悲从中来，突然就泣不成声，“就是因为莫一辉，他是我们一家人的噩梦！”
    刘思谊一边轻抚丛婉婉的后背，一边继续道：“他雇人尾随我太太，泼油漆在我家门上，还有一次他把我儿子从幼儿园接走了，我们只能把儿子送去学体育，因为这样才能让他离家远一点，让莫一辉找不到他，我们也能放心点儿。”
    “我们每天都要儿子给我们打三个电话，早上一个，中午一个，睡前一个，”丛婉婉抹着眼泪道，“这样的日子是人过的吗？你说是人过的吗？”
    啊？这怎么接？
    陈卓现在十分的后悔，他来这儿干嘛啊？
    刘思谊又干了半杯，“在老师的办公室，我今天最后和莫一辉的对话是真情实感，现在我的高兴也是真情实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假装。这都是我刘思谊！都是我！我失去了曾经最好的朋友，可我甩掉了噩梦！”
    “呃……嗯……这个……”陈卓挠头。
    丛婉婉夺过刘思谊手里的酒瓶，“假装什么！就是高兴！对我们家来说，这比过年还高兴！明天我就请假去看儿子！老刘，你也请假！我们一起去看儿子！”
    “好！去看儿子！”刘思谊说完这句话后，一头栽倒在桌上，要不是陈卓眼疾手快，他直接就出溜到桌子下面了。
    丛婉婉也过来扶住丈夫，“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陈卓看丛婉婉的眼中丝毫没有醉意，那刚刚仿佛满脸醉态的丛婉婉是装的？
    很快她就想通，刘思谊压抑太久了，她作为妻子能陪着丈夫醉一次是最好的庆祝，问题是，估计这位丛夫人的酒量可能远高于刘思谊，只能用装的来打配合。
    陈卓帮着把刘思谊扶到床上，丛婉婉一边给丈夫脱衣服，一边说道：“老刘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喝酒了，他对外说是他酒量不行，白酒半杯就倒，其实只有我知道，他是不敢喝醉，他怕他不清醒的时候被莫一辉算计，也怕他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因为酒出事。这十几年，他太压抑了，太难了。”
    丛婉婉一边说，一边哭，还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刘思谊红彤彤的脸。
    这场景虽然感人，陈卓却如坐针毡，“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进不去宿舍了。”
    “不好意思了啊，”丛婉婉站起来，“在老刘的心里面，能带回家吃顿便饭，就是对那人的最高认可，他是想好好感谢你的，只是一激动就喝多了，挺丢脸的。”
    “人之常情，换谁都会这样，”陈卓道，“来日方长，下回不让他喝酒，好好吃个饭。”
    “嗯，行，今天我也没有好好准备，下次你再来，我做拿手菜，”丛婉婉道。
    “好，那我先走了。”
    走在初冬的街头，陈卓不禁感叹，莫一辉这杀伤力堪称原子弹了，也太牛逼了点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卓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把另一个人逼到这种地步，这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很，莫一辉就像悬在刘思谊头顶的一把刀，根本不用落下来，只要他悬在那里就是对刘思谊最大的报复。
    按这个思路来看的话，莫一辉完全不应该走这最后一步，他完全可以把刘思谊一家人折磨到死。
    现在好了，人也进去了，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老莫不稳健啊，陈卓不禁摇头。

 第185章 三哥无所不能

    第185章三哥无所不能
    陈卓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都已经关门了，好在平时陈卓跟宿管大爷关系处的不是一般铁，才放他进去。
    开门口，大爷还体贴地问了句，“吃了吗？没吃吃点儿？”
    “吃了吃了，回头拎两瓶老白干，”陈卓说着就走进了宿舍。
    大爷还不忘夸上两句，“这孩子，真懂事儿。”
    门虽然关了，灯也熄了，138却激战正酣，五个憨货正在玩五十k，打分，最后分最低的明天请吃小炒。
    陈卓进屋的时候正是赛点决胜局，他打眼儿一瞅计分本，夏峰基本铁定垫底了，他把几人的牌抓抓往桌上一扔，“明天我请，外面吃，喝点儿小酒，乐呵乐呵。”
    经过陈卓这段时间的影响，这哥五个在人际关系方面的心智迅速被催熟，除了夏峰外他们刚刚都在使眼色，盘算着怎么办，陈卓一进屋，他们的心思就都放下了。
    三哥在，上帝就在。
    果然，陈卓上来就是一招只手遮天，就硬干，却特么很好使。
    又学到了。
    佟轩丞道：“老六，你收拾残局，我去给三哥那瓶我珍藏的82年健力宝，听三哥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那儿还有点儿豆干，”丁海川今天难得大方一回。
    祝庆超道：“今天轮到我抖一抖了，我妈刚给我邮来的酱牛肉！”说着就从床底下拉出个大包裹，一打开就满屋肉香。”
    柏彗星道：“巧了，今天我就带了一张嘴。”
    “你哪次不是就带一张嘴，这种常态的事情就不用总强调了，不是很又排面，”佟轩丞啪的一下打开健力宝，凑到陈卓面前，“三哥，您请。”
    “小丞子，很有潜力啊，”陈卓接过健力宝，咕嘟咕嘟干掉半听。
    “哈哈，共同进步嘛，”佟轩丞笑眯眯的道。
    夏峰默不作声的收拾着扑克和桌面，顺手还扫扫地，但凡是他能看到的活儿，他都干，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为几位哥哥能做的全部。刚刚他其实都已经想好，明天就去找老乡借点儿钱，然后等在陈卓那边上班赚了钱再还。
    陈卓这样强势捣乱的用心，夏峰明白，也不好再坚持请吃饭，只是默默下定决心，等赚了钱一定要请几个哥哥吃顿好的！
    跟宿舍这哥几个陈卓不想用太多心机，这也是他一直很看中138的原因，这里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一方净土，插科打诨、吹牛逼就好，让身心能在这里休息一一会儿。
    为了这份安宁，他心甘情愿的去付出和维系。
    陈卓从开头跟莫城的交恶说起，再到承包小楼后莫一辉的敲打，然后音乐节，最后今天的一锤定音。
    佟轩丞他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嗤嗤的笑，那是到了他们参与的部分；有时还破口大骂，那是不齿莫城和莫一辉；在跟踪黄淑曼的那段戏码上，他们集体嘿嘿傻乐，刺激！
    但当故事到了最后的大决战时，他们又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丝毫的细节。
    如果两个月前，谁告诉他们，未来他们会经历比电视剧里还精彩的权谋大戏，他们肯定打死不信，可现在回想，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比电视剧精彩？哪个环节出了错都赢不了，可偏偏就是环环相扣，气运加身，赢得漂漂亮亮！
    因为已经熄灯，138只有一个照亮的手电筒，在陈卓讲故事的过程中，手电筒一直竖着照向房顶，他们就围坐在手电筒外圈，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作死的主角们在请锅碗瓢盆、笔墨纸砚仙儿。
    透过光柱，丁海川崇拜地看向陈卓，“三哥，你是不是打娘胎里就看书啊？要不然你这脑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天赋，难自弃，”陈卓干掉那听健力宝，“整件事你们知晓了，过程你们也都参与了，没事儿可以想想这其中的谋划和细节把握，对你们未来都有帮助。但有一点，我还要强调一下，出了这个门不要拿这些事儿出去吹牛逼，不但没有好处，还会惹祸。咱们兄弟是要做一辈子的，别船还没开自己就跳了海，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佟轩丞叹了口气，“好无奈啊，干了这么牛逼的事儿，不能出去吹，人生一大憾事啊。”
    “总有能让你吹牛逼的时候，憾个卵蛋！”柏彗星一甩他的金色留海，“睡觉！”
    “你们不刷牙洗脸？”陈卓问道。
    “明天再说！”
    只有夏峰端起他的洗漱盆，“三哥，我跟你去。”
    “还是老六知道疼人，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闺女，”陈卓感慨道。
    “遥想未来某年，老六出嫁了，强撸一发，灰飞烟灭，”佟轩丞躺在床上，吟诗一首。
    夏峰呵呵傻笑道：“大哥这样的在我们村儿里得天天挨揍。”
    “因为嫉妒？”佟轩丞自恋的问道。
    “因为贱！”陈卓一锤定音。
    哈哈哈哈哈！
    转过天，除了那栋旧楼废墟还在清理外，似乎昨天安邮发生的内部大地震并没有余波，一切照旧，波澜不再。
    小楼那边，程野早早的派人过来，今天就要安装门窗，因为暖气已经送上，气温持续下降，万一哪天气温骤降，没有门窗，暖气容易被冻裂。
    上午的课，陈卓嘴上说着去上，身体却诚实的来到工地，看着那浅灰色的门窗一扇扇的安装完美，整栋楼终于像点儿样子，而不是好像个烂尾楼。
    程野因为还有其他的工程要奔忙，级没有和陈卓碰头。
    陈卓里里外外的转悠，越看越满意。
    如果说，这就是他重生后新的起航，这小楼对他而言就一艘崭新的游艇，之前卖书的小打小闹就是一艘小舢板。
    “陈卓！你真在这儿，”陈卓站在小楼门口，正意气风发的展望着未来，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看去，是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谭少聪。
    谭少聪很有点儿扫清障碍，从此我是主宰的意思，眉宇间都透着喜气，看来莫城和莫一辉压在他的心头太久了。
    “谭主席，找我有事？”陈卓道。
    谭少聪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上来就要搂陈卓的肩膀以示亲密。
    陈卓机敏的侧滑一步，“有话好说，搞基的不要。”

 第186章 谭哥有点儿愣

    第186章谭哥有点儿愣
    “哈哈，你真幽默，”谭少聪不以为意，“我到你们上课的教室找你，你宿舍的兄弟让我来这儿砰砰运气，你课都不上，怎么跑这儿来了？音乐节没听够，还怀念一下？”
    仅凭这句话，陈卓就知道谭少聪还不知道这小楼跟自己的关系，虽然不用隐瞒，但他也不会主动去说，“闲着没事儿抽根烟，走着走着就过来了，可能跟这小楼有缘。”
    谭少聪也学陈卓，面向小楼，“你家也是真有实力，能请来那么牛的团队，打造出那么好看的音乐节，我当时都傻眼了，根本不相信这样的音乐盛会能发生在我们学校，花了不少钱？说起来我也是占了你的便宜的，你们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莫城搞走，我也是受益者。”
    陈卓品了品谭少聪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往他的家庭背景上引，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
    “还行，从小家里就惯着我，任性习惯了，一不小心就搞大发了，差点儿没兜住，”陈卓最会顺着别人的思路挖坑，挖一百个都不带重样的。
    谭少聪压低声音道：“又谦虚了，这小楼可是咱们学院的旧机房，能这么让你随便使用，你家里跟刘院长也是有些关系的？我这脑子不够用，也是今天才想到这一点，难怪你没事总往刘院长的办公室跑。”
    不对劲儿！这货绝对想要套话。
    可说不通啊，他谭少聪一个院学生会主席这么旁敲侧击来套自己的话，有毛用啊？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现在莫一辉倒了，莫城要么夹起尾巴做人，要么干脆出国留学，谭少聪已经没有了威胁，已经大四的他再混个半年也该卸任了，学生会主席的履历会跟随他一生，他打听自己的家世和与刘思谊的关系，完全没有动机。
    如果是陈卓处在谭少聪现在的位置，他只会做一件事，求稳！风平浪静的过度到卸任，稳稳当当的毕业，带着好看的履历不如社会，成为社会精英。
    在这个时候还要像个鼹鼠似的四处探头，无异于作死，踢到铁板，就是鸡飞蛋打。
    这货，背后有人！
    可关键的是，即使谭少聪受人所托来套自己的话，那人眼睛也该捐了，这话套的也太露骨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关系，就是我管他叫哥，管他爱人叫嫂子，他儿子得叫我声叔，”陈卓点燃一根烟，屌屌的说道。
    “呵呵，你太能开玩笑了，”谭少聪干笑一声，这玩笑开的，胆儿也是真肥。
    “人生不就是玩嘛，看谁玩的大呗，”陈卓弹了下烟灰，“对不？”
    “对对对，”谭少聪陪着笑脸，“我其实是想问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瞬间见个人。”
    “嗯？见谁？”
    哔哔了半天，肉戏才来，前戏这么搞，会被踹下床的，少年！
    陈卓心里吐着槽，等着后话。
    谭少聪左右看看，低声道：“宋副校长。”
    陈卓眼皮一跳，把烟一弹，“那赶紧走啊，还能让领导等我吗？”
    “啊？”谭少聪脑子还没转过弯，陈卓都走出去好几步了，“不用这么急，等我一下。”
    陈卓走过西门口，几个保安主动跟他开玩笑，“陈总，忙着呢？”
    “可不嘛，分分钟几亿上下，不忙不行啊，就是身体吃不消，”陈卓打个哈哈。
    几个保安反应了几秒后哄然大笑，这陈卓真是个妙人儿。
    谭少聪没想到陈卓跟保安关系都这么好，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吹了个牛逼吗？很好笑吗？他刚才还跟自己说叫刘院长哥呢，那岂不是更好笑？想到这儿，他还真的呵呵笑了一声。
    站在路边等车的陈卓瞄了一眼谭少聪，“这么好笑吗？”
    “你说刘院长是你哥，是挺好笑的，”谭少聪笑道。
    陈卓顿时惊为天人，“谭主席牛逼啊，这反射弧能跑马拉松了。”
    谭少聪摆摆手，“不行，我运动不行，每次校运动会，我也就是写写稿子，什么项目都不行。”
    陈卓不再搭话。
    爷，终究是错付了。
    安邮的组织结构相对简化，最高一级是校长方晟和书记李明德，下面设三个副校长，各管一摊，方晟还兼着副书记的职务，还有一名副校长兼着另外的副书记，这名副校长也被成为第一副校长，也是资格最老，最有可能做下一任书记或者校长的副校长。
    这名要约陈卓见面的宋副校长就是那位第一副校长，宋万宁。
    现在还搞不清人家找自己的目的，陈卓也不好乱猜，但大的方向他多少能猜出一点儿来。
    昨天方晟跟他聊了很多，话里话外都透着心灰意冷，老头儿是真的打算退了，那么这个校长职位就成了众矢之的。
    按道理讲，宋万宁毫无悬念的往上挪一位，下面再提一个副校长上来，也就完成了平稳过渡。
    可现在的局面是，空降的王国胜倒台了，另外的那位副校长据说重病修养，十有八九是要提前退了，这一下就出现了两个副校长的空缺，方晟再一退，一把手也空了出来，宋万宁就算成功上位，手下却无人可用。
    宋万宁必定想要让跟他关系好的人上位，倒不一定是他有什么私心，换谁也不可能希望弄上来个刺头天天跟自己叫板，高校的副校长都是分管一片具体事务干实事儿的，肯定是怎么顺手怎么来。
    可方晟那么多门生也都是安邮的中层，他离任前不可能不为这些鞍前马后的学生着想，最起码也要拉起来一个够分量的，这样他这一系在安邮才有话语权。
    那一个够分量的无疑就是刘思谊，身位大师兄，资历足够，学术方面也有建树，为人也正。
    尽管在陈卓看来，刘思谊在权谋方面的水平太低，还多少沾点儿窝囊，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位可堪大用的人才，有的位置并不需要多会谋算，四平八稳就很好，能忍有时候也是超能力。

 第187章 不往好道领

    第187章不往好道领
    在扳倒王国胜和莫一辉的整件事里，陈卓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下面的人可以不知道，宋万宁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事前不知道，事后他也能知道。
    陈卓不由得自嘲的一笑，自己还成武侠小说里的隐士高人了，一个个大佬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找自己聊聊，可自己一没秘籍，二没灵丹，找我有啥用？
    老子只想赚钱啊！怎么尼玛什么事儿都要来找我！
    一路无话，很快到达一个京菜馆。
    其实也不是真的无话，谭少聪是没少找话题，可陈卓是真不想跟这货胡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一路。
    谭少聪也觉察了陈卓好像兴致不高，有些悻悻，但这不妨碍他的兴致勃勃。
    在二楼的一间包厢中，陈卓见到宋万宁，这位他仅仅在军训典礼上见过一面的老头子。
    老头儿看起来岁数在五十五左右，精神矍铄，精神头很好，也没有什么架子，看陈卓他们进来，他热情地起身相迎，“是陈卓同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带长，陈卓紧走两步握住老领导的手，“是是是，我是陈卓，宋校长好。”
    “诶，”宋万宁道，“副校长。”
    “对我们学生来说没什么差别，”陈卓道。
    三人坐下，宋万宁让服务员上菜。
    谭少聪刚想说些什么，宋万宁就对他说道：“少聪啊，你舅舅的岳丈，也就是我那个老同学，他说让你现在就去帮你介绍的那个公司去面试，尽早开始实习。你快去，不要耽误了正事。”
    “哦，那我就先走啦，”谭少聪极为不情愿的站起来。
    谭少聪本来只是凭借着自己能力坐上学生会主席位置的奋斗者，在他本以为自己的未来也要全靠自己的时候，老天爷看了他一眼，自己的舅舅的岳父竟然是副校长的同学，不但给自己找到了实习单位，还带着自己拜访了副校长。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个苦哈哈二十年的放牛娃，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是被拐卖的，他真正的父母是煤老板，有的是钱！
    谭少聪还没适应这种转变，多少沾点儿稚嫩和着相。
    宋万宁自然能看透谭少聪的这份不情愿，勉励道：“少聪啊，你的履历已经高于很多同龄人了，你有学生会的管理经验，学习成绩也很好，这已经是站在很高的上了，只要你今后肯努力，脚踏实地，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好好干！”
    几句话就把谭少聪躁动的心安抚下来，谭少聪冲宋万宁鞠了个躬，“我记住您的话了，谢谢您，我先走了。”
    陈卓把一起都看在眼中，他倒是无感，以宋万宁的阅历对谭少聪那本来就是降维打击，他觉得不爽的是，谭少聪居然没有跟他说再见，真不地道。
    门重新关上，宋万宁道：“也不知道陈同学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点了点儿家常才，喜欢就多吃点儿，不喜欢吃就不碰，没关系。”
    “宋校长，您可别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拿筷子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了，”陈卓摆弄着筷子，笑道。
    宋万宁哈哈一笑，“你可是火场救人的大英雄，这点儿小场面，不值一提。”
    “那需要肾上腺素的支撑，现在也没有啊，怂了怂了，”陈卓应对自如。
    宋万宁问道：“是不是有点儿迷惑，为什么我会单独找你？”
    “可不嘛，现在我还琢磨呢，应该不能是要处分我，可嘉奖我的话，也没理由啊，您还是直说。”
    宋万宁点头道：“还真被你说对了，这顿饭就是嘉奖你。如果没有你，王国胜和莫一辉的恶毒计划很可能就成功了，我都不敢想象，让这两个人掌控了大权，我们安邮会变成什么样子。”
    面对宋万宁，陈卓也没有狡辩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其实也是风云际会，起初我就是想在课业之余做个小生意，帮家里将轻负担的同时还能锻炼一下我自己。我哪能想到，一栋旧楼的使用权问题就让莫一辉记恨上了我，后来又惹了他的侄子莫城，说真的，我觉得我是真的好倒霉啊。”
    “哈哈哈，应该说是莫一辉他们倒霉才对，如果没有招惹你，他们哪会败露的如此彻底，”宋万宁笑道。
    “您也知道，都是运气，我运气一向还行，”陈卓道。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宋万宁也就没有接茬儿，等菜都上齐，服务员关上门，他才让陈卓动筷，自己也尝了几个菜。
    陈卓倒是真放得开，一共八道菜，每个菜都尝了一边，特别是京味水爆肚，他两筷子就干掉半盘，“这芝麻酱整的真不错，爆肚也干净，新鲜！好吃！”看了眼宋万宁，“您咋不吃呢？尝尝啊！”好像他才是这次饭局的正主。
    宋万宁笑道：“我老了，医生不让吃内脏，胆固醇太高了，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儿，都吃光才好。”
    “唉，”陈卓叹了口气，可接着就又夹了一大筷子爆肚，“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趁年轻真得多吃，不然等老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真遭罪。”
    “说的就是啊，多吃点儿，”宋万宁嘴上说着，眼睛审视着，心里嘀咕着。
    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个陈卓，他这份见识和镇定是哪来的呢？从进包厢到现在，他哪里像个见到副校长的大一学生，更像是跟家里长辈吃饭的二世祖嘛！
    二世祖？对！就是二世祖！
    宋万宁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学校的伙食不如家里？吃惯了山珍海味，来了学校天天吃食堂，有胃口吗？”在他看来，陈卓这个年纪能有这份从容淡定，并不是他有多么深的城府，只因为他生活在一个家大业大的家庭里。
    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眼界自然就高了，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副校长已经算是有点儿权柄，没准儿人家的座上客都是省市级大员呢，哪里会在乎这一个大学中校长。
    这样一想，宋万宁把一切想不通的地方全部贯通。

 第188章 老石斑鱼

    第188章老石斑鱼
    陈卓是干啥的？专业挖坑二十年。
    谭少聪让他警觉自己可能成了关键先生，所以从见到宋万宁开始他就开始演绎一个世家子弟。
    你不是想摸我的底嘛，来，看看哥的金刚裤衩。
    人一旦形成思维定式，就很难再改变。
    比如眼下的宋万宁，他的思维已经在自己绘制的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可路的尽头指向哪里，谁也不会知道，因为打开头就开错了方向。
    陈卓用纸巾擦擦嘴，“可不是嘛，别说跟我家的伙食比了，我姥姥家吃的也比学校食堂强！”他还真不是忽悠，不管是汪瑾还是他姥姥姥爷，最看中的就是陈卓的伙食，哪怕他们自己吃糠咽菜，也得保证陈卓顿顿又肉。
    为此，汪瑾还特意买来食谱，磕磕绊绊地学着膳食搭配和营养均衡，虽然有点儿小题大做，但成绩斐然，陈卓长出了老汪家和老陈家首屈一指的大高个儿。
    如果在路上陈卓和汪瑾一起遇到熟人，陈卓被人夸长的又高又帅，汪瑾总会好像饲养员拍猪仔似的拍拍陈卓的肩膀，谦虚道：“还行，没白喂。”
    每当这样的时刻，陈卓都会露出机械化的标准礼貌微笑，内心早已痛哭流涕。
    亲妈，自己挑的！
    宋万宁眼睛一亮，这么快就提到家里人了，非常好！如果此刻有一个小本本，他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做笔记，外公家世也很好——重点关注。
    “那就多去食堂三楼吃小炒，”宋万宁露出慈祥的笑容，“小炒的厨师还是几年前我招来的，水平还行，那会儿我是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厨师都归我管。”
    “还有小炒？就是这样一锅炒一盘菜，点什么炒什么的？”陈卓萌萌的问道。
    “是啊，你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也没人告诉啊，辅导员……呃……这个，刘院长也没说啊，”陈卓又开始刨坑。
    宋万宁心中别提多舒服了，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啊，这么快又引出了刘思谊，干得漂亮！
    “说道刘院长，还是挺有趣的，”宋万宁的很有说话的艺术，“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也不是副校长，他也不是院长，我们都只是普通教授，他最喜欢说的话题就是他儿子，可每次让他带儿子出来聚聚他又不肯，结果十几年过去了，同事这么多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儿子长什么样。”
    “还有这样的事儿，刘院长也是挺有趣的哈，”陈卓嘴上敷衍着，心中暗道，刘思谊倒是想带着儿子满世界跑，可他敢吗？莫一辉这道阴影不散，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都难。
    宋万宁看陈卓这回没上道，想要去夹菜的手缩了回来，“当时林天阳的事件把刘院长也牵连进去，他在我面前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要说人品，刘院长是真的好。”
    “这怎么说的，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陈卓抛出一句颇有见地的话，宋万宁刚要赞叹家学渊源就是厉害，小小十九岁的少年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可陈卓接着就急转直下，拦都拦不住，“老刘可真没少给我穿小鞋啊，宋校长，你是不知道啊，我不是班长嘛，他不是兼着辅导员嘛，我去找他汇报班级情况没毛病？啊？没毛病？”
    “啊，没，没有啊，”宋万宁有点儿懵。
    “对啊！这有什么毛病啊，可他老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会儿说我地扫的不干净，一会儿又说我文件收拾的不整齐，一会儿又说他茶叶不见了，”陈卓抽冷子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响，吓了宋万宁一跳，“他啥意思，你说他啥意思？我拿的？我缺他一罐茶叶？我特么天天在家拿铁观音漱口都嫌味儿大，什么玩意儿！次……”
    陈卓的演技已臻化境，最后那只吐出半音的国骂，堪称点睛之笔。
    宋万宁目瞪口呆，“那个，怎么我听说刘院长和你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不然那小楼怎么会承包给你，还让你随便折腾？”
    “我跟他关系好？”陈卓嗤之以鼻，“您是不知道方校长跟我关系多好？严市长家我也去过，我直接找方校长开口要的楼，刘思谊能掐我脖子？他敢？”陈卓好像兴奋起来就收不住的毛孩子，“再说了，我爸……”可到这里他却戛然而止，“哈哈，饿了，来晚米饭。”
    宋万宁连连吃惊，好像坐过山车一样，刚以为过了最刺激的地方，接着又是一浪，以为这就完了，又是个圈儿，可最后陈卓这一脚刹车是真的操蛋，他差点儿就拍桌而起，大吼一句，你爸咋了！
    还好，老宋多年养气，还是有点儿底蕴，没露怯。
    缓了缓神儿，宋万年把服务员叫了进来，要了一碗米饭。
    宋万宁琢磨着怎么重新再引导的时候，陈卓夹了一筷子石斑鱼，入口即化，鲜嫩无比，“要说这石斑鱼也是挺有意思的，生活在挺深的水域，为的就是远离危险，可偏偏是个馋嘴东西，给条蚯蚓就疯了一样的从石缝里钻出来，是不是很矛盾？”
    “确实，有些不矛盾，”宋万宁已经彻底被陈卓牵着鼻子走，一边要思考陈卓话里的含义，一边又要回答得得体，最好还要能引导陈卓再吐露一些东西。
    陈卓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当初我爸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以为然，可随着年纪变大，我越来越觉得这些话很有嚼劲，回味无穷啊。”
    宋万宁心中一撇嘴，小滑头！你刚刚要说秃噜的绝对不是这番话！想骗我？还是有些嫩了。
    可转念他又不得不佩服陈卓的父亲，能给孩子把大道理讲的如此浅显易懂又回味无穷，这何尝不是一种豪门底蕴，这何尝不是一种传承？
    宋万年在佩服陈卓的家族底蕴的时候，陈卓也在心中腹诽，别瞎几把寻思了，老子就是说你呢！
    老石斑鱼，胆儿小、嘴馋、藏的深！

 第189章 让老车神可劲儿踩油门

    第189章让老车神可劲儿踩油门
    “别说是你，我这把年纪听着都觉得回味无穷，令尊把世情看得透彻啊，”宋万宁由衷赞叹着，临了又补一句，“家里人平时都很忙？”
    这一手就非常老江湖了，属于平地抠饼的级别。
    “忙！太忙了，”陈卓直接“上钩”，“我一天天都见不着他们的人影，每天就甩给我点儿钱，让我自生自灭，您说说，哪有这么做爹妈的！家里亲戚也是一样，就我一个招人烦的闲人。现在好了，我一出来念大学，他们更肆无忌惮了！”
    这他倒是一点儿没有说谎，家里的老爹老妈都是工人，每天按时上下班，的确忙得很；姥姥姥爷每天从早上到晚上，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诸如遛鸟、下棋、广场舞等等有益身心的活动参加不完；大舅、小姨也都要忙工作，赚钱养家，算来算去，还真就他一个闲人。
    陈卓说得浑不在意，宋万宁却咂摸出一些味道来，这么一群大忙人忙什么？肯定是忙家族生意啊，可这就等于他们放弃了对陈卓的管教吗？那当然只是小孩子的看法，如果真的放弃陈卓，那他父亲又怎么会对他讲出那么多语重心长的人生哲理来？
    再联想到陈卓承包的那个小楼，一个小毛孩子刚刚走进大学校门，他怎么可能想到要去承包学校的旧楼来做生意，就算他耳濡目染也绝对到不了这样的高度，跟学校借着教室也就是极限了，那只能是陈卓的家人在背后指点他。
    这样一来，所有的点都穿成了线，豪门公子来到安京上学，家里长辈旁敲侧击的引导，让他产生要做一番事业的想法，然后在巧妙的、不易察觉的帮他出主意，拿下学校的房子做踏板。
    要知道，任何实体生意，最大的成本就是房租和人员薪资，陈卓以大学生创业的名义拿下学校一栋楼的使用权，四年下来能省多少钱？少说也是以百万为单位！
    这等于什么都没有做，先净赚百万了！
    天才！奇才！
    有了这样的基础，再加上陈卓家里长辈的经验和眼光，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就算是个智障也能成就一番事业，何况这陈卓虽然看起来有些莽撞，却绝不是傻子。
    这么说来，那小楼就是陈卓的家族打算给他练手的小项目，很可能就是对他的历练和考验，只要达到某个标准，他毕业就会继承亿万家财！
    一定是这样！
    陈卓宋万宁眼波荡漾，似有沉思，就知道这老石斑鱼已经开上他的布加迪走远了，歧途他早就走上去了，刚刚自己只是帮他把油门直接轰进邮箱，刹车都给拆了！
    飞！老头儿！
    宋万宁也不是没有见过富家子弟出身的学生，可那样的学生要么飞扬跋扈，要么低调不争，像陈卓这样时而狂放，时而又细腻，时而飞上九霄，时而又恨不得犁地的品种，他是真没见过。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不知道要拿捏出怎样的姿态去和陈卓相处了，朋友型？忘年交？慈爱长者？好像都不合适，过去的那些经验有点儿捉襟见肘。
    宋万宁觉得自己已经把陈卓吃透了，那份上位者的自信又回来了，“我能冒昧的问个问题吗？”
    冒昧你还问，真尼玛虚伪！
    陈卓一边吃一边说道，“您说！”
    “你们打算用那小楼做什么行业呢？”宋万宁又自作聪明的引导，还用上了小话术，“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咱们安邮的学生创业，那就是咱们安邮的脸面，别说我，就是方校长也不会想看到失败的案例，所以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当然，我也不是没有私心，未来你的企业做大，以后我的子孙后代也可能多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
    这番话说的有水平，连陈卓都不得不点个赞，确实是个老江湖，若是个初哥在这儿，就凭这段话，足可取信于人。
    陈卓极其自然的脱口而出，“我们打算做教育行业，面向中小学生，以数学为主，后面再增设其他学科。”
    “教育？好啊！真的好啊！大有可为啊！”这次宋万宁是真的由衷赞美，作为高校的第一副校长，他看的自然比一般人要远，也要多，因为他掌握的资源和话语权多，获得消息的渠道也更多，更准确。
    同时，宋万宁也心里得意，豪门子弟又如何，阅历太浅，还是斗不过咱这老家贼！
    “是，我也这么觉得，”陈卓陪着笑脸，“以后要有劳烦宋校长的地方，我可就直接登门了，不跟您客气了哈。”
    “这说的什么话，”宋万宁慈祥的道，“我是副校长，也相当于你的老师，哪有老师不希望学生好的。今后但凡你需要什么帮助，直管来找我！”
    “哎呀，那我就先谢谢宋校长了，”陈卓双手合十，一副江湖大佬的模样。
    思维定式已经形成，在宋万宁看来，陈卓此刻浑身上下都透着稚嫩，是那种有一定的底蕴，却要可以模仿老江湖的稚嫩。
    这时，米饭也上来了，陈卓一点儿没客气，美美的吃了一餐。
    宋万宁似乎也胃口大开，虽然没有像陈卓一样大快朵颐，但也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可顿饭吃的那真叫一个宾主尽欢，两个人的目的都已经达成。
    宋万宁以还有工作为由，打算结束，还提出打车和陈卓一起回去。
    陈卓刚答应一声，他的手机就又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一下郑重起来，“我先接个电话。”
    宋万宁见陈卓有手机，多少还是有点儿小情绪的，我堂堂第一副校长还没用上手机呢，嘴上却道：“我等你一会儿，没事儿。”
    陈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还远称不上繁华的安京城，接通电话，“喂，严市长，我是陈卓。”
    饶是宋万宁见惯风浪，也不禁有些心神摇曳。
    仅仅一句话，他就分析出不少事情，陈卓直接说出严市长三个字，就证明这个电话不是严市长秘书打来的，也不是办公室电话，而是私人电话。

 第190章 神笔老严

    第190章神笔老严
    宋万宁现在的心跳都在加速，原来陈卓刚刚说的话真不是少年的吹牛，他真的跟严市长很熟！
    在午休时间，市长亲自打电话给一个大一学生，所为何事？公事还是私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至少能证明一点，陈卓在严市长那里颇有些分量，绝不仅仅只是个救了人的英雄那么简单。
    宋万宁现在真恨不得自己耳朵能拉五米远，那样就都能听到秘辛。
    “我啊，我没什么事，大一课业也不重。”
    ……
    “哦，这样啊，没问题，那我下午下了课就过去。”
    ……
    “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行，别麻烦了。”
    ……
    “嗯，好，晚上见。”
    陈卓把手机收好，冲宋万宁笑笑，“走，宋校长。”
    “哦哦，走。”
    宋万宁突然觉的他这回请陈卓吃这一顿饭好像规格有点儿低了，人家严市长都要派司机接的人，自己只是让个学生会主席去接，还是打了个破面的，吃的也很一般，怪不得人家没怎么看得上眼。
    在路边，陈卓随手拦了一辆夏利，宋万宁死活让他跟自己一起坐后面，陈卓拗不过，只能答应。
    路上，因为有司机在，宋万宁又很清楚安静司机的嘴上功夫，便一句话都没说。
    虽然略显沉闷，但正好能让两个人梳理这场会面。
    当然，梳理出来的东西风马牛不相及，就很灵性。
    宋万宁想的是，今天不虚此行，本来只是因为可能出现的人事变动，自己未雨绸缪，把陈卓这个关键人物请出来，起初只是想着探探他和刘思谊的关系到底如何，没想到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人家两人根本关系就很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好。
    如果说这算一个小收获的话，那探知了陈卓整个家族的实力和目的，就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今后只要自己努力的维护好和陈卓的关系，总有机会跟他背后的家族接上头，方校长离任不会这么仓促，少说一两年的时间，自己可以做太多事情，没准陈卓和他的家族就是自己坐稳校长位置的头号帮手。
    如果背后真有了这样一个大家族站台，那自己的归宿还只是区区一个高校校长吗？是不是可以看的更远一点了？
    教育行业，中小学生补课，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陈卓想的就简单多了，这老家伙也真够一说的，无论如何校长的位置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何必还要这么跳呢？一两年的时间，刘思谊能威胁到他吗？完全不可能啊！
    可为什么他这么焦急的要探路呢？陈卓在这里打了一个问号，以后要重点了解，一定还有其他的未知条件。
    至于这老石斑鱼有没有一脚油门飞驰秋名山，他倒是还不担心，那几乎是万无一失的。
    把刘思谊和自己摘干净，今后只抱住方晟的大腿，是陈卓昨晚就想好的未来路线，今天对上宋万宁，只能说是老天爷又赏脸了，恰到好处。
    伪装豪门，其实只是一处闲笔，可这处闲笔牛逼就牛逼在进可攻退可守，因为他从没有说过一句他是豪门出身。
    要说豪门光环这东西，往往好人看不上，只有心怀叵测的人才看重，宋万宁明显不是前者，至于是不是后者，现在也不好下结论。
    宋万宁怎么想，已经不在陈卓的考虑范围内了，只要宋万宁不是脑子抽筋，从今以后只要自己不是要杀人放火，任何事他都只会给自己亮绿灯。
    得说最后严为民这个电话，是真的点睛之笔，如果说在这个电话之前，陈卓前面做的铺垫还有点儿虚，那在电话之后，一切就都实的不能再实了。
    现在就是拿枪顶着宋万宁的头，他也得说，陈卓就是豪门！弄死我，他也是！
    嘿嘿，行！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问题，陈卓是真的不情愿！
    因为严为民突然找自己，是为了私事。
    在这陈卓的计划里，严为民这条线他从未敢去算计，可他不算计，人家真往上贴啊。
    现在被动的搭上这条线？是好是坏？
    一路上，陈卓主要精力都在分析严为民话中的讯息，老头儿有一个孙女前一阵刚刚从米国留学回来，在安京没有什么朋友，老头儿想让陈卓跟自己的孙女认识认识，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一同在安京四处玩玩，最好还能帮着他劝说劝说孙女，让她能在安京找个工作安定下来，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陈卓反复衡量，严为民应该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品学兼优的晚辈，更多的还是对自己人品的肯定，毕竟危难之时能勇敢救人，并把逃生之路让别人优先通过的人肯定不会是心胸叵测的人，之前自己请刘长野帮忙应该也能算是亮点，毕竟自己为的不是私利，这也算一份人文主义加分项。
    老头儿身份特殊，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女随便接触不知根底的人，就算知根知底也不行，鬼知道其中有没有算计成分在，联姻这种事儿可是华夏优良传统，不得不防。那
    陈卓自的另一个优点显而易见，他是完全被动的，跟他严家八竿子打不着，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个孙女。
    找陈卓，巨冷静！
    陈卓俨然就成了当下的不二之选。
    捋清首尾，陈卓便又开始斟酌利弊，应承下这件事后，自己跟严为民之间就又走近了一步，看起来是大好事儿，可自己根本没想过要搭上这条线，鬼知道老头儿未来的结局如何。
    政治，永远都是最危险的东西。
    自己好好一个商业天才，未来还准备去华尔街割韭菜呢，要是被莫名其妙的拉进某个不知道的危险漩涡，那他妈才是无妄之灾。
    可他又找不到合理的托词拒绝，严为民并没有用官帽压人，他言辞间非常客气，完全是以一个担心孙女未来前途的年迈爷爷身份请陈卓帮忙。
    这样一来，陈卓那些手段就都无法使用了，他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凉薄之徒。
    妈的！怎么老子就不能狠下心来，做那枭雄事呢？
    陈卓一扭头，就看到宋万宁那故作慈祥的老脸。
    这老石斑鱼咋就能做到呢？

 第191章 找了你一周

    第191章找了你一周
    今天的红夏利就像宋万宁的心情，一路绿灯，路路畅通。
    老头儿下车的时候红光满面，仿佛年轻好几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车上做了什么提神醒脑的事情，搞得陈卓很嫌弃的离他远一点。
    宋万宁还“慈祥”地微笑，“不用避嫌，今后就是全学校的人问我，我也会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我就是要帮助陈卓成为安邮的创业明星！”
    我避你奶奶的腿儿！
    陈卓道：“我先不回学校，出去买点儿东西，毕竟我要去的地方不能空手去，您说是？”
    “哦，对对对，”宋万宁恍然大悟，“那你去，替我跟……嗯……老人家问好，”在校门口，他也不敢随便说出那个称呼。
    赶紧滚犊子得了，屁话真特么多！
    陈卓脸上笑的多灿烂，心里就有多厌恶，转身就走。
    宋万宁还不忘目送陈卓离开，“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陈卓根本就没想买东西，以他目前和严为民一家奇奇怪怪的关系，他买什么都不合适，倒不如空着手去显得赤子一点儿。
    只要能甩掉宋万宁那老石斑鱼，陈卓说自己去搞基，他都乐意。
    不从西门进，陈卓就打算往北走，绕点儿路从北门进，反正能避开宋万宁就成。
    十月末的安京，气温降得很快，已经可以看到呼出的微微白气，树叶落光，本就不甚繁华的街道倍显萧瑟。
    陈卓倒是有些想念二十年后的街头，一定比现在热闹？
    走到院墙墙角，陈卓刚打算转弯，就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喊道：“恩公！”
    我尼玛！
    陈卓下意识就像撒腿就跑，身后的声音又喊道：“你敢跑，我就敢喊那个！”
    “你丫闭嘴！”陈卓回身怒吼。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除了穆怀瑾那丫头，也没谁能做到这一点了。
    马路对面，穆怀瑾穿了一身粉色羽绒服，腿上盖着一看就很破旧的毛毯，自己推着轮椅过马路。可能是因为她走了太远，没有力量了，轮椅行动得很慢，慢到经过的车子不耐烦地按喇叭。
    一辆咖啡色的桑塔纳一脚刹车停下，探出头就破口大骂，“残疾人瞎溜达什么？”
    “残疾人怎么了？给你食盆子踹翻了？”陈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马路中央，过去推着穆怀瑾过马路，冲那司机道。
    那司机看陈卓一米八的个子，又是一头头皮寸，嚣张的眼神满是挑衅，立马就怂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快滚你妈的，下来练练，就你这逼样的，在哪儿都是吃屎的货，滚！”
    那司机一脚油门窜出去，开出去五十米远后，传来那司机一声挑衅，“有能耐追我啊！”
    这倒是给陈卓整乐了，“卧槽，还有这种傻逼，老子也就是还没买车，”他早就过了冲动上头的年纪，要真是十九岁的陈卓，或许真能追上去，现在嘛，喷喷的了。
    穆怀瑾突然咯咯咯的笑了，笑得开心极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引得好多路人回头，以为这不但是个残疾，还是个神经病。
    陈卓撒腿就跑，生怕被人看出来跟穆怀瑾认识，可没跑出去多远，就听穆怀瑾娇声道：“你敢跑！”
    “操，”陈卓转过身，“你哪来的？一瘫子，到处瞎跑个屁啊！你哥呢？不管你？”
    “他？我管他还差不多，”穆怀瑾自己推动轮椅，速度其实也不慢，“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是安邮的学生！”
    “谁说的？我就是路过，我是清华的，现在要回去上课呢，你赶紧滚犊子，”陈卓对穆怀瑾一点儿都不客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骂她。
    “我就不！”穆怀瑾一扬头，“你骗不了我，我刚才亲眼看到你在安邮西门下车，还看到你过马路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的肯定是在骂那个老头儿，你想避开那老头儿，从北门回去！”
    “那看见我那么半天，直到我要拐弯你才喊我？”
    穆怀瑾狡黠的一笑，“当然了，不然我怎么确定你是安邮的学生。”
    这虎妞神经兮兮的，脑子还是挺够用的，这套逻辑很缜密，细节观察的也很够。
    “你不可能第一天过来就找到我了，来过几天了？”陈卓问道。
    穆怀瑾掰着指头算了算，“一个星期了，把周边学校转遍了，最后才来安邮。”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要打电话，我就是想这样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你，”穆怀瑾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跟她营养不了的小黄毛形成极大的反差。
    “这么多大学，就算你知道我在安邮你都不一定能碰到我，何况你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神经病啊？”
    穆怀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本来打算就这样找你一年的，我也没想到一个星期就找到了，这已经很开心了！”
    “行，行，我妈不让我跟神经病玩，你回家，我还要上课去，”陈卓想赶紧把这拖油瓶打发走。
    穆怀瑾当然不同意，“你送我回去，我没劲儿了！”
    “滚蛋！”
    “你送不送？”
    “送，”陈卓一回合都没有坚持住，他实在是怕了这黄毛丫头，她是真的敢当街喊爸爸，但凡让个熟人看到，他就出了大名！
    穆怀瑾把毯子拢了拢，然后还拍了拍，“好啦，出发！”
    陈卓屈辱的推着轮椅，刚刚随手推的时候他没有发现，现在因为要走很远，他终于发现这轮椅有多破旧，轮子已经呈s形，还明显漏气，怪不得推着很费劲。垫子上的皮革早就开裂脱落，里面的海绵也已经不翼而飞，其实穆怀瑾就是坐在个木板上，其他的零件儿也基本报废，咖喇咖喇的直响。
    “你快看！银杏树！黄色的真好看！”穆怀瑾指向远方的一棵银杏喊道。
    “不好看，黄了唧的，叶子掉一地还得扫。”
    “你看，马路对面有个妞，飒不飒？”
    “呸，都能当你妈了！”
    “你真没劲！”
    “是呀，我就这么没劲，你可别找我了，自己看看书不是挺好的吗？”
    “切，要你管，我乐意干嘛就干嘛！”

 第192章 骗你的

    第192章骗你的
    陈卓不再吭声，任由穆怀瑾说什么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穆怀瑾没有扛住多一会儿，略带神情地说道：“其实，在遇到你以前，我已经一年没有出过那个破院子了。”
    “等着！”陈卓把轮椅停住，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穆怀瑾扭头看去，看到他走进了一家大药店，不知道他要干嘛。
    没有多一会儿，陈卓就推着一个崭新的轮椅出来，轮椅本来就不薄的坐垫上还加了一个更柔软的垫子。
    陈卓也不管穆怀瑾乐不乐意，过去就把最多八十斤的黄毛丫头横抱到新轮椅上，在放下的瞬间，他看了一眼穆怀瑾的小脸，“呦呵，也是知道脸红的嘛，我他妈还以为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屎壳郎呢。”
    “你滚！”穆怀瑾推了一下陈卓，“石头里蹦出来的是齐天大圣！”
    “石头里蹦出来的是齐天大圣，石头缝里出来的就是你啊，又臭又硬，”陈卓转身就给了那破轮椅一脚，他这一脚下去，那破轮椅顿时散架，结束了它辛苦的一生。
    穆怀瑾转动轮子把手，“天啊，原来我走得慢不是我没劲儿，是轮椅太破！我现在感觉能飞起来！”
    “喂，你到底是不是女生？那好歹是陪伴你很久的轮椅，我一脚踹碎了，你就没有一点儿伤感？”
    “我要不要挖个坑把它埋了？然后作诗一首？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穆怀瑾嗤之以鼻，“我还没有谁怜呢，我怜它？切！我要是有钱，我早就换轮椅了！”
    “快别吹牛逼了，就你刚才坐上新轮椅那土鳖德行，你就没想过这事儿，”陈卓直接拆穿。
    穆怀瑾岂会让陈卓高兴，自己前前后后的鼓捣了一会儿，“真好，以后就可以天天来找你了，蹭吃蹭喝。”
    “妈的，你有没有一点儿良心，”陈卓气道，“给你换个轮椅都不能让你离我远一点儿吗？”
    “不能！你肯定是想让我离你近一点，才要给我换轮椅的。”
    “妈的，智障！”
    “你再骂！”
    “你就会这一招儿吗？”
    穆怀瑾无声的喊了声“爸爸”，嘴型夸张，就为让陈卓看清。
    陈卓秒怂，推着穆怀瑾就走，“乖哈，听话，给你买好吃的哈。”
    “我要吃肉肉！”穆怀瑾指向不远处的胡同，“走那里，我那天路过，看到那边有家驴肉火烧，闻着可香了！”
    陈卓把穆怀瑾推过去，还真有一家驴肉火烧店，他一口气买了五个，都让在穆怀瑾的怀里，继续推着她走。
    穆怀瑾就一手一个拿着驴肉火烧啃，像个小傻子。
    “给你哥的钱虽然也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足够你们吃好穿暖，为什么不花？”陈卓突然问道。
    “怎么没花，我们天天都吃肉！”穆怀瑾道。
    “别扯了，你兜里的俩土豆都回生了，”陈卓不客气的揭穿。
    穆怀瑾扭过头，嘴角还有芝麻，“你真讨厌！”
    陈卓飞快点头，“嗯，就是很讨厌。”
    “但我不讨厌你，”穆怀瑾嘻嘻笑着啃了一口火烧。
    陈卓没辙，只能推车。
    到了那小破院，就看到穆侗在门口无能咆哮，“怀瑾，你在哪？怀瑾！”
    “别叫了，跟叫魂似的！真晦气！”穆怀瑾喊道。
    穆侗惊喜地跑过来，还质问陈卓，“你带我妹妹去哪儿了？”
    “滚特么蛋，鬼才要带她去哪儿，”陈卓不耐烦的把轮椅交给穆侗，“看好她，再让她到处跑，被人拐走你都不知道！”
    穆怀瑾看陈卓要走，扭过头不怀好意的道：“我骗你的，我才没有那么久没出门！”
    “我知道。”
    等陈卓走远，穆怀瑾才让穆侗推她回家。
    “哪来的新轮椅？钱你一分都不让我动，自己买新轮椅！”
    “陈卓买的。”
    “哦。”
    “要还！”
    “哦。”
    陈卓走在路上，回想第一次见到穆怀瑾时候的情形，她那白的吓人的脸色，一年不出门都少说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还是黄毛的。
    因为晚上要去严为民家，陈卓既不能陪陆灵雪也不能陪余幼微，他就想了一个骚气蓬勃又折中的法子。
    回去的路上跟陆灵雪煲电话粥，下午的课坐在余幼微的身边。
    简直完美！
    一个电话打过去，陆灵雪正在涂指甲，她就把手机夹在脖子上涂指甲，跟陈卓抱怨手机好重，手上有活儿的话，打电话好烦。
    “等我给你做个轻的，能用耳机的，”陈卓随口道。
    陆灵雪也没当回事儿，甜甜蜜蜜的应承着就是了，接着又讲着一堆琐事，好像要把每天的所见所闻都跟陈卓分享，小到水壶塞子丢了，大到冷慧茹好严厉，无所不包。
    陈卓道：“对待这种老太太，你要有耐心，这种冰山焐热了就很难凉下来的，试着送她一些暖心的小东西，鞋垫儿啊、暖手宝啊、小电筒啊，发挥你的想象力，暖起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上次我拎了一袋水果，老太太没收，让我原封不动的拎回来了，全便宜唐胖胖了！”陆灵雪赶紧吐槽。
    陈卓道：“唐笑笑不在？不然肯定要跟你拼命了！”
    “嗯，她在我也不敢说啊，她挠痒痒肉可用力了，大力怪！”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一路，虽然没有什么有用的事情和内容，但两个人都不觉得无聊，也不觉的烦躁，反而都觉的时间过得很快，内心都被甜蜜填满。
    到了安邮，陈卓挂了滚烫的电话。
    好像这破砖头是该做些改变了，智能机的时代还好遥远啊。
    陈卓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开始，他从后门进去，本想坐在余幼微的身边，可不巧的是，这是个小教室，余幼微坐在右边，里面空了一个座位就是墙，而左边就是我们敬爱的牛支书。
    一碗水端平是权重最高的准则，在这一条准则之下，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陈卓干脆走到前门敲门，“报告，我迟到了。”
    大学老师很少遇到迟到了这样处理的学生，那中年男老师反应了几秒钟才说道：“进去，下回早点儿。”
    “是！”陈卓直接就走到牛晓慧的身边。
    牛晓慧抬头，低声问道：“你干嘛？”
    “我要进去，你出来啊。”
    “想都别想！”

 第193章 偶尔发下光

    第193章偶尔发下光
    陈卓一歪头，“这样不好？”
    “想骚扰幼微，没门儿！”
    “那行，我就站在这儿。”
    老师儿刚把今天要讲的主题写在黑板上，转身看到陈卓还杵在那里，“这位同学，你已经来晚了，尽快入座。”
    “是这样的，我是这个班级的班长，”陈卓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刘院长让我跟这位余幼微同学谈点事情，可能牵扯到班干部任免，奖学金发放，等等事宜。可是这位牛晓慧同学，好像并不打算让开。”
    那老师一听牵扯到刘院长，立刻调转枪口，看向牛晓慧，“这位同学，你让里面的那位同学出去，不要影响课堂秩序。”
    牛晓慧恨得牙根痒痒，可她又不敢顶撞老师，毕竟是班级干部，以为还想进入学生会，公然跟老师顶嘴会是非常不好的一笔。
    陈卓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余幼微全程都呈羞涩呆傻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站谁那一边都不好，所以他选择不站。
    牛晓慧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狠狠的瞪着陈卓。
    陈卓冲余幼微道：“余同学，跟我过来，不要影响同学们上课，”说着他就自顾自的往后排走去，坐在最后一排没人的位置上。”
    余幼微立马听话的站起来，抱起教科书，背起包，从牛晓慧的面前侧身而过，还不忘给牛晓慧一个抱歉的眼神。
    余幼微好像个被坏同学欺负了的受气包，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抱着书。
    等余幼微坐下，老师开始讲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陈卓伸手拉住余幼微的小手，揉揉捏捏，嘴里还叨咕，“冻疮膏还有护肤作用吗？整挺好啊。”
    余幼微害怕极了，倒不是怕陈卓会把她怎样，而是怕同学们看到她和陈卓捅捅咕咕的样子，可内心深处她又不排斥和陈卓的亲密接触，甚至从她的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她还有些不忍放开。
    好矛盾的！
    陈卓另一只手把余幼微的破帆布包拿过来，翻出来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记笔记，不要心猿意马，我这是在锻炼你的专注能力，不要被外界打扰，专注你该做的事情，来。”
    余幼微嘟着小脸儿没吭声，才不信！但笔记肯定是要记的，可当她拿起笔看向黑板的时候，顿时急了，小声道：“我看不清，”那委屈的模样，好像受了欺负的小猫咪。
    陈卓诧异，“你近视？”
    “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坐在这么后面过，”余幼微有些害怕。
    陈卓一琢磨，余幼微应该多少有点儿近视，只是她一般都坐在前排，并未发觉，估计四五十度的样子，问题不大。
    “没事儿，度数不高，高了也没事儿，带你配眼镜就是了，”陈卓不在意的道。
    余幼微摇头，“我不要戴眼镜。”
    “那度数会增加。”
    余幼微选择沉没，不一会儿黄豆大的眼泪就滴在桌子上。
    “这有什么好哭的啊，我真是服你了，”陈卓哭笑不得。
    “眼镜好贵，我也不喜欢戴眼镜，眼睛会变样子，”余幼微好委屈。
    陈卓随手掏出余幼微包里的一包纸巾，刚要打开，余幼微就飞快地把眼泪抹掉，“莫要浪费。”
    陈卓只能哄着来，“不想戴眼镜，那你就得自己注意锻炼眼睛，比如不要长时间看书，多眺望远方，每天做几遍眼保健操。”
    “嗯，我晓得了，”余幼微认真点头，她本来就听话，这回牵扯到眼睛，她绝对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陈卓又拉起余幼微的小手，软软的，攥着真得劲儿，“那这节课你就干听，我睡会儿。”
    余幼微摇头，“不行不行，我要记笔记！”
    “你看不清怎么记？”
    余幼微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望着陈卓，我见犹怜。
    陈卓不到二十秒就缴枪，“行行行，这堂课的笔记我给你做！你是祖宗！”
    余幼微乖巧的把钢笔打开，笔帽放在一边，摊开笔记本，满脸小期盼的看着陈卓，她还没见陈卓写过字，更希望陈卓把他的字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想想就很值得高兴。
    陈卓打开教科书，粗略浏览了一下今天的课程，再看看老师的板书，不禁腹诽，现在的大学老师都这么安逸的吗？板书基本就是个序列号排版，核心内容都要自己去书里找。
    稍微捋了捋思路，陈卓开始自己总结和设计笔记内容，在书上勾勾画画半小时后，开始动笔。
    陈卓的字没有练过，谈不上多工整，也不算行书，更不想楷书，就是符合他性格的笔迹，张扬处苍劲恢弘，内敛处铁钩银划，单看每一个字都很一般，可放在一起，一种狂放不羁的气质跃然纸上，扑面而来。
    余幼微在边上眼睛亮亮的看着陈卓自学和设计笔记，一会儿看看字，一会儿看看陈卓的脸。
    她不知道恋爱应该怎么谈，也不知道恋爱中的男女应该做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喜欢当下的这一刻。
    陈卓是个专注能力很强的，多线操作可以，但只要让他进入状态，那股子狠劲儿谁都拉不住。
    半小时自学，半小时总结，课间休息他也没有动地方。
    佟轩丞他们过来凑热闹，也都被余幼微拦下了，牛晓慧来算账，余幼微也拦下了。
    下半节课刚开始，陈卓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笔，吐出一口气，“学习真是个力气活，不学了不学了，我要做个坏孩子，天天逃课！”
    余幼微把笔记本拿过去，翻看着几页笔记，眼中异彩连连，“比我记的好多了！”
    “很多年不干了，生疏了，”陈卓活动活动僵硬的右手，“还满意吗？”
    “嗯嗯，”余幼微用力点头。
    “那你用什么来换这份笔记，我向来不做赔本买卖，”陈卓坏笑着。
    余幼微默不作声，好像在认真的看笔记，可她的小耳朵却在悄然的变红。
    这会儿快要落山的太阳正好把光洒向这一面教室，余幼微那圆润玲珑的耳朵在阳光下仿佛透明，微微泛着红晕。
    怎么形容呢，陈卓舔了一下嘴唇。

 第194章 协议真相

    第194章99协议真相
    一堂课结束，余幼微心满意足，收获满满的小幸福。
    陈卓也完成一碗水端平的使命，不偏不倚，完美收官。
    跟余幼微说了句“有事要忙”，他便潇洒转身，离开教学楼，直奔西门。
    晚高峰，车不好打，但陈卓还是顺利地打到了一辆顺路交接班的夏利。
    陈卓一上车就知道完了，是个安京土着司机师傅。
    “打车的大学生可不多见，但凡兜里有俩钱儿不是处对象就是去网了，您这是奔哪儿啊，”根本就没有给陈卓出声的机会，他紧接着官方吐槽，“哎呦喂，看我这脑袋，政府大院！刚说完，我还在那儿交车，转头就忘，见笑了啊！您坐好，安全带最好系上，不系我拿您也没辙！”
    “那个，我……”
    “您甭说，我猜猜，”司机师傅的嘴就跟他脚下的油门一样，哩哩啦啦带踩不踩，似踩非踩，反正就是不给机会，“串亲戚！准是串亲戚！没跑了！市政府有前秦，您可不一般啊，知不知道点儿啥内幕跟哥们儿说说！什么国内的、国际的、民生的、经济的、拍花的、杂技的，咱都乐意听，都成！”
    陈卓最烦别人打断他说话，报复心还贼强。
    想听故事是，好嘞！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每次上我九爷爷家都能倒腾点儿新鲜事儿出来。”
    “好嘛，九爷爷！这也够能生的啊！”
    陈卓不受影响，“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我跟你说个上一次我听说的大事儿，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那哪能呢，咱安京爷们儿，嘴严！仗义！那是出了名的，你放心大胆的说！”
    “就在今年年初，一颗陨石撞击了南极，接着外星人对咱们的入侵就开始了，木卫二和冥王星首先沦陷，防御基地全被摧毁了……”
    “你可真逗，还讲起科幻故事了。”
    又打断我！你丫等着！
    “我说我的，信不信是你的事儿，听不听？”
    “听啊，怎么不听，就当解闷儿了！”
    陈卓继续道：“二月份的时候，外星人用集束式散合炮从太阳系的外围轰击地球，咱命不该绝，正好被月球挡住了，这也是月球为什么坑坑洼洼的原因。三月份对方到底地球，在平流层集结，利用奥术聚能轨道装置对各国进行精准打击，刚成立不久的地球护卫军全灭。四月，外形不对在珠穆朗玛峰着陆，咱们的13军和59军奉命参战，最后危急时刻，引爆了山体内的一百二十六颗核弹头，直接报销掉对方的空天战列舰。时间进入五月，各个国家联合出面重新组建地球防卫军第二兵团，在地球外跟敌人战舰厮杀，追杀他们至火星轨道，史称万舰联合会战。”
    陈卓一边讲故事一边注意着司机的表情，开始司机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很快就被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和故事内容感染，不时的从后视镜注视陈卓，车速也降了一些，下意识的想让车开的平稳。
    信了一半了！
    “六月，火星人从地底走出地面，联系地球防卫军总部，我们喊出‘同一个太阳系，同一个命运的口号’，火星人在大义面前宣布参战！外星人首脑震怒，全力扑杀火星，启动了他们的秘密武器反粒子黑洞，直接引爆了火星内部，火星人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干尸，无一生还！”
    “太悲壮了！火星人真仗义！”
    “可不嘛！”
    “后来呢？”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外星人扑杀火星，却不知道火星人也在研究一种超聚合武器，可因为还没有完成才没拿出来使用，但威力巨大，在火星毁灭的瞬间，火星人的首领悍然启动半成品武器，跟外星人同归于尽！那一仗啊，半个太阳系都被染红了，满银河的鲜血和尸体啊，别提多惨了！”
    “悲壮！”
    “领袖说得对，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胜利了，对方就软了，就在上个月，外星人派来了使节团，跟我们签订了《永不侵犯条约》，我们迎来了新纪元！”
    司机将信将疑，“这事儿要是真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新闻也没播，我也没看到有飞碟啊！”
    “这就要从从决战前夕说起，当时我们地球防卫军高层其实很绝望，成立了一个叫做《地球血脉延续同盟会》的组织，打算在危机时刻保留我们地球人的火种血脉。可没成想，外星人捅了火星这个马蜂窝，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咱们这个同盟会就在战后提出‘必须删除参战人员记忆’的报告，联合国一致通过。所以我们的记忆其实都被修改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那你怎么知道的？”司机的声音有些干涩。
    “咱们都是平民百姓，当然要被删除记忆，可是国家高层当然不能啊，所以还是能听到一些碎片化的信息，我收集了一些，才拼凑出事情的始末，你可不能到处乱说，惹祸！”
    “是是是，那哪能呢！”
    陈卓靠在后排的座位上，有些感慨地说道：“说句玄乎的话，保不齐在消除记忆前咱俩还都参战过呢，我屁股上有一道疤痕，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受过伤，知道这地球保卫战的事情后，我才豁然开朗！他奶奶的，咱也为地球留过血！”
    “啊？”司机激动起来，导致红灯的时候差点儿追尾，一脚刹车闷住，他兴奋道：“我也有！我的左腿有一道疤痕，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左腿受过伤了！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看！”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同志！”陈卓真诚地道：“按岁数来看，您可能是名中士，而我最多是个下士。您辛苦了，中士同志！”
    “下士同志，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司机重新启动车子，“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没想到我还保卫过地球，保卫过全人类！哈哈！痛快！干他妈的外星小崽子！”
    “我们都是平凡的灵魂，可当国难当头，谁又都是英雄，”陈卓瞬间就把主题升华。

 第195章 双重暴击

    第195章双重暴击
    拐了个弯，政府大院到了。
    司机把车停下，“下士同志，怎么称呼？”
    “留名就太矫情了，只要身上有莫名伤疤的就一定是参战国的袍泽，大家都是并肩子干过外星人的兄弟，名字重要吗？我们互称同志就好！”
    “你说的对！下士同志！”司机庄严肃穆，一扫刚才的碎嘴形象。
    陈卓下了车，还不忘捶一下自己的心口，“再会。”
    让你丫嘴碎，让你丫打断老子说话，做梦去！
    陈卓走向大门，被站岗的战士拦下，他刚想给严为民打电话，就见严为民走出门卫室，“让他进来，是我的客人。”
    战士立刻敬礼，开门放行。
    陈卓走进大院，“严市长，您打个电话就好了啊，怎么还在这儿等着，这不是折我寿嘛。”
    “正好我也出来活动活动，你知道路，先过去，”严为民此刻披着一件棉大衣，戴着老花镜，活脱脱随处可见的遛弯儿大爷，走在大街上，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回是一位封疆大吏。
    感情不是等我的呀？
    陈卓有些错付了真情的郁闷，“哦，那我先进去。”
    自古自作多情空余恨，古人诚不欺我！
    陈卓一边琢磨什么级别的大佬能让严为民亲自相迎，一边往严为民的官邸走去。
    到了门口，门虚掩着，陈卓敲了两下，“有人在吗？”
    片刻后，门被打开，李兰芳站在门口，今天老太太穿了一身蓝缎子旗袍，贵气得很，“小卓来啦，快进来。”
    陈卓换了拖鞋，轻车熟路的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有个他没见过的短发妹子，这应该就是今天的正主了。
    短发小妞穿着皮卡丘图案的黄色居家裙，正一脸不高兴的随意调着电视台，对陈卓的出现不闻不问。
    李兰芳过来，一边招呼陈卓坐下，一边拿起苹果削起来。
    陈卓赶紧客气道：“李奶奶，您别忙活了，我不吃。就算我吃，我也不敢劳烦您给我削皮啊，我自己来。”
    李兰芳抬眼看了眼陈卓，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递给陈卓，“吃，还是小男孩儿好养活，我家月月就不喜欢吃苹果皮。”
    饶是陈卓脸皮够厚也被两次打击搞得有些想吐血，之前错以为严为民迎接自己，现在又错以为李兰芳给自己削苹果。
    双重打击，双倍快乐。
    调整了一下情绪，陈卓面带笑容的接过苹果，大大方方的坐下，“好嘞，那就吃一个。”
    一口咬下，脆爽多汁。
    李兰芳是个不同于一般知识老太太的老太太，她看不上那种故作矜持，见到严为民就束手束脚的年轻人，陈卓适当表现出来的不拘小节，恰恰合她胃口，当下便笑眯眯地看着陈卓，“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孙女严曦月，”说罢又看向正打量陈卓的少女，“这是之前跟你说过的，火场救人小英雄，陈卓。”
    陈卓也没有做做的站起身去握手，只是随意的抬手打个招呼，“曦月姐刚学成归国？”对于叫一个小姑娘姐姐这种事儿，陈卓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甭管他的实际岁数是多少，都不妨碍他欣赏并靠近小姐姐，特别是漂亮的小姐姐。
    严曦月虽然苗条，但也很有料，那皮卡丘看起来就很圆润，好像在瞪着陈卓。
    虽然还远不如唐笑笑那么天赋异禀，但也很可观了。
    十万伏特！
    严曦月的坐姿十分豪放，一条修长的美腿放在贵妃榻上，另一条腿蹬在沙发边缘，陈卓坚信，如果他换一个角度，肯定能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他当然没有机会那样做。
    严曦月这个姿势并没有因为陈卓的出现而改变，看陈卓主动攀谈，她也没有故作高冷，“不用说那么好听，就是去镀了层金，算是标准的海归了，”顿了顿又道：“老严头儿这段时间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别的先不谈，火灾那种危险情况下你能让别人先走，我反正做不到，我做不到的别人能做到，那我就不吝啬赏你一句，牛逼。”
    李兰芳皱着眉头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严曦月，一言不发。
    严曦月立刻把腿收回去，乖巧的接过苹果，顺势还在老太太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奶奶。”
    李兰芳立刻眉开眼笑，忘了严曦月刚刚狂浪的言行。
    一来一回的对话，让陈卓对这个标准官三代有了第一印象，是个不拘小节的洒脱姑娘，“我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后怕的，如果能再来一回的话，我肯定第一个跑。”
    严曦月刚咬在苹果上，闻言一愣，接着便嚼着苹果笑了，“你确实跟那些人不一样，如果不是伪装的话，就很真实了，如果是伪装的话，那也很高明，我可以抛掉经验主义跟你交流了。”
    陈卓明白，这妹子多半指的是流连于严家的各路公子哥儿，她这个年纪、这个样貌、这个家世背景，没有同龄人的觊觎，那才是怪事。
    “其实也一样，”陈卓又啃了一大口苹果，因为他的苹果有果皮，咀嚼声格外的清脆。
    严曦月对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少年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了，她眼珠一转，“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你陪我出去转转，”放下苹果就跑上了楼。
    陈卓不置可否，他本来就是严为民招来的“御用小书童”，不管去哪儿都是个小太监而已，但他知道在这个家里说话好使的还得是老佛爷李兰芳。
    他转而看向李兰芳，用眼神征求意见。
    李兰芳正用纸巾擦拭着水果刀，没有看陈卓，自然也就接收不到陈卓的眼神讯息，只是自顾自的无奈叹气，“让你陪我一会儿都不乐意，有个伴儿就要跑，注定了乖巧只是别人家的孙女。”
    严曦月在楼梯上探出头来，“哎呀，小老太太不要这么幽怨嘛，明天陪你去看书画展，看一天！”
    李兰芳道：“别人家的乖巧咱也不稀罕，还是自家的小棉袄暖心。”
    “老太太太会说，我都感动死了！”
    “假！”
    严曦月转身就噔噔噔的到了楼上，咣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196章 陪玩小太监

    第196章陪玩小太监
    李兰芳优雅的放下水果刀，看向陈卓，“小卓，你比同龄人要稳当些，别看曦月比你大，为人处世不如你，”说着她瞟了眼防盗门方向，“外面那个糟老头子让你过来也是看重你这点，在这里没有什么市长和市长夫人，只是一对老夫妻请你帮帮忙，帮曦月重新融入国内的生活，如果能让她安心留在安京，留在我们身边，那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就是大恩大德。”
    陈卓不禁反思，让老两口这么看重自己，肯定不止是救人那事儿，自己上次的演讲和上次登门时表现的有点儿太稳健了，后面音乐节和斗法莫一辉又太露锋芒，方晟不会对严为民隐瞒这些事，看来年少轻狂的事儿得做做，不然这样下去早晚被人提防，不是好事儿。
    藏拙嘛，跟宋万宁不是就嘛，小爷会。
    “您可别这么说，跟曦月姐多交流，我也能增长见闻，我对国外还是充满好奇的，”陈卓笑道。
    这时，大门处传来寒暄的对话声和开门声。
    “张总，我们电话里谈的事情，你到底打算如何做？”
    “现在都很难说啊。”
    “来，进屋。”
    严为民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客厅，往书房而去，经过沙发边上时严为民和陈卓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但眼中有感谢的意味在。
    陈卓看了眼那跟在严为民身后的中年人，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张姓的企业家哪个能对上号，能登严为民的门，还能让严为民亲自接待，绝对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人。
    等严为民两人进了书房关了门，李兰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陈卓顿觉好笑，估计这位市长夫人很不喜欢老伴儿把工作带回家里，可又要维护老伴儿的威严，只能背后表达一下不满。
    至于让陈卓这样的小辈看到，那就无关紧要了。
    等严曦月再出现的时候，陈卓眼前一亮，李兰芳却脸色一黑。
    只见这位大飒蜜换上了一套黑色机车服、长筒马靴，头戴鸭舌帽，中长的头发简单的梳了个马尾从鸭舌帽的尾端穿过，浑身上下透着一个字，飒！
    不等严曦月摆pose，李兰芳先下手为强，“不许骑摩托！”
    酷酷的严曦月小脸儿立刻垮了，“奶奶，我就骑一会儿，带着这个拖油瓶，我骑不快的。”
    “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都没用，”老太太非常坚决。
    严曦月很清楚自己的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不管自己怎么撒娇卖萌都没用，她只能认命似地点头，“好好好，我不骑车，那我跟这位大英雄出去转转总可以？”
    “我又没拦着你不让出门，”李兰芳白了一眼孙女。
    严曦月走向大门，路过陈卓身边，拍了拍沙发背，“走了。”
    “嗻。”
    陈卓的耍宝立刻让有些沉的气氛活跃起来，李兰芳和严曦月都露出了笑容。
    两道修长的人影走出政府大院大门，秋风有些凉。
    “知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嗨起来？”
    陈卓一阵头大，“我也不是本地人，哪里能嗨，我也得问问。”
    “快问，”严曦月兴致颇高。
    陈卓思来想去，这件“屁”事儿他能请教的也只有佟轩丞了，毕竟自封安邮“逼王”的佟同学身为安京土着。
    电话直接打到宿舍的公用电话上，等了一阵，看门大爷才接，一听是陈卓，大爷忙不迭的就去叫佟轩丞，那叫一勤快。
    好半天，才听到佟轩丞的声音，“老三，出事了？”
    陈卓心中一暖，“没事，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熟悉的酒，不要太闹太杂，情调高一点。”
    “操，就这？”佟轩丞吐出一口气，“还以为你被人揍了，我给你个地址和电话，”陈卓以为对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却听到佟轩丞压低嗓音贱兮兮的道，“那个，要不我现在去找你？有妹妹吗？”
    “改天，今天的妹妹你不能碰。”
    陈卓挂了电话就看到严曦月定定的望着他，“妹妹？谁是妹妹？”
    “这地儿可不好找，你确定要跟我纠结姐姐和妹妹的问题？”出了那大院的门，还想跟他叫板？
    严曦月眼波流转，“听说你都开始创业了？家底儿丰厚？”
    “都花在工地上了，现在我也是穷光蛋一个，你要不介意的话，带我飞，我肯定不介意被当做小白脸，”陈卓倒是从不介意吃软饭。
    “没问题，今晚姐姐包你！”严曦月酷酷的道。
    “好嘞。”
    千禧大酒店，哈瓦那酒，这里可以说是这个年代安京最好的酒之一。
    步入酒大门，摇曳的烛光、富丽堂皇的顶灯，窗外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窗里暗香浮动，这样的氛围就免不了让人心神荡漾。
    此时酒里已经上座大半，陈卓两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挑了一个角落的桌子，两人落座。
    陈卓点了杯百威，严曦月点了杯干邑。
    值得一提的是，严曦月点起酒来很老道，不但纯饮还不加冰，杯子更是点名要用郁金香杯，可以看出她并不是装的，一切都那么自然随意。
    陈卓这种草根大佬，往往都是年轻时候没有机会去酒，要么是因为囊中羞涩，要么是因为消费观念，等岁数大了，发达了，倒是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他们了，可心思却淡了，即使好酒，也只愿意在家品，至多邀上好友。
    因此，陈卓对酒及其氛围并不算熟悉，去过的次数也不多，兴趣更是缺缺。
    两杯酒上来，严曦月优雅的品着酒，不时的称赞一句，“地方不错，酒也尚可。”
    “你先坐会儿，我去打个招呼，”陈卓说罢就起身，往台走去。
    酒的老板就在台边上，名叫佟轩朗，光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佟轩丞的亲哥就是堂哥，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人长得瘦高单薄，一看就是跟佟轩丞一个竹竿血脉。
    看陈卓走来，正跟调酒师闲聊的佟轩朗凑过来，“妞不错。”

 第197章 闻到腥儿的猫

    第197章闻到腥儿的猫
    “是不错，但我只是个陪玩小太监，”陈卓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从来不端着。
    满嘴跑火车、天天吹牛逼的小男生，佟轩朗见多了，像陈卓这么直截了当落自己面子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自己那个装逼上瘾的小堂弟可是给了任务，至少让眼前这位满意而归，不能挑出毛病来。
    佟轩朗道：“怎么打算的？是放倒了带走？还是陪高兴了，双宿双飞？”
    一看就是自己人啊，还真特么为他着想。
    陈卓道：“都不是，就是被富贵人家点了名，出来又当向导又当保镖，碰不得不说，还必须一根头发不能少的把人送回去。”
    “那你眼睛可得擦亮点儿，我这儿鱼龙混杂，虽说比那些低档场子强点儿，但也有限，”佟轩朗侧过身，面对台方向，继续道，“你带来这妞太扎眼，就目前为止，已经至少三个小白脸瞄上了。”
    陈卓一直背靠着台，他是真不敢放松，严曦月这身份可是太敏感了，一点儿差池不能出。
    这就是典型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安全的陪好严公主那是应该的，也没啥好处的，可要出了一丁点儿纰漏，他都没法交代，甚至会为他以后的发展埋下隐患，而且是大隐患。
    “这不，猫已经闻着腥儿来了，”一名穿着白西装的小胡子故作潇洒的坐在了严曦月对面。
    佟轩朗扭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老手了，我们都叫他白猫，那边还有个黑猫，角落里还有个花猫，其他几只今天没来。”
    酒保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插一句，“橘猫来了，见到仇家了，跑得飞快。”
    陈卓调侃道：“行行出状元啊，你们这儿行啊，都开上宠物店了。”
    佟轩朗侧过身，“你不过去？”
    “人家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正常追求，我可没资格拦着，这是人家的私事儿，”陈卓有点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儿的这些猫崽子都是只走感情路线，靠脸，靠话术？”
    佟轩朗道：“也不都是，用药是常有的事儿，但我这儿不允许，我这儿黄赌毒一概不沾。之前有几只野猫过来，外地的过江猫，专挑有钱的姑娘下手，迷晕了拍裸照讹钱，被楼哥挨个修理了一遍，再也没在我这儿出现过。”
    “楼哥又是哪位高人？”这种江湖趣闻，陈卓还是挺好奇的。
    佟轩朗道：“我请来看场子的社会大哥，一般八点以后才来，有事儿打电话也行，人局气，老炮儿。”
    就这会儿功夫，严曦月那边看着好像还挺热乎的，两个人都有说有笑。
    可就在陈卓和佟轩朗都觉得白猫开门红的时候，严曦月突然把陈卓那杯百威泼向白猫，然后指了指陈卓，好像说了句什么。
    “得嘞，”陈卓很无奈，太监真不好干，“你们忙着。”
    “只要讲理，在咱这儿不用怕什么，”佟轩朗这算是给了陈卓一颗定心丸儿。
    陈卓需要个屁的定心丸，严曦月就是最大的定心丸，量足、个儿大。
    白猫浑身湿尽，风度尽失，那小胡子也有开胶的迹象，“装什么清高，就是请你喝杯酒而已，不喝就不喝，为什么泼我？”
    严曦月手里把玩着郁金香杯，“喝酒可以，你他妈眼睛老往哪儿看呢？要看回家看你妈去！”
    “你来这种地方不是给人看的？装什么装，”白猫胡乱擦了擦身上的酒渍，可金色的啤酒打湿白色的西装，怎么可能擦得掉，已经成了地图，“你赔我衣服！不然今天没完！”
    陈卓慢悠悠的归位，“二姨，你泼他就泼他，为啥用我的酒，挺贵的，我还没喝呢！”
    “你叫我什么？”严曦月狠狠地瞪着陈卓。
    陈卓却不再看她，转而看白猫，“行了，破衣服又不是阿玛尼，还想讹人咋地？给你十块钱，送洗衣店，明天就又能溜光水滑的泡妞了。”
    白猫的胡子已经掉了一半，跟着他的呼吸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笑，他一生气就把胡子扯了下来，“你们有能耐就别出千禧大酒店的门！”撂下狠话，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白猫走到佟轩朗身边，说道：“佟老板，我给你面子，不在你的场子闹事，但出了这里，你的规矩就够不着了？”
    “不就是一杯啤酒嘛，多大点儿事儿啊，不至于，”佟轩朗笑道，“让小姚给你调一杯风度翩翩，我请。”
    “我没喝过酒吗？”白猫吼道，“打发叫花子呢？”
    “哎呦，可把我吓得不轻，那你什么意思呢？”佟轩朗收起了笑容。
    白猫指了指严曦月，“让那小娘们给我敬杯酒，说句对不起，这事儿就能过去。”
    有认识白猫的人顿时起哄，“伟哥大气！”
    如果换做不认识的人，佟轩朗还会过去问问对方的意愿，可这是佟轩丞反复叮嘱要伺候好的人，他说什么也得撑住这面子，“换个条件。”
    混社会，说来说去混的还是个面子，面子大过天，面子大过命，名头栽了，以后就没得混了。
    佟轩朗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有对丁伟太苛刻，毕竟丢了面子的是对方，找回面子理所应当。
    丁伟冷笑一声，“我就这一个条件，换不了！”
    佟轩朗本以为自己给了个台阶，对方遛遛的跑下来，这事儿也就平了，却没成想，人家蹬鼻子上脸了，“行，今天你想怎么玩，我奉陪。”
    丁伟扭头看了陈卓和严曦月一眼，转身就走。
    严曦月是见过大世面的，格局不小，在她看来这连事儿都算不上，你图谋不轨，我泼你杯酒算轻的了，这要让自己家的那些男人知道了，那货非得进去蹲几天不可。
    “搞不定就把你手机给我用用，”严曦月道。
    陈卓从丁伟去找佟轩朗发难就皱起了眉头，现在更是没有了笑容，他闻言摇头，“没这么简单，这事儿不对劲儿。”

 第198章 入局

    第198章入局
    白猫丁伟这种人跟夜场其实是共生关系，和那些混夜场的女人唯一区别就是目标群体，夜场需要这些人聚拢人气和调节气氛，只要不过分，夜场不会过度干涉，甚至有的夜场还会自己雇佣这种人。
    反过来，这些混夜场的男男女女没有谁会傻到得罪夜场老板，多一个场子就多一个来钱道儿，谁跟钱过不去？特别是像佟轩朗这样有一定实力的老板，他们往往可以带给夜场男女比在别处更多的好处。
    当然了，还有一类人就不好用常理揣度，那就是不缺钱，纯找乐子来的男女，但这类人往往就会沦为猎物。
    因为被泼了一杯啤酒就这样跟场子老板叫板，怎么看都透着邪性。
    周围的老客也都在低头密语，觉得今天没白来，有好戏能看。
    有几个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的小朋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懵逼树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等着分果果。
    严曦月尽管世面见得足够，但毕竟没有在国内待过太久，看得自然远不如陈卓深，“有什么不对劲儿的，那个白西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让我给他敬酒道歉，笑死我了。你这个朋友的朋友倒是不错，没有只看热闹。”
    陈卓还在琢磨可能隐藏的细节线索，没有搭茬儿。
    严曦月喝了一口酒，又道：“对了，你胆儿不小啊，刚才你叫我什么？二姨？”
    这回陈卓有了回应，“许你指着我说我是你养的小白脸，不许我叫声二姨？”
    “那么远你能听清我说了什么？你懂唇语？”
    “略懂。”
    佟轩朗挥手招呼陈卓，陈卓把刚刚没有倒完的半瓶啤酒拎在手上，走了过去，他怕严曦月再给糟蹋了。
    “小气德行！”严曦月一撇嘴，吐槽道。
    陈卓重新来到台前，“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今天你是我的客人，谁也不能动你们一根头发，”佟轩朗明显很生气，“我已经给楼哥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到，等下你们坐我的车走，我看看谁敢动你们！”
    陈卓提醒道：“这事儿虽然是我们惹出来的，但我觉得有点儿不合逻辑，我初来乍到，对你目前所处的整个状况和人际关系不了解，没办法提供有用的建议，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有没有可能是个局。”
    “局？”佟轩朗一愣，“你是说丁伟的背后有人指使，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扣？”
    “我也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信不信你自己衡量，”陈卓看看周围，因为还没有到夜场的火热时间，客人并不多，台周边也只有调酒师能听到他们说话，他看了眼那同样也在看他的调酒师，“这哥们儿信得过？”
    “跟了我五年了，没问题，”佟轩朗也不避讳。
    “行，那我就直说，”陈卓把佟轩朗拉到台边上，声音放低，“丁伟被人指使今天来你这里闹事，我们只是恰逢其会的成了丁伟发难的由头，没有我们，他也会找上别人。他们知道你的为人，料定你不会坐视更不会服软，所以才舍下我们直接跟你交涉，为的就是拉你入局。如果我猜得都对的话，那现在需要你思考的就是这样几个问题。一是，谁最可能是那个背后之人；二是，你有什么把柄可能落入别人手里；三是，你有什么强有力的底牌。”
    陈卓的话音刚落，那调酒师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我们又怎么相信你是友非敌？”
    “我什么时候要你们相信我了？”陈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根本不熟悉！”
    陈卓没有看那调酒师，对佟轩朗道：“因为今天是我宿舍兄弟介绍我来的，你又姓佟，我才跟你说这些，你们可以怀疑我的动机，但你也最好思考一下我说的话，”陈卓说完就把那半瓶百威一饮而尽，酒瓶放在摆台上，转身离开，走出去一步，他又转头，“你跟佟轩丞到底什么关系？”
    “简单的说，同父异母，我比他大八岁，”佟轩朗道。
    又是个风流老爹的故事，陈卓一副听八卦的表情，还想问问什么，佟轩朗直接截断，“你想了解更多就去问佟轩丞。”
    “好，祝你好运。”
    等陈卓落座，严曦月的身体前倾，饶有兴趣地问道：“是安排了一大队的人马，护送我们回家吗？好激动啊。”
    严曦月赛车服外套下穿了一件v领针织衫，前倾的时候，那一道深渊让人浮想联翩。
    陈卓毫不顾忌的盯着严曦月胸口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怪不得白西服把持不住，也不能全怪他。”
    严曦月拿起他的郁金香杯，“你也想试试凉快不凉快？”
    陈卓收回目光，“有没有大部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暂时不能走。我不确定丁伟是单纯的撂狠话，还是别有目的，这个险，没有必要冒。”
    “我想走就走，谁能拦得住我？”严曦月开始傲娇了。
    陈卓一点都不意外，“你严大小姐想走，当然有无数办法，可我也是要面子的，两位老人家把你交给我，我也应承了这差事，就必须把你安全带回去，这点儿事儿要还要麻烦你家里那些大人物，下回我也不好意思登你家门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等着外面洪水滔天？”严曦月优雅的品着干邑，眼波流转。
    “可能洪水滔天，也可能润物细无声，等着就是，”陈卓平静的道，“咱们好好聊聊天，彼此了解了解，我也好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严曦月很诧异，“任务？我老太太还给你任务了？你不就是他们找来带我散心的吗？”
    “不全是，我还担负着把你留下来，不要到处乱跑的任务。”
    陈卓这一手玩的也是真前卫，等于一个杀手对自己的目标说，我要杀了你，你准备一下。

 第199章 信任

    第199章信任
    严曦月顿时就摆出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姿态，“原来是这样，我说他们俩怎么突然主动提出来给我介绍个朋友，带我在安京玩玩呢。”
    “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留学也留完了，毕业证也混到了，现在到底想做什么？”陈卓还真挺好奇的。
    “混？你知道我的专业和就读学校吗？”严曦月非常鄙视的问道。
    “洗耳恭听。”
    “我当初的托福成绩是满分，读的是耶鲁的法律系，那全额奖学金，毕业成绩前十，你说我是混的？”
    “原来是这样，”陈卓马上秒切换英语模式，问道，“为什么流连于新东方呢？”
    严曦月乍一听陈卓不甚标准的英语口语，直接笑出声，“你的发音也太逗了。”
    陈卓还是坚持说英语，“这不重要，至少你可以听懂，不是吗？”
    严曦月想想也是，就也用英语回答道：“我在耶鲁念书的时候，发现有很多的华夏留学生都是在新东方学习的英语，不但速成，口语还都不错，我就挺好奇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学校。大三那年回国，我就去寻找了新东方，让我很失望，原来是个民办培训学校，哪哪都破破烂烂的，校长也土兮兮。但我还是听了他们的课，方式方法跟正经的英语课不同，老师都很有个性，方式方法也偏向实用性。毕业回来以后，我想我总不能天天跟爸妈要钱，就像去新东方做英语老师。”
    陈卓也不得不承认，严曦月的口语发音相当标准，而且可能是因为留学了四年的缘故，听她说话有种看美剧的感觉，很流畅、也很是生活，不是那种应试出来的口语，虽然也标准，但非常呆板。
    “这就很奇怪了，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留下来了啊，做个英语老师也很好啊，为什么老两口还要让我来影响你？”
    严曦月嘿嘿一笑，“我其实是想去新东方偷师，然后去米国也开个培训机构，教汉语，我是不是很天才！”
    天才？可能也就是比村东头儿的二傻子强一点儿。
    陈卓心中疯狂吐槽，嘴上却要小心应付，“是个好想法，可我很好奇，你明明有个世界第一的法学学位，为什么不做律师？”
    “我爸妈不让我在米国做律师，”严曦月拄着下巴有些惆怅，几番对话下来，她好像回到了在米国的留学岁月，面对的也好像是个留学生学弟，一切都那么自然，“我自己其实也不想，给米国人打官司虽然能赚很多钱，可我总觉得那样不爱国，我应该为祖国做点儿力所能及的贡献。”
    “那为什么不回国做律师呢？”
    严曦月嘲讽的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虽然我拿到了耶鲁的法学学位，可米国是海洋法系，而我们国家是大陆法系，我想在国内从事律师执业，必须重新通过司法考试，还要拿到国内的律师执业资格，可我不想在考试了。”
    “那你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吗？”陈卓又问出了一个十分宽泛的问题。
    严曦月点头，“喜欢，可我现在处在两难的境地。”
    妥了！了解到这里，对陈卓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卓刚想说点儿什么，就看到佟轩朗接了挂了一个电话后，精神恍惚了一阵，脸色极为难看，他注意到陈卓的目光，急忙冲陈卓招手。
    “看来，事情真的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了，”陈卓站起来，走过去。
    这回佟轩朗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和从容，他把陈卓拉到台后面的仓库里，压低声音说道：“楼哥出了车祸，就在赶往这里的路上，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陈卓眼睛一亮，好像碰到了好玩东西的小屁孩儿。
    “有意思？”佟轩朗气愤道，“我都要急死了，没有楼哥，谁给我撑场面，谁给我摆平丁伟？”
    “所以，我才让你亮底牌出来嘛，”陈卓不置可否。
    佟轩朗琢磨了一下，“我还是先看看丁伟到底能搞出什么场面来再说，万一他只是装大瓣蒜，我忙忙叨叨的，得跌多大份儿？”
    “正好，我也见见世面，还真没见过安京爷们儿茬架，走着，”陈卓兴致颇高。
    佟轩朗皱着眉头看了眼陈卓，“看别人倒霉，你就这么乐呵？”
    “不能这么说，乐呵不乐呵取决于你跟佟轩丞的关系，”陈卓的言下之意是，他们哥俩儿要是关系好，那就不乐了，要是差，那他肯定要笑得更开心点儿。
    “那你问问他，我也挺想知道那小子是怎么评价我的，”佟轩朗说着就走出了仓库，陈卓也跟了上去。
    外面的舒缓音乐停了，有几个男女走上中间舞池边的小舞台，各自摆弄着各自的乐器，看那样子是打算唱歌了。
    看到佟轩朗出现，几人还远远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看他们的样子还比较尊敬佟轩朗，只是后者今天真没什么心情。
    佟轩朗把几个闲着的酒保叫过来，让他们出去看看情况，他也招呼陈卓一声，往外走。
    陈卓看了眼严曦月，见她正兴致勃勃的翻着那驻唱乐队的歌单，也不知道是想点歌，还是想唱歌，他跟那调酒师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严曦月，然后就跟着佟轩朗走了出去。
    哈瓦那占了千禧大酒店顶层的一半，另一半是酒店的办公区，佟轩朗站在两边中间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向下看去。
    陈卓也跟着看了看，近处因为有酒店的灯光，还能看清人影，出了酒店范围就是一片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想这么看清虚实，是绝无可能了。
    陈卓问道：“佟轩丞怎么说我的？”
    “什么意思？”
    “你要是没给他打电话，没理由这么信任我。”
    佟轩朗收回目光，看向陈卓，“也没细说，就告诉我甭管什么事儿，只要找你就一定有办法，还嘱咐我不要说谎，尽量让你知道我的实力，这样才不会让你判断失误。”

 第200章 抽丝剥茧

    第200章抽丝剥茧
    陈卓点点头，“省的我再打电话了，你们哥儿俩关系不错。”
    “这就能看出来？”
    “佟轩丞看起来混不吝，其实做事很有分寸，如果是一般的人或事儿他不会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给我揽活儿，他在你这里帮我建立信任，就足矣说明他很看重你，”138几个人的性格底色，陈卓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分析出来，让人信服、
    佟轩朗竖起大拇指，“我还挺羡慕你和那小子的这种默契的，我刚才问他要不要让他跟你说说，免得你不信任我，他就说了一句话就挂了。他说，只要我把他说的话照实说，你就能明白了。”
    “那就别废话了，”陈卓进入状态，“你先跟我交代一下，为什么在我看来这么小的一件事儿，你却好像非常看重，看重的程度，远超事件本身。”
    佟轩朗冲窗外比划了一下，“这条街的街头和街尾，各开了一家新酒，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我没见过，但听说是香江的商人。这人一直没有露过面，却叫给他看场的大哥黑三联系了我，说是想跟我合伙开一家安京最大的迪厅，被我拒绝后，前几天黑三又来找我，说是他们的团队有有种名为‘狂喜’兴奋剂的渠道，想引入哈瓦那，我能把哈瓦那安安稳稳的开了五年，就是因为我的谨慎，我说不碰黄赌毒不是说说而已。这种他们嘴里的兴奋剂，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就算剂量低，那也是犯罪，我当然断然拒绝。”
    “你的意思是，丁伟背后的人可能就是那个香江老板？今天也是他们设计了你，提前放倒了楼哥？”
    佟轩朗摇头，“我也不确定，可我也想不出另外的可能性了。从那天我拒绝黑三后，关于哈瓦那的谣言就跳出来很多，有的说我是帮人洗钱的，有的说我表面不卖药，背地里比谁卖得都凶，有的还说我是安京最大的毒枭，还有的说我得罪了大人物，人家可能随时来血洗哈瓦那。你也看到了，现在应该是夜场正上座的时候，我这儿人却没坐满一半，今天丁伟又搞了这么一出，我怎么可能不联想在一起。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你想想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保护不了我的客人，哈瓦那的口碑会怎样？明天还会有人来吗？”
    “你的紧张我倒是理解了，事儿本身不大，但造成的影响你现在承受不起，”陈卓思索了片刻，“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能解答的话，大概的情况我就能判断了。”
    “你说。”
    “你口中的楼哥既然是你雇佣的看场大哥，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积极？要知道，现在可以说是哈瓦那生死存亡的阶段，按正常情况来说，他应该时刻待在这里，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如果这点儿工作态度都没有，他也没有资格吃这碗饭了。”
    “这几天他来的挺勤的，今天是他跟我打了招呼，说他丈母娘要搬家，他得去忙活，忙完就来，”佟轩朗似乎对这个楼哥很信任。
    陈卓又道：“他可以不来，他手下的人呢？为什么一个保安我也没看到？”
    “可能去帮忙了？”
    “你信吗？”
    “我……”佟轩朗终于有了迟疑，“你是想说，楼哥也参与进来了？”
    “很好确认，”陈卓敲了一下玻璃，发出咚的一声，“刚刚是谁通知你楼哥进医院了？”
    “是他的头号手下，号称一个能打五个的散打冠军，都叫他宋五，他说……”
    “他们不在一辆车里？他怎么就没事儿？”
    “我也没细问啊，他就说楼哥被撞了，正在羊坊医院抢救，听起来挺着急的，就挂了。”
    “嘿，还整得挺细致，医院都说了，你没听错？”
    佟轩朗道：“这怎么能听错，安京就一个羊坊医院，也没有同名的。”
    “那就更好办了，你现在就给这个宋五打电话，说你已经到医院急诊了，问他们在哪，”陈卓这狗头军师开始出谋划策，“你演技怎么样？”
    “应该问题不大，可他们要真再医院呢？那我不是露馅儿了吗？他们马上就能想到我是不信任楼哥，往后怎么相处？”佟轩朗想了想，“我就说我走错医院了？”
    陈卓摇头，“如果人家真出了车祸，你再编瞎话就不地道了，你应该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去跟楼哥负荆请罪，这样才能弥合。”
    佟轩朗想了想，一咬牙，“行！”掏出他的手机，调出来电，给楼哥回拨回去。
    电话响到第七声的时候，才有人接，“喂，佟老板，怎么了？”
    佟轩朗焦急万分的道：“我到急诊了，没找到你们啊，楼哥在哪儿呢？怎么样了？”
    那边起初很安静，但佟轩朗的话一出，立刻就从听筒里传来咔咔的声响，至少五秒钟后，才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佟老板，是我。”
    “啊，楼哥啊，你没事？在哪儿呢？我来看你来了，”佟轩朗已经意识到对方有问题，常打电话的人都很清楚，刚刚那咔咔声就是对面用手捂住话筒，因为用力过大造成的外壳变形声响。
    “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儿，我一进抢救室就醒了，大夫检查了一下，让我留院观察，我哪是能住院的人，就出来了。这不是我丈母娘嘛，死活不让我再出门，哭天抹泪的，我只能先哄着她，你知道，我爹妈都没了，就剩这一个妈。”
    “啊，那就好，你没事就好，”一直问策的佟轩朗智商终于上线，“那你让宋五带几个兄弟过来，丁伟刚才跟我叫板，今天必须跟他茬一架！”
    陈卓不禁冲佟轩朗竖起了大拇指，这发挥的很可以！
    “啊？宋五啊，”楼哥明显在想托词，“他啊，他也伤了，那我几个弟兄都伤了，现在都一瘸一拐的，这也没办法去啊。”
    “走总可以走？过来给我壮个排面总没问题？”佟轩朗急了，“还能让丁伟那孙子骑我脖梗拉屎？”

 第201章 随意飘荡

    第202章随意飘荡
    陈卓看到严曦月，严曦月也看到了陈卓，她一边唱一边冲陈卓招手，意思让他也过去一起嗨。
    陈卓才没有理她，跟那调酒师要了一杯啤酒，自顾自的喝着。
    一曲结束，严曦月跑到陈卓身边，“叫你过去，你怎么看不见？”
    “你怎么不唱英文版？我估计那样应该能在调上，”陈卓调侃道。
    严曦月把破领带摘下来，扔到台上，“切，我是华夏人，我要用母语唱歌！”
    “行行行，你爱国，好，”陈卓把酒干掉，拉着严曦月的胳膊回到他们刚刚的座位，这个位置很好，在角落里，正好可以看清整个酒的情况。
    “干嘛，我还想唱呢，”严曦月不情愿的跟过来。
    换上那位专业驻场歌手上场，舒缓的前奏起，《漂洋过海来看你》，这是陈卓比较喜欢的一首老歌。
    音乐不吵，陈卓就得适当压低点儿嗓音，“该你出力了。”
    严曦月眼睛一亮，也不嚷嚷唱歌了，“你说，要我做什么？我学过女子防身术！”
    “你快别闹了，”陈卓都懒得吐槽，“想想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哪位是安京公安系统的，又跟你家关系好，你看人家也顺眼，你很想让他立个大功的。”
    严曦月顺着陈卓的思路想了想，“那就只有刘叔叔了，他每年都会给我邮好吃的去米国，邮费比吃的都贵。”
    “哪个部门的？”
    “不知道，但肯定是安京的。”
    陈卓也不挑，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是送人家功劳，自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把手机递过去，“打电话，让他穿便装，一个人来，等他到了再说。你可千万别说你有危险什么的，我怕人家调来特警，怪吓人的。你就说在酒遇到点儿，小麻烦，有点儿害怕。”
    严曦月马上点头，接过手机就拨号，一看就是不嫌事儿大的主。
    张恒和尚义这时闯了进来，两人进来一看这场面，安安稳稳的，也不像有什么事儿啊，面面相觑，有点儿懵。
    陈卓一直注意着门口，见到两人就走了过去。
    张恒眼尖，一眼就看到陈卓，胳膊拐了一下尚义，迎上去。
    陈卓直接拐进了台后面的仓库，张恒两人也跟着进去。
    “到底怎么了？弄得神神秘秘的，我看楼下有不少地痞流氓，冲你来的？”看起来最冷静的尚义，却是最先说话的。
    而那给人嘻嘻哈哈印象的张恒却始终在注意周围的情况，眼神锐利。
    陈卓关上仓库门，“送你们一份功劳，要不要接，要就留下，不要现在就走。”
    张恒道：“先说怎么回事儿。”
    陈卓把今天遇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除了没有透露严曦月的身份，别的都没有隐瞒。
    张恒和尚义面面相觑，缉毒？可他们只是片警啊！何况还不管这片辖区。
    陈卓看出他们的疑问，“先别急，我既然让你们来，就能让你们喝上汤，先说你们干不干？”
    尚义拐了一下张恒，“我听你的。”
    张恒思考了一下措辞，“我说出来，你不要不高兴。现在一切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无法完全信任你，这事情实在太离奇。但我可以表态，如果事情属实，我们肯定想要参与！”
    陈卓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听好了。这条街的首尾，各有两个酒，你们可以分头行动，去探探底，但我估计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可能没有线索。第二件，等会儿可能会来一位大领导，你们注意配合我演戏，不然肯定没有你们的份儿了。无论这两件哪一个，都足矣去除你们的疑虑了。”
    尚义和张恒对视一眼，两人一头，“好，我们这就去！”
    三人鱼贯而出，陈卓回去继续听歌，张恒两人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回到座位，严曦月已经挂掉电话，正把玩这陈卓的手机，“这么小的手机，不便宜啊，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家是干什么的，估计早就被你爷爷差个底儿掉了，不然你以为他会这么放心让你跟我玩？”陈卓把手机抢过来，“你没看我短信？”
    “没看，”严曦月笑眯眯的道，“什么陆灵雪啊，想你啊，晚安啊，什么的，我都没看见。”
    “你可是耶鲁法学毕业！国外不是最讲人权吗？你这是侵犯我隐私！我要有枪，突突你都不犯法！”陈卓气急败坏的道。
    严曦月好整以暇，歪着头，“可这里是华夏啊。”
    “次奥！”
    “你说什么？”歌曲正在高潮，严曦月没有听清。
    “没事，夸你真是冰雪聪明的一朵奇葩，”陈卓胡扯道。
    “哼！”严曦月自然不信，“你肯定在骂我！不过不要紧，我已经记下了陆灵雪电话，哪天你要惹到我，我就给她打电话，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已然如此，陈卓反倒无所谓起来，以陆灵雪的智商和骄傲劲儿，严曦月想要黑自己，可能性趋近于零，这傻妞明显脑子不是很灵光，跟学神陆大校花比，差得远。
    陈卓懒得理她，把酒保叫来，点了一首歌，《随意飘荡》。
    片刻后，酒保回来，告知乐队不会弹，也不会唱。
    陈卓今天就是很想听这首歌，想了想，站起身，径直走到小舞台，跟乐队几个人交流一下，最后他拿着吉他自己伴奏，鼓手随意发挥。
    这首歌是byond最容易被忽视的一首歌，无论是beyond早期还是后期，都很难再找到这种诗意和洒脱的曲风，整体伴奏也舒缓惬意，好像人世间的尔虞我诈都远离了，人的一切渴求都降到了最低，肉体和精神都在随风飘着。
    歌词也特别的富有诗意，陈卓很喜欢这首歌。
    “暖意似风轻拂面，是故意叫醒我……云雾里，踏步而行，飘飘软软于空中任往返……艳丽世外早向往，诗意内。”
    粤语之于东北人，有种难言的魅力，谁都知道自己发音不准，可就是喜欢挑战，陈卓也不例外，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用散装粤语诠释情绪。

 第202章 巨佬到了

    第203章巨佬到了
    帅气小哥哥在线弹唱，这一波陈卓是赚足了眼球，早就注意到陈卓的大妈、大姐、小妞们都来到舞台边，送上一支支玫瑰。
    有位风韵犹存的大姐还直接报了她在千禧大酒店的房号，说随时恭候。
    陈卓没想到心血来潮唱首歌还能弄出这样的场面，连连摆手说自己有女朋友，然后跑向了严曦月。
    那大姐还不死心，大声的吆喝道：“雏儿哪有姐姐的花招儿多，晚上随时来。”
    一晚上都没有热起来的场子，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热了起来，众人哄然大笑，有大声让陈卓从了的，有问大姐自己行不行的，有直接上舞台也要献歌一曲的。
    这么狂野的场面，两世为人的陈卓也是第一回遇见，头都没敢回。
    严曦月毕竟还是从开放的米国回来的，尽管自己洁身自好，但看的可是不老少，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反倒饶有兴致地盯着落座的陈卓看，“你怎么不同意啊？那大姐也不难看。”
    “咱还是处男，得留给爱情，你懂个屁，”陈卓挥手叫了一杯冰水，他不敢喝酒了，怕影响判断。
    严曦月呵呵笑道：“你知不知道，在米国，十九岁的处男那是要被所有人笑话的。”
    “那女生呢？”
    “一样啊。”
    “那你被笑话了没？”
    严曦月脱口而出，“我……”但很快就意识到是个陷阱，“不告诉你！”说完就扭头看向窗外，昏黄的灯光下，脸色微红。
    陈卓挖坑的技术其实初出茅庐的严曦月能够望其项背的，稍稍一出手，就把她弄熄火了。
    “你看，人就是这么虚伪，”陈卓接过酒保送来的冰水，“我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处男，你就要变着法的嘲笑我一下，你畏畏缩缩的不敢说实话，然后还能理直气壮的生气，有这样的道理？”
    “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哪有问女生这种问题的？”严曦月回击。
    “你懂不懂什么叫少女矜持？哪有女生取消男生这种问题的？”陈卓呵呵一笑，兽人永不为奴！
    “你，你欺负我！”严曦月被怼得无力反击，只能用上女人惯用的最后一招儿，“等我回去告诉奶奶！你完了！”
    “我错了，”陈卓一摊手，“你开始就不讲理，不就完事儿了？”
    “你，你怎么这么坏！”
    “这怎么话说的？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姑娘，老外那爷们儿都什么鸟样你不是看不见？咱华夏爷们儿跟他们比起来，别的不说，对媳妇儿不好吗？”陈卓开始偷换概念。
    严曦月想反击，可又觉得陈卓说的好像也没毛病，顿时陷入词穷的境地，无力反击。
    “曦月！”伴着音响里传出来的鬼哭神嚎，一位中年大叔冲进了酒，一边四处寻找，一边喊严曦月的名字，身后还跟了两个年轻人。
    严曦月正好没有办法战胜陈卓的嘴炮功夫，马上站起来冲那中年大叔招手，“刘叔叔！我在这儿！”
    中年大叔赶紧跑了过来，而他身周的两个年轻人默默的散开，一个站在入口大门，一个站在通往洗手间的过道，成掎角之势，颇有章法。
    “曦月，你没事？”中年大叔上下打量严曦月，看没有什么问题，接着就开始审视陈卓，那模样分明把陈卓当做了今晚要和谐的对象。
    “我没事，”严曦月笑逐颜开，过去挽住中年大叔的胳膊，把他拉着坐了下来，“刘叔，我在国外最想你了。”
    中年大叔看严曦月这个样子，也认为应该没事，紧张的精神头放松下来，“你也就是嘴上说说，想我怎么没看你先到我家坐坐？”
    严曦月松开大叔的胳膊，“我为什么没去，您还能不知道？”
    中年大叔愣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你是说我乱点鸳鸯谱那事儿？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小浩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有什么尴尬的？”
    “反正不怨我，”严曦月道。
    “是是是，都怪刘叔，我应该先征求你们的意见，不应该一言堂，所以我吃到曦月没有先来看我的苦果是理所应当的，行了？”中年大叔好像宠着自家孩子一样的对严曦月，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亲爹。
    陈卓看在眼中，不得不在心里怀疑，难道这位老刘和严家还有不得不说的故事？老王在青青草原种西瓜的故事？
    “行，那我就原谅你了！”严曦月道。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大叔获得阶段性胜利后，开始往回找，“当时是跟你爸喝酒，我俩都喝高了，他先提的话茬儿，我才拍的板儿，要说责任，他是主谋！”
    “真小气，还说跟我爸是老山一起下来的过命交情，一试就露馅儿，我要告诉我爸！”严曦月吐槽起来也是有点儿功底的。
    中年大叔打了个哈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是你的男朋友？”战略性话题转移。
    严曦月不屑的道：“他？我才不会找个小弟弟做男朋友，他是爷爷和奶奶给我找的陪玩、陪聊天的二陪书童。”
    中年大叔一听是严为民老两口找来的人，那心一下就放回肚子里了，看向陈卓的目光也从防备和审视变成了探究和欣赏，“那也得介绍一下？”
    “行，”严曦月介绍道，“他叫陈卓，安邮的大一学生，也是前不久发生在龙江的重大火灾中的救火英雄，”介绍完陈卓又介绍中年大叔，“这位是我爸的战友，也是对我最好的刘光达刘叔叔，”说到这儿她有些卡壳，问刘光达，“刘叔，你现在什么职位了？”
    刘光达笑笑，“不能随便说，还是不要问的好。”
    陈卓一看刘光达这气度，还参加过八四年的老山战役，顿时也没有了打探人家职务的胆量，那已经不是他目前能够触及的高度了，他礼貌的站起来跟刘光达握手，“您好，我就让曦月姐请来一位能说上话的长辈，没想到她能把您请来，搞得我下面的事情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第203章 一物降一物

    第204章一物降一物
    刘光达宽厚有茧的手掌握住陈卓的手，跟陈卓说话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咱们老爷们儿说话就不要婆婆妈妈，有什么就说什么，既然曦月把我叫过来，那我就不能白来，你说。”
    这估计军人气质扑面而来，陈卓倍感亲切，跟自己老爹一个样儿，只不过自己的老爹是大头兵一个，那些糟粕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气度和气场是一点儿没学来，“行，那我就说了。”
    陈卓重新落座，低声把今天碰到的事情讲了一遍，“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一切还只停留在佟轩朗的一面之词上，我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大的毒枭，又或者就是个乌龙，所以我也不敢贸然报警，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报了假警。所以我才让曦月姐找相熟的长辈，就是怕真闹个乌龙，不至于给我铐起来。”
    “你小子心眼儿还真多！”刘光达大大咧咧的道，“但这事儿办得还挺滴水不漏，”他扭过头看向严曦月，“这小子跟你那个被心眼儿坠的不长个儿的爹一个路子，鬼精鬼精的，你可小心了。”
    “刘叔，你这么搞，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了，”陈卓无奈。
    严曦月也不高兴起来，“刘叔，你损他就损他，怎么还带着我爸，我回去就告状！”
    “哈哈哈，告去告去，他又管不到我，”刘光达大手一挥，“以前我当旅长，他当政委，天天给我上课！现在我到了地方，他还在军营，我看他还怎么管我！”
    旅长复原，又过了这么些年，铁定得副厅级以上。
    陈卓心中腹诽不已，严曦月这个脑残，弄这么大个大佬来，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自己怎么指挥？
    不过他转念又自省，飘了飘了，以严家的背景，随便找来谁，自己也没资格指挥。
    这时佟轩朗匆匆而回，急不可耐的就往成卓这边冲来，那两名年轻人这时展露身手，几乎一瞬间就左右钳制住佟轩朗，动作迅捷又轻快，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陈卓赶紧跟佟轩朗打手势，让他别瞎嚷嚷，然后跟刘光达说道：“刘叔，那位就是我刚刚说的酒老板，如果真是个大案，他也算举报有功。”
    “哦，”刘光达打了个手势，那两名年轻人立刻就放了佟轩朗，继续警戒。
    陈卓起身迎上去，小声道：“什么都别说，等下我让你干嘛就干嘛，来了个超级大人物，别说我没提醒你。”
    佟轩朗刚刚还以为哈瓦那被那香江老板攻占了，吓得一身冷汗，现在听陈卓这么一说，冷汗继续出，看看陈卓，然后又看看天花板。
    陈卓点头表示，猜对了，“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有，我办公室，在隔壁，就是外面那个防盗门，”佟轩朗道。
    “你去开门，我带人过去，”陈卓道。
    佟轩朗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气派，老板椅、大班台、大沙发、酒柜等等都是一水的红木家具，连地板都是接近红木的颜色的实木地板，这种装修在十几年后会显得土，但在当下，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排面。
    刘光达和严曦月坐在沙发的主位上，那两名刘光达的随从没有进来，陈卓和佟轩朗分坐两边独立沙发。
    佟轩朗忙活着烧水泡茶，陈卓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他……”佟轩朗刚想爆粗，但想到场合不对，硬是咽了回去，“那个，我现在能肯定就是黑三和他幕后老板做的这个局！没跑！我去找黑三求援，你猜怎么着？”
    陈卓哭笑不得，“老哥，咱就别逗闷子了，不是时候。”
    佟轩朗嘿嘿一笑，“习惯了，不好意思。黑三开始还跟我装着推三阻四的，没聊两句就摊牌了，说他帮我可以，但我必须跟他们合伙儿做个大迪厅，他们需要我在安京的人脉和经验。我听你的，充分演了一场，犹豫很久才答应下来，但是坚决不允许他们在哈瓦那卖他们的东西。黑三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直接就派手下出面把丁伟找过去，当然让丁伟给我下跪。这要不是串通好的，谁信？”
    “得了，别事后诸葛亮了，要没有我给你的先入为主视角，你还真不一定看得明白，”陈卓没给面子。
    “哈哈，要不说老弟你是我的福星呢。”
    “别，你要找福星就去找佟轩丞，你们哥儿俩般配。”
    刘光达道：“行了行了，嘴怎么这么碎？他们是不是卖毒品的，不还是没有定论吗？胡扯些什么东西！”
    佟轩朗被那两个身手矫健的哥们儿架了一次后，对这位大佬已经有了本能的畏惧，加上人家确实有股子难掩的威猛，他立刻不敢说话了。
    陈卓无所谓，他是给人送功劳的，自然不怕人家脸色，“刘叔，我先跟您道个歉，您听了下面的事儿，可别生气哈。”
    “说！”
    “我认识两个永通派出所的朋友，都是非常敬业的优秀民警，”陈卓直接说事儿，不敢胡扯，“我刚才一紧张就把他们叫来了，现在他们两个应该已经潜伏进了那两处夜场，咱们等一等，应该就能有结果。”
    刘光达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对陈卓颇有兴趣，“你小子这脑袋瓜挺好用的，有没有兴趣读警校？我给你送进去，毕业跟着我干！”
    “刘叔开玩笑了，我这就是赶上了，不得不动动脑子，我胆儿小，您就别吓我了。”
    “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你得看得远些！”
    “实话跟您说，我对做生意更感兴趣。”
    “做买卖还能比跟着我有出息？嫌我的庙小？”
    陈卓有些头大，跟这样上过战场的大佬聊天就是心累，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
    一直没出声的严曦月，突然就有了眼力见儿，佯装生气道：“刘叔，你干嘛！陈卓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爷爷的客人，你再欺负他，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去一趟！”
    严为民似乎在刘光达心中有无限的威严，严曦月一提爷爷，刘光达秒怂，立刻赔笑脸，“哈哈，开开玩笑嘛，等会儿我肯定要忙，跟严叔带好，等我给他去拜年。”

 第204章 各就各位

    第205章各就各位
    陈卓心中好笑，这还没到十一月，就开始研究拜年的事儿了，刘光达是有多怕严为民？
    严曦月帮陈卓解了围也就不再纠缠，站起来在大办公室里转悠，最后一屁股坐在那大老板椅上，修长的美腿架在大班台上，“还真别说，当老板是气派嘛。”
    在这房间里，两个是老板，一个是体制内的大佬，对严曦月这种小孩儿言语都是一笑置之。
    这会儿还没有流行起来功夫茶，茶杯都不小，佟轩朗给刘光达和陈卓一人泡了一杯铁观音，给严曦月送去一听可口可乐。
    刘光达的耐性明显不够，没有多一会儿就等不及了，“侦察个敌情要这么慢吗？怪不得只能做俩民警，”他站起来掐着腰的样子，哪怕下一秒他就拔枪冲锋，陈卓都信。
    陈卓道：“我出去看看。”
    没有了陈卓作陪，佟轩朗更别扭，他跟着出了办公室。
    来到刚刚他们两个聊天的那个窗户边儿，佟轩朗小声打听，“这到底是哪尊菩萨啊？”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陈卓点燃一根烟，多少有些担心张恒那兄弟俩，是他把人家叫来的，尽管他是好心，想把这明摆着的功劳给他们一份，可如果他们有个什么闪失，自己也难辞其咎。
    妈的！鲁莽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打死不能参与了。
    现在两个变数摆在眼前，这伙儿过江龙虚实他根本不知道，刘光达的脾气和做事风格他也摸不透，鬼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万一出了纰漏，他还好说，没人认识他，可佟轩朗就要遭殃了。
    如果真搞成那样的局面，那还不如现在就让哈瓦那关门了，至少不是自己导致的，跟佟轩丞也好交代。
    真要因为自己的参与，搞得佟轩朗和张恒、尚义身处险境，那就真的是大罪过了。
    陈卓越想越焦急，自己还是不够稳健，自信得有点儿过头，忘了自己现在是几斤几两。你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哪怕可以借势，哪怕脑袋上有光环，可那又如何？终究没有底蕴，惹了祸怎么摆平？
    佟轩朗看陈卓几口就抽完一根烟，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还是敏感的发觉了不对劲，“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他是怕陈卓没跟他交底，到时候陈卓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怎么办？
    陈卓也没有隐瞒，“现在已经惊动了这么大的人物，只要对方真有猫腻，肯定跑不了他的。可我现在担心两件事，一个是万一找不到证据，我不好交代。另一个就是如果背后那个香江老板跑了，怕给你惹麻烦。”
    佟轩朗沉吟了一阵，“对方就是奔着我来的，我要么选择同流合污，要么选择跟他们死磕，死路一条的事儿咱肯定不能干，那就只能死磕，既然只有这一条路走，那就不去顾虑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今天你对我有大恩，我记下了。”
    “谈不上，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感谢就记在你弟的头上，”陈卓把烟头按灭，“再说，结局还不好说，万一给你的哈瓦那玩没了，你别找我拼命就成。”
    “佟轩丞可是跟我说了，你也是老板，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准不能袖手旁观，”佟轩朗笑道。
    陈卓刚想打趣两句，电梯门打开，里面冲出来两个人，正是张恒和尚义。
    两个人还都有些狼狈，衣服都被扯破了，但看起来没有受明伤。
    陈卓迎上去，“怎么样？”
    张恒左右看看，远远就看到办公室门口那两个站岗的警卫，“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陈卓小声道：“等下可能会见到你们认识的大人物，别怂，想参与就主动请缨，那位上过战场，不喜欢软蛋。”
    尚义和张恒都有点儿懵，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搞得跟拍电影似的！
    陈卓带着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两名警卫请示了刘光达，才让张恒他们一起进去，但他们也跟了进来。
    进到办公室里，尚义一眼看到刘光达，脱口而出，“刘副局长！”陈卓赶紧关好门，还好外面没人。
    刘光达大马金刀的坐着，茶几上的一杯茶已经见底，扭头看过来，“认识我？”
    尚义道：“年初的表彰大会，见过。”
    “哦，那会我都没说话，就坐那儿睡了一觉，”刘光达道，“说，什么情况？”
    尚义看向张恒，后者上前一步，先敬礼，“报告刘副局长，刚刚我们两个分头行动，他去街头的迪厅，我去街尾的酒，我那边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我就去跟他汇合。我俩发现了一些情况，找茬跟里面的人打了一架，弄来了三颗这个，”他说着摊开手掌，上面是三颗红色的药片，药片上还有火焰的图案。
    刘光达没有去看那药片，只是问道：“暴露了吗？”
    “绝对没有！”张恒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来说，我先到的那边，”尚义站出来，“我进去以后点了瓶啤酒，暗中观察，发现总有男男女女往二楼去，据说二楼是包房，我想上去看看的时候被人拦住，说只有会员才能上二楼，想成为会员需要老会员介绍。我就只能在下面等着，最后瞄准了一伙从二楼下来的男女，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这药就是从他们身上搞来的。”
    “那又怎样，凭什么认定不会暴露？”刘光达不耐烦的问道。
    尚义嘿嘿一笑，“其实也是我俩运气好，其中一个女的一眼就看上了张恒，死皮赖脸的要跟张恒跳舞，张恒推脱了两次就去跳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的就火了，要打他，我就上去帮忙，结果被看场子拦了下来，我们就约好了出去打，就那些小流氓，十个都是送菜，三个全撂倒，顺手拿回来这三片药。”
    刘光达点点头，“听起来还算稳当，可你们怎么知道这三片东西就是从那个迪厅二楼买来的？”
    这回张恒和尚义都语塞了，他们还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这其中的关联。

 第205章 这病，得钱治了

    第206章这病，得钱治了
    说道具体案情刘光达好像换了个人，一扫刚刚大老粗的军人形象，沉稳又睿智，他想了想，“也不能怪你们，进去的时间太短了，”他站起来，严肃地说道：“这样，先回去检验药片的成分，如果确定有毒品成分，再做进一步的安排，”接着就发号施令，“林方！”
    “到！”两名警卫其中之一立正。
    “现在就带着药片赶回局里，尽快出结果，然后报告给我，”刘光达展现出雷厉风行的做派。
    “是！”林方从张恒手里拿过药片，转身就走。
    “孙晓峰！”
    “到！”
    “送他们两个回家！”刘光达指了指陈卓和严曦月。
    孙晓峰明显有一丝迟疑，因为这差事儿明显没有林方的光荣和重要，但还是要服从，“是！”
    刘光达看了看尚义和张恒，“想参与？”
    两人异口同声，“想！”
    “那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如有药片儿确实为毒品，那明天就成立专案组，抽调你们两个过来，”刘光达道，“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该干嘛干嘛，今晚先跟我回局里。”
    张恒和尚义喜出望外，“是！”然后就冲陈卓挤眉弄眼，总算没有白来。
    刘光达对严曦月道：“曦月，这里以后最好不要来了。”
    “哦，知道了，”严曦月答应一声。
    “走。”
    佟轩朗陪着笑脸凑过来，“领导，我这该咋办啊，您给个指示。”
    “置身事外，如果真牵扯到毒品，你也不好糊弄他们，一个弄不好，你的处境也会很危险。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刘光达说着就走了出去，尚义冲陈卓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就和张恒跟了上去。
    相对于刘光达，陈卓还是更靠谱些，叮嘱佟轩朗道：“该跟黑三谈合作就好好谈，反正你现在已经等于在政府有了背书，只要不参与到毒品生意，不会有事。”
    “那真的还要去花钱开迪厅？”
    “动动脑子嘛！”陈卓指了指脑袋，“总得选地方？总得设计装修风格？拖一段时间，这边案子没准儿就结了呢，到时候一手网，管他黑三白三，还能跑了？”
    “可要是，要是那药片不是毒品呢？”佟轩朗结结巴巴的问道。
    陈卓一摊手，“第一个线索可是你给我的，你口口声声说香江老板找你卖药，出了乌龙你自己兜着。”
    “可我毕竟也没见过啊，”佟轩朗忐忑起来。
    “现在也只能等结果，多说无益，”陈卓拍了拍佟轩朗的肩膀，招呼严曦月一声，走了出去。
    走出千禧大酒店，被初冬的寒风一吹，陈卓缩了缩脖子，“越来越冷了。”
    “嗯，明天要穿羽绒服了，”严曦月跺跺脚附和道。
    陈卓道：“有这位孙大哥送你回去，我就不跟着了，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好，改天我给你打电话，去学校找你玩！”严曦月笑眯眯的说道。
    就特么知道玩，好歹是个海归大学生，不务正业！
    陈卓心中吐着槽坐上出租车，琢磨起今晚的事情，有种难言的荒谬感，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纠纷，怎么就七扯八扯的成了贩毒案？
    再次告诫自己，今后一定戒骄戒躁，少装逼，莫管闲事。
    回到138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看门大爷尽管已经被陈卓打点得非常舒坦，可还是有些微词，“我给你配把钥匙算了。”
    陈卓就知道会如此，但他也理解，任谁在大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都不会有好心情，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条都宝塞到大爷怀里，“那多不好意思，万一我把钥匙丢了，不还是给您添麻烦嘛。我以后尽量早回来，实在赶不回来我就住外面，麻烦您了。”
    给大爷哄乐呵了，陈卓才回到宿舍。
    今天有点儿奇怪，138的五员大将没打扑克，都躺在床上正在卧谈吹牛逼。
    看陈卓回来，话题戛然而止。
    陈卓一琢磨，不对劲儿，“啥意思？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呢？”
    “难能呢，三哥太敏感了，”丁海川笑道。
    陈卓直接点名，“老六，你说！”
    夏峰吭哧吭哧的道：“那个，我们在说三哥你有几个女朋友。”
    “操，就知道没憋好屁，”陈卓又问，“谁起的头？”
    这下好，四个人一齐指向丁海川，“他！”
    丁海川翻身下床，“嘿嘿，三哥，泡个脚不？”
    “行，那就泡一个，”陈卓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好嘞。”
    佟轩丞翻身下床，穿上外套，“老三，抽根烟去。”
    陈卓知道他有话要问，把脱一半的大衣又穿上，推开阳台门，佟轩丞跟了出来，关上了门。
    两人各自抽了两口，佟轩丞主动说道：“因为我爸找了我妈，算是婚内出轨，所以我哥很恨我爸，知道我长大点了，有一次他看我被人欺负，跟我一起打了一架，我俩才算有了接触，后来才慢慢原谅我爸，但关系也很紧张。再后来他跟我爸要钱开酒，我爸说就给他这一次机会，成了就自立门户，败了，以后就听他的安排。我哥还算争气，哈瓦那开得挺不错的。”
    “你哥人还挺不错的，就是脑子没有你好使，”陈卓倒是真不避讳。
    “哈哈，那是，他那个榆木脑袋，”佟轩丞哈哈大笑，“我就跟你讲一个事儿，又一次他带我去旱冰场，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不敢跟人家说。我后来自己去了几回，借着他的名义给人家姑娘约出来了，把他也哄过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真特么是亲哥俩儿，一个欠抽德行，我猜你大爷猜！”
    “嘿嘿，”佟轩丞弹飞烟头，“他跟人家姑娘说，因为不是他主动的约会，所以这份感情不纯粹，他不能跟人家在一起，牛不牛逼？”
    “感情还有精神洁癖？”陈卓还真没看出来佟轩朗这么逗。
    “精神洁癖？”佟轩丞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这个词用得好，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病，得钱治了。”

 第206章 陈总面试（上）

    第207章陈总面试（上）
    佟轩丞双手撑在阳台边缘，仰望星空，单薄的身形，还整出了一股子孤傲劲儿。
    “有个哥，其实挺好，我挺知足的。”
    “我一直都是别人的哥，没体会过，睡觉啦，”陈卓拉开门，回了宿舍里。
    早上，晨跑回来，陈卓看手机的时候，发现一条新的短信，“专案组成立了。”号码虽然他没见过，但这个节骨眼上能给他发这个信息的，估计不是张恒就是尚义，估计是碍于纪律，他们不能透露更多，只能这样给陈卓吃个定心丸。
    专案组成立了，那就证明那三片药确实是毒品，剩下的就是侦破工作，那就跟他这个大一学生无关了，他直接把这条信息删除，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第二节才有课，陈卓吃了早饭就把牛晓慧和138五员大将叫到了小楼，当然，我们的余秘书也要列席。
    经过一天的安装，门窗已经完工一半，整个小楼气派了不少。
    陈卓带人进去，转了一圈后，上到小楼的房顶。
    “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你们来这里吗？”陈卓问道。
    没人出声，只有牛晓慧嘟囔着，“陈老板要训话呗。”
    “牛支书好悟性，”陈卓拍拍手，“对，我就要是训话！”
    “形式主义，”牛晓慧肯定是永远不服的。
    陈卓这回没理她，“现在奥数社的所有领导层都到齐了，我是社长，牛晓慧、祝庆超、夏峰是副社长，其他人就当个见证人。我说过，奥数社只是我培养教师的一个筛选机构，是要为好未来服务的，这个筛选事宜，我打算提上日程了。你们说说奥数社这段时间的发展情况，前一阵我一直都在忙音乐节的事情，没有太过关注，现在需要详细了解。”
    牛晓慧看向祝庆超和夏峰，明显是不想发这个言。
    祝庆超站出来，“我来说，目前咱们奥数社的人数已经多达223人，其中将近二百人都是大一新生，对于咱们奥数社的归属感很强，其余年级的社员基本都是贫困生，且都对数学感兴趣。牛副社长组织了几次活动，一方面让我们了解社员的水平，另一方面进一步提高凝聚力，几次活动的效果都不错，现在社员们都以是奥数社社员为荣，特别是在音乐节后，大家出去吹牛也都是音乐节是我们社长办的，很有面子。”
    “哎呀，都是大家错爱，哈哈，错爱，”陈卓笑容灿烂，很是受用。
    “脸皮厚！”牛晓慧忍不住吐槽，然后扭过头看向校外的马路，一副倔强小朋友的样子。
    陈卓丝毫不介意，还夸奖道：“牛支书，牛副社长，你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为人正直，能吃苦，有头脑，处处为组织着想，一流人才！”
    牛晓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众夸奖，尽管因为夸奖人是陈卓，她本能的就抵触，可陈卓夸的实在是太舒服了，她又难免有点儿飘，所以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否定，只是高傲的扬起头，仿佛不为所动。
    可是，那跳动的眉梢，已经出卖了她。
    陈卓看穿一切，却没有再去找茬儿，傻姑娘难免乐呵乐呵，以后还要给自己打工，让她别醒太快。
    “三哥，”夏峰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声陈卓。
    “嗯？”陈卓转过头，“有事儿直说。”
    “三哥，我不想做副社长了，”夏峰不太敢去看陈卓的眼睛，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怎么了？是别人有闲话啊，还是你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啊，还是自卑啊？”陈卓直接把所有可能性全堵死。
    夏峰张张嘴巴，“那个，都有点儿。”
    “是哪个傻逼说闲话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练练，”佟轩丞第一个站出来挑事儿。
    柏彗星是第二个，“妈卖批的，走！”
    夏峰拦住他们，“大哥，二哥，四哥，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没有错，我没有什么能力，既没有牛支书的水平，也没有四哥的做事严谨，还没什么见识，大家都说我是靠着跟三哥的室友关系上的位。其实说我没事儿，我觉得说的都对，可他们说三哥不会用人，我就挺不高兴的，”说着说着，还哭了，“我不想给三个丢人。”
    “就这？”陈卓上去扒拉一下夏峰的脑袋，“熊样！就这么点儿出息！哭个毛啊！”
    要说不敢动，肯定是骗人的，夏峰最让人动容的就是他的那颗赤子心，热诚，懂感恩，可以承受别人无穷的坏与恶，却承受不住别人对他的好与善，得到一点儿好，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还出去。
    “你们现在就去把社员都叫来，就说现在能来的就是奥数社的预备社员，不能来的直接被踢出局，就说我说的，”陈卓道。
    “啊？现在这二百多人，连预备社员都不是？”丁海川张大嘴，傻不拉几的问道。
    陈卓眺望远方，淡淡的道：“最后可能一半都留不下。”
    祝庆超道：“不用都去，我自己去就行，为了方便管理，我把社员分成了几个层级，一个年级有一个负责人，然后是每一个专业，最后是每一个班级，这样每一层都有一个负责人，我通知三个年级负责人就行了。”
    “就三个？”
    “就三个，大四的因为都要面临实习和毕业，暂时还没有人进入咱们的奥数社。”
    “行，那你去通知。”
    等祝庆超跑下楼，陈卓夸道：“看看咱138的实力，平时四平八稳的老四，竟然是个隐藏的管理人才，还是个自学成才的。”
    “138注定要成为安邮的神话，我都能想象得出，十几二十年后，138被列为重点文化单位，想参观得买票，门票必须跟故宫博物院持平！”佟轩丞一边做梦一边吹牛逼，还挺有感染力。
    牛晓慧不客气地打击道：“屁的文化单位，就是个渣男寝室！”
    柏彗星不乐意了，“牛支书，你骂老三你就骂，你看他不顺眼你就搞他，我们招你惹你了？”
    “一丘之貉！”

 第207章 陈总面试（中）

    第208章陈总面试（中）
    佟轩丞一把拉住柏彗星，“老二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你松开，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她！”柏彗星一副要冲过去，却被佟轩丞拉住的样子。
    牛晓慧掐起大蛮腰，“佟轩丞，你松开，我还真想看看他怎么教训我！”
    “噢，”佟轩丞迅速收手，还后退了两步。
    柏彗星没了借口，冲牛晓慧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嘛，”接着扭头就骂佟轩丞，“你最不讲义气！先他妈干你！”说着就追了上去。
    佟轩丞立马跑开，嘴上还不让嘲讽，“你特么要装逼，还得我给你当陪衬，不当就打人，你特么最没品！”
    “我品你个龟儿子！”
    丁海川不知道哪儿拽过来一根没有须子的扫把，“二哥，我找到个这个。”
    柏彗星大声叫好，过去拎着继续追。
    佟轩丞大骂，“老五，你特么给我等着！”说完就跑向楼梯口，跑了下去。
    牛晓慧当然不会懂这种男人间冒傻气的简单快乐，向陈卓问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说？我们那么认真地做筛选，结果到头来连预备会员都不是，这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不用你交代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后果自然也是我来承担，”陈卓不再插科打诨，身上自然流露出说一不二的气场，“我如果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做的工作只是海选，那你们还会这样兢兢业业吗？”
    “我当然会！我做事什么时候都是认真负责的！”牛晓慧高声道，仿佛这样就可以提高她的自信和说服力。
    陈卓没有去纠缠这些，“不要去辩解，服从、思考、总结、优化、进步，这对你们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服从你？”牛晓慧不服气。
    从上了天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余幼微这时拉了一下牛晓慧，“晓慧，你少说两句，他，他没有在跟你吵架。”
    神经大条的牛晓慧没有发现陈卓气质的变化，余幼微却非常敏感，她现在已经能够准确的感觉到陈卓的情绪变化，甚至可以通过陈卓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判断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调情，又或是在说正经事。
    当下的陈卓，是余幼微都很少见的，她依稀记得，好像只有在那次和谢文君谈开小饭桌的时候他有这样过，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像提醒牛晓慧。
    余幼微不说还好，她一发声，牛晓慧就好像被猜到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什么破副社长，我还不想当了呢！我凭什么要对他服从？”
    陈卓平静的看着牛晓慧发飙，“发泄够了吗？没有可以继续，把你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然后好好跟我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牛晓慧当然不服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陈卓突然大声地呵斥，“你从小县城来到安京上大学，你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你父母本不想让你再念书，他们希望你赶快去打工，赚了钱好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儿，让弟弟走向人生巅峰，而你，只是个赚钱的机器人！”
    “谁告诉你这些的，你闭嘴！”牛晓慧看向余幼微，非常伤心。
    余幼微立刻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我也不知道这些啊。晓慧，你这么苦，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卓继续扎心，“你为了上学给父母磕头，给村长磕头，甚至还答应毕业后嫁给村长家的儿子，才让村长帮你说了句话，才能走到了这里，才能成为一名大学生！你就这么卑贱吗？你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吗？你不愤恨吗？你不埋怨命运的不公吗？你当然恨！你当然埋怨！可你还是一个软弱的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们都是生在蜜罐里的孩子，我呢？我从小就要干活，长大了还要给弟弟赚钱，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人生！可我没有这样的命！”牛晓慧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大喊！
    陈卓此刻冰冷得就像个没有感情的野兽，“你如果不想成为一个赚钱机器，一个生育机器，一个没有人格的工具，你就给我站直了！我可以给你改变人生的机会，就好像我给了你脚下这栋楼新的生命一样，它本来已经是个废弃的仓库，但我改变了它，我让它被灯光环绕，被数千人赞叹，让它上了新闻，上了报纸，成为了华夏音乐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我也可以这样改变你，但首先你要配得上！”
    牛晓慧眼神空洞的蹲在地上，眼泪无声的流淌，滴落在地，任由余幼微怎么在边上安慰，她都没有反应。
    陈卓继续冰冷的轰炸，“牛晓慧！你知道你缺的是什么吗？你没有时间了！如果你可以和一般人一样，正常的上学，正常的毕业，正常的找工作，以你的能力，或许毕业后，八年、十年，你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独立女性！可你有这个时间吗？你用近乎卖掉自己的方式，最后换来一纸文凭，然后呢，回去嫁给你们村长的儿子，那个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的王八犊子？”
    牛晓慧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眼泪，凄然地看向陈卓，“那我还能怎么办？没有人可以帮我，我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当时你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没有否定你这样做，这或许是当时你能做到的最佳选择，”陈卓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冷酷，“我要你明白的是，现在只有我能给你这样一个四年内翻身的机会，也只有我可以让你在毕业之前还上村长给你家的聘礼，把你的人生导向光明，而不是重新落入黑暗！”
    牛晓慧站起来，挣脱余幼微的搀扶，“好，我跟着你做事！你要办不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诶？讹人是不是？你是不是讹人？”陈卓一秒完成了高冷老板与逗比的切换，无缝连接，丝般顺滑。

 第208章 陈总面试（下）

    第209章陈总面试（下）
    牛晓慧抹掉眼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一样，她的秘密，她的一切都大白于天下。
    陈卓道：“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乱说一个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牛晓慧最想不通的是这个。
    陈卓道：“很多事情在你看来千难万难，其实真做起来，一点都不难。我只是弄到你入学填写的家庭住址，然后一步步的打电话，先是你就读的高中，然后是初中，然后就是你们村。最后接电话的，就是你们的村长，我说我是学校的领导，询问你的情况，你知道他除了把给你下聘礼供你念书当做他的功绩外，他还说了什么吗？”
    余幼微不忍心，鼓起勇气拉拉陈卓的袖子，“莫要说喽。”
    陈卓心疼的捏捏余幼微的小脸儿蛋，这个傻姑娘，天天心疼这个心疼那个，谁又心疼过你啊。
    牛晓慧似乎恢复成那个谁都不服的牛支书，“你说，我想听！”
    “他说，让我帮他照顾好她的儿媳妇儿，吃得好一点，不要瘦了，胖姑娘好生养，回去要给他生孙子！”陈卓是学着村长那带着骄傲和喜庆的语气说出的这些话。
    这于牛晓慧而言，无疑是一把尖刀刺向了她的心脏，在那个蛮横又愚昧的村长眼中，她只是个传宗接代的雌性人类而已，仅此而已。
    丁海川听不下去，“操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夏峰无奈的说道：“华夏的农村还有很多很多穷的超出你们城里人想象的地方，在那里，教育、人性，乃至生命都被最大限度的漠视，人很多时候更像野兽，甚至不如野兽。可我知道，他们也不是天生那样的，谁会以做恶魔为毕生志愿呢？可他们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要么变成野兽，要么被其他野兽吃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学有所成，然后把光明带回去，说的再直白点儿，我想让他们能吃饱穿暖，兜有余钱，活的像个人！”
    “老六，我们帮你！”佟轩丞和柏彗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处，此刻两个人站在一起，眼神坚定。
    柏彗星把金色的刘海一甩，“风里雨里，我们一起！”
    就，就挺非主流的。
    “行了，别煽情了，有愿景、有目标是好事儿，但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近，光宣泄情绪，鸡毛用没有，”陈卓指着楼下，三三两两聚过来的学生，“走，人开始陆续到了。”
    往下走的时候，陈卓还让余幼微没事可以带牛晓慧去谢文君那里，她们三个都是命运多舛的农村姑娘，虽然不至于抱团取暖，但也能让心灵有个港湾。
    余幼微答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把这么多人叫来，第二节课还能上吗？”
    陈卓倒是无所谓，可身边这几位都是好孩子，他也不想拐他们一起逃课，只得给刘思谊打了个电话。
    刘思谊半天才接，接了就是一阵不好意思的笑，“我想了半天要不要接你电话，前天是在太丢人了，你嫂子说你全看见了。”
    “我能看不见吗，我看不见谁给你弄床上去的，”陈卓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房间打这个电话，就知道老刘十有八九要不好意思。
    “我这辈子，这个酒量是真的没有办法提升了，只要沾酒必丢人，”刘思谊问道，“先说你的事儿？”
    陈卓道：“马上的第二节课，咱们班挺多人都上不了，你给换个时间，谁让你兼着辅导员呢，我也找不了别人。”
    “上不了？什么意思，你们要干嘛？”刘思谊有点儿发毛，陈卓只要一动准是大事儿，他可不敢怠慢。
    “奥数社今天想搞个社员面试筛选，咱们班不是有挺多我的社员嘛，都过来了，就没几个人上课了，老师鼻子不得气歪了，我这不是本着尊师重道的原则嘛，”陈卓笑道。
    刘思谊的心放下，“就不能改个时间？”
    “改时间，还能全天没课？”
    “周末不行？”
    “周末大家不得放松放松，约个会什么的，那么不是人的事儿，我不能干。”
    “你，你行，”刘思谊实在找不到词形容陈卓。
    “挂了哈，刘院长。”
    等陈卓挂了电话出去，小楼外面已经聚集百来人，他大手一挥，“走，先跟我干活儿去！”他这风风火火的样子，还真能镇住这些人。
    大一的不用说，陈卓绝对的大一扛把子，跟着卓哥，风光无限！
    大二和大三的也基本都知道莫城和陈卓的赌约，音乐节过后，陈卓完胜的毫无悬念，前天莫一辉就被抓走，陈卓的名头也自然就辐射到了大二大三。
    这样的狠人，已经不能用大几学生的方式去看待，这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齐天大圣，老实点儿，没坏处。
    如果没有炸楼那事儿，陈卓现在带人去的地方就应该是那栋老楼，目的就是去取旧桌椅。
    在炸楼前，那些桌椅已经被连夜搬出来，放置在了计算机学院办公楼的后面，用大油布盖住。
    二百多人干活，那绝对是大场面，把刘思谊都惊动下了楼，看到嬉皮笑脸的陈卓，他扭头就走。
    人多干活就是快，堆积如山的桌椅，很快就被全部搬完。
    小楼那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因为多了桌椅，自然也就有了人气。
    陈卓让人把一块大黑板立在门口的台阶上，让干完活儿的社员们聚过来，“先点名，没有来的，直接除名！”
    这第一波，直接就刷掉了二十五人。
    陈卓把夏峰拎出来，让他站在一把椅子上，“这位是我们奥数社的副社长夏峰，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我听说你们很多人都不服气，都认为他是靠着跟我的关系混上这个位置，对？”陈卓仔细观察所有人的表现，有不少人都在表示不屑，“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哪些人觉得他不配做副社长，站出来，跟他比比看，谁赢了，谁做副社长！”
    “那钥匙都赢了呢？”
    “都赢了，就都是副社长！”

 第209章 重剑开锋

    第210章重剑开锋
    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
    奥数社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安邮第一大社团，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陈卓的影响力，大家都清楚，一心喜欢奥数的学生不是没有，但绝大多数还是兼而有之，既冲着陈卓，也冲着对数学的探索和追求。
    因为夏峰的贫穷和唯唯诺诺的形象，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软柿子，得到机会就会奚落他，夏峰从来都不会反驳，就算生气也是生闷气，这也间接助长了这些人嚣张气焰。
    很多时候，校园霸凌的滋生不止是因为恶毒阴暗的性格，当羞辱和欺凌成为习惯，霸凌就会像病毒一样的传染和加深。
    祝庆超和牛晓慧不知说了夏峰多少次，让他勇敢起来，面对这样的质疑和挑衅，甚至欺凌，勇敢的怼回去，他们都会帮助他。
    可夏峰他自己内心深处都认为他是靠着陈卓的关系才做了副社长，自己都把自己否定了，怎么能够理直气壮。
    祝庆超他们帮他一次，帮他两次，帮他三次，可不可能永远这样帮助他下去，特别是他自己都不振作和勇敢，最后他们两个也无奈了。
    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陈卓这个安邮的新晋风云人物，奥数社的社长，当众说出可以取夏峰而代之这样的承诺，在众人眼中，无异于送礼。
    “我来！”
    “我也来！”
    “算我一个！”
    ……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摩拳擦掌，好像副社长已经是他们的囊中物一般。
    陈卓注意到，这些站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大一的学生。
    想来也是，随着自己在大一学生中的威望日隆，138的名头也跟着水涨船高，至少在大一学生眼中，138的人不能惹。
    大二和大三的学生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他们会本能地认为“名人”陈卓并不会为夏峰这样一个乡巴佬出头，何况他们欺负了夏峰这么久，也没看陈卓说过一个不字。
    “很好，”陈卓拿起一盒粉笔，“规则很简单，这里有两块黑板，黑板背靠背摆放，夏峰站一边，挑战他的人站另一边，其他要挑战的人一次出题，做不出的人被淘汰，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就顶替夏峰成为副社长，如果最后剩下的人是夏峰，他就继续他的职务。谁赞成，谁反对？”
    “这u公平？最后一个上去的人，岂不是最轻松？”一个男生提出质疑。
    “很好，”陈卓露出微笑，“你现在就已经被除名了，不送。”
    “我就是提个意见，就除名？”那人明显不服气。
    陈卓道：“牛副社长有资格跟我提意见，祝副社长有资格跟我提意见，夏副社长有资格跟我提意见。你，没有。我不需要你的反对，我只需要服从！”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奥数社就是这样的规矩，接受的留下，不接受的，可以和这位同学一起离开。”
    有几个人站出来，表示不满，絮絮叨叨一堆，无非就是一言堂、霸权等等这样的言论。
    陈卓的笑容不变，“既然站出来，你们就已经不是奥数社的成员，再他妈在这儿叨逼叨，谁都没好果子吃！莫城就是前车之鉴！滚！”
    这一嗓子的威力极强，那几个站出来的人，不敢再停留在这里，生怕被陈卓惦记上，纷纷离开。
    陈卓继续道：“好，现在想要挑战夏峰的都站到前面来，”他亲自抽出一根粉笔递给夏峰，“我陈卓的兄弟，没有孬种，你可以堂堂正正的输，但不可以不战而降，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拿着！”
    夏峰的嘴唇嚅动了一下，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敢说，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
    陈卓抽出另一根粉笔，“谁先来？”
    十几个挑战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扭捏捏的让人生厌。
    “站出来，就要应战，不敢上，也可以离开，”陈卓随手点了一个刚刚最嚣张的男生，“就你了。”
    其实，当陈卓表现出极端的强势后，这几个人就有点儿后悔了，何必呢，好好混着不好吗？干嘛要出这个风头呢？看样子陈卓很看重那个夏峰，他们这样搞，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那男生不敢迟疑，生怕陈卓再来一句，“走慢了，也给我滚！”这样霸道的话来。
    陈卓又随手指了一位女生，“你来出题，他们谁答不出，你就补位，”接着他继续点，“然后是你，接着是你……”定下了顺序后，他拍拍手，“开始。”
    出题的女生想了想后，拿起粉笔，分别在两人的黑板上写好题目。
    夏峰这边动笔极快，几乎在那女生题目刚写完，他就上去开始解题。
    五分钟，夏峰说道：“解出来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那位，还只吭哧瘪肚的写了不到两行字。
    出题女生走过去，把夏峰的解答看了一遍，点头道：“夏峰算得没有错，解题思路也没有问题。”
    陈卓的数学一般，但喷人他是第一名啊，过去对面那个男生的黑板前，看看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不会就说不会，不丢人。”
    “我会，就是要想想，”那男生嘴硬的说道。
    陈卓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下一个！”
    那男生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粉笔，退到人群里，灰溜溜的离开。
    刚刚出题的女生过去补位，后面的人继续出题。
    夏峰就好像一把锈迹斑斑的无锋重剑，没有耀眼的剑锋，更没有花哨的剑鞘，放在那里好像一块废铁，可当上了战场，重剑摧枯拉朽的破坏力开始展现。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可若重剑开锋呢？
    十几道题过去，夏峰屹立不倒，且所有题目都在五分钟内解出正确答案。
    一道题一层自信，一道题一层沉淀，那块黑板就是一块磨刀石，一下下的磨砺着夏峰的锋锐。
    当最后一位矮个子女生走到夏峰对面的黑板前，小楼前的这二百人，已经不自主的屏住呼吸。

 第210章 都是他逼的

    第211章都是他逼的
    夏峰和那个小个子女生都看向陈卓，题目从哪里来？
    被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提醒，其他人也都醒悟过来，没有人出题了。
    本来陈卓的打算是这最后一道题就由牛晓慧来出，反正夏峰已经展现了他足够的实力，高考数学差点儿满分的男人，果然拿起习题册才是展现魅力的时候。
    可就当他打算让让牛晓慧出题的时候，眼光随便一扫，他就眼皮一阵狂跳，他看到了穆侗。
    穆侗当然不会让陈卓这么紧张，可怕的是，穆侗推着轮椅，而轮椅上是穆怀瑾。
    “在比赛吗？我也要参加！”穆怀瑾在人群外就欢呼起来。
    陈卓满头黑线，他想起来，之前让穆侗去调查莫一辉的时候，曾经跟他讲过关于这栋小楼和莫一辉结梁子的原因。
    现在好了，穆侗推着妖精来了。
    穆怀瑾这一嗓子，实在有些牛掰，众人寻声望去，不知哪里跑来个残疾少女。
    穆怀瑾一点儿不怯场，冲众人挥手，“大家好！我是来找陈卓的，他是我的老板！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又是个关系户？这奥数社还有出头之日吗？
    人群分开，穆侗催着穆怀瑾来到小楼门口。
    穆侗有些不太敢看陈卓，因为他知道，陈卓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对自己妹妹的实力，没有谁比穆侗更清楚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弟弟才对，而穆怀瑾才应该是姐姐。
    穆怀瑾今天戴了个咖啡色的滑雪帽，把她的满头焦黄的头发遮掩了起来，只露出她惨白的笑脸，配合上她残疾人的身份，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人升起无限怜惜之感。
    “老板，我来晚了，请给我分配任务，”穆怀瑾对陈卓说道。那对亮亮的眸子，眨呀眨的，很是俏皮。
    陈卓还能说什么呢？当众骂她？驱赶她？都不行，那对自己的形象都是不可逆的伤害，因为穆怀隐的伪装太高级了，还有谁能比下肢截瘫的少女更能让人同情的呢？
    他能做的也只有无视了，“穆侗，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举行一个内部pk比赛，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出题人，你来出一道题，一定要有解。”
    穆侗多少有点儿讨好陈卓的意思，他下意识以为这样做就能让陈卓不要迁怒于他，他二话没说，过去拿起粉笔就写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个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和赚钱外，所有精力都贡献给了数学的人，他出题怎么可能不惊艳四座。
    这下，即使是夏峰，也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另一面的矮个小姑娘也是如此，光审题就持续了十分钟。
    又用了十分钟，夏峰两人都只写了个开头。
    夏峰最后不得不举起手，“我输了，我解不出来。”
    与此同时，那女生也举手，“我也输了。”
    众人一片哗然，这算什么？平局？
    夏峰现在根本不在乎副社长的职位能不能保住，他对穆侗道：“这位大哥，你出的这道题真的有解吗？”
    穆侗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分别看了看两人的答案后，说道：“你们两个都使用的是单一的解题方法，可以说是对的，也可以说是错的。因为这道题有十个解题方向，但每一个方向都不可能只使用一个方法就能解出答案，中途都需要重新换思路，解出这道题不管从哪个方向都需要转换四次思路。你们两个的思路都没有问题，但在第一个转折点上卡住了，所以我认为你们的水平相当，算是平局。”
    “那您可以顺着我的思虑写出答案吗？”夏峰崇拜的看向穆侗，仿佛见到了神仙。
    穆侗点点头，接着夏峰刚刚所写解题过程续解下去。
    夏峰在一边认真的看，细细的琢磨，最后最后那眼中的崇拜，甚至有些狂热。
    穆侗帮夏峰这边续写完答案，拿着粉笔又转到矮个儿女孩儿那边，用了同样的时间解答完毕，“还有八个方向，我就不写了，你们应该能自己看明白。”
    “穆老师，这道题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我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夏峰干脆称呼穆侗为老师。
    穆侗点点头，“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算是我近期内一个比较不错的习作。”
    陈卓站出来道：“现在你们还对夏峰的水平有质疑吗？如果有就站出来挑战他，如果没有，以后就他妈给我把嘴装个把门儿的，今后我再听说谁侮辱夏峰，我绝对会让那样做的人后悔！”他扫视一圈，继续道：“现在我宣布，夏峰继续做副社长，这位……那个，同学，你叫什么？”
    “陶灵芝，”矮个儿小姑娘有些腼腆。
    淘灵芝？这名字有意思啊。
    “陶灵芝升任副社长，立即生效！”陈卓继续宣布，“我再宣布一个重要任命，穆侗先生是我请来的顾问，不但是奥数社的顾问，还是我未来公司的数学顾问。”
    穆怀瑾看陈卓一直没有理她，有些不高兴了，“那我呢？我是什么顾问，我也要当顾问！”
    陈卓忍不了了，“大脑袋，小细脖，光吃饭不干活！你就叫大头顾问，主要负责扯犊子。”
    “好！那我明天就跟我哥一起上任！”陈卓本以为穆怀瑾会一气之下走掉，恶客万没想到穆怀瑾有这么大的胸襟，不但全盘接受，还将了陈卓一军。
    陈卓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和无视，他指了指身后的小楼，“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奥数社的社区，今后一切的社团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他站到一边，让出大门的位置，“走，进去，我的面试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可能会淘汰更多的人。”
    陈卓这一鞭子抽下去，社员们都紧张起来，这是要干嘛？明明已经成为第一大社团了，可这样无休止的淘汰人，最后还能有几个人剩下？
    不解归不解，可却再没有人离开。
    等所有人都进入了小楼，只剩陈卓和穆侗兄妹的时候，穆侗主动甩锅，“都是她逼的，我没想来！”

 第211章 分组刷人

    第212章分组刷人
    与穆侗的紧张不同，穆怀瑾就很从容。
    她拍了拍腿上的那条破毯子，本来想故作淡定，可这一拍下去，顿时灰尘四起，在阳光下纤毫毕现，她嫌弃地把毯子丢到地上，“哥，我要个新毯子。”
    “哦，回去给你买，”穆侗对这个妹妹言听计从，只要他能办得到，要星星也给摘。
    陈卓就站在一边，也不着急进去，就静静的看着穆怀瑾装逼。
    穆怀瑾扭过头看向陈卓，嘿嘿一笑，“从来从来，刚才不算数。”
    “嗯，请便，”陈卓伸手示意。
    穆怀瑾恢复从容，“就是我要来的，你要怎样？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我哥！”
    “完了？”
    “啊，完了。”
    陈卓转身就走进了小楼，“进来，看看你哥未来的工作环境。”
    “走走，哥，快推我进去，”穆怀瑾催促穆侗。
    桌椅摆放好后的各个教室，终于有了学校的样子，剩下的就只有洗手间的改造和顶楼的防水这两项，搞定就可以招生了。
    陈卓对自己的这份新产业，非常满意，有点儿高啊，有些迫不及待了。
    穆侗推着穆怀瑾在陈卓身后跟着，穆怀瑾不时地点评几句，“不错不错，这里放几盆花，这边再挂几幅油画，窗帘要选结实点的，还有黑板，不能马虎，要用玻璃材质的，真是操碎了心。”
    这聒噪的瘫子，搞得陈卓非常烦躁，他转身对穆侗道：“推你妹随便找个教室呆着去。”
    穆侗刚答应一声，穆怀瑾却不乐意了，“不行，我要跟着你，我要看你接下来想干嘛，我哥是你的员工，我是家属，我要对你这个老板做全方位的评估。”
    “你是不是脑子也瘫了？谁是员工？你评估我？”
    穆怀瑾毫不示弱，“怎样？我哥是绝对的数学天才，你根本找不到第二个，这就是稀缺资源，我手里掐着这么稀有的人才，当然理直气壮。”
    陈卓不再理这个小疯子，进入一间坐满人的教室。
    这整栋楼，最后完工后，会有两间大教室，八间小教室，其余的空房间就作为办公室。
    陈卓把所有人都安排在了两间大教室中，两块临时黑板也都搬了进去。
    陈卓进入其中一间教室后，也没管熙熙攘攘的社员们，拿起粉笔就写了三个大字“领跑者”，他放下粉笔，社员们瞬间安静下来。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陈卓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到现在眼前的每个人都需要看他的脸色，他做到了。
    “如果你们是一名家教老师，面对你们要教的学生，你们愿意做一名领跑者，还是陪跑者，还是旁观者？”陈卓给了一些思考的时间后，继续道：“选择领跑者的，留在这间教室里，选择其他两项的，跟我出来。”
    随着陈卓离开教室的有几十人之多，他们呼呼啦啦的簇拥着陈卓往另一个教室走去。
    在另一间教室里，他在黑板上写下“陪跑者”三个字，然后把刚刚给出的题目重复了一遍，“选择陪跑者的，留在这个教室，选择领跑者的去另一个教室，选择旁观者的，跟我出来。”
    经过呼呼啦啦的一阵选择后，归于平静。
    陈卓身后除了穆侗兄妹俩，只跟着三个人，其中之一还是那位新晋小个子副社长，陶灵芝。
    陈卓让祝庆超他们迅速做出统计，结果尽快给他。
    最后，选择领跑者的人最多，有一百二十一人；陪跑者次之，有六十七人；旁观者最少，只有寥寥三人。
    统计好三个选项的人数后，陈卓让他们稍等，身后的三个旁观者也让他们随便找个教室坐坐，他把四名副社长和佟轩丞他们带到另一间教室。
    陈卓问四名副社长：“陶灵芝我知道选择了旁观者，你们三个怎么选的？”
    祝庆超道：“我选领跑者。”
    牛晓慧道：“我也选领跑者。”
    夏峰道：“我选陪跑者。”
    陈卓点点头，“这个结果非常符合我的预期，现在宣布另一项任命，祝庆超和牛晓慧现在就是领跑组的正副组长，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你们手下那一百二十一名组员，精简到二十人。”
    “啥？淘汰一百人？”祝庆超瞠目结舌。
    陈卓肯定的点头，“没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现在就去，我只要最优秀的二十人。选拔完毕后，就可以告诉这二十人，下午六点西门集合，我请他们吃饭，去。”
    牛晓慧和祝庆超对视一眼，出去想对策。
    陈卓看向夏峰，“你现在是陪跑组的组长，陪跑组不算你，我只需要十人，你去筛选。筛选结束，同样告诉他们下午六点，西门集合。”
    夏峰有些迟疑，虽然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可自信心的建立并没有那么快，他还是有点儿忐忑。
    穆怀瑾看夏峰的样子，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儿，她眼珠子一转，“我跟我哥一起陪他去，人才需要慢慢培养的嘛。”
    陈卓想了想，这样也好，这兄妹俩，一个是数学天才，一个是疯子，倒是可以暂时帮帮夏峰，“行，”他又转向夏峰，“你听好了，有一点他们说的没错，我让你做副社长其中确实有你跟我是舍友的关系，你以后需要做的就是让我可以把这层关系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因为你足够优秀。因为你的成长环境因素，自信心和能力都有不足，我理解，所以我可以等等你，但我不会一直等你，一旦你让我认为你已掉队，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踢出奥数社。”
    夏峰涨红了脸，“三哥，你放心，我要不能胜任，你不踢我，我自己也没有脸占着位置。”
    “好，去。”
    陈卓又看向包括陶灵芝在内的三名旁观者，“恭喜你们三个，你们都已经是我们奥数社的正式社员，下午六点，西门集合。”
    两女一男都有些小激动，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幸运女神会这么眷顾他们，高兴的离开。
    “那个残疾小妹妹，好可怜啊。”

 第212章 学而不思就用

    第213章学而不思就用
    屋里只剩下陈卓和透明人余憨憨时，余幼微感叹了一句。
    可怜？多亏她是个瘫子，她要腿脚利索，能特么把房盖掀了。
    陈卓心中无限吐槽，嘴上却没有搭茬儿，“一番折腾下来，你有什么心得体会？”
    余幼微摇头，“我好笨的，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跟笨不笨没关系，你问牛晓慧，她也不会知道我在做什么，”陈卓拉起余幼微的柔软小手，拉出椅子坐下，“那刚刚你选了什么呢？”
    余幼微道：“旁观者。”
    “不错嘛，咱们小微微还是少数派嘞，”陈卓有点儿惊讶，按道理说，余幼微这种穷苦孩子，多半都会认为老师是权威，必须要引领学生走上正确的道路，可有意思的是，夏峰和余幼微都选择后面两个。
    余幼微一只手被陈卓揉捏着，另一手一下下的抠着帆布包上的补丁疙瘩，“我希望我会有那样一个老师。”
    “哪样呢？具体说说，”陈卓似乎恢复了耐性，不再那样凶相毕露。
    余幼微想了想，“告诉我学习的方向，然后和我一起往这个方向走，等我可以跑起来，他就在一边鼓励我，告诉我，我能行。”
    陈卓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筛选分组用的办法，其实并不是他独创，而是脱胎于张邦鑫还未创办“学而思”之前做家教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张邦鑫把家教分成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他讲故事又讲题，兴趣和干货并重，扮演着领跑者的角色；第二阶段，随着学生能力的提高，他从领跑者变成了陪跑者，开始注重挖掘学生更高的能力；第三阶段，他成为一个欣赏者，坐在一旁看着孩子跑，为他鼓掌。
    正是这一份行之有效的方法，让张邦鑫的家教生涯如鱼得水，后来他也是以这方法为基础，开发出一套教学方法，进而创办了学而思。
    陈卓才不管那么多，有现成行之有效的方法，他当然拿来就用，反正名字都抄了，再抄个还没有问世的教学方法，根本就是毛毛雨。
    也不知道当张邦鑫横空出世的时候，发现他倚仗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别人的嫁衣，他该做何感想，估计会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而让陈卓没有想到的是，余幼微竟然歪打正着，直接把这套方法总结了出来，准确得好像这方法是她研究出来的一样。
    余幼微看陈卓半天没动静，扭头看去，正对上陈卓讶异的目光，看得她立刻不好意思起来，“我说错了吗？”
    “没错，简直是带教育家！”陈卓道。
    余幼微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
    “噢。”
    陈卓笑道：“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吗？说你就要问，不会吗？”
    “为什么呀？你好凶的，还是听你的好，”余幼微趋吉避凶的能力也挺厉害的。
    “不行，你现在就说，说你就要问，”陈卓不一不要。
    余幼微嘟起小脸，不敢反抗，“我，我就要问！”在她懂事以来，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说出“我就要”这三个字，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在抖，那是一种，陌生的快感。
    “嗯，”陈卓立刻点头，夸道，“很好，我就不说。”
    余幼微委屈巴巴的看着陈卓，“你怎么这样。”
    “哪样？”
    “坏。”
    “这样啊，那你问，”陈卓痛快的变卦。
    余幼微反应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调查的晓慧啊？”
    陈卓道：“昨天。”
    “那你真的可以帮助晓慧吗？让她不要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也不要再被家里人欺负了，”余幼微握起小拳头，似乎在表达对牛晓慧家人的不满。
    “这主要看她，如果她兢兢业业的给我打工，四年后的毕业典礼上，她的账户上必然多出好多个零，到时候直接砸得那村长眼冒金星，岂不快哉？”
    余幼微立刻联想到陈卓嚣张的站在手扶拖拉机上，不停的往车下面扔钱的画面。
    真心，撒币。
    被自己幻想出的画面震惊到的余幼微立刻排除杂念，“我可以帮你们吗？”
    “那你会做什么呢？”
    “我数学也还可以的，”夸自己某方面还行，余幼微还是有些脸红。
    “那不行，”陈卓立刻否决，“你是我的小秘书，你去上课了，我怎么办？谁来协助我完成工作？万一我找了一个貌美如花，身材火爆的女秘书，你就不害怕，你的位置岌岌可危吗？”
    余幼微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的，“可，可我想帮晓慧。”
    “你怎么就不能为你自己想想，你怎么才能赚多一点钱，多给家里一些，让你阿娘不用收废品了，给你阿爹看病，”陈卓是在忍不住了。
    余幼微非常认可地用力点头，“那我要怎么做呀？”
    “我想想，以后告诉你。”
    “嗯，”即使没有得到答案，余幼微也很开心，因为陈卓肯定会有办法的。
    陈卓又问道：“你们那里的姑娘都跟你一样好看吗？皮肤还那么好。”
    余幼微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看，看了就要抬头了。”
    陈卓顿时想起余幼微低头是为了避祸的事情，“以后不怕了，你要学着抬起头，因为有我在你背后。”
    “我要回去问问阿娘，”余幼微还不敢自己做主，连抬个头都不敢自己做主。
    陈卓不禁幽幽一叹，这是经受了多少苦难的一家人啊。
    接着，在陈卓的主导下，两人又聊了许多事情，小到余幼微喜欢什么颜色，大到陈卓喜欢哪国的文化，林林总总聊了无数话题。
    终于，夏峰先跑了回来。
    “三哥，我那边筛选完毕了，那位大哥真厉害，太厉害了！我想拜他为师！”夏峰对穆侗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个厉害法？”
    “他竟然想都不用想就写出来十道题，由简单到极难，每一道题做对就得十分，做错没有分，最后统计成绩，前十名留下，同分加试。”
    老应试教育了。

 第213章 画饼的重要性

    第214章画饼的重要性
    陈卓盯着夏峰看了半天，直看到他心里发毛，才道：“你好歹也是你们县的理科状元，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别总动不动就给我撂挑子？刚才人多，我不乐意说你，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今后再给我撂挑子，就直接滚蛋！我不伺候怂货！”
    夏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三哥，我改。”
    “行，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兜住，”陈卓拍拍余幼微的小手，“走啦，吃饭去。”
    “晓慧他们还没有回来呢，”余幼微软软糯糯的说道。
    陈卓霸道的回应，“今天谁都不等，就你和我，吃顿好的，”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着余幼微就想走。
    没有人能理解陈卓此刻的迫切心情，他是怕穆怀瑾横插一脚，他现在见到那疯姑娘就头大。
    可命运哪里会管你乐不乐意，陈卓刚拉着余幼微走到门口，穆怀瑾的轮椅就出现了，“我哥厉害，陈老板？”
    陈卓心中奔过无数羊驼，“嗯，厉害，晚上你们一起来吃饭哈，西门集合。”
    穆怀瑾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晚上是晚上，现在是中午，我饿了。”
    陈卓回头招呼夏峰，“老六，带你师父和师叔去吃饭，划我饭卡，”说着就要掏饭卡。
    穆怀瑾的眼睛看向陈卓和余幼微拉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要跟你们一起，别想甩掉我。”
    陈卓刚要拒绝，感觉到余幼微拉了一下他的手，他看到余幼微那水汪汪的眼睛，就明白这丫头爱心又泛滥了。
    既然不能和余幼微二人世界，又甩不掉穆怀瑾，陈卓也就不着急了，“行，等会儿老四他们。”
    佟轩丞、柏彗星、丁海川三个人这会儿也回来，佟轩丞嘻嘻哈哈的跟陈卓说着祝庆超他们那边的情况，看来是捡了不少乐子。
    也不怪佟轩丞嘲笑，祝庆超和牛晓慧面对刷掉一百人的任务，实在是有些发懵，研究了好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个结果来，最后还是丁海川去夏峰那边偷师，把穆侗请了过去，才搞定。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祝庆超那边才结束，陈卓就带着他的核心团队杀去了谢文君的饭馆，午饭就在这里解决。
    饭桌上，陈卓把他对好未来的初步规划和盘托出，细致到前期小广告的张贴、面对来咨询的电话和家长要如何应对、试听课要如何讲等等，他都不厌其烦地细致讲解，尽量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听懂，并领悟。
    穆怀瑾放下筷子，问道：“你筛选出来的这三十多学生，就是你的师资队伍？”
    “只能说是预备队，还需要我给他们培训培训，经过这次的筛选，留下的都是符合我的要求和理念的，我只需要帮他们找到一些新视角就可以了，至于怎么教学，那是他们自己要研究的事情，”陈卓道。
    除此之外，陈卓还透露了教师的薪资构成。
    因为现在是起步阶段，陈卓没有打算一下子就搞得太复杂，那样只会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最开始，老师们的薪资只有一个，就是课时费，陈卓初步定价15元每课时，多劳多得。
    等到慢慢成熟起来以后，薪资的构成就会越来越负责，会加入续班率和满班率的奖金，后期如果可以编写讲义和培训新教师，还会有额外的奖金。
    夏峰嘟嘟囔囔地计算着，“一节课15块，一天要是上4节课，一周就是28节，一个月就是112节，那一个月就能赚1680块！我的天啊！三哥，这太多了，不能定这么高！”
    陈卓看傻子一样的看夏峰，“你以为你开的是全日制小学？九年义务教育？我们只能占用学生周末的时间，未来会加上寒暑假，仅此而已。”
    夏峰挠挠头，傻乐了一会儿，“我说呢，吓死我了都。”
    “有点儿出息，这是我们的起步阶段，所以我把薪资定得不算高，以后会逐渐提上来，只有让大家赚到钱，好未来才有好未来！”陈卓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说道。
    祝庆超道：“这已经非常高了，就算只有周末，那也是几百块的收入，都快赶上正常上班的工资了，可我们还只是周末上课，一个月才八天，这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
    “你还是别画这么大饼的好，我建议暂时先不要把薪资说出去，先把招生的事情做好，学费收上来，怎么发钱，谁都不会有怨言，你先说出去，如果学费收不上来，你就要自己掏钱贴补，这不是做生意的路子，”穆怀瑾难得严肃认真的跟陈卓说话。
    这番话把陈卓说得一阵愣神，眼前这个残疾黄毛丫头可是才仅仅十五岁啊，仅仅是个初中生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深的经商头脑，甚至要比自己还要冷静，妖怪吗？
    他不禁想起穆怀瑾他们家的那些书，穆怀瑾曾说过，数学类的书都是穆侗的，其他的杂书全是她的，那里面每一本书都几乎被翻烂了，且那些书无所不包，人性心理、腹黑博弈、人生百态、自然科学等等等等几乎包含了人生所有的领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卓很难想象一个初中小屁孩儿会有这样的阅读量。
    可看书是一方面，学以致用又是另一方面，这是两种不同的能力，现在看来，穆怀瑾并不是死读书，她有她的领悟和吸收。
    陈卓认真思考了一下穆怀瑾的话，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他站的高度要比穆怀瑾高出很多，他看得更长远，团队刚刚组建，如果不给他们画一个足够大的饼，会让团队没有奋斗的激情，他只是想把这个目标先立在所有人的眼前。
    “具体薪资可以先不公布，但必须要对他们说出一个价格区间，比如8到20块每课时，具体等运作一段时间后再定，”陈卓最后拍板。
    见陈卓认真听取了自己的意见，穆怀瑾很开心，坐在轮椅上痴痴的笑着，好像眼前有别人看不见的美好，正在对她一个人绽放。

 第214章 未来

    第215章未来
    因为之前陈卓的当头棒喝，牛晓慧还没有找到跟陈卓相处的新方式，所以她始终都在沉默中。
    余幼微就坐在牛晓慧的身边，这种关于公司决策的事情，她自认为没有能力参与，所以只是默默吃饭，默默听其他人讲话，觉得所有人都好厉害。
    牛晓慧的一言不发，终于引起了余憨憨同学的注意，她小声道：“晓慧，你不高兴吗？”
    “没有，可能有些累，”牛晓慧摇头，连说话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陈卓就坐在余幼微的另一边，他扭头看向牛晓慧，“牛支书，你给提提意见，如果说让你跟着我赚钱需要付出抹杀你脾气秉性的代价，那我觉得大可不必，一个唯唯诺诺的牛晓慧，我不要。”
    牛晓慧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跟余幼微吐槽，“你男人真讨厌！”
    这句“你男人”算是戳中了余幼微的“害羞穴”，她可以低头玩手指头，“莫胡说！”
    牛晓慧想了想了说道：“你们聊的那些高屋建瓴的东西，我参与不进去，因为我水平没有那么高，在我所能看到的地方，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我们到底要教什么，学生到底是学前孩子，还是小学，还是初中、高中？”
    “你们看看，这就是咱们的牛支书，永远脚踏实地，接地气！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实诚同伴，这样才能走得远，”陈卓不遗余力地夸奖了一番后，接着道，“起步阶段，我们只针对小学生招生，就教入门级别的奥数，教解题方法和思路总结，如果家长有要求，还可以加入学生日常课程的辅导与强化。”
    “好，那我们要赶紧去找教材，然后写讲义和教案，不能糊弄，”牛晓慧道。
    祝庆超笑道：“三哥早在一个月前就想到了，他已经把市面上能买到的初级奥数书都买回来了，一直放在我们宿舍的床底下，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陈卓谦虚道：“也没那么牛逼了，局限性谁都有，我这不就没有把当下的数学教材算进来嘛，日常课程的辅导肯定也是重点。”
    牛晓慧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准备时间？”
    陈卓道：“小楼最多再有两个星期就全部完工，我办理营业执照差不多也需要这么多时间，两周的时间准备够了吗？”
    牛晓慧跟祝庆超和夏峰讨论了一阵，牛晓慧道：“有点儿紧，但应该差不多，毕竟只是初级奥数，以我们筛选出来的社员水平，完全没有问题，难点在于设定教学内容，这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完成。”
    “很好，那就动起来，”陈卓很满意他眼下的这些员工。
    佟轩丞不无感慨的道：“看你们这么积极的讨论，我都后悔没有参与进来了，现在参与还来得及吗？”
    陈卓笑道：“你们三个的兴趣点不在这上面，老大你的长项是人际关系的处理，这对一个企业来说非常重要，我不想把你绑在好未来，这会扼杀你的能力开发；老二的强项就不用多说，顶尖的技术人才，我也不可能把他圈在教育培训上；老五缺点不少，优点嘛，就是缜密，但你的缜密建立在害怕吃亏的基础上，说白了还是一种小心眼儿，小格局。需要一个好老师带你，不然你要吃大亏，暂时先这样，等我碰到能带动你的人，会把你送去。”
    陈卓对他们三个人的未来，已经有了一些方向上的主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维持现状最好。
    丁海川有些不自在，好像就他被吐槽了，有些郁闷，可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陈卓说的很对。
    一直没有说话的柏彗星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把嘴，说道：“我想搞个组织。”
    “你说说看，手续问题，我给你搞定，”陈卓眼睛一亮。
    老二威武！自己就悟了？
    柏彗星摇头，“我不想做社团，太费事，我最近发现安邮有两个水平还算凑合的计算机小高手，我想接触一下他们，搞个联盟或者组织出来。”
    “支持，尽管行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咱们兄弟没说的，”陈卓太高兴了，如果柏彗星可以聚拢一些计算机方面的人才，未来必有大用。
    柏彗星本来以为他在这近似公司会议的场合说要自己另立门户，陈卓会多少都会不高兴，可万没想到陈卓会这么支持自己，无条件的支持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他性格孤傲，不善表达情感，也只是默默记下这份情谊，没有说什么。
    “感情你都把我们吃透了，这是连我们的未来都规划好了？”佟轩丞哭戏到，“比我爸管得都宽，可我咋就一点儿都不反感呢，反而还感觉鼻子有点儿发酸，操了！真恶心！”
    “喂！”穆怀瑾用筷子敲敲桌面，“这里还有一个未成年少女，麻烦你们说话注意一下言辞！”
    佟轩丞连连告罪，然后冲陈卓道：“你还没好好介绍一下呢。”
    陈卓一拍脑门，“看看我这脑子，光琢磨好未来了，”他先介绍穆侗，“这位叫穆侗，数学天才，他的实力如何你们已经见识过了，我就不多说了，目前他是我们好未来的数学顾问，今后也会在总部坐班，关于数学方面的任何疑难问题都可以请教他。未来等好未来壮大了，我们会成立研究院，到时候他就是穆院长，带领数学天才们，探索数学的边界。”
    不等陈卓介绍，穆怀瑾自己跳出来，“我自我介绍就行，我是穆侗的妹妹，我叫穆侗。是个下半身不能动的瘫子，现在靠我哥养活，初中没有毕业，无业游民一个。”
    这番自我介绍，着实有点儿话题杀手的意思，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陈卓无奈地挑起大梁，“以前你们没有能力，现在你哥赚钱了，你们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你是不是该重新去上学了？”
    穆怀瑾瞪了陈卓一眼，“让我现在跟一群小屁孩儿去上学？推着轮椅在他们中间穿梭，听他们说幼稚无知的话？那你干脆现在一刀杀了我！”

 第215章 拜寿（上）

    第216章拜寿（上）
    陈卓被穆怀瑾怼得无言以对，竟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穆怀瑾虽然只有十岁，可她经历了家庭剧变，看透了世态炎凉，习惯了朝不保夕，悟通了生死无惧。她的阅读量甚至让许多成年人都难以望其项背，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把她看的书上的东西与她经历的残酷相互印证，直接跨过绝大多数人的迷茫和稚嫩，直达彼岸。
    让这样的怪胎去跟十几岁的小孩儿朝夕相处，那确实是一份折磨。
    陈卓干脆略过尴尬，直接询问，“那你想做什么？”
    “给你打工啊，陈老板，”穆怀瑾歪着头，故作萌状。
    陈卓不置可否，“那你能做什么呢？你能给我提供怎样的价值呢？”
    “我可以参与决策，你就把我当做幕僚，不拿工资也行，我哥能养活我，”穆怀瑾倒是非常自信。
    穆侗随即挺了挺腰杆，好像在印证妹妹的话。
    “纸上谈兵而已，”陈卓琢磨了一下，“不是不行，但需要很长时间的历练，既然你不要工资，那以后就跟你哥一起来上班。”
    穆怀瑾一撇嘴，“周扒皮！”
    陈卓没有理她，拍拍手，“来，杯中酒，下午还有课，晚上再尽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三人以上的局，陈卓都会要求喝酒，虽然不强求，但这酒桌文化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下午的课，陈卓是注定要缺席了，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陆灵雪，今天要陪着她登冷慧茹的门，老太太今天六十六大寿。
    当陈卓赶到与陆灵雪约定好的大商场时，已经下午两点，晚了十五分钟。
    他刚要给陆灵雪打电话，陆灵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你再等我一会儿，我才打到车！都怪笑笑，她非要我帮她搭配衣服，”陆灵雪略带歉疚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接着就是唐笑笑的抢白，“冷静哥哥，她冤枉我！明明她自己也没少换！”
    陈卓眉毛一挑，发动技能“倒打一耙”，“你们太过分了，这都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了，加上我提前到的时间，我已经站在商场门口半小时了，就差面前摆个碗了！”
    “等我一会儿嘛，等下给你买冰淇淋吃，”陆灵雪哄小孩儿一样的说道。
    “我进去找好看的柜台小姐姐聊天去，再见，”陈卓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没有几秒钟，一条陆灵雪的短信发来，“你敢！”
    陈卓揣起手机，走进了商场。
    这会儿的华夏，无论是安京还是东江，又或是粤州，商圈的概念才刚刚开始形成，规模远不能跟二十年后相比，商品种类也没有未来丰富。
    这会儿最出名的大商场是国贸大厦，可距离陈卓他们的大学圈太远，没有那个时间往返，只能就近选择了一家国有商场。
    陈卓一进去，就十分的嫌弃，柜台陈旧，光线昏暗，说是商场，其实更像仓库。
    每当这样的时刻，陈卓就是开始想念未来的大商超，想念马爸爸的淘宝。
    想到淘宝，陈卓不禁有些出神，这会儿的马爸爸刚刚带着他的十八罗汉成立了阿里，还在杭城的某个公寓绞尽脑汁，阿里巴巴的第一个招聘广告应该刊登不久，陈卓想着抽空去报摊找找。
    等到年底，软银的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就到账了，熬过三年后，2004年，阿里将迎来它的第一次小飞跃。
    陈卓琢磨着自己入场的时间，从利益最大化角度出发，涉足互联网和电商的时间越早越好，因为早就代表着比别人更多的技术和经验积累。他倒是想，可现在他一缺资金二缺人才，人家马老板有十八罗汉，他有什么？最多有一个天才柏彗星，可他一个人就是累死也不可能搞定一个电商平台。
    只能再等等，再焦急中等待时机。
    等陆灵雪和唐笑笑赶到商场的时候，陈卓已经拎了四盒礼品等在了门口。
    陆灵雪和唐笑笑确实精心打扮过，陆灵雪穿了一身经典驼色羊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毛呢时装帽，都市丽人的天花板也就这样了。
    唐笑笑好像特别偏爱红色，尽管也是毛呢大衣，她穿着就怎么看都透着冶艳，那呼之欲出的澎湃，谁都无法忽略。
    陆灵雪迎上去，“你都卖完啦？”
    “不用进去了，最贵的四盒都让我买来了，”陈卓道。
    陆灵雪撅起红唇，“那你告诉我们，我们就在学校等你了。”
    “那怎么行，送礼也要有仪式感，没有奔波过就不诚心，”陈卓嘴上说着歪理，从台阶上站起来，“走，回去。”
    “什么仪式感，你就是报复我们来晚了！”唐笑笑愤愤不平的道。
    “这话怎么说的？你们让我等了半小时，还有理了？”陈卓铁定不吃亏。
    陆灵雪挽起陈卓的胳膊，“下回换我等你半小时，好？”
    “不可能，我不会给你这样机会的，”陈卓自信的仰头，“你就永远带着这份歉疚。”
    “我才不背负，睡觉一觉我就忘了！”陆灵雪娇俏的笑道。
    陈卓故作夸张的惊讶状，“啊？真的要这样吗？必须睡一觉？不好？行，行，就遂了你的心愿”
    陆灵雪还在反应阶段，唐笑笑就笑嘻嘻的道：“冷静哥哥，你真坏！坏死了！”说着她就拉了一下陆灵雪，“他占你便宜呢，要跟你睡一觉！”
    “呸！”陆灵雪经提醒，反应过来，用力掐了一把陈卓的胳膊，“天天脑子里就是这些坏东西！”
    “食色性也，对不对？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陈卓大言不惭的道。
    三人的保留项目，日常斗嘴，从上车到下车，他们三个的嘴就没停过，导致那安京司机师傅竟然插不上话。
    陈卓下车的时候多给了司机十块钱，不为别的，就为安京土着司机一路没说话的那份委屈，这十块钱也必须花。
    来到冷慧茹所住的家属楼，陆灵雪叮嘱陈卓，“你等下说话注意点儿啊，估计会有很多学长和学姐来，都是冷教授的学生。”

 第216章 拜寿（中）

    第217章拜寿（中）
    陆灵雪倒不是怕陈卓说错什么的，她只是想让男朋友收敛一下那嚣张的气焰，就是她自己有时都觉得陈卓太过霸道，更不要说别人了。
    陈卓的霸道是自然而然的，那源自他上一生的草莽创业史，商场沉浮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看似闲情逸致、吃吃喝喝，转天就可能大祸临头，陈卓向来走的都是缜密思考，果断决策，杀伐不慈的路线，时间一久，霸道自成。
    “哦，我就是去给老太太过个生日，蹭饭，不说话，”陈卓倒是无所谓，对那个高傲的老太太，他是心存尊重的，那是因为老太太为国家做过贡献，华夏能有今天和未来，人家出了大力的，但也仅此而已。
    陆灵雪拉了一下陈卓的胳膊，“我又没说不让你说话，教授的那些学生我见过几个，本事都是有的，但本事大的人都难免有傲气，我是怕你跟他们针锋相对，弄得大家下不来台，老太太也会不高兴嘛，你不许生气。”
    “就冲你这句话，只要他们不骑我脖子上拉屎，我都没问题，”陈卓感知到陆灵雪对自己的在意，自然要投桃报李。
    唐笑笑酸兮兮的道：“我要男朋友！我也要男朋友！谁给我发一个男朋友！”
    “缺货，等着，”陈卓随即吹起了口哨。
    “哼！你们最坏了！”
    在陆灵雪两人的带领下，陈卓第一次来到清华西南面的家属区，很难想象，华夏首屈一指的高校家属区竟然如此破旧杂乱，道路逼仄、楼房破旧，一些院落也堆放着各种杂物。
    总之就是两个字，破与乱。
    “这么现实的吗？”陈卓不禁感慨。
    陆灵雪和唐笑笑不理解陈卓在说什么，陆灵雪还天真的问，“怎么了？”
    “你们觉得这里很正常吗？”陈卓问道。
    唐笑笑道：“你指什么？学校内有住宅区？”
    陈卓恍然，这个年代的教授大多还都是本分教书育人，那种疯狂下海，又或者做着各类顾问的教授还不多见，抛弃公职出国赚钱的更是少数，“教授”两个字的含金量十足，没有后世水分那么大。
    或许在陆灵雪和唐笑笑的眼中，教授就是应该在这样平常的老旧小区里做学问，就是应该满屋的旧书，而不是高门大户的别墅和陈列着无数艺术品的家庭博物馆。
    “冷教授家几口人啊，”陈卓才想起来问重点。
    陆灵雪道：“就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她女儿和女婿时常带着婷婷来看望她，我们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看到喝着白粥就咸菜的老太太也是有点儿觉着可怜，可人家甘之若饴，可能这就是境界。”
    冷慧茹没有住在楼房里，而是居住在一处大院中，大院的大门一看就是常年不关的，敞在那里都长了荒草和青苔，院子里有个二层的正房和两侧一层的厢房。
    没有什么古色古香的青砖灰瓦，也没有雕梁画栋，就是平平常常的房子，甚至很多农村的房子都已经比这气派得多，多处的外墙已经剥落，整个大院就给人败落、萧瑟之感。
    陆灵雪指着两边，“这整个院子里都是老教授，全都是退休后又在学校做研究的老人家，左右各一户，二层楼里有两户。”
    陈卓有点儿不知说什么好，那些拿着自己或者学生搞出来的专利待价而沽，从而赚得盆满钵满的“教授”他见过不少，知识他们有，见识他们有，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谁都有过好日子的权利，谁也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可他们在陈卓的眼中就很另类，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是几乎不会把他们与教书育人联系起来。
    可这个大院里的教授们，陈卓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的人，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景象，就是一身洗得褪色的中山装、老旧的玳瑁眼镜、灰色的套袖，站在粉笔灰里的苍老身影，他们这样一站就是几十年，无怨无悔。
    两种人生，只要遵纪守法就无可厚非，可谁会赢得热门打心眼里的尊敬，不言而喻。
    大院的院里和院外已经停了几辆车，豪华谈不上，但都不是旧车，唐笑笑如数家珍地道：“那个白的是刘师兄的，黑的是李师兄的，蓝色的是王师姐的，红色的是吴师兄的。”
    说着，他们三人已经走进了二层楼的大门，那门几乎已经失去成为门的所有人生价值，既不能遮风，更不能拒人。
    进去是条走廊，左右都是老旧木门，两扇门都开着。
    左边门里传来冷慧茹冷冰冰的话语，“老孙，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咱们几个老家伙早就有言在先，谁也别给谁贺寿，等谁先走了，墓碑前放朵白花就够了。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非让我把你轰出去？”
    “我看你这不是要过寿嘛，没别的意思，儿子从米国寄回来的羊绒围脖，我也用不上，放这也是落灰，”这苍老的声音中，多少带点儿胆怯。
    陆灵雪小声在陈卓耳边道：“对门的孙教授，老伴儿也去世多年了，跟冷教授一样是独居。我跟笑笑都觉得他对冷教授有想法，只是冷教授根本看不上他。”
    陈卓看陆灵雪娇俏的笑容，提醒道：“你笑这么开心，不厚道，老鳏夫也不容易，还不让人家有第二春了？”
    “你记住你这些话，到时候你要能说出撮合的话，我佩服你！”陆灵雪骄傲的松开陈卓。
    冷教授继续戳人心窝子，“你一个七十岁的老儿，你家老二给你寄个女士围巾？是你自己老糊涂了，还是你当我老糊涂了？东西赶紧拿走，别让我当着学生的面，说出难听的话！”
    “好好好，我走，我走，”老头儿的颓丧，听都听得出来。
    没有几秒钟，陈卓就见到一个最多一米六五的老头儿走了出来，身上的藏青色旧毛衣因为穿得太久，又不打理，胳膊肘已经薄得要露了，还浑身都是小球，胸口还粘了一颗饭粒，已经风干。这还不算完，老头儿的老花镜挂在胸前，花白的胡子也不刮，可偏偏他还长了了一副高颧骨。
    虽然觉得有点儿不妥，可陈卓还是想说，忒寒碜。

 第217章 拜寿（下）

    第218章拜寿（下）
    老头儿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扁盒子，垂头丧气的从冷慧茹家的门走出，又从他自己家的门走入，砰的一下关上门。
    这一幕太过悲凉，可陈卓尽管同情，他还真说不出撮合的话来。
    同样是老教授，人家冷慧茹虽然不说贵气逼人，但人家老太太至少穿着得体、衣衫整洁，更何况，人家虽然上了岁数，避免不了皱纹滋生，可谁都能看得出来，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陈卓不得不小声承认，“我输了，这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
    “切，我就知道，”陆灵雪表示不屑。
    走进屋中，陈卓还没来得及感慨老太太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洁，就听到老太太继续发飙。
    “你们也是！我说没说过，我不过生日？你们这是干嘛？还要把我哥老太婆绑起来，往我嘴里塞蛋糕？”
    屋中客厅里的几个小到三十，大到四五十的男男女女纷纷摆手，表示不敢，七嘴八舌的表示只是想跟老师吃个便饭，过寿什么的只是顺带。
    “奶奶，婷婷想吃蛋糕，”被陈卓忽悠过的小姑娘成为了此刻最好的救火队员，跑过去抱住冷慧茹的腿，扬起头，满脸渴望的望向外婆。
    冷慧茹伸手帮孙女整理了一下头发，终于软化，“小馋猫！”
    几名男男女女纷纷松了一口气，给老太太贺寿是真难啊。
    陈卓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默默的对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其中的女人就是冷慧茹的女儿，另一位自然就是婷婷的爸爸了。
    看来让女儿来这么一手，出自这两人的手笔了。
    冷慧茹冷冷的对几个学生道：“蛋糕留下，你们几个走。”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衣着考究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陪着笑脸讨好道：“老师，我们都已经订好酒席了，还有十几个学弟学妹已经在酒店等着了，咱们就吃个便饭，大家聚一聚，再给我们一个向您讨教的机会嘛。”
    “你们要聚聚，关我什么事？我喜欢清静，你们不知道吗？都走，马上走！”冷慧茹不悦的摆手，然后拉着婷婷拎起蛋糕，走上楼梯，最后砰的一下关上门。
    冷慧茹的女儿知道现在该她出场了，“不好意思了，我妈什么样子，你们大家也都清楚，打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们偏要试试，我也拦不住，现在都感受到了？”
    之前说话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可能会这样，可还是想着万一老师上了年纪喜欢热闹了呢。”
    “结果已经如此了，各位还是走，不然我妈等下看到你们还不走，又免不了一阵发火。”
    中年人无奈的说道：“行，那边酒店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呢，老寿星没请到，搞个小型同学聚会，”他看向冷慧茹的女儿，“荇荇，你们两口子一起来，好多年没有一起吃饭了。”
    “您可别给我妈找理由骂我了，她的生日，她都没参加，我们俩去了算什么啊？”
    “好，回头一起吃饭，”中年人彻底没了兴致，张罗着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终于看到陆灵雪他们三人，看到陆灵雪和唐笑笑，他勉强挤出点儿笑容，“两位师妹一起来聚聚？都是你们的师兄师姐，没有外人。”
    陆灵雪是真的有些为难，这位岁数最长的师兄已经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如果自己再拒绝，那就真有点儿不近人情了，估计师兄会直接拂袖而去，可陈卓是她叫来的，她总不能把心上人留下，“王师兄，我是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给冷老师贺寿的，我能和他一起去吗？”
    中年人明显没有想到陆灵雪刚刚念大一就有了男朋友，不免有些可惜，至于可惜什么，他自己也没有细琢磨，“要是平常吃饭，倒是没关系，可今天是咱们冷老师的门生的圈子宴，大家都没有带家属，你带个男朋友去，恐怕大家都会别扭。”
    陈卓岂是那种被人随意安排的人，他拍拍陆灵雪挽着自己的胳膊，“你跟师兄师姐们去，对你以后有好处，小师妹总是最被人疼爱的。”
    “小师妹啊，你这男朋友找的真不错，懂进退，”中年人夸奖道。
    陆灵雪脸上的笑容冷掉，“那就算了，师兄师姐们吃好喝好，改天我请你们。”
    中年人皱起眉毛，“小师妹，这是你们扩展人脉的机会，现在你还小，不理解其中的好处，师兄肯定不会害你们，这顿饭吃了以后，对你们的好处，可能你们一生都享用不尽。”
    “不了，诸位请，”陆灵雪是何等骄傲的白天鹅，她岂会被这种利益驱使。
    那中年人连续碰了三个钉子，心中一直压抑的怒火猛然腾起，“你们会后悔的！”说完就负气走了出去。
    其他几位明显是以那中年人为首，见他气呼呼的走出去，他们也跟了上去。
    陈卓用手指刮了一下陆灵雪的琼鼻，“怎么还生气了？”
    “生你的气呗，小雪都为你出头了，你还把她往外推，”唐笑笑在边上煽风点火。
    陈卓道：“这怎么话说的，咱不也是怕你们错过这个拓展人脉的机会吗，”他不禁疑问，“笑笑，你完全可以去啊，怎么没表态？”
    唐笑笑轻叹一声，“你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啊，我就是个附加的小丫鬟，小雪才是正主，我跟小雪虽然都是经融学院的，可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能蹭上冷教授的课，都是小雪的功劳，我知足。”
    “你这小丫鬟倒是忠心耿耿，等朕当了皇帝，怎么也得给你个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劵，”陈卓笑得很欠揍。
    唐笑笑翻了个白眼，“冷静哥哥，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我只当你是夸我，”陈卓丝毫不往心里去。
    “小雪，你们来啦，快来坐，”冷慧茹的女儿拉着丈夫一起过来跟陆灵雪打招呼。

 第218章 伸手就打笑脸人

    第219章伸手就打笑脸人
    陆灵雪把陈卓拉过去，“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陈卓，”尽管表面上落落大方，可陈卓看得出来，陆灵雪的小耳朵红了，“这是陶荇荇师姐，徐志摩诗里，青荇的荇，好听？她在毕业于外交学院，现在也在外交学院任教，好厉害的！这是姐夫李万行，在安外任教，我都不敢想以后婷婷的外语要好到什么程度。”
    卧槽！荇荇，万行，玩荇？
    这尼玛算不算天生一对？
    当然，陈卓也就是想想，过过无聊的八卦瘾，那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他伸手跟陶荇荇的手碰了一下，“陶师姐，我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好听！”又握住李万行的手，“姐夫够帅，跟师姐出双入对，般配！”
    那是相当般配！
    安京外国语学院和外交学院，那一个是教育部亲儿子，一个是外交部的亲儿子，都是培养外交官的顶级学府，可以说华夏的外交官一半都从这两所学校走出来，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两个摇篮肯定也没少互相鄙视。
    可要是哪个不开眼的说华夏外交专业不行，俩学校肯定绑一起喷回去。
    这就好比是一个爹两个妈，生出同父异母的俩兄弟，互相之间又是叫劲又是不服，可自己兄弟俩掐也就是过过嘴瘾，谁要是说爹的坏话，俩人肯定一致对外，打他丫的。
    陶荇荇并没有继承多少冷慧茹的美貌，看来可能像老爹多一些，但她胜在知性气质，同时也没有冷慧茹那么冷冰冰，一言一行都让人如沐春风，她收回手，微笑道：“你可骗了我和我妈好久，要不是小雪说，我们到现在都还以为你是清华的学生。”
    “哈哈，咱也算半个清华人嘛，”陈卓大言不惭的看看陆灵雪，蹭热度的意思溢于言表。
    陆灵雪这方面的智商不是很高，愣是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唐笑笑咬了会儿耳朵她才明白陈卓占她便宜，“呸！你还没过门，半个都算不上！”
    “那算三分之一？”陈卓不怀好意的问道。
    陆灵雪脱口而出，“不！四分……嗯……八分之一！”
    陶荇荇在边上笑道：“我的傻师妹啊，两句话就把你带到沟里去了，百分之一和二分之一什么区别吗？”
    陆灵雪反应过味儿来，瞬间脸红，拍了一下陈卓的胳膊，“你坏死了！”
    陈卓望向一直没说话的李万行，“姐夫，师姐一般啥时候会跟你说这话？”
    李万行先是一愣，接着露出男人间才懂的笑容，但很快就收住，打个哈哈，“站着说了半天，快坐！那些人走了，这儿就清静了。”
    陶荇荇不知道是因为陈卓的话搞得不好意思，还是真的想去倒水，说了声“我去给你们沏茶”，转身就走，搞得陈卓都没看清她的脸色。
    不过，在陶荇荇进厨房的时候，她的右脚踢在了墙角，“哎呦”一声痛呼，李万行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嘿嘿，真刺激！
    陈卓坐在那里，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想什么呢？”这就涉及到陆灵雪和唐笑笑的知识盲区了，两人谁也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陈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爸爸的快乐，你们根本不懂。”
    “什么爸爸，谁爸爸？”陆灵雪完全跟不上陈卓飙车的速度。
    陈卓岔开话题，“我看陶师姐和姐夫都不是很待见你的那些个师兄、师姐，咋回事儿？老太太更不用说了，就差拿扫把撵人了。”
    唐笑笑抢着道：“我来说。”
    你大，你说！
    陈卓没敢吐露心声，“说。”
    “那些师兄师姐几乎没有做学问的了，要么是走上了仕途，要么是在某个大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冷教授和咱们已经去世的师公都是那种兢兢业业的学者，他们把毕生精力都倾注在了自己的专业和国家建设上，轻名利，重学术，重传承，自然就对放弃学术而开始钻营名利的人不待见，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她亲手教出来的，懂了吗？”唐笑笑不经意的歪了下头，让陈卓立刻目不敢斜视。
    缓了缓神，陈卓故作沉思状，“也就是说，我们敬爱的冷教授最讨厌名利的臭味，可这些师兄师姐却好像那啥闻到了那啥，趋之若鹜，给我们敬爱的冷教授气着了，是？”
    “粗鄙之语！”一声带着浓浓鄙视之意的冷言冷语从楼上传来，几人回头看去，冷慧茹正站在二楼凭栏鄙视某人，她边上还站着吃了一脸奶油的婷婷小朋友，小家伙儿正用手指把脸上的奶油刮下来往嘴里送，那叫一个意犹未尽。
    “老太太，咱现在可不兴文字狱了哈，我可啥也没说，”陈卓咧嘴一笑，毫不畏惧。
    冷慧茹领着婷婷走下楼，陶荇荇也正好把茶水端过来，“妈，你下来啦，现在清静多了。”
    “我下来拿毛巾，”冷慧茹把婷婷让出来，“给这小花猫擦擦脸。”
    婷婷仰着头，嘴里还吸吮着手指，“外婆，我还没吃完呢。”
    陈卓笑道：“不能再吃了，看看你那小肚子，再吃就成小胖妞了。”
    因为刚刚人多，婷婷并没有谁都注意，这会儿下楼还惯性没有去看沙发上的三人，陈卓这么一说，小家伙儿才发现他，下意识的就往冷慧茹身后躲，“骗人叔叔！我猜不是小胖妞！”
    “当初叫人家好人小哥哥，现在却变成了骗人叔叔，”陈卓颓然坐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陶荇荇忍着笑，去拿毛巾。
    冷慧茹问陈卓，“谁让你来我家的？”
    “老太太，你要这么聊天可就不讲究了，今天你过寿，我陪着陆灵雪过来给你拜寿，你没有好酒好菜招待也就算了，怎么还赶人呢？”陈卓委屈巴巴的说道。
    冷慧茹冷哼一声，“谁说我要过寿，我从来不过生日，我也没有邀请任何人来。”
    “您老人家要是这么聊天，那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陈卓站起来，掐起腰，一副泼妇吵架像。

 第219章 笑脸人也有脾气

    第220章笑脸人也有脾气
    陈卓也是有些纳闷，当初第一次见到冷慧茹，老太太虽然不爱笑，可对自己也算和蔼，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就成这样了呢？
    冷慧茹扬起下巴，“好啊，你能说道出什么来？”
    “说就说，”陈卓扒拉开陆灵雪悄悄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当初婷婷差点儿走丢了，是我第一个觉察危险，又巧妙和睿智的拦住她，陪着她做游戏，实则是在稳住她，既不会吓到她又不会让她乱跑，静静的等她的家人前来，我做的不好吗？不优秀吗？小孩子说我是骗子叔叔就罢了，你也这么对我冷言相待是什么道理？就因为我惩治了杜飞宇？当时我给他两次机会，他还是要不依不饶地跟我动手，怪我吗？”
    陈卓现在的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儿，就差顾着腮帮子快速喘气。
    论演技，还得是我们陈大师。
    冷慧茹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跟她这样争辩的大学生，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招架，组织了五秒钟语言后才道：“可你那样一闹，他还怎么在学校念书，你很可能就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陈卓皱了下眉头，刚刚是演戏，现在他有点儿认真了，“您老人家是生活在校园中太久，不知道世界本来的样子了？您只看到了我捉弄杜飞宇，却没看到他两句话不对胃口，就对我挥拳相向，鉴于他的如此做派，我有理由相信，他曾经也是这样对待别人的。那我不禁要问一句，他凭什么？能考上清华，学习好？如果当时我挨了揍，又没有能力反抗，结局会怎样？清华高材生打了安邮的学生，大家会怎么说？肯定是安邮的学生犯错在先，清华的高材生怎么会犯错呢！这样的观念怎么形成的？凭什么？”
    冷慧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些什么。
    陈卓也没有给她机会说话，“如果再加上一条，两人因为一个清华女生大打出手，舆论又会倒向哪边？安邮的学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安邮学生有什么资格追求清华女生呢？杜飞宇会不会被塑造成一个英雄呢？我不需要你告诉我答案，你自己思考就好，”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扒了皮舔了一口，“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真相呢，谁会在意那对男女是不是情投意合的情侣呢？高材生不会错的嘛。”
    1999年的时候，网络还未普及，还处在信息闭塞的时代，在固有思想的影响下，有多少的冤假错案发生，有多少人被一句“我看他就不像好人”耽误了一生，甚至丢了性命。
    网络在陈卓看来，是全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只有它能撕开铁幕，照进光明。
    陈卓继续道：“我不知道杜飞宇的家世如何，如果非富即贵的话，那就更好看了。真相？呵呵，”他把棒棒糖丢入口中，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好像人人都陷入了思考，只有婷婷唧了一下小嘴儿，好像是她最爱吃的草莓味儿棒棒糖呢。
    冷慧茹琢磨了一会儿，又看看放空的陈卓，招呼陆灵雪，“小雪，上楼去把之前给你看的那架古筝搬下来，我想听你弹《寒鸭戏水》，就当给我贺寿了。”
    什么情况？老太太转性了？
    所有人都有点儿懵，冷脸赶人的冷慧茹他们见惯不怪，主动要过寿的冷慧茹，可是有点儿稀罕。
    李万行自告奋勇的道：“妈，我去。”
    “我说让你去了？”冷慧茹看了眼李万行，没有给什么好脸。
    陈卓却噌的一下站起来，“我去我去，古筝多沉啊，”说着他就往楼梯口走去，走到婷婷身边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两个棒棒糖，递给小丫头，“今天只能吃一个，另一个藏起来。”
    婷婷结果棒棒糖，立刻揣进衣服兜里，然后才敢看冷慧茹和陶荇荇，那意思分明就是，我不知道，我没拿，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不要看我！
    陈卓噔噔噔的爬上楼，没一会儿就从上面房间传来他的叨逼叨声，“哎呀，老太太看着你挺爱干净的，这房间也不整齐啊，这书堆的，这不得长毛？啧啧啧，老爷子帅得很嘛！哎呀呀，老太太年轻时候果然是个大美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好诗！”
    陶荇荇噗嗤一笑，看了眼丈夫，好像在说，跟人家学学，这么多年不被我妈待见，是有原因的！
    李万行颇有点儿惊为天人的意思，打陈卓叫冷慧茹老太太开始，他就开始佩服这个小伙子，刚刚一番长篇大论，更是堪称振聋发聩。
    唐笑笑单纯就是崇拜，冷静哥哥好牛啊，冷教授也敢怼！
    陆灵雪的心情就复杂了一些，骄傲是有的，毕竟是他男朋友嘛，可被陈卓这么一闹，她有觉的有点儿丢人，这人怎么这样，一会儿正经的上纲上线，一会儿又吊儿郎当的念来。
    可是，那诗……岁月从不败美人，很有道理呢。
    冷慧茹默默地从陶荇荇手里接过毛巾，给婷婷擦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都听见了，却无所谓。
    陈卓噔噔噔噔的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架一看就年代久远的古筝，嘴里还嘟囔，“咋比我们家小雪雪的沉那么多啊，早知道不出头好了。”
    陆灵雪实在的忍不了了，跑过去咬牙切齿的小声道：“什么小雪雪，恶心死了，你就不能把嘴闭上一会儿？”可她看陈卓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又急道：“你小心点儿啊！这琴是师公亲手做的，你要弄坏一点儿，不用老太太出手，我就咬死你！”
    从陆灵雪和唐笑笑对冷慧茹的称呼就能看出，她们在冷慧茹心中的位置也不同，唐笑笑就绝对不敢称呼冷慧茹为老太太。
    冷慧茹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称呼，继续给外孙女擦嘴，很认真。
    “别整那些没用的，人没了就是没了，美好的都在记忆里，东西就是东西，不管是烧了还是供着，这东西都跟那个人没有任何联系了。”

 第220章 让人羡慕的厚脸皮

    第221章让人羡慕的厚脸皮
    冷慧茹擦着婷婷小脸儿的手顿住，不知在想什么。
    婷婷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以为擦完了，眼巴巴的看着冷慧茹，“外婆，我能吃一个棒棒糖吗？”
    冷慧茹回过神，继续擦，“问你妈，她让你吃，你就吃。”
    陶荇荇差点儿流下眼泪，她这个当妈的终于可以做主了？
    婷婷扭头看向陶荇荇，“妈妈，行吗？”
    “今天要是吃了，三天内就不能再吃了，”陶荇荇用手比划着三。
    婷婷连忙点头，“好！”然后就开始认真的扒棒棒糖的皮。
    陈卓把古筝放到茶几上，然后坐下来喘着粗气，“老太太，你这明摆着是给我挖坑，报复我，这古筝小雪怎么可能搬得动嘛，你算准了我会上去的！”
    冷慧茹把毛巾递给陶荇荇，她也坐到沙发的一角，“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叫屈。”
    “行行行，你……”陈卓脱口就想说“你牛逼”，好在刹住车了，“你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冷慧茹看向陈卓，“这就算拜寿了？”
    “你又不是我的老师，顶多就是娘家长辈，这就可以了，”陈卓瘫坐在沙发上，“姐夫，古筝架子还在楼上，您受累给搬下来。”
    李万行看冷慧茹没有什么表示，迅速的爬上楼，一副能给冷慧茹办点儿事儿，他就很高兴的讨好样儿。
    这让陶荇荇看着有些心疼，可谁让她有这么一个老娘呢，心疼也得忍着，回家再说。
    “小雪很聪明，天赋也很高，今后就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我再也不会收学生了，”冷慧茹也不知道是谁跟谁说话，如果说是跟陈卓说，她却一眼都没看陈卓，可要说跟陆灵雪说，语气又不像。
    唐笑笑可不管这些，小声问道：“冷教授，那我呢？”
    “你啊，也就是混口饭吃，陪着小雪过来，能学多少算多少，”这老太太说话也是够狠的。
    唐笑笑却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让我来就行，本来我也不是学习多好，跟小雪没法比，能进清华还是因为我有安京户口，不然我那分根本进不来。”
    陆灵雪还是有些小激动的，“那我以后能叫您老师了？”
    对冷慧茹，陆灵雪起初的心态很放松，可当冷慧茹时不时展露她渊博的金融知识后，她被彻底镇住了，原来世界还有另外一番模样，对冷慧茹崇拜的不行。
    冷慧茹点点头，“嗯，不过就是有点儿吃亏，因为你这辈子也做不了师姐了，永远都只能是个小师妹，”老太太竟然破天荒的开起玩笑来。
    这可有点儿惊着陶荇荇了，自己的严厉老妈还会开玩笑？她竟然想不起来上回是什么时候了。
    这样的时刻当然不能少了陈卓的参与，“师妹好，以后跟那些师兄师姐要点儿啥好处，也能张得开嘴。”
    “哼！”冷慧茹冷哼一声，“小雪，以后不许跟你那些师兄师姐接触太深。”
    正在这个问题上，尽管陈卓持不同意见，但他却没有再跟老太太叫板，老人家总有自己的坚持和价值观，她不想学问粘上铜臭，这本身无可厚非，只是方法上有待商榷。
    陆灵雪现在就是个乖巧的关门弟子，老老实实的点头，“老师，我知道了，”她本身对那些师兄师姐也没有什么兴趣，他们一见面不是聊经济体制改革、国企改制、深化改革，要么就是华尔街、米联储，再不就道琼斯指、纳斯达克、港指，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谈资。
    李万行吭哧吭哧的把纯实木的架子搬下来，也着实累够呛。
    陈卓却嘿嘿一笑，“我刚才就觉得这架子比琴沉，看来还真是，姐夫辛苦。”
    “没事儿，没事儿，”李万行赶紧摆手，生怕被冷慧茹看不起。
    这对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看的陈卓有点儿揪心，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看冷慧茹的意思，对这女婿是百般挑剔，可以想见当初她是多不看好这一对，铁定是百般阻挠。
    有意思的是，陶荇荇对李万行的欣赏和爱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夫妻俩可以用琴瑟和鸣，如胶似漆来形容，每当冷慧茹不给李万行好脸色时，陶荇荇都会满含歉意地看向丈夫，而李万行也都会回以一个没关系的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
    陈卓的花花肠子不禁动了起来，其中有多少八卦意味就知道他自己清楚了。
    “指甲带了吗？”陈卓扭头看向陆灵雪。
    对于冷慧茹收自己做了关门弟子这件事，陆灵雪其实还算挺平常心的，能搭上冷慧茹还多亏了陈卓的胡闹，人家老太太最初也只是想还陈卓一个人情，可又因为杜飞宇的事情看不上陈卓，只能把这份人情还给了她，这一点其实还是很让她有些别扭，如果不是冷慧茹德高望重，名声很好，她肯定要断然拒绝的。
    在后续的接触中，陆灵雪慢慢走近冷慧茹后，对这个冷面老太太也有了全方位的了解，少年丧父，晚年丧夫，老太太也是可怜人，可他们老夫妻两人对国家的发展奉献一生，眼看七十岁高龄，仍然不愿退休，就这份坚持就足以让全天下的学者和教师学习。
    这是对老太太为人的钦佩。
    随着了解的深入，陆灵雪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别看老太太对谁都冷言冷语，可当她有休息的闲暇时，就会躺在旧躺椅上，轻抚着师公陶会之的遗像，那眼中的深情与哀伤不禁让陆灵雪泪目。
    这是对老太太夫妻间深情的感动。
    今天，冷慧茹收了她做关门弟子，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但好像也不算太意外，因为老太太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她年轻的时候跟自己很像，又骄傲又聪明又漂亮。
    陆灵雪正回想着跟老太太相处的一幕幕，被陈卓这么一问有些晃神，“没带啊，我也不知道会让我弹琴啊。”
    陈卓刚想帮心上人推掉这没啥劲的表演，冷慧茹就说道：“用你师公的那副指甲。”

 第221章 伉俪情深

    第222章伉俪情深
    陆灵雪错愕的回头，迟疑道：“师公那副指甲可是您最珍视的师公遗物了，我可不敢用，让陈卓去我宿舍去取我的指甲。”
    “啥情况？怎么你们师徒俩聊天，就这么自然的把我踢出去了？我不去，好累，”陈卓往沙发上一瘫，装死。
    冷慧茹冷冷的看了眼陈卓，然后再看向陆灵雪，“某些人不是说美好的是记忆，而不是身外之物嘛，既然如此，那副指甲就是一副指甲，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那是你师公病重的时候，我托人给他量身定制的，他就是在我给他佩戴指甲的时候走的，所以那副指甲他其实并没有使用过，你也不用怕晦气，今天用完，就送给你了。”
    “某些人总是有无数的歪理邪说，您还真信他的了？”陆灵雪白了一眼陈卓。
    陈卓左边看看冷慧茹，右边看看陆灵雪，“等会儿等会儿，这是什么情况？一会儿要把我发配出去，一会儿又夹枪带棒的怼我，现在又否定我的话，你们一老一少这师徒俩咋意思？看我好欺负是不？”
    冷慧茹越过陈卓冲陆灵雪伸出手，“走，我带你去拿指甲。”
    “好，”陆灵雪拉住冷慧茹，师徒俩施施然的走向楼梯，谁都没理陈卓。
    陈卓唉声叹气的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仰天长叹，“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此刻屋中的其他几人，表情各异。
    唐笑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陈卓被欺负，乐呵呵。
    陶荇荇有些佩服陈卓，自己老妈有多强势，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可这个年轻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插科打诨见招拆招，愣是把老妈说服，不但要过寿，还要听陆灵雪弹琴，甚至要把那视若珍宝的指甲送给陆灵雪，这里面陆灵雪招人喜欢的因素肯定有，但她感觉得到，陈卓的影响才是关键。
    李万行就单纯只有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个小师弟一样面对丈母娘如此淡定从容啊？
    最没心没肺的当属婷婷小朋友了，她把棒棒糖全部塞进嘴里，一会儿转一转，一会儿又舔一舔，一会儿又拿出来看看，美滋滋地品尝着香甜。
    陈卓站起来，抱起那架古筝，“姐夫，别看着了，架子摆上，准备演出了。”
    “哦哦，好，”李万行着手打开架子。
    陈卓把琴摆好，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左右看看，从餐桌边上拉过一把椅子摆上，“嗯，可以了，”再看向陶荇荇一家三口，“这是你们家，怎么搞得你们好像客人一样，来坐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你有这脸？
    唐笑笑疯狂的翻白眼，但还是给了陈卓面子，没有吐槽出声。
    陶荇荇拉着女儿走到沙发边上，“婷婷，你吃了叔叔的糖，还没有说谢谢呢。”
    有糖，啥都好说。
    婷婷立刻对陈卓露出笑脸，“谢谢叔叔。”
    陈卓笑嘻嘻的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姓李？”
    婷婷手里拿着棒棒糖，刚想舔，闻言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陈卓把婷婷拉过来，让她坐在身边，侧过身道：“我不但知道你姓李，我还知道你叫李婷婷！”
    “哈哈哈！冷静哥哥！翻车喽！笑死我了！”唐笑笑突然大笑。
    陈卓顿感不妙，看了李万行和陶荇荇一眼，果然发现两人也都面带笑意。
    婷婷捂着嘴假笑，“吼吼吼，叔叔猜错啦，哈哈。”
    李万行走过来，和陶荇荇坐在一起，“婷婷是我们给取的乳名，她的大名是我父亲给取的，叫李蔓菁，取自中药蔓菁，有耳聪目明的功效，我爸是希望婷婷能健康成长。”
    陈卓的脸皮够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李蔓菁，好名字，老爷子有学问啊，我要取的话，只能想到什么翠花啊、兰花啊、翠兰啊这类的名字。”
    李万行虽然不善交际，可还是能听出来陈卓在开玩笑的，“坊间不都说贱名好养活嘛，都一样，”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陈卓终于明白这位老哥儿为啥不受待见了，这也太愣了点儿。
    “不会说话就少说，”陶荇荇无奈地拍了一下丈夫的胳膊，然后有些歉意的对陈卓道，“你这位姐夫天生嘴笨，又没有什么交际能力，一门心思都在扑在专业上，他不但精通英语，俄文也特别好，现在市面上很多俄文书籍的译本都有他的参与。”
    伉俪情深啊，陈卓不禁感慨，这是明损暗捧啊。
    “原来姐夫这么厉害，失敬失敬了，”陈卓挠挠头，“乌拉？哈拉哨？”
    李万行认真地道：“乌拉，通常用作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词，不会用来打招呼。哈拉哨也一样，一般当做夸奖使用，表示很棒的意思，也不用做打招呼。打招呼一般用……”
    陶荇荇忍无可忍，一把捂住李万行的嘴，“行了，你闭嘴！没人想听你罗嗦这些！”
    陈卓哈哈一笑，“姐夫赤子之心，其实难得，师姐不用这么敏感。”
    “为了他这不会拐弯的性子，我白头发都不知道多长出多少根，单位里的人际关系被他搞得冷冰冰，跟我妈这里也不招人喜欢，唉，”陶荇荇大倒苦水。
    陈卓眼中闪动着看透一切的光，“师姐，你拿我当外人了。”
    “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陶荇荇不解的问道。
    “如果姐夫真的这么一无是处，那你为什么看上他？为什么嫁给他？为什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婷婷？如果他真的这么毫无优点，那只能说明你眼光差，不是吗？”
    陶荇荇不禁露出真心的笑容，“谁还能一点儿有点没有呢？他啊，对我好，有责任心，心眼儿直，跟他在一起我很安心，也很幸福，这辈子能遇到他，我很知足，”说着，她还与李万行十指紧扣，那甜蜜溢于言表。
    陈卓冲唐笑笑道：“看到了？这才是真心话，刚才那些都是场面话，哥在这儿给你上社会交际课程，你等会儿别忘把学费交一下”

 第222章 真像

    第223章真像
    唐笑笑这个吃瓜群众，完全没想到还会说到她头上，嘴里的橘子都忘了嚼，“学费？你怎么不去抢？”
    “这就是你不懂了？抢哪有给二傻子们上课来钱快？”陈卓舒服的往沙发上一靠，“听懂掌声！”
    “谁是二傻子，你说谁二傻子，我打你啊，”唐笑笑咽下橘子，发难。
    陈卓才不理她，用完就扔，转向李万行，“我看姐夫似乎有话要说，发言。”
    李万行挠挠头，“我看你人际交往方面好像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不为别的，我就希望岳母见到我能高兴些，总是让她生气，我很难过。”
    李万行说得诚恳，陶荇荇鼻子难免有些发酸，丈夫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母女俩，只是他太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陈卓大大咧咧的道：“好说好说，这都是小事儿。”
    “那我先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尽管说，”李万行很是感激，好像陈卓已经帮他成长了一样，“小雪做了我岳母的关门弟子，那咱们也都算一家人了。”
    陈卓挑起大拇哥，“姐夫这不是挺厉害的嘛，这逻辑没毛病啊，我也教不了什么了嘛。”
    陶荇荇有些感慨道：“跟你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很奇怪，你好像有种神奇的能力，就是用不了几句话就能让人忘记你的实际年龄，好像是在跟一位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在打交道，我从没遇到过其他这样的人。”
    “性格使然，从小我就是个淘孩子，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不怕生，跟谁都能胡扯两句，练出来的，”陈卓半真半假的说道。他接触的人复杂倒是不假，可那都是他走上社会以后，念书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多出众的能力，泯然众人而已。
    噔噔噔的下楼声传来，几人扭头看去，冷慧茹和陆灵雪走下了楼梯，陆灵雪双手已经缠好了指甲，
    冷慧茹手上还拎着蛋糕盒，她把蛋糕往茶几上一放，说道：“也不管是谁买的了，既然要过，那就一人吃一块。”
    陈卓对陆灵雪道：“那就有请陆大家弹奏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我来切蛋糕！”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就你话多！”坐下开始弹奏。
    这首曲子顾名思义，就是描绘寒鸦水中嬉戏的场景，格调清新，明快跌宕，韵味独特，加上陆灵雪秀色可餐的容颜相配，堪称完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一曲弹罢，第一个鼓掌的是小婷婷，小丫头的棒棒糖已经吃完，拍着小手站起来，“吃蛋糕喽！”
    陶荇荇瞪了一眼女儿，“我跟你爸都不嘴馋，怎么你就这么馋的？就不知道先夸夸小雪阿姨弹得好不好？”她还是有些担忧的，女儿可不能像丈夫一样木讷，人际交往得从娃娃抓起。
    在蛋糕的诱惑下，婷婷从善如流，“小雪阿姨弹得真好听！我可以吃蛋糕了吗？”
    陆灵雪一边拆指甲一边笑道：“谢谢婷婷的夸奖，你快吃，最大的一块就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陶荇荇看冷慧茹也端起一块蛋糕小口的吃起来，不免有些感慨，“妈，你都有十几年没有吃蛋糕了，上次还是我爸五十岁生日的时候。”
    “太腻，我也不爱吃甜食，”冷慧茹随口道。
    陈卓两口就干掉一块蛋糕，放下碟子，“老太太这是看到我高兴，加上小雪的音乐造诣有开胃之功效，以后我们得多来，这样老太太还能长胖点儿。”
    冷慧茹放下蛋糕，看向陶荇荇，“这小子的性格跟你爸像不像？”
    陶荇荇闻言，为之一愣，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妈，你不说，我都没有意识到，我说怎么老有种熟悉的感觉，还真是像！我爸在世的时候，咱家总是充满欢笑和你的咆哮，”看今天老太太心情好，她也壮着胆子皮了一下。
    冷慧茹倒是没有苛责女儿的揭短，回忆道：“你爸他是个跳脱性子，才华横溢，又不拘小节，走在胡同看人家拉车的累了，他都能上去把拉起车把拉车的送回家，哪怕跟总理对谈都可以侃侃而谈毫无拘束，还总是感慨，如果他能早生个几十年，肯定要跟那些京城大儒好好聊聊。又一次，他下班回家，看到几个孩子在捉蛐蛐，他都竟然回来翻箱倒柜的找出个蛐蛐罐，教那几个孩子怎么才是正宗的宫廷斗蛐蛐，你们说这老顽童是不是很没个正形？”
    陈卓他们都不吭声了，因为冷慧茹的眼中已经闪动着泪光，老太太这是想老伴儿了。
    接下来，冷慧茹又自说自话的说了一些老伴儿的趣事，有些连陶荇荇都不知道，几人听得颇为有意思，对那位逝去的师公，很是神往。
    陈卓不禁感慨，“老爷子是个妙人儿啊，没能坐在一起聊聊，引为忘年交，实乃憾事，实乃憾事啊！”
    “冷静哥哥，你还是好好说话，你这么一酸起来，我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冷，”唐笑笑抱起膀子，假装搓动胳膊，可她不知道，她这么无意识的晃动有多大的杀伤力。
    李万行直接起身，“我去把开水拿来，添点儿茶水。”
    陈卓努力地挪开眼睛，“老太太，你家有白面吗？”
    冷慧茹道：“有，怎么？”
    “既然你要过寿，那一碗长寿面是必须的，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如何？”
    “我还打算和你们一起去找小王他们呢，既然要过这生日，就热闹点儿。”
    陈卓摆摆手，“不耽误，吃了长寿面，再出发不迟。”
    陶荇荇站起身，“我来做。”
    “师姐，我要说你两句了，在体制内，咱们要踏踏实实，不要抢功冒进，你知道我要怎么做吗？你有我做的好吃吗？你都不知道？那你抢什么呢？”陈卓老气横秋的道。
    陶荇荇立刻投降，“行行行，我去给你拿白面，你爱怎么折腾都随你。”
    “你看看，这就是觉悟，蹭蹭的进步，根本挡不住嘛！”

 第223章 一碗长寿

    第224章一碗长寿
    陆灵雪抱住边上的唐笑笑，“笑笑，我们不认识他，对不对，我们一定不认识他，这人肯定是个神经病。”
    “嗯嗯嗯，我也不认识，”唐笑笑笑着点头。
    陈卓站起来往厨房走，半路又扭头，“老太太，你这届关门弟子真不行，觉悟太差，悟性也不咋地，真为你不值。”
    陆灵雪娇喝道：“你再说！”
    “好话不说第二遍！”
    陈卓消失在厨房，陶荇荇也跟了过去。
    冷慧茹冲陆灵雪招招手，“小雪，到我身边来，我教你怎么治陈卓这种人。”
    呕吼，御夫之道？
    陆灵雪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听冷慧茹面授机宜。
    这就导致了李万行从厨房出来后的尴尬局面，那对师徒两人的悄悄话他是万万插不进嘴的，剩下的唐笑笑他又不敢看，最后只能随手拿起一本学术期刊，假装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唐笑笑就自然多了，明目张胆的偷听。
    陶荇荇一会儿也从厨房出来，只留下陈卓一个人忙活，有她的加入，李万行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小两口把女儿抱在中间，也说起了一切夫妻间的小话题。
    半个小时后，陈卓从厨房出来，双手捧着一个汤碗，放在冷慧茹的面前，“吃，老太太，正宗东北长寿面，只有一根面，必须吃完。”
    汤碗里除了一团手擀面外，还有一个煎蛋，清亮金黄的汤水上飘着几粒葱花，葱油的香味弥漫开，香味十足。
    冷慧茹端起碗闻了闻，接着低头喝口汤，“还不错。”
    “那是当然，我还打算靠这手艺养家糊口呢，”陈卓大言不惭的吹起牛逼。
    冷慧茹找到面条的头，开始一点点吃起来，因为陈卓知道等下要去饭店，所以也没有做很多，冷慧茹几口就把一根手擀面吃掉，最后喝了一大口汤，“吃完很暖和，不错，”再次夸奖。
    还不等陈卓继续吹，馋嘴界的一姐，婷婷女士就跑过来，“外婆，我也要吃！”
    冷慧茹把外孙女抱在怀里，“就知道你这个小馋猫落不下，给你留了一个荷包蛋，外婆喂你吃。”
    “好！我最爱吃荷包蛋了！”婷婷乖乖的张开嘴，等着喂。
    陶荇荇在对面吐槽女儿，“不知道哪家的孩子，早上还说再也不要吃荷包蛋了。”
    婷婷完全当做没听见，吃得有滋有味，不时还要喝口汤。
    其实小孩子就是这样，食言是家常便饭，刚刚喜欢的东西可能转头就扔掉，前脚不喜欢的东西可能后脚就爱不释手，且非常容易人来疯，有人没人差别巨大。
    一碗面，就这么被祖孙俩瓜分掉，最后连一滴汤都没有剩下。
    “完美！”陈卓笑道，“这就是吃长寿面的最佳状态！”
    冷慧茹放下孙女，“我上去换身衣服。”
    等老太太上楼关上门，陈卓问陶荇荇，“师姐，我这不算添麻烦？”
    “这说的什么话，”陶荇荇道，“多亏了你呢，我妈今天又是吃了蛋糕，又是分享了我爸的趣事，又决定过寿，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她愿意去参加王师兄他们搞的寿宴，我也好跟他们交代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
    陈卓其实只是抛砖引玉，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愧疚之意，就见他神秘的一笑，凑到陶荇荇跟前，下巴点向大门，“对面那老头儿什么情况？有可能吗？”
    陶荇荇立马摇头，斩钉截铁的道：“绝不可能！”接着又尴尬的一笑，“你也别误会，我倒是希望我妈能往前走一步，有个老伴儿，平时我们不在也能放心些。可你也看到了，我妈对我爸情深似海，这是一方面，”她接着压低声音，“另一方面是对面的孙教授你也看到了，要样貌没样貌，要情趣没情趣，还特别邋遢，一丁点儿可能都没有。”
    陈卓嘿嘿一笑，“可我看那老头儿挺上心啊。”
    “这我就得骄傲一下了，”陶荇荇笑道，“我妈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才貌双全，现在岁数大了也是这个年龄段的佼佼者，惦记她的独身老教授多着呢，真要算起来，对面的孙教授绝对是倒数的水平。”
    果然，说起八卦来，无论什么时代，女人都是精英。
    陶荇荇说起老妈的花边儿来，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绝对跟之前那知性少妇的形象背道而驰。
    陈卓点点头，“我看也没戏，你家老爷子魅力太足，散不掉的。”
    “唉，谁能想到人太优秀也成罪过了，”陶荇荇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冷慧茹在下楼来时，气场陡然一变，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老太太一身酒红色的考究毛呢大衣，头顶戴着一顶同样是酒红色的毛呢卷边复古小礼帽，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小包，手上还带着一副黑色皮手套。
    “走，”老太太这样一身往那一站，气质碾压一切。
    这个年代，有车的毕竟是少数，何况冷慧茹他们这样的家庭，温饱有余，跟富裕是不会沾边儿了。
    所以陈卓就拉着李万行先跑出去打车，留下大大小小五个女人慢慢走。
    路上，陈卓开始打埋伏，“姐夫，等会儿少不得得喝点儿，你酒量咋样啊？”
    “啊？”李万行有些不好意思，“我酒量不行，白酒不敢喝，两口就晕了，啤酒也就能喝一瓶半。”
    “这就好。”
    “嗯？什么意思？”
    陈卓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真有人要跟姐夫拼酒，我就挡驾，肯定不能让姐夫喝多。”
    “这太不好意思了，你是客人啊，”李万行现在对陈卓的印象好到恨不得立刻皆为异性兄弟。
    “见外了不是？什么客人，我可是你的小师妹夫啊。”
    小师妹夫？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们出门前，联系了那位王师兄，老王一听冷慧茹改变了主意，立刻喜出望外的要来接老师，但被冷慧茹拒绝了，只要了地址。
    安福大酒店，安京能排在前十的大饭店，足见王师兄他们的排场。
    陈卓灵机一动，晚上好未来的第一次员工聚餐，不如也定在那里！

 第224章 好像玩大了

    第225章好像玩大了
    说干就干，一直都是陈卓的行事准则，执行力超强。
    他立刻就给柏彗星打了电话，让他们带人到安福大酒店来，至于车辆他早就找好，是一辆53座的豪华大巴，此时的安京也只有不到十辆这种进口大巴，让这些穷学生们也体会一次巨星的出行待遇。
    他们这一行人一辆夏利肯定是坐不下的，最后打了两辆车，冷慧茹一家人坐夏利，陈卓他们三个坐面的。
    刚一上车，三十多岁的司机师傅就来劲了，“呦，今天运气倍儿好，刚交班就接了三位高材生，清华的大才！”
    得嘞，又是安京土着司机师傅。
    陈卓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立刻开始盘算怎么能让一路上清静。
    车子启动，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到了陆灵雪和唐笑笑的容貌，明显呆了片刻，“都说越好的学校漂亮姑娘越少，今天我算长见识了，真漂亮！”
    陆灵雪和唐笑笑的家境都不错，也都是少有能经常打车的学生，对安京司机的话痨体会深刻，两人对视一眼，满眼无奈，又是一段难熬的路程。
    “就算你们都是清华的高材生，有的事儿你们也不见得知道，”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开始找话题。
    如果是别的地方的出租车司机，这个气口上要是乘客不搭话，十有八九也就偃旗息鼓了。
    安京的司机不一样，他们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搭戏的能力，司机看三人谁都没搭话，这种能力立刻就自启动，“你们不要以为我是神经病，我告诉你们，今年打响的抵御外星侵略的战役，我是参与者！”
    陆灵雪和唐笑笑一脸懵逼，别是坐上了疯子的车。
    陈卓的脑袋却是嗡的一下，卧槽！不会！
    “下士，同，同志？”陈卓哆哆嗦嗦的说道。
    司机悚然一惊，接着眼中就被兴奋占据，“你也知道？”
    “这个，略有耳闻，”脸皮堪比城墙拐弯的陈卓难得的脸红一回。
    司机哈哈一笑，“但你猜错了一点，我是中士！”
    “啊？”陈卓有种荒诞中略带娇羞的不解，“这军衔是咋评级的。”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你肯定也知道九九协议，虽然我们这些参战的老兵都已经被消除了记忆，但我们身上的伤疤做不了假，这就是我们的军功章，我身上一共有三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伤疤，所以我就是中士。”
    陈卓咽了一下口水，“这是谁定的？”
    “我们都无法想起参战的记忆了，没有办法去真的知道作战时候的军衔，现在就完全凭着伤疤论资排辈，一道伤疤是下士，三道是中士，五道是上士，十道是四级军士长，当然这也要看伤疤的位置，如果在特别致命的位置，可能也会一道伤疤就是四级军士长。后面的军衔还在商量，目前只有这四级，”四级说这些的时候，有种饱满的精气神，好像特别荣耀。
    “现在组织有多少人了？”陈卓问道。
    “十九人，”司机道，“有些人想滥竽充数，但都被我们识破了，竟然有人指着阑尾的旧伤疤说他也上过战场，丫挺的真他妈可笑，”这时碰到红灯，车子减速，司机从扭头看向陈卓，“兄弟，你知道这事儿，又不在我们这十九个人里，那你是听谁说的？”
    陈卓看向窗外，“有天打车，碰到一位开夏利的司机师傅，他跟我讲的这件事，起初我不信，可他给我展示他腿上的那道伤疤时，我就有点儿信了，可我身上没有这样的伤疤，所以我也没能加入组织，很遗憾。”
    “你说的是蒋大力，四方脸，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司机随口就说出那司机的样貌。
    “嗯，差不多，”陈卓道。
    “他是最先觉醒的，据说是听一位政府大院的高官透露的，”司机有些神往地说道，“真想恢复记忆啊，在宇宙中跟外星鬼子厮杀，肯定很刺激！”
    谣言真特么可怕啊，自己一个小屁孩儿，转身就成高官了。
    还有，外星鬼子是什么鬼？
    好在地方距离安福大酒店不算太远，陈卓随意应付着，也就到了。
    临走付钱的时候，那司机还特意叮嘱陈卓，“这件事还是不要到处说的好，既然做了无名英雄，我们无怨无悔，也就不在乎是不是被人铭记。”
    “啊？哦，好的，”陈卓飞也似的下了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儿恐怕至少会在安京的出租圈子火热起来，至于后来如何，已经跟他没关系。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关于九九协议的意淫文章的时候，他只是一笑置之，当做个段子。可他这只蝴蝶重生回来，把这件事讲了出来，等以后网络发达，又会以怎样的浓墨重彩登台，他还真有点儿小期待。
    那司机有句话说的没毛病，刺激！
    一路上完全处于懵逼状态的陆灵雪和唐笑笑，下了车就拉住陈卓问东问西。
    陈卓又不好说他恶趣味的孵化出一个地下组织，只能说是看了一部老外的外星人电影，发现很多人入戏太深。
    “真的有人把电影当真事儿？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唐笑笑拍拍自己的胸脯，“刚刚在车上我还挺害怕的，以为真的碰上了神经病呢。”
    别特么拍了，陈卓心中咆哮，为防止尴尬，他率先往安福大酒店的大门走去，冷慧茹他们一家人已经到了。
    除了他们外，王师兄也带着几个男女出来迎接，对冷慧茹自然非常恭敬，口称老师，把他阿门往里面领。
    冷慧茹却执意要等陆灵雪，等陈卓带着两位大美妞到了，她干脆挽起陆灵雪胳膊，“小雪，等会儿跟我坐在一起。”
    王师兄哈哈一笑，“老师还真是疼小师妹呢，走，已经开始走菜了，”说罢就在前方引路。
    陈卓跟在冷慧茹身后，嘴里嘟囔着，“老太太，这是硬抬啊，不怕拔苗助长吗？”
    “我喜欢小雪，助长是真的，是不是拔苗，也要看是谁来操作。”

 第225章 热闹

    第226章热闹
    冷慧茹扭头说出这番话，着实让陈卓有些意外，这老太太是要干嘛？
    陆灵雪的小脑袋瓜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的她看来，这也就是老教授对她的喜爱，她正颇为感动的挨近冷慧茹。
    别人不知道，陈卓却知道，陆灵雪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姥姥姥爷又不在身边，她从小就羡慕被爷爷奶奶宠爱的孩子，比如他这个同桌，那会儿陈卓也不大懂事，还总拿姥姥姥爷对他的爱来炫耀，为此没少受陆灵雪的白眼。
    看陆灵雪这样子，似乎还有点儿孺慕的意味在。
    陆灵雪不用多想什么，因为她有陈卓。
    陈卓却不能不多想，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能培养出多深的感情？而在这样的师生情之上，冷慧茹能做到多少？
    刚刚在老太太那里，陈卓还没有太在意，只当做是老太太的一时兴起，可她刚才说的这番话，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要给陆灵雪铺路？
    为什么？凭什么？
    本来以为只是过个生日的师生聚会，陈卓本没有当回事儿，还打算等下就溜出去跟他未来的员工们口嗨一下，现在看来不行了，这边才是重头戏。
    三楼最大的包厢，对开大门上三个大字“牡丹厅”，门大开着，里面站了十几男男女女，见到冷慧茹走来，场面顿时热烈起来，老师老师的喊着，嘘寒问暖的凑近。
    有几个少妇模样的女人，好像还想挤开陆灵雪。
    陆灵雪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也打算让开，给这些热情的师姐让位置，却没想到冷慧茹死死的搂住她的胳膊，就是不让她离开。
    陈卓冷眼旁观，越发觉得老太太今天要搞事情。
    大意了，怪不得这老太太转变得这么快，这是把自己当踏板了，亏了自己还以为是巧舌如簧点亮了正道的光。
    那几个女人看老太太的这副架势，立刻就对陆灵雪另眼相待，跑到王师兄那里去打听，这位美得天仙似得小姑娘是什么来历。
    这种多少有点儿投机意味的有，那种对冷慧茹一家真有感情的也有，一位看起来比王师兄小不了几岁的中年妇女冲过来就给了陶荇荇一个大大的拥抱，“荇荇！”
    陶荇荇松开女儿的小手，轻轻拍着中年妇女的后背，“徐师姐，好久不见。”
    徐师姐抱得更紧了些，“荇荇，我正想着如果老师不来，我就去看你们呢。”
    “你从米国赶过来的？”陶荇荇问道。
    两人分开，徐师姐擦擦眼角的泪痕，“嗯，刚下飞机不到一小时，”扭头看向李万行，“妹夫。”
    “徐师姐，上次见到你还是我和荇荇的婚礼呢，”李万行温文尔雅的道。
    陶荇荇把女儿拉过来，“现在啊，我们的女儿都四岁了。”
    徐师姐惊喜的看向听听，“这是你们的女儿？”
    “嗯，乳名叫婷婷，大名李蔓菁，属小猪的，嘴馋着呢，”陶荇荇笑着介绍自己的女儿，然后又跟女儿道，“叫徐阿姨。”
    婷婷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么热闹的环境，毕竟跟着冷慧茹久了，每天枯燥惯了，一下子搞这么热闹，小家伙儿有点儿害怕的往陶荇荇身后撤了一步，只露出半个身子，“妈妈，为什么不是叫奶奶？”
    这一下子倒是给陶荇荇夫妻俩弄尴尬了，他们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这个辈分问题，老妈学生年龄跨度太大，他们也很被动啊。
    陈卓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把婷婷抱起来，“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之前不还叫我帅气英俊的小哥哥吗？现在不也乖乖的叫叔叔了？”
    如果是在家里，婷婷是万万不会让陈卓抱她的，可现在是在陌生的环境，又这么嘈杂热闹，小家伙已经顾不上那些，被抱着，安全感立刻爆棚，反倒放松了不少，指着陈卓咯咯咯的笑，“叔叔厚脸皮！”
    陈卓跟陶荇荇夫妻俩道：“我先带婷婷过去找位子，你们先叙旧，”说着他礼貌地冲徐师姐点点头，就抱着婷婷往那至少能做三十人的超大饭桌走去。
    陶荇荇看了眼丈夫，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学着点儿！
    李万行深以为然，这功力，比他们年级主任还厉害。
    陶荇荇歉意的看向徐师姐，“徐师姐，不好意思了，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提前跟孩子说清楚。”
    “咱们这情况本来就特殊嘛，再说童言无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徐师姐笑容温柔，然后好奇的问道，“这小伙子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
    陶荇荇冲冷慧茹和陆灵雪的背影努努嘴，“我妈新收的关门弟子陆灵雪的男朋友，是他把我妈劝来的，要不我妈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小师妹？刚才我还不敢相信呢，竟然会有这么钟灵毓秀的姑娘，真好看，”徐师姐看向陆灵雪的背影，“能劝动老师，那也不是一般人。”
    现在这群人分成了两拨，一群人围着冷慧茹和陆灵雪，冷慧茹在介绍她的关门弟子，陆灵雪在跟诸位师兄师姐打招呼。
    另外几个跟陶荇荇相熟的围着陶荇荇夫妻俩，联络感情。
    陈卓抱着婷婷落座，不一会儿唐笑笑也凑过来，坐到陈卓身边，“同人不同命啊，我发现我越来越像大小姐的小丫鬟了。”
    “你跟小雪又不是一个专业的，老太太更看重小雪是正常的，别乱拉仇恨，”陈卓道。
    唐笑笑一撇嘴，“我就是跟小雪同一专业，也不会有这待遇，冷教授对我们俩完全是两种态度，对小雪就像对她亲孙女似得，还总说她年轻时候和小学很像，对我的话，跟对待路边卖冰棍的阿姨，没区别。”
    “要这么委屈的话，让老太太给你找一个专业更对口的教授吃小灶，这不算事儿，”陈卓不经意的道。
    唐笑笑愤恨的道：“你是什么人嘛，听不出来人家在求安慰吗？”
    “听出来了啊，”陈卓大大咧咧的道，“可我为啥要配合你？”
    “你！”
    “唐阿姨，我想喝奶。”

 第226章 搞个大新闻

    第227章搞个大新闻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把陈卓直接干懵了，他看看唐笑笑又看看婷婷，努力的控制眼睛没有瞄向某处。
    真的很辛苦！
    唐笑笑大窘，虎着脸道：“婷婷，乱说什么呢？”
    婷婷的一双大眼睛里透着无辜，“哪天唐阿姨喂我的奶，真好喝，我还想喝。”
    陈卓咽了下口水，“婷婷，你告诉叔叔，你唐阿姨是怎么喂你的呀？”
    “冷静哥哥！你过分了！”唐笑笑顿时脸红。
    婷婷撅起嘴，“就是我给我吸呀，好好喝的。”
    卧槽！搞了个大新闻！
    唐笑笑气呼呼的把她的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拿出一瓶ad钙奶，把吸管插上，“是不是这个？”
    婷婷眼睛顿时一亮，用力点头，“嗯，就是这个，我可以喝吗，唐阿姨？”
    “给你，慢慢喝，”唐笑笑把钙奶递给婷婷，眼睛却凶狠盯着陈卓，“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陈卓抬眼望天花板，“我就琢磨你包里到底是乐百氏呢，还是娃哈哈呢，果然是乐百氏！哈哈！”
    “哼！无聊！”唐笑笑双手托脸，自己生闷气。
    可从陈卓的角度看去，这分明是把某处“放”在了桌上，蔚为壮观！
    婷婷满足的喝着奶，还不忘跟陈卓分享，“叔叔，你喝吗？可好喝了。”
    小屁孩儿，坏滴很！
    “叔叔不喝，要喝也不喝这个，”陈卓捏了捏婷婷的小脸蛋儿，惹的小家伙咯咯笑。
    唐笑笑却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卓，不知道想说什么。
    陈卓立刻拿起一瓶啤酒，“叔叔喝这个！”
    “哼！”
    估计是那边两拨人已经寒暄完毕，王师兄拍拍手，“大家入席，老师坐主位，其他人就随便坐，”他嘴里虽然说这随便坐，最后却紧挨着冷慧茹，坐到了她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冷慧茹说到做到，陆灵雪坐到了她的右边。
    陈卓本来对座位什么的毫不在意，可他敏锐的发现有个比佟轩丞胖不了几两的竹竿想要坐到陆灵雪的身边，那他可就不能忍了，用胳膊拐了一下唐笑笑，“坐到小雪身边去。”
    唐笑笑也看到陆灵雪在招呼她，就提着包坐了过去，恰好抢在了那竹竿的前面。
    竹竿明显一愣，可他很快就发现了新大陆，喜滋滋的就要坐在唐笑笑的身边，就听到婷婷奶声奶气的道：“唐阿姨，我还想喝。”
    竹竿一扭头的功夫，陈卓就坐在了唐笑笑的身边，“婷婷，再喝你妈妈要生气了呦。”
    竹竿面对美丽的姑娘装的人五人六，但面对陈卓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这位师弟，这是我的座位。”
    陈卓看都没看他，隔着唐笑笑逗陆灵雪，“小师妹好风光哦。”
    陆灵雪瞪了陈卓一眼，“你再说，看我掐不掐你！”
    “对对对，小雪掐他！”唐笑笑立刻帮腔。
    婷婷这时伸出仗义的小胳膊，“不要掐叔叔。”
    陆灵雪和唐笑笑顿时呵呵笑出声，“看在婷婷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他们在这人其乐融融，那无人理会的竹竿脸色却愈发阴沉。
    陈卓对付这种货色有一万种方法，不带重样儿的，他立刻就觉察了这货的敌意和妒忌，顺手就把婷婷放在边上的座位上，这还不算完，远远的又招呼陶荇荇，“师姐，姐夫，这边，婷婷都饿了。”
    一听孩子饿了，陶荇荇和李万行立刻有了摆脱身边人的借口，两人过来，顺理成章的就坐到了婷婷的边上。
    竹竿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一转眼他就离开最中心的位置六个座位，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在华夏所谓的酒桌文化里，座位是很讲究的，一般来说，正对门的位置是主位，坐的必然是此次酒宴最尊贵的客人，也就是主宾，主宾的左手边往往就是酒宴的组织者，也是主陪，主配置正对的位置，也就是背对门的位置是副陪，一般都是主陪的亲信，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挡酒和买单。
    其他位置一般就安亲疏远近落座，原则大同小异，大多都是按越靠近主宾的位置地位越尊崇来分配。
    这瘦竹竿一看就是体制内的官员，对这个很看重，本打算坐到冷慧茹的右手边，但冷慧茹死拉着陆灵雪，他看陆灵雪美若天仙自然能忍，唐笑笑落座，他看到唐笑笑天赋异禀，心中不由暗喜，再忍。
    可陈卓也来插一杠子，他当人不能再忍，现在陶荇荇一家三口落座，就把他直接挤到了第七位，他如何还能忍？
    “我说你坐了我的位置！你没听到吗？”竹竿尽可能的保持风度，可那语气已经不善，“就算只论跟冷老师学习的时间先后，你也不该坐在我前面？这点规矩，还要师兄来教你吗？”
    陈卓扭头看了一眼这竹竿，“你再跟我说话？”
    “不然呢？”
    陈卓咧嘴一笑，“这位师兄，是这样的，我们都很熟，坐在一起习惯了，等会儿开席说话也方便，您看看，给行个方便？”
    李万行似乎认识这个竹竿，他主动结果话茬儿，“刘处长，陈卓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跟熟悉一些，你坐我边上。”
    这位刘处长根本都没看李万行，冷冷的盯着陈卓，“你叫陈卓是？这位子你说什么都不让是？”
    “刘长河！就你事儿最多，”冷慧茹突然看向这边，说道，“我没记错的花上学时候你还是班长，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打小报告，你当时的辅导员没少跟我抱怨。一个座位，能怎样？要不你坐我这儿？”
    因为桌子实在太大，所以陈卓他们的对话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冷慧茹一发声，气氛就不一样，嘈杂的包厢顿时安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刘长河勉强挤出点儿笑容，“冷老师，您又拿我打镲，得嘞，我就坐这儿，”说着就坐到了李万行的右手边的位子上，“您今天是老寿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着？老师要是不过寿，说话就不好使了？”

 第227章 啾咪

    第228章啾咪
    本来冷慧茹出面，刘长河服软，这小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拱火儿的话，气氛一下又诡异起来。
    那说话的，就是刚刚与陶荇荇拥抱的徐师姐，就见她脸上带着冷笑，眼神满是怨毒的盯着刘长河，好像是伺机而动的狸花猫，瞅见了猎物。
    “徐霞丽，这儿没你事儿，别瞎掺和，”刘长河不耐烦的摆摆手。
    徐师姐大怒，拍桌而起，“跟你刘长河沾边儿的事儿，我都要管一管，怎么样？我现在拿的米国绿卡，你要跟我过过招，咱们就去大使馆！看我能不能扒了你这身官皮！”
    “你！”刘长河额头青筋突起，咬牙切齿，可你了半天，没有下文，还是选择了忍。
    这番做派，全方位诠释了一个成语，色厉内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徐霞丽早已被千刀万剐，可他刘长河相对于面皮明显更珍惜官皮。
    “哎哎哎，今天是老师过寿的高兴日子，别给大家添堵，多大的事情？至于这么剑拔弩张的？都乐乐呵呵的，给老师好好过个生日，听我的！”王师兄出来打圆场，徐霞丽尽管想要乘胜追击，但还是选择给王师兄面子。
    明显处于劣势的刘长河，当然不会再挑事儿，摇摇冲王师兄点了下头，表示领这份情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陈卓，有点儿意犹未尽，没打起来，可惜了！
    陶荇荇趁机把女儿婷婷和自己的位置换了一下，这样她就挨着了陈卓，凑过来用极小的声音道，“徐师姐原来和刘师兄是同班同学，刘师兄还追求过她，可她没同意，刘师兄就在徐师姐跟对象约会的时候告了状，结果徐师姐差点儿被判了流氓罪，后来托了关系，没有判刑，但是学是不能上了，只能留学海外，去了米国。”
    陈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精彩！
    这位徐师姐家的能量可是不小，十几年前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是相当牛掰了，但反观刘长河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没有被徐家报复，可见他刘家也不是软柿子，这就更精彩了。
    要饭花子打架，对陈卓来说，毫无看头，无非就是拳拳到肉。
    两强相斗才好看，虽然见不到血，可凶险处只会犹有过之。
    有王师兄这个和事佬在，想要打起来了就有了难度，陈卓用手搓着下巴，怎么想点儿招呢？
    陆灵雪拿起筷子，用大头?了陈卓胳膊一下，“你冒坏水了！”
    “哈哈，哪有，我正琢磨给你准备什么圣诞礼物呢，”陈卓胡诌八扯张嘴就来。
    陆灵雪才不信，“你骗不了我，你肯定在想坏主意！”
    唐笑笑不理解，“小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别瞎说，那是寄生虫，蛔虫不拉出去了？”陈卓嘿嘿笑道。
    “咦，好恶心，”唐笑笑远离陈卓，靠向陆灵雪。
    陆灵雪深有同感的搂住唐笑笑，“太恶心了。”
    唐笑笑追问，“你快说啊，你怎么知道她要使坏？”
    “他呀，只要一想使坏就会搓下巴，”陆灵雪咬着耳朵跟唐笑笑说道，“以前上高一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大个子仗着强壮欺负他，他打不过人家就跑了，然后坐在课堂上就搓了一堂课的下巴，放学后，你猜他干了什么？”
    “找人去敲闷棍？”唐笑笑也只能发挥到这个程度了。
    陆灵雪神神秘秘的摇头，刚要说话，脑袋就被陈卓弹了一下，“好疼！你真下得去手！”
    “你肯定要说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事儿，不许说！”陈卓的老脸有些发热，那事儿真不算光彩。
    唐笑笑的八卦之魂立即被唤醒，冲陈卓一挺胸，“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许打小雪！”
    她这一挺不要紧，全场男性的目光顿时都投了过来。
    这一挺的风情，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三九严寒之中，迎面一波热浪袭来，得劲儿！舒服！难得！
    就，就挺凶的！
    饿狼们的目光毒辣，师姐们的目光也不好热，不知有多少靠着海绵撑门面的师姐们，面对那颤颤巍巍，自惭形秽，十分艳羡。
    陈卓怂了，捂住脸，认命。
    陆灵雪继续咬耳朵，“他不知道哪搞来了注射器和鸡血，一大早埋伏在那个男生上学的路上，尾随到没人的地方，就偷偷往那人的裤裆位置嗞血，事后据他所说，他足足嗞了一斤的鸡血，也是冬天穿的厚，段时间内感觉不到。等到了学校他就往厕所一猫，在厕所里自言自语，‘不得了了，高大壮来月经了’后面你能想象吗？”
    唐笑笑先是一愣，接着就捂着嘴疯狂大笑，因为强忍着笑声，所以身体会不自觉地狂抖，这一波输出更加迅猛，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丫头是特么吃什么长大的？家里又牧场吗？
    唐笑笑早就习惯的这样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追问道：“后面怎么了？那人不崩溃了？”
    “差不多，”陆灵雪拢了拢头发，“反正没两天就转学了，可他和他的家长到最后也不知道是陈卓干的这事儿，当时他们全家十几个人满学校的找学生问，可谁都知道这件事儿，就愣是不知道从哪儿起的头，你说他坏不坏？”
    “坏！坏透了！”唐笑笑不住点头，但话头接着一转，“可是好聪明哦，我肯定是想不出来。”
    “别说你，哪个好人能想出来啊！”陆灵雪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虽然嘴上说着贬损的话，目光却柔柔的投向陈卓。
    这个人啊，坏是坏，可他的好和善良，只有我知道，我谁都不说！
    陈卓从指缝看向陆灵雪，“你准没憋好……”
    “你敢说！”陆灵雪杏眼圆瞪，又是另一种风情。
    一时间饿狼们，不知道该看陆灵雪还是唐笑笑，都值得看啊！要是二合一就完美了！
    “没，没憋好要怎么夸我，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那小眼神儿骗不了我的！”陈卓骚气握拳，“啾咪！”

 第228章 大佬不少

    第229章大佬不少
    这啾咪的杀伤力太大，连冷慧茹都被波及，老太太明显一个战术后仰。
    这年轻人！
    菜陆续的上来，二十多人的饭局，点了三十六道菜，光凉菜就有十道，大转盘转起来，还具备点儿观赏性。
    当菜上到二十多道的时候，王师兄站起来，“人太多，我就不去一一倒酒了，大家能喝什么，喜欢喝什么，自己倒，都是自己人，”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盅五粮液，“今天是冷老师的六十六岁大寿，老师教书育人数十载，把我们一代一代的培养成才，桃李满天下绝不是虚言。以前我们都不止一次地想帮老师好好过个生日，可老师既不喜吵闹，更不喜排场，这件事也就搁置了。今天老师能来，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我是真高兴！来！共饮此杯，祝老师健康常在！”
    陈卓都不得不佩服，这段发言朴实无华，却不简单，王师兄有点儿东西。
    牵头的大哥发言完毕，作为主宾的冷慧茹也端起酒杯，以她的身份和年纪，自然不用站起来，“王双庆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喜欢熙熙攘攘的环境，因为在吵闹中，我会不安。今天过来，也不是代表我转性，而是因为有人点醒了我，活了六十六年，真的没有必要再墨守成规，适当的探索边界未尝不可。来，我就以茶代酒，希望你们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冷慧茹这位老寿星一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喝光，满桌的弟子们也不敢怠慢，各自端起红的、白的、啤的纷纷一饮而尽。
    可放下酒杯，他们又咂摸出点儿别的味道来，咋个意思？一向鄙视权和利的老太太怎么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还祝他们步步高升、财源广进？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有点儿慌呢？
    冷慧茹放下茶杯，自认为是桌上三号人物的刘长河刚打算站起来，冷慧茹却再次发声，“今天除了过个生日，还有一件事，就是跟你们这些师兄师姐介绍个小师妹，”她说着，站了起来，顺势也把陆灵雪拉起来，“她叫陆灵雪，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天资极高、悟性很好，我已经收她做我的关门弟子，打算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其中也包括我能影响到的方方面面，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免以后小雪登门求见，吃了你们的闭门羹。”
    众学生连呼不会，纷纷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始自我介绍。
    这其中，有几人，陈卓尤为注意。
    在华夏，权力高于财力，所以社会地位也自然是笔杆子领导钱袋子。
    第一当然是大师兄王双庆，他现在是国家经贸委的司长，听起来不是很吓人，可陈卓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空间，用不了几年，经贸委就会被精简掉，合并外经贸等部门成立商务部，而经贸委的部分职能又被未来的发改委吸收，这个过程中，保不齐这位王师兄就会进入号称小国务院的发改委，那可正经能够风光至少十年，至于再往后的反腐大棒，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第二嘛，也确实是刘长河，他人长的竹竿样儿，爬的确实挺稳，现在是安京国资委的一名处长，比王双庆确实矮了一头。
    第三位，是一位名叫陈文斌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待人很和善。
    按当下的官职或者拥有财富的多寡来论，陈文斌并不起眼，也绝没资格拿到探花，但在陈卓的眼中他却当之无愧，因为他现在是安京住建厅的小头头，未来安京的房价啊，都跟着这个部门息息相关。
    剩下其他人的官阶有高有低，所在部门也有荤有素，但在陈卓心中都属于划水单位，没法干前面这三位比。
    至于财富方面，也乏善可陈，都是高级打工人，真正做老板的也只有一位，就是徐霞丽。
    徐霞丽介绍自己的时候，连冷慧茹都有些没想到，在座的人中，除了陆灵雪和唐笑笑，就属她徐霞丽跟着冷慧茹学习的时间最短，大三就去了国外，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
    可她现在已经是华尔街上一家投行的合伙人，而且是说的算的那一个。
    陈卓特意留意了这家投行的名字，翻译成华夏语就是雨林投资银行，作为曾经畅想过能够杀入华尔街痛宰资本家的华夏土大款，陈卓对华尔街上知名的金融大鳄如数家珍，什么、美林、雷曼兄弟、贝尔斯登，什么先锋、黑岩、道富、威灵顿，他有机会看过每一家知名大公司的起落变迁，但却从没有听过雨林这个名字。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是体量太小，在陈卓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早早的被扫地出局，要么就是离开了那条充满了金钱味道的铜牛大街，去了他处发展。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能在华尔街做起来一家投行，都不是普通人。
    在徐霞丽自我介绍的时候，除了陈卓，最吃惊的就属刘长河了，至于其他人，因为视野的缘故，根本意识不到华尔街上的一家投行，可以搅动多大的风云。
    刘长河其实也不是真意识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徐霞丽混得不错，要是她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他会非常难受。因为他很清楚，当下的华夏对外来资本是怎样一个态度，老外是万万不能惹的，有钱的老外更是碰不得。
    刘长河明显认怂，可徐霞丽并不打算就这样揭过改变她一生的仇怨，“刘处长，手下管着那么多的国企单位，有没有什么要改革的？我看看值不值得投资，为祖国建设也做点儿贡献，不能让人说数典忘祖。”
    “呵呵，这……”刘长河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措辞，干笑的样子也颇为纠结，“我回去看看，如果真有合适的企业，我给你打电话，把电话留一下。”
    这样的姿态，无疑就是在示好了。
    徐霞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刘长河，“没问题，那就请刘处长到时候亲自把材料送过来，别人送的我不看。“

 第229章 斗

    第230章斗
    刘长河还能说什么，惹不起，就只能赔笑脸，“好，我会亲自送过去。”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徐霞丽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冷冷的盯着刘长河。
    刘长河也端起白酒，一口喝掉。
    这边剑拔弩张，陆灵雪那边却云淡风轻，她本来没有太把跟着冷慧茹学习这事儿当回事，现在不是古代，师门传承固然重要，可还没有重要到能够改变游戏规则的地步，顶多是有一个小师妹的身份，真有事的时候敲门硬气点儿罢了。
    小丫头也是真敢整，愣是一杯果汁敬了一圈，最后还剩半杯。
    当他礼貌地给刘长河敬酒的时候，幺蛾子来了。
    刘长河或许是因为在徐霞丽那边吃了亏，有气没处撒，又或者是因为陆灵雪跟陈卓颇为亲密，他在陆灵雪喝了一口果汁后，并没有喝，而是端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陆灵雪，“小师妹一杯果汁换我们这么多酒，有点儿不尽兴啊，不如倒上一杯红酒，师兄我喝三杯，你喝半杯，如何？”
    陈卓因为跟这桌人格格不入，又不用喝酒，所以此刻正跟婷婷闹着玩，让婷婷回家练习五子棋，以后他们下棋，赢棒棒糖的归属权。
    本来他正跟婷婷眉飞色舞的聊着五子棋，却听到刘长河搞起来酒桌那一套，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多了。
    陆灵雪丝毫不怯场，微笑着道：“不好意思，刘师兄，我从没喝过酒，也不想尝试。何况，我男朋友也不喜欢我喝酒，我要真喝了，他以后就不娶我了。为了小师妹我的终身幸福，师兄还是高抬贵手。”
    呦？自家这颗水灵大白菜阔以啊！
    陈卓琢磨着，应该行了，这番话，陆灵雪已经说得很漂亮了，但凡还有一点儿风度的男人，都不会在进攻了。
    刘长河本来也只是开个不地道的玩笑，起初也没想逼迫陆灵雪怎样，可当他注意到陆灵雪说男朋友的时候，看向陈卓的眼神，立刻明白她口中的男朋友就是刚刚那个嚣张的男孩儿，无名火升腾，脱口而出，“这么说，我这面子你是不打算给喽？”
    “刘处长是，这杯我替我女朋友跟你喝，冷教授过寿，高兴是第一位的，”陈卓强忍着给丫一酒瓶子的冲动，端起酒杯站起来。
    “冷教授？这么说你不是老师的学生喽？”刘长河冷笑道：“那我就有点儿奇怪了，这里坐的要么是老寿星，要么是老寿星的家人和学生，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陆灵雪可以忍受刘长河对她的步步紧逼，但她绝不会忍受别人对自己心上人的贬损，玉脸一沉，啪的一声把酒杯放下，“刘师兄，我男朋友是我邀请来的，这不需要你的同意？而且，老师也是我男朋友劝来的，如果没有他，你们现在叫同学会，而叫寿宴。”
    “原来是这样啊，”刘长河故作恍然，“既然是误会，那小师妹，咱俩喝一杯，这误会就揭过，他继续在这里就是喽。”
    陆灵雪岂是这老油条的对手，一句话就又踩了陈卓一脚，似乎让陈卓在这里，成了他高风亮节的施舍。
    陈卓拦住陆灵雪的继续发火，微笑着看向刘长河，“四五十岁的的人欺负十九岁的小姑娘？这是真不打算要脸了，”他把酒杯里的酒直接倒在地上，“既然如此，就送你一句歌词，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递刀王”唐笑笑同学，极其配合的问道：“你记错了？是芳草碧连天啊，碧莲呢？”
    陈卓呵呵一笑，手里的酒杯冲刘长河晃了晃，“你看他还要碧莲吗？”
    唐笑笑恍然大悟，刚想笑出声，酒杯陆灵雪拉住，现在这气氛，你个胡丫头就别添乱了。
    刘长河的记忆中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羞辱过，顿时热血上涌，“你骂谁？你算什么东西？吃软饭的狗东西！”
    “开始骂人了？那行，”陈卓放下酒杯，拎起一个空啤酒瓶子，用瓶底指着刘长河，“你追求不成，歹念横生，还得徐师姐背井离乡远渡重洋，是为不仁；打小就喜欢打小报告、告刁状，损人不利己，是为不义；逼走徐师姐，让华夏少了一位如此有作为的知识女性，是为不忠；你在老师的寿宴上，不知廉耻地逼迫十九岁的少女饮酒，置老师于何地？这是不孝！你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玩意儿，有什么资格与在座的国之栋梁、社稷英杰聚在一起？你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徐霞丽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眼中甚至有些激动的泪水在酝酿，“说得好！”
    刘长河怒指陈卓，“你！你说谁不仁不义！你他妈说谁！你再说一遍！”
    看那架势，随时可能把他手里的酒杯丢出去，但估计他也注意到陈卓手里酒瓶子的杀伤力可能更大些，同时在体格和个头上他都不占优势，真动手，吃亏铁定是他自己，便又忍住了。
    “说你呢呗，”因为有婷婷这样正在学话阶段的小朋友在场，陈卓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说脏话，如果换做平常，他早就爆发了。
    他下意识的环顾一周，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却没有谁要来拉架，就连冷慧茹都好像饶有兴致，可见刘长河的人缘混成什么狗德行。
    可转念，陈卓就发觉不对，别人看热闹正常，冷慧茹为什么也这么兴致勃勃？
    紧接着，他又联想到冷慧茹刚刚说话办事的反常，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
    处在阴谋中心的是自己？这老太太料到了刘长河会跟自己交恶？
    可这算什么？考验自己会不会为陆灵雪出头？考验自己的“大阴阳术”？
    神经病？老太太！
    刘长河意识到自己在嘴上是斗不过陈卓了，立刻转换策略，指着陈卓摆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你们看到了？这个人也配跟我们坐在一起吗？这简直就是丢我们脸啊！我提议大家举手表决，请他出去。”
    “哎呀我去，没有二十年脑血栓真想不出这招儿。”

 第230章 完胜

    第231章完胜
    刘长河的想法其实站得住脚，毕竟在做的都是他的学弟学妹，这么多年维系着这层关系，也多有走动，时常聚会，他本能地认为，在他和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间做选择，但凡脑子没有被门夹，肯定都会选择站在他这边。
    “这么说，是同意了我的提议了？”刘长河胜券在握的一笑。
    “当然没问题，”陈卓耸耸肩，接着就抢白，“那现在就表态，希望我现在就滚出去的举手！”
    让陈卓率先说话，刘长河其实就已经输了。
    陈卓故意说出滚这个字，把事情严重化，给人一种非常羞辱又屈辱的错觉，在这个情况下，跟陈卓没有过节的人，当然不会举这个手，因为没有必要。
    大家想的也简单，谁都不得罪呗，都不举手就是了。
    陈卓根本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刘长河见缝插针的机会，紧接着就问，“那希望刘长河离开的就保持沉默。”
    足足十秒钟，整个包厢内没人说话，大家都处在脑子短路状态。
    陈卓笑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人缘，啧啧啧。”
    刘长河也是呆了半晌才反应过味儿来，“你这是作弊，你这是胡闹！”
    “哎呀，坐下，”陈卓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就知道你肯定食言，肯定愿赌不服输，你就是这个尿性嘛，意料之中。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无脸者，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呢？坐坐，多吃点儿，长点儿肉，以后别一出场就因为长得像反派，谁看你都恶心。”
    刘长河被气得怒火中烧，血灌瞳仁，终于迁怒他人，他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不出声？都沉默是什么意思？赶我走？我请你们所有人都吃过饭？你们就这么对我？”
    人一旦失去理智，智商就完全消失了。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团结他人，可刘长河却偏偏选择反方向。
    本来刚刚保持沉默的众人心里多少还有点儿过意不去，现在好了，大家立刻都变得坦然，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内疚的呢？
    陈卓隔着唐笑笑伸手拉住陆灵雪的小手，“我们走，别让师哥师姐们为难，咱不差这一顿饭。”
    陆灵雪果断的背起包，跟冷慧茹道：“老师，我们先走了。”
    唐笑笑也站起来，“冷教授，那我也蹭他们车走啦？”
    徐霞丽果断站起来，“坐我的车走，我看见某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就反胃，我也不吃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冷慧茹竟然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霞丽啊，算我一个，能坐下？”
    “能，我跟朋友借的一辆吉普车，宽敞着呢，”徐霞丽笑容灿烂，在她看来，冷慧茹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跟他们一起走，那就是站在她这一边。
    这就好比孙悟空和二郎神斗法，斗得奇虎相当的时候，太上老君下场，随手丢出个金刚圈，猴子只能俯首就擒。
    刘长河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对他们学生间的纠葛不闻不问的冷慧茹今天竟然会选择站队，还是站到了自己的对面，这怎么搞？
    别人不知道冷慧茹的能量，刘长河可是太清楚了，他们这些学生尽管也算上得了台面，可跟冷慧茹那些老朋友、老战友比起来，他们就是婴儿罢了，这也是他们这些学生死命巴结冷慧茹的原因之一。
    当然，像徐霞丽这类单纯因为师生情对冷慧茹尊敬有加的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多数，至少刘长河不在其中。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在刘长河疯狂自问的当口，王双庆也坐不住了，毕竟是他攒的寿宴，“老师，这是干嘛，还没吃口菜呢，咋就要走啊？”
    “过寿嘛，走个形式，走完了就撤，我岁数大了，也插不进你们的话题中，我早早的走了，你们说话也随意一些，”冷慧茹一边穿大衣一边道。
    冷慧茹这样一说，谁都不敢上去劝了，他们太清楚冷慧茹的脾气了，她就是女王，她说什么就必须是什么，谁触霉头谁倒霉。
    冷慧茹既然要走，陶荇荇一家三口也没有理由留下了。
    转眼间，他们后来的这些人加上徐霞丽，就都站了起来。
    其他学生再无奈，也没办法，还必须要笑脸相送。
    陈卓这一手堪称釜底抽薪，把刘长河彻底打蒙，他们这么一走，所有人都会把账算在刘长河的头上。
    特别是一些平时就耻于跟刘长河相处的人，现在更是觉得自己以前的决定有多么明智，这样的人，敬而远之就对了！
    这就是说，过去看不上刘长河为人的，现在更加坚定；过去跟刘长河关系还不错的，开始反思自己过去是不是瞎了眼，以后要重新评估跟刘长河关系；剩下那些对刘长河没有太大感觉，也没怎么接触的，果断选择站在徐霞丽一边。
    最可怕的就是这最后一部分，这等于是刘长河不但削弱了和盟友之间的关系，还把一部分中立派送到了对立面上，里外里就是双倍的人脉流失！
    组织这个局的王双庆是最郁闷的，他本想通过冷慧茹过寿这件事，整合一下这些同窗手上的资源，为他以后的路做下铺垫，因为他也听到一些单位要改组的风声，这是未雨绸缪的一步。
    从这个角度出发，其实冷慧茹来与不来对他来说影响最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把人聚拢过来的由头，给老师过寿是最好的理由。
    可现在好了，都让刘长河这鳖孙搅合了，以后他还怎么能把人找齐？难不成还天天让冷慧茹过寿吗？
    冷慧茹既然要走，这些做学生的，当然要相送，可这一送，又必然会走掉一部分，转眼间，好好的寿宴很快就散得七七八八。
    王双庆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包厢的，倒数第一自然是坐在那里饱受打击的刘长河，王双庆离开前拍了拍刘长河的肩膀，“好自为之，你这个样子，连这么稳固的同窗基本盘都维系不好，组织怎么会把担子交给你？”
    刘长河紧握双拳，他现在只有满心的愤怒，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输给一个十八九额小屁孩儿，他是一点儿都没去想。

 第231章 成长

    第232章成长
    徐霞丽没有说谎，她开来的车竟然是安京212，蓝色的车身，硬朗的外形，绝对的宽敞。
    站在212前，师生互相道别，然后各自散去。
    陶荇荇一家人自己打车走，陈卓他们三个加上冷慧茹就坐上了徐霞丽的车。
    徐霞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多亏我去年回来的时候考了驾照，要不现在还开不了车呢，”说着她又大笑起来，“今天太痛快了，陈小弟，你是真给我出了一口恶气了！”
    “惩恶扬善，是咱们华夏的传统美德嘛，”一顶高帽，陈卓自己就扣在了自己的头顶。
    “哈哈，说得好！就是惩恶扬善！”
    车子驶上公路，坐在副驾驶的陈卓好像很随意的问道，“徐师姐，贵投行在华夏有项目吗？”
    “还没有，”徐霞丽专注地开着车，语速不是很快，“雨林现在主要投资地区分成了两块，一块在米国硅谷，盯着这个世界上最前沿的科技，另一块就是华夏，我这次回国，就打算长期在这里工作了，看看有哪些值得投资的项目，华夏的市场潜力太巨大了，必须重视起来。”
    陈卓问道：“有限制吗？比如制造业、服务业、零售业、科技行业等等，在华夏这一块有什么具体方向吗？”
    “没有限制，只要赚钱，雨林就会投，”徐霞丽道，遇到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住，她扭头看了一眼陈卓，“你有项目需要资金？”
    “现在还不好说，徐师姐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会联系你，”陈卓斟酌了一下才道。
    陈卓想的并不是怎么搞钱，他想的是要不要拉徐霞丽一把，投资什么能稳赚不赔，他太清楚了，这世上也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可帮不帮徐霞丽的决定权不在他手上，而是在徐霞丽自己的手上，或者说雨林投行的手上。
    雨林的实力究竟如何，徐霞丽的能力又如何，陈卓一无所知，他不会去帮阿斗，只有具备一定能力的人，他才会选择拉一把。
    说白了，雨林虽然进入了陈卓的视野，但现在还只是考察期。
    徐霞丽可不知道她身边坐着怎样一个科幻黑洞，她只以为陈卓是少年人爱面子，强撑着跟她胡扯，她要是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所以她也有些敷衍地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我的包里有名片，你自己拿一张。”
    陈卓取出一张名片，放入怀中，不再说话。
    车里沉默了一阵后，冷慧茹突然开口，“霞丽啊，今天到我那里住，我那就我自己，我们说说话。”
    “太好了，”徐霞丽很高兴，“我正想问老师那里方不方便呢，我太想您了。”
    “当初，你和你家里人的选择太草率了，如果跟我商量商量，也不会搞成那样，”冷慧茹忍不住说道。
    徐霞丽沉默了几秒，“在当时那个年代，我的事儿还是挺丢人的，我哪里好意思找您啊。现在想想是真的傻，我和人自由恋爱，男未婚女未嫁，我有什么错的？可当时没有这个眼界啊。”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社会阶段，都会有局限性，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和避免的，是时代的阵痛，赶上的人确实很倒霉，可总会有人要一路趟过来，”冷慧茹不无感慨地说道。
    “嗯，这个道理我懂，但也是出了国才懂，当时我是真的恨啊，恨刘长河，也恨那个时代，”徐霞丽眼中已经有泪水在酝酿，“现在站得高了，也看得远了，也就想通了，”接着又咬牙切齿的道，“但对刘长河，我不会原谅！”
    冷慧茹道：“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不好直接参与进去，但我站在你这边，犯了错就要立正挨打。”
    这一句肯定，直接把徐霞丽的眼泪弄了出来，她哽咽着道：“谢谢老师。”
    陈卓本想在清华门口下车，然后在回到安福大酒店与他的公司员工嗨皮，可徐霞丽得知他不是清华学生，而是安邮学生后，说什么也要把他送回学校，陈卓拗不过，又不好说实话，只能从了。
    蓝色的212在安邮西门停下，陈卓下了车，目送车子远去，他再打车往反方向而去。
    这一波操作，给一眼就认出陈卓的西门保安们搞蒙了，他们都准备跟陈卓打招呼了，顺便问问刚刚从这里开走的那辆超级豪华大巴是不是陈卓的，结果这位小老板来了个过校门而不入，差点儿闪着腰。
    上了车，陈卓一听司机口音不是安京的，不由长出一口气，能安静会儿了。
    稍微琢磨了一下刘长河与徐霞丽的对手戏未来会给他带来的影响，陈卓就掏出手机，先看了下时间，刚刚六点半，余幼微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可路上没有碰到，应该是没跟他们走一样的路线。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陆灵雪，得知她已经到达宿舍后，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挂。
    接着他刚想收起手机，柏彗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卓让佟轩丞先安排，他马上到。
    等陈卓赶到的时候，发现佟轩丞选择的包厢恰好在刚刚王双庆选的那个对面，因为三十人的大桌只有那一个，这间包厢里的就是四张十人大桌。
    陈卓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投过来，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紧张和兴奋。
    今天，他们是真的开了眼了。
    这些筛选出来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大一新生，贫困生占的比例也很高，其他也基本都是普通家庭，除了柏彗星和佟轩丞以外，都是第一次做豪华大巴和来如此豪华的饭店。
    这里才是属于陈卓的主场，他不用再考虑那么多因素，只要做自己就好。
    陈卓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别拘着，就当在学校食堂，也不要怕打碎盘子碗，放开点儿，今天陈公子买单！”
    扫视一圈，陈卓终于找到了余幼微。
    这会儿，这丫头正坐在角落里发呆。

 第232章 第一次团建（上）

    第233章第一次团建（上）
    余幼微发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刚刚打碎了一个碟子。
    陈卓不明所以，刚要过去询问小憨憨怎么不高兴了，斜刺里就杀出了程咬金来。
    一把轮椅，一张笑脸，万夫莫敌。
    这套装备，除了穆怀瑾，也没别人有了，小丫头嘴里横咬着一支玫瑰花，轮椅停下，她把玫瑰花拿在手里，“好不好看，我哥给我买的！”
    陈卓嘴一撇，“我不信，就你哥那一脑门官司的脑袋，他能想起这个？准是你看到花店，死皮赖脸要的，你哥哪敢得罪你。”
    座位上的穆侗不禁差点儿老泪纵横，说得太对了！他哪敢得罪这个混世魔王！
    穆怀瑾没好气的道：“你肯定没有朋友！真讨厌！”
    陈卓探出右脚，用力一拨穆怀瑾的轮椅，使其转了半圈，顺势推到穆侗身边，“看好你妹，要不被人当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就再也出不来了，横看竖看，她都有大病！”
    穆侗还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以穆怀瑾的性格，她真要进了精神病院，还真就出来不来，她怎么看都像精神病。
    穆怀瑾看自己的老哥还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反倒被气笑了，“哥，我觉得你这辈子可能都栽在他手里了，今后就是他把你卖了，你还得说谢谢。”
    “小妹，以后没事还是不要自己乱出门了，等我赚多点儿钱，换一个带电梯的好房子住，有保安的那种，才安全些，”穆侗很认真的道。
    穆怀瑾一拍自己脑门，“杀了我！”但紧接着她眼神一凝，“哥，你真是我的福将！”
    这会儿陈卓刚坐到余幼微身边，还没来得及问她出了什么事，就听穆怀瑾在隔壁桌上喊道：“陈老板！我求你个事儿，行吗？”
    陈卓看都没看她，“不行。”
    穆怀瑾被噎了一跟头，但毫不气馁，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她转而求余幼微，“幼微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我没有爸爸妈妈，跟我哥相依为命，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她那假得不能再假的委屈模样，估计连婷婷都骗不了。
    可偏偏穆怀瑾求的是余幼微，我们的余憨憨是真菩萨，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扭头问道，“你说啊。”
    穆怀瑾神气地瞪了陈卓一眼，“幼微姐姐，我和我哥想从那个垃圾堆一样的破房子里搬出来，可我们现在也都是好未来的员工了，我们又不想耽误工作，你看看能不能在那个小楼的一楼隔出一个房间来，给我们兄妹住，晚上我们还能打更！”
    “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陈卓仰天长叹，“心眼儿都让你长去了？”
    “我又没有求你，你说什么话，一边凉快去，”穆怀瑾眼巴巴的望着余幼微，“幼微姐，你说呢？”
    余幼微今天晚上可能是不想给陈卓丢人，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卡腰的白色薄棉袄，里面是卡其色的针织小衫，现在脱掉了外套，柔软贴身的针织衫把她堪称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特别是后背那黄金弧线，看得陈卓直流口水。
    余幼微的杏眼中满是同情，柔柔的望向陈卓，根本不用她说话，陈卓就举手投降，“行行行，你穆怀瑾牛逼！好？你牛逼！我明天找程老哥，给你们在一楼隔出个房间，在修个能走轮椅的斜坡，行了？可以闭嘴了？”
    穆怀瑾脸上满是感激，只是这份感激面对的是余幼微，“谢谢幼微姐姐，幼微姐姐真好！”
    余幼微腼腆地笑笑，“是他好，他只是喜欢凶巴巴的样子。”
    余幼微笑容好像能散发出圣洁的光，令穆怀瑾为之一愣，说不出话来。
    陈卓总算有机会问余幼微，“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余幼微指了指墙角的瓷碟碎片，“我刚才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碟子，很贵？”
    “我还当多大事儿呢，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把房子点了呢，”陈卓夸张地伸手一比划，“你就是把这满屋子的碗碟都打碎了，也不用没多少钱，何况这里消费本来就很高，我这样的客户他们不会傻到要我赔一个碟子的，除非他们的脑子被门夹了。”
    “那也很可惜，好好的碟子，”余幼微本来就是把勤俭刻入骨髓的人，无论怎样都心疼。
    陈卓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凑到余幼微的耳边，“明天我带你去这附近的早市，我们去买最新鲜的辣椒，然后去文君姐那里做泡椒。”
    余幼微的眼睛顿时一亮，“嗯，阿娘给我带的泡椒快吃完了。”
    “哎呀，可我不会挑辣椒啊，真烦，”陈卓演技拙劣的叹口气。
    “我会挑，以前我阿娘买辣椒，都是我去跟她一起挑，”余幼微难得的自信一回。
    挑辣椒，她绝对是专业的！
    陈卓伸手拉过余幼微的小手，在手里揉捏，“快感觉不到冻疮了。”
    “嗯，快好了，”余幼微不敢去看桌上的其他人。
    佟轩丞这会儿看不下去了，“我说老三，咱等会儿再腻歪行不行？我点的菜，你看看行不行啊！行就走菜了！”
    陈卓大手一挥，“今天你佟老大做主，你点什么大家吃什么，走菜！”
    “那酒呢？”
    “大家等会儿还要回宿舍，搞得酒气熏天的不好，饮料为主，啤酒为辅，少喝点儿，”陈卓定了调子。
    柏彗星大大咧咧的道：“咱们138肯定不怂，啤酒搞起来！”
    “三哥，我喝饮料，”夏峰心虚的道，“我晚上还想看看奥数方面的书，你也知道我一喝就倒，我怕耽误正事。”
    陈卓点点头，“大家都随意，能喝什么喝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行，那我去安排，”佟轩丞出去安排走菜和酒水。
    陈卓扭头看向余幼微另一侧的牛晓慧，“牛支书怎么了？你可别因为给我打工就丢了本性，那可就没意思了，我不需要一个唯唯诺诺的牛支书，我要的是有棱有角的牛晓慧。”
    牛晓慧翻了个白眼，“你想欺负幼微，还是要过我这关！我只是给你打工，又不是卖给你了，鬼才唯唯诺诺！”

 第233章 第一次团建（下）

    第234章第一次团建（下）
    “嗯，这味儿就对了，”陈卓点点头，一副受虐倾向的亚子。
    众人看陈卓一扫上午在小楼前那霸道的气场，换上一副极好相处的样子，紧张的心情慢慢消解，跟相熟的人也有了说笑，场子慢慢热起来。
    有人大着胆子问陈卓，“陈，陈总，我们未来真的会成立公司吗？还没有毕业就可以打工赚钱，有工资拿？”
    “咱们是先以奥数社起步的，以后就叫我陈社长，”陈卓先是定下了称呼，然后才道，“明天我就会去申请公司执照，成立公司是一定了，至于能不能拿工资，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业务水平能不能胜任教师的岗位了。别看现在你们已经有了正式社员的身份，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成为公司的好老师，还是会有筛选机制的。就算通过了筛选，可以给学生上课赚课时费，也不是铁饭碗，不能自我优化课程质量，还是有被新人顶替的危险在的。”
    竞争的压力，陈卓打开始就要让这些他未来的员工感受到，并没有打算循序渐进。
    又有人问，“给我们分成领跑组、陪跑组、旁观组的目的是什么？”
    “流水线式的阶段性教学，以你们本身的初衷为基础，建立我们的教学模式，这个话题很大很复杂，未来会慢慢完善，也需要你们出力，”陈卓道。
    “我们未来会成为新东方一样的教育品牌吗？”
    “当然！”陈卓回答得很干脆，“未来我们也会有分校，也会有教育研究院，也会有自己的出版社，随着网络的兴起，未来还会增加网络课程，”没有人比陈卓更会画饼了，“你们现在就是好未来的草创班底，未来的江东分校、岭南分校、巴蜀分校的校长可能就会在你们中间产生，那时候你们甚至会拥有好未来的股份，躺着吃分红，就一辈子不愁。”
    这番话要是在成功学和各种成功大师的未来，肯定会被嗤之以鼻，可现在是1999年，而且面对是这些对未来充满期待和想象的大学生，那效果怎么形容呢？堪称李云龙的战前动员！
    现在给他们一人发一把枪，陈卓振臂一呼，他们就敢喊着“乌拉”冲锋。
    下岗潮已经兴起了好几年，大锅饭和铁饭碗早已被打碎，如果毕业前就能找到一份有上升空间的好工作，估计每个大学生做梦都会笑醒。
    陈卓是最不喜欢聊梦想的人，那样太虚了，大家的梦想就是不上班，上班都是为了赚钱，聊个鸡毛的梦想，没有比给钱更实在的激励方法，如果有就是给的更多！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个月后，差不多就有生源进场上课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做教学竞赛，三十天为限，最后最受好评的老师，除了课时费，还可以获得两千元的现金奖励。”
    刚刚因为陈卓画饼而热烈的气氛，顿时更上一层楼。
    两千块！那是他们父母四五个月的工资啊！他们一个月就可以拿到！
    “一切就看教学质量，努力，社员们！”
    佟轩丞回来后不久，一道道硬菜陆续上来，当上了八道后，陈卓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站起来发言，“关于奥数社和公司的未来，已经说得够多了，剩下的时间就不聊这些了，大家尽管吃喝、吹牛，如果能当场解决个人问题，那更好，开动！”说完，他就一饮而尽。
    坐下来后，陈卓就不停地给余幼微夹川菜，弄得余幼微的碟子里堆成红红的小山。
    “够喽，莫要夹喽，”余幼微道。
    “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的，菜很地道，我要说以后总带你来，你肯定心疼钱。所以就让你一次吃个够本，你说这样是不是最划算啊？”
    余幼微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哦，那我多吃些。”
    “这就对喽，”陈卓笑道。
    牛晓慧在边上忍不住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憋着使坏，好像说的每句话都透着奸诈。”
    余幼微给牛晓慧夹了一块辣子鸡，“你也多吃些。”
    “就是，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嘴，”陈卓鄙视道。
    陈卓也没少吃，刚刚那顿饭他一筷子没动，现在是他的主场，当然不会饿着，光水饺干掉了两盘。
    一顿饭吃的非常尽兴，特别的这些大学生们，开始的时候还能矜持，后来看陈卓甩开腮帮子干饭，也都慢慢放开，最后真正做到了光盘行动，桌面上所有盘子都只剩菜汤。
    陈卓一度认为大家没吃饱，一再确定没有人饿着，才去结账。
    这一顿饭，就吃掉了陈卓四千块，真真的大出血了。
    回去的时候，陈卓和余幼微坐在最前面司机身后的座位上。
    余幼微偷偷的问道：“吃了好多钱？”
    “不告诉你。”
    “说嘛。”
    陈卓有些惊奇的看向余幼微，这应该算是撒娇了？
    “说了你又心疼，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余幼微道：“就是想知道。”
    陈卓看看她，“三千八。”
    听到这个数字，余幼微的小手明显攥紧，扭头看向车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卓也没在意，只当是余憨憨又心疼了。
    大巴小绕了一下路，先把穆氏兄妹送回家，然后才回到安邮西门，陈卓付了租车尾款，带着奥数社全体成员浩浩荡荡的走进大门。
    这回三个保安抓住机会，跟陈卓好好打了个招呼。
    陈卓笑嘻嘻的道：“今天请员工吃饭，没时间买烟，先欠着。”
    “哎呀，陈老板可别说这样的话，你给我们的烟都不知道多少条了，要说欠也是我们欠你的，哪有你欠我们的道理。”
    “哈哈，”陈卓摆摆手，“回见。”
    因有十几个女社员跟余幼微他们在一个宿舍楼，陈卓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去送，和138的五员大将一起往宿舍走去。
    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祝庆超不禁感慨，“就跟做梦一样，我从没想过，刚念大学，就能有工作。”
    “没想过的事儿多了，你想过你会单相思吗？”

 第234章 怎么才能两个都要

    第235章怎么才能两个都要
    祝庆超顿时陷入窘境，苦着脸道：“三哥，咱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了。”
    陈卓不置可否，“看你表现。”
    佟轩丞跳出来，“诶？你不提我都忘了，老六不是跟个妹子眉来眼去的吗？没动静了？”
    夏峰的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吭声。
    丁海川用胳膊拐了他一下，“说说啊，什么情况啊。”
    夏峰吭哧吭哧半天才道：“后来我约她出来过一次，可我请不起她吃麦当劳，只能请她吃了一碗面，然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操，嫌贫爱富？”柏彗星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子，“老子最看不起这种人，钱就是屎！”
    “也他妈就你说出这种话，我不会骂娘，”佟轩丞郁闷的说道。
    “你拥有的东西，当然看不上，谁都一样，”陈卓也找到一颗石子，一脚踢飞。
    佟轩丞看向陈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出什么。
    陈卓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中，“我知道你小子想问什么，我跟陆灵雪什么关系，跟余幼微又不清不楚的，我到底要哪个，是？”
    佟轩丞摇头，“这两个都是天仙，我不会问这么傻逼的问题。”
    “那我就好奇了，你想知道什么？”
    佟轩丞问道：“你怎么才能做到两个都要？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巨大挑战。对这种事儿，我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通吃，弱者争食。你的未来我根本不敢想，我也想不到，有两个红颜知己根本不算什么。可关键是你怎么做到两全其美，我老爹就是个失败的例子，用他的话说，他爱我妈，也爱我哥他妈，可她们之间无法调和，最后他只能两个选一个，选了我妈。”
    柏彗星郁闷的道：“这么说来还是我家的老汉不让人操心，你们根本想不到他的操作，”他扭头看几人都在等他的下文，呵呵一笑，“生了我以后，我老汉就去做了结扎，从那以后他是来者不拒，要钱给钱，要包给包，但哪个女人也别想进我家的门，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还能看到我妈哭，后来我大了，她好像也看开了，跟我爸出双入对的，特别恩爱。”
    陈卓哭笑不得，“你们是已经把我定性了？”
    “卧槽，你不会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佟轩丞夸张的跳开，不可置信。
    陈卓仰天长叹，“没有人能懂我。”
    “切！”五人一起远离陈卓。
    陈卓自己其实也不懂他自己，他没有办法给自己下定义。
    他是人渣吗？他自认不是。
    他要玩弄两个小姑娘的感情吗？如果真要那样，他又何必事事一碗水端平？
    他要追求身体上的欢愉吗？可他到现在也没打算推倒谁啊！
    可他会放手其中一个吗？他不想！
    那他是人渣吗？好像有点儿渣。
    第一次，陈卓在一件事上拿不定主意，也给不出答案，他知道自己在回避，可这就是他当下的想法。
    现在他身边知道两宫同时存在的只有宿舍这几个兄弟，他们不会给他找麻烦，但以后随着好未来慢慢的崛起，他陈卓势必会被安邮推到前台去，陆灵雪早晚会知道，到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安排才能不让彗星撞地球？
    这，是个问题。
    既然老天爷安排自己重生了，好歹给自己个金手指啊，什么系统啊，什么老爷爷啊，什么古武传承啊，什么修仙御剑啊，总得给一样？
    他又不挑食，真不靠谱！
    跟陈卓、佟轩丞、柏彗星这三个人住在一起，对祝庆超他们三个的冲击力实在有点儿大，应该说是颠覆，过去他们眼中的世界已经彻底被颠覆。
    陈卓倒是很喜欢这种颠覆，世界就在那里，不因为谁而转移，可它在每个人眼中的样子都不一样，谁也无法窥得全貌，能走完一条路，就是没白活。
    走进宿舍楼前，陈卓的手机震动，他已经习惯性的在陆灵雪和余幼微身边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震动，这就是素养。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号，陈卓还是接通，“你好，我是陈卓。”
    “小桌子，今天怎么没有跟本宫请安啊？”听筒中出来的是严曦月的声音。
    陈卓道：“两宫皇后好歹也是出嫁了的妇女，你也好意思自称本宫？嫁谁了？”
    “呸！”严曦月被问住，立刻转移话题，“你就不好奇哈瓦那那边儿的事儿怎么样了？”
    “哈瓦那的老板就是我哥们儿的亲哥，有什么事儿我能不知道，你要说就说，再卖关子，我就挂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配合别人一下，会死吗？”严曦月终于被陈卓惹怒。
    “死到不至于，会疯！”
    严曦月咬牙切齿的道：“你等着，下回让你带我去安京最贵的地方，吃穷你！”
    “笑话，我不会找你们家老头儿和老太太报销？不还能蹭顿饭，你最好现在就带我去，”斗嘴谁还能斗过大阴阳师。
    严曦月半天想不出反击之策，最后认怂，“你这张嘴比泼妇还厉害，真行！”
    陈卓看看门大爷已经出来准备锁门了，立刻挥手示意其慢点儿，大爷看到陈卓在打电话，把受伤的锁链和锁头在面前晃了晃，然后搭在了门把手上，意思让陈卓一会儿回去记得锁门，陈卓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要回宿舍了。”
    严曦月也没有了跟陈卓闹着玩的兴致，“我刚才给刘叔打电话了，他跟我说专案组已经秘密成立，方案也都定好了，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去那边，等他们破了案再说。”
    “就这？”
    “什么就这，我不告诉你，你连就这都不知道，”严曦月不服气的道。
    “好，谢谢严大小姐了，”陈卓眼珠子一转，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你有国内驾照？”
    “有啊，摩托车和小型汽车都有，你要干嘛？”
    陈卓呵呵笑道：“搞辆车开开，肯定也没问题？”
    “你是不是以为我能随便开政府用车？别做梦了，顶多能开我小叔的破捷达。”
    “够用！”

 第235章 体验生活

    第236章体验生活
    第二天，拖拉机拖到半夜的陈卓打着哈欠走出宿舍，继续他雷打不动的晨跑。
    要说这练与不练，是真有大差别，一个月的晨跑坚持下来，陈卓明显感觉到身体充满了活力，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慵懒疲乏得像个瘾君子。
    分别给陆灵雪和余幼微送了早饭，陈卓逆着上课的人潮又回到了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在西门外等待。
    逃课这事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存在收手的可能，只要开了头儿，就再也回不去了。
    陈卓刚把烟给西门的保安发下去，一辆香槟色老捷达就停在了门外，车来的很快，刹的很急。
    严公主从车上下来，明显精心打扮过，长筒鹿皮黑靴配小卡腰皮衣，她把胳膊搭在车门上，冲陈卓挥手，“上车了！”
    目送陈卓他们绝尘而去，几个保安美滋滋地抽着烟。
    “这小陈老板身边是真不缺姑娘啊。”
    “是啊，这都第几个了？”
    “有烟抽就好好抽，少嚼舌根子。”
    车开出去几百米，严曦月才问道：“你要去哪啊？”
    陈卓拍拍手上的牛皮纸袋，“现在工商局。”
    “干嘛去？”严曦月不解。
    “开公司，办执照。”
    饶是陈卓料到这个年代华夏办事机构的办事效率有多折磨人，可他还是低估了，从早上折腾到中午，竟然也仅仅是核准了公司名称，其他的都需要等待几天后才能继续。
    严曦月倒是轻松，坐在工商局的大厅里，买了几份报纸，看了一上午的报。
    回到车上，陈卓瘫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知道哪年这办事效率才能提高。”
    严曦月笑道：“要不跟刘哥打个招呼？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刘长野？”
    “嗯，刘哥挺好说话的，”严曦月道。
    陈卓摇头，“我不会因为私事而去找你爷爷，或者你爷爷身边的人，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帮我，这都不会是好事，对谁都不好。”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原则的嘛，”严曦月还挺意外的。
    “谈不上什么原则，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陈卓看看前后道路，“往前开，第三个路口右转。”
    “还去哪儿？不是要等几天吗？”严曦月发动车子，嘴上问道。
    陈卓道：“我的事儿办完了，你的事儿才刚刚开始。”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儿？”严曦月皱起秀眉，“我家两个老宝贝给你下派秘密任务了？”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陈卓掏出烟盒，看了眼严曦月。
    严曦月道：“抽，我爸和老严头都是老烟枪，我都习惯了，车窗开点儿缝。”
    陈卓摇下车窗，默默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浑身顿时散发出一种颓废感，倒不是他多么疲惫，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严曦月面前特别放松，特别不怕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城府。
    男人大多如此，在真正爱的女人面前总会小心翼翼，很多情绪无法恣意释放，而在毫无企图的女人面前反而更容易敞开心扉，流露出脆弱、敏感、气馁等等消极情绪。
    严曦月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时不时地看一眼抽烟的陈卓，“你这个人很奇怪，闭着眼睛不说话，那就是实打实的十九岁少年，可当你睁眼说话，无论从眼神还是从谈吐上，都会让人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是沧桑感，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家是小说中的避世豪族？一岁识字，四岁经商，八岁就打下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现在已经开始养老了？”
    陈卓手里的烟一抖，“你是魔鬼吗？”
    “哈哈哈，”严曦月哈哈笑道，“最近待着没事儿，看了不少小说，在米国读书的时候也没少看国外的小说，脑袋里都是满满的想象力。”
    其实陈卓的实际情况还真跟严曦月想象的差不多，他带着三十多年的记忆重生，那不就等于武林高手在娘胎里就能修炼吗？
    “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我从小就看腹黑学，满肚子坏水，看谁都像要算计我，所以我活的累啊，老的快，”陈卓胡诌八扯。
    严曦月啼笑皆非的笑着，“我还头回见有人这么说自己，这样会显得你很幽默吗？”
    “幽默谈不上，可能会有点儿魅力，”陈卓把烟头弹出窗外，摇上车窗，“天冷喽，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安京哪里能滑冰？”
    严曦月眼睛一亮，“那可多了去了，老安京都去后海、什刹海、玉渊潭，后来北海和颐和园也能去了，总之安京遍地的湖和大池塘，随便玩，怎么？有兴趣？”
    “你不算老安京人？口音也不像，像严老这样的级别，家属都是跟着走的？”
    严曦月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家，老严头确实满华夏的跑，但我爸不是啊，我爸就在安京出生的，我也是在安京出生的，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安京人，只是我不喜欢安京人说话的味道，刻意回避安京话，所以一般人听不出来我是安京人。”
    “原来如此，那等能上冰的时候，带我见识见识安京的冬季娱乐项目，”陈卓作为东北人，冰雪早就司空见惯，但冰上娱乐这事儿，还是安京历史悠久，自打满清那会儿，皇家就有冰上娱乐项目，上行下效，百姓也都有样学样，恰好安京的公园多，湖也多，到了冬天，随处可以玩耍。
    “没问题，你会滑冰？”
    “瞧谁不起呢？尽管咱大东北没有安京的皇家气派，可冰上项目可是咱的强项，打小学体育课就学滑冰，正滑、倒滑、压道，除了不会原地陀螺，啥我不会啊！”
    “有意思，到时候切磋切磋，看你是吹的还是真有点儿本事，”严曦月说着，车子这会儿已经拐过那个路口，“然后怎么走？”
    陈卓往远处指了指，“看到那儿了吗？交警支队，开进去。”
    “交警支队？干嘛去？你惹麻烦了？需要我找人吗？”严曦月这反应还是很暖人心的，虽然她没有安京口音，但安京人那股子仗义劲儿，她是一点不差。
    “体验生活。”

 第236章 残酷（上）

    第237章残酷（上）
    严曦月满心疑惑地在支队院内停好车，“你到底要做什么？总得跟我交底啊，什么叫体验生活？”
    陈卓打开车门，望望天，“今天的天真蓝啊，过两年可能就看不到这么蓝的天了，”现在是华夏高速发展的时期，对雾霾的治理还要等很多年，“等会儿，你就多看，少说话，完事儿了谈感想。”
    严曦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跟着陈卓下了车，她也望望天，好像也不是很蓝啊。
    交警支队一般都是二层的小楼，或者平房，在当下的安京还算过得去，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安京成长为国际大都会，那会儿就没有这么显眼了。
    院子很大，车辆也不多，绝大部分都是警用车辆，毕竟这个年代私家车还很少，除了出租，基本都是公家用车。
    严曦月不知道陈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进支队的大门。
    尽管是早上，来处理事故的人就已经不少，大厅里人满为患，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哀伤痛苦，有的怒不可遏，有的哀求谄媚，众生相处处可见。
    陈卓似乎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看都没看一眼，左右看看，找到调解室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严曦月就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了，她可从来没有进过交警支队，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刚一进来就被这里面压抑的气氛感染到，表情下意识的就严肃起来。
    调解室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里面的交警会以案子为单位逐个带人进去，进行调解，这是交通事故在交警支队进行的最后一步，调解成功的话，双方签了责任书，该赔偿赔偿，调解不成功，下一步就是去法院打官司。
    陈卓和严曦月来到调解室门外，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到了，听故事。”
    “听故事？听什么故事？交通事故？”严曦月完全被陈卓搞懵了。
    陈卓点点头，“听世态炎凉和人生百态，听到你有感触，有想法为止，我陪你听，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星期，我都陪你来听。”
    “这是我爷爷交给你的任务？”
    “算是，他们想让你留在安京，该工作工作，该嫁人嫁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要再一跑出去就是大洋彼岸。只是这如何实现，就需要我绞尽脑汁了，今天这法子就是我想出来的，别看广告看疗效，”陈卓道。
    严曦月望望那些站在调解室外的身影，再望望陈卓，她也想看看陈卓到底想干嘛。
    调解室外有几起事故的双方责任人，有的是本人前来，有的情节特别严重，致死致伤的，已经被拘留，就只能是家属前来。
    这些人站在那里等着，往往都会讨论别人的案情，或者在别人的询问下讲述自己的案情，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似乎这样说出来就能博得更多的同情，从而让自己的立场更加坚定，所以在这里听一会儿，基本一个事故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
    陈卓他们听到的第一起案子，就非常凄惨。
    六十多岁的夫妻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肇事者逃逸，现在已经被抓到，刑事拘留，案情没有什么可讨论的，肇事逃逸就是全责。
    让人不禁唏嘘的是当事人的家庭，老两口只来了老太太，老伴儿脑血栓后遗症瘫在家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老太太来这里就必须托亲戚照看，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谁也不会心甘情愿。
    跟这位老母亲交涉的是肇事者的妻子，一位三十多岁，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少妇，肇事方本着赔钱平事的态度，愿意给钱，谈话简单明了，直奔主题。
    “我们愿意出五万块，只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钱马上到位。”
    “我不要钱，我要杀人犯偿命！偿命！我就这一个儿子！”
    “老太太，你最好不要意气用事，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儿子已经没了，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这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可你们还活着，你老伴儿现在瘫痪在床，你现在还能伺候，等你伺候不动了的时候，是不是要送养老院？你们都是农村来的，没有养老金，去养老院的钱从哪来？我还了解到，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你们都靠儿子赚钱，现在没有了经济来源，房子租不起了，你们最好的去处就是一起去养老院，这是双份的钱，你明白吗？你总得为你老伴儿考虑考虑，跟我们耗下去，打官司就可能会打一年两年，我们耗得起，你怎么耗？一开庭就是一天，你老伴儿谁照顾？我说的都是实在话，你好好想想清楚。”
    那老太太被这一番话说的半天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泪却无声的流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还指望他能给我我们养老送终，你那天杀的男人撞了人就跑了，他要是下车救人，我儿子没准就不会死，他应该被千刀万剐！千刀万剐啊！”
    “是不是千刀万剐，自然是法律说了算，你我说了都不算，我们现在谈的是你和你老伴儿的未来，”不得不说，这位少妇的话还是很有煽动性的。
    老太太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明显是意动了。
    那少妇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紧张的神情放松不少，眼中虽然也有不忍，可她有她的立场。
    调解室门打开，里面出来几个人，看那样子应该是都接受了调解，双方都比较满意，没有了刚刚进去的剑拔弩张，接着被叫进去的就是刚刚这对老太太和少妇。
    严曦月愤慨道：“这个女人真坏，她在误导这老太太，交通肇事致死且逃逸，这是刑事犯罪，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既然逃逸了，那肇事者就是绝对过错方，哪怕不接受调解，判刑的时候也会附带民事赔偿，被这女人这么一说，听起来就好像不签谅解书，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一样，”她又怒其不争的道：“这老太太也是的，怕什么？就咬死要对方偿命啊！”
    “何不食肉糜？”
    “什么？”

 第237章 残酷（下）

    第238章残酷（下）
    陈卓今天不知为何，特别想抽烟，他又点燃一根，随手打开身边的窗子，“西晋年间，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能挖草根、吃树皮，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曰：‘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肉糜就是当时有钱人的吃食，肉粥。”
    “你是讽刺我不知民间疾苦？”严曦月有些气愤。
    “这是事实，你没见过最底层的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明白，他们这一生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可以，没有人不想报仇雪恨，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你让老两口怎么办？农村回不去了，城市没有他们的活路，不拿这钱，他们怎么活？”
    “可正常的民事赔偿是要按死者的收入决定赔偿的，也有不少钱拿。”
    “她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人，怎么知道这些？”
    严曦月终于被问住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二个故事就更加离谱，小说情节都不敢这样编。
    年轻人飙车找刺激，被撞者当场被撞成两截，案情简单，人物关系却很复杂。
    被撞者两岁的时候爹死娘嫁人，母亲自从嫁人就再也没有管过他，他是被舅舅抚养长大的，母亲在他成长期间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更没有给过一分抚养费。
    现在人死了，死者的母亲却却出现了，原因极其讽刺，舅舅不是直系亲属，必须母亲出面有法律效率。
    肇事方来的人是肇事者的亲妈，看穿着和谈吐就不是普通家庭，盛气凌人，“你们到底怎么说？现在我们可以先商量好，省得等会儿浪费警察同志的时间，也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给钱！只要钱给得我满意，谅解书什么的，我马上就可以签，”说话的是死者的母亲。
    而真正抚养死者长大的舅舅，此刻却蹲在一边，望了一眼那张口要钱的亲妹妹，缓缓的低下头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
    “除了法律规定的正常赔偿外，我们额外再给你十万！”
    那死者母亲顿时眼睛一亮，“不行！我儿子已经能够打工赚钱了，十万不够！”
    “十一万！”
    “不行！十五万！”
    “最多十二万，不能再多，不行就上法院！”
    “好！成交！”
    好一段讨价还价，残酷得令人窒息，在陈卓他们看来，好像他们所处的是一处屠宰场，死者就躺在砧板上，被论斤卖！
    严曦月的身体有些颤抖，转身望向窗外。
    肇事方马上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我们现在就去银行。”
    那母亲踢了一脚自己的亲哥，颐指气使的道：“我去拿钱，这儿没你事儿了，回家去，你那些猪啊鸡啊，还等着喂呢，别饿死了！”
    那老实巴交的汉子握紧双拳，但很快又松开，双手捂住脸，痛苦不堪。
    严曦月望向陈卓，愤慨道：“这女人是畜生吗？儿子都没有管过一天，要钱却痛快得很，她还算人吗？”
    “是不是人，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拿到这笔钱就能逍遥快活好一阵了，甚至可以买车买房，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日子，卖个儿子而已，”陈卓的冷酷让人心寒，他接着又问道，“你觉得她拿到钱，会给她哥吗？”
    “能？多少得给点？毕竟他哥养大的孩子，”严曦月有些犹豫。
    “一个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闻不问，人死了当牲口贩卖的女人，会把到手的钱分出去，我不信。”
    “她就没有一点儿人性吗？”
    “人才有人性，有的人只是长了人的样子而已，本质上不如动物，”陈卓的声音愈发冷酷。
    严曦月又问道：“死者的舅舅是实际抚养人，他完全可以主张自己的权益，无论赔偿多少钱，他都有资格拿。”
    “谁，告诉他？谁帮他？”
    严曦月似乎明白陈卓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第三个故事，更加的复杂。
    肇事者是个富家女，家里给买的豪华跑车，醉驾超速，直接撞上等红灯的死者车辆，车上三人，两死两伤，伤者还在icu续命。
    肇事方来的是富家女的父亲，也就是富家本富，油亮的大背头，笔挺的西装，恭敬的秘书和司机，处处都彰显着贵气，“刚刚在医院，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你们三方最好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们不缺钱，我要你女儿死！”
    “我们也不要你的臭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是两位死者的家属，义愤填膺，声声血泪，恨意如铁。
    等到第三位伤者家属的时候，气氛和态度就不一样了，这是为五十岁左右的母亲，她不敢去看那两位死者家属，低着头唯唯诺诺，“我，我们家，想再考虑一下，进去听听警察怎么说。”
    那两家死了人的家属立刻不干了，“你怎么回事儿？那女恶魔醉酒超速，那就是杀人犯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钱？”
    “我女儿是活活被烧死的啊，她才二十岁啊，杀人犯必须死！”
    那位母亲被这声声血泪控诉摧垮，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接着就跪下给那两位死者的家属磕头，砰砰砰的连磕几个，“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可我们家也没有办法啊，我女儿现在在icu躺着，你们也看到了，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就靠这续命啊！可icu每天就要一两万的治疗费，我们家负担不起啊！”她跪伏在地伸手指着肇事者的父亲，“现在的费用都是他们支付啊，如果我们坚决不签谅解书，他就要停止交费，那我们女儿怎么办？她也才二十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啊！你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可我女儿还活着！她还活着啊！我也想让那女恶魔千刀万剐！可我女儿怎么办啊？”说着就趴在地上痛哭捶地！
    那富豪适时加码，“我承诺，只要你们签了谅解书，除了法律赔偿外，我会一直支付伤者的治疗费，并且一直支付到她痊愈或者不治，这都可以写入谅解书中。”
    那死者的两家人望着捶地痛苦的伤者母亲，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38章 掘金

    第239章掘金
    这次，陈卓先说话，“他们谁错了？死者家属要杀人者偿命，没错？伤者家属需要钱给孩子续命，必须妥协，没错？肇事者家属积极赔偿，没有逃避，没有狡辩，也没错？那到底谁错了呢？”
    严曦月半天说不出话，“错的是这个世界？”
    “算是，穷是一切的病根，穷人没有选择权，”陈卓把因为长时间没有吸，自己燃尽的烟蒂丢进窗台上的烟灰缸，“可现在华夏处在艰难的爬坡期，注定不能让所有人都富起来，只能一步步走。在这个阶段就需要有人来唤醒民智、推动法治。”
    严曦月再次陷入沉思，“我想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不用再听这些故事了。”
    “那走，”陈卓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走出了支队，回到车上，两人又在车子里默然坐了十几分钟，谁都没有先说话。
    最后还是严曦月先开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别卖关子了，说出来，参详参详。”
    “你想到多少？”陈卓又点燃一根烟。
    严曦月把椅背角度拉大，半躺下，不答反问，“华夏真的有这么多文盲吗？连名字都不会写？”
    “不一定文盲，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是法盲，”陈卓抽了口烟，“你觉得他们缺少什么？”
    “你说的对，就是法盲！缺什么？缺个懂法的人骂醒他们！”
    陈卓点点头，“总算绕到点子上了，你的专业就是法律，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我们这个充满苦难的国家和民族做一点实际的贡献吗？我们的祖国确实开始崛起了，可我们的人民却在各个领域吃着亏，特别是在社会地位悬殊或者经济能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老百姓是斗不过资本家的，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懂得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严曦月点点头，跟他想的不谋而合，“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你是想用这个方式让我去做普法工作？”
    陈卓道：“目的是这个目的，但这需要一步步来，想拿到律师执照，然后开起来一家律所，这样你就会安稳的留在安京，你家两个老人家交给我的任务我也就算完成了。同时，你也没有浪费的你的青春，你的法律背景都可以学以致用。但这终究是你的人生，我不会帮你做决定，只是扮演一个引你思考的角色，主意终究是你自己来拿。”
    “就算我现在有律师资格，我能做什么？”
    “为弱势群体无偿提供法律援助，通过你能触及的资源，积极的做普法教育，我想你做这件事的话，严老肯定会帮你，而且帮得理直气壮，不怕非议，”陈卓抽着烟，也学严曦月一样靠躺在座椅上，“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你来做的话有太多便利条件，无论对你还是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人民都是好事。其实国家也一直在做普法宣传，随着经济的发展，法律意识终究会慢慢渗透到每一个角落的，但你的加入可以加快进程，为穷人无偿提供法律援助和有偿为有钱人打官司这并不冲突，一个来钱，一个散钱，都是大善之事。”
    “我需要好好想想，”严曦月发动车子，“先送你回去。”
    “不急，你总得请我吃顿饭，上次喝酒可是我请的，”陈卓把烟头弹出去。
    “好，你挑地方，我买单。”
    最后，地方也是严曦月挑的，说是那里是她童年最喜欢吃的馆子，结果到了地方就是一家炒肝店，开了二十几年了倒是真的，做的炒肝也是业界一流。
    严曦月还兴致勃勃的教陈卓怎么吃炒肝，陈卓也没有扫她的兴，装作一无所知的学着吃，这让严曦月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陈卓的生活平静无波，每天就是晨跑，去小楼查看工程进度，设计好未来的第一张海报和广告语，跑公司执照，一碗水端平。
    时间步入十一月，薄大衣和棉袄已经不能御寒，厚棉袄和羽绒服开始陆续登场。
    这天，陈卓在他难得上一次的课的教室里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桌上放着的不是书本，而是刚刚开始卖的千禧年日历，他一页一页的翻着，把他记得的千禧年的大事件都记录下来，特别是可能在商业上造成巨大影响的国内外大事，不限于商业和政治，还有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却对时代有莫大影响的花边儿。
    2000年，华夏的互联网开始起步，一个崭新的时代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来，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知道。
    黑暗中，一道微光点亮，这微光逐渐拉长，又逐渐变亮，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无限延伸的光路，现在第一个站在这条光路上的人，就是陈卓。
    算算时间，该注册域名了，蔡文胜和吴欣鸿这两位靠着抢注域名赚的盆满钵满的域名大佬，也快起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破解这个财富密码的，对此陈卓还挺好奇的，但无论怎样，老天既然生他陈卓来，这两位大佬也只能吃瘪，不单单是他们，诸如姚劲波、庄良基、刘亦等等都要吃瘪。
    他这只蝴蝶蛰伏了两个月，终于要开始狠狠的煽动翅膀了，至于会砸了多少人的饭碗，甚至让大佬们无法攫取第一桶金，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跟余幼微要来一个笔记本后，陈卓开始写他记忆中的天价域名，国内的天价域名简直就是张口就来，360、jd、i、qq、、weibo等等等，国外的他能想到不多，但都足够分量，vacationrentals卖了3500万美金、privatejet卖了3200万美金、sex和porn这两个成人领域大佬，臭名昭着的fb。
    越写，陈卓越觉得这就是一座金矿，还是挖都不用挖的那种。

 第239章 知识盲区

    第240章知识盲区
    除了这些缩写天价域名外，陈卓还把能想到的国内外全拼域名都写到了纸上，toabao、jgdong、baidu、xiaoi、baofeng、youtube、itter等等。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陈卓满脑子都是域名，每天就在纸上写写画画，把所能想到的域名，全部记录下来，最后一统计，竟然有三百多个，这还是他精准撒网的前提下，如果是学蔡文胜那些前辈，估计得上万，那是全覆盖式的撒网，不能比。
    等陈卓再也想不到值钱的域名后，他就把这个名单交给了柏彗星，两人交接的地方还很应景，在小楼的天台。
    陈卓把记录名单的笔记本递过去，“找个网络好的网，把这些域名都注册了，费用你先垫着，完事儿一起找我报销。”
    柏彗星随便翻翻那笔记本上的域名，“你要建站？可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域名啊，几百个站？你维护得过来吗？”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照办就是了，”陈卓递过去一根烟，“记得年限都选最高的十年，这本子上的域名，一个都不能落下。”
    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对域名的价值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别说华夏，就是发明万维网的米国也没有几个人看清。
    陈卓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以最快的速度抢注，后面就是坐等收钱，或者作为某种筹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柏彗星不知道陈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知道这货绝对不会干亏本的买卖，“行，那我现在就去，我在常去的网租了一个单间，可以生活的那种，带着你的笔记本过去，搞定再回来。”
    “身体要紧，也别太拼命，”陈卓老气横秋的道。
    “鬼才给你拼命，我还有别的事儿，”柏彗星嚣张的抽着烟，金色的秀发随风飘动，自有一股唯我独尊的气概。
    “可也别懈怠啊，我这是急事儿，”陈卓本想装个逼，结果大意了，没有闪。
    柏彗星嘿嘿一笑，“我本来也想建站，域名就用138，网站名就叫‘我和我的五个儿子’，哈哈，真他妈刺激，我现在就去。”
    陈卓吐出一个烟圈，“大学就是这么神奇的地方，一旦有了宿舍，要么多七个儿子，要么多五个儿子，责任感爆棚，操碎了心。”
    “你是不是也得帮我找找未来的方向了，我打游戏不耽误办正事儿，”柏彗星稍微正经了一下，“现在老四和老六已经定死上了你的船，以后估计也不会下来，我能看出来你在刻意培养他们。我和老大可还闲着呢，至于废物老五，以后咱们接济他口饭，不让他饿死，问题不大。”
    “哈哈，老五要听到，估计会很伤心，明明自己辣么努力为什么不能被大家看重，”陈卓非常不厚道的笑着，“你的路其实最好走，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搜罗一切你能接触到的计算机领域的强者，组建一个联盟或者公司，用你的个人魅力和能力，甚至金钱，笼络住他们。”
    “我以为这只是你让我发展的副业，”柏彗星有点儿懵，“主业也干这个？那我岂不是要闲死？”
    陈卓顿时满头黑线，跟天才对话，就他妈的很伤人，自己认为困难的事情，在人家眼中就他妈很闲，“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互联网的天下，无论是公司机构，还是组织个人，都会有大量的讯息在网络上流通和保存，我让你组织起这样一股能力强横的势力，并不是让你们在网络上做违法的事情，那是自掘坟墓，随着网络的普及，相关法律必然会健全起来，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我希望你未来能担负起网络的守护者，我们自己的公司必然有网络安全方面的需求，你们就是最后一道防线，懂我意思吗？”
    柏彗星把烟头扔掉，踩灭，“干那些c干的事儿？”
    “那是啥？”陈卓呆呆的问道，他不是神，他也有知识盲区。
    “吹了半天牛逼，你特么原来什么都不懂啊，菜鸟！”柏彗星终于可以在某个领域碾压陈卓，这种成就感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有屁就放！”陈卓有些郁闷，好像要被人上课了。
    柏彗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计算机技术人员，有这么几种。黑客，最早源自英文hacker，他们都是热心于计算机技术，水平高超的电脑专家，尤其是程序设计人员，指对计算机漏洞进行研究的人，早期在米国的电脑界是带有褒义的，后来因为做了太多破坏性的勾当，就被他们自己败坏了名声；蓝客，英文简称c，信仰自由，提倡爱国主义的黑客们，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护网络的和平与稳定；灰客，英文简称gac，崇尚个人技术，以提高个人技术为主旨，既不会像黑客一样去破坏，也不会像蓝客一样去维护，更多的是提升个人水平为主旨。”
    “还有这事儿？”陈卓挠挠头，他喵的，这么热血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

 第240章 别动

    第241章别动
    陈卓虽然知道网络安全在未来的世界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任何组织、公司、个人都不可忽视其重要性，他也足够重视这点，所以才在得知柏彗星的才能后，把他放在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上。
    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多此一举了，人家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柏彗星懊恼地道：“这次出征米帝的时候，我正好要高考，我家老汉把电脑都给我没收了，说我如果不能考出六百分以上的成绩，就没有资格碰电脑，我就没赶上这旷世壮举，也怪我自己之前总吹牛，说我闭眼睛都能考六百分。”
    “呵呵，自己吹得牛逼，自己的圆，是？”
    柏彗星郁闷的道：“反正就是没有赶上，现在也只能憧憬下一次能出把力。”
    “这么说来，你对我说的宏图愿景不抵触，是？”
    “这有什么抵触的，网络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战场，我们不能拿起真枪抵御外敌，就拿起键盘操翻白皮鬼！”
    “不要这样，这种言论不要乱说，人家该说我们种族主义了，”陈卓笑道。
    “滚他妈蛋，白皮米帝最几把不要脸！自己又是蓄养黑奴，又是欺压黑人，然后到处说别人种族主义，就不就是他妈自己屁股上挂着屎看谁都拉裤子吗？恶不恶心？要不要脸？”
    陈卓点点头，“可是人家强大啊，所以就能为所欲为啊，想要不被欺负，除了自己强大起来，没有其他的路。”
    “妈的，我干了！有机会我也去接触一下lion，”柏彗星愤然道。
    “别光顾着民族大义，咱们自己的利益也要重视嘛，对不对？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别扯到蛋啊，”陈卓往回拉。
    柏彗星帅气的转身，“哥的蛋，怎么跑都扯不到。”
    陈卓没有急着下去，转身眺望马路，心中澎湃汹涌。
    各位大佬，不好意思了，你们早晚得来找我喝喝茶、吃吃饭、吹吹牛逼、败败火。
    陈卓志得意满的下楼，刚走出小楼大门，就看到余幼微走来，他反而停下脚步，等在那里。
    余幼微抬头看到陈卓，眼中闪过欣喜，脚步好像也轻快了不少，她自从开始履行秘书的职责，就没有再穿过曾经的旧衣服，都是在穿陈卓给她买的新衣服，陈卓的眼光虽然很直男，可架不住余幼微的身材好，无论怎么穿都好看。
    余幼微走近陈卓，两人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台阶下，她有些不适应的扬起头，“你有事吗？”
    陈卓愕然，“这是怎么唠嗑的？怎么好像是我找你似的。”
    余幼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就知道陈卓一说话，自己就不好意思继续了，“你，你要有事，我就走了，你忙，”说完就要走。
    “回来！”陈卓不客气地喝道，“到底什么事儿找我，还没带牛支书来，难道是要约我？”
    余幼微看看那些进进出出的施工人员，有些紧张的道：“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说话好不好？”
    那些干活的工人跟陈卓都很熟了，他们也知道陈卓跟自己的老板程野关系不错，陈卓出手也大方，经常给他们买烟，还经常给他们加餐，算是非常好的甲方了。
    平时看到陈卓，大家也都会主动打招呼，陈卓也没有架子，经常还会给他们讲些荤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陈卓有一个腼腆害羞的小女友这事儿大家也都知道，知道小姑娘面薄，他们也从来不乱开玩笑，可现在听到余幼微主动说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顿时忍不住哄笑两声。
    余幼微立刻就像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要走，却被陈卓一把拉了回来，护在胸前，“去去去，想自己婆娘了就赶紧把活儿干完，拿了钱早点儿回家过年，笑个屁笑！”
    “哈哈，小陈老板好有男子气概哦！”
    “就是就是，余姑娘好福气呢！”
    “干活儿去！”陈卓拉着余幼微来到边上的小巷子，看余幼微羞赧的模样，心头猫抓似的，痒痒的。
    余幼微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卷尺，抬头看向陈卓，“你，你转过去。”
    陈卓一看这架势，反应过来，“你要给我做衣服？你还有这本事？”
    余幼微下意识地把双手背在身后，“你转过去，好不好？”
    陈卓乖乖的转过身去，“你可别哭哈，这要让那帮牲口看见了，我可说不清了。”
    余幼微沉默了几秒钟，“把外衣脱了？”
    “啊？在这儿？”
    “那，那进去找个房间？”
    陈卓开始脱衣服，“算了，还是在这儿，进去还不够他们起哄的。”
    余幼微开始给陈卓量肩宽，然后记载一个小本子上，下面要量胸围和腰围，她就有些犯难了，鼓了半天勇气才道：“转，转过来。”
    陈卓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来，别害羞，”那张痞帅痞帅的脸上笑得让人很想一拳砸过去。
    余幼微看看巷子出口，确定没有人，她才控制着有些抖的手臂靠近陈卓，双臂圈住陈卓的身体，于此同时还要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身体不要贴上去，可事与愿违，她想从另一只手上接过尺子，就必须贴紧陈卓。
    陈卓这会儿好像成为了一名可以与柳下惠齐名的正人君子，身体笔直，双臂伸展，任由余幼微施为。
    余幼微因为过于紧张，鼻尖儿上都出了细密的小汗珠，体温也在明显的升高，她一咬牙就抱了上去，然后迅速拉过另一只手上的软尺，迅速分开，可就这仅仅一秒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了陈卓身上的温暖。
    那结实温热的怀抱，抱起来好舒服。
    用力地把不该有的念头甩出小脑袋，余幼微活动了一下软尺，记录读数。
    最后就是腰围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大的障碍了，余幼微又上前抱了一下陈卓，可这次陈卓没有再放过她，刚抱住的瞬间，陈卓的双臂就落了下来，环住了余幼微的身体。
    “别动。”

 第241章 时间管理大师

    第242章时间管理大师
    余幼微身体一僵，还真就听话的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一尊蜡像。
    陈卓右手拿着外套，搂住余幼微的腰身，左手轻抚其头发，“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不是很自然吗？”
    “嗯，”余幼微的身体慢慢放松，发出轻轻的鼻音。
    那次在长城上虽然也让陈卓拥抱过，可那会儿只是因为人多，周围又过于嘈杂，完全感受不到什么，而在宾馆的时候，她向陈卓吐露心声，也抱过一次，可那个时候她更多的是无助和自觉悲苦，也没有用心去感受拥抱的滋味。
    这次跟上两次都不一样，这一次才是两人成为情侣后，真正意义上的拥抱，两个彼此爱慕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让心无限贴近的拥抱。
    余幼微从未被异性拥抱过，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瘫在床上，母亲的怀抱虽然温暖，可那毕竟是母亲的女性怀抱，和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有明显的不同。
    那从外而内的温暖，仿佛永远可以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坚实，搂着自己的双臂好像环绕着自己的避风港，这一刻的静谧和安逸，让余幼微短暂的迷失，不知身在何处，又欲何往。
    沉默了片刻，余幼微柔柔的道：“阿爹跟我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好好的抱抱我。”
    “啊？这是要叫爸爸吗？”
    “坏人！”
    陈卓嘿嘿一笑，“以后需要了，就尽管开口，肯定满足你的要求。”
    余幼微没有理陈卓的调戏，“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当然了，不然呢？”
    “可晓慧说，真正的谈恋爱要表白，另一方同意，才算情侣。”
    “别听那小胖妞胡扯，看了两本琼瑶就当自己是情感大师了，她懂个屁，”陈卓吐槽起牛晓慧来，永远不遗余力，“咱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创业，一起看着平地起高楼，这还不如一句表白重要吗？”
    余幼微哪里是陈卓的对手，立刻就被说服，“我明白了。”
    陈卓也有他的苦衷，如果她跟余幼微这边表了白，搞个不大不小的仪式感，那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陆灵雪那边肯定不能少，可这事儿太矫情，能免则免。
    余幼微推了一下陈卓，“我还要量尺寸，晓慧还在宿舍等我呢。”
    “你们要干嘛去？”陈卓松开余幼微，重新张开双臂。
    余幼微很快量好腰围，记好尺寸，收起东西，“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问了，不过你现在得跟我走，给你买羽绒服去，”陈卓道。
    “我有棉衣，莫要花钱了，”余幼微不肯，陈卓还想再说什么，她却道，“我先走啦，晓慧还在等我呢。”
    陈卓看她神神秘秘的，也没追问，总得给彼此留出相处的空间，不然谁都不会舒服，“那行，改天就得听我的了。”
    余幼微点点头，“那我走了。”
    陈卓目送余幼微离开，他转身也往西门走去，今天可以拿到营业执照了。
    拿到营业执照后，还需要去刻公章，办组织机构代码证和税务登记证，且得跑呢。
    陈卓刚从工商局出来，就接到了严曦月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刚从工商局出来。”
    “营业执照拿到了？”
    “嗯，有事？”
    “我决定参加明年的司法考试了，今天去买了书，要开始闭关修炼了，”严曦月道。
    这都在陈卓的意料之中，他废了那么大劲要是还不能搞定一个小姑娘，他也白混了，“那我得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是？”
    “不用你请了，晚上过来，我们家的两位老人家说要好好谢谢你，”严曦月道。
    “哦，行，这饭我得去吃，”陈卓道。
    “等你来，挂了。”
    陈卓挂了电话再赶去刻章，刻了章再把所有东西送到地税，去办理税务登记证。
    值得一提的是，陈卓除了办理“好未来”的公司执照外，还一起办了一个名为“龙血资本”的投资公司执照，为的是未雨绸缪。
    等所有都跑完，时间也来到了夕阳西下的黄昏。
    陈卓站在税务大楼外，不禁吐槽，“这尼玛办事效率，真他妈操蛋！”他看看时间，四点，还有点儿富裕，立刻赶往清华，时不我待。
    时间管理，真是一门莫大的学问啊。
    陆灵雪早早就在校门口等待陈卓，穿衣方面，陆灵雪是完全碾压余幼微的，今天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浅灰色高领毛衣，头发是标志性的高马尾，下面一双白色的高筒靴，顾盼间好像降临人间的精灵，任谁路过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陆灵雪的名字响彻清华，好看的姑娘有的是，学神姑娘也不少，可又好看又学习好的就难找了，何况陆灵雪还是两个领域的拔尖，好看到倾国倾城，高考成绩是当届第一，注定是个传奇。
    陈卓走过去，拉着陆灵雪的小手就走。
    陆灵雪娇嗔道：“反啦反啦，怎么往回走啊？”
    “刚才看到有对情侣在吃同一根糖葫芦，我不能忍，我也要！”陈卓急吼吼的道。
    “不喝咖啡啦？”陆灵雪心中好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陈卓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不喝了，吃糖葫芦！”
    “那去食堂，那边有卖的，”陆灵雪此刻就像宠溺孩子的老母亲。
    “嗯，走！”
    陈卓当然不是那么容易产生嫉妒心的人，他电话里虽然约的陆灵雪喝咖啡，但那只是一个由头罢了，今天余幼微明显是要和牛晓慧出门，且很可能是要给自己买衣服，理论上只要和陆灵雪出门，王见王的风险就会大大的增加，这是万万不行的。
    随手一个糖葫芦梗，信手拈来，这就是时间管理大师的手段！
    一根糖葫芦，在两人绕着近春园走了整整一圈后吃完。
    陆灵雪这种家庭优越的甜美系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浪漫调调，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挽起陈卓的胳膊靠在他身上，心满意足的呢喃，“这样，真好。”

 第242章 荷塘秋色

    第243章荷塘秋色
    陈卓站在池塘边，“好吗？要不要我背诵一段荷塘月色？”他们所处的位置放眼望去，就是临漪榭，“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陆灵雪伸手捂住陈卓的嘴巴，“你真讨厌，怎么煞风景你就怎么来，讨厌死了！”
    “这是什么话，在这么着名的景点，朱自清先生都要称赞的荷塘，咱没有先生的文采，还不能领略一下先生的风骚吗？”陈卓继续吟诵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你看看这诗写的，你就说牛不牛逼！”
    “这都几月份了？水面都冻成冰了，哪来的莲花？哪来的莲子？傻乎乎的，没看人家都在笑话你？”陆灵雪连唠叨都是那么的精致可爱，鼻子一皱一皱的，看得陈卓很想上去咬一口。
    陈卓哈哈一笑，“他们那时无能嘲笑，谁能捧得校花在手？唯我陈大情圣！羡慕去，单身狗！”
    “老师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痞子！又坏又损，心眼多！让我不要被你欺负了！”陆灵雪嘴上说着贬损的话，脸上却是笑靥如花。
    “老太太不厚道啊，我对她多好啊，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我？不行！我得找她说道说道去，再这么下去要给陆小妖教成陆大魔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陈卓捶胸顿足，一顿叫嚣。
    “少在这儿耍宝，”陆灵雪掐了陈卓一下，“你才小妖、大魔呢！还有什么叫得不偿失，你得什么了？失什么了？”
    “你看哈，我把你送给她去继承她的衣钵，省得她一孤寡老太太没有了顶门立户的传人，让你得到了被顶级教授教导的机会，还有冷教授关门弟子的名头，看起来很赚？可我失去的更多啊，我那个又美又乖巧，又美又如花解语，又美又通情达理的小雪雪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嗯？在这样下去，我就要失去我的小雪雪了！”
    “好恶心！还小雪雪，你怎么能这么恶心的？”陆灵雪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没有哪个女子会嫌弃心上人的夸奖，何况还是陈卓这样技巧高超的夸奖，芳心极为受用。
    “明明已经小鹿乱撞，却还装作一副嗔怒模样，虚伪，”陈卓嘴撇得跟长白山似得，“清华校花，不过尔尔，不过尔尔啊！”
    “你再说！”陆灵雪撅起嘴，掐住陈卓的耳朵，“你再说，我就让你耳朵变形！”
    “这是什么绝招？我丈母娘教你的不传绝学？”陈卓的耳朵很硬，被掐还是有些疼的。
    陆灵雪也觉察陈卓的耳朵很硬，松开手，“害怕了？”
    “怕倒不至于，主要是疼，”陈卓自己揉揉耳朵。
    陆灵雪笑道：“你耳朵好硬啊，我妈说耳朵硬的人不爱听别人的建议，特别刚愎自用，真准！你就是！”
    “我？刚愎自用？这就离谱了？我多从善如流啊？”陈卓夸张地否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干嘛就干嘛，哪里刚愎自用了？就差把你复制粘贴了！”
    陆灵雪想想，确实还是挺满意的，“嗯，俺就算你过关。”
    “少在这混淆视听，过个屁的关，哪有关？我们讨论的是，我要向老太太讨回公道的事情，少绕我，”陈卓不为所动。
    “你别闹了，老师这两天正闹心呢。”
    “咋啦？婷婷把口香糖粘古筝上了？”
    “去去去，没个正形！”陆灵雪打了一下陈卓，“徐师姐真的要报复刘师兄，好像办法都想好了，老师说她劝不动，刘师兄这次十有八九是逃不过去了。”
    “劝？”陈卓高深莫测的一笑，“我都不想点破她，老太太明显对这位徐师姐是有些愧疚的，这愧疚可能源自当初她没来得及伸出援手，以她那性子，不帮着徐师姐架枪抬炮就不错了，她还会劝？也就是跟你这没心眼儿的傻姑娘这么说，你还真信了。”
    “能吗？”陆灵雪还是一朵真真的雪莲花，“刘师兄也是老师的学生啊，总不至于这么偏向？”
    “你是真没摸清老太太的脉啊，她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学生的地位，她喜欢做学问的人，当她发现她的一些学生用她教授的知识和她隐形的影响力作为上升的阶梯时，她想想她会多难受？其实这类学生早就在老太太心里的那份花名册中被除名了，王师兄和刘师兄都在其列。反观徐师姐，她就好像被逼上梁山的好汉，有了一定地位和基础后，她想的回到华夏，投资祖国的项目，虽然不赚钱肯定是不干的，可至少她在这两点上打动了老太太，你说她帮谁？”
    “那她为什么蒙我啊？”毕竟是东北姑娘，陆灵雪说起话来，还是挺给劲的。
    陈卓笑道：“人家奔七十的老教授，总得要面子，在你一个关门小弟子面前，说她支持徐师姐去报复？好说不好听啊。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个伴读小书童，唐笑笑同学，她虎了唧的不得全抖搂出去？”
    “笑笑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她肯定要找你算账的。”
    “算就算，谁怕谁，只要她别在我面前跑就行。”
    陆灵雪愣了一下，接着就锤了陈卓的胸口一下，“不许乱说！”
    “我是怕他栽楞的，别摔了，”陈卓狡辩。
    陆灵雪幽幽的道：“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笑笑那样的？”
    陈卓的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一个送命题，回答不好，小命不保。
    “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咱们东北姑娘腿长、肤白、貌美、匀称、气质佳，这就是完美，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说的就是你啊，你说我喜欢哪样？谁能比得过你完美？”
    陆灵雪不为所动，“我看好多男生都会偷偷去瞄笑笑，你不也是？”
    陈卓心中的警铃已经发出空袭警报般的尖啸，绝对的一发入魂时刻，绝逼不能慌，“那是别人！你什么时候见我偷瞄过一眼？”那不屑的语气和淡然的态度，无懈可击！

 第243章 老气管炎了

    第244章老气管炎了
    陆灵雪绽放笑容，“算你过关！”
    “切，这算个屁的关，我本如此，何惧考验，”陈卓此刻的傲娇，可吃天鹅。
    其实陈卓是真的不慌，因为他平时就十分注重这方面的细节，女生的心思都是复杂且细腻的，有的事情一次顶百次，所以绝对不能出纰漏。
    这根弦，陈卓始终都绷着，只要跟唐笑笑在身边，他会锁死他的目光，绝对不会往唐笑笑脖子以下扫一眼，开始的时候是非常困难的，那需要无敌的自我约束能力，慢慢习惯了才轻松。
    没有平时这样刻苦的锻炼，哪有现在的从容不迫？
    这，就是情圣的自我修养。
    “吃糖葫芦吃饿了，我们去吃饭？”陆灵雪道。
    陈卓心中长叹一口气，脸上笑嘻嘻，“走着！”
    象征性的吃掉一个花卷，又吃掉陆灵雪剩下的半碗饭后，陈卓把陆灵雪送回了宿舍。
    站在清华大门口，陈卓摸摸自己的肚子，今天怕是要遭罪了。
    时间还算宽裕，陈卓打算坐公交去政府大院，倒不是他要省钱，只是不想碰到热情的安京司机师傅。
    可事与愿违的是，公交车上的司机师傅也是安京土着，跟搭他车下班回家的同事侃了一路，坐出租还只是单口，这下好了，碰上了对口相声，这俩人一唱一和的一路说下来，让陈卓觉得德云社能火起来真不是偶然，在京津这片曲艺的热土上，没点儿斤两，真的啥也不是。
    陈卓已经来过两次政府大院，站岗执勤的战士对他已经有了印象，倒不是陈卓帅得让人过目不忘，只是他那头型，在这个年代想让人忘记都难。
    一个电话打到严为民家，很快严曦月就跑了出来，把陈卓带了进去。
    轻车熟路的陈卓少了前两次的谨慎，多了点儿潇洒。
    换好鞋，陈卓刚一进屋，就看到严为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这样子是等着看新闻联播呢，每天也就这半个小时遥控器是完全属于他的，其他时间他连砰遥控器的资格都没有。
    厨房里传来鸡汤的香气，陈卓精神为之一振，“这鸡汤，绝了！”
    严为民冲陈卓招招手，“过来坐。”
    严曦月道：“我去帮奶奶打下手，你跟老严头儿聊天。”
    “要不我也去？”陈卓的厨艺和刀工还是很不错的，自信得很。
    严曦月道：“这次是为了答谢你，所以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下次你要去，我肯定不拦你。”
    “那你赶紧去，想啥呢？”陈卓咧嘴一笑，十分气人。
    严曦月白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陈卓坐到严为民的身边，看严为民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炒黄豆，立刻道：“您这牙口可以啊。”
    严为民道：“也不行了，主要是你李奶奶炒的黄豆香酥，不硌牙。”
    陈卓也随手抓了一小把，丢进嘴里几个，嘎嘣嘎嘣声传来，“真不错，香！”
    严为民在家里的时候能完全卸掉市长的光环，回归一个老头儿的本质，爱炫耀。
    老头儿把装炒黄豆的盒子盖上盖子，“尝尝味道可以了，我得多留点儿，你李奶奶可不是天天都肯给我炒，不能挥霍。”
    妻管严的典范啊！
    陈卓眼珠子一转，“要不我让李奶奶给我炒个几斤？然后转手送给您？”
    严为民眼睛一瞪，“你要累死我老伴儿吗？还炒几斤？”
    这也有雷？
    陈卓调整思路，不能大意，随时准备交闪。
    “我考虑不周了。”
    严为民神秘兮兮地靠近陈卓，“你李奶奶还有一手绝活儿是炒蚕豆，要不你去跟她要点儿炒蚕豆？我可有一阵没吃到了。”
    “好说好说，等会儿我就要，”陈卓从善如流。
    对严为民，陈卓一直都以对长辈的态度去对待，而不是把其当做高官大员，也就是这份不同让严为民越来越对陈卓另眼相待，从他的角度去看陈卓，感觉会十分特别，别人都只是觉得陈卓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城府，在严为民眼中这种官宦子弟他见过很多，不足为奇，他看到的是陈卓的从容和与自己的平视。
    要知道，作为安京市长，严为民身上的光环可是不少，在他面前能有陈卓这样态度的晚辈，他是一个也没见过，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严为民发现陈卓对自己的宝贝孙女好像一点儿念想都没有，这让他很是有些捉摸不透，是自己的孙女不好看？
    真有如此虚怀若谷的年轻人？
    人就是这么有趣，你惦记他的宝贝，他视你如仇冦，你不惦记呢，他有满是不解。
    李兰芳这时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陈卓来啦，还有两个菜，等会儿就好，你先坐坐，跟这臭老头子聊聊天儿，委屈一下你啊。”
    这话怎么搭？陈卓满头黑线。
    要说还是陈卓脑子好使，他撸着胳膊站起来，“李奶奶，我去把曦月姐换出来，我打下手可厉害了，”这不就化解掉啦。
    李兰芳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是今天是贵客，再说女孩子得学会点儿厨房手艺，坐着，”说完她就转身回去。
    刚刚敢怒不敢言的严为民，此刻决定重拳出击，“别看你李奶奶嘴上厉害，其实还是很在乎我的，你看看这黄豆炒得多香，”他又指了指身上有些年头的灰色毛衣，“这也是她给我织的，”接着他还想找点儿什么佐证，可半天也没找到，只能接着道，“这女人啊，不管年纪多大，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呵呵。”
    陈卓礼貌的陪着呵呵两声，这位市长大人的家庭地位实在是有点儿不咋滴啊，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免让人心酸，不容易啊。
    严为民看气氛有点儿忧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转移话题，“自从你到了安邮，大一新学年开始，安邮就不太平啊，我听说又出事了？副校长贪污受贿，后勤主任故意杀人？耸人听闻啊！这群败类！”
    陈卓挠挠头，“您老这话啥意思？我妨的？”

 第244章 抬举

    第245章抬举
    严为民闻言一愣，接着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这个角度挺新奇的，我都没有想到，要是从唯心主义的角度出发，还真别说，就是你了！”
    陈卓当然不会承认，“您老要是这么聊天的话，那我可进厨房了哈。”
    “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受点挫折就打退堂鼓，这不好，”严为民道，“我听老方说，能抓到那两个丧心病狂的大蛀虫，避免了人员伤亡，都是你的功劳？”
    “可以这么说，方校长他们基本是等着被团灭的节奏，我呢，实在看不过眼，就决定拉他们一把，”陈卓一旦开始忽悠，那气场是极稳的，“毕竟学校如果被那两个垃圾篡了位，我也跑不掉，肯定要一起倒霉。”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老方那家伙跟我卖关子，我一生气就没理他，”严为民此刻哪里像一方大员，活脱脱就是个周伯通。
    跟严为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陈卓一五一十的把他如何瓦解了莫一辉他们阴谋的过程讲述了一遍，他说话本来就极具煽动性，而且还有东北人特有的生动劲儿，严为民听得是津津有味，不时还大呼痛快。
    “您说说，我是不是一活脱脱的受害者？我就想好好的上上学、谈谈恋爱、做做生意，莫一辉他们却要断我财路，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那我能忍吗？肯定不能忍啊，您说我冤不冤？”陈卓结尾不停的抱怨着。
    严为民呵呵笑着，“你哪里像学生，活脱脱一个阴谋家！”
    “您老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那都是被逼的，我要不是用敌人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怎么能帮安邮度过这次劫难，一个这么前沿的高校如果被莫一辉这种蛀虫做了主，后果可以想象吗？那不亚于学术界的唐山大地震啊！”
    “嗯，现在更有阴谋家危言耸听的架势了，”严为民玩味地笑着，话头一转又问道，“音乐节的事情你找刘长野求助，为什么没有直接来找我？还是你觉得刘长野更好说话，而我不通情理？”
    陈卓打个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是什么人？您每天操心的都是国计民生，那是动辄牵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大事，我那点儿屁事儿哪敢惊动您？就是跟电视台打个招呼的事情，刘大哥更合适。”
    严为民笑眯眯地盯着陈卓，直看得陈卓心里发毛才说话，“进退有据，知轻重，懂缓急，是个人才，有没有想过毕业了走仕途啊？”
    既然严为民能把这样的话问出口，证明他对陈卓的能力和人品都极为肯定，是真的看好陈卓的未来。
    这要是别人听到严为民抛出这样的橄榄枝，估计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绝逼会忙不迭的纳头便拜，可陈卓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根本不适合体制，因为他没隐忍的能耐，混体制，不能忍，那就凉一半了。
    “您可饶了我，我这性格要是真走仕途，没两年就得被人开除，”陈卓实话实说，一点儿没藏。
    “这话怎么说？”
    陈卓稍微正经了一些，“我的性格属于睚眦必报那种类型，谁要让我吃了亏，我肯定要咬下对方一块肉，能当场解决绝不过夜。您说说，我这德行混怎么混体制？根本没有什么好下场。”
    严为民的也严肃起来，“你这是典型的阴谋论思想，把体制看得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默认就是藏污纳垢，默认就是勾心斗角，默认就是党同伐异，我不否认有这些因素存在，但那绝不是全部，你要相信我们的政党和国家！我们决不会允许某些害群之马把国家推到人民的对立面上！”
    “我知道您说的是对的，比如上次跟我一起来的方国平方老哥，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公仆，他会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到最高的位置，我相信体制内还有千千万万个方国平，可我为什么要赌呢？我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的泥腿子，我跟无数关系户拼一个公平合理？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陈卓正色起来，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这就是用最拽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明明是认怂，却大义凛然。
    臭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我们现在不缺好官，却缺能吏，你有成为能吏的潜质，”严为民道。
    “在这一点上，我跟您的认知有分歧，”陈卓道，“在您看来，只有做官才能更好的为百姓为国家做事，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我认为科技和商业更能做好这些。在未来，很可能出现，某一项科技发明或者商业新思维就可以改变整个国家某些方面根深蒂固的传统和习惯，让百姓花更少的钱，而能得到更好的东西和服务，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还能赚到很多钱，那这必然是一件快乐且有意义的事情，我想要做这样的事情，成为那样的人。”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科技和新思维，那你在体制内推行，岂不是可以更快的普及，这冲突吗？”严为民颇为不解。
    陈卓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您的真实想法，在体制内推行某一项改革或者创造，有多少内阻力，您不知道吗？任何全国范围内的大举措，必然牵扯无数人的利益，到时候光内耗就够可怕了，耽误的时间更是无法估量，我不会把自己陷进那样的泥沼之中。”
    严为民也不得不承认陈卓说的没错，“经商就可以做到？”
    “把市场的还给市场，早晚会有人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当体制撤出某些层面后，让市场自己去调节，许多事情会迎刃而解，人们会发现，且都仍在框架内，从未脱轨，速度还快了不知多少倍！“
    1999年还残留着计划经济的影子，对把一切都交给市场还是非常谨慎对待的，陈卓这样的言论不是独此一家，但却很少能有人说到点子上，更没有人敢这样跟严为民对话。

 第245章 人杰

    第246章人杰
    严为民这种走过各种艰难岁月的老干部或许顽固一些，但他们看到的大局是年轻人看不到的，也正因如此，严为民反倒更容易听明白陈卓在说什么。
    陈卓的话不可谓不振聋发聩，严为民不得不认真地咀嚼半晌，“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这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放开是大势所趋，但怎么放却是学问，我会认真思考你的话。”
    “其实商业和体制不是你退我进的敌对关系，而是互相成就的亲密战友，商业想走得顺就必须要有好的大环境，这是只有体制能给的甜点，而体制想要贯彻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就必须给为商业保驾护航。别的我不敢在您面前乱说，但赚钱这一块，您放心，华夏必将成为全世界都必须重视的印钞机！”
    “那以你看来，未来我们的商业要往什么方向走？体制的底线又在哪里？”严为民竟然有些请教的意味。
    陈卓苦笑，“您老别逗我玩了，我就是看你跟我闹着玩，小孩子嘴没把门儿的，跟您逗逗闷子，您还真问我国家大事啊，这不等于问道于盲吗？”
    “别胡扯，你盲？哪个瞎子像你这么能说？”严为民没好气的道。
    陈卓想了想道：“国家坚持大而全的策略，保证完整的工业体系，坚持自给自足的耕地红线，为制造业大开绿灯，给科技行业更多的政策鼓励。经商就简单了，张开怀抱拥抱互联网，各行各业都努力融入网络，成为互联网的一部分，”临了他一拍脑门，补充道，“除了航母咱们要加快步伐外，光刻机必须列为跟发展航母同级别的项目，像当初搞原子弹一样地死磕出来！”
    “光刻机？”严为民皱起眉头，狐疑地看向陈卓。
    陈卓以为严为民是不知道光刻机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您可能没有听说过，但却不能不知道，这东西很可能成为掐着我们脖子的最后的一道枷锁，不谋远虑，早晚会被近忧扇耳光。”
    “我知道光刻机是什么，”严为民注视陈卓的双眼，“我只是觉得很奇妙，因为前几天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啊？”陈卓浑身的汗毛层层的立起来，他妈的重生不止自己？组团了？
    严为民道：“那人叫张汝京，就是你和曦月一起出去玩的那天，我带进书房谈话的那个人。”
    张汝京，陈卓的记忆闸门被这个名字打开，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必将被载入史册，也必须被人铭记，因为他以一己之力让华夏的芯片制造跨越了三十年，可以说没有张汝京就没有华夏芯片二十年后的规模。
    那个时候的华夏正被那个老牌流氓掐脖子，那手上赫然写着“芯片”！
    张汝京的生平简单而传奇，前半生学习和建厂，中间来到华夏创办中芯国际，晚年被老上司张忠谋摆了一道，不但被迫辞职，还导致华夏刚刚见到曙光的芯片制造业堕入黑暗。
    陈卓知道的不算详细，但大概他还是清楚的，华夏并不是没有光刻机，而是技术达不到最顶尖的水准，一直被甩在后面，而芯片业又是一个赢者通吃的行业，技术领先就代表这垄断市场，垄断市场就代表着有用不完的资金可以投入技术迭代，技术飞速迭代就会继续拉大与后来者的距离，让后来者永远也追不上。
    而张汝京被摆的那一道的时间节点，恰好就是2003年，中芯国际眼看就要攻克45纳米的难关，如果顺利攻克，后面顺利研发的话，实现弯道超车有些难，但实现弯道并行并不是不可能，可以说是非常难受了。
    陈卓虽然所知不多，但他至少还知道中芯国际是在东江建厂的，时间应该是在2000年，也就是几个月后，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安京见严为民？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儿？这是哪位英雄？”陈卓当然不可能透露他知道张汝京的生平，装傻道。
    严为民笑道：“这你倒是说对了，他真的可以被称为英雄，这个人将填补华夏的空白，让我们无“芯”的帽子成为过去，就像当年摘掉贫油的帽子一样。”
    “这么厉害，这位张英雄是何方神圣啊？”
    经过陈卓这么一问，严为民顺理成章地把张汝京的过往经历讲了一遍，这才让陈卓知晓，原来张大爷这么牛逼，人家不是一时牛逼，而是生而牛逼，一直牛逼到七八十岁。
    “其实不是他来找我，而是我得知他要来华夏建厂后，想着能不能让他把厂子设立在安京，可等跟他长谈一夜后，我就改变了主意，东江才更适合他，”严为民道。
    原来如此，老严头儿也不能免俗啊！
    严为民一看陈卓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有私心，想为了政绩，主动找张汝京？”
    “哪能呢！”陈卓有些尴尬，跟老人精聊天太累了。
    “我只是觉得华夏不能没有自己的芯片，我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为他和他的厂子保驾护航，只有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做到这一点，”严为民道。
    “然后发现东江才更适合，就放手了，”陈卓说着就吟诵起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严为民颇为无语地叹了口气，“你确实不适合在体制内，以后好好做你的生意，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啊，只要不违法，也不违背原则，你可以来找我。”
    陈卓嘴上插科打诨，心里却波涛汹涌，既然他预知了张汝京会在03年败诉，而这次败诉将成为一个重要节点，那他没有理由不帮一把张老爷子。
    操你妈的米帝、湾湾仔，既然你们不要碧莲，那就别怪老子作弊了！
    好在还有三年时间，他可以徐徐图之，到时候他也有点儿身家了，有人挺身而出要给他祭旗，那他现在就磨刀！

 第246章 陈卓的獠牙

    第247章陈卓的獠牙
    心中有了定计，陈卓也恢复了轻松自若，“有您这句话，我感觉未来成为华夏首富啥的，不在话下。”
    严为民笑道：“你要真能成为华夏首富，那我估计要第一个被组织调查。”
    “还真别说，真有可能，”陈卓深以为然。
    华夏首富早已在陈卓的射程之内，但绝不会仅限于此，等到了那一天，陈卓的社会关系必然挥别某些人盯上，秘密调查必然会发生，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严为民又问道：“光刻机真重要到国计民生的程度？”
    陈卓一时间竟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光刻机重要吗？自然重要，可华夏不能研发光刻机吗？也不是，2020年华夏就已经自主研发出28纳米精度的光刻机，只是想要完成去米国化的生产线，还需要一些时间，但这食少证明这东西华夏是可以独立制作出来的，只是要赶上人家的迭代速度很难很难。
    “这要用长远的眼光去看，大鼻子们在高精尖领域卡我们的脖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从原子弹就开始了，现在国际关系还算稳定，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我们还完全处在闷声发大财的阶段。这这样的局面会随着我们的变强而渐渐变化，当米国意识到我们的成长速度威胁到他的时候，他还会如现在一样温和吗？这群红脖子们可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到时候一纸禁令甩出来，在高科技领域彻底封锁我们，禁制一切高科技企业向我们提供支持，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光刻机、没有芯片、没有操作系统、没有触觉传感器、没有真空蒸镀机、没有ito靶材，等等等等，一切高精尖领域都断供，我们怎么办？国防还好说，民用科技到时候全部会死。”
    “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们还不能拥有这些高科技？”严为民毕竟是1999年的老人家，未来二十年华夏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无法想象。
    在老一辈的大佬的眼中，华夏闷声发大财可能还要持续三十五年到五十年，他们哪里会知道，十六年后大洋彼岸会被一个黄毛疯子掌控，彻底撕下面具，抛下俄苏斯，与华夏放对，赤膊厮杀。
    陈卓总不能说他知道未来，他只能说道：“未来怎样谁说的准呢？现在有北面的老大哥顶在前面，吸引列强的火力，为我们挡住子弹和炮火，可这北极熊能坚持多久？会不会出现某个强人或者强人团体把矛头突然对准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我们必须以最坏的打算做背书，才能从容面对，不是吗？”
    严为民点点头，“自从1996年，西方列强签了《瓦森纳协定》后，在高精尖技术领域，我们就愈发的举步维艰了，无论哪个国家向我们出售技术，都会遭到米国的阻挠。未雨绸缪谁都能想到，可操作起来，太难太难了，顶尖的技术都是国家层面的博弈，是瞒不住的，只要有风声，米国必然会出来插一杠子。”
    陈卓道：“这个时候就要仰仗资本的力量了，华夏一直都缺乏一个足够强大的国际化资本力量，只要华夏的企业稍微一露头，立刻会被别人贴上红色资本的标签，做什么都会被人拿到显微镜下放大了看，一些明明可以暗自交易的东西，不得不被摆在明面上，这太伤了。”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黄皮肤炎黄子孙，从人种上就无法融入西方，想闷声不响的做些什么，根本不可能，”严为民也颇为郁闷的说道。
    “还是不够强，也不够国际化，”陈卓盖棺定论，“我们华夏人太讲究中庸和韬光养晦，不愿意出风头，更不愿意被人重视，似乎骨子里都带着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的基因。这是儒家的精髓，可这也是我们的枷锁，这种思想下，如果我们只是关起门来自己玩，没有问题，可在国际层面上就完全行不通了，大鼻子们惧怕的是强者，让他们连反抗意识都不敢产生的强者。所以，要让我总结的话，就是一句话，亮肌肉！”他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谁的，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当然，亮肌肉的前提的有肌肉可亮，必须足够强大才行，然后积极参加国际层面的交易，要让大鼻子们知道我们钱多，但人不傻，谁想咬一口，必被崩掉牙！”
    “你这论调，我还是头回听说，有时间我会找几个老家伙聊一聊，这是一个全新的路数，值得研究，”严为民赞叹道：“你当得起天才两个字，我现在对你已经有了期待，希望你能实现的你们理想，并且到那个时候还能不忘初心。”
    陈卓已经说到兴起，有点儿刹不住车的趋势，“我们太喜欢忍让了，国家决策层面的忍让，我能理解，那是大战略和大智慧，我没资格去评价。但从资本层面，我是坚决不认同这种忍让方式的，对外，我们必须变成一头饿狼，就是你不惹我，我都会到你的地盘抢食吃，要是敢惹我，我追你万里也要撕下你一块肉，还要当着你的面和着鲜血和皮毛一同咀嚼，一口吞下！没有这股子狠劲儿，大鼻子们是不会怕的。他们的思想极为简单，我们看到别人忍让，会浮想联翩，生怕这是对方以退为进、示敌以弱的计策，可他们不会，他们只会认为，你忍只因为你弱，你弱你才会害怕，你害怕，那肯定要进一步压榨你！”
    严为民不由得陷入沉思，陈卓提供的角度太新奇了，他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更别说吃透，可他又从陈卓神采飞扬的神态中看到了一种绝对的自信和从容，这极大的加深了可信度。
    严曦月这时从厨房出来，身上的米色围裙上都是酱油点，手里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汤盆，“吃饭啦！快去洗手！”

 第247章 家宴

    第248章家宴
    “好嘞，”陈卓其实不饿，毕竟陪着陆灵雪吃了一点儿了，可现在他又必须表现出很饿的样子，不然人家准备了一下午，心里怎会好受。
    陈卓去洗手，严为民也站起来，带着思绪来到餐桌旁，在主位坐下来，继续思考陈卓刚刚的那些话。
    那些话的内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陈卓为什么能说出这么多极有深度的话来，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不但吃透了国内，还吃透了国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菜陆续的上桌，等陈卓洗完了手来到桌边，还故意数出声，“六道菜啊，这也太丰盛了！太受宠若惊了！”
    严曦月已经摘掉围裙，“别说你，我回来的第一天，李大美人也只是给我做了四个菜，我都嫉妒了！”
    严为民瞬间从思绪中脱离，“平时我连一个菜都吃不上，你就知足。”
    “别哪儿都有你！”李兰芳一边盛鸡汤，一边道：“人家两个孩子闹着玩，你凑什么热闹，丢不丢人？”
    严为民不以为意，夹了一块香酥排骨放入口中，“绝了！”
    李兰芳气道：“你能不能有个长辈的样子，今天是答谢陈卓的晚宴，话都没说一句，你就动筷子，你要我怎么说活你好？你三岁吗？”
    陈卓实在有些可怜严为民，这位市长大人也太惨了点儿，“没事的，答谢啥啊，都是举手之劳，咱们开动，闻着就馋了！”
    “你看，主宾都不介意，”严为民呵呵笑着，把自己的空碗递给老伴儿。
    李兰芳把汤勺往汤盆里一放，“没长手吗？自己盛！”
    严为民立刻拿起汤勺，自己盛汤，丝毫没有犹豫，一看就是满心斗争经验的老气管炎了。
    李兰芳把手里的鸡汤放到陈卓面前，“先喝口汤暖暖胃，要喝点儿酒吗？家里有啤酒、白酒和红酒。”
    “不喝了，占地方，我现在舍不得把胃里的空间白白让给酒水，”陈卓由衷的赞叹道。
    李兰芳笑着坐下，“好吃就多吃点儿。”
    “李奶奶，您是鲁菜大厨？”陈卓指着盘子，“这是九转大肠？这是葱烧海参？四喜丸子，一品豆腐，我的天啊。”
    桌上的六道鲁菜确实有教科书般的卖相，跟菜谱上的照片几乎一样。
    李兰芳大气回应，“家传手艺。”
    “来，我说两句，”严为民实在馋了，咽着口水道：“今天小陈你请来，不为别的，就为感谢你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你能让曦月留下来，还能让她积极准备司法考试，这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是莫大的功劳！我代表全家人，感谢你。”
    陈卓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您二老的要求是一方面，其实我也怕曦月姐在米国饿死啊，她的脑袋瓜还是做律师的好。”
    “你说谁？谁饿死？”严曦月怒视陈卓，“你不许吃四喜丸子！那是我帮着下锅的！”
    陈卓才不管那些，上去就是一筷子，直接叉了一个四喜丸子回来，“就吃！”
    严曦月气不过，要用筷子去抢，中途被李兰芳一筷子打在手背上，“淑女点儿！”
    “早知道不让他来了，来了就气我，”严曦月气道。
    李兰芳看陈卓一口干掉了小半个狮子头，“怎么样？”
    “醇香味浓！极品狮子头！”陈卓两样放光的说道。
    这他妈也太好吃了？
    严曦月嘴一撇，“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陈卓立刻反击，“您二老还不知道我是怎么说服曦月姐的？”
    “不知道，怎么问她都不说，”李兰芳给孙女也盛了一碗汤。
    陈卓嘿嘿一笑，“那就我来说。”
    严为民这时刚夹了一只海参，打算细细品尝，闻言放下海参，“你快说，我猜了好几个可能性，都被曦月否了。”
    “不许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严曦月制止道。
    陈卓当然不会住嘴，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带严曦月采风的过程讲了一遍。
    李兰芳笑着称赞，“这个办法好！一般人可想不到，小陈脑袋瓜好用！”
    严为民也赞叹道：“你这脑袋，再发展发展就是国宝了。”
    严曦月气道：“等我拿到律师资格，天天盯着你公司的财务状况，盯死你！”
    “咱未来肯定是安京的纳税大户，欢迎严律师多多关照，”陈卓把另外半个狮子头放入口中，香的冒泡了！
    李兰芳道：“红烧狮子头就要这么大口大口的吃才对，很好！”
    陈卓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吃上被人表扬呢。”
    “吃也是有讲究的，这一点上，放眼华夏也无出你李奶奶其右者，多请教请教，多讨教讨教，以后出去也有谈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你要重视起来，”严为民心满意足的放下汤碗，殷切的说道。
    陈卓立刻就明白，这老头儿是想沾自己的光，估计平时他说话已经毫无作用，需要他这个严家恩人加客人的帮助才能吃上老伴儿的好手艺，“有这样的上等大菜，我肯定是愿意多来的，就怕累着李奶奶，还有只会打下手的曦月姐。”
    “这你也能带上我？是不是跟我混熟了，得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了？”严曦月气呼呼的道。
    李兰芳看严曦月在陈卓面前吃瘪，倒是一点儿不生气，反倒听高兴，“做菜是我这辈子最拿手的事情了，趁着能动，多做做倒也无妨，你要愿意来，那就常来。”
    严为民借着夹菜的掩护，给陈卓递了一个急切的眼神，那模样，恨不得按着陈卓的头赶紧答应。
    陈卓却不急不缓的放下碗筷，看向严曦月，“我就怕曦月姐不欢迎我啊，以后就得叫他严大律师了。”
    “谁乐意管你，爱来不来，我天天要复习，才懒得理你，”严曦月端起空碗去厨房盛饭。
    陈卓这才慢条斯理的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馋了我就来，”他顿了顿又道，“但得先说好，我要来了，买点儿食材什么的，您二老可别不收，那样我可就不来了。”
    “只要是市面上常吃的菜，随便你买，”严为民赶紧把这事儿敲定。

 第248章 又跳坑里了

    第249章又跳坑里了
    陈卓放下碗筷，开始拿腔拿调，“我想了想，还是不太好。我以后肯定是要走经商这条路的，万一不小心成了华夏首富，人家肯定要调查我的发家史，这一查，好家伙，没事儿就往安京市长家里钻，得好好查查！我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严为民大手一挥，“谁想查就让他们查，我对自己的党性原则有信心，别说是你小子现在没有那个实力，就是你真成了首富，你试试能不能让我帮你走一次后门。”
    李兰芳也放下碗筷，“这点你倒是真的可以放心，这老东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认死理，我嫁给他几十年，就没见过谁往家里送过一粒米。”
    听老伴在变相地夸自己，严为民立刻容光焕发，“想给我送东西的人从这儿可以排到长安街，可谁都没机会进院门，我家的门槛高得很。”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陈卓又拿起碗筷，这次是真的开动了，李兰芳的手艺是真的好，至少陈卓从未尝过如此高妙的厨艺。
    因为没有人饮酒，一餐饭吃得很快，最后几乎是全部光盘。
    严为民心满意足地喝口茶，“舒坦。”
    “也不知道你这肚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能吃，”李兰芳一边收拾碗盘，一边吐槽。
    严为民赶忙站起来，“哎呀，夫人请到沙发歇息，这洗碗的事情……”大家都以为严为民会为了讨好李兰芳，把洗脸的活儿揽过去，却见他看向陈卓，“小陈肯定在行，让他和曦月去洗，年轻人，可以互相交流交流。”
    “我不是客人吗？”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严为民道：“吃饭前你是客人，饭吃了，答谢也就结束了，你现在是晚辈，洗个碗不过分。”
    “我竟无言以对，”陈卓冲严曦月道：“我知道你这不讲理的劲儿是随谁了。”
    严曦月把刚刚收起来的碗筷往桌上一放，“我不讲理？那行，你自己洗，再见！”说完她就上了楼梯，回自己的房间了。
    “唉，还是太年轻，做事不妥帖，这种时候怎么能得罪盟友呢，决策性的失败，”严为民端着茶杯拉着老伴儿就往沙发边移动。
    李兰芳道：“小陈，别听这老家伙的，放在那儿，等会儿曦月会下来收拾的。”
    “不用，在家我也常干这事儿，”陈卓撸胳膊挽袖子地收拾起来，他干活很利索，收拾完还认真地擦了一遍桌子，接着就去厨房洗碗。
    期间李兰芳想过来帮忙，被他请了出去，但等严曦月过来的时候他却没有再客气。
    两人一个洗碗，一个用干净抹布擦干，分工明确。
    陈卓问道：“今天看你心情不太美丽啊，怎么了？”
    “这你也看得出来？”严曦月停下手上的活儿，看向陈卓。
    “你都写在脸上了。”
    严曦月叹了口气，“我爸跟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为了这事儿，我妈还要请假回来。”
    “伯父伯母在哪里工作啊？”
    “乌市，我爸是副市长，我妈在税务，”严曦月道。
    “这么远，回来一趟专门为你的终身大事，这是相当重视了呀。”
    严曦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用相亲？这么丢人的事儿，我才不干！”
    “那就跑，我给你支个招，去深山老林里支教，”陈卓满肚子坏水开始往外涌。
    严曦月还真开始琢磨起来，“好像是个主意，我正好想看看华夏的穷山沟到底穷成什么样子。”
    “嗯，走出安京这样的大城市，去到田间地头、穷乡僻壤，多了解了解这个国家和人民，你前二十年看到的这些人只是这个国家最少的那一部分，金字塔底座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陈卓还真觉得自己的馊主意挺靠谱，“你把备考的书都带着，支教也不耽误你复习，但你要做好吃大苦的准备，穷地方的日子对你来说，可能最难适应的就是上厕所、洗澡、吃饭这些生活琐事。”
    “我考虑考虑，然后选个地方，”严曦月道。
    陈卓把最后一个碗递给严曦月，“你可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不然以后我可不敢来了，老头儿老太太要是知道我把他们的心头肉弄到了山沟沟里，非得找我麻烦不可。”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你等着你，我妈可不是一般女人，她第一个就得找你好好谈谈，”严曦月越说越兴奋，“哈哈，就这么定了！想想就开心！”
    陈卓表情僵住，他妈的，忘了眼前这妞儿不是讲义气的主儿，这下好了，自己一时嘴贱，又招事儿了，晦气！
    严曦月倒是很高兴，乐乐呵呵的擦完碗，嘴里哼着“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蹦蹦跳跳的跑出厨房。
    只留下陈卓一个人，慢慢陈旧。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什么事情，陈卓似乎恢复了一个大一学生一切的特征，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最多跑一趟清华，继续履行一碗水端平的铁律。
    这天中午，风和日丽，眼看着安京的第一场雪不远了。
    陈卓正和余幼微一起吃着午饭，他面前是一大碗牛肉面，余幼微面前是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
    余幼微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陈卓一碗面吃不饱，她一份饭又吃不了，她剩下的给陈卓，正好！
    陈卓正口花花地调戏余憨憨同学，就见一位金发少侠风尘仆仆地来到陈卓旁边的座位一屁股坐下，“累死老子了！”
    满安邮，有这样一头金色秀发的小哥哥也只有柏彗星一人，就见他一脸的胡茬儿，油光满面，手里正抓着一张大饼啃着，“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儿，老子肯定不干了，我宁可雇人给钱！”
    陈卓把面前的牛肉面推过去，“热乎的，我还没吃，赶紧搂两口。”
    柏彗星也不客气，把手里的大饼往桌上一丢，拿过筷子就开吃，吸溜吸溜的声音让周围吃饭的学生不禁侧目。
    这他妈是几天没吃了？

 第249章 该来的来了

    第250章该来的来了
    余幼微坐在陈卓身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每天上课认真，思想单纯，根本不知道柏彗星好几天都没有上课了。
    “他，他是没钱吃饭了吗？”余幼微用极小的声音在陈卓的耳边问道。
    陈卓笑道：“没钱是不可能没钱的，他就是懒加习惯不好，不管看起来的多可怜都不值得同情。”
    柏彗星咽下一大口面条，“憨包，没一点点良心，我他妈都累瘦了，你还说风凉话！”
    “我让你帮我办点儿事儿，我有不让你洗脸吗？我有不让你吃饭吗？我有不让你洗澡吗？我有不让你上课吗？”陈卓慢条斯理地数落，“你自己弄的跟他妈非洲难民似的，博取同情吗？不好意思，爸爸铁石心肠。”
    “你瓜娃子，挨球！”柏彗星继续干饭。
    陈卓看向余幼微，“这货说我啥？”
    余幼微正偷偷笑着，闻言笑的更开心了，她一直是腼腼腆腆的模样，难得这样开怀大笑，陈卓不由得被那笑容吸引，好似幽兰盛开。
    看陈卓呆呆地望着自己，余幼微迅速收敛笑容，为掩饰害羞，把自己的筷子递给陈卓，“你先吃。”
    陈卓也不客气，接过筷子，但他接下来并没有吃饭，而是直接把筷子尖放进嘴里，还咂摸咂摸，“香的。”
    “你太坏了！”余幼微的小脸儿一下就通红，她忘了那筷子自己刚刚放进嘴里过，“柏彗星说的一点不错，你就是傻子，还欠揍！”
    这样充满小暧昧和小情绪的玩闹，从来就没有少过，每一次都是陈卓洋洋得意，余幼微羞不自抑。
    “呀，长能耐了？”
    “有完没完，你们要调情，等我吃完饭，不行吗？”这么一会儿功夫，柏彗星已经把面条吃完，正把那张大饼掰成小块丢入面汤中。
    陈卓一乐，“这吃法是老六教你的？”
    “是啊，他说他们那里的羊肉泡馍要把饼掐成一点点，我还挺好奇的，”柏彗星一边掰着饼，一边道。
    陈卓看他掰出的大块，笑道：“就你掰的这大块，在老六他们家乡，人家老板得把你赶出去，这是侮辱羊肉泡馍。”
    “好吃就行！”柏彗星满不在乎。
    陈卓把盖浇饭推回到余幼微面前，“你先吃。”
    余幼微接过筷子的时候，小脸儿又是一红。
    柏彗星知道陈卓是想问他情况，他直接道：“你给我的域名名单，有三百多个，其中一小半都已经被注册，我没有研究能不能购买，把其他的都注册就已经给我累成这样了。”
    “没事，我本来也没打算所有都能注册成功。”
    柏彗星夹了一块饼放进嘴里，“还不错，不难吃，”他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我都注册的是十年期，留的联系方式也是你的手机号码和邮箱，花了两万多，赶紧给我钱，我跟我家老汉借的，得赶紧还他，要不他还以为我吸毒呢。”
    “等会儿去银行，直接转账，”陈卓道。
    “下午我得找个气派的洗浴中心，好好洗洗澡，放松放松，”柏彗星边吃边道。
    “那就好好放松放松，我请，”陈卓笑得很暧昧。
    柏彗星愣一下，接着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余幼微，“一起？”
    “拉倒，我下午还得把你注册了的域名梳理一下，”陈卓道。
    对陈卓和祝庆超时不时冒出来的东北话，柏彗星已经见怪不怪地能听懂，“我找佟猴子去，他肯定乐意去。”
    “那肯定是。”
    域名的事情在柏彗星交出名单后就被陈卓封存，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他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多费神，该来的只会主动找他。
    不久后，第一个找上陈卓的，还真在他的意料之中，时间也差不多对得上。
    李彦宏，这个名字在千禧年后的华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创造了pc时代神话的男人，正是在1999年回国，怀揣着超链分析技术和打造一个超级搜索引擎梦想，打算大干一场。
    可李彦宏万没想到，事业还没起步，就遇到了第一个拦路虎，他冥思苦想的网站名的拼音域名被人抢注了，更可气的是，这抢注时间还就在他打算注册域名的前一个星期，这也太魔幻了，难道那抢注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人？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此时的李彦宏还没有那么大的气魄，他也并不知道他将缔造怎样的神话。
    陈卓接到李彦宏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刘思谊的办公室里吹牛，正说到他有划时代的眼光时，手机响了。
    刘思谊对这个小老弟有些哭笑不得，按理说，这么喜欢吹牛的人应该非常令人讨厌又一事无成才对，可陈卓偏偏是个另类，他吹牛竟然越吹越招人喜欢，一事无成更是无从谈起，那小楼已经基本完工，刘思谊都喜欢上那简约的白灰风格了。
    这边刘思谊在慨叹这陈卓的个人魅力，陈卓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你好，请问是陈卓陈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谦逊有礼，听声音就能联想到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
    “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李彦宏，周邦彦的彦，宏伟的宏。”
    尽管陈卓在得知百度的域名被他成功抢注后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当真的到来之时，他还是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李彦宏啊，bat三巨头的字头大佬啊，简直又刺激又梦幻！
    “哦，不认识，”陈卓拽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这个逼装的，陈卓愿称之为绝活儿！
    刺激！
    李彦宏丝毫没有不悦，“哦，呵呵，是这么回事，我想做一个网站，发现我的网站名字的拼音域名恰好被您注册了，我想跟您谈谈，看能不能把这个域名转让给我。”
    陈卓打算再装一波，不为别的，以后吹牛逼带劲儿啊，老子曾经鸟都不想鸟李彦宏，要不是看他态度诚恳，电话我都直接挂！
    这多豪横？

 第250章 冷静领导人

    第251章冷静领导人
    陈卓冲刘思谊笑笑，好像在说，瞧着，老子要装逼了！
    “原来是李老板，失敬失敬，”陈卓热情地寒暄，“我手里有上万个域名，这种小生意不值一提，哈哈！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啊，你说说，我回忆回忆。”
    李彦宏那边估计是拿不准陈卓这态度是怎么个情况，停顿了几秒才道，“我的网站名叫百度，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百度。”
    “哦？百度，好名字！我想想哈，嗯，好像我是注册了这么一个域名，”陈卓的语气不太确定。
    “那，我们可以谈谈转让域名的事情了吗？”李彦宏问道。
    李彦宏这会儿还只是个刚刚辞职的前打工人，虽然曾经是道琼斯的高级顾问、《华尔街日报》网络版金融信息检索设计者和seek的资深工程师，但此刻他还没有完成从打工者到创业者的转型，但从他聊聊几句的话语中，陈卓听出来一些端倪，这个安大毕业又在米国拿到硕士学位的精英，很冷静。
    “谈当然是可以谈的，你先出个价，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如何，诚意不足，也就不用谈了，”陈卓慢条斯理地说道。
    作为旁观者刘思谊已经觉察出陈卓的从接电话起到现在的变化，刚开始他还有点儿玩世不恭的意思，语气多带调侃和玩笑，但此刻变了，他语气和表情似乎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感情色彩，好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在讲电话。
    “您稍等，”李彦宏似乎捂住了电话，那边沉默足足三分钟，才重新有了声音，“我们愿意出一万美金，买这个域名。”
    这会儿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1：65左右跳动，一万美金就相当于六万多的人民币，是一般老百姓差不多十年的收入。
    陈卓噗嗤一声笑了，“看来你们是没有什么诚意的，我觉得你们还是换一个名字比较好，一分钱不花，多好，是不是？再见，李先生。”
    “且慢！”李彦宏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五万美金！”
    “你看看，我就说能想出百度这样名字的人不会是普通的人，”陈卓笑道：“五万的价码，到了跟我面谈的水准了，但请你听清楚，这只是门槛，我并没有答应五万转让这个域名。约个时间地点，李先生。”
    李彦宏道：“您现在有空吗？我们一起喝喝茶？”
    “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哈，”陈卓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本计算机方面的书籍，唰唰翻动了几页，让声音能够传递出去，然后道：“行，我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说地方。”
    “儿童医院这边的福茗茶楼，可以吗？”
    “可以，我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陈卓道。
    “好的，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陈卓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把玩着手机沉吟着。
    刘思谊好奇地问道，“你在做生意？五万？美金？”
    陈卓露齿一笑，“恐怕不止呢，我先走啦，小楼的改造让我有点儿伤筋动骨，这次回回血先。”
    目送陈卓离开，刘思谊呆呆地不知该怎么消化刚刚的见闻，五万美金，那就是三十几万的人民币，就这么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看这小子的样子，好像还很不满意，这是什么情况？天上开始掉金砖了吗？
    站在西门外，吹着愈发凛冽的寒风，陈卓已经开始琢磨，等这笔钱拿到手，要不要去买辆车了，打车终究是不方便。
    而且打车对他来说，是有绝对利好的，有了车，他的活动半径就大大的拓展，可以带爱逛街的陆灵雪去更远的地方，这样就可以把王见王的概率减到最小，余幼微的活动半径不会超过安邮外五公里，只要他跑的足够远，理论上就约等于一直安全。
    淦！买！
    福茗茶楼光看排场就知道老板不一般，整体装修都以木质为主要材料，古色古香，跟茶的优雅非常贴合，一进门就有两名身穿青白旗袍的迎宾小姐迎上来，语气温柔，态度殷勤。
    “一位李先生订的位子，有吗？”
    陈卓的话刚问出来，就有一人从屏风后闪出来，“你是陈卓陈先生吗？”
    不是李彦宏，还能是谁。
    对这位未来二十年搅动华夏乃至世界互联网领域的大佬，陈卓岂会不知其长相，仅一眼就认出来，只是此刻的李老板，要比他看到的照片年轻很多，但有一点没有变，就是帅。
    李彦宏的帅气是非常“精英”的那种帅，往那一站就是中产阶级的代言人，金领、咖啡、海归、工程师、多金等等标签，尽管往他身上贴，绝对不违和。
    而这样帅气的李彦宏，此刻已经三十一岁。
    “我是陈卓。”
    李彦宏热情地伸出手，“陈先生好年轻啊！”
    陈卓跟李彦宏握了握手，“李先生也是人中龙凤啊。”
    这种毫无营养的寒暄，如果愿意，陈卓可以站在这里说一小时，不带重样的。
    李彦宏似乎觉察出陈卓的不耐烦，立刻转身，“走，我带你去包厢，我的两位合伙人，都在等着。”
    那两名迎宾小姐面面相觑地目送陈卓他们离开，她们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帅哥对这个少年这么客气，她们见多了达官显贵，但还很少见一个少年有如此气场。
    去包厢的路上，李彦宏没有在废话，陈卓也一路沉默，但沉默不等于脑子不转，陈卓立刻在脑中建立起李彦宏的画像，冷静、疏离感，这两个标签被结实地贴在李彦宏的脑门上。
    天生的领袖有很多种，李彦宏无疑就是最被西方推崇的“冷静领导人”那一卦的佼佼者。
    二楼的一个中等包厢，一男一女正在品茶，见到李彦宏他们两人进来，他们都放下手里的茶杯，但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在他们看来，一个倒卖域名的，并没有资格获得他们更多的尊重，说到底这就是一笔买卖，仅此而已。
    更何况，对面这个人，还狮子大开口，还拿腔拿调，还迟到。
    还，这么年轻！

 第251章 意外收获

    第252章意外收获
    李彦宏进入包厢，错开身位，“我来介绍一下，”他示意那女人，“这位是我的太太马东敏，”又示意那男人，“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徐勇，我安大的校友，生物学博士后。”
    陈卓没有等李彦宏介绍他，而是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陈卓，域名商，两位好，”说完他又上前与马东敏和徐勇各自握手，然后他竟然施施然的坐到了主位上，打开茶壶闻了闻，“碧螺春，不错！”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起来。
    马东敏？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过去虽然也经常听到李彦宏夫妻总是出双入对的新闻，但没有关注过，今天突然听到，他还有点儿想笑，马什么梅？马冬什么？什么冬梅啊？
    楼下大爷，跃然脑海。
    李彦宏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其中有狐疑、有厌恶、有不耐烦，但也有好奇，好奇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李彦宏坐到妻子身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徐勇倒是先说话了，“李先生，华夏的互联网刚刚起步，懂得域名价值的人绝对凤毛麟角，你很有眼光啊。”
    陈卓扭头看向这位已经有谢顶趋势的博士后，“也是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域名，觉得挺好玩的，就开始注册，越注册越觉得有趣，最后深陷其中，把我爸给我的零花钱都败光了，唉。”
    徐勇嘴唇动了动，又干笑了两声，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话茬儿了。
    最后还是李彦宏想到切入点，“不知李先生现在是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您别见怪，以您目前这个年纪，我实在是好奇。”
    陈卓放下茶杯，“安京邮电大学，大一在读，”他知道这帮精英最喜欢的干的事儿就是攀同窗关系，这会儿的大学生还是抢手货，远没有到后面多如狗的情况，所以询问大学在哪里念书，往往就能初步判断一个人的水平。
    “哦？我们的团队中也有一位安邮的研究生，叫王啸，没准你们在校园里还擦肩而过过，甚至可能在食堂面对面吃过饭，还真是缘分，”李彦宏有些高兴，总算攀上了一点关系，要不聊起来真有点尴尬。
    这就是陈卓的水平，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只跟女朋友面对面吃饭，”陈卓不客气地道：“咱们还是谈生意，这样更自然一点，不是吗？”
    马东敏道：“这样最好不过，我们已经开出了极高的价码，五万美金，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我觉得你没有理由拒绝。”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陈卓慢悠悠地吟诵起诗来，“这是多好的创意啊，有出处，有意境，又有好兆头，完美的名字啊。”
    徐勇斟酌了一下，说道：“域名这东西，其实也并不是非常重要，大不了我们就换一个名字，百度虽然不错，但也不是非它不可。”
    “竟然能想到这句词，那应该不是无的放矢？”陈卓搓着下巴，好像在分析似的说道，“找了又找，一回头，答案就在那儿，诸位这是要做搜索网站？”
    这一问的效果非同小可，可谓石破天惊，惊的三人差点儿拍案而起。
    要知道，李彦宏在找徐勇的时候可是直接拍出保密协议的，徐勇签了字，他才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至于其他的团队成员，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公司具体要做什么。
    马东敏作为李彦宏的妻子，她自然也不可能泄露这机密，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
    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难道真的可以凭借一句词就能推断出他们的目的？这他妈已经不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这是妖怪吗？
    李彦宏干笑两声，“我们要做什么都是我们的事情，对您来说不重要？”
    “当然重要，”陈卓咧嘴一笑，“百度这名字如果用在搜索网站上，那叫相得益彰，如果用在别的领域，那就真的可有可无了。”
    “我们没有要做搜索，”马东敏脱口而出。
    陈卓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这么说，还真是搜索喽？”
    李彦宏三人这才醒悟过来，被钓鱼了。
    马东敏有些懊恼，李彦宏却默默地牵住她的手，以示安慰，转而坦诚地说道，“我们确实想做搜索网站，做中文搜索，做asp，也就是后台服务提供商，这个域名对我们来说确实很重要，”这个时候选择坦诚，无疑是明智的选择，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明显已经在下滑，及时止损的方法只有坦诚。
    陈卓心中了然，原来李老板最初的野心也没有多大嘛，手里掐着超链分析技术的专利，也只是想给个大网站打工，做嵌入式的搜索。
    小了，格局小了。
    窄了，路走窄了。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不是谁都有陈卓的上帝视角，在当下谁又能看得清未来的路呢，走一步算一步，算一步决策一步，才是正常人的创业路。
    “原来如此，”陈卓点点头，“可据我所知，类似的东西已经有人在做了，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叫3721？”
    李彦宏道：“确实，这个网站的创始人我也知道，是我的安大学弟，名叫周鸿祎。我们跟3721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专利，他们没有，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华夏的搜索领域，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周鸿祎？什么鬼？
    陈卓不是神仙，他不可能事事都知晓，那个玩死杀毒软件的周胖子，比眼前的大帅哥小？还是学弟？3721是周胖子搞的？
    怪不得，怪不得360后来也搞起了搜索，这是有历史可考的嘛！
    陈卓现在的感觉很奇妙，重生快五个月了，他终于跟这些站在时代潮头的大佬们接上了头，且还是以如此奇妙的方式。
    更让陈卓觉得有趣的是，360就在他的注册名单中静静地躺着，十几年后，周胖子可以花了1700万美金才拿下这个域名。
    搜索的江湖，原来从这会儿就已经在别苗头了。

 第252章 搜索江湖

    第253章搜索江湖
    说起搜索的江湖，不得不提两座大山，百度和谷歌。
    这两座大山一个在华夏内一个在华夏外，本来相安无事，各自安好也就算了，但偏偏谷歌动了杀进华夏的念头。
    一念动，血流成河。
    结局根本没有悬念，彼时的谷歌对华夏的了解程度如果用进度条来描述的话，顶多也就是1％，这如何能够干的过本土化的百度，况且百度当时的决策也相当亮眼，完全针对谷歌的七寸，打的大鼻子完全懵逼，最后只能留下一句，“华夏的市场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我们无法答应那些条款，退出华夏市场”的话。
    十几年后，当华夏这块蛋糕告诉世人，“老子的蛋糕会自己长大，你们这群傻逼想不到？”的时候，谷歌再想插一脚进来，发现已经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哪怕他们的进度条已经读满，也没有用了。
    至于华夏国内的搜索江湖，那才是好看的一出好戏。
    周鸿祎创办的3721早早的涉足中文搜索，只是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啥叫搜索引擎，百度的强势杀入，才让周胖子知道什么叫专业。
    在百度和3721在搜索领域狼烟渐起的时候，后辈王小川遇到了张朝阳，几年后搜狗搜索横空出世，与此同时，周鸿祎把3721卖给了雅虎，自己另起炉灶，立起一杆大旗，奇虎360。
    百度虽然一直高歌猛进，以极快的速度上市，迅速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但想把它拉下马的人从未放弃的360和搜狗外，2019年字节跳动依靠庞大的用户群和强大的算法强势杀入，头条搜索上线。
    与此同时，百度高调注资知乎。
    看似一切尘埃落定，实则暗流汹涌，未来的搜索江湖的争斗注定有好戏看。
    这一切，“过来人”陈卓其实都不太知道，他毕竟不是互联网潮头的掌舵人，只能算是一个隔岸观火的看客，想要涉足却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那个背景，只能流着口水看着彼岸人潮汹涌，钱如潮水。
    但这些都不妨碍陈卓的讨价还价，说到底这跟大妈在菜市场大杀四方并无差别，“这么说来，那位周老板还不知道你们要跟他抢肉吃呢？”
    李彦宏听明白陈卓话中的意思，“你就是现在找到我的那位学弟也没有用，他不可能阻挡百度的脚步。”
    “不不不，”陈卓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要把这个域名卖给周老板，你们说他会不会买呢？”
    其实这会儿的周鸿祎哪里有什么钱，3721还只能算个草台班子，但李彦宏不知道这些，因为3721是目前华夏网上独占鳌头的“中文搜索”。
    李彦宏毫不迟疑地说道：“我出十万，美金，马上就可以交易。”
    这话一出，马东敏和徐勇都看疯子一样地看向李彦宏。
    李彦宏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盯着陈卓，等待他的答复。
    啪啪啪，陈卓鼓起掌来，“李老板，好气魄！成交！”
    10万美金，其实不是陈卓的心理价位，他向来喜欢狮子大开口，在刘思谊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敲李彦宏20万美金，但当见到李彦宏后，这个想法变了。
    李彦宏这种冷静的领导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从来不会感情用事，百度这个名字虽然是他们认为的好名字，但这个名字到底值不值得付出那么多，这只有李彦宏心里才有答案，他心里必然有一个阈值，超过这个阈值，他会果断选择放弃。
    陈卓根据李彦宏的微表情和言语综合考虑后，判断李彦宏的心中的阈值不会超过十五万，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要那五万，因为他不想把事做绝，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把这样一位大佬得罪狠了，不明智。
    李彦宏明显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绷着的精神放松下来，“我们是再品品茶，还是马上去交易？”
    “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不能为了这口茶水让李老板如坐针毡，”陈卓站起来，笑道。
    李彦宏也站起来，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马路对面就是建设银行，我可以直接给你的账户转账。”
    “先转账？”
    “没错。”
    “不怕我赖账？”
    “我相信陈先生的人品。”
    屁！
    陈卓很想吐槽，但他忍住了。
    在眼下的华夏，六十多万的款项那绝对不是小数目，在银行转账就有了记录，陈卓想赖账，根本不可能。何况，陈卓估计马东敏的包里十有八九有录音设备。
    当然了，话谁都会往好听了说，这点倒也不能苛求。
    “哈哈，那我就谢谢李老板的信任了。”
    结了账，几人走出温暖的茶楼，往对面的银行而去。
    路上陈卓抽冷子问了一句，“李老板的心理价位应该是十五万？”
    李彦宏本能地皱了下眉头，接着便舒展开，“并没有那么多闲置资金，十万的价格，如果陈先生不愿转让的话，我就打算放弃了。”
    陈卓也没有深究，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对于百度，陈卓尽管理解这个时候的互联网大佬们创业的艰辛，但还是多少有些厌恶的。
    此时，不管双马还是李彦宏，都面临着严重的资金问题，这个时候的华夏处处是黄金、处处是资金，可就是没有一分钱愿意流入互联网创业者的账户上。
    无奈之下，bat的三位掌舵人只能把目光投向国外，阿里背后站着软银，腾讯背后站着南非的naspers，百度背后站着米国的德丰杰。
    可以说是时代逼着三位弄潮儿拼命搞钱，最终他们一起看中的都是广告。
    其中百度最是得天独厚，因为是搜索网站，竞价排行想都不用想就安排上，从那以后潘多拉的魔盒就算被彻底打开，一切的罪恶都源于此。
    大量的医疗广告金主成为百度重要的资金来源，百度无论是不是主观愿意，它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作恶的帮凶。
    罪恶的圃田系医院，就是这朵罪恶之花，那点艳丽的花蕊。

 第253章 第一辆座驾

    第254章第一辆座驾
    让陈卓切身体会到百度之惹人厌的，当属网盘的下载和百度百科的付费词条。
    没有会员龟速，有会员半速，超级会员全速，这样的设定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陈卓曾不止一次的痛骂百度，“老子自己的宽带，下载速度竟然自己做不了主，你他妈的李彦宏吃相太难看！”
    百度百科更是一个笑话，那海量的错误和洗地，让陈卓早已不再使用。
    除了这些之外，那几乎数不完的百度全家桶就不提了，陈卓一度躺平，随意。
    但百度成为庞然大物后，也不是没有做出好东西，百度贴就是陈卓认为最值得称道的产品，这是华夏互联网二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几乎仅存的最具有互联网精神的产品，核心就是开放。
    陈卓在心中腹诽了一路，如果脑电波可以实体化的话，刚刚这一波内心吐槽，已经能把李彦宏顶出太阳系。
    转账很顺利，李彦宏一说要转账十万美金，副行长直接接待，不到五分钟，转账完毕。
    陈卓收起单据，笑道：“走，随便找个网。”
    1999年的时候华夏还没有建立起那道网络长城，访问任何网站都可以一键直达，陈卓他们随便找了个街角的网，没有十分钟就搞定了域名转让，从这一刻起，百度完整了。
    本来应该事了拂衣去的陈卓，提出一个要求，“我可以不可以拿到李老板的私人电话号码？”
    李彦宏道：“我还没有买手机，这样，陈先生的手机号码我已经记住了，等我买了手机，第一个就打给你。”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回见，”陈卓双手插兜，走出网，随便挑了个方向，一路走远。
    李彦宏三人也陆续走出网，望着陈卓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
    马东敏道：“这个年轻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他真的才读大一？”
    “可能这就是天才？早熟的天才，”徐勇道。
    李彦宏若有所思，“我有预感，未来我们跟他还会有交集。”
    陈卓没有急着打车离开，是因为他要思考一些事情，漫无目的的步行恰好是想问题的好辅助。
    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要这十万美金，而是把那域名作为筹码换取几个约束百度的条款，比如今后百度不允许有竞价排行，广告和搜索结果必须分离开，网盘不能那么流氓等等。
    可这终究是不现实的臆想，且不说李彦宏答不答应，就算他真的全盘答应，那百度估计连一年都走不完就得玩完。
    这个时期的华夏互联网起来，一切向钱看，百度如果不开始竞价排行，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陈卓打心眼里是不希望百度成为恶之花的，可他也无能为力，如果没有百度，也会有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让历史的大脉络不变，他才好更好地把控未来，也才能在关键时刻出手。
    他思考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买车，可买车前他还有一件事就是拿到驾照，他本身车技就很高超，并不需要真的去考试，可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还得是体制内的人才好办。
    工具人刘长野，在这个恰当的时刻浮现在陈卓的脑海，“就你了！”
    刘长野接到陈卓电话的时候，应该正在吃午饭，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不时传来筷子碰触餐盘的声音。
    “有事？”务实的人，就是这么干脆。
    陈卓呵呵笑道：“刘哥料事如神！”
    “说。”
    “我想拿驾照，还想买台车，”陈卓也直奔主题。
    “你会开车吗？”刘长野本能地认为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傻，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就算远超真实年龄的成熟，可怎么可能会开车。
    陈卓却斩钉截铁地回答，“肯定不比你差。”
    刘长野沉默了几秒钟，“现在是十二点，我一点后就要忙了，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说服我。”
    “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市政府外等我，”刘长野道。
    “好，我十分钟后能到。”
    等陈卓和刘长野会合后，刘长野开着一辆不知哪搞来的212，带着陈卓来到一处明显是驾校的场地，他话本就很少，对陈卓好像更少，“你来开，”说完就下了车。
    陈卓也下车，跟刘长野换了位置，安全带系上，踩离合、挂挡、松离合，接着就是一脚狠踩油，车子直接窜了出去，刘长野下意识地握紧窗上的把手。
    起步、加速、过弯、单边桥、倒车，陈卓简单适应了一下后，几乎以教科书式的操作，完美演绎了一遍他的车技，最后一脚刹车停在刚刚出发的地方，周遭许多练车的人都对这辆212行注目礼，许多教练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开的真不错，甚至他们都不能做到更好。
    陈卓扭头看向刘长野，“可以吗？”
    刘长野点头道：“下车，我带你去办证。”
    有人好办事，何况还是这么牛逼的大人物带队，刘长野只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就一辆奥迪100开到他们车的边上，车上下来一位中年人，诚惶诚恐地来到车边，“那位是陈卓陈先生？”
    “我是，”陈卓解开安全带。
    “请您跟我走，”这中年人明显不知道副驾驶坐着的才是真大佬。
    陈卓看了眼刘长野，后者点点头，他就果断下了车，跟着中年人去办证，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陈卓的兜里已经有了一本还热乎的驾照，而刘长野和那辆212已经没了踪影。
    那中年人殷勤地问道：“听说您还想买车？有什么喜欢的车吗？”
    “你还卖车？”
    “呵呵，小生意，”中年人谦虚道。
    “越野车有什么？”
    中年人琢磨一下，问道，“着急吗？”
    “急。”
    “那马上能落牌开走的新车，只有一辆jeep的切诺基bj2021，可以吗？”
    “相当可以！”
    陈卓算是半个越野迷，开车只喜欢越野车，奈何想玩的时候没钱，有钱之后没时间，最后的座驾也只是一辆越野性能不值一提的路虎揽胜。

 第254章 命运的安排

    第255章命运的安排
    这辆bj2021在当年可是号称超级切诺基的神车，采用40自然吸气发动机与五档手动变速箱，全车配件几乎全进口下，售价逼近三十万。
    中年人一看陈卓的两眼放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这次的事情应该算办的漂亮。
    提车和落牌的过程很简单，陈卓只是围着新车转了一圈，接着划卡转账，然后就被请进了一个豪华办公室，跟中年人坐着喝了会儿茶，在中年人旁敲侧击下滴水不漏地闲扯了两个小时后，一切手续就都放在了他的面前，车牌也足矣配得上那辆切诺基，安a。
    选牌照的时候，中年人给出的备选方案都是夸张的豹子号，陈卓实在不想那么扎眼，最后就选了个低调的顺子。
    在中年人完全摸不着底细的懵逼眼神中，陈卓开着他的崭新座驾，银灰色bj2021，绝尘而去。
    尽管这里是首都安京，线条硬朗的四驱越野车也不多见，更何况这是一辆银色的切诺基，那回头率可谓杠杠滴！
    陈卓开着车行驶在安京的街头，似乎找回了重生前的驾驭感，那驾驭感既是来自于驾驭车，也来自于驾驭他的公司，更来自于驾驭他的员工，唯一让他有些出戏的就是这车的座椅舒适程度跟后世的车实在没有办法比，开久了腰肯定疼。
    让陈卓有些意外的是，这车的玻璃是电动的，他本以为要手摇一段时间了，人的喜悦往往来自意外收获，他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许久没有开车，一摸上方向盘，陈卓就有点儿停不下来的意思，反正满满一箱的油，足够他浪。
    漫无目的开着车在安京的大街小巷瞎转悠，也不知是潜意识里他想去刚来到时去过的地方看看，还是命运的安排，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了中关村。
    借了现在还没有多少私家车的光，陈卓随便找个地方停好车。
    既然来了，那就买几张过去的cd，毕竟有车不能没有流行歌。
    走在他之前去过的那个电子市场，几乎全部店铺都已经人去楼空，破败的店铺好像暮年老人，等待着被推倒重来。
    走近刘强东的那家“京东多媒体”商铺时，陈卓发现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堆着不少纸箱子，而那卷帘门竟然是开着的。
    难道是老天爷要让他与东哥见一面？见了李彦宏又见东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迈步走过去，发现不大的铺子已经被搬空了，里面正有两个小伙子在整理最后的东西，看样子是最后的搬家。
    两个小伙子都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要买东西，其中一个道：“这里关门了，要刻盘或者买刻录机去我们其他的铺子，”看陈卓年纪不大，两人都没有当回事儿。
    陈卓仔细地端详这两个年轻人，发现都不是刘强东，不免有些失望，“京东做生意就是这个态度吗？你们不是老板？”
    两个年轻人似乎被陈卓的这句话引发了什么想法，对视一眼，那之前说话的态度瞬间好了不少，“我们不是，你要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陈卓本着严谨的态度，问道：“你们老板是叫刘强东？”
    另外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伙子问道：“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我们，如果需求很大，我们可以带你去见我们老板。”
    “交流成本这么高吗？我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刘强东，不是我就不跟你们闲扯了，”陈卓有些不耐烦的道。
    两人看陈卓的气场、穿着、发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学生，收起轻视之心，“我们老板是叫刘强东，你是冲着我们刘老板的好名声来的？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
    陈卓又问道：“远吗？腿儿着要多久？”
    “步行的话要半小时，骑三轮车十五分钟。”
    陈卓点指最早说话那个年轻人，“你陪我走一趟。”
    两人商量了一下，那年轻人道：“行，我带你去找老板，让他自己收拾骑车回去。”
    陈卓直接就转身走了出去，那年轻人在后面喊道：“走这边，这边近！”
    “再近能比开车近？”陈卓扭头说了一句。
    “你有车？”
    陈卓懒得再说什么，等他到了自己的新车边，开门上车，那年轻人才真的相信陈卓不但有车，还能自己开车。
    现实是很残酷的，当这年轻人只把陈卓当作个小朋友的时候，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尊重，但当得知陈卓要找他的老板，他马上就想到老板对他们服务态度的严格要求，态度立刻转变，现在见到陈卓竟然自己开车，还是这么一辆大气的吉普车时，态度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咽了一下口水，问道：“我，我能坐上去吗？”
    “废话，你不坐上来，谁带我去找你们刘老板？”陈卓发动车子，“赶紧的！”
    “哦哦，好！”那年轻人赶紧上车，又紧张又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
    “别摸了，指路！”陈卓已经有把这人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了。
    “哦，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
    在这人指挥下，陈卓一路驶去。
    路上，陈卓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去见刘强东呢？
    因为自己手里掐着jgdong和jd两个域名吗？恐怕不是，如果那样，选择低调才是最该干的事情，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兜售？白痴才会这么干。
    单纯的好奇吗？恐怕也不是，自己刚刚见过了李彦宏夫妻俩，还狠狠赚了一笔，对这些互联网大佬们，他已经恢复平常心，他们也是人，并没有三头六臂。
    琢磨来琢磨去，或许只有自己很像刘强东这一条还算说得过去。
    他跟刘强东一样，都是真真的白手起家，自打他知道华夏出现这么一位纯草根的互联网大佬后，就对他有种英雄惜英雄的赶脚，因为他知道白手起家有多难，取得那样耀眼的成功，又有多幸运。

 第255章 东子人不错

    第256章东子人不错
    宿迁这个在华夏版图上几乎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地级市，纵观历史也只有两个人物能做到家喻户晓，一个就是楚霸王项羽，另一个就是京东创始人刘强东。
    有意思的是，刘强东也常常自比楚霸王，他也确实当得起霸气二字。
    2020年，京东的市值已经高达1000亿美元，孵化出的四只独角兽，京东数科、京东物流、京东健康、京东工业品，势头都异常迅猛，其中京东物流的估值已经超过2000亿美元。
    一个源自贩卖光碟的企业，能做到这个程度，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就是刘强东，这一点水分都没有，因为如果没有刘强东一意孤行式的乾纲独断，京东早就死了三次了。
    三次逆天改命的抉择，全部都是刘强东一人力排众议下达，第一次是2004年京东从线下全面转型线上，第二次是2007年决定全品类扩张，第三次是决定自建物流体系。
    如果这三次决定下错了，或者下晚了，京东必然不复存在。
    而刘强东能做到这些，都来自于京东的股权结构，同股不同权，代价就是他要放弃许多经济利益。
    东哥很清楚，权利和金钱，他只能要一个，他选择的是绝对的控制权。
    这就是陈卓从刘强东找到的强烈共鸣点，如果换作他处在刘强东的位置，他也会这样选择。
    至于私德方面，陈卓并不觉得刘强东犯了多大的错误，顶多就是有点儿膨胀有点儿二，但瑕不掩瑜，无论是他发家后对家乡的投入，还是他在天灾面前对灾区的捐献，又或者他对底层员工的关爱，都是值得称颂和褒奖的闪光点。
    在陈卓看来，刘强东所做的好事，足以盖过那点儿污点。
    在一个红灯路口，陈卓停下车，“你们现在有几家刚刚那样的分店了？”
    小伙子盘算了一下，“安京已经九家了，省外也有几家了。”
    “刚才那个铺子是第一家吗？”
    “不是，”小伙子想了想，“我听刘总说过，他的第一个摊位只有四平米，他用一万两千块起家的。”
    “那在你看来，你们刘总是怎样的人呢？”陈卓扭头看了一眼稚气未脱的小伙子，其实他现在也只是个小伙子，可他的目光已经不在少年。
    小伙子或许是被陈卓年纪轻轻就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震撼到，并没有什么保密的心思，一股脑的就把对刘强东的看法说了出来，“刘总平时是很好的人，把我们这些打工的当兄弟看待，讲义气，好讲话，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他都能热心的帮忙。但在公事上，他绝对的说一不二，他做的决定必须执行。哦，还有，他绝对不允许公司有说谎的人存在，只要发现有人说谎，不管是谁，一律开除。他还……”
    在小伙子的讲述中，刘强东在陈卓脑中的形象逐渐丰满，不再只是个贴着几个标签的纸片人。
    在陈卓过往了解的刘强东事迹中没能看得出，他是个很善良的人，用陈卓的话说就是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很多年，他会因为看到留守儿童自杀的新闻黯然神伤，毅然决定为春节一线值守员工的孩子每人发3000元钱，让孩子能到城里来与父母团聚，而这样动辄几千万的发钱，竟然一发就没有再停过。
    更让人震撼的是，刘强东规定，但凡华夏某地发生自然灾害，临近的仓库负责人可以把仓库里所有的物资全部无偿捐献出去，无需汇报，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在那以后华夏所有的天灾肆虐之地都有那只jd的身影。
    对待手下的高官，其他大公司往往只要不是公开性的原则问题都以怀柔对待，刘强东却是一向铁腕，曾经因为一个副总裁让秘书代为打卡签到，直接将这位副总裁开除，也曾因为开承销商大会，以为券商出国旅行，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个会你要不来，就永远不要来！”
    这样唯我独尊的霸王式管理，好处和弊端一目了然。
    整个京东就像一辆由刘强东牢牢把控的高速列车，在创业期或变革期，这样高度集权可以大大提升公司凝聚力，提高员工的执行效率，让从上到下的每一个员工都好像列车上的零件一样，时刻紧密协作，让列车始终保持高速，且速度还能不断的突破再突破。
    同时，风险并存。
    对阿里、腾讯、百度，陈卓除了那三位掌舵人外，可以一口气说出许多高官的名字，他们各有作为，各有魅力，可对京东，陈卓想了半天，竟然除了刘强东和他的初恋女友龚小京外，一个也想不起来。这就导致一旦刘强东出了问题，整个京东就变得岌岌可危，明大的事件就是佐证，那或许是京东创办以来，最大的危机，最后以刘强东退出收场。
    陈卓琢磨着，大的历史进程他不会去改变，因为那样他就等于自毁长城，他的优势也就不在了，但像在恰当时刻拉东哥一把，让他不至于如此黯然退场这事儿，倒是可以考虑。
    毕竟，东子人不错！
    在一个电子大厦的三楼，陈卓终于见到了这位让他有些钦佩又有些惋惜的“霸王”。
    刘强东此时还仅仅二十六岁，皮肤黝黑，样貌还有些稚气未脱，白衬衫外套米色的v领羊毛衫，正在店铺里忙碌着什么。
    陈卓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刘强东的京东多媒体一年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这在1999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对比一下同期的bat就一目了然。
    此时的马云刚刚抛弃黄页，阿里巴巴成立才几个月，腾讯的qq也才推出，还无人问津，百度刚从陈卓手里买了域名，正式成立还要等等。
    而我们的东哥已经手里攥着几百万的盈利，踌躇满志，从的高度去看的话，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刘强东，无疑高出那三位一大截。
    “刘总，这位兄弟找你。”

 第256章 泡沫

    第257章泡沫
    或许是一路上，陈卓没有什么架子，让这位小伙子误以为他是跟自家刘总一样的平时很好相处的人，说话也就没有太多顾忌。
    刘强东转过身，看向陈卓，“找我？有什么事？”
    陈卓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现在的东哥只是刻录机和光盘代理商，他至少还要在这个领域深挖两三年，才会转战线上，在那之后他还要面临全面舍弃线下店铺的抉择，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有点儿不合时宜。
    总不能告诉东哥，“你的真命天女现在才六岁，你别着急，再等等，不然急了也得离。”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陈卓开始编瞎话，“是这样，我是做教育培训的，新东方你知道，跟他们类似，明年我们可能需要制作一些音像制品。我打听了一下，听说在刻录光盘这个领域口碑最好的就是一位叫刘强东的老板，这不就慕名而来，寻求合作了嘛。”
    刘强东露出朴实的笑容，“我们京东多媒体口碑好是没错，这都是我和我的兄弟们实打实做出来的成绩，可你想合作的这件事，找错人了。”
    “啊？为什么呢？你们不是做光盘刻录吗？”陈卓把冒傻气演绎的非常到位。
    “先过来坐，”刘强东随手拉过两把椅子，“我看你也就二十岁，已经工作了？”
    陈卓拉过椅子，坐下，“还在念书，大一，这不是想要创业嘛。”
    “创业？”刘强东闻言已经一惊，重新审视陈卓，“你是说，你是老板？你自己开了一家培训机构？”
    “怎么？不可以吗？”陈卓眉毛一挑，桀骜的一面展现。
    刘强东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十分惊讶于你的年轻。”
    “家里给支持嘛，”陈卓给出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
    刘强东马上会意，“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这句话说的其实有点儿骄傲，但也无可厚非，他本身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能打下眼下的这份基业，完完全全是白手起家，一点点打拼出来，这样的经历难免对依靠家世走天下的二代们有些瞧不起，这种瞧不起多少也有点儿觉得天地不公的意思，加上他毕竟年纪还轻，很难掩饰这种轻视，“还是先说怎么回事。”
    “我洗耳恭听。”
    “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行业，我是代理刻录机和光盘的，我只负责买卖设备和耗材，我并不会参与到下游的制作领域。所以我才说，你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制作和销售影音制品的公司和厂家。”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卖这些东西的都会刻盘呢，”陈卓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要去找谁啊，这可难住我了。”
    “没关系，我这里有不少大客户都是影音制作公司的，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找他们洽谈就好了，”刘强东心肠确实不错。
    “这真的太好了，谢谢刘总了，”陈卓赶紧道谢。
    刘强东起身去柜台上的包里翻找名片，“举手之劳。”
    陈卓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说现在很多人都在琢磨做网站，真是可笑，看到张朝阳和丁磊做了搜狐和网易，就觉得他们也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强东把四张名片递给陈卓，“也不能这么说，网络现在刚刚在华夏兴起，这个东西很神奇，能轻易的就把人和人或者人和公司联系起来，是个很有前景的领域。但网站确实不是谁都能做的，我大致了解过，不但需要专业人才，还需要有敏锐的眼光，一般人做不来。”
    陈卓接过名片，“谢谢刘老板了，”他翻看了一下名片，“没有刘老板的名片吗？”
    “哦，我给忘了，”刘强东又露出淳朴的笑容，在柜台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陈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刻录机和光盘方面的需要，随时找我，我们送货上门，保证质量，货真价实。”
    “刘总知道亚马逊吗？”陈卓临走时，问了一句。
    “南美洲的河流吗？”
    陈卓笑笑，“再见。”
    走出那电子大厦，陈卓有些晃神。
    亚马逊啊，互联网泡沫啊，不远了。
    作为阿里巴巴早期效仿的目标，亚马逊可以说是改变了世界人民的购物行为，也正是它和其他一些互联网公司的迅速崛起，才加大了互联网泡沫的产生。
    当时恰逢美联储减税，无论是资深投资者还是普通的米国民众，手里突然多了一笔可以随意支配的钱，而亚马逊的横空出世，让人们对神秘的互联网公司充满了幻想。
    在互联网公司出现之前，没有人会相信某个企业能够用一两年的时间超越传统制造行业的盈利，可以亚马逊为首的互联网企业却做到了。
    一时间，无数热钱，涌入了互联网。
    人们根本不管那么多，只要有网站，他们就敢投钱，一条蛇瞬间就会被催肥成一条巨龙。
    当2000年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股票开始抛售后，人们才看清，究竟有多少人是在裸泳。
    当时绝大部分的所谓互联网公司，全部负盈利，哪怕是亚马逊这样的巨鳄账面上也没有多少钱，可其中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亚马逊、rbay和谷歌这样的企业会把钱投入到技术和产品本身上，而其他投机性质的公司只会把投资者钱全部扔到广告上，因为只有那么才能拉来更多的钱，烧钱才能继续，它们占领市场只依靠两板斧，广告和并购。
    这一波互联网泡沫的破灭，对华夏的影响也足够深远，受到波及的三驾马车新浪、搜狐、网易纷纷受伤，让头脑发热准备一头扎进互联网奇迹中的华夏资本，瞬间清醒过来。
    这一波泡沫的破灭对此时的互联网企业来说是灾难，对华尔街韭菜们来说更是毁天灭地的天灾，可对陈卓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机遇，至于能不能赶上这趟车，就要看他在这段黎明前的黑暗中能积累多少底气。

 第257章 启动

    第258章启动
    陈卓这一天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他见到了李彦宏和刘强东这两位必将名留史册的大佬，对他们有了最直观的认识，不再只是停留在新闻和花边新闻的层面上，这在以后牵扯到对两大集团的博弈时，至少不会让陈卓在对他们两人的决策上有预判的偏差。
    同时对转过年后的千禧年，也有了更深层的思考，必须要紧锣密鼓了。
    还弄来了一辆车，扩大了活动半径，将大大节省他的时间，也大大的降低王见王的概率。
    账面上也多了四十万，有了这一笔钱，陈卓就可以启动他的计划了。
    本来他想低规格的启动，但现在既然有了钱，再低调，他就不是陈卓了。
    1999年11月10日，夜。
    安京人习惯性的把电视调到安京电视台一套，新闻联播刚过，大家都在等着看《还珠格格》第一部的重播。
    去年《还珠格格》就已经大火，但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开头，今年第二部倒是赶上了，可没有看全第一部一直是很多人的遗憾，这会儿也没有视频网站，就算有那可怜的带宽也无法线上看视频，等着电视台的重播是唯一回看的办法。
    听说第一部要重播，安京街头上的人都少了很多，可谓万人空巷，这情景直逼当初《渴望》的播出。
    在《还珠格格》四个大字和动力火车的声音一起出现后，画面突然一转，电视中出现一对母女，母亲身上透着知性和温婉，孩子也很可爱，话外音同时出“好未来，帮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有个好未来！”之后画面定格在一个蓝色的logo上，那是一棵松树的剪影，下面是“好未来”三个字，整体是悦目的天蓝色。
    整个广告只有五秒钟，广告之后，直接就是《还珠格格》正片。
    这条洗脑式的广告持续了整整二十天，安京人几乎都习惯了在看《还珠格格》前会有这样一条五秒钟的广告。
    这自然是陈卓的设计，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闲钱，他最初的设计只是在传单上做文章，有了李彦宏给的那笔钱后，就有了这则看起来极为简单却绝对行之有效的广告。
    广告的作用，除了广而告之外，还有树立品牌形象，强化记忆等用法。
    树立品牌形象方面，人人都在做，找到产品定位，让拍摄内容服务于产品本身，或高雅、或贴近生活、或实用。
    强化记忆方面，华夏最强者当属史玉柱，他那则“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洗脑广告，一播就是十几年，在华夏人的记忆中，脑白金绝对是一生的记忆。
    陈卓效仿的就是史老板，广告语短小精悍，风格贴近教育主体，突出“好未来”品牌，别人满不满意不好说，陈卓自己是十分满意的。
    今天，就到了收割的时候。
    陈卓和奥数社的所有成员，加上138五员大将，戴着印有“好未来”logo的白色帽子，以安邮为中心，散向四周各个繁华地段和小区。
    安邮所处的位置极好，恰好是安京高校密布的中心区域，在这片区域中有大量的高校家属区，其中居住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知识分子，他们更懂得教育培训的作用，也更愿意为孩子在这方面花钱。
    当这些家庭都选择了好未来后，只要口碑不崩，势必会吸引更多的家长关注，影响力在短期内会以极快的速度辐射开去。
    在海报设计上，陈卓也下了大工夫，用铜版纸，使用白色为底色，正面的上半部分是“好未来”的蓝色logo，下半部分是广告语“受益一生的能力，无限可能的未来”，最下面是简单粗暴的地址，安京邮电大学西门好未来教育，那白色的小楼，根本不怕找不到。
    好报的背面底色是logo的天蓝色，字是白色，正好跟正面相反，陈卓也没有过多的吹牛，只是简单的写了几句，“给孩子的能力加码，奥数是首选，好未来教育专注奥数课程研究，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奥数水平”。
    重点是最后几个大字，“每节课100元，1小时40分一节课，不满意可退还全部学费。”
    不满意就退款这项承诺，在1999年的安京还是非常震撼人心的，这会儿可没有人敢做这样的承诺，对他人都抱有最大的怀疑，生怕这样的承诺一做出，最后会搞一个血本无归。
    牛晓慧就是典型的担忧代表，她是跟着陈卓和余幼微一起行动的，抵达划定的区域前，她就不停的追问陈卓，“你做这样的承诺是不是疯了？你就不怕到时候那些人听了课后全部退款？”
    陈卓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身边的余幼微，“你怎么看？”
    余幼微抬头，眼神清澈，有些迟疑，“不会有那么多人不讲道理？”
    “正解！”陈卓忍不住刮了一下余幼微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儿，目光投向牛晓慧，“我们整体来看，你说说，如果真有人听了几节课后开始退款，那退款的家长有哪几种？”
    牛晓慧想了想，“两种？一种是真的对教学不满意，觉得不值这个价钱的家长。另一种就是我最担心的，只为了占便宜而恶意退款的家长。”
    陈卓点点头，“既然你都知道，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很不可思议了，牛支书的脑子不太灵光哦。”
    “你有话就说，再损我，我就带着幼微走！你自己发去！”牛晓慧气吼吼的道。
    余幼微可怜巴巴的看看牛晓慧，又看看陈卓，好像在说，我没想走呀，为什么要带我走呀。
    陈卓早就习惯了牛晓慧的重拳出击，毫不在意，“如果是针对教学不满意的家长，我们退人家钱是本分，因为我们作为教育机构，没有服务好我们的客户，这是应该的，不用讨论。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应该退钱，因为这种人的人格是没有下限的，早早的剔除只有好处。我们也不是没有反制措施，针对恶意退款的人，我们要做好记录，做一个黑名单出来，好未来终生不会再接收他们。”

 第258章 广告与传单

    第259章广告与传单
    牛晓慧没想到她临时起意的一个质疑，陈卓竟然也能如此快速的对答如流，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还有反制措施。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做好了应对，我是正好撞枪口上了？”牛晓慧也不笨。
    陈卓不接茬儿，拉了一把余幼微，“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发完传单就去吃。”
    余幼微抱着一大摞传单，“我想吃辣的。”
    “哦？酸儿辣女，”陈卓仰天长笑，“女儿好，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余幼微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我没有，你没有，我们没有，哪里有，你胡说！”
    牛晓慧被语无伦次的余幼微气乐了，“我是真服了你了，你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嘛。”
    余幼微横着跨了一步，似乎是要宣告她要跟陈大不要脸划清界限，牛晓慧还没来得及夸余幼微进步神色，就看到这妮子又往回蹭了一小步，这算什么事儿嘛！
    陈卓倒是很满意，“余幼微同学，你再加把劲儿，牛支书就快被你气死了。”
    余幼微对牛晓慧露出笑容，“晓慧，等会儿你点贵的菜。”
    “好！我们吃穷他！我要点一百块的菜！”牛晓慧卯个大劲，说出个一百块来。
    余幼微偷偷看了眼陈卓的脸色，“也别太贵了。”
    “你！真是扶不起啊！”牛晓慧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对自己孩子无能狂怒的家长，真的黔驴技穷，无力回天。
    “行了，到地方了，该干活了，”陈卓指了指前方一个老小区的大门，“等会儿我和牛支书负责发传单，介绍好未来，小余同学，你负责后勤工作，给我们递传单和水。”
    牛晓慧对陈卓这样的安排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她也清楚，陈卓这是在保护余幼微。
    余幼微更是逆来顺受的老受气包了，陈卓说什么她都觉得没毛病。
    陈卓臭不要脸地道：“有时候真的很苦恼，为什么这么听话又好看的姑娘会看上我呢，其实我也并不优秀，唉。”
    老凡尔赛了。
    牛晓慧从余幼微的手里拿走一半的传单，飞快的跑快，“好恶心，吐了！”
    陈卓没有急着走，而是拉起余幼微的小手，把她拉到一个背风的角落，左右看看，“没有人，要不我们先玩会儿亲亲的游戏，气氛这么好，不要浪费。”
    余幼微害怕极了，往后退了一步，把传单双手递给陈卓，“快发传单。”
    陈卓接过来，“没有鼓励，人家没有激情啊，”说着就打算走了，却发现胳膊被余幼微拉住，脸上也突然一凉，扭头看向亲了他一下就飞快退走的余幼微，“你偷袭我！不讲武德！这样好吗？这样不好！我得还回来！”
    余幼微嘟着泛红的小脸儿，“发传单啦！”
    陈卓没有再进攻，但也没有急着走，而是转过身，观察来来往往的人。
    牛晓慧在马路的对面，已经来者不拒的见人就上去攀谈，也不管人间愿不愿意听，听没听懂，上去就?人手里一张传单，简单粗暴，不过脑子。
    陈卓现在好歹是个老板，这么没品的事儿，他当然不能干。
    在余幼微疑惑不解，又有些着急的时候，陈卓动了，目标是一位推着自行车打算进小区的三十岁出头的少妇。
    陈卓快步跟上去，超过少妇，扭头看了一眼，“真的是您啊，我刚才都没敢认。”
    少妇停下脚步，有些警惕的看向陈卓，“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陈卓指了指自己的帽子，“我们好未来在明华小学做过推广，我见到过您开家长会，您的气质特别好认，我当时正好在三年级的楼层。”
    少妇几乎瞬间就放下戒备，“是吗？我没有印象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又是做推广来了，我们好未来今年和明年主打奥数学习班，您看看，”陈卓很自然的递过一张传单。
    少妇结果传单，看到传单上好未来的大logo，又看看那陈卓的帽子，恍然道：“好未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广告我看过！你们开奥数班了吗？”
    “嗯，是的，”陈卓道：“不但开了奥数班，我们还承诺听三节课不满意，可以退还全部学费，让课外学习没有后顾之忧。”
    少妇本能的问道：“怎么说收费啊？”
    “每节课100元，一小时四十分钟为一节课，周末开课，寒假如果有意愿继续学习，学费可以打八折。”
    “100一节课？太贵了，太贵了！”少妇差点儿想把手里的传单扔到陈卓的脸上。
    “几十块一节课的培训班有很多，但效果如何，您应该清楚，他们不敢这样定价是因为他们本能的认为他们的水平不行，自我定位就在低端的市场上。但我们好未来不一样，我们敢收这个钱就能给出与之相对应的教学质量。您别忘了，我们承诺不满意可以随时退款，您可以陪孩子一起听课。”
    “你们有什么知名的奥数老师吗？”少妇问道。
    “知名就一定能讲得好吗？越是知名越容易形成刻板教学习惯，我们好未来不会请所谓的名师教学，我们请到的都是对奥数极为有天赋的大学生，他们更容易因材施教，更能琢磨新的教学方法，也更能与孩子产生共鸣。还是那句话，听了不满意，您可以随时拿钱走人，绝对全额退款。”
    “听起来倒是很靠谱，”少妇明显已经被说动，“我回家商量一下，你们随时可以接受报名吗？”
    “随时可以，但如果您在三天内报名，可以直接打九折，九十一节课。”
    “好。”
    陈卓发出去一张传单后，暂时没有发现下一个目标，退回到余幼微身边，继续观察。
    余幼微问道：“你去过明华小学做推广？为什么一个人去？”似乎有点儿不开心。
    “我说你就信啊？”
    “你要没去过，为什么认识刚刚那个大姐？”
    “拜托，这里是明华小学的学区啊，你不做功课的吗？”

 第259章 人呢

    第260章人呢
    余幼微立刻就不敢看陈卓，心虚地道：“我不懂这些。”
    “我又没有怪你，现在不就懂了吗，”陈卓从兜里拿出一块好时巧克力，“喏，把这个吃了。”
    陈卓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余幼微抛头露面，这妮子的性格也不适合做这些，他纯纯的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欺负人。
    余幼微没有接，“你吃，我不饿。”
    “零食，你懂不懂啥叫零食，饿了吃的那叫主食，”陈卓对上那对懵懵懂懂的大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把巧克力包装撕开，掰成两半，直接把一半递到余幼微的嘴边，“张嘴。”
    余幼微乖乖的张开嘴，那乖巧中又带着些许委屈的模样，配合上她绝美的容颜，陈卓真的很想代替那块巧克力，一口吻上去。
    余幼微把巧克力含在嘴里，品了品味道，“甜的，”等了两秒钟，眉头微微皱起，“有点苦，”又等一会儿，“香的。”
    “你没吃过巧克力吗？”
    余幼微摇头，“没有，看别的同学吃过。”
    陈卓忍不住伸出右手抚上余幼微被冻的冰凉的脸蛋儿，“是不是从来没有吃过零食啊？”
    余幼微想了想，“如果不饿的时候吃的东西叫零食的话，那我也吃过，阿娘会把煮饭剩下的锅巴抹上辣子给我吃，很香的。阿娘还说，锅巴如果在油里炸一下，会更香，”说到这儿，余幼微的眼睛一亮，“等寒假回家，我炸好了，带回来给你吃。”
    陈卓心头一颤，上前一步，把余幼微拥入怀中。
    这个傻姑娘哟，心里只有别人，从来没有她自己。
    余幼微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了陈卓心底的柔软，头靠在陈卓的肩头上，有些忐忑的问道：“我是不是又说错话喽？”
    “没有，”陈卓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余幼微此刻看不见，“那我们说好了，你要给我带锅巴回来，我不会拒绝。那我给零食吃，你也不可以拒绝，除非你觉得不好吃。”
    “晓得喽，”余幼微松了一口气。
    马路对面的牛晓慧实在看不过眼，用她特有的大嗓门在对面喊道：“你们过分了！现在是工作时间！”
    余幼微条件反射似的轻轻推开陈卓，看着自己脚尖儿，羞不自抑，她差点儿忘了这是在大马路边上。
    陈卓气呼呼的转身，指着牛晓慧道：“非议老板，扣你工资！”
    “切！”牛晓慧扭头继续发传单，没敢说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真的很在乎她的工资。
    陈卓咧嘴一笑，“缺钱还敢跟我斗！”
    “莫要扣晓慧的工资喽，”余幼微在陈卓身后小声求情，“扣我的。”
    陈卓无奈，转身捏了余幼微的小鼻子一下，“什么破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观音菩萨吗？”
    “莫要乱说，菩萨要生气的，”余幼微赶紧摆手，指了指天，“要跟菩萨说对不起。”
    陈卓翻了个白眼，奔向他的下一个目标。
    余幼微站在墙角，丝毫不敢怠慢，替陈卓想菩萨道歉，“菩萨莫要怪他，他是好人。”
    接下来的半天，陈卓他们这三人组就没有离开过这条街，因为周末的关系，进出小区的人不少，得益于陈卓广告营销的成功，基本所有人看到那松树logo都能立刻想起来好未来的广告，因此，即使牛晓慧那样无差别的发，效果也不错，很多老人都表示愿意让自己的孙子辈去试听一下。
    故此，看起来牛晓慧的效率要比陈卓高得多，不明就里的牛支书每次过来余幼微这边取传单，都要奚落陈卓两句。
    陈卓自然不会在意，跟这种职场菜鸟置气，这么丢人的事儿，他不干。
    等背包中的传单也都发光，陈卓拉起余幼微已经冰凉的小手，“冷了？”
    余幼微摇头，“你让我穿好多，不冷的，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厚。”
    余幼微上面只是一件陈卓给她买的白色羽绒服，下面是一条陈卓找裁缝做的棉裤，外面套着厚呢子长裤，脚上是一双老安京棉鞋。
    在余幼微十九年的生命中，这确实是史无前例的厚了。
    这其实也是陈卓的恶趣味，他故意把余幼微往臃肿厚重了打扮，他本想把余幼微搞成一个胖娃娃，可无奈的是，即使这样的臃肿搭配上余幼微那种绝美容颜的时候，也丝毫让人无法联想到负面的词汇上。
    以至于牛晓慧忍不住酸道：“要是我穿成这样，肯定要被人笑话死了，可是你穿却怎么看都只觉得可爱，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陈卓顿时来了兴致，“牛支书，我也送你一套，绝对定制款，当作员工福利，咋样？”他实在很想看套娃。
    牛晓慧扬起小胖脸，“折现。”
    “老板送你东西，怎么能挑肥拣瘦。”
    “我不管，你给我衣服，我就卖掉，一样折现！”
    陈卓觉着这一局好像自己吃亏了，立刻拉着余幼微加快脚步，指着前面一家面馆道：“走，吃面去！”
    牛晓慧赢了一局，十分开心，“别走啊，什么时候兑现，老板说话要算数。”
    等陈卓他们回到小楼集合，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得益于广告的洗脑，他们传单发的都很顺利，就算有人质疑课程价格太贵，他们也都用陈卓教的方法稳住了对方。
    方法很简单，就一句话，“不满意可以退款。”
    在大教室里坐下，陈卓让牛晓慧清点人数，发现唯独少了夏峰和跟他一起行动的两名社员。
    佟轩丞道：“老六这小子别是迷路了？”
    “有可能，他很少出校门，”丁海川道。
    陈卓看了下时间，眉头皱起，“不对劲儿，你们谁知道夏峰去的哪个方向？”
    佟轩丞道：“我知道，他们跟我走了一段路才分开的。”
    陈卓对牛晓慧和祝庆超道：“你们组织大家继续做教学训练，这是我们的根本，不能松懈。我去找找夏峰，老大、老二、老五，跟我走。”

 第260章 找

    第261章找
    走出西门，意识到事态严重的佟轩丞立刻去打车，陈卓拉了他一把，“跟我来。”
    消瘦的佟轩丞被这一下，差点儿拉一跟头，“卧槽，温柔点不行吗？”
    “你特么怎么不说吃胖点儿？”
    “我努力了啊，一顿吃半斤米饭，你们谁行？”佟轩丞颇为骄傲的说道。
    “陈卓！你们发完传单啦？”远远的一声呼喊传来。
    几人回头看去，穆侗推着穆怀瑾刚过马路，穆怀瑾的腿上还放着一个大箱子。
    陈卓停下脚步，“搬完了？”
    随着白色小楼的彻底完工，穆氏兄妹有了新家。
    穆怀瑾拍拍腿上的皮箱，“这是最后一件行李，房东的钱也退给我们了。”
    “行，你们来的正好，”陈卓指了指小楼，“赶紧去统筹一下他们的教学研究，这方面牛晓慧和祝庆超都不如你。”
    “你们干什么去？”相比于去做个工具人，穆怀瑾对陈卓的东西那个更感兴趣。
    陈卓焦急的转身就走，“夏峰可能出事了，我们去找他，你赶紧照办我交代的事儿。”
    穆怀瑾看陈卓的急迫不是装的，也就没有再耍小性子，“你们小心点儿，好歹带点儿防身的家伙！”
    还真别说，被小丫头这么一提醒，陈卓还真觉得靠谱，左右看看，指着墙角的几块砖头道：“你们去，一人拿一块，多了没有，一块就行！”
    这会儿的华夏治安远没有二十年后好，这里面有历史原因，也有监控措施没有全面覆盖的原因，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穷，当一个胆大又贪婪的人一无所有，往往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铤而走险。
    大案要案在八九十年代那就跟雨后春笋一样，砍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一般的小偷小摸根本就不算事儿，太普遍。
    至于黑社会性质的团伙，那更是比比皆是，所以穆怀瑾的提醒并不是无的放矢。
    佟轩丞一手拎了一块砖，柏彗星和丁海川一人一个，看起来有点儿low，完全没有古惑仔赤膊穿西装的逼格。
    佟轩丞道：“这也没有气势啊。”
    “记住，”陈卓掏出车钥匙，快走几步，来到他的切诺基前，“咬人的狗，从来不叫！”说着打开车门，“赶紧上车！”
    佟轩丞三人完全懵逼，纷纷跑过来，“这是谁的车？我看停这儿半个月了，你认识？”
    “先上车！赶紧的！老大坐前面！”陈卓不耐烦地招呼道。
    三人抱着板砖上车，那样子，确实有点儿二。
    陈卓道：“有问题等会儿问，先指路！”
    佟轩丞道：“右拐，直着走，第二个路口右拐，然后一直走。”
    陈卓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就飙了出去，“系好安全带！”
    陈卓的车技不是吹的，又快又稳，换挡减挡准确自如，过度平滑，毫无顿挫感。
    上了路，陈卓才道：“车是我买的，一直没有开进学校，怕太招摇，影响不好，校长都没有开这么好的车，我要开到学校里面，破事儿肯定一堆。”
    “这算什么鸡儿的理由？”柏彗星不满的道：“不往学校开跟你不告诉我们这车是你的有什么关系？我和老大都想去对面谢大姐那儿天天蹲点儿，就看是谁开车了！”
    “你们谢大姐知道这是我的车啊，没有跟你们说？”
    “嗯？”佟轩丞看向柏彗星，“咱俩上回去印传单，是在谢大姐那吃的饭，她怎么没说这事儿？”
    “咱们好像也没问？”
    “哦哦，对对，没问！”
    陈卓一边规划路线，一边道：“主要我也没怎么开，这段时间太忙，顾不上跟你们装逼啊！”
    “三哥，”丁海川跟那两位富二代不一样，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值钱的车，更别说坐了，“这车，不得十万？”
    “二十？”佟轩丞道：“那只最低配！这全部手续办完，至少三十万！”
    丁海川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真是三十万，找人买的，”陈卓指着前方路右边的老小区，“是这片吗？”
    “嗯，对，”佟轩丞仔细辨认了一下，指着一个丁字路口道：“我带人往左走的，夏峰他们是往右。”
    陈卓一个右急转，接着一脚油门轰到底，“看看左右，好好找找。”
    佟轩丞他们赶紧左右看去，寻找夏峰的身影。
    等又过了一个路口，车子驶进一条单行道，周遭愈发的僻静，本以为这里能找到夏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车子继续往前开，转了半圈又回到了主路上。
    佟轩丞本来没有太当回事儿，现在也急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他们几个学生，还能得罪什么人吗？我给我哥打电话？”
    “你哥那边儿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别添乱了，”陈卓组织了佟轩丞，眉头紧锁。
    柏彗星拿出他的手机，“要不报警？”
    “三个健康男生一起出门，刚刚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报警，人家也不会理，有太多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失踪和遇害是最不可能的选项。”
    丁海川双手托着板砖，“要不回去把社员们都带来，好好找找？没追夏峰他们已经回去了呢？”
    “你以为老四傻吗？老六要真回去了，他会不告诉我们？”柏彗星瞪了一眼丁海川。
    “别出声，我好像想到点儿什么，”车贴着路边缓慢行驶，陈卓的目光在两旁巡视着，佟轩丞他们立刻不敢出声，等着陈卓给出答案。
    车子行驶到一个电线杆边上，陈卓的眼睛一亮，一脚刹车停住，“下车！去看电线杆上的广告，找找有没有教育培训方面的小广告！”
    三人马上明白陈卓是什么意思，立刻振作，佟轩丞和柏彗星在右边，他们两个一齐下车。
    很快，佟轩丞就转头说道：“真有！一个叫什么他妈快乐学习辅导班的！”
    “地址！”
    柏彗星道：“明月小区后身，旧车库！”说完他看看四周，指着前方的一片旧楼，“这就是明月小区！”

 第261章 干

    第262章干
    “上车！”
    切诺基咆哮启动，呼啸转弯，陈卓有点儿急了。
    别看夏峰那傻小子平时被宿舍这几个牲口熊着总是干活，其他他骨子里有骄傲，脾气也倔强，属于那种跟他亲近的人怎么开玩笑都可以，外人拿刀逼着他也别想让他低头的类型，真要被人欺负，他这脾气最容易吃亏。
    一边开车，陈卓一边叮嘱三人，“把屁股底下的座椅套拆下来，快！”这会儿的座椅套就是一层布料，没有填充也没有复合。
    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把座椅套扒了下来，然后望着陈卓，等待下文。
    陈卓超了一辆面的，“把砖头抱在座套里，系紧，留个把手能轮起来就行！一会儿真有冲突，系的紧不紧决定了你们要挨多少揍，照量办！”
    三人这才明白陈卓让他们拿砖头是要怎么用，佟轩丞一边裹砖头，一边道：“老三，你特么打架也是天才啊！这流星锤牛逼啊！”接着他又道，“你抬抬屁股，我把你的座套也扒下来。”
    陈卓一脚刹车停住车子，几人一个踉跄，“来不及了，下车！”他把佟轩丞手里的砖头拿过来，开门就下了车，前面就是一排老旧的车库，明显被私自改造过，勉强可以当做教室使用。
    陈卓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把他新买的皮夹克脱下来，利落的裹住砖头，脚步加快。
    不要小看这个年代的打架斗殴，战争的影响还在，好勇斗狠还是很多年轻人追逐的信仰，一场小纠纷就会演变成打架，出人命是常有的事儿。
    就算不出人命，伴随终身的残疾更是普遍。
    要是夏峰真有个三长两短，陈卓就是把对方都弄死也无法挽回，他一辈子都会内疚。
    今天是周六，正是培训班热闹的时候，不时可以听到被改造成只有两个门的旧车库里传出来讲解数学题的声音，还有三三两两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往这边走。
    佟轩丞跑着追上陈卓，“老三，这儿也不像能打人的地方啊。”
    陈卓的目光一直盯着车库尽头的拐角处，那边是红砖墙，跟车库的拐角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恰好是此时陈卓他们的视线死角，“我刚才看到拐角那边飞出一个烟头，应该是有人，我从正面过去，你们从后面过去。夏峰要是没吃亏，我跟他们演文戏，夏峰要是被打了，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干！但别往脑袋上招呼，其他地方随便抡！”他说着就放慢脚步，把裹好砖头的衣服包拎在背后，给佟轩丞他们时间绕后。
    佟轩丞他们各自拎着“武器”跟陈卓分开，佟轩丞和柏彗星都是打过架的，虽然没有用过这么原始的兵器，却不怯场。
    丁海川就不同了，明显没有打过架的他，此刻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催化下，浑身不自主地战栗。
    佟轩丞扭头瞅了一眼丁海川，“老五，平时大家总损你，是因为你喜欢占小便宜。要是以我和老二的脾气，早就把你孤立起来了，逼着你搬出138。但老三一直都在维护你，我们知道他念着这份缘分，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老六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他是我们五个的小弟弟，这时候你要没有一个当哥的样儿，别说我回去翻旧账，到时候老三说好话也没用！”
    柏彗星冷不丁在边上冒出一句，“真到那时候，老三也不见得说好话，他眼里不揉沙子。”
    佟轩丞恍然大悟，“嗨？有道理！”
    被佟轩丞这么一说，丁海川身上的颤抖突然就停止了，但没有多说什么，咬着后槽牙，加快脚步。
    一直以来，丁海川都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他的家庭在他们那个县城还算不错的小康之家，父母是开小商店的，思想上相对封闭和小农，爱占小便宜、爱背后嚼舌根子、容易看不起穷人、自私、势力，这些东西也都多多少少地灌输给了丁海川。
    这样的人其实很多见，要么在被孤立后转变，要么在被孤立后抱大腿，丁海川在初中和高中时候选择的就是后者，因为零花钱多，他就跟着学校的所谓“大哥”后面混，孝敬点儿烟，时不时请他吃顿饭，所以尽管他招人烦，但并没有吃什么亏，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狐假虎威。
    进入了138后，起初丁海川还挺高兴，天助我也！宿舍这不就是现成的大哥吗？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可他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让他表现，好像大家就开始排挤他了，对他没有意见的也只有三哥和老六。
    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陈卓一直在维护138的团结，维护他这个不招人喜欢的人被踢出局，他能看的出来，所以他也一直在小心行事，尽量不让自己那些招人的缺点表露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丁海川也体会到什么叫义气、什么是仗义、什么是兄弟情，那不是以前自己跟在屁股后面跪舔的那些所谓“大哥”嘴上说的词汇，而是融合在陈卓他们各自行动中的真性情。
    潜移默化中，丁海川在转变，只是他都没有意识到。
    但佟轩丞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也是最近佟轩丞和柏彗星很少再损丁海川的原因。
    别的事儿都好说，但如果现在谁让丁海川离开138，他肯定不干。
    不干，怎么办？那就干！
    陈卓因为是正面迎敌，所以尽管他放慢了脚步，他还是最先走过那拐角的，入眼的一幕，立刻让他血灌瞳仁。
    车库的侧面的整体宽度大概有八米，墙根下摆放着一个破旧的沙发。
    此时沙发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他正在抽烟，面前地上倒着三个人，正是夏峰和另外两个奥数社的社员。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混混各自拎着钢管站在四周。
    那两位社员还好，只是被背靠背绑在一起，嘴也被堵住了。
    夏峰的模样就有些吓人了，手被反绑着，脑门上明显有个被重击的伤口，鲜血流了一脸。
    “操你妈！”

 第262章 尘封的故事

    第263章尘封的故事
    夏峰之于陈卓的意义，没有人能明白。
    哪怕佟轩丞他们也只是以为陈卓对夏峰的好源自陈卓的仗义，看到贫困学生，又是自己的舍友，果断的选择维护，仅此而已。
    只有陈卓自己明白，夏峰是他心中某个身影在他这一世的投影。
    上一世，陈卓因为没有考好英语，只能上一所二流院校，在省会哈冰市。
    也是1999年，也是金秋九月，也是开学季，不同的是两个时空，两所大学，两个宿舍，两群人。
    当下是六人，那会儿是八人。
    当时宿舍也有一位如同当下陈卓一样的核心人物，名叫刘远。
    还有一位和夏峰身世相同的穷小子，名叫郑闯。
    其余的人，包括陈卓在内，并没有佟轩丞和柏彗星那样出色，都是普通人。
    刘远家里跟陆灵雪的母亲一样，很早就做了倒爷，赚得盆满钵满，这也导致对刘远疏于管教，只会给钱，而刘远又没有柏彗星那样的天赋，如许多这样经历的暴发户二代一样，迅速的堕落。
    刘远上大学的第一天，就在宿舍的小聚会上把他的那些诸如睡女孩儿、打架斗殴，甚至吸毒的事情好似英雄事迹一般炫耀了一遍，然后大手一挥，许下只要好好跟他混，大家都有肉吃的大愿。
    陈卓虽然家世平凡，但为人跳脱不羁，最看不上装逼者和仗着父母余荫胡作非为的二代们。
    这样一来，宿舍就分成了两派，一个派陈卓，一派刘远和他的狗腿子们。
    愿意跟陈卓结成同盟的只有一人，就是郑闯，那个家在华夏最北面穷山村的农村娃。
    二比六，人数上完败。
    刘远虽然有钱，五毒俱全，人也坏，但老天爷是公平的，他那样挥霍，让他在大三的时候就身体虚浮，被酒色毒掏空，打架方面完全不是陈卓和郑闯的对手。
    众所周知，男生在象牙塔中，有两个技能最好用，一个是学习好，一个是会打架，学习好，老师和领导会罩你，会打架，自己罩自己。
    当然了，还有比如“帅”这种天赋点加成的被动技能，因为很难后期提升，无法算进去。
    陈卓的打架水平是孙瑞手把手教出来的，自号“小燕青”，郑闯跟他不一样，那完全是打小干农活儿干出来的，浑身腱子肉，爆发力极强。
    这两个刺头绑定在一起，陈卓教会郑闯大脑比小脑好用的道理，郑闯教会了陈卓力气怎么使用才最省力的技巧，两个好友，堪称卧龙凤雏，谁与争锋。在大学的前半段顺风顺水，刘远这样的恶霸惹不动他们，其他小角色更是惹不起。
    事情发生在大三下学期，陈卓永远记得那一天，2003年4越1日，愚人节。
    这一天对于别人来说，是“哥哥”张国荣的忌日，对陈卓来说，需要纪念的只有郑闯。
    那天的早上，郑闯和陈卓一起吃了早饭，刚走进第一节课的教室，辅导员就匆匆忙忙的进来，让郑闯去接电话，等郑闯再回来，那个笑起来魅力四射的小伙子，满眼哀痛，魂不守舍。
    陈卓一再追问下，郑闯说出实情，他妈妈被诊断出胃癌，已经晚期，想治好是不可能了，只能通过放化疗缓解，可那高到仿佛天文数字的费用，让这一家穷山沟里的穷苦人家，如同泰山压顶，根本无力支撑。
    陈卓二话没说，直接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临走前，他抱住感动到失声痛哭的郑闯，“我家离省城近，我现在走，回去筹钱，用不了晚上就能回来，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家送钱，还好好见识见识，你说的大山里的风光。你不要放弃，也不能放弃，还有别的办法，我帮你募捐，帮你去找报社，上新闻，华夏这么大，好人有的是！”
    列车开动，陈卓打开车窗继续给郑闯打气，“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你有兄弟，你不孤单！”
    郑闯紧握双拳站在那里，注视着载着陈卓的列车远去，心中被陈卓燃起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当时在车上的陈卓踌躇满志，却不知道，这是他看到活着的郑闯最后一眼。
    当时陈卓的父母已经双双下岗，钱也都赔了进去，两口子一个开出租，一个做保姆，才能维持家庭的运转，哪里还能有钱给陈卓去帮助同学，但尽管这样，得知儿子突然回来的原因后，从来不会求人的陈广权毅然去跟老战友借了五千块，让儿子去帮助同学。
    当时的陈卓不知道家里情况，还有些怨言，但时间紧迫，他只能马不停蹄去下一家，大舅、小姨、姥姥姥爷，甚至连孙桐的网，他都去一一拜访，最后加上老爹给你五千块，也才搞来一万两千块。
    这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陈卓带着钱赶上回去火车，但他没有气馁，正如他跟郑闯所说，他还有别的办法，还可以求助于全社会。
    可当陈卓满怀斗志的回到学校，迎接他的是，郑闯身死的噩耗。
    辅导员跟陈卓的关系不错，也知道他跟郑闯的关系极好，告知了陈卓事情的始末。
    郑闯抢劫财物故意行凶杀人，被对方反杀，警方初步判断对方算是正当防卫，郑闯白死。
    陈卓当然不会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他当时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他能做的极其有限，他想过无数种方式找出真相，可当他去实践时，都会发现，他自诩的聪明，只是个笑话，他甚至都无法靠近那个正当防卫的杀人者。
    最扎陈卓心的还不止于此，学校把郑闯的死讯通知到他家，半个月后他的父亲郑山才来到学校，那位四十来岁好似六十岁一样苍老的农民，十分不好意思的对学校领导说，“郑闯的娘前几天死了，我得办完她的后世才能来，给学校添麻烦了。”
    陈卓当时就崩溃了，他疯了一样的扑过去，拉住郑山嘶吼，“叔叔，郑闯不可能去杀人的，他答应我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给阿姨治病，他不会做这种事！叔叔！你相信我！”

 第263章 天神下凡

    第264章天神下凡
    郑闯的父亲用他那双跟郑闯一样有力又粗糙的大手反手扶住陈卓的双肩，“我知道你，你叫陈卓？小闯每次回家都会跟我和他娘讲你们的事情，他很佩服你，我和他娘都很谢谢你。现在小闯娘走了，小闯也没了，但你活着，你要好好活着！这些事情，过去了，都过去了。”
    当时的陈卓不理解郑闯父亲的这种消极态度，狭隘的理解为怕惹事，却完全忽略了这个男人所面对的是怎样哀痛。
    最后郑山也没有要陈卓塞给他的钱，只是反复叮嘱陈卓，不要再去做所谓的调查，好好活着。
    直到许多年后，陈卓才理解郑山的善意，那个不善言辞的山里汉子只是不想陈卓为了这件事再把自己搭进去，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废掉儿子的唯一好友。
    这件事就好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陈卓的心上，每当想起，他的心都会止不住的流血。
    因此，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真相，开始的时候他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本，等他的生意走上正轨，手里有了闲钱后，他就开始找私家侦探，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疑点和可疑人员全部说出来，让侦探去一一调查。
    就在陈卓重生前，这件尘封了十七年的往事终于有了点儿眉目，与刘远有关，需要继续调查。
    对于郑闯，陈卓已经拜托方国平有空去接触一下，帮他的出现做些铺垫，这个上一世的好兄弟，他必须搭救。
    陈卓一门心思放在赚钱上，其中也有帮郑闯做打算的成分在，没有钱，什么都是白搭。
    当初第一眼看见夏峰，陈卓就把这个穷苦木讷的西北少年跟郑闯联系起来，他们都是一样的穷苦出身，一样都怀揣着学好文化建设家乡的梦想，一样质朴单纯，一样的赤子之心，一样的受不得别人对他们好，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都恨不得把整个心掏出来还回去。
    现在，眼看着这位小兄弟满脸鲜血的倒在那里，陈卓心中那段尘封许久的痛苦记忆全部浮现在眼前，郑闯最后矗立在火车站台上的身影，躺在太平间里苍白冰冷的尸体，郑山抱着骨灰盒远去的佝偻背影。
    渐渐的，这些模糊的画面又变的清晰，只是主人公变成了夏峰，穿着塑料拖鞋的少年，戴着厚厚的眼镜，每天打扫宿舍，自卑又自强，因为被自己看重，一人挑战整个奥数社，一战封神。
    还有他说话时，总是腼腆一笑的模样，“三哥，我想让家里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别像我一样，只能靠全村人才能上大学。”
    陈卓几乎是咆哮着冲向其中一个小混混，抡圆了手里的“武器”，照着对方的肩膀就是一下子。
    那小混混背对着陈卓，完全不设防，被这一下狠的，直接撂倒，疼得哭爹喊娘。
    另外三个小混混和那为首的青年被吓了一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就突然窜出来这么一位凶神恶煞的劳改头青年？刚放出来的？自己得罪道上大哥了？
    没有啊，自己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啊！
    陈卓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他看对方愣神，上去就是一脚，把离他最近的另一个小混混踹向沙发，他不知道此刻夏峰是什么状态，基本急救常识他还是明白的，不明白状况就不要轻易去触碰伤者，他仿佛天神下凡一样，护在夏峰面前。
    与此同时，丁海川从另一侧冲了出来，也不知他嘴里喊着什么，闭着眼睛抡起砖头包袱，直接打在一个小混混的屁股上，顺利撂倒后，他继续闭着眼睛疯抡砖头，“谁敢过来！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此刻站着的只剩下一位了，那小混混总算反应过味儿来，好像己方被针对了，他躲开丁海川的攻击范围，看到又有两个人影窜出来，嘴里喊着，“我啥也没干，不是我！”然后一屁股坐在那为首青年的旁边，下意识的丢掉手里的钢管，全方位求饶。
    陈卓瞅了一眼，因为疯抡了半天，力竭而停下，正喘着粗气的丁海川，“你们先看看夏峰他们的情况，别轻易翻动！”
    佟轩丞和柏彗星两人，好像天生就有默契，佟轩丞没敢去懂夏峰，而是去解那两个奥数社员的绳索，柏彗星模仿陈卓挡在佟轩丞的面前，以防对方暴起。
    那为首的青年终于反应过来，“误会，各位！这是误会，”说着，他就像站起来。
    陈卓把裹着砖头的皮夹克高高举起，“你动一下，我他妈就给你开瓢！今天我兄弟要是没事儿，啥都好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他们得给他陪葬！”
    那青年立刻就不敢再乱动，只是摆手，“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我们没有做什么，真的！”他看陈卓那血红的眼睛，是真的害怕了，他不知道杀人犯是什么样子，但此刻陈卓的在他眼中就是阎王爷，他丝毫不怀疑，只要地上那个满脸血的书呆子有点儿什么事儿，自己脑袋绝对要被砸个窟窿出来。
    此时一个社员的嘴上破布被佟轩丞拔出来，目睹了陈卓天神下凡的他立刻喊道：“社长！他们那我们当人质，要挟夏副社长，让他去把你找来，夏副社长不同意，他们就……”因为说的太快，嘴又被堵了太久，这位社员的下巴又酸，嘴又干，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不停的喘着气，揉自己的下巴挂钩。
    陈卓怒火中烧，丢掉手里的砖头，捡起地上的钢管，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薅着青年的脖领子，把他拎起来，“他不同意，你们就打他？”说着就要用钢管抽青年的肋骨，这一下下去，短三根是少的。
    青年真的要哭了，他扭头看向那刚刚说话的社员，“爷爷！祖宗，你他妈说话，说完行不行！会出人命的！”接着伸手护住自己的肋骨，完全不敢去抢陈卓手上的钢管，“大哥，咱们把事情捋清楚行吗？要真是我们打了人，我让你打个够，行不行？”

 第264章 误会

    第265章误会
    陈卓这会儿从暴怒中清醒了一些，盯着眼前这小子审视了半天，确实不太像能把人打的满脸血还泰然自若的人。
    那边之前的说话的社员喘匀了气息，“社长，夏副社长不是他们打成这样的，但我们是他们绑起来。”
    陈卓有点儿相信可能是个乌龙事件了，他松开眼前的青年，对佟轩丞他们道：“把这几个货绑起来，给我整的有点儿糊涂了，我的捋捋。”
    佟轩丞他们把被撂倒的两个小混混拽起来，推到沙发上，然后用刚刚绑住两个社员的绳子来了个糖葫芦式捆绑，把五个人的手捆成了一串。
    因为柏彗星和陈卓在边上虎视眈眈，几人此刻斗志全无，不敢反抗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被绑的结结实实。
    陈卓看都捆结实了，才放心去查看夏峰的情况，除了额头上那道三厘米左右的伤口，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表面伤，但他也没有贸然挪动，只是询问那两个社员，“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第二个被松绑的社员表达能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总算把事儿说清楚。
    夏峰他们三个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区发传单，从前门发到后门，眼看就要发完了，转头发现这边很热闹，就想着过来这边发一发，可他们过来后发现这边是个补习班，本着同行是冤家，少打交道为妙的原则，三人就打算撤了。
    这时候这五个小混混就把他们围住了，把他们带到了这边来。
    社员指着那为首的青年道：“他说这个补习班是他们罩的，我们这样在他们的地盘上发传单犯了捞过界的江湖大忌，说是要见我们的老板。他知道夏副社长是个小头头，就打算扣住夏副社长，让我们回去把你找来。”
    那为首的青年哭丧着脸，忍不住插嘴道：“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把你们老板找来，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边两个小区的生源让给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起发财，我是好意啊！”
    那社员怒道：“你胡说！你当时明明在威胁我们，你说你们是有将近一百人的大帮派，只要我们老板来，你就会要他好看，跟你们抢生意，那就是找死！你们要不是这么说，夏副社长根本就不会急，也不会奋不顾身的去撞你，也就不会受伤了！都是你害的！”
    “我那是吹牛啊，不说的吓人点儿，怕你们老板看不起我们啊，我那是就是为了壮声势充门面，我们要真有那么大的势力，还能被你们几个搞成这样吗？”那青年生怕凶神恶煞的陈卓误会他们，这要是白挨一顿揍，可太倒霉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几个胆小，实在是陈卓的出场太有威慑力，加上他那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发型，青年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这人觉得是混社会的狠人，自己这种半吊子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老老实实的认怂才能少挨揍。
    陈卓看看那社员，再看看地上的夏峰，又看看那青年，“你们是说，他被开了瓢，是他自己撞的，不是打的？”
    那青年抢白道：“肯定的啊，我们又不是疯子，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谁没事儿往人脑门上打啊，牢饭很好吃吗？”
    “他自己能把自己撞成这样？”陈卓还是有点儿不信。
    那青年苦笑，“我当时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你这小老弟听我说要见你们老板，他立刻就像疯了似的一头撞过来，我以前吃过没有闪的亏，不讲武德的人太多了，这次机灵的闪了。好嘛，你猜嫩么样？他一头就撞到了墙上，晕晕乎乎的就倒了，”那青年扭头往沙发边上的粗糙红砖前面看去，“就在那儿，看见没？还有血迹呢！”两句话还把乡音露出来了，纯正的津门口音。
    陈卓看向那两名社员，“真是这么回事儿？”
    “嗯，是夏副社长自己撞上去了。”
    “这几个货，一下都没有打他？”
    两个社员看看陈卓又看看那被绑成一串的小混混，不知道他们此刻应该说实话还是编瞎话，他们也多少领悟了一点儿职场规则，试着去揣摩陈卓的意图，到底是要知道事实，还是想栽赃。
    那为首的青年还挺机灵，看那俩社员的眼神流转就知道要坏事儿，马上大叫：“两位大哥，说实话啊，咱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陈卓噗嗤一声，没憋住乐，笑骂道：“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现在瞎抖什么机灵，说实话！”
    得到了陈卓的明确指示，他俩终于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打。”
    陈卓又看看夏峰的情况，看那伤口已经止血，就没有急着去医院，站起来，把手里的钢管扔掉，冲那青年道：“你要找我，就他妈不能亲自去找？没长腿？不他妈摆谱能闹出这事儿？”
    “找你，我没……”青年马上反应过来，“你就是他们的老板？那什么好未来？”
    “怎么？不像？”陈卓拍拍身上的灰尘，想穿上他的皮夹克，拎起来却发现，已经破了个大洞，其他地方也磨损的不能穿了，“老子新买的！八百多！”
    青年没有接茬儿，他可不想赔。
    陈卓又问道：“找我干啥？”
    “兄弟是东北的？”
    “别套近乎，我听出来你是津门的，相声窝子，来一段儿灌口，助助兴？”
    青年嘿嘿一笑，“咱还真会，打小就听，来一段？”
    “滚几把蛋！有屁就放！别耽误老子赚钱，”陈卓点起一根烟，还不忘发给佟轩丞和柏彗星，丁海川现在还没从刚才的荷尔蒙疯狂分泌中恢复，呆呆傻傻地拎着砖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年可怜兮兮地把手举起来，“我真没有跟你们开战的意思，我就是想找你谈谈合作，谁知道你们这位小老弟那么容易激动。咱是不是先给我们松了，然后好好聊聊。”
    陈卓的两个鼻孔喷出两道白烟，冲佟轩丞点了一下下巴，佟轩丞和柏彗星就去解绳子。
    “这他妈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第265章 加盟

    第266章加盟
    听到佟轩丞的吐槽，那青年也是一阵苦笑，“我们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啊。”
    陈卓不客气的道：“你冤吗？谈生意谈合作是你们这么谈的？扣下我的人，还拎着钢管耀武扬威，也就是老子手底下有数，要不一转头抡你脑袋上，你他妈下辈子就准备当植物人！”
    “啊！”丁海川突然醒神，大吼一声，然后拎着砖头就要冲过去打人。
    青年几个人吓坏了，立刻抱头。
    陈卓一把拉住丁海川，把他手里的砖头抢过来扔掉，用手臂卡住其脖子，夹着烟的手拍拍他的脸，“老五！老五！醒醒！没事儿了！”
    这种魔怔的情况陈卓很熟悉，孙瑞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是在杀红了眼，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情况下的一种精神恍惚，思想完全集中在打架这一件事上，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完完全全的处于一种类似被催眠的状态。
    丁海川的眼神涣散了一下，很快凝聚，看清搂住他的是陈卓，“三哥，怎么了？我受伤了？”
    “没有，你就是用力过猛，跟这几个人也是有误会，你先上边上缓缓，”陈卓看丁海川的情绪稳定了，松开手。
    丁海川看看四周的情况，“老六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三哥，让我来！妈的，人渣！”
    “老六是自己撞墙把自己撞晕的，等会儿醒了就好了，你在边上听着就明白了，”陈卓拍拍丁海川的肩膀，今天老五的表现他很满意，好勇斗狠他不需要，他要的只是态度。
    青年五个人的手已经被解开，但他们谁也没敢乱动，实在是陈卓这几个人太猛了，也不是他们怂，按安京的规矩，打架前一般都会盘盘道，聊聊渊源，万一共同认识哪个大哥，很可能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也要看情况，谁也不会想惹亡命徒。
    而陈卓他们这种闷头就是干的风格，一般都是外省势力，特别像走南闯北的奔命过江龙。
    此刻，以青年为首的这五个人特别像受训的小学生，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有半个屁股在沙发上，拘谨又畏惧。
    陈卓心中一乐，但也没有点破，接着这误会，正好问明白情况，“说，到底找我想干嘛？”
    青年没有怎么思考，就说道：“这一溜车库是我哥租下来的，他跟我嫂子都是中学老师，现在学校发的钱太少了，我侄子又的了慢性白血病，需要钱，他们就琢磨出这么一个来钱道，帮着中小学生做课外辅导。本来生意还不错，可最近不知道是被哪个王……”说到这儿，青年悚然一惊，看向陈卓，“那个，不是你们？”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我有一栋正规的楼房作为基地，正规军会举报你们草台班子？照照镜子行不行？”佟轩丞把烟头丢掉，颇为不屑的道。
    青年还是望向陈卓，“真的？”
    “真的，我们没有举报任何人。”
    陈卓的话，明显更能让青年相信，“操他妈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举报了我哥和我嫂子，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就得给交了钱课时还没有上完的退学费，可钱都给我侄子花了！那有钱退啊！房子又到期了，也退不出租金。”
    “你意思是想跟我合作？”陈卓明白过来。
    “我看你们传单设计的挺讲究，觉着应该是个正规公司，”青年点点头，“这几个都是我的发小，我们也不是混社会的，我们五个人都是货运公司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货车，“今天来这儿是等着下课了，把桌椅板凳搬走，看看能不能重新找地方开张。”
    “不混社会，没事儿拎着钢管装什么逼？”柏彗星忍不住吐槽，“你们不这样，我们也不能误会。”
    青年苦笑，“啥钢管啊，那都是我们平时干活的工具，滚动摩擦比滑动摩擦阻力小，这道理懂？”
    “操！老子用你教物理？老子高考物理满分！”柏彗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啊？”青年有点儿摸不到头脑，“你们的队伍这么优秀吗？高考物理满分的人，都给人当打手了？”
    陈卓摆摆手，没有让柏彗星再喷人，“我们也不是混社会的，我是好未来教育的老板，我叫陈卓，同时我也是安邮的大一学生，这几个都是我的舍友和同学，”陈卓把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包括还没苏醒的夏峰，“我们今天是开业前的宣传，看老六他们没有回来，就来找找，就刚才那情景，谁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你说是？”
    “哦，原来这样，”青年一拍大腿，“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啊，两边都不是混社会，搞的却想帮派火并似的！”
    陈卓把手里的半盒烟丢过去，“抽根烟，压压惊。”
    青年也没客气，接过烟，给边上的同伴一人发了一根，“我叫包乃武，”他接着也把身边的哥们儿介绍了一遍，“我哥叫包乃文，我嫂子叫满雪，他俩这会儿正给孩子们上课呢，等会儿给你们引荐引荐。”
    “拽鸡毛词儿啊，还引荐，你要真为你大哥一家考虑，现在就得对我们老三纳头便拜，”佟轩丞看误会解除，坏笑着道，“他还真能帮你们的忙！”
    包乃武霍然而起，“怎么帮？”
    陈卓道：“我就是做教育培训的，你哥和你嫂子要是愿意，让他们来上班就是，他们手里的学员剩下的课时也都可以转到好未来去，这都是小事，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我得看看他们的教学水平，要是那种混吃喝的，我不要。”
    “那不能！我哥和我嫂子都是学校的优秀教师，他们带出的毕业生，都有考上清华和安大的！”包乃武激动的道。
    陈卓道：“你们先聊聊，我去旁听一下，正好有这样看听课的机会，”说着他就弹飞烟头，走出拐角。
    “你们，真的才大一？”

 第266章 苏醒

    第267章苏醒
    陈卓离开后，包乃武和他的几个小兄弟放松不少，包乃武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柏彗星呵呵一笑，“怎么？没打过就觉得我们应该比你们大？”
    “说实在的，没打过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打架的心思，”包乃武道，“你们这个冲动撞墙的小老弟是真的猛，他这一脸血真把我们吓住了，万一撞出个好歹来，虽然不是我们打的，可终究是我们把人截下来的，肯定逃不掉干系。就是现在，我还是心里没底，他不会醒不过来，或者赖在医院讹我们医药费？”
    听包乃武这么一分析，另外四个小兄弟才意识到还有这样的可能，一个个哭丧着脸，这么年轻的大学生要是脑子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得赔多少钱，他们哪配得起啊。
    佟轩丞撇着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拦住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后果？还他妈把人绑了，谁求人办事儿这么求？你们也是真他妈牛逼！”
    “我们也没想那么多啊，开始的时候我就说想找你们老板谈谈，这三个人就叫嚣说他们社长如何如何牛逼，让我们别自找苦吃，我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就把他俩绑了，让那个个子最小的回去报信儿，我还琢磨着这怎么也算不打不相识的一段佳话，谁能想到这个个子最小的老弟这么刚烈，简直是愣！”包乃武忍不住为自己辩护。
    佟轩丞道：“咱的兄弟就这么刚烈，没办法。”
    柏彗星看着五个人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觉得特别可乐，但也确实有些冤枉，“你们也不用这么胆战心惊的，我们不缺钱，讹你万把块钱，没意思。如果老六就是这么点儿伤口，脑子没问题的话，你们付个医药费就行了。”
    “可他要是脑子真撞出毛病怎么办？”
    “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喽，我们和老六都好说话，刚才走的那位可不好发，”佟轩丞道。
    丁海川这会儿也回过神儿，因为刚刚用力过猛，他感觉浑身酸疼，但精神状态不错，他来到佟轩丞身边，胳膊拐了一下佟轩丞，“我看那俩挨揍的在递眼神儿。”
    佟轩丞也注意到了，那两个唯二挨了砖头的已经互相看了好几眼了，“怎么着？想来个两不相欠，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抖这机灵，刚才走的那位挺好说话的，但眼里不揉沙子。我丑话跟你们放这里，玩心眼的代价你们最好能承受，不然就老老实实的。”
    “醒了！夏副社长醒了！”一位社员突然喊道。
    包乃武他们五个和佟轩丞他们几个同时围了过去，观察夏峰的情况。
    夏峰先是睁开眼，茫然的望着天空，然后就感觉天空突然一暗，四周多了好多颗脑袋，接着就是感觉额头火辣辣的疼，刚要用手去摸额头，却发现抬起来的手臂被人抓住，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六，我是佟轩丞，伤口不能碰。你还认不认识我是谁？看着我！”
    夏峰左右寻找说话的人，等看到佟轩丞那张瘦脸时，鼻头一酸，“大哥，有人要害三哥，你快告诉三哥！”
    佟轩丞他们三个138的功勋元老顿时心头滚热，佟轩丞赶紧道：“没事了，老三已经把事情解决了，是你误会了。先别说这些，我拉你坐起来，要是哪里使不上劲儿或者疼的话，不要硬起，告诉我，我好叫救护车，”说着，他就用力的一拉，夏峰顺势就坐了起来。
    包乃武他们五个一直大气都不敢喘，这会儿一齐松了一口气。
    柏彗星站在另一边，伸手在夏峰的眼前晃了晃，“我是谁？”
    “二哥，”夏峰现在就像个懵懵懂懂的乖宝宝，问什么答什么。
    “还行，眼睛和记忆没问题，”柏彗星又伸出四根手指，“这是几。”
    “四。”
    “100减80再加2等于几？”
    “22。”
    “行了，逻辑也没问题，应该没啥事儿。”
    包乃武几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天开眼。
    夏峰扭头看去，发现了包乃武几人，顿时大惊失色，“大哥二哥，就是他们，他们绑架我们，要用我们做人质，对三哥不利，你们快报警！”
    包乃武苦笑连连，“小兄弟，我们真不是坏人，都是误会啊！”
    “屁！你们不是好人！”夏峰双手一撑就站了起来，“你们别想骗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帮你把三哥骗来！”
    “不用你骗，我自己来了，”陈卓拨开人群，站在了夏峰面前。
    夏峰大惊失色，“三哥！你怎么来了？快走啊！他们有一百多人，我们打不过的！你快走！别管我们！”
    陈卓心中感动，过去帮夏峰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了，确实是个误会。咱们先去医院，路上跟你说清楚，你就明白了。”
    夏峰没事，包乃武就剩下一件事需要操心，“陈老板，我哥和我嫂子的水平不赖？能不能合作？”
    “教学水平确实不错，合作的问题嘛，明天让他们去传单上的地址找我详谈，我得先带我兄弟去医院，”陈卓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医药费我来出，”包乃武道。
    “既然是误会，医药费就算了，我们也打了你两个兄弟，虽说没有我兄弟伤的重，但打了就是打了，扯平。”
    包乃武没有想到陈卓这么好说话，“就这么算了？”
    “算了的前提是我兄弟没有留下后遗症，”陈卓留了余地。
    “当然当然，这是当然，”包乃武搓着手道。
    “行了，明天上午八点，到我办公室去再聊，”陈卓说完就带夏峰往他的车走去，路上就让佟轩丞他们打车先回去报信，家里还有一群人等消息呢。
    眼看着陈卓他们坐车各自离开，包乃武几人面面相觑。
    “那辆是安京大吉普？”
    “应该叫切诺基？”
    “说基不说，文明你我他。”
    “操！还有心思抖机灵！”
    “包二哥，真没事了？”
    包乃武收回目光，“看那陈老板不像是不讲理的人，应该没事，明天我去一趟才能下结论。”
    “妈的，这顿揍算是白挨了！”

 第267章 赤子之心

    第268章赤子之心
    夏峰坐上陈卓的车，开出去很远才反应过味儿来，“三哥，这车哪来的？美滴很！”
    “我买的。”
    “啊？”夏峰惊了，“很贵，这不得几万块？”
    “嗯，好几万，心疼死我了，”陈卓笑道。
    夏峰开始不敢随便乱碰，知道是陈卓的车后，他总算可以这摸摸那看看，但控制台上那些旋钮他是万万不敢碰的。
    陈卓等夏峰稀罕够了，问道：“疼不疼？”
    夏峰此刻脸上的血都干了，一动还会掉渣，“有点儿疼，但没关系，我干农活总受伤，皮厚，没事儿。”
    “他们要找我，让你报信而已，为什么不照办？”
    夏峰表情严肃起来，“我看他们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我怕是个圈套，如果因为我把三哥叫来，出了事，那我干脆死了算了。”
    “那你就用头撞？还撞不准，撞墙给自己开了瓢？”
    夏峰习惯性的挠挠头，“我在我们那里是十里八乡学习最好的，虽然家里穷，但是从小没有被人欺负过，所以我没有打过架，只看过别人打架，下意识地就学了过来。”
    “谁打架拿脑袋撞人？这特么是脑子正常人干的事儿？”
    夏峰不好意思的道：“我舅妈和我姥姥就这么打架，他们叫顶牛。”
    陈卓一阵无语，不严谨了，还没闹清楚收尾就下了结论，给自己整的很被动啊！
    他赶紧转移话题，“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儿，至少目前我比你主意多，什么事儿交给我处理都比你自己拍脑门强。”
    “我记住了，三哥，”夏峰说他记住了就是真的记住了，一点儿水分没有，接着他就问道，“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们跟那几个小流氓好像还挺融洽的？”
    陈卓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了一遍，不是他不想简要说明，实在是身边这个小老弟人际关系方面欠缺不少，不细说的话，必然会迎来一堆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孩子真可怜，那么小就得了这样的病，”夏峰立刻就选择了原谅，那一直疼着的脑门仿佛也不记得了。
    陈卓道：“你这一撞，其实是可以要来不少钱的，我出手的话，一万块起跳。”
    夏峰大吃一惊，“这么贵？三哥，咱们别去医院了，我这儿估计明天就结疤了，过几天就好了。”
    “你特么是真缺心眼？”陈卓忍不住吐槽，“我没说医药费，我说的是可以跟包乃武他们要来的赔偿。”
    “哦，没有这么贵就行，等我发工资了，还你，”夏峰淳朴的好像西北着名的兵马俑，浑身都是泥捏的，“他们也都是穷苦人，我见过货运装车，很累的。我不想要他们的赔偿，我自己撞的还找人要钱，太丢人了。”
    “没让我失望，继续保持。”
    夏峰这样的小外伤处理起来很快，十几分钟就做好了清洁，又用了几分钟缝了五针，夏峰就顶着一块大纱布和陈卓走出了医院。
    “三哥，缝针的感觉还挺好玩的，我能感觉到针扎进皮肤，线在皮肤里穿行，痒痒的。”
    “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我并不想了解，”陈卓一头黑线。
    等了一会儿，夏峰又道：“三哥，你说我的脑门上会留下疤痕吗？”
    “会，五针，消不掉的。”
    “那就好！”夏峰志得意满的道。
    “什么鬼？你特么脑子瓦特了？”陈卓本以为夏峰是怕留疤，哪里想到这货竟然在……在……在他妈窃喜？
    “我们村的王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他总跟我讲他们打仗的故事，他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越大越有面子！”
    “行，你他妈寒假回去肯定有面子，大大的露脸！”
    夏峰神色突然一暗，“王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无儿无女，是我和我爸帮他守的灵，他说他肩膀上有卡在骨头里的弹片，我小时候不信，在给他火化后，我亲眼见到我才信。”
    说到这事儿，陈卓的神色也是一阵黯然，“国家确实亏欠战争时期的老兵很多，他们很多都在赤贫线上挣扎，晚年都很凄惨。这事儿咱们都记着，以后有能力为他们做些事情的时候，多做点儿实事儿，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嗯，我记着了！”
    陈卓看气氛有些沉，问道：“给你上药清理伤口的小护士长得不错，前凸后翘的，没要个联系方式？”
    “啊？给我处理伤口的是护士？还是女的？”
    陈卓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老六，咱们还是聊聊教学问题。”
    “好，三哥，我觉得教学大纲可以再细化……比如……”
    陈卓一阵无语，这货告别童子身估计只能依靠相亲了，大熊猫级别的极品！
    陈卓和夏峰回到小楼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离开，目前好未来的所有员工，包括138编外人员，统统都在。
    夏峰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闹的小伙在一阵局促的羞涩，愣是不敢上台说话，只是在不停的摆手说他没有事，也没做什么，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陈卓站在讲台上说道：“我想事情不用我再说了，佟轩丞同学那个嘴比棉裤腰还松的货应该说了不止一遍了，夏峰是为了维护我受的伤，虽然不提倡，但我个人很感激。明天就是我们正式开业的日子，从今天传单发放的结果来看，明天来咨询和观望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为我们好未来打下一个好基础。牛支书和幼微，你们现在带大家去另一个大教室，把合同跟大家签了。”
    牛晓慧还好说，余幼微突然被点名，非常紧张，根本不敢低头，但又必须得执行任务，她就默默的站起来，先跑了出去，去那边等着去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祝庆超他们这些核心成员后，陈卓把想吸收包乃文夫妻俩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是个共赢的事儿，你们怎么看？”
    柏彗星大大咧咧的道：“都共赢了，还讨论啥啊，一致通过呗。”

 第268章 薪酬体系

    第269章薪酬体系
    穆怀瑾这时候唱起了反调，她敲敲桌子，示意大家看她，“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重要问题，课时费怎么定？同学们还好说，大家都没有工作经验，只要给的不是太少，大家都能接受。可人家两口子都是高中老师，已经工作很多年，又有一个重病的孩子，给少了人家会愿意吗？可要是给多了，同学们不会有意见吗？”
    这一番颇有视角和见地的话语可谓技惊四座，佟轩丞他们毕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再聪明也不可能对不了解的事情发表出多实用的见解。
    穆怀瑾不一样，她的父母在炒期货前也是做实业的，她有耳濡目染的基础，又一直喜欢看杂书，世间万象无不涉猎，虽然看起来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她现在的视野之开阔，几人中也只有陈卓能压她一头，其他人都是弟弟。
    陈卓之所以顺从穆怀瑾，让她们兄妹住到小楼来，当然不可能真是怕了穆怀瑾的恶作剧，今天穆怀瑾的表现，就是因由，这样的穆怀瑾，是完全可以参与战略层面的探讨和决策的。
    “我们不会搞平均制度，那是国家该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赚钱，”陈卓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出一个大大的“钱”字，“为了这个目标，我会采取等级分明的激励制度，同时公司会分成两种岗位，便于今后的薪资和福利的等级划分，p代表技术序列，代表管理序列，每一级的薪资和福利都不同，高等级甚至可以参与分红和持有公司股份，具体的分级等我完善后，会公布出来。”
    陈卓在这方面不用怎么费心思，直接把阿里未来的分级制度拿过来用就是了，虽然他现在不是互联网科技公司，用起来比较牵强，但他现在是打基础的阶段，未来他会涉及许许多多的领域，这套薪资福利制度是不会落伍的。
    阿里的这套制度是典型的岗位和职级分开形式，所以大部分人也不在意头衔，只在意具体等级，比如大家经常会提到的经理、总监，阿里提到的很少，只是对外的时候为了个人形象，可能给自己挂个什么总经理、总监的名片标志，一个名片上面写上着xxx总经理，可能是一个p7的专家。
    岗位和职级分开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时响应组织变化，阿里非常重要的一个价值观就是拥抱变化，所以阿里每年都会常态化的做组织结构调整，今年带队某个团队和负责某个业务的主管，可能明年就换了，也许是升了也许是降了，总之就是绝不僵硬。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让那些有技术的人员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这就跟传统企业彻底割裂开，传统行业的资源和待遇都是聚焦在管理者身上的，
    这就会产生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一个头衔听起来很牛逼的总监，可能他手底下的小老弟拿到的钱要比他多得多，这就是因为这位总监所在的管理级别远低于他的技术小弟，这在阿里是比较普遍的现象，也有合理性和必然性。
    总之一句话，让技术人员有上升通道，不至于茫茫然的成为一个看不到未来的打工人，同时还能制约管理者，不要以为做了管理层就怎样，干不好随时滚蛋，尊重你的下属。
    陈卓不知道这套制度是哪位老哥研究出来的，他还记得他当时看到这套东西的时候多么激动，就跟拿到了财富密码一样，他也在吸收和总结后很快用在了他的公司中，收效很快，原来有些死气沉沉的公司瞬间就充满了活力。
    穆怀瑾思索了一下，“那怎么划分这个能力水平呢？”
    “我们目前做的是教育培训，业绩指标很简单，就是看续班率和满班率，我会给出相应的公式。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8块钱每课时起步，分配学生的人数也平均分，起跑线完全一样。从12月1日至寒假开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作为第一阶段的薪资调整期，到时候会开始寒假班报名，所有学生都有权利提出更换任课老师，那个时候就要按续班率和满班率来计算课时费，最拔尖的可以拿到目前最高的15元每课时的课时费，后面14、13一直到8，以此类推。”
    穆怀瑾念叨着计算，“这么算的话，周末两天，一课时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如果不算晚课的话，一天最多四课时，一周按八天计算，最高课时费一个月满勤就能拿到480元！这已经是安京国企员工一个月工资了！”
    陈卓继续意气风发的道：“不止，如果全勤，还有100元的全勤奖。因为现在我们的受众是中小学生，注定了只能平时周末和寒暑假开课，所以薪资有区分，平时算兼职课时，没有底薪，只有课时费，多劳多得。因为我们目前的老师都是奥数社的同学，可能存在寒暑假要回家的情况，所以寒暑假的的任课老师要提前报名，寒暑假有底薪，底薪为300，总薪资就变成底薪加课时费的模式。但前提是必须寒暑假要稳定的上完课，非周末时间请一次假，扣50元。”
    穆怀瑾这时看了一眼她哥，穆侗马上就会意，“1620。”
    这个数着实把在座的几人惊着了，丁海川艳羡地道：“这一个月拿的钱，等于别的公司三个月还多？”
    陈卓道：“也没有那么乐观，后面还会引入退课率和工龄的计算，现在我们还只是草台班子，大家就是能担负起什么责任就管理那一摊子，以后我们肯定还要成立行政部门和财务部门，那都是后话，总之，干就完了！”
    穆怀瑾眼珠子一转，“那管理层呢？”
    陈卓瞪了一眼挑事儿的瘫子，“牛支书他们四个副社长都是要上课的，每个月可以多拿50元操心费。”

 第269章 零花钱

    第270章零花钱
    穆怀瑾眼睛一瞪，顿时来了精神，“那我和我哥呢？”
    “你哥名义上是研究院的院长，现在是奥数顾问，如果愿意上课的话，跟牛支书他们一样，操心费给100，多出的50算是对他水平的肯定，未来研究院成立，他至少是p10级别的大佬，不但有高薪酬，还可以拿公司股份，”陈卓说着把手里的粉笔丢入粉笔盒，“至于你嘛，你是哪根葱？你要个毛的钱？”
    穆怀瑾一挺她“板上钉钉”的胸脯，“我是管理层！我在给你出主意，参与了管理，这都是要拿钱的！”
    “不好意思，我不雇佣你，”陈卓耸耸肩，一副欠揍的模样，“对了，你们住我的公司，麻烦每个月房租交一下。”
    穆怀瑾气愤地道：“你耍赖！怎么还要房租？”
    “怎么不要房租，你们占了一块去，我就少了一个教室，少赚多少钱，房租要是都不要，我得亏多少？”
    “那我的工资抵房租！”
    “我都不雇你，你哪来的工资？”
    “我……”穆怀瑾瞬间就哭了出来，“你欺负人！我明明是管理层！”
    陈卓满足了自己欺负弱小的恶趣味后，挥挥手，“老四你们几个也去签合同，老大你们这些编外人员没合同，都是义务打工，最多混个食堂，现在没事儿了，都走。”
    柏彗星站起来往外走，“看见没有，这就叫卸磨杀驴啊。”
    “那是你，”佟轩丞跟柏彗星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老子是龙，卸磨杀龙！”走到门口他俩又停住，佟轩丞转头招呼丁海川，“老五！走啊！没你事儿了，没听见吗？”
    这是佟轩丞第一次主动招呼丁海川一起，丁海川瞬间就激动的从座位上弹起来，“来啦！”他知道，这代表佟轩丞他们两个已经接受了自己，至于因为什么，他清楚，陈卓他们也清楚。
    夏峰和祝庆超一起经过陈卓身边的时候，说道：“三哥，那什么操心费我不要了，我也没做什么，事情都是支书和四哥做的。”
    祝庆超赶紧撇清，“我可没做什么，都是支书做的，我也不要了。”
    陈卓冲后面一直默默不语的陶灵芝道：“你这样，让人家陶副社长多难做啊。”
    陶灵芝马上局促不安的举手，“社长，我也不要操心费。”
    “你们这是把我往不仁不义的路上逼啊，把我当资本家了？”陈卓苦笑道：“现在的所谓操心费是给你们这些中层的一点点的鼓励和补偿，等公司过了草创阶段，一切都会制度化，你们自然有你们该拿的那一份。记住，现在你们已经是好未来的员工了，在制度推出前，你们可以质疑和提出意见，但当制度推出后，你们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执行！懂我意思吗？”他说着说着，那种说一不二的气场就荡漾开。
    陈卓的气势陡增，让夏峰他们顿时感觉到了压力，都不敢吭声了。
    “行了，走去签合同，”陈卓摆摆手。
    等教室里就剩下穆氏兄妹的后，陈卓问穆侗，“你想啥呢？不签合同了？不要钱了？”
    “啊？”穆侗有些迟疑的看看妹妹，又看看陈卓，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怀瑾满脸泪痕的看了眼穆侗，“快去签合同！你想饿死我吗？”
    “哦，那我去签，你们，你们别吵架啊。”
    “我会理他这个资本吸血鬼？”穆怀瑾不屑的别过头，倔强的撅起嘴。
    等穆侗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教室，陈卓才走下讲台，来到穆怀瑾面前，故意伸手在她头上一顿乱拨弄，穆怀瑾惊叫出声，“你干嘛！把我头发都弄乱了！你神经病啊！救命啊！”
    穆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在门口看陈卓欺负妹妹，但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进去阻止，反而走了。
    陈卓戏谑的看着满头荒草的穆怀瑾，“救你，还管理层？”
    “我怎么了？”穆怀瑾又是一挺胸，“我就是管理层！你记住你今天对我的羞辱，等以后全世界的公司抢着挖我的时候，你别后悔！”
    陈卓绕到穆怀瑾的身后，开始把刚刚他弄乱的头发重新收拢，因为穆怀瑾的头发稀疏又发黄，发质很软，很容易就重新收拢，接着他就开始编辫子，“别动，这是我跟我妈学的，给我表妹编过，手艺还行。”
    穆怀瑾不知道为什么，还真就听话的不动了。
    陈卓一边编辫子一边道：“你今年周岁才十五岁，让我怎么给你任命？我知道你有雄厚的知识储备，也有眼光，但你欠缺的更多，那是真正进行操盘的实战经验，这是书本教不会的。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我涉足什么领域，我都带着你，等你这块短板补足，到时候或许就有更牛逼的任务给你了呢。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是你要上的第一节课。”
    “我爸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给他的员工洗脑的，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还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可时间一长，这招就不管用了，只会画饼，不给提高待遇，谁也不是傻子。”
    陈卓不禁老脸一红，老子好像也干过。
    “我是不是给你画饼，你还听不出来吗？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想当个校长？”
    “行，我就相信你这一回，”穆怀瑾扭动一下脖子，“还没好吗？”
    “好了。”
    “那你推我到门口的理容镜去看看，我看看。”
    陈卓推着穆怀瑾来到大门那里整理衣冠的镜子前，穆怀瑾看着镜子里依然消瘦，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的面庞，和陈卓编的那根麻花辫，甩甩头，“还不错。”
    “那是，我的手艺，差不了。”
    穆怀瑾冲着镜子伸出手，手掌向上，“给我钱！”
    “啊？还要钱？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你不是说我岁数小，没有阅历，没有经验么？那行啊，我现在就是个十五岁的小朋友，你是陈卓叔叔，你是长辈，你得给我零花钱。”
    “找你哥要去！”
    “就跟你要！”穆怀瑾冲着镜子中的陈卓无声的做出爸爸的发音嘴型。
    “我尼玛！”

 第270章 就你没有

    第271章就你没有
    陈卓掏遍了浑身上下的兜，有一百八十块，就在他正数着打算给穆怀瑾五十块意思意思的的时候，穆怀瑾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来，“就这些，我也不嫌少。”
    “给你留几块钱坐车啊，”陈卓欲哭无泪。
    穆怀瑾鄙视的看着陈卓，“你都有车了，还坐什么车，想骗我？”
    “那吃饭呢。”
    “你有饭卡，你面有好几百，你以为我不知道？”穆怀瑾继续偷家。
    陈卓转身就走，“妈的，晦气！”
    捡了便宜的穆怀瑾美滋滋的数着钱，自言自语道：“好像也不比管理层拿得少！”
    可不嘛，她要隔三差五的这么敲诈陈卓一回，用不了几个月就奔小康了。
    陈卓径直走出了小楼，看似气呼呼的，其实他只是想去买烟了。
    对穆怀瑾，他是有重用的心思的，但小丫头还是岁数太小，欠练，得慢慢培养。
    穆怀瑾让陈卓看重的原因除了她有真本事外，还有一点就是陈卓认为她会忠诚，不怕培养出个敌人这样的事情发生。
    走在校园中，陈卓的心态已经悄然的发生变化，开始的时候他还打算重新过一过大学生活，可现在仅仅过去了三个月，已经让他跟普通的大学生活渐行渐远，他还算个学生吗？好像除了学生证外，已经没有任何能证明他是学生的特征了。
    嘴里叼着一根烟，陈卓在校园里逛荡了一圈，好像在跟他的大学生活告别，等他再回到小楼，签约已经结束，社员们已经各自散去，只有牛晓慧他们这些中层还在整理合同，做好归类和存档。
    陈卓把办公室放在了三楼，除了一个个格子间外，只有他有一间独占的办公室，他走到余幼微的身边，看到余幼微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有些心疼，拉住余幼微的小手，“歇会儿。”
    余幼微害羞的想挣脱开陈卓的手掌，发现无法挣脱后，又看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们一眼，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才没有在挣扎，“还没有做完事。”
    “让他做，你来给我揉揉太阳穴，有点儿乏了，”陈卓不由分说的就把余幼微拉近了他的办公室。
    牛晓慧气的直跺脚，“就会欺负幼微！”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响应她，无奈的只能继续干活。
    自打那次被陈卓揭了老底后，牛晓慧已经失去了怼陈卓的立场，即使有时候依然表现出对陈卓欺负余幼微的不满，可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犀利，屁股决定脑袋，是真的不假。
    陈卓并没有给自己的办公室布置的多奢华，一是因为他不喜欢那种风格，他喜欢的是简约的北欧风，可那种风格的装修现在还很少，程野毕竟只是个工头，设计方面一窍不通，陈卓只能等着简约风兴起以后，再说。
    办公室也不算大，四十平米左右，里面只有一个铁架书柜、一个旧写字台、一把旧椅子、一张单人床，再无他物。
    陈卓进了办公室就躺到了床上，为了便于余幼微帮他按摩头部，他的头在床尾的位置，“你去把椅子搬过来，我是真有些累了。”
    这次，陈卓没有玩什么心眼儿，他是真的有些疲惫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好未来能有一个好的开局殚精竭虑，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来操盘，今天又去打了一架，虽然没有真的打成，但肾上腺素是真没少分泌，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在校园里游荡的时候，他就觉得头重脚轻，浑身疲乏，亚健康的临界点被突破了。
    也多亏了陈卓一直在坚持早晨的锻炼，不然这么一顿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腾，他很可能病倒，那就不只是疲惫这么简单了。
    余幼微能感受到陈卓是真的累了，心疼的同时，乖乖的把椅子搬过来，坐下帮陈卓揉捏头上的穴位。
    这手艺还是陈卓偶然间发现的，有一天余幼微看陈卓在课上睡着了，就在下课的时候帮他按了几下头上的穴位，陈卓顿觉发胀的脑袋清爽了许多，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他一觉得累，余幼微就成了御用按摩师。
    “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学会认穴位的？”陈卓闭着眼睛享受着舒服的服务，问道。
    余幼微一边找穴位按压和揉捏，一边道：“跟阿娘捡废品的时候捡到过一本讲解中医穴位作用的书，我就学来没事帮阿爹和阿娘按摩身上的穴位，他们都说很舒服，很有用。”
    “自学也能学成这样，你这憨憨，还真是学霸不假。”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累，上课好像一直都在睡觉。”
    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太多了，超负荷了。”
    余幼微半天没有说话，专注的帮陈卓缓解疲劳，好一阵后才道：“赚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身体都不顾上了。”
    陈卓睁开眼看了余幼微一眼，发现这憨憨是认真在问问题，他也只好认真回答，“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我赚钱的速度必须要比父母老去的速度快，才能真正让他们安度晚年。等达到这个要求后，赚钱对我来说就成为一个游戏，一个证明我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游戏，我会遇到世上最厉害的一群人尖尖，跟他们一起搅动这个世界的风云。华尔街的那帮孙子顺风顺水惯了，我顺便再给他们上一课。等真的玩累了，就归隐，带着你……呃，这个，带着你大隐隐于市，让江湖只有我的传说，而不再有我的人。”
    他差一点儿就说成了“带着你们”，饶是陈卓久经风雨也不禁有些后怕，生活处处是陷阱啊，妈的！
    余幼微自然听不出什么异样，她更在意陈卓说要带她归隐，其他的不重要，就见小丫头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羞涩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陈卓一阵好笑，好嘛，果然在本情圣的嘴里什么话都是情话！
    “小笨蛋，你就没有发现，所有人都有合同，只有你没有合同吗？”

 第271章 雌雄大盗

    第272章雌雄大盗
    余幼微嘟着小脸反驳，“我不是笨蛋！”
    “好，小傻瓜。”
    余幼微拿这无赖没办法，只能选择无视，“我不要签合同，没有正好。”
    “怎么说？”
    “合同是对双方的约束，确定责任和义务，是劳务关系。”
    陈卓再次睁开眼，好奇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想跟我有劳务关系？那你想要什么关系？”
    余幼微闹了大红脸，自然不肯说出心里话，嘟着小脸不再吭声，她早就知道在语言上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是陈卓的对手。
    陈卓自己闭上眼睛，继续享受余幼微那柔软的小手在皮肤上触感，还有那每按压一下的酸麻，“我不是忘了，我是根本没有准备跟你签合同，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当我不在的时候，唯一能代替我做决策的人，因为你所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照单全收的承担后果，无论好与坏。也就是说，你余幼微三个字和我陈卓两个字有同等的效力。”
    这番不是情话胜似情话的情话，余幼微并没有t到关键点，她只关注到让她心头一颤的地方，“你为什么会不在，你要去哪？”因为过于紧张，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陈卓不得不再睁眼，一双大手握住余幼微的小手，倒着看向余幼微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憨憨，我以后可能会出国处理事情，也可能有分身乏术的时候，那会儿我的摊子可能已经铺的很大了，随时都可能有决策性的文件需要签字，我人不在公司，怎么办？不签可能就会影响某个项目的推进，商场波诡云谲，耽误了时间可能就会错过一个风口，这个时候，只有你能代替我签字，明白了吗？”
    当然了，陈卓的心里还默默的把陆灵雪的名字也加上，只是不能说罢了。
    “那我也要跟着你出国，我，我能给你按摩穴位，”余幼微努力的思考着自己的价值。
    陈卓放弃了现在就让余幼微明白自己的分量，交给时间好了，憨憨总会长大的。
    “行行行，你想咋的就咋的，好？签个字的屁事儿，让我儿子签，行？”
    经过陈卓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熏陶，余幼微终于不再那么单纯，听懂了陈卓话中的潜台词，“坏人！”
    余幼微的穴位按摩足足持续了半小时，直到她憨憨的说道，“手酸咯，”才停止。
    陈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满血复活！”
    余幼微也为自己帮陈卓扫除了疲劳而高兴，眼中都是满足。
    “走，也该吃饭了。”
    陪着余幼微吃了晚饭，陈卓就开车直奔清华。
    因为一直没有想好怎么跟陆灵雪交代买车钱的来源问题，陈卓就一直没有开车去清华，陆灵雪不像余憨憨，她会刨根问底，倒不是想事无巨细掌控什么，只是在她看来，陈卓的一切她都想知道，那代表着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
    余憨憨就没有这方面的需求，陈卓就是哪天开着火箭飞到她面前，她顶多就说一句，“好快！”
    明天就是好未来的开业典礼，也是招生的第一天，陈卓不得不把王见王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只能硬着头皮上。
    人可以随意的进出清华，车却不可能，陈卓只能把车停在大门外，给陆灵雪打电话。
    陆灵雪正在冷慧茹家吃双重小灶，学业上的高规格教学和吃饭同步进行，陈卓的电话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接通，然后甜甜地问道：“又想我啦？”
    陈卓剔着牙，说道：“并没有。”
    “说想！”
    “想！”陈卓在陆灵雪面前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
    陆灵雪很满意这个效果，“我在跟老师吃饭呢，怎么啦？”
    “那就是说老太太和平平无奇谭笑笑都在喽？”
    “荇荇师姐和婷婷也在。”
    “啧啧啧，那你就这么疯狂的跟我示爱，这也太热烈了，人家吃得消吗？”
    “呸！”陆灵雪对着空气挥舞小拳头，“打你了？我是到厨房来接电话的。”
    “你信不信，他们都竖着耳朵听呢？”
    陆灵雪突然就心虚起来，“不会？”
    “那你偷偷去看看。”
    “好，”陆灵雪还真就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悄悄的露出一只眼往客厅看去，却正对上同样探出一只眼的谭笑笑，两个人同时惊叫退后，然后就是好姐妹间的互相拆台环节，陈卓听的不亦乐乎，直呼塑料姐妹花。
    好一会儿后，谭笑笑才不甘心的败下阵来，退走厨房。
    陆灵雪继续问陈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以后再教你，”陈卓敷衍道，“吃饱了就出来，带你去兜兜风。”
    “兜风？去哪里？”陆灵雪还没有意识到陈卓有了车。
    “你先出来，再商量，我在大门口。”
    “哦，好，那你等我。”
    等了足足半小时，陈卓才看到陆灵雪穿了一身浅蓝色的毛呢大衣出现在大门口，正在左右张望。
    “往哪儿看呢？这里！”
    陆灵雪不是没有看到这灰色的大吉普车，只是没有往陈卓身上联想，见陈卓在车上冲她喊，才明白过来陈卓说的兜风是什么意思，跑过去，拉门上车，陆灵雪左右看看，“哪里借的车啊？好像还是新的呢。”
    “就不能是我买的？”
    陆灵雪望向陈卓，“真的？”
    “行驶证就在手抠里，自己看。”
    陆灵雪翻出来行驶证，终于相信，“你卖书赚的钱也不够买这车？”
    “炒股了，赚了，”陈卓只能胡诌。
    陆灵雪对陈卓是完全信任的，不但没有任何怀疑，还表扬道：“把股票市场赚到的钱取出来购买固定资产，这是很好的做法，我们的股市水分还是有一些的，不要盲目。”
    “差点儿忘了，你是专业的了，”陈卓一拍脑门，“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现在老师还不让我们接触股市，等以后我能接触了，就帮你打听内部消息，”陆灵雪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帮陈卓，干什么她都乐意。
    “有雌雄大盗内味儿了！”

 第272章 以退为进

    第273章以退为进
    陈卓哪里需要陆灵雪提供什么内部消息，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着的内部消息，千禧年的互联网泡沫破灭就是他入坑股市的时刻，而且一入就是美股的大坑，国内的股市等他有底蕴了，闭眼买都可以，高铁相关、茅台、互联网相关，那都是闭着眼买就能赚的事儿。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他作为华夏的资本，要是在美股市场大赚特赚，必然会被盯上，赚钱对他来说很容易，怎么把钱带出来才是个大问题，但这不是陈卓眼前该担忧的问题，他现在思考的是，怎么带陆灵雪兜风。
    今天开车来找陆灵雪，陈卓的主要目的就是探探明天陆灵雪想要去哪里，然后在想办法让她不要去安邮，为了不让王见王的地狱场景出现，陈卓只能殚精竭虑的像个间谍。
    这就是做渣男的代价，不但要有精湛的时间管理能力，还要有层出不穷的点子和缜密的逻辑思维。
    陆灵雪系好安全带，“我要看安京的夜景！”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陈卓发动车子，驶离了清华大门。
    嘴上说的轻巧，陈卓却不得不开始回忆记忆中的安京着名景点，现在的安京还远没有2020年的繁华，那些着名的网红打卡地，比如世贸天阶、蓝色港湾、三里屯、鸟巢、水立方，这些景点要么是还没有开始修建，要么是还没有未来的规模。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长安街和什刹海了。
    陆灵雪这种从小就坐过小汽车的孩子，对车没有什么概念和欲望，新鲜感很快就过去，她马上就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有驾照吗？”
    “我本来估计，得等到了长安街你才会想起来问这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起来了，”陈卓看了眼身边的甜美丽人，笑容温存。
    陆灵雪习惯性的小幅度扬起下巴，“我当然比你想的要聪明！”
    “那我就比你想的还要傻吗？没驾照我敢开车？”
    “你可不好说，我爸跟我说，现在无证驾驶的人很多，查出来也就是找找关系就能摆平，”陆灵雪随口道。
    陈卓不禁叹了口气，陆汉东说的没错，没有下狠手整治前的华夏，这种事情确实比比皆是。
    陈卓随手把兜里的驾驶证递给陆灵雪，“看看是不是我。”
    陆灵雪翻开看看，“办假证也没有多少钱？”
    “那你快打110举报我，”陈卓选择了投降。
    陆灵雪把驾驶证放回陈卓外套的口袋中，“不跟你瞎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我怎么不知道？”
    “你忘了我爸是干啥的了，我想学车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我又这么聪明，开一圈就能上路了，”陈卓大言不惭的开始吹嘘。
    对陈卓的聪明，陆灵雪倒是一点都不曾怀疑，“那你教我开车，我也要学！”
    妈的！大意了！
    陈卓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开车来会激起陆灵雪学车的兴趣，这要真教会她那还得了？以陆汉东两口子对陆灵雪的宠爱和愧疚，买个车就是分分钟的事儿，那这小妮子不得天天往安邮跑？
    不行，肯定不行让陆灵雪学开车！
    “你是觉得我不能做你的专属司机吗？还是觉得我的副驾驶上坐不下你？”
    陆灵雪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引起陈卓这么大的反应，“我就是觉得开车很潇洒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
    “我学车为了什么？我买车为了什么？”陈卓的语调恰到好处的转低，“诚然，有了车，我会出行方便许多，可我的出行除了清华还有哪里？而我到清华为了什么？是清华的东西好吃？还是书呆子们好看？嗯？你说我为了什么？”
    陆灵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说这些，但这对我确实是伤害，”陈卓忧伤地道，“有了车，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第一个想做的事就是带您去兜风，第一个畅享就是未来做你一辈子的专属司机，哪怕送你上班，送你买菜，对我来说都是快乐的事情。既然你觉得你自己开车更好，那好，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我教你开车，学会了我就找人给你办驾照。”
    陈卓黯然神伤的表情配合上这番以退为进又暗含无穷委屈的话，杀伤力之巨大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陆灵雪瞬间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学车干嘛？开车那么累，我干嘛要开车？我真是疯了！
    很快，陆灵雪好看的桃花眼中就蓄满了泪水，大有决堤之势，“我不学车了。”
    “怎么不学了呢？我现在就可以教你啊，很好学，我们今天就开始学。”
    “停车！”
    陈卓扭头看了眼陆灵雪，其实最紧张的是他。
    难道本情圣的演技有瑕疵？被识破了？
    这一波，陆大校花站在了第五层？
    大意了？
    车子缓缓地减速，刚停下来，陆灵雪就解开安全带扑进陈卓的怀里，“我这辈子都不学开车了，去哪都让你送我。”
    陈卓那颗不安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吓死宝宝了！
    见好就收是陈卓的优秀品质之一，他立刻就抱住怀中的温香软玉，“诶？今天怎么没看到平平无奇唐笑笑同学？”
    陆灵雪是骄傲的白天鹅，“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不可能从她嘴里吐露，即使当下的情景，小妮子也是直抒胸臆，虽然意思还是道歉，但她就是不说。
    陈卓恰当地转移话题，就是对陆灵雪最好的温柔抚慰。
    陆灵雪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我没让她跟来，自从来安京上大学，我们都没有单独出来几次。”
    “这话说的，”陈卓那颗骚气的心立刻躁动起来，“这有什么难的，今天月色撩人，大吉大利，不如我们……”
    陆灵雪嗖的一下就离开了陈卓怀抱，坐回副驾驶，重新系好安全带，“我要看夜晚的天安门！出发！”

 第273章 战前准备

    第274章战前准备
    陈卓怅然若失的擦擦被泪水打湿的胸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许说！”
    陈卓委屈啦的道：“我就是想说，不如我们就把长安街从头逛到尾，领略安京的恢弘，为什么不让人家说完呢？”
    “略略略，”陆灵雪鄙视的看了眼陈卓，“鬼才信你！”
    陈卓重新发动车子，“我本将心向明月……”
    “明月投光照你心，有问题吗？”
    “没有，出发！”
    陈卓见好就收，只要打消陆灵雪的学车的念头，别的啥都好说。
    这一晚，陈卓和陆灵雪真的把长安街从头到尾的逛了个遍，虽然灯光和建筑远不及未来的美轮美奂，但大国气度一点不差，特别是夜幕下天安门，更显庄严和神圣。
    什刹海的夜色最是迷人，有种五光十色的梦幻感，他们俩吃了点儿沿街小吃，直到陆灵雪看时间不早了，才不舍的往回赶。
    等陈卓把陆灵雪送回宿舍，正好十点。
    在宿舍门口，陆灵雪趁陈卓不注意，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他脸一口，然后就奔向了宿舍，她刚进去，宿管阿姨就落了锁，透过玻璃看陈卓的眼神分明有些不忿，又是一头拱白菜的猪！
    陈卓摸了摸脸，回味了一下那冰凉绵软的触感，邪魅狂狷的一笑，他哪里会有什么不注意，都是他制造出来的旖旎罢了。
    这一波，陈老师又站在了第五层。
    近五个小时的折腾，陈卓相信以陆灵雪的性子，明天她哪里都不会去了。
    甜美系的精致女孩儿，有一种把懒和赖床美化的能力，陈卓都能想到当唐笑笑要拉陆灵雪出门的时候，小妮子慵懒的拒绝，“今天好困，我们在宿舍听歌好不好？”
    唐笑笑这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除了遵命，也没有别的办法。
    嘿嘿！陈卓坏笑着转身离去，仿佛能听到那宿管阿姨的鄙夷，“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得意个屁！”
    1999年11月28日，星期日，初冬的安京气温已经达到零下，街上的人们行走间呼出一口口白汽，似乎就差一场初雪，这个冬天就完整了。
    曾经的安邮旧机房楼如今已经彻底变了样子，乳白色的墙面配合上深灰色的门窗，既简约又美观，透着精英范儿。
    品牌形象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这种简而精的形象一旦确立，带来的无形好处是极其巨大的。
    小楼的房顶上树立起好未来的logo标志，那棵蓝色松树和同为蓝色的“好未来”三个大字，在二楼和三楼之间还有一行小字“中小学奥数教育领导品牌”，任谁走过都会多看两眼这让人耳目一新的小白楼，好奇心的驱使下自然会看到这简单好用的广告语。
    本来这小楼的大门是冲安邮院内开的，经过陈卓的设计和程野的改造后，前后两个门已经不分前后，从哪边看，都是大门。
    因为今天是开业的大日子，陈卓就让人把花篮摆在了面向马路的这边大门外，本着低调开业，高调收钱的原则，他并没有把今天开业的消息透露给多少人，所以那些摆在门口的花篮都陈卓自己掏钱买的。
    陈卓本来还打算放鞭炮来着，可跟丛德纲一打听，没戏！早在1993年安京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特别是四环以里，更是想都不要想。
    没了鞭炮的热闹气氛烘托，陈卓就反其道而行，那就彻底往高冷个职业方向走。
    在小白楼的两边都搭起了临时帐篷，颜色也挑的白色，帐篷里有一排桌椅，里面坐着经过陈卓短期培训的接待人员，统统都是奥数社的社员，从中挑选出来适合做接待工作的十人，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陈卓定制的黑色统一款羽绒服，里面是白衬衫和黑裤子。
    尽管这样看起来特别像过几年就要兴起的房产中介，但至少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看起来更职业，也更专业。
    这些还一脸稚气的大学生们，一夜之间就成为了职场新人，多数人还不能适应这种转变，紧张的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陈卓很清楚使用大学生的弊端是什么，前期会非常艰难，也会出现层出不穷的各种错误，但这都不要紧，他要打造的就是不同于其他教育品牌的教育品牌，师资完全从优秀大学生中选拔，让这个全世界最有朝气的群体引领这个看起来高大上的职业。
    前期陈卓会亲力亲为的带，等这第一拨的学生们出师，他就可以撒手，只管大战略就可以了。
    一大早，八点还不到，奥数社的所有成员就已经全部到位，陈卓今天把年龄往成熟了打扮，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高档皮鞋、高档围巾，为了不让自己那扎眼的寸头太瞩目，还戴了一顶深灰色的英伦八角帽。这还不算完，最后他又不知从那搞来一副无框平镜。
    这一番打扮后，陈卓此刻看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直隐藏着的上位者企业家气质也重新上身，如果不是认识他人，绝对不会联想到这是一位在校大学生，而且还是大一新生。
    对陈卓大变活人似的装扮一新，最先被吓到的当属138的五大金刚，他们还没有睡醒的时候，陈卓就开始对着镜子研究，等他们醒来打算洗漱，看到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的陈卓，还以为宿舍多了个领导或者家长。
    当时第一个说话的就是夏峰，“叔叔，您找谁？”
    陈卓转过身，“你们还是叫爸爸，这样我听着也顺耳。”
    “卧槽！”
    “尼玛！”
    “牛逼！”
    吓完了138的兄弟，陈卓又在小楼接连逗了牛晓慧和陶灵芝，陶灵芝毕竟跟陈卓还不熟，红着脸跑了。
    牛晓慧可不是好惹的，拎起拖布就追，“陈卓！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打不打你！”
    陈卓一溜烟就跑到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隔着门道：“牛支书，其实我心理年龄快40岁了，你叫声叔叔，不吃亏！”

 第274章 开业大吉（上）

    第275章开业大吉（上）
    牛晓慧气呼呼的道：“你滚出来！”
    “今天是开业的大喜日子，不要闹了，作为领导层，你要注意形象！”
    “我注意个屁！你占我便宜！今天没完！”
    “牛支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话要说出去，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陈卓大惊失色，但还是没开门。
    牛晓慧又砸了一会儿门，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晓慧，你在拖地吗？陈卓的办公室不用拖了，我昨晚来拖过了。”
    牛晓慧转过身，看到是余幼微站在身后，马上计上心头，“你家陈渣男的办公室进去一个人，我没看清是谁，敲门又不开，就拿拖布过来壮胆。”
    余幼微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我有钥匙。”
    “那你开门，我在边上等着棒打出头鸟！”牛晓慧举着拖布跃跃欲试。
    余幼微谨慎的道：“我们还是把陈卓他们叫来，万一真是坏人怎么办？”
    “怕什么？有我在，什么坏人我也能一棒子打晕！你可想清楚了，要是竞争对手进来一把火把文件和合同都烧了，我们怎么办？还开不开业？”
    余幼微一听可能要影响到开业，胆子一下就壮了，“那我去开，你准备好。”
    “好嘞！保证打哭他！”
    陈卓在里面把牛晓慧和余幼微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马上就明白牛晓慧像让自己也逗逗余幼微的意图。
    牛支书牛逼啊，这就学会用阳谋了。
    这么好玩的事儿，牛晓慧知道以陈卓的性子肯定不会错过，所以才这样堂而皇之的断定陈卓会配合她。
    余幼微以最快的速度开门，推开门的瞬间，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闪开，防止里面的坏人暴起伤人，余幼微尽管也想到这一点，但她并没有闪开，而是选择挡在了牛晓慧的身前。
    牛晓慧站在边上望着余幼微那明显紧张的不行的侧脸，刚刚兴起的戏弄之意顿时消散，自己真幼稚，幼微这么单纯，自己却好像伙同陈卓逗她，我这是怎么了？被陈卓带坏了吗？
    陈卓不知道自己已经躺枪，他正背着手站在窗边，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牛晓慧没有了玩闹的兴致，就想跟余幼微承认错误，可她还没说话，余幼微却先说话了，“你怎么还在办公室啊，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晓慧还以为你是坏人，”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看出他是谁？”牛晓慧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望望陈卓的背影又看看余幼微。
    “晓慧，你怎么啦？这不就是陈卓吗？”
    陈卓看演不下去了，郁闷的摘下帽子扇风，转过身来问道：“我骗过了所有人，怎么骗不过你呢？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你再骗人？”余幼微满脑子问号，“这怎么骗人？”
    “他的背影完全变了样啊？看起来气质也不同，我就没有认出来，你怎么认出来的？”
    余幼微摇头，“不知道，我看到他就知道是他。”
    “没想到在最憨的一个面前翻了车，”陈卓戴上帽子，走到余幼微面前，帮她把羽绒服的拉锁拉到最高，“今天有风，注意保暖，冷了就进屋待会儿，不用一直在外面，我等会儿会很忙，怕顾不上你。”
    因为牛晓慧在旁边，余幼微很害羞地点点头，同样是统一的黑色羽绒服，穿在余幼微的身上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跟边上稍微臃肿的牛晓慧，形成鲜明对比。
    陈卓收起童心，大踏步的走出去，再要消失在门口前，他又坏笑着转身，“牛支书，拖布快放下，勤快也不在这一时，”说完就跑了。
    “我……”牛晓慧这才又想起来陈卓对自己的捉弄，拿起拖布就想追过去。
    余幼微拉住牛晓慧的胳膊，“晓慧，今天开业呢。”
    “哼！看你的面子上，也看在开业的面子上！”
    牛晓慧放下拖布跟余幼微往外走，余幼微好奇的问道：“陈卓怎么骗你了啊？”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牛晓慧气呼呼的道。
    陈卓的声音却冷不丁的从楼梯口冒出来，“她叫我叔叔，问我是不是来报名的！”
    “陈卓！”牛晓慧恶向胆边生，但还是被余幼微拉住，看着可怜兮兮的余幼微，牛晓慧狠狠一跺脚，“你们俩是一伙儿！绝对是一伙的！就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教案！”
    余幼微露出笑容，仿佛昙花绽放，“今天我跟你一起吃饭。”
    “真的？”牛晓慧也是好哄，马上眉开眼笑，“那我们去谢大姐那里，我跟她好聊得来呢。”
    “嗯，好。”
    如果陈卓在这里一定嗤之以鼻，谢文君能跟你个初级女权聊得来才怪，傻不拉几的。
    陈卓刚走出马路那边的大门，就听到一声粗豪中带着迟疑的称呼，“陈卓？”
    陈卓扭头看去，原来是程野，他顿时哈哈大笑，“老哥，你可算露面了，真是个大忙人啊！”
    程野瞪大牛眼，“还真是你小子啊，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你小子这么一穿，我还真不敢认了，还以为是哪来的企业家呢！”
    “哈哈，全靠气质，”陈卓过去给了程野一个热情的拥抱，“自打我这边竣工，想找你吃个饭都吃不上，尾款还没给你呢，钱都不要了？”
    “那点儿钱有什么急的，就当给你随礼了，祝你开业大吉！”程野道。
    “两码事儿，”陈卓道，“你可不能走，等我忙完了，一起喝一杯。”
    “今天我哪都不去，就给你打下手，你让干啥就干啥！”
    “哈哈，好，我肯定不客气，”陈卓的眼角瞄到一个胖胖的身影，定睛看去，原来是韩生，“韩胖子是你叫来的？”
    “我也不知道你没通知他啊，这段时间就是在跟他忙个项目，说漏了，”程野有点儿歉然。
    陈卓道：“我也不是想瞒着谁，只是不想搞的太高调，闷声发大财才是我的风格。”
    “发大财，我是一点都不怀疑，但想闷声，我觉得是难了，”程野呵呵笑道。

 第275章 开业大吉（二）

    第276章开业大吉（二）
    程野当然不是无的放矢，陈卓刚要跟韩胖子打招呼，就见路边停下一辆牌照非常拉风的车，下来的竟然是严曦月。
    陈卓趁着严曦月还没有过来的空当，过去拍了一下韩生的肩膀，“找啥呢？”
    正在找着什么的韩生，扭头看向陈卓，第一眼和程野一样没有认出来，第二眼才确定是陈卓，“你是表演系的吗？”
    “也许自学的，见笑了。”
    程野在陈卓身后笑道：“我也没有认出来，你不丢人。”
    陈卓整理了一下衣领，“主要是做给那些家长看的，你们就凑合看。”
    韩生把手里的红包递过来，“我没找到礼账台，直接给你，开业大吉。”
    “我特么生意开张，哪来的礼金账台，你当我结婚吗？你是几百年没有出席商业场合了？”陈卓十分鄙视的道。
    “啊？不一样吗？”韩生呆呆的问道，他所从事的行业确实没有什么应酬，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朋友，在交际方面基本是脱节的状态。
    陈卓看严曦月已经下来，忙道：“钱收起来，咱们用不着，以后你们有什么生意开张，我也顶多送个花篮，这种礼金上的表面功夫不用做，没劲！我去接待个重要人物，你们随意。”
    程野道：“这个愣头青我来教育，你去忙。”
    陈卓也不客气，迈着大步就往路边走去，严曦月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开车的司机，他刚刚瞄了一眼，竟然发现是刘长野亲自开车送来的严曦月，这意义可就不同凡响了。
    严曦月今天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上身是一件卡腰的白色貂皮上衣，下身是他钟爱的皮裤和马靴，皮草的大毛领包裹着她的脑袋瓜，有种野性十足的美。
    严曦月根本没有认出陈卓，她只以为龙行虎步过来的人是某个认识刘长野的官员，根本没有在意，站在那里正在寻找陈卓的身影。
    陈卓也没有理会严曦月，跟她擦肩而过后，直接上去就给了不苟言笑的刘长野一个大大的拥抱，“刘哥真给面儿！”
    刘长野的眼睛就毒的很了，陈卓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其认了出来，但内心也不免惊讶陈卓的百变，他的性子内敛沉稳，最受不了陈卓这样的热情，可陈卓偏偏好像就是要讨人嫌一样的试探刘长野的底线，要说这小子看不透，他肯定不信，那这就纯纯是恶趣味。
    虽然看透，但刘长野没有点破，像个雕塑似的任由陈卓抱了一下后，礼貌的推开，“差不多行了。”
    陈卓嘿嘿笑着后退一步，“有什么指示？”
    “没有，你应该问你身后的大小姐，”刘长野相信陈卓能明白自己前来的含义，根本不需要明说。
    “陈卓！你故意耍我！”严曦月在陈卓身后直接质问，刚刚陈卓一说话，她就知道这是他。
    陈卓笑着转身，“哪能呢？谁敢耍你严大小姐啊，我这不是看你好像在找人，就没有打扰你，过来跟刘哥叙叙旧。”
    “我没认出你，你也认不出我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严曦月气道。
    陈卓余光瞄到刘长野去后备箱搬花篮，马上冲不远处的祝庆超招呼一声，“老四！来帮忙！”他当然不能让刘长野做这种事儿。
    祝庆超过来搬花篮，严曦月的气愤也就被岔了过去。
    陈卓热情的过去揽着刘长野的肩膀，然后对严曦月道：“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不拉你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严曦月也没有再闹脾气，气呼呼的跟陈卓走进小楼的大门，这是她第一次来陈卓的地盘，还是很好奇的，“这白色和蓝色的搭配，很干净，谁想出来的？”
    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刘长野实在受不了被人揽着肩膀，挣脱开陈卓的手臂，“外面不错，里面就有些寒酸了。”
    “没办法，缺钱啊，只能用学校淘汰的旧楼、旧桌椅，能开张就不错了，以后全仰仗各路亲朋的帮助和提携了！”哭穷和卖惨，陈卓绝对是专业的。
    刘长野什么人没见过，根本不吃这套，一声不吭地上到三楼。
    陈卓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简陋肯定是简陋的，您二位随意，是坐一坐，还是到处看一看，随便你们。我今年真没有办法作陪，多担待。”
    严曦月不耐烦的摆摆手，“走走，看不见你心情还能好一点。”
    刘长野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好像是你搞音乐节的那些朋友来了，快下去招待。”
    既然韩生都来了，舒薇肯定不会不知道，陈卓看到韩生的时候就已经猜到。
    “行，那我去了，喝水自己倒，”陈卓匆匆的离开。
    严曦月望着陈卓的背影忍不住道：“他这么一穿，还真有点儿华尔街精英的样儿呢。”
    “精英不假，但肯定跟华尔街不沾边儿，”刘长野见多识广，陈卓身上有的是很多草根企业家身上都有的一些特征，混不吝、自来熟的同时，又有足够的智慧和手腕，往往一步奇招，就能让人惊艳不已。
    陈卓往下走的时候也基本捋顺了刘长野和严曦月一起驾到的含义，首先这肯定是严为民授意的，老头儿肯定是从方晟那里得到的消息，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派了代表。
    本来刘长野和严曦月两个派来其中一个就足够了，陈卓都会承情，尽管严为民也不会在乎他承不承这份情。
    刘长野的到来代表严为民在官面上的态度，只要陈卓做的事情合情合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找刘长野。
    严曦月的到来代表严为民在私人层面对陈卓可以成为严曦月朋友的盖章，老头儿的意思就是以后他们可以好好相处，不用怕他们家里猜疑。
    当然了，在四人层面上，李兰芳的作用肯定更大些，毕竟老严也是老气管炎患者了。

 第276章 开业大吉（三）

    第277章开业大吉（三）
    说实话，陈卓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背景复杂化，那样并不是高枕无忧，而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会给他的商途增加许多完全不可控又不可预知的变数。
    可他又不能拒绝，因为人家老爷子也没有说要帮他做什么，人家只是出于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欣赏角度，适当的拉一把晚辈而已。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难受的，因为陈卓是喜欢掌控全局的人，变数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可以想见，既然严为民都得到了消息，那刘思谊、方晟、宋万宁肯定也会来，程野算是一语成谶了，今天是想闷声是不可能了。
    跟舒薇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哪天音乐节上演出的歌手和乐队成员，能跟舒薇一起来的都是舒薇信得过的朋友，也是知道陈卓才是那个被圈里戏称为华夏“音乐节之父”的神秘人。
    陈卓此刻还完全不知道他在娱乐圈扇动了这一下翅膀，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就算知道，以他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在乎，因为他根本不关心。
    舒薇他们是打着面的来的，足足打了六辆车，黄色的面的停了一排，也是挺好看的景儿。
    跟前面一样，陈卓都走到了舒薇面前，她都没有认出来，还是陈卓说话，她才认出陈卓，“你哥还说怕你太年轻压不住场，看来他的担心纯多余了，你这一出场，活脱脱的年轻企业家嘛。”
    陈卓哈哈一笑，“嫂子来的正好，我这儿今天正好缺一个能统筹全局的人，我的那些员工毕竟还太嫩，待人接物不行，您就带着哥哥姐姐们帮我招待一下等会儿蜂拥而至的家长。”
    “说得好听，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要不是韩生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开业！”舒薇直率的性子，从不藏着掖着。
    “这不是想低调嘛，”陈卓赶紧求饶，“都怪我，怪我，都是小弟的错，到时候让方老哥灌我酒。”
    “这是罚你还是罚你哥？”舒薇白了陈卓一眼，“行了，不跟你胡扯了，既然给我了任务，我也就能掉链子，我得去熟悉熟悉情况。”
    陈卓跟几个他认识的当初音乐节组委会的成员打了招呼，然后就把佟轩丞和柏彗星叫了过来，“你们都熟了，我就不介绍了。”
    “你赶紧走，别妨碍我跟各位多才多艺的姐姐们聊天，”佟轩丞立刻就嫌弃陈卓碍眼。
    柏彗星一甩他的金色秀发，“附议！”
    “行行行，我不碍眼，拜拜，”陈卓刚刚已经看到又不少家长已经在观望了，只是看这几十人的阵仗有点儿无从下手。
    有了舒薇的帮忙，报名收费会很快进入正轨，陈卓不用再操心这里，他就可以先去接待那些已经到来的家长。
    陈卓观察了一笑，挑选了一位戴着眼镜穿着朴素的妈妈，这位母亲手里拿着传单，正打算进小楼里参观，刚安邮的保安拦住。
    这些保安今天也算是铆足了力气，毕竟抽了陈卓这么多盒烟，好容易有用到他们的时候，维持秩序这点儿事儿要是都本能办的漂亮，那些烟也是真的抽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哪里还有脸在大门口接陈卓的烟。
    正因如此，守卫前后两个大门的保安特别尽责，除了穿好未来工作服的，谁都允许进。
    当然了，陈卓带进去的另说。
    陈卓来到那位母亲身边，声线调整到柔和频率，“您好，这位家长，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那位妈妈看陈卓的穿着如此考究，谈吐礼貌优雅，初步的好印象马上就建立起来，“您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的，我是好未来教育的董事长兼这里的校长，我姓陈，您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我，”陈卓温和地笑道。
    “原来是陈校长，”那位妈妈立刻礼貌的伸出手跟陈卓握了一下，“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教室和环境如何，可是这些保安不让我进去。”
    “请您也理解一下这些保安大哥的工作，教室是未来学生们上课的地方，我们肯定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的，这是为孩子的安全着想，孩子送到我们好未来上课，我们就要负担起这个责任，”陈卓道，“这样，我把其他几位也早早就到了的家长召集过来，带你们一起参观一下，您看行吗？”
    “当然可以，麻烦您了。”
    陈卓立刻就让夏峰把人都召集过来，大概有个十五六位，陈卓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带着他们进去参观。
    一路上，家长们一直在提问题。
    “这些桌椅看起来都是旧的，怎么回事儿啊？”
    “是这样的，我们的教学设施都是安邮给我配给的，开始我们也打算买新的，但我了解到新桌椅可能会有甲醛残留。诸位可能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甲醛是很可怕的无色无味挥发性气体，如果孩子长期在甲醛环境中，会诱发白血病和其他疾病，非常可怕。我们好未来的口号就是帮助孩子有一个好未来，当然不能冒这样的风险，所以我才毅然选择了购买旧桌椅，虽然卖相差一点，但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好桌椅，教育水平也不在这些外在，不是吗？”
    陈卓这番情真意切的解释继续说服力，所有的家长都听的不住点头，其中还有一位医生家长，以他的专业身份对陈卓的话做了背书，确定甲醛确实对儿童有毒害。
    这样一来，本是陈卓因为没有本钱空手套白狼搞来的旧桌椅，反倒成了好未来为孩子着想的佐证。
    接着，新问题就又来了，“我看你们这些老师好像都是学生啊，能行吗？”
    陈卓自信的一笑，轻轻扶了一下眼睛，“说到这个问题，那我就不得不跟诸位讲一讲，好未来这三个字背后除了给孩子一个好未来的另一重含义，那就是给我们的教师一个好未来，我们好未来不但现在要用在校大学生，未来的大门也会永远对在校大学生敞开。”
    “可他们没有经验啊。”

 第277章 开业大吉（四）

    第278章开业大吉（四）
    陈卓停下脚步，面向十几位家长，先是与他们一一对视，表现出强大的自信。
    这让那些家长没有一个能跟他对视超过两秒，然后他才说道：“诸位也都年轻过，也都经历过充满活力的青春岁月，我请诸位回想一下那年那月的心境和情境。”
    陈卓就是又一种让人服从的人格魅力，这些家长很自然的就随着陈卓的话回忆起来，青春年少时候的亲情、友情、爱情，相关的人和事都跃上心头，有快乐也有悲伤，重要的那个人，影响自己一生的那件事，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陈卓等了几分钟，才重新发声，“年轻很好？有活力、有冲劲儿、有理想、有抱负，好像身上有用不完的激情和力量，世界会为自己而喝彩。”
    “唉，回不去了。”
    “是啊，这就是美好的遗憾。”
    陈卓点点头，他指向窗外，“现在下面站在外面的这些大学生们就是年轻时候的你们啊，他们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和对改变自身现状的渴望。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贫困生，家里境况很差，但他们没有就此认命，他们拼了命的学习，为了幸福生活奋斗。”
    “这跟教学水平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我们关心的是教学水平啊。”
    陈卓淡然的问道：“你们觉得城市里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更能吃苦，还是这些穷怕了孩子更能吃苦？”
    “那当然是穷孩子，我也是穷着过来了，打小吃的苦太多了。”
    “城里孩子还是欠缺点儿忆苦思甜的教育。”
    这会儿的家长绝大部分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有的甚至是五十年代的尾巴，他们对国家从一穷二白到现在的温饱不愁，是有清楚记忆的，对陈卓的引导很容易产生共鸣。
    “那就是了，”陈卓有指了指安邮的主楼方向，“这里是什么地方？安京邮电大学，在通讯、计算机等等领域那绝对是华夏最顶尖的存在，这里的学生别的不敢说，物理和数学是公认的强项，这也是我们好未来为什么选择培养他们成为我们的老师的重要依据。他们有吃苦耐劳的品质，有极强的奥数水平，有对美好未来的渴望，再加上我们好未来灌输给他们的先进教育理念，没有资格做中小学生的奥数老师吗？比那些已经被生活拖累的无法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教学上的在职老师们强在哪里？那就是用心程度啊，家长同志们！”
    停顿了一下，陈卓这回没有再等家长质疑，自己先质疑了自己，“你们又会问那经验呢？这些大学生没有教学经验啊！对！他们是没有经验！但这正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所在，因为没有经验他们就是一张白纸，我们好未来就可以把我们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毫无阻碍的教给他们，而对那些已经工作多年的教师，我们有心也无力，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教学方法，接受起来非常困难。至于我们的教育理念和方法，这是我们的内部机密，不便透露。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承诺过不满意就退款，不是说说而已，作为家长，你们可以跟孩子一起旁听，觉得不满意，随时可以退款走人。”
    这番强有力的说辞，彻底说服了这些家长，好像这些大学生成了得天独厚的教育精英，他们甚至想不到还有什么缺点。
    缺点当然有，只是陈卓用把所有可能遭到质疑的点都想到了，优点放大，缺点逆转，无懈可击。
    非要攻击也没问题，那就退款给你，老子不伺候。
    而事实早就证明，退款找茬儿的永远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但这前提是，好未来的教学水平和成果足够好，对这点，陈卓有着极大的信心。
    所以，这就是双赢局，完美！
    带着这些家长逛了一遍后，陈卓又把他们带出来，正打算再巩固一下已经很不错的说服成果时，他看到以方晟为核心的校领导们走了过来，他赶紧告了声罪，迎了上去。
    很明显，这些校领导都是从西门过来的，并没有选择从小楼院内的那个门直接过来，这方面的考量非常微妙。
    如果他们直接从里面的门出来，那势必会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意思，好未来独立自主的意味会被弱化很多，在外人看起来好未来就成了安邮自己做的东西，这是陈卓不愿意看到的。
    关于此，陈卓曾经和刘思谊聊过他的想法，他当然不可能做谁的附属，他使用安邮的这座小楼也不都是占便宜，只要他能成功，那安邮在大学生创业领域就等于立起来一个金字招牌，在全国还没有推行这个理念的情况下走在了最前面。
    未来，在大学生创业的领域，安邮甚至可以以老大哥的身份站出来，对其他高校提出意见和建议，甚至还能制定标准和程序，牢牢把控住制高点，这种长远的收益无法估量，刘思谊看见，方晟自然也看得见。
    当然，前提是陈卓真的可以把好未来做大，做强。
    故此，方晟他们帮好未来就是帮安邮，利益一体，那当然什么都好说。当然，这里面也不倒是冷冰冰的利益算计，陈卓毕竟帮助方晟各人和安邮度过了一次重大危机，这份情谊，方晟是记在心里的，老头子什么都清楚的很。
    在奔过去的过程中，陈卓就已经把这些都捋顺了，所以他来到方晟面前就是一句看似埋怨的话，“方校长和各位领导，你们真是太抬举我了，都亲自前来就算了，还绕了这么大一圈，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陈卓适当地表现出的一些局促不安，让方晟他们倍感舒服。
    这是个明白事儿，又懂事儿的人！
    这个认知方晟和刘思谊当然早就有，但其他校领导还没有，今天有了。
    方晟身体略微侧过一点，给陈卓介绍身边的老人，“这位你们见过，是我们的李丰年李书记，他可没少在我面前夸奖你。”

 第278章 开业大吉（五）

    第279章开业大吉（五）
    陈卓赶忙上前跟李丰年握手，安邮是教育部直属、工业和信息化部共建的正厅级单位，校长和书记都是正厅级，更方晟熟悉了，陈卓可以不拘小节一些，但这位从来不显山不漏水的书记，他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小心应对总没错。
    “李书记，应该我拜访您的，第一次见您在这种场合，实在我的不对，”陈卓上来就认错。
    李丰年是个典型的弥勒佛形象，个子不高，看起来慈眉善目，肚子不小，握住陈卓的手后左手拍拍陈卓的肩膀，“年轻有为，敢想敢做，又有舍己为人的精神，你是我们安邮的骄傲啊，我现在不管参加什么大型会议和活动，见到我的一些老朋友都会把你拿出来吹一吹，哈哈哈，他们没有！”
    陈卓故作腼腆地笑笑，“方校长就没这么到处夸我，还是李书记讲究。”
    这番话让本来热烈的场面瞬间安静，接着就是一阵哄笑，方晟笑骂道：“夸你夸的少了？没跟你说就等于没夸？”
    陈卓机灵的转移话题，冲方晟和李丰年身后那些领导道：“这几位领导我也不认识，方校长给介绍介绍，以后见到我好打招呼，别到时候说我创业创飘了，见了校领导都不打招呼。”
    方晟把其他几人也都一一介绍了一遍，其中有宋万宁，也有当初跟在方晟和刘思谊身边跟莫一辉对垒的几位方晟门生，陈卓还特意寻找了一下，当初那个两个迟疑没有站队的不在这里，也不知是被方晟踢出核心队伍了，还是自己选择了远离。
    陈卓之前就跟刘思谊通过气，把宋万宁套他老底的事儿说了，所以这会儿两人表现的也仅仅是表面的热络，表情和动作一看就不是关系多好，这让宋万宁愈发的舒心，沉寂了这么些天，他也在琢磨怎么拉近跟陈卓的关系，最好能见到陈卓的家里长辈，那才是开心的事儿。
    寒暄完毕，陈卓带着诸位安邮的大佬来到小楼大门前，奥数社的社员们立刻一个个的紧张起来，这些天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太过梦幻，特别是今天，当他们穿上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工作服站在好未来的招牌下，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是职场新人了，昨天还感觉只是一个报名仪式，想来跟他们大学报到也差不多少，可今天这一番折腾才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幼稚和肤浅。
    老板、校长、社长，三长加身的陈卓出场就是霸气侧漏的老板范儿，接人待物的水准让这些社员们大开眼界，他能跟承包学校工程的老板谈笑风生，还有政府车辆上下来的人前来祝贺，刚才又来了一大群他们都能叫出名字的歌手，现在连校领导都一起过来了，还是从一把手到n把手的几乎全员到齐。
    他们的脑海里都在回荡着一个问题，陈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可能是因为方晟的关系，领导们跟学生之间的隔阂不是特别大，学生们打招呼，他们也都和蔼可亲的回应。
    方晟仰头看看墙面上的logo和宣传语，不住的点头，“你这风格搞的跟你的性情很像，特立独行，不拘一格，个人教育机构大大小小的我也见过不少，但别家都是往严肃严谨的方向包装，你这完全跳出了传统。”
    李丰年也仰头看去，“我喜欢这个风格，我们做教育也要严肃活泼嘛，我看好你这个好未来！”
    陈卓赶紧拍马屁，“还是两位领导懂我啊，我这性格就这样嘛，受不了条条框框的约束，就想做点儿自己的东西出来，”他这也算见缝插针表露一下心声，老子不喜欢被约束，你们看着办。
    方晟和李丰年都笑呵呵的没有做什么回应，抬腿走进大门。
    那些保安当然不可能拦着这一大群领导，连他们的顶头上司丛德纲丛科长都只能站在这队伍的末尾，他们赶紧毕恭毕敬的闪到一边去。
    有了这群校领导如此兴师动众的到来，那些家长们顿时就吃下一个大大的定心丸，看来这个好未来很有背景啊，不然这些校领导也不可能来捧场，那钱花出去至少不会打水漂。
    再加上之前陈卓带进去参观的那十几位家长的“自来水”，外面越聚越多的那些家长都有了“不妨一试”的想法，反正他们承诺不满意就退款，试试又何妨。
    可是一百一课时，是真的贵啊！
    陈卓带着这些校领导进入小楼参观，一边介绍各个教室的设置，还有她对好未来的未来畅想。
    李丰年看到那些旧桌椅，皱起眉头，“怎么都是这么旧的桌椅，这有点儿寒酸了呀。”
    陈卓赶忙解释，“是我的要求，一是因为我这次创业并没有多少资金，这些桌椅和小楼的使用权都是学校帮助我的，一分钱都没有收，我对母校是心存感激的；二来，旧桌椅其中含有的甲醛和苯等有害物质都已经挥发掉了，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对孩子健康的影响，现在新型健康材料还没有全面应用，这是最好的办法。”
    李丰年点点头，拾级而上，走向二楼。
    方晟看了陈卓一眼，眼神中也没有透露太多讯息，跟上李丰年的脚步走上楼梯。
    身后那些人此刻脸上的笑容也多少有点儿牵强，两位大佬暗中来着这么一下，他们最好远离，以免殃及池鱼。
    当领导参观队来到三楼，正好撞见打算下楼去的刘长野和严曦月，两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对方晟他们这个领导队伍并没有什么感觉，打算就这么擦身而过。
    刘长野别人不惹事，方晟和李丰年不可能不认识。
    但方晟认识严曦月，李丰年却不认识，这就很有趣了。
    李丰年露出真诚又惊讶的表情，“刘秘书，好久不见啊，”他搞不清刘长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不好问，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的打招呼。
    刘长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随便看看。”

 第279章 开业大吉（六）

    第280章开业大吉（六）
    这句“随便看看”可是独具匠心了，李丰年竟半天没有想明白要怎么往下接。
    方晟仅仅是对刘长野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老头儿接着扭头看向打算悄悄溜掉的严曦月，“曦月，不跟你方爷爷打个招呼吗？我那几缸金鱼你可是一缸都没赔我呢。”
    严曦月停下脚步，尴尬的回过头，“呀！方爷爷呀，我都没见到你，你怎么也来啦？我还有事，先走啦！”
    作为严为民的老同学，两人私交又很好，跟小辈熟稔并不稀奇，但老头儿看向陈卓的眼神就很不对劲儿了，话头更是不对，“陈卓啊，你可能不知道，这小丫头小时候又鬼又淘，到我家去玩，愣是把一袋洗衣粉给我倒进我的三个鱼缸里，可怜我那三缸极品啊，虎头、狮子头、龙睛，全死了！”
    “哦？还有这事儿？”陈卓呵呵笑道：“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太虎了！”
    方晟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你猜结果怎么着了？”
    “跑了呗，没想到大小脸皮就厚，”陈卓赶紧落井下石，生怕以后再没有机会。
    严曦月气呼呼的靠近陈卓，伸手就要掐陈卓的胳膊，“你再说！”
    陈卓赶紧躲开，“你有胆子掐方校长，欺负我个没名没姓的，掉不掉价？”
    严曦月也不管什么大小姐的体面了，掐起小蛮腰就冲方晟喝道：“我不说我赔了嘛！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你是说赔了，可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我的鱼呢？”方晟狡黠的笑着。
    严曦月的气势顿时掉了下去，“我，我这不是刚毕业了吗？明年我就参加司法考试，后年就能做律师，到时候打了官司，赚到钱，第一个赔你的什么狮子头！行了？”
    “行，那我就等你赚钱，”方晟本来就是开玩笑。
    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我跟刘哥到外面透透气，”说完就跑了，刘长野不紧不慢的跟着离开，谁都没有理会。
    李丰年来安邮还不到四个月，只知道方晟跟严为民是老同学，但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密切程度，他当然也不可能认识一直在国外才刚刚回国的严曦月。
    方晟对陈卓道：“这小丫头淘气是淘气，但是脾气倔得很，她爷爷想赔我金鱼，被她知道了以后，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爷爷赔，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她以后赚钱就赔我，还写了一个欠条，到现在还在我的抽屉里。”
    “还是不诚心，零花钱和生活费挤一点儿出来，早就能填坑了，”陈卓并没有什么共鸣，直接拆台。
    方晟一直想这件事儿的角度都是小丫头的倔强和有趣，还真没有像陈卓一样认真思考过可行性，被陈卓这么一说，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好她个小丫头，原来一直都拖着呢！”
    “这是您自己悟出来，与我无关，您要是转头就把我卖了，可不地道，”陈卓先下手为强的打起预防针。
    方晟哈哈一下，“行了，先看看你们的办公室。”
    “好嘞，这边走。”
    整个聊天的氛围都比较轻松，那些方晟的门生都是知道严曦月和严为民关系的，所以一点都没有不耐烦，都面带笑容的等待着。
    李丰年也觉察出事情有点儿不对，与方晟一起走进办公室，“刚刚那姑娘是方校长家的晚辈？”
    方晟意味深长的一笑，“算是，一个月的时候我就抱过她，去我家跟去自己家一样，每次都得搞坏点什么才罢休，让我一度怀疑她是个男孩儿。哦，对了，她姓严。”
    李丰年表情一怔，严？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方晟和严为民的关系这么密切！
    陈卓作为旁观者看两位大佬的小交手，感觉很有趣，处处是江湖啊！
    办公室并不大，除了八个格子间外，只有一个长条会议桌，再就一个陈卓的办公室。
    那八个格子间是牛晓慧他们的办公桌，长条桌是开会和给当天有课的社员休息和备课用的，以好未来现在的规模，自然无法做到人人都有办公桌。
    方晟左后看看后又进陈卓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对陈卓道：“既然你说办公桌椅是你追求的安全，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你这办公室缺点儿生机，有空去我的办公室搬几盆花草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都是我自己养的花花草草，不是公家东西，放心搬。”
    “那感情好，我上次在您办公室就看到那些生机盎然的绿植了，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到时候搬走了您的心头肉，你可别跟我急，”陈卓先打预防针。
    方晟摆摆手，“随便你搬，我家里还有很多，都搬走也没事儿。”
    李丰年挺着肚子，指了指陈卓办公室那光秃秃的白墙，“这太空了，虽说创业爬坡期不必在意小节，但总得有点儿陶冶情操的点缀，方校长的绿植给好未来带来点儿生机，那我就给你写一副字，就挂在这儿，你想要什么字？”
    方晟适时的提醒道：“你小子可是有福气啊，李书记是可是安京书法协会的副会长，笔下龙蛇有神，专攻颜柳，已得颜筋柳骨之神韵，快想个句子，过了这村儿可没有这店了！”
    既然方晟这么夸，那应该不是恭维，陈卓没想到今天还能捡到这样的便宜，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那就写王符的词，“大鹏之动，非一羽之轻也；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
    李丰年颇为意外，他本料想陈卓也就是想要个什么“天道酬勤”“马到成功”这样的，最多也就是“宁静致远”“难得糊涂”啥的，万没想到他能搞出这么一句冷门诗词，“不错！等你去方校长那里搬绿植的时候，顺便到我那里取。”
    陈卓其实并不在意写什么，他选这首词，只因为他记得的又适合挂在办公室里的，这句词最长！这都是钱啊，多点儿字儿总是好的。
    要不是他脸皮不够厚，他都想说《精忠报国》来着！

 第280章 开业大吉（下）

    第281章开业大吉（下）
    等陈卓他们再出去，发现大门的台阶上已经铺上了红毯，架起了一支麦克风，两边还有大音箱，甚至还有几个跟舒薇一起来的女歌手手里托着红色托盘，还有几个人拎着剪彩花球。
    这还不算完，不远处竟然还有个人扛着摄像机在录像。
    陈卓有点儿懵，在人群中找到舒薇，发现这位小嫂子正在冲他笑，他心里就有数了，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舒薇张罗的，能这么快搞到这些东西，也就舒薇能办到了，麦克风、音箱、地毯、花球这些应该都是韩生的功劳。
    陈卓本来是真的想低调行事的，打算等报名的家长聚集多了以后，就简单阐述一下好未来的优势和理念，然后就赶紧让他们交钱报名，教育培训行业广告固然重要，但口碑营销更重要，他相信好未来的口碑会很快建立起来并传播出去。
    可现在来了这么多的领导，安邮的两个天花板大佬都到了，再搞成那样就不是低调而是寒酸了，他刚才就想着先拖一拖，然后让舒薇他们赶紧想办法，却不成想人家已经把所有事儿都考虑周全了，根本不用他操心。
    这就叫职业素养，在场的也只有刘长野能有这样的水平。
    陈卓甚至觉得让舒薇这样有成为顶级经理人潜质的人才做新闻主播，是不是有点儿可惜了。
    方晟他们可不知道这些都是临时安排的，但他们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部分的开业典礼也都是这样子，并不稀奇。
    舒薇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陈卓看到她拿着另外的麦克风在读稿，应该是临时写的，“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家长、亲爱的小朋友们：大家上午好！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冬早晨，我们迎来了好未来教育的盛大开业！今天是好未来教育进驻安京的好日子，请允许我代表好未来的全体同仁对各位的莅临表示真挚的感谢，谢谢大家！好未来秉承‘为孩子创造好未来’的宗旨，依托安邮的强大师资输血，追求最高的教学品质和服务品质。我们将致力于为安京的中小学生提供最好的奥数课程，让孩子们脱颖而出成为最闪亮的那颗星！下面，请好未来教育的董事长兼好未来安京分校的陈卓陈校长讲话，诸位家长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直接提问！”
    陈卓来到门口的麦克风架前，解开他的大衣纽扣，露出里面的围巾和西装，把之前说服那十几位家长的话重新系统的讲说了一遍，他是极有演讲天赋的人，感情饱满，声音洪亮，逻辑清晰，又有极强的幽默感，中间几次引起笑声，演讲效果拉满。
    “我知道几位举手想问问题的家长想问什么，你们先不要问，让我最后再宣布一件事，然后你们再问，”陈卓把他的右手高高举起，五指分开，“今天到场的家长，报名享受五折优惠！折后价，五十每课时！”他的话一说完，那些想要提问的家长都放下了手，五折了，他们也不用再问了。
    陈卓接着把方晟和李丰年引出来，让他们相继讲话。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领导了，这样的场面完全小儿科，但他们虽然都表示会被好未来全力支持，侧重点却有点儿差别。
    方晟侧重讲陈卓，分别从人品、学识、见识、远大抱负等方面夸了一番，又勉励了一番。
    李丰年侧重讲好未来，把这个一看就与众不同的教育品牌夸成了一朵花，好像这些家长要是不把孩子送来，以后听定会后悔似的。
    陈卓都有点儿佩服李书记了，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他为好未来以后的销售部门做培训了，这是天生的大客户销售啊。
    因为是私企开业，没必要搞的又臭又长，两位校领导说过话后，陈卓就给舒薇递了个眼神，舒薇马上会意，把节奏加快，直接进行剪裁。
    剪彩的时候，李丰年和方晟一起把不太情愿的刘长野拉上了台。
    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陈卓这位主角必然要站在中间，他的左手边站刘长野，没有问题，可他右边站谁？
    站方晟？那李丰年就矮了一截，反之亦然。
    最后还是陈卓聪明，他直接下去把严曦月拉上台，看严曦月不情愿，他只能小声道：“姑奶奶行行好，你不上来，我这收不了场了，我要赚不到钱，以后谁请你去酒啊？”
    “这是你说的啊，不单是酒，以后跟我一起吃饭，你永远都要买单！”严曦月立刻加码。
    陈卓一咬牙，认下了这伤自尊又伤钱包的不平等条约，“行！”
    严曦月立刻美滋滋的跟着陈卓上台，站到了他的右手边。
    这样一来，李丰年挨着刘长野，方晟挨着严曦月，总算是皆大欢喜。
    但也有不开心的，比如我们的“老石斑鱼”宋万宁宋副校长，本来他想的很好，如果有剪彩仪式，以他的身份肯定可以上台的，可没想到刘长野和严曦月能来，台上五个人，他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以后再想拉近跟陈卓的关系，可要另想办法了。
    最感慨的当属刘思谊了，这些校领导里要说对陈卓的了解之深无出其右者，他是眼看着这位传奇大一新生一飞冲天的，这好未来在别人的眼中可能是很高的了，他却知道，对陈卓来说，这顶多算是个小土丘，这个少年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最目眩神迷的那就是余幼微了，这个从来都低着头的绝色美人，这一刻一直抬着头望着陈卓，他是那么潇洒、帅气，意气风发，任何困难在他面前都好像不值一提，任何难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帮到他呢？
    除此之外，舒薇、程野、韩生，还有过个马路就赶到现场的谢文君，都回想起跟陈卓相识的点点滴滴，这个少年注定是个传奇。
    特别是谢文君，她怎么都没想到陈卓会这么讲究。

 第281章 送别

    第282章送别
    谢文君之所以感动不已是因为剪彩仪式后，陈卓又拿着麦克风加了一句，“对面的文曲星小饭桌是好未来的战略合作伙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好未来每在一个城市开设分校，附近都会有一家文曲星小饭桌跟随，专职照顾好未来学生的饮食，保证卫生干净、营养均衡、价格低廉，持有好未来的学生证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这一番看起来颇为贴心的安排，让在场的所有家长对好未来的细致入微有了更立体的认识，往常他们看到的所谓培训班基本都是在校老师私自搞的小课堂，要么在家里，要么在一个破旧低廉的房子里，过去不觉得怎么样是因为没有对比，大家都一样，可现在跟这好未来一比起来，那些就是个草台班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越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越是明白周末孩子的餐饮问题是多么让他们烦躁，一般这类家长都会给孩子报不少于三个的兴趣班，琴棋书画都可能涉猎，没到周末就好像赶场子一样一分钟都耽误不得，吃饭就成了非常让他们头疼的问题，想要保证营养又必须够快，价格还不能太贵，这简直是一个伪命题。
    现在好了，好未来竟然搞了一个“小饭桌”，这不就是官方食堂吗？
    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解决的就是受众的痛点问题，陈卓找准了脉，自然所向披靡！
    最后，舒薇的声音再次响起，“祝贺好未来安京分校的开业典礼圆满成功，下面请想要报名的家长到左右两边的帐篷报名缴费，请自觉排队，谢谢配合。”
    方晟他们这些重量级校领导看该做的都做了，也就不再停留，陈卓跟他们一一握手表示感谢后，一众大佬这次直接从小楼院内的门离开。
    严曦月和刘长野能帮陈卓撑的场面也都撑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陈卓也不可能让这两个重量级人物做什么，两人就跟陈卓打了个招呼，一起离开。
    陈卓没有忙糊涂，最后还记得跟严曦月说他晚上会去政府大院，跟严为民喝几杯。
    严曦月不屑的甩了一句，“想在我家喝酒，那你可得先过了我家皇太后那关，加油哦！”
    接下来是程野和韩生，韩生的人正在收拾刚刚布置的场地，韩胖子的精气神对比音乐节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谈举止比之前多许多自信，越看越像年轻时候王晶。
    韩生来到陈卓跟前，“我有个大项目正在谈，如果搞好了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参与香江的红磡和宝岛小巨蛋的项目，那可是业内顶级了！”
    “别光想着做工头，”陈卓提醒，“别忘了我给你的大规划，暂时没有钱，但不代表不能做事，如果真有接触港台演艺圈的机会，注意积累人脉，到时候起步，没准还真的能用到。”
    韩生道：“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在想那些。这项目在东江那边，估计有第一段日子，你们是看不到我了。”
    “好像谁要看你似的，”程野点燃一根烟，粗豪的吐槽。
    陈卓接过程野递过来的中南海，“老哥你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啊？”
    程野道：“那位老领导又给我介绍了几个大活儿，都是一百二十平以上的大房子，还有一个是别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人家出设计图，还有选材，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等会儿从你这儿走了，我就得直奔装饰材料城。”
    “中午好歹吃个饭啊？”
    韩生道：“我是吃不上了，等会儿就坐火车去东江了。”
    程野也道：“我也不行，吃饭也得是跟客户吃，我们约好了中午在装饰材料城碰面。”
    “行，忙点儿好，证明有钱赚，”以他们的交情，也不在乎这一顿饭，陈卓也就没有再强留。
    程野看看时间，拍了一下韩生的肩膀，“你小子也该买个代步车了，你公司那拉器材的车，也不好开。”
    “干完这次的项目就买一辆，”韩生点头道。
    程野把烟掐灭，“走，我送你去火车站，时间还赶趟。”
    “行，蹭你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轻车熟路。”
    陈卓道：“忙完这段时间再聚聚。”
    程野两人答应一声就打算离开，走出去两步后，程野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道：“下周是那位老领导的生日，你有没有空？”
    “有，这事儿甭管啥时候，都有空。”
    “那你自己琢磨个礼物，不能太贵重，但得花点儿心思，你自己琢磨，我是想不出来。”
    “成！”
    目送程、韩两人上车走远，陈卓刚打算去看看报名情况，谢文君就走了过来，“这一拨又一拨的，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我也在这儿开了几年饭店了，能让校长和书记一起出席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啊！”
    “也没多大，顶多宇宙装不下。”
    “说你胖，就喘上了，”谢文君拢了一下被寒风吹乱的碎发，“那个，谢谢你了，”她说的有些扭捏，一看就是很少这样感谢别人。
    陈卓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好未来是一定要开分校的，食堂是配套设施。现在跟你的合作算是走了后门，未来能不能持续合作下去，还是要看你的经营。”
    “你放心，我知道你最看重卫生和食物品质，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绝对不会给你抹黑的，真要那样，我自己也没脸见你和幼微了，”谢文君诚恳的表态。
    “那就准备去，下午我这边会搞个试听课程，晚饭肯定有家长会带着孩子去你那里吃饭，第一仗要打响！”陈卓道。
    “下午？”谢文君的精神头立刻提起来，“那我赶紧去准备，今天我亲自去买菜。等会儿我会让小翠儿他们把你昨天订的盒饭送来，保证有荤有素！”
    “你这么一说，本来没什么感觉，突然就饿了。”

 第282章 谈钱

    第283章谈钱
    陈卓从来都不是大善人，他已经给了谢文君极大的便利，如果不能达到他的预期，他会毅然决然的换人。
    谢文君虽然还没有见过陈卓冷酷的一面，但她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不会有丝毫懈怠。
    陈卓挑中谢文君，一是因为缘分，在安邮的一顿饭就在她的餐馆吃的，还在那里救下了余幼微；二是因为对谢文君人品的认可，这个坚强的女人经历过苦难，珍惜拥有，这不是谁都能有的觉悟。
    如果可以，陈卓也希望能够一直合作下去，但他也不会感情用事。
    说的不好听一点，陈卓所拥有的前瞻性是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的，后世雷军说过一句话，“在风口上，猪也能飞起来！”看起来好像在说赚钱容易，但往往会被人忽视的一点是，在风口出现之前谁能预判？
    陈卓恰恰拥有这样的魔力，就看他想拎起哪头猪丢过去堵风口了。
    谢文君一走，前来祝贺的人就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舒薇这个自己人在带人忙碌着。
    望着两侧忙碌的家长和社员们，连余幼微都忙的鼻尖儿出汗，好像在计算着什么，边上的牛晓慧又是维持秩序又是大声询问姓名和电话号码，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像超市的收银区。
    陈卓发现一个有趣的安排，就是两侧的帐篷里只负责收费和登记，所有交了费拿到收据的家长都要来到余幼微和牛晓慧单独所在的桌前，等余幼微盖章。
    这个小细节明显不会是余幼微他们两个想出来的，一定是舒薇的主意，因为公司的财务章只有一个，而收费分了两边，这样安排的效率才最高。
    陈卓越来越有点儿舍不得让舒薇做主播了，这怎么办？怎么跟方老哥交涉？
    这样看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陈卓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多余，没有什么是自己能插上手的事儿了。
    “陈老板！”
    就在陈卓打算回办公室喝杯热茶，顺便再给余幼微打点热水的时候，三个走了过来，他认识喊话的那个，包乃武。
    包乃武今天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剪了，脏兮兮的衣服也换了，他快步过来，“陈老板，你真厉害！”
    “哪里厉害了？”
    包乃武往左右两边一指，“这场面，还不厉害啊？我从来没想过补课班竟然还能搞的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展销会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五年内，好未来会在全国开花，保守估计100所分校不在话下，”陈卓知道包乃武身后的肯定是包乃文夫妻俩，该吹的时候，他从来不含糊。
    “100所！乖乖！”包乃武扳起指头，“那得要多少老师，招多少学生，赚多少学费啊！”
    “教书育人，不要提钱，俗气，”陈卓高冷的道。
    “是是是，”本来包乃武只以为陈卓是那种家庭条件优渥的富二代，可刚刚他们观看了开业的全程，他已经被陈卓深深地折服了，这个人真的太厉害了！他才几岁啊？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陈卓看包乃武傻乎乎的也不介绍他哥，只得提醒道：“这两位是你哥跟嫂子？”
    “啊，看我这脑袋，我都忘了介绍了，”包乃武赶紧把主角让出来，“我哥，包乃文。我嫂子，付文静。”
    包乃文是典型的教师形象，表情严肃，戴着眼镜，衣服古板、干净，就是有些旧，明显不善交际，他看弟弟介绍完他，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些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陈卓伸出手，“您好，陈老板。”
    陈卓简单跟其握了一下手，冲人如其名的付文静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走，我们到办公室里聊。”
    在三楼的办公室，陈卓带三人坐到会议桌那里，亲自给他们倒了三杯水，“我这儿还没有准备其他饮料，只能白水招待了。”
    包乃武赶紧接过来，“没事没事，白水好，白水好。”
    包乃文夫妻俩有些拘谨的接过水，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卓现在明白过来为什么包乃武要跟着过来了，估计这个小子也清楚自己哥哥和嫂子是什么样的人，第一次交涉要是没有他，很容易翻车。
    跟老实巴交的人交涉，陈卓也是有经验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直奔主题，白绕弯子，“三位在外面也看了半天了，我们好未来的实力就摆在这里，我是很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的，你们意下如何？”
    包乃武傻乎乎的问道：“我也行吗？”
    陈卓差点就想喷人，但还是忍住了，“你要能教中小学生数理化，也可以来。”
    “哦，那我不行，我高中都没毕业，”包乃武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陈卓干脆不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包乃文夫妻俩，毕竟他们才是主角。
    包乃文先看了眼妻子，然后才说有些迟疑的道：“我们，我们手里还有好多学生，他们都已经交了学费，现在我们没有钱退给他们，陈老板，你看看这该怎么处理？”
    陈卓露出笑容，“这好办，你们回去把所有学生家长都召集起来，询问他们的意向，如果愿意来好未来，他们剩下的学费可以当做好未来的学费使用，只要补齐差价就好了。”
    “可是你这里太贵了，我估计很多家长都不会愿意的，”包乃文终于说出最大的担心。
    陈卓笑容不变，“那也没关系，不能接受的话，那就退钱给他们，这个钱我可以先帮你们垫付，到时候算出一个总数，从你们的工资里扣。”
    付文静这时插嘴道：“也有其他的辅导班找到我们想合作，现在我们两个不知道该选哪里了，你们这里规模很大，但我俩并不是十分看好。”
    陈卓眉毛一挑，看来人文静不代表脑子也文静，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两口子里，绝对是付文静当家，但他还不能断定，付文静这么说是为了抬高身价争取高薪酬，还是真的不看好，试探的问道：“付老师这么一说，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为什么不看好我们呢？”
    “没经验，太年轻！”

 第283章 好未来的未来

    第284章好未来的未来
    这话一入耳，陈卓可就不高兴了，他手下的这些奥数社成员可都是他手把手教的教育方法，为此他可没少彻夜难眠的回忆前世的记忆。
    这对陈卓来说，算是一种不大不小的摧残，因为在回忆那些记忆的同时，他也不得不回忆起当年那位看上他的女老板，甚至有点儿后悔。
    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啊，一句“姐，我不想努力了”不是啥都有了吗？年轻真蠢啊！
    这种心理上的自我折磨，实惨，如果陈卓自己不是老板，他肯定会跳起来要求鉴定工伤！
    陈卓制定的好未来大战略，用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建立标准化，同时去名师化”，这跟传统教育培训行业是背道而驰的，99％的教育机构都是以打造名师为荣的，寄希望于靠名师拉动名气，从到起到广告效果，扩大招生。
    陈卓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打造一个依靠口碑招生的教育传奇。
    陈卓的终极设想是，采用“小前台大后台”管理模式，在未来的好未来总部设立各学科研究院，针对全国主流教材和大纲进行教学内容的系统、深度的钻研和建设，以及研发可迭代的教学系统。
    到那个时候，各地分校林立，随着地方团队的不断壮大或成熟，地方教研团队可以根据当地的教学特点独立教研。
    流程简化就是总部教研中心把研究成果传给各地分校，分校把教学内容本地化微调，再把应用后实际有效的教学内容回传教研中心，反复去芜存菁。
    通过这种“标准化”体系，就可实现分校在各个城市能够有效的复制。
    所谓的“去名师化”就是有了立体高校的教研体系支撑后，通过一套标准化的教学流程，让好未来的优良教学效果得以保持。
    到那个时候，任何老师来了，甭管你是什么等级的大手子，都必须按照好未来的教学流程走，但同时也不会扼杀创造力，有更好的教学方法可以拿出来研究，一经采纳，总部会有丰厚的回报等着你。
    这样一来，任何老师的离开，都不会对好未来造成大影响，因为已经整体模块化，老师就是其中一个模块而已，一个模块走了，再插进去一个就是，丝毫不影响整体运作。
    这其实也是互联网思维的延伸，互联网的最大特点就是去中心化，陈卓只是再次发挥了他的“拿来主义”。
    有大战略在胸的陈卓，自然敢迎接任何挑战，一对夫妻教师而已，要不是现在是起步阶段，他估计眼皮都不会夹他们一下。
    陈卓收起脸上的笑容，“我们的好未来的薪酬体系本身就带有竞争机制，多劳多得，有能力拢到更多的学员，让更多的学员续费，那就必定拿的多。既然付老师有质疑，那检验真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践，我本来在下午安排了一堂试听课，既然付老师对我们的教学水平提出了质疑，那干脆就加一堂试听课，你二位派出一人，我这边派出一人，最后让听讲的学生投票，看他们更愿意在哪位老师班级上课，如何？”
    “可以，既然我们夫妻俩要来你这里上班，总得让老板看到我们的实力，”付文静很爽快的答应。
    陈卓看出来了，这位付老师就是想抬高身价，只是这方法有点儿不讲武德啊，为了抬高自己就把同僚全都踩下去，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这么搞，未来你们在好未来怎么混？
    要知道，奥数社的这些学生现在看起来弱的很，可未来等好未来足够壮大，他们就是中流砥柱的少壮派，堪称从龙之臣，跟他们站在对立面，得多虎？
    老式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老师，大多是付文静这样的，古板又自负。他们更相信努力和经验的力量，往往实际水平是有的，但是人际关系会搞的一塌糊涂，目光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稍远一点，什么都看不见。
    说起来，陈卓建立好未来的初衷固然是为了赚钱，但其中也不乏对现有教育体制的挑肥拣瘦，虽然还不至于到要革应试教育的命这么离谱的程度，但在一定范围内挑战一下权威，他还是敢的。
    而挑战的对手，其实正是付文静这样抱陈守旧的应试教育应声虫为基础的所有陈腐。
    如果现在是好未来的鼎盛时期，这样的老师，以陈卓的脾气他肯定直接让他们走人，那点儿生源他根本看不上。可现在是起步阶段，蚊子腿也是肉，一点都不能放弃。
    包乃武这会儿智商上线，“既然是打赌，那总得有点儿彩儿啊，对？”
    这个大宝贝儿啊！
    陈卓在心里已经把包乃武当成了吉祥物看待，他正琢磨怎么开这个口，没想到包乃武就把刀把子递过来了。
    亲弟弟，实锤！
    陈卓马上接上话茬儿，“有这个说法？”
    “那肯定的啊，没有彩儿打什么赌啊，”包乃武的自信当然是建立在对他哥哥嫂子水平的认可之上，他想的倒也没毛病，为他们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可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级别的妖怪，注定是个悲剧。
    陈卓看向付文静，“那你们想要什么彩儿呢？”
    付文静琢磨了一下，看都没看包乃文，直接做了决定，“要是我们赢了，陈老板就帮我们把想要退费的学费退掉，我们不用偿还。”
    “那总得给我个总数，让我思考一下？”
    付文静道：“一共三千六，最后刨除愿意转到好未来的不会超过这个数。”
    陈卓装作纠结了一阵，“好，你们赢了的话，我就帮你们还账，”接着他画风一转，“但如果我赢了，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在未来一以贯之的执行。”
    “你说。”
    陈卓道：“如果你们输了，在入职好未来以后，我希望你们认真贯彻好未来规定教学流程。”
    这次反应更大的是包乃文，“那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教学方法？”

 第284章 搬运工

    第285章搬运工
    陈卓好整以暇的道：“请听清楚，我说的是教学流程。”
    “有什么区别吗？”付文静问道。
    “当然有区别，”陈卓道，“教学流程分为课前、课中、课后，好未来都有相应的硬性规定，这个在你们入职以后会详细的告诉你们，因为这是好未来的公司机密，不能随便告诉非好未来的员工。你们所说的教学方法，只是课中环节的一部分，我们鼓励有个性的教学方法，如果确实可行，我们经过教研中心的研究会给予创造者奖励。但前提是，你们的个性化教学方法必须在好未来教学流程的框架内，希望你们可以听得懂。”
    包乃文明显是没有听懂，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付文静看样子是听懂了，她点点头，“我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具体的等入职后再说。”
    “很好，”陈卓重新露出笑容，“我很欣赏付老师这种有轻重缓急的态度，这对老师来说，是很好的品质。”
    “那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做？”
    “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了，”陈卓站起来，“一方面准备下午的试听课，受众是小学三年级到初中三年级的无奥数基础的学生。另一方面回去通知你们那些学费还没有使用完的生源家长，让他们下午也一起过来试听，是去是留，下午一起解决。走的话，我马上退给他们钱，留下来的话，就补齐课时费，给他们开票据。”
    “好，我们回去就通知，”这正合包乃文夫妻俩的意，欠着这么一大笔钱，已经愁的夫妻俩要疯了，越快解决，他们越高兴。
    送走了这一家人，陈卓看到门外报名的家长并没有减少，应该是相熟的家长互相呼朋引伴的结果，这本身就是口碑营销的结果，正是他乐于看到的。
    来到坐着的余幼微身边，陈卓拍拍她，把保温杯递过去，“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我替你盖会儿章。”
    余幼微戴着口罩，把她绝美的容颜基本全部挡住，只有一双杏眼露在外面，听到陈卓的声音她就飞快的扭头看来，看到陈卓温暖的笑容，再对上其温柔的眼神，寒风瞬间就冷了，手脚也暖和了，“不用的，我还可以……”陈卓的表情立刻一凝，余幼微马上就说不下去了，乖乖的站起来，让出位置。
    陈卓坐下，双手接过一位家长递过来的收据，检查了一下金额无误，盖上财务章，“感谢您对好未来的信任。”
    这会儿华夏各行各业的服务态度都亟待整改，像陈卓这样老板亲自上阵，还如此有礼貌的服务，不说凤毛麟角也极其少见，搞的那位家长很想跟陈卓聊几句，可无奈后面还有人排队，只能放弃，但没有离开，他看出来陈卓只是临时过来。
    牛晓慧和余幼微站在陈卓的身后面面相觑，陈卓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友好客气了？他不都是一副天王老子第二他第一的架势吗？
    两个小丫头自然还不懂“服务”两个字的意义，陈卓这也算是以身示范。
    余幼微双手攥着保温杯，舒适的温度很快就让她冰凉的双手回暖，她又递给牛晓慧，“晓慧，暖暖手。”
    牛晓慧骄傲的扬起小胖脸，“那是陈渣男给你的，我才不要！”
    “可这是我的水杯呀，里面的水是你早上烧的，”余幼微呆呆地道。
    “对哦！他就是个搬运工！”牛晓慧眼睛一亮，接过保温杯，“真暖和！”
    陈卓虽然在忙着，但他的耳朵没有闲着，听见牛晓慧的阿q自我催眠，嘴角牵动。同时他也意识到余幼微的改变，这个命运多舛的山里妹子在自己和身边人的关心和关怀下，已经渐渐开始敞开心门，能通过这种方式说服牛晓慧就表示这丫头在人际关系上开始思考了，不再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
    这么一忙就是一上午加一中午，期间谢文君带人过来送过一次饭，但看报名远没结束，就回去就又把盒饭带了回去，生怕天冷凉了。
    等报名大部队基本都走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报名家长时，已经到了下午一点，谢文君才再次过来送饭。
    陈卓大手一挥，“分批吃饭！”
    舒薇迅速响应，把人分成了两批，一批进教室吃饭，一批继续负责报名。
    陈卓让余幼微先去吃，然后再来替换他，公司的印章这种敏感又重要的东西，陈卓不会随便经他人手。
    余幼微起初不肯，陈卓只能板起脸来，“快去！”
    余幼微嘟着小脸一声不吭的回去小楼，不一会儿又下来，把换成热水的保温杯递给陈卓，“给你。”
    “我不冷，你快去吃。”
    余幼微这次没有退让，陈卓不接，她就不动。
    陈卓望向那双紧盯着他的杏眼，从中看到了在余幼微身上很少见到的执拗，接过保温杯，“好了。”
    “我很快就吃完，”余幼微说完就跑了回去。
    其实执拗才是余幼微性格的底色，不然这个山里的出来的穷丫头也不能一步步走到安京来，他心底最执着的想法就是赚钱，从而改变她的家。
    现在，小妮子执着的东西又加了一个，就是对陈卓好。
    等两批人都用餐完毕，那些报完名离开的家长又带着他们的孩子回来，因为多了孩子的缘故，场面一下子比上午还要热闹。
    陈卓把舒薇叫了过来，“嫂子，你带来的人负责下面的报名工作，”他把财务章递给舒薇，“这章你来盖，不能给别人。”
    “好，你们去准备试听课，”舒薇接过。
    陈卓道：“跟大伙说，晚上我请客吃大餐，犒劳大家。”
    舒薇拍了拍她用来装钱的背包，“吃大餐是肯定要吃大餐的。”
    “哈哈。”
    陈卓回到小楼的办公室中时，看到他的员工们正围在会议桌那里，没有椅子坐的就站着，被陈卓选出来做这次试听课老师的祝庆超正把早就准备好的教案进行最后的梳理。

 第285章 六步成神

    第286章六步成神
    实际上，为了这堂试听课，祝庆超他们已经准备一周了。
    陈卓要求所有好未来的教室，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集中备课，这一段时间是多久现在还没有一个定数，需要后期的磨合再最后决定。
    备课这件看起来十分简单的事情，陈卓也做出了严格的步骤规定，他称之为“好未来六步备课法”。
    第一步，做讲义，每个教师针对同样的课程必须各自做讲义，设计自己的授课思路和课程设计。
    第二步，串课，暂时的串课是各个教师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的授课思路和课程设计，等好未来逐渐成长起来，有了优秀教师后，串课就会由优秀教师主导，带动新教师提升。
    第三步，练课，陈卓说过这样一句话，“好未来每一个教师的每一堂课的第一课，都是讲给你们自己的！”这一句话也等于定了练课的调子，就是讲给自己听，梳理修改后的讲义。
    第四步，讨论亮点，在练课后的讨论，是把已经成型的讲义再做分享，就好比健身时讲究的那最后一秒，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再多坚持那一秒，就是一个飞跃。
    第五步，功底测试，以试卷的形式对教室进行考试，测试功底，找不足。
    第六步，反馈精华，每一个教学组要把集思广益后的精华部分反馈给教研中心，做进一步的整合、梳理，最后再形成新的教学方法正式施行。
    只有尽心尽责的走完这六步，教室才能走上讲台，面对他的学生们。
    现在好未来刚刚起步，一切都在磨合期，陈卓也不指望这些大学生能搞出多牛逼的东西来，但这些步骤所有人必须遵从，优化步骤的建议可以提，但若谁有反对意见，那就请离开。
    这样的重锤下，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自己的讲义。
    祝庆超这堂课的讲义他们已经反复精修过，已经达到目前好未来的顶峰，再梳理也不会有什么提升，祝庆超其实就是紧张，靠这种呼朋引伴的方式缓解一下。
    陈卓过去拍了拍祝庆超的肩膀，“老四，你要知道，四哥这个名字终究是要站在象牙山顶端的，这一战你必然一战成名，课程也只是奥数的启蒙，并不高深，按部就班就行。”
    “啊？象牙山，啥意思？”祝庆超呆萌的扭头看向陈卓。
    “我梦里的圣地，那是一片神奇的沃土，人杰地灵，盛产神兽，我梦到过一个被那里的人尊称为四哥的男人，他喜欢穿着一身绿色战袍与人厮杀，腿法精湛，招式诡谲，与另外的三位并称象牙山四杰，”陈卓一顿胡诌八扯。
    “三哥，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祝庆超苦笑道。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问道，“社长，然后呢，这象牙山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发生的事儿可多了，象牙山四杰的子女互相通婚联姻，势力盘根错节，外来的大拿也奈何不了他们，但他们内部也不稳定，时常爆发一些小矛盾，可以说象牙山是一个好地方，但也是个争斗不断的地方，令人神往啊！”陈卓仰天长叹。
    祝庆超哭笑不得，“三哥，你这都能拍电影了。”
    “拍电影算什么，老子要拍就拍电视剧，拍他个几百上千集，打破世界纪录！”陈卓大手一挥，发了宏愿。
    “社长，要真拍出来，我肯定守着电视看！”
    “对，肯定一集都不落下！”
    “嗯，几千集也看！”
    陈卓呵呵的坏笑，“这可是你们说的，都给我记住了啊！”说完他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他想起个事儿来。
    被陈卓这么一搞，祝庆超发现自己的紧张情绪顿时缓解不少，这才明悟过来，陈卓是故意来插科打诨一番，帮自己缓解压力的。
    陈卓回到办公室，从他的抽屉里找到那本他让柏彗星注册域名的笔记本，他有一些想法需要实现就要找科技公司，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些域名反倒成了未来新华夏互联网巨头的黄页。
    “操，冻死了！”陈卓刚看了一会儿，佟轩丞、柏彗星、丁海川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佟轩丞直呼冷。
    “多喝岩浆！”
    佟轩丞被陈卓逗乐了，“都赖你，老三，为什么非要在外面报名？室内不行吗？”
    陈卓也不急的解释，问道：“有些家长发牢骚了？你们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柏彗星拿起陈卓的杯子喝了一杯水，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我们就告诉他们，我们的陈老板不让随便出入教学楼，没看保安都在看门呢嘛！”
    “那我问你哈，如果连我们这些员工和校领导都不能随便进入我们的教学楼，所有人都在寒风中办理报名，那些家长会怎么想？”
    “严格？”
    “有规矩？”
    “重视教学场所？”
    他们三人各抒己见，给出三个答案。
    陈卓拎起水壶有三人倒水，“你们说的都对，但总结来说就是变相抬高我们的企业形象和品牌形象，这都是潜移默化的事情，可能大家谁都没有感觉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形象自然就会由模糊到清晰，这些自然都会融入其中。”
    “你鬼主意真特么多！”佟轩丞不得不佩服。
    其实还有一点陈卓没有说，他这样苛求，会让家长们本能的就拉近跟教师们的距离，因为决定是他这个资本家老板做的，而他们和教师是一起受罪的。
    为了这看起来不甚宏大的开业，陈卓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他能做到的、能想到的都做了，真正做到了尽人事，听天命。
    放下水壶，陈卓想要拿起笔记本继续找思路的时候，看到qq，尽管这个域名早已被人注册，陈卓没有抢注到，但他也没有放弃，合计着能不能在小马出手前，先一步买下来。
    现在看到这个域名，陈卓脑中想的倒不是怎么搞到这个域名，而是腾讯的拿手好戏！

 第286章 特点

    第287章特点
    腾讯手中的两把大杀器，自然是qq和微信，分别引领了即时通讯的两个时代。
    其实，腾讯还有一个隐藏的大杀器，也是一以贯之融入腾讯血液的大杀器，抄！
    当然了，文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抄呢，那叫借鉴！
    总之，就是拿来主义。
    陈卓想着手做的是未来好未来内部使用的交互系统，这个系统需要实现诸如薪酬统计和发放、教研中心与地方分校的信息互传、职务管理登记，等等公司内部管理的功能。他本来想的是去找一些知名的软件公司，量身定做，而这些域名背后的互联网巨头很多前身都是软件公司，他想要从这里筛选，但当看到腾讯的那一刻，想法立刻就变了。
    小马能抄，老子为毛不行？
    “二哥，问你个事儿哈，”陈卓炯炯的看向坐在他椅子上的柏彗星。
    柏彗星被陈卓看的有点儿发毛，他立刻抱紧自己，“只要不是出卖色相，什么都能谈。”
    “你那色相还是留着慰藉杀马特小姐妹们，老子不稀罕，”陈卓双手按在写字台上，“我想做个好未来内部使用的软件，具体你可以参照企业软件，所需的功能我会总结一下写给你，怎么样，能行吗？”
    “行倒是行，但我需要帮手，”柏彗星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陈卓道：“那我不管，反正这事儿交给你了，我要最强的精品！”
    柏彗星根本没有当回事儿，“行啊，什么时候要？”
    “半年内给我弄出来就行，以我设想的好未来发展进程来看，半年内我们应该不会扩张出去，单这一个分校不用软件也能管理好。”
    “半年？你这是瞧谁不起呢？两个月！”柏彗星干脆拍板。
    “你先别这么小瞧这事儿，我想实现的那些功能其实不容易实现，光后期的bug派出就够你们受的，”陈卓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构思，想法渐渐成熟，“这样，你得空就去申请一个软件公司，你自己做法人，到时候走款也方便。”
    柏彗星闻言一下就不高兴了，“给钱？什么意思？感情淡了？我缺钱？找埋呢？骂谁呢？”
    “你激动个鸡毛！”陈卓笑骂道，“你不要钱可以，那你找来帮忙的人呢？干活儿拿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最多你给我打个折。这也不是一锥子买卖，没准你们就可以做成个大企业呢。”
    “企业？”柏彗星一脸嫌弃，“你觉得我是能被企业拴住的人？”
    “操他妈的，逼事儿真多，”佟轩丞站出来，“那老子注册公司，老子帮你管公司，你丫就给老子闷头干活！”
    陈卓拍案叫绝，“好主意！我特么怎么没想到！我以龙血资本的名义出资，老大做老板，老二做技术大拿，反正你们也屁事儿，老五也去帮忙！”
    丁海川有些紧张的看看办公室里的三人，“啊？我行吗？算了，我帮你们跑跑腿就行。”
    陈卓没好气的看了眼陈卓和柏彗星，“就被你们两个狗叼弄的，老五都他妈没自信了！”
    “这怎么还能赖我呢？我们不是也对老五做社会主义价值观改造嘛？”佟轩丞过去搂住丁海川的肩膀，“老五啊，这下哥儿几个都有事儿做了，你可不能退缩啊，要不到时候人家该说我们这些先进不带动后进，我们这名声不就臭了嘛！”
    “哪儿那么多废话，一起干！”柏彗星道。
    丁海川搓搓手，“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没有大哥人情练达，没有二哥的逆天技术，没有三哥的智慧，没有四哥的踏实稳重，没有老六招人喜欢。自打上了这大学，认识你们以后，我觉得我就是个又让人讨厌又多余的人。”
    陈卓笑道：“你这总结的不是挺到位的吗？你身上的毛病就是爱占点儿小便宜，有点儿小算计，其实你家庭状况不需要你这样做，而你偏偏这样做了，这多半是受家庭影响的。现在你通过自己的用心和真心也融入了我们，这就证明你不是不能改变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从小我就这样习惯了，也不觉得那样做有什么大不了，”丁海川神色有些黯然，“后来上了初中，我发现渐渐地大家都不喜欢跟我玩，到了高中更是开始孤立我，我只能去讨好那些小混混，免得被人欺负。但遇到你们以后，我后悔了，我想融入你们，我想真正的成为138的一员，我不要再狐假虎威了，我想跟你们一样变成虎。”
    “这特么是真的有点儿虎，”陈卓笑骂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搞得跟特么艺术人生似的，再说是不是要哭了，你特么要是真哭了，反正我肯定第一个跑路，太他妈尴尬了。”
    丁海川笑了笑，确实有点儿尴尬，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倾诉，一下子就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弄的还挺扭捏。
    陈卓又正色道：“我从来给人定性优点或者缺点，我只称之为特点，所谓优点和缺点都是特定在不同条件下的表现。老五，你的特点是小心思多、不愿意吃亏、细致，这特点要是放错了位置就是爱占小便宜，但放对了位置，你就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管理者，你今后只要让自己的特点放对位置就可以了。”
    “卧槽！老三，你特么还是大哲学家啊？”佟轩丞叹为观止，“那你看看我的特点是什么？”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许说瘦！”
    “你的特点就是他妈的太傻逼！”
    “哈哈哈哈哈！”柏彗星笑得直拍大腿，“真特么准确！”
    “嘿嘿！”丁海川也呵呵直乐。
    “操！”
    余幼微这时过来找陈卓，看这么多人都在，立刻又有些扭捏，敲了下门，“陈卓，包老师他们来了。”
    陈卓走出门，拉起余幼微的小手，然后冲会议桌那边的人一招手，“走啦！战斗的时候到了！”

 第287章 热情空前

    第288章热情空前
    此时的小楼正门外，已经聚集了几百的家长和孩子，有的甚至不止一个家长带着孩子前来，已经有家长嚷着很冷要进去。
    陈卓走出来的时候也被这样的情况镇住了，对安京的奥数培训市场，陈卓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他只是用他前世记忆中哈冰市的事情情况做了简单的类比，当时的哈冰市火爆，没有理由安京冷淡，现在看来，他的预估方向没有错，只是保守了。
    1998年，国家取消了“小升初”的统一考试，改为划分学区就近入学，学区房的概念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兴起。
    看起来是很好的一件事，却带来了一个大问题，不考试就失去筛选机制，可升学率和重点率决定一个学校的水准，甚至教师的收入和职称，这样的错位必然导致无论是公办还是民办小学都会自行研究怎么改变筛选机制，奥数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其实奥数培训在华夏的历史很长，六十年代就开始举办比赛，国内有“华罗庚杯”“希望杯”“走美杯”“迎春杯”，国外有“ic”，但在1998年之前只是一种脑力竞赛，即使可以给学习生涯加分但远没有到人人追捧的程度。
    取消了“小升初”的统一考试这件事才是奥数封神的转折点，从那以后，奥数就彻底火爆起来，奥数培训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与此同时，下岗大潮击碎了六零后和七零后家长们的铁饭碗梦，对自己孩子的期望一下子就顶到了最高点，那个时候的孩子最常听到的话就是，“你要好好学习，别想我跟你爸一样！”“你要不好好学习，以后就要像我跟你妈一样下岗再就业！”“我们这代人已经这样了，你跟我们不一样，要努力考上大学！”
    在这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思潮空前高涨的情况下，只要能让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借钱也要上各种培训班，奥数无疑是其中最抢手的，近乎一种病态的触底反弹。
    奥数培训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绝大部分都是草台班子，陈卓以奥数作为好未来的切入点就是看准了这个战国时代，他要做那厚积薄发的嬴政。
    看到这么多家长带着自家孩子的殷切目光，陈卓那颗逐利的心也不由得一颤，责任感突然就上来了。
    包家三人此时也在大门口，他们完全被这火爆场面震住了，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卓让牛晓慧把他们三个先安排到一间大教室去，然后他接过舒薇递过来的麦克风，“家长们，同学们，请大家有序进入教室，不要拥挤，注意安全，听从我们好未来工作人员的安排！”
    陈卓本来只以为能坐满两个教室就不错了，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低估了奥数两个字在此时的聚焦程度，好在他们有四间大教室，每一间满员能坐80人。
    因为家长远多于学生，最后也只能让十位家长代表进去旁听，其他的家长要么找教室坐着，要么站在门外观望。
    即使这样，两个教室坐满，也仅仅是坐了140名学生和20名家长，仍然有几十名学生没有地方可去。
    陈卓只能临时决定让牛晓慧去给那几十名学生上一节课，好在他们研究备课也研究了一周多，牛晓慧完全可以胜任。
    座位安排妥当，祝庆超拎着他的讲义跟陈卓擦身而过，看到陈卓那不羁的笑容，他刚刚要狂跳的心脏神奇的安静下来。
    祝庆超和牛晓慧都是“领跑组”的组长，这第一节启蒙课更适合他们来上，这是内心理念上的差别，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教学风格。
    注意包家那边，陈卓也过去看了眼，果然是付文静来上课。
    其实从经验角度来看，好未来是吃亏的，因为付文静是正儿八经的高中老师，上课是她的工作，根本不可能紧张，祝庆超确实是个“雏儿”。
    雏儿，也有雏儿的另类打法。
    祝庆超把他的讲义放在讲桌上，面带微笑的扫视一圈，然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祝”字。
    陈卓在门外一看这字，立刻就一撇嘴，真特么难看！
    祝庆超转过身，自嘲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因为小时候懒惰，不好好练字，所以字写的很丑，希望你们不要跟我一样。”
    孩子们总是最容易被逗笑的，顿时笑声四起，家长们也露出善意的笑容。
    祝庆超敲了敲黑板，“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我就先祝同学们在今后的奥数学习中解体不但解的对，而且解的快，也祝家长朋友们工作顺利，”他又敲了一下黑板，“这就是我的姓，”接着他就补全了他的名字，“我叫祝庆超，今后你们可以叫我祝老师。”
    轻松的开场后，因为家长都在的情况下，学生们稍显紧张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老师，很可爱。
    祝庆超继续道：“同学们应该都已经知道，在这里上课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范畴，你们每个人都是要交学费的，而且学费不便宜，我希望你们能在好未来有所提高，不要让你们父母的血汗钱白花，”他放下粉笔，回到讲桌前，“在这里，跟你们在学校不同的是，没有人会因为你们不交作业让让你们罚站，没有人会让你们打扫教室，没有人会让你们去操场跑圈，”他顿了顿，看学生们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稍微提高一些，“同时，也没有人会不停叮嘱你们注意听讲，你们坐在这里就等于默认了是要好好学习数学知识的，如果你们不想学，现在可以举起手，老师会帮你们做家长的工作，马上把学费退还给你们，不要浪费钱，也让你们不用在这里受罪，有吗？”
    刚刚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学生们都在四下张望，看谁敢举手。
    可就算谁真的不想上课，谁又敢举手呢？

 第288章 委屈一下

    第289章委屈一下
    祝庆超问出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举手，他要的只是树立威信，树立权威形象。
    这是陈卓叮嘱过他的，但怎么做陈卓没说。
    今天祝庆超的发挥，至少到目前阶段，陈卓是满意的。
    “好！”祝庆超环视一周，“既然没有人要退款，那我就讲一点上课要求，对！你们没有听话，就一点，”他竖起一根手指，目光锐利起来，“不要影响他人！”他指了指教室里前后两个监控摄像头，“这里有摄像头，你们一举一动都会被拍摄下来，如果因为你们谁影响他人而被赶出了教室，统统有据可查。”
    一番开场白后，学生们已经对这个年轻的男老师有了完整的第一印象，教的好不好先不说，看起来，不好惹。
    祝庆超拿起黑板擦擦掉他的名字，又重新写上两个大字“奥数”，“奥数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简称，也是你们未来很好用的一块‘敲门砖’，我先给你们出一道题，你们看看按照学校的方法，你们要怎么样解……”
    陈卓听到这里，基本就放心了，祝庆超的开场远超他的预期，后面不用再听了，讲课部分根本不用他担心，那是连穆侗都已经认可的讲义。
    想起穆侗，陈卓不禁皱眉，这兄妹俩哪里去了？
    他忙了一早上，此刻才发现，这兄妹俩从早上就不在这里，怪哉！穆怀瑾不可能不凑这个热闹啊！何况这兄妹俩还住在这里。
    左右看看，陈卓对舒薇道：“看到穆怀瑾他们兄妹俩了吗？”
    舒薇还没说话，穆怀瑾的声音就从陈卓的身后传来，“万恶的资本家啊！直到现在你才想起我来？”
    陈卓转身，穆怀瑾兄妹俩就在他的身后，“这一上午你们到哪儿去了？”
    穆侗侧身介绍站在他身边的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陈总，这是我的恩师，姚荣光姚教授，”又介绍陈卓，“这位就是刚才我说的，我现在的老板，陈卓。”
    姚荣光戴着一副玳瑁近视镜，身上穿的是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手臂上搭着一件棉大衣，脸上古井不波，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年纪轻轻的就钻到钱眼里了！哼！”
    陈卓眉毛一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三哥要发飙了。
    上来就喷人，找骂？
    穆怀瑾赶紧拉住陈卓的胳膊，不停的使眼色。
    陈卓看了一眼她，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穆怀瑾眼珠子一转，立刻道：“老板，你推我去我的房间，我想换身衣服，我哥要陪着姚教授。”
    “好，”陈卓从穆侗手里接过轮椅，推着穆怀瑾走出人群，他也看到穆侗眼神中的无奈。
    陈卓给穆侗兄妹俩安排在了一楼原来的杂物间，房间一共四十多平米，隔出两个房间来，边上就是洗手间，位置不算好，但对这兄妹俩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穆怀瑾自己掏出钥匙开门，陈卓推着她进去，然后他就一屁股坐在穆侗的床上，“咋意思？专门找个老头儿来给我上课？”
    “你先别生气嘛，喝口水，我早上泡的丁香茶，”穆怀瑾冲桌子努努嘴。
    陈卓拿过杯子，入手冰凉，眉头一皱，“你们几点出去的？”
    “六点多就出去了，姚教授家离这里不远不近，我哥推着我，走了好一阵，”穆怀瑾今天格外乖巧，没有跟陈卓对着干。
    陈卓放下杯子，“咋回事儿，找这老头干嘛？”
    “姚荣光这个名字，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
    “亏你还自称校长，”穆怀瑾翻了个白眼，“华罗庚你知道？”
    “废话！说重点！”
    “姚教授就是华老爷子的大弟子，在华夏乃至世界的数学领域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和名望，今年七十岁了。我哥原来参加过奥数竞赛，轻松拿过华杯，因为他的解题思路很多都是非典型的，就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老头儿当年亲自到我家拜访，死活要教我哥数学，我哥别的不行，在数学领域绝对是天才，他还不肯呢。老爷子也聪明，当时就露了一手，出了一道题，我哥竟然解不出来，这才有了师徒缘分。”
    陈卓皱眉盘算，“那应该是你哥初中高中时候？”
    “初三。”
    “那你家出了事，这老爷子没有帮一把？不将就？”
    “这都怪我，”穆怀瑾叹了口气，“当时我哥已经受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邀请，那是数学的最高殿堂了，姚教授也很高兴，还请我一家吃了饭，那个时候我父母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后来老头儿因为得了病，需要去国外治疗，他的子女就带他出了国，他还跟我哥约好了在普林斯顿见面。他走了不久，我爸我妈就一跃而下了，后面我们经历的你也知道，亲戚朋友都跟躲瘟疫的似的，我的倔劲儿就上来了，谁也不找，跟我哥自生自灭。今天去找姚教授，我才知道，老头儿也一直在找我们。”
    “今天干嘛又去找人家？”陈卓隐隐猜出些什么。
    穆怀瑾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扬起小脸道：“我跟我哥现在等于住你的房子，我哥不肯占这便宜，他就说要找他的老师来帮你撑场面，毕竟好未来是打算从奥数培训起步，有这样一尊大神镇场子，绝对好用！”
    “你哥想出来的？”陈卓笑着问道。
    “你笑个屁啊，”穆怀瑾瞪了一眼陈卓，“就是我哥想出来的！怎样！你咬我啊！”
    “行，就算是你哥想出来，”陈卓也不点破，“那这老头儿啥意思？上来就怼我？这是给我找帮手，还是给我添堵？”
    “你得理解一下人家老教授嘛，人家做学问的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他对我哥的期望很高，指望我哥未来能继承他的衣钵呢，现在我哥却一下子成了你的打工仔，老头子肯定不高兴啊，换谁也受不了这个大落差，你就体谅一下嘛！这是真的一尊大佛啊！”
    “那我就委屈一下？”

 第289章 薅老头儿羊毛

    第290章薅老头儿羊毛
    穆怀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
    “说说，这老头儿有什么喜好？反正就是把你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
    穆怀瑾无奈地苦笑，“我哥，你是知道的，他除了对数学外，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想让他对一个人有多深的了解，基本不可能，而我对姚教授的认知又都来自于我哥，所以……”
    “那就说你知道的。”
    对穆侗这个人，陈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有人类这个物种一来，就有穆侗这种类型的人，谁也不可能去改变他，能让他在他喜欢的领域风驰电掣，那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
    正所谓，天才和疯子其实是一种人，就是这个道理。
    穆怀瑾回忆了一下，“老头儿在华夏的数学领域是首屈一指的，据我所知，首屈一指都可以不说，他就是那个尖尖！他的家庭也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中年丧妻，后来也没有续弦。他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现在在英洁利进修，估计明年就能回国，是材料科学方面的专家。老二是女儿，嫁到了普鲁曼去，是很厉害的金融专家。老头儿一直独居在家，请了一个男保姆照顾他的起居，就是站在老头儿身边那个中年人，我看他好像还会点儿功夫，挺神秘的。至于性格嘛，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华夏顶级知识分子的通病，有点儿恃才傲物，容易激动，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顺眼，只有当他研究数学问题的时候，才是一个安详的老人家。”
    陈卓看穆怀瑾停止了说话，错愕地问道：“没了？”
    “啊？没了啊。”
    “基本等于没说，”陈卓手里拿着水杯在屋子里踱步，“就没有一点儿兴趣爱好？”
    牟海静也无奈，“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大数学家，我哪里知道这些啊。”
    陈卓启发的问道：“回忆一下老头儿家里的陈设，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穆怀瑾目光朝上，思索片刻，“那就是乱？你别看他穿得挺利索干净的，他的书房那叫一个乱，根本没有地方落足，我跟我哥都没进去，满地的纸片、粉笔屑、各种厚书，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东西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不是有男保姆吗？不给收拾？”
    “还真别说，这事儿，我还真知道，”穆怀瑾笑道：“我们刚进屋的时候，老头儿正在洗手间，他那个男保姆小声跟我们说，不要进书房，那里他不让打扫。确实也是这个样子的，除了那个像战场一样的书房，其他地方还是很干净整洁的。”
    “完了呢？”
    “完了？那就完了啊，我们坐下没有聊几分钟，我哥刚把我们的情况讲完，他就急吼吼的要求老头儿跟他来这里，说来也是神奇，可能真的是一类人懂一类人，老头儿一点儿都没迟疑，换了衣服就来了，顶级天才可能都是这么摇滚。”
    “再想想！”
    穆怀瑾皱起鼻子，“想什么想啊，就这样了，屋里没有什么其他的……”穆怀瑾眼神一凝，“还有一个地方！对对对！那个男保姆还跟我们说，老头儿的阳台被做成了阳光房，里面是他养的花花草草，浇水打理都要亲自做，谁都不让进，跟书房一起，算是老头儿家里的两大禁区。”
    “花花草草？”陈卓眼珠子一转，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了传呼台，给余幼微发了一条传呼，“速到办公室等我，原地待命！”
    穆怀瑾不明白陈卓为什么要叫老实巴交的余幼微参与这种拉拢大佬的社交事件，“余姐姐见到陌生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去了能干嘛？”
    “能干嘛？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陈卓就放下水杯，推着穆怀瑾出了房间。
    重新走进人群，陈卓发现穆侗和姚荣光，还有那个中年男保姆已经站到了付文静上课的教室门口，姚荣光正在摇头，穆侗也没有什么兴趣。
    路过祝庆超教室门口的时候，陈卓扭头看了一眼，祝庆超正在面带笑容地讲解一道入门奥数题，下面的孩子们听得很认真，一点不觉无聊。
    来到姚荣光的身边，陈卓礼貌的邀请道：“姚教授，到我们办公室坐坐，指导一下我们的教育工作。”
    姚荣光看了眼陈卓，又看了眼穆怀瑾，“你不是说要去换衣服吗？”
    穆怀瑾大窘，把这茬儿给忘了，“那个，我翻了一遍，还是这一身好看，就没想换，嘿嘿。”
    姚荣光的老脸上一副“想忽悠我老头子，门儿也没有的”的表情，“带路。”
    穆侗闻言来到穆怀瑾的轮椅前，“小妹，我背你上去。”
    “不要，我要陈老板背我！”穆怀瑾撅起嘴不依。
    此刻，周围全是等在课堂外面的家长，难免对陈卓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产生好奇，纷纷投来目光。
    陈卓好容易树立起来的正面形象，当然不能这么塌下，要是往常他肯定转身就走，谁管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占老子便宜，门儿也没有！
    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默不作声的在轮椅前半蹲下来，穆侗轻巧的扶起妹妹，让穆怀瑾趴在了陈卓的背上。
    穆怀瑾一趴上去，立刻搂紧了陈卓的脖子，要不是她下半身没有知觉，肯定要来个老树盘根，奈何不能实现，两条腿只能像面条似的耷拉着。
    想要背人上楼，挎住双腿是必须的，陈卓尽管不是很乐意，但既然已经骑虎难下，也就没了顾忌，两手往后面一抄，挎住穆怀瑾纤细的双腿，转身冲姚荣光道：“走，姚荣光教授，”陈卓这回喊出姚荣光的全名，还喊的非常大声，喊完就走向了楼梯。
    等姚荣光他们都跟着陈卓离开后，那些家长议论开来。
    “刚才陈校长是称呼那个老人叫姚荣光教授？”
    “是？怎么了？你认识”
    “我的天啊，我昨天刚看到这位姚教授上了报纸，下个月的华杯开幕式他会参加，明年七月的决赛题目，好像他也有参与。”
    “我也想起来了，没记错的话，他是华老的弟子！”
    ……

 第290章 给小宝贝儿洗澡

    第291章给小宝贝儿洗澡
    上楼的过程中，穆怀瑾嘴巴凑到陈卓的耳边小声道：“真有你的！先不管能不能套住老头儿，名声先借来用用！”
    “闭嘴！哪儿都有你！”
    “爸爸！”
    “操！”
    陈卓低喝一声，掐了一把穆怀瑾的大腿。
    穆怀瑾发出一声痛呼，但喊出一半她就止住，小声急道：“你轻点儿！”
    穆侗关心妹妹，在后面急问，“小妹，怎么了？”
    “我，我头发被夹了一下，挺疼的，没事。”
    “小心点儿啊。”
    “嗯。”
    陈卓快走两步，跟穆侗他们拉开距离，然后急问道：“你的腿有知觉？”
    “废话，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知觉了？”穆怀瑾没好气的道。
    陈卓一直以来都被固定思维圈住了，他本以为穆怀瑾瘫了这么多年肯定双腿早就没有知觉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有温感吗？”
    “你是说能不能感觉到冷热？”
    “有，但不是很敏感，所以我哥一直怕我烫伤，总是叮嘱我不管什么东西要试试温度再往腿上放。”
    陈卓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也能知道这兄妹俩的处境，当初医院宣布穆怀瑾瘫痪后，两人花光了所有积蓄，亲戚也都远离，他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复查，两个二愣子估计也都任命了，觉得这一瘫肯定就是一辈子，不可能又希望了。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瘫痪本来就是神经性的损伤，如果痛觉和温觉都没有，那基本治疗无望，但只要双感都在，就一定有康复的可能性。
    陈卓知道给人希望后再失望是多么的痛苦，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想着有空带穆怀瑾去医院看看再说。
    穆怀瑾虽然早熟，又很有见识，但这种对人情绪的细微变化她还是太嫩，况且又一直沉浸在占了陈卓便宜的喜悦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来到三楼，陈卓重新把穆怀瑾放在轮椅上，转身没有再管这偏执的小妮子，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余幼微和牛晓慧在，其他的奥数社社员都在听祝庆超他们讲课。
    陈卓走进去就大声说道：“哎呀，今天暖气好足啊，真热，我的花花草草要干死了，得给我的小宝贝儿们浇浇水了。”
    整个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大教室改的，有一百三十平米左右，除了隔出一个陈卓的办公室外，其他都是开放式的布局，这种布局在这个年代还很少见，纯粹是陈卓以他后世的眼光规划的，要不是实在没钱他甚至想用玻璃做隔断，搞出个现代化精英办公室来。
    没钱做这些，但陈卓并没有任命，他本着学校就应该生机盎然为理由，购置了大量的绿植，当初他说出他的想法的时候，别人自然都没有意见，谁都知道他陈大老板说一不二，没人触他眉头，只有余幼微在事后找到陈卓，提出买绿植的话，带她一起去。
    陈卓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当回事儿，只以为这是余憨憨希望增加跟自己相处的时间，小丫头脸皮薄想出来的托词，却没成想，到了花卉市场，余幼微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整个花卉市场内，上千种绿植，余幼微竟然能无一错漏地说出每一种花草的名字，光认识还不算什么的话，那当余幼微对每一种花草的属性和喜好如数家珍时，陈卓彻底惊呆了。
    一问之下，余幼微才说明。
    原来，当初他们一家在村里总是受人欺负，同时余幼微的母亲又想赚钱给丈夫看病，还要供女儿上学，这个坚强的女人就背着丈夫拉着女儿，硬是走了百里山路，走出大山，来到了县城。
    起初的时候，余幼微的母亲并不是靠捡废品和糊纸盒为生，她最先找到的工作是保姆，但因为长得漂亮，引来女主人猜忌，她就辞去保姆工作又找到一家当地的花卉市场做保洁工作，余幼微说那个县城是当地最大的花卉种植地，市场很大，母亲很累。
    在那工作的一年当中，余幼微经常去帮母亲，一来二去的她就对花卉产生了兴趣，慢慢地就学会了丰富的种植绿植的各种知识，得说学霸的脑子好用，要是陈卓，估计十年也记不住这么多。
    好景不长，花卉市场的合伙人又看上了余幼微的母亲，逼得她只能离开，也是从那以后，余幼微的母亲永远随身带着一把剪刀，也从那时起，她开始要求女儿不管在哪里都要戴帽子，低着头。
    长得好看是罪过吗？如果一张美丽的脸庞长在穷人的脸上，这个女人又自爱自强，那就真的是罪过。
    从那以后，余幼微的母亲就再也没有出去找过工作，她一边捡废品，一边接了糊纸盒的活儿，最后也断了治好丈夫的念想，只希望能供女儿念完大学，那样她和丈夫死了也能瞑目了。
    余幼微当时讲完这些，还呆呆地问陈卓，“我阿妈说，女人不要懂太多，我认识这么多花草，是不是不好？”
    陈卓自然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小妮子是怕自己不喜欢，“我发现你就是个宝藏，每当我挖掘出一个你身上宝贝后，我都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可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能给我惊喜，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让我搜搜。”
    余幼微看陈卓并没有反感，就很高兴，说了声“坏人”，就去挑花盆。
    陈卓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余幼微那雀跃的小模样，单纯的快乐，对他来说是奢侈品，对余幼微来说好像是本能。
    牛晓慧看傻子似的看着陈卓，然后扭头对余幼微道：“这些花草自从进来这办公室，他浇过水？”
    余幼微也没闹明白陈卓这么高调地要浇水是个什么情况，只得萌萌地摇头，“可能，可能时间长了，他就喜欢这些花草了。”
    “我呸！我看他除了钱，什么都不喜欢！”牛晓慧吐槽道，临了还补充一句，“哦，还有女人！”
    余幼微小脸一红，“我，我去算账。”
    陈卓看余幼微要走，立刻叫住，“小秘书，快给我把浇水壶拿来，我要给我的小宝贝们洗洗澡！”

 第291章 行家

    第292章行家
    余幼微不知道陈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地从角落里拿来铁皮浇水桶，递给陈卓的时候她想说些什么，但陈卓没有看出来，一把接了过来。
    拿过水桶，陈卓把大衣脱掉，冲姚荣光道：“姚教授，怠慢您一会儿哈，我要先给我的花花草草浇水。”
    姚荣光左右看看大办公室四周大大小小的绿植，直接就往左边的窗户走去。
    陈卓以为成功吸引了老头儿的注意力，拎着水桶也跟了过去，嘴里也不闲着，“哎呀，这些花花草草可不好打理呢，又得浇水，又得剪枝，时不时的还要挪动位置晒太阳，动不动还生虫子，可睡觉咱喜欢呢。”
    姚荣光过去挨个看看大大小小十几盆绿植的情况，时不时地还点点头，扭头看向陈卓，“都是你打理的？”
    “那可不，我从小就喜欢绿色……呃……这个，仅限于植物哈，”陈卓下意识的补充了一下，fg可他妈不能随便立。
    姚荣光眼中闪动着嘲讽之色，“那你说说看，这里哪个需要浇水了？”
    陈卓哪里知道哪个需要浇水，随口道：“我从来都不厚此薄彼，都是一起浇水，雨露均沾嘛，您懂的！”
    “这里每一盆花草需要浇水的时间间隔都不同，我刚刚看过它们土壤的湿润程度，有的刚浇过，有的应该是昨天浇的，有的至少三天以上没有浇水了，都各自符合习性，你却要雨露均沾？哼！你当我是傻子？”姚荣光直接嘲讽。
    妈的！演砸了！
    陈卓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洒然一笑，侧过身冲办公室一挥手，“姚老，您看我这份基业如何啊？有没有成为全球着名教育品牌的潜力！”
    姚荣光一把夺过陈卓手里的水桶，径直走到对面墙角去，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就站了上去，对着墙角被翘起来的一盆绿植浇起水来。
    “老先生，这个我早上浇过了，”余幼微默默的走过去，怯生生的说道。
    说实话，老头儿霸道的气场和疯狂倒水的模样，加上多余的水顺着叶子洒落在地的情景，看起来确实有些乖张。
    姚荣光把桶里的水全部浇光，竟然直接跳下椅子，这让大家都一阵心惊肉跳。
    那位男保姆笑道：“不用紧张，姚教授每天都健身，身体素质好着呢，我都不一定有他健康。”
    健身的数学家？陈卓一时间无法把两个身份联系起来，但转念他就想到过几年那场瘟疫中横空出世的一位老大夫，人家也是健身达人，直到2020年席卷全球的瘟疫时，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家仍然腰杆笔直，浑身腱子肉，这就是自律的可怕之处？
    姚荣光放下手里的浇水桶，看向余幼微，看得余幼微赶紧低头抠手手，“不用担心，霸王蕨就是个抽水机，怎么浇水都不够它喝的，这盆霸王蕨刚刚开始分根，要勤浇水。”
    “我每天都浇的，”余幼微有些忐忑地道，但没抬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姚荣光见好像受惊吓的小白兔似的余幼微，声音柔和起来，“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打理的？”
    “嗯，”如果是穆怀瑾，此刻她肯定要帮陈卓说话，就算不能完全帮陈卓扭转局面，也至少要分些功劳出去，可单纯的余幼微哪有那个心眼儿，直接就点头应道。
    姚荣光更加嘲弄的看了眼还站在窗户边的陈卓，“我看这些花草你都处理的很妥帖，比如这盆霸王蕨，你知道放在阴凉不通风的地方，也知道多浇水，还有那边窗台上的宝莲灯，我看边上放了一个大饮料瓶，也是知道宝莲灯对酸碱度很敏感？我还看到了磷酸二氢钾，是给香水文心兰的准备的？你很懂嘛。”
    余幼微有些惊喜的抬起头，“老爷爷，您也喜欢这些花草？”
    “我本来不喜欢，”姚荣光望向身边的霸王蕨目光散开，现出追忆神色，“是我老伴儿喜欢，我家的花花草草也都是她打理的，可她走了以后就没人打理了，我就从图书馆找来很多本书，从头学习花卉知识，总算没有让她留下来的那些小东西死掉。后来啊，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每天照看它们，现在我是喜欢的，你呢？”
    对眼前这个好看到让阅人无数的要姚荣光都感觉惊艳的小姑娘，姚荣光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去世的老伴儿，长相上老伴儿肯定无法跟人家比肩，可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像极。
    余幼微道：“我喜欢，花草不会骗人，也不会欺负人，只要我好好照顾它们，她们就会开花给我看。”
    陈卓本来已经有了老头儿拂袖而去的心理准备，却没成想，自家的田螺姑娘好像能挽回！
    他妈的，这就叫无心插柳啊！
    上哪说理去！
    姚荣光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很对，花花草草是最忠诚的伙伴，”他又指向旁边的霸王蕨，“你知道这霸王蕨长成什么样子才是极品吗？”
    余幼微摇头，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
    姚荣光露出温和的笑容，“别的花草要么是赏叶的大小和形状，要么就是赏花的各有千秋，只有个霸王蕨例外，它赏的是根！你再过一些时日，这霸王蕨会分出许许多多好像人参根须似的根茎，它们会越长越长，翠绿翠绿的垂下来，正所谓万条垂下绿丝绦，就是这霸王蕨的最佳品相了。”
    “真的么？”余幼微眼中有了小星星，她还真不知道这些。
    “嗯，好好伺候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陈卓看火候可以了，立刻吆喝道：“幼微，快让姚教授坐下，我们坐下聊，我去给大家沏茶！”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赶忙去他办公室拿杯子和暖壶。
    余幼微早就训练出条件反射似的听陈卓话，立马照办，拉过一把椅子，“老爷爷，您姓姚吗？您请坐。”
    “你喜欢这臭小子？他哪里配？”

 第292章 好人陈卓

    第293章好人陈卓
    陈卓拎着水壶和水杯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姚荣光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心中忍不住吐槽，“特么的，果然理科生都是直男癌！”
    余幼微哪里想到刚刚还是和蔼可亲的植物学家的姚荣光，转瞬就成了套人隐私的大魔王，脸红的同时，立刻就要逃走，“您坐，我，我去拿茶叶。”
    陈卓最是小心眼儿，他的小宝藏他逗可以，别人逗肯定不行！
    “老头儿，你这已经是明骂了？还拿小姑娘开涮，地道吗？”陈卓砰的一下把水壶放到桌上，另一只手上的水杯也稀里哗啦的放上去。
    有一只茶杯没有立住，眼看就要滚下会议桌，姚荣光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后顺势坐下，看向陈卓，“原形毕露了？不给个老头子演戏了？”
    陈卓也拉过一把椅子，面对姚荣光，大马金刀地坐下，“那是尊你是长辈，又是穆顾问的授业恩师，当然了，我也承认，你在数学界的名望对我现在的事业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穆怀瑾跟我说了以后，我就打算讨好你，这有什么问题吗？至于你报复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上？还我不配？那谁配？”
    不惹事儿，不怕事儿，是东北人最信奉的行事准则，该谋划的谋划，该低头的低头，该装孙子装孙子，陈卓从来都会尽力，但当事不可为，对方又触及底线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怕谁。
    有你老姚头儿，老子的好未来确实能加快腾飞进程，但没你老姚头儿，老子的好未来已经能鹏程万里！
    怕个蛋！
    穆侗看情势急转直下，急忙推着穆怀瑾过来，“姚老师，陈卓和余幼微……”
    “不用解释，”姚荣光摆摆手，“跟唯唯诺诺地讨好我比起来，我还更喜欢他现在的飞扬跋扈。”
    “谢谢您老的抬举了，”陈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既然已经谈崩了，那我也不留您老吃饭了，我开车送您回去。”
    “我就是要回去，也用不着你送，”姚荣光冷冷的道：“你现在就辞退穆侗，以后他们兄妹我来照顾。”
    “呵！”陈卓嗤之以鼻，“他们兄妹俩是有自主能力的行为人，我只是他们的雇主，我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想走，随时可以离开，至于穆侗的劳动合同，我现在就可以烧掉，当做不存在。”
    姚荣光看向穆侗，“你们去收拾东西，以后住我那里！”
    在姚荣光面前一直隐藏着脾性的穆怀瑾这回可炸毛了，老娘和陈卓的关系刚刚拉近一些，你这老家伙就特么出来搅局！
    “我不走！谁爱走谁走！”穆怀瑾自己推动轮椅来到陈卓的身边，冲陈卓道：“你说过让我住在这里，我也不是白住，等我成年，就给你打工！还你房租！你不许赶我走！”
    陈卓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穆侗，等待他的决定。
    姚荣光也没有太把穆怀瑾的话当回事儿，在他只把这小丫头看成是因为身体残废而性格乖张的小朋友而已，决定权当然在又当哥又当父母的穆侗身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姚荣光既不知彼之陈卓，又不知己之穆氏兄妹，完全都是自以为是的常规推断，那结局只能是殆上加殆。
    穆侗来到妹妹的身侧，面对昔日恩师，坦然道：“老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也有能力养活小妹，我们不用任何人接济和可怜。这里是我的工作单位，只要陈总不开除我，我愿意在好未来工作一辈子！谢谢您的好意。”
    陈卓早就料定会是这样的局面，倒也不是他多自恋，而是他对穆氏兄妹的了解比姚荣光深多了。
    穆怀瑾那乖张偏执的性子，哪里是会被人随意摆弄的，这小丫头认准的事情，东风快递也拉不回来，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姚荣光这么大家长式的交流方式，会被小丫头接受才怪。
    相比之下，穆侗更容易把控，他的思维方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姚荣光虽然是他的老师，可为他做什么了？顶多就是帮他弄到过一些不好找的书籍，一起探讨过一些顶级数学难题，说是老师，其实更像是数学领域里的至交好友。
    陈卓呢？那是在穆家遭难后，第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先是帮他们交了房租，又给了自己差事，现在不但提供了住处，还给自己设计好了极其适合自己的未来方向，对这样的恩人，他怎么可能背叛。
    两相根本不用对比，穆侗想都不想就会站在陈卓这边。
    姚荣光还有一点致命判断失误，他根本不知道穆氏兄妹俩当家的是谁，本能以为是已经成年的哥哥穆侗，可实际上，穆怀瑾才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姚荣光终于皱起眉头，没有了刚刚的从容，“穆侗，你是数学天才！你的天分甚至比我的老师还要高！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给一个小小年纪就只认钱的资本家打工，你的一辈子就毁了！我们华夏也会少了一个顶尖的数学家，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头儿，当家当惯了？在家里一言堂习惯了？”陈卓指了指墙上好未来的大logo，“看看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再说了，你对我的企业和为人一点不了解，就下此断言，你不觉得草率吗？你是个数学家啊，说好的严谨呢？逻辑呢？因果关系呢？已知条件既不充足也不准确，就求解了？哪来的勇气？”
    姚荣光定定的盯着陈卓，陈卓也毫不相让的与之对视。
    开玩笑！老子谁什么场面没见过，要不是看你岁数大了，对国家又有贡献，老子早就火力全开，喷得你老头子捂心吐血。
    “老爷爷，我给你沏茶？”余幼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边上，鼓起勇气插入进漩涡中。
    姚荣光收回盯着陈卓的目光，看向余幼微，“好，谢谢你。”
    余幼微吐出紧张到不能呼吸的一口气，“陈卓是好人，您别生气了。”

 第293章 超常发挥

    第294章超常发挥
    姚荣光默不作声，没有回应，只是把余幼微沏好的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陈卓把自己的水杯也摆好，“给我倒白开水就行，那茶叶太贵了，我不喝。”
    余幼微听话的给陈卓倒了一杯热水，看看陈卓又看看姚荣光，看两边还是剑拔弩张，有些颓然的退到陈卓身后去。
    无论怎样，余幼微也是铁打的陈党，怎么都不可能背叛陈卓，她只是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好口才呢，要是能说服老爷爷就好了。
    姚荣光盯着旋转的茶叶看了一会儿，才道：“穆侗在你这里能做什么？当个教小学生的数学老师？你知道他的前途有多光明吗？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成就吗？他非常可能拿到菲尔兹奖和沃尔夫奖！那是数学领域的金字塔尖！埋没他这样的天才，就是犯罪，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你懂吗？”
    陈卓扭头看向穆侗，“你没说清楚我帮你做的职业规划？”
    “你有帮我做职业规划吗？”穆侗挠挠头，呆呆地问道。
    穆怀瑾看不下去，“哥，你快闭嘴，再说下去，你就成白眼狼了！”
    “哦，”穆侗还真就听话得不吭声了。
    “职业规划？你给一个数学天才做职业规划？”姚荣光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卓。
    陈卓不置可否弹了弹衣领的灰尘，“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呢？就算你手眼通天，你能解决他的学科背景问题吗？你能颁发给他一个数学博士学位吗？没有一个博士头衔，他能进入科学院吗？不能进入科学院，那在哪里做学问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可能，你不知道蔡伟的故事吗？”
    “那个只有高中文凭却被复旦破格录取博士的三轮车夫？”陈卓笑道：“老人家，是你太天真还是我高估了你的见识？先不说破格录取这条路多不靠谱，蔡伟是对古文研究透彻的民间学者，古汉语方面的研究主要靠积累，人家厚积薄发，是有这个可能。可数学跟古文能一样吗？没有系统的学习数学理论知识，可能具备与博士相匹配的知识储备吗？”
    “数学理论我可以教他，以他的天赋和我的人脉，三年内必然可以拿到博士的资格，”姚荣光自信地道。
    陈卓看向穆侗，“重新读书，你愿意吗？”
    “不愿意，”穆侗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定，“我只想赚钱养活小妹，有闲暇研究一下我喜欢的数学问题，至于拿什么奖，我不在乎，也不想去拿。”
    姚荣光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穆侗，“你怎么变成这副铜臭满身的样子，是生活摧残了你的志向吗？”
    穆侗道：“生活确实改变了我，我不想再去追求抓不到的东西，就算我拿到了博士学位又怎样？进入科学院，然后整天埋在数学难题中，一算就是一辈子吗？这不是我现在想要的！”
    “可你要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现在的贫穷所致，等你赚够了钱，衣食无忧以后，你会后悔的！你本可以攀上高峰，成为拿下王冠的那个人，却为了钱财放弃了，你会后悔的！”
    穆侗摇头，“老师，可能最开始你就误会我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是你主动找到我家，用一个巧妙的解题方法说服了我，可能那个时候你就对我的认知有了偏差，你是不是以为我既然去参加了华杯，那我一定是个喜欢拿奖，喜欢出风头的人？”
    “不是吗？哪个领域的大家不想被世界承认，那些诺贝尔奖获得者，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老师，在这一点上，你我就有分歧了，我对拿奖始终都没有兴趣，我参加华杯是因为我想要一辆车，我爸说我要是能拿到华杯就在我十八岁那年送给我一辆跑车，我想要的是车！不是华杯！还有，我也不认为那些拿到诺贝尔奖的人最开始的初衷就是奔着诺贝尔去的，如果那样，他们也不可能拿奖！”此刻的穆侗一扫讷讷寡言的模样，侃侃而谈的像个大学者，“数学之于你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那是你的人生。数学之于我，就是一个能让我产生快乐的工具，解题和用不同方法解题，对我而言就像玩游戏过关一样，我追求的只是这过程的快乐！当然，我也不是高尚的圣人，如果在能获得快乐的过程中，我还可以拿些奖项，我也不会拒绝，仅此而已。”
    “精彩！”陈卓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就鼓起掌来，“穆院长，你的快乐理念跟我们好未来不谋而合，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穆侗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有吗？那还挺好的。”
    姚荣光咂摸着穆侗刚刚的话，不由想起恩师的名言“天才在于积累，聪明在于勤奋”，恩师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天才，也不觉得所谓的天才有什么了不起，他只相信积累和勤奋的力量，可自己这么多年来，始终想证明在数学领域，天才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跟老师的理念渐渐背道而驰。
    眼前的这个自己曾经最看好的顶级天才现在也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他那对天赋的不屑一顾，像极了恩师，自己觉得他是不珍惜自己的天赋，可天赋本来就是人家的。
    一时间，姚荣光感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自己也七十多了，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真的证明了天赋的重要吗？似乎也没有，可恩师却用自己的身体力行证明了勤奋和积累的重要。
    自己总是不认输，多半是为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产生的执念。
    几十年过去了，恩师早已作古，成为了永载史册的数学家和华夏科学的奠基人之一，自己却还在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终究是差了恩师不止一步啊！
    穆侗完全不知道自己超常发挥的一段慷慨陈词能让姚荣光联想到这么多，他看姚荣光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茶杯，以为老师生气了，“老师，您别生气啊，虽然我不能跟您走，但我还是您的学生，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第294章 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技术了

    第295章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技术了
    姚荣光回过神，眼中有些落寞又有些释然，摆摆手道：“人各有志，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任何人，你的人生本来就该由你自己把握，是我执念太深了，可能也确实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我去，悟了？”陈卓一拍大腿，嚣张的大笑起来。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却一肚子花花肠子，穆侗跟着你，我倒是相信他不会被人欺负，”姚荣光虽然还没有真正的释怀，但对现状也只能选择接受。
    陈卓哪里会给姚荣光脱身的机会，“这话怎么说的，穆院长是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不假，可他也是您老人家的学生啊，他要被谁欺负了，我当然不会坐视，您也不可能干看着对？咱们再说的现实点儿，您的子女都在国外，”他看了眼男保姆，“虽然有这位老哥看护，可总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谁能有自己的弟子用着顺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也不可能坐视您这位国家栋梁晚年凄凉，不是？今后不管您有什么需要，该叫穆院长去就一个电话的事儿，需要我帮忙，我也已不容易！这好未来就是您第二个家！”
    要说不要脸，还是得看陈渣男啊！
    牛晓慧在一边捂住自己的脸，不想任何人把她和陈卓联系起来。
    穆怀瑾也禁不住脸部抽搐了一下。
    穆侗这一根筋没有想那么多，反倒不住的点头，陈总说的对啊！说的好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余幼微的小手抠着桌布，他也没有觉得陈卓说得有什么不对，心中还很欣慰，我就说陈卓是好人，他们还都不信。
    姚荣光被陈卓弄笑了，“人精说的就是你啊！”
    “这咋话说的，咱是热心肠啊！”陈卓洒然。
    姚荣光端起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茶，“不错，淡淡的花果香，回甘也醇正，是上好的碧螺春。”
    “那你看，我都没舍得喝嘛，这是招待您这样的贵客的，一般人就白开水就打发了，”陈卓呵呵笑道，这点他没有说谎，这碧螺春是他特意买来的，就是招待客人的，之前方晟他们过来，如果愿意坐一会儿，他也准备用这茶叶招待的。
    姚荣光放下茶杯，“我听你一直叫穆侗穆院长，这院长之名是怎么来的？”
    “好未来发展起来以后，会成立教研中心，其中会设立各学科研究院，研究院的一部分职能是研究考题，我们毕竟是培训机构，这方面是根本不能丢，但这只是一小部分职能。每个研究院的终极形态都将是对那个学科的深入探索，比如数学方面，穆院长就是未来的一把手，每年好未来都会拨给他一定比例的经费，全力支持数学研究院攀登永无止境的高峰！”
    “你真这么想的？”姚荣光不太相信，“那是一笔不小的投入，而且很可能是毫无产出的投入，你会愿意？”
    “您这是瞧谁不起呢？”陈卓跋扈地道：“不就是钱吗？钱就是用来花的，能为全人类做贡献，还有比为这花钱更值的吗？”
    陈卓其实还是没有说实话，无论哪个学科，只要负责人有真本事，投入就一定有怀抱，只是有的反哺线会拉的很长而已。
    再说，几年后，他陈老板会缺钱吗？
    老王和老马在二十年后的前车之鉴，陈卓太清楚了，无论啥时候都不能飘，脚踏实地地为国家和人民做点儿实事儿，是他的愿景，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姚荣光这个岁数和背景，不是画饼能够打动的，尽管陈卓的饼画的是真诱人，“以后如何我可能都看不见，还是说说眼下？你这好未来打算怎么发展？”
    陈卓来了精神，之前他用的法子基本只能算是插科打诨和胡搅蛮缠，想要真正打动姚荣光这样的大佬，没有干货是不行的，“以奥数作为切入点，是我深思熟虑过的，这符合眼下中小学生培训市场的需求，作为好未来的发展基石，非常合适。等生源足够了以后，还会陆续开设数学、英语、物理这三门课，主要针对的是应试培训，目的只有一个，提高成绩。上课方式会一直延续连段式，领跑和陪跑，下面正在上课的就用的是领跑方式，陪跑主要在拔高阶段。同时，我们每一个教师都是欣赏者，会为每一个取得成绩的学生鼓掌。”
    这套理论，在陈卓的不停完善和修正下，已经可以正式实施，未来还会根据实际情况微调。
    “听起来还不错，”姚荣光对这套方法论表示了认可，话头一转，又问道：“你对奥数的未来怎么看？”
    陈卓毫不客气的道：“奥数终究会臭大街的。”
    姚荣光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我看过一篇报道，一位校长无奈地说，现在不让考试，报名的学生有2000，他的学校只有能力招200，让他怎么选？不从奥数等特长上选，难道选高的，选胖的？乍一听是笑话，其实内核很悲哀。国家现在正在压制官办奥校，带来的必然是民办的野蛮生长，这些最后都会转嫁到家长和孩子身上。当有一天，特长不再加分，就是奥数被民间大骂的时候。”
    “那这是谁的错呢？”
    “谁都没错，”陈卓道：“各个层面都有自己的正当理由，本来是为了普及数学教育而推行的数学竞赛，先是为了在世界范围为国争光而拔高成为国之荣耀；再是手持教育部特批保送大学的免死金牌，成为进入名校的‘蹊径’；之后，随着‘公平教育’的大帽子盖下来，成为各优质的教育资源逆向选择学生的工具；最后，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一众家长们一边痛骂着‘奥赛’这颗毒瘤榨干着孩子们爱玩的天性，一边踏破门槛送孩子上各种的奥数班，”他晃动了一下水杯，“不必要的力量太大，必然群魔乱舞，只能交给时间，让奥数自己脱掉神化的外衣，摘掉魔化的帽子，回归那个初心少年。”

 第295章 双剑合璧（上）

    第296章双剑合璧（上）
    陈卓这番慷慨陈词可谓石破天惊，本已把陈卓看成商人本色的姚荣光不得不另眼相看，陈卓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但他必须承认，他看得没有陈卓远，更没有陈卓透彻。
    姚荣光身上有许许多多功成名就的大人物共有的缺点，就是骄傲，但他身上也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谏言，只要他认为有道理，他可以放下他的骄傲虚心求教。
    “你的这些话，我记住了，我会转达给我能触及的上级部门，”姚荣光诚恳地道，那张一直冷冰冰的老脸上，线条顿时柔和许多。
    刚刚过去的这半个小时，陈卓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老头儿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看来还是差了一些，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放低姿态。
    “只要您别说是我说的，愿意跟谁说都行。”
    “为什么？这可是在体制内出名的机会啊，”姚荣光不解，“很可能在重要的时候成为你的一个筹码。”
    “您什么时候听说过在体制内出名是好事儿了？”陈卓差点儿忍不住嘲讽，但还是忍住了，这老头儿虽然政治觉悟低，但毕竟还是学科带头人。
    当然，也只能是个学科带头人。
    姚荣光琢磨了一下，觉得陈卓说得很有道理，体制内出名，虽然有便利，但更多的是掣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和见解，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对这样的褒奖，陈卓早就免疫了，自己的未来不可限量这事儿，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和笃定，不需要谁来拍马屁，“谢谢您老的夸奖，我理解没错的话，您是认可穆院长在好未来安心工作的现状了？”
    对待这种脑子简单的知识分子搞心照不宣那一套行不通，陈卓还是觉得一切落到实处才行，不要个准信儿他心里不踏实。
    要知道，这种高人可能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但坏起事儿来绝对是致命的。
    姚荣光道：“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既然已经决定，我总不能把他绑到我家去。刚才你们说得也有些道理，人总要先养家再谈理想。如果你刚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他的未来也不见得就不能出成绩。”
    打蛇随棍是陈卓的优秀品质，他立刻直起身子，“为了加快那一天的到来，你不拉一把我们这些小朋友？”
    “怎么拉？”姚荣光谨慎地问道，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对教育行业有多大的影响力，因此他对所有教育行业来找他的人都非常谨慎，至今也没有为任何教育品牌扯上过半点儿关系。
    陈卓道：“您什么都不用做，后面我会做些宣传，使用一下您的肖像，说您是我们的顾问专家。”
    “这……”
    陈卓截断姚荣光的拒绝，“您听我说完，我们这边发出消息后，肯定会有人找您核实，您只要说四个字就可以了。”
    “哪四个字？”
    “无可奉告，”陈卓高深莫测地一笑，“不管谁问，就是无可奉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给您一个退路，如果今后我按照我刚刚跟你说的计划一步步实施，证明了我没有忽悠您，那时您如果法子真心的想支持我们一下当然最好，不支持我们也不强求。假如我们忽悠了您，您非常生气，那就站出来骂我们，反正您也没有承认，我们也没有书面协议，对？”
    姚荣光琢磨了一下这其中的弯弯绕，“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切要看你们的表现，在安京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些能量的，你们就把我当作悬在你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老头儿毕竟是做学问的专家学者，对商业运作方面没有任何了解和认知，还觉得自己成为了一股能约束好未来的力量，会让这些孩子时刻铭记不要走邪路，成就感瞬间拉满。
    达摩克利斯之剑？陈卓笑而不语，那您就悬着！最好挂高点儿，让大家都看见！
    穆怀瑾这时突然道：“那姚教授跟我们陈总合个影，留个纪念，也是留下一段佳话嘛！”
    陈卓站起身，“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姚教授赏不赏脸了，”他现在真的很想亲穆怀瑾一口，这小妮子脑子转的快啊，这个要求他提出来姚荣光很容易拒绝，别人提的话，先不说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这个脑子，就算有也没什么分量。
    穆怀瑾不同，他是穆侗的妹妹，经历了家庭巨大变故，本身又是个残疾人，天然带有可怜光环，姚荣光就是铁石心肠也不好拒绝小丫头的提议。
    可以说，穆怀瑾是完美的人选，没有之一。
    陈卓刚刚就打算找机会给穆怀瑾递个眼神，却没想到，这小妮子自己就悟了！
    姚荣光闻言，果然没有过多考虑，站起身来，“行，那就拍一张。”
    陈卓拍拍余幼微的胳膊，“在我抽屉里有个傻瓜相机。”
    “嗯，我去拿，”余幼微还纳闷呢，相机就相机，为什么还要骂人家傻瓜呢？相机好可怜啊。
    陈卓直接站在了好未来的大logo下，冲姚荣光招手，“姚老，在这儿拍。”
    一张带着好未来大logo的合影，就这么在陈卓和穆怀瑾的联手下搞定了，这一张照片会产生多大的能量，也只有陈卓自己清楚。
    拍完了照片，姚荣光又跟陈卓聊了会儿，他发现除了数学专业方面的东西陈卓不懂，其他不管他提出怎样的话题，陈卓都可以跟他聊上几句，还每每都能切中要害，几番话题换下来，老头儿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得有点儿过头的老板，潜力真的很恐怖。
    到了姚荣光这个岁数，早就明白见识和眼光才是决定一个人高度的东西，其他的品质只是夯实基础而已。
    陈卓无疑是有超高的见识和眼光的，这点姚荣光和严为民遥遥达成了共识。
    最后，陈卓和穆侗又一起把姚荣光送出大门。
    在那些家长面前，陈卓又撂下几句让人忍不住联想的话，“姚教授，下回您过来，提前通知我们，我派人去接您。好未来的可是需要您这老舵手多把关呐，肩上扛着这么多学生的未来，我压力不小啊。”

 第296章 双剑合璧（下）

    第297章双剑合璧（下）
    姚荣光早已习惯了被人簇拥，他对在人群中并没有多少感觉，看陈卓说的这么诚恳，还以为陈卓真的有些惶恐，不禁拍了拍陈卓的肩膀，“好好干，只要按着你的计划执行下去，我相信好未来可以成长为优秀的教育培训品牌！”
    好家伙！陈卓直呼好家伙！
    这老爷子也太他妈配合了，配合得让陈卓都有点儿不忍心利用人家了。
    陈卓拿捏出一副晚辈被长辈夸奖后的腼腆中还带有一丝骄傲的复杂表情，这种考验演技的多维度、多层次的表演，也只有陈影帝能驾驭，目前还无出其右者。
    “您的勉励，我铭记于心！”
    这番对话说完，他们已经到了大门口，再往前迈一步，姚荣光就要走出大门。
    穆怀瑾趁机伸头戳了一下穆侗推轮椅的手背，小声道：“哥，问问需不需要送姚教授！”
    穆侗哪里知道妹妹的算计，他立刻听话的大喊，“老师！我送你回去？”
    姚荣光回头看向穆侗，眼中满是慈祥，“不用了，好好做学问，有空就去我那里，想要什么专着，也都可以去我那里取。”
    “好，老师，我知道了，”穆侗道。
    陈卓忍不住看了眼穆怀瑾，眼中满是激赏，好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穆怀瑾看到陈卓的表扬，小脸儿一扬，扭头不去看陈卓，但眼中的喜悦任谁都看得见。
    在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的配合下，姚荣光稀里糊涂地就陪他们演了一场高级互动广告剧，浑然天成，天衣无缝。
    陈卓他们出去送姚荣光上车，后面的这些家长可就开了锅了。
    “我的天啊，真的是姚教授！”
    “好未来跟姚教授关系这么好？”
    “可不嘛，你没听到人家姚教授对好未来的期盼吗？”
    “还有那个年轻人，他叫姚教授老师！姚教授还叫他去家里，我的天啊！姚教授的亲传弟子，那都是华夏最杰出的数学天才啊！”
    “看来送我儿子过来送对了！我赶紧去把寒假的课程也买了，哈哈，明年的华杯，我儿子有戏！”
    “走！走！一起！”
    ……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姚荣光的名字在奥数圈有怎样的影响力，姚荣国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目送姚荣光的白色富康远去，陈卓主动提出要推穆怀瑾回去，穆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陈卓只是好心，让出了位置。
    穆怀瑾开心的比划道：“往左边走！推着我逛一圈！”
    “好嘞！”陈卓对穆侗道：“穆院长，有空就把那照片洗出来，我要婚纱照那么大！”
    “洗照片的东西我都有，可没有暗房啊，”穆侗道。
    “我回头让程老哥弄一个，就在楼梯下面的三角区，”陈卓索性自己搞个暗房，洗照片也方便。
    “好，那我先去看看耗材缺不缺，”穆侗说完就匆匆而去。
    余幼微和牛晓慧在办公室洗茶杯，没有下来，现在就只剩陈卓和穆怀瑾，两人总算可以交流一下合伙算计人的心得。
    推着穆怀瑾远离还在陆续赶来报名的人群，陈卓道：“反应很快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穆怀瑾骄傲的道，“怎么样？能获得多大的好处？”
    “可以说不可限量，”陈卓平静地道，但这平静下藏着多大的汹涌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好像只有他才知道姚荣光代表着什么一样。
    2000年，也就是明年，姚荣光将证明一个名字奇长的猜想，陈卓无法记住那个复杂的猜想，但他记得那则新闻，因为当时有外国记者提出质疑，被姚教授怼得灰头土脸，因此还掀起了一波爱国热潮，他还记得当时他大学快要毕业了，正在找实习单位，还为没空参加爱国游行而懊恼了很久。
    自此，本来只是在圈内知名的姚荣光的名字立刻出圈，被全国人民熟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当代数学家。
    接下来的时间，陈卓会把好未来牢牢地跟姚荣光绑定，等着那能把猪吹上天的大风！
    穆怀瑾尽管很聪明，但她没有陈卓的上帝视角，完全看不透，“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要奖励了？”
    “嗯，可以，今天你是头功，你想要什么，”陈卓问道。
    穆怀瑾直接道：“我想要台电脑！电脑还要联网！”
    “为什么？”陈卓本以为会是一些无礼又无脑的要求，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具体的东西。
    “我觉得现在世界都处在一个新的变革期，有种化身成为洋务运动前后的李鸿章的感觉，想要睁眼看世界，就必须要拥抱互联网！我自己没钱嘛，你又不给我工资，我只能厚着脸皮跟你要喽！”
    陈卓这一刻几乎可以断言，这个小姑娘的未来绝对会是站在云端傲视一切的存在，他不禁想到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在想什么？恐怕还在想着怎么搏陆灵雪欢心？
    如果刨除自己的上帝视角，此刻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的话，陈卓自问恐怕远远不如穆怀瑾，这就是见识和眼光上的差距。
    “你要台式机还是要笔记本电脑？”
    “我不懂啊，哪个便宜？”这就问道穆怀瑾的知识盲区了。
    陈卓想了想，“价钱你不用考虑，你这辈子的电脑我都可以给你解决，你那个房间不大，台式机太占地方，我给你买个笔记本，使用起来方便，还便携。网线很快就能拉过来，到时候给你拉一根过去。”
    穆怀瑾闻言顿时呆住，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酥酥的。
    一辈子？这是诺言吗？
    真是的！好突然！
    陈卓不解的推了一下穆怀瑾的肩头，“啥意思？怕我坑你？台式机性能虽然强于笔记本，但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等以后你们有了正儿八经的房子，再给你搞一台就是了。”
    穆怀瑾醒过神，小声道：“没有，笔记本挺好的，你给什么我要什么，听你的！”
    “懂事儿了？继续保持哈！”陈卓很欣慰，这个偏执的小丫头也能这么听话。
    难得！

 第297章 意料之中

    第298章意料之中
    陈卓推着穆怀瑾回到小楼的时候，两边的比试已经进入了下半场的尾声阶段，祝庆超和付文静已经互换了讲课的教室。
    祝庆超率先完成了教学任务，得知付文静还没有下课，他就跟学生们做起了小游戏，气氛很好，学生们的笑声不断，旁听的家长们也都面带微笑，对这个老师很认可，很多家长都声称他们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听讲了。
    付文静那边的气氛相对来说就有些压抑了，学生们正襟危坐，远没有另一边的活泼积极，付文静在前面一板一眼的讲课。
    陈卓作为老板，也是旁观者，他的心中自然也有一杆秤，平心而论，付文静的水平不差，对知识点的讲解也很透彻，只是可能因为她已经讲了十年的课，早已有了自己的习惯和风格，跟祝庆超这种年轻人的轻松方式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家长中对付文静的评价也不低，因为很多家长跟付文静的年纪相差不大，他们都是同时代的人，接受的同样的教育，在这部分家长的心中付文静符合他们固有观念里教室形象，严肃、认真、权威。
    作为付文静的丈夫，同是数学教师的包乃文对妻子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数学课该有的样子和水准。
    当付文静合上她的教案，说道：“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之后，孩子们长舒了一口气。
    陈卓走进去，站在讲台上说道：“大家先在座位上等一下，”他说着就拿起黑板擦把付文静的板书擦掉，然后在黑板的左边写上一个“祝”字，右边写上一个“付”字，转身继续道：“现在开始投票，如果你们更愿意跟着祝老师上课就在祝老师这边写上‘正’字的一划，如果想跟着付老师上课就在付老师这边写‘正’字，就像我这样一样，”说着他又演示了一遍，然后下去把粉笔递给第一个同学，“开始。”
    这边交给夏峰和包乃武一起监督投票，陈卓又转战另一个教室，同样的投票让包乃文和陶灵芝监督，做完这些，他又把祝庆超和付文静拉到一个无人的教室。
    “等结果，你们觉得结果会如何？”陈卓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祝庆超也有样学样地坐下，“我觉得我是超常发挥了，不可能比这两堂课发挥得更好了，如果这都输了，那我心服口服。”
    付文静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跟我平时上课没有什么区别，我是我们学校连续三年的优秀教师，我相信我自己的实力和经验。”
    跟付文静这样的老师聊天，即使是陈卓也很难聊下去，她总能把天给聊死了，让陈卓无法接下去，可现在三人一起，他又不能只跟祝庆超聊天，这样会显得他偏向自己的嫡系，未来更不好相处。
    最后没有办法，陈卓只能自说自话，挑一些商业案例中简单易懂的故事讲几个，旨在让付文静的思维稍作转变即可，想要彻底扭转那是万万没想过的，那太难了，难道陈卓认为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样好似个人演讲似的尬聊进行了二十分钟，那边终于有了结果，夏峰和陶灵芝一起跑过来，夏峰也不顾上付文静在场，“三……啊……那个，陈总！四哥赢了！”
    陈卓也没有纠正，也没有故作大度，在公司称呼职位是必要的，总是三哥三哥的叫着，现在还无所谓，以后肯定不行，那不如现在就养成习惯。
    “不可能！”付文静不肯相信这个结果，快步走出教室，正好碰上包乃文兄弟俩，看兄弟俩那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沉了下去，但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即使这样也还是要眼见为实，越过丈夫和小叔子，自己去看结果。
    陈卓尽管成竹在胸，但结果还是让他振奋，“差多少票数？”
    “一共140票，四个拿了102票，完胜！”
    祝庆超尽管极力的在掩饰激动的情绪，但从他通红的脸上就能看出他有多兴奋，“没白准备！幸不辱命！”
    陈卓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情绪，“都不要高兴得太早，老四能赢其实是占了年轻的便宜的，加上他风趣的教学风格，第一印象肯定非常好，而付老师那边还是传统的教学方法，学生们在学校见惯了这类老师，没有新鲜感，自然不喜欢选择。可第一印象能决定什么呢？我们是培训机构，最后看的只有一个指标就是成绩！只有成绩好或者比培训前有长足进步，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教学成果，而在这点上，你们真不一定干得过付老师，懂吗？”
    祝庆超被这一盆凉水浇的，顿时清醒过来，“我明白，但我有信心，我教出的孩子，成绩不会差！”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头！”
    很快，付文静也回来了，尽管在极力压制，但还是能看出她的失望和颓然，后面跟着的包乃文兄弟也垂头丧气的，好像丢了很多钱似的。
    陈卓迎上去，说道：“付老师，别灰心，我们是培训机构，最后看的还是分数，你输在课堂气氛上，并不丢人。”
    “输就是输，我们认，”付文静道。
    陈卓也不做滥好人，见好就收，“好！那就按之前说的办，今后你们在好未来就要按照我们的教学流程走，如果无故违反规定，我是有权利开除你们的。”
    “可以。”付文静道。
    陈卓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把试听的家长和学生打发走，再说其他。”
    重新回到教室，陈卓把下周周末开始上课通知下去，然后就让家长们离开了。
    家长和学生们走干净后，舒薇就进来了，“又来了一大批家长，说是要退钱和转学，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莫慌，我去处理，”陈卓出去把白乃文夫妻俩叫着，一起出了教学楼。
    外面新报名的家长已经没有了，聚在帐篷外的换成了白乃文他们的学生家长。

 第298章 意料之外

    第299章意料之外
    陈卓拿过麦克风，“大伙看这里，我是好未来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
    人群呼啦一下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声讨包乃文夫妻俩。
    “我们都是交了学费的！现在说不教就不教了，必须退钱！”
    “就是！我们赚钱容易吗？”
    “退钱！你们两口子谁也别想跑，我知道你们家在哪儿！”
    ……
    一番声讨下，搞得包乃文夫妻俩百口莫辩，他们一家三人哪里能是这么多张嘴的对手。
    陈卓马上就明白过来，包乃文夫妻俩根本没有把事情数清楚，这些家长以为他们要跑了，这是来维权的。等家长们的情绪发泄出来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不就是退钱嘛，没有任何问题！”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一些还没有走远的刚刚试听课的家长也好奇地重新聚拢过来。
    这么快就有人退钱了？
    陈卓道：“我是好未来的校长，我叫陈卓。包老师和付老师可能没有把事情讲清楚，我来重新说明一下。包老师和付老师他们办的培训班因房东要收房，不能继续办下去了，两位老师决定加入我们好未来的大家庭，成为这里的老师。他们之前没有完成的课时，费用都可以赚到好未来，绝对不会赖账。现在，我给大家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把你们剩余的课时费转为好未来的课时费，该补多少差价，你们补上，重新给你开收据，孩子下周就可以来上课，另一个方案就是无条件退还你们的剩余课时费。好未来是有担当的企业，我们的目的也是教书育人，请大家放心。”
    “我知道这个好未来，他们一课时要一百块，就算半价也要五十块，我们才挣多少钱？太贵了，我要退钱！”
    “对！退钱！”
    “黑心的资本家！这么贵的学费谁交得起！”
    陈卓皱起眉头，觉察苗头有些不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这种声音出现，不愿意在好未来上课那退钱就是，没有必要对好未来建立仇恨，这根本没有因果关系。他在人群中找到那几个叫嚣得最欢的人，记住他们的样貌和穿着，接着就打算开口反驳，却没成想，有人比他嘴还快。
    那些听过试听课的好未来学生家长们立刻当起了自来水，声势绝对不输。
    “你们听过好未来的课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我也听明白了，人家陈校长本来没有义务负担你们这些费用，他仗义地全部承担下来，你们反倒在这里放屁！良心被狗吃了？”
    “好未来里有姚荣光教授的学生，姚教授也非常支持好未来！你们知道姚教授是谁吗？五十还嫌贵？以后一百你们都抢不上槽！”
    “自己没能力给孩子赚来好的教育资源，那就努力的去赚钱，在这里哭穷，恶不恶心？谁逼着你们交钱了吗？”
    ……
    卧槽！陈卓表面上古井不波，心里却震惊不已，这刚第一天，好未来就有拥趸了吗？
    其实陈卓还是低估了今天一整天里一系列操作下形成的合力，广告效应、品牌形象、校领导的到场、精心准备开业、陈卓自己的形象、好未来的教育理念、试听课的效果、姚荣光的影响，等等这些小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大股合力。
    现在，就是这股合力发力的时候，交了钱，报了名，听了课的家长们自然而然就把他们自己和好未来联系在了一起，谁侮辱好未来就等于在侮辱他们的眼光和智商，这种连锁反应下，大家瞬间同仇敌忾！
    从人数上来说，这部分留下来的好未来家长只有二三十人，而那些来要钱的家长有四五十人，从人数上是不占优势的，可声势上却好未来的家长却呈完全压倒之势。
    好家伙！
    陈卓对己方的战斗力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后若有大舆论战的话，这就是决定性的大招啊。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1级在野区打小野怪打的正无聊的时候，小野怪了死了却给了大龙的奖励加蓝红双buff。
    贼鸡儿惊喜！
    在两方家长交锋的时候，陈卓把138的哥儿几个叫到了身边，麦克风交给舒薇，他把几人拉到角落里道：“人群里叫嚣最欢的几个人不像是家长，你们不要往那边看，等下退钱的时候，你们注意一下人群，如果现在叫嚣了又没有参与退钱，那肯定是有问题的，你们带着老二的手机跟过去。”
    佟轩丞努力控制着好奇心，没有回头去看，“要不要跟我哥说一声，叫点儿人过来？”
    “不用，你哥那边现在也应该是正紧张的时刻，别添乱了，我们自己解决。”
    丁海川紧张的道：“三哥要不要带家伙？”
    “操，古惑仔看多了？”柏彗星不客气地道，“咱们是大学生，不是小混混！”
    “二哥觉悟上来了，牛逼啊！”陈卓笑道。
    “老四和老六还是留在这儿忙，我们三个去，”佟轩丞说完就和柏彗星跟丁海川绕到人群后面，静待结果。
    陈卓又观察了一阵，等两方的对喷进行到“赶紧退钱滚蛋！我也不想我家孩子跟你们这样人的孩子一起上课”的时候，他重新拿起麦克风，“大家平复一下情绪，不要为了好未来伤了和气，我们只是一个希望提高全华夏整体奥术水平的培训学校，何德何能让大家为我们争吵。我在这里代表好未来的全体同事谢谢大家的厚爱，给大家鞠躬了！”说完他就深深的鞠了一躬，身边的牛晓慧他们也都一起照做。
    这一番操作彻底把情绪顶到了最顶点，甚至有家长红了眼睛，“陈校长，不用这样，我们都是为了孩子，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欺负好未来！”一时间群情激愤，又是一波对喷。
    陈卓脸上满是焦急，“大家不要吵了，我们退钱，全部给退，一分不少地给退！现在就退！”

 第299章 坏事变好事的能力

    第300章坏事变好事的能力
    博取同情这一块，陈卓绝对是拿捏得死死的，他每一个表情都蕴含着巨大的表演张力，愤怒、隐忍、认命、息事宁人，等等情绪在他的脸上杂糅在一起，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在这样牛逼的表演大师调动情绪下，那些好未来的家长们顿时群情激奋，好像是他们自己受了委屈一样，眼看就要从嘴上冲突上升到肢体冲突。
    就是这个时候！
    陈卓把麦克风丢给舒薇，然后就冲了下去，以肉身拦住了那些已经是好未来铁杆拥趸的家长们，“大家千万别激动，你们对好未来的爱护，我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了。”
    “陈校长！他们太过分了！”
    “就是！不能便宜了他们！”
    “什么东西！让他们过来！我看看谁敢动一下手指头！我老公就是人民警察！”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没有良心！”
    ……
    陈卓耐心地听他们吐槽完，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温和道：“大家听我一言，我是好未来的老板，也是安邮分校的校长。你们也都看到了付老师的教学水平，绝对是拔尖的好老师，所以他们夫妻俩加入好未来是一件共赢的大好事儿，他们有了一份额外收入，可以帮他们得了重病的孩子攒医药费，而我们好未来也得到两位好老师，大家一起迈向美好未来。在这样的前提下，解决他们之前遗留下来问题，是我们好未来的责任，你们说对吗？”
    “陈校长，您真仗义！”
    “真的，孩子去您这样的人开的学校上课，我们放心！”
    陈卓哈哈一笑，“只是做到问心无愧而已，那大家听我的，不要吵了，让我把事情解决，”他扭头看了看西沉的太阳，“时间也不早了，各位也要回去买菜的买菜，做饭的做饭，对？咱们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值得。”
    看陈卓说得风趣，大家也都笑了。
    陈卓看稳住了众人，转过身面对那些要退钱的家长，双手举起来做按压状，“大家怕自己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这种心情我很理解，但我们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打架的，对？”
    “你少他妈胡扯，你就是不想赔钱，就是想赖账！谁不知道你们这种资本家，就是专门骗老百姓的血汗钱！”
    这次，距离近，陈卓一眼就看到那个叫嚣的人长什么样，是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躲在人群中，目光闪烁。
    陈卓指着那男人道：“我看见你了，戴着蓝色毛线帽，有什么话，你出来说。”
    “出去？出去你好打我吗？”
    “就是，你让人家出去干嘛？你想干嘛？”
    “保护好自己人！看他能怎么样！”
    ……
    一时间跳出不少人维护那个男人，陈卓也难以分辨哪些是真的退钱家长，哪些是故意搞事的，但可以确定那个贼眉鼠眼的男子绝对有问题，以他的年纪，绝对不可能有至少上小学的孩子，他的话头儿也都是奔着搞事去的，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陈卓越是笃定有人搞事，心态越是轻松，经商坐贾有竞争对手再正常不过，不怕对手强大，就怕对手不露面，既然他们敢搞事，那自己就能顺藤摸瓜的干他一炮！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想搞他的人还没有哪个能全身而退！
    陈卓突然启动，从两个人缝隙中冲过去，一把拉住那个男人的脖领子，把他拉了过来。
    双方谁都没有想到一直温文尔雅，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陈卓，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双方竟然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等反应过来，退钱家长这边立刻质问陈卓要干什么。
    陈卓身后这些好未来的家长也反应过来，一起上前，与对方对峙。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比佟轩丞胖不了多少，个子也不高，在陈卓的手底下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打人啦！好未来校长打人啦！出人命啦！”
    陈卓脸上的笑容消失，凑到男人的耳边道：“我要是你，现在就把嘴闭上，我有无数种方法弄死你，你信吗？”小声说完后，他又突然大声地喝道：“什么？你是被人指使的！谁？谁要针对我好未来搞事？你说！”
    吵闹起来的双方立刻安静下来，这事儿怎么突然就复杂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别胡说八道，你这是栽赃！”
    陈卓直接指向那个说话的人，“你是同伙！”
    那人顿时一惊，极为心虚地不自主矮了下去。
    这样一来，贼眉鼠眼的同伙们就再也不敢出声。
    陈卓沉着一张脸，自有气势散发，把受伤的贼眉鼠眼拉到双方面前，“你不承认对吗？”
    “承认什么？我就是孩子家长，来退钱的，我承认什么？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抓你！”男人色厉内荏地威胁着，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刚刚陈卓在他耳边说的话犹在耳边，让他不寒而栗。
    陈卓道：“好！那我问你，你的孩子叫什么？是男生还是女生？在哪里上学？几年级？在包老师他们这里交了多少课时学费？一共交了多少钱？刨除上完的还剩多少钱？收据在哪里！”
    “我……他……那个……”这他哪里回答的出来，“我收据忘带了，你让我回去取！”
    陈卓极为蔑视盯着这男人看了一阵，看得他心里发毛时，松开了手，“不管你背后是谁在指使，你回去告诉你的老板，让他等着！滚！”陈卓还在人群中随便指了几下，“还有你！你！你！一起滚蛋！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敢在我这里用，你们什么居心？挑动我们双方打起来？”随即他又故作恍然，“哦，我明白了，你们的老板也是做培训学校的？让你们来把事情搞大，坏我好未来的名声？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那样的话，这些家长的钱还能退掉吗？”
    陈卓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最后这一句更可谓杀人诛心，那些退钱的家长立刻有了攻击对象。
    “打死他！”

 第300章 算账

    第301章算账
    陈卓拦住激动的人群，从怀中掏出一打百元大钞，“大家是来退钱的，不要节外生枝了，走，我这就给你们办理退款。”
    看到钱，激愤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随着陈卓往帐篷那边移动。
    那些搞事情的人下意识的就脱离了人群，在外围一直观察着的佟轩丞他们一看，正好四个人，岁数都不大，二十多的样子。
    四人凑近商量着对策，不时地看一眼陈卓的方向，眼中有了畏惧之色。
    可就在这时，陈卓突然转身，指着这四个人喝道：“大家看清楚这四个人长什么样子，就是他们挑动我们之间的矛盾，大伙以后可要小心这种败类啊！”
    四个人哪里会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突然被这么多人仇视地盯着，谁都会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接着就往南面狂奔，生怕被这群家长抓住暴揍一顿。
    这年代的人法律意识都很淡薄，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被人揍一顿，绝大部分人不会把事情闹大，挨揍纯白挨。
    陈卓看佟轩丞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三台自行车，一溜烟的追了上去，十分满意的道：“来，拿收据过来，我亲自给你们办理退款！”说着他又把包乃文夫妻俩叫过来，他们这个培训班也就几十人的规模，每一个家长他们都认识，这样配合起来就不会被人浑水摸鱼，冒领。
    在办理退款的过程中，有的退款家长主动去找那些好未来的家长了解好未来的情况，这些好未来的“自来水”们立刻不遗余力地帮着推销，恨不得把好未来夸到天上去。
    陈卓不时往那边看上一眼，这绝对是意外收获，他的口碑营销才刚刚开始，被这么一闹竟然加快了进程，真是老天爷都帮忙啊。
    那些询问情况后的退款家长，基本都选择了补钱转成好未来的课时，这让那些“自来水”们成就感倍增，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孩子被人夸奖一样乐呵。
    最后经统计，一共五十五名退款的家长中，有二十四人选择了好未来，这样一来，收回来的钱竟然比退回去的还多出将近一千块。
    这种左手给钱右手收钱的事儿，干起来实在太爽了，陈卓甚至有点儿不愿意停下来的感觉。
    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退了钱的家长落袋为安，乐呵呵地走了。
    转到好未来的家长也为自家孩子找到一个好的培训学校而高兴，这年代的培训班绝大多数都是草台班子，没有保障，像陈卓他们这样有自己的教学楼，又有教师团队，还有能力在电视台做广告，更能请来姚荣光站台的，绝对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送走了这一批家长，那些好未来“自来水”们竟然还没走，看那样子还有点儿舍不得，这样陈卓倍感温暖的同时，也有了一定的压力和动力。
    人家这样的支持你，你要不给人家孩子教好了，那真就不是东西了。
    陈卓颇为热络地跟这些家长聊了一会儿，也把好未来的大战略能透露的部分说了一些，这样云山雾罩地透露冰山一角，最能让人产生联想，对好未来充满了信心。
    陈卓最后还抛出一个他临时想到的小彩蛋，“接下来我们会制作好未来的学生证，孩子们要凭证上课。前一千名的学生证，我们会用更好的材料和设计，除了证明身份，还有纪念意义，今后还会为这一千个最先支持好未来的家庭送些小礼物和纪念品，甚至组织一些大型亲子活动，来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相当于荣誉标志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成本，但效果却非常好，虚荣是人人都有的情绪，只是多少和领域的区别，与他人区别开，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能大大地满足虚荣心。
    按着陈卓刚刚说出的好未来的未来规划，不久的将来，好未来的学生会数以百万计，这排号前一千的学生，当然是一种荣耀。
    送走这些家长后，陈卓转头看向疲惫的众人，特别是舒薇带来帮忙的那些学长学姐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劳累。
    陈卓发自肺腑地对众人鞠了个躬，“谢谢你们的帮助，我陈卓铭记于心，今后大家有任何需要我伸把手的事情，不管是通过我嫂子还是直接找我，都好使，我必全力以赴！”
    这些人跟祝庆超他们不同，后者是好未来的员工，不客气的讲，员工为公司做分内之事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拿了工资就要出力，可这些帮忙人都是没有求回报的，只因为之前的音乐节结识了陈卓，就愿意来帮忙，这就是情义，必须铭记。
    舒薇拍拍特意背在胸前，防止意外的双肩背包，“你放心，晚上肯定要你出出血，现在先算账，然后赶紧把钱存上，现金太不安全。”
    陈卓点点头，立刻振臂一呼，“好未来的员工过来收拾东西，学长学姐们赶紧跟我进屋，喝喝热水暖和暖和，晚上我给你诸位敬酒！”
    事情安排下去，陈卓就跟舒薇来到他的办公室，把余幼微也叫进来，三个人开始算账。
    其实这点儿钱根本不在陈卓的眼中，他这么认真完全是照顾舒薇的面子，不然他肯定交给余幼微和牛晓慧去处理了，人家这么兢兢业业的做事，如果最后他最后轻描淡写地处理，就等于否定了舒薇一天的忙碌，这种事儿陈卓是不会做的。
    余幼微把最后一个数字写在笔记本上，小丫头呆呆地道：“好多钱！”
    舒薇看着本子上的数字道：“嗯，跟我粗略算的没有太大出入，我的数学还不错嘛，”她接着把所有已经打好捆的一摞钱推到陈卓面前，“报名人数一共525人，课时费元，加上后来转过来的24人，补交课时费2880元，一共元，你数数。”
    陈卓也不客气，这会儿越是认真越是对舒薇的肯定，他把钱分成两部分，一半自己数一半给余幼微数。
    “好多钱！”

 第301章 建康不健康

    第302章建康不健康
    看余幼微带着川渝口音的呆萌惊呼，陈卓笑道：“不会说别的了？”
    余幼微指着那一摞钱，“好多！”
    “我知道好多，那你要不要帮我数一数？”陈卓问道。
    “我会不会数错啊？”余幼微生怕自己数错了。
    “那要数了才知道，来。”
    舒薇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两人数钱，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同时她也觉察了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味道来，陈卓对这个好看到比许多明星都毫不逊色的小姑娘不一般，尽管陈卓没有表现得多亲密，可两人的互动总有一股子暧昧味道在。
    这本来没有什么，郎有情妾有意，正是谈恋爱的年纪，可问题是舒薇从方国平那里知道陈卓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就在不远的清华念书，难道分手了？
    不管多大年纪，八卦之火总是生生不息的，舒薇的目光不停在陈卓和余幼微的身上巡弋，似乎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来。
    这么明显的探究目光自然躲不过陈卓的感知，略一想就明白舒薇在想什么。
    妈的！大意了！
    陈卓倒是不介意除了陆灵雪和余幼微之外的人知道他“全都要”的想法，可舒薇不一样，首先她是个现代知识女性，女权意识绝对不输牛晓慧，以后等自己足够强大倒是可以凭借身价碾压过去，可现在不行啊，一旦被舒薇厌恶，甚至会影响他和方国平的关系，得不偿失。
    手上数着钱，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舒薇打消猜疑，难免出错，最后愣是数了三遍才把数额对上。
    把钱装进自己的包里，陈卓交代余幼微一句，“通知大家自由活动，等会儿我叫大客过来，带大家团建！”然后又对舒薇道：“嫂子，跟我存钱去？我害怕啊。”
    “害怕？你还会害怕？”舒薇笑着站起身，“走，我保护你。”
    余幼微把舒薇看成陈卓的家里长辈，所以在舒薇面前一直都很紧张，这会儿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想要去打招呼，可是又不好意思，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舒薇。
    也跟着叫嫂子？可自己和陈卓还没有结婚呀。
    叫学姐？会不会不高兴啊？
    正纠结的时候，陈卓下派了人物，余幼微立刻如蒙大赦，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舒薇，“那，那我去通知，嗯，我，我走了。”
    舒薇看着余幼微紧张兮兮地离开，对陈卓道：“这小姑娘真漂亮啊，就是胆子好像很小，我很可怕吗？怎么跟我说话也磕磕巴巴地紧张成这样？”
    “胆子小所以认真谨慎啊，”陈卓不想在余幼微身上牵扯太多，“走，一会儿银行关门了！对公账户存钱，还是有点儿麻烦的。”
    教学楼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建设银行，好未来的对公账户就在那里开的，即使这么近的路，舒薇也没有停止旁敲侧击，话题总是不离余幼微。
    “你哥跟我说你有个女朋友在清华读书呢，也没见你带出来介绍给我认识，”舒薇看陈卓总是避重就轻，直接抛出杀手锏。
    陈卓迅速地做出权衡，今天过后，舒薇来好未来的机会不会太多了，博士的毕业论文也需要她忙，明年毕业后按他们的计划她也会去龙江省电视台应聘，以她的学历背景，百分百会被录用的，估计电视台领导都得懵逼，这么牛的学科背景进央视都是轻轻松松，怎么回去他们那呢？
    这么看的话，未来还是相对安全的，而陆灵雪在方国平那里是盖了章的，他不可能雪藏，更不可能谎称分手，那只会给自己埋雷，大大方方亮出来是唯一的办法。
    “她叫陆灵雪，说起来也是多才多艺呢，会弹古筝，这不前一阵清华的迎新晚会她也登台了，还被她们金融系的一个老教授收做了关门弟子，忙得很呢，我为了好未来的开业也是忙的昏天暗地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陈卓一五一十的解释着，“今天忙完，后面的事儿就不用我亲力亲为了，我看看找一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最后让方老哥也一起过来。”
    舒薇看陈卓如此诚恳地解释，言语间对陆灵雪的宠溺也溢于言表，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为什么会这样怀疑人家呢？真不应该！
    “你方老哥啊，你是知道的，政府部门年底年初都忙得很，他又是领导的秘书，虽然还没到大秘的级别，但琐碎的事情也不少，年前是别想出来了，想跟他吃饭，除非我们现在就去哈市，”舒薇言语中对方国平的思念，陈卓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妈的！到底是什么事儿把这对金童玉女拆散的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和旁敲侧击，陈卓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方国平和舒薇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情深似海，放在电视剧里那绝对就是郭靖和黄蓉的级别，到底是为什么呢？
    “嫂子，你家是哪里的啊？”
    “我没说过吗？”
    “没有，”陈卓摇头，“况且你还是主播，普通话估计八百级都有了，我听不出来。”
    “那我说句我的家乡话，你听听，看你能不能猜得出来，”舒薇笑道。
    “来。”
    “啊要辣油啊？”
    “我去，建康人？”
    舒薇有些惊讶，“你还真听的出来？”
    “干么四啊？吊样子欠揍的一逼！”陈卓直接秀了一句建康话。
    舒薇的惊讶溢于言表，“你怎么还会建康话？你不是纯东北人吗？”
    “同学有建康的啊，挺好玩的，”陈卓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标准的建康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舒薇也没有深究，大学本来就是汇聚天南地北人的地方，“那你应该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说建康话了，实在是太不健康了，又土又垮，还特别脏。”
    “还好，不说脏字就行了啊。”
    舒薇郁闷地道：“可问题就在于，不说脏话的建康话就好像没了魂儿，特别没有意思。”
    “别说了，我脑子里已经有嫂子你买菜跟人骂架的画面了！”

 第302章 干饭

    第303章干饭
    舒薇哈哈大笑，“你还真别说，小时候跟我妈到菜场买菜，没少经历那种阵仗，对骂半小时是常有的事儿，但我跟我妈不参与，因为我爸总是跟我俩说，那样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只能老了菜场跟人对骂，极其悲哀。”
    “叔叔很有远见啊，”陈卓灵机一动，把话头儿接了过来，这是一个了解舒薇家庭情况的好机会，如果没有这样的契机，他是不好直接去问的。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银行，进去看到排队的人还不算多，就过去一起排队。
    每当这样的时候，陈卓就怀念起能够取号排队的日子，取个号坐等叫号多惬意啊，唉！
    时间已经将近四点，这时办业务的人已经非常少了，陈卓他们后面再没有来人。
    舒薇接上刚刚的话头儿，说道：“我爷爷那辈的成分也不好，做生意的，就被打上了资产阶级的标签。所以到我爸那辈就非常想摆脱这个不好听的名头，他就积极的参加了知青下乡，他是老知青，1964年那批的。去的地方就是九原再往北的草原，我妈妈是草原姑娘，跟我爸结合以后，跟着他回到了建康。”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阿姨并不会建康话，所以才会只看别人吵，你就不同，你算是建康人，”陈卓分析道。
    怪不得他总觉得舒薇的长相不像南方人，可她的皮肤又有南方人的白皙细腻，原来是正儿八经的南北混血。
    舒薇摇头，“我的童年也在草原上，所以我会骑马，还对东北的气候和人文不排斥，不然也不会去龙江念大学。可能是因为有语言天赋，回到建康没有多久我就参加高考了，建康话还学得特别快。”
    “阿姨是不是特别可爱？”
    “可不嘛，我妈她是地地道道的草原姑娘，耿直、热情、大嗓门，对谁都特别好，我爸就总说她被人当傻子，我妈就反击说，傻人有傻福，他们老两口在家特别欢乐，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是多余的，”舒薇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会带着温暖的笑容，没有温暖的家庭氛围是不会温养出这样笑容的。
    这样的家庭氛围，怪不得舒薇的性格会这么好，干练、大气、温暖。
    陈卓继续处于懵逼中，家里情况这么好，还是找不到变故会发生在什么地方啊，愁人啊！
    “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到我这代才开始的计划生育啊，”陈卓继续挖掘
    “没有，我跟方国平都是独生子，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俩反倒是另类的，不像你们这代，有兄弟姐妹才是另类，”舒薇道。
    妈的，还是没线索！
    陈卓无奈，只能选择放弃，继续观察！
    业务办理得很顺利，存钱似乎永远都很顺利。
    陈卓和舒薇走出银行的时候，望向对面的好未来教学楼，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大门口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陈老板！你等会儿！”
    陈卓寻声望去，是谢文君在叫他，他立刻一拍脑门，“文君姐，我的错，我忘了这事儿了！”
    谢文君苦着一张瓜子脸，“我菜都做好了，十样炒菜，五荤五素，都是大分量，想着让家长和学生自己搭配，你这一忘，我怎么办啊？”
    陈卓之前答应了谢文君下午让参加试听课的学生和家长去试吃，结果他忙来忙去给忘了，现在被人问责，只能道歉。
    舒薇在边上道：“正好大家都没吃呢，一起过来吃啊，你陈老板买单就是了，”她看陈卓欲言又止，继续道：“今天先填饱肚子，庆功宴改明天，不是一样的吗？”
    陈卓顺势答应，“行，就这么办！”
    这么处理，陈卓也想到了，但他不方便说，他要说出来就好像嫌弃谢文君的小饭馆似的，舒薇说出来就显得善解人意多了。
    谢文君脸上也有了笑容，“那我去让他们准备开饭！”
    “行，我马上带人过来，”陈卓又对舒薇道：“嫂子，你就直接过去，我回去带人过来。”
    “好。”
    正好，晚上陈卓还要去严为民家里道谢，这边早点儿解决大家的晚饭问题，他也好早点儿抽身。
    回去叫人的路上，陈卓接到了柏彗星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佟轩丞压低嗓音说道：“老三！有大发现！”
    “说。”
    “跟咱们想的一样，对方还真是个培训班，规模也不算小，也就比我们好未来小一点儿，咱们三层楼，他们两层楼，主打的培训项目也是奥数，但也有语文和英语。”
    “你们怎么确定就是跟他们有关？”
    佟轩丞自信地道：“你问这话不是小瞧我吗？没有确定我能这么笃定？那四个人直接从后门进去的，我装作给妹妹找补习班的哥哥，跟着接孩子的家长一起进去的，眼看那四个人堂而皇之地进了办公室，这还不算真凭实据吗？”
    “行，你们回来，直接到小饭桌来，今天在这儿吃。”
    “啥？没钱了？”
    “操，老子会没钱？”陈卓洒然，“忘了带家长去试吃了，准备好的饭菜总得有人吃，庆功团建改明天。”
    “这边儿呢？要不要放一个人看着？”
    “知道是谁背后捅刀子就行了，你们留下没有意义，回来。”
    “好嘞！”
    谢文君新盘下的这两层饭馆地方很宽敞，上下两层一共摆下五张大桌，每张桌坐十人的话，一百人同时就餐没有问题，陈卓他们几十人一起吃也丝毫不嫌挤。
    开饭前，陈卓道：“因为我的疏忽，所以今天这顿饭就是单纯地填饱肚子，敞开了吃，吃饱了算，酒就不喝了。庆功宴改到明天，行了，开始干饭！”
    佟轩丞起哄道：“粗俗，你好歹也是个校长，干饭是什么玩意儿？”
    陈卓手里拿着筷子正打算开干，立马放了下来，“正所谓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今天干饭不狠，明天地位不稳！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淦！就完了！”

 第303章 面授机宜

    第304章面授机宜
    佟轩丞目瞪口呆，“卧槽！这也行？”
    舒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怎么什么事儿你都能胡扯得有模有样？”
    “基操勿六，都坐下，干饭！”陈卓坐下开始动筷。
    为了不让舒薇再起疑心，陈卓在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安排了女生和女生一桌，男生和男生一桌，他跟佟轩丞他们坐在一起，倍感安心。
    谢文君此刻正围着围裙、戴着帽子和口罩，亲自帮众人盛饭打菜，听陈卓这么一抖机灵，她立刻响应，“陈老板，你这一段口号我能不能拿来用啊，就挂墙上！”
    陈卓正在啃一个排骨，还真别说，谢文君请来的厨子不错，这大锅菜做得很好吃，闻言有些懵，“啥？你这么有品位吗？”
    谢文君有些不好意思，但因为她武装得很严实，看不到表情，反倒没有负担，“我觉得孩子多的地方，要是搞点儿能提高知名度的顺口溜，大家可能更愿意来，也容易打出名气。”
    陈卓稍一琢磨，“还挺有道理，那这样，你不是牌匾还没挂吗？那你这里就干脆取名‘干饭山庄’，我刚才说的顺口溜你也找人做的醒目点儿，上课的孩子们都自发帮你宣传的。但有的前提你得注意一下啊，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你必须优先满足我们好未来学员的吃饭问题，在这个前提下有富余空间和能力，才能接待外来者。”
    “那是当然，你放心，”谢文君高兴地应承。
    陈卓继续吃饭，他因为前世养成的习惯，吃饭特别快，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找个牙签开始剔牙，剔着剔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把椅子搬到打菜柜台边上，“文君姐，你有没有出配餐梯度来？”
    “啊？什么东西？”谢文君呆呆地问道。
    “禁止卖萌哈，”陈卓开了个小玩笑继续道，“就是比如你现在准备五荤五素十个菜，那如果你规划出梯度来，大家都随便吃，那肯定肉菜一会儿就全没了，那后来的学生吃不到肉怎么办？”
    “这个，再做？”谢文君明显没有考虑这些。
    陈卓道：“那你不赔死？”
    “那怎么办？提高餐费的话，还会有人来吗？”
    “我这不就是帮你想招了吗？”陈卓剔着牙道：“你去做顺口溜的时候，顺便做两样东西出来，一个是餐票，一个是价目表。餐票只做三个档次，两块、三块、五块，两块可以吃一荤一素，三块两荤两素，五块随便吃，米饭加。然后在你那边的餐馆开一个对外的窗口，专门卖饭票，这边只收饭票不收钱，方便你算账和管理。”
    谢文君眼睛越听越亮，摘下口罩，放下马勺，回身找到纸笔，“你慢点儿说！”经过这么久的接触，谢文君终于悟出一个道理，陈卓这个人就是牛群冯巩相声里说的点子大王，他针对做生意所说的每句话都跟金子一般珍贵。
    陈卓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后，继续问道，“我们好未来在学校开学期间实行的是周末上课制度，寒暑假就变成全日制，你有没有考虑这两个阶段你要怎么运作的你的干饭山庄？”
    “不是说好了，优先满足你们好未来的需求吗？”
    “然后呢？满足了我们的需求后，你怎么利益最大化呢？”
    “接待其他客人？”
    “当然要接待其他客人，但是要考虑怎么接待，”陈卓把牙签弹入垃圾桶，“比如，无论我们是周末制还是全日制的时候，晚饭过后你们这里就闲下来了，这段时间你怎么利用起来？”
    “这也能利用吗？”谢文君自认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在陈卓面前她总有一种自己的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陈卓道：“当然！等干饭山庄的名气慢慢打起来以后，你可以在步行十分钟以内能到达的周围小区发些小广告，专门接收一些孩子在这里吃晚饭并且写作业，很多家长下班很晚，孩子没有人管，你就服务于这些家长和学生。”
    “听起来倒是很好，可如果这些孩子人数太多，影响你们好未来学生吃饭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再次扩大经营啊，有生意还怕没钱租铺面吗？”
    谢文君一字一句的记录，“好，我都记住了。”
    “还有一块时间，就是好未来周末上课制的时候，你这里周一到周五要怎么利用起来，我的建议是一样接待家长忙碌无法照顾的孩子，让他们中午在这里吃饭，标准还是按那三种饭票走。”
    谢文君因为过于激动，手都有些不自主地发抖，陈卓这就是在往她兜里死命装钱啊，这些都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做这个小饭桌其实就是单纯地想保住陈卓的大腿，借着好未来的生源赚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多想。
    现在经过陈卓的点拨，她才真正明白这种经营模式为什么要叫小饭桌。
    “还有吗？”谢文君渴望地看向陈卓，像个虔诚的信徒等待着更深奥晦涩的经文。
    “没了，”陈卓摇头，“但还是要老生常谈地提醒你一句，小饭桌赚钱不难，但想一直赚钱你必须牢记一点，食品安全就是你的命门！不管你能招来多少学生吃饭，不管你能经营的多么有声有色，只要发生一次食品安全问题，你就完了，直接打死，毫无生还可能！到时候好未来因为要对成百上千的学生负责，也必然会离你而去，这里面的轻重，你自己掂量。”
    谢文君立马严肃起来，“这点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出问题。我规定每个负责打饭的人都要像我一样戴帽子和口罩，还有围裙；上厕所后，必须用硫磺皂洗手两分钟以上；每个月店里全面消毒一次，每半年大扫除一次；变质蔬菜和肉，我宁可扔掉也不会给孩子们吃。”
    “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些，但你手下的人能不能也严格遵守，这就要看你的管理能力和赏罚机制了，回头我去图书馆帮你借几本书，你自学能力不是很强吗？好好学习学习管理。”

 第304章 给孩子的，别撕巴

    第305章给孩子的，别撕巴
    此刻，连舒薇都看出来，陈卓是在有意地培养谢文君。
    谢文君也写着写着也想明白过来陈卓在培养她，可她转念又否定了，自己身上有什么陈卓看得上的东西吗？尽管自己自认为长得还算不错，也没有到人老珠黄的年纪，可陈卓身边有余幼微这个人间绝色，自己算哪根葱呢？
    可除了自己这个人，谢文君又实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任何被陈卓看上的地方了。
    要是面对别的男人，谢文君是有绝对自信的，可对陈卓，她在心理上完全处于劣者，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男生脑子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主意和办法，无论多么棘手的事情在他那里都是小事一桩，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的赚钱事业，他好像随便动个手指头就能比得上别人十年的积累。
    骄傲？自负？谢文君苦笑一声，自己哪里有资格。
    陈卓可不知道谢文君脑子里一瞬间转出这么多东西来，还在自顾自的规划着，“等哪所名校开了ba，我也建议你去好好听听课，钱不用你操心，大不了算我借给你的，这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还有食品安全的事儿啊，我又想起来一个方面，诸如豆角啊、豆浆啊、土豆啊这些容易产生毒素的东西，一定要注意，都要必须要炖的足够烂，豆浆必须煮熟，土豆长芽就扔掉，”他目光投向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脚尖，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抬起头，正看到谢文君有些迷茫又有些羞涩的呆滞表情，“喂，文君姐，你有没有在听啊？”
    “哦，听的，我都记住了，看书，什么a，然后豆角要炖烂，”谢文君赶紧收拾心绪，不敢再胡思乱想。
    陈卓点点头，“行，今天就说这么多，你回头好好琢磨琢磨今天我说的话，有好处。”
    “嗯，我会的，我回去整理出来，每天都琢磨，”谢文君虽然没有弄明白陈卓为什么这么看得起她，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就是自己一定要牢牢地坐在陈卓的战车上，原子弹也别想把她轰下去！
    陈卓回头看看众人，“都吃完了？”
    “你继续啊，听你上课，感觉比老教授讲课都牛逼，”佟轩丞道。
    “滚几把蛋，”陈卓洒然，“吃饱了就回去，接下来的一周，大家除了好好上自己正常的课外，也要多研究下周末的第一堂课怎么才能开门红，这可是跟你们未来的课时费挂钩的，每年只有一次提课时费的机会，错过这次就要等明年底，自己掂量着办！”
    佟轩丞最先起来，“走，哥儿几个，干半条命去！”
    陈卓道：“你们去玩，我还有事儿。”
    “谁特么说带你了，”佟轩丞不屑地道。
    “滚蛋！”
    佟轩丞他们一走，奥数社社员兼好未来的教师们也都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陈卓接着亲自打车，把舒薇和她带来的十几个人一一送上出租车，并且付了只多不少的车费，还不忘叮嘱他们，明天到舒薇那里集合，下午五点会有车接，庆功宴。
    等陈卓再回来，本以为会只有余幼微在等他，却发现包乃文他们一家三个人也在。
    余幼微正在帮谢文君收拾餐桌，谢文君看陈卓回来赶紧撇清关系，“你家小妮子死活要帮忙，我可没有让她干，我拉不住。”
    “没事儿，让她做，”陈卓也没在意。
    谢文君解释道：“这边还没招够人，那边餐馆也忙着，小翠他们脱不开身，不是不肯花钱雇人。”
    “明白明白，”陈卓也觉察出谢文君面对自己开始紧张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略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估计是她也想明白自己正在有意培养她了。
    明白归明白，陈卓也没有说什么，有的事情，还不到时候，说出来就好像挟恩图报，没劲。
    看向包家三人，陈卓笑道：“刚才人多，我又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性子，没有照顾周到，不好意思了，三位吃得还好吗？”
    “好好好，已经很丰盛了，”包乃文赶忙道，以后他们夫妻就是对面这个人的员工了，不能轻慢。
    陈卓点点头，“以后你们也可以来这里吃饭，好未来的员工来这里用餐都可以半价，”他还不忘对谢文君说道，“文君姐别怕，剩下的一半由公司出，算是给员工的餐补，也是好未来福利体系的一部分。”
    “不用不用，半价我也不亏的，”谢文君赶紧道。
    陈卓摇头，“一码归一码，我要的是共赢，我不需要占便宜，吸你的血，就这么定了！”
    陈卓定了调子，谢文君只得答应。
    付文静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陈校长，我们可以出去说说话吗？”
    “好，走，”陈卓率先走出餐厅。
    包家三人也一齐跟了出来，付文静道：“那个，退掉的那部分钱，我们会还给你的，现在给你写个欠条。”
    “这个事儿啊，”陈卓笑道，“不用了，你们也看到了，最后算总账其实我们没有亏。”
    付文静摇头，“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办过培训班我们清楚，学费虽然收到手了，但在这些课时没有上完以前，这些钱还不能算是落袋为安了。再说，退的钱也不应该和收的钱互相抵消，没有这个道理的，我们夫妻俩虽然缺钱，但我们也不是不讲信用的人，我们跟你打赌是输了的，那就要承担后果。”
    如果白乃文夫妻没有这样的人品，陈卓也不可能签下他们，这本身即是一种考验，现在他们夫妻无疑是通过了考验，他笑容不变，“这样，孩子生病，我理应去看看，可我有些忙，改天再去，这份钱就当是我这个小叔叔给孩子的见面礼，这不也年底了嘛，压岁钱也一起算里面了。总之就是一句话，给孩子的，别撕巴！”
    付文静道：“这不……”
    陈卓一摆手，“行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天也快黑了，我给你们打个车。”
    包乃文赶紧推辞，“不用不用，我们家离得不远，十五分钟都用不了就到家了。”
    “那就快回去，孩子也等着你们呢，”陈卓道。

 第305章 咋整

    第306章咋整
    包乃武拉住还要说话的哥跟嫂子，对陈卓深深鞠了一躬，“陈老板，我知道你这都是善心善举，我替我侄子谢谢你。”
    “回去，”陈卓说完就拉门回到餐厅里，没有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付文静不高兴的责怪小叔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虽然困难，但不能这样做人做事！”说着还想拉门去找陈卓。
    包乃武拉住嫂子，“嫂子，你先听我说行吗？”
    “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包乃武拉着哥跟嫂子往前走了一段，“你们觉得陈老板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看我们家可怜呗，”包乃文叹了口气，他们家曾经也是生活很好的家庭，他跟妻子都是老师，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要不是儿子生病，哪里需要挖空心思地赚钱。
    包乃武说道：“不全是，我们运输公司的老板你们知道？就是那个李胖子，有一次喝多了他让我开车去接他，我听到过他们几个运输公司的老板聊天，他就讲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我觉得陈老板肯定也有这个意思在。”
    “什么意思？”
    “他们叫什么千金买马骨，我不懂，但意思我大概听懂了，就是当手下人有困难的时候不要舍不得花钱，适当的帮忙可以让手下人感激，也能让别的员工看到，就会有更多人愿意跟着他做事，生意也就好做了。陈老板跟我们非亲非故的，说不好听的，他有这个钱捐给谁也能上报纸的，为什么给你们啊，不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跟着他干嘛，你们收了钱，他应该是高兴的。”
    包乃文道：“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你嫂子多认钱一样，没有这个钱，我们就不好好上课了？”
    “哥，为了孩子，咱就别清高了，只要不犯法，怎么弄钱都行啊！”
    付文静想了想，“乃武说的我听明白了，今后我们好好上课，在业务上报答就是了，为这钱撕来扯去的也显得我们小家子气。”
    “还是嫂子大气！”
    “走，回家！”付文静道：“妈肯定做好饭了，等会儿都别说吃过了，吃不下也少吃点儿，听到没有？”
    包乃文心有愧疚的拉住发妻的手，“文静，是我没用……”
    “别说这样的话，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付文静安慰丈夫，“再说，谁说你没用了？你哪年不是优秀教师，没有你，光我自己的话，哪有咱们学校神雕侠侣的名号？”
    “啊？还有这名号？嫂子，给我说说。”
    陈卓站在餐厅里，透过玻璃窗看这一家人走远，这钱花得肯定不亏。
    不一会儿，隔壁的几个服务员都过来帮忙，陈卓也就拉着余幼微离开了。
    刚过了马路，陈卓觉察余幼微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实在是小妮子性子本就沉闷，可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余幼微一般都会抓住独处机会跟陈卓说些心里话，今天却还是一声不吭。
    有问题！
    陈卓看西大门就在眼前，那几个保安已经看到他，也就没有这时发问，拉着余幼微走过去，嘻嘻哈哈地笑闹几句就走进了大门。
    又走出去十几米，陈卓才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余幼微盯着自己的脚尖儿，说道。
    陈卓停下脚步，把余幼微转得正对自己，“看着我。”
    余幼微抬起头，眼眶竟然是红的，大大的杏眼中蓄满了泪水，眼皮一动，大泪珠就从脸上滑落下来。
    “这是咋的了？我没惹你啊，”陈卓一边心疼的帮余幼微抹眼泪，一边问道。
    余幼微可怜兮兮的问道：“嫂子，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啥玩意儿？”陈卓愣住，“这是哪跟哪儿啊？”
    “她肯定不喜欢我，”余幼微伤心极了，“我刚才给她夹菜，叫了声嫂子，她跟我说不用这么叫她，称呼她舒姐或者学姐就行，她不喜欢我，对不对？”
    卧槽！陈卓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还能这样给自己来个背刺，他当时想着男女分坐，自己不挨着余幼微，舒薇就不会起疑心，却没想余幼微会主动接触舒薇。
    一步错，满盘皆输！
    陈卓只能先稳住余幼微，虎着脸道：“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啊？根本闹不清楚状况，就在这儿哭哭啼啼的。”
    余幼微最怕陈卓凶她，眼泪立刻就止住了，“我，我难过。”
    “我问你，我们在单独的场合好好跟嫂子吃过饭了吗？好好的聊过吗？正儿八经地敬过酒吗？你见过方老哥吗？”陈卓连珠炮似的抛出一堆问题。
    余幼微被问得大脑宕机，瞪着大大的眼睛，带着哭腔道：“没有。”
    “所以啊！嫂子这是挑我的理呢！他是生我气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忽略的她的感受，没有把事情做好，在我们老家，给媳妇儿介绍家里人是要正式单独介绍了，上次音乐节的庆功宴根本不能算数，懂了吗？”
    余幼微的小脑袋瓜除了学习的时候马力全开，其他时候容量都有限，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就被陈卓说服，“这样吗？那我们去找嫂子解释清楚好不好？”
    “解释也不能这个时候解释啊，人家累了一天了，也要休息的嘛，明天庆功宴，完事了我们把嫂子单独约出来，好好聊聊。”
    “嗯，”余幼微抹了把眼泪，“对不起。”
    陈卓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流着哈喇子呼啸而过，面对这样一个传统到骨子里，把他看做是天的姑娘，他还能说什么呢，“以后别自己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先问问我，如果我说，哭，没招了，你再哭！”
    “我不哭了，”余幼微有些讨好地道。
    “这还差不多，”陈卓拉着余幼微继续往前走，走出去一段后，他试探地说道：“其实虽然我叫她嫂子，那都是因为我跟方老哥的感情不错，可方老哥也不是我亲哥，非亲非故的，你没必要那么在意他们的态度。”
    “要的。”

 第306章 老方，绝交吧

    第307章老方，绝交
    送余幼微回宿舍的路上，陈卓不停地试图给余幼微洗脑，不停地在弱化舒薇的和方国平的在他心里的位置。
    奈何，余幼微就是一句“要的”走天下，甭管陈卓出什么招儿，她就这一招鲜。
    可一招鲜就是能吃遍天啊，陈卓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两人站在余幼微的宿舍门口，陈卓还在努力，“他们又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搞这么正式没有必要嘛，人家没准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呢。”
    余幼微不置可否，呆萌地问道：“我明年要穿得好看些吗？”
    “不用，你就穿你刚入学那身就行，朴实无华，挺好。”
    “坏人，”余幼微嘟着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陈卓。
    陈卓对余憨憨的眼神杀毫无招架之力的，立马举手投降，“我们穿那套情侣羽绒服，就是你白我黑那身，行了？”
    余幼微欣喜地点头，“好，我回去了，你记得泡脚。”
    “诶？说到泡脚，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你……”
    陈卓话没说完，余幼微好像已经知道陈卓要说什么，转身就匆匆离开。
    “完了，这丫头越来越精了。”
    甜蜜的互动并没有让陈卓逃离多久现实，当他独自离开，仍旧满心愁绪。
    大条了！咋整？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看快六点了，严家的约还是要赴的，他只能拖着沉重的心情往来时路走去，驱车赶往政府大院。
    路上陈卓先给严曦月打了个电话，说明今天要跟大家一起吃个饭，所以要晚些过去，不用等他吃饭。
    好在眼下的交通法规并没有那么严，摄像头也没有高清，更重要的是手机还没有完全普及，开车打电话这种违法行为还没人查。
    陈卓想了想还是靠了边，才再次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响了三声被接起来，是个陈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方国平的父亲。
    说熟悉，是因为前世的陈卓曾经有两年时间几乎每周都会去一趟方家，甚至经常住在方家，他把二老当作干爹干妈一样的孝敬，二老也把他当干儿子一样对待，只是没有正式敬茶而已，北方也不太讲究那一套。
    方国平一度非常吃味，声称要离家出走，给陈卓腾地方。
    说陌生，是因为现在他毕竟重生了，前世的记忆中的人和事好像都蒙了一层薄纱，不再清晰。
    “喂，哪位啊？”
    听到这苍老但包含温度的声音，陈卓差点儿流下泪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您好，我找方国平。”
    “哦，他在上厕所，我去催一下，你稍等啊，”电话那头传来话筒放下的声音，接着就听到老爷子喊道：“国平，有电话找你。”
    过了大概一分钟，方国平的声音传来，“哪位？”
    “老方，咱们绝交。”
    “陈卓？”方国平先是一愣，然后大骂道：“你他妈喝多了？”
    “哥，亲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方国平闹不清状况，还以为陈卓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你好好说，怎么回事儿，说明白我才能帮你！”
    陈卓道：“那个，哥，我说了你不许骂我，你要站在我这边，你答应我就说。”
    “你捅娄子了？得罪了大人物？”方国平开始胡乱猜测，“你的为人我了解，看起来愣头愣脑，实际上做什么事都是有的放矢，你要真得罪了大人物，这人绝不会是什么好人。你说说看，我看看怎么帮你，我有同学在安京，应该能帮上些忙。唉，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位安京大人物吗？他总能摆平？不好意思说？还是牵扯太广？”
    陈卓在电话这头，目瞪口呆，赶紧打断，“哥，停一下，你再分析下去，我就只能偷渡跑路了。”
    “啊？方向错了？”方国平挠挠头。
    “我还是直说，”陈卓接着就把跟余幼微相识过程挑重点讲了一遍。
    方国平听完后，沉默了半天，“你是想请教我，怎么甩掉陆灵雪？”
    “不是！”
    “那是想甩掉这个纯如凝冰的女孩儿？”
    “也不是！”
    “我去，你一个都不要了？”
    “算了，我们还是绝交，再见！”陈卓有种真心付了狗的强烈心酸感。
    方国平哈哈大笑，“这滋味儿不好受？让你小子放荡不羁，活该！”
    “我要是想挨骂，我现在去天桥下随便踹翻个卖艺的摊儿，分分钟能听七段，用不着你卖力气！”陈卓没好气地道。
    方国平看闹的差不多了，问道：“你总得先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那个，全，全都要，”即使是陈卓，面对方国平这样私德几乎无可挑剔的真男人时，也难免忐忑，盖因他说出的话在一般人开来，实在有点儿不要逼脸。
    “虽然我想到了，但听你厚颜无耻地说出来，还是震惊到我的三观了，你陈老板还真他妈能人所不能啊！”
    “咋的！老子就全都要了，爱咋咋地！随便！”陈卓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说出来了，该丢的脸也丢了，还怕个鸡毛，“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全都要！”
    “我倒是好奇了，能跟陆灵雪那丫头在样貌上平起平坐，那得是什么样的国色，还都让你这狼心狗肺的碰上了，什么世道，还有天理吗？”
    “少废话，你就说绝不绝……不是！给我气的！你就说你帮不帮忙！”
    方国平语气正经了一些，“你考虑过后果吗？你总不可能瞒一辈子？”
    “等我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现在看起来解不开的东西，也许就能迎刃而解了，”陈卓也不再胡闹。
    “对这两个姑娘是什么感觉？”
    “爱，都爱！”
    方国平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为别人这种事儿出谋划策，完全颠覆了我的人生信条！你说，我能做什么？”
    “说服我嫂子！”
    “啥？”方国平本以为会给他一个多惊世骇俗的任务，没成想是说服舒薇，“就这？”
    “快别吹牛逼了，对你来说，这就能要你半条命！”

 第307章 你能帮帮我吗

    第308章你能帮帮我吗
    方国平想要反驳，可嘴唇动了动，最后颓然道：“你好像说得还真对。”
    “嘁，我还不了解你。”
    “可这跟舒薇有什么关系啊？我怎么想不明白？”
    陈卓道：“怪我自己疏漏了，嫂子帮我做音乐节的时候我把嫂子的身份告诉余幼微了，还跟她说你是我前世的亲哥，这辈子遇到就是再续前世兄弟情，傻丫头感动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死活要见见我嫂子。我本来没有当回事儿，可是我错估这件事儿在余幼微心中的重要性，我估计在她心中见我嫂子就比她这个未来儿媳妇儿见公婆第一层，她非常看重，超级看重！可我嫂子从你那里知道我女朋友是陆灵雪，这样一来就没把余幼微当回事儿，以为她就是我的一个漂亮员工，这深深伤了余憨憨的小心脏，她哭着跟我说嫂子不喜欢她，你不知道那瞬间我是什么心情，简直就是酷刑！”
    “让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小丫头的好感蹭蹭往上狂飙啊，一听就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嗯，她身世挺惨的，是很可怜。”
    “我不是说这个，我意思是碰到你这个王八蛋，太可怜了！”
    陈卓毛了，“没完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打飞的回去揍你！”
    “来啊，防洪纪念塔等你，不来是孙子！”
    “爷爷！”
    方国平愣了好几秒，“卧槽，你他妈有没有下限！”
    陈卓苦笑，“山穷水尽了，哥！”
    方国平既然能从普通秘书做到第一大秘，后来又能当上副市长，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毋庸置疑，这么一会儿的交流中，他从陈卓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陈卓不是瞎胡闹，这个在他眼中好似人精一样的小老弟对那两个姑娘都动了真情。
    “你是想让你舒薇跟两边都好好相处，同时帮你隐瞒另一方的存在？”
    “正解！”
    “那你想没想过，等她跟两边都建立起了感情，再等东窗事发后，她怎么自处，她怎么面对两个好姑娘？”
    方国平的话直插陈卓的内心，他也没有办法回答，对舒薇来说，自己这个主意真的馊到了极点。
    等了一会儿，方国平看陈卓一直没有说话，继续道：“我不是不能给舒薇打这个电话，但我觉得你直接去找她更好些，你说呢？”
    陈卓还是一声不吭，方国平没有再出声，静静耐心的等待着，他听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又听到车窗的摩擦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直到十分钟过去，陈卓缓缓开口，“给叔叔阿姨带好，我去找嫂子。”
    “去。”
    挂了电话，电波的两头都难以平静。
    方国平感受到了陈卓的深情，那不是情场浪子的逢场作戏，也不是花花公子的下半身驱动，那是真的想给这两个姑娘一个美好未来的笃定。
    陈卓也感受到了方国平对他的情义，不是敷衍塞责，是真正在为他考虑。
    如果舒薇的处境因为帮他两头骗，而到了那副田地，舒薇对陈卓没有芥蒂吗？那时，他们两兄弟又该怎么相处？
    所以，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让方国平以未婚夫的身份施压，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更不可收拾。
    陈卓扔掉第三根烟的烟头，一脚油门，直接掉头，路上又打给了严曦月，告诉她没法去了，只能谎称喝嗨了，走不掉了。
    严曦月也表示了理解，他是老板，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很正常。
    挂了电话，陈卓风驰电掣地直奔广播学院。
    晚上车没法开进校园，陈卓只得把车停在学院的大门口，拨通舒薇宿舍的电话，让她出来见一面。
    舒薇也刚回宿舍没有多久，没想到陈卓杀过来找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来到大门口。
    当看到陈卓靠着切诺基的车门跟她挥手的时候，赶忙跑过去，“别得瑟了，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嫂子跟小叔子的关系，”陈卓一拍脑门，“好像也不好听哈。”
    “废话，”舒薇左右看了看这切诺基，“原来这是你的车啊，白天我就注意到了，还挺大气的。”
    “走，带嫂子你兜兜风，”陈卓过去帮舒薇打开车门，“舒女士，请上车，”这还不算完，还殷勤地帮着挡了下门框，绅士得很。
    舒薇笑着上车，“你哥要有你十分之一讨女孩儿欢心的本事，我就……”
    “你就该天天电话查岗他是不是跟哪个姑娘不清不楚了，”陈卓抢白道。
    舒薇品了品，“好事是这么个道理。”
    陈卓发动车子，“喝茶，喝咖啡，还是想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你哥要知道我敲你一顿咖啡，肯定要数落我，”舒薇道。
    陈卓摇头，“那就喝咖啡。”
    舒薇看出了陈卓的郑重，也就没有再推脱，任由陈卓带她去哪儿。
    刚刚一路开过来，陈卓已经留意了几个咖啡厅和茶楼，这会儿便有了目标，选了看起来最贵的蓝草咖啡。
    咖啡馆的装修确实讲究，即使放到二十年后，也是上得了台面的高级和雅致。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卡座坐下，侍者过来询问，“两位喝点什么？”
    陈卓看向舒薇，“嫂子，你先来。”
    舒薇大大方方地道：“我从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咖啡也只喝过速溶的，那我都觉得好贵，你问我等于白问，你就帮我点。”
    陈卓非常欣赏舒薇的不做作，要是换做别的女生，装也得装内行。
    “一杯美式，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
    “好，稍等。”
    舒薇看向陈卓，“你常来？”
    “我说我会做咖啡，你信吗？”
    “信，在你身上发生多稀奇的事儿都不稀奇，”舒薇笑道。
    陈卓其实还真的会做咖啡，当然了，需要借助咖啡机。
    也许因为人不多，很快两杯咖啡就上来。
    舒薇端起焦香四溢的焦糖玛奇朵，“是跟速溶的不一样啊，好香。”
    陈卓喝了一口苦涩的美式，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嫂子，你能帮帮我吗？”

 第308章 擦擦

    第309章擦擦
    舒薇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这么严重吗？这么突然，好紧张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卓随即就把跟讲了一遍的一龙二凤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只是这一遍有更多的细节。
    舒薇半天反应不过来，回过神就是吐槽，“好你个当代陈世美！”
    “你说我脚踏两只船啥的，我承认，可陈世美这头衔我肯定不认，我谁都没有打算抛弃，”陈卓又喝了口苦到不行的美式，他竟感觉不到苦涩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舒薇十分气愤，“我要知道你这样，肯定不让国平跟你走那么近！”
    “放心，老方学不来的，他要没有了你，就失去了爱的能力，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这点我看的比谁都透彻。”
    要说陈卓也当得起义薄云天四个字了，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能跳出来挺方国平一把，这是什么精神？大无畏也就如此了！
    舒薇是耿直的性子，思绪很容易被干扰，陈卓这么一引导她立刻就想到跟她在一起时憨头憨脑的方国平，他本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可在自己面前却又显得局促，她知道，那不是胆怯，那是爱之深的珍惜。
    幸福感就是这么简单，仅仅一句话，舒薇就被幸福感包裹着，她突然就很想方国平，很想拉着他的大手，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嫂子，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在向我甩鞭子，抽的我生疼，”陈卓苦笑着道。
    舒薇回过神，有些脸红，但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别的方面不说，感情方面你是真不如你哥！”
    “那是那是，方老哥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专情爱神，我不行，我是全都要的渣男，”陈卓赶紧顺着舒薇拉高方国平，自己踩自己。
    舒薇突然意识到陈卓的变化，向来霸道说一不二的他，此刻正稍显局促地转着咖啡杯。这个自己嘴上的小弟，其实除了岁数外，哪个方面都是大哥级的水平，他尊重自己和方国平并不是因为自己两人比他强，而只是纯粹因为情谊，他帮方国平去接触市长，帮候观海找商路，帮韩生拓展未来，哪一桩哪一件都是纯粹的付出，自己站在怎样的立场去指责他呢？
    站在方国平的未婚妻的立场？那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这个帮了自己未来丈夫的好兄弟？
    如果自己不是方国平的未婚妻，陈卓会多看自己一眼吗？恐怕不会？
    想来想去，想指责陈卓也只有站在现代女性的立场了，指责他的不负责任，欺骗两个好姑娘，好像也没有其他了？
    舒薇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突然觉得，好像这件事也并没有多么的不堪和令人厌恶，“你能跟我说说你对这两个姑娘的感觉吗？随便说什么都行，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不明白爱怎么能够分成两半，比如我跟你方哥，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放不下另外的异性，所以我不理解。”
    陈卓也甚至连思考和组织语言都不用，一切都在他的心中，盈满的爱意根本不用渲染，“对陆灵雪的爱应该缘起自幼儿园，你别笑啊，真的是幼儿园！我们两家是前后楼邻居，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同学，说我们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我觉得很贴切，但小雪估计不会承认，她是骄傲的白天鹅，这么丢人的形容，她肯定不要的。”
    “我记得很清楚，去幼儿园的第一天，我正跟孙黑子抢玩具，小雪就穿着一身粉色公主裙走进来，就像白素贞似的，从那一刻起这个姑娘就刻进了我的心底，我会跟所有傻小子一样，出洋相逗她笑，有时候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还会把她弄哭，挺傻逼的。等上初二那年，我们终于成了同桌，她一直从小美到大，而我是从小傻逼到大，相处方式也没有什么改进，明明喜欢的不行，却还是变着法的气她。”
    “嫂子，你也应该见过这种男孩儿，真挺傻逼的。就这么虎逼呵呵地到了高中，可你别看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会儿是真的怂，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才敢表白，还是在班会上，结果被小雪当场拒绝，死的心都有了。转机出现在这个暑假，在不断地接触中，我才知道小雪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家庭内部的原因她不能表达。”
    “你不知道，她跟我说的时候，我甚至连我们未来的孩子叫啥都想好了，女孩儿叫陈漂亮，男孩儿叫陈平安。她以后肯定会是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总裁，一定会骄傲的不愿意用我的钱，但我得当她的后盾啊，是？赚钱这一块，我是谁都不服的！哈哈！”
    “余憨憨呢，她就是个命苦的傻姑娘，她你是见过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她好看的不只是皮囊，还有她纯洁到透明灵魂。她的身世我刚刚已经说了，因为那些经历，她对这个世界是充满绝望的，可是这绝望并没有把她变的更坏，反而让她愈发地纯净。”
    “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余憨憨，那应该就是救了她以后，在校园里她抬起头的那一刻，那纯净的目光是我这辈子都一次见，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觉得那不应该是人类该有的目光，太干净了。后来越是接触，我越不能抽离，她怕我却也依恋我，她看似柔弱却有她的坚韧，看她那抠抠索索的样子，我就想骂她，可每当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就又舍不得说什么了。”
    “如果我们有个家，她绝对是那种贤妻良母。每天做好饭在家等着我，只要我没回来，饭肯定热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肯自己先吃。等我一进屋，她就帮我拿来拖鞋，只会憨憨的问我累不累，从不会提她自己一句。如果上班，她每天的事情就是上班、做饭、做家务、接孩子，如果全职太太，那就是做饭、做家务、带孩子，闲下来肯定还会织毛衣。”
    “擦擦。”

 第309章 方大头

    第310章方大头
    舒薇非常不想打断陈卓，但看陈卓不自主地流下泪水，她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把，一个男人究竟用情多深，才会在回忆时不自主地流泪？她不知道。
    陈卓抹了一把脸，“卧槽，还真哭了？真特么丢人！”结果纸巾擦了擦，“嫂子，见笑了。”
    其实陈卓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泪，他的真实年纪已经逼近四十了，按道理来说不该有这样激动的时刻，可刚刚他回忆过往，说出这些话，好像阅历被隔绝在心门之外，只是一颗赤子之心在发声。
    “如果你非要问我是不是爱她们，我可以恬不知耻的告诉你，是的，我爱她们。”
    舒薇摇头苦笑，“你真的颠覆了我的三观。”
    陈卓发现舒薇的眼睛也是红的，手里的纸巾也是湿润的，自己刚刚恍恍惚惚的目光散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舒薇的表情和动作，说哭了？自己这么牛逼吗？
    “你这是把我往死胡同逼啊，我明知道帮了你这一次，终有一天我会两头不讨好的，可现在却不受控制的想答应你，你方哥说的没错，你会魔法，”舒薇带着鼻音道。
    陈卓叹了口气，“你们两口子真是让人自惭形秽啊。”
    “怎么了？”
    “方老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让我来亲自找你，他不想做传话的那个人。”
    舒薇冲陈卓伸出手，“手机给我！”
    陈卓嘿嘿一笑，忙不迭地把手机奉上，“加油！”
    舒薇瞪了陈卓一眼，直接拨通了方国平家的座机电话，可接着就变了脸色，本来还杀气腾腾，转眼就乖巧可爱，“阿姨，我是小薇啊……嗯，我挺好的，你跟叔叔身体都不错……嗯，那就好，我爸挺好的，我妈还那样，老毛病了……好，我也想吃您做的粘豆包了……嗯，我找国平……好。”
    沉默了一会儿后，舒薇的声调突然拉高，“好你个方大头！你不愿意做传声筒，就把事儿全都推我头上了？你让我怎么办……你怎么做？你说你怎么做，你就应该直接挡下来，别让他来找我，自己想办法去……我，我没有……嘁，又装大明白……哦，知道了……行……那你也注意身体啊，别总熬夜，工作是做不完的……嗯，好，等放寒假，我先去看叔叔阿姨，然后在回家过年……不折腾，就这么定了，好了，挂了！”
    陈卓在对面看的目瞪狗呆，虽然听不到方国平说了什么，但他完全能够脑补出来，从舒薇语气从开始的骄横到心虚，再到后面的柔情似水，陈卓对方国平的钦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从这一个电话就能看出来很多东西，方国平和舒薇是完全互补的恋爱关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方国平必然是事事听舒薇的，把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哄的开心快乐，但在重要的事情上方国平有他的坚持和独特视角，这个时候舒薇就会像个乖宝宝一样地听进意见和建议。
    妈的！这两口子要是被拆散了，如果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个人必遭天谴啊！
    舒薇把手机还给陈卓，有些羞涩，但很快又拿出嫂子的架势，“你哥说这件事儿帮你也不算助纣为虐，毕竟对不是玩弄感情的坏人，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爱这两个姑娘。你哥让我告诉你，不管我们帮你做什么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到那个时候，痛苦的是你们三个人，我们其实并不会怎样。”
    “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让你们帮我，其实就是要无限拉长这个东窗事发前的时间，仅此而已，”陈卓道。
    舒薇不解，“那又怎样呢？时间越长感情越深，到割舍时候不是越痛苦吗？”
    “割舍？不可能的，我陈卓说全都要就一定全都要，除非我死了，”陈卓眼中绽放出光芒，“我需要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无论小雪和余憨憨躲到全世界哪个角落我都能够轻易地找到她们，这需要多大的人脉和财力支撑，我自己也不知道，华夏首富够不够？亚洲首富够不够？世界首富够不够？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努力去达成，尽可能的达成！”
    舒薇呆呆地道：“真不应该挂电话，应该让你方哥听听，让他自惭形秽！”
    “哈哈，我们俩走的路不一样，方老哥有他自己的坚持，没有孰优孰略。”
    “不是，我的意思是，跟着他注定没有什么钱嘛。”
    “他是注定赚不了什么钱，但嫂子你不一样啊，”陈卓此刻像极了捧着水晶球的巫婆，语气中充满了诱惑，“有我在你还怕赚不到钱吗？只要你想，我肯定让我未来大侄子或者大侄女傲视群雄！”
    “你是说，让我跟着你做生意？”舒薇摇头，“你的赚钱能力我倒是一点不怀疑，可你哥不会答应的，他毕竟是政府官员，我也不能给他抹黑。”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知轻重吗？我能给你们添麻烦吗？”陈卓道，“这事儿以后再说，总之你也要相信我就行了，先不提了。但你工作的事情可以活动了，我建议这次寒假你去龙江就应该把这事情落实，明年不就剩博士论文的事情了吗？该实习实习，时间到了再答辩，这不是常态吗？还能解决你们聚少离多的困境，对？”
    “这不还是听你哥的，我不是当地人，肯定还是需要他帮着牵线搭桥，可他那个人你知道，让他为自己家的事情奔走，他肯定消极怠工。”
    陈卓盯着舒薇看了一阵，直看到她发毛，才说道：“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咱们干嘛老指望方大头，唉，为啥叫他方大头？”
    “哈哈，你没看过方国平小时候照片？他小时候又矮又瘦，头大大的，我就一直叫他方大头，有机会你一定要看看。”
    “方大头，哈哈，行，”陈卓乐乐呵呵应承，继续道：“咱不指望方大头，咱自己一样能把事儿办了！”

 第310章 朝阳大妈

    第311章朝阳大妈
    舒薇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怎么办？”
    “作为博士，你的导师肯定是圈内大佬？”
    “你是说让我导师出面？”
    “不然呢？一句话的事儿。”
    舒薇琢磨了一下，“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开不了口啊，我长这么大也没有求过人。”
    “谁说办事就要去求人了，”陈卓一口干掉咖啡，“等会儿你把你导师的姓名住址给我，最好有空带我指认一下，让我知道样貌。”
    “你要干嘛？”舒薇有些紧张地问道。
    “放心，肯定不会给带来负面影响的，你要不想我帮你，那你就去找方老哥，你自己衡量。”
    舒薇略一思考就做出决定，“那还是你来。”
    陈卓已经把舒薇和方国平情变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现在也只有这个博导他还没有排除，这次有机会牵扯出来，他当然要抓住。
    舒薇道：“那也不用给你什么姓名住址，明天不是有庆功宴吗，你提前过来，我带你去认人。”
    “好，没问题。”
    “唉？不对啊，不是一直在说你的问题吗？怎么说着说着还拐到我身上来了？”舒薇此时才反应过来，“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后面会分别领着余憨憨和小雪单独见你，你就当闺蜜跟他们相处就是了，反正也不会相处太久，顺利的话，年后你也就可以去龙江实习了，”陈卓道。
    舒薇叹了口气，“总觉得好帮你骗两个好姑娘，不地道，有强烈的负罪感。”
    “这哪里是骗啊，我没有要你骗她们任何事啊，只是不提她们彼此的存在而已，哪里有负罪感？”
    舒薇歪了下头，“好像你说的也对哈，我也不用说什么谎。”
    “就是，无非就是一起吃吃饭，她们要是主动找你的话，小雪肯定是找你吃吃甜点、逛逛街，余憨憨十有八九送你点儿泡椒，或者给你织个毛线围脖，总之，不需要你欺骗他们什么，只要不让她们两个知道对方存在，还让她们感觉到你真心实意的接纳她们，足矣！”
    “负罪感一下就减轻了，”舒薇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个人才！”
    陈卓苦笑，老子差点儿被你们两口子搞崩溃了，人才个屁啊！
    “还要喝点儿什么？”
    舒薇喝掉她的咖啡，“不喝了，太贵了，有这钱都不如好好吃一顿烧烤了。”
    “呦呵？可以啊，上四年大学，被方老哥培养出东北胃了？馋烧烤了？”
    舒薇提到烧烤眼睛就是一亮，“那可不，你哥他穷啊，好东西也吃不起，逮到机会就带我吃烧烤，还特别鸡贼，总点好几个烤馒头片儿，那东西占地方，吃了就吃不下多少肉了，你说他心眼儿多不多？”
    “方大头这点儿出息，真行！那你为啥看得上他啊？”陈卓好奇的问道。
    舒薇想了想，“可能就是特定的年纪遇到特定的人，都是命中注定，我喜欢他身上的正直味道，有时候跟我爸很像，可又不是古板的人，东北人特有的幽默他也有的，还掏心掏肺地对我好。女人不就是求这些吗？他都满足了，那我就嫁给他！”
    陈卓不禁有些感叹，他重生这半年，好像遇到的都是好姑娘，陆灵雪和余幼微就不用说了，眼前舒薇，开饭馆的谢文君，抗争命运的牛晓慧，偏执的穆怀瑾，尽管她们也都有各自的不足，可每一个都配得上“好姑娘”三个字。
    男的呢？陈卓琢磨了一下，方国平和孙瑞不能算，那是前世的缘分，黄建章、侯观海、刘思谊、程野、韩生、尚义、李旭，当然还有138的五大金刚，好像也不少了。
    “不喝了，那就走，送你回去。”
    把舒薇送回去后，陈卓去加油站加满油，就往安邮开去，当快要到西门的时候他又想起下午那伙儿挑事儿的人，一脚油门又把车开到了佟轩丞给他的那个地址。
    等到了地方，陈卓放慢车速，在周遭转了转了。
    这个培训机构名字叫做“培优教育”，地方挑的不错，是在一条主干道的平行背街上，左右和对面都是商户，有服装店，也有餐饮，周边也有不少小区，跟好未来比起来只缺了一些人文气息，毕竟不是谁都能拿到学校的房子。
    因为已经晚上八点多，二层楼的培优教育没有一个窗户是亮的，陈卓下车近距离看了看，总体来说还是一个符合当下水准的培训机构，以当下的眼光来看，已经非常正规和有规模了，但当然也无法跟好未来相比，陈卓是在打造一个划时代的教育品牌，无论是整体的包装，还是广告宣传，又或是对教学研究，对未来的战略，这培优都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
    没办法，开挂，就是这么牛逼！
    陈卓本就做好了有竞争的准备，教育行业本来就是传统行业，从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大量的国人想要出国，英语培训应运而生开始，大大小小的教育培训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生长，他一脚插进来，本就是个后来者，竞争不可避免。
    可竞争也分手段和层次，就看这培优教育的手段，陈卓就给它打上了“垃圾”的标签。
    对公平竞争的精英，陈卓有杯酒惜英雄的胸怀，对垃圾玩意儿，他也同样有把其扫进垃圾箱的手腕。
    惹错了人，谁也怪不上。
    围着培优教育转了一圈，陈卓正好抽完一根烟，刚要弹飞烟头，就见不远处两道手电筒的光柱晃晃悠悠地冲他照过来，他略一抬手挡了挡，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声音喝道：“干什么？鬼鬼祟祟转半天了！”
    倒霉，这是遇到朝阳大妈了？
    果然，等两个人走近，还真是两个胳膊戴着被看箍的老天太，一个个精神状态饱满，眼若铜铃，正机警的审视着陈卓。
    陈卓伸手入怀，想要掏学生证，另一个老太太立刻大喝：“不许动！你要干什么？怀里是什么？”
    “小伙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回不了头，后悔莫及！”

 第311章 了如指掌

    第312章了如指掌
    陈卓心中哀号，自己怎么他妈这么倒霉啊！
    “两位奶奶，我是安邮的大学生，我不是坏人，是我想拿学生证给你们看，”陈卓的手真没敢再动，他很清楚，这种精力旺盛的治安联防老太太最是难缠，绝对不能得罪。
    “别套近乎！手举起来，我们帮你掏证件！”其中一个老天太用手电筒对准陈卓的脸，仿佛她拿的不是手电筒，而是一把ak47。
    陈卓听话地举起双手，“您请便。”
    另一个老太太还真就不客气地过来搜身，不但搜出学生证，还有陈卓的驾驶证、手机、车钥匙、钱包，统统搜了出来。
    这一堆东西捧在手里，那老太太眼睛都直放光，“这都是你偷的？”
    陈卓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奶奶，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是安京邮电大学的大一学生，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可以报我的身份证号码，也可以说出我钱包里的钱数，学生证、身份证、驾驶证上的照片也都是我本人，这总做不了假？”
    “倒是挺自信的，”手电筒一直没有离开陈卓脸的那位老太太道，“对对看！”
    一番对照，加上陈卓准确的报出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两个本以为今天要立大功的老太太有些不情愿的把东西还给陈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儿转悠什么？弄这么大误会出来。”
    陈卓不敢跟俩老太太争辩，直接陪着笑脸认错，“是是是，我错了，都怪我，”说着说着他目光一凝，这是个机会，“是这样的，我英语不好，我想找个培训班学学英语，听说这个培优教育名气挺大的，就想过来报名，可人家关门了，我就抽根烟转了转。”
    “年纪轻轻就抽烟，不学好，我劝你戒掉，大学生前途无量，不要自毁前程。”
    啊？抽烟就自毁前程了？
    陈卓完全跟不上两正义感爆棚大妈的思路，但也不敢反驳，耷拉着脑袋听着。
    “这个什么狗屁培优教育，我劝你不要来，我儿子说新东方不错，你要真想学英语，就去新东方。”
    陈卓顺着问道：“为什么啊，我听说这培优教育名气挺大的啊。”
    “哼！都是些不学无术又钻钱眼儿里的东西，这的老板就住在对面那个楼区，叫魏明洲，今年四十二岁，离异，孩子跟着他前妻了。开这个之前，他是开麻将档的，不知道听谁说开这个赚钱，就弄起来这么一摊，开始做的还行，后来不知怎么就开不出工资了，好老师都走了，就剩下一些混日子，拉人头来上课，不满意也不给退钱，早晚得黄摊儿！”
    “我看不止黄摊儿，早晚得被抓进去！”
    好嘛！这比去派出所都详细！牛了大逼了！
    正可谓术业有专攻，安京的大妈果然嫉恶如仇，最牛逼的是人家对辖区里的人，真真能做到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想在安京打听谁的底细，找联防大妈，准没错！
    当然，这也只是玩笑，要不是今天情景特殊，估计他要大妈们打听事儿，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说，早就进派出所了。
    朝阳大妈果然不是盖的，不说个个007，十个顶一个克格勃应该有余。
    陈卓立马真心实意地鞠躬道谢，“谢谢您二位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肯定要被骗，我请您二位吃个夜宵？”
    “吃什么吃！你好好念书，毕业了好好建设祖国，比什么都强！”
    “看你家里很有钱，你记住了，小子，你父母的钱终究是你父母的，只有本事是你自己的，如果没有本事，你父母给你再多的钱你也看不住！走！我们还要巡逻！”
    “是是是，您们教训的是，我都记住了，谢谢谢谢，”陈卓点头哈腰地道谢，然后才离开。
    虽然说这些“朝阳大妈”们有些轴，有些过于敏感，但她们是真的爱这个国家，爱这座城市，心肠也大都是好的，热情、执着，可可爱爱。
    魏明洲，这还没开战你就败了呀，你的底细被我老子摸清了，老子的底细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陈卓一边哼着“菊花残满腚伤”一边发动车子，往安邮开去。
    到了好未来教学楼门口，停好车，陈卓刚要下车，手机突然震动，他重新把车门关上，掏出手机，是陆灵雪。
    电话接通，陆灵雪脆生生的声音就从听筒传出，“我饿了！”
    “那我去接你？宵个夜？”刚说服了舒薇，陈卓对陆灵雪余幼微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陆灵雪那边传来一声咔嚓的脆响，“不用，我在啃黄瓜！”
    “那干嘛啊，咱家有车，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
    “哼！”陆灵雪娇声道：“这都快十点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陈卓嘿嘿一笑，“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我就是怕你饿着，我可没想别的！”
    “略略略，谁信！”
    “那行，我也饿了，你啃黄瓜，我去撸串儿去，流油的大腰子，来他是个！”
    “不许去！”
    “噢。”
    陆灵雪想了想，“你真饿了吗？”
    “不然呢？”
    “那你去，别喝酒，别开车，找个近一点儿的店。”
    陈卓突然就心里一堵，“嗯。”
    “那你快去，我去刷牙就睡觉了。”
    “好。”
    陈卓挂了电话，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陆灵雪收起手机，甜甜的一笑，把手里黄瓜头丢进垃圾桶，“笑笑，洗漱啦！”
    唐笑笑从上铺探出头，“甜蜜完了？”
    “死丫头！又偷听！”陆灵雪光着脚反身就扒上唐笑笑的床铺，“信不信我上去？”
    “信信信！我害怕死了，女王陛下，饶了我！”
    “哼！”陆灵雪下床穿鞋，“快点儿，一会儿熄灯了。”
    唐笑笑冲其他四个小姐妹喊道：“你们看看啊，她也太欺负人了，你们得帮我呀！”
    “我们可不敢，人家有男朋友。”
    “男朋友还有车。”
    “车还好大呢！”
    “是呀是呀，还能兜风！”
    陆灵雪脸上腾起红晕，“你们都跟着笑笑学坏了！”

 第312章 哪一步

    第313章哪一步
    虽然宿舍内气氛看起来很好，可每一次洗漱还是陆灵雪和唐笑笑一起，其他四个姑娘一起。
    这就是宿舍文化之一，人会不自主地抱团取暖，划分圈层。
    大学四年，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已经非常不容易。
    陆灵雪和唐笑笑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都是上上之选，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其他四个妹子不管情不情愿，只要他们一起出现在别人视野里，他们四个一定是最先被忽视的绿叶。
    没有人会愿意永远做绿叶，惹不起总躲得起。
    唐笑笑其实是更高层次的绿叶，但她明白知足才能常乐，陆灵雪对待她的感情也是真挚的，两个人慢慢地就形成一种非常舒服的闺蜜关系。
    唐笑笑会自发地帮陆灵雪解决狂蜂浪蝶的骚扰，这得益于她本地土着的优势，但凡脑子没毛病的外地学生都不会得罪本地人。
    陆灵雪也会投桃报李，最重要的回报就是跟冷慧茹的接触，以冷慧茹的脾气，唐笑笑她是看不上眼的，老太太也旁敲侧击的暗示过，但陆灵雪从来没有一次动过抛下唐笑笑的念头，一直都是共进退，老太太也只能妥协，就当多了一个旁听生，并不打紧。
    有真感情，又懂得回报对方，这样的感情才牢固，友谊才能长久。
    如果唐笑笑不够格，不说陆灵雪自己，陈卓第一个就会跳出来把其踢掉，余幼微和牛晓慧的组合也是这样，陈卓的盖章才是关键。
    陆灵雪和唐笑笑有说有笑地洗脸、刷牙、擦护肤品，此时面膜还没有大行其道，否则必然是一对面膜好闺蜜出双入对。
    擦护肤品的时候，唐笑笑看洗漱间没有别人，就小声开玩笑道：“小雪，你跟冷静哥哥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了？”陆灵雪没反应过来。
    “就是亲没亲嘴？有没有抱在一起？有没有去过宾馆？”唐笑笑贼头贼脑的问道，因为身体压的过低，导致陆灵雪能直接从她领口看进去。
    那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
    “笑笑，你说男人要被女人的胸闷死，法院要怎么定罪啊？”
    唐笑笑顺着陆灵雪的目光看下来，一把捂住胸口，“臭流氓！别想转移话题！”
    陆灵雪端起她的洗脸盆，“懒得理你！”
    “你不说是，下回我直接问冷静哥哥，他肯定什么都告诉我！”唐笑笑威胁道。
    陆灵雪丝毫不为所动，“你还想从他嘴里听到实话？他把你卖了，你估计还帮他数钱呢！”
    “这也是一种夸男朋友的方式？我真是开眼界了，”唐笑笑一蹦一跳地追上陆灵雪，贼兮兮的从后面拍了一下陆灵雪翘挺，“手感真好！”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往宿舍。
    “死笑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陆灵雪笑着追上去。
    这是她们经常上演的小戏码，女生污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儿，只是现在网络还没普及，资讯不够发达，后世大学宿舍，那简直不能看。
    追到宿舍里，因为已经熄了灯，从亮到暗眼睛会有一个适应过程，陆灵雪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笑笑，你别想躲！”
    宿舍里却没有声音，陆灵雪有些慌，“笑笑？”
    唐笑笑的声音出现在窗户边上，“小雪，快来，外面有个人。”
    清华的住宿水平一直都是高校中的翘楚，宿舍的设计也很有特点，这都得益于清华建筑系本身在华夏就是首屈一指的，民国时期开始就出现过许许多多的建筑大师，宿舍的设计有不少也是出自大师之手。
    陆灵雪她们所住的4号宿舍楼就是出自汪国瑜和周维权两位大家的手笔，从她们所在的三楼望下去，就是一条马路，对面是大草坪。
    初冬时节，草坪上的草早已枯黄，马路两边的行道树也都没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交织在一起。
    陆灵雪茫然的被唐笑笑拉到窗边，“怎么啦？”
    唐笑笑指向窗外，“你看，下面有个人，好像在搬东西。”
    因为熄了灯，外面的路灯恰好这几天又在检修，这片区域几乎是陷入彻底的黑暗中，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下面有个高高的人影，他正在搬动四个箱子似的东西，把箱子放在马路的中央。
    这个人影也是奇怪，他先是把四个箱子紧挨着码放在一起，然后离远了叉着腰看了看，因为正面对着陆灵雪他们的宿舍楼，所以能看到这人影的头部有一个光点忽明忽暗地闪动着，应该是在抽烟。
    看了一会儿，人影摇了摇头，又把那四个箱子拉开间距，然后弯腰比划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这人影又挨个鼓捣一遍这四个箱子，然后把嘴上的烟头拿下来，弯腰去触碰什么。
    唐笑笑傻乎乎地道：“这不能是哪个疯子报复社会，炸学校？”
    “你是说那四个箱子是炸弹？”
    “那，那我们快跑啊！”
    唐笑笑没心没肺的道：“来不及了，真是炸弹的话，房子应该不会塌，但玻璃会碎的，谁都跑不掉，肯定毁容了！”
    陆灵雪看不下去，“别听她吓唬人，真要是坏人，炸弹他都弄来了，不炸楼，炸马路？神经病吗？”
    唐笑笑白了陆灵雪一眼，“真没……”
    砰！砰砰！
    唐笑笑的话还没说完，连翻的巨响传来，一个个小火球腾空而起，穿过稀疏的枝杈升上高空。
    紧接着天空突然一片大亮，黄的、红的、绿的、蓝的烟花炸开，照亮了整个夜空，窗户的玻璃上映出六个姑娘目瞪口呆的样子。
    烟花腾空又爆炸的砰砰声、绚烂四散的噼啪声不绝于耳，一发紧似一发，一发快似一发，连珠炮似的绽放。
    陆灵雪似有所感地低头寻找那道身影，看到那个身影在忽明忽暗间正冲她所在的宿舍挥手，但没有挥动两下就见他把烟头一丢，撒丫子就跑。
    很快就有另外五个拎着手电筒的人影追来，两个人去追前面放烟花的身影，剩下三人试图弄灭烟花，可又谁都不敢靠近，只能等着烟花放完。

 第313章 呲花换烟花

    第314章呲花换烟花
    这时陆灵雪的余光瞄到她的床上有光亮闪动，心中立刻跳出一个想法，不会是陈卓干的？
    陆灵雪连忙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
    “高二那年的春节，我从我爸的钱包里偷了十块钱，买了一个大呲花，想放给你看，可把你叫出来后，那他妈却是个哑炮！那脸丢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你没有嘲笑我，还让我看你的新裙子好不好看。好看，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我当时说过，一定会要放大大的烟花给你看，只给你看！”
    “看到了吗？”
    除了陈卓，还能有谁干这么疯狂的事？
    陆灵雪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滑落，她直接就拨了过去，电话刚一通，她就哭着问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那边却传来陈卓粗重的喘息声，“还好没抓着，累死爷爷了！你先别说话，要不就容易暴露！”
    陆灵雪听话的没有吭声，等着陈卓给她解释，现在就是陈卓让她做什么她都肯。
    陈卓把气喘匀了，继续道：“你那宿舍对面就是大草坪，这会儿天干物燥，很容易引起火灾，我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着火，就算不着火估计明天学校也会调查，所以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偷着乐呵乐呵就得了，乖哈。”
    “嗯，”陆灵雪轻声答应。
    “烟花和短信都看到了？我先编辑好的，边跑边发，他妈的清华竟然没有路灯，差点儿掉湖里。你们明天得跟校领导反应反应，这样不行啊，这哪里还有华夏高校执牛耳者的气派嘛！”
    陆灵雪静静着陈卓罗里嗦，眼泪不停滑落，滴滴落在她的腿上。
    “那个啥，我还没跑出去呢，先不说了哈，这要被抓了，可特么丢人丢大了，你快睡觉，明天给你送早饭哈。”
    “嗯。”
    陈卓挂断电话的同时，外面最后一颗烟花也绽放开来，接着便是黑暗。
    看再没有了，唐笑笑兴奋的冲边上说道：“小雪！太好看了！这是哪个大好人啊！”说完才发现陆灵雪不在她身边，转身才看到陆灵雪坐在床边发呆。
    “小雪，你没看吗？”唐笑笑坐到陆灵雪身边。
    好在又夜色掩护，陆灵雪脸上的泪痕，唐笑笑没有发现。
    “看了，很漂亮，好大的烟花。”
    “嗯嗯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烟花啊，原来可以这么大，好像连天都能遮住，真好看！”
    “嗯，看完就睡觉，明天周一有早课。”
    唐笑笑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怎么能睡，“不知道那放烟花的人是谁啊，这不年不节的干嘛放烟花呢？莫非是跟哪个女生求爱？我的天，我要是那个女生，肯定答应他！好浪漫啊！”
    “真是这样的话，女生都会答应，”陆灵雪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唐笑笑大大咧咧的往后倒去，很快又噌的一下坐起来，“不会是冷静哥哥？”
    陆灵雪道：“要是他，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哦，要是冷静哥哥，肯定会告诉你等着他给你一个大大的浪漫，他那么骚包，肯定的！”
    “你才骚包！睡觉去！别坐我床！”
    “呦呦呦，还不能说了！”唐笑笑爬上自己的上铺，“切，就骚包，大骚包！”
    陆灵雪现在满心被甜甜的幸福感填满，懒得跟唐笑笑计较，扭身躺下，盖上被子，躲在被窝里傻笑。
    还真别说，陈卓说什么陆灵雪就做什么，真在偷着乐。
    过了有十分钟后，陆灵雪还没有等到陈卓的消息，已经有些急了，她决定再等五分钟，要是还没有消息，她就立刻去找他。
    两分钟后，一条新短信发来，“差一点儿就被抓到了，我觉得我仅凭一己之力，就拉高了你们的安保水平，明天说不定他们就要买警犬了！”
    陆灵雪双手一起打字，“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傻不傻？问着问题傻不傻？先告诉你，还有惊喜吗？”陈卓自然不会说他是被陆灵雪之前的那通电话触动了内心的柔软，才想到要给她一个惊喜。
    “为什么是今天？”
    “今天是11月28号啊。”
    陆灵雪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有什么特别吗？”
    “我们第一次在幼儿园相遇就是今天啊，你都忘了吗？你这个女陈世美！”
    陆灵雪刚想打字认错，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你胡扯！我们第一天去幼儿园是八月！天还热，我穿的裙子！”
    “这也能记得吗？”陈卓窝在车里，非常无奈，好像混不过去了。
    “你快说实话！”
    陈卓只能如是交代，“听到你的声音，想你了，想到曾经给你的承诺，就做了。”
    这次，过了很久陆灵雪才回话，“我也想你。”
    “我要你明天亲口跟我说！”
    “我睡了，晚安。”
    “哼！”
    陈卓放下手机，回味了一下刚刚自己东躲西藏的傻屌德行，忍不住笑出声。
    重生以来他总是以中年老男人的心态处理情侣关系，刚刚的冲动让他彻底打开了那层枷锁，他现在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为什么不燥起来呢！
    就在陈卓回味的节骨眼上，车窗被人敲响，陈卓从里向外看去，是清华的保安，一个个头上冒着白烟，非常狼狈，他打开车窗，笑眯眯地问道：“有事吗？”
    “有没有看到一个高个子从这里跑过？”
    陈卓摇摇头，“没有啊，”他晃动了一下手上的手机，“我刚刚打了个电话，没有注意到，”接着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这么大的学校没有监控摄像头吗？”
    “今天老化线路更换，路灯和摄像头的电线都在更换，没有电！”
    “哦，真是不巧啊！”
    手机配越野，豪横标配。
    保安看陈卓这副架势，丝毫没有怀疑，礼貌地离开，继续搜寻那个放烟火的鳖孙。
    陈卓一脚油门绝尘而去，这就叫运气，哈哈！
    本以为以后再不能开车过来了，没想到老天帮他，不但啥事儿没有，还大大的玩了把浪漫，完美！

 第314章 爱的笔记本

    第315章爱的笔记本
    回到安邮，陈卓没有急着下车，想了想，拨通了传呼台。
    此时，安邮的宿舍也已经熄灯，余幼微刚刚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
    上铺的牛晓慧探出头来，“幼微，明天下午没有什么课，我们去新开的批发市场转转呀？”
    如果是往常，余幼微肯定不会有什么异议，但明天日子特殊，她不知道陈卓会不会有什么安排，就没敢答应，“后天行吗？”
    牛晓慧扳起她的小胖手盘算着，“后天是上午没课，早上批发市场没有什么人？”
    “那，那大后天？”余幼微大大的杏眼中都是愧疚，“我，我明天不知道有没有事。”
    牛晓慧翻了个白眼，“幼微啊，我求求你别这样好吗？我就心血来潮地随口一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别说你有事，就是你说你不想去也正常啊，你不欠任何人的，不要觉得拒绝了别人就有愧。要是陈卓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气急败坏，他找不到人出气第一个肯定就是找我麻烦！”
    “不会的，我不跟他说，”余幼微呆萌地道。
    牛晓慧无奈的看着余幼微，“幼微，我要是男人，我一定会提着宝剑去跟陈卓决斗，要是得不到你，死了也就死了！我终于知道周幽王的心态了，亡国虽然不冤，但却能说的通。”
    余幼微听懂了牛晓慧这是在夸她，低下头道：“睡觉，”然后就躲进了她的被窝。
    牛晓慧探头居高临下的看向余幼微，“明天你有什么事啊？陈卓约你出去吗？”
    “嗯，”余幼微把自己藏在被窝里，这样她会觉得特别安全，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扑扇着睫毛看着牛晓慧。
    “那你可要小心啊，不要被他占了便宜，他要搂你、亲你，你一定要把他推开啊！听见没有？”牛晓慧急的像余幼微的亲妈似的，“女人要是太容易让男人占到便宜，他们就不会珍惜了，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得逞，懂了吗？”
    宿舍内其他女生听不下去，“晓慧，你这么懂，谈过多少恋爱啊？”
    牛晓慧挥舞着小拳头道：“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谈恋爱，我看小说就够了，小说里什么都有！”
    “班长又不是小说里的人，你总针对他干什么？”
    “就是，班长又高又帅，还有本事，音乐节做的那么大，我远在南方上大学的高中同学都在跟我打听音乐节的事情。”
    “还有好未来啊，虽然我没跟着班长打工，但我听那些奥数社的社员说只要他们努力，一个月能赚一千块都打不住呢！我的天啊，一千块啊！我父母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四五百块！”
    “你们都扯远了，要我说班长在我们班就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现在不管是在食堂还是宿舍，又或者是一些校内活动，我们只要说是计算机99二班的，别人不说毕恭毕敬，绝对是没人敢欺负我们！”
    “也就只有幼微的样貌和人品能配上的上班长！”
    “同意！”
    “附议！”
    牛晓慧急吼吼的解释道：“你们就是被好处收买的！只看表面，看不到本质！男人对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我又没有让幼微跟陈卓分手，我就是让她自抬身价，不要被看轻了！”
    “我看班长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我也觉得不会！”
    “附议！”
    牛晓慧探头看向一直没吭声的余幼微，“看到了，你的陈大班长就是个大招蜂引蝶的大花骨朵，这四个大花蝴蝶都流口水了！事实证明，我肯定是对的，陈卓越是优秀，你越要矜持！不能跟她们一样！”
    “姐妹们，冲啊！收拾这个小胖妞！”
    “来啦！”
    那四个姑娘气势汹汹地就奔向牛晓慧，一时间整个宿舍都是咯咯的笑声和牛晓慧的告饶声。
    尽管床铺晃动的厉害，余幼微却丝毫不受影响，她早就习惯了宿舍里的姐妹们疯狂的样子，她的性子不会那么张牙舞爪的玩闹，但她也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温暖，大家都好好的，她就安心。
    嗡—嗡嗡，余幼微感觉到枕头下面的传呼机在震动，她一伸手就极为准确地抓到，还没有看信息，小脸上就荡漾开甜蜜的微笑，因为她知道肯定是陈卓给他发消息了，别人也不知道她这个寻呼号码。
    这是陈卓日常训练的结果，只要有空他就会恶作剧似的发一些寻呼消息给余幼微，有的肉麻，有的胡扯，有的神经兮兮。
    要是别的女生早就跟陈卓发火了，简直神经病嘛！
    余幼微却珍惜每一条陈卓发给她的消息，为此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专门记录消息，像写日记一样写明日期和时间。
    “10月20日，12：19，好像吃多了，我去释放一下。”
    “10月20日，12：31，完事儿，爽！”
    ……
    “10月30日，22：15，睡了吗？别蹬被子哈，感冒了活该！”（我不蹬被子！）
    “10月30日，22：20，抱紧我！”（坏人！）
    ……
    “11月5日，15：10，还没下课？讲义这种东西真麻烦，以后我儿子肯定不能他做老师！”
    “11月5日，16：20，给你十分钟时间赶到食堂，赏你一个陪本大爷吃饭的机会！”
    ……
    “11月16日，23：40，肯定睡着了，我做噩梦了，好可怕！我梦到牛晓慧变成个大鳄鱼，嘴里喷着火追我，吓死老子了！”
    “11月16日，23：59，没事了，我又做了个美梦，我把牛晓慧炖了！”
    ……
    任谁翻开这样一本日记本，估计都会怀疑人生，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梦呓？精神病语录？
    余幼微却把这本笔记本视若珍宝，有事没事就翻开来看看，总能会心地一笑，什么烦恼都不复存在。
    余幼微点亮小巧寻呼机的屏幕，一条消息缓缓滚动，“如果每动一次想你的念头，天上就掉下一块砖的话，万里长城已经被我一个人修完。”

 第315章 宿舍文化

    第316章宿舍文化
    这堪称土味情话集大成的一句情话，如果放在二十年后，估计会让任何一个姑娘尴尬的脚指头在鞋里抠出一副麻将牌，但放在资讯还没有爆炸的当下，杀伤力堪比原子弹。
    寻呼机每滚动出一个字，余幼微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句号出来，余幼微的小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她立刻好像做贼似的把寻呼翻过来扣在心口，紧张的看向还在剧烈晃动的上铺床板，生怕被别人看到。
    看上铺的姐妹们还在疯闹，牛晓慧还在鬼哭神嚎，“谁脱我裤子？谁？”“别脱了！”“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你们好班长的坏话了，再也不说了！”“我跟你们拼了！”
    余幼微拉起被子把整个头都藏到被子里，侧身蜷缩起来又好像打开宝箱一样地点亮寻呼机，把那条信息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而此刻在某寻呼台的接线大厅里，正在上夜班的姑娘们正在交头接耳，“来了来了！肯定是那个人，他的声音我记得！”
    “这次说了什么？”
    “你们夹紧腿啊，小浪蹄子们！”
    “死相，快说！”
    “如果每动一次想你的念头，天上就掉下一块砖的话，万里长城已经被我一个人修完。”
    “哦，我天！这人是情圣转世吗？”
    “快记下来！”
    ……
    而此刻的陈卓正吹着《消愁》旋律的口哨漫步在校园中，感叹青春的美好。
    有两个女朋友的快乐，只有老子懂！
    传奇宿舍138，此刻鏖战正酣，哥儿几个贴着满脸纸条，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叫嚣着。
    138的传奇自然是陈卓建立起来的，从开学的独战辅导员和校领导，并战而胜之，到怒丢学生证硬怼学生会副主席莫城，再到音乐，再到今天的好未来开业庆典，还有莫一辉的倒台，虽然没有谁能说明是怎么回事儿，但似乎也有陈卓的身影在其中闪转腾挪。
    满打满算新学期开学也才三个月整，陈卓创造的奇迹却已经是许多人一生也办不到的。
    如果说计算机99二班在安邮可以横着走，那138在这栋宿舍里绝对可以横推无敌，莫敢不从。
    如果是别的宿舍这么晚了还在大呼小叫地打扑克，早就被群起而攻之，138的门却都没人敢敲。
    陈卓当然也不会让人觉得跋扈，不管谁碰到他，只要主动打招呼，他都会奉上一根都宝或者中南海，哪天要是赶上烟盒空了，他下回见到也会补上。
    男生宿舍里只有三样东西可以称之为硬通货，烟绝对是其中的王者，其他两样分别是和锁门后的泡面。
    ，陈卓暂时没有办法搞到，现在网络也就能开个网页还特别慢，真要观赏就得去买碟，那性质就变了，陈卓丢不起那人。
    泡面嘛，138从来就没缺过，这个时候的泡面相对国民收入来说，虽然够不上奢侈品，也绝对不是谁都吃得起的，这还不算完，别人顶多是买一袋尝尝鲜，陈卓他们却直接买更贵的桶装泡面，成箱的往宿舍里搬。
    丁海川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手托两桶泡面行走在熄灯后的走廊，那道道艳羡又眼馋的目光，倍儿爽！
    传奇138还有一个坊间名号“安邮销金窟”，这不是说陈卓他们多有钱和多能花钱，而是陈卓让佟轩丞他们故意闯出来的名号，通过的手段就是诸如拖拉机、斗地主这样的扑克玩法。
    最开始的时候还惊动过刘思谊，他煞有介事地把陈卓请到办公室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阐述赌博的危害，让陈卓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儿欲望断送了大好前程。
    当时就把陈卓逗乐了，他为此还特意请刘思谊吃了顿晚饭，然后带他来到宿舍里，让刘思谊亲眼看看这个“销金窟”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在陈卓的授意下，佟轩丞他们无论跟谁打牌都不玩钱，138的人输了给烟、给泡面，138赢了只需要输家留下自己的“小档案”，其中只需写明名字、宿舍门牌号、所擅长的事情，如果第二次输，输家就要写个欠条，“欠138一件力所能及又不违背良心道义和法律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138竟然慢慢建立起了一个纵览安邮男生的档案，档案记录者就是丁海川，每一条档案里，除了当事人所写的三条内容外，陈卓还要求丁海川写下他对那个人的简单评价，例如：小心眼、不拘小节、热情张扬、阴郁低调等等。
    刘思谊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要烟和泡面的人都是最容易被欲望左右的人，这一类人也是最容易控制的，只要能给出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他们不会做的事。刨除这些人，剩下的就都是相对有底线的人，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当做一个社会实验在做，”陈卓回答的滴水不漏。
    刘思谊却不肯相信，“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对你的话怎么听了，好像全信和全否都不对，可要分开看，我又分不清哪些该信，哪些不该信。你做这么的事情，还让这些人欠下人情，是打算扩大人脉，为未来做打算？”
    “那所谓的欠条，我都定期让他们烧掉了，”陈卓似笑非笑的道。
    “哦，你是绝对容易被欲望左右的人没本事，也不可信，哪些被筛选出来的才是你想要的人才，”刘思谊以为他看明白了。
    陈卓摇头，“人的本事跟欲望大小和对欲望的控制力没有直接因果关系，容易被欲望驱使的人很可能是某方面的天才，而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也可能是注定碌碌无为的废柴。”
    这下算是给刘思谊彻底绕懵了，他苦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我就不该问你这些事情，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你做事有分寸就好，但你也要注意一下，校学生会的人对你有些微词，已经传到我的耳朵里了。”

 第316章 段位碾压

    第317章段位碾压
    陈卓一脚踹开虚掩的宿舍门，“抓赌！手放脑后！”他这一声吼最先惊动的反倒是正在走廊里的男生，他们都好奇的看向138，想知道谁这么不怕死，当看到是陈卓时，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陈卓的恶作剧，又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屋里的哥儿五个都只穿着三角裤，脸上贴满纸条，谁都没有被陈卓吓到，敢在这栋楼里如此在138叫嚣的除了陈卓绝对没有第二个。
    佟轩丞甚至都没有看向门口，丢出两张牌，“对三！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啊！”
    “别他妈吹牛逼，你手里至少还有三张，你走个我看看！”柏彗星最夸张，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剩余空间。
    祝庆超呵呵笑着，“我不要。”
    丁海川犹豫不决，一会儿看看桌上的牌一会儿又看看佟轩丞手里的牌，犹豫着该不该管。
    只有夏峰手里没有牌，给陈卓搬来凳子，“三哥，坐，喝不喝水？”
    “操！老子是一点儿排面都没有了是？”陈卓脱掉外套，坐在凳子上，“不用，老六又第一个出去的？”
    夏峰扶了一下眼睛，腼腆的笑笑，“嗯，手气好。”
    “别谦虚，你小子记忆力好，能记牌，就特么是个外挂！”陈卓坐在凳子上脱衣服，一会儿也赤条条的凑过去，一把抢过佟轩丞手里的牌，“四张崽子你还打个鸡毛啊，装的再像有屁用，”他把佟轩丞的牌往牌堆里一丢，“这把老大娘娘，给他贴！不用打了！”
    佟轩丞看陈卓把牌已经丢了出去，顿时兴奋跳起来，“滚几把蛋，老子还有好几个2！”
    夏峰抽冷子捅一刀，“大哥，2都已经出去了，我三张，二哥一张，四哥两张，五哥两张。”
    佟轩丞气的指着夏峰的鼻子，“就你会记牌！就你牛逼是？”他挺着条条沟壑的肋骨把头一扬，“来！老子皱下眉头就不是共产党员！”
    丁海川嘿嘿一笑，“大哥，你本来就不是，应该说共青团员。”
    “操！少先队员行不行？哪他妈都有你！”
    “来来来，给我们少先队员五道杠贴上，”柏彗星已经撕了一条白纸条，不由分说地就贴在了佟轩丞的下巴上。
    佟轩丞一脸嫌弃，“妈的，你就不能少舔点儿哈喇子？”
    陈卓哗啦哗啦的洗完牌，“少特么废话，抓牌！”
    陈卓喜欢这样的氛围，也珍惜这样的氛围，前世他没有机会参与进去，但那不怪他，这辈子他不会再错过，因为他估计不会再有第二次重生了。
    这一战就是半宿，将近两点，才散局，最后脸上纸条最少的除了夏峰就是陈卓，冬轩丞和柏彗星两个人最后愣是没有地方再贴，只能贴后背和胸口上，那叫一个美观！
    六个糙汉子最后还赤条条地去洗漱，被冰凉冰凉的水一激，陈卓道：“我特么一下就精神了。”
    “啥意思？包夜？”柏彗星两眼直放光，“好久没有一起半条命了。”
    佟轩丞道：“滚特么蛋，老子还要命！”
    祝庆超道：“就算现在靠着三哥的面子跑出去，也玩不了几小时，算了。”
    “明天，明天庆功宴完事儿，咱们三打三白房！”陈卓一锤定音。
    佟轩丞道：“有什么彩头没有？”
    “输了的去中关村买盘！”陈卓端起盆撂下话，就走出了洗漱间。
    夏峰呆呆的问边上的丁海川，“五哥，买盘是什么意思？”
    “嘿嘿，”丁海川拍拍夏峰的肩膀，“你该长大了，就从这次买盘开始。”
    佟轩丞不屑的拆台，“少装逼了，老五，说的好像你他妈看过似的！”
    丁海川道：“这不就有机会了吗？”
    柏彗星举起手，“没看过的举手！”
    最后竟然五个人都举起手，佟轩丞骂骂咧咧地走出洗漱间。
    柏彗星他们追上来，凑到一起合计，“你们说老三看过没有？”
    “别说看盘，我都怀疑他实践过，”佟轩丞煞有介事地道。
    “有道理！”
    “问问？”
    “算了，问了就是自取其辱，咱不能比。”
    夏峰直到进门也没弄明白他们在说啥，“你们在说什么？”
    “小孩子别瞎打听，睡觉！”
    陈卓当然知道这哥儿几个想知道什么，单这方面来说，陈卓做他们祖师爷都没问题。
    等都躺下来，丁海川第一个没忍住，“三哥……”
    “无可奉告，等你们谁到了最后要上垒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补习一下，现在免谈，睡觉！”
    看陈卓直接把路堵死，就没人再问了，但也都明白这绝逼是个老司机。
    一夜再无波澜，待天光乍亮，陈卓翻身而起，今天还真挺忙。
    这大冷天的，陈卓自然不可能跑着去找陆灵雪，但晨练还是得练，他干脆去主楼爬楼梯，上上下下的来了十几个来回，直爬到大腿好似灌铅，才作罢，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拿上跟余幼微的情侣羽绒服，直奔西门而去。
    之所以羽绒服拿着却没穿，是陈卓怕穿帮，细节决定成败，舒薇那样的漏洞不能再有了。
    车刚开到路程的一半，陆灵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接报地点，“你到东门这边来。”
    “你都出来了？多冷啊，为什么不等我？”
    陆灵雪轻笑了一声，“昨天为了抓你整个学校的保安都惊动了，我都没睡好。”
    “不会，真着了？”陈卓觉得没有发生火灾的话不应该这么大动静。
    陆灵雪道：“据说除了放烟花这事儿，学校里还丢了点儿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好像学校挺重视的，他们怀疑是团伙作案，声东击西，笑死我了。”
    “不能？”
    “你好好开车，等会儿说。”
    等陈卓在清华东门停好车，一身黑色打扮的陆灵雪拉门上来，陈卓刚要问话，就见陆灵雪猛地凑过来吻上他的嘴唇。
    这会儿才六点多一点，学生们都没起来，老师也没上班，路边只有环卫工人，也难怪陆灵雪这么大胆。

 第317章 甜甜的早晨（上）

    第318章甜甜的早晨（上）
    这一吻可谓情意绵绵无绝期，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只是嘴唇挨在一起，但很快老练的陈卓就不满足了，伸手一把搂住陆灵雪的腰肢，他自己也凑过去，趁着陆灵雪喘气的空当攻破了贝齿防线，攻城略地。
    最后还是陆灵雪喘不过气了，推开陈卓，本就水汪汪的桃花眼此刻泛着一圈微微的红晕，满是深情地痴痴望着陈卓，“昨晚为什么不让我找你？”
    “你要出来，不但我暴露了，你也一起暴露了，”陈卓瞄了一眼隔着两人的变速箱档杆，“这东西真讨厌！不如我们找个好地方探讨人生？”
    陆灵雪骄傲的扬起俏脸，精心编制的头发，随之飘动，“昨晚你要提出来，我肯定就答应你了，现在嘛，晚了！”
    “没机会了？”
    “没有。”
    “一点儿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唉，大意了啊！”
    陆灵雪坐正，指着前面道：“往前走，我要吃小笼包！”
    “好的，女王陛下！”
    陈卓打开始也没有想过用感动陆灵雪的方法上垒，他很清楚家庭给陆灵雪的伤害根本就没有消除，只是被她藏起来而已，昨晚的浪漫举动只是单纯的被感动后想做点儿什么冲动，仅此而已。
    虽然陈卓从不以好人自居，但他做事自有他的准则和底线，不因任何人而改变。
    短短的路途不到一公里，陈卓车开的不快，朝阳透过前风挡把光投射在陈卓的脸上，陆灵雪扭头看向陈卓，目不转睛，眼中盈满爱意，又看了眼变速箱位置，“这些东西，好像是很碍事！”
    “对，我就说我们赶紧找个五星级大酒店，鸟瞰首都，完成一次灵魂的碰撞和对宇宙的探讨，”陈卓贱兮兮地道。
    “到了！停车！”车停下，陆灵雪拉门下车，“我先去点小笼包，”然后就飘然而去。
    陈卓一边停车一边哼着“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跟所有“东江小笼包”一样，店里逼仄，桌子摆的拥挤，一开门就是一股热腾腾的蒸汽热浪，先是一暖，但很快就又是一凉，因为蒸汽到了脸上很快又蒸发掉了。
    陆灵雪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背对着门坐下，黑亮的长发柔顺地搭在后背，编织的几条细辫子点缀其间，背影就能杀人。
    陈卓过去想坐在陆灵雪的对面，却被陆灵雪一拉胳膊，一屁股落在陆灵雪的身边，他嘿嘿一笑，“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别烦人，别说话！”陆灵雪说着，靠在陈卓的怀里，双臂搂住陈卓的腰，闭上眼睛，感受着什么。
    陈卓明白过来，这是昨晚的余波还没有过去，陆灵雪还没有宣泄完内心的感动和柔情，他也没有再破坏气氛，右手搭在陆灵雪的腰上，把她搂紧，左手给他们倒上两杯热水，盯着水杯中升腾的热汽。
    “其实，那年你给我放哑火的呲花时，我就喜欢你了，”陆灵雪闭着眼睛，梦呓似的说道。
    陈卓苦笑，“咱们能不能不揭短，这是我最丢人的一件事儿了。”
    “那你记得我的那条裙子什么样子吗？”
    陈卓心头的警报拉响，果然还是那个聪明的白天鹅，处处都是坑啊。
    “红色的金丝绒，因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我不知道有没有袖子，裙摆很大，转起来很好看，”当时的尴尬场景，陈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甚至记得陆灵雪当时的所有表情，还有话语，“你当时差点儿没有憋住笑，只是可能怕我下不来台忍住了，才转而问我你的裙子好不好看。”
    陆灵雪露出能让朝阳都黯然失色的笑容，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我跟你说哦，我回到我家的楼道里我就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的。”
    “是？我就知道我他妈丢人丢大了。但我也没有浪费，我自己把那个大呲花掰开了，把里面的火药都倒了出来，一了，就为这还把羽绒服烫的都是破洞，回去被我妈一顿臭骂，但那么多火药球一起炸开，还真挺好看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为我那么做呢？”
    “你指什么？是小时候的那根呲花，还是昨晚的几箱烟花？”
    “都说。”
    陈卓想了想，“幼儿园第一眼见到你就跟孙黑子说，看到没，我以后娶媳妇儿就要娶这样的！打那以后我就开始为了赢得你的注意而奋斗，捉弄你、吓唬你、气你，反正什么傻逼事儿都被我做遍了。到了那年过年前，我在市场看到一对儿小情侣，女的指着最大的大烟花对男的说，你给我买这个，我就嫁给你！当时我就燃了，这么简单直接吗？一拍大腿我就回去找我爸要钱，自然是被他一顿臭骂，那大烟花都要顶他一个月工资了。可执念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我每天都心心念念着放烟花就能娶媳妇儿，最后付诸实践，偷了我爸十块钱，买了根很粗的呲花。我当时还心里安慰自己呢，大烟花娶媳妇儿，大呲花亲个嘴儿，不过分？”
    陆灵雪忍着笑忍的浑身发抖，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睁开眼看向陈卓，“你要笑死我吗？”
    “那哪舍得嘛，”陈卓望向陆灵雪的眼睛，真情流露。
    陆灵雪再次情难自禁的凑过去吻上陈卓的嘴唇，在陈卓想要反客为主的时候，她又迅速后撤，“好了，今天我都主动两次让你占便宜了，你要知足知道吗？吃包子！”
    “你这是在玩火啊，”陈卓压抑着内心的欲望，低沉地道。
    老板适时地把两笼包子端过来，接着又端来一大碗馄饨。
    陆灵雪根本不理陈卓说什么，“包子我也就吃四五个，馄饨再吃四五个，剩下的都是你的。”
    陈卓没办法，“那你喂我，我不想动手，突然很懒。”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拿起瓷勺盛起一颗馄饨，吹了又吹，最后贴近嘴唇试了试，确定不烫才递到陈卓嘴边，“大傻子，张嘴！”

 第318章 天天的早晨（下）

    第319章天天的早晨（下）
    陈卓吃下这颗馄饨，三俩下就咽下去，“真香！”说的时候却盯着陆灵雪红润的嘴唇。
    陆灵雪两颊腾起红云，躲开陈卓的灼灼目光，“吃你的包子！烦人！”
    一笼半包子加大半碗的馄饨，根本不算事儿，陈卓呼哧呼哧地一会儿就吃完，拍拍肚子，“这家味道真的可以，正宗。”
    “说的好像，你去过东江似的，”陆灵雪慢条斯理地一勺一勺地喝着馄饨汤。
    陈卓不能真的说他去过，只能悻悻的不做声，抓住陆灵雪的左手，一顿搓揉，“老天爷真不公平，我怀疑他造你的时候特别用心，造别人的时候根本就是没长心，你说你，好看，学习好，身材好，皮肤好，天生的这些东西你都是满分，凭什么嘛！”
    陆灵雪也不示弱，“其实老天爷也是公平的，我再好，不还是把我送到了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你手里了？”
    “我竟无言以对，”陈卓很快也找到点，“这算不算他造我时候没用心的补偿，本来应该造出一个世界级别的大人物，稍一分心没整好，那就给我发个完美的媳妇儿，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也无言以对，”陆灵雪从她的蔻驰小包里掏出小包纸巾，给陈卓一张，自己擦擦嘴，“走，幸运儿。”
    “是不是忘了点儿事儿啊？”陈卓问道。
    “什么事儿？”
    “今天出来这么早，不给唐笑笑她们带点儿吃的，说不过去？”
    “那你去买。”
    把陆灵雪送回学校门口，分别时陈卓指了指自己的嘴，“不来一个分别吻吗？不差这一下？”
    “不给！贪心鬼！”陆灵雪直接下了车，但却在关上门后，用两根手指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再印在车窗上，最后留给陈卓一个绝美的笑容，才转身离去。
    陈卓目送陆灵雪走进校园，直到消失不见，期间陆灵雪回头四五次，两个人都很喜欢这种小腻歪，甜而不腻，刚刚好。
    对陆灵雪，陈卓的感情是有波幅很大的心路曲线的。
    刚重生时，因为二十年的遗忘，他都几乎已经把这个姑娘忘记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被他扫进记忆垃圾堆的童年记忆不停地被找回，在他的脑海里时不时地回放，就像昨晚一样，陆灵雪的一句贴心的叮嘱就唤醒了他的一段糗事记忆，才有了烟花秀。
    开始的时候，陈卓以为自己会以四十岁人的心态面对这一世的重生之旅，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高估了阅历对记忆的束缚和对青春理解。
    他现在的身体是十九岁，拥有四十年跨度的记忆，不知是不是身体太年轻的原因，国王的阅历和经历塑造出来的那个成功人士陈老板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了，他当下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有青春的气息和味道。
    如果是重生前的陈卓，他绝对不会做出在校园放烟花这样的蠢事，就算要做他也会是包下一个大场地，在没有后患的情况下把陆灵雪诓骗出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后，顺利地收割好处，骗上床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可他不但冲动地选在了校园中，还毫不犹豫地放过陆灵雪，这完全不是那个“陈老板”的做事风格。
    陈卓不由的注视自己的双手，自语道：“这就是心理学上本我、自我、超我的融合吗？马勒戈壁的，哪个是我呢？”这样的迷茫几乎是不可能存在于陈卓的生命里，他本就是个豪横到遇到南墙也要撞碎南墙的人，几秒种后便恢复，“操，管他妈那么多，老子就是老子，融合怪，也他妈是老子！”
    如果是个内心脆弱的人，很可能在这种自我怀疑中沉沦，甚至患上心理疾病，陈卓却不会，这或许就是老天爷选中他的原因。
    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他重生呢？
    朝阳已经升的很高，恭送陈卓回转。
    马不停蹄地赶回安邮食堂，余幼微还在等着陈卓一起吃饭。
    时间管理有多重要，陈卓深有体会，如果有机会他真的很想飞过那狭窄的海峡，到那岛上去，拍拍罗老师的肩膀，“时间管理课程，一百万起，教我！”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有上升空间，可以利用的更好，只是这个瓶颈难以突破，大师的作用就体现在这个时候。
    作为安邮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陈卓踏入食堂的那一刻，嘈杂的食堂里总会有那么一两秒的静音，大家都会看向陈卓，他最开始也不适应，但现在已经习惯，他看都不会看别人，只会直接走到余幼微的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这样一来，一两秒的静音后，嘈杂会马上恢复，很有趣。
    这样每天两顿早饭的吃，又反过来督促了陈卓的疯狂晨练，不练不行啊，一个是吃不下，一个是怕长胖。
    好在陈卓叮嘱了余幼微，每天早上只给他打一份鸡蛋糕和一份葱油饼就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对面的牛晓慧看到陈卓就气不打一处来，“老板，你能不能把班长职位辞掉，给我做？”
    “卧槽？还有这么要官的？没看出来，牛支书你还是个官迷啊？”陈卓调侃道。
    牛晓慧气愤道：“班级里的事儿你现在都不怎么管，明明都是我在做啊，凭什么大家都只念你的好？”
    “矮油，”陈卓甩起台湾腔，“你这个人好机车诶！”
    余幼微在边上拉拉陈卓的胳膊，把手里刚剥好的煮鸡蛋递过来，“煮鸡蛋有营养。”
    陈卓其实吃不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吞下。
    牛晓慧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这饭没法吃了，幼微，你就是个添乱的！”
    余幼微把另一个煮鸡蛋递给牛晓慧，“晓慧，给你！”
    “这还差不多，”牛晓慧美滋滋地接过鸡蛋，什么都忘了。
    陈卓不由得对余幼微刮目相看，“智慧啊！牛支书这种小农意识虎妞，就得给甜枣。”
    “你说谁？”
    陈卓不再理牛晓慧，拍拍自己的肚子，“吃饱啦，我先去教室给你占座哈，”然后就走了。

 第319章 谭主席的邀请

    第320章谭主席的邀请
    牛晓慧气呼呼的看着陈卓离开，突然又看看面前的余幼微，来回看了好几遍，“你们这是传说中的情侣装？”
    余幼微害羞地低头给自己剥鸡蛋，用极小的鼻音“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让我死！”牛晓慧仰天长叹。
    往外走的陈卓其实忘了情侣装这茬儿，不然他刚刚肯定会硬塞给牛晓慧一嘴狗粮。
    “陈副主席！”
    陈卓回头看去，看是谭少聪，“谭主席，英姿勃发，很是精神呐！”恭维随口就来，但也不是无的放矢，今天陶少聪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尽管裤子有些长，肩膀也稍显宽，整体还算精神。
    谭少聪道：“自从上次一起跟宋副校长吃了饭，我都找你三次了，你都没空，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我走一趟了。”
    这货倒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跟宋万宁吃饭那次，他分明是被嫌弃然后赶走的。
    陈卓不会无缘无故地树敌，尽管心里吐槽，脸上却热情依旧，“忙啊，这不，咱的小买卖刚开业，哪里都离不开我啊。”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宋副校长也叮嘱过我，说学生会的事情多帮你担待些，你是咱们学校的创业家，不管是作为学长还是学生会主席，我都应该支持你，我觉得宋副校长说的非常对，你就是咱们安邮的门面啊，我做再多的事也是应该的！”
    这尼玛是跟自己邀功呢？
    陈卓对谭少聪这种一心钻营的人没有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只是一种平常心去看待，普通人想要一飞冲天基本不可能，只有一点点的积累，不放过任何机会才有可能站在高处，只要谭少聪不来算计自己，他都乐意帮他抬抬花轿子，不至于一脚踹翻。
    “谭主席吃过了？这是奔哪儿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食堂，冷空气一激，只穿了一身西装的谭少聪明显一激灵。
    谭少聪夹住他的公文包，搓了搓手，“应该是咱们一起奔哪儿才对！”
    “还有我的事儿？”
    “要不是在食堂碰见你，我也打算去找你呢，校学生会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各个学院的学生会正副主席都要参加。”
    “我还有课啊，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喜欢学习，只有学习能让我快乐，我不能耽误上课，”陈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是真不想去开什么狗屁会。
    谭少聪道：“当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从当上这个副主席，你什么会都没有参加过，说不过去啊！我去跟刘院长帮你请假，再不行我去跟你今天上午的任课老师打招呼，保证不会挂科。”
    “诶？骂人是？你骂人！”陈卓瞬间提高音量，“谁挂科？说谁挂科，我是门门一百的男人！”
    “哈？”谭少聪的脑袋宕机了两秒，然后才道：“陈副主席，陈老板，陈哥，咱别闹了。”
    “那你在教学楼外面等我一会儿，”陈卓道。
    “行，没问题，”谭少聪也不想问为什么了，只要陈卓肯去，他就烧高香了。
    陈卓来到第一节课的教室，因为太早，一个人都没有，他挑了余幼微喜欢的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过了没有五分钟，就开始有同学陆陆续续的到来，看到陈卓都十分惊讶，陈卓是十节课能上三节就不错的大佬，看到他倒不稀奇，可第一个坐在教室里，那绝对是稀奇中的稀奇。
    大家看到陈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都自觉地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这还不算完，有人还自觉地站在门口，告诉后来者陈卓在睡觉，小点儿声。
    陈卓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算是今天的意外收获了，他故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大家都来啦，哈哈，很积极嘛！”
    “还是班长最积极！”
    “班长，咱们元旦有活动吗？”
    陈卓大手一挥，“只要大家想，就一定有！具体想怎么过元旦，你们可以把意见交给牛支书，她汇总后我们再商量，肯定让大家满意，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元旦不能马虎，一定要留下美好的回忆才行！”
    这番话恰好被跟余幼微一起走进教室的牛晓慧听到，她想反驳，可没等她说话，同学们就嚷嚷着元旦畅想，她只能说道：“你们这么说我也记不住，都写纸上交给我。”
    陈卓冲余幼微招招手，余幼微走过来，乖乖地坐在陈卓身边，开始从包里掏她和陈卓的课本，陈卓因为从来不带书，余幼微干脆把陈卓的课本都拿到了她自己的宿舍里，每天上课带两套书。
    这样的小心思、小细节在陈卓跟余幼微的交往过程中比比皆是，牛晓慧总会忍不住地吐槽，“你就跟当妈的管儿子没区别，把他惯成生活不能自理才罢休。”
    陈卓按住余幼微的小手，“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谭少聪了？这货真讨厌，非让我去开什么狗屁学生会大会，噗通就给我跪下了，我鸟都没鸟他，开会哪有陪你上课重要！臭傻逼一个！”
    “那你快去呀，”余幼微已经对陈卓胡诌八扯的话有免疫力了，知道陈卓这是在安慰自己，换做以前她肯定要萌萌地问，“谭主席态度这么好，你就答应他。”
    “不去，让他跪着，”陈卓往后依靠，张开双臂，摆出一副嚣张的姿势。
    余幼微嘟起小脸儿，“老师要来了，你就不好走了。”
    陈卓搓着下巴，“这样啊，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去。”
    余幼微也没细想为什么绕了一圈变成自己求着陈卓逃课了，单核的脑袋瓜下意识的就点头，“好。”
    “期末考试你得给我抄啊，要不我会挂科的，”陈卓恬不知耻的道。
    余幼微立刻就紧张起来，她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儿，“我，我不会。”
    “没事儿，我想想招儿，到时候教你哈。”
    余幼微可怜巴巴地问道，“被老师抓到怎么办？”
    “说你憨，真的一点儿都没冤枉你，”陈卓轻点了一下余幼微的额头，“不抄了，我挂科算球！”

 第320章 默契配合

    第321章默契配合
    等陈卓走出去，牛晓慧也把大家的意见收集好，来到余幼微身边，“甩手掌柜的怎么走了？”
    “谭主席让他去开会，”余幼微有些心事重重的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还是学生会副主席呢！真是讽刺哦，天天逃课的副主席，”牛晓慧不服气地坐下来，想她每天兢兢业业地为班级同学做事，同学们却只记着陈卓这个甩手掌柜的，她去硬拼学生会干事都没通过，陈卓什么都没干就成了副主席，简直越想越气。
    余幼微这会儿没心思安慰牛晓慧了，她抓住牛晓慧的胳膊，问道：“晓慧，你会抄吗？”
    “嗯？什么？”牛晓慧完全没听懂。
    “就是考试的时候给别人抄你的答案，你会吗？”余幼微很严肃的问道。
    牛晓慧看余幼微这么煞有介事的问，还真有点儿心里发毛，“不会，我没超过别人的，别人想抄我的都被我告老师了。”
    余幼微的肩膀垮下来，“那我要跟谁学啊？”
    “学？学怎么给别人抄？”牛晓慧恍然大悟，“你是要给陈卓抄？”
    “嗯，他都没怎么上课，会挂科的，”余幼微越说越担忧。
    牛晓慧用手扶额，“余幼微，你醒醒好不好？他用得着你担心吗？他陈卓是班长，是副主席，去院长办公室跟去自己家似的，还有我们的创业之星，就是你想让他挂科，学校也不能让的。”
    “真的么？学校会帮他抄？”
    牛晓慧仰天长叹，“行，你就这么理解。”
    “哦，那就好，”余幼微又高兴起来，开始掏课本。
    牛晓慧在边上不停地摇头，“还真别说，你跟陈卓确实般配，要没有他这样嚣张的人保护你，你得被人欺负死。”
    余幼微不吭声了，但她轻快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内心的受用。
    陈卓刚走出教室门，就碰上急不可耐的谭少聪，谭主席恨不得拉着陈卓跑，“来不及了！”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时间很充足呢，”陈卓发动绝招“倒打一耙”。
    谭少聪已经放弃跟陈卓讲道理，只要这尊大佛听话的跟他走，干什么他都乐意，“现在能走了？”
    陈卓往前疾走两步，然后回头催促，“快走啊，别耽误时间。”
    谭少聪已经没有一点儿脾气，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走这边！”
    “啊？哈哈，走走走。”
    可刚走出去没多远，有碰到了佟轩丞他们五大金刚，佟轩丞看到谭少聪就热情的打招呼，“谭主席！好久不见，怎么不来宿舍玩啊？”
    “我最近有点儿忙，改天改天，”谭少聪的额头已经见汗了。
    “赶紧滚去上课，几点了都？一个个的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要不是谭主席在这儿，我非得给你们上上思想政治课，自由散漫，啥也不是！”陈卓竟然一丝不苟地开始批评。
    谭少聪指了指手表，“陈副主席，我们已经迟到五分钟了！”
    佟轩丞跟陈卓打太多次配合，看陈卓和谭少聪两人的这副样子，他就知道他应该扮演什么角色，连一个眼神沟通都不必，张嘴就来，“等会儿，啥好事儿啊？带我们哥儿几个一起呗？”
    陈卓摊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校学生会的会议，整的挺正式。”
    “我们不能凑热闹？”柏彗星也看出来陈卓就是想拖时间，他也加入进来，“谭主席，不是看不起我们？”
    如果可以，谭少聪真的很想给这几位一顿暴揍，“今天是各个院学生会主席才能参加的会议，实在不好意思了，下次咱们学院学生会活动，肯定请几位捧场。”
    陈卓用手点指佟轩丞，“啥热闹都想凑，上课去！”
    佟轩丞走出去两步又回头，“不对啊，我记得咱们学院还有一位副主席呢，我还见过呢，人呢？”
    “辞职了！”谭少聪咬着后槽牙道。
    “那我凑个数呗？”佟轩丞贱兮兮道。
    谭少聪终于绷不住了，“陈副主席，要不你们先聊，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咱们计算机一个人也不到，实在不太好，”说完他也不等陈卓答复，转身就走。
    陈卓冲佟轩丞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追上去，“哎呀，谭主席，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体的啊，怎么要分你我呢，快，一起跑！”
    谭少聪被气得几乎要吐血，强忍着暴走的念头，一声不吭地闷头小跑。
    陈卓根本没有当回事儿，“我没记错的话，校学生会的主席叫黄渠？”
    谭少聪看陈卓不再胡扯，脸上也好看了一些，边跑边道：“对，信息与通信工程学院的，今年也是大三，我听说信息和电子两个学院跟咱们计算机经常别苗头，是？”
    “嗯，是，咱们三个学院人数最多，也是最强，但我们计算机学院算是后来居上，信息和电子是安邮的传统强项，所以总体上他们对我们都不是很友好。我这么着急，也是怕黄主席找借口给我们难堪。”
    陈卓跟谭少聪接触很少，了解也不多，他之所以这样看起来胡搅蛮缠就是想从侧面做些了解，同时也为后面的事情做些铺垫，因为之前刘思谊跟他提过一句，校学生会主席黄渠对陈卓有些意见，他没有细问，但这件事既然能传到刘思谊的耳朵里，那肯定不是一两天了，也不是随口说的。
    从谭少聪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搭上宋万宁的线也就是在近期，以前他是纯靠钻营和借势，之前莫一辉没倒的时候，他是通过莫城借莫一辉的势，现在莫一辉倒了，他只能来借陈卓的势，这也是他对陈卓一点儿都不敢得罪的根本原因。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即使谭少聪搭上宋万宁，但关系太弱，不是大事儿他根本不敢惊动宋万宁。
    正因为思考明白这些，陈卓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谭主席，黄渠是什么来头？背景总不会比你还硬？你背后可是宋副校长啊！”

 第321章 开会吧，别磨叽

    第322章开会，别磨叽
    谭少聪放缓脚步，喘着粗气道：“李书记，”他其实也是跑不动了。
    两个多月的晨跑，已经让陈卓的肺活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他非常轻松，丝毫不喘，还非常气人地原地跑，“原来如此，谭主席，怎么停了，继续啊。”
    谭少聪指了指前面的旧教学楼，“三楼，会议室。”
    “到了啊，”陈卓停下脚步，“我背你上去？”
    谭少聪踉踉跄跄的往前走，“走，等会儿要是被黄主席挑毛病，忍着点儿，本来就是我们迟到了。”
    “哦，”陈卓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此时三楼的会议室中，已经坐满了人。
    安邮有十几个学院，每个学院两到三人的标配，那就是四十多人，会议桌一圈不可能坐得下，就只能让正主席坐，副主席坐在外面一圈。
    主位上就是黄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普通，普通的身高，普通的样貌，但有一点会让人一见难忘，就是他的眼神很锋利，一看就是非常喜欢发号施令，又很容易发火的人。
    黄渠今天也穿了一身藏青色西装，比谭少聪那身可要合身的多，他的眼神兜了一圈，问道：“人都到齐了？”
    坐在黄渠身后的一个短发女生凑前一些道：“计算机学院还没来人。”
    黄渠猛的拍桌子，“这个会议提前一周就通知下去了？重要性强调了？计算机学院什么意思？他谭少聪什么意思？不来是？那就不用等了，开会！”
    谭少聪卡点儿也是真准时，正好这个节骨眼上推开虚言的会议室门，故作轻松的笑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还没开始？我的错我的错，浪费了各位的时间。”
    陈卓可不管那些，往里面看了看，发现会议桌四周只有一个空位，那就肯定是留给计算机学院的了，只是这个位置就有些尴尬了，如果以黄渠的诸位当作中心的话，这位置几乎已经算是末尾了。
    黄渠这下可有了发火的目标，“谭主席！你看看现在已经九点了，我的要求怎么说的，八点准时到场，我还给出了富余时间，八点十分开会，现在已经八点十五了！你耽误的不止是我的五分钟，也是大家的五分钟，这里有多少人？几十个五分钟加在一起，是多少时间？这要是在社会工作岗位上，你已经离被开除不远了！你知不知道？”
    谭少聪委屈的要命，可他脑子还没有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推卸责任，不然连陈卓的支持都要丢，他就更没有资格跟别人角力了，“黄主席说的是，迟到就是迟到，没什么可说的，我给大家道歉，”说着鞠了一躬。
    谭少聪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有几个学院的主席跟他关系也不错，也都出面打圆场，你一句我一句地拉了谭少聪一把。
    迟到这种事儿总不好无限拔高，也没有那么必要，黄渠发了下威，自觉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威严，也就达到目的了，“咱们校学生会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从刚刚这件事我就感受到了咱们安邮的团结，这很好！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总要给改正的机会。黄主席落座，咱们开会。”
    说实话，陈卓实在很的惊着了，一个破逼学生会搞的跟国家民生命脉会议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学生要表决跟米国对轰原子弹呢，这官味儿浓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阿谀奉承和勾心斗角的酸臭味。
    要是把严为民拉过来，估计老头儿能气死，这就是未来的国家干部吗？好东西有点儿没学，糟粕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狗屁不通！
    谭少聪心下一松，终于过关了。
    谭主席想过关，陈副主席可不是这么想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发声，“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谭少聪心知要糟，赶忙低声道：“落座。”
    黄渠皱着眉头看向陈卓，一米八多的个头，利索的圆寸，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第一个涌现的出来的情绪就是嫉妒，对所有帅哥的嫉妒，“你也是计算机学院的？”
    “我先自己我介绍，我是计算机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我叫陈卓，”陈卓微笑着环视一周。
    黄渠眉毛立刻竖起来，“你就是陈卓啊，你想问什么？”
    “这座位是以什么为标准安排的？”
    这问题就尖锐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座位安排都是以学院的人数和分量为依据的，信息与通信工程学院实力最强，黄渠又是主席，他坐主位主持会议，没有问题。
    下面的问题就大了，电子工程学院和计算机学院对比的话，计算机学院实力明显高出一截，按华夏左手为尊的礼节，谭少聪的作为应该在黄渠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而电子工程的学生会主席应该在黄渠右手边第一的位置，可因为信息学院跟计算机学院彼此看不惯很多年，黄渠不自觉的就对计算机学院有敌意，逮到机会就要踩计算机一脚，安排座位上就别有用心的把计算机安排到末尾。
    对这样的安排，谭少聪的上一任就是怂包，就捏着鼻子认了，谭少聪腰杆也不够硬，虽然觉得憋屈但也忍了。
    今天，不能忍的人出现了。
    黄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找陈卓的茬儿，这小子倒是先跟自己对上了，他当然不能怂，可他怎么回到这就是学问了，如果他说是按学院的整体实力排座位，那他就不占理了，所以他只能否认，“座位嘛，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咱们安邮一团和气，从来也没有什么论资排辈的说法，先来的有的选，来晚了就没得选了嘛。”
    陈卓点点头，“谭主席，你落座，我找个地儿。”
    谭少聪还以为陈卓自知在这个问题上斗不过，认怂了，就过去坐了下来。
    陈卓左右看看，看到角落里的一排红色折叠椅，他过去拎了一把，却根本没有坐在谭少聪身后的意思，直接来到黄渠的身边，放下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开会，别磨叽了！”

 第322章 帽子一扣，谁都不爱

    第323章帽子一扣，谁都不爱
    会议室本身是个长条形，会议桌的两头是圆形，黄渠身后是他的两个副手，左右两边的后排是整齐坐着的其他学院副主席，这就导致黄渠左右两边其实是空的。
    陈卓选择的就是黄渠左边的空位置，抱着膀子往那一坐，翘起二郎腿，下巴扬起，气焰嚣张到令人发指。
    黄渠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侧过身质问，“你什么意思，你想干嘛？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各学院的副手坐到正主席的身后去，谭少聪没教你？”
    “不是一团和气，随便坐吗？你刚说的就忘了吗？”陈卓丝毫不惧，脚尖还有节奏地晃动着。
    “黄主席的意思是正主席随便坐，副主席要坐到正主席身后去，这是规矩，”说话的是个女生，位置在黄渠的左手边，也就是陈卓正对的位置，电子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双标？划分阶级？你们是活腻了？”陈卓忽然正气凛然，“我党的宗旨是什么？不就是打破阶级让人民当家作主吗？你们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学生会主席可以随便坐，到副主席了就必须坐后面？咋的？我们副主席不是人民的大学生？不是祖国的未来？不是共和国的骄傲？”他突然就站起来，指着那女生道，“来来来，这话是你说的对，别说你一个女的我欺负你，咱们现在就去方校长的办公室，让他老人家来评判评判，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哪国的学生会？你们代表着谁的利益？”
    好家伙！谭少聪直接好家伙！
    陈卓这扣帽子的技术怎么形容呢？爱因斯坦之于原子弹，也就这个高度了？
    这他妈谁敢接？
    那电子学院的女主席立刻哑火，满眼惶恐，她就想着给黄渠一个台阶下，顶多算讨好一下学生会主席，怎么就变成反人民的阶级斗争对象了？
    黄渠也是大脑停止工作了几秒，这架没法吵了呀，“陈副主席，不要危言耸听嘛，这怎么就上升到阶级层面了呢？这么规定的初衷也就是希望会议环境有秩序嘛。”
    “这么说，黄主席认为这么安排没有问题是？”陈卓目光灼灼地盯着黄渠。
    黄渠很想发火，指着陈卓大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可他现在被陈卓架起来了，他要是承认，那就有麻烦了，谁让陈卓把这事儿一下子拔高到那个程度。
    要知道领导看手下管事儿的是不是可堪大用，很大的一个指标就是看他能不能压事儿，屁大点儿事都要惊动大哥，要你个小弟还有鸡毛用？
    扣帽子这种事儿真要拉到校领导面前根本不算事儿，总不可能真的给黄渠扣一个反人民的帽子，那安邮就真成大笑话了，可事情真闹到那一步，领导们会严重怀疑黄渠的能力，那才是黄渠害怕的。
    黄渠勉强地挤出些许笑容，“这件事儿是我疏忽了，以前没有意识到还有这样的漏洞，陈副主席说的在理。这样，以后开会大家就随便坐，怎么坐都可以，我们开会的宗旨是布置任务、汇总意见，总之就是个信息交流的过程，只要这个宗旨不变，座位怎么坐都不重要嘛！”
    陈卓听到黄渠这种盛气凌人的官腔就反胃，但他还想看看黄渠能到什么程度，他一屁股坐下，“那就开会。”
    明明黄渠是主席，陈卓却像太上皇一样一会儿一句“那就开会”，搞的黄渠胸口憋着一口气，始终吐不出去，太让人恼火了！
    在场的各院主席和副主席此刻都在跟交情不错的同僚交换眼神，太他妈解气了！黄渠也特么有今天！这个陈卓牛逼啊！风水轮流转，我看计算机要一步登天了！哈哈哈哈，爽！
    这样的眼神信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激荡着，谭少聪接收到一些，他的小心脏砰砰乱跳起来，难道真能借着陈卓的印象力上位？校学生会主席的宝座他从来都没敢奢望过，可现在看来，也不是遥不可及吗？
    陈卓要是真有这个实力，那自己跟他商量商量，让自己的屁股上去沾一下凳子，毕业档案中有一个校学生会主席的头衔就可以，应该问题不大？
    黄渠还没有意识到一直都是他一言堂的学生会到了重压下反弹的阈值点，而陈卓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好，开会！”黄渠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边上那晃动的长腿，“今天咱们主要有四个议题，第一个是校风校纪方面，第二个是社团管理方面，第三个是社会实践方面，第四个是跨千禧年晚会的事宜。”
    陈卓一听就皱起眉头，这他妈是专门奔他来的？他不禁有些疑惑，这个黄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李丰年没有告诉他别惹自己吗？好像还真有可能。
    好未来昨天刚刚开业，又是周日，今天一大早学生会就开业，李丰年又不会知道黄渠对自己有敌意，就算要叮嘱也不会这么着急，顶多是在下次碰面的时候提一嘴。
    这也要看李丰年和黄渠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如果是很近的亲戚，那情况就另当别论。
    现在一切都不明朗，还处在汇总讯息阶段。
    议题讲完，黄歇的感觉就回来了。
    你陈卓一个小小的计算机学院副主席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我想，分分钟就捏死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先说第一个，咱们安邮的校风校纪一直都是不错的，同学们的学习氛围一直都维持的很好，但最近风头有些不对。这学期开始，男生宿舍里出现不少以宿舍为单位的小卖部，兜售一些小食品，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小作坊做的，前不久还吃住院一名同学，这是经管学院的事，刘主席，你来说说。”
    被点名的刘主席着实有些尴尬，第一个负面消息就是他来顶，实在有些难堪，打起精神道：“我们学院内部已经做过处理了，住院的同学也已经出院了，我们组织了一次对我们院学生宿舍的突击检查，已经没有这种现象。”

 第323章 图穷匕见，扎铁板

    第324章图穷匕见，扎铁板
    黄渠点点头，“这种现象不是个例，也不是经管学院独有的现象，各个学院宿舍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同学存在，只是经管学院出了事，才暴露出来而已。卖东西的同学多半都是一些家庭困难的，他们这样做我个人是能理解的，但不能放任，勤工俭学，学校是鼓励的，我们学生会也是支持的，但必须要在监管之下。我看不如这样，每一栋宿舍楼允许一个学生小卖部存在，但货源必须可靠，不能再售卖三无产品，具体怎么实施，各个学院自己研究。”
    这时有主席就提出，有的宿舍是几个学院的学生一起住，怎么分这一个名额。
    黄歇不高兴的道：“这种小事也要在这里商量吗？多学院的宿舍楼就几个学院一起商量，总有解决办法，要是大事小情都在这里搞出个一二三四五来，那这会要开到什么时候，明天吗？”
    那位主席立刻不吭声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虽然这里所有人都算是干部，可他们毕竟还都是学生，打再足官腔也无法弥补年龄和阅历的短板，想在这里看到喜怒不形于色是不可能的。
    当然，陈卓除外。
    黄渠继续旁若无人的说道：“校风校纪方面还有一件事要引起大家的注意，我听说有的宿舍有赌博现象，这还得了？这必须彻查，抓现行，只要查实直接上报学院领导。”
    陈卓抽冷子出声，“这可是大事儿，我建议抓现行就直接报警，判他个年，让赌博的人长长记性！”
    黄渠后面话直接被噎了回去，他提出这事儿针对的就是陈卓的宿舍，这么公然提出来也是想敲打一下陈卓，让这小子注意点儿，自己不是没有办法治他，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
    可他妈的，这小子是个神经病，秀才遇到兵，怎么搞？
    黄渠道：“这个，报警还是不要轻易报警的，我们毕竟还要顾及学校的颜面和名声，事情能内部处理好就不要惊动外人，校规校纪还是能起到警告作用的。如果随意报警，咱们谁能承担得起校领导的怒火啊？处理事情不能这么激进。”
    “黄主席说的也有道理，”陈卓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那我觉得可以这样，就是真抓到赌博的同学，先通知黄主席，等黄主席到了，由黄主席报警，这样就算校领导迁怒也不会难为堂堂校学生会主席。这样一来，我们既除掉了害群之马，又没有人会被校领导处分，黄主席也必然会更受大家的拥戴。”
    我他妈！谢谢你哦！
    黄渠内心国骂翻腾，差点儿脱口而出。
    “天下苦秦久矣”的诸位学生会主席们此刻真的很想站起来鼓掌，陈卓简直就是天使，帮他们出了这些年受到的黄渠给他们的恶气，爽爆了！
    黄渠再次把怒火忍了下去，“抓赌这事儿暂时先这样，等我跟校领导沟通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后，咱们再讨论，”说完他还看了眼陈卓，发现这小子竟然闭着眼睛在假寐，差点儿破功，“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的讨论，关于社团，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
    “社团的事情，我说两句，”自动化学院的主席发言，“我们学校社团的成立都是有规章制度和流程的，这是为了方便管理和预防一些不好的社团出现，可我最近听说有一个奥数社突然就出现在校园里，还招收了很多社员，我想问问这个奥数社走过所有流程了吗？经过学生会的批准了吗？”
    黄渠疑惑的问道：“奥数社？我怎么没听说？”他想极力地表现出与他无关，可他的演技实在不入流，假寐的陈卓即使用听的都知道这是黄渠导演的双簧。
    这个双簧之所以能唱下去，是因为这个时候的社团文化还没有大行其道，社团都是学生会在管理，不想几年后社团越来越多，一般大一些的学校就会出现大学生社团联合会，也就是社联，还会设立联合会主席，管理社团。
    谭少聪看陈卓一声不吭的闭目养神，知道现在是他示好的时候了，想要上位不可能不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奥数社是我们计算机学院的社团，我们……”
    黄渠兴奋地拍案而起，“原来是你们计算机学院搞出来的，你们真行啊，一个社团成立我这个主席却不知道，”他扭头看向自动化的主席，“他们招了多少人？”
    “最开始据说有二百人，后来剔除了不少，剩下也有四五十人。”
    “二百人！竟然组织起一个二百人的社团，还没有经过组织审查，你们想干什么？要搞私人组织？这是要干什么？”
    “刘院长吗？”就在黄渠大声发难，满面红光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陈卓竟然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上，手机就约等于成功人士，毕竟一万多，话费还很贵，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黄渠都觉得自己突然比拿起手机的陈卓矮了一头，气势上一下就弱了许多，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彻底激怒了他，“陈卓！你给我出去！我以安京邮电大学学生会主席的名义开除你的副学生会主席职务！你太过分了！”
    陈卓鸟都没鸟黄渠的咆哮，自顾自的说道：“是有些吵，没办法，学生会开会嘛，总有人想称王称霸。刘院长，我主要是想让你给我做个证，我的奥数社是特批的对？关系挂靠在咱们学院对？你是我们奥数社指导老师对？嗯，那你稍等，我让黄主席听电话，”陈卓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把电话递给黄渠，“我们刘思谊院长要跟你说话。”
    黄渠这才搞清楚电话那头是刘思谊，尽管自己刚刚咆哮完，可这时候不是他装逼的时候，再不情愿也要接这个电话，他接过手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就是手机啊，手感真好”，转瞬他就为自己兴起这样的念头而感到羞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第324章 一棒子砸懵

    第325章一棒子砸懵
    黄渠清了清嗓子，虽然知道刘思谊看不见，但还是面带笑容的说道：“您好，刘院长，我是黄渠。”
    刘思谊作为一院之长，自然知道黄渠在学生会作威作福，对他计算机学院指指点点，可他一个大院长总不至于跟个学生会主席一般见识，为此他不止一次地对谭少聪旁敲侧击，想让他硬气点，背后有自己他怕什么，可谭少聪一直硬不起来。让刘思谊非常恼火，几次想撤掉谭少聪这个怂包主席，可转念他又放弃，因为谭少聪的副手是莫城，撤了谭少聪，以莫一辉的能量，莫城肯定会顺利当选，量权相害取其轻，刘思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谭少聪自然也有他的考虑，自己怂一点儿也就是名声不好，可得罪了黄渠，几双小鞋一穿他铁定干不下去，又有莫城那一层关系帮他挡着刘思谊的火力，他怂得自然也舒心。
    好在老天爷给刘思谊送来了陈卓，不然刘思谊非得少活几年不可，这小子一来就帮自己解决了莫一辉，简直就是天赐福将！
    刘思谊在查看138赌博事件的时候故意把黄渠看不惯陈卓的消息透露出来，就是让陈卓做准备，谭少聪指望不上不要紧，陈卓绝对是一杆能挑破天的红缨枪。
    没有了莫一辉的压制，刘思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化了，把之前的谨慎化作了大气磅礴，“我是刘思谊，陈卓的奥数社是我特批的，挂靠单位也在计算机学院，我是指导老师。你黄主席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我欢迎你来计算机学院查资料！还需要我证明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只是个误会，刘院长，事情其实……”
    “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你黄主席威风八面我是知道的，针对我们计算机学生会也挺久了？我算算，两年应该有了。我给你一句忠告，学生的本职工作还是学习，社会上的那一套并不一定适合校园，再见。”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提示音，黄渠如丧考妣，虽然刘思谊作为计算机学院的院长管不到信息学院的头上，可那也仅仅是保住自己信息学院学生会主席的职务，校学生会的上级单位是校团委，刘思谊的能量能不能影响到团高官，那可就不少说了，至少在职级上院长和团高官是平级，而自己说到底也还是个学生，人家领导之间喝喝酒，可能他就没了。
    更何况，刘思谊是方晟的大弟子，这是整个安邮无人不知的事情，自己以前以为学生会内部的事情那些大领导根本不屑一顾，只要自己做的不是太过分，在大领导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自己不就是在开会的时候点点计算机学院的名吗？不就是整顿校风校纪的时候喜欢针对计算机的学生吗？不就是文艺演出的时候让计算机学院的节目第一个上吗？不就是运动会的时候把计算机的项目安排的密集一些嘛？至于让堂堂大院长记恨吗？不至于？
    陈卓看黄渠那张哭丧的脸，就知道这货被刘思谊骂了，他直接伸手从黄渠手里把手机拿回来，揣进口袋，“我刚才跟刘院长打电话没听到黄主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渠满脑子都在想着要去找李丰年，也只有这尊大佛能压制刘思谊了，他现在哪里还敢针对陈卓，就算敢，在没有确定自己保住主席位子的时候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节外生枝，“哦，刚才我说话了吗？没有啊，你可能跟刘院长说话，听差了，咱们继续开会。”
    这时一直坐在黄渠右手边第一位置的公共管理学院的主席站起来，“那个，我突然有点头晕，我想坐在有窗户的地方透透气，”他看向谭少聪，“谭主席，咱们换换位置，我看你那边空气应该挺好的，麻烦你了。”
    谭少聪此刻的心情简直美丽的不行，陈卓出手把黄渠直接拉下神坛，刘思谊出手一刀就砍了黄渠的大纛，他就像个苦哈哈惯了的放羊娃，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被挂卖的他的真实身份是当朝太子，这他妈爽爆了！
    “这样啊，那你快过来，这边空气是不错，”谭少聪夹着他的公文包就假模假式的过去扶那位公共学院主席。
    等谭少聪在最靠前的位置落座后，那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让他飘飘欲仙。
    这会儿为难的就是电子学院的那位女主席了，她也在考虑要不要跟谭少聪换座，毕竟她的这个位置才是黄渠以下的首位，可她用什么借口呢？这面对面的，总不能说左边风水不好？
    黄渠悲哀地发现，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们，好像一下子都变了，之前那种唯唯诺诺的眼神不见了，好像人人眼中都透着嘲弄和鄙夷。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就把黄渠吞噬，他再也没有心思在这里耗下去，“我也有点不舒服，李副主席，下面的会议你来主持一下，我回去休息休息，”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那位李副主席就是之前提醒黄渠的短发女生，以她的视角去看黄渠那真的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黄渠向来刚愎自用、蛮横无礼，要不是知道他背后站着李丰年，他们这些副主席早就联合起来压制他了。
    现在好了，好像阴天一下子晴了，太阳出来了，阴霾一扫而光。
    尽管黄渠还没有直接被扳倒，但能挑战他权威的人出现了，不但硬气，背景还深厚，这不就到了自己选边站的时候了吗？
    李副主席拢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对陈卓露出善意的微笑，“我叫李明玉，今年大三，很高兴认识你，陈副主席，”说着还礼貌地冲陈卓伸出手。
    陈卓碰了一下李明玉的手就很快分开，“你好，还是快开会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其实下面的议题都跟陈副主席有关系。”

 第325章 历史的天空

    第326章历史的天空
    陈卓还没有说话，电子学院的那位女主席就站起来冲她这一排主席们说道：“我提议大家往边上挪个位置，让陈副院长坐进来，会议秩序会更好，你们说呢？”
    这还用问吗？立刻响应啊。
    一阵吱吱嘎嘎的椅子挪动声后，给陈卓空出了最尊贵的位置。
    陈卓露出笑容，看向对面的谭少聪，“谭主席过来坐？”
    “不麻烦了，你快入座，把会议内容进行完，”谭少聪哪里会抢陈卓的风头。
    陈卓也不客气，把椅子提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李副主席，开始，我看看哪里需要我出力。”
    李明玉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坐下来，“后面两个议题一个是关于社会实践，一个是关于跨年晚会，社会实践除了和往年一样的老合作单位外，我们想把好未来也纳入进来，就是不知道陈副主席是什么意见。”
    陈卓不卑不亢地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好未来是一家培训机构，我们欢迎所有有志之士的加盟，但即使是社会实践也是有前提的。首先参加的人员要有非常好的奥数功底，这个我们会有考核，通过考核才算过初试，其次就是要经过我们的培训，顺利完成培训的人才能加入好未来，成为一名教师。这是硬杠，谁都没有例外，不光是社会实践，所有对教育有兴趣的同学都可以参加，我们的薪资还是不错的，应该能比你们父母赚的多。”
    这套硬广植入的那叫一个顺滑，李明玉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
    谭少聪率先鼓起掌来，其他人也都跟着鼓掌。
    热烈的掌声过后，李明玉也捋清思虑，“那好，我都记录下来了，回去就上报团委，可能后续还需要陈副主席作为法人去跟团委对接。”
    “没问题。”
    李明玉看了眼笔记本，“因为今年过去就是2000年，我们即将要跨越一个世纪，成为新世纪的大学生，这是有特殊意义的跨年，所以我们校学生会准备搞一个千禧年跨年晚会，”她顿了顿，看向陈卓，“大家都知道陈副主席前不久举办了一场轰动全国的音乐节，我冒昧地问一句，能不能请你邀请一些明星来参加我们的跨年晚会？”
    “有酬劳吗？”
    “有的，但肯定达不到商演的水准，顶多也就算个车马费，”李明玉有些不好意思，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人家凭什么白给你演出，你他妈是上帝吗？
    陈卓没有想之前一样答应，而是问道：“这是黄渠的主意？”
    李明玉赶紧道：“是，这是黄主席加进来的，我们几个副主席也说不上话。”
    此刻陈卓才彻底明白黄渠打的什么主意，这货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就是太异想天开。他想的是通过前两个议题，一个赌博事件和一个社团事件，把陈卓彻底压制住，然后再把社会实践和晚会的事情摆出来，等于是想跟陈卓做一个交换，只要陈卓愿意出力，前两件事就可以不追究。
    其实黄渠的思路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陈卓的底细，完全是在臆想陈卓的反应，诚然，如果是普通的大学生，还真没办法翻盘，可陈卓跟普通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儿啊！
    陈卓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请来几个大家熟知的二三线明星不难，可问题是，我凭什么帮黄渠呢？他可是指着我鼻子让我滚的人啊，你们以为我真的听不见吗？”
    众人恍然，对啊，陈卓要是帮了这个忙，那就纯粹是费力不讨好啊，晚会办好了只会往他黄渠脸上贴金，陈卓这个真正出力的人甚至在校学生会都没有职位，这种为敌人做嫁衣的事儿，傻逼才干呢。
    李明玉有些尴尬地道：“那我把这个划掉，跨年晚会的事情我们还是学校内部消化，本身就是校内晚会，也没必要搞那么大。”
    “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吗？该怎么准备还怎么准备，到时候真有可能的话，插入几首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改动，不是吗？”
    陈卓留下了一个气口，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等于是在说，万一到时候黄渠滚蛋了呢？那老子心情一好，没准就出把力呢？
    “行，那就先这么安排，”李明玉道。
    陈卓道：“没事儿了？那我走了？”
    李明玉站起来，“没事了没事了，有事我们会跟谭主席沟通的。”
    谭少聪刚刚还很高兴，现在却感觉又被冒犯到，合着一眨眼的功夫，老子就成传话的了，堂堂正主席要给副主席打杂了？但转念他就又平衡了，只要能干掉黄渠，屁股沾沾那第一把交椅，老子能忍！
    忍者神龟绝不是一天就能练成了，想翻身当然也不是想翻就能翻的。
    谭少聪这个时候绝对要跟陈卓出双入对，他赶紧起身，“陈副主席，我们一起走。”
    陈卓双手插兜，“我们可能不顺路，我找李书记有点儿事儿，回见，”说完就走出了会议室，留下安邮的一众精英面面相觑。
    他要找谁？李书记？
    安邮除了李丰年书记，也没有其他姓李的书记了啊！
    他疯了？李丰年是黄渠的靠山，看黄渠刚才那意思，他肯定是去找李书记出头了，这个时候陈卓也要找李书记，什么意思？彗星撞地球？
    妈的！今天太刺激了，我要写进日记里！
    跟出去看看，别是吹牛逼？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莫不做声的跟了出去，想看看陈卓到底去了哪里。
    20世纪最后一个11月的29日，天气晴朗，气温零下五摄氏度，安邮的校园中出现了神秘现象，全校所有学生会的主席和副主席们成群结队，一会儿组成s一会儿组成b，跟在安邮史上最传奇的学生后面，历史必然记住这一天。
    这一天之后，安邮的学生会制度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史称，己卯改制。

 第326章 畅所欲言

    第327章畅所欲言
    陈卓其实也不是急于搞废黄渠，他只是觉得装逼就要装全套，没有一个好收尾，总是差点儿意思。
    老教学楼就在主楼的后侧，很快陈卓就走进了主楼的后大门。
    眼看陈卓消失在主楼后大门，主席们停下脚步，呆呆的不敢相信。
    “他真的去找李书记了？”
    “可能，据我了解，陈副主席不是喜欢吹牛的人，他说看似大话的话，最后证明都实现了。”
    “你说到点子上了，可他凭什么敢啊？”
    只有谭少聪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骚包样，“你们可能不知道，宋副校长曾主动邀请陈副主席吃饭，区区在下也有幸作陪，陈副主席还跟我们刘思谊院长交好，就连方校长的办公室他也是想去就去，他究竟有多少底蕴，不是我们能揣摩的，散了，我们静待……”他想到可能这群人里还有黄渠的耳目，不可大意，万一沉着失败了可怎么办，“静待结果，黄主席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希望他们能握手言和。”
    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这他妈谭神龟是真行，这都能强行舔一波。
    李丰年的办公室在方晟办公室的对面，陈卓来到门口发现李丰年的办公室关着门，方晟这边的门是开着的，他不禁想到一件事。
    当初莫一辉逼宫，陈卓记得李丰年的办公室关的死死的，那当时这位弥勒佛一样的书记到底是在办公室里还是不在办公室里呢？无论在不在这都很值得玩味。
    方晟正在办公室里欣赏一本书画杂志上的山水画，听见有人敲门，才抬起头，看到是陈卓，老头儿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笑容，“陈卓啊，快进来。”
    陈卓走进这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有些感慨的，甚至有些后怕，要是当初没有干翻莫一辉，他现在的处境会想象不出的艰难。
    方晟走出他的大班台，跟陈卓在沙发上坐下，“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就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老头儿看到陈卓还是有些小兴奋，“让我猜猜。”
    陈卓不置可否，“您试试。”
    “好未来想扩大教师队伍？”
    “现在还够用，扩大也会在明年。”
    “那是想扩大规模？”
    “昨天才开业，今天就扩大规模，我要真这么激进，好未来离死也不远了。”
    “不是关于好未来，那就是关于校内生活和学习的了，想要出国看看？”
    陈卓哭笑不得，“算了，您还是别猜了，这一点儿都不沾边儿还津津有味儿的。”
    方晟爽朗地一笑，“周一，刚刚开过早会，心情还不错，有事你就说，我看看什么事我都想不到。”
    “我也刚开过早会，”陈卓眨眨眼。
    方晟先是一愣，接着便恍然，“我都差点儿忘了，刘院长跟我说过，你是计算机学生会的副主席，开的是校学生会的例会？怎么？遇到麻烦了？”
    陈卓跟方晟之间有种奇妙的气氛，说是忘年交，还谈不上，说是单纯的校长跟学生之间的关系，还远比那亲近。
    思来想去，陈卓只想出一个词来，战友情。他们毕竟一起经历了堪比生死的一场逼宫大戏，如果把方晟比作老皇帝，那陈卓就是那勤王扶龙的大功臣，也算一起扛过枪了。
    正是因为有这份情谊在，陈卓和方晟对话仅次于他跟刘思谊对话的放松程度。
    “您觉得咱们学校的学生会的整体风气如何？”陈卓不答反问。
    “这是受委屈了？”方晟不禁莞尔，“不如先聊聊发生了什么。”
    陈卓看方晟把皮球又踢了回来，他也懒得再踢回去，“那我先说说的看法，再说发生了什么。学生会在我看来就是两个大职能，一是传达学校和团委的精神和事务，二是服务于学生，说起来也是国家政治体制在学校里的微缩版。初衷都是好的，但走着走着就歪了，不光是咱们学校，全国的高校学生会都或多或少地走偏了，只注重前一条，看轻甚至忽略后一条。一个服务于学生的组织，愣是做成了在学生头顶作威作福的恶臭腐肉，耍官威、搞一言堂、媚上欺下，这种人在大学镀金以后真走入政府机关，后果会怎样？连服务于学生都做不到，还能为人民服务吗？”
    方晟皱起眉头，他本以为陈卓只是在学生会受了点儿委屈跟他诉苦来了，听了陈卓的话后，他不由得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看低这个一次次刷新自己对年轻人认知的年轻人呢？英雄出少年的道理，还不够深刻吗？
    “我们的学生会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方晟脸上不再有笑容，“学生会的事情一直是团委在抓，我很少过问，看来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在，你既然反映了，那我一定会重视。这样，我现在就把团委的崔书记叫来，我们一起聊聊。”
    陈卓摇头，“我就是个学生，这样跟您反映事情已经很过分了，真把团高官叫来，那不是给人家难堪吗？您是看我在学校过的太舒服了是？”
    “那我问问你，在你看来要怎么解决学生会的官僚作风问题呢？”
    “我个人认为学生会的官僚主义归根结底是制度问题，我们安邮不放大胆的改革一下。”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谈不上，就是刚刚在会议室被人指着鼻子骂，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大脑活跃了一点儿，就想出了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议。”
    方晟起身去沏茶，“行，喝杯茶慢慢说。”
    陈卓也真不客气，任由方晟去沏茶，他继续道：“校学生会的主要职能其实就是在于传达和统筹，传达上级精神，统筹各种校内活动。校学生会主席存在与否根本不影响学生会的运作，大家削尖了脑袋想要正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在作祟，我的建议就是砍掉校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秘书等等职务！”

 第327章 不成熟的小想法

    第328章不成熟的小想法
    方晟把茶杯放到陈卓面前的茶几上，“你还真敢说啊，都砍掉了，工作谁来做？”
    “所以我才说是不成熟的小建议呢，”陈卓把茶杯拿在手里，继续道：“校学生会的头部砍掉，但不等于把学生会砍掉，校学生会只留下一个办公室，常驻几个学生会干部，没有头衔，只有学分奖励，职责就是一些日常事务。校学生会主席采取轮值制度，每学期轮换一次，由各个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轮流担任。这样就大大削弱了校学生会主席的地位，这个位置只是一个带领大家做事的服务者。”
    方晟越听越觉得这事儿靠谱，“那校内活动怎么进行呢？小学生都被砍掉了，谁来做事？”
    “即使校学生会存在，学生会的各个部委也存在，最终做事的其实还是各个学院的负责人，校学生会最终做的就是一个组织工作，脏活累活都让别人做了，他们吆五喝六地装大爷，能不滋生官僚主义？我的建议就是让干活的负起责任来！有校内活动时，轮值主席就召集各个学院相应的部门负责人开会，由学生会办公室的干部作为二级负责人，把事情一抓，完活儿！”陈卓补充道，“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具体的细则肯定需要完善和修改，我只是看到现在的学生会制度有些痛心，虽然总是说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但我还是希望这个小社会可以更纯洁一些，毕竟人一辈子也只有这前二十年能无忧无虑、干干净净。”
    方晟不由动容，“如果大学生都有你这份担当和热忱，何愁国家不复兴，这件事我会主抓，争取年后新学期就实施。”
    “您也别打包票，制度性的东西都需要论证，这里面估计也会牵扯一些利益，阻力肯定有，您要抓壮丁就抓刘院长这样的，他闲的很，我都看他无聊找报纸看好几次了，”陈卓反手就把刘思谊卖了。
    方晟哈哈大笑，“我要真让他牵头，你猜他要知道这事儿是你挑起来，会怎么干？”
    陈卓一愣，赶紧摆手，“那还是算了，他准得抓我去干活，兜兜转转又把我自己装进去了，不干不干！”
    “等我叫上崔书记和李书记，先碰个头，初步来看，可行性很大，”方晟道。
    陈卓放下茶杯，“那行了，我先去找李书记了。”
    “嗯？”方晟诧异又不解，“你直接去找李书记？这是信不过我？”
    “哪能呢？”陈卓嘿嘿一笑，“您是忘了，李书记还欠我一幅墨宝呢啊，我这是去要东西的，”他嘴上说着李书记，眼睛却在办公室里到处乱看，“这花花草草长的真不错啊。”
    方晟用手点指陈卓，“你这小子太鬼了，我说送你花草还能食言咋的？你派人来搬就是了，还跟这儿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
    “那我可就真叫人了啊，”陈卓拿出手机道。
    “叫！现在就叫！”
    陈卓一点儿不含糊，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柏彗星，让他们过来干活，挂了电话，陈卓就站起来，“那我先去找李书记了哈。”
    “你没看到门关着呢？”方晟冲对面努努嘴。
    陈卓洒然，“那怕啥，敲门呗，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来找李书记的人我还认识呢。”
    “谁？”
    “您这门天天开着，没看到？”
    “我那么多事情要忙，哪有闲工夫天天看谁经过门口。”
    “我们学生会的黄大主席。”
    方晟表情玩味，“那你快去，我给我的花花草草修修枝，被你们搬走了我可就照顾不到了。”
    陈卓一点儿不含糊，直接来到李丰年的办公室门前，敲起门来，里面传来李丰年的声音，“请进。”
    陈卓扳动把手，推门进去，黄渠果然在里面，看起来还哭过，眼圈红红的，站在李丰年的办公桌前，像个做错事的傻孩子。
    也不能说像，在陈卓眼中他就是个做错事的傻逼。
    李丰年没想到是陈卓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黄渠就更没想到陈卓竟然回来这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差大点儿就大声质问出口，这里是他妈你来的地方？好在忍住了。
    陈卓如果要知道黄渠的想法，他肯定巴不得他吼出来，那才好玩嘛。
    李丰年在脑中飞快地斟酌怎么称呼陈卓，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陈同学啊，找我有事？”态度和蔼的道，听声音就能感觉到慈祥。
    黄渠差点儿流出委屈的泪水，刚刚你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陈卓第一个表情是错愕，看到黄渠的错愕，然后才礼貌地跟李丰年问好，“李书记，您好，我那个，”他看了看黄渠，溢于言表。
    李丰年立刻明白过来，转而看向黄渠，面色立刻沉了下去，“不要以为你父亲是我的同学，你就可以借我的名号作威作福，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学会排除异己了！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写检讨！明天交给我！”
    黄渠屁都不敢放一个，低着头默默地转身离开，只在经过陈卓身边的时候看了陈卓一眼，这眼神极其复杂，有疑惑、愤怒、不安、委屈、仇恨，还有一丝丝的畏惧。
    陈卓从这个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结合李丰年故意透露的讯息，他立刻就推断出刚刚发生了什么，黄渠来哭诉，却没想到反而被李丰年一顿臭骂。
    李丰年故意把他跟黄渠的关系讲出来，也是一种示好，意思就是告诉陈卓不用乱猜，我们关系很一般，不要有什么顾虑。
    陈卓只是没想到，同学的孩子这关系这么好用吗？谭少聪跟宋万宁是这样，黄渠和李丰年也是这样。
    这关系也太不靠谱了，说舍就舍了。
    其实并不是这层关系不靠谱，而是人不靠谱，谭少聪的怂和黄渠的嚣张都不是领导希望看到的，如果他们像陈卓已经优秀，这层关系将牢不可破。
    陈卓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第328章 被放弃的黄渠

    第329章被放弃的黄渠
    黄渠走出去，甚至连门都没有顺手关上，以至于李丰年看到不由得摇头又叹气，烂泥怎么扶啊！
    陈卓一边关门一边觉得人和人的差别，细品真的很有意思，方晟从来不喜欢关门，从来都是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架势，李丰年却不同，他的办公室常年都是关着的，至少陈卓来的几次都是如此。
    这就会导致一个结果，没有人会在学校中跟方晟讲私密的事情，李丰年这边却可以畅所欲言，很值得细品啊。
    李丰年走出办公桌，跟方晟一样，跟陈卓一起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或许领导都认为这是一种亲近的信号。
    区别也是有的，李丰年直接从办公桌下拿过来一瓶矿泉水递给陈卓，“我知道你们刚开完会，渴了。”
    不得不说，相对于滚烫的茶水，陈卓还是喜欢畅饮凉水的痛快，他拧开盖子就干掉半瓶，放下瓶子就道：“比方校长的茶水解渴，半天喝不上，急死我了都。”
    李丰年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这是搬方校长的花花草草来啦？”由此可见，比城府的话，李丰年还是更胜一筹的。
    “您这是说我猴急，我听出来了，”陈卓笑道。
    李丰年哈哈一笑，大肚子一动一动的颇有喜感，“那到我这儿也是要字的？”
    “李书记神算，”陈卓竖起大拇指。
    “等着！”李丰年去他的办公桌下掏出一个报纸卷，过来递给陈卓，“拿去，落了款盖了章的。”
    陈卓明白，李丰年的意思是，这东西不能送人，“我打开啦？”
    “送都送你了，想怎么看怎么看。”
    陈卓小心翼翼地打开，上好的徽宣，扑在茶几上，两边分别用半瓶矿泉水和烟灰缸充当镇纸，“大鹏之动，非一羽之轻也；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逐字看过去，他由衷地赞叹道：“果真好字！”
    李丰年面带招牌式的笑容，“哦，怎么个好法？”
    “您考我？”陈卓一点不怵，“撇捺有弧，提按明显，筋骨突出，中宫紧，四周阔，柳体大成！”
    李丰年很少表露内心情绪的脸上有些许惊讶之色，“你懂书法？”
    “您可别好奇，我就是个嘴上功夫，字写的稀烂，只是小时候临摹过一些，只能算是会写毛笔字，跟您这水平比起来，相当于幼儿园比博士生，云泥之别。”
    陈卓说的半真半假，他练过字是真的，但是顺序上说了谎，童年他被陈广权逼着练的是硬笔字，接触毛笔字是在前世发家后，随着年龄增长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底蕴不足，对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就寻访高人，学毛笔字。
    那位民间高人给陈卓的评价也很高，“如果早二十年学字，绝对能有所成就，年近四十才提笔能有你这样的水平，这天赋耽误了。”
    陈卓当时挺高兴的，毕竟谁都喜欢听好听的，但也没有什么懊悔不懊悔的，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如意，写出来不让人骂狗爬，就挺好。
    李丰年道：“会写就不易，现在年轻人写大字多半都是父母逼着做的，真正喜欢又能写出些名堂的凤毛麟角，又一个陶冶情操的法子，总归是好事，不要放弃了。”
    “我也打算回头在办公室摆个书案，闲来写两笔的，”陈卓笑道。
    李丰年道：“这好办，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套，桌、椅、文房四宝、镇纸、笔洗，都有。”
    “这不合适，我都拿了您一幅字了，”陈卓不好意思地推辞。
    李丰年笑道：“不用当回事，都是我用过的，家里放不下就搬到了书法协会去了，与其蒙尘，不如给你用，对它们来说也是好事。”
    陈卓不得不承认，李丰年是真的热爱书法，不但写的好，见识也高，这番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不是附庸风雅之人能说出来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陈卓把字重新卷起来，“等下我就去把这幅字裱起来。”
    “我其实一直想在这办公室里摆上案子，没事写上两笔，但这毕竟是办公场所，那么做不好。东西给你搬过去，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过去写两笔字，可以吗？”
    陈卓一时间搞不清楚李丰年的这番用意，到底是别有深意，还是只是技痒，他叫不准。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那白天都有人在，您随时有空随时过去，”陈卓临了还加了一句，“就是您要跟我那里的同学接触多了，可能会对您的领导威严有损，毕竟距离感和神秘感是领导始终要保持的。”
    李丰年颇为意外地看着陈卓，“就冲你能说出这番话，你的未来我没资格预测和评价，没想到安邮竟然能出一个你这样的学生，这是安邮的幸事啊。”
    “您别再夸了，我虽然脸皮厚，但也是有限度的，”陈卓道。
    李丰年沉默了三秒钟，话题转到了黄渠身上，“黄渠这小子不堪大用，你要有什么想法不用顾忌我这边，他要自己保不住自己的位子，摔一跤没准是好事。”
    如果说扳倒莫一辉的那件事让李丰年看到陈卓身上的勇气和智慧，那刚刚这一番不浅不深的交流无疑让李丰年看到陈卓身上的无限可能，对这样的人，要么一棒子打死，要么好好给他助力。
    为黄渠那么个废柴打死陈卓？先不说能不能做到，李丰年就是疯了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那就交好就是，这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决定。
    陈卓道：“您可能误会了，我对学生会没有任何兴趣，我参加学院的学生会也只是想让毕业档案看起来好看一些。还有就是给自己加点儿头衔，这样跟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接触起来更容易，毕竟他们很可能是我的员工。对于学生会的事情，我刚刚跟方校长简单地聊了聊，有点儿不成熟的小想法，方校长等下应该会跟您聊这事儿。”
    李丰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直接去找方校长好了。”

 第329章 不对劲儿

    第330章不对劲儿
    陈卓和李丰年走出办公室，正碰上佟轩丞他们五员大将。
    “这么巧吗？”
    佟轩丞平时什么都敢说，可一下又是书记又是校长，他也没了平时的嚣张，赶紧先问李丰年好，“李书记好，”后面哥儿几个也都有样学样。
    李丰年拿出招牌笑容，“都是陈卓的同学？来找他吗？”
    陈卓看佟轩丞他们紧张的怂样还是决定扛下所有，“我让他们过来洗劫方校长办公室的，李书记，一起。”
    李丰年哈哈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办公室里的基本绿植，“我早就打劫过了。”
    陈卓笑道：“书记亏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
    “方校长墙上的‘厚德载物’是您的手笔？”陈卓早就注意到那副字，只是因为没有见过李丰年的字不知出自哪位名家，刚刚看了李丰年的字才确定就是他的。
    李丰年道：“我用心写，他用心栽培，不亏不亏。”
    方晟这时左手拎着水壶，右手拿着剪刀从对面办公室出来，“李书记这话说的我爱听，交的是心！”
    陈卓都不想揭穿两个老家伙，书记和校长真能交心那就是天下第一奇闻了，“两位领导聊正事儿，我们搬花。”
    方晟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任意挑四盆，你那里也花草也不少了，多了照顾不过来。”
    终究是心疼了。
    陈卓道：“您说几盆就几盆。”
    方晟走出他的办公室，对李丰年道：“李书记，去你那边，把老崔叫过来，咱们聊聊，陈卓刚刚提出建议很有建设性。”
    “好。”
    两位大佬去了对面，陈卓他们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佟轩丞小声道：“老三，你也太牛逼了，跟这两位聊天怎么一点儿不怵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领导呢！”
    “无欲则刚，尊敬不是怕，”陈卓随便指了指四盆花，“就这四个，搬走。”
    夏峰是最紧张的，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第一个冲出来，“我来。”
    六个人四盆花，走出主楼，陈卓还不忘在一楼的打印社要了几个塑料袋，怕花被冻死了。
    走出主楼很远，佟轩丞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陈卓笑道：“平时没看你们这么怂啊？”
    柏彗星道：“那两位都是副部级的领导，也就你心大，我们可不行。”
    祝庆超抱着一盆花靠近陈卓，“三哥，我听方校长说你还给提建设性意见了，你都能够得上决策层面了？”
    “决策个屁，”陈卓终于有机会吐槽，“黄渠那个狗比玩意儿，想拿老子当傻逼，帮他捞政绩。开个破逼会不是挤兑咱们计算机学院就是装逼抖官威，谭少聪那货怂得跟他妈缩头乌龟一样。你们说，这种时候我该不该挺身而出，干他妈的黄山炮？”
    “还有这事儿？”佟轩丞空着两手，轻轻松松，“找机会套他麻袋？”
    同样空手的陈卓斜眼看了一眼佟轩丞，“低级！”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咱们复制一下干莫城的攻略？”丁海川这狗头军师补上。
    陈卓背着手，大大地满足了一下他装逼的欲望，“老子直接釜底抽薪，撸他的主席！不比你们的物理伤害更爽？”
    “卧槽！”佟轩丞直呼内行。
    柏彗星充满求知欲地看过来，“说说，怎么办到的？”
    这事儿也没什么可隐瞒了，陈卓就把他的建议和盘托出，直讲到好未来的教学楼才讲完，“咋样，狠不狠？”
    “牛逼，”佟轩丞不可思议地竖起大拇指，“这要真这么改革，岂不是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搞的我也想竞选主席了。”
    祝庆超道：“大哥，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琢磨着真要按三哥这么改革，那轮值主席就成了干活的人了，作威作福的事儿干不了了，因为你要得罪别人的话，下个学期你也不好过，只能闷头做事，那谁还愿意干？学院的主席虽然更有实权的，但脏活累活也多了，以后大家就没那么热衷进学生会了。”
    “对头，还是老四看的透，”陈卓拉开小楼的门，让抱花盆的先进，“所以我第一个对学生会失去兴趣了，不能装逼，那谁还干啊。”
    佟轩丞无能咆哮，“你们这样会显得我很傻逼，你们知道吗？就你们脑子好使是？老二！他们歧视我们！”
    柏彗星不客气的道：“不好意思，我也想明白了。”
    丁海川也踊跃发言，“我也想明白了。”
    佟轩丞最后看向夏峰，“老六，给大哥点儿信心。”
    “大哥，我虽然没有一下想明白，但我明白一点，就是三哥既然这么安排了，那肯定不会再让第二个黄渠出现，你说对不对？”
    佟轩丞仰天长叹，“我退出138男团，再见，你们玩，我跟你们格格不入。”
    “小丞子，你跟谁格格不入啊？跟我说说！”穆怀瑾推着轮椅从左侧过来。
    “老三，救我，我不退团了！”
    佟轩丞特别怕穆怀瑾，陈卓还特别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他却死都不肯说，还羞耻地称呼穆怀瑾为女王陛下。
    陈卓好奇心上头，“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弄明白她拿啥要挟的你！”
    佟轩丞一听这话，立刻迎向穆怀瑾，“女王陛下，小丞子来了，”等走近了他赶紧低声道：“姑奶奶，说好的守口如瓶，可不能食言啊。”
    “本女王吐口吐沫是个钉，你放心，”穆怀瑾笑眯眯的道，“这是哪儿弄的花啊？”
    陈卓搓着下巴审视穆怀瑾和佟轩丞，“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老大，你特么不会是裸奔被她抓到了？”
    “滚几把蛋，没事儿我走了，去食堂抢鸡腿去，”佟轩丞想要开溜。
    “行，去，给我也抢两个，”陈卓准备拷问穆怀瑾。
    柏彗星抱着花盆，“猴急个毛啊，等我们下来的。”
    佟轩丞从柏彗星手里抢过花盆，噌噌噌地往楼上奔去，“赶紧的！跟上！”
    柏彗星看向陈卓，“绝对有事，抓紧时间弄明白，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第330章 来吧，展示

    第331章来，展示
    “食堂等我，我去拷问女王陛下，”陈卓回身就推着穆怀瑾往回走。
    穆怀瑾大叫，“你干嘛？你想干嘛？我是不会说的！做人要讲义气！我也要去食堂吃饭！”
    陈卓根本不管她叫的欢，直接把她推到房间里，“是直接说，还是让我上刑具？”
    “你还有刑具？我看看！”穆怀瑾舔舔自己的嘴唇。
    陈卓差点儿忘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偏执狂，“能让老大这么怕你，绝对是很丢脸的事儿，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中午请你吃我们东北的锅包肉。”
    “锅包肉？那是什么？”东北菜这会儿还没传出大江南北，穆怀瑾听都没听过，“用锅包着肉？能吃？你别看我是个小姑娘，你就骗我！”
    “你就说你说不说？东西要是不好吃我会说出来丢人吗？”
    穆怀瑾简单权衡了一下就把佟轩丞给卖了，“上个星期，小丞子拉肚子，直接冲进了女厕所，拉完了才知道跑错了，让我撞了个正着。他就求我不要说出去，说让他干什么都行，可我还没有想好让他干什么，就让他叫我女王陛下。”
    “这么劲爆吗？像这傻缺能干出的事儿，”陈卓笑道。
    “当时我都吓懵了，还以为出现变态了，”穆怀瑾道。
    陈卓往里边探头看了一眼，“你哥呢？这都到饭点儿了，你们该到文君姐那吃饭了。”
    穆怀瑾指了指房顶，“总有慕名而来的家长来报名交钱，你那几位副社长不是这个有课就是那个有课，我哥只能寸步不离地盯着，怕你的钱飞了。”
    陈卓不由有些感动，“放心，以后肯定让你哥成为大富翁，给你找个百依百顺的嫂子。”
    “你说，谁摊上我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子，是不是睡觉都会笑醒？”穆怀瑾美滋滋的问道。
    陈卓直接掏出电话，“喂？哪位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这边信号不还好啊，你慢慢说，哦哦，好好好……”
    穆怀瑾开始还以为陈卓真的接电话，但很快就想到他刚刚根本没有按接听键，她扳动轮子出门，对已经到门口的陈卓气愤地大叫，“陈卓！你再走我一步，我就喊了！我真喊了！”
    陈卓还真不敢走了，这虎玩意儿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我去给你做锅包肉啊，这里有没有灶台，我得去跟文君姐借用啊。”
    穆怀瑾呼哧呼哧地过来，“你做？你会做饭？”
    “不然呢？”
    “我怀疑你是让厨师做，然后说是你做的，骗我！哼！”
    “啥意思，你要监工？”
    “不然呢，我用秘密交换来的，我当然要确定不是假冒伪劣，推我去！”
    陈卓无奈，“你的小名是不是叫事儿？你哥小名叫事儿哥？”
    “什么意思？”
    “听不懂拉倒，”陈卓推着穆怀瑾从对外的大门出去，一阵寒风袭来，他顺手把穆怀瑾羽绒服的帽子帮她扣上。
    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让穆怀瑾心中一暖，以至于没有再跟陈卓抬杠，乖巧了一会儿。
    陈卓先给柏彗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用管他了，还让他转告余幼微不用给他打饭，并说在小楼等她。
    谢文君饭馆里的这些服务员都已经认识了穆怀瑾，开始的时候都很同情这个年纪轻轻就瘫痪的小姑娘，可接触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小姑娘脾气怪的很，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可能就阴沉着脸走了，几次以后就没人敢随便跟她说话了。
    穆怀瑾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更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有什么转变。
    陈卓看小翠儿正在扒蒜，“小翠姐，后厨忙着呢吗？”
    “还没到饭点儿呢，都在备菜，还没开火。”
    “好，我去做两个菜，”陈卓松开穆怀瑾的轮椅，就要去后厨。
    穆怀瑾却喊道：“我也去！我要监工！”
    陈卓无奈，“后厨就那么点儿地方，你过去别人怎么干活？”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行行行，你牛逼，”陈卓把穆怀瑾推到后厨门口，“你就在这儿，掀开门帘就能看到，行了？”
    “可以！”
    陈卓怕耽误饭店的生意，不再耽误时间，进去找了一块猪里脊，就开始忙活起来，切肉、调糊、挂糊、炸肉片、切配菜、调糖醋汁，一步步快而不乱，看的穆怀瑾眼花缭乱，异彩连连。
    谢文君请来的京菜大厨也凑过来看热闹，“这是要做东北的锅包肉？”
    “嗯，缺醋精或者浓缩果汁，给我来点儿番茄酱，”陈卓嘴上说着，手上丝毫没耽误。
    锅包肉最难的就是炸肉，要做到外酥里嫩才算完美，只要这一步做的好，后面随便这么调汁都不会难吃，陈卓这一手经典做法锅包肉就是跟一位老师傅学的，炸肉的火候十分到位，炸出的肉片金黄酥脆，焦香四溢。
    最后一步，配菜加调好的糖醋汁一下锅，酸甜的味道激发，火光冲天。再把炸好的肉片倒进去，陈卓又骚包地颠了几下勺，金黄焦香的肉片均匀地裹上糖醋汁，在锅中翻转。
    穆怀瑾在外面看的直鼓掌，“陈老板！牛逼！”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菜的男人也可以这么帅！
    锅包肉做好，陈卓又用现有的材料炒了个木耳鸡蛋，两道菜打包好，配上三份米饭，推着穆怀瑾出了饭馆。
    刚出来就碰上从旁边小饭桌过来的谢文君，陈卓看谢文君手上拎着很厚的一打传单，“成品出来了？”
    “我正要找你呢，你看看行不行？我一早去打印社做的，还加急了呢！”谢文君拿出一张广告传单递给陈卓。
    陈卓接过看看，“挺好，重点突出，地址详细，可以发了。”
    谢文君露出笑容，“等中午忙完了，我就带他们去发！”
    “看着点儿时间，最好卡在中午孩子们上学的时间，去各个中小学生门口发，晚上一样，学生才是你的受众，别的地方发没用。”
    “记住了！”
    陈卓正要推着穆怀瑾过马路，谢文君又在后面叫住他，“对了，早上天不亮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围着你的车转，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那人就走了，车没事？”

 第331章 卧龙凤雏

    第332章卧龙凤雏
    陈卓警觉起来，“几点？”
    “四五点，”谢文君回忆道：“我下来看大蒜还够不够，一抬头就看到那人影鬼鬼祟祟的。”
    陈卓道：“应该没事儿，我早上六点开出去过，没发现少什么，车也没问题。”
    “要不以后停我门口，帮你看着点儿？”
    “看看再说。”
    陈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明洲，自己的车总停在好未来的门口，任谁也能猜到这是他的车，难道那老小子想要釜底抽薪，直接车上做手脚，干掉自己？
    不至于？为个万把块的生意要弄出人命？
    穆怀瑾冷不丁地问道：“看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有麻烦了？有人针对你？”
    “昨天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是另一个培训机构的人，我昨晚去摸了下底，规模不小，老板叫魏明洲，是门外汉，不足虑。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文君姐说的人影是不是魏明洲的人，也可能就是偷车贼也说不定。”
    “要跟这什么魏明洲开战？”穆怀瑾有些跃跃欲试。
    “还谈不上，他用的这下三滥的路子上不了台面，我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儿，我在琢磨的是另一种可能性，那个位置是我们开分校的理想地点，我有点儿眼馋，”陈卓跟穆怀瑾没有打算装什么，一切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眼馋就抢过来啊！”穆怀瑾倒更像个女流氓。
    “再看看。”
    穆怀瑾眼神怪异地看向陈卓，“你是缺钱？”
    “这么半天才想明白，不及格！”
    “哼！”
    陈卓确实缺钱，卖百度域名的钱买了车，又做了广告，所剩无几，虽然昨天收了十万的学费，可那暂时不能动，就算能动也远远不够，他要等的是寒假班的学费，有了那一笔，才能算计下一步，不然就算扳倒魏明洲也拿不下那栋楼的使用权。
    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选择人去吞声，这种憋屈事儿陈卓早就尝过不知多少遍了，特别淡然，丝毫不急。
    陈卓不急，穆怀瑾却急，“要不我们想想其他赚钱的途径？我觉得我们一起可以组成神雕……那个……卧龙与凤雏，钱根本不是问题。”
    “你快拉倒，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你那点儿盘算，非得给我弄监狱里去，”陈卓警告道：“你父母是怎么走上的绝路你比我清楚，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很多事情知易行难，脑中沙盘再精细再无敌，实操也是个弟弟。”
    “哦，”穆怀瑾很有眼色，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也知道什么时候要听话，不然只会让陈卓反感。
    陈卓从专门给残疾人士做的两侧缓坡把穆怀瑾提上台阶，再去打开门，然后再推穆怀瑾进去，再关门，手上还拎着饭菜，这一套动作完事，陈卓额头也见汗了。
    穆怀瑾一瞬不瞬地看着陈卓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突然就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陈卓此时正在开第二层门，被穆怀瑾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说你两句就哭鼻子了？”他以为是自己提了穆怀瑾死去的父母，勾起了小丫头的悲惨记忆，他一边把穆怀瑾推进去，一边道歉，“我给你道歉好？我不该随便提起那些事，我……”
    “谁要你道歉！不许道歉！你能跟任何人道歉，你是陈卓！你不能道歉！”穆怀瑾扭头看向陈卓，目光犀利，“你说，你现在就说，以后不许跟任何人道歉！”
    操，又特么犯病了！
    陈卓也不知道这是触动了穆怀瑾的哪根筋，“万一踩了别人脚呢？fg不能乱立的。”
    “踩了别人脚大不了就让别人再踩回来，反正不道歉！你快说！”
    “行行行，你牛逼，好？”陈卓无奈地道：“我以后保证不先跟别人道歉！”
    穆怀瑾知道陈卓下了套，但也不想计较，突然又沉默起来。
    陈卓问道：“要去哪吃啊？去你房间吃，我就上去叫你哥，你要上去吃，我就背你上去。”
    “上去，背我！”穆怀瑾道。
    陈卓叹了口气，“老子上辈子肯定是抱你家孩子跳井了！欠了你不止一条命！”说着就在穆怀瑾前面蹲下来，饭菜放在地上，双手从身后拉住轮椅两个小轮，保证穆怀瑾倒过来的时候轮椅不会后滑。
    穆怀瑾看陈卓这又谨慎又细心的样子，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但这次没有出声，双手奋力往前一撑，身体前倾往陈卓后背倒去，可她的力量毕竟有限，身体还没有碰到陈卓的后背，就往下滑去。
    陈卓从对面的穿衣镜里看到穆怀瑾情况，双臂立刻向后架去，卡住穆怀瑾的两个腋窝，顺势把她的身体贴近自己的后背，“搂住我的脖子！”
    穆怀瑾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搂紧陈卓的脖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陈卓调整了一下穆怀瑾的位置，拎起饭菜，挎住小丫头的双腿，再用脚把轮椅移动到角落去，这才迈步往楼梯走去。
    “你哥真他妈不容易！”陈卓现在身上都是汗。
    穆怀瑾也不搭腔，一声不吭地趴在陈卓的后背上。
    陈卓以为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来，“我给你讲个笑话？”
    “不听！闭嘴！”
    “是不是给你好脸了？打你屁股信不信？”陈卓吓唬道。
    穆怀瑾不屑地道：“你打啊！反正我只能感觉到一半的疼痛，就是打开花，也没多疼！你打！”
    “油盐不进的玩意儿！”陈卓也不吭声了，闷头往上走。
    穆怀瑾看陈卓不吭声了，她却可怜巴巴带着哭腔地问道：“我是不是废物？是不是没有用了？时间长了你是不是会嫌弃我？”
    “时间长？你开什么玩笑？”
    穆怀瑾有些开心，眼泪还在脸上挂着，笑容却荡漾开，“不会吗？”
    “我的意思是，你哪来的自信？还用时间长？我现在就嫌弃你好不好？”
    穆怀瑾奋起掐住陈卓的脖子，“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现在掐死我，我们就得一起滚下去，死一起。”
    “正合我意！”

 第332章 哥赚钱了

    第333章哥赚钱了
    陈卓放缓脚步，没有理会穆怀瑾在自己脖子上摩挲的双手。
    他现在明白过来这小丫头为什么突然发邪火了，一定是自己刚刚忙忙活活的样子让她联想到她的瘫痪，连自理能力都没有，悲从中来。
    此刻他不禁联想到穆怀瑾之前租的那个平房，里面的洗手间里有个不锈钢的铁架子，四脚有轱辘，直到刚刚他还认为那是穆怀瑾兄妹俩晾衣服用的，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醒悟，那是穆怀瑾用来自己厕所和洗澡用的辅助工具，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这倔丫头艰难使用其移动的样子。
    想到这里，陈卓停下脚步，看向楼梯平台的窗户玻璃上映照出的穆怀瑾的脸，“搬过来后，你怎么洗澡和上厕所？”
    要是之前陈卓问这个问题，穆怀瑾一定会发飙，这会儿她却直接回答，“洗澡是我哥把我送到大众浴池，多花些钱让搓澡大妈帮忙，你给我买的那个轮椅不就可以上厕所吗？”
    那个轮椅的坐垫是两块拼装的，拿开以后可以换上轮椅专用的马桶，陈卓可以想象出穆怀瑾做这些的时候的窘迫和痛苦。
    “我想把你培养成我的左膀右臂，你愿意帮我吗？”
    穆怀瑾愤恨地看向玻璃映照中的陈卓，“你是不是看我是个瘫子就可怜我，想拿这种话哄我一个软弱的残废？”
    “残废怎么了？你脑子也残废了？就算你能跑能跳，我需要你去奥运会吗？”陈卓突然就冷漠起来。
    穆怀瑾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呆呆地愣神。
    陈卓继续道：“下午带你去医院，看看这双腿还有没有希望，如果有希望，我花钱给你治。治好了，你以后给我做牛做马报答我！如果没有希望，我回头让老程把洗手间再改造一下，单独给你量身定做一个洗手间。”
    本来陈卓对治疗穆怀瑾腿的事很谨慎，就怕让穆怀瑾有了希望后再绝望，现在他反倒不怕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把目光直接投向最黑暗的深渊，能不被黑暗吞噬，就会无所畏惧！
    “我是有用的，我能帮你对不对？”穆怀瑾好像才醒过神，语气平和起来。
    陈卓坚定地点头，“能！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愿意等你！”
    “好！你安排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记住，我这是在投资，我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投入！”陈卓重新走上楼梯台阶，“前提是你要活的有尊严，无论残疾与否！你下肢瘫痪了，上肢又没有，你可以锻炼你的双臂，让你的身体不至于垮掉，这样才能活的更久些，不然我的投资怎么说收回来？”
    陈卓现在的样子，活像个吃人血馒头的吸血鬼。
    穆怀瑾把脸在陈卓的脖领上反复蹭了蹭，笑容异常灿烂地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也得把你的投资还清了再死。”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陈卓突然大叫，“卧槽，你特么没流鼻涕？我这是新衣服！”
    “应该没有？我给你洗洗？”
    “洗个屁！”
    陈卓他们来到办公室时，只有穆侗一个人正在整理账目。
    目前好未来的账目只有陈卓、余幼微、穆侗三个人可以翻阅，因为没有财务室，账目平时都锁在陈卓的抽屉里，钥匙也只有他们三个有。
    穆侗看陈卓背着妹妹进来，赶忙放下账目，搬来椅子。
    陈卓道：“椅子不行，没有副手她坐不住，你把我单人床上的被子动一下，让她靠着！”
    “哦，”穆侗答应一声，放下椅子，又去弄床被。
    穆怀瑾被陈卓放在床上，她努力地想坐正，可因为腰部力量不足，腰部以下的肌肉又不受控制，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还是往一边倒去。
    穆侗赶紧扶住妹妹，让她能半坐在床上，靠在被子上。同时他也做好了妹妹发火的准备，因为一直以来穆怀瑾都是这样，只要因为身体的原因出了丑，她必然会疯狂一阵，不是砸东西就是找茬儿，又一次甚至大骂穆侗，说他为什么长这么矮，要是长高点去打篮球多好，球星赚钱容易多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穆侗虽然人木讷但不代表他没有感情，他明白这都是妹妹对自己残疾的情绪发泄，所以每次他都一声不吭，任由妹妹发火，砸东西他就收拾，骂他他就承认。
    “哥，你搬个凳子过来，咱们就在这儿吃午饭，那两个菜都是陈卓炒的，看起来就好吃。”
    “哦，”穆侗下意识的答应，接着也下意识的要迈腿出去，但当腿迈出去他也反应过来，惊愕的看向穆怀瑾，“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搬凳子过来，吃午饭！”
    “不是，你怎么不骂我？”穆侗问出极为经典的一句台词。
    但陈卓一点都笑不出来，他能感同身受地想象到这兄妹俩最艰难时候的样子，没有依靠、没有生存技能，要么一起死，要么苟延残喘。
    穆侗看到穆怀瑾的温和笑容，甚至还有些恐惧，怕妹妹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急急忙忙左看右找，最后拿起陈卓的水杯，递给穆怀瑾，“你生气就砸这个，不要憋在心里，没关系的。哥赚钱了，砸多少，哥赔。”
    穆怀瑾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指着穆侗的鼻子道：“你这个怂德行，哪个女人肯跟你？气死我了你！”
    穆侗虽然不知道穆怀瑾今天为什么反应这么特别，但看妹妹骂出来，他就松了一口气，还傻乎乎地跟陈卓解释，“陈校长，你也别见怪，我妹就这样，骂出来就好了。”
    “我去搬凳子过来，”陈卓快速转身出去，他怕慢了眼泪会不争气的流下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心足够硬，看到这兄妹俩被房东像狗一样驱赶，他没有什么感觉；利用穆侗去监视莫一辉，他想到就做；甚至都没有把穆怀瑾当做女孩儿，骂骂咧咧的成为家常便饭。
    可这一刻，他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第333章 愚者千虑

    第334章愚者千虑
    四个凳子拼成个小桌，几盒被称为白色污染的泡沫饭盒的盖子被撕掉，两盒锅包肉加上两盒木耳炒鸡蛋。
    陈卓把盛饭的饭盒盖子也撕掉，看向穆怀瑾，“能自己吃吗？”
    “我试试，”穆怀瑾接过盒饭，可因为被子不够厚也不够坚挺，她倒下的角度太大，根本无法吃饭。
    穆侗刚想说他来喂，陈卓先一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到你妹身后去，跟她背靠背，撑住她的后背。”
    穆侗照做，陈卓再打开一盒饭，夹了些菜盖上去，递给穆侗，“你就对着墙吃，面壁思过，想想自己为什么赚不到钱，差点儿饿死。”
    穆怀瑾靠在她哥的后背上，呵呵直笑，“没用的，你给他三天三夜他也想不明白。”
    穆侗不吭声了，端着饭盒开吃，反正他谁都说不过，先填饱肚子肯定不亏。
    陈卓又拿起一份饭，拨掉一半的米饭，用菜填上，然后他再端起另一盒，一屁股坐到穆怀瑾的左边。
    这样一来，穆怀瑾左边是陈卓，右边是床头，后面是穆侗，三面都有支撑，勉强可以坐稳，她接过陈卓给他的饭盒，第一个夹的就是锅包肉，一口咬掉一半，然后眼睛就是一亮，“好吃！”咽下去后，她动了一下身体，“哥，你别光吃啊，这是陈大老板亲自做的，又是炸又是炒，可麻烦了！”
    穆侗这会儿已经吃了半盒下去，“啊？哦，谢谢陈校长，下回我做给你吃，我也会做饭！”
    “你以后就娶数学，”穆怀瑾被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做的那猪食，也就是我没得选才勉强吃吃。”
    “你胡说，上次还说西红柿炒鸡蛋好吃！”穆侗道。
    “我呸！那是因为你第一次没有把菜做糊！我稍微给你点儿鼓励！”
    陈卓看他要不出声，这俩货能吵一天，“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穆怀瑾立刻不出声了，大口地吃饭，“好吃！真好吃！咦，你怎么不吃锅包肉？留给我的吗？我吃不了那么多的，不要这么客气嘛。”
    陈卓斜眼看了穆怀瑾一眼，“被水汽浸了的锅包肉就不酥脆了，我不吃。”
    穆怀瑾又咬了一口锅包肉，“这东西不是这样软糯的？是酥的？”
    “嗯，装了袋，口感就变了。”
    “现在都这么好吃，要是酥脆的话会更好吃？那下回我们在文君姐那里吃，出锅就吃！”
    “你以为我很闲吗？”陈卓不客气地道：“随缘，心情好，你可能还有口福。”
    穆侗这时说道：“小妹，我可以学，别麻烦陈校长了。”
    “你闭嘴！”穆怀瑾直接开喷。
    “哦，”穆侗继续干饭。
    别说，还真挺好吃的，其实他的西红柿炒鸡蛋也挺好吃的。
    穆怀瑾吃着吃着突然又笑了，笑的极为嚣张。
    “又抽什么疯？”陈卓看了她一眼。
    “我真傻！数你最傻，”穆怀瑾指着陈卓，“下去把轮椅拿上来，就什么问题都结局了，三个人却傻乎乎地摆阵，哈哈！数你最傻，还背靠背，哈哈哈！”
    陈卓脸顿时一黑，妈的，好像说的挺有道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穆侗打破僵局，“陈校长，再给我来一盒，这盒吃完了。”
    陈卓打开一盒饭，一边夹菜一边说道：“那么能吃吗？我看你要给我床单和被子弄上油的！”
    穆怀瑾又哈哈哈的笑起来，“他急了！哥，他急了！恼羞成怒了！”
    陈卓放下饭盒，摇头叹息，“我他妈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现在又不能离开，只要他一动，穆怀瑾铁定会瘫软下去，再糗也得挺着。
    穆怀瑾道：“没关系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会有一得那一天的。”
    “我特么……”
    “老三！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佟轩丞二了唧的声音突然传来，接着就是他瘦竹竿的身影走进办公室大门。
    陈卓赶紧冲佟轩丞招手，“来来来，小丞子，帮你女王陛下一个小忙！”
    穆怀瑾马上表示反对，“不可以！小丞子，不许过来，在外面站着！”
    佟轩丞拎着几个鸡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
    柏彗星几人越过佟轩丞先走进陈卓的办公室，看到陈卓他们三人此刻的样子都是一愣。
    “这是啥子情况？我诸葛武侯的奇门遁甲被你们学会了？”
    陈卓不想提起这事儿，“对！在修仙！”然后冲门外又喊道：“小丞子，你他妈再不进来，我就把你的破事儿说出来！”
    佟轩丞赶紧跑进来，“你也知道了？”但很快他就想到谁告的密，“穆怀瑾！你言而无信！”
    穆怀瑾一扬下巴，“你再说一遍！”
    佟轩丞很快意识到事情还有转机，至少别人还不知道，“哈哈，误会，女王陛下，开个小小的玩笑。”
    “这还差不多，你把鸡腿留下，出去玩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嗻！”佟轩丞把鸡腿放下，立刻就要出去。
    “我让你走了吗？”陈卓冷冷地道。
    佟轩丞都要哭了，“你们把我撕两半，一半出去，一半在这儿，行不行？”
    “过来，替换我的位置！”
    “不许过来！出去！”
    “妈的，”佟轩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拉肚子跑错厕所了，在女厕所窜了个稀！我自己说！爱谁谁！”
    陈卓竖起大拇指，“大哥铁血真汉子！”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前几天厕所怎么这么臭！是你小子啊！”牛晓慧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佟轩丞的脸色顿时涨红，他本以为只有眼前这几人，穆怀瑾就是个小屁孩儿，其他都是男的，丢脸也没啥，可万没想到牛晓慧会在这节骨眼上到了，“我，我回宿舍睡觉，好困，晚上庆功宴我再来。”
    牛晓慧和余幼微走了进来，“别走啊，一起聊聊。”
    佟轩丞一句话没敢说，以前他可没少挤兑牛晓慧，人家这是要报仇了，此地不宜久留！

 第334章 惊艳

    第335章惊艳
    佟轩丞跑了，柏彗星和丁海川也打算跟了上去，他们现在也算是一个单位的了，要绑在一起，公司还没有注册完。
    临走前，柏彗星问道：“老三，我们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啊，要不你给取一个，老大那个二货说要叫牛逼网络科技，我他妈真是够了！”
    “是啊，三哥，你再不出手，拦不住了，”丁海川也苦兮兮的道。
    陈卓想了想，“那就叫龙鳞，”他的投资公司叫龙血资本，龙鳞是他的备用方案，反正没用上，给佟轩丞他们正好。
    柏彗星品了品这名字，“龙鳞网络，听着就舒服，霸道！就叫龙鳞！”
    “还是三哥有水平！”丁海川也喜欢这个名字。
    等他们俩都走了，138五大金刚就剩下祝庆超和夏峰，他们都是好未来的员工，只要有空都会自觉地过来忙活，打扫卫生、优化讲义、接待来咨询的家长，总之有做不完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自打听到牛晓慧的声音，穆怀瑾就老实起来，默不作声地把饭吃完，“哥，背我下楼，我要去换衣服，陈老板说要带我去医院。”
    穆侗刚打了个饱嗝，闻言差点儿被一口气噎着，“啊？去医院？你生病了吗？”
    “看看下半生还有没有希望，快走！”穆怀瑾催促道。
    陈卓帮穆侗背起穆怀瑾，兄妹俩就走了出去。
    经过余幼微身边的时候，穆怀瑾主动打招呼，“幼微姐好！”等她看清余幼微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款式后，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卓会那么在乎那件衣服，原来是跟余幼微的情侣装。
    “你好，”余幼微不善交际，更不会寒暄，只会真诚地应声。
    等兄妹俩走出去，牛晓慧不高兴地道：“怎么每次她都只叫你，却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对我有意见吗？”
    “晓慧，别这样，”余幼微难得地否定身边人的言论，实在是因为她太同情穆怀瑾，这个孩子真的好可怜。
    “我没有生气，我知道她是因为经历才在性格有点儿偏激，我是在找自己的原因，看我哪里无意间让她反感了，”牛晓慧解释道。
    “嗯。”
    牛晓慧和余幼微当然不会明白穆怀瑾为什么会反感牛晓慧，或者说只有穆怀瑾自己知道。
    从穆怀瑾第一次见到牛晓慧就发现这个小胖姐姐跟陈卓不对付，经常怼陈卓，当面怼，背后也怼，倒是真的real，可她不高兴啊，陈卓只有她能说，别人说都不行！
    本来穆怀瑾已经想好办法整治牛晓慧了，但接触下来她又发现牛晓慧的可爱之处，加上陈卓上一次对牛晓慧的当头棒喝，穆怀瑾当时也在场，她又可怜起牛晓慧来。
    最后，两相抵消，穆怀瑾对牛晓慧的态度就变成了“不针对，也不亲近”。
    牛晓慧到她自己的工位去做讲义，祝庆超和夏峰也一样。
    余幼微进到陈卓的办公室，看陈卓在收拾残局，她赶紧过去帮忙，“你去喝茶。”
    陈卓也不装，真就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也同时给余幼微倒了一杯水，“中午吃的什么？”
    “辣椒炒肉，辣椒炒鸡蛋，”余幼微老老实实地报告。
    “不错不错，有肉有蛋，还有喜欢的辣，保持住哈，”陈卓吹吹热水，喝了一小点，顺手把余幼微的那杯放到窗台，凉的快一些。
    余幼微忙活了一阵，感觉有些热，就把羽绒服脱掉，这一脱不要紧，差点儿把陈卓呛死。
    陈卓本来在一点点地喝热水，余幼微衣服脱掉后，里面是一件极其贴身的白色高领毛衣，下面的是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黑色皮棉鞋，这一身把她的身材纤毫毕现地显露出来，夸张的腰臀比，平坦的小腹，不小的上围，余幼微本身也不矮，一米六五的净身高，穿上高跟鞋就是个完美的平面模特，秒杀所有内衣广告上的模特。
    水刚进入喉头，陈卓一个呼吸频率变化，直接把水吸入气管，顿时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余幼微一直在认真地收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杀伤力，看陈卓剧烈地咳嗽起来，赶紧跑过来拍打陈卓的后背，“喝水慢点啊。”
    陈卓咳的整个脸都通红才稍微好转，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去，去把门关上。”
    余幼微听话地去关门，回来继续轻抚陈卓的后背。
    “穿棉裤啦？”
    余幼微一愣，“穿，穿了。”
    陈卓自顾自的道：“怪不得下半身就窝囊了一些，鞋也不行，搭不上，但看着够厚。挺好，暖和最重要，咱既要风度也要温度。”
    余幼微看看自己的双腿，“很粗吗？”
    “你管粗不粗呢，不是说了暖和最重要吗？”陈卓又问道：“毛衣自己买的？”
    余幼微摇头，“我自己织的，是不是小了？去年穿还没有这么紧。”
    “嗯，太紧不好，影响身体健康，”陈卓站起来，“走，去买一件。”
    “莫要买啊，我还有的，”余幼微不肯花钱。
    陈卓道：“下午要去见嫂子啊，你不想留下好印象啦？”
    这无疑是卡住了余幼微的命门，她马上就点头，“那，那不要买太贵。”
    “走，穿衣服。”
    两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牛晓慧端着水杯就在门口附近，看门打开就装着倒水。
    “听到啥了？”陈卓揶揄道。
    “什么听到啥了，莫名其妙，我倒水！”
    “趁我不在，按个窃听器。”
    “神经病！”
    陈卓拉着余幼微的手走了出去，对牛晓慧他是无力改变了，只求能有了天降男神降服这个女权先锋。
    热车的时候，陈卓不由想到一个问题，都说女人把副驾驶视作自己的专属位置，绝对的禁区，他看向余幼微，“副驾驶可以让其他人坐吗？”
    “我是不是应该坐后面？”余幼微双腿并的紧紧的，小手也规矩放在膝盖上，生怕自己碰坏了什么东西。
    陈卓这才想起来，这是余幼微第一次坐这辆车，下一秒就身体就俯压过去。

 第335章 情难自禁

    第336章情难自禁
    余幼微今天早上特意洗了头发，用的还是牛晓慧的蜂花，她自己都用叫不上名的杂牌子。
    因为头发没有干透，她就一直散着，还戴着标志性的破帽子。
    陈卓突然压过来，她就感觉面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抬头就是陈卓的俊脸，尽管单纯，但经过和“臭流氓”陈渣男的相处，她也多少知道培养出来一些下意识的反应，比如现在，她就知道应该闭眼睛，陈卓要亲她。
    算起来，陈卓之前也仅仅亲过余幼微一次，还是在操场漆黑的角落里，亲完，受到一万点儿惊吓的余幼微就跑没影了。
    之后陈卓这坏种就开始不停地洗脑，“亲嘴又不会怀孕，怕什么嘛。”“情侣都要亲嘴的，亲的越多越感情越深。”“你要实在害怕，就闭眼睛，看不见就不怕了。”
    事实证明，洗脑是最有效的说服手段，余幼微这次真就乖乖地闭上眼睛，也或许是汽车上的密闭空间给了她安全感。
    “想啥呢？给你系安全带！”陈卓拉过余幼微的安全带，按入卡扣，发出咔哒一声。
    余幼微睁眼就看到在驾驶位上扭头正盯着自己笑的陈卓，嘤咛一声就捂住自己的小脸。
    “喂。”
    余幼微放下手，以为陈卓叫她有事，可手刚放下，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另一个温热的嘴唇印上，她眼睛立刻下意识的瞪大，但马上又想起陈卓告诉她的话，立刻就又紧紧的闭上，一双手紧紧的抓在一起，像个受惊的小白兔。
    陈卓也没有为难余幼微，这小妮子太单纯太紧张，牙花子死命要紧，这次想攻破防线是不可能了，只能鸣金收兵。
    那温热离开自己的唇时，余幼微终于有了紧张之外的感觉，些许的“舍不得”，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比上一次美好很多。
    陈卓看余幼微的眉头舒展，就知道自己持续的洗脑是有效果的，对这样一个胆小的小白兔，还真不能操之过急，一点点地融化她更有乐趣。
    直到车子驶上马路，余幼微才偷偷睁开眼，活动活动因为抓的太紧而有些发红的小手，小幅度的扭头看了眼好像在专心开车的陈卓，悄悄吐出一口气，还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陈卓的脑袋虽然没动，眼睛却时不时地从后视镜观察余幼微，把余幼微的种种动作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当看到那粉嫩的小舌头轻舔红润双唇时，他立刻控制不住的气血下行。
    妈的！这谁顶得住！
    陈卓是吃过见过的，不说阅女无数，阅女几十肯定是有的，对男人最诱惑的肯定不会是心机女的搔首弄姿，年纪越大越对主动的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对羞涩格外悸动。
    余幼微这种干净如白雪，纯净如凝冰的处子羞怯，那绝对是能把老男人直接干进icu的极品中的极品，而那轻舔一下嘴唇的动作就还比白茫茫的雪原上爆发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焰，巨大的反差，让陈卓一阵手脚发麻。
    如果前世谁告诉陈卓，有这么一种女人能让男人看一眼就欲火焚身，他肯定嗤之以鼻，傻屌没见过世面。
    现在他却脱口而出，“我他妈就是傻屌！”
    余幼微本还沉浸在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又是茫然的状态中，听到陈卓这一声自己骂自己，把她吓了一跳，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红的陈卓，以为陈卓是生她气了，“对不起啊，我，我什么都不懂，你别生气呀。”
    陈卓猛地往右边一打方向，一脚刹车把车停住，看向余幼微，眼中满是怜惜，“不要总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错呢？”
    余幼微眼眶瞬间泛红，“我笨，总让你生气，我……唔……”她话没说完，陈卓已经吻了过来。
    这一次因为陈卓过于激动，余幼微又出于呆萌状态，很容易就让陈卓攻破防线，标准的法式深吻。
    一吻过后，双唇分开，陈卓轻抚着余幼微的滑嫩脸庞，“你不笨，我也没有生你的气，不要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余幼微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好像看什么东西都是粉色的，车里的空气都变的甜甜的，呆呆的答应一声，“噢。”
    陈卓突然又笑道：“你头发的味道为啥跟我妈一样。”
    “阿姨也用蜂花吗？”余幼微有些小惊喜，好像跟陈卓的妈妈用了一样的洗发水是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甚至连羞涩都忘记了。
    蜂花在陈卓的印象中，约等于妈妈辈专属洗发水，“咱换个牌子用不好吗？”
    “我平时都用最便宜的，今天用了晓慧的蜂花，那我以后也用蜂花，就是要多花三块钱，”余幼微很是有些心疼，但很快又开心地道：“我要跟阿姨用一样。”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吗？”陈卓表示无奈，他伸手摸了摸余幼微的头发，“事实证明，好发质跟洗发水真没啥关系，你这样会气死洗发水大厂的。”
    余幼微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又顺又直，现在如果用摄像机直接对着拍，连特效都不用做，可以直接当广告用，简直让人费解。
    “你说你从小吃不好穿不好的，怎么身体发育没耽误，头发也这么好，这什么情况，你是外星人吗？你不是应该跟穆怀瑾那个黄毛丫头一样才对吗？”
    余幼微反驳道：“阿爹没有瘫痪前，我家挺好的，后来也没有吃不上饭，阿娘把好吃的都给我吃的，”说着说着余幼微又泫然欲泣，“天冷了，不知道阿娘舍不舍得用我给她的钱买棉衣和鞋子，阿娘太苦了。”
    陈卓突然有了个想法，但没有说出来，“等她看到你吃得好穿的好，还长胖了，就放心了，到时候就舍得花钱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好好的，明白吗？”
    “我都长胖一斤了，”余幼微道。
    “继续保持，还有上升空间，你……”
    砰砰砰，“开门下车！”

 第336章 职业规划

    第337章职业规划
    陈卓循声望去，是交警，他再往前看，马路牙子上是一溜的禁停黄线，他自觉地拿出驾驶证和行驶证，打开车窗，礼貌地双手递上，“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开走。”
    交警看看接过双本，打开看看又看看陈卓和车辆情况，递还给他，“知不知道这里禁停？”
    “刚才没注意，这不您来了，我才注意到，您看我这火都没有熄，”陈卓接过双本，解释道：“但我明白，一定要照章行驶，依法开车，犯了错就立正站好，您该扣分扣分，该处罚处罚，我都认。”
    交警被陈卓这态度给逗乐了，“年纪不大，态度倒是挺好，以后注意，走！”
    “谢谢您了，”陈卓一边道谢一边打开左转向，缓缓驶离。
    开出去好远后，余幼微才说话，“我以为警察要把我们抓到监狱去。”
    “平时别光顾着学习，还多看看法律书籍，现在普法教育不够，咱们就要自己给自己普法。我们又没有严重违法，不至于被抓走，就是被抓，也是被抓到就进的派出所或者分局，不会直接进监狱，这里面还有好几道秩序呢，不要以为长的好看我就不说你傻，”陈卓罗里罗嗦一大堆，最后还把余幼微埋汰一顿。
    余幼微嘟起小脸，“你也没有少说。”
    “呦呵，胆子不小嘛，信不信我我下次咬你嘴唇？”陈卓邪恶的一笑。
    余幼微立刻想起刚刚的销魂时刻，标准三板斧安排上，先低头，再抠手，最后红脸蛋儿。
    陈卓没有去太远，就近找了一家高档女装商店，给余幼微挑了一件同样是白色的针织毛衣，只是要比幼微之前那件宽松很多，然后又挑了一双棉短靴，把余幼微一双长腿衬托的更笔直修长。
    试衣服的时候，全程陈卓挑选，不让余幼微看价格，只让她在试衣间等着，这还不算完，结账的时候，陈卓还让余幼微拎着换下来的旧衣服和鞋先上车，他才刷卡，其实也不算多奢侈，一件衣服一双鞋，三百出头，如果余幼微知道，估计连穿都不舍得穿，那就失去给她买衣服的意义了。
    回到车上，余幼微果然第一句话就是问价格，“好多钱？”
    “衣服四十，鞋子六十，”陈卓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
    “太贵了，我们去退了好不好？”余幼微可怜巴巴地道，但她倒是丝毫没有怀疑陈卓骗她。
    陈卓根本不理，等车子开出停车位，他问道：“你阿娘她跟你一样高吗？”
    余幼微的脑子是标准的单核，多任务处理能力不行，思维立刻就被牵走，“比我矮一点。”
    “那跟你一样瘦吗？”
    “比我瘦好多，好东西阿娘都给我和阿爹吃了，”余幼微说着又心疼起母亲来。
    陈卓安慰道：“以前是你一个人扛，现在有我。以后可以把你阿爹阿娘接过来，在这里给他们养老，还可以找最好的医生看看你阿爹的瘫痪还有没有希望。等会儿回去，我们就先带穆怀瑾去医院看看，也算为你阿爹的治疗打个前站。”
    余幼微对陈卓的话深信不疑，她立刻激动地抓住陈卓的胳膊，“真的吗？阿爹还能治好？”
    “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竭尽所能，华夏看不好，我们就去国外，全世界都看不好的话，我们就好好给他养老，有时间就多看看他，没有时间就雇些好护工。总之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我们要理智看待，他们把我们养大，我们给他们养老，”说着，陈卓轻轻拍了拍余幼微的手背。
    “嗯，我听你的，”余幼微眼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渴望，她一直都在想着毕业赚钱，但却不知道赚钱怎么用，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赚钱，只是朴素地认为大学毕业就能赚钱。
    陈卓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烛火，给余幼微照明了道路，她一下就有了方向和目标。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适合学习计算机？”陈卓借机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话。
    出乎意料地，余幼微竟然点点头，“我也觉得我不适合。”
    “哦？这我倒是好奇了，你是怎么意识到的呢？”
    余幼微有些不好意思，“上机课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程序要敲那么多代码，我不喜欢。”
    陈卓顺着问道：“那如果让你换一个专业，你愿意吗？”
    “不愿意！”余幼微立刻摇头，“那就不能跟你和晓慧一起上课了。”
    跟陈卓想的一样，余幼微看起来乖巧的很，但她也是有她的坚持的，触碰到她心里的那根红线，就没得商量了，“那这样，我们不要在计算机的课程上下太多的功夫了，只要能顺利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就好。你把精力挪到财会方面，可以到图书馆找相关书籍自学，也可以去听经管学院的课，不需要考什么证书，我们只要学到有用的精华就好。以后我的生意会做的很大很大，大到你现在根本想象不到，我需要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帮我把住我的钱袋子。”
    余幼微本来听的很认真，但当陈卓说到至亲至爱的时候，她就无法再认真了，手立刻不知该往哪里放，羞答答地不敢看陈卓。
    陈卓继续道：“当然，这不是我强加给你，你也不用必须做，人生是你的，你如果有哪方面的兴趣，你都可以说，我们可以一起找你未来的发展方向。”
    “我可以的，昨天我翻看舒薇姐记录的账目，我和晓慧重新整理了，我发现我喜欢这个工作，”余幼微认真地说道。
    陈卓点点头，“做账只是财会最最基础的能力之一，一个合格财务一把手，还需要强大的统筹能力，分析决策能力，责任感，你真要走这条路，未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那晓慧呢，她也不太喜欢计算机。”
    “那你俩一起换专业不是很好吗？”
    “不要！”余幼微坚决地否定这个提议，“我要和你一起上课。”

 第337章 大腰子

    第338章大腰子
    陈卓感动之余也是无奈，谁说这丫头好说话的！
    “那你就跟牛晓慧商量商量，一起把财务知识掌握起来，一边有了理论知识，好未来这边的财务可以给你们练手，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进步必定飞快。”
    等牛晓慧再见到余幼微的时候，满眼都是问号，感觉余幼微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是非要她说的话，又说不上来哪里起了变化。
    余幼微把牛晓慧拉到办公室的角落，问牛晓慧的意思。
    牛晓慧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也基本是零状态，“可以倒是可以，可我不是好未来的老师吗？陈卓还答应我让我赚够钱呢，财务有钱赚吗？”
    陈卓把余幼微的毛衣和鞋放到办公室就跑了出来，好像牛晓慧肚里蛔虫似的，远远地就喊道：“你放心，你要真能胜任财务职能，我亲自跟你获取摆平村长，多少钱，我给你出！”
    牛晓慧震惊地看向余幼微，“你们去练了顺风耳？为什么他能知道我们说什么？”
    “他给我们的建议啊，”余幼微憨憨地道。
    “我的智商哪去了？”牛晓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掐起她不太看的出来的大蛮腰，对陈卓喊道：“你说话可以要算数，你要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至于不至于，肯定说到做到，”陈卓转身就吐槽，“你做鬼，我都怕飘不起来。”
    牛晓慧听不到陈卓吐槽了什么，祝庆超和夏峰却听的清清楚楚，俩人想笑又不敢出声，憋的浑身直抖。
    任何企业，财务都是核心部门，而作为老板最需要的就是财务部门的绝对忠诚，陈卓见过太多老板就倒在了财务部门手上，余幼微掌控财务部，忠诚度丝毫不用怀疑，即使能力不那么出众也无妨，招出众的人进来就能解决。况且，余幼微的潜力有多大，陈卓现在还不知道，万一这憨憨给自己一个大惊喜呢？那不就赚了？
    至于牛晓慧，陈卓也是很信任的，别看这胖丫头平时看自己不顺眼，但她有她的底线和坚持，何况还有余幼微这层关系在。有牛晓慧辅佐余幼微，可以把余幼微柔和的性格短板补足。
    说白了，就是得罪人的事儿交给牛支书，保证完成的妥妥帖帖，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都得罪个遍，力度绝对毋庸置疑。
    这对儿组合，简直绝了！
    陈卓这边沾沾自喜地回到办公室，那边牛晓慧掐着腰对余幼微道：“老板你娘，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不能让那个资本家欺负我！”
    余幼微真诚地道：“晓慧，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牛晓慧也意识到她此刻的肢体状态跟话语内容有些脱节，放下手，尽量把语速降低，声音变小，“老板娘，保护我哦。”
    余幼微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我去浇花。”
    牛晓慧跑过去拿起浇花桶，“我去打水。”
    陈卓靠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手里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刘长野打电话，最后还是决定打，生活上的小便利，不用白不用，这人情也不算大，他还的起。
    刘长野接电话的速度一直保持在三声必接，陈卓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还是晚期那种，“喂，什么事？”刘长野自认是个冷漠的人，可是对陈卓却总是冷不起来，或许是这小子脸皮太厚，又或许是他岁数太小，自己实在无法调动过多的心思去琢磨他的行为。
    从接电话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刘长野对待陈卓的特殊，如果是别人，除了严为民的和其家人，或者有限几个重要人物外，刘长野就算从电话号码上看出对方是谁，他也会先问是谁，到了陈卓这儿却省了，直接问事儿。
    陈卓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他也无所谓，“刘哥，吃了吗？喝点儿啊？我找到个地方，那大腰子烤的，滋滋冒油，嘎嘎香！”
    “吃过了，说事儿，”刘长野道。
    “怎么吃这么早啊，也不给老弟机会，”陈卓发动技能“倒打一耙”。
    “没别的事儿，我就挂了。”
    陈卓嘿嘿一笑，“别啊，我想请刘哥吃饭，就是想请教您一下，安京哪家医院治疗下半身瘫痪比较好？”
    刘长野没有见过穆怀瑾，昨天他来的时候，穆家兄妹正好去请姚荣光，错过了，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联想，只是就事论事的想了想，“天坛医院，骨科和神经科都不错，等下我短信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去直接打那个号码，卢天野院长。”
    “好的好的，谢谢刘哥，”陈卓嬉皮笑脸地接着道：“那什么，刘哥真没空吗？大腰子真不错的，我……”
    嘟嘟嘟，刘长野直接挂断了电话。
    “强迫症！”陈卓对着电话吐槽。
    不到五分钟，一条短信发过来，除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我周五晚上有时间，腰子可以周五吃。”
    “好的，到时候我去接刘哥，”陈卓发完信息就给了自己一嘴巴，“让你嘴欠！该！”
    这下好了，还得去找个腰子烤的好的烧烤店。
    陈卓穿上衣服，出去招呼一声余幼微，出发。
    来到穆怀瑾房间的房间的时候，穆侗正在给妹妹编头发，那手笨的跟猪蹄子一样，气的穆怀瑾哇哇大叫。
    陈卓看不下去了，从穆侗手上拿过梳子，过去梳了两下，发现穆怀瑾的头发太细，又不密实，根本用不上梳子，他干脆把梳子丢掉，三下两下就挽出一个好看的麻花团，“行了，走了。”
    穆怀瑾拿过镜子左右看看，看到镜子里那个变的神采奕奕的自己，惊喜地问道：“你还会编头发？”
    “老子除了不会生孩子，啥都略懂，”陈卓招呼穆侗，“穿好衣服，推着你妹，走了，”说完，他就拉着余幼微走了出去。
    余幼微想了想，鼓起勇气道：“怀瑾还是小孩子，你不要对她那么凶，心情不好，你凶我就好，”顿了顿她又小声补了一句，“最好谁都不要凶。”

 第338章 最坏的现在，最好的未来

    第339章最坏的现在，最好的未来
    陈卓伸手就弹了余幼微脑门一下，“明明自己也害怕，还要惹我这个大恶人。”
    余幼微嘟着小脸揉揉自己的脑门，“怀瑾还小，我就不会帮晓慧。”
    “那是！她特么比我还凶！”
    穆侗推着穆怀瑾在后面跟上来，穆怀瑾坐在轮椅上看着陈卓和余幼微拉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难明的神色。
    多亏了陈卓买的是大切诺基，后备厢足够放得下轮椅，要不轮椅肯定是个大问题。
    一路绿灯，顺畅地来到天坛医院，在停车场停好车，陈卓就拨通刘长野给你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接的很快，估计手机一直没离手，“喂，哪位？”
    “刘哥让我打这个电话找您，我叫陈卓，”陈卓斟酌了一下还是称呼刘长野为刘哥，其实说刘秘书也无所谓，他只是在保证言行合一，这样在刘长野那边的好印象才会一直有。
    “哦，知道知道，你们现在过来吗？需不需要安排救护车？”卢天野很客气。
    陈卓道：“不用，我们已经到了，就在停车场呢。”
    “哦，那好，带病人来门诊部的顶楼，我现在召集骨科和神经科的主任，一起会诊。”
    “好，麻烦您了。”
    “不客气，我和刘秘书是很好的朋友。”
    “哦，怪不得刘哥想都没想就给了我您的电话，那行，我现在就过去。”
    陈卓也不能确定卢天野的话到底是场面话还是真的刘长野朋友，先落个好，总不会错。
    等陈卓他们到了地方，四五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已经等在会议室中。
    卢天野是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高大老者，个头比陈卓还要略微高一些，要是在大街上遇到，陈卓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位会是一个知名医院的院长。
    卢天野让陈卓他们先在会议室落座，他先感慨了一下陈卓的年轻，寒暄了几句后，他说出安排，“这样，先带病人去做各项检查，走绿色通道，很快。等拿到各项检查结果之后，我们再一起研究病人的病情，这么安排，你看如何？”
    “卢院长，您太客气了，到了医院我们肯定完全听医生的，您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配合，那我们先去缴费？”陈卓道。
    卢天野摆摆手，“费用不急，会诊之后一起交就可以，现在还不知道需不需要住院，等有了结果再说。”
    “好，麻烦您了。”
    卢天野招呼一声，“小张，带病人去做检查，尽快拿到结果过来这里。”
    陈卓拍了拍紧张到不行的余幼微的小手，“你陪着去，有的检查有女生在，能方便一些。”
    从来都没有去过大兴医院的余幼微哪里懂这些，但陈卓说什么她照做就是，最后穆家兄妹和余幼微一起跟着那位小张大夫出了会议室去检查。
    等人走了，会议室里就剩下四个人，卢天野这才开始互相介绍，除了卢天野和两位主任医师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医生，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容貌清秀，举止大方得体，据说是从米国学成归来的康复科主任，是为海归博士。
    陈卓一一跟他们握手，“弄这么大阵仗，我是真有点儿不安了，各位过来这里会诊，不会影响给其他病人看病？我们其实也不着急的。”
    卢天野道：“无妨，真有事随时都可以回去，”其他三位主任也都表示没有问题。
    “感谢各位了，”陈卓现在不适合许什么感谢，只能嘴上说说，因为这份人情人家是挂在刘长野身上的，他只是个受益者罢了。
    说白了，他没资格感谢人家。
    卢天野道：“说说病人情况，我们做一下前期的了解工作。”
    陈卓点点头，就把穆怀瑾的情况说了出来，其实太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只是大概了说了下情况。
    那位女主任不禁感慨，“这孩子身世真是可怜，父母没了，自己又瘫痪，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小姑娘挺坚强的，”陈卓道。
    骨科的主任道：“这种情况下，能乐观地活着，确实够坚强了。”
    陈卓心说，活着确实活着，乐不乐观，那就不好说了。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小时，穆怀瑾他们就回来了，三位主任立刻就把穆怀瑾和穆侗带到了隔壁的诊室去，做初步的诊断和判断，顺便等待那位小张大夫把结果送过来。
    余幼微来到陈卓身边，小声道：“好多我没有见过大机器，人在里面站了站，躺了躺，这样就能看病吗？”
    卢天野呵呵笑道：“那些机器是能够查看人体内部情况的，知道内部情况后，就可以做出准确的诊断，才能进一步得出治疗方案。”
    余幼微萌萌地问道：“这样看一次病要好多钱？”
    卢天野没听懂，以为余幼微在感慨，“确实不便宜。”
    陈卓拍拍余幼微的小手，“等会儿去交费，不就知道了吗？”
    小张大夫不一会儿就进来，“卢院长，刘主任说让您也过去看看。”
    卢天野对陈卓解释道：“检查结果应该都拿回来了，我在做院长前就是神经科的大夫，我去看看情况，你们稍等。”
    会议室这下就剩陈卓和余幼微两人，余幼微小声道：“我什么都不懂，会不会被人笑？”
    “谁生下来什么都懂，你没见过怎么懂？再说了，你不懂医院这些事儿说明你没有生过病，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儿，你一辈子都不用懂，我才高兴，”陈卓的安慰总是那么另辟蹊径。
    余幼微心情立马美丽起来，“阿爹要来看病是不是更贵？”
    “应该，毕竟你阿爹瘫痪的时间太久了，治疗起来肯定也更加困难，”陈卓道。
    “那阿爹能治好吗？”余幼微话一出口就自己摇起头来，“你也不知道的，太多年了，还是不要跟阿娘和阿爹说了。”
    陈卓看余幼微患得患失的模样有些心疼，“你现在想这些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是说了吗？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了，未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坏，那你担心什么呢？”

 第339章 七成

    第340章七成
    余幼微顺着陈卓的思路一想，还真是这样，现在阿爹瘫痪在床，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未来哪怕有一丝一毫的转变，都会是好消息，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谢谢你，”余幼微满眼柔情地看向陈卓。
    “记账，以后一起算，”陈卓笑道。
    余幼微道：“我怕还不起。”
    “还不起就以身相许呗，这有什么可想的吗？”
    “坏人。”
    这两人在这儿起腻，隔壁却异常严肃，四位大佬看着手里的各种检查数据，还不时拿起片子看，好一阵讨论后才达成共识。
    穆侗推着穆怀瑾回到会议室，卢天野他们也跟了过来。
    重新落座，卢天野把检查结果的大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诊断的结果还是相对乐观的，病人的下半身有部分知觉，这证明神经在车祸中受损，但并没有完全切断，我们看了腰部的片子，因为病人瘫痪后没有及时治疗，更没有做康复治疗，导致一些部位有轻微的畸形，畸形骨骼挤压了神经，是病人瘫痪的主要元凶，同时病人现在严重的营养不良。我们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先住院，调理身体，等各项指标达标后，进行手术治疗，手术可能要进行两次，由我和刘主任分别进行。”
    “治愈的几率有多大？”始终没有说话的穆侗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穆怀瑾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卢天野，呼吸都不敢呼吸，这关乎她未来的生活质量。
    卢天野道，“有七成把握。”
    穆怀瑾闻言立刻泣不成声，她真的有站起来的可能！
    穆侗怔忡了几秒钟，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噗通一下就给陈卓跪了下来。
    陈卓赶紧过去搀扶，“这是干嘛？起来！”
    穆侗没有听，坚定地跪着，“陈校长，我请求你先帮小妹把医药费垫付了，今后你管我吃饭就行，我的工资不用发，直到还清小妹医药费为止！”
    “你以为我带你们是干嘛来了？不就是治病嘛，该住院住院，该看病看病，钱不用你们操心，赶紧起来！”
    穆侗没有直接起来，而是跪着转身过去抱住穆怀瑾，“小妹，是哥没用，不说看病，哥连让你吃饱穿暖都做不到，要是当初我们有钱，你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罪了！”
    “哭什么哭？站起来！给我赚医药费！”穆怀瑾带着哭腔喝道，脸上已经泪水纵横。
    穆怀瑾说话就是管用，穆侗立刻站起来，“赚！哥给你赚！”
    作为资深医生，这样的场景卢天野他们见过太多太多，可陈卓跟这穆家兄妹的关系着实让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校长？工资？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看起来顶多二十岁的青年，还是老板？这也太奇怪了！
    陈卓歉然地看向卢天野，“天降喜讯，难免激动，卢院长和各位主任多担待。那我现在就去交费，安排住院？”他其实也很高兴，因为医生在治愈几率上都是极为谨慎的，卢天野能给出七成的治愈率，那基本就等于说99％能治好。但因为他现在是拿事的主心骨，他必须稳重得体。
    “人之常情，”卢天野道：“你跟着小张去，他会把事情都安排好，检查结果你们拿好，后面还会用到。”
    陈卓站起来再次表示了感谢，然后就跟着小张大夫去办理住院手续。
    路上陈卓问道：“张大夫，整个治疗加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前期的恢复，中期的手术，后期的康复治疗，保守估计在两万五到三万，”小张大夫说道。
    1999年的三万元，就算按最苛刻的换算，也差不多相当于2020年的四十万，这么高的费用着实吓着了除了陈卓外的几人。
    特别是余幼微，在她眼中一千块都是天文数字，三万块那是多少钱，她做梦都想不到，她更担心是她阿爹的治疗费用，那只会比三万更多，甚至多的多。
    陈卓非常淡定，甚至还想说句不贵，毕竟他的车就三十万，够穆怀瑾康复十次。他一直没有跟别人透露车的价格也是因为车太贵，这个年代懂车的人少之又少，不像后世，人人手机里都装着“懂车帝”或者“汽车之家”，先甭管懂不懂车，至少价格门儿清。
    这位小张大夫本以为陈卓会站不稳，他其实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不为别的，这小子的女朋友也太漂亮了，更关键的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对这小子百依百顺，这他妈谁忍得了？
    可小张大夫注定要失望了，陈卓笑道：“就这么点儿？还以为怎么也得十几万呢！哎呀，小张大夫见笑了，在你们白衣天使面前说这种充满铜臭的话，实在不合适，生命和健康是无价的，我不应该这么肤浅，不好意思了。”
    小张大夫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勉强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哈哈。”
    打开始，陈卓就发现这小张大夫看余幼微的眼神不对劲儿，在会议室他不好太招摇，现在就剩这货一个人，他哪里还忍得住，打老子媳妇儿主意，分分钟教你做人！
    到了交费的地方，小张大夫把交费单据交给陈卓，“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直接交费，然后我先去骨科住院部帮你们安排床位，你们直接过去就能入住了，需要高干病房吗？差不多需要多花三千元。”
    陈卓眉毛一挑，“是一人单间，有独立卫浴，可以会客的那种吗？”
    “呃，这个，这边的条件可能没有那么好，但除了会客，别的都能满足，”小张大夫再次失败了，他本想着试试陈卓是不是外强中干硬撑，可人家好像比他还熟。
    “没有更好的，那就只能这样了，就安排一套，麻烦小张大夫了，”陈卓客气地道谢。
    “客气了，那我去安排，”小张大夫说着就想去打招呼插队。
    陈卓拦住，“前面也没几个人，咱们就别搞特殊化了，麻烦张大夫直接去安排病房。”

 第340章 实诚人不说谎

    第341章实诚人不说谎
    这一波逼装的，陈卓非常自谦地给自己打了个八分，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并不完美。
    目送小张大夫离开，陈卓正在脑中复盘刚刚的装逼过程，看看哪里还能优化。
    穆怀瑾拉拉陈卓的衣服，“老板，这太贵了，我们回去调养身体，没有必要住院的，什么病房动不动就加三千，这不是抢钱吗？我不住了！”
    “你个小屁孩儿有发言权吗？让你干嘛就干嘛！这点儿钱就让你颓了？格局呢？视野呢？就这德行还想帮我赚钱？花都不敢花，还能赚吗？”陈卓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穆怀瑾气呼呼地道：“好心都当驴肝肺！花！怎么贵怎么花！看我不花穷你！”
    “随便你，你吸我的血，我就吸你哥的血，”陈卓邪恶地一笑。
    穆侗这会儿也讷讷地提议，“其实回去调理也不是不行的，我能给你小妹做饭……”
    “打住！”穆怀瑾和陈卓一同阻止穆侗再说下去。
    穆怀瑾的理由是，“哥，君子远庖厨，小人做锅包肉，你是数学家，以后忘记烹饪这件事儿。”
    “卧槽，你骂谁？”陈卓当场就怒了。
    穆怀瑾讨好地一笑，“这不是劝我哥嘛。”
    这会儿排到陈卓交费，他直接划了一万押金，然后再带着几人去住院部。
    单人套间确实不错，该有的都有，肯定比穆怀瑾他们的居住环境强多了，无论是之前的破棚户房还是现在好未来的临时隔间，都只能算是个窝，根本无法称之为家。
    陈卓查看了一下房间情况后，说道：“这边有陪护的床铺，今天开始你们兄妹就住在这儿，好未来那边暂时也不用你们操心，好好把病治好，然后再回去给我当牛做马。”
    穆怀瑾道：“总得让我回去拿点儿换洗的衣服？”
    “在这儿就穿病号服，内衣我明天给你送来几套，”陈卓道。
    穆怀瑾大窘，“臭流氓！”
    “你想毛线呢？我让余幼微给你买，神经病！”陈卓不耐烦地对余幼微道：“你问问她的尺码，我出去等你，”说完他就走出了病房。
    穆侗也跟了出去，想表示感谢，可又不知怎么表达，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谢谢。”
    陈卓没有搭茬儿，问道：“你需要我给你带什么过来？”
    “我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换，需要什么我就回去拿，”穆侗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妹她以前脾气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特别乖，我爸妈死后她也没有这样，是出了车祸后才变的。她心里很苦的，我无数次听到她在梦里喊妈妈，哭醒更是家常便饭，可是只要醒来她就变成了刺猬，谁靠近她就刺伤谁。归根结底是我没有用，你不要生她的气。”
    陈卓总不能说自己比穆侗更了解他妹妹，只能敷衍地安慰道：“我懂，我能跟她个小朋友一般见识吗？放心。”
    穆侗又道：“哦，对了，从认识你以后她很少说梦话了，就算说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都是哭哭啼啼地喊妈妈，现在她总是大声地喊爸爸，那语气奇奇怪怪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卓脚下一软，差点儿没站住，我尼玛！这小丫头绝逼有他妈神经病！
    “反正已经住院了，有空我找几个心理医生过来给她看看，”陈卓是真打算找心理医生给穆怀瑾看看，这他妈绝对是有病。
    “我也说过给她找心理大夫看看，她差点儿一星期没理我，我可不敢说了，”穆侗立刻就怂了。
    “啥也不是！”陈卓嘴上骂的欢，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天知道他要跟穆怀瑾提出来看心理医生，那风摇头会赶出什么事儿来。
    余幼微推门走了出来，“我们走。”
    陈卓看看时间，快四点了，“走。”
    等上了车，余幼微突然道：“怀瑾哭了。”
    “嗯？为啥？”陈卓一边扎安全带，一边问道。
    余幼微道：“她问我，你是不是讨厌她。”
    “你咋说的？”
    余幼微道：“我说不讨厌，让她不要乱想。”
    “不用理她，就是犯病了，”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
    余幼微道：“你不要对她那么凶了，好不好？”
    “好，没问题，”陈卓发动车子，驶上主路。
    路过一家内衣店的时候，陈卓让余幼微下去给穆怀瑾买了几套内衣，而后就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广播学院。
    路上陈卓又给柏彗星打了电话，让他组织好人，五点到西门集合，大巴会去接人，说好的庆功宴，陈卓不能食言。
    最后又给舒薇的宿舍打了电话，让她在广播学院门口等着。
    “我是不是应该给嫂子买礼物呀？”
    陈卓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我的天，你是怎么开窍的？”
    “那你快停车呀，一会儿到了怎么办？”
    陈卓随手打开扶手箱，“红色的扁盒子，拿出来。”
    余幼微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红色金花纹的扁盒子，“要来不及了，莫要抽烟喽。”
    “你见过哪家的烟盒这么大？”陈卓解释道：“给你买衣服的时候一起买的，是丝巾，苏绣，好东西，你就说你买的就好了。”
    “哦，”余幼微把丝巾抱在怀里，不吭声了。
    等到了广播学院门口，舒薇站在那儿不停跺着脚，明显错估了天气，穿少了。
    余幼微先打开车门下了车，鼓起全身的勇气，准备等下跟舒薇打招呼，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胆小，脚步也越迈越小，小到后下车的陈卓都追了上来。
    舒薇已经看到陈卓他们，往他们这边走来，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她就是喊道：“幼微！你也来啦？”然后快走了两步，来到余幼微的面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棒球帽，“你来了正好，这是给你小礼物，你试试合不合适。”
    余幼微呆呆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鼓起的勇气已经泄掉了一半，“嫂子好，这是陈卓给你买的纱巾，我忘记给你买礼物了，对不起。”

 第341章 碾压式交际

    第342章碾压式交际
    舒薇和陈卓都为之一愣，这也太实诚了？
    舒薇心道，陈卓一点儿没有夸张，这个好看到让女人羡慕，让男人疯狂的小姑娘，是真的纯若冰雪。
    “他买的跟你买的有什么区别吗？莫非你这声嫂子是逗我玩的？”
    “不是不是，”余幼微赶紧摆手。
    舒薇道：“那不就得了，你要跟陈卓没有关系为什么叫我嫂子？我又为什么要答应呢？对？”她顺手把余幼微的旧帽子摘下来，把她买的白色新帽子给她戴上，“来，让我看看，啧啧啧，真好看！便宜陈卓这臭小子了！喜不喜欢？”
    余幼微哪里是舒薇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带入了舒薇的节奏中，“喜欢。”
    “这傻姑娘，你都没看见，就喜欢啊？走，去车上照照镜子，”舒薇自然而然地挎上余幼微的胳膊，也不管陈卓，两人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陈卓不禁感叹，老方命好啊，这是真正的贤内助啊！
    舒薇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余幼微先坐上去，然后她把副驾驶的遮阳板翻下来，指着上面的镜子道：“看看，喜不喜欢？”
    余幼微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眼中闪过惊喜，“嫂子，这个帽子我见过。”
    陈卓和舒薇又是一愣，这帽子可不一般，倒不是说多精贵，只是在这个时代不好得到，因为帽子上的两个重叠的字母，ny。
    ny是纽约洋基棒球队的缩写，是米国的传奇棒球队，拿过无数次的世界冠军。
    2010年后，ny才在华夏有了专卖店，在当下的华夏想要搞到这样一顶帽子只有一个途径，就是从米国带回来。
    倒不是这帽子有什么特别高级的高科技，只是因为还没有在华夏流行，仿品自然也就没有人生产，不像后世a货满大街。
    正因如此，陈卓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帽子肯定是真正的洋基球帽，准是舒薇的朋友或者同学从米国带回来的。
    余幼微看到这帽子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陈卓先招呼一声，“上车说。”
    舒薇上了车就好奇地问道：“幼微，你在哪看到的这个帽子啊？”
    余幼微道：“在我老家，一个商店里，就是字母跟这个帽子不一样，那个帽子上写的是y，卖五块钱，太贵了。嫂子，你这个也是五块钱买的吗？”
    舒薇几乎没有思考，就说道：“啊？是吗？那我买亏了哦，我花八块钱买的呢。”
    余幼微赶紧把帽子摘下来，转身递给舒薇，“嫂子你快去退了，不划算。”
    舒薇没有接，“可我是在学校里买的，那个卖帽子的人我都不知道是哪里人，找不到了。我看你戴着挺好看的，你就戴着，等我要碰到那个人，我肯定要跟他要三块钱回来！”
    余幼微想想好像这样处理挺不错，“谢谢嫂子，我喜欢这个帽子。”
    “喜欢就好。”
    陈卓跟舒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陈卓问道：“嫂子，昨天来帮忙的那些学长学姐你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了，五点在这儿集合，”舒薇道。
    “那行，咱们就在这儿聊聊天，等着，”陈卓把暖风开的大一些。
    舒薇道：“那幼微到我这边来，我们聊天，我不想理这臭小子。”
    余幼微听话地转到后座来，“嫂子，我以后可以和陈卓一样叫你嫂子吗？”
    “你不是已经叫了半天了吗？”舒薇俏皮地眨眨眼。
    余幼微吭哧吭哧地道：“可是，可是嫂子昨天说让我叫舒姐或者学姐。”
    舒薇早就打好腹稿，“昨天啊，有个我的同学在边上，他看你长的太漂亮了，让我给他介绍你，这样的事儿我当然不能干了。我就故意当着他的面疏远你，他一看我们也不认识，就算了。今天我都没叫他来，这样的人以后我就跟他绝交了。”
    这么漏洞百出的托词，也就余幼微能信！估计她连舒薇昨天带了多少人去都不知道，除了陈卓身边的人，余幼微几乎不跟任何人接触，走路又总是低着头，全班同学到现在都没认全。
    陈卓正在心里吐槽，余幼微就点点头，“谢谢嫂子。”
    陈卓捂住眼睛，不敢看啊，不敢看。
    舒薇笑道：“跟我客气什么。”
    余幼微太高兴了，她要的只是陈卓身边人的肯定，本来还很忐忑的心情，一下就舒畅了，原来嫂子早就接受她了。
    “嫂子，你把手伸出来，”得到肯定后，余幼微变的主动起来。
    舒薇伸出手，余幼微也伸出手跟舒薇比了比，“比我的手大一点点。”
    “这是要做什么？”
    “我会织手套，我阿娘说我织的手套比她织的好，我想给嫂子织一副手套。”
    “这么心灵手巧的吗？陈卓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才能遇到你啊，”舒薇愈发由衷地说道。
    舒薇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我很笨的，什么都不懂，他不嫌弃我，是我走运才对。”
    “他当然没有资格嫌弃你，你应该嫌弃他才对，”舒薇说到这儿就有点儿直抒胸臆的意思了，“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哪里配得上你？”
    “嫂子，咱不带这样的啊，唠嗑就好好唠嗑，怎么还带误伤的呢？”本来打算一声不吭的陈卓不乐意了。
    舒薇丝毫不惧，“说你咋的，你自己拍拍你的良心，你配上的幼微吗？哼！”
    陈卓知道舒薇是在借题发挥，暗指自己渣男本色，他顿时一缩脖子，认怂，“配不上，你说什么都对，好？”
    余幼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帮陈卓说话，“嫂子，陈卓很聪明，我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都能解决。”
    “怎么？我说他两句，你就心疼了？你这傻姑娘，以后要被他欺负死！”舒薇温柔地轻抚余幼微的长发，心中暗叹，这实诚姑娘遇到陈卓真不知是福气还是晦气，好像从哪头说都有理有据，就是不知结果会如何，唉。
    余幼微道：“晓慧也说我会被他欺负，可他没有欺负我，是我太笨了。”

 第342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第343章夜空中最亮的星
    舒薇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余幼微和陈卓这对必将会经受考验的冤家未来会经历怎样的波折，她没法预料，还是不参合为妙，不然掺和的越深，未来她越难做。
    “幼微，你跟我说说你的家乡？我没有去过川渝湘，很想去看看，”舒薇找话题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不亏为博士级主播。
    余幼微道：“我家在川渝交界的地方，山很高，山路很难走，出山特别特别难，要走很长的山路才能到平路，然后才能坐拖拉机或者驴车再到公路，然后才能坐上汽车，到镇上去。”
    “山里的景色是不是特别好，空气是不是特别新鲜？”也只有舒薇这个城市姑娘才能问出这样的话。
    余幼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回答，“这就好像钱钟书说的围城一样，城市的人认为山里人吃的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一定身体健康，没病没灾，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日子，隐于山野。可没人知道，山里人病了或者发生了意外，赤脚郎中要是能治好就是祖上积德，治不好就在家等死。山里的人也看不到什么景色，更察觉不到什么新鲜空气，大家只想逃出去，山里太穷了、太苦了，大家只会拼了命地远离那些大山。”
    舒薇沉默了，她联想到余幼微一家的遭遇，还真是个围城啊。
    陈卓默默地叹气，也只有说到家乡和前二十年的遭遇时余幼微才会说出这么多话。
    余幼微继续道：“在阿爹没有摔下山之前，也是有美好的，我还记得阿娘那个时候的笑容。嫂子，对不起啊，对大山里的记忆我已经记不得多少了。”
    舒薇揽住余幼微的肩膀，“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是命运捉弄了你们一家，但你们一家人都站直了没有倒下，这就是勇气和力量，你们拥有的是很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我不想说什么苦难是财富这样的屁话，但我们在经历苦难后，能得到勇气和力量，总比被苦难打败长眠于痛苦强，你说对吗？”
    余幼微道：“嫂子，你说的真好。”
    陈卓这时忍不住插嘴，“说说你在花卉基地的那段记忆，我觉得刨除你阿娘的遭遇，那段记忆应该是你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了。”
    余幼微离开舒薇的怀抱，“嗯，对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所有的花草，我在学校受到排挤和欺负时，我就会跟它们说话，它们也能听到。我记得那时我做过好多奇怪的梦，梦里这些花花草草都会说话，它们会给我讲他们的故事，也会保护我。离开花卉基地的时候，我哭了，那些花花草草也哭了。”
    陈卓挠挠头，“好像特么判断失误了，这也不是很高兴。”
    “高兴的，没有那些花花草草我可能撑到高考的，那样的话，我早早的就死了，也更碰不到你了，”余幼微幽幽的说道。
    舒薇拍了陈卓肩膀一下，“给我哭！”她已经哭了。
    陈卓无语，“怎么搞的跟忆苦思甜似的，至不至于啊？”
    余幼微反倒没有流泪，她看向舒薇，“嫂子，你呢？你的童年在哪里呀？”
    “大草原，我生在大草原上，我会放羊、放牛，还会骑马，带狗撵兔子。跟你比起来，我就是天堂般的童年了，”舒薇说道。
    “那龙江呢？龙江什么样子？雪很大吗？比安京还要冷吗？真有可以让狗拉着在走吗？”余幼微今年难得的话多，想想一下子打开了好奇宝宝的开关，她把心中的好奇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陈卓和舒薇都是在冰城生活过的人，解答起余幼微的问题毫无难度。
    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过了几十分钟，舒薇的那些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广播学院门口，很快陈卓租的大巴也到了，拉上所有人，往饭店开去。
    这次的团建地点是佟轩丞找的，陈卓也没细打听，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吃的竟然是湘菜，基本上道道都是辣菜。
    别人高不高兴，陈卓不知道，余幼微倒是挺高兴的，每一道菜她都吃的挺开心，问她辣不辣，她都说不辣，可陈卓每尝一口都要喝好几口水。
    好的方面是，饭店里有个小舞台，可以上去唱歌，这就大大弥补了菜肴的缺点，因为人多，胆大的上去唱，不敢唱的就瞎起哄，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欢乐的。
    这样的氛围，陈卓肯定是跑不掉了，在舒薇唱了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后，大家就把陈卓推上了舞台。
    陈卓拿过话筒，“正好，刚才我还没发言，就开席了，现在补上！首先感谢我嫂子和她的好朋友们，谢谢你们不但在音乐节帮了我的大忙，昨天又再次帮了我的大忙，今后你们但凡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必当竭尽全力，等下都把我的手机号记一下。其次，好未来昨天可谓是一个开门红，我希望诸位好未来的兄弟姐妹们能记住昨天，把这份热情延续下去，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开门红！”顿时掌声雷动，“我就清唱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送给你们所有人，希望大家都能仰望星空，不忘初心！”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陈卓的嗓音极其适合唱这类歌曲，略带沙哑的嗓音里有故事，也有沉淀后的淡定。
    每个人都是一颗星，不一定是最亮的一颗，但谁都可以有自己的夜空。
    逃跑计划的这首歌太好哭了，陈卓本身还好，毕竟唱过很多次，即使有悸动有流泪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可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第一听，哪里绷得住这么富有张力又触动灵魂的旋律和歌词。
    陈卓一首歌还没唱完，几乎所有人都已流泪。

 第343章 是个来钱道

    第344章是个来钱道
    陈卓放下麦克风时，没有什么掌声，大家都或是红着眼睛，或是流着眼泪，连服务员都站在外围仿佛入定。
    “妈的，好好的庆功宴，非要搞哭大家，”佟轩丞站起来，高举酒杯，“来！干了这杯，我们都是那颗星！”
    “好！”“干了！”“社长不地道！”“妈的，老子要干三杯！”
    陈卓落座后，边上舒薇好奇地问道：“这首歌和之前在音乐节上唱的歌，都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啊，高中时候写的，”陈卓大言不惭地道，既然已经唱出来，他也必须这么一口咬定，不然这事儿就崩了，等原作者创作出来，他不得被国家拉去解剖？
    舒薇道：“我终于明白你哥说你是妖孽是为什么了，大家都是从小娃娃长大的，怎么你就什么都会，还样样惊才绝艳？”
    陈卓硬着头皮道：“也就是略懂的皮毛阶段，玩乐兴致。”
    这么凡尔赛的说辞，舒薇可不买账，“让你这么一说那绝大部分写歌和作词的人都应该去死了，有没有考虑把你的歌做出来，以我的观感，必然都能榜上有名！”
    “算了，我没有那个闲工夫，歌坛可不好混，”陈卓转念又有灵光闪现，要是张学友唱《东风破》，刘德华唱《江南》，郭富城唱《野狼》，黎明唱《分手快乐》，这场面该多欢乐？
    舒薇还是想劝，“你这些歌要是雪藏，可就太可惜了，你不想唱，那就卖掉啊，让别人拿去发光发热。”
    “有门路？”陈卓想到刚刚的灵光闪现，愈发想实操。
    当然，也不单单是陈卓的恶趣味作祟，他现在真的需要钱。
    舒薇道：“看你想卖什么价，卖给谁了，要是几万块就卖，我现在就能找到一堆人买，要是想卖大价钱，或者卖给大公司大明星，那就要找门路托关系了。”
    舒薇的话被同桌的人都听在耳中，其中一位声乐专业的女生特别感兴趣，“陈总，你有适合女生唱的歌吗？我想买，价钱你随便开，我爸有的是钱！”
    “这事儿再议，我需要整理一下我的作品再说，”陈卓说的冠冕堂皇，脑子里却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把他放在家的那两个又厚又重的大本子让爸妈进京的时候给他送来，不为别的，他得拿去公证处公证，因为只有公证过的才算真正属于他了。
    那女生不肯放弃，“陈总，只要你想卖，我肯定买，价钱真的好谈，你一定第一个找我，薇姐有我的联系方式，”这女生还是有眼色的，看出来陈卓身边那个漂亮的过分，又很少说话的女生跟陈卓关系匪浅，如果直接给联系方式恐怕得不偿失，以舒薇作为中间人，就安全很多。
    “如果我真有这方面想法，就冲你帮我两次忙，我也会先考虑你的，放心。”
    有了一个成功案例，其他对陈卓的歌有兴趣男男女女也都表达了意象，但没有哪个比前面那位姑娘底气足，能说出价钱随便开的话。
    舒薇跟陈卓接触也不少，还有方国平的背书，她多少已经对陈卓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看陈卓此刻把玩酒杯的模样就能猜测出，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主意了。
    方国平曾经说过，“陈卓最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在别人手上的烂牌，到了他手上就能立刻变成神仙难当的绝杀牌，这种能力，我没见第二个人有过。”
    舒薇起初不信，现在她是真的信了，从未来音乐节的诞生就可见一斑，明明只是个跟学长别苗头的校园晚会，愣是让他做成了一股旋风，况且这旋风已经有变成龙卷风席卷全国的趋势，关于音乐节的音像制品，已经有泛滥的趋势。
    “我听韩生聊过，你想让他牵头成立一个娱乐公司，我觉得进程应该加快了，我们都没有想到小打小闹的音乐节会慢慢发酵成如今的模样，现在音乐圈都沸腾了，乐迷们也都在自发地串联，还有很多唱片公司按图索骥地去找音乐节上大放异彩的歌手和乐队。我们作为主办者，如果现在牵头，能留住很多歌手，毕竟大家都是苦哈哈出身，又给他们带来了实际的名气，这就是交情，”舒薇今天最想跟陈卓聊的就是这件事。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陈卓有些费解，昨晚也没听舒薇说起啊。
    舒薇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们一手缔造的音乐节已经火成什么样子，”她从包里拿出六张vcd，从封面上看就是粗制滥造的地摊货，“看看，我们孵化出的宝宝，已经成为别人敛财的工具。”
    陈卓拿起来几张看了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关键这里面的影像是怎么来的呢？我们的摄像卖出去的？”
    舒薇摇头，她指了指边上一个魁梧的汉子，“我们的摄像是他，是我远房的表弟，他坑谁也不敢坑我，他妈是我二姨！”
    那汉子苦笑道：“陈总，你放心，当时全程的母带一直在我那里，没有任何人外人知道。”
    舒薇指了指这些vcd，“这里面的影像我都看了，没有一个是全程，都是一段一段的，而且角度很奇怪，且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证明源头肯定是一家。”
    陈卓对专门伺候他们这一群人的领班叫来，“你们有电视和vcd？给我搬来一套。”
    那领班刚想说没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窜了过来，“有！我办公室就有一套，去叫人搬过来！”把领班支走，中年人礼貌地冲陈卓伸手，“你好，我是这里的经理，我叫丁春。”
    陈卓懒得站起来，握了一下手道：“麻烦了，丁经理。”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诸位有什么酒席或者活动需要举办，都可以考虑我们湘妹子！”
    陈卓指了指正在跟别人拼酒的佟轩丞，“你先告诉我那货跟你们老板什么关系？还有是不是他告诉你，我才是付钱的人？”

 第344章 隔阂

    第345章隔阂
    丁经理看了眼佟轩丞，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我们不能随便透露顾客信息的。”
    “你不说，我今天就不付钱，你这经理今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干了，”陈卓道。
    丁经理本以为就是一伙太子爷的玩闹，他想着混个脸熟，顺便做个推广，哪里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年轻的掏钱的，竟然如此难缠。
    “我要说了，恐怕也干不长了，”丁经理愁眉苦脸地道。
    “你放心，我保证你没事。”
    丁经理一咬牙，弯腰靠近陈卓道：“我们老板和佟少的父亲是好朋友，最近好像听说佟少在追求我们老板的千金，我就知道这么多。”
    “原来如此，”陈卓摆摆手，丁经理就如蒙大赦地走了。
    陈卓站起来，过去把正要跟人打赌一口气吹掉一瓶啤酒的佟轩丞拎到角落里的空桌，“你丫要泡妞为什么不直说？”
    佟轩丞其实很鬼，他叫嚣的最欢，但是喝的最少，属于酒桌臭流氓那伙的，所以此刻已经有几个酒量不行的倒在桌上，同样酒量一般的佟轩丞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听陈卓的话，佟轩丞的酒就醒了一半，一拍大腿，“丁春秋那老贼把我卖了？”
    “不关他事儿，我吓唬他让他明年就滚蛋，他闹不清楚我的背景，只能捏鼻子认，”陈卓解释道。
    佟轩丞一副小学生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的怂逼样，“这儿的老板跟我爸是开裆裤发小，后来跑南方发展去了，几起几落我也数不清了，反正混的也一般，跟我家的联系也少了。这次回来，突然就在安京开了五个大饭店，湘菜、川菜、火锅、京菜、花卉饭庄，百花齐放，直到五家饭店开业才找上我爸，算是又有联系了。我跟我家老爷子聊了聊，猜应该是在南方发了，这是打算回来养老了。前几天两家吃饭，见到他女儿了，长的好看，身材也不错，看两个爹的意思是想撮合我们。后来也出去过两次，但看人家那意思不太看得上我，我这不就想着挣点儿脸嘛。没想骗你，打算回去跟你说的。你要气不过，就大嘴巴抽我，不影响兄弟感情就行。”
    陈卓用指头用力戳了一下佟轩丞的脑门，“你他妈脑子里都是屎吗？为什么不早说？现在都他妈要散了。再说你拉人，我付钱，你有哪门子面子？”
    “没钱啊，我家老头儿是认死理的，认为儿子不能给钱，要穷样，我他妈个穷逼样，怎么摆阔？我知道我直接跟你说，你肯定帮我，可我也要脸啊！”
    “傻逼样儿，我真他妈懒得说你！”陈卓道：“今天不算，没用的。改天出来一起吃个饭，我看看什么水准，再说后话。”
    “不生我气？”
    “坦白说有点儿，但不是觉得你想给自己挣脸有什么毛病，我只是觉得在心里还是跟我差一层，要是换做老二，你肯定能直说。”
    佟轩丞出乎意料地点头，“其实哥儿几个都挺怕你的，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面对你就好像面对我爹那个层次的人一样，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总觉着你比我们层次高多了。其实不是感情上差什么，只是怕自己水平低，做事让你笑话，让你看不起。”
    陈卓恍然，原来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当了老子了，“那你叫声爸爸，我听听。”
    “滚几把蛋！”
    陈卓道：“不是我层次多高，其实是错位造成的，你和老二老五的状态才应该是大学生该有的状态，好容易熬出了高中，享受一下青春，该玩玩该乐乐，毕业的事儿毕业再说。或者老四和老六就奔着学习来的，武装自己四年，毕业一飞冲天。你们这都是正常的大学生，我不是，我省去了这一段，直接就奔着事业有成去了。所以我是另类，而不是你们，是我跟你们格格不入，不是你们。”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你他妈就是个怪胎！”
    “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觉得在我面前放不开手脚，我是个怪胎，你们才是正常人类。你们不需要我，也可以过的很快乐，但我不行，我需要你们反馈给我兄弟情义，我需要你们的支撑。懂了吗？你们的存在是在支撑我的精神世界，不然就算我富有四海，身边众叛亲离，那钱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佟轩丞目瞪口呆，“你他妈是不是在哄我，把我当傻逼？”
    “我把不把你当傻逼，能改变你是傻逼的事实吗？”陈卓也没有打算让佟轩丞一下就明白，“带大家回去，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可以转述在老二他们，你们也可以讨论，都可以。我们能在一个宿舍相遇不容易，别辜负了这缘分，老了别拍大腿说后悔，就够了。”
    “妈的，为什么我觉得我被圣光洗礼了，”佟轩丞站起来说道。
    “圣光忽悠着你，滚犊子。”
    佟轩丞招呼好未来的众人散席，陈卓来到余幼微身边，握着她的小手道：“跟牛晓慧他们先回去，我还要跟嫂子他们处理事情。”
    “嗯，那你别喝酒呀，”余幼微刚才在边上已经听到了陈卓和舒薇他们的聊天内容，她不关心那些事情，反正她也不懂，她只在乎陈卓这个人本身。
    “我这不是一直都喝雪碧呢嘛，我开车不喝酒，放心，”陈卓把舒薇送给余幼微的帽子给她戴上，“去。”
    临走的时候，佟轩丞不忘指着丁经理大骂，“丁老贼！你丫给我等着！”
    “佟少别生气，咱就是个打工的，佟少慢走啊，佟少您放心，碰到大小姐，我肯定帮您说好话！”丁经理一路把佟轩丞送上大巴车，殷勤的讨好。
    “滚滚滚！”佟轩丞数了数人数，“出发！”
    丁经理无奈地往回走，打工人真难！
    此时宴会厅里就只有陈卓和舒薇他们一帮人在了，且都是参加过音乐节，昨天也去好未来帮过忙的熟面孔，陈卓跟每个人都喝过酒，知道这就是舒薇身边最亲近的圈层，信得过。

 第345章 存量危机

    第346章存量危机
    陈卓把丁经理叫到身边来，“给我安排个包厢，上一些简单的茶水和茶点。”
    “没问题，您跟我来。”
    到了包厢，电视和vcd也搬了过来，等茶水和茶点都上来，陈卓让服务员都出去，并告知不要叫别人靠近。
    “来，先看看，都是什么画面。”
    影像放出来后，确实是音乐的现场，也确实没头没尾，画质还奇差无比，一看就是不知道被扒了多少遍带子了。
    换了几张碟后，跟舒薇说的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画质上有些微的区别，原因应该就是扒带的前后批次不同。
    一直轮番换碟的是舒薇的表弟，毕竟是专业的摄像，他从专业角度指出几个重要信息，“你们看这里个角度，”画面定格在一个乐队演出的侧面，“这只有进入楼内才能拍摄，这个画面一闪而逝，很可能是被人为剪掉了，但没有剪干净，”他又快速播放了一段后暂停，“这里的视角晃了一下现场观众的正面，看位置应该就是小楼的侧面出来的巷子。”
    陈卓道：“不用猜了，就是当初我请来的两个电视台记者，私下售卖估计就是那两个摄像，麦克风的画面都没有剪干净，粗制滥造到狗叼不是，我他妈都看见麦克风了！”
    舒薇道：“找到源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这些影像碟片都不知道搞出几百万张了，早就涌向全国的盗版市场了，就算能切断源头也切断不了传播。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如果想要这部分利益，我们有办法，但需要组建公司，走正规的发行渠道。如果不想要这部分利益，那放任自流就是。”
    陈卓想了想，问道，“当时的录音是韩生做的？有保留吗？”
    “有，上午我给韩生打了电话。要说老韩还是靠谱的，毕竟他是专业干这个很多年了，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私下传播的事情，当时的现场录音一直都在他手里死死按着，一点没有流出去，”舒薇道。
    陈卓点点头，“老韩还是稳，既然老天这么眷顾我们，这笔钱和影响力我们没有理由放手。”
    舒薇松了一口气，“真怕你大手一挥就不要了，都是我们的心血啊。钱还是其次，影响力才是重点，乘着未来音乐节的大风，任何公司都可以一夜全国闻名！”
    “原来是真低估了全国人民荒芜的精神世界啊，没想到临时攒的局也能坐上窜天猴，既然有这么好的开局，我们没有理由放弃，”陈卓分析道：“现在我们只要注册一个公司，把未来音乐节攒起来的人气吸回来，未来的路会非常好走，音乐节上的大把歌手也愿意跟我们签约，这都是好事儿。可问题是，我暂时没钱呀！公司一成立，就要解决员工薪金、五险一金、办公地点、产品投入、宣传费用，这都是真金白银。”
    之前那个要买歌的姑娘立刻举手，“我让我爸投！一百万够不够？”
    陈卓笑道：“一百万应该是够的，但我不能要，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我的企业运作。”
    “我把钱要来，然后给你们用，赚了钱你们再还给我，我不让我爸掺和进来！”
    “学姐，你名字是什么，我想重新认识一下你，”陈卓道。
    “我叫林妙妙，别叫我学姐，我今年大四还没毕业呢！人家还正青春，”林妙妙美滋滋地道。
    陈卓不解，“不对啊，在座不是硕士就是博士，都是我嫂子的好友，你们混进来的？”
    “嘿嘿，我也是薇薇姐的好姐妹啊，”林妙妙挽住舒薇的胳膊。
    舒薇挣脱林妙妙的胳膊，往边上挪了挪椅子，“林妙妙，我警告过你了。”
    陈卓察觉其他人诡异的笑容和舒薇的奇怪反应，这里有事儿，可他没想到的是，根本不用他问，林妙妙自己就招了。
    虽然被舒薇嫌弃，但林妙妙一点没有不高兴，反而笑容更加灿烂，“我是蕾丝边儿，他们都是知道！我最开始是薇薇姐的追求者，可她是铁打的异性恋，但我发现我好喜欢她的气场，就决定跟她做姐妹了。搞音乐节那会儿，我也是主动请缨，但我没有偷懒哦，我拉来不少歌手，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是我出的，我还上台上了一首歌呢！”
    “嫂子，要不我们换换位置，我觉得她贼心不死，”陈卓在心中拉响警报，这他妈方国平不会是被一个女同性恋打败的？
    舒薇道：“好，快！”她赶紧起身，跟陈卓换了位置。
    林妙妙笑吟吟地看着陈卓，“那你就不怕我是双？你的小女朋友不吃醋？”
    “你又没有她漂亮，”陈卓直接吓死手。
    林妙妙直接拍桌子，“老娘没看错你！与众不同！”
    其实林妙妙长得不难看，只是她喜欢画夸张的烟熏妆，晚上看着像鬼一样，如果换成正常打扮，至少也能打个8分。
    陈卓现在已经把林妙妙看作是老方的竞争者，干脆不鸟她，“我决定卖歌了！”
    舒薇眼睛一亮，“这是好事，那么好的歌，放着积灰就真的浪费了。”
    “嫂子，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喜不喜欢播音主持？”
    舒薇道：“大学的时候我其实是中文系的，因为普通话标准就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社，然后发现还挺有意思的，硕士就考到了广播学院来，开始是有热情的，可一路念到如今，我发现随着自己岁数越大越不喜欢了。我这个年纪虽然进电视台不愁，哪里都会要我，可进去了我能做的节目无非两种，一个就是严肃新闻，一个就是谈话栏目。无论选哪个，做到极致也无非就是做出一两个金牌栏目，自己成为栏目的制作人。再往后就是走仕途了，可我觉得不适合，你哥也说我不适合。”
    “明白了，你现在就是存量危机。”
    “怎么说？”
    “你硕博连读至少读了六年，这六年成了你的包袱，你的心已经不在播音主持这件事上了，可六年的时间成本让你舍不得放下，这六年就是你的存量，这存量成为了你的包袱。继续，心中厌烦。放弃，心有不甘。”

 第346章 渣男认定

    第347章渣男认定
    舒薇还没有说话，在场的其他人就先疯狂叫好，“这不是在说我吗？”“还有我！我也早就厌恶了我的专业！我应该做编导！”“我也是，原来我们都被自己曾经的选择困住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情况，”舒薇终于勇敢地承认了，这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一个人用六年时间研究一个专业，已经做到这个专业顶尖水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爱了，这就跟爱上一个人六年，发现不爱了一样，爱情变成了亲情，专业变成了日常，同样难以割舍，更加不容易直面承认。
    “你既然能承认，那就基本已经走到头了，”陈卓的表情非常严肃，“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抛出这个橄榄枝，你做主播的话，可以在方老哥的身边，如果帮我做事，势必会造成两地分居。我非常不赞成两地分居，如果是我造成了你们婚姻的这种局面，我良心难安。”
    舒薇道：“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做决定，我要跟你哥商量才行。”
    陈卓点头道：“你们商量，不用考虑我的因素，我有别的办法，我希望看到的是冷静、睿智、客观的探讨，然后你们携手一起往前走，如果为了某个事业放弃家庭，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也能可不赚这个钱。”
    “我明白。”
    舒薇也终于知道方国平把眼前这个接触没有多久的年轻人当作兄弟的真正原因，陈卓是真的在为对方考虑，这是一个人可不可交最重要的衡量标准，并且他还做到了极致，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挂在嘴边的利益！
    陈卓最后举起茶杯，“在座的各位学长、学姐，有没有我嫂子的参与，这个演艺经纪公司都是会成立，就是时间上早晚的差别，所以我希望诸位不要给我嫂子压力，让她独立思考，做出决定。”
    “放心，我们都明白。”“就是，方国平我们也都见过，是值得托付的人，不会让他们难做的。”“舒薇的内心也没有那么脆弱，她比男人都有主见的。”“是啊，你其实高估我们了，谁能让舒老大改变拿定的主意，我绝对五体投地。”
    舒薇在一边面带微笑地听着，她还是很欣慰的，为她能有这一群至交好友，也为自己被人称道的人品。
    陈卓道：“以茶代酒，喝完就散了。”
    临分别的时候，陈卓主动跟林妙妙要了联系方式。
    因为太晚了，大巴已经走了，陈卓分别把顺路的送上四辆面的后，发现林妙妙竟然开着一辆黄色保时捷911，这个年代能开上这车的都不会是普通富豪家庭。
    林妙妙先是冲舒薇抛了个媚眼，“薇薇姐，我送你回去呀？”
    舒薇根本不给林妙妙笑脸，“陈卓有车。”
    林妙妙丝毫不以为意，又瞄上陈卓，“陈总，有事打电话呦，拜拜，”说完就带着一路音浪，呼啸而去。
    陈卓也过去发动车子，等舒薇上来，他随口问道：“这疯姑娘家里有矿？”
    “你怎么知道？调查过她？”舒薇很是有些惊讶地道。
    “啊？真有？”
    舒薇看陈卓的表情不像装的，“你是妖怪吗？猜都能猜到？”
    “真的是猜的，”陈卓哭笑不得。
    舒薇道：“据她自己所说，他爸是晋州那边的煤老板，但他爸是众多没文化煤老板中最特殊的那一个，怎么个特殊法呢，就是膜拜文化，崇拜科学，死命地在教育方面砸钱给林妙妙和她的弟弟，林妙妙是正儿八经的海外贵族学校毕业。可我看啊，没什么用，底蕴这东西，不是一代人能改变的。”
    “一代人是没法改变暴发户气质，但知道往这方面去努力就算非常有见识的煤老板了。”
    “这点倒是得承认，她爸据说最近又看重了新东方，非要往人家手里塞钱，说给点儿股份就行，只参与分红，结果被俞老板拒绝了。等你的好未来做出点儿名堂来，要是缺钱了，可以找她爸，准能要来。”
    “光这条讯息就很值钱，”陈卓笑道。
    “走，去清华！”
    “嗯？不用这么急？”陈卓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舒薇瞪了陈卓一眼，“我不管你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两头一样，我承认了幼微，就必须也承认另一个，不偏不倚。这样至少在你东窗事发她们两个把我也恨上的时候，我能稍微得到点儿良心慰藉。”
    陈卓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乖乖地发动车子，往清华开去。
    车行驶了一会儿，舒薇道：“你是懵了吗？”
    “开错方向了？”陈卓左右看看，“没有啊。”
    “你不先打个电话给人家？”
    “哦，看我这脑子，”陈卓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他是真紧张了，不是为别的，是怕舒薇说漏了一些事情。
    电话拨通，陆灵雪脆生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我刚和笑笑吃完烤串，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你，你就打过来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陈卓贱兮兮道：“那你们在哪里呢？”
    “你要来接我吗？”陆灵雪很开心地问道。
    “是这样的，舒薇嫂子，就是方老哥的老相好，哎呦，”舒薇狠狠掐了陈卓胳膊一下。
    陆灵雪多聪明，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儿，“舒薇嫂子跟你在一起吗？要来见我吗？那我和笑笑先回去，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好。”
    挂了电话，陈卓就叫屈，“肯定掐紫了！”
    舒薇气道，“什么叫老相好？你怎么不说余幼微他们是你老相好！”
    “嘿嘿，我错了，我错了，好！”
    “说说，那些是不能说的？”舒薇睿智地问道。
    陈卓竖起大拇指，“嫂子人中英雌，名不虚传！”
    “别废话了！”
    “其实也没啥了，陆灵雪不知道我创办了好未来，也不知道音乐节跟我有关，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关于你我也没有跟她透露过什么，就说你一直很忙，才有空。”
    “渣男！”

 第347章 深情总在不经意

    第348章深情总在不经意
    陈卓表情严肃，丝毫不为所动，“嫂子，严肃点儿，我们这是正事儿。”
    舒薇愤愤不平，“我呸！跟你一起骗小姑娘，还正事儿，要不你送我回去，这事儿不干了。”
    陈卓嘿嘿一笑，“嫂子，你可是我唯一的嫂子啊，我是家里的老大，只有弟弟妹妹，没有姐姐哥哥，所以方老哥就是我亲哥，你就是我亲嫂子啊。你想想这什么关系，简直没有更亲的关系了，你再想想以后有至少两个胖娃娃跟你叫大伯母，我的天啊，我想想都替你激动！”
    这招还真就打在了舒薇的软肋上，她最喜欢小孩子，每年春节回家，尽管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很烦躁，但只要一见到家里大大小小的下一代，就高兴的不得了，又是买玩具又是买衣服，不亦乐乎。
    可转念舒薇又不知想到什么，气的狠狠锤了陈卓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们俩估计都恨死我了，怎么可能让我抱孩子！都怪你！你这个无耻渣男！”
    “这怎么可能呢，我是孩子的爸爸，什么事儿还不是我说了算，放心，大伯母这个位置铁定是你囊中物，谁也夺不走，我说的！”
    “嘁，指不定谁先有孩子呢，你们就是再早要孩子也得大学毕业，还有四年呢，我明年就毕业了！”舒薇说起孩子就充满了憧憬，好像已经有了大胖娃娃在她的怀里。
    陈卓幽幽地道：“博士又不是不能结婚生孩子，你就先生了呗，怕什么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舒薇瞪了陈卓一眼，要不是看他正在开车，肯定要暴揍一顿。
    陈卓不以为意，“就嫂子这手劲儿，我哥他身板子针不戳啊！”
    “你哥对我百依百顺，从来不惹我生气，我才不会打他！”舒薇露出小女儿的表情，幸福感溢于言表。
    舒薇是个典型的“大女人”，性格上不依赖、不盲从，有见识、有主意，越是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才越会奋不顾身，生死相随。
    陈卓的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终极命题，老方和舒薇到底是为什么分开的呢？这他妈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舒薇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又问道：“跟我说说陆灵雪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儿？”
    “你见没见过那种从小穿着蓬蓬裙，房间里都是粉丝，一生气就噘嘴跺脚哼，喜欢甜品和精致的小零食，对生活质量有很高的要求，的小女孩儿？”
    “见过，”舒薇看了眼陈卓欲言又止。
    陈卓不用看就知道舒薇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儿一般都是娇生惯养，脾气古怪，作天作地？”
    “不是吗？”
    “绝大部分是，但陆灵雪就是个奇葩，她娇生却没有惯养，她会做几乎所有的西餐，喜欢古典的东西，古筝弹的很好，智商爆表。虽然她也有任性的时候，但总体是通情达理的，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差点儿一起死掉的时候，她说她愿意跟我一起，我们从幼儿园相识到现在，将近十六年了，你说我能割舍掉她吗？都快成我身上的一块肉了，”陈卓说到动情处，鼻翼扩张，情绪波动不小。
    舒薇有点儿理解陈卓的境地了，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性格好、人美、学习好，还一起经历过生死。另一边是自打英雄救美后就一颗心系于他一人身上，纯如凝冰，让人看到就心生怜惜的命运多舛的山里姑娘。
    换做自己能割舍掉哪个呢？真的难选。
    连死亡都不怕的白天鹅如果被抛弃，会走向怎样的极端？
    一根筋的山里姑娘如果被抛弃，精神世界都会彻底崩塌？
    “你惹这一身情债，你拿什么回报啊！”舒薇不禁感慨。
    “就这一条命呗，”陈卓说的轻松，眼神却坚定。
    舒薇幽幽地一叹，“我现在有点儿相信爱可以分成两部分了，你跟玩弄女人的浪子还是有区别的，算是有品的渣男。”
    “得，白煽情了，还是个渣男。”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叫你多情美男子？”
    “勉强可以接受这个称呼，就这样。”
    “滚蛋！”
    清华的东门在望，陈卓缓缓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拨通电话，好一阵才接通，听筒里传来陆灵雪的喘息声，“我往外走了，等，等我一下哈。还有你不能让舒薇嫂子生我的气，你通知我太晚了，迟到不是我的错，都怪你！你要负责！”
    “是是是，我的错，肯定不是你的错，不着急，你慢点儿走，嫂子人美性格好，不会生气的，”陈卓顺便就拍了一下马屁。
    看陈卓挂了电话，舒薇不禁感叹，“哪个姑娘要是被你盯上，还真的很难脱身。”
    “说的好像我有多少技巧一样，咱用的是真心，其他的只是辅助！”
    “谁信！”
    “来了，”陈卓开门下车。
    舒薇向门口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粉丝羊毛大衣，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路小跑地过来，她不禁喃喃自语，“还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女孩子，”她也下了车，但没有离开车。
    陆灵雪看到陈卓的一刻，有些焦急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舒薇远远地就能看清陆灵雪轻轻一跺脚的小动作。陈卓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捂住陆灵雪的两只耳朵，看起来是帮小丫头暖暖耳朵。陆灵雪接着也伸出手，捂住陈卓的两个耳朵，两个幼稚鬼就这么大庭广众地秀起了恩爱。
    等了几秒钟，两个好像忘了舒薇的小情侣才豁然想起舒薇在等着，陆灵雪好像生气地打了一下陈卓，然后拉着陈卓就冲了过来。
    舒薇像个老阿姨一样在对面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想起自己和方国平的青葱岁月，“还是年轻好，当年我们哪里好意思这样。”
    陆灵雪开始跑的前面，但当走到马路中间时她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等走到舒薇跟前，就变成了陈卓拉着她了。

 第348章 送礼物的窍门

    第349章送礼物的窍门
    舒薇不愧是高端职业主播，把要采访的人物性格拿捏的死死的，面对腼腆害羞的余幼微，她就主动热情，让人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现在面对性格活泼的陆灵雪立就立刻转换成一副被动等待的姿态，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陆灵雪还是扭捏了一下，“嫂，嫂子好，我是陆灵雪。”
    舒薇赞叹道：“你方大哥早就跟我说过陈卓的女朋友是谪仙般的人物，我就想啊想，谪仙得是什么样子，现在知道了，就是你的样子！快上车，外面冷。小雪跟我坐后面，司机去开车！”
    “得嘞，两位大美女，您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陈卓屁颠儿屁颠儿地上了车。
    到了车上，陆灵雪先道：“嫂子真高，穿长筒马靴肯定好看死了。”
    “是吗？我还真没穿过呢，有空你陪我去买一双。”
    陈卓在前面日常撇嘴，信了你的鬼！能驰骋草原的姑娘，没穿过马靴？也就忽悠小屁孩儿。
    陆灵雪忙不迭地点头，“好的，我周末都有时间的，”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写下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嫂子这是我的电话，你找我就打电话。”
    舒薇把纸片对折，放进她的包里，“好。”
    陈卓十分欠揍地插嘴道：“不对啊，周末老太太不是要给你开小灶吗？有空去烧瓶？”
    “你别说话！烦人精！”陆灵雪直接硬怼，毫不嘴软，接着就从她小包里拿出一个扁盒子，“嫂子，你们来的太突然，我也没有时间给你买礼物，这个是我昨天刚买的手链，还没有戴过，你喜欢就送给你，不喜欢下回我再去找。”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待人接物方面还需要好好修炼，要是舒薇就完全不会说这么傻的话。
    舒薇接过盒子打开，小盒子里是个纯红色的手链，没有杂七杂八的装饰物，就是一串圆珠，她惊喜道：“红珊瑚的啊，好看，我就喜欢素链儿，你要拿出个杂串儿我还真不一定喜欢，这样的素链儿可是我的心头好，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就戴到手腕上。
    陈卓舔个大脸转身探头过来，“我看看，啧啧啧，红珊瑚的怎么也得一百多块？”
    舒薇直接就弹了陈卓脑门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陈卓疼得直接缩了回去，“心意无价，你懂吗？俗不可耐！就近找个咖啡厅，司机就好好开车，别出声！”
    陆灵雪在边上呵呵直乐，“对，打他！”
    “草原妹子是真不能惹，这手劲儿也太大了，”陈卓揉着脑门发动车子，“这不得弹出个包？”
    陆灵雪一听弹出包了，眼中立刻就涌现关心之色，只是碍于舒薇弹的，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舒薇那眼睛多毒，呵呵笑道：“你这傻丫头啊，我自己弹的我还不知道我使了多大劲儿吗？他一叫疼你就乱了阵脚了，是不是特别想去揉揉啊？”
    “才没有，我总骗我，嫂子下回用点儿力！”陆灵雪马上否认。
    车子缓缓动起来，陈卓催促道：“嫂子，收了礼哪有不回的，赶紧的，咱们向来贼不走空，没有赔本儿的道理！”
    舒薇气道：“你要不要脸！”
    陆灵雪不知道陈卓和舒薇早就混熟了，她也很不好意思起来，“嫂子，你别理他，他就是嘴碎，特别讨厌。”
    舒薇既然要见两个姑娘，自然会分别准备见面礼物，陈卓就是知道她绝对不会厚此薄彼，才无耻起哄的。
    “本来一个好好的小惊喜，被他这么一顿乱叫，都破坏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忍了他这么久的，”舒薇一边说一边从她的包里取出一个长条小盒子，递给陆灵雪，“这是我走了好几家店给你挑的小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陆灵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纯金hellokitty吊坠的项链，“hellokitty！喜欢！嫂子，我最喜欢hellokitty了！”
    陈卓默默地为舒薇的眼光和判断力点了个赞，针对余幼微和陆灵雪分别挑的这两件礼物，可以说是完美了，毫无瑕疵的完美。
    “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舒薇拿起项链，俯身过去给陆灵雪戴上，拉开距离再看看，“嗯，好看！”
    陆灵雪甜甜的一笑，“谢谢嫂子！”
    陈卓这个搅屎棍子又上线了，“傻姑娘啊，你收礼物就没想过先问问我吗？万一我还不起呢？怎么办？你收了，我怎么办？唉，要学的太多了！”
    陆灵雪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印象里陈卓和方国平像亲哥俩似的，她觉得这没有什么，自己的爸妈跟他们的平辈也是这么礼尚往来的，可被陈卓这么一提醒，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确实考虑少了。
    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陆灵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摘下来的话嫂子肯定不高兴，可是就这么收了，陈卓会不高兴。
    舒薇气的头顶冒烟，“我刀呢？我刀呢！今天我非为民除害不可！”
    陈卓缓缓把车停下，扭过头坏笑道：“收着，这链子咱还的起。”
    陆灵雪这才明白陈卓是在跟他开玩笑，“要不是嫂子在，你看我咬不咬你！”说着还龇出两个小虎牙。
    “谁让你停车的？想不想干了？”舒薇道。
    陈卓指了指前面，“姑奶奶，到了啊！”
    “到了你不说！明天别来了，现在就开除你！”舒薇跟陆灵雪一起下了车，胳膊挎在一起，像认识很久的姐妹一样走进咖啡厅，根本不理陈卓。
    陈卓温柔地笑笑，拔下钥匙下车。
    别看陆灵雪表面对谁都还不错，其实没有谁能轻易地走进她的心里去，陈卓一路上插科打诨就是在人为地制造一些波澜，让舒薇跟她能在短时间内融洽起来，跟舒薇连沟通都不用，她就能懂陈卓的意图，十分的配合。
    只有陆灵雪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舒薇很好相处，和方国平一样相处起来让人十分舒服。

 第349章 扭曲道德观的帮助

    第350章扭曲道德观的帮助
    陈卓坐下来的时候，侍者已经在询问舒薇她们喝什么，舒薇这次很主动，“我要一杯焦糖妈妈奇朵。”
    “两杯！”陆灵雪很惊喜，“嫂子，我也喜欢焦糖玛奇朵，焦香味和甜度都刚刚好，我不喜欢太苦的。你也喜欢呀，真好！”
    舒薇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卓昨晚点咖啡都没有考虑，原来这是陆灵雪的喜好！这伏笔埋的，真是个人精！
    尽管舒薇很想看看陈卓的表情，但她还是忍住了，陆灵雪不同于余幼微，她可不迟钝。
    被舒薇高度评价的陈卓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他根本没有跟陆灵雪一起喝过咖啡，说实话这么小资的东西他其实很讨厌，他宁可干掉一瓶冰可乐，也不想喝咖啡。给舒薇选焦糖玛奇朵，原因只有一个，那个很甜，对第一次接触咖啡的人来说，很友好。
    陈卓看自己误打误撞又促成了一个“姐妹间的小默契”，很得意，然后就非常酷地说道：“我要一杯苏打水，不加冰。”
    不知道为什么，苏打水这种既不好喝又不好看，在陈卓看来就是白开水加气的东西，在公共场合点出来，就是有一种高贵感，苏打水和绅士更配哦！
    连年轻的侍者都多看了陈卓一眼，行家啊！
    下面的聊天就彻底进入陈卓眼中的垃圾时间，他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无他，听到女人聊衣服聊美妆他就犯困。
    陆灵雪和舒薇像一对多年闺蜜一样，一会儿聊秋冬穿搭，一会儿又聊腮红要怎么打，更夸张的是没有多一会儿就扯到了民族元素与欧洲流行趋势的融合上，高深的一笔！
    知道时间来到九点半时，陆灵雪才意犹未尽的道：“时间过的好快啊，嫂子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厉害的独立女性，什么都懂，我也想变成嫂子这样！”
    “我哪算什么独立女性，我特别渴望靠在你方大哥的肩膀上，这样形单影只的日子我早就不想再过了，如果不是到了临门一脚，我都想干脆博士肄业算了，”舒薇也难得说出了心里话。
    陈卓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儿，“我觉得完全可以，不如就这么办，过年回龙江就把婚事办了，我给你们当伴郎！她给你当伴娘！”
    “只要是离经叛道的事儿你都可兴奋了，缺乏社会主义的毒打，”舒薇挎上包，拉起陆灵雪，“小雪，我们走，不理他。”
    陆灵雪偷偷冲陆灵雪吐了吐小舌头，表示不怪她，是嫂子拉着她的。
    陈卓不敢针对舒薇却敢针对陆灵雪，“等着打你屁股！”
    “哼！”
    回去的路上或许是三个人都累了，就没有了来时的欢乐，舒薇跟陆灵雪讲了一些两人相处中的小误区，总结起来就是小事上怎么任性都没关系，大事上要有分寸，陆灵雪都乖乖地记着。
    此刻的两人，倒是真像亲姐妹了，大姐在跟小妹传授她领悟的人生哲理。
    等到了地方，陆灵雪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送嫂子回去。”
    “不行，太晚了，不送你到宿舍，我不放心，”陈卓道。
    舒薇也说道：“就是，太晚了，要送的，我正好也转转清华的校园。”
    陆灵雪其实也是不敢自己回去的，只是礼貌的嘴硬而已，看两人这么坚持，她也没坚持。
    路上，陆灵雪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清华的各种景致，可见她的心情多么愉悦。
    陈卓心中吐槽，舒薇都不知道逛过多少遍清华了，还用你个小丫头片子介绍吗？傻乎乎的都听不出什么是客气。
    但这次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要分别了，让陆灵雪带着小脾气回去的话，晚上他就别想消停了。
    这是陈卓总结出来的跟陆灵雪交往的小技巧，就是约会的时候怎么逗弄她都没事，但在分别前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她哄开心，不然陆灵雪的傲娇脾气一上来，冷战几天是再正常不过的。
    路过昨晚放烟花的马路时，因为路灯已经恢复正常，陈卓还能看见地上四个印记，陆灵雪也看到了，她冲陈卓递了一个娇俏的眼神，这是他们两人的小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呢。
    “嫂子，我到啦，你看我们正对的三楼窗户，就是我的宿舍。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了，下次带你上去看看，我有好多小零食的，”陆灵雪拉着舒薇的手，不舍地说道。
    舒薇笑道：“好呀，你也可以让陈卓带你去我那里，虽然广播学院的住宿条件不如这边，但好歹是我一个人，方便些。你快上去，快熄灯了。”
    “嗯，那我走了，”陆灵雪又看向陈卓，“把嫂子安全送到，然后你到了学校给我打电话，路上不许打！”
    “嗻！”
    陆灵雪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宿舍的拐角，消失不见。
    舒薇跟陈卓从来时路回返，三三两两的学生一路奔跑着，生怕被关在宿舍门外，或者被宿管大爷大妈臭骂一顿。
    “嘴上说着讨厌学校，可真要离开校园了，其实还是有些不舍的，”舒薇感慨道。
    陈卓表示同意，“人都是这样，拥有的不珍惜，失去了拼命抓。”
    舒薇不知又想到什么，“多好的两个小姑娘，每一个都是值得世上最好的男人倾其所有去爱的，却被你这个渣男抢了先手！我真是气不过！气死了！”
    “嫂子，你听我说，总生气的女人老的快，以后更年期也过不好，你可千万要少生气，”陈卓贱不拉几的道。
    “你给我滚远点儿！我现在就是没有马鞭，不然一定一路抽着你回去！”舒薇扬扬胳膊，一看就是真骑过马的。
    等上了车，往广播学院开的路上，舒薇又变的多愁善感起来，“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你就好好对他们，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付出两倍的爱。你还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地把对她们的伤害降到最低，只要你是这个目的，我和你哥都会帮你。”

 第350章 记住这个瞬间

    第351章记住这个瞬间
    陈卓胸膛拍的咚咚响，“这没说的，肯定拼尽全力！”
    可舒薇下一秒又叹气，“我这是在作孽啊！我要跟你哥商量商量，不如跟你断交算了，等你这感情债捋顺了，再重新建交！”
    “你搁着跟我玩大国战略呢？”陈卓忍不住吐槽。
    “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没有人权，懂吗？”
    “行行行，您咋说咋是！”
    到了地方，陈卓也把舒薇送到宿舍大门口，临走前他突然郑重地对舒薇道：“嫂子，谢谢。”
    “唉，说这干啥，走，回去慢点儿开，”舒薇的语气也柔和起来。
    走出广播学院的路上，陈卓也想了很多，对舒薇他是由衷感谢的，因为她是真正违背她自己的道德观在帮自己，对舒薇来说这简直堪比钝刀子割肉，她不断地在纠结，就是因为这个，这份帮助的分量极重，重到陈卓暗自发誓，以后方国平和舒薇夫妻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倾力相助，毫无保留。
    对于陆灵雪和余幼微，陈卓心里也是有负罪感的，这没办法，谁让不是真正的情场浪子呢？人家情场浪子是可以对任何女人说爱，但穿上裤子就能忘了对方的姓名，去追求下一个目标。他不行，他说爱了就是真的爱了，无论嘴上怎么吹牛逼，爱了就是爱了，烙印刻在灵魂，永远无法剥离。
    这叫不叫渣？传统意义上确实渣，与一夫一妻制背道而驰，渣无可渣。
    坐在车上，陈卓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丫大渣男！啥也不是！”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到了好未来教学楼，陈卓习惯性地拔钥匙、下车、锁门，但他马上就想到谢文君跟他说的话，有人围着他的车转悠，他又重新打开车门，从手抠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撕下极小的一块夹在车门的下面，然后才往校园里走去。
    路上，陈卓给陆灵雪报了平安，哄睡了小主，再给传呼台的集美们送去经典的土味情话，充实余幼微的精神世界。
    每天直到这一刻，剩下的时间才属于陈卓自己。
    点上一根烟，陈卓又把电话打给了孙瑞，陈卓跟孙瑞通话的频率基本和跟家里的频率一样，一周一次，没事不会加打。
    周六的时候，陈卓刚给孙瑞打过，看孙瑞活的挺乐呵，他也为他高兴，这样改变了孙瑞的人生轨迹，后半辈子他终于不用没头苍蝇一样地奔波了。
    因此，陈卓今天再打过去的时候，孙瑞有些惊讶，“卓子，出啥事儿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不是，前天不是才打过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儿呢，”孙瑞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饭店，因为陈卓听到有人要饮料。
    “跟同学撸串儿呢？”
    “啊？嗯，对，跟几个同学喝点儿小酒，”孙瑞道。
    陈卓也没有深究，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周末回趟家，帮我拿点儿东西回来，机票我给你订，周五下午回去，周日回来。”
    “操，这不还是有事儿吗？到底咋的了？”孙瑞有些着急，以为陈卓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我现在去找你？”
    “不用，我让你回去是帮我去拿我写的那两个大歌本，拿东西邮寄我怕出问题，让我爸妈送来，他们上班肯定没空，我这边又脱不开身，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陈卓是想了半天才打这个电话，那两本歌现在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突然的资金需求，在合法的情况下也只有卖歌这一条路了，他又对目前的邮政不放心，只能拜托孙瑞。
    那两本歌本里的歌，是在他刚重生时对前世记忆最好的死后抢救性回忆写出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有些记忆都在变模糊，让他再重新写恐怕一半都写不出来了，可以说那两本歌本就是孤本，决不能有失。
    “这话说的，咱俩还用说这些吗？你跟家里说清楚，我回去后，周日走的时候去你家拿，这样稳妥，”孙瑞也不问原因，总之陈卓交代的肯定是大事儿，他始终认为他的时间可以随便浪费，问题不大，陈卓不行，陈卓的时间就是真金白银。
    “好，你记得回去跟孙叔说，年前网线必须拉上，他要不乐意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劝他，实在不行这钱就我来出。”
    “那倔老头儿，还真就你能说服他，到时候再说。”
    “好，那就先这样，周五你收拾好等我电话。”
    “没问题。”
    挂了电话，陈卓的烟也抽的差不多了，他才往宿舍走去。
    等陈卓推门进入138，发现烟雾缭绕，哥儿几个难得地都躺在床上，没有大呼小叫地打扑克。
    “卧槽，咋意思？都让人煮了？”陈卓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老三，我被他们骂了，差点儿揍我，”佟轩丞坐起来，可怜兮兮地说道。
    柏彗星也坐起来，“揍你都是轻的，什么玩意儿，不就泡个妞吗？至于玩点儿小心眼儿，换做你是老三，你怎么想？以为你脑子挺好用的，现在看还不如宿管大爷！”
    “大哥，这次你做的真不对，”祝庆超道。
    丁海川也说道：“我本来没资格说什么的，我以前做的也不好，但我保证以为都改正。”
    “三哥，你别往心里去啊，大哥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夏峰打圆场。
    “我都认错了，”佟轩丞道。
    陈卓把衣服脱掉，只剩三角裤衩，“我他妈还以为多大事儿呢，都过去了，我觉得他这事儿办的挺傻逼倒是真的，早跟我说，没准妹子已经追到手了，”他把洗漱盆端起来，“都他妈刷牙了吗？就上床？赶紧滚下来刷牙去！”
    佟轩丞第一个响应，“好嘞，走走，刷牙去！”
    其他几人也都从床上下来，端起各自的脸盆，一个个都看向陈卓。
    “都记住这个瞬间，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让素不相识的六个陌生人聚在一起生活四年，一起光腚洗脸刷牙、打扑克、吹牛逼、包宿、喝醉，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有了多大的矛盾，只要不是睡了彼此老婆，都想想这个瞬间，什么坎儿都能迈过去。”

 第351章 机灵鬼变憨批

    第352章机灵鬼变憨批
    这一刻，宿舍里的六个人好像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每个人光不出溜地端着个洗脸盆，表情肃穆庄严。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估计会满脑子问号加脊背发凉，邪性！
    等洗过脸，宿舍的气氛又回到从前傻屌活泼的样子，只是几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又厚实了一点。
    今天这个情况，话题点肯定是佟轩丞，这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重新回到床上，柏彗星道：“老大，说说，到底是怎么样的狐狸精把你迷的脑子就进屎了。”
    “我其实也没了解多深，就见过三次面，其中一次还是在她家，”佟轩丞不敢有一点隐瞒，“她从初中就在国外读书了，那英语说的跟英语老师一样，我就是能听懂也不好意思跟人对话，咱这英语一出口就土的冒泡。人家还懂什么时装周的新趋势，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秘密，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的关联。”
    陈卓忍不住道：“是不是还有维京人的勇猛开拓精神啊，欧罗巴人开启的大航海时代才是人类脱离原始部落的开始，中东的石油是命脉也是原罪，十字军败于命运，华夏兴于运气，等等等。”
    佟轩丞翻身而起，“你怎么知道？”
    陈卓怎么能不知道，这都是后世网络自媒体天天叨逼叨的东西，听起来好像很牛逼，其实全是胡编乱造的文化垃圾，全他妈都是伪公知、伪学者编出来的，究其源头都是欧美的文化入侵和洗脑，看起来粗糙，却极为有效，因为傻逼永远不会消失，伪知识和伪科学永远都有市场。
    “这种傻逼凡尔赛，配不上你，老大。”
    佟轩丞听不懂，但大概意思还是能明白，“你意思是她就是在跟我装逼，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情况可能有很多种，但应该不会跳出我分析这几种。这妹子是真的相信这些傻逼言论，跟你说是想让你脱离低级趣味，来一把，一起欧罗巴起来，这种其实是最乐观的情况，人傻点儿没关系，至少心肠不坏，对你也算有点儿意思；再有就是她其实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扯犊子，就是拿来忽悠你这土老帽傻狍子的，这样你才能仰望她，在你们这段关系里，她才有主动权，这也算好的方向；最后嘛，那就复杂了，她对你并无好感，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一直跟你若即若离的交往，一切的东西都是她的包装，要的只是你一步步的被她掌控，让她达到目的。”
    “至不至于啊，我他妈要吓尿了，”佟轩丞完全懵逼，“怎么我听你这意思，你就是确定她是第三种情况呢？哥儿几个听出来没有？”
    柏彗星道：“傻逼聪明一次。”
    夏峰弱弱地道：“三哥，为什么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可组合在一起我就像听天书一样？”
    “没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三哥再教你，”陈卓笑道。
    祝庆超道：“真会这么坏吗？不是说她家也很有钱吗？”
    陈卓道：“这就要看她家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了，老大，交个底，你家到底什么情况。”
    佟轩丞毫无顾忌地说道：“我家是做钢材生意的，具体有多少钱，我家老爷子也不会告诉我，但肯定不少。”
    陈卓马上就明白佟家的底蕴在哪了，钢材生意真正进入快车道是在华夏基建和房地产迅速扩张开始的，节点差不多就在当下这个时间，安京的房子从2000年开始上涨，开始趋势缓慢，没有几年就开翻跟头。无论是哪个方向，只要搞建设，钢材都是刚需。
    可在这顺风车还没有启动的时候，佟家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可以想见，未来十年二十年，佟家会成为怎样的富豪之家。当然了，这也需要掌舵人不犯傻才行。
    钢材生意只要不是做虚无缥缈的期货，那都是左手进右手出的实打实的买卖，因为需要巨大的人工成本和运输成本，赚的钱也需要靠走量，所以算不上暴利，但这钱赚的极为踏实，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说白了就是两个字，稳健！
    从佟轩丞和佟轩朗两兄弟的口中，陈卓多少建立起了对佟家老爷子的模糊印象，应该是个符合钢铁买卖特点的稳健型老板，一般这样的人，现金流都十分健康，手里会掐着巨大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极少会冒险。
    陈卓基本可以断言，那个妹子家很缺钱，瞄准的就是佟家坚若磐石的底蕴。
    佟轩丞看陈卓半天也没有说话，有些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倒是说话啊，急死我了你！”
    “咱们做个实验，”陈卓也有点儿小兴奋，把人性放在火上烤，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什么实验？”
    “这妹子跟你说她一般晚上几点就睡了？晚上让你找她玩吗？”
    佟轩丞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她的生活作息特别健康规律，每天不到十点就睡了，早上六点起。她还非常严肃地跟我说，十点以后不许给她打电话，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老大，你脑子不笨的，怎么遇到个假海归就他妈成傻逼了，这几把话，你信？”陈卓实在忍不住吐槽。
    柏彗星也道：“他就是个憨批！”
    佟轩丞愁眉苦脸地道：“怎么就不能是真的？她爸和他妈也都这么说的！”
    “那他妈更能证明是他们一家人做的套，”陈卓愈发地笃定，“现在十一点了，你给她打电话，用老二的手机打。”
    “为什么？她要生我气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佟轩丞明显不愿意。
    陈卓道：“说了是做实验，但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实验结果！你电话打过去，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接，第二天告诉你睡着了没听到。另一种就有意思了，她会接，但周围绝对不可能是安静的氛围，她接了电话一定会非常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明知道不能这个时间找她，你还打。接着就是找各种借口说今天本来应该睡觉了，但不得不出去。最后你约她明天中午出来吃饭，她一定会答应。”

 第352章 婊是一种气质

    第353章婊是一种气质
    佟轩丞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她警告我的时候措辞多严厉，直接就断交！”
    “你他妈带不带卵？不打就滚出去，我他妈没你这样的怂逼兄弟！”柏彗星直接把手机丢了过去。
    佟轩丞拿起手机，求助地看向陈卓，“真大啊？先说好，这个要是黄了，你们得帮到底。”
    “逼话真多，赶紧打！开免提！”陈卓道：“谁都不要出声。”
    “操，打就打！”佟轩丞把那个早就背下来的电话准确地播出去，响了四声都没有人接听，他立刻欣喜地道：“你们看，人家肯定睡着了！要不算了，真吵醒了，不好，”可他话音未落那边就接了起来，可以听到有很大的音乐声，明显是夜店。
    过了好一阵音乐声才小下去，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沙哑的女生声音，“哪位？”
    “是我，佟轩丞，你……”佟轩丞听到这个声音就萎了。
    那头声音一下提高八度，“我不是说过十点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吗？你到底怎么回事？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跟你交往，我爸妈也会把我交给一个不信守诺言的男人的！”
    佟轩丞傻呆呆地道：“我，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睡没睡，你怎么在酒？”
    “哦，我那个，有一个好姐妹今天过生日，本来吃了饭我就要回去睡觉的，可她非要拉我来这里，说我要是不来就跟我绝交。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别人，就被拉过来了，我一口酒都没喝，困死了，好像回家睡觉啊。”
    佟轩丞的心开始沉下去，这完全跟陈卓说的一模一样，“哦，那明天你有空吗？我想中午跟你吃午饭。”
    那边几乎没有思考，“好啊，你找好地方给我打电话，这是你的手机吗？”
    “哦，不是，是我好兄弟的。”
    “哦，哎呀我那个好姐妹叫我了，我去应付一下就回家，你快睡，”根本没有等佟轩丞说话，那边就已经挂了。
    佟轩丞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傻逼，还想泡老娘，连个手机都没有，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家有钱！来来来，摇骰子！”陈卓婊里婊气地模仿了一段，“这是她放下电话说的话。”
    “你是魔鬼吗？”
    “应该叫我天使才对，我能让你看到魔鬼。”
    “那我该怎么办？”
    陈卓躺下来道：“我告诉你怎么办，你也不会照做。你还没有死心，你还有侥幸心理，万一我说错了呢，是？就算明天我跟你去，继续拆穿这个女人的面具，你也依然不会相信。只有亲眼看见她的真面目，刺痛你，你才会信。不用解释，好男人都这样，贱起来没有底线，舔起来没有界限。”
    “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坍塌了。”
    “内心世界坍塌了还能重建，你家的底蕴要是被你傻屌败没了，就真的没了，”陈卓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你和这妹子交往的事情，你家老爷子什么态度。”
    佟轩丞道：“说不上来，在两家吃饭的时候他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说要是真能结为亲家也是一段佳话。可回到家里后，他又好像变了态度，跟我说，谈谈朋友没问题，不要随便出去开房。你们说这是啥意思？”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也不是什么真爱，就是精虫上脑了，”陈卓道，“睡觉，别慌，三哥自然会帮你一层层扒掉渣女伪装的。”
    “明明是个渣男，还说别人渣女，”佟轩丞吐槽道：“我明明是个深情俊男，却被你说成精虫上脑。”
    “卧槽！来劲儿是？信不信老子给你扒光了扔门外去，让你知道知道社会主义专政的寒冷？”
    “信信信，三哥牛逼！我睡觉，睡觉。”
    陈卓道：“等会儿，我又想起个事儿来。”
    “三哥！三爷！你有完没完？我认怂了还不行吗？”
    “滚他妈蛋，谁乐意理你，”陈卓直接叫柏彗星，“老二，你们注册公司和开发软件的事情要加快进程，我觉得给你们的担子太轻了，除了开发好未来的内部管理软件，需要你们做的项目还很多，你们能浪的时间不多了，珍惜。”
    “不是，我的大学生活才开始，就他妈结束了？”柏彗星痛苦哀嚎！
    陈卓继续道：“龙血资本会占你们公司51％的股份，老大占15％，做总经理；老二占24％，做技术副总；老五占10％，做市场营销方向一把手。后续需要资金，龙血资本会出，跟我要就好。着重说一下老大和老五，这个职位是暂定，以后如果你们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随时可以离开龙鳞网络，职务解除，但分红可以一直保留，龙血资本有回购你们股份的优先权，这些都会写到合同和协议里。”
    说到正事，陈卓丝毫不含糊，也不牵扯私人感情，他必须对自己的公司有绝对的控制权，这点毋庸置疑。
    “本来我也觉得你们应该有一段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但出了老大这件事后，我觉得不需要了，与其让你们跟我的差距越来越远，从而不可遏制地产生裂缝，不如我现在就拿鞭子抽你们，加快脚步，跟我一起扬帆起航！当好未来开第一个分校的时候，老四和老六的股份我也会划分出来，现在主要是还不明朗。我们把话都摆在明面上说，你们如果觉得哪里不公平，可以现在说，也可以私下找我谈，只要没有最后正式签合同，都可以谈，但我希望签了以后，我们的声音是一致的。”
    柏彗星道：“我们三个还是平分。”
    佟轩丞道：“不行，这个公司一旦建立起来，你是核心生产力，没有你这个公司就是个空壳子，你占24％其实已经很少了，按我说我不要股份，都给老二，在龙鳞就算是我的一个锻炼机会，反正我是要继承亿万家财的败家子。”

 第353章 YES！

    第354章138，yes！
    丁海川最没有底气，他听了两个大哥这么一说，心里更虚，“我才不该拿，我什么都不会。”
    “没有觉得给少了，那就这么定了，”陈卓一锤定音，“老二是不用学什么了，老大和老五从明天起多看书，少扯淡，如果做的不称职，不用你们打退堂鼓，我开了你们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场很可能决定华夏未来网络科技版图走势的股权分配，就在这么一个诡异的环境中决定了，后世如果要探究龙鳞网络的开创历史，估计眼珠子要掉下来，这特么也太草率了！
    佟轩丞仰躺在床上，“老子的大学生活开始三个月就结束了，我他妈毫无防备啊！”
    “如果按我给龙鳞网络定的初步计划一步步实现的话，等到毕业的时候，你至少可以把一张有八位数存款的银行卡放在你老爹的办公桌上，潇洒地说一句，老头儿，我挣的，随便花！”
    “卧槽！干了！”佟轩丞被陈卓说的热血沸腾。
    陈卓又问柏彗星，“老二，你家的情况也可以说说了。”
    柏彗星就说一句话，“我家是长虹的上游供应商，做电子元器件的。”
    “可以可以，都是前景无限的产业，”陈卓颇为惊喜，“老大家是房地产的供应商，老二家是消费电子产业的供应商，弄的我的好奇心爆炸，老四家什么情况？”
    “我家在滨城，爸妈都是滨商集团的中层领导，”祝庆超总是很稳健。
    陈卓道：“滨商集团我还真知道，在龙江开了不少家的大商场，我妈就认滨商集团的商场，每天购物基本全在那些商场。”
    “他俩都很忙，我小时候是奶奶和姥姥带大的，到了高中他们才不那么忙，我们一家人才在一起生活，”祝庆超道。
    陈卓继续问，“老五呢？”
    “我家就不值一提了，爹妈都没什么文化，在县城开了两个小商店，卖点儿日用副食什么的，在当地日子过的还不错。不怕你们笑话，我小时候特别膨胀，觉得我家应该全华夏最有钱的人了，后来上了高中才知道自己多傻逼，总别被人欺负，我就给学校的混混钱，让他们保护我，我再狐假虎威地欺负比我更弱的人。现在回头看看，我都厌恶我自己的嘴脸，我以后会慢慢改掉的。”
    几人都能听的出来丁海川对138有强烈的归属感，他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融入这个集体。
    陈卓没有做什么评价，改掉恶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老六呢。”
    夏峰道：“我家是黄土高原最穷的几个村子之一，那里的人一辈子洗不上几回澡，我爹有初中文化，是我们那里的小学老师，我娘是最普通的农妇，我这辈子第二次洗澡，就是在村里人给我集资大学学费后，洗完澡就坐上驴车，一点点走出了黄土高坡。”
    佟轩丞道：“老六，等毕业了，咱们一起去你家，咱们自己砸钱修路、打井！”
    “嗯，谢谢大哥。”
    “最后该我了，你们是不是特别好奇我家是怎样的背景？”陈卓最后发言。
    柏彗星道：“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别吓唬我们。”
    “肯定出乎你们的意料，”陈卓呵呵笑道，“我妈和我爸都是国有水泥构件厂的工人，我妈是天车手，我爸是大车司机，爷爷奶奶都是南方的农村老百姓，姥姥是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姥姥是农村出来的，叔伯、姑姑、姨舅也都是普普通通的职工，”等他说完整个宿舍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半天，佟轩丞才说了一句，“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你是文曲星下凡拯救世界的吗？”
    “怎么说呢，可能老天爷眷顾我，给了个还算好用的脑袋，”陈卓道。
    柏彗星道：“这事儿都烂肚子里，要不老三肯定要被有关部门拉去解剖，这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我觉得很有必要，”丁海川道：“现在全校都在猜测三哥家的背景，说的特别邪乎，什么政要公子，什么首富私生子，什么神秘家族的当代传人，听着跟小说似的。”
    “这很好理解，当一个人发现另一个人远比自己强大的时候，自然就会为他粉饰背景，然后自我安慰，不是自己不如他，而是自己生的不好，如果给我这样的背景，我肯定比他牛逼！就好比如果哪个人被比尔盖茨指着鼻子骂穷逼，估计没有多少人会有异议，甚至还想说句，爸爸说的对！但如果被个流浪汉骂穷逼，多半的人会上去跟丫死磕。”
    祝庆超赞叹道：“三哥这比喻绝了。”
    “行了，这回我们算是正儿八经的坦诚相见了，睡觉！”
    陈卓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把这一次坦诚相见的时机安排在了三个月后的今天，而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三个月前，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在不熟悉的情况，无论说什么都会有所保留，甚至会有所猜忌。
    现在不一样，六个人已经有了很深的羁绊，也都适应了彼此的性格特点，信任已经全面建立，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坦诚，会让兄弟情谊更加稳固。
    今天过后，138的团队建设基本结束，后面只要维护住就好。
    在陈卓看来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他踏进138的门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另外五个人会是什么样，就好像拆盲盒一样，完全就是一个等待开奖的刺激心理。
    而刺激的开奖环节过后才是见真功夫的时候，惊喜过后一地鸡毛，优越感爆棚的本地土着、恃才傲物的电脑天才、稳健的有些反应慢的东北老乡、习惯性利己主义小老板、自卑的农村娃，这样一个团队怎么带？先不谈怎么带好，怎么不带崩才是首要。
    陈卓愣是做到了，不但没崩，还通过一系列的事件整合，把六个人牢不可分地捏在了一起，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望着窗帘缝隙中透出来的月光，陈卓在心中大声地咆哮。
    138，yes！

 第354章 直接要

    第355章直接要
    周二的上午没有课，晨跑回来的陈卓打算去游泳馆放松一下。
    佟轩丞和丁海川自觉地去了图书馆，很多书等着他们啃。
    祝庆超和夏峰直奔好未来教学楼，周末是好未来真正意义上的开课，不容有失。
    柏彗星呼朋引伴，杀到网去，不是为了玩游戏，而是考核他的技术团队，搭建起一个软件开发的队伍来。
    陈卓很满意这个团队建设成果，他不信还有谁能比他做的更好。
    一边在泳池里扑腾，陈卓一边想着陆灵雪早上的娇羞，不由得会心一笑。
    “舒薇嫂子真好啊，像亲姐姐一样，我真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姐姐！”
    “那你就把她当做亲姐姐呗。”
    “你还说，嫂子都要被你气死了！弹你弹的疼死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站在你亲如姐姐的舒薇嫂子一边，还是心疼我的脑门？”
    “我可以站在嫂子一边，然后帮你揉揉。”
    “用嘴揉吗？”
    “臭流氓！”
    陈卓从陆灵雪那边回来，接着就是陪余幼微吃饭的环节，小丫头心情特别好，戴着舒薇送给她的白帽子，不时地冲陈卓笑一下，仿佛被舒薇承认就是被陈卓一家人承认了一样，连早饭也比平时多吃了半个馒头。
    吃了早饭，余幼微和牛晓慧也去了图书馆，财会的自学也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一切都似乎美好的过头，只有一点瑕疵让陈卓怀疑是不是他过于敏感。
    早上打开车门的时候，那张小纸片没有消失，确实飘了下来，但陈卓总觉得位置好像变了，因为无法确定，他也只能当作是自己敏感过头。
    因为如果真有一个人打开了他的车门，还注意到了这块纸片，最后还知道夹回原位，那这个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来头？哪里修炼的这么严谨的观察能力？
    陈卓不敢深想，实在是太过惊悚，不寒而栗。但他也不是没有防备，等下游完泳他就要去找刘思谊，看看学院里有没有监控器的库存，给他安排一套。
    游了差不多一小时，陈卓感觉浑身舒展，极为痛快，穿好衣服，直奔刘思谊的办公室。
    刘思谊好像正在忙着，敲击键盘的啪啪声，陈卓离老远就听的清清楚楚。
    看陈卓敲门进来，刘思谊道：“先坐会儿，我这儿还有一段代码，马上完事儿。”
    过了十分钟，刘思谊伸了个懒腰，坐到陈卓身边，“又想坑我的茶水喝？”
    “本来没想到这事儿，既然刘院长如此盛情，那就来一杯，”陈卓从来都不是客气的人。
    刘思谊哈哈一笑，“你的这股子厚脸皮的劲头，特别真实，还不让人反感，这也是本事，”起身去给陈卓沏茶，“黄渠跳不了几天了，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厉害！”
    陈卓马上狡辩，“您可不能这么说我，我跟黄主席可没有什么私仇，我就是觉得咱们的学生会制度冗余的厉害，跟方校长提了一点不成熟的小意见，我是一心为了学校，咱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刘思谊哭笑不得，“你永远都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你跟我这儿狡辩没有用，黄渠他信吗？他家里跟李书记家里可是有交情的，你最后做点儿准备，别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陈卓一听这话就知道，刘思谊根本不知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去找了方晟，而不知道他连李丰年的办公室也进了，他也没点破，“这我听说了，我会注意的，我这人呢就是一个字，厚道。从来不会主动得罪谁，但最好也不要招惹我。”
    “嘿，你还厚道？行，你厚道，”刘思谊啼笑皆非的把茶杯放在陈卓的面前，“再说，那是两个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您就知道我好人就成。”
    “说，到底什么事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陈卓立刻大言不惭地道：“咱们学院有多余的监控摄像头吗？我想给好未来教学楼安排几套，那玩意儿挺贵的，既然有现成的就别浪费，这就是为国家省钱啊，”可偏偏能义正辞严。
    刘思谊苦笑道，“你还真敢说，还安排几套，那玩意儿多贵你知道吗？一套就好几千块，你想要多少套？给你挂满楼？”
    “这么说是有喽？”
    刘思谊道：“只有两套富余的，你可以拿去用，但不是给你的，只能算是借给你用，如果学院这边有需要，你要么就拆下来，要么就买一套新的还给我，不然我也没法交代。”
    “没问题，我这不是刚开张嘛，手头紧，过段时间宽裕了，我直接买两套新的补上就是。”
    “布置线路和安装你也不会？”
    “我这不就是找您来寻求一揽子解决办法了呢吗？”
    “教你们计算机硬件的陈老师会安装，我给你写个条子，你等会儿直接去找他，先领一套旧电脑，他会用旧电脑改装成监视器。摄像头只能我亲自去拿，你等着，”刘思谊说完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大箱子回来。“这玩意儿还真挺沉。”
    “刘院长，啥都不说了，讲究！”陈卓喝着茶夸着人，什么都没做。
    刘思谊放下箱子，“怎么想起搞这东西？还没正式开课就丢东西了？再一个我记得，你那里不是每个教室都有监控吗？”
    陈卓道：“教室是安装了，可大门口跟办公室，老程给我忘了，这点儿事儿我也不好再麻烦他，只能自己解决。”
    “你那边投入是挺大的，刚开始资金紧张也是正常现象，等运转起来就好了，”刘思谊安慰道。
    “借您吉言，”陈卓笑道。
    刘思谊道：“快要过年了，一月份我儿子就回来了，到时候去家里吃个饭。”
    “没问题，吃饭这样的事儿，随叫随到。”
    刘思谊到办公桌上写了一个字条，递给陈卓，“我这儿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忙你的去。”
    陈卓接过字条，又臭不要脸地问了一句，“网线……”
    “下个月给你解决，别跟催命似的了。”

 第355章 鉴表行动

    第356章鉴表行动
    陈卓抱着箱子心满意足地来到一楼的教职工办公室，找到教硬件课程的本家陈老师，把事情一说，陈老师就二话不说地带着陈卓去拿电脑和工具。
    路上，陈卓发现这个不到四十岁就谢顶的标准理科男还是挺有意思。
    “你们班是我教过的最团结的班级，总给我一种我在教高中班级的错觉，这跟你这个班长大有关系？”
    “团结同学本来就是班长的责任嘛，其实功劳还是刘院长的，大院长当辅导员，安邮历史上独一份。”
    “别以为你拍刘院长的马屁我就不敢说你，没少逃我的课？”
    陈卓顿时脸红，堂堂班长逃课还被老师当面揭穿，这可不是啥光彩事儿，“您知道的，我创办了一个培训机构，大事小情的多不胜数啊。”
    “那你就逃我的课？我可问了不少老师了，你就逃我的逃的最多！”
    “哪个老师说的？这我就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了，我从来都是雨露均沾！”
    陈老师哈哈一笑，“你这小子，还真有趣，我头回见学生把逃课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咱们学院的老师都特别通情达理，又风趣幽默，深受同学们爱戴，所以咱们学院的风气才这么轻松愉快，师生融洽，别的学院哪有咱们的师生氛围？”
    陈卓试探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陈老师痒处，“这话倒是没错，咱们计算机最没有官僚主义那一天，刘院长也能随时跟我们坐在一起探讨深层次的学科问题，这就是学者型领导好处啊，咱们学院的老师私下聚会，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这就比……嗯？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去去去，自己挑一台，搬走。”
    陈卓嘿嘿一笑，“我都懂，没事，法不传六耳，学生明白。”
    “猴精猴精的，”陈老师笑骂道，“我跟你说，平时成绩我可以不扣你分，但考试我不会放水的，班长挂科可不好看！”
    “哪能呢，不能！”陈卓嘴上强硬，心里却是没底，这学期他要么就是不上课，要么上课也是睡觉或者想他的战略规划，考试就等抄了，天知道会不会挂科。
    东西太多，陈卓和陈老师搬了两次，东西搬完，陈卓又带着陈老师去监控室看了看。
    陈老师道：“这设备不是挺齐全的嘛，那这两个摄像头直接接过来就可以了，不用连旧电脑。”
    “哦，那行啊，这电脑我就拿上去充门面了，”陈卓这雁过拔毛的性子，到了他手上的东西是不可能再被拿走的。
    陈老师就当没听见，去忙活接线的问题去了。
    陈卓也没闲着，开车出去买了四只烧鸡和一条中南海，等他回来，发现陈老师已经安装的差不多了。
    “这也太快了？”
    陈老师指着大门口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两个交叉摄像头，“线之前都是布好的，就钻几个孔的事儿，容易的很。”
    陈卓把陈老师从梯子上扶下来，堂而皇之地把那条中南海塞进了陈老师的工具袋里，“我平时也抽中南海，好抽。”
    “一码归一码，考试还是会严格，”陈老师倒是没有拒绝。
    “那是那是，”陈卓把另一只手上的烧鸡晃了晃，“我再跟您回去一趟，给几位老师加个餐。”
    “怪不得你是班长呢，”陈老师拎起工具袋，“走。”
    陈卓到了办公室，代表99级计算机二班把各科老师一顿猛夸，还把四只烧鸡说成是用班级的班费买来给老师们加餐的，把诸位老师哄的眉开眼笑后，他才离开。
    等陈卓重新回到好未来的监控室，反复调试好两个新摄像头的角度后，佟轩丞的电话也来了。
    “老三，约好了，玲玲想去吃西餐，我刚订好了座。”
    “还尼玛玲玲，你也叫的出口！”
    “刚跟她打完电话，叫习惯了，”佟轩丞不好意思的道。
    “来我车这儿，一起过去。”
    “好，我这就来！可老二和老五也想去。”
    “一起。”
    陈卓开着车往佟轩丞选的西餐厅开，车上柏彗星比佟轩丞还兴奋，“老三，咱们怎么干？直接戳穿那娘们儿的真面目？”
    “我不说了吗，要视情况而定，万一我判断错了呢，那不是搅了一段好姻缘嘛，”陈卓笑道。
    佟轩丞马上接茬儿，“对对对，我觉得玲玲不能那么坏！”
    “傻屌！”柏彗星骂道。
    陈卓开始安排，“等会儿我们三个会找你边上的座位，你该怎么聊怎么聊，该发骚发骚，反正你就正常发挥，当我们不存在，也别往我们这边看。总之就是完成一次，简单的日常约会，听懂了吗？”
    “懂了！”
    丁海川瓜兮兮的道：“太刺激了！”
    “妈的，你们的刺激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知道吗？”佟轩丞痛心的道。
    陈卓道：“这就是刺激的点啊！”
    “操。”
    到了地方，陈卓看看这西餐厅的规模和装修，“老大这是要大出血啊，这地方可不便宜。”
    柏彗星道：“没事儿，今天我请！”
    佟轩丞大力拍了一下柏彗星的肩膀，“老二，大方啊！”
    “我说的是我们三个的份，跟你有毛关系，你他妈泡妞还要我买单？做什么梦呢？”
    “你们没有人性！说好的好兄弟一起扛呢？”佟轩丞悲愤的道。
    “困难一起扛，泡妞怎么跟你一起扛？你开房也带我们一起扛吗？”陈卓直戳要害，不讲武德。
    佟轩丞无言以对，“说不过，你们狠！我先进去了。”
    陈卓三人目送佟轩丞进入西餐厅，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丁海川急吼吼的道：“我们不进去？”
    “急什么？等着，”陈卓点燃一根烟，给柏彗星和丁海川也发了一根，“先回车上去。”
    佟轩丞透过窗户看陈卓他们又去了车上，满脸狐疑，可又不敢随便出去问，不知道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回车上，陈卓道：“等下那个玲玲到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你们信吗？”

 第356章 你喜欢我吗

    第357章你喜欢我吗？
    “不信，你都没见过，凭什么认出来？”柏彗星还是相信科学的。
    丁海川也摇头，“三哥，你别神叨叨的，怪吓人的。”
    陈卓把椅背放倒一些，窗户开个缝隙，“等着。”
    差不多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丰田佳美在陈卓车后的马路边停下，本来陈卓只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没有过多注意，但这一眼看去，正好看到副驾驶上的女人推了一把似乎要强吻她的驾驶位男人，因为有玻璃反光，看不太清女人的样貌，但看那并不是多激烈的反抗，有点儿欲拒还迎的意思。
    陈卓顿时有了兴趣，他半躺的位置又恰好能不费力地平视左侧后视镜，观赏位置绝佳。
    那女人推了几下后，男人似乎有点儿生气了，女人又反过来讨好，帮其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又不知说了一些什么话，男人伸手捏了一下女人的下巴，女人拿起她的包就开门下了车，拍了一下车窗，然后就往西餐厅这边走来。
    女人看起来二十二三岁，样貌能有7分，身材窈窕，穿着一件白色的貂皮上衣，过膝的鹿皮绒长靴，挎着精致的白色闪钻小包，或许因为领子太空，而今天风又不小，女人感觉到了寒意，一路小跑地打开西餐厅的大门。
    “卧槽，不会，”陈卓坐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女人，就见她站在门口左右看看，然后就直奔佟轩丞而去，坐到其对面。
    陈卓第一个反应就是开门下车，从绿化带冲出去，努力地辨别已经走远的那辆丰田佳美的车牌号，遗憾的是只能看清后三位是567。
    在车上完全不知道陈卓突然冲出去是为什么的柏彗星和丁海川也下了车，一脸疑惑地看向陈卓。
    陈卓脸色非常难看，他本以为只是一场针对佟家财产的设局，现在却变成了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正等着佟轩丞戴上，这他肯定不能忍。
    柏彗星问道：“怎么了？”
    “这局势出乎我的预料了，看到进去那个女的了吗？”陈卓问道。
    柏彗星点头，“那就应该是那个玲玲？”
    “是一个男人开车送她来的，举止亲密。”
    “日他先人，”柏彗星转身就要冲进去。
    丁海川拦住，“二哥，你别急啊，听听三哥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这样的贱女人不他妈给她两个耳光？”柏彗星挣扎着道。
    陈卓道：“总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儿才行，对方既然敢这么玩儿，肯定是有备而来，光拆穿这女人不难，你们就不想连她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吗？”
    “怎么揪？”
    “我要进去听听她说什么，你们要是能保证不露声色就跟我一起进来，保证不了，就在车上等着。”
    柏彗星吐了口唾沫，“能！走！”
    三人走进西餐厅，侍者询问有没有定位，陈卓道：“没有定位可以来吃饭吗？”
    “稍等我看一下还有没有位置，”侍者翻看了一下记录本，“您好，还有五张桌没有预订。”
    陈卓指了指佟轩丞他们旁边的几张四人桌，“那边可以吗？”
    侍者看了看，“可以的，有一个位置正好没有预定，请跟我来。”
    那张没有被预定的桌子恰好在佟轩丞的侧后方，陈卓过去坐到抬头就能看到那女人的表情的位置上，柏彗星两人自然坐到他对面。
    不等侍者询问，陈卓直接道：“三份七分熟黑椒牛排，三份意大利肉酱面，有什么已经做好的汤给我来三份，就这些。”
    侍者其实也很纳闷，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见过无数，但三个年轻人男生过来吃西餐，还净挑主食点，他是第一次见，“好的，先生，请问还需要一些……”
    “不需要，饿了，快上！”陈卓不耐烦地道，其实是侍者挡住了他的视线。
    侍者看陈卓不好惹，不再询问什么，拿着菜单离开了。
    陈卓小声道：“你们别回头，能听到就听，听不到也别回头，好好吃饭。”
    陈卓微微侧过头，努力地听佟轩丞两人的谈话。
    “玲玲，你想好吃什么了吗？想好了我就叫服务生过来。”
    女人拄着下巴摇摇头，“不是很饿，你随便点，我都行。”
    佟轩丞也是听话，直接就把侍者叫过去，“你们这里有套餐？”
    “有的。”
    “挑最拿手的，两个人的套餐，上，有牛排的话，要全熟的。”
    女人有些嫌弃地道：“牛排谁会吃全熟的，笑死人了，给我五分熟的，给他九分熟的。”
    以佟轩丞家里的底蕴，西餐他肯定是吃过的，他要全熟完全是个人喜好，跟别人怎么吃完全无关，如果换做是别人，满身刺的佟轩丞早就炸毛了，此刻他却没有太多反应，“好，就这样。”
    侍者离开以后，女人又一副教育的口吻道：“你这样点西餐非常没有grade，如果被我的朋友看到，他们会笑话我的，西餐在欧洲有非常悠久的历史，我们不应该只学到一些刀叉上的皮毛，还要学习西餐的礼仪和内涵，这样才能跻身国际上流社会。你说，如果我们现在正在高卢的某个西餐厅里，你点一个全熟的牛排，我们不得被贵族们耻笑吗？”
    佟轩丞道：“我只是不喜欢生牛肉的血腥味儿和膻味儿，但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那人自认优雅地笑笑，“你别生气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有品位和眼界一些，毕竟佟家的财富也足够可以被称作富豪了，作为佟家继承人，你不能对自己毫无要求。”
    如果在昨晚以前，佟轩丞或许感觉不到什么，没准儿还会对这套说辞非常感动，一个如此为男人着想的女人，多难得呀。可经过昨晚陈卓的分析，佟轩丞本能地就开始厌恶这种装腔作势，愈发觉得这层伪装十分的不真实。
    女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跟你说啊，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有很多身价不菲的名门绅士想要跟我交往，我都没有理他们，我肯定是要寻找一个炎黄子孙作为丈夫的，我……”
    “你喜欢我吗？”

 第357章 完全不是对手

    第358章完全不是对手
    女人听到佟轩丞的话，有片刻的疑惑，佟轩丞给她的印象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处男，虽然家里财富堪称雄厚，可他却并不似那些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张扬，反而给她一种纯情感。
    这纯情的小朋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算正常，女人笑笑，“喜欢啊，当然喜欢啦，不然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吃饭，还跟你一起聊天，又教你一些上流社会的潜规则。”
    佟轩丞又问道：“那我家要是没有钱呢？我也无法跻身上流社会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佟家的财富恐怕都要破亿了，又做的是没有什么风险的钢材生意。”
    “我是说如果。”
    女人看佟轩丞这么坚持，眉头皱了一下，“哎呀，好热啊，安京这天气真讨厌啊，外面冷的要命，房间里又热的不行，”她说着就把卡腰小皮草脱掉，放在一边，又整理了一下大波浪发型，“我好看吗？早上刚做的头发，特意做给你看的。”
    一直在偷听的陈卓，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做头发梗，现在就有了吗？
    说实话，女人这样简单直接的撩，对直男是极其有效的，比搔首弄姿要高级，佟轩丞不见得撑得住。
    果不其然，刚才还有些强硬的佟轩丞立刻就点头，“好看，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讨厌，”女人白了佟轩丞一眼，“我很少用洗发水，这是我身上的味道，你不知道体香吗？”
    同样一直在听的柏彗星忍不住低声痛骂，“我体你妈个麻花精！臭婊子！”
    佟轩丞已经进入了女人的聊天节奏，“真的有体香存在？我一直认为那是小说家杜撰的。”
    “当然有了，”女人伸出手，“你闻，我什么都没有擦。”
    佟轩丞哪里受得住这个，他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雪白滑腻的手背，闭上眼睛，颇为庄重的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真好闻，这就是体香吗？”
    陈卓清楚地看到，在佟轩丞吸气的时候，女人眼中明显闪过了浓浓的嘲讽。
    “很香吗？我其实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只有别人能闻到，我的好姐妹都说是麝香的味道，我也不懂，”女人一副人畜无害，萌萌哒的样子。
    “我也不懂，但真的好闻，如果跟你生活在一起，家里都不用喷香水了？”佟轩丞美美地说道。
    “哎呀，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生活在一起，”女人“娇羞”地低下头。
    “啊？我没有，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佟轩丞赶紧解释。
    这时他们的套餐前菜端了过来，沙拉和洋葱餐包。
    女人拿起刀叉，“刚才不饿，现在突然就饿了，开吃，”说着她就切下一块面包，俏皮又自然地递给佟轩丞，“第一块给你！”
    可以想见，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佟轩丞，骨头都轻了二两，呆呆地张开嘴就要去咬。
    “你用叉子接过去啊，谁要喂你了？哎呀，羞死人了！”女人把面包放下，羞涩的直跺脚。
    陈卓也无奈地摇头，“完了，老大根本不是对手。”
    佟轩丞满脸涨红，“我……你……哎呀，我以为……我还是吃面包，”他窘迫地拿起面包，一口咬下去大半，然后就着一大口沙拉。
    女人重新拿起叉子，用之前要给佟轩丞的那块面包蘸了一点沙拉酱，“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慢慢相处。你知道的，我比你大三岁呢，虽说女三抱金砖，可这是实打实的岁数啊，等你大学毕业我都已经二十七了，那就真成老姑娘了。你要怜惜我，我不能选错了，我要是选错了，你把我甩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丁海川这时看向陈卓，“三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这个女生挺好的。”
    陈卓和柏彗星一起看向丁海川，“傻逼！”
    因为两人过于激动，没有控制住音量，那女人和佟轩丞一起看了过来。
    好在只有陈卓是正对着他们，演技这一块陈大师从未失去自信，他色眯眯地盯着那女人，“怎么？小妞想过来坐坐？”
    那女人收回目光，“华夏绝大部分人都这么没素质，所以我才不喜欢华夏，以后我一定要和我未来的丈夫移民到欧洲去，那里才是人类文化的亚马逊森林，那里才有最高等的人类！”
    不说别的，这娘们儿对欧洲的崇拜是真发自肺腑的。
    佟轩丞不明白陈卓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知道肯定是在对自己表示不满，可他现在也很矛盾，虽然理智告诉他老三不会坑他，更不会骗他，可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自己真挺喜欢的。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女人看佟轩丞讷讷不言，以为他被那三个男人吓住了，“这是高档西餐厅，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佟轩丞道：“我不是怕他们。”
    女人只把这当作是佟轩丞的男人自尊心在逞强，没有搭茬儿，开始吃饭，很快牛排也上来，两人的话也就少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佟轩丞想说些他的大学生活，可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女人想说一些欧洲的奢靡生活，却得不到共鸣，两个人就这样鸡同鸭讲的吃了顿饭。
    另一边的陈卓他们可不管那些，吃的不亦乐乎，连汤都喝光了。
    陈卓拍拍自己的肚子，“还真别说，这儿的牛排很可以，意大利肉酱也不那么酸，不错，可以再来。”
    柏彗星也是吃过见过的富二代，“确实还行，首都就是比我家那边强，我记得我第一次吃西餐，不是酸的就是甜的，跟他妈吃屎一样。”
    丁海川道：“三哥，下一步怎么办？他们要走啦。”
    陈卓道：“走了才更好办。”
    “怎么说？”柏彗星道。
    “先去买单，等会儿别耽误事儿，”陈卓嚣张地剔着牙，说道。
    柏彗星找出他的银行卡，去了台。
    那女人拉住也要起身买单的佟轩丞，“让他们先走。”

 第358章 也许真是堂哥

    第359章也许真是堂哥
    陈卓经过那女人身边时，还拍拍佟轩丞的肩膀，“马子不错，有味道。”
    佟轩丞还以为陈卓这是认可了这段姻缘，腼腆地一笑。
    陈卓在心里吐槽道，这傻逼，没谁了！
    女人等陈卓他们走出去后才出声，“你怎么还笑呢？我不求你能挺身而出一个打三个，但至少要能保护？”
    “啊？不是……我……他……诶，你别走啊！”
    女人气呼呼地拎着小白貂和包就走了，头都没回。
    佟轩丞想要去追，却被侍者拦住，“先生，您还没买单。”
    “哦，买！快点！”
    等佟轩丞买了单，那女人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玲玲！我……”
    陈卓从车里探出头，“你什么你！赶紧上车！”
    佟轩丞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你们瞎搅合个屁啊！玲玲生气了！”
    柏彗星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他妈就是个大憨批，老子真想一脚踹你脸上踢醒你！”
    “我怎么了？你们不是也都听到了吗？玲玲挺好的，她说她喜欢我！”佟轩丞据理力争。
    陈卓现在顾不上喷佟轩丞，他拐出停车位，走上马路，再看那女人坐的出租车，已经快看不见了，他赶紧飞速换挡，狠踩油门，飙了出去。
    佟轩丞被吓了一跳，“卧槽，老三你干啥？疯了吗？”赶紧找安全带系上。
    “你不是要追你的玲玲吗，哥帮你，”陈卓一顿操作猛如虎，“老二，车牌号记住了吗？”
    “红色夏利，尾号256。”
    陈卓看到不远处的红色夏利，“还行，追上。”
    这也多亏了当下的安京还没有车多到必须单双号限行的程度，马路上除了公共交通，私家车并不算多。
    陈卓想想，好像也不对，如果在2020年的安京，估计此刻他们两辆车正挨在一起，因为堵的根本上不了主路！
    佟轩丞道：“算了，别追了，回去我打电话哄哄就行了。玲玲大小姐脾气，就算追上，她也不一定理我。”
    “你说了算？”陈卓斜眼看了眼佟轩丞，“你特么遇到团伙了！沙雕！”
    “什么团伙？”
    “屏住呼吸，哥带你看。”
    车子一直在马路上穿梭，这时候就看出好车跟普通车的差距了，夏利干踩也挪不动多远，切诺基往往轻轻一点就追上。
    柏彗星在后面问道：“这女的到底叫什么？”
    “胡晓玲，古月胡，拂晓的晓，玲不用我说了？”佟轩丞道。
    “什么破名字，”柏彗星现在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发邪火。
    佟轩丞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我郑重地跟你们说，玲玲很可能会成为我的未婚妻，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儿，没准以后你们就得叫嫂子呢。”
    陈卓呵呵一乐，“你尽情地意淫，现在越乐呵，等会儿哭的就越惨。”
    佟轩丞不知道陈卓说的什么意思，“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嫉妒我？哦，不包括老三。”
    “我嫉妒你个憨批？你他妈照照镜子好吗？”柏彗星极度嘲讽。
    丁海川倒是很配合，“大哥，我其实有点儿嫉妒的，这个胡晓玲我觉得挺好的呀，三哥刚才说他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卿卿我我，我觉得可能是看花眼了，我观察了一顿饭，我觉得不能。”
    佟轩丞已经处于懵逼状态，丁海川后面说了什么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卿卿我我，“你说什么？什么卿卿我我？”
    陈卓道，“万一人家是表哥堂哥呢，对？别急着盖棺定论。”
    佟轩丞冷静了一下，“你们是说，刚才胡晓玲进餐厅之前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老三还看到他们卿卿我我？”
    “我看到了，怎样？”
    “也许真是堂哥呢，”佟轩丞惯性地选择逃避。
    陈卓笑道：“就是，肯定是堂哥。”
    柏彗星怜悯地道：“我突然就不想骂你了。”
    丁海川道：“大哥，我挺你，肯定是三哥看错了。”
    一路追车从主干道拐到支路，又从支路拐到另一个主干道，一直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夏利停在了一栋至少四星的酒店门口，胡晓玲下了车，直奔酒店大门而去。
    佟轩丞脑子一热就想下车冲过去，被陈卓一把拉住，“你急个毛？”
    “我，我看看她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肯定是吃饭嘛，”柏彗星也学会了陈卓说反话的精髓。
    陈卓把车停在空的停车位中，熄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进去搞清楚，还是逃避。这回你自己选，我无条件地支持你。”
    “操！肯定要进去啊，马勒戈壁的！”佟轩丞此刻像是一头受伤的瘦猛虎。
    陈卓嘲讽道：“别他妈搞出一副被戴绿帽子的傻逼样儿，说句扎心的话，你现在连戴绿帽子的资格都没有，你跟人家有什么实质进展了吗？亲嘴儿了吗？拉手了吗？摸了吗？上床了吗？你说你干了哪一样了？”
    “哪一样都没有，我他妈傻逼啊我！”
    陈卓道：“现在我们就走，然后你回去跟你家老爷子把整件事说清楚，虽然你没有被戴绿帽子，但这娘们儿想诓你入局是铁定的，你觉得这会是她一人决定的吗？”
    佟轩丞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这不就证明了你昨天的猜测了吗？他们一家想要谋夺我家的财产，可我老子又不傻。”
    陈卓道：“你自己盘算盘算，如果没有我横插一脚，你能逃出她的温柔陷阱吗？”
    “有点儿难，”佟轩丞不得不承认。
    陈卓点点头，继续道：“如果我是她，我会这么做，再过两年你才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在这两年中我会好好跟你谈恋爱，至少让你觉得我在好好谈恋爱，这个过程中多少让你尝到点儿甜头，但绝对不能让你上垒。等你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就设个小局，比如喝多了什么，跟你滚一次床单。第二天醒来，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我爸妈闹过来。我爹妈出场了，你爸妈能不现身吗？都来了是，我的清白没了，怎么算？”

 第359章 影帝救场

    第360章影帝救场
    佟轩丞被陈卓的假设搞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娶你？”
    陈卓一摊手，“你不但要娶我，还要风风光光地娶我，而且必须先领证！后面的可能性就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你家的钱搞到我的口袋里来。”
    “分财产？”柏彗星插嘴道。
    陈卓点头，“算是一种可能。”
    “可我爸身体很好，再干个十年二十年一点问题没有，我也没钱啊，怎么分财产？”佟轩丞道。
    陈卓脸上的笑容尽去，“你们对人性还看的太浅了，为了钱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想办法弄死你爸，你家的钱谁来继承？除了你妈，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哥虽然也可以分一些，但你跟你妈一定是大头，你妈的不就是你的吗？到那个时候，我再跟你离婚，或者我用别的手段转移财产，或者骗取的你的信任，掏空你家的公司，太多太多办法了。”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三人都不敢相信，明明就是个小小的处对象事件，怎么就搞成了谋财害命，这他妈也太扯了？
    陈卓笑了笑，“当然了，这都是我的猜测，也许人家就是来溜达溜达，也许人家这里有亲戚朋友，总之也许有很多也许。”
    “不管了，我肯定要进去看个究竟，”佟轩丞坚定的说道。
    陈卓耸耸肩，“好啊，那你去，我看你怎么找到哪个房间，给我露一手。”
    佟轩丞琢磨了一下，“怎么找房间？”
    “你不是要去看个究竟吗？问我干嘛？”
    “哥！三哥！别闹了，一会儿人家裤子都穿上了！”
    “十五分钟有了？”陈卓拔掉车钥匙，“先下车。”
    陈卓锁好车，就开始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转悠，最后他站在一辆丰田佳美前，看着那车牌上的567，拍拍车头，“还真是你啊。”
    “谁？”佟轩丞问道。
    “谁个屁，跟我走！赶紧的！”陈卓转身就朝酒店大门奔去。
    宿舍走近大门，陈卓的表情开始变化，一脸滔天怒气，同时把他的大衣脱掉丢给丁海川，再把他里面的衬衫扣子解开三个，“什么都别说，等会儿跟着我走就行了。”
    说完，陈卓就冲进了酒店大堂，进去他就放声大喊：“胡晓玲！臭婊子，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酒店大堂的前台和当班经理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镇住了，大堂经理是个中年女人，她赶紧小跑过来，“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大喊大叫，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如果你再这样喊叫，我要叫保安了。”
    “叫你妈个比！”陈卓狠狠地盯着那大堂经理，“我老婆现在就他妈在你们这儿偷人！你他妈不让我叫？”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凶狠的道：“老子刚放出没有三天！你可以试试报警！今天我要找不到那臭婊子，我他妈早晚有一天把你们这儿给点了！”
    大堂经理明显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顿时慌了手脚，陈卓的样子跟他自己描述的人设太契合了，浑身匪气、劳改头，加上他又是屈辱又是愤怒的凶狠模样，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刑满释放发现老婆偷人的倒霉蛋儿啊！
    大堂经理咽了下口水，“那个，先生您先别着急，您爱人叫什么，我们帮你查一查，”她选择息事宁人，反正这是人家家庭内部矛盾，自己横挑竖档的招人恨不说，真要以后遭到这凶人的报复，犯不上！
    “查个屁！那骚货穿了一身小白貂！那是老子买的！”陈卓大声喝道。
    前台的女服务员怯生生的道：“王经理，刚才进去一个穿白色皮草上衣的女士，她去的502房间。”
    “502是！”陈卓一把扒拉开那大堂经理，冲到前台，“给我房卡，我知道你们有万能房卡，给我！”
    那小前台岁数不大，被陈卓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哆哆嗦嗦地找出一张卡递给陈卓，然后就退的远远，好像怕陈卓咬她一样。
    陈卓拿着房卡，冲后面已经被惊呆的佟轩丞他们一挥手，“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跟老子走！”
    看陈卓他们连电梯都不坐，直接往楼梯间跑，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另一个前台胆战心惊地问大堂经理，“王经理，要不要报警。”
    王经理缓了缓神，“先别报警，把保安叫来，跟去看看，没有事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如果闹大了再报警。”
    陈卓他们一路冲到五楼，找到502。
    站在门前，陈卓用手抹了一把脸，“妈的，演的我自己都信了。”
    “三哥，你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啊，”丁海川心疼的道。
    “滚你妈的，”陈卓把房卡递给佟轩丞，“赶紧的，等会儿保安和警察都来了。”
    冬轩丞接过房卡，深吸一口气，把房卡插入开关内，滴的一声过后又是喀喇一声，他一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啊——啊——
    “你他妈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叫声是胡晓玲，质问的是一个听着就肾虚的男人。
    “胡晓玲，你他妈个骚货！”佟轩丞终于爆发。
    陈卓这才迈步进去，柏彗星和丁海川跟上。
    柏彗星和丁海川都满脸通红，那是过于兴奋导致的，刺激！真他妈刺激！
    一张双人床上，胡晓玲把自己整个身体埋在被子里，那个男人看起来岁数也不大，顶多二十五六，长的算英俊，此刻他正用被子捂住下半身，怒视着佟轩丞。
    此刻的佟轩丞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吼完那一句话后，好像所有力气都用光了，主要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立场，人家现在连他女朋友都不算，自己这算捉奸吗？
    陈卓看佟轩丞那个呆样，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只能他亲自出马，他先顶住柏彗星，“等会儿要是保安来了，你就说正在好好聊，不会闹事。”
    那男的看陈卓这副社会人的样子，立马就有点儿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要钱吗？我给！”

 第360章 终身难忘的警示

    第361章终身难忘的警示
    陈卓一句话没说，先把地上散落的衣服全部捡起来，然后直接开窗户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钱包还在衣服里！”男人快疯了。
    陈卓指了指桌上胡晓玲的包，“她的包在，没事儿。”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说！”
    胡晓玲在被窝里听着外面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她露出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脱口而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陈卓呵呵一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们只是一伙的，没有你们一床的牛逼，是？”
    胡晓玲似乎是看到佟轩丞一声不吭想起他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过程，胆气一下大了起来，“你们抓到我跟人上床，那又如何？我跟佟轩丞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来捉奸！”
    陈卓鼓掌道：“精彩，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那男人也听明白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卓把穿着鞋的脚直接架在床上，“很简单，我就想知道你们的计划是怎样的。”
    男人道：“这事儿与我无关，我不知道，我也没参与。”
    陈卓点点头，看向胡晓玲，“那就请胡小姐说说。”
    “我凭什么告诉你们？有能耐你们来非礼我啊！来啊！你们敢吗？”胡晓玲不但胆气上来，脾气也跟上来了。
    “那谁敢啊，我们又不是不怕死，染上花柳谁受得了，”陈卓站起来，“既然不说就算了，我这就报警说你们非法进行，以佟家在安京的财力和人脉，身败名裂都是小意思。走啦走啦，让警察处理。”
    那男人立刻惶恐起来，“不行，你不能那么做，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他妈太冤了！”
    陈卓转回身，“那你冲她说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男人立刻明白陈卓的意思，看向身边胡晓玲，“反正已经这样，你就说了，真被关进去，咱俩就完了！”
    胡晓玲想了想，“你们能保证，我说了就不报警？”
    “我们就想知道个真相，仅此而已，”陈卓道。
    胡晓玲信不过陈卓，她看向佟轩丞，“我只相信他。”
    “真他妈讽刺，”陈卓哭笑不得。
    佟轩丞道：“你说，你说完我就走，不报警。”
    “我爸赌石把家里的钱赔光了，安京的几个饭店是他用房产抵押的钱开的，就是为了撑门面，好在安京找些门路翻身。让我接触你，就是为了你家的钱，就这么简单。我现在什么都没得到，跟你也没关系，你也没有损失，就当不认识我，好？”
    佟轩丞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去，不再回头。
    陈卓好奇地问道：“老妹儿，你真在欧洲留过学吗？”
    “只念过语言学校，学还没上就被我爸叫回来帮他搞钱，”胡晓玲倒是光棍，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陈卓道：“下回找衣冠禽兽坑，别坑老实人了，后果你们可能承受不起，”说完就离开了。
    佟轩丞三人在门外等着陈卓，几个保安和那个王经理也都在等着，看那架势，只要里面发生什么响动，他们就会冲进去。
    看陈卓他们打算走，王经理让保安拦住，“你们还不能走，我需要确定里面的客人安全，你们才能走。”
    “行，你去看看。”
    王经理还真就推门进去了，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胡晓玲和那个男人怒不可遏的咒骂，王经理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砰地一下把门关上，冲保安摆摆手，“让他们走！”
    陈卓他们走到前台时，陈卓从佟轩丞手里把房卡拿过来，放到前台上，说了声谢谢，才扬长而去。
    走出酒店门口，佟轩丞看着地上的一个豹纹胸罩发愣。
    陈卓走过去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亏了，毛都没捞着？”
    佟轩丞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什么？”
    “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证明这个女人一家要谋夺我家的财产？”
    陈卓踩着那胸罩走下台阶，“上车说。”
    等车开动起来，陈卓一边左右看，一边说道：“这种事情，如果不让当事人亲口对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完全相信的。你现在只是一种茫然的状态，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身份，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如果你们确定了关系，你才发现她算计你家又出轨，你是什么心情？如果你们结婚了，你又是什么心情？”
    “我可能会杀人，”佟轩丞愤恨地道。
    “所以喽，其实对你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你除了白花了几顿饭钱，毫无损失，而你得到的警示和教训是无价的，这一波血赚，”陈卓从内后视镜看向后面的柏彗星和丁海川，“你们两个也是一样，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也算是一线亲历者，不要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遇到便宜事儿，先想想为什么是你？”
    柏彗星这才明白陈卓费了半天劲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陈卓道：“其实老大是走了大运的，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今天运气好，正好让我看到那小子送胡晓玲过来，我也不会产生怀疑，自然也就不会去跟车，那我们拿什么说服老大？”
    “难，他当时已经上钩了，”柏彗星道，又拍了下丁海川的后脑勺，“还有这个傻逼，还帮着她说话呢，没救了。”
    “是啊，如果没有今天这运气，我们的感情可能都要掰了，”陈卓道，“胡晓玲的段位其实不低，纯靠语言和情感，我没有信心能在她手上把老大赢回来。”
    佟轩丞握紧拳头，“老三，以后你说一我绝对不说二，你说什么我都深信不疑，绝不会再怀疑你。这次你确实给我上了一课，我他妈就是个傻逼，永远不会再质疑你。”
    “别说这样没有余地的话，”陈卓道：“谁都会犯错，我也会，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永远对。我的观点真不一定都是对的，但有一点你是可以相信我的，就是我不会害你们，永远不会。”

 第361章 日常坑牛支书

    第362章日常坑牛支书
    当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佟轩丞道：“老三，红灯过来左拐，送我回家。”
    陈卓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儿，佟轩丞确实得回家报备一下。
    在佟轩丞的指引下，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胡同口，佟轩丞指着胡同尽头的朱门道：“那就是我家，我爸这人很怪，我要私自带人回家他能把你们都轰出来，所以我就今天就不邀请你们到我家坐坐了，改天我征得他同意，专门带你们过来玩。”
    “老安京顽主啊，这是，”陈卓看看四周的环境，住独门独户四合院的可没有普通人。
    “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早上去上课，”佟轩丞拉开车门，“明天见。”
    往安邮开的路上，柏彗星和丁海川都很沉默，陈卓估计今天的所见所闻真的震惊到他们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不停地复盘，对他们大有裨益，所以他也就没有找话题，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好未来门口。
    下了车，柏彗星道：“我回宿舍写程序了。”
    丁海川道：“我也回去看书，今天在图书馆借了五本书，要看很久。”
    “别整这么沉重，明天早上起来你们就会觉得，其实就是屁大点儿事儿。”
    陈卓上楼去把余幼微叫下来，他们还要去医院给穆怀瑾送内衣，陈卓为了避嫌，只能带着余幼微一起去，他总不好跟变态似的拿着几套内衣过去。
    牛晓慧得知是去看穆怀瑾，她也嚷着要去，陈卓也没拦着。
    路上经过水果摊，牛晓慧还下车买了一些水果。
    等在病房里看到穿着病号服的穆怀瑾时，余幼微和陈卓都没怎么样，牛晓慧一下就哭了出来，过去拉住莫名其妙的穆怀瑾的手，“你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可着你一个人糟蹋啊，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陈卓忍不住道：“刚住院一天，她本来就这么瘦，要不哪里需要先调理身体，牛支书，你能不能哭到点子上？”
    穆怀瑾因为牛晓慧总跟陈卓对着干，所以非常不喜欢她，可伸手不打送礼人，人家好心好意来看她，又发自内心地心疼她，她也不好乱发脾气，只得说道：“大夫说我的情况挺乐观的，科学调理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就可以手术了，手术后一个月就能依靠辅助器材行走，有个半年一年就恢复如初了。”
    “真的？”牛晓慧这个善良的小胖妞是由衷地高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是挺好的，我要能自己走，就能做很多事情了，”穆怀瑾道。
    余幼微把装着几套内衣的袋子放到房间中的柜子里，又从中拿出一套团成一团过去放在穆怀瑾的枕头下面，“放这里，方便你换。”
    陈卓看穆侗不在，“你哥呢？”
    “说是回去拿书本，还有换洗的衣服，”穆怀瑾道。
    “真是轴，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几脚油门的事儿，”陈卓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趟。”
    十几分钟后，陈卓回来，把两打饭票放在穆怀瑾的枕头边上，“这里是四百元的饭票，让你哥随便吃，不用节省，给你打饭也要营养均衡，可着好的吃。”
    “我肯定不给你省钱，我吃的越好好的越快，以后赚了还给你就是，”穆怀瑾道。
    “嗯，这个心态不错。”
    没一会儿穆侗就拎着个大包回来了，被陈卓好一顿数落，他也没吭声。
    “我回去还得把那破电脑整理一下，我们先走，改天再来，”陈卓道。
    穆怀瑾看陈卓要走，说道：“你注意提防点儿那个魏明洲，我总觉得一个能干出派人拱火那种事儿的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别大意失荆州，我们刚起步，经不起口碑损失。”
    “好，我会留意。”
    回去的路上，牛晓慧像着了魔似的总是问余幼微，“刚刚那些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我都说不出来，是我太笨了，还是那小丫头太聪明了？”
    余幼微表示同意，“怀瑾很聪明，我也说不出来那些话。”
    “你们就别琢磨了，穆怀瑾是因为家庭变故，又看了许多书，一招开了窍，你们差得远呢。”
    “封建迷信！还一朝开窍，你咋不说三花聚顶呢！”
    “你看我理你吗？”
    “你理一下试试！谁怕谁！”
    余幼微这个拉偏架的拉拉牛晓慧，“晓慧，你说不过他的，算了。”
    “开玩笑，我说不过他？我那是讲道理！他懂个屁的道理！”
    好在这会儿正好车到了地方，陈卓冲余幼微道：“走，今天去文君姐那儿吃，让牛支书自己吃食堂去。”
    “凭什么？我也要下馆子！我又不花你钱，我自己买！”牛晓慧自然不服气。
    陈卓其实是想亲自给余幼微做锅包肉吃，昨天她知道陈卓给穆怀瑾做了菜，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陈卓注意到她收拾那些剩菜的时候还特意端详了一下最后剩下的一块锅包肉，倒不是馋，是有点儿羡慕。
    “行，你自己说的，你买你自己的，不许吃我的！”
    “鬼才知你的！神经病，厚脸皮！”
    把牛晓慧诓住，陈卓就放心地拉着余幼微的手过马路，来到谢文君的餐馆里，谢文君正在算账。
    看到陈卓过来，谢文君放下账本，“陈老板，今天是指导工作，还是吃点儿东西？”
    “两个事儿都干，”陈卓道：“顺便做个菜。”
    “又做菜？上回的锅包肉，我们大师傅可说正宗的很呢。”
    “还是锅包肉，这回做给余幼微吃，”陈卓指了指楼上，“到你那吃，你也一起。”
    “行啊，我看看让后厨弄几个菜，你要晚上不开车，我们就喝几杯。”
    “行啊，很久没跟谢老板喝酒了。”
    等陈卓亲手烹制的锅包肉上桌时，牛晓慧终于知道陈卓之前是专门给她挖了坑，再怎么馋她也不好意思动一筷子。
    “晓慧，给你吃，酸酸甜甜，还很香。”

 第362章 撸串儿（上）

    第363章撸串儿（上）
    牛晓慧已经被陈卓挖的坑埋住脖子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去吃，“我不吃，我不爱吃酸的东西。”
    余幼微道：“没人在意的。”
    谢文君是第一次跟这小胖妞一起吃饭，还不了解她的性格，更不知道她开局硬怼陈卓的壮举，热情地夹了一块锅包肉到牛晓慧的碗里，“爱不爱吃也不影响尝尝味道。”
    牛晓慧看看碗中的锅包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闻到那酸甜的香味就馋了，可自己说的话总不能当着陈卓的面食言。
    陈卓看这局面，知道自己再不走就要闹僵了，小朋友的脸皮可都是很薄的，特别是牛晓慧这样自尊心极强的。
    其实自尊心越强，越说明内心的弱小，牛晓慧还差得远。
    陈卓道：“突然好想吃黄瓜，我去洗两根，蘸酱吃，”说完就下楼而去。
    余幼微看陈卓走了，胆子壮了许多，“晓慧快吃。”
    牛晓慧到底还是经不住诱惑，夹起锅包肉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看不出来，他还真会做菜。”
    陈卓很快就回来，手里多了一根黄瓜和一小碟黄豆酱，边走边吃，咔哧咔哧的声音刚上来就能听见。
    牛晓慧像个刚偷吃糖果的孩子，下意识地擦了下嘴，然后端起碗吃米饭，不去看陈卓。
    陈卓落座后，表情自然地吃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在意，不时地还跟谢文君交流一下对干饭山庄未来的一些想法和构思。
    “你之前说只要好未来开一个分校，我就可以在附近开一个小饭桌，作为配套的食堂，是真话？”谢文君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
    陈卓的饭已经吃完，啃着黄瓜道：“当然是真话，只要你能跟得上我扩张的速度。”
    “肯定能跟得上，我看你这边就算生意不错，也至少需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开分校，我昨天亲自去发传单，有不少家长都觉得这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说周末过来看看，只要卫生情况有保证，就肯定让孩子过来，前景非常可观！”
    陈卓道：“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
    谢文君听出点儿端倪，“你不会已经有目标了？我的天啊，我的积蓄全部都砸在这边了，没有余钱了，你要真的动作这么快，我只能去贷款了。”
    “贷款怎么了？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我知道做大生意的没有不贷款的，可我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对背债这种事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能不背债是最好的。”
    陈卓把黄瓜梗往桌上一丢，“谢老板，有时候同伴也需要看到你的决心的。”
    陈卓站起身，对余幼微道：“等会儿你跟牛支书就直接回宿舍，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喝酒了，莫要开车咯，”余幼微怯生生地提醒道。
    陈卓道：“放心，我不开，腿儿着。”
    “嗯。”
    陈卓临走时对牛晓慧笑笑，“牛支书，放开吃就是了，咱们谁不了解谁啊，你赚着我的钱，背后说着我的坏话，还吃着我做的饭，这多爽！你品品。”
    牛晓慧瞪了陈卓一眼，但没有反驳，好像是挺爽的！
    谢文君一直在咀嚼陈卓刚刚的话，直到陈卓离开她也没有回过神，她的决心怎么表现，就是贷款吗？只能贷款吗？
    陈卓知道小饭桌这种餐饮模式跟着好未来扩张，是绝对不会亏本的，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是给谢文君的另一个考验，一个老板如果没有锐意进取的魄力，那也只能做个执行者，而没有资格做开拓者。
    这道题，决定了陈卓未来会给谢文君多大的舞台。
    陈卓出去不为别的，他的找个烤大腰子好吃的地方，不然怎么答谢刘长野。
    经验丰富的陈卓大路一概不走，就往小路和胡同里钻，但他也不是没头苍蝇，这年头治安可没有多好，万一没人瞄上，劫财还好说，挂个彩可就倒霉了。因此他走的地方必须有灯和人，不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他绝对不走。
    就这么七拐八拐的，陈卓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更不知道到了哪里，但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期间也看到过几个烧烤摊和烧烤店，但他一看那烤串的手法，立刻劝退。
    当陈卓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看到远处路灯下有青烟冒出，还有忽明忽暗的炭火，“最后一个！”
    一边往那边走，陈卓一边想念大众点评，这种解决痛点的好东西，用的时候稀松平常，当没有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多么好的创意。
    走进一看，还真是个烧烤摊。
    这摊位处于胡同的丁字路口，往左右看去，五十米的左右的距离外就是马路，烧烤摊在一个平房的门边上，从窗户看去，平房里面有几张桌子，满座。
    陈卓一看这架势，靠谱！
    此刻正在烤串的是个四十岁开外的汉子，皮肤黝黑，也不知道是本来肤色还是被炭火熏得，让陈卓觉得意外的是，这个人并不像一般烧烤师傅一样的邋遢，他本身穿着一件合身的薄棉袄，外面围着一个藏青色的围裙，有意思的是，还带了一个厨师的白帽子，白帽子已经被烟熏的有些发黑，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这不妨碍整体给人的干净感觉。
    “羊肉串儿怎么卖？”
    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陈卓，低头继续烤，手法相当老练，撒料非常潇洒，“两块！”
    陈卓点点头，看这肉串的大小，价格公道，“腰子呢？”
    “四块。”
    “那给我整十串羊肉，两个腰子。”
    “东北的？”汉子的眼中有了点情绪波动。
    陈卓乐了，“大哥也是？”
    “鹤城的，”汉子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进去点，我记不住。”
    这时，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围着同款式围裙的女人，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十个羊头，六个腰子，”说完就在边上的塑料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锤着她的小腿。
    汉子那仿佛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脸露出心疼的神色，“媳妇儿，累了咱就关门，没事儿。”

 第363章 撸串儿（下）

    第364章撸串儿（下）
    “歇会儿就没事儿了，”女人侧过头看向汉子，恰好也看到了在汉子另一边站着的陈卓，“这是客人吗？怎么不让人家进去？”
    从陈卓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人的右脸上有一条仿佛蚯蚓一样的刀疤，从眉梢一直延伸到耳根，本来有半边头发的遮掩，不容易看到，刚刚她弯腰捶腿，头发垂了下去，就露了出来。
    陈卓表情丝毫不变，“在老家，我都是守着炉子撸串儿，路上一耽误就差了味儿。老板娘给我整瓶啤酒，我就守着炉子撸。”
    “诶？还是老乡？”
    “嗯呐呗，我百湖的，离鹤城就一百多公里，”陈卓道。
    女人看了眼汉子，“唠上了？”
    “刚说了句鹤城的，你就出来了，”汉子把烤好的串儿在炉子边缘磕了一下，递过去。
    眼尖的陈卓看到汉子的右手手腕处有花纹，看起来像个野兽滴血的牙齿，看那纹身大小，估计整个手臂都是。
    有点儿意思，纹身大哥，毁容大姐，有故事的人。
    女人接过一把串儿，看向陈卓，“他是不是说他记不住，让你进去找我？”
    “还真是。”
    “别听他的，想吃什么直接从边上那箱子里拿，让他烤！碰到个老乡不容易，今天大姐请了。”
    陈卓也没有推辞，“那大姐给拎瓶啤酒出来。”
    “等着！”说完她就拿着串儿进去了。
    汉子看了眼陈卓，“钱得给。”
    这句话给陈卓整乐了，“大哥，你家谁当家，我听谁的？”
    汉子道：“她当家，听她的，但钱得给！”
    “给钱没问题，可你总得给我烤啊。”
    “烤！”汉子弯腰打开泡沫箱子，里面是整齐码放好的各种串儿，现在的安京温度已经零下，也不用怕变质。
    陈卓眼看着汉子数了十二串儿拿出来，笑道：“这不是记得挺清楚吗？”
    汉子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始烤制。
    很快老板娘又开门出来，手上拎了两瓶燕京，“这边儿没有咱们老家的酒，燕京可以？”
    “行啊，不挑，”陈卓接过一瓶，笑了，“你都打开了还问。”
    “你不喝，我俩就喝了。”
    陈卓仰头就灌了小半瓶，“这常温，过瘾！”
    老板娘也仰头喝了一大口，“我看小兄弟岁数不大，在安京做什么？”
    “我说我是大学生，你信吗？”
    “不信，”老板念道，“看你说话的样子，没几年社会上的摸爬滚打没有这个味儿。”
    陈卓不置可否，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大哥大姐怎么没在老家干这个，烤串儿这玩意儿还是咱们老家吃的多啊。”
    “能混的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啊，”老板娘喝了一口酒，有些感慨。
    汉子闻言，手上的活儿慢了几分，从陈卓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嘴部绷紧。
    老板娘用酒瓶子碰了一下汉子的胳膊，“别整这死出！跟着你背井离乡，我乐意，我也高兴！”
    汉子道：“今天不接待别人了，这些人走了就关门！”
    “才六点不到，”老板娘不情愿。
    汉子沉声道：“我说关门就关门。”
    “行行行，你说了算行？”老板娘招呼陈卓，“小兄弟，你过来坐，我进去拿个凳子，咱们唠唠嗑，”说完就反身回屋。
    陈卓也没有多说，过去坐下，默不吭声地喝酒。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路边摊，熟悉乡音，这让他想起了郑闯，当初他俩经常守着烤串炉子站着撸串儿，那会儿酒量差，他俩就两人一瓶，一样爽快。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样了，估计在宿舍很难受，好在不会吃亏，那几个狗比也不敢惹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不再出现在那个宿舍，替代自己的会是谁？但不管是谁，多半不会像自己一样，跟郑闯一起对抗傻逼们。
    妈的，赚钱还是不够快啊，不能让那愣头青再干傻事儿了。
    老板娘把凳子拿出来，坐在陈卓对面，还主动跟陈卓碰杯，“酒量可行吗？行的话，咱多开几瓶。”
    “喝着看呗，”陈卓道。
    “这话说的，挺有底气嘛，那就喝！”
    汉子看了陈卓一眼，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思，陈卓马上叫屈，“大哥，不是我要喝的啊，你瞪我干啥？”
    “她身体不好，不能多喝酒，”汉子说道。
    女人瞪了汉子一眼，“酒都不能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两瓶。”
    “五瓶！”
    “两瓶。”
    “四瓶！”
    “两瓶。”
    老板娘气急败坏地提高音量，“哪有这样的？讨价还价懂不懂？你还一口价？”
    陈卓看这两口子挺有意思的，笑道：“东北以外的人都觉得东北男人凶神恶煞的，肯定大老婆，可事实却恰恰相反，绝大部分东北男人都疼媳妇儿，出门是虎，回家是猫。”
    老板娘踢了一脚汉子的小腿，“听见没有？你怎么一点儿猫样子没有，天天跟我作对！”
    汉子仿佛有了一点儿聊天的兴致，一边撒上最后的佐料，一边问道：“女人呢？”
    “女人就不一样了，东北姑娘是表里如一的典范，不说话挺好看，一说话就露馅，在家更是凶悍。办事儿比男人狠，喝酒比男人凶，都说东北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但我觉得必须加上东北老娘们儿，四宝的位置拿捏的死死的。”
    汉子把烤好的串儿递给陈卓，“可以给你打八折。”
    陈卓还没说话，老板娘就不乐意了，“我刚才说今天我请，你没听见吗？什么意思？我说话就一点力度都没有了呗？”
    陈卓看这汉子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知道他不会让步，立刻插嘴打圆场道：“这样，这次给我打八折，过两天我还来，还给我打八折，咋样？”
    “行，”汉子直接答应下来。
    “行什么行？下回再说下回的，这回我请！”
    陈卓抢白道：“你要这样，那我下回不来了。”
    老板娘看她好像不能改变什么了，闷不吭声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突然又笑了，“头回见你这样的人，给你便宜都不占。”

 第364章 人间烟火气

    第365章人间烟火气
    陈卓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腰子，因为太烫，丝丝哈哈地吸着凉气，咽下后竖起大拇指，“就冲这大腰子的味道，以后我肯定常来，绝了。”
    老板娘把小半瓶的啤酒一口喝光，去开另一瓶，汉子提醒道：“最后一瓶。”
    “知道知道！磨磨叽叽的，”老板娘说着下意识地挠了挠腹部。
    这个动作被汉子捕捉到，他表情凝重地道：“是不是又犯病了？”
    “没有！”老板娘手拿开，继续喝酒。
    汉子过去把酒瓶抢下来，“行了，大夫都说了，喝中药期间要戒烟酒。”
    老板娘看汉子紧张又心疼的样子，不再坚持，“那你喝完，反正都打开了，总不能倒了，”说完她就靠在墙壁上，望向被两侧房体分割出来的窄窄一条的夜空。
    这时屋子里的客人有人喊着结账，老板娘站起来，冲陈卓道：“凉了就让他给你热热，羊肉凉了不好吃，”说完就开门进了屋。
    “好嘞，”陈卓已经开始吃第二串大腰子，味道是真不错，即使在东北，也能算非常优秀的烧烤水准。
    汉子看了看手里的啤酒，又看了看陈卓，仰头就往嘴里灌，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光，喝完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他把酒瓶放在地上，默不作声地去拨动炭火，准备收摊了。
    陈卓把手上的肉串放过去靠着热力保温，手上只留一串，一口撸半串，“肉串儿也不错，好手艺！”一边撸着串儿，他又找个新话题，“大哥，大姐得了什么病啊？”
    “十字路口的中医院看的，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寒痰、血燥什么的，最后给开了些中药，”汉子把无法再二次使用的炭渣子扒拉到肉串儿下面，再给大炭块浇水，嗞啦嗞啦地冒着白烟，明天还能再用。
    买完单的客人一身酒气地走出来，陈卓望着冲天而起的白烟，再看看屋中忙着收拾残局的老板娘，有些感慨地道：“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现在有点儿像大学生了，”汉子瞅了眼陈卓。
    陈卓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撸串儿，等他最后一串儿撸完，汉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光，“算账。”
    “两瓶啤酒六块，串儿二十八，三十四打八折，二十七块二，”汉子的算术很不错。
    陈卓递过去三十，“走啦。”
    汉子接过钱，“多出来的，下回你来算给你。”
    “没毛病，走啦，”陈卓潇洒地转身，走向右边的胡同口，他可不想再走回去了，打个车算了。
    陈卓的背影刚消失在胡同口，老板娘就收拾好走了出来，看陈卓不见了，问道：“小老乡走了？”
    “嗯，走了，”汉子把手里的三十元钱递给妻子，“欠他两块八，下回再来记得给他八折，再减掉。”
    “你可真死性！就收人二十就不行吗？”老板娘收下钱，“进屋洗手，等会儿咱们包饺子。”
    汉子也不吭声，把盛放肉串的泡沫箱子搬进屋子里，再把烧烤炉子用铁链子锁在防盗窗栅栏上，跟着老板娘进了屋。
    陈卓站在路边准备打车，手机铃声就响了，拿出来看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喂，你好，哪位？”
    “老三，是我，”佟轩丞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现在有空吗？”
    陈卓道：“咋的？被你家老爷子一顿臭骂？想跟我喝两杯？”
    佟轩丞道：“挨骂倒是没有挨骂，我老爹喜欢冷暴力，只打过我哥，没打过我。喝一杯倒是很想喝一杯，但你得到我家来。”
    “啥意思？你家有82年的飞天茅台？”
    “这你算问对人了，我家别说82年的飞天，76年的都有，”佟轩丞语气倒是很轻松，“我爸邀请你来我家吃晚饭，要亲自感谢你。”
    “这么隆重吗？”陈卓预想过佟家老爷子会找自己，只是没想过这么快。
    “赶紧的，我妈都做好一个菜了，”佟轩丞催促道，“哦，对了，别开车了，跟我爸吃饭肯定得喝点儿。”
    “行，我打车过去。”
    陈卓帮佟轩丞没有什么功利心思，考虑的那么周全，也完全是出于兄弟情义，但事后他是有过考量的，按道理来说，一个身家迫近亿元的大老板对救了儿子的陈卓应该会有所表示，毕竟自己挽救了险些掉入坑里的佟轩丞，也就等于挽救了佟家的未来。
    做钢材生意的佟家，对陈卓来说，会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助力，疯狂基建的未来二十年，钢材不可或缺。
    在陈卓的指挥下，一辆夏利出租车，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佟家那个胡同口。
    非常不幸的是，这位司机也是一位99协议的成员，好在陈卓因为要指路，可以打断司机师傅对99协议的描述，以至于整个过程并没有让陈卓崩溃。
    下了车，陈卓还在琢磨谣言的可怕，经过这一点时间的发酵，关于99协议的整个故事构架比之他的10版本已经有了非常细致的完善，对各方面的描绘已经开始往细节层面延伸，堪称20版。
    “这算不算一场非典型社会性实验？”陈卓喃喃自语，不知道二十年后，这关于99协议的故事，会被演绎成怎样的版本？
    看这个趋势，拍成电影都有可能？网飞最乐意干这事儿。
    胡同尽头的朱红大门打开了一半，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在门口站着，佟轩丞这幅身板的辨识度实在太高，绝不会认错。
    陈卓走过去，“二少爷吉祥！”
    佟轩丞迎出来，笑骂道，“你丫别寒碜我了，要是被我家老头儿听到，又少不得多挂我几天，在我家最可怕的不是老头儿发火，而是老头儿隐而不发，天天拿冰冷目光看你，生不如死！”
    “听起来很恐怖啊，”陈卓笑道：“可我看你在学校的德行，也不是很低调啊。”
    “那是因为有你们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装逼。”
    “少特么忽悠我，你一个人的时候是特么怕打不过别人！”

 第365章 就是闲的

    第366章就是闲的
    “哈哈，都有都有，”佟轩丞?了陈卓肩膀一下，“你这嘴，我是说不说过。走，我妈也快做好饭了。”
    佟宅是两进的四合院，从如意门样式的随墙大门跨入，迎面就是影壁墙，还是个座山影壁，灰色的墙面上雕刻的花团锦簇的“花开富贵”，细节之处见富贵，影壁和如意门都做了暗藏的灯光，虽然不很亮，但在夜晚中观看，有种很高级的质感。
    跨入前院，佟轩丞指着嘴边的房门，“这的倒座房本来是仓库，我跟我哥合计要改成车库，进来的胡同口进车没问题，就是拐弯费点儿劲儿，你看看这主意咋样？”
    “不破坏风水？我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不敢乱提意见，”陈卓对这些东西不敢乱说，大富之家往往看重这些东西。
    “我也琢磨着要不要找个风水先生给看看呢，我爸倒是百无禁忌的性子，他说别动他的正房，别的他不管，”佟轩丞又示意陈卓往左边看，指着同样暗藏灯光的第二道门说道：“这门叫什么，知道吗？”
    陈卓看了看色彩丰富，花纹考究又复古的大门，他指着门上两边垂下来的两团好似莲瓣倒挂的装饰物，“如果这俩是垂莲柱的话，那这门就应该是垂花门了？”
    佟轩丞有些惊讶，“可以啊，垂花门都知道！那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也明白呗？”
    “区区不才，恰好看过一本华夏古建筑书籍，上面对安京这种四合院有很详细的讲解，”陈卓指着垂花门的上方道，“一座垂花门几乎浓缩了华夏古建筑所有的元素，大部分垂花门都是采用‘一殿一卷’的屋顶设计，两种顶棚方式相勾连，构成一个可以被当做独立建筑看待的小房子似的垂花门，”他指着额坊上方的高脊道，“前面这叫悬山顶，后面波浪样子的叫卷棚顶，左右两边的廊道叫抄手游廊，”最后他指着里侧四扇开着的门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门，其实指的应该是这四扇绿屏风。”
    “卧槽，还有什么你不懂的东西吗？你特么就是给人算命看风水，我觉得也能干成富翁，你说话就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佟轩丞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帮我吹牛逼，我又不给你钱。”
    陈卓刚要抬腿走上垂花门的台阶，一人就从右边的抄手游廊走了出来，“确实比应付考试的佟轩丞强，这种包含华夏文化底蕴的书，他是不会看的。”
    佟轩丞道：“爸，你怎么出来了。”
    “帮了咱们老佟家两次的恩人，配得上我亲自迎接，”来人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个头跟佟轩丞差不多都有一米七五，但身材上看着就比佟轩丞圆润多了，虽然不能算胖，长相上跟佟轩丞有六分像，跟佟轩朗又七分像，眼睛有神，整体偏英伟向，穿着简单的绸缎居家衣衫，外面披了件羊毛大衣，他走下台阶对陈卓伸出手，“我是佟轩丞和佟轩朗的老子，我叫佟钰，金字旁的钰，谢谢你对我家的两次帮助。”
    陈卓伸手与之相握，“佟叔见外了，我跟佟轩丞就差拜把子了，碰上了肯定要鼎力相助。”
    佟钰的大手很有力道地握了一下陈卓的手，“就冲几句鼎力相助，等会儿就得多跟我喝三杯！”
    “长者赐不敢辞，三杯就三杯！”陈卓豪气地道。
    “哈哈，好！”佟钰拍了下儿子消瘦的肩膀，“学着点儿！这就叫男儿气！”
    佟轩丞道：“男儿气谁没有，就是我太瘦，气场严重打折！”
    “倒是赖上我了，小兔崽子，”佟钰笑骂道，接着示意陈卓跟他走，“走，进去准备吃饭，你张阿姨可是准备了一下午了。”
    陈卓心说，这他妈不是难为人嘛，算上烤串儿，自己都吃了两顿了，再来一顿谁顶得住，可他又不好明说，只能客气，“阿姨太客气了。”
    佟钰洒然道：“你把她儿子从狐狸精嘴里生拉出来，做个饭理所应当。”
    陈卓终于明白佟轩丞说佟钰百无禁忌是什么意思了，真是个狠人啊。
    进入庭院，路面是呈十字的青石路，把庭院自然分成了四个区域，正房的左右是两棵已经叶片凋谢了的光秃秃的树，垂花门附近的左右两块却是几条垄沟，看起来像是种菜的。
    十字路面的正中是一口低矮的宽口大瓦缸，黑色有质感的缸壁上还有牡丹花的图案，此时已是冬季，瓦缸里自然是空的。
    佟钰介绍道：“那两颗是海棠，老安京四合院最常见也是最正宗的树，你知道寓意为何吗？”他问的自然是陈卓。
    “那本书上还真写了，海棠树种在四合院中，取得‘兄弟和睦’之意，”陈卓道。
    “确实好好看了书，”佟钰点点头，他接着指那大瓦缸问道：“这是做什么的知道吗？”
    陈卓道：“老安京观赏喜欢养金鱼，并且认为金鱼要从上往下看才是最佳的观赏角度，所以就用这种低矮的大开口瓦缸养金鱼。”
    “我不信那书上还能写这个，”佟钰看了眼陈卓。
    陈卓笑道：“这不是书上看的，是在花鸟鱼市场上听人吹牛逼，听来的。”
    “哈哈哈，很好，”佟钰哈哈笑道，然后又指着那两块垄沟土地问道：“这两块地呢？你猜出来是做什么的吗？”
    “种菜的呗。”
    “何以见得？”
    陈卓十分想说，等现代化小区在东北大地上如雨后春笋般崛地而起后，小区围墙内外的绿化都会被大爷大妈们铲平，用来开垦出这种垄沟来，那一块块参差不齐的良田连成片的情境才叫梦幻，你这顶多是弟弟！
    “我姥爷也会在小区开垦地，种一些辣椒、西红柿、豆角什么的，尽管到最后都被人偷的所剩无几，但还是乐此不疲。”
    佟钰还有自得地一笑，“对这种返璞归真，你怎么看？”
    “我说了您可别不高兴好。”
    “说。”
    “就是闲的！”

 第366章 底蕴

    第367章底蕴
    场面一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佟轩丞目瞪狗呆，陈卓泰然自若。
    佟钰表情凝固了两秒，但紧接着就是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跟其他几个老友也聚在一起聊过，我们都把种地这事儿往高雅了聊，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什么返璞归真啊，什么回归自然啊，现在想来，我们都着相了。闲的，绝对是闲的，不是闲的，哪个住着别墅豪宅的人会挥汗如雨地抡锄头！”
    “粗鄙之语，佟叔别骂我就行，”陈卓谦虚道。
    “我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交流方式，往回看四十年，哪个不是农村出来的放牛娃，装什么知识分子嘛，这就是根植于我们农村娃思想里的淳朴！”佟钰拍拍陈卓的肩膀，很是欣赏，“好小子，在我面前敢这么说话的后辈，你是第一个。”
    陈卓其实也是在冒险，以他过往的经验来评估佟钰这一代企业家，如果用一个词来打标签的话，那就是“因循守旧”，这是时代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烙印，终其一生都很难抹掉，陈卓前世发达前和发达后都接触过很多这种被他归类为华夏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企业家。
    当然了，这第一代企业家中也不是没有极富创造力和想象力，且能够打破常规的大手子，比如柳传志、宗庆后、任正非，也正因为他们没有一味地求稳，敢于跳出舒适圈，才让他们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商界传奇。
    但他们终究是少数，佟钰他们这类才是这一代企业家中的大多数，这也注定他们的身家不会突破某个阈值，企业到了某个量体后，掌舵人的眼光和决策就变得尤为重要，究竟是让企业更上一层楼，还是万劫不复，完全就在一念间，而这“一念”就是这位掌舵人所处的高度决定的。
    正因为陈卓摸透了这一代企业家的脾气，他才敢有的放矢地反其道而行，这样才能给佟钰留下深刻印象，毕竟在佟钰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多太多了，反而敢于直来直去说实话的人凤毛麟角，陈卓就是在把自己塑造成这样一个少数派。
    当然，陈卓是真有实力的少数派。
    佟钰仿佛被陈卓勾起了玩乐的兴致，他指了指两侧的厢房，“你来猜猜，这两边哪间是佟轩丞的，那一间又是佟轩朗的？”
    陈卓想都不想就指向西厢房，“这个佟轩丞的！”
    佟钰笑道：“为什么呢？”
    “亮着灯啊，轩朗大哥要是在这里，肯定会露面的，现在既然他没露面，那就是不在家，亮灯的自然就是佟轩丞的房间，”陈卓看起来有理有据地说道。
    “错了！”佟钰指着黑暗的东厢房，“这才是佟轩丞的。”
    佟轩丞也是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模样，“刚才我哥让我去他房间找个东西，我才过去开的灯。”
    “原来如此，”陈卓故作懊恼状，“这太难猜了嘛。”
    佟钰微笑道：“是不好猜，走，进屋。”
    陈卓真的猜不到？他只是不想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罢了。
    东西厢房虽然都是厢房，但这里面是有大讲究的。
    小到民间，大到皇宫，通常都会让儿子住在东厢房，女儿住在西厢房，这里面的政治意味非常明显，在皇宫中，能住在东宫的就是太子。在民间，乡绅富贾的宅院中，能住在东厢房的也必定是继承人。
    陈卓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佟钰，但对其的印象从见到佟轩朗开始就已经有了，从他对待佟轩朗和佟轩丞兄弟俩的态度和安排上，陈卓就判断出老头儿的基业是打算让佟轩丞来继承的，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佟轩丞的母亲才是现在佟家的女主人。
    可就算陈卓知道东厢房必定是佟轩丞的，他能傻乎乎地就说出来吗？甭管是皇家还是民间，一家之主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继承人这件事上做文章，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兄弟阋墙，从庭院中种植的一对海棠树就能看出佟钰对这兄弟俩的期盼。
    陈卓多鸡贼，他岂会无缘无故地去顶这个雷？宁可当傻子，也万万不能趟这浑水。
    正房的正厅里装修的古色古香，红木家具为主，连鞋柜都是红木的，地板也是木质地板，这种风格的装修，在后世已经不常见，也不流行，但在当下，绝对是富豪们的首选，在他们眼中实木家具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贴近传统文化的方法。
    陈卓抬头看向房顶，房梁色彩艳丽，花纹纷繁复古，可谓雕梁画栋，一看就是请技术高超的古建筑修复专家来做的修缮工作。
    置身于这种环境里，养养花鸟鱼虫，欣赏欣赏古玩字画，站在庭院里伤春悲秋，打打太极，盘盘铁球，满清遗风内味儿就出来了，曾经八旗子弟的小日子也不过如此。
    从2010年到2018年，这八年华夏大地上不知怎么就刮起了一阵“怪风”，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都开始追捧文玩，各种菩提、蜜蜡、紫檀、砗磲等等材质的手串、珠链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这那几年间，在安京城里谁要不挂一脖子各色链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安京顽主。
    也是那会儿，陈卓才对安京的顽主们有了一定认识，所谓顽主，就是把玩儿当成正经事，得玩出花儿，得玩的兢兢业业。
    佟钰虽然没有“手上四五串儿，脖子一大圈”，可他收藏的东西也不少，摆件屏风上什么鼻烟壶、瓷碗、瓷盘，有几十件，墙上还有一幅气势雄浑奇伟的写意山水，怪石嶙峋的深山中有古刹，山巅一轮红日高悬。
    左右一副对子，出自《诫子书》，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
    堂屋正中一张黄花梨的八仙桌，桌上已经摆放了八道菜，荤素各半，香气扑鼻，除了色香味，摆盘也是花了大心思的。
    “汤来啦！”

 第367章 酒不一定陈的香

    第368章酒不一定陈的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陈卓寻声望去，一位清丽的美妇人端着一个带盖大瓷碗走出来。
    妇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符合一切对江都美人的描写。
    古往今来，只要一提起江都美人，人们就会想到西湖的瘦、杨柳的柔、芍药的腴、琼花的艳、月华的恬、水性的智、书画的雅、琴鹤的娴，只是年纪稍微有些长了，那份江南美人特有的杨柳扶风的气质沉淀出了另一种风情来，陈卓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可能是帝都和江南的气质碰撞下的杂糅。
    当下，陈卓立刻也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佟钰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位江南美人做妻子，这谁顶得住嘛。
    美妇人穿着最符合江南美人气质的青花旗袍，外面罩着俏皮的粉色卡通围裙，她把汤放下，对陈卓热情道：“你就是陈卓，我是佟轩丞的妈妈，我叫夏青青。老虎跟我提过你很多次了，把你夸成文曲星转世，谢谢你帮了我家老虎这么多，这次的事情对他对我们家都太重要了。”
    “老，老虎？”陈卓无法接受佟轩丞这个新称呼。
    妇人解释道：“佟轩丞的乳名就是老虎，他从小就没胖过，我们给他取这个乳名也是希望他能健康地长大，现在看来这乳名也是有点儿用的，虽然他还是很瘦，但至少身体很健康。”
    “妈，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叫我小名了？”佟轩丞十分郁闷地说道：“你忘了我初中因为这个小名，被人笑话，最后打了一架，被迫转学的事儿了？”
    “哎呀，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夏青青有些兴奋地对陈卓道：“那是老虎第一次打架，把笑话他的小胖子门牙都打掉了，真像个小老虎呢！”
    佟轩丞对陈卓道：“我妈就是这样青春永驻，你习惯就好了。”
    “坐坐，”夏青青也让陈卓入座，“我们家老虎嘴也总这么甜，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姑娘，”或许是说起姑娘，她又想起了胡晓玲，“那个胡家的姑娘看起来挺好的呀，谁知是个蛇蝎美人，多亏了陈卓啊，”她又招呼佟钰，“老佟，也等下要跟陈卓喝一杯的，我也要陪一杯。”
    尽管说的是普通话，但夏青青的话语中还带点些吴侬软语的味道，语速不快，声音柔和好听，让陈卓非常意外，佟轩丞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怪不得他的脸型虽然随了佟钰的周正，五官却精致又小巧，原来是夏青青的基因影响。
    佟钰也笑呵呵地落座，“家宴，不要拘谨。”
    陈卓道是没有什么拘谨，他就是无法接受把“老虎”这两个字跟佟轩丞联系在一起，这他妈太魔幻了。
    佟轩丞在佟钰面前还是非常有规矩的，他知道陈卓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却不好说什么，“来尝尝我妈的手艺，绝对是最最正宗的淮扬菜，从刀工到做法，都是正宗！你看这松鼠桂鱼的刀花，大煮干丝的粗细，都是她一刀刀切的，就连这清蒸狮子头，也是她亲自剁的肉馅儿。平时我想吃都得求着才给做，今天我是托你的福了。”
    “馋吗？”陈卓扭头问道。
    “馋啊！”
    “那你倒是倒酒啊，”陈卓指了指桌上的茅台说道，还真是茅台，而且是1997年才首次包装的30年陈年茅台，虽然不是82年的，但今天有口福是真的。
    “哦，我忘了，”佟轩丞呆萌地站起来，拿起那瓶茅台，他看看包装上写着的30年，一边拆包装一边笑道：“我爸今天是真出血了，这可是30年的茅台啊，30年是什么概念？1969年的啊，比什么82年的可强太多了！”
    佟钰看陈卓笑而不语的表情，就知道陈卓是懂酒的，他用筷子尾敲了一下佟轩丞的手，“倒酒就倒酒，别胡说八道，狗屁不通！”
    “我说错了？”佟轩丞指着包装上的30年字样道：“这不是写着呢吗？”
    佟钰无奈，有点儿后悔没有把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教给儿子，好在今天的客人是佟轩丞的同辈，也无所谓丢脸不丢脸，他看向陈卓，“你给他讲讲？”
    “那我就说说？”陈卓笑着反问。
    “说说。”
    “行，那我就说说，”陈卓伸手把佟轩丞已经拽出包装的茅台拿过来，“茅台大体分陈年、年份、陈酿，陈酿就不谈了，那是平民路线走量的，陈年和年份才是真正的高级茅台。年份酒，就是在一瓶酒中加入一些标注年份的陈年老酒，往往这部分非常少，再加入其他低年份的酒，调制出具备标注年份一定风味的年份酒。陈年老酒就很好理解了，从出厂开始算起，贮藏多少年就是多少年的陈年老酒。价值上，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了？”
    佟轩丞道：“就是说，这瓶酒是30年的年份酒，而不是1969年的老酒？这个意思？”
    “然也，”陈卓把酒重新交给佟轩丞。
    佟轩丞有些嫌弃地拿着酒瓶子，“那还真不如82年的呢，”但他也只敢小声逼逼，与佟钰对视都是万万不敢的。
    陈卓不等佟钰说话，抢白道：“酒是哪来喝的，陈放多年的酒固然价值高，但跟年份酒比起来，在口感和味道上却不一定差，反而可能更加好喝一些。这里面还有每个人对酱香酒的接受程度、味蕾区别、饮食习惯等等因素在内，所以单从饮用的角度来说，我肯定选年份酒来喝，陈年老酒还是摆着看或者留着升值比较好。”
    佟钰鼓起掌来，“精彩，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茅台也这么有研究，家里也是没少存酒？”
    几乎每一个与陈卓接触的大人物都会高看陈卓的家世，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任谁也不会想到见多识广，知识体系庞杂多元的陈卓家里知识工薪阶层，因为那完全说不通，工薪阶层是不可能让陈卓具备这样多元化的知识储备的，高度在那里，看都看不到，怎么可能传承？
    陈卓打了个哈哈，“我姥爷是个老酒虫。”
    佟钰一副，我猜就是这样的表情，“来，品品这酒怎么样！”

 第368章 品酒

    第369章品酒
    在陈卓到来之前，佟钰就问了儿子陈卓家里的情况，佟轩丞跟自己老爹自然不会隐瞒什么，把陈卓跟他们坦白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这就让佟钰非常地费解，一个工薪阶层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拥有陈卓这样的智慧和见识呢？不说这次佟轩丞从狐狸精嘴里脱险，那是连他都差点儿看走眼的局啊，姓胡的是他光着屁股一起玩到大的发小，这样的关系他很难提高警惕，要不是他觉得儿子岁数还小，没有一口应承定下婚约，这事儿还真不好收场，陈卓戳穿这个局的办法还是很市井和胡来的，算不得大智慧。
    可佟轩朗那件事就见底蕴了，陈卓完全以一个不知情局外的人身份介入，却能把整个局面死死按住，还找来了高层介入，尽管说可能都是与他同去的那个女孩儿的功劳，但能跟那样家庭身世的女孩交往，还能让人家言听计从，这本身就是大本事，何况在整件事中，陈卓的谋划几乎没有错漏，一个工薪阶层出身的大一学生，能有这样的智慧和统揽全局的洞察力？这谁信？
    听大儿子的意思，这段时间那边已经进入最后的尾声，他要全程配合，家都不能回，自己问具体的事情始末，大儿子却不肯透露太多，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些云山雾罩的话，又是牵扯大官又是大案，但陈卓的功劳无疑最大，这十九岁的少年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佟钰打见到陈卓开始就是试图看透他，一路走来，聊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他却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难道是陈卓口中的姥爷教了他这一切？
    酒瓶被佟轩丞打开，浓郁的酒香一下就荡漾开来，陈卓深吸了一口，“好酒！”
    确实是好酒，陈卓虽然不是酒中老饕，但为了在所谓的酒桌文化上不至于无法融入他人，他在白酒上没少下功夫，喝过的茅台也不少，但独独对30年的年份酒情有独钟，那股浓郁的酱香大曲风味无与伦比。
    “哦？怎么个好法？”佟钰问道。
    佟轩丞给佟钰和陈卓，还有他自己一人倒了一小盅，夏青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陪在一旁。
    “先尝尝，我再夸，”陈卓小口喝掉半杯，品了品道：“茅台酒是风格最完美的酱香型大曲酒之典型，30年的年份酒是其中的典范，不仅口感上乘，入口顺滑，还具有持久留香、回味不绝的典型特点，”他把透明的小盅杯拿到眼前，“其酒质晶亮透明，微有黄色，酱香突出，令人陶醉，敞杯不饮，香气扑鼻，开怀畅饮，满口生香，饮后空杯，留香更大，持久不散。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回味悠长，茅香不绝。”
    “何为茅香？”佟钰追问。
    陈卓道：“茅台酒液纯净透明、醇馥幽郁，是由酱香、窖底香、醇甜三大特殊风味融合而成，现已知香气组成成分多达300余种，所谓茅香就这300余种香气复合而成的茅台独有的香气，好酒不过茅台。”
    “好！”佟钰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就冲这番解说，没有三杯不过瘾。”
    陈卓笑道：“我酒量不行，尽力陪佟叔喝，真要喝倒了，您别让我睡大街就行。”
    “这倒让我想起某人的壮举，”一直没吭声的夏青青笑着插话。
    佟钰老脸一红，“两个孩子在，给我留点儿面子。”
    “妈，私下告诉我，”佟轩丞一听是老爹的八卦，马上就来了兴趣。
    夏青青喝了一口橙汁，“在你爸的圈子里，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不用私下告诉你。”
    佟钰一听妻子这语气，就知道拦不住，他立刻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有没有黄瓜，突然很想吃黄瓜。”
    夏青青展颜一笑，却是笑不露齿，“大概在你两岁的时候，你爸又一次跟人喝酒喝多了，就在胡同口的电线杆下面，搂着电线杆子睡了半宿，胡同口的谭爷爷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说梦话，‘青青，你的腿怎么粗了，还这么硬！’要不是你谭爷爷来告诉我，他非得睡到天亮不可。好在那是夏天，如果是冬天，我都不敢想。”
    佟轩丞没想到对自己很少露出笑容的父亲还有这么糗的时候，“我爸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你信？”夏青青不屑的道：“那次丢人以后，他就痛定思痛……”
    “开始练酒量？”
    “不是，开始找偏方，”夏青青神神秘秘的道：“还真让你爸找到了，他每次出去喝大酒前就弄一碗偏方喝掉，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喝醉过，这才有了这个名号。”
    佟轩丞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看向陈卓，“你完了！等我把那方子要来，非要喝哭你！”
    “那我就戒酒了，”陈卓无所谓的道。
    佟钰端了一盘黄瓜出来，“这黄瓜很脆，来尝尝。”
    夏青青道：“一桌子菜还没有动，吃什么黄瓜？不许吃！”
    佟钰把黄瓜放在桌上，“放在这儿，先不吃，把你做的菜吃光再吃。”
    陈卓看出来，佟钰是真的疼老婆，这对一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来说很难得，往往这类企业家都是说一不二的独裁者，别说听老婆的话，能不打老婆都算好人了。
    佟钰重新端起酒杯，语气也正式起来，对陈卓举杯，“这次的家宴，主题只有一个，就是感谢你分别帮了我两个儿子，这份感谢不会只是口头上的，我听佟轩丞说你在做教育培训的生意，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无论是资金还是人脉，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说完他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佟钰能说出尽力解决而不是保证解决，这其实就是一种态度，一种务实的态度，反而这么说让陈卓更相信他的话不是说说而已。
    “佟叔言重了，帮轩朗大哥是恰逢其会，因势利导，我没出太大的力。帮佟轩丞是因为我把他当兄弟看待，我觉得这件事能让他飞速成长。做这两件事的时候，我都没有什么功利心，处在我的位置不能坐视。我也不矫情，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我肯定会来求您帮助。”

 第369章 酒桌论钢

    第370章酒桌论钢
    佟钰越发地欣赏陈卓，“很难想象你才十九岁，佟轩丞能认识你，是他的福气。”
    “既然是我的福气，那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佟轩丞也把杯中酒喝掉。
    陈卓苦笑，“你们爷俩联手，这是非要弄倒我啊。”
    佟钰继续倒酒，“很多年没有跟后辈一起喝酒，还能喝的这么有意思了，来，再来一杯。”
    夏青青在边上道：“这倒是实话，这老头子也很久没有如此频繁地笑了。”
    佟钰自己干掉一杯酒，感慨道：“生意难做，如履薄冰啊，哪里还能笑的出来。今天看到陈卓这样的后生可畏，才有了点儿好心情。”
    陈卓看话题终于转到了生意上，赶紧见缝插针，抛砖引玉，“佟叔，据我所知，钢贸生意现在正是形势大好的时候啊，国家飞速地发展，正在进行的基础建设对各类钢材的需求堪称鲸吞，这不是闭眼睛就能赚钱的行当吗？”
    “终究是个后生，”佟钰夹了一个狮子头，自己留了半块，剩下板块给了夏青青，然后才继续道：“这世上哪有躺着赚钱的事情，经商永远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居安思危的习惯，早晚要死在滩头。”
    “资金？”陈卓继续装略懂皮毛的小朋友。
    佟钰道：“看来你对钢贸多少了解了一些皮毛，知道这行当资金永远是第一位的，但这还远远不够。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听说这行赚钱而死命插上一脚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多到利润断崖式下跌的程度了，你知道这个月的钢材利润是多少吗？一吨才区区200块！”
    陈卓心里吐槽，您老知足，等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之后，每吨也就20块！
    “这么低？我怎么听说一吨1000块啊，”演戏演全套，陈卓继续装傻充愣。
    佟钰道：“1990年前后，确实能赚到这个数，现在不行了。好在需求量在连年递增，不至于亏本，只能靠量抹平低利润。”
    “爸，我一直闹不明白几件事，为什么钢贸商不自己做钢厂，有大量的资金在手里，完全可以自己做钢厂，产销一条龙，利润都是自己的不是更大吗？还有一些建筑公司为什么要找钢贸商进货，他们明知道钢贸商中间赚了差价，怎么不去直接找钢厂？”佟轩丞借着酒劲儿终于问出了他这些年一直琢磨不明白的问题，走出对钢材生意了解的第一步。
    陈卓心中安慰，这呆子还算有救，没有让自己白装疯卖傻半天。
    佟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中闪动着欣慰，“你这小子，终于对自己家的产业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天天敲键盘的书呆子呢？”
    “兴趣一直都有，只是不敢乱说话，”佟轩丞小声逼逼。
    佟钰喝掉杯中酒，把空酒杯推到儿子面前，“给你老子倒杯酒！”佟轩丞倒酒，他开始上课，“先说第一个问题，你要先知道钢铁生意整个上下游的构成大致分四部分，原料、钢厂、钢贸商、买家，除了一些大钢厂有自己的矿山外，绝大部分钢厂都需要从原料供应商手里拿货，我问问你，为什么钢厂不直接从矿山拿货，那岂不是更便宜？”
    “为什么？不便宜？”佟轩丞倒满酒，把酒杯推回去，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真不便宜，因为矿山跟原料商之间都是有长期协议的，原料商拿到的矿石的价格非常低，因为他们的采购量巨大，可小钢厂没有这样的采购量，价格自然降不下来，何况很多矿石都是进口的，一船20吨，小钢厂根本消化不掉，想少量拿货只有去找原料商。那么，你现在再想想你刚刚问的第二个问题，”佟钰这副考教儿子的做派，还真有高门大户考继承人那味儿了。
    佟轩丞脑子灵光，很快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建筑公司他们的拿货量相对钢贸商来说太少了，所以也拿不到底价，只能从钢贸商手里拿货，不然根本拿不到货。”
    “还行，脑子还没生锈，”佟钰端起酒杯，这回喝了一小口，嗞嗞的颇为享受，“但这一环的生意比上一环要复杂一些，除了你说的原因，还有其他的原因，第一，一般钢厂都只生产一两种钢材，而建筑公司需要的钢材种类繁杂，无法在一家钢厂完成全部采购，钢贸商手里却有全品类；第二，我们钢贸商跟钢厂之间是有保护条款的，其目的就是挤掉散户，这是行业规则；第三，钢贸商卖钢材都是预付款，先给钱下单，钢厂再生产，建筑公司有这样的钱吗？他们恨不得空手套白狼才好；第四，钢材的生产周期很长，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建筑公司等不起，而咱们钢贸商都有自己的库存，随时供应。”
    佟轩丞不由得惊叹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个二道贩子行业。”
    “确实是个二道贩子行业，但这里面的规则和门道也不是谁都能玩明白的，单就一个仓库囤货就不是谁都能搞好的，囤多少？囤哪种？什么时候出？这都是经验和学问，”佟钰笑道。
    “爸，我毕业了就能跟着你干了吗？”佟轩丞终于对家族企业有了点儿兴趣，因为有了挑战。
    “寒暑假你就可以跟着我往公司跑跑，把嘴放家里，就长耳朵和眼睛就行。”
    “好嘞！”佟轩丞看了陈卓一眼，那意思是，老子也有活儿了！
    陈卓并没有让这对父子高兴太久，“佟叔，你说的这些情况是因为现在是刚才的卖方市场，市场需求量巨大，供不应求，只要质量过关，根本不愁卖。可你怎么就能保证，永远都是卖方市场？钢材就没有产能过剩，供大于求的时候吗？”
    佟钰并不是大老粗，相反的他还有高中文凭，这对他这代人来说已经算高学历，高中的学习教会他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敬畏知识，相信科学。

 第370章 提前十年铺垫

    第371章提前十年铺垫
    钢铁产业在华夏大地上从未如21世纪初期那样如烈火烹油地红火过，导致进入千禧年后，无数的资本涌入这个行业，甚至出现整个村子全部做钢贸商，形成各路钢贸商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不停成立。
    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时，华夏四万亿救市政策出台，钢铁钢业产能过剩的弊端终于陆续暴露出来，无数钢贸商破产，更有甚者，直接自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钢贸行业进入微薄利润时代，而乘着互联网大风的电商行业也是在那个时候瞄准了钢铁钢业，几百家钢贸电商平台纷纷成立，钢材市场进入20时代。
    当陈卓知道佟家是从事钢贸行业时，他的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钢材电子商务上，今天来佟家的目的也就被他分成了两块，一块是跟佟钰混个脸熟，顺便帮佟轩丞加快进入家族行业的脚步，另一块就是给佟钰敲响警钟，为十年后龙血资本进入钢贸电商做铺垫。
    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太过遥远，但陈卓一点都不觉得远，互联网时代瞬息万变，时代大牛层出不穷，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什么是风口，他必须把这个优势最大化，要不哪里对得起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回？
    佟钰对陈卓的说法并没有倚老卖老的抨击，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就目前来看，我看不到钢材会有进入买方市场的时候，别说现在，就是现在全国再开起来五百家钢厂，这个市场依然吃得下。不说别的地方，就我所知安京的各项政府的基础建设计划就已经规划到了2010年，这还不算私有企业的商品房开发，这还只是安京的情况，华夏这么大，加快城市化进程，就是加快盖房子，就是加快钢材生产，这回有到头的一天吗？”
    “万事都有盛极而衰的时候，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谁也无法左右的自然铁律，虽然我也看不到，但我觉得总会有那个时候的，”陈卓拿过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佟叔别嫌我乌鸦嘴就好，我自罚一杯。”
    “倒也不用自罚，”佟钰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至少十年内，我觉得你说的情况不会出现。”
    这就是大佬的眼光啊，佟钰说的还真准，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虽然被高层四万亿救市政策挡在了国门外，但影响是极其深远的，等2010年以后，救市计划尘埃落定后，才慢慢地开始浮出水面，在那之前，谁也不会想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陈卓觉得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佟钰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也许会被尘封十年，但只要它在，就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十年后佟钰也才六十多岁，可能已经退居二线，但对佟家的掌控力不会弱多少，等那时未来渐渐明朗，自己再提出搞钢铁电商，这颗种子必然会破土而出。
    至于佟轩丞，根本不在陈卓考虑之列，十年的时间，足矣让自己创造的各种商业神话成为自己身上的光环，闪瞎这货的狗眼。
    “我瞎说的，佟叔不怪我胡说就好，”陈卓看向夏青青，“夏姨，去过西施县吗？”
    “东越省的西施县？山阴市边上那个？以西施故里吸引旅游的那个？”夏青青一连问出好几个问句。
    陈卓笑着点头，“苏越是一家嘛，西施离江都也不算远。”
    “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过，好像去山阴旅游都要去西施看看，沾沾西施的美气和范蠡的财气，”夏青青道。
    陈卓道：“没错，就是这样的。我的祖籍就在西施，我爸在那里的山村里生活到16岁才离家当兵，今年春节我们还打算回去过年呢。”
    “哦？你原来还是一半的东越人？”佟钰有些意外，“怪不得嘛，东越省做生意都是天生就会的。”
    陈卓笑道：“我跟别人都说我是，苏越混血，我妈是苏建省建康人，我爸是东越省西施人，我呢生在东北长在东北，我觉得自己四六不靠，是个串儿。”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夏青青笑道，“正好，咱们不是说春节期间去南方转转旅旅游吗？东越省就是个好去处啊，杭城的西湖八景、千岛湖，山阴的乌篷船，正好也看看西施。”
    “这种事情，你定就好，我就负责游玩，”佟钰道。
    佟轩丞最是兴奋，抓着陈卓的胳膊道：“哈哈，我们还能在东越碰面，太好玩了！你得带我好好玩玩！”
    “搞没搞错，我又不是当地人，我也得找人带呢，你就蹭个便宜，”陈卓夹起一筷子大煮干丝，入口鲜香，鸡汤的鲜味和干豆腐丝的豆香混合在一起，回味无穷，“好吃！真鲜！”
    “喜欢就多吃点儿，等轩朗回来，再邀请你来，”夏青青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让人心里舒服，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温柔妈妈形象。
    “妈，我不是你亲生的吗？”佟轩丞十分郁闷。
    夏青青站起来用筷子敲了一下佟轩丞的脑袋，“天天胡说八道，吃你的菜！”
    佟钰看了下时间，“我该去看新闻联播了，你们先吃着，”说完他就往左边的房间走去。
    夏青青和佟轩丞早就见怪不怪了，夏青青跟陈卓解释道：“自从有电视，就没有一天停过，不用管他。”
    “我爸也这样，只要到时间就肯定坐在电视前，甭管在干嘛，都没有新闻联播重要，”陈卓夹起一块松鼠桂鱼送入口中，“好吃！夏姨，你真是大厨手艺啊。”
    “我爸是淮扬菜的厨师，从小给他打下手学的，真本事都没有教我，都留给我弟弟了，”夏青青道。
    佟轩丞情绪低落下来，“我都没见过我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从小就羡慕别人。”
    夏青青被儿子这么一说，也忧郁起来，“都没有熬过来啊，吃饭，不说这些难过的事情，说点儿高兴的。”

 第371章 千年虫

    第372章千年虫
    这一开始说高兴的事儿，佟轩丞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把陈卓在学校的一些光荣事迹讲了出来，有的是夏青青听到过的，有的是不知道的，比如小树林蹲莫城这事儿就是新鲜事儿，听得夏青青一愣一愣的。
    嚯！这年轻人！
    半小时后，佟钰那边传来天气预报的音乐声，佟钰心满意足地走出来。
    夏青青随口问道：“形势怎么样啊？是不是祖国山河一片红啊。”
    “今天其实形势确实一片大好，就是大使馆被炸那件事让人憋屈，妈的帝国主义米国佬！其他的都挺好，濠江眼看就要回归了，”佟钰顿了顿，又道：“就是好像现在全世界都在防范一种病毒，我开始以为是流感，今天看新闻才知道，那是电脑病毒，叫什么千年虫，据说能让电脑瘫痪，”佟钰看向儿子和陈卓，“你们不都是计算机的高材生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千年虫？
    陈卓脑门的青筋一跳，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千禧年、千年虫，这是世纪之交的大事儿啊！不应该！
    “千年虫”三个字跳入陈卓脑海的瞬间，他就不可遏制地浮现无数想法，他从中理出最可行的一条，简单评估了一下，精神大振，瞌睡就送枕头！还有一个月时间，应该够？
    佟轩丞哪里知道千年虫是个什么东西，毕竟才刚刚上了两个月的课，资讯又不够发达，他就算去网也是打游戏去的，被老爹问了个一脸懵逼，“内个，就是个虫子病毒，进入电脑，电脑就瘫痪了，问题不大。”
    佟钰多了解佟轩丞，他一打眼就知道这小子在胡诌，看向陈卓，“是这么回事儿？”
    陈卓没想拆佟轩丞的台，他想的是赶紧回去找柏彗星，“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也不知道咱们国家有没有进来这种病毒，公司的电脑可别出问题啊，”佟钰也重视起来，“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佟钰一走，陈卓趁机拍了一下佟轩丞的肩膀，“你不是说要跟我探讨一下公司管理方面的架构问题吗？现在图书馆还没关，咱们回去找书，然后聊聊。”
    佟轩丞跟陈卓已经有了一定默契，愣不过半秒就反应过来，“那赶紧，走！”说完就冲夏青青道：“妈，我跟他回去看书了，最近对公司管理很感兴趣，我觉得我不能再浑浑噩噩的了，得想着帮我爸分担。”
    夏青青高兴坏了，“你总算长大了，快去，好好学，你爸确实挺累的，需要个人帮帮他了。”
    等陈卓两人走出了佟宅对面的胡同口，佟轩丞才问道：“到底啥事儿啊？我还想在家住一天呢，一桌子菜我都没吃几口。”
    “赚钱！”陈卓四处找出租车，随口应付道。
    佟轩丞没明白咋回事儿，“这么着急，是去了就能捡到钱吗？”
    “差不多，就跟捡钱一样，”陈卓看到一辆夏利，赶紧过去拉门上车，佟轩丞也跟上。
    等到了安邮，陈卓又问道：“让你们注册公司，怎么样了？”
    “材料都报上去了，注册资金还是老二跟家里要的，据说他家老子不给，他说今后一分钱都跟他要了，才要了三万，他也是真拼了，”佟轩丞道。
    “拼的值得，会有丰厚回报的，”陈卓掏出手机拨通柏彗星的电话，“在哪儿呢？”
    “网，跟两个朋友在琢磨管理系统的框架，有事？”柏彗星道。
    “哪个网？我们去找你。”
    “老地方。”
    柏彗星所说的老地方是他们最常去的一家网，在安邮南侧，因为柏彗星经常帮那老板解决一些棘手的电脑问题，138的六大金刚去基本就是给个电费，甚至不花钱都可以，这就是排面。
    等到了地方，陈卓抬头看看那霓虹门头，e网打尽。
    人家这才叫网，孙桐那就是个仓库！
    推门进去，一股热浪夹杂着烟味和脚臭味扑面而来，陈卓不愿意去网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气味太复杂，他怕失去嗅觉。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不知哪里打包了一盘烤串儿，正看着电脑屏幕撸着串儿，抬眼看到陈卓两人，赶紧热情地招呼，“来啦！柏神仙在你们六人包间！”
    “我几天没来，老二都混成神仙了？”陈卓笑道。
    大叔颇为自豪地道：“那可不！就没有柏神仙解决不了的问题，什么电脑公司，什么网管，在他面前通通都是废物！我下一个分店，都打算让他入股了！”
    “老板是个聪明人啊，”陈卓笑着往里走。
    大叔在后面喊道：“吃什么喝什么吱声，管够！”
    什么是聪明人，这就是！
    要是孙桐，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干，更不会这么想，一根冰棍少赚两毛他都肉疼。
    只会抠小账不会算大账的人，很难混出什么名堂来。
    里面唯一的包间内，烟雾比外面还有浓几分，柏彗星正在盯着屏幕认真敲的键盘，运指如飞也就这样了。
    其他两个柏彗星口中的朋友都站在柏彗星的身后看着，眼中又是震惊又是羡慕，恨不得那双敲键盘的手是他们的。
    陈卓和佟轩丞坐过去，柏彗星眼神没有从屏幕上挪开，直接道：“两分钟！”
    佟轩丞用胳膊拐了一下陈卓，“我这辈子能有这个水平吗？”
    “你跟我就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干好自己能干的，别说让我敲代码，我现在就是看着屏幕那些字母都头晕，你也差不多？”
    “嗯，我都困了。”
    两分钟后，柏彗星敲下最后一个键，拿出软盘保存，嘴上嘟囔着，“软盘太小了，得搞个刻录机才行。”
    “明天我去买，”陈卓道。
    柏彗星伸了个懒腰，“什么事儿，这么急，你开始不喜欢这环境的。”
    陈卓看了眼柏彗星身后的两个小迷弟，“公司的事儿。”
    “那正好儿，他俩就是龙鳞网络的头两位员工，等执照下来，就签合同，”柏彗星冲陈卓努努嘴，“这是我们真正的老板，陈卓，你们都听过？”

 第372章 就是个BUG

    第373章就是个bug
    两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小伙子看看陈卓，一齐摇头，“不认识，”倒是真实诚。
    陈卓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刘德华，凭什么人人都得认识他。
    柏彗星扭过头，一脸的不爽，“陈老板你们都不认识？还想在安邮混？”
    “那，柏老大，我们不是安邮的呀，”其中一个眼镜兄小声道。
    柏彗星一拍脑门，“哦，敲代码敲迷糊了，对对对，他们俩都是安京航空航天大学的，一个大二一个大三，眼镜片没有圈的叫庞国海，眼镜片跟他妈靶心似的叫唐封彪，是我在网络论坛上认识的，交流了一下心得，技术还算可以，就问了他们的意见，他们对加入龙鳞网络都很踊跃，我就暂时同意了。当然了，还是需要老三你点头。”
    “柏老大，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可没那个本事，跟你比我们顶多算是小学生，哪里是什么交流心得，完全是被你的技术吓到了，我们是想跟你一起做事，仅此而已，”庞国海道。
    唐封彪似乎不喜欢说话，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气，大家一起耍嘛，”柏彗星大大咧咧的道，看向陈卓，“陈总什么意见？”
    “人事任免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龙血资本只管大战略方向和分红，前期或许会介入的多一点，因为我得让你们赚到钱，等你们上了正轨，我不会多管，”陈卓表明态度，他需要的不是傀儡，而是真正能陪他刀山火海走一遭伙伴，“网络安全方面的联盟，你也上点儿心，今后无论我们自己还是华夏，都需要这股力量。”
    “我几个脑袋啊，都好几天没打半条命了，”柏彗星抱怨道。
    “能者多劳，创业期肯定要累的，等你有过硬的班底，就轻松了，当然你也可以不上心，那你就亲力亲为，自己琢磨，”陈卓耸耸肩，一副欠揍的样子。
    “行，说我是说不过你的，”柏彗星认命似的摊在椅子上，又看向佟轩丞，“佟总，既然是咱们自己的事情，那就看你了，你同意的话，就是两票决胜，老五那票有没有都一样。”
    “在技术上被你认可的，我肯定没意见，”佟轩丞道。
    柏彗星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你俩明天开始来上班，办公地点就这个包间，合同等公司执照下来会跟你们签，明天开始就有薪水，不会坑你们。”
    庞国海表态道：“不给钱也没事的，能跟着柏老大做事就是最大的酬劳！”
    唐封彪往前一步，胸口挺的高高的，表明了态度。
    “两码事，做事拿钱天经地义，”柏彗星拍拍陈卓的膝盖，“你亲自过来是有事？”
    “没啥事儿，就是看你吃饭没有，没吃就一起吃点儿，”陈卓对这两位还是不放心，现在是龙鳞的起步阶段，不容有失。
    柏彗星也听出来，这是陈卓的托词，心中虽然觉得他有点儿谨慎过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把半瓶北冰洋汽水喝掉，站起来，对那两位眼镜兄道：“一起吃点儿？”
    庞国海明显是有眼力见儿的，拉了唐封彪一把，“我们先回去了，怕回去晚了进不去宿舍，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来报到。”
    “不送你们了啊，明天见。”
    等就剩下陈卓他们三人后，陈卓还是觉得网不保险，问道：“你到底吃没吃饭？”
    “没有。”
    “走，去谢老板那儿，你吃饭，我说事儿，”陈卓起身走了出去，不给柏彗星讨价还价的机会，他太了解这个懒货，能不动地方吃泡面，他绝对不肯走几百米去吃像样的饭菜。
    柏彗星穿上外套，搭上佟轩丞的肩膀，“啥子事哦？神秘兮兮的？”
    “咱们第一笔生意应该有着落，具体我也搞不明白，”佟轩丞的竹竿身板被柏彗星搭上，很是有些吃力。
    到了谢文君的饭馆，陈卓让后厨随便来个下饭菜，再来一大碗米饭，然后就上了二楼，现在他进谢文君的闺房，连报备都不用了，谢文君还说要不要给他配把钥匙，要不是怕余憨憨不高兴，他还真敢要，因为这里是目前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陈卓所谓的安全主要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可能是改变世界的“神预言”，能不让外人听到是最好的。
    谢文君今天又出去发传单，现在都没有回来，那是真的拼。
    柏彗星和佟轩丞都是第一次来谢文君这个二楼的房间，经过上次陈卓的突击，谢文君已经把所有跟孩子有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除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谢大姐住店里？我一直以为她应该在附近有房子呢，”佟轩丞好奇地四下看着。
    柏彗星也赞同的道：“我也这么认为。”
    陈卓道：“你们两个是典型的富二代不知柴米贵，在你们眼里有个房子可容易了，可在绝大部分老百姓的生命里，能在省会城市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就是毕生的追求了。”
    柏彗星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说正事儿。”
    “千年虫，你知道多少？这种病毒，你能不能搞定？”陈卓目光灼灼的盯着柏彗星，这是这笔生意的关键。
    柏彗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陈卓，“你果然不是全知全能的，哈哈，千年虫算他妈的狗屁病毒！”
    佟轩丞和陈卓对视一眼，佟轩丞呆呵呵的道：“这什么情况？怎么还骂病毒呢。”
    陈卓也懵了，“你能说点儿我们能听懂的吗？”
    柏彗星顿时有了优越感，“千年虫，根本就不是病毒，那就是个bug，仅此而已！”
    陈卓毕竟不是计算机行业的从业者，他哪里知道这些，他只记得在千禧年之前，全国都流传着千年虫攻击电脑，让电脑瘫痪，是非常厉害一种病毒，也是那个时候陈卓才知道病毒原来也能传染给电脑，后来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但再没有什么人传这件事儿，也就渐渐淡忘了，不然他也不会是被佟钰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儿。

 第373章 简单

    第374章简单
    佟轩丞更是懵，“你别把我俩当傻子骗，你看着病毒的名字，千年虫，一听就是病毒嘛，如果不是病毒，怎么可能全球泛滥？不就通过网络传染吗？”
    “别拿无知当博学了好不好？”柏彗星道：“千年虫bug产生的原因是由于在计算机软、硬件以及数字化程序控制芯片的各种设备和业务处理系统中，只使用了两位十进制数来表示年份，因此，当日期从1999年12月31日进入2000年1月1日后，系统将无法正常识别由‘00’表示的2000年，计算机会将这个年分识别为1900年，从而带来进行跨世纪的年份、日期处理时的计算错误，引发各种各样的计算机业务处理系统和控制系统的功能紊乱。”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但你不要低估我的智商，”佟轩丞胜券在握一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既然这件事这么容易解决，为什么现在满世界都在说千年虫？”
    “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解决起来简单了？”柏彗星一摊手，“这个bug如果要从根上解决，非常非常困难，但不是没有取巧的办法。”
    “不对啊，”陈卓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你看哈，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为什么全世界范围内都已经爆发了千年虫危机呢？不是还没到2000年呢吗？”
    柏彗星郑重了一些，“这个问题，二十年前就有人发现了，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人在着手修改掉旧程序，可是二十年过去了，进展却太缓慢了。同时真正重视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世界上还大量存在着旧系统程序，随着时间临近2000年，这件事必然会成为热门话题。”
    “为什么修改起来这么难呢？按你说的来看，不就是四位显示还是二位显示的问题吗？以前是两位数显示年份，改成四位数，带上纪元不就完事儿了吗？”佟轩丞也认真思考起来，提出的问题也终于有了深度。
    柏彗星道：“说的是简单，但你知道这个进制程序有多少年历史了吗？四十年了！程序员最怕什么吗？作为程序员最害怕的就是去维护三个月前自己写的代码，最最可怕的是去维护别人的代码。因为一些看上去不合逻辑的代码，修改一行也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而如果要去维护四十年前别人的代码，那么恐怖等级将上升一个维度。因为你无法找到当事人去确认某一行代码是做什么用的，因为那些程序员可不仅仅是离职那么简单，很有可能都已经离世了。这还不算完，系统中的程序有多少你知道吗？哪些和时间关联？哪些不关联？跟时间关联的文件又有多少？这工程有多恐怖你根本想象不出来！”
    陈卓想了想道：“既然修改这么麻烦，那为什么不直接更换系统呢？”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现在很多新推出的计算就是用这个方法解决的这个bug，98就已经完美解决了。可你要知道例如银行、机场、电力企业等等这些行业使用的电脑系统为了追求稳定，是不可能去更换新系统的，他们的系统都是几十年前的。你能想象他们这些行业出问题，会带来多么恐怖的后果吗？银行会崩溃，全世界的机场会停摆，电力可能发生不可预知的危险，甚至核弹都可能原地引爆！”
    陈卓这才理解了这千年虫是怎么回事，原来当初这件事慢慢被淡化，是两手一起抓的结果，一手抓的是民用计算机更新系统，另一手抓的是必须使用老系统的机构修复底层，后者无疑是浩瀚的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估计。
    柏彗星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咱们国家早就开始重视这个bug，国防和银行都已经解决了，要说没解决的也只有一些不太紧要的政府机构和民用电脑，对咱们来说没什么事儿。”
    “怎么解决的呢？你会？”
    柏彗星道：“两个方面，一个抓重点，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医疗、航空、国防、金融领域的程序上，全力攻坚，我们国家就是这么解决的，方校长和刘院长应该都参与了。另一个我还真会，就是修改时间窗口，原来的程序不是默认时间是1900—1999吗？那我们就干脆把时间范围人为固定在1920—2019，这样问题虽然没有彻底解决，但是却能把时间延后20年，我想20年后，这些机构总该换系统了？以拖待变！”
    “这主意是别人已经使用了还是你原创的？”
    “国内应该没人这么干，国外我不知道，我自己想到的，”柏彗星道。
    陈卓忍不住鼓掌，“漂亮！如果让你修改时间窗口，一台电脑你需要多长时间？”
    柏彗星盘算了一下，“几个小时。”
    陈卓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卧槽！这尼玛，终究是屁用没有。”
    柏彗星狡黠地一笑，“但我可以做一个程序出来，直接软驱运行，瞬间修改。”
    “二哥牛逼！”陈卓哈哈大笑起来，“公司证照办理，我来想办法加速，程序你要尽快做出来！”
    “你想赚这笔钱？”
    “废话！这钱他不香吗？”
    “可关键问题不是证照和程序啊，我们上哪找市场去啊？总不能跟那些兜售千年虫杀虫剂的江湖骗子一样大街上摆摊？”
    “那你不用管，我有办法，你就先告诉我，程序多久可以做出来？”
    “三天！”
    “好，就三天！”
    这三天看起来古井不波，太阳依旧东升西落，人们该干嘛还干嘛，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变，比如安京人民已经习惯了的好未来广告就悄然变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色背景金色字体的几行字，“龙鳞网络一招解决千年虫！联系电话xxxxxxxx。”
    简单粗暴，却效果炸裂！

 第374章 龙鳞网络

    第375章龙鳞网络
    这个广告只播了三天，不是陈卓不想轰炸到年底，而是真的没钱了，本来只有三天，人家电视台是不会同意的，可陈卓毕竟是大人物介绍过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虽然只有三天，广告效果却拉满，陈卓留的那个电话号码是好未来校园内大门前的一个磁卡电话，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他用帐篷把电话罩了起来，让138除了柏彗星的四大金刚轮流换班去接电话。
    通话内容就两个，把一台电脑500元的价格报给对方，并留下对方的电话和地址。
    第三天的黄昏时分，138的宿舍门被人打开，金发打绺、满脸油垢的柏彗星一脸憔悴地走进屋，后面跟着庞国海和唐封彪两人，他往椅子上一倒，把一个破包往桌上一丢，“老子要死了！”
    此时正好九点，陈卓难得地早早回来，本以为柏彗星明天才能搞定，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
    这时就看出来情商的高低来，陈卓翻身下床，倒了半杯开水，再兑上他的半杯凉白开，给柏彗星递过去，“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佟轩丞也是翻身下床，他却直奔那个破包，打开就是十张软盘，“这么多？”
    柏彗星起身就给了他肩膀一下，“老子特么都要累死了，你却只关心有多少？”
    “二哥辛苦，我给你捶捶背，”佟轩丞这才反应过来，忙着献殷勤。
    柏彗星把电脑打开，说道：“这玩意儿用起来很简单，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明天后天我都得睡觉，你们去干活。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老庞和老唐，这个，算了，都问老庞。”
    唐封彪有些紧张的表情立刻放松，让他干活可以，跟人打交道是万万不行的。
    庞国海倒是一点问题没有，“很高兴跟大家完成龙鳞网络的第一单生意！”
    就这样，执照刚刚发下来的龙鳞网络第一次产品研讨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召开了，与会者有龙鳞网络的控股公司龙血资本的总裁兼ceo陈卓、龙鳞网络的ceo佟轩丞、龙鳞网络的cto柏彗星、龙鳞网络的cfo丁海川，还有两位进公司就是p5级别的技术员工庞国海和唐封彪，剩下两位兄弟公司的编外人员祝庆超和夏峰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
    柏彗星把程序做的颇有点划时代的意味，只要傻瓜式运行再重启就可以，演示完他把软盘从电脑上取出来，“用完以后，你们一定要把这些软盘全部带回来，千万不要损坏。我在这个改变时间窗口的程序里，加入了记录ac地址的功能，每一台运行过这个程序的电脑的ac地址都会被记录下来，确保不会被人钻空子。”
    佟轩丞不解，“什么意思？”
    “是我让老二加上这个功能的，不然他也不会累成这样，”陈卓解释道，“我们每去一个地方完成一单生意前，为了让对方安心，都会跟对方签署一个十年内如果这台机器被千年虫破坏就全额退款的协议，这个功能就是针对这个协议的，因为一台电脑上的ac地址是不可被修改的，有唯一性就有记录的价值，防止用另外的电脑找茬儿退款。”
    丁海川质疑道：“十年？会不会太长了？电脑的质保也顶多年。”
    柏彗星道：“我能保证二十年不会有问题，十年小意思。”
    “十年只是一个夸张的噱头，未来电脑更新换代的速度，你是想象不到的，”陈卓拍拍手，“除了老二，现在我们有七个人，明天开始，我们就按记录下来的地址上门服务，我已经把地址做了区域划分，最远的和一些特殊的地方我亲自跑，其他的地方公交车也都能到达，负责好自己的区域，带回软盘和协议，”说着他就把一大摞的协议搬到桌子上。
    分配好任务，庞国海和唐封彪拿着他们那份任务就离开了，柏彗星一头扎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陈卓把窗帘拉上，“动作都轻点儿，别出声，吃了饭就早点儿睡，明天要忙一天，会很累，”叮嘱完他就出了门，孙瑞还在等他去接。
    本来并没有打算送孙瑞去机场，但他忽然改变主意了，因为昨天通话的时候，他觉察那黑厮的反应有点儿不对，语气上好像总有停顿和犹豫，周围的环境也太过安静。
    对孙瑞，陈卓本来的打算就是让他好好浪三年，只给他一个学英语的任务，哪怕混不到文凭都无所谓，这是给这小子上一世没有圆了大学梦的补偿，也是陈卓出于一种“改变命运的大手”的戏谑。可孙瑞这厮容易冲动，正义感爆棚，十分容易惹事，他又不得不掌握其大体动向，以免等出了事情追悔莫及。
    这次奔赴财贸，陈卓没有提前通知孙瑞，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到了财贸的北大门，陈卓才想起来这边大门前是北关桥，车不能随便停，他只能把车往前开，停在支路的路边上，他下车再往大门口走去。
    现在是四点，孙瑞的航班起飞时间是六点，从财贸到安京国际机场坐出租车顶多半小时，这个时间，孙瑞不会提前离开，而财贸的北大门是最好打车的校门，孙瑞只有从这里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孙瑞也做了心理准备，如果四点半没看到孙瑞的影子，他也不会再等下去，心态好到爆。
    老天爷不想让他看到什么，他肯定是要给老天爷点儿面子，毕竟是他老人家帮自己重生的，起码的尊敬是要有的。
    大门口，一些小面包正在揽客，今天是周末，大量的本地学生要坐车回家，正是生意大好的时候。
    陈卓只在门口角落里驻足了五分钟，就看到黑壮黑壮的孙瑞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走出了校门，不是陈卓眼睛多好用，实在是这厮太好认了，本来就壮，穿上羽绒服就像个长了腿的大面包一样。

 第375章 爱情来得太快

    第376章爱情来得太快
    看到孙瑞，陈卓就悄悄地靠近，但没有等他走几步，就见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接近孙瑞，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
    我尼玛！开幕雷击！
    陈卓都懵逼了，这姑娘他认识，就是之前孙瑞被抓进派出所时，那个引起斗殴的小姑娘蒋晓晓，后来孙瑞和陈卓一起在餐馆吃饭，蒋晓晓还是那里的收银员。
    这才一个来月，整一块去了？
    此刻陈卓的心情有点儿复杂，有种老父亲看到儿子处对象的感觉，既欣慰又荒谬，内心的潜台词是，这黑厮也有市场？
    接着，担忧就随之而来，孙瑞虽然不傻，但在感情上是绝对单纯的，从小只喜欢看武打片和动画片，不是喜欢健次郎就是喜欢星矢，不是练降龙十八掌就是练蛤蟆功，对女生是有点儿兴趣没有。
    在陈卓的记忆中，孙瑞好像只跟陆灵雪这一个女生主动说过话，其他时候都是被动地应答，他一度以为这样的奇男子需要一见钟情，却没想到人家玩的英雄救美！完全走的是郭大侠的路线，就是不知道这黄蓉有几分聪明，几分心机。
    对蒋晓晓，陈卓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好感，一个打扮的鬼一样，明显混迹夜店的小姑娘，他很难联系到什么好词汇，“虽然我纹身，我混夜店，但我是个好女孩儿”这种话，谁爱信谁信，反正他不信。但这是人家选择的生活，别人无权指责什么，可现在牵扯到了孙瑞身上，陈卓这自命老父亲的操心鬼就不得不管了。
    “你这是干嘛？昨天我不说了吗？不用你来送，我打个出租车就走了，”孙瑞的反应相当经典，直男的不能再直男。
    蒋晓晓不觉得怎样，把手里的塑料袋硬塞到孙瑞的手里，“这个时间赶飞机，你肯定没有吃饭，这是我亲手做的馅饼，我跟后厨的大哥学的，酸菜肉的，你肯定喜欢！”
    “酸菜的？”孙瑞的黑脸上满是意外，“那行，那我等会儿上车吃，你快回家，挺冷的。”
    蒋晓晓道：“我要看着你走，我再走。”
    孙瑞皱眉，“看着我走干什么？”
    蒋晓晓伸手把孙瑞的领子整理了一下，“怕你被人拐跑了，我记一下车牌号，行不行？”
    “开玩笑，”孙瑞拍拍自己的胸口，“谁有这个本事？”
    蒋晓晓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最厉害了，三个人都打不过你，好了？我又不给你添什么麻烦，至于这么烦我吗？”
    “我没有烦你呀，你是我在安京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蒋晓晓问道：“那我在你的朋友里排第几啊？”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男生这会儿都该明白点儿了，这黑厮却毫无所觉，扳着手指头道：“卓子第一，冰雪女神第二，程天虎第三，完就没了，你第四！”
    蒋晓晓明显知道冰雪女神是谁，并没有吃飞醋，“我拍在那个傻子后面？”而是把主要攻击对象放在了程天虎身上。
    “虎哥不是傻，用卓子的话来说她就是理想主义，把现实世界和武侠世界混淆了，人绝对是个好人，等我回来，我就找卓子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虎哥带上正道，他肯定有主意的，”孙瑞对程天虎还有些担忧，“你这几天要是听说虎哥有什么麻烦，给我打个电话，不能再让他替那些渣子背黑锅了。”
    蒋晓晓委屈巴巴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你连程天虎都挂念，就没有要跟我说的？”
    孙瑞想了想，给了一个巨伤人的答案，“没有啊，你那么聪明，不用我担心。”
    蒋晓晓很想甩袖而去，可她又知道眼前这个黑壮青年就是这样的人，强行给自己宽心，“他不讨厌我，他就是傻，他就是缺心眼，他就是迟钝……”
    “哎呀，好巧啊，你们也等车呢？”
    孙瑞霍然转身，不是陈卓又能是谁。
    “你咋来了？”孙瑞直接就给了陈卓肩膀一拳。
    “你他妈轻点儿！”陈卓踉跄了一下，他不禁回头看了眼财贸的大门，“这确定是财贸，不是体校？怎么感觉你又壮了！”
    孙瑞嘿嘿一笑，“我每天都做引体向上和俯卧撑！”
    “你可别特么练了，练的跟施瓦辛格似的好看吗？”陈卓从孙瑞的身影边缘探头出来，看向蒋晓晓，“是不是，晓晓姑娘，好看吗？”
    蒋晓晓对陈卓有种难言的惧怕，一是因为当初在派出所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嘴上功夫，让她见识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强人。另一个是当初在饭馆分别时，他那警告意味浓重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别靠近单纯的孙瑞，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陈卓接近两人后，默默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有个荒谬的念头不由产生，这黑厮不会不知道眼前这个蒋晓晓就是他当初救的那个夜店女孩儿？当初在饭馆，他是真的没认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两个人明显已经有过交流，还没认出来？
    这特么也太扯了！
    “噢，那个，还好？”蒋晓晓忐忑地说道。
    陈卓笑笑，没再纠结身材的问题，“我开车来的，送这黑厮去机场，蒋小姐既然也来送他，那一起去？送完他我再送你回来，反正顺路，也不算绕。”
    “卧槽，你啥时候有车了？赶紧带我瞅瞅！”孙瑞急不可耐。
    蒋晓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啊？不，不用了，我就给他送个晚饭，怕他路上饿。”
    “走，”陈卓的目光紧紧盯着蒋晓晓的眼睛说道。
    蒋晓晓读出其中的不容置疑，“那，那好。”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孙瑞拽着陈卓的胳膊四下望去，“哪呢？哪个是你的车啊？”
    “你丫松开！你特么手跟钳子似的，真应该让你去当兵，发泄掉你用不完的力气，”陈卓指了指右侧的，“往这边走！”
    “我才不去，当兵不能玩游戏，我不干！我红警和半条命现在在财贸独步天下！你已经不在我的眼中！”

 第376章 点烟

    第377章点烟
    陈卓实在不愿意搭理弱智的孙瑞，尽管这小子的状态才像一个正常的大学生，而他自己才是个怪胎。
    蒋晓晓十分忐忑地走在并行两人的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带回家。
    孙瑞一直兴奋地在跟陈卓讲着他的光辉战绩，什么一人单挑一个宿舍的红警啊，什么带领班级同学半条命干翻全校啊，总之是非常期盼陈卓来一句“瑞哥牛逼”，至于身后的蒋晓晓，完全忘在了脑后。
    直到来到陈卓的车边，孙瑞还在他跳不绝，“卓子，你无法想象他们被打爆时候的表情，哈哈，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快特么上车，路上你再吹牛逼，”陈卓拉门上车。
    孙瑞这才知道这两回答的大吉普车就是陈卓的车，前后看看又摸摸，“我去！帅啊！”等他开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屁股一颠一颠的，“得劲儿！”
    蒋晓晓默默地开门上车，小心翼翼地关门，她希望一点声音都不要出，不要引起陈卓的注意最好。
    世间万事往往事与愿违，陈卓扭头看向蒋晓晓，“你不用力，门是关不上的。”
    “噢，”蒋晓晓重新用力关上车门，两腿并拢，看向窗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这完全是在自己找罪受。
    陈卓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后，车子缓缓启动。
    孙瑞这才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你有驾照？”
    “现在才问，会不会有点儿晚了？”
    孙瑞赶紧扭身系安全带，然后拉住右窗上边的把手，十分紧张的道：“你别吓唬我！我还是处男啊！”
    蒋晓晓在后面忍不住呸出声，心中不停腹诽，这人真是又傻又呆又缺心眼儿。
    听到蒋晓晓的声音，孙瑞才意识到车上还有个女生，赶紧找话题，“那个，卓子，你到底有没有驾照啊？”
    “你猜呗。”
    孙瑞观察了一下陈卓开车的状态，“好像挺溜的，那你啥时候考的驾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这几个月，可能天赋异禀，所有科目一次过，就拿到了，”陈卓信口胡诌，都不用过脑子。
    “我也考一个去，到时候车给我开开，过过瘾！”直男哪有不喜欢车，孙瑞仿佛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上还有跟游戏一样好玩的事情。
    “行，你考，等你正儿八经的考到驾驶证，这车送你就是，”陈卓不在意的道。
    “真的？”孙瑞的铜铃大眼圆瞪，“那我回来就去考驾照，哈哈！等老子开上这车，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小妞头回送报，木哈哈！”
    蒋晓晓忍无可忍地咳嗽一声，宣示她的存在。
    孙瑞扭头看过来，“你感冒了吗？等会儿回来让卓子带你去药店开点药，总这么咳嗽不是事儿。”
    “我，我家有药，”蒋晓晓偷看一眼专心开车的陈卓，“不用了。”
    “不行，你这样会传染别人的！”孙瑞皱着眉头，十分认真。
    蒋晓晓顿时肺就要被气炸，这特么是人说的话？
    陈卓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这他妈口口声声要勾勾手指头让无数小妞投怀送抱的二货，等真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却把人当成哥们儿，百无禁忌，肆无忌惮，要笑了！
    蒋晓晓终于生气了，“你转过去，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儿！”
    “哦，”孙瑞听话地转过去，但嘴上话没停，“我就是感冒了，大白天的还这么困。”
    陈卓认真的道：“瑞子，你是我见过最real的猛士，没有之一，我特么简直崇拜你！”
    “是吗？哈哈，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孙瑞美滋滋地靠在椅背上，小陈司机，车开稳一点，本老板也休息一会儿。
    “我给你普及一个知识点，你记住了，”陈卓揶揄道：“一般坐在副驾驶的都是老板的秘书，老板从来都是坐在后排的。”
    “是吗？”孙瑞赶紧回头，“蒋晓晓，咱俩换换，让我当会儿老板。”
    “滚！”蒋晓晓忍了半天了，终于无需再忍，眼睛都没有睁开。
    孙瑞又转回去，“我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小抠！”
    一路上就这样，孙瑞耍宝，陈卓捡乐，蒋晓晓忍着吐血三升，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国际机场，这都得益于现在车少，不然时间至少翻倍。
    孙瑞拎着蒋晓晓给他的馅饼袋子准备下车，“等我回来，来接我哈，有司机真爽！”
    “这都不是事儿，接瑞哥，是我的荣幸。”
    “小鬼！有前途！走啦！”孙瑞推门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向机场大门。
    蒋晓晓不知何时睁开眼，呆呆地望着那个壮硕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喜欢这么一个二愣子，心累？”陈卓从内后视镜中盯着蒋晓晓道。
    蒋晓晓下意识就想否认，“我……”可当她对上陈卓的眼神后，就改变了主意，鼓起勇气道：“累！但我喜欢！”
    “嗯，至少敢在我面前承认，这就算先过了一关了，”陈卓拍拍副驾驶的椅背，“来，我们回去的路上，聊聊你们两个。”
    人一旦承认了心底的喜欢，就不那么害怕面对了，蒋晓晓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副驾驶，“你想知道什么？”
    “就因为英雄救美？”陈卓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开动车子。
    蒋晓晓想了想，“起因是，但我喜欢他的简单、善良、直爽、坦率，所以我不是武侠小说里被人救了就要以身相许的傻子，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孙瑞是真正拥有赤子之心的人，”陈卓单手取出烟盒，叼出一根烟，然后把烟盒递给蒋晓晓，“来一根？”
    蒋晓晓摇头，“我不会。”
    “哦，那我可以抽吗？”
    “可以，我在餐馆天天闻二手烟，都习惯了。”
    “那帮我点一下，打火机在烟盒里，”陈卓目不斜视地开着车道。
    蒋晓晓也没多想，拿出打火机，按了四下才打着。
    等烟被点燃，陈卓深吸了一口，“混夜场，不会抽也不会点，为什么呢？”

 第377章 家访

    第378章家访
    蒋晓晓拿着打火机的手僵了两秒，然后才把火机重新放进烟盒中，倔强的扭头看向窗外。
    陈卓看了一眼蒋晓晓，“怎么？不能说？”
    “能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我自己做的事情，”蒋晓晓咬着嘴唇，眼泪唰的一下就夺眶而出。
    陈卓尽管从内后视镜看到蒋晓晓哭了，但他丝毫没有感觉，依旧漫不经心的道：“是逼不得已？”
    蒋晓晓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要你管？你凭什么问东问西的？你是我什么人？还是你是警察？”
    陈卓的语气依旧冰冷，“孙瑞这种性格，非常容易陷入一段感情中，一生都出不来。如果你能跟他在一起，你就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我并不是要左右他的人生，他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利选择和任何人交往，选了幸福是他运气好，选了悲伤也是他该经历的。但我作为他唯一的发小，我也有我的立场，我能做的就是帮他查漏补缺，在他想不到的角度上帮他多开一个视角，比如说了解你的家境，还有你会去夜场上班的原因，当然也包括你做到了什么程度。”
    “我没有去夜场上班！我根本就没有去！”蒋晓晓声嘶力竭的否认。
    “那你怎么解释那天的装扮，还有你的笔录情况？”
    蒋晓晓紧闭双唇，一句话都不再说。
    陈卓看她不配合，也不着急，淡然的道：“你知道的，上一次我跟那两位派出所的民警就已经认识了，后来我们也有过接触，虽然还谈不上多么要好，但如果我请他们帮我了解一下你，我想这是不违反纪律的，他们也会愿意帮我的。除此之外，程天虎也算是你们这边的地头蛇，他虽然脑回路有点儿清奇，但让他帮我从市井的角度了解一下你，我想也不是难事，大不了就花点钱嘛，五百块买你的家庭情况，还是能买到？”
    蒋晓晓在陈卓的面前就像一只胆战心惊的小白兔闯进了雄狮的领地，无助、彷徨，惊慌失措，自己就是喜欢上一个救了自己的呆子，怎么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一样！
    可无论她怎么在心中呐喊，陈卓这个恶魔她总要面对，就像陈卓所说的，如果她想走近孙瑞，这个魔鬼是她绕不过去的坎儿，更何况孙瑞是那么信任他，信任到他的话比孙瑞的亲爹说话都管用。
    “这条路走到头，左拐，我带你去我家，”蒋晓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请系好安全带，”陈卓提醒道。
    蒋晓晓照做，等安全带系好，她突然觉得好像轻松了一些，在陈卓的面前，顺从远比对抗要轻松的多。
    在蒋晓晓的指挥下，车子七拐八拐的就走入了一片平房区，在陈卓看来这里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偏乡的那一边。
    “在这儿靠边停，你的车里面是进不去的，太窄了。”
    车子停好，一群孩子就围着车转悠，想摸又不敢。
    蒋晓晓看了眼陈卓，“你不要担心，这些孩子虽然淘气但知道什么东西不能乱碰。”
    “没事，我小时候也对车好奇的很，”陈卓反倒觉得这样情景有些亲切，天色渐暗，孩童的嬉闹，一片房舍中炊烟渐起。
    跟着蒋晓晓往里面走的路上，无数人主动跟蒋晓晓打招呼，男女老少都有，从他们的神色中都能看出对这个女孩儿的喜爱和信任。
    等到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时，蒋晓晓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跟大家都很熟悉。”
    “看得出来，人缘不错，”陈卓道。
    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前，门是虚掩着的，蒋晓晓推门进去，“奶奶！我回来了！”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等走到小三间的平房门前，门正好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略有驼背的老太太站在门前，“晓晓啊，不是说饭馆今天要早上班吗？还做了馅饼带去吃，怎么又回来了？”
    蒋晓晓凑近老太太的耳边，大声的说道：“我们领导要来家里看看，”说完她就介绍陈卓，“这是我们的领导！”
    老太太顿时有些慌乱，“领导来啦？我去给领导倒水，你快带领导进去做，”说完就往屋里走，甚至都没敢细看陈卓的样貌。
    蒋晓晓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陈卓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的身份，只能这么说。”
    “没事，这么说挺好，”陈卓也不客气，直接就走进了房中。
    老太太在右边的厨房里倒热水，左边是地炕，他站着的地方就是堂屋，但因为堆了呆呆地废纸和报纸，显的又小又乱，废纸中间又一个小桌子和两个红色塑料凳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了，陈卓没有进卧室，但估计也差不多。
    蒋晓晓指了指那两个塑料凳子，“你要不嫌弃就坐，里面的火炕也能坐，嫌弃的话就只能站着，我家就这个条件。”
    陈卓坐过去，然后指了指另一个凳子，“坐啊。”
    蒋晓晓也没什么可扭捏的，隔着桌子坐在陈卓对面，“你想问什么，问。”
    这是老太太从里面出地，左手是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干净的白瓷杯，右手是个饭碗，她把杯子放到陈卓面前，碗放到蒋晓晓面前，歉然的对陈卓道：“领导，咱家没有茶叶，我出去给你借一点来，你等一下啊，”说完就匆忙的要出去。
    陈卓拉住老太太的胳膊，凑近老太太的耳边，“不用了，我不喝茶，白水就行！我跟晓晓聊点儿工作的事儿！”
    老太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蒋晓晓过去搀着老太太带到卧室里，“奶奶，没事的，我们领导是要谈事情的！”
    “晓晓啊，奶奶给你丢人了，应该准备点茶叶的。”
    “没有这回事！”蒋晓晓安慰道地“没有你，哪有我啊！你歇会儿，我等会儿就跟领导去上班了！”
    等蒋晓晓再出来，眼睛红红的重新落座，“说。”
    “派出所那套衣服呢？老太太看到不得给你扔出去？”

 第378章 我雇你

    第379章我雇你
    蒋晓晓设想陈卓会问她很多问题，唯独就没有这一个。
    “我，你，”她迟疑了一阵，“扔了！”
    陈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那就从那身衣服和打扮说起。”
    蒋晓晓深吸一口气，目视陈卓，“我当时确实想去卡拉ok做兼职，因为奶奶肝硬化很严重，需要钱看病，我做饭馆的收银员，只能维持生活，攒不下钱给你奶奶看病。”
    “那衣服扔了怎么做兼职呢？”
    蒋晓晓目光下移看向她面前的饭碗，“我没有再去，我不能回不了头，我不想孙瑞看不起我，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就是那天那个女孩儿。”
    “他特么是真二逼，没认出你化浓妆，可以理解，可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蒋晓晓这个名字，你们一起做的笔录啊！”陈卓提起孙瑞就忍不住想吐槽，这货的脑回路真特么神奇！
    蒋晓晓看陈卓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我开始也很害怕被他认出来，可是他就是没有认出来，我也觉得很神奇。”
    “那天我俩在你上班的饭店吃过饭，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跟你并没有什么接触，”陈卓问道。
    蒋晓晓道：“后来他跟他的舍友一起去吃饭，领班又刁难我，说的话很难听，被他听到了，他看不过去就劈头盖脸地把那个领班骂了一顿，还把老板惊动了。当时我以为这工作肯定没了，可他竟然能想到这点，他跟老板说，如果下一次来，看到我不在那里上班，那个店就别想再开下去，他有无数种不犯法的方法让他关门！”
    “有进步，哈哈哈，”陈卓哈哈笑起来，“这货总算从我这里学去一点皮毛，先别管三七二十一，牛逼先吹出去，以后再说以后。”
    蒋晓晓也会心地一笑，“嗯，后来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是跟你学的，如果不能吓唬老板，他就找你来摆平。他真的很相信你，说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儿。”
    “不说我，”陈卓摆摆手，“后来呢？”
    “老板把那个领班开除了，我工作没丢。”
    “不是，我没说你工作，说的你跟孙瑞的接触。”
    “哦，”蒋晓晓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来了他的电话，有时候会做些好吃的给他吃，跟他说是感谢他帮了我。”
    “但你万万没想到，这个黑英雄美人也救了两次，东西也吃了机会了，就特么不开窍，是？”
    蒋晓晓下意识地点头，但接着小脸唰地一下红了，“这样也挺好，他早晚有一天能明白。”
    “嗯，我也不会提醒他的，这是你们之间的小互动，我不会去干涉，”陈卓继续问道：“你的家庭情况是怎样的？”
    “我是奶奶捡来的弃婴，”蒋晓晓上来就是石破天惊，“奶奶无儿无女，把我当亲孙女一样抚养长大，为了能给我上户口，她给人下过跪，磕过头。以前她是扫大街的，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开始捡废品，真的把我当亲孙女一样，把能给我的一切都给了我。”
    陈卓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剧情，对刚刚那个老人家一下就尊敬起来，“我看你是晚上去饭店上班，白天呢？还有别的工作？”
    “我是安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学生，跟你们一样，都是大一，白天我要上课，”蒋晓晓道。
    “我去，还有这好事儿？”陈卓顿时眼前一亮。
    “什么好事儿？”
    “为什么选择这所学校呢？喜欢英语？”陈卓直接用英语开始对话。
    蒋晓晓一愣，但反应过来，陈卓这是怕自己说谎，用英语回答道：“喜欢，但主要原因是英语不需要花其他的钱，有脑子有嘴就能学。还有一个原因是安二外离家里近，奶奶岁数大了，我不放心。”
    陈卓的心里有了数，蒋晓晓在英语的流利使用上问题不大，主要问题还是发音，跟他很像，但这没关系，语言是用来交流的，不是用来表演的，不必强求。
    “这个理由倒是挺别致的，”陈卓恢复汉语对话，“现在你还是一份兼职，还是无法攒下钱给奶奶看病，怎么办呢？”
    “我打算把中午的时间利用起来，再去找个中午的兼职，或者周末的兼职，做英语家教，”蒋晓晓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临时忽悠陈卓。
    “等你攒够了钱，你奶奶的病情指不定会有怎么样的变化，”陈卓早就有了主意，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这样，我雇你，你给我打工！”
    蒋晓晓从孙瑞的只言片语中对陈卓有一点了解，他是个很有本事的同龄人，不但能赚钱，还有无数的办法，在派出所见识了其口才和急智，今天又见到了他的车，这些都让陈卓在她心中的形象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你需要我做什么？”蒋晓晓有些警惕，她毕竟是在饭馆工作的，也见过不少世面了，戒备的心理还是有的。
    陈卓道：“你不是想做家教吗？我就雇你给孙瑞补课，补课的费用就按新东方的英语老师价格走，如何？”
    “真的可以么？”蒋晓晓一阵欣喜，她的反应不慢，马上就意识到陈卓这是变相认可了她对孙瑞的感情。
    “我说出来的，自然是可以，”陈卓又喝了一口水，“我给孙瑞的任务就是在大专的三年中把英语学扎实，要做到可以跟我流利对话，他嘴上答应的很好，但我觉得要是有个靠谱的人督促他，应该会更好，就你了！”
    蒋晓晓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可以帮他学英语，但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不想让这份感情变成交易，我喜欢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人脉，也不是钱。”
    “那你要不要给你奶奶看病？”
    “要。”
    “那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呢？”陈卓皱起眉头，“你们的感情有没有杂质是你们自己的感受，不是做给我看的，我也不想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能赚钱给你奶奶看病，还能堂而皇之地接近孙瑞，这些都敌不过你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吗？”

 第379章 小领导脾气不好

    第380章小领导脾气不好
    陈卓一发飙，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自然流露，蒋晓晓顿时不敢吭声了，支支吾吾地不知要说什么，“我……”
    “你什么你！我只再问你一次，”陈卓站起来，把那杯水一饮而尽，“我雇你做孙瑞的英语私教，这活儿你接不接？”
    蒋晓晓被陈卓这么一吼，脑子也清醒起来，他说的对啊！自己对孙瑞的感情纯粹与否是自己两个人的事情，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惧为别人如何说？
    “接！”
    “这不就完事儿了嘛！”陈卓道：“你的私教费我可以预付，就是可以先带老人家去看病，花了多少费用，以后从你的私教费里扣除，什么时候扣完，什么时候给你发薪水，有没有异议？”
    “没，没有，”蒋晓晓呆呆地道。
    陈卓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进卧室。
    老太太还坐在炕沿儿自责，念叨着自己没用，看陈卓进来，赶紧下了炕，“领导，坐，坐。”
    陈卓凑过去大声道：“老人家，蒋晓晓在我们饭店表现的很好，我们老板奖励她一次旅游机会！但是她说她不要旅游，想把这个机会换成带你去看病，我们老板同意了！下周一我就过来，带你去看病！”
    “哎呀，黄土都埋到我脖子了，我看什么病嘛，”老太太佝偻着腰掀开门帘出去，“晓晓啊，你好好去旅游去，你不是一直跟奶奶说要去什么华什么顿看看吗？去看看嘛！”
    好家伙！陈卓禁不住笑出来，这老太太也是真不客气，一竿子就捅到米国去了。
    等陈卓跟着出去，正看到窘迫的蒋晓晓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对付老太太，陈卓有从小跟自己姥姥练出来的经验，他立马板起脸，凑过去道：“老人家！现在旅游机会已经换成看病了，公司不是你家开的，变来变去的那还得了？你们要是这样犹犹豫豫的，那病也不用看了，我让老板把这个机会收回！”
    这下不用蒋晓晓说话，老太太一把抓住陈卓的胳膊，“看！怎么不看呢！周一就去看，谢谢你们的老板啊！”
    陈卓冲蒋晓晓眨眨眼，“那行，周一我再过来，我得走了。”
    蒋晓晓也道：“奶奶，我也要上班去了！”
    “哦哦，”老太太道：“我送送领导。”
    陈卓也没拦着，他先一步推门走了出去。
    看陈卓出去了，老太太忍不住拉着蒋晓晓碎碎念，“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好好的旅游非要换成看病，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什么可看的？真是不听话！要不是我还没有老糊涂，这看病的机会都没了！以后有事要跟奶奶商量！虽然奶奶没有什么本事，但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听到没？”
    “知道了！奶奶！跟你商量！”蒋晓晓也走出门去，转身止住老太太的脚步，“奶奶，你别出来了，我这就走了！”
    老太太错开身子，向外看去，“哎呀，这个年轻的领导走的真快，这就没影了，”她小声道：“晓晓啊，我看这个小领导的脾气不是很好，你要注意一点啊，你太老实了，不行你就离他远一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从小就长的好看，要是碰到心怀不轨的，要知道跑，不行咱就不干了。”
    蒋晓晓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奶奶，我知道的，你放心。我走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陈卓其实并没有走远，出了院门他就站住了，鸡贼地在外面听着老太太说话。
    蒋晓晓刚转身就看到陈卓揶揄的表情，顿时小脸一红，“那个，快走，我不能再迟到了，”往前走去。
    陈卓道：“这里也没个路灯，你没有手电筒怎么回家？”
    蒋晓晓道：“习惯了，没事。邻居人都挺好的，我要遇到坏人，大声喊一嗓子，大家都能出来帮忙。这一带的小偷、流氓什么的都知道我们小东村的厉害，一般不会过来惹事的，我们小东村可团结了，以前发生过几次全村追打小偷的事情，差点儿把人活活打死。”
    “挺好，治安不好，大家就抱团取暖，这说明你们村支书有水平，”陈卓道。
    “嗯，老支书爷爷人很好的，我的户口就是他帮着落下来的，要不我这个弃婴是要被送走的，”蒋晓晓道。
    陈卓把蒋晓晓送到那个饭馆门口，蒋晓晓刚要下车，他叫住，从储物盒里翻出一个小型手电筒，“买车送的，我用不上，你拿着用。”
    蒋晓晓迟疑着道：“算了，我不要了。”
    陈卓硬塞到她手里，“怎么总是磨磨唧唧的，不行就五块钱卖给你！从你工资里扣！”
    “哦，好，”蒋晓晓知道自己拗不过陈卓，在下车关上车门前，她道：“谢谢你，”说完就关上车门跑进了饭馆。
    陈卓自言自语道：“孙黑子命好啊！”
    看了一下时间，陈卓发动车子，今天还有个大人物要蹭他饭呢。
    刘长野跟陈卓约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让陈卓在附近的小公园等他，要说这位大秘的时间观念是真的无敌，当陈卓看到漫步而来的刘长野时，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7：30，一分不差。
    刘长野过来就问道：“开车来的？”
    “嗯啊，咋的了？”
    “那今天不喝酒了，”刘长野道。
    陈卓一琢磨，这是想喝点儿啊，“既然听我安排，那您就带着一张嘴就得了，别的不用管，走，太特么冷了。”
    大吉普直接开到好未来的教学楼前，陈卓让刘长野跟他一起下车，在路边拦下一辆面的，直奔那两位东北夫妻无名烧烤店。
    路上刘长野真的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
    等到了那胡同口，两人下了车，憋了一路的陈卓道：“干你们这行都这样吗？这算不算职业病？我认识另一个老哥也这样。”
    “方国平？”
    “还记着呢？”陈卓往胡同里走去，“这边儿。”
    刘长野道：“风评不错的干部。”
    “你调查他？”陈卓转过身，脸色沉了下来。

 第380章 来了，老弟

    第381章来了，老弟
    刘长野眉头微皱，“我没有调查他的理由和权利吗？”
    陈卓马上又笑了，“有有，我这不是好奇嘛，”他立刻反思自己的反应，这不应该，不管方国平跟他的两世情义叠加的多深，在刘长野面前都不该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正如刘长野所说，他有足够的理由，作为一位超级大员的第一秘书，老板接触过的人他都要做到心中有数，特别是体制内的人员，基本的履历是必须要调查的。权力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动用明面上的程序还是私底下的关系，都没有任何问题。
    “接触你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你如此在意某个人，这倒是让我好奇了，”刘长野道。
    “方老哥是我非常敬重的人，”陈卓考虑了一下措辞，道，“如果用古人来比较一下的话，我认为他可以比肩范仲淹，私德无垢，君子风范，同时又有才学，也知变通。”
    “这么高的评价？”刘长野更加意外了，他还是第一次见陈卓如此郑重其事地夸奖一个人，而且这夸奖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地如此认为，这就更加难得。
    陈卓道：“一家之言，只代表我个人。”
    “来了？老弟！”
    不等刘长野说话，两人的对话就被一个女人打断，刘长野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短发女人手里端着一个泡沫箱站在一扇门前，正在看着两人。
    陈卓快走两步，“大姐，刚开门？”
    “嗯呐呗，白天我们有事，一般就晚上开业，”老板娘还是那副热情洋溢的小脸，就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那位不太喜欢说话的老板也正在点燃炭火，看了眼陈卓就没有再多看。
    陈卓问道：“里面有地方？”
    “呦？今天不在外面吃了？”老板年开玩笑道。
    “这不是请人撸串儿嘛，得有样儿啊，你说是？”
    老板娘没有太在意刘长野，实在是因为这个浑身上下透着冷漠的中年人，真的不讨喜。
    “上次欠你两块七，这次给你打八折，再减两块七，大姐都记着呢，绝对让你有样儿又实惠，”老板娘放下泡沫箱，拉开房门，“走，进去点。”
    陈卓冲那汉子努努嘴儿，冲刘长野道：“就是这位大哥，那大腰子烤的，特别地道！绝对不忽悠！”
    刘长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得嘞，”陈卓撇了下嘴，“你俩要是凑一起肯定有看头，俩冰山隔海相望可还行。”
    跟着老板娘进到屋中，不到十五平米的屋子里，有六张桌子，陈卓选了个最里面的角落坐下，刘长野坐到了他的对面。
    老板娘问道：“来点儿啥？”
    “10串大腰子，20串牛肉串儿，20串羊肉串儿，10串板筋，4串菜卷，4串烤辣椒，4个馒头片儿，”陈卓跟报菜名似的说出一长串儿。
    老板娘笑道：“还是听咱老乡点东西的劲儿，沙楞的，痛快！”
    “记住了没啊，你别光拍我马屁啊，”陈卓把大衣脱掉放到一边。
    “我给你重新报一遍？我要都记住了，你买单翻倍？”
    “记住了就快去告诉大哥开烤，赌博不是好习惯，咱们要有意识地戒掉哈，”陈卓坐下就开始自顾自地扒蒜，“上次来忘整蒜了，有点儿腻，这次补上。”
    老板娘白了陈卓一眼，“完蛋玩应，一吓唬就怕了！”
    “哦，还有一打啤酒！常温的！”
    老板娘出去后，刘长野才说话，“这夫妻俩是你老乡？”
    “嗯，老乡，”陈卓手上托着大蒜，“来点儿？”
    “生吃？”刘长野有些惊讶于陈卓的吃法。
    陈卓呵呵一笑，“你普通话太标准了，我一直搞不清楚你是哪里人，现在至少能确定不是北方人，撸串儿不吃蒜，香味儿少一半，懂不？”
    “没听说过，”刘长野嘴上说着，手上也拿过半头蒜扒了起来，“怎么吃？”
    “等会儿大腰子上来，一口蒜一口腰子，好不好吃，自己尝，”陈卓继续扒蒜，或许是因为刘长野调查了方国平，他还是不太乐意搭理他。
    刘长野扒好几瓣蒜后，主动找话题，“龙鳞网络也是你的公司？”
    “算是，我占一半股份，”陈卓手上继续扒着蒜，头都没抬。
    “市政府那边都已经处理完了，我这边能帮你联系几家大企业，他们本来是想让帮着市政府查杀千年虫的团队帮他们也做了，但后来发现出不起那个价，一直拖到现在。现在他们就算愿意掏钱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公关团队都解散了，当初挂帅的就是你们方校长，你如果有把握，这是不小的一笔生意，这几家企业的电脑加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往手里塞钱，陈卓拍拍手，“这不算我以权谋私？”
    “你哪有什么权？都是我的私人关系，”刘长野道：“他们那些大企业往往信不过广告，你五百一台的价格又太低，他们难免不信任，我给你们做了背书，就没有问题了。”
    “那成，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干活了，你把这几家企业的地址给我就行，”陈卓道。
    刘长野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片，“都在这上面了，随时可以去。”
    陈卓接过纸片，看都没看就揣进口袋，“为什么帮我？不是我自谦，就我的感受来说，您刘大秘不是太喜欢我，也没有理由讨好我什么，我这个水平在你眼中估计连个蚂蚁都不算，这突然给我弄这么一大笔生意，我有点儿心里发毛啊。”
    “严市长指示过，在不违背纪律和法律的前提下，能帮你一把就帮一把，我们都很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曦月也私下找过我，让我照顾你，她说你聪明是聪明，但是在利用关系这方面谨慎小心的过头，一点儿都不想沾她家的边儿。”
    陈卓心说，我敢不谨慎吗？严家是什么家庭？越是庞然大物越危险，要不是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感情基础，他真的不想跟严家走的太近。
    如履薄冰！

 第381章 老刘实惨

    第382章老刘实惨
    在人脉和关系方面，陈卓已经非常非常重视了，只是他太清楚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挨近大势力会有怎样的风险。
    这就好比是一条小舢板靠近一艘大邮轮，邮轮甚至都可能没有看到小舢板，它行驶中带动起来的暗流就能把小舢板掀翻，连感觉可能都没有，小舢板就沉入了海底。
    这是谁的过错呢？
    根本无法说的清楚，顶多算是一场意外，一出悲剧。
    为什么武侠小说中，大侠干架总会让徒弟和晚辈离远一点？就是怕高手过招时那无形散发的劲气伤到他们，因为那完全是不可控的，无序的。
    “谈不上，只是觉得我一个平头百姓，完全白手起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我接近严家都是在占严家的便宜，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想给严家添麻烦，”陈卓盯着刘长野说道。
    “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刘长野点点头，“这也是我对你改观的原因，从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后，无论是斗强奸犯，还是斗校内害群之马，亦或是斗毒贩，你说哪一桩哪一件没有牵扯严家？要么直接与严市长对话，要么牵扯到严市长最要好的老同学，要么就是把严市长的孙女牵扯其中，如果换作你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想？”
    陈卓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这我得喊冤，从头至尾这几件事我都是被逼无奈，但我也承认，正因为跟严市长扯上了关系，才把这几件事做好，这点上毋庸置疑。所以怎么说呢，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质疑。”
    刘长野道：“那你又何必对我的做法不满呢？无论调查你还是调查方国平，不应该吗？”
    “我终究是个俗人啊，道理谁都懂，可总有做不到的时候，你说呢？”
    刘长野闻言难得地露出些许笑容，“你这说的倒是坦诚，我能接受这个理由。”
    老板娘这时候端着大托盘进来，“腰子、牛肉串，还有馒头片会慢一点，其他的先给你们上来，这就给你们去拿酒。”
    等老板娘把一箱啤酒搬来，陈卓笑道：“一起喝点儿？”
    “今天周末，会忙，不能喝，”老板娘有些意动，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再说我家那口子也不能让，你们尽兴，缺啥少啥，直接喊我。”
    “成。”
    刘长野随手拿起一根牛肉串儿，“不知道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吃烧烤，也是第二次单独跟一个人吃饭。”
    陈卓为之一愣，“第二次？合着上一次跟我一起吃饭是第一次？”
    刘长野一口撸掉半串儿，咀嚼了几下，咽下去，“确实别具风味，烧烤这种粗犷、原始的烹饪方式本身就带着野性，很好吃！”
    “来口蒜，再试试，”陈卓笑道。
    刘长野拿起一瓣蒜，咬掉一半，刚嚼了一下就皱起眉头。
    “别吐，直接吃肉串儿。”
    刘长野硬着头皮撸掉剩下的半串儿，咀嚼了一下，眉头皱的没有那么重了，但还是非常不适应，“这很好吃？”
    “你再这样吃两串儿，然后再不吃蒜吃两串儿，如果还是接受不了，就算了，”陈卓说完就干掉一串菜卷，咔哧咔哧地嚼着，很是畅快。
    刘长野还真就照着陈卓的话去做，等他几串牛肉串吃完，眉头已经舒展，“好像是别有一番风味，肉串的油脂和肉香跟蒜的辛辣交织在一起，好像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奇妙。”
    “我是头一回听人把撸串儿就蒜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陈卓哈哈一笑，“东北人吃大蒜一是真的觉得能够增香，二是因为大蒜可以杀菌，三是因为刺激的辛辣味可以开胃，跟辣椒一个道理，下回吃面，你也可以试试就蒜，那又是另一番感受。”
    “记着了，我会试，”刘长野道。
    陈卓打开两瓶啤酒，递给刘长野一瓶。
    刘长野左右看看，“我去要个杯子？”
    “既然你觉得烧烤是原始烹饪，那咱就直接对瓶吹好了，原始配生猛，很搭，”陈卓仰头就干掉半瓶，放下瓶子打了个酒嗝，“爽！”
    刘长野也学着陈卓的样子仰头就灌，放下瓶子，同样的酒嗝，“原来啤酒应该这样喝！”
    “你是高干子弟？”陈卓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刘长野点了下头，“算是。”
    “难怪，风花雪月见的多了，却不知下里巴人的简单快乐，”陈卓道。
    刘长野解开他里面的衬衫扣子，脱掉老干部似的毛呢外套，“今天就好好体验一回。”
    陈卓耸了耸肩，“老哥，你今年贵庚啊？”
    “三十九了，”刘长野从陈卓那一堆蒜瓣中抓了一小把，撸起了牛板筋。
    “嫂子和孩子呢？在老家？”
    刘长野道：“单身。”
    “合着还是个老光棍啊！你这也不行啊，”陈卓干掉剩下半瓶啤酒，又开了一瓶，“这点你就不如我那方老哥了，人家事业爱情双丰收，哈哈。”
    “爱情我不知道，事业不算丰收，他今年也二十八九了，正科级，不高不低，就那样，”刘长野道。
    陈卓为方国平鸣不平，“地点不同，我觉得就他的出身而言，算走的很稳了。”
    “稳倒是挺稳的，”刘长野也不得不承认，就他拿到的方国平的资料来看，他确实挺稳。
    “这不就得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陈卓脱口而出。
    妈的，这话自己也说得出口？恐怖如斯！
    刘长野干掉那瓶啤酒，不等陈卓给他开，他自己拎起一瓶打开，“我有点儿羡慕你的方老哥，不管他的仕途如何，有你这样的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就很幸运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朋友一样。”
    “没有，家里不让，”刘长野淡淡地道。
    陈卓的心中立马出现一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形象，老刘实惨！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你一瓶我一瓶的，一人喝掉了六瓶啤酒，后来上的羊腰子和羊肉串也都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留下满桌狼藉，晃晃悠悠地结账离开。

 第382章 你弄死我吧

    第383章你弄死我
    两人仿佛成了多年好友，勾肩搭背地走出胡同口，刘长野仰头望天，“安京啊，十年呐，要走喽！”
    陈卓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刘长野推上后座，然后他自己坐上副驾驶，“刘哥，你家在哪儿啊？”
    “岚山枫景。”
    等把刘长野送到地方，陈卓独自坐在往安邮开的夏利上，满脑子都是刘长野的感叹。
    尼玛！老刘要被外派？
    副部级大员的大秘，怎么也得是副厅？妥妥的百强县长或者地级市副市长啊！
    陈卓莫名地有点儿兴奋，他前世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时任副市长的方国平，没想到这辈子不但跟严为民一家吃过饭，还能眼见刘长野这样的大秘外派高升，这对他来说有种屁民见证政治大事件的错觉。
    随着车慢慢接近安邮，陈卓又寻思过味儿来，这特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刘长野愿意跟自己撸串儿，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对工作这么多年的安京的留恋在作祟，如果不是陈卓恰逢其会，他可能也会自己对月独酌，默默辞别这座华夏帝都。
    交情？好像并没有多少，大多都是陈卓他在求人家办事，人家也是出于严为民的面子给自己面子。
    利益？自己一直如履薄冰的原因就是不敢跟这些大人物之间产生利益关系，打死他也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
    那还有什么呢？毛也没有了？
    那兴奋个什么劲儿呢？
    妈的智障！
    陈卓给了钱，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已经装了门头的“干饭山庄”，四个大字明亮耀眼，恶趣味被满足的快感爆棚。
    老子，真特么是个天才！
    没有去打扰正在紧张拉生意的谢文君，陈卓转身准备过马路，就在他抬头去看他的车的时候，目光扫到一个人影从他的车的前方匆匆而过，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陈卓清楚记得自己是如何停车的，他停车时会习惯性地尽量往前顶，让保险杠跟墙面保持一个非常狭窄的距离，为的就是不让人从车前走，尽量减少事故发生可能，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人从那么狭窄的空间走，毕竟后面有宽敞的路面可以走。
    在老子车前撒尿？陈卓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他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
    楼前只有一个灯光昏黄的路灯，陈卓过去反复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秽物，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反身去拉车门，车门直接被打开，他的表情立刻就凝重起来，关上车门，立马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直奔监控室。
    找到门口的两个摄像头的影像后，调整了时间，陈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过了一阵就看到一个包裹严密的人影进入影像范围，那人目标极为明确，也没有多余观望动作，上去就用手上的东西开车门，一秒钟就打开，接着就利落地上车，翻找了一通后，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趴在那里看了一阵后，匆匆离去。
    这人尽管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但也还是全程低着头或者背对摄像头，镜头完全没有捕捉到脸部，这至少说明这人已经知道摄像头的存在，但还是无所畏惧地干了。
    不一会儿，陈卓自己就出现在了影像中。
    陈卓重返车上，把储物盒中的东西都翻出来，主要就是车辆的说明书、两盒烟、破窗锤、行驶证，手电筒也送了人，这些东西里，要说有价值的那也只有行驶证了，那上面除了车辆的信息外，还有所有人的姓名。
    在座椅上，陈卓手里拿着行驶证，陷入沉思。
    从谢文君告诉他有人接近他的车开始，已经过去了五天，之前用纸片儿的方法防范过，没有在意，今天证实了确有其事，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偷车？这是第一个被陈卓排除的，以那人开锁的速度来看，如果他真要偷车，那这车早就没了，不会等到现在。
    破坏制动？陈卓也在琢磨是不是自己得罪的人想弄死自己，比如那个副院长姚恒和莫一辉，他们这么多年再怎么说也不会没有朋友和家人，报复自己，弄死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不是不可能，可看这个人做的事情，他并没有到车底去，在车里就能操作吗？陈卓也叫不准，明天找人问问才行。
    除了这两个怀疑，陈卓能想到的也只有对方想得到自己的名字，前两次没有成功，这一次成功了，可这有什么用呢？
    有敌人不可怕，明知有敌人，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这就非常可怕了。
    陈卓在车上一坐就是一小时，把他能想到的一切可能都细细地梳理一遍，可还是毫无头绪，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区号是哈冰市，这个时候接到电话，还是从家乡来的，陈卓难免忐忑，按了接通键，沉声道，“哪位？”
    “我！你方哥！”
    “操，”陈卓长舒一口气，“啥事儿？”
    方国平的舌头明显有点儿不利索，“你干啥呢？过年回不回来？”
    “喝酒了？”
    “给你打这个电话不能在家，我只能找个小饭馆儿，自己喝了点儿，没喝多，”方国平道。
    陈卓瞬间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舒薇跟方国平说了什么，两人不会这么分手？引爆两人关系的就是我？
    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尼玛就离谱了哇！
    “咋的了，整的跟借酒消愁似的？”陈卓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问道，如果真是自己造成的两人分手，他除了以死谢罪，不知还能怎么赎罪。
    方国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说什么是爱情啊？”
    我尼玛！不会？
    “你先说出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再跟你探讨爱情、人生，行不行，你这样整，我特么心脏受不了！”
    方国平打了个酒嗝，“我觉得爱情就是彼此挂念、迁就，想把最好的都给对方，快乐想一起分享，困难想自己一个人扛，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
    “哥！我错了！你弄死我！”

 第383章 因为爱情

    第384章因为爱情
    陈卓一听方国平的这套说辞，直接就怂了，恨不得跪下认错。
    屠龙少年终究成龙！
    马勒戈壁啊，自己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是自己做了那个万恶的杂碎！
    怎么办？
    陈卓两世为人，从未如此自责过，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挽回。
    方国平那边沉默了一阵，“这也不怪你，我早就知道她对主播工作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这可能就是拖延太久的缘故，如果本科毕业那会儿就参加工作，或许也就安安心心做主播了，可现在一口气读到了博士，她已经开始腻烦了。上一次音乐节的事情，你别看她忙活的挺累，但她其实乐在其中，仿佛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大门。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星期跟她通了几次话，看她的意思几乎已经决定了放弃主播事业。”
    “没了？就这事儿？”陈卓顿觉神清气爽，吓死老子了！
    “这事儿还不大？”方国平在那边大声反问，“你不了解她，她不会给我压力的，她现在一直盘算着怎么回到这边发展传媒公司，尽头足的很。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种公司只有在安京或者东江才有可能做起来，在龙江这样的边陲完全就是胡扯！可我又不能明说出来，不然两人马上就要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你这个始作俑者，不给我把这事儿摆平，我跟你肯定没完！”
    陈卓把座椅靠背放倒，惬意的问道：“就这么点儿事儿，弄的兴师动众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多亏我心脏还不错，要不非让你吓死不可！”
    “咋的？你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我他妈还以为因为我的介入，你跟嫂子要分道扬镳呢！”
    方国平哈哈一笑，“没有的事儿，我俩这辈子都绑定在一起了，谁也没法分开我们两个人！”
    呸！你就吹牛逼！
    别人不清楚，陈卓自然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看行不行，”陈卓把他早就想好的规划说了出来，“暂时让嫂子回你那里，龙江也不是不能开展业务，只是可能需要她来回跑，累点儿，但至少不会让你们再一直两地分居了。后面的事情，其实要看你的工作情况，看你想不想走出龙江，如果有外调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走出来。叔叔阿姨你不用担心，如果老两口愿意在其他城市养老，嫂子未来赚的钱足够给他们在安京买房安家。如果老两口不愿意的话，嫂子赚的钱也足够雇最好的保姆，照顾二老。”
    方国平心中火热，除了在父母和舒薇身上，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如此的深厚情义，陈卓是真的处处为他们着想，“你都想的这么长远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家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儿叫狗蛋儿，女孩儿叫二妮儿，”陈卓嘿嘿笑道。
    “滚蛋！你儿子才叫狗蛋儿！”方国平气急败坏，但很快又哈哈笑着道：“小名其实也可能这么叫，赖名好养活。”
    “是，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人。”
    方国平把话题拉回来，“你刚刚说的方案倒是可以，但我觉得不能一劳永逸，我跟你嫂子已经受不了这样的两地分居，以后她往安京跑的次数肯定不会少，我们还是会受不了。”
    “不用这样跟我秀恩爱？我知道你们如胶似漆了，好了？”陈卓揶揄道。
    “我如果辞职，能不能帮你做点儿什么，给你打工。”
    方国平的这句话彻底把陈卓震懵了，这份爱情到底重到何种程度，可以让一个有政治抱负，有才华、有理想的未来国家干部，放弃他的美好前途，毅然决然地拥抱爱情和家庭，这是天使的爱吗？
    陈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一会儿才嗓子干涩地道：“哥，你不后悔吗？”
    “后悔不会后悔，但肯定会舍不得，”方国平语气轻松，“毕竟这铁饭碗退休了福利挺好的，比我父母的退休福利好多了，还有机关幼儿园、小学等等隐形福利，有点儿可惜。”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方国平沉默了一阵，“也不后悔，我好好思考过你曾经跟我说的话，改变这个国家面貌和百姓生活的办法不只有从政，根本制度上的完善交给其他同僚，我可以跟你一起从商业角度为这个国家做贡献。我还可以看着你这个资本家，防止你把路走偏，这本身也是大贡献啊！”
    “就算你不后悔，但嫂子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陈卓的语气郑重起来，再没有一点儿玩笑意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了以后等于无形中给嫂子的肩上加了一副重若千钧的担子，今后无论你遇到怎么样的不顺遂，她都会想，如果当初不是她的任性，你肯定不会这样。你们爱的越深沉，你这样的牺牲给她的压力越大，在爱人之间，有时候巨大的牺牲就意味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你还是两性专家？”方国平愕然，“你还是不是人，这世上还有你不懂的事情吗？”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地肤浅，特别地不成熟？”
    “有点儿，”方国平坦荡地承认，“可如果这样不行的话，我要怎么做呢？”
    “先好好上的班，做好的你的本职工作，距离嫂子毕业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就算我让嫂子把传媒公司管理起来，也至少能保证你们周末能够在一起，总比现在的两地相隔好的多，”陈卓边说边想，“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万一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你还是想打让我调离龙江的主意？”方国平睿智地道：“我跟你说，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就是个小秘书，能调到哪里去？就算可能那也是猴年马月了，我跟你嫂子都要三十了，等不起了。”
    “那这样，就以嫂子毕业为期限，给我半年时间想办法，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就跟我征战商场！”

 第384章 追梦人

    第385章追梦人
    方国平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可以，就半年啊，到时候你要是掉链子，我就自己辞职下海了。”
    “你会游泳吗？称裤衩吗？你还下海？一个大浪不拍死你？”陈卓埋汰起人来，向来不嘴软。
    “我去找老侯！比你稳妥！”方国平不服气。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自从上次我给老侯支过招后，他还没有给我反馈呢，也不知道他那个鞋厂办的咋样了，”陈卓都把候观海忘到后脑勺去了。
    方国平道：“他正干劲儿十足呢，我们通过话，他除了夸你目光如炬外，对你的溢美之词能写一篇作文。”
    “是吗？不缺钱？”
    “暂时应该是不缺，我听他的意思是等到明年才开始上规模，那时候才会缺钱，现在他手里的家底支撑一个小作坊问题不大，”方国平道。
    陈卓叹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啊，缺钱真难受啊，明明胸中有沟壑，却不得施展，几百亿难倒英雄汉啊！”
    “要脸吗？还几百亿，”方国平笑骂道。
    “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一旦把几百亿跟我联系起来就觉得轻而易举，”陈卓信誓旦旦地道：“没别的事儿，我挂了啊。”
    “没事儿了，我也得回家了，要不老两口还以为我失踪了呢，”方国平也说道。
    陈卓打趣道：“记得结账，公务员逃单，会上新闻夜航的。”
    “滚蛋！”
    陈卓收起手机，扭头看向副驾驶上的行驶证，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是哪一方的人？他手上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只能静待其变了。
    锁好车，陈卓溜溜达达地往校内走去。
    刚跟保安们开了两句玩笑，走进校园内，意料之中的电话就响了。
    这个时间，铁定是陆灵雪了。
    “你先别说话，我猜猜你在干嘛！”陆灵雪上来就是一声命令。
    陈卓乖乖地不吭声，脑中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思索着那神秘人。
    “我听到风声了，你在抽烟对不对？”陆灵雪猜到。
    陈卓故作惊讶的道：“你怎么猜到的？”
    “我当然能猜到，”陆灵雪娇俏的道：“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陈卓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泡脚呢，然后准备洗脸睡觉了。”
    “错！我在冷教授家呢，今天住她这里！”陈卓猜不对，陆灵雪就很开心。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夜不归宿？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陆灵雪不依，“什么夜不归宿，说的这么难听！今天是冷教授和师公的结婚纪念日，老人家有些黯然神伤，荇荇姐两口子又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我不能坐视不理啊。”
    “原来是做好人好事呀，”陈卓夸奖道：“我们家小雪人美心善，人见人爱，简直是天使下凡。”
    “嘁，谁要你不走心的乱夸，”陆灵雪分明心中开心，嘴上却不承认。
    “这还不走心啊？那我来个走心的？”
    陆灵雪刚要答应，就听到电话中传来冷慧茹的声音，“小雪啊，过来帮我穿个针。”
    “这次记着，下次要夸的走心，听到没？我得挂了，明天见！”
    “早点儿睡，要不老的快。”
    “真讨厌！”
    陆灵雪挂了电话，陈卓继续往宿舍走，琢磨着今晚要给余幼微发那条土味情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龙鳞网络的所有成员及编外人员在138集合，除了还在睡大觉的柏彗星外全员到齐。
    陈卓刚换掉晨跑的衣服，换上跟余幼微的情侣羽绒服，“昨天又接到两个大单，都是超大的国企单位，电脑有几百台。”
    “卧槽？几百台？”佟轩丞两眼放光，那都是钱啊！
    陈卓鄙视道：“这点儿出息！这只是开始，以后龙鳞网络的生意会以百万为单位起步！”他这话一出，宿舍内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百万起步，那是怎样的强大？
    “互联网是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现在就站在风口，加油！”
    宿舍门打开，陈卓他们鱼贯而出，龙鳞网络的第一场战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打响了。
    此时的腾讯还在没钱的难关上煎熬，阿里刚刚起步，百度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成立，新浪和网易这样的门户大哥也还没有真正找到属于他们的道路。
    要说真正已经扬帆起航的，陈卓能想到的就是猫扑和天涯，这两个社区形式的网站已经聚拢了大量的人气，就待互联网走进千家万户，用户自然会涌入他们的口袋。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龙鳞网络出发了，以一种卑微却昂扬的姿态杀入了这片互联网的蓝海。
    陈卓揽下的区域多是城东很远的地方，因为他有车，这样的担子自然落在他的肩膀上，其中有一块非常有意思的飞地，在不远的安影厂里，这是陈卓在查看了记录单后，特意圈下来要自己去跑的地方，原因很简单，下单的人叫冯小刚。
    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卓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来的东西是，贺岁片、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小钢炮、老炮儿、天下无贼、王宝强。
    出于一种对名人的好奇，陈卓选择了亲自跑这一单。
    在抵达安影厂大门口后，陈卓的车立刻就被许多等着被挑选的京漂儿群众演员们，他们只以为这是厂领导或者是某个大导演和制片人的座驾，争先恐后地围过来，疯狂地自我介绍。
    “导演！我有经验，我什么都能演！”
    “导演！我能演尸体，躺这一天不动都可以！”
    “导演！我说过台词！”
    “领导！我拍过电视剧！”
    ……
    陈卓上一次来这里是寻找能为他做事的人，找到了穆侗，跟那对兄妹有了交集，但那一次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的远远观察，并没有深入人群，也就没有体会到这群怀揣着梦想的男女老少们的热情。
    这一次，身处人群中央，陈卓终于明白什么叫“不疯魔不成活”，这些人9999％不会被老百姓记住名字，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可他们就是前仆后继的为了梦想，为了那别人看来遥不可及的愿景，苦苦熬着。
    陈卓理解不了，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人的尊重。
    有梦可追，总好过浑浑噩噩地过活。

 第385章 冯导

    第386章冯导
    陈卓没敢下车，好在也没谁敢砸车，他把车门锁好，掏出手机给冯导去电话。
    没办法，大门口还有警卫把守呢，好歹是个国家单位，他可不敢乱闯。
    “喂，你好，这里是冯小刚工作室，你找哪位？”接电话的是个很好听的女声。
    陈卓道：“我是龙鳞网络的，冯老师约了我今天过来帮他处理千年虫的电脑。”
    “冯老师？”电话那头迟了一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冯导？”
    “嗯，对。”
    “哦，你稍等，”电话被放下，但还能听到那边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人真逗，他什么时候做老师？”
    陈卓这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时代“老师”两个字还没有烂大街，一般情况下还是单指教育工作者。
    没有多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我是冯小刚。”
    “冯导，你好，我是龙鳞网络的。”
    “噢，我知道，你在哪里？是进不来吗？”
    “嗯，是的，我的车在安影厂大门口。”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带你进来，你的车牌号多少？”
    “不用车牌号，你出来就能看见，我正被无数群众演员围着呢，灰色的吉普车。”
    电话挂掉，陈卓顿觉梦幻，自己刚刚跟华夏最具争议的大导演通话了？命运真是有趣！
    这位终将名满天下的冯导，生涯大致能分成三个阶段，早期的不得志，中期的商业大导，后期的表达自我，而此时的世纪之交，恰好就是冯导从早期过渡到中期的关键时刻。
    陈卓很喜欢冯导几部电影，《甲方乙方》和《不见不散》的台词，他几乎都能背下来，好看的《天下无贼》，最好的华夏战争片《集结号》，沉重的《1942》，荒诞的《大腕》，刺进现实的《一声叹息》和《手机》，等等等等，太多的经典，每一部电影，陈卓都至少看过两遍。
    为此，陈卓还找来不少关于冯导的文章，甚至还看了一部拍摄于明年的粗糙纪录片《2000年冯小刚的一天》，对这位大导的认识，由浅入深，从大神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
    很快，一道瘦高的身影就从安影厂的大门走了出来，离的老远陈卓就认出那是冯小刚。
    冯导一出来，这些群众演员立刻就舍弃了不知道是谁的陈卓，涌了过去。
    “大家不要扰乱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不要挡着车不让走啊，”冯小刚态度很客气，没有什么架子，“也别问我选什么角色，我要选的时候会亲自出来跟你们讲，让我先忙工作，好不好？”
    或许是为了给冯导留下好印象，或许是怕耽误了人家正经工作被迁怒，群演的人群散到一边，没有在围过去。
    单从这一幕，陈卓就联想到，这个时候的冯导在华夏已经有了名气，《甲方乙方》和《不见不散》的大获成功，让他有了底气，同时这一年他也刚刚完婚，跟那位徐姐姐终于走到了一个屋檐下。
    冯导很快走过来，拍拍陈卓的车门。
    陈卓打开车门，下了车，主动伸出手，“冯导，您好，我是龙鳞网络的，我叫陈卓。”
    “嘿，真年轻！”冯导跟陈卓握了一下手。
    “能不年轻吗？我大学还没毕业呢，”陈卓松开手，“车能开进去吗？”
    “能，坐副驾驶，”冯导绕过去，开门上车。
    陈卓也上车，车子缓缓往大门开去。
    “年轻有为啊，”冯导道：“这什么龙鳞网络是你开的公司？”
    “算是，也有合伙人，”陈卓道，“您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老板，怎么能看得起这么好的车呢？”
    “哈哈，有道理。”
    车子到了门口，冯导打了个招呼就放行了。
    在安影厂的大院里，开了一阵，来到一栋楼后，两人下车，走进了办公楼。
    “冯导，《没完没了》快要上了？”陈卓边走边问道。
    冯小刚听陈卓知道他的电影，很高兴，“嗯，新千年的贺岁片儿，15号就上了，你也喜欢电影？”
    “喜欢，特别喜欢您的《甲方乙方》和《不见不散》，台词我都能背下来，”陈卓道，“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冯导看陈卓不是敷衍，来了点儿兴致，“那你说说看，你怎么看《甲方乙方》这片子？”
    “梦呗，只是那些梦最后圆的都有点儿跑偏，其实真正圆了梦的还是最后那对癌症夫妻，如果结尾不是落在这个故事上面，以后那句怀念就差了点儿分量，我觉得恰到好处，”陈卓说出了他的感想。
    “人不大，倒是能看出点儿门道来，”冯导对陈卓的话表示了认可，但也没有多说其他。
    一般来说，有人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的作品，当事人肯定应该高兴才对，但看冯导的样子也并没有太过高兴。
    陈卓马上就想起来，这个时候冯导跟朔爷应该因为一个想进主流一个想继续边缘，关系没有那么近了，《甲方乙方》的署名权事件就闹过一阵，估计有点儿不想再提。
    要说冯导跟王朔的关系，陈卓跟别人的观点有些不同，键盘侠们多半是站在上帝的视角审视别人，鄙夷冯这个“胡同串子”靠着阿谀奉承进了大院子弟的圈子，靠着彼时已经名满安京圈子的王朔作品，成功打进了主流。
    陈卓却认为他们是互相成就的，不管他们嘴上怎么说，这都是事实，少了谁他们两人都没有如今的成就和名气。
    至于说冯阿谀奉承，这更是可笑至极，试问哪个草根想崛起不是从装孙子开始的，出生就是爷，还用奋斗吗？
    冯导把陈卓道挨近一个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台电脑，他道：“我这儿就这一台，你看着弄。”
    陈卓从随身的包中取出那份承诺十年质保的协议，“这个您先看看，然后我们一起签个字，一式两份，我们一人一份。”
    冯导接过协议看了看，“敢承诺十年的维修服务，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就冲这，你们我信得过。”

 第386章 大有可为

    第387章大有可为
    陈卓把两张协议放在桌上，“这也算是不见不散嘛，是，冯导？”
    冯导会心一笑，“别没玩没了就成！”
    两人把自己的名字签好，各自收好协议，陈卓就开始操作。
    期间冯导还默不作声地给端来一杯水，然后就好奇地在边上看着，对他们这种统揽全局的人来说，这种具体的技术工作一般都是未知领域，充满了好奇心。
    心眼儿都让陈卓长了，他看冯导一直在边上看着，就没有先插入软盘，而是以他仅有的微机经验调出dos，在对话框里不停地敲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乱码，不求有用，只求逼格。
    冯导看的不住点头，这是个高手，这敲键盘的速度，够快！
    陈卓这么敲了足有五分钟，然后在插入软盘，按照柏彗星教给他的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最后重启电脑，把软盘拔出，“搞定！”
    “这么快？”冯导有些意外，在他的想象中这事儿怎么也得忙活个一上午，他连上午带陈卓去安影厂的食堂吃饭都想好了。
    陈卓道：“遇到点儿麻烦，不然会更快。”
    冯导点点头，“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真得你们专业的人来才行，那什么虫子呢？逮着了？给我瞅瞅！”他眼睛一直瞄着陈卓拿在手中的软盘。
    陈卓呵呵笑道：“怎么跟您解释呢，这千年虫并不算病毒，只是一种老程序的无法适应新千年的错误，我们把错误改正就好了。还有就是，就算是病毒，也不是您想象的会逮出个实体东西来，电脑病毒就是一种具有破坏性的电脑程序，就好比我刚刚那一顿敲键盘敲出来的，是看不见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电脑里进了什么虫子，这屋子都没有让人再进来，就怕传染给谁，”冯导自嘲的一笑，那对招牌似的大板牙熠熠生辉，“这事儿闹的，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陈卓把软盘收起来，站起身，“好啦，搞定了，我就该走了。协议您收好，我们说质保十年，绝对不是胡说。”
    冯导直接掏出准备好的五张百元大钞，递给陈卓，“一起吃个饭？”
    陈卓收起钱，“不了，时间还早，我还得跑几家，赚钱要钱，我们就指着这笔买卖立住呢，不能懈怠。”
    “那行，咱们回见。”
    “好嘞，”陈卓往外就走，但走到门口又回头，“冯导，方便给我个名片吗？我喜欢电影，没准儿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冯导也没有多想，也不认为一个跑业务的小年轻能给他什么助力，但还是礼貌地找出一张名片递给你陈卓，“你们的电话我也记下了，电脑方面有什么需要，我也会找你们。”
    陈卓接过名片，“那个电话是临时的，以后恐怕没人接了，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
    留下手机号，陈卓就离开了安影厂，本来他还想着能不能碰到哪个明星，体验一下近距离接触明星的感觉，可是老天爷没给他机会，除了看自行车的大爷，一个人也没碰上。
    离开安影厂，陈卓一边放慢速度驶向下一个地点，一边琢磨着记忆中冯导电影上映的时间节点。
    《没完没了》早已做完后期，马上上映，《一声叹息》是明年上映，应该也杀青了，接下来是《大腕》《手机》《天下无贼》。
    具体的票房表现陈卓不太记得，但《天下无贼》是小钢炮第一个票房过亿的电影，宝强同学也是乘着这部电影的东风扶摇直上，他琢磨的是既然他要成立传媒集团，那影视剧投资、艺人经纪这两大块是必然要涉足的，而这两大块都可以把他未卜先知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未来二十年的华夏电影，虽然每一部的具体票房陈卓不可能记住，但哪部大爆他还是清楚知道的，只要无脑投，那就是只赚不赔。
    在艺人经纪方面，陈卓虽然也不可能记住每个明星的丑闻，但他可以根据那些大爆的电影去反推哪些明星值得投资。
    现在就可以想见，未来自己主导的传媒集团，将会是一个业内神话。
    没有一个投资是赔钱的，放哪儿都是神话。
    做了会儿梦，陈卓很快就清醒了，现在想那么远都是泡沫，眼下要解决的还是赚钱问题，没有钱，一切都是浮云。
    这整整一天的时间，陈卓马不停蹄地赶路加工活儿，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安邮。
    这期间，他还要安抚毫不知情的陆灵雪，尽管余幼微什么都知道，他也不能冷落，还先去她宿舍楼下，把带给她的超辣灯影牛肉丝送过去。
    等陈卓回到138已经九点多，他是最后一个归位的，宿舍里的哥儿几个没有一个站着或者坐着的，全部躺在自己的床上挺尸。
    “怎么样？赚钱的快乐爽不爽？”陈卓把门关上，吆喝道。
    佟轩丞勉强坐起来，“我他妈要散架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儿啊！”
    夏峰一骨碌从床上下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书包，“三哥，这里面是，我们六个人收的钱都在这里面的，庞国海和唐封彪的也在这里，他们回学校去了。”
    “我去，你们疯了？这是做了多少台啊？”陈卓接过包道。
    “我们六个一共做了182台，平均30台，”佟轩丞道。
    陈卓竖起大拇指，“牛逼！我特么自己开车才弄了28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祝庆超也坐起来，“三哥，你就别谦虚了，远的、散的都被你揽过去了，我们去的地方都是很密集的，这不算多。”
    “是啊，三哥，”丁海川也起来，“我一共就跑了两个地方，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就29台了，要不是另一个地方太远，我怕拿着钱不安全，40台都没问题。”
    陈卓拿过杯子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一大杯，然后拍拍他的小包，“算上我的一万四，那咱们今天就是的流水！哈哈哈！刺激不？”

 第387章 稳

    第388章稳
    “刺激！”夏峰用力的点头，“三哥，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多钱！我回来的时候害怕极了，谁说话大声点儿，我都会吓一大跳。”
    陈卓拍拍夏峰的肩膀，“慢慢就会习惯的。”
    “饿死我了，”柏彗星这时眯着眼睛又伸着懒腰坐起来，“你们都在啊，吃饭了吗？”
    佟轩丞笑道：“你丫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柏彗星看看还没有熄灭的灯，“不会？我就睡了这几个小时？”
    “你他妈是傻逼吗？现在都第二天了！”
    “我睡了一天一夜？”柏彗星挠挠他已经打绺的金色秀发，不敢相信。
    “咋没饿死你呢！”
    陈卓琢磨了一下，“现在这么多钱在手里，咱们没法出去，让文君姐送来点儿饭菜，等忙完了再吃顿好的。”
    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有的吃，还有什么可说的。
    半小时后，哥儿几个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八个菜，十五盒饭，谢文君也算是知道他们的实力。
    陈卓吃了一盒饭后就不再吃了，“你们先吃着，我说说公司运作的事情，主要是资金流转的问题。现在龙鳞网络也正式成立了，初期呢也就这些人马，我也不想扩张的太快，暂时先这样，吸收谁进来都由老二决定，只要顶尖的技术人员，行政这一块老大和老五就担着。明天早上我们一早就去银行把这钱存入龙鳞网络的对公账户，今天开出来的发票和协议都要整理保存好，你们也多少学点儿财会知识。”
    佟轩丞也把手里的盒饭放下，“本来，我没把这公司当回事儿，就以为这是你锻炼我们的小打小闹。可现在这真金白银地摆在我眼前，说实话，我有点儿害怕了，我怕担不起啊，这一天就十万，到这个月的月底，我们得赚多少啊？这些钱都由我来管，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老三，还是你来管着。”
    “你家好歹也是千万级的大买卖，就这点出息？”陈卓鄙视道：“你以为现在是在干什么？按公司的股份划分，现在龙鳞网络的所有股东全部都在，这就是股东大会！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
    “你别急啊，”佟轩丞苦着脸，“我不是没有管过这么多钱嘛，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去适应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到企业家的转变嘛，给我半年时间！行不？”
    “不行！”陈卓直接否决，“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又看向丁海川，“你们两个必须把这担子扛起来，扛不动也得给我扛！觉得自己不称职就好好学习，提升自己的水平！别几把跟我这儿装娘们儿！”
    佟轩丞看陈卓这坚决的态度，知道说不通了，“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
    柏彗星放下筷子和饭盒，拍拍自己的肚子，“吃饱喝足，又不用管事儿，安逸！”
    佟轩丞谄媚道：“柏副总，您现在可是我们龙鳞网络的发动机啊，一切价值都是您创造的，这次赚了这么多，您说您想要什么奖励，要不咱们去洗浴中心？”
    “老子有那个钱还攒着换电脑呢，”柏彗星鄙视道：“要是没有老三的眼光和营销，我就是写出傲视天下的程序又有撒子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这笔生意到底是谁做成的，谁是发动机？”
    丁海川道：“大哥，要我说，这笔生意的功劳，三哥占六成，二哥占四成，你确实不够睿智。”
    “滚滚滚！你又聪明了！”佟轩丞郁闷的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很傻逼。
    陈卓道：“行了，还是说说明天的安排。明天不能再这么拼了，回来的太晚太危险，这点我之前也疏忽了，明天下午四点前大家必须带着钱到好未来的办公室集合，然后敢在银行没有下班前，把钱存好，我们现在是起步阶段，每一分钱都是命根子，绝对不容有失。”
    一直没有说话的祝庆超道：“三哥，今天周六，好未来已经开始上课了，我和老六都是明天的课。”
    陈卓一拍脑门，“操，忙糊涂了。那你们就好好上课，剩下的我们跑。”
    “就一天，后天周一，我们就又闲了，”夏峰道。
    陈卓道：“我说怎么刚刚余幼微好像有话要说似的，好未来第一天开课，我竟然不在，还一句话都没有过问。”
    祝庆超道：“我和夏峰回来的早，去教学楼跟他们碰过头了，牛支书和付老师都说第一天的课程完成的非常好，家长和学生都很满意。其实你去不去也都没有什么问题，大家的课表都已经排好，按着课表上课就好。”
    “那明天，我也不用去？”
    “不用，有事我们给你打电话，”祝庆超道。
    陈卓没想到，好未来开课的第一天他就当了甩手掌柜的，关键竟然还没有出岔子，因为如果出了问题他的手机不可能一天都没有动静。
    一个企业的最佳状态就是老板在与不在一个样，第一天就达成了？这么梦幻的吗？
    “今天有进账吗？”陈卓问道。
    “牛支书说有不少，今天有不少来试听的家长，都是上一次试听后帮着我们宣传的家长拉过来的，听课后绝大部分都交了学费。”
    “谁去存的钱？”陈卓好奇地问道。
    夏峰笑道：“牛支书拉着三嫂，还有陶灵芝，还有付老师和包老师，一起去存的钱。”
    陈卓哈哈大笑，“是小胖妞的风格，嘴黑胆子小。”
    “行，明天我再消失一天，看看你们的表现如何，”陈卓道。
    其实单就目前这一个好未来教学楼来说，还真不需要陈卓做什么事情，就算他在也顶多是收收钱，跟家长吹吹牛，因为他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光应急预案就做了十几个，牛晓慧他们都知道要怎么处置突发状况。
    心里有底，自然做事就有度。
    陈卓突然有一种，老家稳如老狗，他就放肆打野就好的安逸感。

 第388章 妈妈的饺子

    第389章妈妈的饺子
    第二天一早，陈卓刚跑步回宿舍换衣服，就接到孙瑞的电话。
    “我家老头子同意接网线了，还打算找个大点儿的店面，”孙瑞的心情看来很不错。
    “怎么想通的？这也没有跟我通话啊，整的挺突然的。”
    孙瑞嘿嘿一笑，“我做的思想工作，牛不牛逼？”
    “你先说说，我再看看够不够牛逼。”
    “其实他一直都有存款，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数目肯定不小，用他的说法就是给我留的托底钱。我昨天跟他喝了几杯聊了很久，最后说的我们爷俩都眼泪汪汪的，我说我以后跟着你混，大了不敢说，小康生活肯定托底，他那些钱与其留着长毛，不如拿出来把网做大，这样就可以开始给我攒娶媳妇儿钱了，哈哈哈！他琢磨了一宿，今天早上终于点头了！”
    陈卓有些惊讶，“还真别说，确实有点儿牛逼，瑞哥开窍了！”
    “哈哈，老孙头儿也这么说，他说我三个月大专念下来就长大不少，这大学没白念！”
    “行，这样我们也不用过于操心了，只要他肯花钱，别的错不了。你别忘了你是中午的飞机，现在差不多该出发了。”
    “忘不了，我现在就去你家拿东西，完了就直接奔机场，放心。”
    “好，上飞机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我家那么边儿你直接去敲门就行，我都打好招呼了，我妈他们都在。我买车的事儿你别提，他们要问什么，你就说你跟我碰面的次数少，也不太清楚，但可以把我是学生会副主席的事儿告诉他们，记住了吗？”
    “这是啥？低调地炫耀？”
    “我现在忙活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他们肯定要指责我不务正业，但我做了学生会干部这事儿他们可以知道，还会很高兴。”
    “别说他们，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干嘛？你到底在干嘛？”孙瑞好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你那车十几万不止，肯定又有新买卖了！”
    “你就给我好好学你的英语，该你出山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那三万块也入股了，一月份给你分红。”
    不让孙瑞知道太多，是因为陈卓还没有想好怎么让孙瑞站在他这边瞒着陆灵雪，这黑厮保不齐就会说漏嘴，不到万不得已，先瞒着最好。
    “卧槽，这就有分红了？卓哥威武！”
    “傻福！挂了！”
    挂了电话，陈卓迅速换好衣服，跟佟轩丞几个一起出发，今天少了祝庆超和夏峰，却多了柏彗星，也不算减员太多。
    一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陈卓正打算随便找个面馆儿吃一口，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哪位？”
    “陈校长，我是穆侗，”穆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些忐忑。
    “怎么了？”陈卓盘算了一下，押金应该还充足。
    “那个，小妹说她想见你，”穆侗道。
    “见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这两天检查她的各项指标，已经可以做手术了，我跟院长讨论了一下，初步定在下周三做手术。可小妹她说手术前必须要见你一面，见不到你就不手术。”
    陈卓不知道穆怀瑾要出什么幺蛾子，但还是答应下来，“行，那我周三之前过去一趟。其实她都多余这样，她手术的时候我们肯定都要过去的。”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偏偏说要单独见你，还必须在手术之前，我也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打扰你，”穆侗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去。”
    “麻烦了。”
    陈卓挂了电话，随便找了一家面馆，点好了面，猜测穆怀瑾的想法，这丫头又犯什么病呢？
    妈的！正常人怎么去站偏执狂的角度嘛！
    放弃了瞎猜，陈卓专心吃面。
    下午忙完一家公司，陈卓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便没有再去下一家，而是直奔机场，去接孙瑞。
    在机场的停车场，两人碰面，孙瑞把一个袋子递给陈卓，“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
    陈卓从袋子里拿出两本大歌本，翻了翻，一页不少，“没问题，走。”
    “总算松了口气，这一路我都是抱着这俩本子的，生怕出了岔子，”孙瑞松一口气，把另一个手上的饭盒递给陈卓，“汪姨给你包的饺子，韭菜鸡蛋和芹菜猪肉的，应该还热乎着，让你趁热吃！”
    陈卓接过铝饭盒，确实还有温度，“先上车。”
    “你去副驾驶，让我摸摸方向盘！”孙瑞迫不及待地拉门上车。
    陈卓没说什么，要是换了当年的自己，可能也这样。
    在副驾驶位上，陈卓打开饭盒，一看就知道是老妈包的，饺子各个大肚，元宝的形状，白皮大馅儿，他也不拿筷子，直接上手抓捏了一个就丢进嘴里，“我妈这馅儿整的越来越专业了，来一个！”他把饭盒递给正抱着方向盘兴奋着的孙瑞。
    孙瑞拍拍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我在你家吃了两盘！汪姨的手艺确实没的说！”
    “你妹的！我感情还是吃你剩的！”陈卓气呼呼地道。
    “不至于不至于，你这一盒是汪姨精心包的，煮好了又怕坨又怕水浸，弄了好半天才满意的盖上盖子，我吃的不行，比不了，”孙瑞赶紧认怂。
    “这还差不多，这才是亲妈，”陈卓继续吃他的饺子，一个饭盒也装不了多少，一会儿就吃光，他把饭盒盖上，说道：“我给你找了个英语老师，等会儿带你去见见。”
    “啥玩意儿？英语老师？给我找的？”孙瑞傻眼，“不是！谁让你找老师了？”
    “不找你也不好好学啊，”陈卓推门下车，“滚过来！老子赶时间！”
    一路上孙瑞都没有搞明白为毛要给他找老师，跟陈卓絮絮叨叨了一路，说什么都不肯，还说有那个钱直接给他多好。
    陈卓充耳不闻，根本不鸟孙瑞的聒噪，直接把车开到了蒋晓晓的家的村口。
    “这特么哪儿啊？你不是要把我卖了？”

 第389章 老父亲

    第390章老父亲
    陈卓嗤之以鼻，“卖你？谁买？长的不咋滴，想的倒是挺美。”
    孙瑞下了车，前后左右地看看，“好像这村子离我学校也不远，怎么我不知道呢。”
    “少废话，跟我走！”陈卓径直往蒋晓晓家走去。
    孙瑞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卓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又有什么生意做？你这是来踩点儿的？肯定是！想骗你孙大爷，没门儿！”
    陈卓扭头看了眼孙瑞，“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是不是哥的聪明才智让你服了？想纳头便拜？”
    “羡慕你生的黑也就算了，这反应装甲皮肤是真牛逼，估计飞毛腿都打不透。”
    “滚犊子！”
    来到蒋晓晓家的院门口，院门还是虚掩的，陈卓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很快蒋晓晓就从里面房中推门出来，打开院门看到是陈卓和孙瑞，先是愕然，接着就是俏脸一红，“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你家？”孙瑞呆呆地问道。
    蒋晓晓道：“对呀，进来，”说完就兴冲冲地跑进房中。
    孙瑞给了陈卓一胳膊肘，“什么情况？”
    “人家蒋晓晓同学可是安二外的学生，周五那天我送她回来，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她是弃婴，是房中的老太太把她养大的，老太太有肝硬化，她一直在做兼职。我一琢磨，正好，人家专业对口，你又是不抽不动弹的前奏型二逼，这不就一拍即合嘛。我出学费，给你找个英语老师，不错？”
    “狗屁！我特么……”
    “你们进来啊！”蒋晓晓在房中冲陈卓他们招手。
    陈卓率先进去，根本不跟孙瑞罗嗦。
    这回堂屋的折叠桌上有了两个崭新的杯子，明显是现买来的，老太太从厨房拎出一个暖水壶，“领导来啦，来，快坐，我给你们倒茶。”
    “这是特意买的茶杯和茶叶？”
    “是啊，家里很少来人，都没有准备，昨天我到集上买的，”老太太一点儿没藏着掖着。
    陈卓道：“老人家，给我倒一杯就行了，这位是我表弟，我今天是带他来拜师的。”
    老太太不解，“拜师？”
    “蒋晓晓不是英语学的好嘛，我这表弟英语很差，我想拜托蒋晓晓教他英语。你放心，我会每个月付给她学费的。”
    孙瑞想要反驳，可他又顾及蒋晓晓和老太太的感受，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差点儿憋出内伤，明明他月份更大，怎么特么就成表弟了。
    “哎呀，领导的表弟想学英语，让晓晓教他就是了，什么学费不学费的，”老太太道。
    蒋晓晓把水壶接过来，“奶奶，你去里屋，我跟他们聊，上课肯定要收学费的。”
    老太太一把把蒋晓晓拉到里屋去，还关上了门，“傻妮子，你怎么能收领导的钱啊，人家给你穿小鞋怎么办？不就是教个英语嘛，咱们不收钱，好好教，以后这小领导还能帮着你一点。”
    “奶奶，你就别管了，我有数。”
    里屋祖孙俩各有心思，外面的孙瑞更是懵逼，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帮帮人家身世可怜的小姑娘，再一个你确实也需要个人督促一下，不然就特么知道打游戏，打三年就他妈废了！”陈卓坐下来，端起茶杯闻了闻，“还别说，茶不赖。”
    “我……”
    孙瑞的话再次被出来的蒋晓晓打断，噎的他浑身难受。
    蒋晓晓有些腼腆，又有些小兴奋，看向孙瑞问道：“你刚下飞机吗？”
    “嗯，刚下飞机，耳朵到现在还堵得慌呢，”孙瑞道。
    “那挺累的？”
    “还行，我身体好，没事儿。”
    陈卓左右看看，这尼玛，自己有点儿多余啊！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陈卓站起来，接着对蒋晓晓说道：“课程怎么安排，蒋老师你来定，不能让他总玩游戏，你得严格要求他！每个月的1号，给你上一个月的课时费，你给我一个银行卡号。”
    “我，我没有银行卡，”蒋晓晓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卓指着孙瑞道：“这货知道怎么办理，让他带你去，以后课时费我就直接转到你的银行卡上。”
    “我能说句话吗？”孙瑞郁闷地道。
    陈卓斜眼看了他一眼，“不能！”
    蒋晓晓看看孙瑞又看看陈卓，“好，我知道了。”
    “行了，那我走了。不用送，你们赶紧研究上课的事情，要是做晚饭什么的，他也能搭把手，别见外，就当苦力用就行。学生嘛，就该帮老师做事。”
    孙瑞这会儿觉得自己特别像被爹妈卖到大户人家做丫环的小姑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受强权的迫害！
    蒋晓晓也觉察陈卓话中的恶趣味，她的想法跟孙瑞就不同，她觉得这会儿特别像自己家招了一个傻大憨粗的上门女婿，婆家把人扔过来就不管了。
    陈卓这会儿也有他自己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终于给自己家傻儿子找到了童养媳的老父亲，老怀大慰，可瞑目矣。
    蒋晓晓想要送陈卓出去，却被陈卓拦在门口，他还冲里面不知该干嘛的孙瑞挥挥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
    “我特么……”
    孙瑞刚要说话，听到动静的老太太就走了出来，“领导要走啊，我送送你。”
    陈卓阻止道：“老人家，时间不早了，你也得给蒋晓晓准备晚饭了，不用送了，我走的快，”说完他转身就走。
    老太太看着陈卓消失在院门口，喃喃自语道：“这位小领导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性子急。”
    孙瑞很想告诉老人家，这厮浑身坏心眼儿，可不能随便相信啊！
    老太太转过身看看孙瑞，“想吃点儿什么？”
    “我……那个……”
    “今天吃豆角，我来做，”蒋晓晓道。
    “好，我去摘豆角，你们抓紧时间学习，收了学费就要好好上课，不能白拿人家的钱，”老太太念叨着走进厨房。
    当房中只有蒋晓晓和孙瑞时，气氛瞬间变的不同。
    孙瑞挠挠头，“那个，你身世这么可怜，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可怜，我能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第390章 年会1.0

    第391章年会10
    孙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早说，我还能帮帮你。”
    “怎么帮？给我钱吗？”蒋晓晓定定地看着孙瑞。
    “不是，哎呀，”孙瑞一屁股坐下，“学英语！跟你学英语！好了？我好好学！学费让陈大富豪出！占他便宜，占死他！”
    “你现在什么水平？”
    蒋晓晓回身关上门，嘴角微微上翘。
    陈卓吹着轻快的口哨，回到车上，往安邮赶去，佟轩丞他们应该都回去了。
    等陈卓再次走进好未来教学楼，仿佛一下子不认识这个他一手缔造的教学楼了，耳畔是各个教室传出来的讲课声，或男或女，或温柔或高亢，但不变的是那份热忱。
    拾级而上，从一层到三层，几乎所有教室都在上课，这份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让商场沉浮了半生的陈卓也不禁心潮澎湃。
    走进办公室，佟轩丞正在跟柏彗星下五子棋，见到陈卓进来，他立刻问道：“陈校长，什么感受？”
    “不真实，虽然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一路走下来，还是觉得很梦幻，”陈卓实话实说。
    柏彗星笑道：“我们上来的时候也被吓到了，每个教室都有人上课，孩子们也都听的很认真，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参与建设的学校。”
    佟轩丞索性不再下棋，“龙鳞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办公楼啊？”
    “办公楼恐怕要等等，办公室倒是可以想想办法，现在我们也有回头钱了，可以考虑租个地方了。”
    柏彗星道：“我看中了一个地方，就在我总去的那个网的楼上，五十多平米，足够我们使用了，我跟那老板商量商量，搞几台电脑上去，再拉个网线，就能开张。”
    “看好了就这么办，明天你们就去找房东，赶紧租下来，”陈卓没想到一向什么都在乎的柏彗星，这次竟然能这么上心，在他的料想中，想让柏彗星对公司有归属感，怎么也要等千年虫这第一笔生意做完，看来跑了一天的业务，让他的心态起了变化。
    佟轩丞把一个小包甩给陈卓，“赶紧存钱去啊，要不银行关门了。”
    “今天多少？”
    “没有昨天多，一共八万多。”
    陈卓点点头，“意料之中，走，先去存钱。”
    丁海川道：“三哥，这个干到年底，不得挣来几百万？”
    不等陈卓说话，佟轩丞就抢白道：“做梦你，还几百万，哪有那么多单子让我们做？等多再有一星期也就干完了。”
    陈卓道：“你小看了口碑营销，我们把手里的活都干完，自然会有人再找过来，你拭目以待。”
    “那感情好！欢迎打脸！”
    陈卓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看见余幼微正在写写算算，他过去用指背刮了一下余幼微的小脸蛋儿，“昨天怎么没有提醒我上课的事情？”
    余幼微抬起头，“昨天你看起来好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就没说，我和晓慧能做好。”
    “啧啧啧，这是已经打算做贤内助了？”陈卓坏笑道。
    “我，我在算账，这两天又有不少家长报名，”余幼微脸皮薄，最受不得陈卓的撩拨。
    陈卓也不难为她，“好好算，我先去存钱。”
    “嗯，好。”
    路上，陈卓接到程野的电话，说那位帮了他的退休老干部要去米国过寿，原定的会面只能延后，等人家回来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一晃就到了年底。
    12月30日，晚上九点，干饭山庄已经打烊，二楼却人满为患。
    陈卓和他的员工们，正在开年底总结会。
    “今天的20世纪的倒数第二天，因为明天我有事要回家，就不能跟诸位一起跨入新千年了，今天就接着年底总结，提前庆祝一下，”陈卓环视一周，“在四个月前，我们素不相识，四个月后的今天我们却已经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们还会并肩作战，我很荣幸，谢谢你们！”
    佟轩丞起哄道：“不用这么煽情，给我弄哭了，多不好。”
    陈卓没有理会这货，继续道：“好未来经过这一个月的检验，好评如潮，上千的报名学生中，退款的不到二十人，且都不是我们的责任，这说明什么？说明好未来站住了脚！我们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是完全行得通的，新千年也是我们好未来的新！”他走到床边，把一张桌子上的红绸唰地一下拉下来，一捆捆被垒成金字塔形状的百元大钞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浓浓的年会风做派当下还没有泛滥，陈卓玩了这一手，足以震懵所有人。
    他随手拿起一打百元大钞，“今天就是我们分享胜利果实的日子，按照之前的规定，续课率的排行榜已经评定完毕，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付文静老师！在未来2000年一整年的时间里，付老师的课时费都是最高的15元每课时！”他拿过余幼微已经统计好的薪水表，“请付老师过来领取这个月的薪水！480元的课时费，加上全勤奖的100元，一共580元！”
    付文静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情况下领过钱，更没有见过这么一桌子的钱，要不是丈夫包乃文推了她一把，她还在发呆。
    “你们看，付老师都不相信她赚了这么多！”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付文静走过去跟陈卓站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道：“陈校长说的一点没错，我真的没有想到，每周末兼职，我竟然也能赚来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的课时费。谢谢陈校长，也谢谢帮我一起锤炼讲义的各位，谢谢！”
    掌声雷动中，陈卓把钱递过去。
    接下来是夏峰和祝庆超，然后是牛晓慧和陶灵芝，他们除了对应的课时费外，还有额外50元的操心费，尽管没有谁拿到全勤，那也是三四百的收入，都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这笑容一方面是因为赚了钱，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们这辈子赚的第一笔钱。

 第391章 大秤分金

    第392章大秤分金
    好未来的所有人都领完钱后，他们提前散去，陈卓只把余幼微留了下来，剩下的就是龙鳞网络的成员和138的编外人员。
    陈卓左右看看，“庞国海和唐封彪呢？”
    白彗星道：“他们的薪水已经发下去了，一个月800，他俩都急着回去复习，怕挂科。”
    陈卓点点头，“那就先把老四和老六的钱发了，这一个月他们两个也没闲着，不然我们也做不完1645台机器，这里面有他们的一份功劳，打个折，一人600。”
    夏峰吓了一跳，“三哥，太多了，我就是帮忙的，没想拿钱！”
    “一码归一码，干了活儿就要拿钱，”陈卓把两份钱递过去，“等会儿也会给老大他们发帮助筹办好未来的钱，一样的，拿着。”
    祝庆超和夏峰接了钱，陈卓继续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龙鳞网络一共解决掉了1645台电脑的千年虫问题，总流水达到了元，经过我和佟总的讨论，最后决定，这笔钱除了留作公司运作用的20万和发下去的薪水外，剩下的全部分红！龙血资本分走，老二分走，老大分走，老五分走。明天佟总会去银行转账，你们注意查收。”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呆呆地看向陈卓，包括作为场地提供者的谢文君。
    谁能想得到，几个大学生弄起来的一个什么网络公司，一个月就能赚到80多万，更想不到的是，陈卓竟然直接分钱！动辄几万，十几万！
    丁海川咽了一下口水，“三哥，这钱我不好意思拿，我什么都没做。”
    陈卓道：“你的股份比例早就定下了，不要说这种屁话，你觉得你不够格那就去学习营销知识，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觉得你不够格，这份钱，你也不会再拿到。”
    “三哥，你放心，我寒假就自学经济管理课程，明年开学我也会去旁听经管学院的课！”
    佟轩丞也道：“我寒假就去我家的钢贸公司实习，跟着我爸后面学习！”
    “希望你们不是三分钟热度，”陈卓转而看向祝庆超和夏峰，“你们眼红不？”
    夏峰摇头，把攥着钱的手抬起来，“这些我都觉得太多了。”
    祝庆超道：“说实话，有点儿眼红。”
    “不眼红哪来的斗志？”陈卓洒然，“但你们有你们的机会，好未来目前仅仅一个教学楼，成立了一个月的时间，课时费总额已经突破了30万，这仅仅是这一个月的课时费的钱，很快寒假班的课时费就要收取了，那又会是一个在你们看来的天文数字。下一个分校会怎样？等我们的教研中心运作起来，会怎样？等我们的品牌响彻华夏时，又会怎样？每一个好未来的分校校长，都拥有那个分校20％的股份，如果成为某个城市的总校长还可以多拿当地每个分校5％的股份，如果成为了某个省的总校长，还可以额外拿到当地全省每个分校的5％，那会是怎样的一串数字，你们算的明白吗？”
    夏峰呆呆地问道，“三哥，那得是多少钱？”
    “我也算不过来，”陈卓摇头，“但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我一个人不可能管理的过来如此庞大的教育帝国，我需要你们帮我，同时那也是帮你们自己！”
    论起画饼的功力，陈卓敢于跟任何大佬叫板，他这一张大饼画下来，一向稳重的祝庆超都不免颤抖，那是多少钱？
    就算不提前，那是多大的市场？一省的总校长，那手底下要管理多少人？有多少学生？对应了多少家长？那是怎样的关系网？
    父母都是公务员的祝庆超，被这样一份蓝图深深震撼了。
    画完饼，陈卓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各自琢磨琢磨未来，但记住一点，那终究是未来，可能到来，也可能永远也无法到来，完全看你们自己怎么走。”
    这一波走掉，这二楼就剩下谢文君、余幼微和陈卓三个人。
    谢文君苦笑着道：“我现在觉得以前的我是多么可笑，为了几十块钱的回头客，跟人拼酒，喝的不省人事，还以为自己是女中豪杰，白手起家的大人物。可自打认识你以来，我越来越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就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已经赚了一百多万？我的老天爷啊！那些钱放在我面前，我数都数不明白！”
    “来点儿实际的，干饭山庄收入怎么样？”
    谢文君脱口而出，“这一个月，纯利有四万多。”
    陈卓点点头，“那你不妨想想我刚刚画的大饼，如果好未来的分校真能全国开花，你的干饭山庄又会是怎么样的收入，放心大胆地想，给想象力插上翅膀！”
    谢文君眼中满是狂热，“真有那么一天吗？”
    “眼光再放远一点，”陈卓道：“干饭山庄终究是小买卖，就算开的再多，它也就是个小饭桌。等你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可以做更多的餐饮投资，火锅、川菜、京菜，奶茶、咖啡、快餐，能做的东西太多了。”
    陈卓其实还有一个杀手锏没说，海底捞的模式不是不能复制，就看谢文君有多大的魄力和韧劲儿。
    谢文君连忙摆手，“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这几天估计天天都要做这样的美梦了！”
    “梦是现实的投影，多做做也挺好，”陈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拉起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幼微，“走啦。”
    走出干饭山庄，深冬的寒气钻进陈卓两人的脖领，两人一起打了个寒战。
    余幼微看看陈卓空空脖子，“围脖还差一点点就收口了。”
    “好未来让你天天忙的都睡不好，还织什么围脖，不织了！”
    “要织的。”
    陈卓把余幼微羽绒服的领子拉高，拉锁拉到顶，护住脖子，帽子也给她戴上，然后才满意地拉起她的小手，“走，陪我溜达溜达。”

 第392章 压马路

    第393章压马路
    余幼微是最没有物质欲望的女孩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的就是她。
    只要能天天看到陈卓，能一起吃吃饭，能在忙碌中的一个回首就见到他那坏坏的笑容，能在黑夜里看到他那明亮的眸子，余幼微就已经满足，其他的还要什么，她也想不到，也不去想。
    过了马路，陈卓以好未来大门口为，逆时针地绕着安邮的校园，开始压马路。
    这是余幼微最喜欢的约会方式，静谧安逸，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存在，周遭的一切都变的不重要。
    陈卓仔细地摸了摸余幼微的手，“好的差不多了，等我回来给你买点儿滋润皮肤的护肤品，小脚丫怎么样了？好久没有看到过了，有些想念。”
    黑夜很好的帮余幼微掩饰了害羞，“脚没有手好的快，但也不黑了。”
    “是吗？不黑就好，不黑就好，嘿嘿，”本来挺好的话，陈卓这么一嘿嘿，顿时就显得猥琐又淫荡。
    余幼微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嫂子还好吗？”
    “好着呢，我打算让她帮我筹办个公司，她正在做前期准备，现在活脱脱一个精力旺盛的女强人，小高跟配合小职业装，嘎达嘎达行走在时代的潮头。”
    余幼微由衷地赞叹道：“嫂子真厉害，大家都想成为她那样的女生。”
    “你呢？”陈卓扭头看去，“你想吗？”
    余幼微摇头，“我不想，我也变不成那样。”
    “那你想象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余幼微对上陈卓的目光，这次勇敢地没有闪躲，却没有说话。
    奇妙的是，陈卓瞬间就明白了余幼微想说什么。
    有你的未来！
    跟余幼微在一起，陈卓是最放松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顾忌什么，想说话就调戏调戏余憨憨，不想说话就默不作声地往前走，无论怎样，余幼微都接受，且心安。
    这样围绕安邮转了整整一圈，两人一起来到余幼微的宿舍前，这时已经过了十点，宿舍的门已经锁上。
    余幼微完全忘记了时间，看到大门上的锁，她才不知所措起来，“锁门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
    “坏人！”
    “我是说，我们一起去找宿管阿姨，她应该会卖我个面子的，你骂我干什么？”
    余幼微闹了个大红脸，“我没有，不是骂你。”
    “反正不是夸我，”陈卓拉着余幼微走上台阶，“等会儿就说你感冒了，我带你去挂急诊，”说完他也不等余幼微反应，晃动了几下大门。
    宿管阿姨气势汹汹地披着衣服出来，手里拎着大个儿手电筒，“谁呀？都关门半小时了才回来，还好意思摇门？”
    “阿姨，是我，往这儿照！”陈卓热情洋溢的挥手。
    当宿管阿姨看清陈卓的样貌时，顿时换了表情，又看看他边上的余幼微，表情再变，活像个丈母娘看女婿，一边开锁一边说道：“偷偷钻小树林忘了时间吗？”
    陈卓倒是无所谓，余幼微的脸上可是挂不住，“阿姨，我们没有……”
    “哎呀，我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发烧了？崴脚了？丢钱包了？一着急就忘了时间，对？”宿管阿姨把铁链子扯下，“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下次别这么晚了哈。”
    陈卓“好孩子”的人设还没有崩，好用的一批，就是被人家戳穿了说辞，有点儿囧。
    余幼微此时的脸上已经红透了，根本不好意思看阿姨的脸，低着头说了一声，“阿姨再见，”然后就闷头跑进了宿舍楼，连跟陈卓道别都忘了。
    陈卓是什么人，岂会错过溜须拍马的机会，他故意缩了缩脖子，“哎呀，这天太冷了，阿姨你快回去，别冻着了，我妈给我邮了不少姜糖，下回给你带点儿来，暖身子。”
    “这孩子，一看就是爹妈的小棉袄，你也快回去，”阿姨满脸的慈祥。
    陈卓回去的路上不忘拨通寻呼台的电话，留下许多接线小姐姐奉为至宝的金句，只是今天的土味情话超出了她们的射程范围，“镁和硫酸锌反应，把硫酸锌里面的锌元素置换了出来。”
    寻呼台的小姐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情圣先生今天怎么搞起了化学。
    不务正业！坏死了！
    但不到三分钟，另一条信息留言就来了，“你用你的美换走了我的心。”
    “哇！我融化了！”
    “啊！让我死！”
    “这谁顶得住？”
    ……
    余幼微这时也正在看传呼，她本来也是一头雾水地盯着第一条，等第二条信息传来，她的心中顿时小鹿乱撞，跑到窗边，把窗帘打开一条缝隙，想找到那头撞乱她心绪的小公鹿。
    今天这么殷勤地陪着余幼微逛了一圈校园，陈卓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明天是正式跨年的日子，余幼微不在乎跨年不跨年，也不觉得新世纪有什么不一样，她还是她，陈卓还是陈卓，什么都不会变。
    可陆灵雪不一样，这小妮子喜欢一切浪漫的小仪式感，跨越两个世纪这么具有浪漫主义气息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放过陈卓，早早地就约好了陈卓一起跨越新世纪。
    陈卓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可这样他就亏欠了余幼微，才选择了余幼微最喜欢的方式，相当于提前一天跨年。
    在陈卓将要抵达宿舍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舒薇。这个时间来电话，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接起来，“嫂子？出了什么事？”
    “没事，别紧张，我在宿舍呢，”舒薇听陈卓这么着急，笑道。
    陈卓松了一口气，“这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
    “呵呵，抱歉抱歉，”舒薇道：“我是专程跟你请假的，请三天假。”
    “传媒公司还没成立呢，什么请不请假的，你想干嘛干嘛，就算公司成立了，你也是完全自由的。”
    舒薇道：“别唱高调，我要去龙江！”
    “这是方老哥耐不住相思之苦了？”
    “不是，是我想他了，我要跟他一起跨越新世纪！”
    “支持！必须支持！”陈卓一听就乐了，“机票钱我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

 第393章 女婿登门

    第394章女婿登门
    陈卓哭笑不得，“不要说出来嘛。”
    “算是借的，公司赚钱了，还你！”
    陈卓知道舒薇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强行大方只会让气氛尴尬，“你怎么说就怎么办，我是小老弟，我听嫂子的。”
    “那你记一下我的身份证号码，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陈卓早在一家旅行社压了一万块钱，为的就是紧急情况时能快速订票，这个时候还没有网络订票一说，旅行社和大酒店订票是最方便的。
    帮舒薇订好了机票，陈卓不禁有些想笑，这位嫂子是真性情啊，没钱也要浪。
    其实舒薇完全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要钱，但她还是选择了跟陈卓借，这本身就是信任的表现。
    陈卓第二天一早，在宿舍五大金刚还没睡醒前就跑出了宿舍，不为别的，他要洗车！
    这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每天要开出去查杀千年虫服务，车已经很久没洗了。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把一切更余幼微相关的东西处理干净，比如头发、气味，陆灵雪是极其敏感的白天鹅，马虎不得。
    等车擦好，内饰也彻底清理了一遍，还喷了香水，陈卓已经累的不行。
    早上八点半，清华门口，陆灵雪翘首以盼。
    今天她明显精心打扮过，浑身上下都透着精致的美感。
    无论男女，任谁路过都会不自觉地回头张望。
    校花，在等人。
    当一辆反射着亮光的灰色吉普车在路边停下，校花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奔过去，留下一道道猜疑的眼神和一颗颗黯然神伤的小心脏。
    “你迟到了十分钟！”上了车的陆灵雪，直接就兴师问罪。
    “天地良心，堵车啊，”陈卓委屈巴巴。
    陆灵雪看看路上的车，“算你，今天我心情好。”
    “怎么个好法？”
    陆灵雪反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去哪？今天又要怎么过？”
    “就不问。”
    “你快问！”
    “不问！”
    陆灵雪气呼呼的坐正，“坏死了！”
    “打算怎么跨年呀？”
    “嘻嘻，”陆灵雪顿时美滋滋起来，“回家！”
    “啥？”陈卓差点儿没把稳方向盘，“这开回去不得开两天？”
    陆灵雪嫌弃地看了眼陈卓，“你以为我要回哪个家？还能回百湖？你是傻吗？”
    “不然呢，你有几个家？”
    “百湖的房子都卖了，你忘了吗？”陆灵雪看向窗外，“我妈在安京买的房子可以住了。”
    “能住吗？没有甲醛吗？”
    “甲醛是什么？”
    “就是装修材料会散发出来的有毒物质，无色无味，会致癌。”
    “不会？”陆灵雪有些紧张，“我妈是从别人手里买的房子，只是才过户完。”
    “二手房啊，说清楚嘛，那没事儿。”
    “你再吓唬我，我就咬你！”陆灵雪龇着她的小虎牙道。
    陈卓贱兮兮地笑道：“真的么？”
    “肯定又在想些坏东西，”陆灵雪道。
    陈卓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下车。”
    陆灵雪莫名其妙，“去哪？”
    陈卓冲边上的百货商场努努嘴，“帅女婿登门，总不能空手？”
    陆灵雪眼中泛着喜色，嘴上却道，“脸皮真厚！”打开车门下了车。
    买东西的时候，陈卓故意往酒水区转悠，嘴里嘟囔着，“陆叔喜欢酱香型，就来两瓶茅台，”他看陆灵雪没有什么反应，就知道今天那两口子都会在。
    一边挑着东西，陈卓心里一边盘算着，那两口子啥情况？
    陆灵雪也有点儿心不在焉，看起来不像是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样子。
    陈卓左右手都拎满了东西，“唐笑笑同学呢？”
    “回她姑妈家了，说是生我气了，我不跟她跨年，她就去跟姑妈跨年。”
    “临时决定的？”
    陆灵雪嘴唇抿了一下，“本来是想叫上你和孙瑞，在带上笑笑，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倒计时的。结果昨天我妈打来电话，没说几句就哭了，说她想我，想和我一起好好吃个饭，她怕再不找我，就要失去我了。”
    “陆叔呢？”
    “他也会去。”
    “带上我，是你的决定，我可不信唐姨会在这个家宴上邀请我，”陈卓苦笑，又给自己挖坑。
    陆灵雪指着陈卓买的酒道：“你都猜到了，还在这儿装，是想让我求求你陪我吗？”
    “我可没有那么想，”陈卓洒然，“但你要是能求求我，当然更好了，我会心情大好，说不定就把陆叔给灌醉了，然后再给唐姨灌醉了，然后……嘿嘿。”
    陆灵雪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陈卓满头黑线，“我胡说的，这样不好？”
    “他们是有感情的，我看的出来，”陆灵雪严肃起来，“他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彼此，有时候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既然这样，为什么偏偏要分开呢？拧巴死了！”
    “然后你就想到今天是个机会？把我绑上战车？”
    陆灵雪挽起陈卓的胳膊，“本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就是想着跨越新世纪要和你在一起，最多就是觉得你能帮我缓解尴尬的气氛。至于你刚刚说的，那是你出的主意，我只是觉得还不错，可以一试。”
    “妈的，这张破嘴！”
    唐明玉买的房子在四环边上，是一个高层小区，最高23层，如果放在二十年后，这绝对是天价房，现在嘛，也就算过得去。
    在小区门口，陈卓的车就被拦下。
    陆灵雪只能拨通唐明玉的电话，没到五分钟，裹着大衣的唐明玉就小跑着出来，到处找陈卓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大吉普。
    陈卓放下车窗探出头去，“唐姨，在找我吗？”
    “小卓？”唐明明显没有想到陈卓会在。”
    “唐姨，上车。”
    唐明玉拉门上车，坐在后座，见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雪，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陈卓了然，陆灵雪这是一直没有再见过唐明玉，这丫头也是真倔啊。

 第394章 丈母娘的问话

    第395章丈母娘的问话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陈卓一直没有在陆灵雪面前提过陆汉东和唐明玉，他始终认为这个结只能他们一家三口自己解开。
    因此，陈卓一直也不知道陆灵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唐明玉。
    唐明玉一哭，陆灵雪也鼻头发酸，但她还是忍住了，“我也没有见我爸，一视同仁。”
    好家伙！这有必要雨露均沾吗？
    陈卓还是低估了父母的执念，唐明玉一听女儿也没有见陆汉东，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擦了擦眼泪，“小卓，开进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也行？
    一进入唐明玉的新家，陈卓就明白为什么她会选这个二手房，整体的装修风格就是华丽老中式风格，屏风、挂饰、门等等地方都能看到中国结、灯笼、福字等华夏元素，灯光也都是以暖黄色为主，摒弃白色。
    陈卓几乎可以断言，这房子什么价，装修就什么价，如果以总和70％一下的价格拿下，那就赚了，因为一看这装修最多也就三年。
    陈卓把手里的大包小裹放下，一边换拖鞋一边随口问道：“唐姨，这房子什么价拿下的？”
    唐明玉道：“120平，3000一平，算上装修45万买下来的，我给的全款才能这个价格拿下，怎么样？”
    陈卓竖起大拇指，“唐姨不愧是商场巾帼，这房子买的值！”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夸奖，要知道二十年后的安京西四环，甭管什么房子都得五万起，也就东四环和南四环便宜一点点，那也得三四万，哪怕未来二十年唐明玉什么都不做，就靠这房子也能养老了，那是十七倍啊！
    唐明玉这种很早就下海经商的女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夸赞，“别的事儿咱不敢说，做生意嘛，我还是有点儿眼光和魄力的，”她换好了鞋，去给陈卓他们倒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看你那车也不便宜？是不是也准备买房了？”
    得嘞！丈母娘是真不放过任何机会，见缝插针，探底于无形。
    陆灵雪忙着脱外套，闻言说道：“他那车傻大傻大的，坐着也不舒服，肯定不值钱。”
    唐明玉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陈卓，笑而不语。
    陈卓明白这眼神中的含义，忽悠陆灵雪可以，忽悠她是绝无可能。
    “暂时没有考虑买房的事儿，趁年轻还是多赚钱，等毕业了再考虑，”陈卓岂是会掉链子的人，“到时候让小雪去选，她选什么就买什么。”
    “你买房，关我什么事！我才没空！”陆灵雪明明很开心，借着挂衣服的动作掩饰害羞。
    唐明玉把一杯茶和一杯橙汁放在茶几上，“别墅也可以吗？”
    “没问题，任挑任选！”
    唐明玉接着追问，“这么自信，那我倒是好奇你现在在做什么了，你那车总不能是你爸妈给你买的。”
    常年跑边境，跟老毛子做生意，唐明玉见过太多捞偏门的人，99％没有善终，她可不能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不靠谱的人。
    唐明玉对陈卓的印象其实很浅，因为她很早就出门做生意，远没有经常在家的陆汉东更了解陈卓，她眼中的陈卓就是个胆子很大的年轻人。
    在路上的时候，陈卓就考虑过眼下这种被审的情况，好未来不能说，那会牵扯到余幼微。娱乐公司也不能说，一个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成立，再一个娱乐圈在绝大部分父母眼中都不是啥好圈子。
    陈卓道：“暑假的时候，倒腾了一拨小说，赚了十几万，我用这十几万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叫龙血资本。这不安邮就是计算机天才集散地嘛，一些厉害的学长想成立公司，缺钱，我就把钱投了进去，暂时做一些软件开发的项目。这不是马上2000年了嘛，这个公司解决了千年虫的难题，一下子就盈利了，我不但把本钱赚回来了，还分了不少。”
    陈卓倒腾书的事儿，唐明玉是清楚的，却没想到他还能做投资生意，“不到二十岁的投资人，我估计这辈子也只能碰见你一个了。这个行业既靠眼光也靠运气，就我看来是两者各半，我建议你如果赚钱了的话，还是要做一些别的东西，不要把所有钱都投进去，这样风险会降低很多。”
    唐明玉虽然没有学习过什么风控，但经商多年的经验摆在这儿，一下就能说到点子上，这是陈卓很佩服的一点，华夏的老牌企业家们都是这样野蛮生长的，如果让他们写一篇经济论文出来，那估计没有谁能写的出来，但如果让他们总结一下各自的生意经，那人人都能出本书。
    “谢谢唐姨提醒，我明白的，现在正打算投资点儿实体行业，比如南方的鞋厂，”陈卓突然想到了候观海，拿来就用，“我看圃田那边的鞋厂很多，应该能赚钱。”
    “你又没去过湖建，怎么知道这些的？”
    “在哈市认识一个老大哥，他的朋友就在湖建做茶叶生意，跟我聊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年后我打算去看看，如果可以就建厂，”陈卓这也不算信口开河，龙血资本投候观海的鞋厂必然要签投资协议，他还真得去一趟才行。
    唐明玉还想进一步地跟陈卓聊聊生意场的事情，希望这个准女婿少走弯路，女儿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自己不上心也不行啊。
    可陆灵雪却不这么想，“妈，差不多行了，一进屋就跟给你那些下属开会似的，我们今天是来跨年的，不是来做生意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去摘菜，你给妈妈打打下手可以吗？”唐明玉因为长年做生意跑外，对陆灵雪本就觉得亏欠，现在又离了婚，对这个女儿她现在内心只有愧疚。
    陆灵雪把毛衣袖子撸起来，对陈卓道：“走呀，给我打下手去。”
    “还有这样的？打下手还能层层摊派？”陈卓不禁感叹，“社会我雪姐，可以走仕途嘛！”

 第395章 反客为主

    第396章反客为主
    陆灵雪拍了陈卓的胳膊一下，“天天胡说八道！你才社会！”
    唐明玉还是觉得让陈卓也参与进去不太好，毕竟是准女婿第一次登门，“咱俩就够了。”
    “唐姨，你跟小雪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今天我也做两个菜，”陈卓道。
    “你会做饭？”唐明玉明显不信。
    陆灵雪也质疑，“你做能吃，不会中毒？”
    陈卓道：“试试呗，真做不好，你们别笑话我就行。”
    唐明玉看陈卓兴致这么高，也不好打击，“那来，看看你想做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妈手艺倒是挺高，很多年前还是住平房的时候，去你家吃过饭，看你得了几分真传。”
    等到了厨房，几分钟后，陈卓就看出来唐明玉估计有年头没有做饭了，虽然能看出来是会做饭的人，但忙忙叨叨的样子一点章法都没有。
    实在看不下去的陈卓不敢指挥唐明玉，只能指挥陆灵雪，“先把葱姜蒜洗好扒好，我来切，然后把蔬菜洗净交给我，我先来处理肉类，该腌的先腌好。”
    陆灵雪以前就经常给陆汉东打下手，没有只会一团乱，有了主心骨立刻就进入状态。
    唐明玉十分尴尬，好像被准女婿超越了。
    “那个，你们先忙着，我去买点儿饮料，我和小雪都不喝酒。”
    陈卓拉住想要说话的陆灵雪，“好的。”
    等唐明玉出了门，陆灵雪才道，“你拉我干什么啊，我们买饮料了啊。”
    “阿姨太久没有进厨房了，想给你做饭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真要让她来做，这厨房等会儿就不能进人了，”陈卓柔声道：“今天这顿饭我们来做，提前体验一下婚姻生活，不好吗？”
    “谁要跟你体验婚姻生活！”陆灵雪喜滋滋地道，“你快切肉，我去扒蒜！”
    等唐明玉再回来的时候，厨房的台面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切好的食材，整齐有序，就等下锅开做了。
    陈卓已经系好了围裙，看唐明玉回来，他指着西红柿和酸菜道：“唐姨，小雪说她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酸菜炖粉条，其他的菜她想看看我会不会做，是不是吹牛，要不今天主厨的机会让给我？”
    “你是客人啊，怎么能都让你做呢，”唐明玉哪里好意思。
    陆灵雪道：“妈，让他做，我想尝尝他的手艺，万一吃不惯好让他改正。”
    唐明玉明白过来这是女儿跟准女婿不想自己难堪，感动的同时又倍感欣慰，“那好，少做几个，中午就我们三个人。”
    “就八个菜，我六个，您两个，不多。”
    等陈卓开动起来时，陆灵雪在厨房连连惊呼，吓的唐明玉赶紧跑进来，看到陈卓疯狂的颠勺，而锅中烟火缭绕，她也跟着惊呼出声，“盖锅盖呀！”
    陈卓笑道：“要不您二位先出去，我自己能行。”
    看陈卓这么淡定，唐明玉迟疑道：“这样没事吗？”
    “您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陆灵雪挽住唐明玉的胳膊，“妈，咱们还是出去，我觉得我们只会添乱。”
    “哦，好，”唐明玉很久没有被女儿挽着了，顿时飘飘然起来，握紧陆灵雪的小手，“走，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去。”
    等厨房就剩下陈卓一个人，他终于可以撒欢儿的颠勺，别人他不知道，反正他颠勺有瘾，看着蔬菜裹上各色酱汁，在空中翻滚，有种畅快的成就感。
    这也是陈卓自我发掘的一大乐趣，为此他特地去学的颠勺，当初“吃货”这个词刚出来的时候，他还自豪地跟方国平说过，“要说吃货啊，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谁他妈能像我一样，为了吃，亲自去考厨师证！”方国平深以为然。
    以至于一直单身的方国平，只要有空就去陈卓家蹭饭，两个老男人的感情在那段岁月中愈发地深厚。
    东北做席面讲究出双不出单，最后实际上呈现出来的其实是十个菜，六道菜加一个菊叶蛋汤是陈卓做的，另外两个是唐明玉做的，为了出双再加上一盘水果罐头，十全十美。
    在东北的家庭聚会中，看客人的身份够不够分量，一般不看有多少鸡鸭鱼肉，只看有没有那道水果罐头，只要有，基本就是顶级招待水准。
    只不过这次的主厨是陈卓，水准不水准的已经不重要。
    陆灵雪看着眼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席面，眼中异彩连连，“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么多菜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她说的时候，自动把唐明玉做的那两道菜屏蔽掉，实在不搭。
    陈卓解开围裙，“先尝尝再夸，万一翻车了，我可不负责。”
    唐明玉现在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她只做了两个菜不说，就这两个菜还做的啥也不是，本以为陈卓最后呈现出来的也就跟她一样的水平，可偏偏人家做出来的是堪比饭店的席面，太丢人了。
    “那个，小卓，以后咱们还是出去吃，做这么多菜，太累了。”
    陈卓笑道：“这不是迎接新世纪嘛，平时要是咱们三个人吃饭，做两个菜就够了。”
    “我先尝尝！”陆灵雪也看出了母亲的尴尬，她直接夹了一个茄盒，咔嚓咬掉半个，眼睛顿时一亮，“好吃！妈，你快尝尝，一点都不油，肉馅儿可香了！”
    “是吗？我尝尝。”
    母女俩尝菜，陈卓给他们倒饮料，一边倒一边说道：“陆叔不在，那我也喝饮料。”
    唐明玉故作无所谓地道：“他说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下午过来。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陆灵雪闻言，表情顿时一凝。
    陈卓料到一提到陆汉东气氛就会变化，但他又不能不提，因为这种尴尬既然必然要出现，那不如提前预热，省的陆汉东到了，四个人一起尴尬。
    “不是周末，高校教授都很忙，陆叔肯定也要请假的，”陈卓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陆灵雪，“这是按你喜欢的口味调的糖醋汁，更甜一点。”

 第396章 老丈人驾到

    第397章老丈人驾到
    陆灵雪本来已经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被这一块排骨化解掉，排骨入口，混着肉香的甜酸在舌尖绽放，好吃到眼睛放光，“好吃！要不是亲眼看着，我都不相信这是你做的。”
    唐明玉有些吃味，“你以前还说我做的红烧排骨才最好吃，现在已经彻底被抛弃了。”
    “那是初中的时候了，”陆灵雪垂下眼帘，“妈，我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唐明玉顿时神色黯然，“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会选择不出去闯荡，安心做个国有工人，好好的完成家庭妇女的使命。”
    陈卓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除了因为那层膜而消磨掉的夫妻情分外，唐明玉这个母亲角色的长期缺位，也是个大麻烦。
    陆灵雪默默地夹起一块清蒸鲈鱼给唐明玉，“妈，过去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我们还是往前看。”
    唐明玉忍着眼泪没有留下，把这块鱼肉吃下，“小雪，以后常来妈这里住行吗？我挑这个位置就是因为离你学校不算远。”
    “我在学校挺好的，”陆灵雪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再说你也不是总在家，我记得你说你把贸易公司搬到了安京后就要去一趟欧洲。”
    “后天的飞机，”唐明玉有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自己刚刚还说要放弃事业，这下又要出国，有点儿自己打脸的意思。
    陆灵雪道：“所以啊，我也不敢自己在这里住啊，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唐明玉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江湖，点子还是有的，她看了眼陈卓，那复杂的眼神中有警告、有请求、有无奈，“我给你一把备用钥匙，你什么时候想吃小卓做的菜了，就过来，毕竟这里什么都有，做饭方便。”
    陈卓心中狂笑，这是生怕自家的美丽小白菜不被自己拱吗？呸！不被自己这个英俊小情圣带回家吗？
    陆灵雪没好意思看陈卓，她怕看到陈卓坏笑的表情，控制不住情绪，“也好。”
    唐明玉高兴地起身，去给陆灵雪准备房间中拿来一把带着粉色毛绒装饰物的钥匙链，上面有一把防盗门的钥匙，她把钥匙递过去，“揣好。”
    陆灵雪接过钥匙，继续吃饭。
    经过这一番对话，饭桌上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等都吃完，唐明玉把陈卓和陆灵雪推到沙发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了，”还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吃水果，看电视。”
    陈卓直接拿过一个大柑橘剥起来，“我听唐姨的。”
    “马屁精！”陆灵雪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地换台。
    陈卓把剥出来的橘子瓣儿递给陆灵雪，然后冲唐明玉笑笑，“她爱吃橘子。”
    “是啊，这丫头打小就喜欢吃橘子，吃到上火，”唐明玉对陈卓表现非常满意，转身去了厨房。
    陆灵雪把手里的橘子吃掉一半，再把另一半上的白色橘络撕干净，然后全部塞到陈卓嘴里，“一人一半，一起上火。”
    陈卓一口吃掉，呵呵笑道：“听唐姨的意思，你小时候虎了唧的是成袋成袋吃？”接着他又好奇问道：“吃橘子上火到底什么症状啊？拉不出粑粑吗？”
    “呸！”陆灵雪狠狠白了陈卓一眼，“就是嘴里起泡，疼。”
    “原来如此。”
    下午的时候，唐明玉本来说要带陆灵雪去买衣服，陆灵雪不肯去，还说了一个唐明玉无法拒绝的理由，“我就想在家里呆着，熟悉熟悉，要不太陌生了。”
    这样一来，三个人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剧，内容也没有什么意外，重播的《还珠格格第一部》。
    尽管如此，唐明玉和陆灵雪还看的津津有味儿，不时地一起讨论一下皇后和容嬷嬷的坏。
    陈卓倒是联想到了一点儿别的东西，这部电视剧捧红了的男男女女中，都会陆陆续续地爆出各种不光彩的事情，有的人品被人喷成渣，有的穿错了衣服差点儿结束了演艺生涯，而有的后来居上却又自己作死。
    人生百态只一个娱乐圈就道尽了，这个大染缸里的人，他们的一生或者半生，或者几年的际遇都远比他们拍摄电视剧精彩万倍。
    等自己涉足了这个领域后，是不是也能插一脚了呢？他不知道，但是有点儿跃跃欲试。
    三点多，门铃被按响，陈卓去开门，意料之中的陆汉东。
    陆汉东手机大包小裹地提了不少东西，递给陈卓后，又一声不吭地跑了，这下连看电视剧的母女俩也好奇地过来，打开那些塑料袋，里面都是一些食材。
    陆灵雪问道：“人呢？”
    “我不知道呀，东西塞给我就跑了，要不我去追？”
    “不用了，”唐明玉把东西提进去，“准是去拿火锅了。”
    “火锅？”
    “嗯，我以前说过，想在家吃老安京火锅，肯定很惬意，”唐明玉的眼中闪动着一些东西。
    陈卓心中的八卦之火剧烈燃烧，这什么情况？两口子有点儿复燃的意思？
    很快，陆汉东抱着一个大箱子回来，他把箱子递给陈卓，“抱进去，别打翻了，里面有木炭。”
    陈卓接过来，“陆叔，你是去买这些东西了？”
    “嗯，跑了半个安京城，不容易啊，”陆汉东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毕竟是陆汉东无法接受唐明玉的婚前性行为，也是他提出来的离婚，陆灵雪对陆汉东的抵触情绪明显更重，她一声不吭地回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面无表情地换台。
    陆汉东本想主动跟女儿说话，看到这样的局面，也就无从下嘴，有些尴尬地看看陈卓，“小卓啊，大学生活过的怎么样？”
    “好行，学习方面没有什么压力，毕竟都是初级知识，其他方面嘛，就是班级事务有些繁杂，学生会的事情也乱糟糟没有头绪，”陈卓的凡尔赛之魂瞬间复活，毫无炫耀语气地说道。
    陆汉东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没变！”

 第397章 不能喝别喝了

    第398章不能喝别喝了
    “陆叔，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啊。怎么没变呢，我现在可是安邮计算机学院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院长器重我，同学爱戴我，连校长都很喜欢呢，”陈卓嫌凡尔赛不爽利，直接开吹。
    陆汉东笑道：“我真想不明白，你爸妈都是挺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就能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有点儿成绩就喜欢敲锣打鼓地炫耀。”
    唐明玉在边上接口道：“可不嘛，我还记得差不多十年前，小卓当上了劳动委员，这家伙可不得了，连咱们家的楼道他都给扫干净了，看见我，还说这是他应该做的，”说着就呵呵笑起来。
    陈卓的脸皮是何等的厚度，这点儿小事儿对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眼珠子一转他就想到反击的办法，“不行不行，你们联手欺负人，不玩了，我去看电视！”说完他就回到陆灵雪身边去。
    陈卓一走，本来轻松和谐的气氛瞬间冷场，唐明玉和陆汉东对视一眼，目光刚一碰上就躲开。
    唐明玉道：“我去给你沏杯茶。”
    “哦，好，”陆汉东左右看看，“那个，我去把火锅架起来。”
    陈卓冲陆灵雪坏笑道：“我厉不厉害？”
    陆灵雪虽然眼睛一直在看电视，耳朵却一直竖着听陈卓他们说话，陈卓那最后一击的精妙，她也领会到了，闻言就是一笑，伸出两个小手轻轻锤在陈卓的后背上，“厉害，奖励给你捶捶背。”
    陈卓自然来者不拒，“往右边点儿，用点儿力，嗯，对对对，就是这儿，好。”
    这销魂的声音立刻就惊动了唐明玉和陆汉东，一个手里抓着茶杯和水壶，一个手里捏着分体老火锅，一齐跑过来一看究竟。
    陈卓冲他们解释道：“开车有点儿累，让小雪给我捶捶。”
    陆汉东这个一直以来的女儿奴瞬间吃味，脱口而出，“小雪，别给他捶，我还没有享受过女儿捶背呢！”说完他就后悔了，现在他跟女儿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这么说明显不合适。
    陆灵雪直接转过身，“你给我捏捏肩膀。”
    “好嘞！”陈卓冲陆汉东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转过去给陆灵雪捏肩膀。
    陆汉东好像看到了曙光，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接着去忙活组装火锅。
    唐明玉也有些高兴，如果女儿能原谅他们，让她做什么都乐意。
    不到六点，华灯初上。
    老安京火锅架起来，木炭点燃再填进去，四口人围坐，往汤里面加食材，看似和谐的家庭氛围就出来了。
    唐明玉家的饭桌是长方形的，这就导致如果有人坐在最长的两头的话，涮火锅就很不方便，离得太远。陈卓早就预先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入席的时候，他就故意拉着陆灵雪坐在了一边，这样一来，唐明玉和陆汉东就只能并排坐到另一边。
    陆灵雪心中暗暗高兴，把陈卓拉来太明智了，心上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心意，关键还有层出不穷的办法，简直神了！
    陈卓打开一瓶茅台，给陆汉东倒上，“陆叔，咱爷俩可是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是第一次，没错？”
    “说的好像你多老江湖一样，你才多大，上次一起吃饭还是跟你爸妈一起？”
    “可不嘛，高考最后一天，你家冰箱没东西了，我们一起吃的饭，因为我爸在，我根本没敢喝酒，”陈卓呵呵笑道。
    陆汉东道：“你小子肯定背着你爸和我抽烟，不然这套动作不会这么熟。”
    “东北孩子嘛，这些技能得提前掌握，”陈卓放下酒瓶，端起酒杯，“既然是第一次喝酒，那咱就先来三杯。”
    陆汉东的酒量其实很一般，因为是大学教授，应酬的局也不算多，酒量也没有练出来，看陈卓江湖气满满的架势，有些迟疑。
    陆灵雪见状，不动声色地说道：“爸，不想喝就算了，让他自己喝。”
    哎呀，我去！
    陆汉东瞬间就激动了，这是离婚后，陆灵雪第一次主动叫自己“爸”，他立刻端起酒杯跟陈卓碰了一下，“来！三杯！”
    三杯酒下肚，虽然是小盅，可因为空腹的关系，酒精吸收的很快，陆汉东放下第三杯就已经红了脸。
    陈卓再给两人倒上，这次对象是唐明玉，“唐姨，这杯酒敬你，祝你永远年轻，一直拥有无与伦比的美丽。”
    唐明玉见气氛这么热烈，“那我也跟你们喝白酒，”她也去拿来一个小酒盅，倒上酒，“我也祝你学业有成，年轻有为！”
    有酒有陈卓，甭管什么局，都不可能冷场，他把浑身上下十八般武艺全拿了出来，插科打诨、胡搅蛮缠，一会儿逗的唐明玉呵呵直笑，一会儿又惹的陆汉东笑骂连连。
    作为旁观者的陆灵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陈卓，十分好奇，又十分感动，因为她知道，陈卓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家，也是为了她。
    在陈卓的运作下，气氛一直维持在高点，最后三个人竟然喝了两瓶茅台，如果在老酒鬼面前，这不算什么，但唐明玉和陆汉东都没有能喝的基因，两人都已经双眼迷离，语无伦次，只因为在小辈面前，最后一根弦多少还是绷着的。
    陈卓看差不多了，给陆灵雪使了个眼色。
    陆灵雪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端起她的橙汁，“爸！妈！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给我了我优渥的生活，让我健康快乐地长大，这杯我敬你们。”
    两口子最后那一根弦在女儿主动敬酒下，终于崩了，陆汉东老泪纵横，“小雪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啊！”
    唐明玉也哭着道：“妈妈错了，妈妈走错了路。”
    陈卓把两人的酒杯满上，说出东北酒桌上最拱火的一句话，“那啥，算了，不能喝就别喝了。”
    陆汉东两口子闻言，立刻举杯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肚，终于越过了两人的临界点，一齐趴在了桌上。
    “小雪，妈妈错了……”
    “小雪，爸爸对不起你……”

 第398章 陈夫子历史小讲堂

    第399章陈夫子历史小讲堂
    人趴下了，声声梦呓依然在耳边。
    陆灵雪再也绷不住，放下杯子，扑进陈卓的怀里大哭起来。
    陈卓轻轻拍着陆灵雪的后背，“其实他们内心的挣扎，比你苦。”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家，为什么是我爸我妈？”陆灵雪声声泣血，泣不成声。
    陈卓道：“其实这样的悲剧在华夏大地每天都在上演，就是所谓的处女情结嘛，这事儿要是往上追溯就得去找程颢、程颐两兄弟和朱熹去讨说法了。”
    说到知识点，陆灵雪的哭声就小了，学神就是这么可怕，“你是说程朱理学？”
    “古代，严谨又学术的说法应该是2000年的封建社会，对女性的迫害也不是从始至终的。比如先秦、两汉和大唐，女性是非常威武的，不要说吕后、武则天这等女英雄、女皇帝，即便是普通的公主、贵妇，养几个男宠，也随处可见，并不为人所诟病。”
    陆灵雪毕竟是理科生，对历史的了解也仅仅是在没有分文理科之前历史书上的那一点照本宣科，这样的延伸解读，她就完全不行了，“真的么？”
    陈卓的声音放缓，“当然是真的，那时候女子再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汉武帝的母亲王皇后，是二婚，和前夫生有一女。汉代的公主们也竞相追逐封地和富贵，野心不比男人逊色多少。唐代的太平公主把最喜欢的男宠送给母亲武则天，最后和男子一样为追逐皇位而造反。”
    “我想起来了，程朱理学是宋朝的，那从宋朝就被禁锢了？”陆灵雪对历史了解的少，但只要是她了解的，绝对扎实到让人咋舌。
    “你的脑子是硬盘吗？随便读写？”陈卓都不得不佩服，这都是高一的历史内容啊，竟然还记得，“其实，宋朝前期，对女性的忠贞、守节等，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所以，宋朝以前的女性能够自由自在地在社会上生活，可以见多识广，可以体现自身价值。宋朝对妇女再嫁，也丝毫不歧视，对再嫁女子的资助甚至优于男子再娶。”
    陆灵雪看向趴在桌上的父母，“那是什么时候让他们被禁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陈卓把陆灵雪的被子拿过来，毫不避讳地喝了一口橙汁，还骚包的唧唧嘴，然后才继续道：“应该是从宋朝后期开始的？这个经济文化的巨人，军事上的矮子的奇葩王朝，女性地位从那时候起开始断崖式下降，特别是南宋以后。”
    “我想起来了，朱熹就是南宋人！他为什么要针对女性？小时候被女人欺负过？心理变态吗？”
    “呵呵，朱夫子的棺材板要翻了，”陈卓继续道：“程朱理学是一整套儒家理论，其实并不针对女性，不幸的是，女性躺枪了。朱熹有句名言你肯定听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虽然也要体谅朱熹说此话时的语境，但不管什么语境，这话都是屁话，既然世界高于生命，那女人的命就已经变的无足轻重了，命都不重要了，还有地位吗？”
    “那程朱理学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一直到现在也有人学？”
    “你可以把其理解为程家兄弟和朱熹一起对孔孟儒学做了新的延伸，是一种包罗万象的儒家理论，既然包罗万象，对女性提出了要求，就不算什么稀奇了，毕竟对男人的要求也不少。三从、四德、七出、守寡、裹脚，等等扭曲人性的道德和审美标杆也就这么立下来了，遗祸无穷啊。”
    “那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女性说话？这朱熹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陆灵雪一想到这么一个古人让自己的家庭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就忍不住愤恨。
    “其实说朱熹是罪魁祸首也有点儿冤枉他了，他曾说过‘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可见他并不反对正当的人性需求，而是反对没有节制的人望需求。同时他其实也不反对女性改嫁，他还说过‘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人不能禁也’，可见起码的人味儿他还是有的。”
    “你给我说糊涂了，那我到底应该找谁算账呢？”
    “宋以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和男人们，是他们扭曲了程朱理学，把程朱理学变成了扭曲和压迫女性的最大工具，朱老夫子总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说不是他说的，被骂了这么些年，其实老头儿挺冤枉。像什么婚前要保持贞操，不得接近除父亲外的任何男性；婚后要保持忠贞，不接触除丈夫和儿子外的任何男性，这样让女人彻底成为了男人附属物的要求，都是宋朝以后才演化出来的，你说老朱头儿冤不冤？”
    经过陈卓这么一番引经据典，陆灵雪也不哭了，情绪也稳定了，甚至还有了一丝好好读读历史的冲动，博学的男人好有魅力呀！
    “这么说，我应该去找元、明、清所有的男古人算账？”
    “这么刚？”陈卓哭笑不得。
    陆灵雪锤了陈卓的胸口一下，“行了，我不找人算账了，你现在告诉我，让我帮你把他俩灌醉，是打算干嘛？”
    “这怎么说话呢？我可没有灌醉他们，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也没有打算干嘛，你别给我扣帽子，”陈卓才不承认，不然后面出了什么岔子，背黑锅的事儿他可不干。
    陆灵雪离开陈卓的怀抱，凶巴巴地盯着陈卓，但很快她就败下阵来，哪里能是老流氓的对手，“那你到底要干嘛嘛？”
    “时间不早了，人总要睡觉的嘛，两个离了婚，心里却还有彼此的中年男女，也不例外嘛。睡觉在哪儿睡？当然是床上喽。来！你扶你妈，我扶你爸，去卧室！”
    “你！”陆灵雪闹了大红脸，“你坏死了！臭流氓！”
    “嗯？怎么说话呢？”陈卓站起来，“那行，我回宿舍了，你就住这儿，我走了。”

 第399章 陈红娘的绝活儿

    第400章陈红娘的绝活儿
    陆灵雪拉住陈卓的胳膊，“你敢！”
    “不敢不敢，”陈卓立马投降。
    “这还差不多！”
    “你再不松手，你爸就要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陆灵雪扭头看向陆汉东，可不是嘛，椅子都在往后移动了，赶紧撒手，“你快拉住他！”
    陈卓不紧不慢地过去扶住陆汉东，“怎么样？是按我的计划行事呢？还是行事呢？”
    陆灵雪也不搭话，过去把唐明玉扶起来，就往卧室走去，“快来！”
    “刺激啊！”陈卓扶着陆汉东往卧室走，内心激动不已，他怎么也能想到有一天他还能给老丈人和丈母娘拉皮条，这特么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陆灵雪把唐明玉放躺下，然后呆呆地看着陈卓，“这就可以了吗？”
    “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陈卓此刻就像个邪恶的老。
    陆灵雪一阵恶寒，“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陈卓把陆汉东放倒，“帮你爸脱衣服，难道你要看着？”
    陆灵雪下意识地趴在唐明玉的身上，“不许碰我妈！”
    “你神经病？”陈卓一阵无语，“你先出去，我帮你爸脱衣服，然后塞进被窝！然后你再进来帮你妈脱！明白？”
    “哦，你不早说清楚，”陆灵雪小脸通红，还有点儿小愧疚。
    “那你倒是出去啊！”
    “哦哦，”学神陆校花这会儿呆萌的让人不忍直视。
    等陆灵雪出去，陈卓开始动手，三下两下就把陆汉东扒了个精光，只留下一条内裤，然后再把他塞进被窝，至于那些衣服，他又按先后顺序从床边到门口，扔的满地都是。
    这才满意地打开门，对站在门口的陆灵雪道：“该你了！”
    陆灵雪这会儿的心脏砰砰跳的极快，对她这样一个乖乖女来说，眼下这种事基本就等于触碰到她的心理防线天花板了，又紧张又刺激，还有一点儿做坏事的小兴奋，小脸儿红扑扑的悄摸摸的问道：“要都脱光吗？”
    “反正我就给你爸剩条内裤，你自己看着办，”陈卓说着自己都乐了，“真特么刺激啊，你记得把你妈的衣服扔在地上，散乱一点儿。”
    “为什么？”陆灵雪那里懂这些。
    “你先照做，回头告诉你为什么！”
    “哦，那我去了，”陆灵雪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陈卓也没闲着，去收拾残局，把还能吃的食材分门别类地放入冰箱，再把火锅里的炭火彻底熄灭，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陆灵雪才出来，额头和鼻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小脸红红的，两眼直放光，踩着小碎步跑到陈卓面前，“我爸抱住我妈了！”
    “这么刺激吗？”陈卓看看已经没有什么隐患了，倒了两杯凉白开放在桌子上，“赶紧穿衣服！走！”
    “哦，好！”
    陆灵雪不明所以，陈卓可是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女婿听老丈人的墙根儿，虽然很刺激，可特么绝对是个雷，他可不抗！
    就在两人火急火燎地换鞋之际，就听到唐明玉一声悠长的鼻音，陈卓一个机灵，开门，拉起陆灵雪就跑了出去，砰下一下关上门。
    陆灵雪还呆萌地问道：“我好像听到我妈哼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没事，喝了酒都这样，我们走。”
    陆灵雪一步三回头地走进电梯，很是有些小担心，等天梯门关上，她问道：“这样他们就能和好吗？”
    “我觉得差不多，我看得出，他们不是因为不爱了才分开，心里其实都有对方。那根刺扎了他们这么多年，你的离家在他们看来就是他们分开的号角，但当真的分开后，内心的煎熬和不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就要看他们彼此之间的爱能不能战胜所谓的处女情结了，我觉得，问题不大，刚才喝多了以后，我看到你爸拉你妈的手了。”
    “真的？”陆灵雪激动地抓住陈卓的胳膊。
    “骗你干嘛呢？”陈卓继续分析，“所以我觉得，其实他们已经看开了，以前没有离婚，他们觉得那件事儿比天都大，压抑的他们喘不过气，但当真的分开了几个月，他们慢慢就体会到，在对对方的思念面前，那点儿处女情结其实根本无足轻重，那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层窗户纸了。我们刚刚做的，就是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陆灵雪改抓为挽，靠在陈卓的肩膀上，“谢谢你，你永远都有办法。”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一对老夫妻站在门口，看到陈卓他们，老两口让位置。
    陆灵雪有些害羞，但并没有放开陈卓的胳膊，跟陈卓一起走了出去。
    就听到身后老太太说道：“真好，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老两口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老头儿的声音传来，“你那时候比她好看！”
    “卧槽？”这陈卓可不能忍，谁能比陆灵雪好看。
    陆灵雪拉住要去找人理论的陈卓，“走嘛，别闹了。”
    “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肯定要跟这老头子舌战一番，舔老伴儿非得踩别人吗？谁能比你好看？纯扯淡！”
    “哎呀！你烦死了！”陆灵雪内心雀跃，却嘴硬。
    “下雪了！”
    此时的大门外，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安京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如期而至。
    陆灵雪欢呼一声，跑了出去，站在大雪中笑靥如花。
    陈卓下意识地就想摸出手机把这绝美的一刻记录下来，可当摸到砖头似的手机后他才醒神，智能机时代还没有到来！
    好可惜啊！
    陪着陆灵雪在雪中玩闹了一阵，陈卓和陆灵雪往小区外走去。
    陆灵雪道：“你的车怎么办？”
    “最迟明早，最快今天半夜，你爸你妈就得给你打电话，明天我们肯定还要来的，就扔这儿。”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天机不可泄露！”
    “你说不说？”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把他们的衣服扔在地上，”陈卓立刻转移话题。

 第400章 各家有各好

    第401章各家有各好
    陆灵雪马上被陈卓抛出来的话题吸引，“为什么？”
    陈卓看看不远处的小区大门，“先出去，”等两人走出大门一段距离，他才道，“我先问你哈，如果他们明天问我们是不是我们把他们推上床的，你怎么说？”
    “是啊！”
    陈卓捏了一下陆灵雪的小鼻子，“就知道你会这么没脑子，这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知不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知不知道？”
    “为什么呀？”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就会问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嘛！”
    “你想想，如果他们知道是我们把他们脱光了扔在一起的，会怎么想？以后怎么面对我们？尴不尴尬？”
    “好像是有点儿哈。”
    “就是喽，”陈卓帮陆灵雪把头上的雪花吹掉，“我们把衣服撒在地上，就是伪装成他们自己脱的衣服，然后我们咬死不能承认，你就说学校又跨年活动，你和我把他们扶到沙发上醒酒，然后就走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他们就能和好吗？”
    “当然了，郎有情妾有意的，又重新睡在一起，还能怎样，继续过呗，”陈卓成竹在胸，“但你也别急着催他们复婚，让他们自己把握节奏。等放寒假了，你就得搬到唐姨这边来住了，时不时地约你爸过来，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等过年的时候，在放个大招，许新年愿望的时候，你就说，你希望他们可以过的幸福，就算以后两人另结新欢也不能不管你这个可怜的女儿。我保证这大招一出，他俩立马领证复婚！”
    陆灵雪越听越激动，最后踮起脚尖就亲了陈卓的脸颊一下，“你真厉害！”
    “那可不！”陈卓望着漫天白雪，压低嗓音，营造出一种低沉的性感效果，“天这么黑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
    “喂？笑笑！你快回学校来，我马上就回去了，我们一起参加学校的跨年活动，下雪啦，很有气氛啊！”
    陈卓惊愕地看向正在兴高采烈打电话的陆灵雪，“不是！”
    陆灵雪挂了电话，转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急着给笑笑打电话，没听见。”
    “没什么，那个，祝你们玩的愉快哈，”陈卓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这算特么什么事儿啊！老子连老丈人和丈母娘都特么算计了，结果连口汤都喝不上！
    陆灵雪抱紧陈卓的胳膊，“你干嘛？你还想跑？说好一起跨越新世纪的！”
    “如此雪景，我想一个人静静，处理风雪中，思考一下人生，”陈卓严肃地说道。
    “我就是你的人生！跟我一起去思考，别想跑！”
    陈卓十分不情愿，“我想静静！”
    “今晚我就叫静静！”
    “尼玛，名字都改了？”
    “不许骂人！”
    两人就这样打着嘴架走远，隐于大雪中。
    陆灵雪已经忘了之前关于为什么陈卓能预判唐明玉会给她打电话的问题了，满脑子都是当下的跨年狂欢。
    其实答案很简单，哪个当父母的会不担心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啊！
    清华的跨世纪活动也是学生间组织的，场面也谈不上宏大，但是有点儿特色，点起了大火堆，整了个篝火跨世纪晚会，所有人把火堆围成了一个大圈，愿意表演的可以载歌载舞，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就聚在一起聊聊天，绝大部分人都望着冲天的火光出神。
    让陈卓意外的是，陶荇荇两口子也来了，正好跟陈卓他们碰到一起，一群人就挤在了一角，形成了一个小群体。
    陈卓去校内的小商店买了几箱饮料和啤酒，篝火圈的气氛立刻就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不少学长都在打听陈卓是哪个专业的，许下以后在清华有事尽管开口的诺言。
    对这样的恭维和许诺，陈卓自然不会当回事儿，他很清楚，这里面有不少是打陆灵雪主意的，因为自己个小圈子只有自己一个单身男人，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陶荇荇喝了一口橘子汽水，“时间过的真快，我还记得小时候，新闻里总是说等到了21世纪，四个现代化就实现了，那个时候大家过的日子都是想都想不出来的，现在真的要到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李万行虽然酒量不行，但因为他对陈卓的印象非常好，觉得这个小老弟非常仗义，今天也主动地开了一瓶啤酒，小口地喝着，听到老婆的感慨，接口道：“其实还是有变化的，跟十年前、二十年前比，生活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想吃什么都吃得到，想去哪里都能去的了，我倒是挺知足的。”
    “对潜移默化的变化，人总是迟钝的，需要把时间跨度拉长，才能感觉到变化，”陈卓抬了李万行一手，“姐夫说的对啊！”
    陆灵雪小声道：“马屁精，到处拍马屁！”
    陈卓故作歉意地对陶荇荇和李万行道：“荇荇姐、姐夫，见笑了哈，小丫头长不大，我也很糟心啊。”
    陶荇荇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李万行也笑的开怀，唐笑笑更是肆无忌惮，那该死的丰伟在火光中摇曳，不知道惊呆了多少双狼眼。
    陆灵雪反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陈卓实在埋汰她，气呼呼地龇出小虎牙，“咬死你！咬死你！”
    陈卓象征性地躲了一下，“护食，是不是护食！”
    “你才是小狗！”
    “别这么说自己，”陈卓心疼地摸摸陆灵雪头发，“猫也护食。”
    “你！”陆灵雪知道自己说是说不过陈卓的，干脆直接去揪他的耳朵，“让你欺负我！”
    “不行了，不行了，要笑死了！”唐笑笑完全不管那些随着她前仰后合而心神摇曳的群狼们。
    陶荇荇看了眼丈夫，不无感慨的道：“年轻真好！”
    “什么岁数都有相应的好，我们有婷婷，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也很好，”李万行拉住妻子的手，柔声道。

 第401章 新世纪

    第402章新世纪
    陶荇荇有些惊讶于丈夫突然的温柔言语，“是不是跟小陈接触多了，你这嘴什么突然变的利索了？”
    李万行苦笑，“不挖苦我两句，你就不舒服是？”
    “习惯了，你不是也习惯了吗？”陶荇荇挽住丈夫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
    陈卓握住陆灵雪肆虐的小手，“你再动粗我就要喊了啊！”
    “喊啊，我看你能喊什么！”陆灵雪不吃威胁。
    陈卓幽幽的道：“我的孩子我养！那是生命啊！”
    陆灵雪一把捂住陈卓的嘴巴，“你神经病啊！”
    陈卓嘴巴不能说话，眼睛却没有闲着，挤眉弄眼，洋洋得意。
    唐笑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噢——你们……原来你们都已经那个了！”
    陆灵雪赶紧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才没有！他神经病！别理他！”
    陈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看，她就是这个绝情的样子，唉！我的青春啊！”
    有陈卓在的地方，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眼看快要到午夜敲钟的时刻，学生会主席站出来，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进入喜闻乐见的倒数十个数环节。
    因为受到春节联欢晚会的影响，华夏人对十二点倒计时这种事儿特别热衷，很快就变成所有人的一齐倒数，把气氛推到了最顶点。
    ……三！二！一！
    最后一声倒数的同时，砰的一个火球冲上天空，一颗大大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随即接二连三的火球上天，烟花朵朵盛开，新世纪到来。
    因为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人群外围有保安严阵以待，小水车和灭火器都预备了不少，不像陈卓上次，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上次的事情，陈卓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之前你们这里有人偷偷放烟花，被抓住了吗？”
    几人本来都在看烟花，被陈卓这么一问，注意力立刻就转移过来，陶荇荇道：“我也听说了，好像就是小雪你们的楼后，还丢了东西，学校紧张了很多天。据说是一个贼放烟花，另外的人偷东西，声东击西，很有组织性，非常可怕。”
    唐笑笑兴奋的道：“对对对，就在我们窗下，本来挺浪漫的事情，丢了东西以后，一下就变得可怕了。”
    陆灵雪这个除了陈卓外唯一知道内情的人，非常想笑，可又不能，差点儿憋出内伤。
    “你哆嗦什么？后怕了？”陈卓怕陆灵雪露馅儿，把她搂过来。
    陆灵雪接着这个机会趴在陈卓的肩膀上，笑了出来。
    好在所有人都在看烟火，不然让牲口们看到陆灵雪被人搂住，陈卓非得被追杀不可。
    不明所以的陶荇荇以为陆灵雪真的在后怕，过来拍拍她的后背，“都过去，没啥可怕的了，学校也加强了安保，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陆灵雪缓缓离开陈卓的怀抱，点点头，“嗯，挺后怕的。”
    唐笑笑最是不解，“小雪，我记得当时你挺镇定的呀，怎么现在倒害怕了？”
    “她反应慢呗，”陈卓岔开话题，“现在已经是2000年1月1日了，我们正式地跨入新世纪！21世纪已经到来，大家有什么愿望？”
    许愿这个事儿是永远都经久不衰的，陈卓这么一说，几人立刻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我先来！”唐笑笑直接跳起来举手，吓得陈卓赶紧望天，生怕某种波动把他吞噬，“21世纪，我要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好好谈恋爱！”
    陈卓笑道：“你是真牛逼啊，21世纪有100年，这愿望许的，简直毫无死角！”
    “那是！”唐笑笑仰起头，很开心。
    陶荇荇道：“我其实挺幸福的，要说愿望的话就只有希望婷婷健康快乐的长大。”
    李万行道：“我的愿望就是她们母女俩可以一生快乐。”
    陈卓翻了个白眼，“这么秀恩爱不好？这里可是还有一个单身狗的！”
    “你说谁是狗！”唐笑笑掐起小腰，“小雪！你管管他啊！他总欺负我！”
    “我还要许愿呢，”陆灵雪搂住唐笑笑，“我的愿望是，一家人幸福安康！”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看着陈卓。
    这其中的含义，陈卓马上就领悟到了，这丫头是把自己也看作了家人了，她的幸福安康当然也就包括了自己。可这么一来，那得结婚啊，领证啊，不然不合法啊，也不算一家人啊。
    唐笑笑借机?了陈卓的胳膊一下，“该你了！”
    “我的愿望就是所有难关都难不住我！”陈卓说的竟然有那么点儿郑重的意味。
    “这算什么奇怪的愿望嘛！”唐笑笑吐槽道。
    陆灵雪也道：“贪心！”
    陶荇荇笑着附和，“是有点儿贪心，所有难关都能过，那就是心想事成啊！”
    陈卓也不解释，“咱们该撤了，等会儿烟花结束，这么多人走起来人挤人的，很烦。”
    “哦，对对对，快走，”唐笑笑拉起陆灵雪就走。
    陈卓他们也跟上，路上陶荇荇道：“小陈，你喝酒了，坐我们的车走？”
    能蹭车，当然好过半夜拦出租，陈卓立马点头，“好啊，那我就借个光。”
    陆灵雪也就放心了，陈卓今天喝了不少酒，有人送，总好过自己打车。
    把陆灵雪和唐笑笑送回宿舍，陈卓和陶荇荇两口子就去冷慧茹那里取车。
    让陈卓意外的是，陶荇荇的车技的竟然不错，无论是倒车还是启动，又或是行驶，都很平稳顺畅。
    “荇荇姐，你这车技可以啊。”
    陶荇荇笑道：“你肯定以为这个车是他开的？”
    “不是吗？”
    副驾驶的李万行挠挠头，“我不会开车。”
    陈卓立刻竖起大拇指，“厉害！”
    陶荇荇解释道：“他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考驾照，我就先考了。等买了车，估计是他觉着坐着很舒服，就没再想考驾照的事儿。”
    “别的事儿都是我伺候她们娘俩，就开车这事儿，我享受了一把，”李万行的话中满满的幸福感。

 第402章 横祸

    第403章横祸
    陈卓强忍着吐槽这两口子秀恩爱的冲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等到了安邮西门，陈卓下了车，目送这两口子驶离。
    2000年的第一个凌晨还是非常冷清，绝大部分老百姓都已经进入梦乡，跟上班赚钱比起来，什么跨年，什么新世纪，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当温饱还没有保证的时候，谁会在意精神追求？
    陈卓这样感慨着过了马路，正盘算着是回宿舍还是在好未来将就一宿，他的办公室里有床，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有个地方睡觉用的。
    西门的门房里还亮着灯，执勤的保安在里面，丛德纲规定在岗绝对不许睡觉。
    刚走到马路这边的陈卓听到左后方有衣服摩擦的声响，他刚要看去，脖子就被一条胳膊搂住，“别动！”
    陈卓一激灵，妈的！抢劫的？
    “钱包在上衣内兜，手机在左裤兜。”
    “还挺识时务，不愧是大一就创业的小老板。”
    就在这紧急时刻，前面西门门房的门打开，睡眼惺忪的保安一边走一边解裤子，看样子是打算找地方撒尿。
    这保安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搂在一起的两个人，吓的一哆嗦，“什么人！”
    陈卓还没说话，他就感觉他的左腰上顶上来一个硬物，身边那人小声道：“打发走，我的子弹上膛了！”
    枪！那是枪！
    饶是经历丰富的陈卓，这一刻也怂了，他经历在丰富也没有被枪顶在腰上过，死亡的恐惧瞬间就把他笼罩，要不是离开清华前他上了个厕所，现在可能已经要尿裤子了。
    陈卓自问是个胆子不算小的人，现在看来他也是高估自己了，在没有经历死亡威胁前，任何的胆大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稳定了一下情绪，陈卓勉强开口，“是我！陈卓！”
    现在安邮的保安可以不认识方晟，但却没有人不认识陈卓，那保安一下就听出这确实是陈卓的声音，身材样貌也都符合，顿时松了一口气，“陈老板啊，你们吓死我了，差点儿尿裤子！这大半夜的，才回来？”
    陈卓道：“不回去了，我哥们儿喝多了，带他去好未来教学楼将就一宿。”
    “噢，那快去，天儿怪冷的，别感冒了！”
    陈卓不再搭话，反手搂住身边男人的腰，那男人也知道陈卓这是要演一下，他也配合地把身体部分重量压过去，两个人就这样看起来好像一个扶着一个地往好未来那边走去。
    那保安接着昏暗的路灯看了一眼陈卓扶着的人，嘴里嘀咕着去到角落，“穿的还挺严实，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
    等离开了保安的视线，那人挺直了腰，“往前走，看到那辆黑色桑塔纳了吗？钥匙在车上，你开车！”
    陈卓向前望去，过了好未来教学楼的门口，再往前五十米，真有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那里，他慌了，“大哥，你到底是要什么？你说，我都给你就是了，绑架我没有意义的，你别看我创业，那都是学校帮我，我家就是普通工薪家庭，凑不出几万块钱的，你选错人了！”他的脑子还算能用，没有被吓傻，还知道不是抢劫那就一定是绑架了。
    “百湖市成峰小区9—15栋，3单元601，你爸是司机，你妈是天车手，”那人阴恻恻的道：“没错？”
    陈卓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扭头看过去，语气森然，“你什么意思？”他是怕死不假，但现在对方分明详细地调查过自己，还语带威胁，一想到父母可能有危险，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才有点儿火场救人小英雄的意思嘛，”那人嘲讽的一笑，接着冰冷的道：“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对你父母两个臭工人也没有任何兴趣，后面你只要听我的话去做，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陈卓岂是会把自己和家人生命压在一个亡命徒手上，但嘴上还是答应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非常好！”
    这时两人也走到了车边，那人推了一把陈卓，陈卓伸手打开车门。
    “动作慢一点，太快了的话，我可能会因为应激反应而扣动扳机，那你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陈卓握住把手的手臂立刻就是一哆嗦，动作变的轻柔起来，缓缓的拉开车门。
    “很好，就这个速度就很好，”那人松开陈卓，一步步地后撤，缓步从车后绕到副驾驶那边，整个过程中他都紧盯着陈卓。
    陈卓一边开门一边看向那人，终于对这人有了第一印象，个头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不胖不瘦，长脸，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黑色的滑雪帽和白色的口罩，眼神冷酷。
    此时，云层划过月亮，一抹月光投下，给那男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幽冷的银光。
    陈卓的脑中瞬间转过多个念头，他在权衡他此刻能不能突然开门坐进去，然后开车离开，但反复权衡下，他还是不敢，且不说这个过程够不够那人开枪射击，就算他动作够快，可天知道车上有没有钥匙，就算有钥匙，能不能一次打火成功？
    如果是个莽汉，可能已经付诸行动了，陈卓还是选择放弃。
    那人先坐上副驾驶，接着他一抖大衣，一把五四手枪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上，他把枪交在右手，“没骗你？”
    既然不选择铤而走险，陈卓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我可以坐进去了吗？”
    “可以！”
    陈卓缓缓坐进车里，看了眼车钥匙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
    操你妈的老阴比！真的没有钥匙！
    那人从怀中掏出车钥匙，插入钥匙孔里，“还好你没有耍小聪明。”
    陈卓发动车子，“去哪儿？”
    “听我的指挥开！”
    车子在男人的指挥下，在安京午夜的街头疾驰。
    不知是不是那人有什么特殊技巧，陈卓开始的时候还能记住方向和方位，但走着走着，七拐八拐后，他就懵了，不知道所处的位置是何方。

 第403章 囚禁

    第404章囚禁
    就这样开了一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明显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周围已经没有高层建筑，都是低矮的平房，远处甚至可以看到起伏的山势。
    “前面的路口右拐，然后停车！”
    陈卓照做，把车停在了一处院门前。
    男人拔掉车钥匙，接着又甩给陈卓一串钥匙，“下车，去开门！”
    陈卓照做，下了车去打开前面院门上的黑色大锁头，然后扭头看向男人。
    “看我干什么？进去！里面还有房门！”
    陈卓推开门，小院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墙上有一些挂着的玉米和辣椒，角落里有些农具，他往房门走去，用另一把银色钥匙打开门，这回没有再询问，直接拉门进去。
    “站住！”男人喝道：“想趁着里面黑，埋伏我？”
    你他妈的！陈卓真的很想爆粗，这逼是他妈神仙吗？
    “那我到底是该询问你，还是自己做主？”
    “少他妈废话！往右边摸，开灯！”
    陈卓一边摸开关，一边意识到一件事，这人的口音他竟然一点都听不出来是哪里人，一嘴标准的普通话，比舒薇这样的主播都不差，要不是声音不好听，做个主持人都没问题。
    灯一开，房间里的样子映入眼中，还是农户家庭摆设，没有什么特别，随处可见的北方农村陈设。
    “去右边，厨房！”
    陈卓听话地走进厨房，看灶台上的馒头和剩菜，确实是有人住的房子。
    男人也跟进去，掏出一副手铐，“手伸出来！”
    陈卓伸出双手，被咔嚓一下铐住。
    男人又指了指角落里明显是拴狗的链子，“蹲过去！”
    陈卓蹲过去，男人把陈卓手里的钥匙串抢过来，打开链子上的锁头，再把链子绕过陈卓手上的铐子，锁上。
    这样一来，陈卓除非拔出固定链子的金属墩子，不然怎么也跑不掉了。
    男人过去把陈卓的钱包和手机都掏出来，放在灶台边上，然后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他的身，确定再无他物，才满意地离开。
    不一会儿，男人抱了一套被褥过来，扔在陈卓面前，“晚上就睡这儿，拉屎撒尿就在边儿上！”说完他就直接把陈卓的手机关机，跟钱包一起拿了出去。
    陈卓听动静，那边应该也在铺床准备睡觉，他也把被褥铺开，躺了下去。
    不到十分钟，那边就传来了打鼾声。
    陈卓一骨碌爬起来，用被子裹住链子和双手，尽可能的不发出响动，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拔那楔进地面的金属墩子，可这哪里是人力能拉出来的，最后忙的一头汗，那墩子也没有一丝活动。
    颓然地坐下，陈卓陷入了又恐惧又困惑的情绪里。
    这逼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为财？完全不像！
    绑架？可他连勒索电话也没有打。
    陈卓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人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且看对方的做派，这完全是有预谋的，看那人从容自若的样子也绝不是普通人，至少对这样的犯罪行为不以为然，就像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条狗一样。
    坐在那里想了差不多一小时，睡意和寒意一起袭来，陈卓重新躺下，盖上棉被，眼下的安京已经零下十多度，没有暖气的农村是可以冻死人的。
    早上，陈卓被那人用力地一脚踹在屁股上，他蹭地一下坐起来，看向那个男人。
    这男人还是那副打扮，大衣、帽子、口罩，唯一变化的就是眼神，之前是冷酷无情，现在多少还带着点儿戏谑，“起来，做饭！老子饿了！”
    陈卓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转身脱裤子，撒了一泡尿，“做啥啊？”他一边提裤子一边问道。
    经过这一夜，陈卓唯一想通的一点就是这人一定需要他做些什么，不然不会抓着他还不说目的，如果是想害她性命，他早就凉了，不会等到现在。
    男人上下审视了一翻陈卓，“大学生的脑子还是好用啊，这么快就想通了？”
    “也谈不上想通，”陈卓坦然道：“这一夜过了，我还活着，那至少证明你不是想杀我，至少现在还不想。我的家庭情况你也清楚，那也不可能是绑架，毕竟这买卖谁也不会挑穷人。那也就剩下需要我做些什么了，有利用价值，总好过一无所有。”
    啪啪啪！那人一阵鼓掌，“我还真有些欣赏你了，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还是先做饭，”陈卓确实饿了，他也想开了，反正暂时自己也走不掉，该吃吃该喝喝！
    男人出去拎了个塑料袋进来，丢给陈卓，“能做什么做什么。”
    陈卓看看塑料袋里的东西，青菜、肉、西红柿、土豆，“有面条吗？”
    男人又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抱了一箱方便面，丢在地上，“够了？”
    “这是吃方便面吃恶心了，拿我改善伙食来了？那你找个厨子不好吗？”陈卓试了试链子的距离，还真够他站在灶台边挥舞锅铲的。
    “少他妈废话，你以为你不会死了？”男人看陈卓的状态有点儿轻松，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陈卓不以为意，“你也看到了，我只能到这儿，烧火我是烧不到了，要不你给我解开，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男人没有鸟陈卓，又走了出去，这回抱了一大捧柴火回来，“我烧火，你做饭！”
    “下面条嘛，还得要水啊，油盐酱醋啊。”
    男人有些不耐烦，“水我去打，油盐酱醋在柜子里！”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碗架柜。
    陈卓一摊手，“不好意思，我够不到。”
    男人很想发火，可他又没有理由，毕竟他给人锁住的，只能气呼呼地去把油盐酱醋放到灶台边上，“行了？”
    “刀呢？菜板呢？洗菜盆呢？”陈卓看傻子似的看着男人。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男人直接掏出枪指向陈卓的脑袋。
    陈卓浑身汗毛倒竖，相比昨天，这次的恐惧感翻了不知多少倍，因为昨天他看不清，而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

 第404章 电话

    第405章电话
    陈卓一动不敢动，额头见汗。
    男人轻蔑地一笑，“你要怎么切，你说，我切！”
    陈卓冷静了十几秒后，才擦了把额头的汗珠，“做个青菜肉丝面，再炒个西红柿炒蛋，青菜洗干净一切两段，肉切细丝，葱蒜切碎，西红柿切块，鸡蛋打散。”
    男人呆呆地看着陈卓想了一会儿，又陆续拿进来了水桶、水盆、菜板和菜刀，还搬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在门口坐下，“你敢乱动，我第一枪就打你的膝盖，这辈子都别想再站着！”
    陈卓也不敢随便顶风上了，老老实实地洗菜切菜，动作麻利，效率极高。
    “小看你了，还真会！”
    陈卓也不搭腔，一声不吭地把食材准备好，然后放下刀才敢转身，生怕对方误会，“该你了。”
    男人非常谨慎，丝毫不给陈卓机会，上去就把菜刀拿到屋外，然后才过去生火。
    陈卓一直在观察着男人的言行举止，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他相信只要两个人一直在接触就一定会有讯息，这是谁都无法完全藏住的。
    这个男人明显调查过自己，但现在看来调查并不彻底，比如他会做饭这件事，这人就不知道。
    现在又看出，这人并不会生火，那至少可以说明他是城市人口。
    陈卓并不相信这个男人的承诺，自己必须要自我拯救，期待饿狼的善心，并不现实。
    而现在看来，突破口就在信息不对等上，他要利用这人还不知道的讯息，翻盘！
    过了二十分钟，火总算在陈卓的不停指点下生了起来，西红柿炒蛋和混汤面对火候要求都不高，陈卓三下两下就搞定，香味飘满房间。
    男人戴着被熏黑的白口罩，望着一盘西红柿炒蛋和一锅面条，眼泪都要流出来，“你知道吗？我已经一星期没有吃顿像样的饭了。”
    “不知道，那你是干嘛的呢？是打算割我腰子吗？”陈卓一边盛面一边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然你会死的很快，很惨！”男人又恢复冷漠。
    不出五分钟，两个大老爷们儿把一锅面加一盘菜吃的干干净净。
    男人为了不让陈卓看到他的样貌，是把面端出去吃的，期间听到陈卓盛面的声音他就会戴上口罩过来看看，生怕陈卓给吃光了。
    陈卓夺笋，他发现后，每次盛面就只盛一筷子，不停的划拉锅底，最后气的男人破口大骂，“你再动一下锅，我他妈弄死你！”
    “吃饱了，都是你的了，”陈卓回到他的小窝坐下，老实乖巧。
    男人吃完，把碗筷往锅里一扔，“洗碗！”
    在人家的屋檐下，陈卓也不敢反抗，洗碗刷锅，一气呵成。
    男人在一边看着，不禁有些感慨，“你还真是全能型人才！”
    陈卓道：“你最好把我的手机给我，让我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不然她找不到我，可能会搞出大动静来。不管你劫持我是什么目的，总不会想搞的满城风雨？”
    “你女朋友？是清华的那个校花？还是安邮的小秘书？”男人吃饱喝足，还有了调侃的心思。
    “校花，约好了今天出门，”陈卓不以为意，如是说道。
    男人把陈卓的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晃动了一下，“放心，早上我就开机了，并没有电话打过来。”
    陈卓这就有点儿闹不明白了，任谁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关机，甚至拆掉电池，这人的操作太让人看不懂了。
    “是不是很费解啊？”男人有些得意。
    陈卓点头，“是很费解，但不重要，我可以打电话吗？”
    “不可以，你只可以接电话，”男人道，他的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笑道：“还真是心有灵犀，这就来了，”说着他再次把枪口对准陈卓的脑袋，然后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电话刚一通，陆灵雪的甜美声音就传来，“你过来了吗？你都预测对了，半夜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今天去不了，学校有急事，你知道的，我是学生会副主席嘛，推不掉的，”被枪指着脑袋，陈卓丝毫不敢造次。
    陆灵雪明显不乐意，“今天是元旦啊，你们学校不放假吗？”
    陈卓只能继续编，“就是因为元旦，领导都放假了，出了事情，我们这些学生会干部才责无旁贷啊。”
    “什么事啊，这么急？”
    “有人殉情自杀，”陈卓张嘴就来的本事，不是盖的。
    陆灵雪一听事关人命，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那你忙完了打给我，我今天一天都应该在我妈那边。”
    “嗯，好，路上小心，打车过去。”
    “好。”
    挂了电话，陈卓坐回他的被褥上，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陆灵雪她们。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往往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颓废退缩，却往往会在一件小事后，引发负面情绪。
    陈卓现在就是陷入了悲观的情绪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离开。
    男人收起手机，“怎么？害怕了？”
    “有点儿，”陈卓实话实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更不确定你说会放了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没到二十岁，怕死很正常？”
    “再等一会儿，今天我会跟你说清楚，”男人坐在椅子上，好像变的好说话了。
    陈卓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同伙？警察？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的陈卓有点儿昏昏欲睡。
    手机又响了，男人精神一振，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刘院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就是老套路，用枪指着陈卓，接通电话，再免提。
    “喂！陈卓！我是刘思谊！”
    “哦，刘院长，有事吗？”陈卓现在满脑子问号，这个时候刘思谊找自己干嘛？而且看对面这个男人的样子，好像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似的。
    刘思谊心情听起来不错，笑道：“两件高兴的事儿，我儿子回来了，晚上有空的话，来家里吃饭！”

 第405章 诱惑

    第406章诱惑
    陈卓看了眼男人，见他在摇头，他只能说道：“今天恐怕不行啊，有事情要办。”
    “哦，这样啊，”刘思谊没想到陈卓会一口回绝，想了想道：“怪我没提前说，没关系，你是大老板嘛，但总得给我留一个晚饭时间，有空了告诉我。”
    “好的，刘院长，还有个什么好消息啊？”陈卓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个。
    刘院长道：“对你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你被评为了‘新世纪感动华夏十大人物’，央视打算筹办一个感动华夏表彰晚会，需要你们十大人物去录制，估计等一下就会联系你了，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了晚会的编导。”
    陈卓的脑子飞快运转，感动华夏？这事儿自己早就知道，严为民早就跟自己通过过气，可这事儿跟眼前这个亡命徒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要炸会场？
    我尼玛！陈卓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冰凉，不会！
    男人看陈卓呆住，皱起眉头，用枪口点了一下陈卓的脑袋，陈卓对上那警告意味的冰冷眼神，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是时候，“哦，我知道了，谢谢刘院长。”
    “跟我客气啥，”刘思谊迟疑了片刻，“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你是不是不清楚这个晚会的重要意义啊，你要知道这是中央让筹办的，目的就是为了弘扬我们华夏吃苦耐劳、踏实肯干、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等等的美德和精神，就算你未来不会走仕途，这也是一块金字招牌，能让你在很多时候走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捷径！比如你现在做的是教育培训行业，未来如果要跟某地教育局打交道，抬出这块金字招牌，至少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社交障碍。”
    陈卓心中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些好处，可他妈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个啊，他要的是逃出魔掌啊！
    就在陈卓打算找理由回绝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冲他点点头，那意思很明显，答应下来！
    陈卓越发觉得这人要去会场搞事，可他现在只能照办，“这些我还真没想到，还是刘院长思虑的长远，还能有这么多好处，哈哈，那我肯定积极参加！”
    “这就对了，绝对是大好事儿，”刘思谊看陈卓想通了，就道：“行了，你等电话，我挂了。”
    “好的。”
    挂了电话，男人收起手机和枪再次坐下，从他划动的脚尖能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陈卓心里开始打鼓，不为别的，如果这人真的想在晚会上制造恐怖袭击，那自己无疑会成为帮凶，如果真变成那样的局面，自己就算侥幸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那他妈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操你妈的！这是什么狗屁剧情！老子重生了就为这？
    陈卓的天人交战异常激烈，男人都看出来他在胡思乱想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并不是要去杀人放火！”
    “真的？”陈卓明显不信。
    “真的，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带我进去，再带我出来！”
    陈卓索性光棍一把，“如果你是要制造恐怖袭击，那现在就杀了我，一枪爆头，我做鬼也谢谢你。不然我成了你的帮凶，活着还不如死了。”
    男人闻言顿时笑了，“放心，别说是你，我也没活够呢！”
    陈卓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良久，他也无法确定这话是真是假，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特异功能，妈的！别人重生都有，为毛自己没有！
    没有太多营养的对话结束，两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还真是央视的编导，邀请陈卓参加下午的晚会筹办工作，他们十个先进人物要过去做一下提前流程安排。
    陈卓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路可选。
    男人看陈卓的颓然模样，“你这样子像极了我刚入行的时候，那会儿我还不如你。”
    “刚入行？”陈卓有点儿啼笑皆非，“你说的恐怖组织吗？你属于哪个分舵？中亚？南亚？拉丁美洲？加勒比？非洲？”
    “那我跟你好好说说？”男人突然摘掉口罩。
    陈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蒙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闭眼，然后大叫：“啥意思？这就要灭口了？不演了？”
    男人哈哈一笑，“之前不让你看我的脸，是怕你万一跑了，我就暴露了。现在看你挺识时务的，加上跟你进会场总不好戴口罩，再戴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睁开眼，这张脸也该换了。”
    陈卓听到这话才睁开眼，但是没有直接去看男人，而是低着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人生前二十年的经历其实跟你很像，”男人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我也是在一个小县城出生的，父母也是工人，但没有你命好，我父母在厂子里出了安全事故，都死了，厂子只给了我三百块钱，就给我打发了。我恨！我恨自己的命不好，也恨这个世界！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我的领路人，把我带上了这条虽然见不得光，但至少能活的像个人的道路上，我知足了！”
    陈卓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样貌，普普通通，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平庸，“什么道路？”
    “现在还不能说，除非你愿意加入我们，”男人盯着陈卓的眼睛道。
    “不加入，我能活着吗？”
    “能，只要你按我交代的做，我保证你可以好好的活着，”男人的语气有些郑重，“如果你加入我们，你的高度将远远超过我，金钱、美女、地位，样样不会缺，你想做教育培训，几年就能铺满全国。你想做电脑公司，一年就能闻名华夏。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精彩，只要你肯去探索！”
    陈卓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美女我不缺。”
    “那倒是，你的两个红颜知己都是绝色嘛，”男人的语气充满了诱惑，“钱对我们来说太容易获得了，地位更有无限的操作空间，你的很高，远比我高太多！我都羡慕你！”

 第406章 你不会忘了吧

    第407章你不会忘了
    陈卓不由得撇了下嘴，环视一下四周，意思不言而喻。
    男人秒懂，“你以为我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不然呢？”
    “我的钱已经足够在欧洲买一座古堡，享受公爵一般的贵族生活了，”男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这次如果不是需要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不得已才让我动起来，我还不能这么快就脱离潜伏的身份，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
    陈卓不解，“谢我什么呢？”
    “如果不是你在清华放焰火惊动了所有的保安，我的上线也不会被逮到，我的身份也不会被激活，也就不会这么快就能享受我的人生。”
    陈卓心思电转，感情是他妈间谍组织？这还得了？
    “既然你都说开了，那就开诚布公好了，”陈卓干脆盘腿坐下，“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男人把椅子往陈卓面前挪了挪，弯腰伸出右手，“先来认识一下，我现在的名字叫孙笑川，”他的脸上虽然带着无害的笑容，左手却一直紧紧握着手中枪。
    陈卓因为被手铐铐着，只能抬起双手跟孙笑川相握，“我叫陈卓，你应该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先来一招，虚虚实实！
    孙笑川直起身，微笑地盯着陈卓，这种近乎俯视的视角让他非常舒服，甚至有点儿享受，他终于明白上线的大佬们与下属相见时候的心态了，两个字！舒坦！
    陈卓从孙笑川的肢体语言上多少能看出点儿他的情绪，知道他是得劲儿了。
    传说中的间谍不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吗？怎么这货看起来并不难读懂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孙笑川审视着陈卓，“我越来越觉得，你更适合做我这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不到二十岁，这份镇定就不是谁能有的，我在你这个年纪，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现在已经尿裤子了。”
    这样的恭维，陈卓宁可没有听见，他妈的傻福才愿意做间谍！
    “咱老板是谁啊？”
    孙笑川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疯狂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指着陈卓笑骂道：“你他妈还真上道，两句话就要入伙了？”
    “没有没有，我们家那嘎达都这样，自来熟，习惯了，你别当真。”
    孙笑川的笑容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就收敛成面无表情，“其实我只能算是个小喽罗中的小喽罗，我的上线也许知道老板是谁，我却没有权利知道，也许是宝湾，也许是米国，也许是欧罗巴，谁知道呢？”
    “这么潇洒的吗？”陈卓目瞪狗呆。
    这他妈完全没有信仰啊，纯纯的为了欲望而战，real的一逼啊！
    “重要吗？”
    “不重要吗？”
    孙笑川还真思考了一下，“可能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像我这样的狗屎一样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意义，无论老板是谁，我都会接下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不重要。”
    工作？还他妈头回听人管间谍活动叫工作的，陈卓其实很想问问“那你的工作单位是哪？”想想还是忍住了。
    陈卓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孙笑川的这番逻辑，“对我来说重要，我从小过的虽然也不算富裕，但肯定比贫苦家的孩子要好不少，至少衣食无忧。如果一份工作连老板都不知道是谁，我无法建立信任和归属感。”
    “归属感？”孙笑川咂摸了一阵这个词，“好像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好像也能体会到这所谓的归属感是什么，当我出卖这个国家的情报和秘密的时候，我有负罪感，但没有成就感，更没有荣誉感，这算不算你说的缺失归属感？”
    “老哥，天才啊！”陈卓竖起大拇指。
    孙笑川哈哈一笑，“我有点儿喜欢上你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两个那么漂亮的姑娘会一起爱上你。”
    陈卓向后靠在墙上，铁链子哗啦啦地响，“你都不知道老板是谁，你凭什么招募我呢？”
    孙笑川道：“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虽然我的上线栽了，但东西成功送出去了，没有了我的上线分功劳，我就能拿到全部的酬劳。只要我能顺利离开安京，到达指定地点，孙笑川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在下一个身份派发给我之前，我都是自由的，我可以尽情地享受生活，挥霍那用不完的金钱！”
    “然后呢，我还是没有t到。”
    “我的上线倒了，我又是这次任务的首功，我必然会坐上他的位置，”孙笑川颇为自信地一笑，“我现在是最底层的人员，当我升上一级后，我就可以招募我这样的下线，一般只要身份没有问题，上峰是不会否决的，你明白了吗？”
    “有点儿听懂了，意思是你产房传喜讯——升了，需要个小老弟做马仔，然后你就盯上了我？”陈卓心中疾呼，老子他妈倒了血霉啊！
    孙笑川笑呵呵地点头，“就是如此！怎么样？跟着我干？”
    “有选择的余地吗？”陈卓苦笑。
    孙笑川道：“其实是有的，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不算出卖组织。总得给你点儿考虑的时间，做我们这一行需要的是你情我愿，如果带着被逼无奈的情绪去做，那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就算你暂时没有答应我，我也不会杀了你灭口。”
    “有但是吗？”
    “哈哈，但是嘛，当我下一次在找上你的时候，如果你还是不愿答应，你或许就会有麻烦了，”孙笑川的眼中迸射出冷光。
    操你妈的神经病？陈卓在心中破口大骂，做间谍的果然都不正常，上一秒还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好像自己杀了他全家似的，马勒戈壁的！
    “我还是没有明白，我为什么会走入你的视线中，”这是陈卓最关心的点。
    孙笑川随手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抽出一根黄瓜，咔嚓一下掰断，递给陈卓半根，自己咔哧咔哧地啃着，“你不会忘了你在清华放的那场焰火？”

 第407章 蹊径

    第408章蹊径
    陈卓也咔嚓一口啃着黄瓜，满脑子问号，“咋的？把你家点着了？”
    “还真别说，造成的后果跟丢了老巢也差不多少，”孙笑川左右看看，“要是有碗东北老大酱，就过瘾了。”
    陈卓心弦一阵颤动，这货跟自己还是老乡！
    啃着黄瓜找大酱这种事儿，除了东北人还真没别人会干，这份对东北人的认知陈卓是有绝对自信的。
    “那玩意儿出了东三省基本找不到，别想了，真要吃，咱回老家再吃就是，”陈卓道。
    孙笑川眯起眼睛，“套我话是？你特么真是小机灵鬼呢！”
    “有吗？”
    “我跟你确实是老乡，再往下你最好别打听，否则你今天就要给我答案，不然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孙笑川虽然在笑，传递出来的却只有冰冷的杀意。
    陈卓竖起大拇指，“这普通话说的，真地道！”
    “你以为这行这么好做的吗？我经受了整整三年的训练，从身体到灵魂，无休止折磨的三年时光！”
    “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我觉得很厉害！”
    孙笑川把半根黄瓜吃完，在裤子上抹了一下，“你还想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再这么打岔，我就不说了。”
    “您说，您说。”
    “当晚我跟我的上线在执行任务，去清华偷取一项材料学的研究成果，为了那天我们等了半年，就在等校园里的电力维修。本来一切顺利，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东西也拿到的异常容易，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个二愣子，你能想到能照亮半边天的烟花在我俩脸上绽放时候的情景吗？那一刻，我直接就想到我被挂在杆子上被凌迟！”
    陈卓这一次是真的目瞪口呆，我他妈……
    他竟然无言以对，这算不算飞来横祸？
    后面的剧情陈卓已经可以脑补出来了，这俩货偷了东西准备跑路，结果自己炸出个大烟花，导致全清华的保安都行动起来，自己是跑了，可这货的上线估计没有跑掉。
    “那个啥，对不起哈，这是能想到啊？你说是？”
    孙笑川举起枪，“现在想到那晚的绝望，我都想给你一枪！”
    “别啊，这是误会！巧合！命运中的相遇！”
    孙笑川冷笑了一声，继续讲到：“我的上线被抓了，好在东西在我的手里，我顺利的跑了出去，东西也通过既定渠道送了出去。你现在应该庆幸，如果东西没有送出去，现在你已经很是街头了！”
    “好，我好幸运啊，”陈卓赶着嗓子道。
    “我那位上线此刻估计已经在国安局的审讯室里没了半条命了，”孙笑川摩挲着手枪，“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才锁定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调查你，期间还出去办了件事，才想今天这个行动。既然是你让我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那就由你送我出去，这虽然还不算是投名状，但至少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陈卓头皮发麻，自己间接弄死了人家的大哥，又搞的人家不能顺利逃出去，到现在还有命在，好像确实有点儿被命运女神眷顾的味道。
    “江湖事江湖了，既然是我惹的祸，那我帮老哥一把，责无旁贷，”陈卓豪气起来，自有一番江湖豪气，“孙老哥，你说！需要我怎么做？”
    孙笑川有些啼笑皆非，“怎么我觉得这么荒谬呢，你不是在耍我？”
    “天地良心，我耍你有什么好处吗？只要你活着，随时可以弄死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倒是想让你现在就死掉，可我也得有这个本事啊！”陈卓两手一摊，光棍的很。
    这番话算是对了孙笑川的胃口，他竟然点点头，表示认可，“倒是有点儿道理，”这源于他对于自己的自信。
    “就是啊，有这个时间不如我们探讨一下帮你逃出去的办法，”陈卓觉得到了他表现的时候，现在自己能活命的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能帮孙笑川逃走，另一个就是他必须让孙笑川坚信他活着对其是最有利的！
    孙笑川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卓的话，“现在的安京外松内紧，外行人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跟我一样工作的人却都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离开安京的通道都已经被堵死了，想离开只有另辟蹊径！而你，就是我的蹊径！”
    “老哥儿，咱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拆成语，你这么说让我略感不适啊！”陈卓一阵恶寒袭来，这货不会是个基佬？
    “啥意思？”孙笑川不明所以。
    “没，”陈卓不想节外生枝，“哪个啥，老哥，你的意思是今天下午的晚会录制能帮你逃出去？”
    孙笑川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干他妈的！”
    此时的央视大裤衩还没有建成，陈卓他们的目的地还是央视的老楼。
    当陈卓和换了一身行头的孙笑川站在央视的院门口时，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失去自由还不到24小时，但他已经开始渴望自由了。
    孙笑川换上了一件冲锋衣上衣和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户外运动鞋，还背了一个双肩背包，陈卓眼看着他把那把手枪放进了那个背包中，一路上他都在纳闷，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不用安检的？
    大门口有工作人员接待，陈卓给人家看了身份证，并介绍孙笑川，说孙笑川是他的表哥，陪着他一起来录节目的。
    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再过二十年，能登上央视晚会的舞台都是非常让人骄傲的事情，带着亲属过来的人不要太多，工作人员早就习惯如此，多句话都欠奉，直接指引陈卓他们去一号演播大厅。
    在进入演播大厅的大门口，还真有一个火车站才能见到的案件传送带，陈卓此刻比孙笑川紧张的多，他怕的是孙笑川暴露后，这个亡命徒会拿自己当人质，就算不当人质，垂死挣扎的时候拉自己垫背那更受不了！
    “你最好不要离我超过两米远，我这个人很敏感的。”

 第408章 表哥表弟

    第409章表哥表弟
    陈卓还记得在出门前孙笑川对他说的话，“你不要以为枪不在手，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用一根钢笔一样可以在10秒钟内杀了你，”说着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钢笔，拔下钢笔帽，直接噗的一下插入墙壁之中。
    那平房都是正儿八经的红砖盖的，陈卓眼睛都看直了，先不说材质问题，就是这份力道，就是他生平仅见。
    孙笑川把没入半截的钢笔拔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红砖粉末，把完好无损的钢笔尖在陈卓的眼前晃了晃，“有数了吗？”
    陈卓咽了下口水，“有了。”
    孙笑川把钢笔帽盖回去，重新放回口袋，“走，走我前面，”他好像一条毒蛇一般跟在陈卓的背后，随时可能给陈卓致命一击。
    去央视大楼的路上，还是陈卓开车，孙笑川坐车。
    一点不同的是，孙笑川这次话好像特别多，天南地北地胡侃了一通，陈卓也很纳闷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但密集的话语中，陈卓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有用讯息，比如“到了海边儿就安全了”、“监控设备也该升级了”、“你说华夏能扛得住米国的全力攻击吗？”“宝湾的那个书呆子来得真不是时候，要不是因为要搞他，这次行动还能多个人手”、“希望那个愣头青，别死在东江”。
    这些陈卓认为有价值的讯息，他都一字不差地记在了脑子里，不为别的，上头如果找到自己，至少自己能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至于被一下打死。
    陈卓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他帮了孙笑川，甭管是不是被威胁，事实上就是做了间谍的帮凶，另一方面自己又搞砸了孙笑川和他上线的行动，对他们的组织来说，自己是个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二傻子，看不顺眼随时都可能被干掉。
    这算什么事儿？老子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呢？
    欲哭无泪的感觉异常难受，陈卓一度咬牙想到干脆跟这王八犊子同归于尽算了，自己好歹是个重生者，老天爷随便给个小主角光环，没准能拼死这逼，捡回一条命。
    胡思乱想着，陈卓就走过了安检门，有工作人员简单地搜了一下他的身，然后就放行了，后面的孙笑川也一样，他身上除了那根钢笔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卓确实没敢乱跑，他是真怕孙笑川的手段，但他也有侥幸心理，期盼着那双肩包暴雷，如果那样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可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包安安稳稳地通过了安检机，孙笑川不紧不慢地过去提起来，重新背上，还冲陈卓露出了看似和煦，实则诡异的笑容。
    陈卓在心中呐喊，叫住他！叫住他！叫住他！
    “喂！”
    陈卓和孙笑川同时看向刚刚给他们搜身的安检人员，从陈卓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孙笑川的一只手已经摸向背后的双肩包，下一秒可能就会掏枪互射。
    “你鞋带开了！”
    孙笑川低头看向自己的户外鞋，还真开了，“哦，谢谢。”
    屏住呼吸的陈卓差点儿被这一口气憋死，喂你妹啊！
    空欢喜，最难受。
    孙笑川系好鞋带站起来，拍拍陈卓的肩膀，“别紧张，不就是做个报告嘛，哥陪你！”
    “我谢谢你哦，表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个人把刚刚过了安检后发给他们的工作证戴在脖子上，一起来到1号演播大厅。
    陈卓对这个演播大厅还是很神往的，毕竟是华夏最多人一起观看的春晚录制场地，他没记错的话，本山大叔和丹丹阿姨的经典作品《昨天今天明天》就播出在1999年的春晚，而2000年上的应该是《钟点工》。
    这个演播大厅承载了全华夏几代人的欢声笑语和阖家团圆，饺子、汤圆、春晚，一个都不能少。
    此刻的演播大厅里正在彩排节目，因为感动华夏这样的晚会重人物而不是重娱乐，所以歌舞也基本都是弘扬正能量的美声和民族，陈卓远远地看过去，能叫得上名字的歌唱家不多。
    “发什么呆啊？”孙笑川推了一下陈卓，“想过去要签名？”
    “签名就算了，有命的话，我直接请他们吃饭，”陈卓道。
    “放心，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我保你无恙！”孙笑川往前点了下下巴，“有人招呼你了。”
    招呼陈卓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五六岁，梳着干练的马尾辫，穿着小西装，风风火火地就走了过来，看了看陈卓他们的工作证，“你们是要彩排的？”
    陈卓道：“我叫陈卓，你们叶导给我打的电话，说让我来彩排。”
    “陈卓？你就是陈卓？”小姑娘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你真是那个火场救了二十九条人命的大学生？”
    如果是平时，陈卓会非常乐意在这个时刻装个逼，收割一波小迷妹的爱意，可现在他哪里有那个心思，立刻掏出身份证递过去，“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看一下。”
    小姑娘看过身份证后，冲陈卓伸出小手，“你好，我是这台晚会的编导之一，我叫莫小贝。”
    “哦，小贝姐，我应该做什么呢？”如果佟轩丞他们看到此刻的陈卓一定会认为这厮被鬼神附体了，循规蹈矩地俨然一个正人君子。
    莫小贝越看陈卓越帅，“跟我来，你们十个先进人物的台本都已经准备好了，简单过两遍就行，没什么难的，不要紧张。”
    “好的，”陈卓跟着莫小贝往前走。
    等到了后台，莫小贝好像才想起来似的，指着孙笑川问陈卓，“这位是跟你一起来的？”
    “嗯，我表哥，”陈卓道。
    莫小贝也见怪不怪，“不要乱走动，这里的化妆间有几个大人物在，不要给自己惹祸，”她随手推开一个小休息室的门，这是你的房间，台本在桌子上，你先看看，如果想做修改等下我回来你告诉我，如果觉得不用修改，就可以抓紧时间背稿了，不用一字不差，尽量变成你自己的话，流畅舒服地说出来。”

 第409章 剧本有点儿难

    第410章剧本有点儿难
    莫小贝确实是一位尽职又专业的编导，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境地，陈卓一定会想要跟她结识。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了。”
    莫小贝摆摆手，“不用客气，你是大英雄，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我先去忙了，你看稿子，”说完就匆忙地离开了。
    关上门，陈卓脸色铁青的对孙笑川道：“你要安安稳稳的离开，我会帮你，但你如果想要再这里兴风作浪，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刚刚在莫小贝说出这里有大人物在的时候，陈卓分明看到孙笑川眼中闪过兴奋之色，那一刻他尾巴根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管那所谓的大人物会是谁，如果孙笑川做出出格的事情，他陈卓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度过了，那还不如死了，拼个身后名！
    孙笑川哈哈一笑，“多虑了，我还没活够呢，我要在这儿做了什么，那我也别想跑了，我没那么傻。刚刚只是有些小兴奋而已，职业病，不要见怪。”
    信了你的邪！
    “你只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就跑路！”陈卓只能利用这样看起来特别悲壮的手段了。
    孙笑川眉头微皱，“如果你的正义感这么爆棚的话，我就要重新对你做评估了。”
    陈卓听明白这厮的言外之意是什么，“狗屁的正义感！你特么要是在这里做了什么，我能有好果子吃？就算我没被你干掉，下半辈子我也不可能离开监狱，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算了，还能拼一个烈士的名头！”
    孙笑川的神色稍霁，“还算说的过去，这样的时候，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不要做傻事就好。”
    陈卓不想再多说什么，拿过台本，坐到沙发上翻看。
    孙笑川也不以为意，坐到陈卓一米外，背包放在了手边，闭目养神。
    台本上的东西并不多，分成了两大段。
    第一段是在主持人的穿插下，十位感动华夏人物轮番登场，除了每个人的事迹叙述外，中间还会有跟事迹沾边的歌舞表演，十位人物陆续上台时，主持人会与每个人对话，这部分的台本内容就是对话内容。
    第二段就是最后的高潮部分，在一个宏大歌舞表演后，十个感动华夏人物一同上台，接受领导颁发的证书和奖杯，这里还有一小段发言。
    就这样两段内容，陈卓都懒得背，看一遍就已经心中有数。
    孙笑川起初饶有兴趣地看陈卓背稿子，等陈卓放下稿子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或许是呆的实在腻烦，他拎着背包站起来，“走！上个厕所！”
    陈卓没办法，他们现在就是一对连体婴，一个走，另一个肯定要跟上，自己怕对方去干坏事儿，而对方也怕自己跑路，这关系真他妈复杂！
    出了休息室的门，他们俩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整条走廊的最外面，而洗手间在里面的尽头，要去洗手间就要走过整条两侧都是休息室和化妆间的走廊。
    孙笑川一看这样的地形，顿时就乐了，看了眼陈卓，“走，别愣着了！”
    陈卓硬着头皮道：“你敢乱动，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敢不敢！赶紧的！早上面条吃多了，别给老子憋坏了，还没享受幸福生活呢！”
    陈卓谨慎地跟着孙笑川往里面走，全身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地盯着孙笑川的一举一动。
    孙笑川倒是非常轻松自在，拎着双肩包慢悠悠地溜达着。
    当两人路过一个虚掩着的大化妆间时，里面的对话声传了出来，“陈书记、严市长，你们的稿子我带来了，你们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听到这句话，孙笑川和陈卓都是精神一振。
    孙笑川的眼中迸发出狂热，而陈卓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长野！那严市长就一定是严为民了，更让陈卓浑身战栗的是，刘长野称呼两人的时候，陈书记在前，那这位书记的职位就一定在严为民之上，考虑到这样的晚会不可能两个安京大员同时到场，那这位陈书记就很可能是更高一级部门的首脑，为这场晚会定调子的大佬。
    陈卓看孙笑川的兴奋模样就知道，这货对安京乃至更高级的领导肯定比自己要熟悉的多，刘长野的一句话自己都能分析出来这么多讯息，他得到的只会更多。
    眼看孙笑川放慢了脚步，陈卓脑袋顿时发热，上去就一把搂住其脖子，“上厕所就好好上厕所！”
    孙笑川扭头看向陈卓，眼中的冰冷让陈卓不寒而栗，可他没有另一条可选，放任孙笑川为非作歹，自己这辈子也他妈毁了！
    “要不你就先弄死我！老子特么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陈卓也豁出去了，低声喝道。
    就这个紧要关头，那个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刘长野走了出来，跟陈卓和孙笑川对个正着。
    在这里能见到陈卓，刘长野自然早就知道，感动华夏十大人物有陈卓还是严为民力荐的，所以他也没有太大意外，跟陈卓对视了一秒钟，他刚想跟陈卓打招呼，却见陈卓搂着身边的人跟他擦身而过，耳边还传来陈卓的话语。
    “表哥，二舅妈的病怎么样了？不行就接来安京，这边医院里都是全国知名的大夫，肯定有办法！”
    刘长野是极为冷静又敏感的人，他立刻就皱起眉头，陈卓的反应太不同寻常，紧接着他就是心中剧震，陈卓的家世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他母亲这边只有兄弟姐妹四人，汪瑾是老大，后面是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陈卓根本就没有二舅！
    他望着陈卓的背影时，陈卓空着的左手在背后晃动了一下，然后握紧拳头。
    绝对不对劲！
    陈卓其实是在用生命冒险，他赌了两件事，一件就是赌孙笑川虽然调查了他，但也仅限于他的小家庭，并没有深入调查他父母两边的情况，之前他们对身份的时候，孙笑川也只是说当他表哥，这会儿他脱口而出说出二舅，也算顺理成章。
    第二件，陈卓就是在赌刘长野能够做出最合理的反应和应对。
    如果赌错了，希望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重生的剧本有点儿难！

 第410章 计划

    第411章计划
    孙笑川被陈卓搂住的瞬间，下意识地就想去抹背包，好在陈卓后面的话在他看来并没有问题，才缓缓收回手。
    “就这么怕我大开杀戒？”
    陈卓搂着孙笑川来到洗手间门口，才松开胳膊，这松开的也不只是胳膊，同时还有他一直绷紧的心弦，孙笑川问出这样的话，那就证明自己的赌对了，他并没有深入调查自己家庭情况。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一个关键，就是孙笑川也不了解自己跟严为民一家的瓜葛，不然他不会不知道自己与刘长野彼此认识。
    有了这两点认识，陈卓心中大定，他终于有了能翻盘的机会，但终究还是要看刘长野能推测出多少东西来，如果没有刘长野的帮助，这点儿优势也没有太大意义。
    有了希望，总比一直在绝望中沉沦强的多，陈卓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孙笑川走到男厕门口停住脚步，“你走前面。”
    陈卓直接走进了厕所，找了个小便池就开始放水。
    厕所里有三个隔间，门都关着，孙笑川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也就没有再说话，跟陈卓一起放了水，再往回走。
    路过严为民那个房间的时候，依然可以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但门已经关上了。
    孙笑川看了眼陈卓，“咱们进去打个招呼？”
    陈卓立刻挡住那房门，盯着孙笑川。
    孙笑川呵呵一笑，“逗你的，走。”
    陈卓将信将疑地跟随孙笑川回到他们的休息室，再次陷入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好在十几分钟后，莫小贝就回来了，她看陈卓没有拿着稿子，有些不解，“怎么？这么快就背下来了？”
    陈卓道：“没有什么内容，我觉得我的临场发挥可能更好，更自然。”
    “希望你不是在吹牛，”莫小贝道，“走，人都到齐了，我们先去前台，等下先过一遍。”
    等到了前台，孙笑川看着空空如也的观众席，问道：“观众呢？”
    莫小贝道：“今天是来走几遍台，过过流程，哪来的观众？”
    “不正式录？”孙笑川有点急了。
    莫小贝诧异地看了眼孙笑川，“你见哪个晚会当天彩排当天录的？”
    “那正式录制什么时候？”
    “明天，也就是这个晚会流程简单，所以能这么快，要是别的晚会怎么也得彩排个三次才行，”莫小贝指着已经坐了几个人的第一排，“前三排，你们自己找地方坐。”
    陈卓不解地问道：“既然今天不是正式录制，那领导怎么都来了？”
    “你看到大领导了？”
    陈卓点头，“刚刚上厕所，看最大的那个化妆间有人进进出出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确实不是普通人，但他们跟这台晚会无关，是另一台晚会的嘉宾，在二号演播大厅，正在录着呢，”莫小贝随口说道，然后就被人叫了名字，“你们快去，我还有别的事。”
    孙笑川挑了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拉着陈卓坐下，脸色很难看。
    “你不会真以为今天就能录完走人？我都知道这不可能，”陈卓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孙笑川顿时就怒了，“你他妈再废话一句，老自己的弄死你！”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刚刚又跟刘长野接上了头，陈卓对孙笑川已经建立起了一点心理优势，并不像之前那么畏惧了，但他还是表现出足够的紧张和惶恐，“我不吭声了，行？”
    陈卓知道孙笑川在烦心什么，以孙笑川的推断，眼下的安京在普通人眼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大家该干嘛还干嘛，但其实再各个出城的关卡早就设置了大量的人员，去排查所有离开安京的人和车，火车站、汽车站和机场这样的地方更不用说了，绝对的严防死守。
    在这样的态势下，多在安京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凶险，孙笑川本以为今天就能离开，虽然只是多等一天，但对他来说这一天也是极为煎熬的一天。
    他们落座以后，稀稀拉拉地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的独自一人，有的有家人陪伴，甚至还有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妇，他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好奇又兴奋地观察着四周。
    一看这些就是普通人，多半就是剩下的九位感动华夏人物了。
    因为陈卓他们坐的位置实在太偏了，并没有人跟他们坐在一起，就如陈卓的此刻的心情一样，他们两个就像一座孤岛，被隔绝在外。
    孙笑川盯着舞台上载歌载舞的舞蹈演员们看了一阵，扭头看向闭目养神的陈卓，“就算明天走，你是不是也得先去跟导演通通气啊？”
    “现在就说？”陈卓睁开眼。
    “不然呢？”孙笑川道：“刚刚那孕妇进来的时候，你就看到了，别跟我这儿装了！”
    孙笑川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这次的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中，有一位同样来自东北的基层女干部，叫做李明威，为了解决当地的一个贫困村的脱贫问题，这位女干部在村子里一住就是三年，愣是带着一百多户人家脱了贫，期间还流产了一次。就是因为怕她好不容易再次怀上的孕，感动华夏的导演组特地派人专程接送。
    这辆车，就是孙笑川瞄上的救命车，据他所说，那辆车一共可以搭乘五个人，除了李明威夫妻和司机外，接人的时候还有一位编导全程跟着，送回去的时候编导自然不会再跟，那就还能搭乘两个人，正正好好。而这辆车被拦下检查的概率非常低，可以为孙笑川提供最大限度地掩护。
    至于怎么才能混上这辆车，孙笑川把任务交给了陈卓，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也不想一直跟我住在一起？等我离开安京，你就自由了。”
    陈卓刚刚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李明威时就知道孙笑川说着是她，没有具体形象的时候，陈卓还没有太大的感触，可现在这样一个兢兢业业的人民公仆就在他的眼前，还是个准妈妈，他怎能无动于衷？
    如果自己带着孙笑川混上李明威的车，一旦途中身边这个亡命徒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就成了帮凶！
    良心何安？

 第411章 搭讪

    第412章搭讪
    孙笑川看陈卓闭着眼睛不动弹，阴森森地道：“这个时候你最好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一旦把我惹毛了，会死很多人，很多！”
    陈卓睁开眼，盯着孙笑川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坐上那辆车就能安全？你那个上线没有你的照片，总能描绘出的长相？”
    “如果这么轻易就会出卖组织，那对我们的训练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的样貌并没有被人知道，那你怕什么？”
    孙笑川冷笑道：“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我有什么资格跟你讨价还价？我只是不想在发生危险的时候，被你当作人质或者挡箭牌，尽量多的让我知道细节，帮你查漏补缺，总好过你一个人思虑不周？”
    孙笑川跟陈卓对视了几秒钟后才道：“我不确定上线会透露多少我的讯息，所以我换了居住地，剪掉了伪装的长发和胡子，还有之前一直戴着的眼镜，这已经最大限度地改变了样貌。他的手里不可能有我的照片，这是组织里的大忌，他能混到这个级别不可能这样做，如果只是口头描述我的样貌，那我混出去的可能性很高。”
    “除了样貌呢？名字、籍贯、地址、亲属，这些呢？”
    “孙笑川这个名字已经是我新启用的身份，这个身份的一切都是伪造的。”
    陈卓思索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凭他的本事还真特么找不出漏洞来，跟着电视台的车混出去，好像还真是最保险的方式。
    陈卓无奈地站起来，“走，套近乎总得先靠近人？”尽管不情愿，他还是要照着孙笑川的计划去做，不然如果在这里激怒这个疯子，所造成的危险只会更大。
    走一步看一步，这是陈卓最不喜欢的做事状态，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寄希望于刘长野了。
    孙笑川看陈卓积极起来，非常满意，跟着站起来，“这就对了嘛，我早脱身，你也早脱身，我们是一体两面！”
    我一你妈个大头怪！如果可以，陈卓真的很想一拳砸在眼前这张惹人厌的脸上。
    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李明威的后排，找机会搭讪。
    此时的舞台上正在走台的是个一位堪称家喻户晓的着名歌唱家，主打曲目《小白杨》，陈卓忘了这位歌唱家叫什么了，但不妨碍跟着别人一起鼓掌。
    前奏一起，李明威就激动地对丈夫说道：“小白杨！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可以坐在这么近的地方，听小白杨！”
    “我还没有想到能被专车接到首都来呢，借你的光了！”
    “去去去，胡说八道，”李明威长相普通，不知道的人很难会把眼前这位满脸幸福的孕妇跟扎根基层的女干部联系起来。
    “你也是小白杨，只是没有长在哨所旁边，而是长在了黑土地上，”李明威的丈夫有些动情地说道。
    李明威把头靠在丈夫的肩头，“外人都只会说我无私奉献、一心为民，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你的支持，我根本不可能坚持三年。我自信我是个国家的好干部，但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妈妈。如果上一次没有出意外，我们的孩子都两岁了，”说着，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满脸幸福。
    孙笑川把嘴凑到陈卓的耳边，“好感人哦。”
    “不感人吗？”
    “哼！”孙笑川冷哼一声，“华夏有多少穷人穷的吃不上饭，又有多少贪官污吏？一个这样的好人能如何？能改变多少人？”
    陈卓淡淡地道：“我们这个民族就像我们的文化一样，具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和包容性，今天或许穷人还很多，但这样的好干部也不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终有一天可以让所有人脱贫。晚清的华夏穷不穷？弱不弱？现在比那时候强了不少？世人总会轻视华夏人的韧性，却不知道坚持的力量有多可怕！”
    从2020年回到当下的陈卓，是最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华夏再几代领导人的带领下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什么程度，每当华夏公布一个五年、十年、二十年的计划的时候，外人都会嗤之以鼻，把这些计划当笑话看，但当时间走到2020年时，世人回首，都会惊愕的发现，华夏公布出来的每一个计划，无一例外的全部实现了，无论是基建项目、民生工程，还是航天事业，只要华夏敢说，就一定可以做到！
    这份自信和坚定是在封锁下一点点地熬出来的，所以才无可撼动。
    孙笑川这种已经把灵魂都出卖了的人渣，自然不会认可陈卓的话，在境外势力的长期洗脑下，他们早就不会睁眼看世界了，他刚想嘲笑陈卓，顺带洗脑，就听到台上的音乐停了，因为并不是正式彩排，所以一首歌不用唱完，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陈卓不给孙笑川说话的机会，身体前倾，靠近前面的李明威夫妻，“请问，您是李明威书记吗？”李明威的正式职务是村书记。
    李明威和丈夫一起回头看向一脸和善的陈卓，李明威道：“我是。”
    “哦，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陈卓一脸激动的说道：“您这样的好干部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如果华夏的基层领导干部都能像您一样，华夏的老百姓的日子何愁过的不舒心。”
    这样的恭维和夸赞对李明威来说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她礼貌的笑道：“我做的都是我的分内工作，做到了是应该，做不到的话就该被批评了，”她越看陈卓越觉得面熟，“你也是这次上台的十个先进个人吗？看你有些眼熟。”
    “您看看我，一激动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陈卓，龙江人，咱们是老乡呢。”
    李明威还没反应过来，她丈夫却认出了陈卓，“你就是陈卓啊，那个救了二十九人的小英雄！你还没有二十岁？真是英雄出少年！”说着他还对妻子道：“他就是那个火场救人的当代啊，上个月咱们还组织学习了他的先进事迹呢，忘了？”

 第412章 共情带入

    第413章共情带入
    李明威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认出了陈卓，颇为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抓过陈卓的手，“不好意思，没有认出来你，实在是太年轻了，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小小年纪就能有那样的勇气和智慧，太了不起了！”
    陈卓连连谦虚，“就是一时上头，当时我也不全是舍己为人，自救也是一个出发点，新闻上把我说的跟活佛似的，其实是夸大了。”
    “那可是二十九条人命，你这样谦虚可就有点儿过了，无论以什么标准你都是英雄，”李明威的言行多少还是带有一些职业特点的，一句话就盖棺定论。
    “行行，您说啥是啥，快坐下，您这身子别站着了，”对待领导干部，陈卓自有另一套处事方式。
    李明威表现出东北人特有的热情，“来来来，坐我身边来，老乡见老乡，咱们聊聊。”
    陈卓没敢乱做主，看了眼身边的孙笑川。
    孙笑川乐不得陈卓能以最快速度跟李明威搞好关系，“看我干什么，李书记让咱们过去，赶紧的啊，”他还特意放弃了标准的普通话，用上了东北口音。
    李明威这才注意到孙笑川，“这位是？”
    “我表哥，陪我一起来的，”陈卓随口道。
    “一下看到两个老乡，真好！”
    陈卓和孙笑川绕到了前面的座位上，陈卓挨着李明威，孙笑川挨着陈卓。
    刚坐下，李明威就十分好奇地问道：“你当时害不害怕？我小时候可是经历过一次火灾，那时候农村家里的柴火着了，把半边房子都烧塌了，我那会儿还只是在外面看着火烧，腿就软了，要是人在里面，我根本不敢想象我会怎么样，估计自己都救不活，更别说救人了！”
    “我那会儿情况有点儿特殊，主要是火刚起时我就发现了，这就给我了反应的时间，我才能组织同学们砸墙自救，如果不是提早发现，我也别说救人了，你们看到的新闻肯定是三十个风华正茂的学生死于火场。要说害不害怕，怎么可能不害怕，可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也没工夫想那些。”
    李明威的丈夫道：“这就是英雄跟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在关键时刻能够冷静下来，换做我们，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心态，那种极端环境下，人心一乱，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这说的是实话，所以一般人夸我什么英勇无畏啊、舍己为人啊，其实我内心是不敢应承的，因为我知道我够不上这些大词，但你要说我当时足够冷静，这我是可以承认的，”陈卓道。
    李明威点点头，“这才是英雄该有的样子，是咱能做到的咱就承认，不是咱就不吱声，这样大家都得劲儿。我这些年再村子里扶贫也是这样，在基层工作，最难的就是让老百姓信任咱们，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工作就好展开了，我用了两年才敢说做到了这一点，真不容易啊。”
    陈卓虽然没有弄清楚两件事儿咋能扯到一起的，但不妨碍他说好听的，“所以说，您做的事儿更加地重要，一百多户那就是几百人，解决了他们的贫困问题，就等于解决了老人的养老问题和孩子的上学问题，这功绩被怎么称赞都不为过，我打心眼里敬佩你们这些为最穷的那群百姓办实事儿的父母官。”
    天一旦这样聊起来，两边就都舒服了，这倒也不是说陈卓和李明威喜欢奉承，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关键是这赞美要怎么说，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悬浮再空中的赞美是假的，但凡智力健全的人都不可能喜欢，但像现在这样就不一样了。
    首先，虽然陈卓和李明威在社会地位上表面看起来是不对等的，一个是国家干部，一个是刚刚上大学的学生，但在这一号演播大厅的特定环境下，他们又是对等的，因为他们都是感动华夏的十人之一，只要对等，那对话语的容忍度就会放宽。
    其次，陈卓的赞美是落在实处的，不是浮夸的歌功颂德，而是从养老和教育两个角度给予肯定，这对基层的干部来说，是最舒服的褒奖，多少都不嫌多。
    李明威露出笑容，从她的脸上还能看到风吹日晒的痕迹，皮肤要比同龄人粗糙，这就是她的军功章，“看来你对扶贫工作是有研究的，家里也有做这方面事情的长辈吗？”
    这就等于变相地肯定了陈卓的赞美，既然找对了路，那陈卓可就要开始飙车了，“家里长辈都是普通的国企工人，但我有贫困户同学，从小学到大学都有。可能因为家庭教育的原因，我父亲是军人，他从小就教育我必须团结同学，要帮助锄强扶弱，所以我跟这些穷苦同学关系都很好，对他们的情况了解的也就比平常人多一些。说实话，这个话题非常沉重，一般情况我是不愿意提及的，提起来我就揪心的难过。”
    “你说的太对了，你说的这些换一个人听的话可能简单说两句可怜也就过去，但我不一样，我在贫穷中摸爬滚打了一年，我深有体会，这些穷困家庭的孩子，往往是最懂事，又最愿意学习的，可命运却对他们最不公平！”李明威说到这里，眼中泛着泪光。
    陈卓重重的点点头，“没错，我的那些同学无一例外都是学习非常好的，可他们甚至连一天三顿饭都不能保证吃饱，更不要提什么营养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让我父母把这些穷苦同学接回家，让他们做我的兄弟姐妹，可我家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幸好，国家的扶贫工作一直在进行，涌现出一大批像您一样的基层干部，带领着他们摆脱贫困，我替我的那些同学，谢谢你们了，”他说到激动处，就要站起来给李明威鞠躬。
    李明威赶忙拉住陈卓的胳膊，“这孩子，说说话就激动成这样，我们的一切都是国家给的，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是应当应分的！”

 第413章 效果不错

    第414章效果不错
    孙笑川在边上冷眼旁观，连他这样变脸比翻书都快的业内人士都不得不承认，陈卓在与人交流方面的能力和天赋，绝对是逆天级别的，就算自己当年这方面的教官也不见得能比他强，陈卓运用的是极强的共情能力，这是很难学会的东西。
    就，很高级！
    有了陈卓这一番发自肺腑又极其有内涵的赞美，他与李明威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李明威也不是愣头青，她也从她的角度评价了陈卓在火场中的表现，还顺带着表扬了陈卓父母对他思想方面的教育，两人很快就好得跟亲姐弟似的。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东北人骨子里天生就有的那份善良和热情的帮助。
    在李明威的极力要求下，陈卓故作腼腆地叫了声“明威姐”和“姐夫”，李明威也大大方方地拍拍陈卓的肩膀，“以后到了辽东省，无论如何都要去姐家坐坐，姐给你包酸菜馅儿饺子吃！”
    “真的？”陈卓的眼睛放着光，好像真的馋了酸菜馅儿饺子。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只要你去，管吃管住！”李明威豪气地道，她边上的丈夫也道：“随时随地，大门都为你敞开！”
    陈卓看向边上的孙笑川，“表哥，那咱们先到明威姐家溜达溜达？然后再回家？我还真想去看看穷村换新颜。”
    “也好，我听说李书记家那边卖貂还挺便宜的，到时候给你嫂子整一件儿，”孙笑川的反应也是bug级别的，立刻就做出合理的安排。
    李明威笑道：“这你们算是说得对了，家里那边卖貂绝对是东三省最便宜，到时候让你姐夫带你们去！”
    李明威的丈夫也说道：“正好儿有接送我们来的车，回去的时候能空出两个位置，你们上来正好，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陈卓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把皮球踢给孙笑川，“表哥，你做主。”
    “哎呀，我做主，”李明威的豪爽劲儿上来了，“先去我那儿，等到了地方就给你们订火车票，什么都不耽误！”
    孙笑川笑呵呵的道：“李书记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就听李书记的安排。”
    李明威满意地靠在椅背上，“这事儿闹的，这什么晚会我都不想参加了，现在就想回家。”
    “两码事，不急这一天，”陈卓道，“这晚会还是有重大意义的，咱们国家现在慢慢富起来了，但思想层面一直有些落后，这晚会的意义就在于把这些好人好事大力宣传出去，树立起来真正的精神标杆，让大家不要只盯着钱袋子，也要做个好人。要是为了口饺子，就否定了这晚会的意义，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这思想层次就是比我们这些中专生高，这番话我就说不出来，”李明威轻轻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宝宝，你以后也要像你陈卓叔叔学习哈，妈妈和爸爸不求你成为什么栋梁之才，但一定要为社会为国家做贡献啊。”
    这种母性光芒绽放的时候，陈卓的心头就是一紧，自己身边可是坐着一个亡命徒啊，把这货混上李明威夫妻的车，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自己的良心怎么能安啊！
    孙笑川对陈卓的表现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愈发坚定了要拉他入伙的想法，自己这次肯定能升上一级，等到王者归来之日，手下又这样一个得力干将，一手把教育事业做大，获得社会地位和资金，另一手窃取情报将事半功倍，何愁自己的等级不会扶摇直上？
    时间在他们各自的担忧和算计中过去，很快总导演就登台，“大家好，我是这次晚会的总导演，叶伟。刚刚文艺演出已经过了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演职人员们可以撤了！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过一遍十位先进人物的登台流程，大家也都拿到稿子了，等下喊谁登台谁就上来，能背下来的尽量脱稿，没背下来的拿着稿子也没关系，在明天正式录制之前背下来就可以。诸位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咱们就开始。”
    这个时代的央妈还是有一层神秘面纱的，能在春晚的演播大厅录节目，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荣耀时刻，自然没人会有什么不同意见。
    叶伟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好，那我们就开始！主持人过来串词，请十位先进人物先到后台候场，陪同人员在原地等待就好，请放心，孕妇和行动不便的老人，我们有专人照看。”
    陈卓第一个站起来，“叶导，每个人带一个陪同人员行吗？”
    叶伟还没有说话，以为陈卓是帮自己出头的李明威就拉了一把他，“我没问题，不用这样，咱们还是服从安排。”
    陈卓虽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李明威给他一个这么好的台阶，他自然不能放过，“明威姐，你这都七八个月了，没人照看不行的。”
    叶伟明显不认识陈卓他们每个人，但知道唯一的孕妇是李明威，他想当然地就把陈卓当作了李明威的陪同人员，“这位小同志，你不用急，我们这边候场的空间有限，并且等正式录制的时候人会很多，不可能让这么多人都过来，今天虽然不是正式录制，但也必须按着实录走流程，请你放心，我们绝对会照顾好行动不便的人。”
    陈卓还想再说什么，边上的孙笑川却拉了一把陈卓，把他拉的坐下来。
    叶伟看已经安抚住了陈卓，就宣布，“请各位来后台，行动不便的稍等一下，我们的编导会过来搀扶你们。”
    趁着大家起身立刻的乱乎劲儿，孙笑川小声对陈卓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的，我比你惜命！”
    傻逼！老子是他妈演给你看的！
    不管这是不是刘长野的安排，都是可以短暂离开孙笑川监视的大好机会，虽然自己的手机被孙笑川没收了，但只要有机会就总有办法，陈卓刚刚的表现就是在最大限度地消除孙笑川的疑虑。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第414章 码人！

    第415章码人！
    演戏演全套，陈卓和赶过来的莫小贝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李明威，三步一回头地往后台走去。
    孙笑川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不时地拍身边的双肩包，逗弄着陈卓，直到陈卓消失在那扇通往后台的门口，他还在想着，这小子真他妈有意思，好像跟自己的身份颠倒了似的，看他提防自己的模样，好像他更怕自己跑了一样。
    这世界是怎么了，变的这么有趣了吗？
    世界是不是更有趣了，陈卓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刘长野你他妈在哪儿？
    走进那扇门以后，他就松开了李明威的胳膊，不停前后左右地寻找着什么。
    李明威看身边的这位小老弟毛毛躁躁的模样，笑道：“憋坏了？找厕所呢？”
    陈卓只能揭破下驴，“嗯，想找洗手间。”
    另一边的莫小贝指着前面到：“直走到头就是，”然后她指着左前方的门，“回来从这里进去。”
    陈卓现在已经急疯了，他不知道孙笑川会不会起疑心而来寻找他，只能尽可能地想办法把讯息传出去，刚想问哪里有公用电话，叶伟就从进后台那门中推门出来，他在人群中找到陈卓，指名道姓地道：“陈卓是，跟我过来一下，你的稿子不行，要重新修改，你的事迹非常抓人，我们要重新改稿子！”
    改尼玛啊！
    陈卓一直绷着的心弦已经快要断了，他是重生者没错，他真实年纪快四十了也没错，可他从未和死亡如此接近，更没有在如此被动的境地下挣扎求生，刚刚一直在孙笑川身边，压力让他一直硬撑着，现在稍微脱离了孙笑川的掌控，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叶伟看陈卓呆呆傻傻的额头直冒汗，先是让开门口，让其他人先通过，然后他绕过人群来到陈卓的身边，故作亲密地搂住陈卓的肩膀，“哎呀，紧张什么呀！”紧接着他就用极小的声音道：“跟我走，刘秘让我来请你的！”
    陈卓本来已经颓了，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瞪着大眼睛扭头看向叶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不及了，赶紧跟我去改稿子！”叶伟搂着陈卓就往前面走去，在快要到达厕所前，还有一扇虚掩着的门，他直接拉门走了进去。
    当陈卓走进这房间，他终于心中大定！
    这是一间仓库，里面都是一些音箱、线缆、灯具等等，在堆放整齐的物品中间的空地上，三个人正等在那里，除了严为民和刘长野外，还有一位微胖的老人。
    在陈卓进去后，叶伟说了声“他出去看门”就又走了出去。
    陈卓想要往前走，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一把扶住边上的大箱子，他发现他的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刘长野急忙过来扶住陈卓，“到底怎么回事？”
    陈卓缓了十几秒才慢慢站稳，“码人！快！”
    孙笑川坐在座位上跟李明威的丈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说到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没落，一会儿又说到改革开放的未来走向，最后竟然还能扯到国际局势上，探讨了华夏搞航母的必要性。
    男人最喜欢的聊的就是这些东西，他们这么一撩开，其他的男性陪同人员也都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开，知道的这是晚会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智库在开会呢。
    陈卓他们已经离开了十分钟，敏感的孙笑川已经开始有了警觉，他也想到消失的这段时间陈卓有没有去报警或者告密的可能，但综合陈卓的表现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说陈卓识时务的性格，就看他刚刚十分不情愿离开自己的模样，也不像。
    人最大的局限性就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绝不相信这世上存在大公无私，一个蝇营狗苟的钻营小人也绝对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某个信念甘愿牺牲。
    孙笑川是个认为全社会都欠他的人，对这个国家极度的失望和厌恶下才走上了如今这条不归路，在他的认知里，他已经把利害关系跟陈卓讲的非常清楚，陈卓放烟花在客观上帮助他和他的上线转移了保安的注意力，虽然也连累了上线被抓，但是警方并不知道这一点。在孙笑川跟上线分开逃走前，他们就商量好，不管那个放烟花的人是谁，他们都要利用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迷惑警方的烟雾弹，在他们的口中，他们是三人一起行动。
    一天以来，孙笑川其实已经把陈卓当成半个手下，就差走一个加入组织的程序了，因为在他的眼中，陈卓已经无法翻身，他们的这盆脏水泼下来，陈卓一百张嘴也无可辩驳，想不坐牢就得加入他们！
    正是因为有这份自信，他才放心陈卓离开他的视线。
    尽管有这份自信，孙笑川也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如果陈卓再不出现，他就要去看看了。
    就在这时，一对男女主持人走上台，开始说他们的串场词，第一个人物介绍就是陈卓，两人你来我往地把陈卓的事迹描述了一遍后，请陈卓上台。
    陈卓的演技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他从幕后一出现就紧张地看向孙笑川，看他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才松了一口气，来到舞台中央后，他站在两位主持人的中间，开始以三人问答的形式对台词。
    在对台词的过程中，陈卓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孙笑川，好像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卓越是这样紧张，孙笑川越是放心，他还不时把背包抱在怀里伸手进入，以此来吓唬陈卓，效果也确实令他满意，只要他把手伸进背包中，陈卓必会磕磕巴巴。
    最后看不下去的叶伟气呼呼地走上台，“那谁，陈卓是？下去好好背背词，这么磕磕巴巴的肯定不行！”
    陈卓赶紧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孙笑川在那儿看得呵呵直乐，直拍大腿，“这小子毛毛愣愣的太好玩了！”

 第415章 咋整

    第416章咋整
    李明威的丈夫不知道状况，也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刚才挺能说会道的，没想到一上台就不行了。”
    孙笑川道：“谁都有紧张的时候，我们上台也不见得比他强多少。”
    “嗯，还真是，估计我上去也得这样。”
    陈卓的出现加上表现彻底安了孙笑川的心，他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安排陈卓未来的路了。
    陈卓下了舞台，立刻就赶回那个仓库。
    严为民和另外那位领导已经离开，只有一位身穿警服的附近派出所所长和刘长野在这里等着陈卓。
    看陈卓回来，刘长野道：“上面已经派了刘光达副局长过来，已经在路上，张所长的人手已经在外面疏散工作人员和群众了，孙笑川的情况怎么样？”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能打草惊蛇，我刚刚已经稳住了他，现在好好盘算盘算，”陈卓眉头紧锁，不敢松懈。
    张所长道：“要不先把一号演播大厅外围的人都清走？”
    陈卓立刻摇头，“绝对不行，这一层的人不但不能清走，也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必须让一切看起来都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才最自然！孙笑川是个极其多疑又敏感的人，要不是他走入了思维死角，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必须想出万全的办法！”
    “我同意陈卓的看法，保不齐他等会儿会上厕所什么的，如果发觉异常，局面就失控了，”刘长野道。
    张所长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包里究竟有什么武器？”
    陈卓摇头，“我只知道有一把五四手枪，但我观察那背包有些分量，除了手枪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不敢保证有没有爆炸物。”
    张所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搞好了这是份天大的功劳，搞不好就是个泼天大祸。
    刘长野看向陈卓，“要不我们先撤出去？”
    “你们能撤，我不行，他随时可能会找我，”陈卓比谁都想走，可他现在不能那么做，他很清楚，他的嫌疑并没有消除，真提前出去，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很多麻烦事儿在等着他。
    刘长野挠头不已，“那只能等刘副局长过来了，他是反恐的内行，我们都不行。”
    “也只能这样了，我先过去，”陈卓不敢停留太久，鬼知道孙笑川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这边的洗手间不能让孙笑川过来。”
    刘长野道：“我跟叶伟打好招呼了，他会处理。”
    “好，那我先过去了。”
    陈卓离开，刘长野和张所长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张所长问道：“刘秘，我说句不当说的话，这个陈卓你们了解多少，真的可信吗？如果他不是我们的人，这事情可就更棘手了。”
    “我和严市长都相信他，”刘长野没有多余的废话，“张所长，你还是出去监督撤离工作，我自己留在这里就可以。”
    “刘秘，要不你也撤出去，”张所长一听刘长野如此坚定，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刘长野摇头，“我在这儿陈卓心里就有底，我要走了，他也会崩溃的，给我留一个对讲机，你去忙你的，等刘副局长过来再说。”
    陈卓迅速地回到后台，找到叶伟。
    叶伟看陈卓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麦克风道：“让李老先生歇会儿，陈卓再上台走一遍。”
    陈卓找了一个能看到孙笑川又能让孙笑川看到他的角度从舞台边缘向观众席看去，他刚一露头，敏感的孙笑川就扭头看向他，还笑嘻嘻地冲他招招手。
    陈卓果断地离开，消失在舞台边缘。
    在孙笑川看来这就是陈卓不放心自己，有机会就要看看自己的情况，越是这样，他越是放心。
    陈卓再次上台，比前一次好了不少，也没有看孙笑川几眼。
    这在孙笑川眼中就更有意思了，他笃定陈卓是一看自己就紧张，不看自己才能放松，对于已经把陈卓看成手下的他来说，陈卓的这种不易察觉的畏惧，是他非常喜欢的，上位者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陈卓的词对完，叶伟道：“这次就很不错，但还是要再熟练才行，陈卓下来，继续往下走。”
    等陈卓再回来仓库，刘光达已经到了，让陈卓惊喜的是，连尚义和李旭也跟了过来，尚义过来就给了陈卓一个大大的熊抱，“你小子怎么到哪儿哪儿不太平？”
    陈卓苦笑，“我他妈小名叫柯南！”
    在场的各位没谁能理解陈卓的梗，终究是错付了。
    刘光达道：“情况在路上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孙笑川的上线侯明义也是我提审的，侯明义也确实提到他们在清华偷东西的时候是三人一起行动，我们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去查剩下的两人，没想到竟然其中一个是你小子。”
    “你们都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真是他们的同伙呢？”刘光达一来，陈卓彻底镇定下来。
    刘光达看了眼刘长野，“严市长和刘秘一起作保，这我肯定是信得过的，再说之前的案子你也是出了大力的，我信你。”
    “说的好听，估计已经安排人去龙江彻查我的一切了，”陈卓撇着嘴道。
    刘光达哈哈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用藏着掖着的，这都是必须的程序，理解不理解你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行，说正事儿，眼下怎么办？”陈卓现在只想快点了结。
    刘光达道：“根据侯明义的交代，他们的背后是宝湾和米国，在华夏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窃取我们的高科技成果。他们组织的名字叫自由之翼，我跟他们打过两次交道，他们这个组织架构极其严密，很难顺藤摸瓜，只能抓到一伙解决一伙儿。自由之翼对人员的训练非常苛刻，都是生死淘汰制，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之徒，这点我们心里都要有数，能生擒最好，不能的话就就地击毙，把危险降到最低。”
    “赶紧说咋整！”
    陈卓有些不耐烦了，他才不关心什么狗屁翅膀！

 第416章 你们没人性

    第417章你们没人性
    对于咋整这个问题，刘光达交给李旭来说。
    尚义和李旭这对组合非常典型，尚义负责动手，李旭负责哔哔，尚义负责体力，李旭负责脑力。
    被刘光达点名，一直没说话的李旭清了清嗓子，“其实很简单，现在犯罪分子所在的区域恰好是演播大厅，很空旷，非常适合抓捕或者击毙。唯一的难点就是不让犯罪分子察觉的情况下把在场的其他群众疏散，具体办法，我还没想出来。”
    陈卓差点儿就爆粗口，“逗我玩呢？”
    李旭尴尬地一笑，“实在是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啊，既然对方是个训练有序的间谍人员，我们想什么借口都有暴露的风险，这真的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
    “那你就直接说千无一失的办法，不行就百无一失，别特么卖关子了，大哥！”
    李旭道：“我能想出来的就是让这些人都从一个门出去，然后在中途想办法让犯罪分子落在最后，当他前面最后一个人出去后迅速封闭整个演播大厅，到时候是劝说其束手就擒还是就地击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
    刘长野道：“把人都哄出来，这很容易，可让这人落在最后，这太难了，他不会那么傻？”
    “室内有没有隐蔽的地点，能直接安排狙击手的？”刘光达还是军人作风，上来就要直接击毙，婆婆妈妈的懒得烦！
    陈卓道：“我刚刚特意观察了，没有有利位置，舞台上的高空架子都被布景挡住了，上去之后根本看不到外面，其他位置都必须进入会场内。”
    “妈的！不能等了，”刘光达莽的霸气侧漏，“尚义，你去把我们的人都带进来，把守住一号演播大厅的所有出入口，所有人员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是！”尚义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陈卓苦笑道：“您真是啥都不顾啊，这要是孙笑川突然再这个节骨眼上要上厕所，怎么办？”
    “瞻前顾后的，怎么能跟这种亡命徒斗？”刘光达不以为意，“面对这种亡命徒，我们的干警经常会跟你一样有无穷无尽的顾虑，看起来顾虑的都有道理，可这样一来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战术上，我们都处于被动，等于仗还没打就陷入了劣势。这是非常要不得的，无论怎样，我们都必须掌握主动！”
    陈卓琢磨了一下，还真没法反驳刘光达的话，这也怕那也怕确实无法跟这些亡命徒斗。“可演播大厅里还有十几号人呢，怎么办？”
    “按李旭说的办，先把人诓出来，如果不行，就在演播大厅里跟他对峙，总好过让这样一个危险人物鱼入大海，这是目前危害最低的方法！”
    刘光达站的高度确实不是陈卓所能站上去的，他除了要考虑演播大厅里十几人的生命安全，更要考虑大楼外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安全，把敌人限制在有限的空间内的危害明显小于放虎归山，那就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了，先封锁了再说！
    “那舞台上怎么办？如果舞台上的彩排突然停止了，孙笑川一定会有所警觉。”
    刘光达望着陈卓道：“这就只能靠你了！”
    “我？”陈卓瞬间懵逼，他刚刚想着出了这个仓库门就直接跑路，这里再跟他没有关系了，就像之前在哈瓦那酒一样，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对得起所有人，本来就跟他无关，拍拍屁股走人就好。
    刘长野也道：“现在也只有你能稳住孙笑川，我们要尽可能地把其他人员尽快撤出去，最大限度地减少意外伤亡，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作用。”
    “我现在也是嫌疑人？万一我跟他一伙儿的怎么办？你们这么冒险不好，不如还是把我铐起来，带走审问？”陈卓真的不想再面对孙笑川那个笑面虎了。
    刘光达不高兴了，“少他妈跟这儿扯淡，这案子我本就参与了，审侯明川的时候，全程我都在，他虽然谎称他们是三人行动，却根本无法说出任何关于你的有关信息，甚至连男女都不够笃定，你觉得这样的证词我们会信吗？现在知道是你，就更不可能信了！”
    “我是老百姓啊，你们警察叔叔不是应该保护我吗？哪有让我这样的人民群众涉险的道理啊，我要投诉的，我跟你们说！”
    刘光达哈哈一笑，“投投投，你直接跟严市长投诉就行。”
    刘长野冲陈卓眨眨眼，“我可以帮你传话。”
    “卧槽，你们特么没有人性吗！”
    当陈卓再出现在舞台上时，所有人都已经过了一遍。
    叶伟拿着麦克风站在了舞台上，陈卓现在最佩服的就是这位晚会导演，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既不紧张也不毛躁，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非常好！刚刚这第一遍彩排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只需要把细节再做的好一些就没有问题了，”叶伟道，“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最后单独发言的彩排，也就是你们手里稿子的第二部分，还是按顺序来，陈卓第一个，”他说完就指着台下那些陪同人员道：“你们这些随行人员先跟着我们的工作人员去酒店拿房卡和存放行李，等下彩排完我们有一个小型晚宴，你们大包小裹的也不方便，酒店就在边上，是我们的合作酒店，四星级。等你们再回来，估计彩排也就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去吃饭。”
    那些随行人员闻言纷纷站起来，拿着各自的东西，准备往外走。
    这时演播大厅正对舞台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出现在门口，“这边！跟我走！不着急哈，慢一点。”
    站在舞台上的陈卓看的清楚，那是李旭，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随行人员们便拿着各自的东西稀稀拉拉的往李旭那边走去，孙笑川此刻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还不忘冲陈卓露出个笑脸。
    陈卓此刻非常紧张，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太阳穴滑落。

 第417章 就地枪决

    第418章就地枪决
    孙笑川把陈卓的紧张模样都收入眼底，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陈卓看自己要离开他的视线而异常焦急，不由举起手笑道：“老弟别慌，我肯定挑个好坐北向南的好房间！”
    “那个，表哥，看好标间啊，整个双人床就他妈尴尬了，”陈卓想尽可能地拖住孙笑川。
    孙笑川哈哈一笑，“放心，我特么又不缺心眼儿！”
    陈卓不敢再说话了，因为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了，如果强行尬聊，孙笑川一定会有所警觉，剩下的就看各自的命运了。
    就见孙笑川拎着他的双肩包越过了最后一个老太太，看他那架势，肯定是不可能落在最后了！
    一直淡定的叶伟这会儿也有点儿慌，他是知道那大门外是什么情况的，此刻那扇门外至少有二十名武警荷枪实弹地警戒着，他下意识地看向陈卓，但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表哥！你等会儿，要不你别走了，等我一会儿，”陈卓竟然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舞台，向孙笑川跑去。
    孙笑川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走来的陈卓，任由后面的几个人从他身边走过，他终于落在了最后！
    “你怎么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离了我活不了吗？”孙笑川调侃道。
    陈卓走进孙笑川，小声道：“我他妈怎么放心！”
    “今天要住在这里一夜，我还能大开杀戒不成？”孙笑川也改为小声说话。
    陈卓目光下意识地越过孙笑川看向他身后的那些离开的人，一直盯着陈卓的孙笑川表情一凝，不对劲儿！他立刻看向左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看向那此刻只有叶伟站着的舞台，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此刻，只有五个人还没有走出那大门，但即使最后那个老太太距离大门也不到十米远了，陈卓的心终于逐渐地放下，他重新对上孙笑川的目光，“鬼知道你能干出什么来，我能不害怕吗？”
    孙笑川没有搭话，他也扭头看了眼身后，这一看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太空旷了！等那些人都出去，这偌大的演播大厅就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陈卓，这种空旷对他来说极其没有安全感。
    “你非要去就走，不讲究！”陈卓转身就想走，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站住！”孙笑川一声暴喝后，迅速接近陈卓。
    陈卓立刻就感觉到后腰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这感觉他昨晚就经历过了，当他意识到那是枪时，他的心仿佛一块石头直落悬崖。
    “咋的了，表哥？”
    “没咋的，我突然不想走了，憋了泡尿，咱们一起去上个洗手间，”孙笑川道。
    “哦，走，”陈卓也闹不清楚状况，只能答应。
    孙笑川冲台上的叶伟喊道：“叶导，我俩先上个厕所再彩排哈，稍等一下。”
    “哦，好，去，去，”叶伟把手里的麦克风都要攥碎了，看陈卓和孙笑川一步步地走向侧门，他也一步步地往舞台边缘走去，终于不用他再做什么了。
    一声叹息从舞台的边缘传来，一身黑大衣的刘光达缓步走了出来，“萤火，我们终于见面了。”
    孙笑川几乎是肌肉记忆的反应速度，一把扣住陈卓的脖颈，反身带着陈卓迅速往舞台的死角靠去，陈卓几乎是半躺着被他勒着脖子一路拖过去的。
    与此同时，呼啦一下，舞台上涌出十几名武警，演播大厅的五个出入口大门同时打开，几十名武警从四面八方一拥而入，人人荷枪实弹，枪口对准孙笑川和陈卓所在的墙角。
    陈卓被勒的脸都红了，拼命地拍孙笑川那仿佛钢铁一般的胳膊。
    同样被惊着了的孙笑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差点儿把陈卓勒死，稍稍放松了一点胳膊，“你出卖我！”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既愤怒又阴森。
    “咳咳咳，”陈卓咳嗽了几声后，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我他妈出卖你，不，不就是出卖我自己吗？我疯了？”
    因为孙笑川他们退到了舞台的右下方的死角，舞台上的刘光达和其他武警战士只能跳下舞台才能与孙笑川对话。
    刘光达渊渟岳峙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气派，“萤火，你怀里这位就是烛光所说的鬼火？还在这儿跟我演戏呢？自己人挟持自己人？要不你就开枪，剩你一个，我更好抓！”
    孙笑川此刻也叫不准了，但他现在手里只有陈卓这一颗救命稻草，他决不能让其失效，“烛光的话是我俩合计出来的骗局，这个人并不是我们的同伙，他只是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正好放了几个烟花，我们是打算用他来混淆你们的办案线索，他是无辜的！”他捅了一下陈卓的后腰，“要命你就自己解释，不然我们要一起死！”
    这样滑稽的一幕，让陈卓有些猝不及防，这身份角色转变的也太他妈快了！
    他立马极其配合的大吼道：“对对对，我是无辜的！我就是个安邮的在校大学生，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跟他在一起都是他逼我的！他让我帮他逃走，他用枪指着我，我没有办法啊，只能配合他！我是好人！我没有做坏事啊！”
    刘光达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们这一出双簧还要继续唱，我也不拦着，那你们就做好一起上路的准备！”他突然下命令道：“全体都有！瞄准他们两个，先打腿！如果他们开枪，就地枪决！”
    陈卓的灵魂都要被刘光达这一系列命令吼出窍了，“我他妈说话你听不见吗？我不认识他！我不是坏人！我他妈是大学生！”
    孙笑川的额头也见了汗，脑中正在天人交战，冷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那密密麻麻的枪口仿佛在警告他，没有希望了！
    “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大学生！我发誓！”孙笑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证明陈卓的身份了。
    “全体都有！准备！”

 第418章 你们得支棱起来啊！

    第419章你们得支棱起来啊！
    孙笑川因为浑身的肌肉过度绷紧，陈卓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你抖个鸡毛啊，妈的，老子别他妈没被他们打死，却被你给崩了！”
    “你闭嘴！”孙笑川的目光一直盯着刘光达那只举起来的手，他知道，只要这只手一撂下，他的命就没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即使陈卓知道刘光达他们是在演戏，他的心里也禁不住打鼓，那可是几十把微冲啊，但凡有一个擦枪走火的就会出现连锁反应，自己又挡在孙笑川的前面，要是被这样打死，他他妈比窦娥还冤！
    “警察大爷！我跟他真不是一伙儿的，你要真冤死了好人，你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陈卓咬着后槽牙继续演戏。
    尼玛，老刘也是老戏骨啊！
    陈卓有些佩服起刘光达来，这位大佬有两把刷子！
    这个紧要关头，孙笑川突然狠狠推了一把陈卓，然后他拉开夹克拉链，“你们开枪啊！来啊！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包括这整栋楼！”
    差点儿被推了个狗啃泥的陈卓回头看去，看到孙笑川的衣服里面绑着一圈黄色块状东西，看起来连成了一圈，他的左手拎着那个双肩包，右手上根本不是陈卓以为的手枪，而是一个跟手机差不多大小的黑色装置。
    陈卓爬起来就往刘光达那边跑去，演戏演全套，这个时候刘光达也不可能对陈卓有什么好脸，他给尚义使了个眼色，尚义过去就把陈卓按在地上铐起来，然后认真地搜了一遍身，“没有武器！”
    “带走！”
    “慢着！”孙笑川喝道：“你们谁都不许动，我身上和包里加在一起是二十公斤的三硝基甲苯，另一个名字叫tnt！可以轻松炸毁这栋楼！谁轻举妄动，我们就同归于尽！”说着，他把双肩包背在身后，两只手缩回衣服里，“我身上不止一个引爆器，你们的狙击手也可以拼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在死前按下按钮。”
    刘光达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揍陈卓一顿，二十公斤的tnt，这么重要的情报他竟然一无所知，这下好了，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就算他和他的手下不怕死，可这整栋楼的人根本没有疏散完，如果真的爆炸，要死伤多少人，他不敢去想。
    “全体都有！放下枪！”刘光达只得如此下令，然后他看向孙笑川，“说出你的条件！”
    “让你的人都撤出去，你和陈卓留下！”
    耷拉着脑袋的陈卓闻言猛的抬起头，“我留你妈！老子他妈受够了，我刨你家祖坟了，总特么跟我过不去干什么？”
    孙笑川这会儿竟然笑了，“别演了，老弟，表哥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有表哥一口肉，绝对不会让你干喝汤！”
    刘光达沉吟了半晌，他终究是不敢赌，“所有人都出去，把陈卓留下！”
    “我他妈不留下！我要出去！”陈卓慌了，鬼知道留下会有什么后果。
    刘光达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枪，“少他妈废话！”
    陈卓心中腹诽不已，操他妈的，怎么两边都是莽汉！
    刘光达是现场的最高指挥，他发话了，武警们没有迟疑，陆续撤出了演播厅，最后走的是尚义，他想留下，可刘光达用眼神制止了他，最后他也只能留给陈卓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陈卓双手被铐着，干脆颓然地坐到身边的座位上，“毁灭，赶紧的！”
    刘光达问道：“还要什么？”
    “手枪扔了！解开陈卓的一个手铐，铐在你的手上，然后把钥匙扔了，跟我一起出去！快！”
    刘光达一一照做，没有任何迟疑。
    陈卓也认命了，任由刘光达解开他左手的手铐，两个人铐在了一起。
    孙笑川快速丢出他的桑塔纳钥匙，“拿着钥匙，往外走！走我前面！慢一点！”
    刘光达拉扯着陈卓站起来，两人一起往外走，孙笑川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位首长，你跟你说，但凡我有命在，我肯定要告你！你这是不顾群众安危，诬蔑好人，我要告你！”陈卓有火没地方撒，只能找刘光达出气。
    刘光达冷笑一声，“你要活着也是牢底坐穿，不如死了算了！”
    “我尼玛……”
    到了大门口，孙笑川没有出去，“陈卓知道哪辆是我的车，你来开，开到门口来！记住，如果你来的时候他不在，我会引爆我身上的背包！我刚才忘了说，背包和我身上的炸药可以分开控制引爆！”
    刘光达晃动一下手上的手铐，“这怎么开？”
    “自己想办法！”
    陈卓扯了一下手铐，“赶紧的！”
    走出去二十多米，确定躲在门里的孙笑川听不到他们对话了，刘光达才道：“他有炸药，你不知道？”
    “他妈怎么知道，他拿东西都背着我，我被铐在厨房，他拿了东西就走了，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陈卓懊恼的道：“td，烦死了！”
    刘光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凑过来的尚义和李旭道：“没办法了，现在怎么都是危险，他肯定是要我俩一起送他出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尚义问道。
    刘光达看了眼集结待命的武警们，“带人跟着我们的车，随机应变。”
    李旭道：“他的炸药能是真的吗？”
    “我们赌不起啊！”刘光达叹了口气。
    刘光达道：“你没听到孙笑川刚刚说的话？看不到你就炸楼，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第419章 风起津门

    第420章风起津门
    刘光达一扯陈卓的胳膊，“别扯淡了，赶紧走！”
    “我他妈倒了血霉了！”陈卓生无可恋地跟着刘光达来到黑色桑塔纳边上，“怎么进？”
    刘光达琢磨了一下，“从驾驶门进，你跨过去，我再进。”
    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车，刘光达直接发动车子，换挡的时候扯的陈卓手腕生疼，他也懒得牢骚。
    孙笑川看车停在了大门口，两个手缩在怀里闷头冲了出去，拉门坐到了后排，“开车！津门港！”
    妈的！老狐狸啊！
    孙笑川对陈卓一直说的都是去辽东，然后从滨城港离开，没想到他还是留了一手，津门港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
    这段路不远不近，快点开两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车上的气氛凝重，三个人各自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刘光达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么才能安全地抓住孙笑川，其实孙笑川的价值远没有已经被他们抓住的侯明义大，因为他的层级太低，就算抓住他也不会得到更多关于自由之翼的情报，可就算他们想直接击毙孙笑川，也得有机会啊！二十公斤的tnt，谁敢赌啊！
    陈卓想的事情倒是简单，稳住孙笑川，甭管结果如何，只要自己能活着就好！
    孙笑川琢磨的事情就有意思了，他正在抉择要不要带陈卓一起跑路，这小子他越来越看好，如果能跟他一起走，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到时候他的等级升上一级，去棒子国换一张脸，就又是一条好汉！那个时候他要发愁的就是手下问题了，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
    “老孙，要不你带着我走，你肯定有后手，”在孙笑川抉择的时候，陈卓抢先开口了，他晃动一下手铐，“对他们我是寒心了，刚刚分明是要连我一起干掉，没意思了，不如跟你走！”
    刘光达冷哼一声，“这个时候还跟我演戏，幼稚！”
    “你丫闭嘴！”陈卓嚣张的骂道：“你还以为你现在是大领导吗？你就他妈是个司机，明白吗？刚才不是要开枪突突死我吗？有能耐你现在弄死我！来啊！”
    孙笑川这种反社会人格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听别人的安排，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否定别人的一切，看到陈卓这样毛遂自荐，本来游移不定的他马上就有了决断。
    不行！不保险！
    陈卓也正是吃透了孙笑川的性格，先下手为强地来了这么一手，从后视镜看到孙笑川的表情从思索到平静，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好险！
    刘光达突然凶狠道：“你们就不怕我牺牲自己送你们一起上天吗？方向盘在我的手里！”
    陈卓心中登时一突，马勒戈壁的，好像还真有可能！
    孙笑川不以为意的笑笑：“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副局长了？我这么一个小喽罗能有你这么一个大官一起陪葬，不亏！”
    刘光达心中愤愤不平，如果不是陈卓在车上，他真的很像猛打方向盘跟孙笑川同归于尽，可陈卓是无辜的，他不能这样做！
    孙笑川如果知道他的无心之举给自己加了道保险，他肯定要大笑三声。
    看刘光达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孙笑川以胜利者的口吻居高临下地道：“怎么？最后还是惜命了？觉得做官做到这个级别不容易？怕死了？”
    “你如果真的可以逃出去，我劝你这辈子不要再来华夏，不然我必亲手抓住你！”刘光达目光如电地从后视镜与孙笑川对视。
    孙笑川本来傲然地与之对视，但不到三秒就败下阵来，移开目光，“操你妈的！”他愤然掏出手枪指着刘光达的头，“找死！”
    刘光达丝毫不惧，依旧死死地盯着孙笑川。
    陈卓明白，这是孙笑川这货的恼羞成怒，他无法接受自己在气势上输给了刘光达，那一下眼神的闪躲让他感觉受到了巨大侮辱，人格扭曲的人最容易被这种自卑左右，从而怒不可遏。
    “你想死，我不想死啊，拜托你好好开车好不好？”陈卓拉了一下手铐。
    刘光达闻言，移开目光，专心开车，丝毫不在乎那顶在他后脑勺的手枪。
    “大哥，你也把枪收起来，你真打死他，咱俩一样死，我他妈太无辜了，”陈卓也给了孙笑川台阶。
    孙笑川收起枪，哈哈一笑，“我越来越喜欢你小子了！等我回来！”
    陈卓不接茬儿了，闭眼睛装死。
    一路上这样动不动就爆发一下的火爆场景反复出现，开始陈卓还居中调和，最后他也懒得说了，爱咋咋地，老天爷真要收他，他拒绝也没用！
    最好这次让他穿越，重生太没劲！就是有点儿舍不得那两个小丫头。
    刘光达车开的很猛，一个半小时就到达了津门港，车子在集装箱迷宫中穿行，在孙笑川的指挥下来到停靠着一艘艘货轮的岸边。
    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辆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的警车也相继停下，荷枪实弹的武警纷纷下车，迅速列队。
    孙笑川道：“你们两个下车，让后面的人退后二百米！敢靠近一步，我就让这些货轮上西天！”
    陈卓拍了一下迟疑的刘光达，“领导，走啊！”
    刘光达料定孙笑川一定还有后手，如果没有陈卓他绝对不会任其摆布，现在他也别无他法，只能听话。
    陈卓和刘光达艰难地下了车，一起往后面的武警人群走去。
    尚义和李旭跑过来，让陈卓意外的是，刘长野也跟了过来。
    刘光达无奈地下令，“退后二百米！”
    尚义看了眼两人手上的手铐，“解不解开？”
    “开！”
    解开了手铐，陈卓一边揉着自己被擦破皮的手腕，一边率先往前，现在只想离孙笑川远远地。
    刘长野跟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倒了血霉了！”陈卓沮丧着脸。
    “理解，换了谁经历这种事儿，都不可能做的比你更好，你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厉害了。”

 第420章 冲天火光

    第421章冲天火光
    刘长野的安慰并没有让陈卓的心情好一点，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你说我兢兢业业地为学校里的贫困子弟谋福祉，从事的也是教书育人的行业，平时做人做事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碰到个该溜子我都送根华子，怎么特么我就这么倒霉呢？王八犊子净挑好人欺负是不是吗？”
    虽然眼下的气氛还很凝重，但陈卓的哭诉属实有点儿搞笑，尚义和李旭憋着乐跟在后面。
    刘光达在最后面，不时地往后看一眼，不知道孙笑川后面还有什么招儿。
    这样就形成了两个梯队，一个梯队是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他们在最前面有序地前进，陈卓他们几个是第二梯队。
    当第一梯队的武警退到二百米的位置时，陈卓他们恰好在距离那辆桑他妈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上。
    就在这时，那桑他妈的后门猛地打开，孙笑川跳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往海边奔去，因为他的动作迅捷快速，所以当他快跑到岸基边上的时候，刘光达才看到，他从尚义的手里拿过他的配枪，大吼一声，“追！”然后就身先士卒地追了上去。
    刘光达一动，尚义和李旭紧紧跟随，后面的武警官兵一看就是个刘光达行动过很多次的嫡系，丝毫没有迟疑，一起狂奔起来，有动作快的，在奔跑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微冲的保险，随时准备激战。
    人潮涌动下，刘长野也下意识地想要转身跑过去，却被陈卓一把抓住，“你跑个蛋？”
    刘长野一愣，反应过来，他一个文职人员，跑过去好像除了添乱，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你在这里就已经代表了严市长，不用以身犯险了，等待结果就好，”陈卓一边说着一边再原地拉抻他的大腿，不时的还跳起来蹦几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刘长野好奇地问道：“你不让我以身犯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他妈是被孙笑川那孙子吓怕了，鬼知道他会不会留什么后手，有没有同伙？热热身！随时准备跑路，”陈卓左右看看，“你坐那辆车来的？”
    刘长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奥迪，“严市长的车，留给我应急，我就开过来了。”
    “走，我们开车过去，情况不对立马踩油门开溜，奥迪我信得过！”陈卓贼鸡的道。
    经历过刚刚这一段生死较量，陈卓在刘长野心目中的形象拔高了不少，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直面恐怖分子的死亡威胁下会有陈卓的反应，至少他自问换做是他，不会比陈卓做的更好，这样一来，陈卓的话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就潜移默化地加重了，“好，我去开过来。”
    陈卓刚要点头，就听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辆黑色桑塔纳直接被掀起十几米高，黄色的火焰、黑色的浓烟冲天而起，刘光达他们被掀翻在地，人仰马翻！
    “马勒戈壁，真他妈是个疯子！”陈卓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抽搐了一下，吓的！
    刘长野也从没亲身经历过如此火爆的场面，他第一个反应是好像跟电影里的不一样，威力更大，声音更可怕。他刚想问陈卓要怎么办，就见陈卓已经冲了过去，他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还真是言行不一呢，”说着也跟了上去。
    刘光达和尚义两人因为跑在最前面，距离车子最近，受到的波及最大，陈卓跑近就看到刘光达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被爆破碎片割伤的血痕，尚义和李旭的状况也基本一样，好在没有致命伤，都可以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陈卓扶起刘光达，“岁数大了，就后排ob，冲毛线啊冲！”
    刘光达看向早就没有了孙笑川踪影的岸边，大爆粗口，“狗日的！”接着就甩开陈卓，握着枪又冲了过去。
    尚义和李旭刚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看老大又跑了，赶紧跟上，要是刘光达有什么意外，他俩也不用畅想未来了，回去继续当片儿警都是奢望。
    牵一发动全身，其他受到爆炸波及不大的武警战士也都奋不顾身地继续跟上。
    只有两个垫背的武警官兵，没有办法跟上，一个伤了大腿，血流如注，另一个正在给他包扎。
    陈卓下意识地回身找手机，“草他妈的孙笑川！老子手机还在他那儿！”
    刘长野也明白过来陈卓想做什么，他立刻道：“严市长的车里有车载电话，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顺便把车开过来，我特么吓尿了，只有车车能给我安全感！”
    陈卓没有贸然跟着刘光达他们冲过去，他热血未凉，但理智永存。
    等刘长野叫了救护车再把车开过来，刘光达他们已经在岸边散开，尚义和李旭也跳下了岸边。
    陈卓拉门坐到副驾驶上，“好车是舒服哈！”
    “开过去？”刘长野问道。
    “不去，等着，”陈卓警觉地四下查看动静，“别熄火，我要说走，你就赶紧踩油门，咱先跑！咱们不算是战斗人员，跑步不丢人。”
    刘长野倒不迂腐，“好，听你的。”
    这样观察了五分钟，确定没有动静，陈卓才道：“开过去，”刘长野照办。
    等车子开到刘光达身后，陈卓下了车，“什么情况？”
    刘光达转身看了陈卓一样，“自己过来看！”
    陈卓走到刘光达身边向下看去，“卧槽！专业啊！”
    原来这岸边下面并不直接是海水，而是还有一个大平台，比陈卓他们所在的岸边低了差不多两米，此刻这平台上散落着孙笑川的衣服和背包。
    当陈卓看清那些东西是孙笑川的时候，他立刻后退，“别特么被他再阴一次！”他是怕孙笑川再搞一次爆炸。
    刘光达把手里的一块黄色块状东西丢给了陈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陈卓下意识地接过，等看清楚这就是孙笑川绑在身上的炸药时，手一抖就想扔掉。
    刘光达道：“假的！”
    “假的？”陈卓低头查看，发现这黄色东西被割了一道口子，掰开一看，里面都是沙子。

 第421章 收尾

    第422章收尾
    陈卓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可刚才那车炸了啊。”
    刘光达道：“那肯定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估算好了时间延时爆炸，以刚才车爆炸的威力来看，也就是普通的雷管。如果真是tnt，我们这些人活不下几个。”
    陈卓往前几步，仔细看看下面的东西，除了衣服和背包外，还有一件挂满这种黄色块状东西的马甲，“你的意思是，他并没有tnt，只有准备了几个雷管在紧急时刻拖延时间？一切都是虚张声势？万一呢？万一这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呢？”
    “连引爆装置都没有，就算有真的，又能怎样？”刘光达望向不远处的十几艘货轮，眉头紧锁。
    近处的海水翻涌，尚义和李旭相继冒出海面，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尚义和李旭一起摇头，其他跳进海水中的武警官兵也一样，看来是一无所获。
    刘光达道：“都上来，然后去车上暖和暖和，别感冒了！”接着他又回身往左右看看，看到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他走过去，喊道：“谁是管事儿的？”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越众而出，“我是津门港的副总，我叫李天耀。”
    刘光达懒得废话，直接掏出证件给对方看，“我们是在抓捕一位极其危险的犯罪分子，希望你可以帮忙。”
    “您说，能帮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安京市公安局那是省公安厅级别，刘光达这个副局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在这位大佬面前，津门港的副总定然不能说一个不字。
    刘光达指了指海面上的那些巨大货轮，“这些货轮都不许离港，我们要挨个搜查！”
    李天耀的脸瞬间变成苦瓜，“刘副局长，这我做不到啊，没有办理离港手续的我们还有权利暂时不给他们办手续，让他们配合你们的搜查，可那些已经办好手续，都开船离港了的，我也没有办法去阻拦他们离开啊。这些大部分都是外国的船只，一旦无故扣留，就成国际纠纷了，我们做不了主啊！”
    “谁能做主？”
    李天耀直接道：“交通部，”接着又补充道：“可能还需要其他部门的协助。”
    “我现在上报的话，需要多久你们才能行动？”
    李天耀尴尬的道：“怎么也得三天。”
    “那还查个屁！”刘光达怒不可遏。
    李天耀可怜兮兮的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这种事情太敏感了。”
    刘光达盘算了一下，人家说的没错，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就能负的了责任的，不说孙笑川的价值值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就算他值得，谁敢保证扣下这些船只就能抓得到呢？
    况且没有命令就不能随意扣留离港船只，等命令下来，人家早就开到公海去了，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刘光达无奈的道：“离港的就算了，附近这几艘还没有离港我们要上去搜查。”
    李天耀松了一口气，“这没有任何问题，我这就可以带你们去。”
    刘光达冲下面喊道：“尚义，把孙笑川的东西收集起来，你们几个下水了的先开车回安京，看看他的东西上有没有线索，别忘了让陈卓带你们去他的住所搜查！”
    十二月的津门海水冰凉刺骨，尚义和李旭裹着他们各自的衣服，哆哆嗦嗦地敬礼，“是！”
    陈卓见缝插针，“刘副局，我的手机和钱包还在孙笑川的包里，可以还给我？”
    “不可以，万一尚义做了手脚呢？”
    陈卓无奈，“那里面的手机卡和证件总可以给我，这总不能做手脚？”
    刘光达点点头，“手机卡和证件可以拿走，其他的必须封存，”说完他就带人走了。
    等尚义和李旭上来，在他们的监督下，陈卓找到他的手机和钱包，取出手机卡和证件，其他的东西重新放了回去。
    “我们，阿嚏！我们在安京高速出口汇合，然后，阿嚏！然后一起去孙笑川的窝点，”尚义踱着小碎步，擦着鼻涕道。
    “行行行，你们快上车暖和暖和，别特么冻拉拉尿，”陈卓看他们冻的不轻，不敢在耽误时间。
    回去的路上陈卓坐刘长野的车，刘长野难得话多一回，详细地采访了陈卓的心路历程，感慨颇深。
    陈卓也好奇地问道：“我给你的信号，你一下就接收到了？”
    刘长野扭头看了眼得意的陈卓，“准确地说是我和严市长一起分析出来的，还好我提前对你的家庭情况做了详细调查，不然这次你很容易对牛弹琴，造成我直接跟你打招呼，那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你想说，你调查我是正确的喽？”
    “当然。”
    陈卓把椅背放倒，舒服地躺下，“行，毕竟救了我，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刘长野开了会儿想要再问问陈卓当时的心路历程，却发现陈卓竟然打起了呼噜，扭头看了眼陈卓那疲惫的脸，他默默的放慢了车速，尽量开的平稳些。
    一夜加一天的精神高度紧张，已经让陈卓疲惫不堪，现在尘埃落定，他在也撑不住了。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高速出口，尚义过来敲车门，刘长野才把陈卓叫醒。
    睡了两小时，对陈卓来说虽然不够但也补充了不少精神，他伸了个懒腰道：“跟我们后面，挺远的，在城西呢。”
    把人带到孙笑川那个位于村子里的住所，陈卓没有进去，对尚义和李旭道：“我现在就去买个新手机，需要我配合调查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李旭笑道：“你知道你有嫌疑就好，省的我们到时候开不了口。”
    “知道知道，随叫随到，”陈卓重新上了刘长野的车子，“刘哥，带我去个能买手机的商场，然后你就去跟严市长复命，老头儿估计都急死了。”
    “其实也还好，他可以从公安局那边得到事情进展，”刘长野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说道。
    “严曦月不会知道？”
    刘长野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地道：“应该不会？”

 第422章 这是咋的了

    第423章这是咋的了
    刘长野刚把车开出村子就停了下来，“我差点儿忘了，这是严市长的车，车牌太显眼了，不好乱开出去。”
    陈卓一拍脑门，“妈的，脑子生锈了，都没想起这茬儿，”他看看左右，“这儿行，是大路，我打个车，你快去送车。”
    刘长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严为民的车确实不能随便乱开，这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买了手机给严市长打个电话，我会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好，回见。”
    刘长野离开后，陈卓顺利地打到一辆面的，直奔附近最大的商场。
    这次选手机，陈卓没有纠结，直接就挑了一款顺眼轻薄的爱立信t28，售货员极力地推荐这款号称最轻的手机，当然价格也很美丽，花了陈卓8000大洋。
    手机卡刚一插上，未接来电的短信就来了几条，除了陆灵雪外，有两个陈卓有些意外的电话，一个是严家的座机号码，另一个是区号为哈冰市的座机号码。
    陈卓找了个包子店，买了四个大包子，一边啃着一边琢磨着回电话的顺序。
    哈冰市的号码找他，也只有方国平了；陆灵雪那边之前已经糊弄过去，不急；严家那边多半是严曦月了，她应该是知情了，不然不会打他的电话。
    盘算了一阵，陈卓拨通了严家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李兰芳，老太太的声音总是有种母仪天下的雍容，特别贵气，“喂？哪位啊？”
    “李奶奶，我是陈卓啊，我看到有一个您这边打给我的电话提醒，找我有事吗？”陈卓礼貌地问道。
    “哎呦，你总算有回音了！曦月都急死了，她回房换衣服打算去她爷爷办公室等你消息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卓一听李兰芳的说辞就推断出老太太应该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要么是严为民瞒了她们两个人，要么是严曦月和严为民一起瞒了她一个人，“没什么事儿，就是遇到坏人了，现在没事儿了。”
    “接近年关了，肯定不太平，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啊，”李兰芳关切的道：“你等着，我去叫曦月。”
    陈卓等了没有多一会儿就听到听筒中传来砰砰砰的下楼声音，严曦月一定是着急忙慌跑下楼的。
    “喂，你没事？”
    严曦月的整个表现都让陈卓一阵恍惚，是不是有点儿超出普通友谊的范畴了？听严曦月着急的样子，说把这丫头急哭了他都信。
    “没事，你咋知道我这边儿出事了？”陈卓还是打算先探口风，要是严曦月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他也不想多说。
    “爷爷中午回来过，我听他给刘哥打电话了，”严曦月道。
    完蛋，全知道了！
    “那个傻货点背，找上了我，你想想我能让他好受吗？这会儿那货已经在渤海湾里沉底儿了，当鱼虾饲料了，我啥事儿没有，正啃包子呢，饿死我了，”陈卓确实饿了，早上一顿面条就再没吃过饭了。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严曦月道。
    陈卓考虑了一秒钟，又看看时间，“大润百货对面儿的包子铺。”
    “十分钟！”严曦月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卓咂摸咂摸嘴，拨通哈冰市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有一阵才接通。
    “哪位打了我的手机号码？”
    “你猜！”
    果然是方国平，陈卓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但他转念就想到了舒薇，昨天舒薇就已经到地方了，这又是个陌生号码，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思路，他哈哈一笑，“老方，你特么肯定再小旅店！”
    在这方面方国平完全不是陈卓的对手，陈卓都可以想象到他老脸一红的窘迫模样。
    “就是小旅店，不行吗？”舒薇的声音突然出现。
    “老方，你阴我，开免提不吱声！”陈卓大声控诉。
    方国平道：“你嫂子自己过来点的，我也做不了主啊。”
    “你们双宿双栖的，这是来跟我炫耀吗？”陈卓没好气的道：“我跟你们说，我可是红眼病，看见别人甜甜蜜蜜的我就眼红！”
    “你嫂子找你，不是我，”方国平继续甩锅。
    “你赶紧上一边儿去，工具人在这儿叭叭个毛线。”
    舒薇道：“我明天就回安京，等我找你哈。”
    “啥事儿啊？”
    “林妙妙你记得？”舒薇问道。
    “那能忘嘛，那个富二代妹子嘛，咋的了？”
    舒薇道：“她组了个局，想请你吃个饭，我估计是想跟你邀歌。”
    “歌嘛，不是不能卖，但局不能让她来组，”陈卓早就有了想法，只是还没有跟舒薇通气，“这样，嫂子，你把这个局推掉，理由很简单，你说我最近在潜心创作，没空。”
    “然后呢？”
    “然后，我来攒个局，你和韩胖子都要到场，再找些有实力的经纪公司，就以未来音乐节的名义去邀请他们，我要在这个局上拍卖十首歌。”
    “我就知道你一旦动起手来绝对会是大手笔，一下出十首，你这是要一战成名啊！”舒薇一副跃跃欲试的语气道。
    陈卓呵呵笑道：“利益最大化嘛，闷声不响地卖肯定吃亏，拍卖是最划算。再一个通过这么一个小型拍卖会，我们公司的名气会跟着未来音乐节一起水涨船高，互相成就的事儿，当然不能错过。”
    “那我明天回去就去注册公司？”舒薇道。
    “不用，我发现一个好方法，就是找代理公司去注册公司，交点儿代理费就行，这种事儿我们不要去浪费时间，精力有限，还是用到有用的地方，”陈卓停顿了一下，“方哥，嫂子，这个传媒公司我的股权划分是打算，我的投资公司龙血资本占51％，我嫂子占29％，韩生占20％，你们看行不行？”
    方国平率先表态，“这怎么行，你嫂子就好好给你打工就行，干得好你就年底多给发点儿奖金，我们不能空手套白狼占你这么大的便宜，绝对不行！”
    舒薇也道：“你哥说的对，我一没钱二没经验，完全就是个新手，上来拿这么多股份，我可没有这个脸。”

 第423章 龙吟

    第424章龙吟
    陈卓早就料到一说到股份划分，一定会遇到这样的局面，方国平和舒薇都是重感情轻利益的人，绝对不会想着占他便宜。
    “你们先听我说我的理由，”陈卓耐心地解释道：“这个传媒公司，业务会划分成几部分，嫂子主要负责的是艺人经纪和未来音乐节这两大部分业务，韩生未来主要负责的是影视方面。我给你们这个股份比例是有理由的，并不只是人情，嫂子可以说是未来音乐节的真正缔造者，虽然创始人的名字顶在我的头上，但大家都清楚真正的组织者是嫂子，所以嫂子等于是带着未来音乐节的原班人马加入了我们的传媒公司，加上她在圈内还有现成的人脉，这都是可以转化成真金白银的硬实力，我并没有乱开价。”
    舒薇道：“音乐节我本来就是给你帮忙，什么缔造者，让你说的好像多厉害一样，我那些人脉其实很有限，真牵扯到利益，很多都玩不转的。”
    “理由我也说完了，能不能理解是你们的事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最不喜欢在钱上磨磨唧唧，”陈卓大大咧咧地道。
    引来包子铺里的食客纷纷侧目，吹牛逼的人他们见多了，但一边啃着一块钱一个包子，一边给你分股份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算是开眼了。
    舒薇那边估计跟方国平眼神交流了半天，最后舒薇道：“那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公司做起来以后，我发现我的能力和价值匹配不上这29％的股份，我有权要求更改股份比例，你不能否定。还有就是，如果未来公司有很厉害的人加入，我有权利划一部分我的股份出来给别人，你不能干涉。”
    “行，这都可以，”遇到这样的嫂子，他除了偷着乐还能做什么呢？
    舒薇又问道：“韩生不会多想，我的股份比他多。”
    陈卓道：“你是他同学，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的装台公司对我们传媒公司来说没有什么价值，我会建议他把公司转出去，然后把钱投进来，不管投多少，这20％股份都是他的。”
    “等我回去，我们还是坐下来聊聊这件事，我们两个就定了，总归是不太好。”
    “可以，你回来再说。”
    方国平这时提醒道：“公司名字你想好了吗？”
    “我的投资公司叫龙血资本，网络公司叫龙鳞网络，这传媒公司就叫龙吟传媒，如何？”
    “龙吟传媒，虎啸龙吟，君临天下！好名字！”方国平赞叹道。
    陈卓问道：“嫂子觉得呢？”
    “龙吟传媒，不错，响亮，好听！”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回头跟老韩碰个头，这事儿就算成了，后面就是你俩的活儿了，”陈卓已经再次做好一个甩手掌柜的前期准备工作。
    方国平不禁感叹，“为什么在我看来难之又难的事情，到了你手上就好像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这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传媒公司啊，如果我交给我来做，千头万绪的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你倒好，三下两下，办完了。对你，我是不佩服都不行。”
    “无他，手熟尔，”陈卓骚包地一笑，“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就是你嫂子找你。”
    “那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了，那个啥，早生贵子哈，”陈卓说完就果断按了挂断键。
    这边刚挂了电话，陈卓就听到一阵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在门口消失。
    因为冬天屋内屋外温差大，这里又是包子铺，玻璃门上结了厚厚一层白霜，屋里屋外根本无法看清，可那机车轰鸣声分明是消失在了包子店门口，吃包子的老几位都好奇地盯着玻璃门，陈卓也是如此。
    哗啦，玻璃滑道门被拉开，一位英姿飒爽，一身黑色皮衣，戴着一个幻彩头盔的窈窕身影裹着漫天白汽而入。
    机车女王把进屋就挂上白霜的头盔风挡掀起来，露出里面的英气俏脸，还真是严曦月，她左右看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目瞪口呆的陈卓，“别吃了，跟我走！”
    “还有一个包子没吃完呢，”陈卓举着手里的包子道。
    严曦月不乐意了，气呼呼地看着陈卓。
    陈卓迅速败下阵来，“我买单哈，你等会儿，”这位姑奶奶可不好惹，认怂保命。
    结了账，陈卓啃着包子跟着严曦月走出包子铺，“姑奶奶，啥情况，整这么飒？”
    到了外面的严曦月摘掉头盔，上下瞅瞅陈卓，“不是说劫匪有枪有刀吗？你一点儿没事儿？”
    “咱们好话能不能好好说？”陈卓没好气地把半个包子塞进嘴里。
    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我乐意！上车！”说着她就重新戴上头盔，骑上她的纯黑机车，相得益彰。
    对机车没有多少了解的陈卓还真就认识这台车，“本田的cb400，是？”他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围着严曦月转了一圈，看似是在看车，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小妞那紧实的小翘臀上瞄。
    “你还认识这车？”
    陈卓笑道：“要是别的，我还真不见得认识，巧了，这台我见过。”
    “见过就见过，上来！”严曦月伸手把头盔风挡扒拉下来，催促道。
    陈卓跨上去，然后有些尴尬的道：“不是我不老实哈，这车的后座太小，又是斜面，坐上来难免重心前移。”
    “废话真多！”严曦月直接发动车子，带着一声轰鸣就窜了出去。
    “卧槽！”陈卓下意识地就抱紧严曦月的小蛮腰，他两辈子从来没有坐过摩托车，不为别的，主要是怕死。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立刻就没有了间隙，完美地贴合在一起，严曦月是什么感觉陈卓不知道，反正他是爽到了。
    十分钟后，机车停在了一个名为“黄昏”的咖啡厅门口。
    陈卓看看那做旧的门头和整体装修，大嘴一撇，“这地方肯定贼贵，咱不花那冤枉钱，哥带你去个性价比极高的地儿。”
    “撒手！”

 第424章 谢谢你

    第425章谢谢你
    被严曦月这么一吼，陈卓才想起来自己还抱着人家的腰，赶紧松开下了车，“那个，哈哈，今天有点阴天哈，可能要下雪了。”
    严曦月摘下头盔，拎在手中，拔掉钥匙，潇洒翻身下车，径直走向咖啡厅。
    陈卓只得跟上去，“不用这么破费，看这地方，一杯咖啡不得五十块？”
    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你买单！”
    “凭什么？你强行拉我来，为毛我买单？”
    严曦月停下脚步，盯着陈卓，“凭你让我提心吊胆了一天！够不够？”
    陈卓顿时无语，“走！喝什么随便点！包场也行！”
    严曦月翻了个白眼，走进咖啡厅。
    或许因为元旦假期还没过，咖啡厅里人气还挺足，严曦月挑了个二楼角落的位置坐下。
    陈卓坐下就开始抱怨，“怎么你总喜欢挑犄角旮旯坐？”
    “视野好，能看到全貌，有安全感的同时，还能看到众生相，这个理由怎么样？”严曦月把头盔放在桌上。
    侍者跟过来点咖啡，陈卓还是老样子，选了美式，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严曦月也选了美式。
    “你也能喝美式？不苦吗？”
    “苦啊，但也能品尝到咖啡豆的香味，单纯的咖啡香，”严曦月问道：“你呢？你为什么喝美式？”
    “因为纯粹，”陈卓道：“这世上纯粹的东西不多了，能争取一点是一点。”
    严曦月本以为陈卓会插科打诨，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这个理由不错，以后我也这么说。”
    “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陈卓率先把话题牵引回来。
    严曦月这会儿反倒平静了，“跟我说说具体细节，从头到尾。”
    “那得从昨晚说起，倒了血霉了，”陈卓一副苦兮兮的表情道。
    两杯咖啡很快上来，陈卓也开始讲述他的遭遇，他被劫持这件事儿注定不会公之于众，她又不能跟陆灵雪和余幼微说，能跟严曦月聊聊，也算是一种疗伤和心理疏导。
    听完陈卓的讲述，严曦月不禁笑道：“要是换了别人说你经历的这些事儿，一定会把自己塑造成无所畏惧的英雄，你倒好，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害怕，什么吓尿了，什么吓哭了，什么差点儿跪下，这种话随口就来。”
    “我可不做什么英雄，英雄有几个寿终正寝的，我就是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特别怕死，如果我跪下就能活命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跪下，”陈卓完全不在乎严曦月怎么看待他，准确的说是他不在乎任何人对他的观感，有的事情装不如不装，轻松一点，挺好。
    “你就不怕我看不起你？”
    陈卓耸耸肩，“看不起就看不起喽，有什么大不了吗？你应该也过了单纯地崇拜英雄的年纪了？我说我一心勇斗歹徒，甘愿用我的生命保护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你信吗？”
    “还真别说，那种光辉形象跟眼前的你比起来，还是真实的你好玩一些，”严曦月眨眨眼。
    “就是喽，没有人会愿意跟个蜡像一起玩耍的，当然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扮演蜡像，”陈卓喝了口咖啡，眼前一亮，“这家的咖啡豆不错。”
    “那是当然，这是安京味道最好的咖啡馆了，”严曦月也喝了一小口，“你别转移话题，你打的那个电话是给你的小女朋友吗？”
    “嗯，她叫陆灵雪，本来今天要去她家的，多亏孙笑川让我打了那个电话，不然我肯定没有闲工夫跟你喝咖啡，那边肯定火上房了。”
    “哦，她好看吗？”
    “好看，清华的新校花，每次去清华，我都倍儿有面儿，”陈卓笑嘻嘻地道。
    “什么时候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严曦月不停地抠着木桌上的裂纹。
    陈卓看了眼严曦月那不老实的小手，“别抠了，这桌子不便宜。”
    “要你管！”严曦月瞪了一眼陈卓，却也收回了手。
    “谢谢你啊。”
    严曦月诧异地看向陈卓，“谢我什么？”
    “这件事我不会跟所有人说，比如父母，比如陆灵雪。准确地说应该是除了知情人，我谁都不会说，但我也有倾诉和宣泄恐惧的欲望，你能做个倾听者，对我来说就是非常难得。还有就是谢谢你的关心，让我已经古井不波的内心倍感温暖，”陈卓举起马克杯碰了一下严曦月的杯子，“我干了，你随意。”
    这几句话，说的严曦月眼中波光连连，也不知她想着什么，却也真的把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第一次这么喝咖啡，有点儿难喝。”
    陈卓放下还有一半的咖啡，“谁能缺心眼儿到直接干掉一杯美式啊。”
    严曦月先是一呆，然后就抄起头盔，“干了！”
    陈卓灰溜溜重新端起马克杯，把半杯喝掉，“但今天，老子就舍命陪你缺心眼儿！”
    严曦月放下头盔，瞪了陈卓一眼，“等会儿去我家吃饭，上次你就爽约了。”
    “上次？你是说好未来开业那次？”
    “不然呢？说好的去吃饭，老佛爷做了好多菜，结果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陈卓为难起来，他等下肯定要去陆灵雪那边一趟的，消失一天怎么都说不过去，可这边又不好再推脱，“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办，要不你先回去，晚饭前我自己过去？”
    “这是你说的哈，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能了，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的过去吃这顿饭！”陈卓拍着胸脯保证。
    “那行，那我先回去陪老佛爷去买菜，”严曦月拿起头盔起身就走，潇洒的毫不迟疑。
    等陈卓买了单走出咖啡馆，严曦月已经芳踪渺渺，早已远去。
    陈卓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打了个车直奔唐明玉的新家，之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显得他急切一点儿，为编瞎话埋伏笔。
    到了小区内，陈卓先去看了看他的车，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他才凭着记忆找到唐明玉家的楼，走了进去。

 第425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

    第426章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唐明玉。
    不知是不是陈卓的错觉，他恍惚间感觉唐明玉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有一刹那的羞涩。
    卧槽，老丈人得手了？
    “小雪，快来看看谁来啦？”唐明玉冲屋中吆喝道。
    陆灵雪走出房间，看到是陈卓，脸上有了笑容，“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答应你的事儿，怎么能不来呢，”陈卓一边换鞋一边道：“但我得早点走，有个感动华夏的晚会让我去参加，说我是什么感动华夏十大先进人物，让我去录个什么晚会。”
    “是因为你火场救人的事迹？”陆汉东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陈卓看陆汉东红光满面的样子，心中有了底，多半是成了，老丈人牛逼！
    “嗯，是这事儿，”陈卓道。
    唐明玉道：“这是好事儿啊，快坐，我给你们泡茶，再切点儿水果。”
    陈卓落座，“好不好事儿的不好说，但肯定推脱不掉，只能是人家让我干嘛就干嘛。”
    陆灵雪不是很高兴，毕竟才见到心上人就要分开，“那总得吃了饭？”
    “那当然，肯定要陪你吃饭的，就是能不能早点儿做啊。”
    唐明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没问题，菜我都买了，让你陆叔马上就做！”
    陈卓看向陆汉东，“不用我帮忙吗？”
    陆汉东道：“原来在百湖，就是我做饭，你唐姨给我打下手就行，你跟小雪就等着吃，”说着他就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陈卓凑到陆灵雪身边，“你几点来的？”
    “九点不到，怎么啦？”陆灵雪不明所以。
    陈卓心中的八卦之火剧烈燃烧，“你刚进屋的时候，他们两个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陆灵雪毕竟是黄花大闺女，男女之事什么都不懂，“就是有点儿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陈卓等的就是奇奇怪怪。
    这时唐明玉端着水果和茶杯出来，“你们看电视啊，别干坐着。”
    陈卓嘿嘿笑道：“没事，唐姨，我跟小雪说话就很开心。”
    “你这嘴啊，”唐明玉放下东西，“十个小雪也不是你的对手！”
    陆灵雪推了一把唐明玉，“妈，你快去给我爸打下手。”
    “好好好，女大不中留，终究是别人的媳妇儿啊，唉，”唐明玉故作伤心地离开。
    陈卓笑道：“唐姨戏挺足啊。”
    “让你占便宜你就高兴，哼！”陆灵雪心中甜蜜，嘴上偏要反着来。
    “这话说的，谁占便宜能不高兴呢？是？”
    “他俩夸你夸了一天了，好像你才是他们亲生的似的，”陆灵雪靠在靠背上望着天花板，“气死我了！”
    “先说奇怪在哪儿，然后再嫉妒我也不迟，”陈卓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扒起来。
    陆灵雪小声道：“就是我进屋的时候他们都脸上红红的，我问他们是不是感冒发烧了，他们都说不是，说是喝酒喝的，可都过了一天。还有，这个季节，他们竟然开着窗户，说是热，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卓心中狂笑，基本能断定这两口子旧火重燃了，那这层窗户纸算是捅破了，后面就不用他再操心了，这要还不能复婚，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卓突然凑到陆灵雪耳旁，对着她小巧粉嫩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陆灵雪哪里经历过这个，顿时面红耳赤，下意识地躲开，嗔怪道：“你干嘛？”
    陈卓立刻正襟危坐，“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脸上发红，身上发热。”
    陆灵雪立刻又被陈卓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你是说，我爸对我妈耳朵吹了气？”
    “我的天，学神果然不是万能的，”陈卓一拍自己的脑门，仰天长叹。
    陆灵雪撅起小嘴儿，“我又不懂这些。”
    陈卓干脆挑明了说，“他们两口子应该是旧情复燃了，后面找个适当的时候，说你的愿望就是他们能复婚，你们的小家庭还能重新回到从前，问题应该不大。”
    “真的？”陆灵雪也懒得去纠结过程，她只要结果就行。
    “冷静哥哥出马，一个顶俩！”陈卓丢了半个橘子进嘴里。
    陆灵雪快速凑过去，亲了陈卓的脸一下，然后又快速缩回去，“奖励你！”
    “美滴很！”陈卓掰了瓣橘子给陆灵雪。
    陆灵雪张开小嘴儿等着，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陈卓盯着那粉红的嫩舌，咽了下口水，他刚把橘子递过去，唐明玉正好出来看到这一幕。
    陆灵雪赶紧害羞地闭上嘴巴，低头不敢看母亲。
    陈卓脸皮厚，不在乎这些，“唐姨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起来买的酸菜因为味儿大放在门外了，我拿进来做菜，”唐明玉赶紧去拿菜，然后火速回到厨房。
    陆汉东看唐明玉这么快就回来，还挺诧异，“这么快？你跑着去的？”
    “你别管这个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唐明玉把酸菜丢进盆里，说道。
    陆汉东正在炒菜，闻言一愣，也不颠勺了，“那臭小子不会在欺负小雪？”女儿奴想的永远是女儿。
    唐明玉道：“不是，小卓正喂小雪吃橘子，小雪闭着眼睛的小模样，啧啧啧。”
    “哦，这有什么，”陆汉东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家白菜还没被拱就行，他随手从准备好的食材中拿起一个圣女果，回身塞进唐明玉的嘴里，“喏，也喂你一个。”
    虽是无心之举，可当陆汉东的手指触碰到唐明玉温软的嘴唇时，两个人同时一怔，都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暧昧，同时也想到他们目前的状态还是离婚夫妻，顿觉尴尬。
    “那个，我收拾酸菜，”唐明玉转过身去。
    陆汉东干咳了一声，“这个菜好了。”
    “哦，”唐明玉拿起一个空盘子，“用这个装。”
    陆汉东关掉灶火，接过盘子的同时顺势一带唐明玉，另一只胳膊环住其腰肢，借着排烟罩的噪音道：“明玉，以前是我的错，我们复婚。”

 第426章 都不老实

    第427章都不老实
    油烟机嗡嗡作响，鼻尖都是菜香。
    在这烟火气萦绕的小空间中，唐明玉听到了她最渴望的一句话，一时间，一直以来的委屈和自责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曾几何时，唐明玉和陆汉东这对名字在邻里心中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代名词，他们也曾眼中只有彼此，觉得此生的幸福都系于眼前人一身，此生不渝，可梦有多美，破碎的就有多疼。
    当新婚夜陆汉东发现唐明玉并非完璧之时，一切美好瞬间崩塌，那根刺就此种下，最终长成了一根盘踞在内心深处的荆棘毒草。
    无论陆汉东还是唐明玉都被这根毒藤折磨了二十年，人前要扮演模范夫妻，人后冷漠无言。
    唐明玉最开始是心存愧疚的，可被冷落久了，那份愧疚渐渐地也被怨恨磨没了，终于熬到了陆灵雪走进大学的校门。
    离婚，在两个人的心中本来是砸碎身上镣铐的巨锤，可当镣铐真的被砸碎了，他们赫然发现，身上的镣铐没了，心里的镣铐却戴上了，自由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
    回首婚姻二十年，离婚前心中想着的都是对方的不是，离婚后却神奇的总会想到对方的好，在这些好面前，那层膜变的越来越没有分量，直到被彻底唾弃。
    春宵一夜，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好的、坏的，新的、旧的，都看不到了，两个人同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归宿，弯弯绕绕了半辈子，才看清内心。
    借着这样的机会，陆汉东脑袋一热就表露了心声，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正所谓生活没有彩排，处处都是惊喜，气氛到了，就开整！
    一句简单的复婚让端庄的唐明玉立刻崩溃，死死抱住陆汉东的腰，放声大哭，“你这个王八蛋！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我本来已经打算守一辈子活寡，可还是换不来完整的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都是我的错，我脑子不转个儿，心眼儿小，被老思想荼毒，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错了！”陆汉东也流下泪水，“现在我撞南墙了，我知道自己多愚蠢，我回头了！我们还不算老，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我赎罪！”
    “我不同意！我要惩罚你！”唐明玉一口咬在陆汉东的肩头上。
    “你咬！我活该！”陆汉东忍着疼道。
    “你们，这是在干嘛？”
    陆灵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因为有排烟罩噪音的干扰，她只听到唐明玉的哭声，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所以看到眼前的一幕有点儿发懵。
    陆汉东和唐明玉听到陆灵雪的声音立刻就好似触电一样的弹开，不知所措。
    唐明玉随手拿起根黄瓜，“那个，我切黄瓜。”
    陆汉东也抄起炒锅，“这个菜好了，我盛起来。”
    陈卓也嬉皮笑脸的出现，“陆叔、唐姨，你们继续哈，”然后他就搂着陆灵雪的肩膀，把她强行带走了。
    陆汉东愣了三秒，“这臭小子！手不老实！”说着就要冲出去，手里还拎着锅。
    唐明玉一把拉住陆汉东的胳膊，“你老实？”
    “我……那能不一样吗？你是我老婆，”陆汉东振振有词。
    “前妻！”
    陆汉东立刻不吭声了，完全接不住。
    唐明玉嘴角噙着笑意，“赶紧做饭！”
    外面陈卓也在教育陆灵雪，“你的小脑袋瓜里都是什么东西？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去插一脚，这不是帮倒忙吗？”
    “我以为我妈受伤了呢，”陆灵雪也意识到是父母的感情在升温，自己好像做了坏事儿，“他们不会就这么没有下文了？”
    “不会不会，既然抱都抱了，进程提前了，”陈卓搓着自己的下巴，“我还是低估这对老鸳鸯的急切心情了，看这架势，不用你加速，他们也能尽快复婚了，等着喝喜酒。”
    “啊？我喝我爸妈的喜酒？”陆灵雪的桃花眼瞪的大大的，好像两汪深潭。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陈卓也差点儿把持不住，咽了下口水才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有仪式感吗？你一定要要求他们在复婚的当晚到一个豪华餐厅摆一桌，你做他们新婚的证婚人，为你们一家的20新生活开个好头，以后他们不管是吵架还是闹别扭，你都可以强势介入，谁让你是证婚人呢！”
    陆灵雪听的眼睛直放光，“你永远都有这么多主意！哈哈，我要做证婚人！”
    “到时候就别请别人了，你们一家三口，办一个别样的婚宴就行了，难忘又实用！”
    “嗯，都听你的！”陆灵雪凑到陈卓身边，靠在陈卓的肩膀上，“谢谢你。”
    “口头上的谢谢，我听的多了，不新鲜，没感觉，”陈卓坏笑着道。
    陆灵雪想故技重施，扬起俏脸想要去亲陈卓的脸，陈卓直接躲开，“亲一下就完了？门儿也没有！”
    “那你想怎样？”陆灵雪小脸儿红红的，美的让人目眩神迷。
    陈卓扭头看向身边这张堪称妖孽的俏脸，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偏心，“亲一下也行，但是得我主动。”
    陆灵雪的心跳瞬间加速，缓缓闭上眼睛。
    “这儿哪能行呢，万一被你爸看到，不得拎着菜刀追我？记账！”陈卓忍着吻下去的冲动。
    陆灵雪睁开眼，“你讨厌死了！”然后就站起来，“我去洗点葡萄和苹果！”
    陈卓晃动着脚尖拿起遥控器，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心情好极。
    因为四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好，这顿饭吃的自然也极其愉悦，唐明玉不停的给陈卓夹菜，找各种角度夸着陈卓，陆汉东也破天荒的给了陈卓不少笑脸。
    要是换做以前，明知陈卓要拱自家的水灵白菜，陆汉东都不会让陈卓进门，风水轮流转，唐明玉把两人和好的一半功劳都算在了陈卓的身上，他是不敢有半分反对的，不然才搞好的大好局面，要是这样失去，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第427章 偷心的贼

    第428章偷心的贼
    四人心情都不错，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陈卓只挑不占地方的蔬菜吃，肉几乎没怎么动，主食更是没吃，他是怕吃多了到严为民那里撑死，严曦月可不好糊弄。
    因为开饭开的早，不到下午五点，一顿饭就吃完。
    陆灵雪和唐明玉去厨房洗碗，陈卓和陆汉东坐在沙发上喝茶，不时聊一些男人间最喜欢聊的话题，诸如国际局势和未来经济走向。
    等唐明玉他们忙活完，陈卓也提出了告辞，还找机会不停给陆灵雪使眼色。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陆灵雪立刻就领悟了陈卓的意图，“爸，妈，我也坐他车回去了，明天开学，后天就要考试了，我得去冷教授那里，有几个重点题，还没弄明白。”
    作为忽悠搭档，陈卓根本不给陆汉东两口子质疑的机会，他先质疑，“不用这样，以你的学习水平，随便考考都是拿奖学金的嘛。”
    “就是，明天让你爸送你回去，”唐明玉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语气上透露了他跟陆汉东关系的拉近，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陆汉东也接茬儿，“就是，爸送你，不坐这臭小子的车！”
    陆灵雪认真的道：“那不行，我要每一科都拿满分！”
    面对这样掷地有声的豪言，做父母的当然不能拉后腿，本就是搭档的陈卓也不会说什么，自然也就没人能拦得住陆灵雪了。
    等送陆灵雪和陈卓出了门，只剩下前夫前妻的房间里空气似乎都在升温，唐明玉和陆汉东目光碰触一下就迅速分开，各自找个借口去了不同的房间。
    老丈人和丈母娘今晚会擦出怎样的火花，陈卓没工夫琢磨这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攻略陆灵雪，刚刚陆灵雪扬起俏脸等待他亲吻的一刻不停在他的脑中回放，老男人把持不住了。
    因为车子在楼下放了两天，早就冻透了，里面非常冷。
    陈卓眼珠子一转就是主意，“你先坐后排去，要先热车。”
    陆灵雪完全不知道热车和坐后排有什么因果关系，但她也没有多想，拉开后门就坐了上去，“啊，好凉啊，像冰箱一样！”
    陈卓把车子发动起来，暖风开到最大，然后也坐到了后排，拉过陆灵雪的小手在嘴前哈气，“这样就不冷了。”
    “嗯，好点儿了，”陆灵雪眼中满是幸福，完全不意识不到自己这只小绵羊已经在饿狼的嘴边儿。
    陈卓的身体靠近陆灵雪，直接把她搂过去，“身上也不冷了。”
    陆灵雪有点儿懵，“身上本来也不冷呀。”
    箭在弦上，陈卓可不管那些了，另一只胳膊直接托在陆灵雪腿弯处，把她的身体挪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好在切诺基的空间够大，不至于局促。
    陆灵雪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她的小嘴儿就被陈卓的大嘴捕捉到，身体僵硬了不到三秒钟就慢慢的软化，胳膊也下意识的搂住陈卓的脖子，笨拙的回应着饿狼的突袭。
    热吻持续了三分钟，陈卓不满足于嘴上的便宜，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右手在陆灵雪的后背游走，左手顺利拉开陆灵雪羽绒服的拉链，往她毛衣的下摆探去，可以想见，只要让他找到边缘，接着就会是一个游龙飞天，吞云戏珠。
    被吻的迷迷糊糊，浑身发热的陆灵雪刚感觉到陈卓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皮肤立刻就是一激灵，搂着陈卓胳膊的手迅速缩回去，按住陈卓的大手，顺势离开陈卓的嘴唇，那双快要滴出水来的桃花眼盯着陈卓，眼中有哀求，也有歉意，“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这句话就像一盆凉水瞬间把陈卓淋了个透心凉，精虫退去，理智重新占领高地，“想啥呢？我看你穿的够不够多，你要是穿少了，我肯定要打你屁股！”
    “嗯，”陆灵雪重新搂住陈卓的脖子，“穿的多呢，一点都不冷。”
    陈卓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拍拍陆灵雪紧实的大腿，“车热了，走。”
    “我，我也热，”陆灵雪声若蚊蝇的道。
    尼玛！不带这样的！
    还有什么情话能比这句话更能点燃一个男人呢，陈卓近乎哀嚎的道：“差不多得了哈，你再这样，我顶不住了。”
    陆灵雪也不明白陈卓在说什么，她其实也在天人交战，一方面是爱死了眼前这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另一方面是父母离婚给她造成的阴影。
    “初夜神圣不可侵犯”和“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两个念头不停在陆灵雪脑中掐架，委屈的陆灵雪很快就流下眼泪，“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
    陆灵雪一哭，陈卓的欲望立刻消散，他知道陆灵雪纠结的是什么，可他却帮不上忙，这种事儿只能陆灵雪自己想通，外力没有用，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陆灵雪肯定会依了他，可春宵一刻过后呢？尽管他会负责，可这样的第一次对他们两个来说都谈不上完美，这不是他要的。
    从小唐明玉和陆汉东灌输给陆灵雪的就是女孩子要自爱，只有结婚才能同房，不然就是极为不道德的，这种事儿如果放在资讯早已爆炸的2020年，自然不算个事儿，可现在还是新世纪之交，被洗脑了二十年的陆灵雪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正是因为爱的深，理智才能随时回归，陈卓安慰了陆灵雪一阵，等她平复了情绪，两人才分别回到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开车驶离了小区。
    路上，陆灵雪会不时偷偷看一眼陈卓的表情，好像个愧疚的小兔子。
    开始几次陈卓都装不知道，可好几次只会他也装不下去了，“小姑奶奶，你干嘛啊？跟个贼似的，大大方方不行吗？”
    陆灵雪委屈巴巴的道：“你才是贼。”
    “对对对，我是贼，我偷走了你的心！”
    “对！就是！”
    “那就更奇怪了，你是受害者啊，你偷偷摸摸的干嘛？”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现象，叫做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第428章 第二场

    第429章第二场
    陈卓哈哈大笑，“怎么？学神不看书，学上心理了？”
    “你是贼，偷了我的心，我是受害者，我却一点儿都不怪你，还配合你，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陆灵雪的俏脸上有了笑容。
    “这话说的，好像你没拿走我的心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就到了清华门口。
    冬天的安京，天黑的很早，陈卓不放心陆灵雪一个人，坚持把她送回去。
    陆灵雪也愿意被这样呵护，小丫头还主动挎上陈卓的胳膊。
    “这样不好，我怕被打啊，”陈卓也不再纠结是不是会被人看见，占了人家不小的便宜了，这会儿再畏首畏尾的就真不地道了。
    陆灵雪搂紧陈卓的胳膊，“被打就是跟我在一起的代价！”
    “这么硬气的吗？”
    “为什么不硬气？我爸妈都默认我们在一起了，”陆灵雪美滋滋的道。
    “也只是默认，有没有明说，我很不高兴，”陈卓撇着嘴，“枉我这个准女婿为他们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这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在厨房门口那会儿，你当着我爸的面搂我肩膀了，他都没揍你。我爸从小多宠我呀，你还要怎么样？一点不知足！”
    陈卓从善如流，“说的也是哈，可我妈和我爸还没有同意呢呀？”
    “嘁！汪姨和陈叔最喜欢我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次，说我要是能成为他们儿媳妇儿，那该多好，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回去，我问问汪姨同意不同意！”
    “那按你这么说，你不应该是我女朋友，已经是未婚妻了嘛。”
    “呸！什么未婚妻，才不要呢！”陆灵雪甩开陈卓的胳膊，“脸皮越来越厚！”她指了指身后的宿舍，“我进去啦，你忙你的去，我等着看你上电视！”
    “一定要带着你的同学，打电话给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守在电视机前看我呀，”陈卓大言不惭的道。
    “受不了你了，我走了！”
    陈卓陆灵雪消失在拐角，陈卓才离开。
    陆灵雪却从拐角探出头来，注视着陈卓的背影，呢喃着，“给我点时间啊，坏蛋！”
    陈卓开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站，严家。
    遇到几个红灯后，陈卓不禁抱怨，明明自己是个受害者，怎么死里逃生后还得马不停蹄地赶场子，简直没有天理！
    或许是因为陈卓今天大难不死，李兰芳这回花了大力气，一桌十个菜样样是宫廷大菜，其中最让陈卓瞪大眼睛的两个，一个是佛跳墙，另一个是清宫万福肉。
    陈卓仿佛置身于二百年前的紫禁城，这满桌的珍馐，可都是皇帝、亲王才能享用的东西。
    “李奶奶，您这太客气了，我哪够得上这个规格啊，”陈卓确实有点儿诚惶诚恐。
    刚洗了手的严为民，大气的道：“再精贵的东西也是给人吃的，皇帝、亲王也是人，平头百姓也是人，我党做的事情就是让平头百姓当家做主嘛！”
    李兰芳脱掉围裙，怼严为民，“天天打官腔，再话多就去书房吃白面条！”
    “从现在起，我的嘴只用来吃东西，”严为民看着没桌子珍馐美味，简直美死了。
    陈卓左右看看，“曦月姐呢？”
    “刚刚洗澡呢，现在应该换衣服呢，等会儿，”李兰芳坐下来，“咱们先聊聊天，我听死老头子说了，你这次真是九死一生，太危险了。”
    “也算不上，我自己心里有数，犯罪分子对我并没有杀心，不然十个我也死透了，主要是他指望我能带他逃出去，算是我的命大，”在这儿，陈卓可不敢满嘴跑火车，实事求是地说道。
    “为什么会盯上你呢？你一个学生，跟这种特务也不会有交集啊，”李兰芳好奇的问道。
    得嘞，陈卓发现这老太太对政治民生那些事儿一点儿兴趣没有，怼起严为民来特别狠，但她好像对这种冒险的事儿很感兴趣。
    陈卓如实把他在清华给陆灵雪放烟花，客观上帮了孙笑川他们又坏了他们事儿的过程讲了一遍，“我不是一个抱怨命运不公的人，可这回我真是有点儿冤枉，说是无妄之灾，一点儿不过分？”
    李兰芳的目光不时的飘往楼梯，“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啊，也没有听你说过啊。”
    “青梅竹马，幼儿园就在一起上的，一直到高中都在一起，还做过同桌，学习好，在清华，”陈卓一点儿没有藏着。
    “哦，那学习肯定好。”
    “确实，让我考十次，我也考不出她那个分数。”
    “是吗？多少分啊？”严曦月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今天她没有穿睡衣，而是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连衣裙，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熟透了的女人才有的气息，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
    陈卓道：“715。”
    “那是真有点儿可怕，”严曦月落座，看桌上没人动筷，“你们等我干什么啊，今天的主角是陈大英雄啊，赶紧动筷！”
    严为民直接拿起筷子，“就是就是，来来来，开动！”
    李兰芳却问道：“小陈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好看吗？”
    严曦月夹了一块排骨，“没见过，还没机会见呢，他也不主动。”
    李兰芳点点头，“小陈，吃，尝尝我的手艺。”
    “光闻闻我就流口水，肯定错不了，”陈卓拿起筷子直奔那万福肉。
    这一桌子的菜，味道上绝对没的说，李兰芳的宫廷御厨传人的身份至少在陈卓的心里是坐实了的，他觉得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形容美味佳肴的词语都用上也不够用，出神入化的厨艺不过如此！
    但有一点，陈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李兰芳对自己的热情降低了很多，远不像刚进门时的慈眉善目，热情招待。
    本来李兰芳准备了酒，就放在桌上，但不知是不是李兰芳有意为之，她没有提喝酒，严为民也没有提，那瓶酒就放在桌上，谁都没动。

 第429章 霸道老太太

    第430章霸道老太太
    最后陈卓只吃了一碗米饭，不是他不想再添了，而是他吃完一碗后，谁也没有提添饭的事儿，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去。
    严曦月倒是挺热情的，不时给陈卓夹菜，还聊了一下关于她自学法考的事儿，陈卓也主动问了一些关于她支教的事情，聊的还算愉快。
    严为民只顾着吃菜，老头儿吃得满嘴流油，美滋滋。
    李兰芳全程不吭声，不时地看眼孙女，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吃越觉得气氛诡异的陈卓，一边琢磨哪里出了问题，一边盘算怎么脱身，这气氛他是不想再呆下去，瘆得慌。
    好在老天爷这回好像发了善心，拉了陈卓一把，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是尚义打来的，让他立刻去市公安局一趟，要做细致的问询。
    严为民似乎早就知道陈卓会被问询，叮嘱了一句“知无不言”就继续闷头吃他的美味佳肴了。
    把陈卓送出门，严曦月坐到沙发上打算看看电视，李兰芳却走过去，“跟我上楼，我有话问你。”
    “啊？怎么了，老佛爷？有什么话就在这儿问呗。”
    “上楼！”
    别看严曦月平时怼天怼地，对严为民和李兰芳也不怕，可当两个老人真动了真章，她是丝毫不敢有异议的，这是大家族熏陶出来的伦理观，她看了眼面上挂霜的李兰芳，扔掉手里的瓜子，过去扶住李兰芳的胳膊，“好嘞，老佛爷起驾！”
    这祖孙俩上楼，楼下仍然在大快朵颐的严为民停下了筷子，脸上也有了些许惆怅，老伴儿担心的是什么他岂会不知道，只是不想在家里也那么精明罢了，就像对眼前的珍馐佳肴，他不是真的那么馋，只是珍惜老伴儿的劳动成果而已。
    李兰芳把严曦月拉近严曦月的卧室，自己坐在椅子上，让严曦月坐在床边，“你是不是喜欢陈卓？”
    “啊？”严曦月被问的一愣，接着就摆手，“别闹了，我比他大三岁多呢。”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是不是喜欢他？”李兰芳气势汹汹。
    严曦月移开目光，“没有。”
    李兰芳盯着眼前的孙女半天，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给你介绍了那么多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没成想让这么个……”李兰芳想贬低一下陈卓，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词，无赖？人家也没有赖着自己孙女；投机者？人家也没有把自己这个家庭看得多重，来去自如；薄情寡性？更谈不上了，人家也没有对自己孙女怎么样啊。
    老太太憋了半天，干脆绕过去，“你怎么就对他动了心呢？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认识他！都怪楼下那个老东西！”
    严曦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对对对，就赖爷爷，都怪他！”
    严知名背锅侠非严为民莫属，甭管什么事儿，只要没有人背锅，必然是他站出来勇敢地背起来，任打任骂，当然，他也不是自愿的就是了，淫威难抗，只能屈服罢了。
    “少贫嘴！”李兰芳把椅子拉近床边，心疼的道：“你爸妈把半辈子都给了国家，忙的没有空管你，奶奶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你跟别家孩子一样乖巧，才让你这丫头性格有些偏激，这是家里最对不住你的地方……”
    严曦月拉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你这是说什么呀，你们给我生命，把我养大，让我过的比99％的同龄人都无忧无虑，这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小时候我不懂事，会怪我爸妈，现在我长大了，我理解他们的不容易。你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这我要还不知足，我就不配做人了，以后这样的话，您可千万别说了，折我的寿。”
    “呸呸呸！胡说八道！”李兰芳轻轻打了一下严曦月的手背，然后又心疼地揉着，“咱们不去掺和人家的感情，好男子有的是，奶奶以后上上心，给你物色个最最出色的，好不好？”
    “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也没有多喜欢他，顶多就是有点儿好感而已，我严曦月是什么人？还能捡别人剩的，还能跟人抢男人？”
    李兰芳皱眉摇头，“你跟我最像，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作孽啊！”
    严曦月笑道：“您知道我跟您像，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咱什么时候吃过亏啊？”
    “让奶奶动一动？”李兰芳眼中闪过决绝。
    严曦月吓了一大跳，这老太太别看现在在家里做做饭、看看电视，好像个大家闺秀，可实际上李兰芳的名字在安京的达官显贵圈子里是绝对的禁忌，这老太太交友极其广泛，年轻时候经常出入的地方都是国家重地，曾经最轰动京城的事情，就有人背后使绊子坑了她儿子，也就是严曦月的父亲，弄的儿子差点儿成了瘸子，李兰芳只身拎着祖传的菜刀杀上门去，第二天对方就全家登门道歉，轰动一时。
    李兰芳年轻时候有个诨号，“四九城第一辣”，那时候的辣可不是后来所表达的性感，而是像辣椒一样的灼人，谁粘上都火辣辣的疼，当然了，她也不只是好勇斗狠，因为家族的传承，那一手宫廷菜绝活几近失传，当初哪家办酒席要是能请动李兰芳做一两个菜端上主桌，那就是天大的荣耀，她的善缘也都是那时候结下的。
    可以说李兰芳要是真的发话想动谁，这人基本上就等于社会性死亡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严曦月也明白，奶奶这么说的意思也不是要弄废陈卓，但如果她插手，拆散陈卓和那个陆灵雪基本上是毫无悬念，四九城的老人家护起短来，真不是开玩笑的。
    “您可别闹了，您这要是一出手，必然轰动整个安京城，到时候陈卓除了远遁其他省或者出国，在安京哪还有立锥之地啊！”
    李兰芳道：“这话说的，等他做了我孙女婿，谁还敢欺负他？”
    “奶奶，你不了解陈卓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开玩笑、讲段子张嘴就来，跟谁也没脾气，可他骨子里是极为骄傲的，那种骄傲不是人前炫耀，也不是不向任何人低头，而是一种打心眼里的不服，如果真让你拆散了他跟他的小对象，那我这辈子连跟他说上一句话都不可能了。”

 第430章 想

    第431章想
    开着车离开严家的陈卓可不知道自己在社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他正琢磨等下到了地方，怎么说才能把事情捋顺，又能最大限度地把自己摘出去，间谍这种事儿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好，下半辈子基本玩完。
    至于严曦月的小心思，陈卓多多少少是能感觉到的，但他并没有当回事，自认为有陆灵雪这个挡箭牌在，心高气傲的严家大小姐根本不可能坚持多久，也是因此他才不停再严曦月面前提起陆灵雪。
    如果知道他走以后，严曦月祖孙俩的对话，估计他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太可怕了！
    尚义在市局的大门口亲自等待陈卓，上了车后啧啧称奇，虽说他有公务车开，但哪个男人能敌得过吉普车的诱惑呢？
    “你小子太神秘了，这才几天没见，已经开上这么好的车？什么时候让我过过瘾？”
    “随时啊，你有空就行，”陈卓倒是无所谓，车这种东西对见过世面的陈卓来说其实很敏感，他知道借出去后一旦出事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有些人是不在拒绝名单上的，因为他愿意为那些人擦屁股，比如孙瑞、方国平，尚义虽然跟陈卓的交集不算多，但这样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天然能获得他的好感。
    听到有空，尚义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短期内是没空了。”
    “怎么，酒贩毒那案子还没完？”
    “哪那么容易啊，但也快了，”尚义没有再多说，“再说也不止这一个大案，自由之翼这个间谍案也是大案要案，而且短期内根本无法破案。”
    “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结果如何？找到那王八犊子没有？”
    尚义有些沮丧，“整个港口能搜查的地方和船只都搜查了，没有发现孙笑川的影子，刘局还在那盯着亲自搜查呢。”
    “这货有两把刷子，这都能逃了，”陈卓不由叹道。
    尚义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自由之翼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孙笑川如果卷土重来，找上你的可能性不小。”
    “那我能怎么办？请保镖？”陈卓还真有这个打算了，以后自己的钱会越来越多，要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搞一波自己，那还混个大西瓜！
    “你要真有这个那个财力，请保镖也不是不可以，总之小心为上。”
    因为陈卓有严为民和感动华夏十大人物的双重背书，所以并没有谁真的怀疑他的身份，到了指定的房间，先是让他把整个事件完整复述，然后过来两个专家又详尽地深究了几处细节，确定没有漏洞，真实可信，就让他离开了。
    虽然间谍这种职业很神秘，但并不是真的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往往用反推的方法就能查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可疑，一个人的身份伪造的再真实可信，也不可能伪造别人的记忆，一旦某个人的生平出现空白，那这个人就一定值得继续追查下去。
    像陈卓这样，从出生到大学，一切生活轨迹都有迹可循，父母、亲戚、同学，关系极其清晰明确，无时无刻不活在别人的记忆中，随便找谁都可以给他证明，成为间谍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即使这样，为了防止陈卓是近期被策反，从今天起他也算是被记录在案的观察人员了，虽说不会无时无刻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一旦安京出现什么重大事件，他都会是第一拨被排查的对象，今后他的一举一动也会比普通人敏感。
    这些东西，在分别时，尚义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卓，并没有隐瞒。
    陈卓地了无奈的接受，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谁让他就是那个天选之人呢？
    从公安局开车出来，已经将近九点，陈卓没有迟疑，一脚油门直奔安邮。
    他，想那个憨憨的傻姑娘了。
    陈卓到余幼微宿舍楼下的时候，余憨憨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不时地看向陈卓回来的方向，望夫石也就这样。
    当陈卓出现在余幼微的视野中时，她就迎了上来，没走两步就跑了起来。
    陈卓还以为这憨憨开窍了，大大方方地张开手臂，等待着乳燕投怀，余幼微却在陈卓一米远的地方站住，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给你。”
    “你这样做，会显得我很傻逼，”陈卓还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
    余幼微小脸一红，“你，你放下来呀。”
    “那老子的脸往哪儿搁？”陈卓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把余幼微搂了过来，用力抱了一下。
    过了十几秒钟，余幼微抬起头，“好了吗？”
    “没好！”
    余幼微，“会被看到的。”
    “谁爱看谁看，”陈卓大大咧咧的道：“整个安邮谁不知道我陈老板荒淫无道，泡小秘书？”
    “宿舍要关门了，”余幼微小声道。
    陈卓无奈的把余幼微扳离怀抱，看着她的大眼睛道：“你就不会把我推开吗？光说有什么用？”
    “我不想推开呀，”余幼微扬起脸蛋看向陈卓，眼中满是想念。
    从两个人相识以来，从来没有相隔两天没有相见过，余幼微终于体会到了书本中所说的思念是什么感觉。
    憨憨说情话最为致命，陈卓心头火热，满腔的爱意不知如何宣泄，重新抱紧了余幼微。
    这次余幼微没有再说什么，全身心地去感知陈卓的存在，他的心跳、他的味道、他身体的触感，一切都让她安心又沉醉。
    抱了一会儿，陈卓问道：“这两天你都做什么了？”因为被绑架，他没有办法跟余幼微联系，好在余幼微以为他回家了很忙，也没有在意，要是换做陆灵雪，绝对瞒不过去。
    余幼微的声音从陈卓的怀中传来，“吃饭、睡觉、上班，哦，还陪晓慧去买了件羽绒服，她可开心了，说能穿上自己赚钱买的衣服，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
    “你就不能为你自己花一点时间吗？”

 第431章 在红磡

    第432章在红磡
    陈卓也不知道自己愤怒个什么劲儿，可他就是觉得生气。
    余幼微听出陈卓语气不对劲儿，解释道：“我有啊，我看书了，还浇花了，”说着她晃动了一下手里的袋子，“还给你织了一个方向盘套子，我记得你说方向盘冰手，我……”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陈卓吻上了双唇。
    开始的时候余幼微完全是被动的，但她对陈卓是完全不设防的，根本就不会想着闭紧嘴唇和牙齿，任由陈卓予取予求。
    这样任由自己索取的感觉，没有哪个男人顶得住，陈卓身体里那被陆灵雪熄灭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烧起来。
    好一会儿，两人的嘴唇才分开，一丝唾液被拉长，在路灯下显得那么旖旎。
    余幼微痴痴地望着陈卓，但很快她的眼神就起了变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敢跟陈卓对视，怯生生的道：“辣不辣？我刚才吃了泡椒。”
    如此暧昧的气氛被这么一搞，欲望顿时荡然无存，陈卓咂摸咂摸嘴，“你是魔鬼吗？这什么辣椒啊？这么长时间还能这么辣？”他是真感觉到了灼热的痛感。
    余幼微顿时愧疚起来，“我去给你买瓶水。”
    “买个屁的水，你先说着辣椒怎么回事儿？你原来的泡椒可没有这么大后劲儿，”陈卓丝丝哈哈地问道。
    余幼微有点难为情，“上个月给阿娘和阿爹写信的时候，我说了一句这边的辣椒不辣，阿娘就给我寄来一大包辣椒，昨天刚收到，我上谢姐姐那边剁碎腌上了。”
    “刚腌了一天你就吃？”陈卓无语。
    余幼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吃。”
    “你是有多馋辣椒啊，小祖宗！”陈卓越发感觉嘴唇火辣，好像被针扎似的。
    “以后你要找我，你提前说，我就不吃泡椒了，”余幼微道。
    陈卓立刻又心疼起来，这个傻姑娘心中装着所有对她好的人，可偏偏就不装她自己，“说的好像我找你就为了亲嘴儿似的。”
    “我没有，我不是……”
    陈卓捏捏余幼微的脸蛋儿，“好啦，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我是这么想的，好？我摊牌了，就是馋你身子。”
    余幼微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淫词浪语，把手里的小袋子塞给陈卓，“我，我要回宿舍了，要关门了，”然后转身就跑。
    陈卓也没有拦着，而是默默地点燃一根烟，目送余幼微跑进宿舍，“该死的一碗水端平！”
    138里依旧火爆，哥儿几个正在打升级。
    元旦两天假太短，除了佟轩丞没有人回家，即使是佟轩丞他也没有在家里待多久，下午就回来了，先是在网打了一下午半条命，然后在谢文君那吃了个晚饭，回来就开始鏖战扑克。
    陈卓推门进去，差点儿被烟浪推出来，“卧槽，你们不能开门通个风吗？你们确定你们能看清手里的牌？”
    “老三回来了！你们快点儿出，下把换红十！”佟轩丞叫嚣着。
    “老子要先打个电话，你们先玩，”陈卓说着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拨通韩生的电话。
    响了有一阵，电话才接通，那头的声音非常吵，还有巨大的音乐声，韩生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等一下！”
    陈卓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老远，生怕被震聋了。
    好一会儿后，声音才渐渐弱下去，韩生喘着粗气道：“妈的，累死我了！你真会挑时候！”
    “你这是在演唱会现场啊，还是在ktv卖屁股啊？”
    “我这屁股，谁肯要啊？”韩生解释道：“我在红磡呢！”
    “卧槽！直接杀到香江去了？”陈卓很是有点儿惊讶。
    韩生呵呵笑道：“恰逢其会，”说起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上次韩生接了个大活儿，南方一个大老板给女儿办生日会，要搭建一个专业的舞台，在未来音乐节上火了一把的韩生名声在外，被大老板委托的组织者选中，才有了韩生南下。
    生日会圆满结束后，韩生理所当然地就进入了那位组织者的圈子，跟着参加了几个小聚会，又认识了一些香江圈子里的人物，恰好陈慧琳要在红磡开演唱会，韩生被承接了红磡装台的老板邀请，才有了这次香江一行。
    “陈慧琳？红磡？”陈卓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梦幻，他想起来，这几年正好是陈慧琳最红的时候，“你这就相当于一下子从修厕所的晋升到了修皇宫啊，牛逼啊，韩老板！”
    “修厕所也不至于？怎么也能算是盖平房的？”韩生哭笑不得。
    “不重要，不管以前是干嘛的，现在你是能修皇宫了！”
    韩生道：“严谨一点，只是看着别人修皇宫了，学到不少东西。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
    陈卓也正经起来，“你手底下有能独当一面的人吗？”
    韩生愣了几秒，“有。”
    “那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
    韩生盘算了一下，“不动我吃饭家伙的话，最多二十万，你要用，我明天就给你汇过去。”
    “我用个毛用，”陈卓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韩胖子值得托付，“我嫂子不想做主播了，打算帮我做传媒公司。”
    “什么？”韩生震惊不已，他毕竟不是陈卓，没有陈卓对转行那么司空见惯，“她在这个领域钻研了十几年啊，说放弃就放弃了？你没有劝劝她？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行了，等你劝，黄花菜都凉了，”陈卓道：“我嫂子对自己想要什么比你我都清楚，谁也没资格劝她，她也不是一拍脑门就决定的，她在筹备和举办未来音乐节的过程中找到了她所说的激情和乐趣，她是真的喜欢传媒这一行。至于主播这个职业，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尊重她的决定。”
    韩生沉默了好一阵才道：“嗯，你说的对，舒薇是有主见的人。那这么说，你们已经筹划好了？”
    “跟你这个主要负责人还没沟通好，怎么可能算筹划好呢，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来了吗？”

 第432章 名利双收

    第433章名利双收
    韩生听陈卓这么恭维他，立刻阻止，“你可别消遣我了，我算哪门子负责人，以后你们公司做大，吃上肉了，能给我口汤喝，我就感激不尽了。”
    “那你觉得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跟你炫耀来了？”陈卓点上一根烟，“肥螳螂不用脑子的？废了？”
    “你少来！我今天还特意问了这边几个同行，他们告诉我肥螳螂是王晶演的一个角色，这下好了，他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就开始说我是王晶的弟弟，叫我王日，”韩生很是有些郁闷。
    “卧槽，香江同胞取名水平跟我不相伯仲嘛，”陈卓哈哈大笑，“别特么胡扯了，说正事儿，传媒公司不是我的，是我们的！我要你负责影视方面，当然了，装台公司你要不舍得放下，就一起纳入到公司业务中来，交给你信得过的人打理。”
    “影视？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往来啊。”
    “学嘛，你现在不就已经半只脚踏进这个圈子了吗？多跟那边的朋友聊聊，取取经，等回来安京后也可以邀请他们过来玩玩，这也算开了一个好头，”陈卓吸了一口烟，“我本来打算约你跟我嫂子一起过来，找个地方聊一聊，现在既然在那边有不错的开局，你就多呆一段时间。从今天起，你在香江的一应花销公司给报销，你把发票留好，这就算你出差了。明天把你手里二十万给我汇过来，这就算你的入股钱，你占公司股份的20％，至于协议跟合同，你回来补签。”
    “20％？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就二十万，又不是业内人士，我怎么能占这么多，不行！”韩生连忙推辞。
    陈卓不耐烦地道：“别婆婆妈妈的，这是早就订好了的事情，之前在好未来的楼前，我们一起聊了那么多，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的？该你拿的，一分钱少不了你的。你要嫌少，我们可以商量，你要嫌多，那没得谈！”
    韩生苦笑，“哪有你这样的？死命往别人手里塞钱，不拿还不行？”
    “我也不是散财童子，死命给你塞钱，是因为我觉得你韩胖子这个人靠谱，值得托付，换一个人试试，能从我手里抠走一分钱，都算他有本事！”陈卓意气风发的样子，十足的上位者。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扭扭捏捏的就不识抬举了，那先这样定，以后如果我不能胜任，或者有更好的人，我可以让贤，”韩生知道陈卓的脾气，也就不再推托。
    “你知道自己现在水平不行，就玩命提高自己水准，被给我整退位让贤这一出，掉价！”陈卓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我们公司的名字暂定龙吟传媒，飞龙在天的龙，吟唱的吟，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尽管陈卓已经定了名字，但给韩生的感觉却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让韩生有种被人高度重视的感觉，非常舒服，“龙吟传媒，这名字太好了！你真是个天才！就这个名字就好！那我以后就是龙吟传媒的经理了？”
    “龙吟传媒暂时只有三个大部门，艺人经纪、未来音乐节、影视制作和投资，我嫂子管理艺人经纪和未来音乐节，你管理影视方面，她挂总经理，你挂副总，办公地点我也选好了，至于其他部门和人事，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陈卓道。
    “龙吟传媒副总经理韩生，听着就气派！比我那公司名字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你装台公司叫啥名啊？”
    “嘿嘿，大发！”
    陈卓笑道：“还真接地气呢！”
    “当时注册的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看见外面一个面包车，就一拍脑袋叫了大发，”韩生也笑了。
    “其实也不差，装台公司叫这个也挺好的，”陈卓把烟掐灭，“等会儿我短信给你发我们对公账户的银行卡号，你再找个传真机，把号给我发过来，我把名片的样式给你发过去，然后你找地方把名片印出来，就可以给人发名片了。别怕花钱，名片材质挑最好的，那边儿认这东西。”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刚口头上爽一爽，你都想到名片了。”
    “行了，你拍马屁的水平真不行，忙你的，我挂了。”
    “好，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陈卓望向夜空，琢磨了一下韩生这个人。
    韩生让陈卓认可的优点有两个，一个是做事踏实认真，另一个就是为人诚恳，性格稳重，他不求韩生能开疆拓土，只要能一步一个脚印，未来就一定是龙吟传媒的。
    毕竟未来哪部电影和电视剧能火，那些综艺能爆，他都一清二楚。
    艺人经纪方面，陈卓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哪些新人明星能红，他知道，可以轻而易举地挑选出来。哪些明星有劣迹，未来会暴雷，他也知道，可以规避风险。
    至于未来音乐节，陈卓根本就没有打算靠这个赚钱，如果说其他的板块是要利的，那未来音乐节就是给龙吟传媒赚取名声的，他甚至会无上限的往里砸钱，保持华夏第一的前提下，走向世界！
    一个名利双收的传媒公司，何愁不能力争上游。
    陈卓转身拉开门，“洗牌！爸爸来了！”
    元旦过后，就是期末考试，平时好好上课的，随便翻翻笔记就心中有数。像陈卓这样一学期没上几次课的就得临时抱佛脚，可陈卓倒好，他连临时抱一下都不肯，直接去了医院，去看穆怀瑾。
    本来元旦假期，陈卓就应该去看看穆怀瑾的，毕竟已经做完了两台手术，后面就是恢复训练了，可他遇到了祸事，只能延后。
    在医院的康复中心，陈卓在众多康复训练的患者中，一眼就找到了穆怀瑾，她正在一个双杠中间，双臂撑着身体，让双脚着地，努力地找回走路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营养跟上了的原因，做了手术的穆怀瑾头发明显没有以前那么焦黄了，发根的位置黑亮黑亮的，可以预见未来她也会有一头黑色的头发。

 第433章 非分

    第434章非分
    陈卓走近全神贯注训练的穆怀瑾，穆侗先看到了他，但被他阻止了说话。
    “哥，陈卓那个没良心的几天没来了？”穆怀瑾的额头已经见汗，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穆侗看了眼陈卓，“也没有多长时间，一个多星期。”
    “哼！十天了都！”穆怀瑾气呼呼的道。
    穆侗道：“他之前不是跟我们解释过了嘛，龙鳞网络的活儿他要亲自去跑，每天累的不行，我们也得体谅他一下嘛。”
    “不听！不听！”穆怀瑾摇头，她的双臂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么任性地一摇头，胳膊弯了一下，身体立刻失衡。
    眼看穆怀瑾就要倒下去，反应比穆侗快了一步的陈卓双手迅速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架住，“量力而行不会吗？把力气一次用光，还怎么训练？”
    穆怀瑾本以为是穆侗扶她，但听到陈卓的声音立刻惊喜地扭头，确定是陈卓后，惊喜的表情迅速收敛，换上了气愤，“要你管！你放开我，我还能练！”
    陈卓没理她，直接把她架上轮椅，“再他妈不识好歹，你看老子还来看你一眼不！”
    穆怀瑾看陈卓这么生气，她反而不气了，嘿嘿笑道：“咋这么大火气嘛，走！回我病房，我给你削个梨，败败火。”
    穆侗这时道：“我去买饭票，昨天用光了。”
    “等会儿，”陈卓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穆侗，“这时你第一个月的工资。”
    穆怀瑾直接截胡，抢了过去，打开数了数，“哇！八百块啊！哥！”
    穆侗有些惶恐地推辞，“这不能要啊，这一个月我都在照顾小妹，根本没有做事，医院的这些费用也是你帮我们交的，我哪里还能拿钱。”
    “是我说错了，这八百块主要是你拉来了你老师，为我们好未来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以后的好处不可估量，这是你的奖金，”陈卓迅速改口。
    穆侗道：“这种小事哪里值这么多钱，你快别骗我了。”
    “你觉得我是无缘无故给人钱的人吗？”陈卓认真的道：“姚荣光教授给好未来的是一个好名声，一个教育企业，名声的重要性高于一切，这是基础，而你帮我夯实了这个基础。说起来只给你八百还是太少了，但现在我们刚刚起步，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以后壮大了还会陆续给你，这都是你应得的。”
    穆怀瑾道：“哥！你不收我可收了！他给的，你怕啥。”
    穆侗还是摇头，“就算真值这么多钱，你也收回去，当作我还给你小妹治腿钱的一部分，以后就这么慢慢还。”
    “别这么迂腐行不行？你跟穆怀瑾不生活了？我一分钱不给你，你们吃土去？”陈卓不耐烦起来，“该是你的你就拿着，要还钱也不急在一时，你自己攒着就是了，我懒得跟你几百几百的算，还得记账，你看我像很闲的样子吗？”
    “你别理他，我是他妹，我替他收了！”穆怀瑾美滋滋地把信封揣进病号服的口袋里，“走！回去！今天我已经超额完成训练任务了！”
    在陈卓和穆怀瑾的双重夹击下，穆侗肯定不是对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回到穆怀瑾的病房，穆怀瑾急不可待地给陈卓削梨，边削边问道：“好未来怎么样了？”
    “挺好，这不是刚给他们发完工资，就来给你们送钱来了，”陈卓坐在床边，左右看着，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很多字，他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上面竟然写的是奥数课程优化步骤，有理论也有数据，非常详尽，转身问穆侗，“你弄的？”
    穆侗点头道：“闲着没事，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总得做事。”
    “非常好！”陈卓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你这个院长没有白当，有时间整理成书面文件，我拿回去跟牛晓慧他们再讨论讨论。”
    “好，我今天就做。”
    穆怀瑾道：“怎么样？捡到宝了？要说做别的事情，我哥就是个饭桶，可要说做数学相关的事情，他绝对是祖冲之转世！你捡大便宜了！”
    “这我就不跟你犟了，确实是个宝贝，”陈卓坐回床边，“你恢复的怎么样，好要多久能正常行走？”
    说到腿，穆怀瑾又生气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第一次下床，第一次靠双腿站起来，你都不在场！哼！不知道！”
    “那天忙了好几十台电脑，加班加点到了天黑，实在没办法嘛，”陈卓知道是自己理亏，声音柔和的很，“这样，我满足你一个要求，行？”
    穆怀瑾眼珠子一转，把兜里的信封掏出来，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哥，你快去买饭票。”
    穆侗不疑有他，结果钱就走了出去，对这个小妹是言听计从。
    等门一关上，陈卓迅速离开病床，“你要干嘛？”
    穆怀瑾此刻左手鸭梨右手水果刀，眼中放着光，着实有点儿吓人，她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要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那你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做到。”
    穆怀瑾用刀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我一口。”
    “你他妈疯了？老子不出卖色相！”
    穆怀瑾立刻泫然欲泣，“说的好听，都是骗我的，约好的事情可以食言，许下的承诺可以毁诺，你就是个大骗子！”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她的病号裤子上。
    陈卓立刻头大，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儿瞎许什么诺！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换一个！”
    穆怀瑾哭的更大声，“不换！你就是个大骗子！”
    陈卓生怕把医生护士惹来，硬着头皮道：“行行行！我跟你哥也算好兄弟，亲一下妹妹，也不算啥！”
    穆怀瑾的哭声立刻止住，扬起小脸，“那你快来！”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珠。
    陈卓慢悠悠地走过去，“那个，亲额头行不行？”
    “不行！就要亲脸！现在！马上！”

 第434章 你表哥呢

    第435章你表哥呢？
    陈卓硬着头皮走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弯下腰亲了一下穆怀瑾的左脸，然后迅速后退。
    穆怀瑾脸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媚眼如丝的笑道：“你跑什么？我脸上有毒吗？”
    “你他妈浑身带毒，你自己不知道？”陈卓没好气地道。
    穆怀瑾把手上鸭梨剩下那点儿皮削掉，然后推着轮椅来到陈卓面前，把鸭梨递过去，“给你。”
    陈卓小心翼翼地结果鸭梨，啃了一口。
    穆怀瑾扬起头问道：“甜吗，爸爸？”
    “咳咳咳，”陈卓闻言直接被梨汁呛到嗓子，弯腰不停咳嗽起来，直咳到满脸通红，差点儿喘不过气。
    穆怀瑾却在那咯咯咯地笑，红扑扑的小脸上都是满足，“急什么，慢点吃啊。”
    陈卓拄着膝盖，用拿梨的手指着穆怀瑾道：“老子早晚被你弄死！”
    “真的吗？可以弄你吗？”穆怀瑾左手拿着水果刀，右手挑起自己的一绺头发，不停地绕着圈，那模样妖冶异常。
    “金瓶梅看多了的后遗症吗？”陈卓现在只想离开这个病房，不然他怕自己直接住院。
    “对呀对呀，”穆怀瑾巧笑倩兮，“为了研究书上那些描写，我琢磨了很久呢，苦于没有什么佐证，只能凭空想象，要不你教教我啊，或者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我尼玛……”陈卓受不鸟了，开门就跑。
    穆怀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天来看我一次，不然要你好看！”
    陈卓没有回头，直接走楼梯跑路。
    望着陈卓逃走的狼狈样，穆怀瑾笑的前仰后合，那明晃晃的水果刀在一缕阳光下，闪着光。
    陈卓跑出住院部大门，才想起手里还有半个鸭梨，镇定了一下，继续啃起来，“压压惊。”
    妈的！事实证明，未成年的孩子绝对不能看《金瓶梅》，这不就看出个变态来？太他妈可怕了！
    从医院出来，陈卓就赶奔央视大楼，感动华夏晚会正常录制。
    时隔一天，央视还是一片肃杀气氛，不时有巡逻的武警走过，看来昨天的恐怖事件的余波远没有消除。
    当陈卓来到一号演播大厅时，最后一次彩排已经开始，李明威离老远就看到了陈卓，挺着大肚子冲他招手，“老弟！这儿呢！”
    陈卓坐过去，“胎儿没受影响？”
    “看你没事儿，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李明威拉着陈卓的胳膊道：“昨天我让你姐夫把酒店找遍了也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平安无事就好，谢天谢地。我跟孩子都没事，警察同志把我们护送到的酒店，”她又指了指四周出入口门前站岗的武警，“有这些人民子弟兵在，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昨天事件最后爆发前，李明威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演播大厅，所以除了叶伟，整个央视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也只有几个高层领导了。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吓死我了，我都听到枪响了，躲在厕所都没敢出来，最后还是警察同志给我找出来的，”陈卓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李明威小声道：“我听说是混进来坏分子了，有武器，但你看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没有事了嘛，不用怕。”
    “嗯，有警察同志守着，坟地我都敢睡觉，”陈卓附和道。
    李明威的丈夫问道：“你表哥呢？”
    喂鱼了！陈卓真希望这是真的！
    “我嫂子要生了，昨晚连夜赶火车走了，”陈卓张口就来，毫无破绽。
    “哎呀，还说到大姐那吃饭呢，这事儿闹的，”李明威惋惜道，“你没事？今天晚会录完跟我们走？”
    “真不巧了，我们通知明天要期末考试了，我也走不开了。”
    “这扯不扯，这不是让我白高兴一场嘛，”李明威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东北人的好客也从来不是装的，“那咱的约好，过完年你总得返校，到时候早走两天，到大姐那儿去，这回不能再闪我了哈！”
    毕竟是个待产孕妇，陈卓不想让人家连番失望，“行，到时候我提前去您那儿，给我留个电话，我去之前给你们打电话。”
    “这才像样！”李明威从丈夫手里接过一个本子，写下电话号码递给陈卓，“一言为定啊！”
    “必须的！驷马难追嘛！”
    彩排很快顺利结束，中午饭在食堂解决。
    陈卓刚坐下准备吃饭，叶伟就坐到了他边上，“本来我对你的英雄事迹还保持着一点怀疑态度，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彻底信了，百分百的信！”
    “叶导，您要这么聊天，那我就得问一句了，您跟刘哥什么关系啊？”陈卓放下筷子问道。
    叶伟道：“怎么？聊天也要区别对待？”
    “那肯定的啊，如果只是一般关系，那咱们就官方辞令，您夸夸我，我奉承奉承你，大家乐乐呵呵，”陈卓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卤蛋，咬掉一半，“要是关系很好呢，那就畅所欲言。”
    “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刘长野跟我说你这个人别看年纪小，确实立世早，不能把你当孩子看，”叶伟的浓眉不时挑动一下，很有喜感，“刘长野是我高中同学，非常好的哥们儿，他这人不爱说话，也不合群，被人欺负了也死撑，我嘛从小就仗义，看不得别人被欺负，就帮了他几次，就成了朋友。”
    “早说嘛，刘哥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陈卓顿时大大咧咧起来，“叶哥，你也挺牛逼的哈，昨天那个情景，你也敢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一般人早就尿裤子了。”
    叶伟被陈卓前后的反差搞的一愣，“这就是你跟刘长野对话的状态？”
    “是啊，我们是忘年交，”陈卓大言不惭地吹牛逼。
    叶伟还真的信了，“老刘能有忘年交，这事儿要不是发生在我眼前，打死我也不信啊！”
    “刘哥的性格虽然不招人喜欢，人还是不错的，值得交！”
    “那倒是，不然我也不会跟他成为好哥们儿，”叶伟压低声音，“昨天后面怎么样了？我问刘长野，他也不跟我说。”

 第435章 裂开了

    第436章裂开了
    果然，八卦这件事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人人都爱八卦，区别只是关注的点不同。
    陈卓想了想，挑能说的道：“我被当作人质，被那个恐怖分子带到了津门港，然后就被警察同志们救了，具体过程我也记不清了，脑子一片空白。”
    叶伟没有丝毫的怀疑，“人没事就好，你是真厉害，被当人质了今天还能活蹦乱跳地来演出，要换做是我，现在肯定躺在床上六神无主呢，那是命悬一线啊！”
    “其实还好，那人一直想拿我当挡箭牌，所以没有杀心，”陈卓应付一句就转移话题，“叶哥，你除了导这样的晚会，还管什么啊？春晚管吗？”
    “暂时是不管，以后不好说，”因为陈卓故意的淡化，叶伟也对昨天的事情不再好奇，也开始吃起饭来，边吃边聊，“怎么？你还想上春晚？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混个前排落座还是没问题的。”
    “我才不去，大过年的，我不跟一家人团圆，坐在这里当观众，我可不干。”
    一顿饭，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半小时，陈卓收获也不少，不但跟叶伟交换了手机号码，还得到了“有事随时打电话”这样的承诺，主要是陈卓不记得叶伟有没有担任过未来二十年的春晚导演了，算是广撒网。跟叶伟套近乎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龙吟传媒，万一叶伟以后有大发展，自己旗下的艺人发一两个来春晚露露脸，那就是镀金啊，能不重视吗。
    下午，观众进场，晚会正式录制。
    彩排时候看不出来什么，正式录制可就不一样了，灯光、音乐、氛围这么一搞，加上主持人动情的语言渲染，这十个先进人物能不能感动华夏陈卓不知道，但感动这些观众是一点问题没有，每一个人物出场都能赚一大波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叶伟的有意为之，陈卓竟然被放在压轴环节，但他也没掉链子，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西裤加白衬衫，袖子随意地挽着，既能拉高他的直观岁数，又能简单帅气，给人干练、俊朗的印象，赢了一个满堂彩。
    让陈卓意外的是，严为民竟然在场，坐在最前排，两人目光交流了不少次，能看出严为民对陈卓的欣赏，但不知为什么，陈卓总觉得这老头儿还想不好高兴呢，眼中有杀气。
    能没有杀气嘛，自己的乖乖心头肉小曦月的心都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拐跑了，弄的老伴儿差点儿重新拎起菜刀出门，当时严为民是真的吓到了，天知道放李兰芳出去会同出多大的篓子，好在老伴儿最后被孙女劝住了，要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怪眼前这个臭小子！
    鞠躬下台后，陈卓在休息室等着最后一起上台领证书，刚坐下没多久，刘长野就敲门走了进来。
    陈卓有些意外，“等会儿严市长和其他大佬要发言？你怎么有空来这儿？”
    “那得问你啊，”刘长野跟陈卓混熟了，也没有那么端着了，自己就坐在了沙发上，“严市长特意让我过来叮嘱你，晚会录完别走，他找你聊聊。”
    “昨晚我还在他家吃的饭，也没看到他想跟我聊什么啊，怎么还挑今天呢？”陈卓有些不解。
    刘长野耸耸肩，“我哪知道，我就是个跑腿传话的，”说完他就站起来，“到时候你就在这儿等着，”说完就走了。
    因为陈卓是压轴，所以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不到半小时那个叫莫小贝的编导就过来通知陈卓，让他过去录最后一段。
    不得不说，这毕竟是样式的大型晚会，灯光舞美都是华夏顶级的，在这样的舞台上领奖，不说别的，就那气氛就能让人倍感振奋的同时不得不感动。
    几位经常上电视的大佬依次给陈卓他们十个先进人物颁发证书，有意思的是，恰好是因为给陈卓颁发。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陈卓老觉得严为民针对他，给他递证书的时候，还打了他手背一下，搞的他不知道什么情况，满脑袋问号。
    颁奖结束，获奖感言也都说完，主持人上来说了几句结语，晚会录制完毕。
    让陈卓意外的是，有很多人要求跟他们十大先进人物合影，找他的竟然最多，愿意来录制这样晚会的年轻人绝对少数，所以找陈卓合影的都是大妈和奶奶级别的妇女，那架势恨不得认陈卓当干孙子，有的甚至直接说要把孙女介绍给陈卓，把他弄的哭笑不得。
    好容易摆脱了“奶奶粉”的纠缠，等陈卓回到那个休息室的时候，不少人已经收拾好离开了，后台顿时冷清下来。
    陈卓本以为休息室没人，推门却看到严为民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
    刘长野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的。
    严为民看了陈卓一眼，“关门！”
    陈卓进去关上门，一转身，严为民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我听方晟说你不怎么上课？总逃课？有没有这回事儿？”
    “啊？啥？”陈卓脑子直接宕机，“这，也归市政府管？不要浪费公共资源了？”
    “少跟这儿耍贫嘴！”严为民表情非常严肃，“你是个学生！学习才是你的天职！你却本末倒置，做生意上心的很，学习却被完全扔下，你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这是浪费教育资源！有多少孩子上不起学，又有多少孩子考不上安邮这样好的大学，你能在里面念书却不好好珍惜，你觉得对吗？”陈卓刚想说点儿什么，严为民大手一挥，“我不要听你狡辩，我已经告诉方晟，对你绝对不能姑息，如果有挂科的情况发生，就不给你发毕业证！”
    “我……这……咋的了，这是？”陈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是什么情况？
    严为民根本不给陈卓说话的机会，瞪了一眼陈卓，“乱弹琴！”然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以冷漠着称的刘长野难得地露出笑容，拍拍陈卓的肩膀，“好好学习！”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他妈裂开了！”

 第436章 自信点儿

    第437章自信点儿
    无论陈卓多郁闷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抱怨，严为民和刘长野早已走远，他带着满脑子问号走出休息室，正好碰上路过的李明威夫妻俩，“巧了。”
    “老弟，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李明威挺着肚子，还想坚持邀请陈卓去她家做客。
    陈卓道：“真不行，大一第一年就挂科，我爸得打死我。”
    “那行，我们先走了，你一定要来玩啊，”李明威道。
    “放心，撸串儿我不会忘的！”
    告别了李明威夫妻，陈卓依旧郁闷地回到好未来教学楼，因为大家都忙着期末复习，寒假班也没有正式开课，整个教学楼都是空的，只有零星几个不用复习的学霸来打扫打扫卫生。
    其实卫生也不用打扫的这么勤，他们很大程度上是潜意识里对好未来有归属感和依赖感，有闲暇就想来这里，就像人在痛苦中最想家一样。
    陈卓这个校长在好未来绝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正式开课以来，他极少出现，即使出现也停留不了几分钟就再匆匆离去，以至于见到陈卓后，这些好未来的员工反而有种因为距离感而产生的敬畏，这是陈卓也始料未及的。
    看起来，上位者还真应该跟下属保持距离和神秘感。
    陈卓叮嘱了他们走的时候关灯锁门，就去食堂找余幼微了，他跟余憨憨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接下来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陈卓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整理他的两个大歌本，把那些歌按时间排好顺序，做好目录，然后从中挑选出2000年会火的歌，准备卖一批。
    剩下的时间都用在陪伴陆灵雪上，似乎忘记了一碗水端平铁律。
    三天过后，期末考试的日子到了，陈卓从容进考场，从容地懵题目，第一个交卷走人，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四天时间，所有科目考完，陈卓已经成为大一的神话。
    “你们知不知道，陈老大十一科科科第一个交卷？”
    “知道！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就跟陈老大一个考场的！”
    “你们说他这种神人，不会再拿个一等奖学金？”
    “保不齐，一切皆有可能！”
    “我的天啊，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我现在照镜子都不自信了！”
    “滚滚滚！长的跟他妈鲶鱼怪似的，你要自信了，我特么不得雄起？”
    “卧槽？嫉妒我是不是？”
    ……
    陈卓大步流星地在这些窃窃私语中走过，目不斜视，异常潇洒，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虚。
    妈的！好像得挂十一科，这有点儿过于牛逼了呀！
    食堂里，陈卓提前帮余幼微打好饭菜，耳边还是滔滔不绝对他的敬仰之声，不时还有好未来的员工过来拉招呼，风云人物无出其右。
    余幼微来的匆匆忙忙，连牛晓慧都没有跟上，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跑来的，小丫头忧心忡忡的坐到陈卓的旁边，“你一点都没有抄到吗？”
    “小声点儿，我的人设不能这会儿崩啊，”陈卓摆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嘴里却说着最怂的话。
    余幼微立刻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不会不及格啊？”
    “自信点儿！”
    余幼微顿时面露喜色，“可以及格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自信一点，把会不会去掉。”
    余幼微刚要绽放的笑容立刻消散，“那怎么办？我听晓慧说，挂科很多是要降级的，那，那我怎么办？”
    陈卓被余幼微的模样整乐了，“我降级，又不是你降级，你愁什么？”
    余幼微低下头，“晓慧说，学姐和学弟谈恋爱，没有不分手的。”
    陈卓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沫呛死，“我尼玛……”
    余幼微没有给陈卓机会，又自责起来，“都怪我，我没敢给你传纸条。”
    “你快拉倒，你跟我的距离是整个教室的对角线，我给我传纸条？那干脆你给我答卷好了！”
    余幼微眼前一亮，“那下学期我一次答两份卷子，写你名字。”
    陈卓愕然，接着就大笑起来，“行，就这么定了！等我把方校长靠走，我当了校长，就一次给你发两套卷子！”
    余幼微也意识到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不太好实施，“那到底怎么办啊？”
    陈卓看着小妮子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感动，“好啦，不逗你了。刘院长不会看着我挂科这么多的，再说开学也有补考，问题不大。放心，我是不是让你当学姐的！”
    “真的么？”
    “真的。”
    余幼微立刻放心下来，只要是陈卓说的，那就肯定是真的，“那吃饭。”
    “好，吃饭，”陈卓把一个鸡腿夹给余幼微，“快，补充一下营养，十一科，都考贫血了。”
    “哪有，”余幼微否认，但是没有拒绝这个鸡腿，但她也没有吃，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天生对肉就没有什么食欲，可吃可不吃，不吃也不会馋。她知道陈卓是无肉不欢的，留给他吃。
    陈卓每次吃饭都像有枪顶着脑袋一样，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往往余幼微刚吃了几口，他已经吃完了。
    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他的速度基本和余幼微保持一致，这样余幼微很是费解，“你生病了吗？”
    “没有，就是没有什么胃口，”陈卓吸了下鼻子，眼神失去焦距地望向远方，声音也低沉沙哑下来，“考完试，就是寒假了。你，也要回家了。”
    一根豆芽从余幼微的筷子尖滑落，她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米饭上的一点油渍，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嗯。”
    “我给你订了机票。”
    余幼微抬起头，梨花带雨的道：“坐火车就好，莫要乱花钱。”
    “反正订了，退不了的，两千块，你要真喜欢火车的话，那我再去给你买火车票，吃完饭就去！”
    余幼微默默地把那个鸡腿，夹到陈卓的餐盘里，“我没坐过飞机，我不敢。”
    “一回生二回熟嘛，总有第一次的，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第437章 社会我瑞哥

    第438章社会我瑞哥
    余幼微愕然看向陈卓，“明天？”
    “嗯啊，今天最后一天考试，明天就是正式寒假，你早回去一天就早见到你阿爹阿娘一天，你不是早就想他们了吗？”
    余幼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卓说的没错，她早就想阿娘和阿爹了，可她也不想跟陈卓分开啊，“我，我先吃饭，”她不想让陈卓跟自己一起难过，闷头吃起饭来。
    陈卓今天似乎也格外冷淡，吃过了饭就把余幼微送回了宿舍，说是今天有朋友要来，明早八点过来接她，然后就离开了食堂，似乎跟余幼微的分别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即使这样，余幼微也不会怪陈卓什么，一个人落寞地往回走，遇到来吃饭的牛晓慧也没有多说什么。
    自封情感导师的牛晓慧顿觉不妙，转身跟上，“幼微，怎么了？要是谁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我说，这不能忍，也不要怕麻烦陈卓，男朋友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不管对方是谁，我们没在怕的！”
    要是陈卓在这儿，他一定会大声鼓掌，“彩！”
    余幼微默默摇头，“没有，我累了。”
    “累？”牛晓慧直接伸手按住余幼微的额头，“你别是生病了？你跑一公里都不带快喘气的，考个试还能累？”
    余幼微抿紧嘴唇，“晓慧，你去吃饭，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真没事儿？”
    “没事，就是累了。”
    牛晓慧还是有些担心，“那我去买点饭回去吃，你等我一下！”说完她就发动她的小短腿，往食堂大门跑去。
    余幼微抱着她的帆布包，望向头顶刚刚升起的残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陈卓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要去接人。
    安京财贸门口，蒋晓晓和孙瑞正在话别，蒋晓晓人如其名，一米六的个头娇小可人，孙瑞一米七八的身高，又黑又壮，说话还喜欢瞪眼睛，说好听的叫不怒自威，说不好听的就是傻凶傻凶的，这副堪称美女与野兽的画面，让刚停下车的陈卓倍感荒诞。
    陈卓吹了声响彻云霄的口哨，“二位，来车上缠绵，外面多冷。”
    孙瑞看陈卓到了，立刻愣呼呼的走过来，根本不管身后蒋晓晓的幽怨眼神，他来到副驾驶想要开门，却发现打不开，直接敲窗户，“开门啊！”
    陈卓放下副驾驶车窗，“坐后面去！”
    “副驾驶多爽啊！我要坐前面！”
    “不坐就打车！”
    在陈卓面前，孙瑞永远只反抗一次，第二次绝对遵命，永远不例外，他也不多说什么，拉开了后车门，蒋晓晓瞅准时机，直接钻进了车里，“谢谢。”
    孙瑞哈哈一笑，“你挺会啊！”
    陈卓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虎逼绝对还没有跟蒋晓晓确定关系，他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等孙瑞上了车，他就往蒋晓晓上班的饭店开去。
    “这个时间应该上班了？”
    蒋晓晓看了眼孙瑞，“今天我休息。”
    “哦，那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孙瑞道。
    “回家，”蒋晓晓有些气愤的道：“我听说学生要回家了，来送送他，结果他还嫌我麻烦，真可笑。”
    孙瑞浓眉一抖，“学生？是说我吗？”
    “不然呢？”蒋晓晓总算找到突破口，顺势发泄，“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笨？一百个单词背了半个月，还没背下来！除了你，还有谁这么不通人情？我来送你，你不说声谢谢，还说我麻烦！除了你，还有谁这么不知好赖？给你买了一副手套，转天就丢在了网！还有谁！你说还有谁？”
    “卧槽，令人发指啊，”陈卓哈哈大笑，“孙黑子，你他妈还是人吗？我要跟你绝交！”
    孙瑞尴尬的搓手，“手套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嘛，然后我也给你买了一副手套，你要不喜欢也可以扔掉，我们不就扯平了？”
    蒋晓晓被孙瑞的直男癌症状直接气笑了，冲陈卓道：“你听听，我已经懒得说了。”
    “你刚崩溃吗？那你已经很牛逼了，”陈卓道：“我清楚地记得，我跟这黑厮的相识是在十四年前的小区大门口，当时这货正一边跑一边撒尿，说他撒了尿的地方都是他的地盘！当时我就知道，这个快乐的小二逼不是一般人！”
    气呼呼的蒋晓晓立刻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孙瑞道：“你真厉害！哈哈哈哈！”
    “你他妈造谣！不可能！我不可能干出这么傻逼的事儿！你肯定记错了！五岁你记得什么，一定是张冠李戴了！”孙瑞据理力争，死不承认。
    陈卓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直接把手机掏出来，“晓晓，你直接拨通讯录第一个号码，是我家的电话，你问问我妈，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孙瑞一把抢过手机，“算了，别打扰汪姨休息了，”接着他就瞪大眼睛，“卧槽，当时汪姨也在？”
    “不然呢？你真以为五岁我能记得这些？”
    “汪姨跟你讲的？”
    “当然喽，”陈卓道：“这还只是开头，还有什么某人骑狗被追，踩了一脚屎啊；打架打不过别人，偷偷往人家锅里扔驴粪啊；邻居家刚生了孩子，端着一塑料盆石子，让人家下奶啊，还有……”
    “停！”孙瑞的脸都绿了，蒋晓晓毕竟是个好看的小姑娘，这么被揭老底，谁受得了，“卓哥！我错了！卓哥！给我个面子！卓哥！”
    陈卓根本不鸟他，从后视镜看向蒋晓晓道：“他干的傻逼事儿多了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毫不夸张地说，我能讲上三天三夜不重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蒋晓晓笑的前仰后合，直飙泪，“好好好，我要听，哈哈哈，神经病，这是。”
    “咱们觉得神经病顶什么用啊，人家自己可不这么想，社会我瑞哥打小就自认他的智商高人一等，玩过家家，他都蹦着高的要当孙子，理由是我们家属区天天能吃上冰棍的小朋友有个当干部的爷爷，他也要吃冰棍！”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

 第438章 前有春风

    第439章前有春风
    陈卓讲述孙瑞童年糗事，极大地缓解了蒋晓晓的分离愁绪，以至于到了她家村口，她才反应过来，真的要跟孙瑞分开好一段时间了。
    车停住，蒋晓晓收敛笑容，扭头看向身边早已自认社死的孙瑞，“这个寒假你要背下来一百个单词，开学我会考试，通过不了你就别去网了，这是底线！”
    “啊？不用这样，好不容易放假了，我还得背单词？”孙瑞一副为了美好假期抗争到底的模样。
    蒋晓晓岂会跟他讲条件，“你要背不下来一百个新单词，那我就辞职不干了，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
    “一言为定！”孙瑞大喜过望。
    本不想插嘴的陈卓，这时不能再坐视，转过身道：“一言为定是？不想学了是？那行，咱俩也掰了，你现在就下车，我做什么也用不着你帮忙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此别过！”
    “要不要这么严重啊？”孙瑞张着大嘴，完全想不明白，为毛要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
    陈卓极为严肃的道：“我让你读这个大专，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毕业后能在口语交流上毫无障碍，没错？”
    孙瑞挠挠头，“好了好了！我服了，行不行，一百个单词，保证完成任务！”
    “一百个新单词！”蒋晓晓绝不给孙瑞耍赖的机会。
    “好好好，新单词！”
    蒋晓晓把她一直抓在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这是我包的包子，你饿了就吃点儿，都已经过了饭点了。”
    对吃，孙瑞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直接就接过去，“饿死我了！蒋老师真好！”
    仅仅是这么一句随口的夸奖都让蒋晓晓满眼欢喜，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陈卓，“那我走了啊。”
    “天黑了，让孙瑞送你回去，”陈卓看孙瑞现在就要打开袋子开吃，顿时一阵无语，“你他妈饿死鬼投胎吗？先送晓晓回去！”
    蒋晓晓知道陈卓是在帮自己，当然不会拒绝，看了孙瑞一眼，然后就下了车。
    孙瑞被陈卓吼得一哆嗦，赶紧放下包子，也下了车，“送送送，你们都是祖宗！”
    陈卓把车灯打开，正好笔直地照亮了前路，接着他放下车窗，“晓晓，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蒋晓晓一愣，“你们不是要回家吗？”
    “你理解错了，我叫孙瑞跟我走是帮我个忙，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我们不急着回家，”陈卓解释道，他也够坏的，不拖到最后不解释。
    蒋晓晓的心情立刻大好，“那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就在我上班的饭馆，我请。”
    陈卓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
    “说定了！”蒋晓晓喜滋滋地往前走。
    孙瑞跟了上去，郁闷地嘀咕，“我还不如你呢，啥都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让我跟他回家呢。”
    “人家是信任你，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蒋晓晓道。
    “那倒是，我们哥儿俩就差穿一条裤子长大了，哈哈，”提起跟陈卓的友谊，孙瑞就异常兴奋。
    等孙瑞回来，他还老老实实地去开后排门，被陈卓制止，“坐前面！”
    “到底怎么样啊？你是神经病吗？”孙瑞嘴里吐槽，手上拉开前车门，坐了上去。
    跟这位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二愣子，陈卓实在不想多费口舌，直接发动车子，等车开上主干道，他才说道：“等下去跟陆灵雪一起吃饭，我叮嘱你几点，你给我记住了！”
    孙瑞刚把后排的包子拿到手里，一听要吃饭，马上停下动作，“吃啥好吃的？”
    “你他妈脑回路能不能不要这么清奇？你现在应该问的是跟陆灵雪吃饭有什么可叮嘱的！”陈卓头都大了。
    “哦，为什么啊？”
    “你先吃俩包子，人家专门给你包的，做个人！”
    “吃！不耽误吃大餐！”孙瑞拿出一个包子，一口啃掉半个，“嗬，酸菜肉的！不错！”
    “人家晓晓老师对你真不错，还特意学习东北馅儿，”陈卓适时地点了一下孙瑞，但也没有继续多说，步入正题，“明天你要跟我出趟远门，但是不能让陆灵雪知道。你记住，你是考试结束来找我玩的，而我考试还有两天才能结束，今天吃个饭后，你就赖在我宿舍混吃混喝，我要认真准备打小抄。”
    “你等会儿，我捋捋，”孙瑞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用考试做借口，消失两天，不能让冰雪女神知道对？”
    陈卓一直都知道，别看孙瑞再感情上一根筋，但并不是脑子笨，“没错。”
    “为啥啊？你们老夫老妻的，咋还整这事儿？”孙瑞不解。
    “为了另一个女孩儿，”陈卓直截了当，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见王的危险系数会加大，他需要一个工具人来帮自己打马虎眼，把风险降低，而孙瑞无疑是最佳人选。
    孙瑞刚打算往嘴里塞包子，一听这话直接懵逼，“啥玩意儿？”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别那么多问题，事儿要一件件办！”
    “好，突然感觉责任重大，包子都不香了！”
    吃饭的地方离清华不远，是陆灵雪和唐笑笑的一个小据点，两个丫头嘴馋了就到那去解解馋，馆子是个韩式餐馆，里面的东西也基本都是韩式料理，酸甜口的东西居多，符合女生的口味。
    陈卓和孙瑞走进餐馆的时候，陆灵雪和唐笑笑已经到了，正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两个人一个美的不像凡人，一个生的不像凡人，引来无数目光的欻欻。
    第一个发现陈卓的是唐笑笑，就见她眼睛一亮，然后站起来招手，“冷静哥哥！这边！”她这一起身不要紧，那些一直关注她们的男人们下巴差点儿掉地上，他们甚至能感觉到空气波动的气浪，太尼玛玄幻了！
    陆灵雪也发现了陈卓身边的孙瑞，很惊喜，“孙黑子，你怎么来啦？”

 第439章 后有春色

    第440章后有春色
    孙瑞被陆灵雪和陈卓欺负惯了，陈卓还好说，男人间的友谊本来就是互相拆台，但陆灵雪不一样，这位是真正的冰雪女神，学习好到无人能敌，好看到无人能敌，天生就有女王气质，说什么都让人难以拒绝，更加不敢反驳。
    以至于，每一次见到陆灵雪，孙瑞都很紧张，这是从幼儿园就根植入他的心里的，也算是一种心理阴影了。
    “那个，我来找卓子玩，可他还没考完试，但他说再忙也得抽时间陪你吃饭，”作为天字第一号僚机，孙瑞无疑是称职的，尽管紧张，但绝不掉链子。
    陆灵雪顿时喜上眉梢，给了陈卓一个柔情蜜意的眼神，“过来坐，这家的石锅拌饭可好吃了。”
    陈卓自然坐在陆灵雪的对面，孙瑞坐在唐笑笑的对面，陈卓介绍道：“这是小雪最好的朋友，唐笑笑，快夸两句！”
    孙瑞虽然还没开窍，但也是雄性，自然也会注意到那对丰伟，但他没有陈卓这老流氓那么多淫秽想法，只是觉得很稀奇，怎么会这么大？
    “我叫孙瑞，是他们俩的发小，从幼儿园我们三个就一起长大到现在，上了大学才算分开，”孙瑞礼貌地伸出手，跟唐笑笑握了一下，“你发育的真好。”
    “卧槽！”陈卓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竖起大拇指，“瑞哥牛逼！”
    唐笑笑也是一愣，她知道自己被人瞩目的原因是什么，也早已习惯，但这不代表她喜欢这种被淫秽目光环绕的感觉，可无论什么时候，男人见了她都会拐弯抹角，就算再想看，也只是偷看，嘴上绝对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说也是在背后，像孙瑞这样上来就直言不讳，绝对是头一遭。
    “是吗？还真没人这么说过，”唐笑笑一点不生气，反而感觉很有趣。
    孙瑞大大咧咧的道：“都是怂逼而已，我见太多了，明明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却非说自己更爱文学、诗歌、电影，都是孙子，”他说这话没有压低声音，本来嗓门就大，几乎整个餐厅都能听到。
    那些不时偷窥的男人顿时老脸一红，接着就有点儿火气上涌，可一看到孙瑞那跟牛犊子似的身材，立刻就冷静了。
    “哈哈哈哈，”唐笑笑开怀大笑，对陈卓道：“你这个发小比你那些舍友强多了，我喜欢！”
    “我瑞哥一直都很招人喜欢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稀奇，”陈卓笑道。
    陆灵雪道：“孙黑子，你可以嘛，成长很多呀。”
    “咱黑，但咱真实！”孙瑞一拍自己的胸口，说道。
    陈卓把服务员叫过来，“真实的瑞哥，您点餐？”
    孙瑞看看别桌上的东西，“拉倒，棒子的玩意儿我都没吃过，别再闹笑话，你点，我跟你一样就行。”
    跟孙瑞，陈卓从来不客气，直接点了两份韩式冷面、一盘烤五花肉、一盘韩式鳕鱼。
    陆灵雪看点完餐，问道：“你们都已经考试了吗？”
    “对啊，都考两天了，”陈卓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明后天再有两天就完事儿了，你们呢？”
    “我们明天才开始考试，要五天呢，”陆灵雪道。
    “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事儿，闭眼睛也是考第一，”孙瑞道。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端正态度，”陈卓一本正经的道。
    陆灵雪点点头，“嗯，我都有认真复习的。”
    “我也得认真准备啊，任重道远呐，”陈卓一脸惆怅。
    唐笑笑不解，“不就是重新翻翻笔记吗？哪有这么夸张？”
    孙瑞嘿嘿一笑，“考试嘛，你们学习好的准备是复习，我们学习不好的准备是打小抄，这就是区别！”
    陆灵雪这才想起来，跟陈卓同桌了那么多年，这货几乎每次考试都要抄自己的，“你不会挂科？”
    “就为了不挂科啊，所以要好好准备啊，”陈卓道：“逃课逃的有点儿多，只能准备小抄了。”
    一听这话，陆灵雪直接就联想到陈卓逃课都是来陪自己了，可自己从来没有问他是不是逃课来了，顿时有些愧疚，“都是因为陪我，耽误上课了？你怎么不说呢？从来也不拒绝我说的时间。”
    “我是男人嘛，甭管什么事儿，当然是我来扛，”陈卓傲然道。
    陆灵雪眼中异彩连连，心中满满的甜蜜。
    孙瑞小声对唐笑笑道：“他平时也是这么装逼的吗？”
    唐笑笑顿时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用力点头，“我的天啊，你是不知道啊，他们两个根本不背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每次起腻，我都至少掉半斤鸡皮疙瘩！”
    “习惯就好，十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孙瑞镇定自若，“你看我，完全不受影响，就当他俩不存在，这就是修为，你还得练！”
    “受教了！”唐笑笑抱拳。
    陆灵雪用胳膊拐了一下唐笑笑，“我哪有！”
    唐笑笑一撇嘴，“大家心照不宣，以前我都一个人扛，觉得好委屈，但从今天开始我就释然了，”她指了指眼前的孙瑞，“这位的存在，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悟了！”
    陆灵雪脸上绯红，捂住唐笑笑的嘴，“再胡说八道，不带你吃好吃的了！”
    唐笑笑眨眨眼，表示屈服，可陆灵雪一松手她就对孙瑞道：“看见了吗？”
    孙瑞不屑的一笑，看了眼陈卓，“这算什么，这位变态，他最喜欢看我受不了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还鼓励我表现的更夸张一点。”
    “我有吗？没有，你肯定记错了！”
    陆灵雪道：“我看他们两个挺聊得来的，要不咱们走，分两桌。”
    “我看行！”
    孙瑞一把抓住陈卓的胳膊，“你他妈少来，分开？然后我自己付钱？门儿都没有！”
    唐笑笑惊为天人，“学到了！学到了！”
    “你看你，小人了，我这不是给你一个追求笑笑的机会嘛，”陈卓并不打算把孙瑞和蒋晓晓绑定，这种事儿都是双向选择，多个选择对孙瑞没有坏处，谁也别想作弊。

 第440章 凡尔赛

    第441章凡尔赛
    蒋晓晓要是知道陈卓这么两面三刀，肯定要气疯掉。
    陈卓这么一挑明，后知后觉的陆灵雪立刻跟上，“哎呀，对对对，笑笑也单身，孙……那个……孙瑞也单身，你们都可以考虑一下嘛。”
    唐笑笑大大方方的道：“可以呀，我没有意见，这就要看这位黑少侠的意下如何了。”
    孙瑞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立刻打起退堂鼓，“别闹了，刚第一天认识，我饿了，先吃饭！吃饭！”
    唐笑笑翻了个白眼，“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像人家把我否了呀。”
    “这货只是害羞而已，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看对眼儿固然好，看不对眼儿也多个朋友，都是好事儿！”陈卓给孙瑞倒上一杯大麦茶，“是，孙老板？”
    “啥？我啥时候又成老板了？”孙瑞呆愣愣地问道。
    陈卓笑道：“孙叔不是已经开始找地方开网了吗？等网开业，那你就是少东家了，叫声老板，没毛病！”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哈，哈哈哈，咱也是老板了！”孙瑞嘿嘿直乐，这是他没想到的角度。
    陈卓冲唐笑笑道：“看到了？这货属于吃软不吃硬的主，玩命夸他，乐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可要是谁强按着他低头，他能把天捅个窟窿，”这也算是打个伏笔，让唐笑笑别作。
    “打住，我反悔了，还是做朋友，”唐笑笑也是从小到大的骄傲小公主，只是到了大学才被陆灵雪全方位比下去，刚才孙瑞的退堂鼓打的她非常不爽。
    陈卓也不在意，“得嘞，凭实力单身，我也懒得管，”这会儿点的饭菜也陆续上来，“吃饭吃饭，饿死了。”
    一顿饭吃完，陈卓和孙瑞把陆灵雪两人送回宿舍，往回走的时候，孙瑞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顾右盼。
    陈卓看不过眼，拍了下这黑厮的肩膀，“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啥？”
    “就说是呢啊，这清华也就比我们财贸大一点儿嘛，这些宿舍楼也太破了，神秘感崩了！”孙瑞道。
    “旧是因为人家有历史、有底蕴，新可以随便盖出来，历史沉淀谁能造出来？”
    “你说什么都对，”孙瑞收回目光，“是不是得跟我说说，另一个女孩儿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还不想说，明天你自己用眼睛看，用心感受，等事儿办完，我们再聊，”陈卓早就料到这货会忍不住询问，早已想好了说辞。
    孙瑞无语，“哪有你这样的？求我办事，还这么牛逼的？”
    “我求你办事儿了吗？我是指派你跟我出差，有毛病吗？”陈卓根本不吃这套。
    孙瑞举手投降，“行行行，嘴上功夫，我这辈子都赢不了你，我服了，好？陈老板说什么，我就照做！”
    “非常好！”
    “你还真别说，陈老板、孙老板这么一叫着，气势立马不一样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做老板。”
    “孙老板，悟了！”
    回到138，哥儿几个都在等着陈卓，今天最后一天考试结束，理论上明天就是假期，最后这一顿饭跑不了。
    陈卓大手一挥，一帮人就又奔了谢文君的餐馆。
    十一的时候，孙瑞跟138的全体成员已经互相认识过，特别是跟柏彗星，两人还交换了手机号码，不时还要交流一下游戏心得，所以并没有什么尴尬，发了一圈烟后，就打成一片。
    路上，陈卓问道：“我都忘了问了，老大、老二、老五，你们三个赚了钱了，怎么跟家里说的？”
    丁海川不好意思地道：“我存银行了，没敢跟家里说，我怕我妈他们疯掉，六万多块钱，我现在都跟做梦一样，”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我没事儿就去看看卡里的余额，总怕会消失。”
    “这么点儿钱就承受不住了？”柏彗星鄙视道：“那以后怎么跟我们混？你得调整你的心态和见识！”他叼着烟冲陈卓道：“我直接把十五万整转账给我爸了，只留下零头零花。”
    陈卓有点儿好奇，“为什么呢？”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装逼呗！”柏彗星弹了下烟灰，“我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阵机车，跟我家老汉儿要钱，他不给，我就打了个欠条给他，还跟他说按死期利息算，这十五万肯定超过了本金和利息，但没关系，值得！”
    “你家老爷子什么反应？”陈卓愈发好奇。
    柏彗星呵呵一笑，“他开始以为我黑了哪个银行或者金融机构，吓坏了，让我赶紧把钱还回去，他不想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看我。”
    “真实！”
    “我跟他说了好半天，他才相信是我开公司赚的，你猜他最后怎么说的？”柏彗星把烟头弹飞，表情怪异。
    “别几把卖关子！”
    “他说，既然我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从那天起，我的所有生活费和压岁钱全部取消，今后自给自足，”柏彗星自嘲地一笑，“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卓哈哈一笑，“你家老头儿绝对是顶级企业家，哈哈。”
    “唉！失算了啊，早知道回去给他看看余额就好，非要装逼干嘛呢！”
    佟轩丞在边上也叹了口气，“没用的。”
    “怎么？你也有同样的遭遇？”柏彗星问道。
    佟轩丞惆怅地望天，“我先是请我爸跟我妈去吃了一顿大餐，然后把他们带到银行，让他们看了我的余额，”他收回目光，“你们猜结局如何？”
    “没给你剩？”柏彗星也猜到他们遭遇相同。
    佟轩丞沉重地点头，“我妈说她刚看上一个翡翠项链，我爸不给她买，他问我可不可以孝敬她，然后我的余额就清零了，真的是零！我还是个穷光蛋！”
    祝庆超搂住夏峰的将帮，“老六，我突然觉得心情特别舒畅，你呢？”
    “嗯，挺痛快的，”夏峰也笑了。
    祝庆超道：“自己赚的钱，自己自由支配，这种感觉原来如此美妙！”
    “你们是拿着剧本，跟我这儿演戏呢？”
    这凡尔赛飙戏，让孙瑞受不了了。

 第441章 出现了，这个眼神！

    第442章出现了，这个眼神！
    孙瑞听了一路了，一会儿六万，一会儿又十几万，好像说的不是钱一样，他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柏彗星搂住孙瑞的肩膀，“兄弟，真不是剧本，你这位发小带着我们赚了几十万！”
    孙瑞看向陈卓，“真的？”
    陈卓点点头，“真的。”
    “操！我要吃一桌上千的酒席！”孙瑞哇哇大叫，“不！我要吃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肯定是没有，谢文君的精心准备倒是颇为用心，这段时间干饭山庄每天都有进账，红火的一塌糊涂，陈卓这个财神爷，她自然要伺候好了。
    就算陈卓喊一句“包场”，谢文君也会毫不犹豫地赶人，她已经看明白了，陈卓给她带来的不只是眼前的利益，还有必定精彩纷呈的未来！
    酒足饭饱，吹牛打屁，一直喝到快十点才散局，佟轩丞他们照常回宿舍，陈卓带着孙瑞来到好未来门口，开锁进门。
    孙瑞的酒量不差，喝佟轩丞他们不至于喝多，还保持着清醒状态，“这是哪啊？”
    陈卓回身把门再锁住，然后才说道：“我的新买卖。”
    “在这里赚的几十万？”孙瑞立刻来了兴趣，往黑咕隆咚的走廊张望。
    “赚几十万的是网络公司，这是教育培训，”陈卓拍了一下孙瑞的后背，“别看了，都是教室，上楼。”
    “网络公司？教育培训？”孙瑞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等到了三楼办公室，陈卓沏上两杯茶，在会议桌边上跟孙瑞对坐，“我说过，我看到的未来是你想都想不到的，现在信了吗？”
    “本来我就信啊，”孙瑞接过茶杯，苦笑一声，“就是没想到这么快，满打满算也才四个月，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卓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靠这个，还有运气。”
    “你这样很打击人啊，”孙瑞叹了口气，“现在让我去网通宵，我都没有激情了，太难受了。”
    “现在让你好好学英语，还有什么怨言吗？”
    “本来也没有怨言，”孙瑞想了想，“那我能问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吗？”
    陈卓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会涉足很多产业，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给出究竟会有哪些行业，但一定可以分成两部分，国内和国外。我这辈子活到现在，最信任的人除了父母和陆灵雪，就是你，现在能明白点儿什么了吗？”
    孙瑞呆愣愣地问道：“让我出国？”
    “现在只是初步的想法，未来如何谁都不知道，”陈卓拿出烟，递给孙瑞一根，再点燃自己和对方的，吸了一口，“我如果出国，家里需要人坐镇，我要在国内，国外也需要人帮我看着。”
    “卧槽，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你回来，我出去，你出去，我回来？”
    陈卓愣了一下，“你他妈脑回路还真鸡儿清奇，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兴奋的跳起来吗？你关注的点永远这么傻逼吗？”
    “你先回答是不是！”孙瑞有些不乐意，他想到的未来是跟陈卓一起做事，哪怕就是个跟班他也乐意，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子。
    “暂时设想的是这样，但也不是你想的要严丝合缝，甚至都碰不上面，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做事也一样，总有灰色地带，我还能跟你永远错开？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哦，那就好，嘿嘿，”孙瑞放心了，可新的疑问很快就出现，“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就算我听你的话，毕业后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那管什么用？”
    陈卓一摊手，“这就看你自己喽，是做一个别人眼中陈老板的狗腿子，还是做一个陈老板的左膀右臂。”
    “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挖了个坑给我，然后你就蹲坑边儿，笑嘻嘻地等着我跳进去！”孙瑞郁闷地吸了口烟，“我现在是不是没有退路了，追不上你，就会被你甩到月球去。”
    “嗯，是这么个道理。”
    对孙瑞，陈卓可谓是用心良苦，他知道这小子的性格不是讲讲道理就能说动的，所以他才没有一开始就给他身上加担子，而是让其在安京上了大专后就不再管他，好像放任自流一样。
    直到当下，好未来已经起步，龙鳞网络打响了头炮，龙吟传媒也在很快会上马，让孙瑞实实在在地看到成果，从而产生被抛下的危机感，这样比他说一万句道理都更有冲击力。
    “可我学不会怎么办？”孙瑞对自己还是信心不足。
    陈卓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现在除了英语外，你自愿地想在自己身上加担子。”
    “明知故问！我他妈还有别的路走吗？网戒了！”孙瑞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明亮的烟头好像他火热的心。
    “你大专是三年，而我大学是四年，所以你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学习理论知识，等你毕业了，再到我身边跟着我一年，等我毕业了，你就给我滚蛋！”
    “理论知识指什么？”孙瑞把烟头按灭再烟灰缸来，本就大的下人的眼睛愈发灼灼。
    看到孙瑞终于有了自发的斗志，陈卓欣慰的道：“你知道你这个状态多久没有出现了吗？”
    孙瑞看看自己，“什么状态？”
    “斗志昂扬的状态，”陈卓道：“你上一次这样，是在我们玩红警一星期后，我们被一个盲流子打的丢盔卸甲，你当时就是这个眼神，你说一个星期要是不能打过那人，你这辈子都不再碰电脑。再往前的话，那就是初中了，一班有个装逼犯，会下象棋，激你跟他下象棋，你连输三局，然后也是这个眼神，你发誓要草哭他，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做到了。再往前的话，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我妈记得，我们上一年级的时候，班长家有钱，拿个变形金刚来学校装逼，我们想拿来看看，他都不给，你也是这个眼神，我们一起捡了一学期的废品，攒钱买了一个比他大的。”

 第442章 送别

    第443章送别
    “我这么牛逼的吗？”孙瑞完全不记得这些，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事儿我能记起来，但我只是受不了那些傻逼得瑟，怎么被你一说，我都要上天了？”
    陈卓表情不变，“不管因为什么，你都做到了战而胜之，这就是你的潜力。只是你平时太懒散了，也没有什么目标，活得浑浑噩噩的。本来如果没有碰上我，你这样也无可厚非，绝大部分大学生都是这么过来的，混个三四年毕业，忽然惊醒自己已经是个社会人，开始苦哈哈的打工人生涯，为温饱、为婚姻、为孩子、为父母，到老了，完成一个轮回。这本来没有什么不对，99％的人都是这么过完一生的，但很不幸，你碰上了我，我又恰好是那1％。现在问题就摆在你眼前，是跟上来，还是远远地看一眼，继续那99％的路。”
    “我有得选吗？”
    陈卓耸了耸肩，“我拒绝回答。”
    “你真他妈不是东西啊！”孙瑞气不过，“你这看似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就是抛给我一个问题，是跟你绝交还是继续跟你混，我他妈会选前者吗？心眼儿都被你长了！”
    陈卓不承认也不否认，“想不想知道，今晚你睡哪儿？”
    “不想！”孙瑞不为所动，“我现在要知道的是，我要学习什么理论知识？”
    “你那可是堂堂财贸，随便学点儿什么都有用啊，经济学、管理学，随便你学什么，我也不会给你出考题，总之所有你能得到的理论知识你都可以学。”
    孙瑞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你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合着你的意思就是我有空就去听课呗！”
    “那是你的事儿，”陈卓拿起茶杯，轻轻吹散茶叶，“四个月，我这儿就已经入账上百万了，两年半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妈的，送我回去，我要学习！”
    “我就说你小子脑子够用的，这不就将我一军了？”陈卓接着摇头，“但很不好意思，你现在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不在职业规划范畴内。”
    “黑的白的，正的反的，都让你说了，我能怎么样？我服了，好？”孙瑞也端起茶杯，直接就喝，吃到嘴里的茶叶也直接嚼碎咽了。
    陈卓虽然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准备了被褥，也有床，但所有东西都只准备了一套，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孙瑞睡床，盖他自己的衣服，陈卓把被子当褥子，在会议桌上对付一夜。
    这一觉睡的陈卓腰酸背疼，早上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坐起来，“妈的，得买个行军床。”
    孙瑞倒是睡的很好，这会儿整双手平举一个大花盆，貌似在锻炼身体，看陈卓醒了，他才把花盆放下，“走啊，跑步去啊。”
    陈卓扭动腰身，做了好一会儿的拉抻才缓过劲儿，“要不昨天的计划作废，你去当兵，混个兵王头衔，出来带我飞？”
    “早干嘛去了？现在来不及了，你这贼船我上定了！”
    “我去，王路飞的台词。”
    “王路飞？谁啊？”
    “一个逗比，”陈卓原地蹦了几下，“走，回去宿舍换鞋，然后跑几圈。”
    晨跑加吃早饭，一套搞定，也快八点了，换了一身黑白的卫衣，陈卓拉着孙瑞来到余幼微的楼下。
    孙瑞问了两次，都被陈卓挡下，他也放弃了，眼观鼻，鼻观心，反正该他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这就是看人缘的时候，余幼微一出现，身后跟了几十号人，陈卓都惊着了。
    余幼微今天穿的是手工棉袄，因为棉花絮的很足，所以看起来有些臃肿，完全遮盖了她婀娜的身材，如果不是裤子和鞋还算新，整个就成了村姑。
    “班长！早上好！”
    “班长，怎么让幼微走这么早啊？”
    “就是的，我们女生还想聚一聚呢！”
    ……
    这一群女生都是陈卓的同班同学，这次出来送余幼微，多半是冲陈卓的面子，不然以余幼微那内向的性格，不可能交下这么多朋友。
    都说女人顶三千只鸭子，这几十个女生一起叽叽喳喳，已经无法计算多少只鸭子了，反正陈卓和孙瑞感觉脑袋发胀。
    如此情景像极了村里送亲的小姐妹，嘴上说着好听的话，不停地把余幼微往前拱。
    陈卓赶紧双手下压，“等开学，我牵头，大家再聚，不急在这两天！”
    牛晓慧气呼呼地走到陈卓面前，“你急什么急啊，早一天晚一天能怎么样啊？过了今天没有飞机了吗？”
    “小牛经理，你要这么跟我说话，那我可就要说说你了，”陈卓背起双手，拿出派头，“你是自愿留守好未来的？今天是考试结束的第一天，是上班日？现在几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牛晓慧岂会吃这一套，“我迟到了，等会儿回去我就给我自己罚款，可以吗？”
    “也不用这样，钱对你很重要的，你把嘴闭上就可以了。”
    “我偏不！你就是欺负幼微！黑心肠！”牛晓慧有些上头了，“这么早就把她送走，你不想她吗？你说你是不是要找小三？你说！”
    孙瑞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卧槽，这小胖妞牛逼啊，气势也不输，厉害！
    陈卓知道跟牛晓慧吵是没有结果的，这小胖妞儿永远在自己的逻辑里循环，你要跳进去，铁定输了，可要把她拉出来，短时间内又做不到，当初说服她留在好未来，陈卓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上了刨老底的法子。
    打不过！扯呼！
    陈卓直接跟牛晓慧擦身而过，一手拉起余幼微冰凉小手，一手去拎她手里的包，但当他抓到余幼微拎着的破旧旅行袋拎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余幼微的抗拒，他也不在意，“你不给我，等下赶不上飞机了，将近三千块啊，就真打水漂了。”
    三千块，余幼微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没有这么多，她下意识就松了手，可心里的委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低着头，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第443章 公道话

    第444章公道话
    一直以来，余幼微对陈卓的感情都是纯净且无私的，只要能陪在陈卓身边，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别的她都不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依赖和爱恋越来越重，她已经深陷其中。
    本来考试结束，寒假刚刚开始，余幼微想的是跟陈卓在一起度过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她再坐火车回家，可她还没有表达这个意愿，陈卓就替她做了决定，她倒是不在乎坐火车还是飞机，她是不想这么快就跟陈卓分开，将近两个月的假期，他们要这么久见不到面，想想就难过的想哭。
    如果是别的女生，这个时候早就爆发了，机票改签就是了，大不了就退票，可余幼微哪里懂得这些，陈卓说什么她就认为一定是对的，退一步讲，就算她知道这些也不会那样做。
    陈卓接过了旅行袋，拉着余幼微对孙瑞招呼一声，“保镖！开路！”
    “啥玩意儿？”孙瑞黑脸一愣，“我他妈啥时候又成保镖了？”
    “少废话！”陈卓用下巴点了点牛晓慧，“她要敢拦我，你就用你的绝招锁她喉！掐她大腿里子！点她死穴！”
    孙瑞硬着头皮拦在陈卓两人和牛晓慧之间，“得罪了！我也是没办法！”
    孙瑞一米七五的个子，有一百八十斤重，又黑又壮，往那里一站，绝对的威慑力。
    牛晓慧不明情况，也被孙瑞的视觉冲击力给唬住了，“男人有钱就变坏！请保镖的哪有好人？你怕什么？怕人民群众吗？”她只敢越过孙瑞对陈卓叫嚣，还真不敢上前了。
    陈卓冲那些送行的女生说道：“先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快乐，咱们年后再聚。”
    “班长，再见！”
    “幼微，再见！”
    “班长，新年快乐！”
    ……
    陈卓最后对牛晓慧道：“余憨憨走了，我可没走，你不好好上班，看我不把你的钱都扣光！”
    扣一次钱，牛晓慧还能咬着牙硬挺，要是真的都扣光，她得疯，只能咬牙切齿的道：“资本家没有一个好人！”
    “谢谢夸奖，”陈卓最后挥了挥手，“咱们明年见。”
    余幼微知道这回是真的该道别了，她抬起头，冲牛晓慧和那些女生道：“谢谢你们，我走了。”
    这一抬头不要紧，一边的孙瑞直接被震懵了，这妹子也太好看了？他实在想不出词语形容，最后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句，跟陆灵雪一个层次！
    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陈卓有了陆灵雪还跟这位不清不楚的，这不就是典型的昏君做派嘛！
    可话又说回来，褒姒也就这样？他不信世上还有女子能好看过陆灵雪和眼前的姑娘了。
    那些送行的女生看班长也见到了，人也送到位了，就散了，最后只有牛晓慧跟在陈卓他们身后，她还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孙瑞，“我去上班！不是跟着你们！”
    孙瑞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没事，你骂他，我当听不见，不动手就行！”
    牛晓慧先是一怔，接着就喜上眉梢，仿佛找到了同志，“你这保镖还挺奇怪的，但我喜欢，哈哈，你是不是也是被陈大资本家压榨的受害者？没关系，说出你的故事，我们一起抨击他！”
    “我被迫害的可比你惨多了，”孙瑞仿佛找到了知音，“你是不知道啊，他请我来做保镖，却一分钱都没给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会面临怎样的危险情况，你说气不气人？他还要求我24小时不间断地保护他，睡觉都要寸步不离，过不过分？”
    牛晓慧狐疑道：“不给钱你还给他当保镖？为什么不走啊？”
    “唉，”孙瑞仰天长叹，“你不知道，我们两家认识，彼此的父母也都有交情，他学习好，说什么我爸都听他的，他是直接越过我找的我爸，然后我爸就给我发配过来了，说不给钱也得保护好他！你说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你也怪可怜的，”牛晓慧的同情心立刻就泛滥，“我跟你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个资本家坏得很，他查到了我的家里的情况，抓住了我需要钱赎身的弱点，让我给他卖命赚钱。”
    “赎身？”孙瑞的大眼珠子差点儿瞪出眼眶。
    牛晓慧怒道：“你想什么呢！是彩礼钱！我家收了村长的彩礼，我用这彩礼交的学费，可我不喜欢村长的儿子，我要把这钱还给他们，才能不嫁给那个混蛋！”
    “还真是挺可怜的，”孙瑞点点头，“我看你很讨厌这个资本家啊，那你为什么不走呢？他又不可能用你父母去逼迫你。”
    牛晓慧也学孙瑞仰天叹了口气，“都怪他，他给的太多了！”
    孙瑞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苦笑道：“感情是舍不得钱。”
    “我一个月能拿到五六百块！这是小地方的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了，还不是全日制，除了他，哪里会给这么多啊，”牛晓慧道。
    要是一天前，孙瑞肯定吓够呛，不用天天坐班还一个月给五六百，这不跟捡钱一样？可现在他已经知道柏彗星他们都分了以万为单位的钱，小巫见大巫，见怪不怪了。
    “要这么说的话，我得说句公道话了，”孙瑞道：“你一边拿着他给你的高工资，一边不停地言语攻击他，你就不怕他开除你吗？你就怕丢掉这份能让你摆脱命运的工作吗？”
    牛晓慧闻言一阵愣神，一直以来，她对陈卓都是以同学的角度与之交流，并没有真的把他看作是老板，所以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嘲讽和攻击，曾经也说出陈卓别想让她毕恭毕敬的话，却从没有以员工和老板的角度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啊，如果他们是单纯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估计自己早就被开除了？别说雇佣关系，就是在她们村儿，谁要是像她一样这样对待村长，估计祖坟都得被刨了。
    “可他对幼微不好，我看着就很生气，”牛晓慧试图解释道：“幼微是多好的女孩儿啊，我要是男的，我一定要把她抢过来！”

 第444章 不敢动

    第445章不敢动
    陈卓拉着余幼微在前面走，似乎完全听不到后面孙瑞和牛晓慧的对话。
    孙瑞露出他招牌的小白牙，“那你有没有问过这个女孩儿，她为什么愿意？”
    “她傻啊，遇到第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就是陈卓，所以她就沦陷了，如果遇到的是张卓、李卓，她也一样，所以我才觉得不应该这样。她应该去看看世界，遇见其他的男人，然后回头再对比，再选择，那个时候才是理性的，”牛晓慧在她的逻辑里果然是无敌的。
    孙瑞却不为所动，“如果人人都去骑驴找马，那那些第一次就遇到马的人怎么办？他们幸运，就是错吗？”
    牛晓慧第一次正眼去看身边这个黑壮黑壮的同龄人，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角度了。
    孙瑞继续道：“还是跟着感觉走，像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后面的一段路，牛晓慧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在好未来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她先跟余幼微最后道别，约好二月底就让她早回来，临了却叫住了孙瑞，“喂，你叫什么名字？”
    “孙瑞，孙策的孙，祥瑞的瑞，”孙瑞说完就自觉的坐到最后一排。
    牛晓慧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就走进了好未来教学楼。
    孙瑞帅了没有两秒，就听陈卓喝道：“滚前面来，老子给你当司机啊？”
    “嗯？我理解错了？”孙瑞不明所以。
    “哪那么多废话！”陈卓把余幼微的行李放在后座。
    余幼微看了眼陈卓，一言不发地坐到后排，情绪阴郁。
    陈卓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上车启动车子，调了一下暖风就上路了。
    孙瑞几次想问些什么，可每次都在临要张嘴的时候又忍住了，车上的气氛几乎凝固，沉闷异常。
    余幼微在后排并腿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谁也看不到她的脸，没法从表情猜测。
    陈卓却乐在其中，好像这些都跟他无关，他只是个快乐小司机。
    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安京首都机场，陈卓在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距离值机大厅近一点的车位。
    余幼微看车停好，默默地下车，当要去拿自己的行李时，就看到旅行袋已经被陈卓拎下车，她嘟着小脸抬头看了眼陈卓，关上了车门。
    陈卓把行李袋递给孙瑞，“保镖，有点儿眼力见儿！”
    “行行行，让你装逼装够本！”孙瑞无奈地接过袋子，“还挺沉！”
    陈卓过去霸道地拉起余幼微的小手，这次他感觉到了余幼微的些许挣扎，但还是没有松手，余憨憨的小抗拒也只持续了三秒。
    因为距离春节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值机大厅里的人非常少，还有不少外国人，稀稀拉拉的完全不像陈卓记忆中的首都机场。略一琢磨，陈卓立刻想通，还是时代原因，虽然已经到了新千年，但坐飞机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坐飞机的要么是公派，要么是有一定身家的老板，要么是明星，要么是老外。
    原因无非两个，机票贵和交通不够便利，这个时候就看出基础建设会给老百姓带来多少便利和实惠了。
    如果现在陈卓告诉别人，二十年后，农民工也做得起飞机，肯定没有人相信。
    余幼微毕竟是第一次来机场，好奇心多少能冲淡一些离愁别绪和那小小的幽怨，她不时也会抬头看看四周，赞叹一下机场的宏大。
    此时的首都机场，t1航站楼刚刚停用修缮，t2航站楼刚刚投入使用，t3还没有建好，陈卓他们也只能到t2航站楼。
    值机大厅中，陈卓四下看看，跟前世的t2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设施很新。
    孙瑞毕竟前不久刚坐过飞机，理所当然地就充当起导游，“哎呀，我跟你们说，这机场太大了，我上次差点儿就走丢了。我们要先去取机票，然后还要过安检，最后才能去等飞机，你们跟着我，我去看一下在哪些柜台取票。啊，对了，航班号是多少啊？”等他絮絮叨叨完，再回头，陈卓已经拉着余幼微走出去几十米了，“诶？你们别乱走啊！”追了上去。
    陈卓看孙瑞追上来，鄙视道：“你特么再大呼小叫的，就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人！”
    “不是，你会不会坐飞机啊，要先看在哪里取机票啊！”
    陈卓懒得跟这黑厮多哔哔，直接从怀里掏出三张机票，这个时候的机票还是手写的，那种需要复写纸写出来的，非常复古，却很有点儿仪式感。
    孙瑞瞪着大眼，像张飞一样叫道：“卧槽！你耍我，上次为什么没有直接给我机票？”
    “给你增加点儿阅历嘛。”
    “我阅历你……诶……不对啊，”孙瑞才反映过味儿来，“怎么是三张？”
    本来一路郁郁寡欢的余幼微闻言也猛的抬头看向陈卓的手，她不认识机票，但是知道三张和一张的区别，立刻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卓，激动的小手反手抓紧陈卓。
    “你最好改改你大惊小怪的毛病，”陈卓瞪了眼孙瑞，“像他妈个大猩猩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傻逼是吗？”
    “你不是要我们一起坐飞机？”孙瑞呆呆傻傻的问道。
    “废话！三个头等舱！你以为呢！”陈卓把机票抖了抖，“贵着呢！”
    孙瑞看了眼边上已经激动到脸上泛红的美丽姑娘，选择了闭嘴，反正又不是他花钱，就当旅游了。
    陈卓指了指安检方向，“那边！”可就在他准备过去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传来拉扯的力量，扭头看向余幼微，“是不是很惊喜啊？惊喜到想要亲亲我？”
    余幼微发现眼前这张俊脸，她怎么看都看不够，眼中闪动着波光，“机票好多钱？”
    “这不用你操心，你就告诉我感动不感动就完事儿了！”
    余幼微下意识地双腿并拢，“不敢动！”
    “唉我去！”陈卓看向孙瑞，“你说她是不是调理我？”
    “我不知道！我去安检！”孙瑞选择明哲保身。

 第445章 危机感

    第446章危机感
    余幼微看孙瑞走远，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要送我回家。”
    “我有说过让你一个人坐飞机吗？”陈卓反问道。
    余幼微嘟起小脸，“坏人！”
    “走啦走啦，”陈卓拉着余幼微去追孙瑞，却感觉到手被余幼微反手拉住，小丫头主动了起来。
    这会儿的机场安检远没有后世严格和认真，给陈卓的感觉跟火车站差不多，形式大于内容，机场安检的严格估计还得感谢登哥，没有911的那两声巨响，安检级别也不会陡然升级。
    过了安检后，孙瑞又抖了起来，“现在该跟我走了！”
    陈卓却还是没有理他，看了一下指引路牌，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
    “又玩我？”孙瑞郁闷的想哭，追上去，“你是不是坐过飞机？不可能啊！我们从小光着屁股长大，你坐没坐过飞机我还能不知道？”
    陈卓斜眼看了眼陷入懵逼状态的孙瑞，“我找了个坐过飞机老师详细问了一个小时，可不可以？”
    “行行行，你牛逼！”孙瑞投降，“这事儿也就你干得出来。”
    陈卓找的地方是贵宾室，他买头等舱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余幼微和孙瑞见见世面，尝试过最好的东西，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维度。另一个嘛，就是想找到没有重生前的优越感，那会儿的陈卓可是非头等舱不坐的。
    什么勤俭，什么低调，在重生前的陈卓身上根本看不到，他会跟劝他这样那样的人说，“老子奋斗不就是为了过上奢侈的生活吗？要勤俭，那我干嘛要奋斗？打工不一样吗？”
    陈卓买的是国航的头等舱，自然就要去找国航的贵宾休息室，走了好一段路才远远看到“国航贵宾休息室”的大字。
    “陈卓？”
    陈卓刚要过去，就听到个熟悉声音喊他，寻声望去，就看到东航贵宾休息室的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几个人，刘长野赫然就在其中。
    “刘哥这是要回老家？”
    “还真是你，”刘长野跟身边的几个人交代了几句，来到陈卓面前，“这刚几号，我哪有时间回家，再说就算回家，我也不会舍得坐飞机啊！”
    自打跟陈卓撸过串儿，又一起经历了劫持事件，刘长野已经俨然与陈卓平视，不再只是应付了事，甚至已经开始往好朋友的方向发展，这也算是陈卓一个金手指，毕竟个人魅力这种事，也是天生的。
    陈卓道：“这话说的，你今年春节回家的机票，我包了！”
    “你敢给，我也得敢要啊，你信不信我前脚收了你的机票，后脚咱俩就都得被带走谈话？”刘长野看都没有看余幼微，也丝毫没有好奇的询问的意思，这就是省级大秘的修为。
    陈卓一拍自己的脑门，“我差点儿忘了，我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你这是送人，还是要出行？”
    “旅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陈卓抖了抖手里的三张机票。
    刘长野也没有再多问，虽然他不太相信陈卓会在这个时间坐飞机旅行，“什么时候回来？还想跟你再去撸串儿，还去那个小店。”
    “明天就回来了，”陈卓没有再打马虎眼，他虽然不会主动去攀附刘长野，但能水到渠成地跟这位大秘成为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那行，等我电话，我还得去安排一下刚刚那几位的，先走了，”刘长野说完就走了，全程都没有看余幼微，也没有询问孙瑞是谁。
    陈卓也同样没有提及余幼微和孙瑞，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介绍，但是刘长野的身份敏感，他也要小心应对。
    在好未来的开业典礼上，余幼微是见过刘长野的，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但她还记得跟刘长野一起到场的那个像公主一样骄傲的女孩子。
    孙瑞却是愈发有紧迫感了，这四个月的时间，陈卓多了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的气场比他们校长都要足的多，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他却跟陈卓语气平和的聊天，完全把陈卓当作同级别的人，反观他自己，好像跟四个月前没有丝毫变化，还是个混日子的大专生。
    陈卓拍了一下发呆的孙瑞，“危机感时刻存在，是？”
    “还真是，我必须得正视可能我永远也追不上你的事实了，”孙瑞有些落寞，他本来还是有些小自负在的，觉得只要他肯努力，至少能跟着陈卓一起奔跑，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儿难了。
    “问题不大，什么时候肯用功都不迟，”陈卓说完就拉着余幼微往前走。
    国航贵宾休息室的门口，站着一位高挑的女服务人员，并没有看陈卓他们年纪轻轻就轻视，礼貌而尊敬引领陈卓他们来到里面的柜台前，帮陈卓他们确认身份和机票信息。
    一切搞定后，机票被收走，等可以登机的时候，会有人带陈卓他们登机。
    转过柜台，就是休息区，高档的地毯、沙发、灯饰，再加上坐在座位上的人，男的无不是穿着讲究，女的无不是衣着入时，还有两个带着大墨镜的女人，看那遮遮掩掩的样子，明显应该是明星，如此种种一起营造出一种考究的高贵感。
    带领陈卓他们过来的女服务人员不停地询问着他们的需求，并告知他们这里可以提供包括饮品、食物、洗手间、吸烟室、洗澡间等等服务。
    等女服务人员离开，孙瑞不无幽怨的道：“这才是坐飞机啊！跟这一比，上一次我特么是坐了个假飞机？”
    如此高级的场所本就让余幼微倍感紧张，当看到那些讲究的男女，再看看她这一身破旧棉袄，又是后悔又是自责。
    选这身衣服，其实是余幼微能做出来的最大的抗议，对陈卓赶她走的抗议。她哪里能想到，这是陈卓的故意为之，搞出这么一个欲扬先抑的大惊喜。
    她怕她这样的一身打扮，给陈卓丢人。
    “哪里来的乡下土妞，这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第446章 刺激

    第447章刺激
    本就自卑的余幼微刚忐忑地坐下，就听到身后一个充满鄙夷的声音嚷嚷着，她本能地站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陈卓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跟着余幼微一起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面对余幼微，温柔地帮她解开棉袄的纽扣，“这里有暖气，不用穿这么多。”
    “对，对不起，”余幼微本就自责自己胡乱生气，穿了这么一身旧衣服给陈卓丢了人，现在陈卓却依旧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如果现在有地缝，她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陈卓语气不变，“不怪你，是我的恶趣味罢了，非要瞒着你，给你一个欲扬先抑的小惊喜。话说回来，你这样穿也没有什么不妥啊，穿衣服首先要考虑的是御寒和舒适，然后才是美观和时尚。这是你阿娘亲手给你做的？刚做出来的时候一定又鲜艳又好看，只是穿的久了掉了颜色。”
    “嗯，是阿娘做的，”提到阿娘，余幼微立刻忘了当下的处境，“阿娘手很巧的，我和阿爹的衣服都是她做的，这件棉袄是念高中的时候，阿娘给我做的，”说着她又嘟起小脸，“我很喜欢这件棉袄，所以穿一两次就会洗，其实没有穿几次，都是被洗旧的，”那小模样，十分的自责。
    陈卓忍不住捏捏余幼微嘟起来的脸蛋儿，“所以说你是余憨憨，一点儿没错啊，”说完他也脱掉了余幼微的棉袄，然后后退一步上下审视一遍余幼微的身材，“完美！”
    余幼微是典型的身高不高，比例却超级好的完美身形，上身短、下身长，虽然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腿看起来却有一米，脱掉臃肿的棉袄，里面贴身的白色针织毛衣立刻就把她夸张的腰臀比勾勒出来，加上修长的美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有“完美”二字能够形容。
    如果非要挑毛病的话，也只能说余幼微太缺乏自信，不但喜欢戴着鸭舌帽，还总是低着头，总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怯懦感。
    打个比方，如果这副身材和长相给穆怀瑾，偏执狂赶上九天揽月。
    “服务员！过来！”那个声音看没人鸟她，继续叫嚣，“给我过来！听没听见！这里是贵宾休息室，如果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那我们这些真正的贵宾成什么东西了？你们是怎么服务的？”
    “你他妈是不是没完了？不鸟你是没打算把你当个人！真以为别人看不起疯狗就不会打狗吗？”孙瑞沉着脸，怒喷。
    十几年来，孙瑞跟陈卓早就培养出了融入骨髓的默契，一般情况下，打架前都是陈卓出面先交涉，然后他孙黑子才会跟着出手，正所谓先礼后兵。但也有非一般情况，比如眼前这样的情况，陈卓非常不屑跟对方对话，孙瑞才会先点炮。
    “你骂谁？”
    陈卓揽住余幼微的细腰，扳动她的身体，两人一起面向了后面那个狂吠的女人。
    女人个头不高，容貌普通，华夏随处可见的枣核型身材，腿粗屁股大，平胸没有腰，穿着却很讲究，一身香奈儿的粉色套裙，脚上是普拉达的粉色矮跟鞋，背着迪奥的粉色小包，领口一有一块巴布瑞的丝巾，脸上还架着一副罗特斯的金丝眼镜，脖子上是宝格丽粉色小雨伞，手上也是宝格丽的单环满钻金戒指。
    这样一身装扮不可谓不讲究，如果奥黛丽赫本穿出来，那绝对是人和装扮高度契合下的互抬身价，可让眼前这位一脸刻薄像的枣核套上，一切都变味儿了，怎么看都像是西服套在猪身上，人模猪样。
    陈卓面带微笑，“听你的口音，粤东那边来的，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你，请你自信一点，好吗？”
    当女人看到余幼微那完美到令人发指的身材时，她的情绪就在嫉妒心的驱使下失控了，这会儿被陈卓的“大阴阳术”一激，几乎失去理智，“阿峰！阿峰！给我过来！把他们丢出去！”
    “夫人，您叫我吗？”
    从柜台那边闪出一个瘦高的身影，对那女人毕恭毕敬地问道。
    卧槽？熟人啊！
    那闪出来的“阿峰”竟然是李旭，这位人民公安此刻身上没有丝毫人民公仆的味道，大油头配着大墨镜，还穿着一件黑色皮衣，不说话的时候非常酷，一说话又很谄媚，却又很协调。
    这么诡异的情况，机灵的陈卓立刻就觉察出诡异的味道，并没傻乎乎地打招呼，同时还拉了一把孙瑞，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暗号，只要他这么一掐，就代表事态有变，一切就交给他，孙瑞不许再说话。
    孙瑞还真认出了李旭，毕竟是抓他进派出所的两人之一，好在他忘了李旭的名字，不然场面还真不一定hold的住。
    “来来，动小爷一下试试，”陈卓撸胳膊挽袖子，一副随时开干的架势。
    李旭快步上前，挡在女人的身前，然后对陈卓两人无声地说出两个字，“打我！”
    竟然还有这样的要求？
    陈卓顿觉荒诞，但他已经判断出李旭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毕竟他和尚义已经归刘光达调配，而刘光达负责的案件都不是一般的案子，自己说什么也得配合一下，他也把余幼微拉到身后，然后对孙瑞道：“并肩子！”
    “干他？”孙瑞一听陈卓的话，多少还是有些迟疑，对方可是警察啊，这要是真干一架，可就得真进去了，那可不是随便说几句场面话就能出来的了。
    “少他妈废话，弄他！”陈卓一脸冷漠。
    孙瑞对陈卓永远百分百信任，他不信陈卓忍不出，加上李旭刚刚的唇语，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不就是打架吗？干他妈的！
    合法打警察？想想都刺激！
    决定动手的刹那，孙瑞浑身的血液立刻就被点燃，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直接就猫腰准备给李旭来一个野蛮冲撞，这是他的绝招之一，只要被他撞一下，立刻失去战斗力，要是他使出全力，肋骨断几根都是稀松平常。

 第447章 别搞我啊

    第448章别搞我啊
    卧槽？这么浪吗？
    陈卓有些无语，孙瑞的野蛮冲撞有多牛逼，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他没想到孙瑞上来就用绝招，顿时放慢角度，为李旭祈祷，别残废了啊。
    别看李旭身材单薄，但和尚义也都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格斗擒拿各项都是优秀，可今天他明显是要放水，竟然不闪不避地直接要跟孙瑞硬刚。这明显不智，真实世界的徒手格斗，排除搏命的情况下，战力因素排第一位的绝对是体重，在体重不对等的情况下，两个同样训练有素的格斗者，体重大的绝对不会输。
    李旭顶多一百三十斤，可孙瑞至少一百八，在这样体重悬殊的情况下李旭要硬刚孙瑞的肩撞，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找死！”李旭嘴上叫嚣着也向孙瑞冲了过去。
    陈卓几乎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忍看，毕竟是警察同志啊。
    砰的一声闷响，孙瑞定在原地，李旭被撞出去四五米，还是靠一个沙发稳住的身体，颓然靠在沙发侧面，捂着嘴坐在地上。
    孙瑞也有些懵，他明知事有蹊跷，当然不可能使出全力，收了至少七成力量，按理说李旭顶多也就是后退一两步就能稳住身体，哪里想到会把他撞出去四五米远。
    陈卓不知道内情，瞠目结舌，瑞子，你他妈过分了呀！
    李旭踉踉跄跄站起来，手往嘴上一抹，等他再抬头已是满嘴的鲜红，他焦急地对那女人道：“夫人，快走！快给老板打电话，这人会功夫，我不是对手，我拖住他！”
    那女人也是被李旭凄惨的模样吓傻了，本来只以为是个小情况，清楚保镖吓唬一下，对方灰溜溜的离开贵宾休息室，满足自己的上流心态就可以了，哪里会想到一个照面自己的保镖就被搞的一脸血，看样子像快死了似的。
    “夫人！快走啊！打电话去！”
    “哦哦，你别让他过来啊！”女人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就往休息室外面跑。
    等女人跑出去一会儿后，休息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中，接着就有了第二个往外跑的人，第三个、第四个……很快除了陈卓他们三个和李旭，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这些人刚跑出去，机场的安保人员和警察就赶了过来，应该是服务人员通知的他们。
    他们一进来就让陈卓他们举起双手，不可以乱动，然后就要过来上手铐。
    这时候又有一拨身穿警察制服的警务人员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尚义，就见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拿出他的证件给机场警察过目，“自己人，我们有重要案件在侦办，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撤出去，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关于这里的情况，请你们保密，如果事后有人打听，就说你们把两伙打架的人都带走了，然后两方私了。”
    等机场方面的警务人员和那几个女服务人员一起离开，休息室里只剩下尚义带来的人和李旭、陈卓他们时，尚义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精彩！太他妈精彩了！”然后他指着陈卓和孙瑞道：“你们两个不干刑侦真是太可惜了，这临场反应，我和李旭都得说一句大大的服字！”
    陈卓看看四周，找到几个监控摄像头，冲尚义和李旭指了指摄像头，谨慎的没有说话。
    尚义又是一乐，“没事，这里都在我们的控制下，本来就是一场戏罢了，放心说话，都是自己人。”
    陈卓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跟踪我？怎么我到哪儿你们就在哪儿，阴魂不散是不是？”
    孙瑞更是懵逼，“你跟他们很熟？”
    “上次把你带出来后，还有过两次交集，算是熟悉了，”陈卓简单地解释道。
    孙瑞点点头，默契地没有细问，该他知道的，陈卓绝对不会瞒他。
    李旭擦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好有你在，这样比我们计划的更自然，更可信，因为是那肥婆自己挑起的事情，绝对万无一失。”
    “停！”陈卓直接比划一个停止的手势，“我不想听机密，我他妈麻烦够多的了，别再给我找事儿了。”
    尚义道：“还真得跟你通个气，跟我来一下，”说着他就走进淋浴间。
    陈卓知道这是不能让孙瑞和余幼微听到的机密，心中叹了口气，妈的，为毛好好的重生发财戏码，搞成了警匪联动？什么鬼剧本啊！
    他刚想跟过去，发觉衣服被拉住，转身就看到余幼微担忧又无助的目光，心中顿时一揪，差点儿把这傻丫头忘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肯定吓懵了，他直接把余幼微揽入怀中，“我跟这些人都认识，他们不是抓我的，别害怕，我去问问清楚什么情况，马上就回来。”
    “可是，可是那个人吐血了，”余幼微在陈卓的怀中才感觉到安全。
    “假的，不是鸡血就是猪血，”陈卓道。
    李旭举起血淋淋手道：“我作证，猪血！”
    陈卓笑道：“放心了？”
    “那，那快点回来啊，”余幼微主动用力抱了一下陈卓，才跟他分开。
    “嗯。”
    洗澡间里，尚义点上一根烟，递给陈卓一根，“真不是设计你，是你点背啊，兄弟。”
    “咋回事儿啊？”陈卓接过烟，让尚义给他点上，吸了一口道。
    “还是酒毒品的案子，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发现那个香江商人也只是几个大毒枭其中的一个，这个案子已经变成了公安部督办的缉毒第一要案，上面的意思是尽可能多地拔除毒瘤。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不能以把那个香江商人绳之以法而告终了。新的侦破计划就是卧底办案，李旭你也知道，脑子好用，办事靠谱，刘局钦点，他就成了那个钉子。”
    “那搞我是怎么回事儿？”
    “真没搞你啊，”尚义说着又忍不住呵呵笑道：“你小子真的太点儿背了，那个肥婆是那个香江商人的原配，李旭刚刚进入他们内部，被安排保护肥婆。”

 第448章 来真的

    第449章来真的
    陈卓开始脑补剧情，“然后你们就拿我当垫脚石？既拦住了肥婆的去路，又提高了李旭在他们内部的业绩？”
    尚义摆手，“这你可不能赖我们，是你自己恰逢其会。你也设身处地替我们想想，如果你跟李旭照面，能做到不打招呼吗？”
    “别说废话。”
    “就是啊，你只要一打招呼，立刻穿帮，我们的准备就都付诸东流了，”尚义笑道：“好在老天爷赏脸，那肥婆先招惹了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一切都顺理成章。本来我们的设计是由我想办法把那肥婆的火气搞起来，然后才能让李旭出手，这样注定不会有肥婆主动惹事更可信，懂我意思。”
    “懂是听懂了，”陈卓吸了口烟，“这么重要的案子，你们就随意地让一位人民群众参与？不考虑后果？”
    尚义道：“我哪有那个胆子随便决定，当注意到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跟刘副局长汇报了情况，他直接批准可以跟你接触，让你帮忙，非具体的案情，也可以跟你透露一些，毕竟你本来就是本案的参与者。我都打算找你了，那肥婆就先开口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注定？”
    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卓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事情已然如此，他不接受也不好使，匆匆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按入洗手池，“别没玩没了就行，走了，我还得赶飞机。”
    “这还真由不得你我，”尚义有些同情陈卓的道：“那肥婆回去肯定会找他老公出头，到时候会不会找上你就很难说了，好在你们都要放寒假了，开学后你最好少跟你那个黑哥们儿见面，不然那伙人顺藤摸瓜知道了他的底细，我们还是要穿帮。”
    “这我怎么保证？人家真要是有这能耐，我能拦得住？”陈卓有些急了，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警察做点事情，他可以答应，可如果开始影响他的生活，那肯定不行。
    “你也别激动，我们争取在上半年了结这个案子，现在就是差在搜集证据上，想找到其他毒枭的证据很难，希望你能理解，理解万岁嘛。”
    “李姐万岁了，那张姐和王姐怎么办？”陈卓郁闷地走出洗澡间。
    余幼微这会儿也顾不上害羞，跑过来确定陈卓没有被刑讯逼供，她才放心，然后就紧紧抓住陈卓的大手，不再松开。
    陈卓给了余幼微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又扭头看向尚义，“是不是没事儿了？”
    尚义还没说话，李旭抢白道：“有事儿。”
    “没完没了了？”陈卓不是很高兴了，这他妈是蹬鼻子上脸？
    孙瑞道：“他让我全力撞他一下。”
    陈卓明白过来，“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就是想更像一点，但你错估了他的力量，这小子是个怪兽，刚刚撞你那一下收住了七成力气，他要真的全力撞你一下，你至少要断三根肋骨。”
    李旭苦笑，对孙瑞道：“还真小看你了，”接着一咬牙，“三根就三根，来！”
    孙瑞倒是无所谓，他在等陈卓的决定。
    陈卓感受到李旭豁出去的拼命劲儿，“先说好，无论后果怎样，跟我兄弟没关系，你们不能翻旧账，不然我肯定翻脸！”
    李旭道：“放心，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组织无关。”
    陈卓看向尚义，“想屁吃呢？先打120！”
    尚义摇头，“不行，这个电话只能让他自己打，还不能是120，只可以打给他现在的老板。”
    陈卓咋舌道：“那他们不疼死？”
    “来，一会儿我他妈要反悔了，”李旭挺起腰板，咬紧后槽牙，“来！”
    陈卓看孙瑞跃跃欲试，完全不怕事儿的样儿就很上火，“你他妈兴奋个什么劲儿，尽量控制，争取撞断一根，位置偏下一点，安全。”
    “好嘞！”孙瑞把外套脱掉，往边上一扔，“来了哈！”然后就像一头疯牛一样冲向了李旭，斜肩一矮，肩头直奔李旭下两根肋骨撞去。
    砰！
    这一次孙瑞至少用了八成力道，尽管李旭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撞的腾腾腾的后退十几步。
    好在尚义有所准备，等估计李旭被撞的力道卸的差不多的时候，直接把一个小沙发对准后退的李旭顶上去。
    李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龇牙咧嘴的直喘粗气，自己摸了摸肋骨，顿时疼的直吸凉气，“还好，两根！”
    尚义跟李旭是同学又是同事，与陈卓跟孙瑞的关系相似，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真兄弟，看李旭疼的冷汗直流，心中不忍，“要不还是打120，到时候就说是机场这边叫的。”
    李旭摆摆手，“不行，都走到这步了，不能有差错，你们都不要说话，我打个电话，”说着他就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那是疼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才通，“大哥！这边出事了！”
    ……
    “是大嫂，她看一个女孩儿不顺眼想赶她出贵宾休息室，可对方有硬茬子，我敌不过，让大嫂先走了。”
    ……
    “好，大嫂安全就好。”
    ……
    “我没事，可能断了两根肋骨，小伤。”
    ……
    “不用不用。”
    ……
    “那，那行，我在t2航站楼门口等着。”
    李旭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站起来，尚义想要扶他也被他推开，“你们快处理这边的事情，特别是录像，我自己过去！”临出门前还对孙瑞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是真牛逼！”
    “天生的，”孙瑞嘿嘿一乐。
    尚义他们没有也不能跟着李旭，只能目送李旭离开。
    等李旭走远，尚义道：“后面如果对方真找上你们，就给钱私了，这钱我们会给你报销。”
    “就这么简单？”陈卓不相信。
    尚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都是电影情节，他们这些人很谨慎，不会为了一个小弟把事情闹大的。”
    “行，”陈卓不答应也得答应，尽管很是有些郁闷。

 第449章 原来是湘妹子

    第450章原来是湘妹子
    尚义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些女服务人员就陆续地回来，对陈卓他们仍旧能自在地坐在座位上等飞机非常诧异，窃窃私语下，很快就达成她们以为的共识，这三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特别是那个劳改头帅哥。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卓他们是被这些服务人员簇拥着上的飞机，飞机上的乘务长还以为来了多大的人物，服务起来更加地无微不至。
    等在头等舱落座，陈卓才松了口气，流年不利，希望过了春节能够好转。
    这个时候华夏常见的中型飞机还是a320，陈卓他们乘坐的也是，头等舱只有八个座位，两排二二排列，陈卓自然和余幼微并排坐在一起，余幼微靠窗，陈卓靠过道，隔着过道的另一边是孙瑞。
    终于安稳下来，连番的情绪起落让余幼微感到有些疲惫，精神也有些不足，昏昏欲睡。
    陈卓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逗你了，这事儿闹的，把你折腾得最快，累了就睡会儿。”
    余幼微摇摇头，“你还没有给我介绍的你的朋友。”
    因为还没有其他头等舱的乘客登机，孙瑞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总算想起我来了？”
    “这么欠，那你就自我介绍，”陈卓随手把余幼微的帽子摘下来，不是舒薇送的那个，还是破旧的一顶。
    孙瑞龇着白牙道：“我叫孙瑞，跟陈卓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我也不知道他拉着我跟你一起坐飞机是干嘛，但没关系，我就当旅游了。”
    余幼微道：“我叫余幼微。”
    “没了？”陈卓揶揄道：“他都说了跟我的关系，你呢？你是我什么人啊？”
    余幼微小脸一红，鼓起勇气，“我，我是他女朋友。”
    陈卓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竖起大拇指，“有进步！”
    孙瑞尽管心中已经有数，但是波涛汹涌，陈卓这是真准备脚踏两只船了！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航程再没有什么波澜，陈卓说了一些他跟孙瑞小时候的趣事，也让余幼微说了一些她家乡的情况。
    陈卓也是这才知道余幼微为什么身份证上的地址在湘南，而口音上说的确实川渝话，原来她家虽然算是湘南管辖，地理位置上却更靠近渝中，在渝湘的交界位置，所以她的口音更偏川渝，却是个湘妹子。
    听余幼微讲了一会儿后，陈卓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儿，“那我机票买错了，我看过你的火车票，是从渝中出发的，我以为你家在渝中，机票买的也是飞渝中。”
    余幼微露出温婉的笑容，“没有错，我就是要先到渝中的，如果到星城，离我家就更远了，”
    两个小时的旅程中，孙瑞很少说话，基本都是陈卓再讲，余幼微偶尔说几句家乡情况，他更多的心思都用在琢磨陈卓让他同行的用意上，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儿，无非就是让他帮着打马虎眼，毕竟是陆灵雪和余幼微是两个大活人，不是两只小猫咪，陈卓一个人露馅儿的风险太大了。
    孙瑞扪心自问，对陈卓如此做派肯定不是很喜欢，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甚至会骂人，可在陈卓身上他就没有办法了，所谓的双标，就是如此。
    另一边的余幼微其实有很多心里话想对陈卓说，毕竟陈卓花了这么多心思，只为了亲自送自己回家，这份感动一直充盈着她的芳心，如果不是孙瑞在一边，她肯定更想躲在陈卓的怀里，说声谢谢。
    三人中，陈卓的心情最放松，送余幼微回家这事儿他早就打算好了，一个是不想余幼微再去挤火车，这个时候的绿皮车的条件实在太差，治安又不好。可让余幼微自己一个人坐飞机，他更不放心，只有他亲自送才行。
    为此，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贯彻一碗水端平的宗旨，陪着陆灵雪时间更多些，为的就是这次送余幼微回家。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通过这次同行，让余幼微和孙瑞建立联系，以后如果需要孙瑞帮着打掩护，也不至于太突兀。
    飞机平安落地，让陈卓感到意外的是，第一次坐飞机的余幼微没有丝毫不适，只是不太敢相信他们已经到了渝中的机场。
    直到他们乘坐机场大巴驶离机场，回头远远看到渝中机场的字样，她才相信他们已经跨越了两千多公里。
    大巴上，陈卓道：“下面就要你带路了，我是一无所知了，你现在把我卖了我也不知道。”
    余幼微听着好笑，“我才不会卖你。”
    “是舍不得吗？”
    “嗯，”如果换做陆灵雪碰上这个问题，她纵使心中再同意，嘴上也不会承认，余幼微恰好相反，想什么就说什么，哪怕这么承认让她有些难为情，可陈卓都为她做了这么多，这点儿难为情也不算什么了。
    没有男人听到这样肯定的答案会无动于衷，陈卓心情大好，弹了一下前面孙瑞的后脑勺，“等会儿想吃什么，哥请客！”
    孙瑞郁闷地回头，“少来这套，从我跟你坐上飞机开始，我不会花一分钱，本来就是应该你花！”
    “小点儿声！”陈卓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东北熊瞎子吗？”
    “老子是东北虎！”
    “东北虎逼！”
    “滚滚滚！”
    余幼微已经慢慢适应了陈卓和孙瑞的互相拆台和笑骂，尽管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两个人对骂起来谁都不服谁，关系却还能这么好，或许这就是陈卓所说的东北爷们儿的友谊。
    大巴到了渝中火车站，余幼微就成了导游，带着陈卓他们去买火车票。
    其实渝中她也只来过一次，但小丫头自然而然就有一种东道主的使命感，那鼓起勇气的小样儿，让陈卓心中痒痒的很。
    最近的一班到距离余幼微家里最近的火车站的火车也要一个小时后才发车，这时间正好可以让陈卓他们祭五脏庙。
    到了渝中，肯定躲不掉火锅，陈卓在附近找了一家生意最好的渝中老火锅，进门之前给孙瑞打预防针，“先说好，不敢吃的付钱！”
    “谁怕谁！”

 第450章 嘞就是雾都

    第451章嘞就是雾都
    渝中的火锅和巴蜀的火锅区别不小，流行华夏的火锅大多都是巴蜀风格，用菜籽油，蔬菜土豆上一堆，锅底多样，甚至有清汤的。
    渝中火锅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只用六分牛油四分水，几乎只涮荤食，红油翻滚，粗豪、爽快，一股江湖气扑面而来。
    2000年，火锅还没有真正火爆起来，孙瑞也只是吃过北方吃法“涮锅子”，想不说正不正宗，应该说完全不挨边儿。
    孙瑞难得地主动跟余幼微说话，“渝中的火锅应该怎么吃啊？我们都没吃过，你给我们说说，省的进去不会吃，丢人现眼。”
    余幼微看了眼前面热气四溢的渝中老火锅店，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得吃过。”
    “不能？不是说渝中的火锅都是穷人吃的吗？”孙瑞不解，“我听说的是，过去的老纤夫吃不起肉，每天的体力消耗又太大，不知哪个馋嘴的聪明人想出个法子，就用没人要的牛油和牛下水做食材，用大量的辣椒和麻椒，还有盐来掩盖下水的异味，既吃上了肉又不贵。”
    余幼微道：“我家以前在大山里，那里的牛是做活的，没人舍得吃。后来到了县城，就更吃不起了。”
    孙瑞闻言立刻联想到余幼微的朴素穿着，难道真是个穷苦人家飞出来的金凤凰？
    陈卓和余幼微都没有提及她家的凄惨遭遇，孙瑞自然也只能一点点地试探和摸索，陈卓也乐意看到孙瑞在心中一点点丰满余幼微印象的过程。
    孙瑞只能问陈卓，“万事通，该你表演了。”
    陈卓豪迈的道：“哪那么多讲究，渝中的火锅吃的就是一个‘爽’字！怎么过瘾怎么来，怎么畅快怎么来，只要你不怕辣，你就是把房盖掀了，袍哥们也只会说一句‘要得’！嘞就是雾都！”
    或许是渝中火锅红红火火的原因，渝中火锅店的主色调永远都是红色，这家火锅店也不例外，陈卓他们一进去就被那火热的气氛感染到，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辣味儿。
    这会儿的服务也没有被海底捞带动起来，陈卓他们进店后并没有人来主动招待，陈卓找到一个四人台直接过去坐下，然后才有服务员过来点单。
    陈卓一点儿不怯，毛肚、鸭肠、黄喉、老肉片这几样儿渝中火锅必点食材一个不落，还有什么鸭肠、猪脑等等也不忘，完全不像没有吃过的人。
    等服务员走了，孙瑞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吃过渝中的火锅？”
    陈卓胡诌道：“上个月还吃过，跟老方的准媳妇儿。”
    “你见过老方的女朋友啦？咋样？好看吗？”孙瑞兴冲冲地问道，在聊天这件事上，他永远都是被陈卓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根本不用陈卓多费唇舌，他会很自然地跟着陈卓拐弯。
    “端庄、大气、好看！老方眼光不错，掏上了，”陈卓道。
    余幼微问道：“你说的是舒薇嫂子吗？”
    “对啊，我没有夸张？”
    余幼微立刻摇头，“没有，嫂子就是这样的，”舒薇留给余幼微的印象无疑是完美的。
    嫂子？
    孙瑞脑子开始混乱了，方国平是认识陆灵雪的，那么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安京，作为方国平的未婚妻，陈卓既然都跟人家碰面了，陆灵雪没有理由不露面，可听余幼微的意思，她也见过了。这就牛逼了，怎么做到不翻车的？
    陈卓看孙瑞满脸的震惊，也不理他，自顾自地问余幼微，“火车要坐六个多小时，大概七点能到地方，然后怎么走？”
    余幼微被陈卓这么一提醒，好像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表情凝重，“今天回不去了，出了火车站要坐两个小时的长途客车才行，早就没有车了，”她想了想，“你们不要跟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去。”
    这次回家对余幼微来说，多少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她远没有做好带陈卓见父母的准备，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脑袋瓜转的不快的余幼微还有些小舒心。
    陈卓哪里会让余憨憨如愿，“你自己怎么回去？在火车站过夜？”
    “有小旅馆呀。”
    “不行！”
    余幼微这容貌放在哪里都是国色天香，陈卓岂会让她住火车站鱼龙混杂的破烂小旅店。
    余幼微看陈卓的态度如此坚定，立刻就不跟陈卓硬掰了，不让去就不去。
    孙瑞倒是无所谓，反正有陈卓在的地方，他从来不用带脑子，“那我们要在那边的火车站住一夜了？”
    “到了再说。”
    这顿火锅吃的孙瑞哭爹喊娘，包公脸愣是吃成了猪肝色，不停地喝水缓解辣的痛感。
    余幼微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但从她频频动筷的反应来看，这锅牛油火锅她是吃爽了，油亮油亮的嘴唇红艳艳的，十分好看。
    如果这个时候给余幼微拍个照，放在二十年后的微博上，下面肯定会有一堆求口红色号的留言。
    这地道渝中火锅的麻辣，陈卓也吃不消，他本以为总吃余幼微的泡椒，已经训练出来了，虽说超过余幼微是不可能了，但入门级品辣师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可问题是，他这个入门级的小瘪三今天面对的直接就是地狱级关卡，别说通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火锅吃到后半段，陈卓和孙瑞早已放下筷子，疯狂往嘴里灌水和饮料，好像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麻辣味。
    余幼微最后放下筷子，看向陈卓，“我吃不下了。”
    “那我去买单，”陈卓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不是他的了，整个口腔都是麻的，说话都说不清楚。
    余幼微看着还剩下一些的食材，很是心疼，可她又不敢说什么，不为别的，她不想让陈卓难堪。
    陈卓岂会不知道余幼微在意什么，这丫头根本就不会掩饰内心的情感，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下把能打包的打包，我再跟店家要一锅牛油底料，给你阿爹阿娘吃。”
    “嗯，”余幼微望向陈卓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感动和爱。

 第451章 川妹子

    第452章川妹子
    孙瑞原来最看不惯的就是陈卓和陆灵雪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唯恐躲之不及，只要发现苗头不对立刻远遁，决不当陈卓泡妞的垫脚石。
    现在好了，这狗粮成了双份了，按着他的头喂屎，惨啊！
    “我头回听说女婿看老丈人拎一袋子火锅的，你陈大老板还真他妈与众不同，”孙瑞撇着他似乎肿起来的大嘴嘲讽。
    陈卓直接反击，“我他妈不但要拎火锅，还要买大米、白面、半扇猪！怎样？你咬我呀！”
    “吹牛逼败火是？我看你去哪儿买去！”
    陈卓冷笑道：“大过年的，我就不信没有集市，你懂个屁！”
    买单打包，最后孙瑞手上多了两个大袋子，他欲哭无泪，“你孝敬老丈人，为毛都让我拿啊？”
    “能者多劳，帅者多拎，这道理还用我说吗？”
    “哈哈，”孙瑞顿时眉开眼笑，“你要这么说嘛，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余幼微已经适应了陈卓两人的对话方式，不时地抿嘴一笑，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和氛围，轻松自在，温暖甜蜜。
    陈卓财大气粗，即使六个小时的火车，他也选择了卧铺，还是软卧。
    余幼微不时就心疼地念叨一句“好多钱哦”，可不是嘛，三个人的机票钱就将近七千了，再加上火车票和回程机票，妥妥一万多块没了。
    陈卓是典型的享乐主义，钱就是用来花的，如果奋斗了还不能恣意消费，那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孙瑞这货上了软卧的铺就不下来了，在上铺伸了个懒腰道：“我先眯一会儿。”
    陈卓和余幼微是对着的下铺票，陈卓对余幼微道：“你数十个数。”
    “现在吗？”余幼微不解。
    “嗯，十秒钟。”
    余幼微乖乖地数道，在数到八的时候，上面就传来孙瑞的鼾声，余幼微被吓了一跳。
    “一如既往地优秀，绝对不会超过十个数就能睡着，这是孙瑞的一大绝活，一直精益求精，从未荒废。”
    余幼微盯着陈卓良久，“我，我能坐过去吗？”
    陈卓被问的一乐，主动坐到余幼微身边去，“不可以。”
    余幼微摘掉帽子靠在陈卓的肩头，“你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办？”
    “讹人是不？”陈卓不以为意，“你对我也很好啊。”
    “哪有？”余幼微轻轻摇头，“我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只能算算账。”
    “这就很厉害了啊，”陈卓揽住余幼微的肩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山野，“你看外面的高山、树林、花草，他们都是各司其职的啊，山是很高大，看起来无所不能，但你让它去光合作用，它行吗？花草看起来最弱小，可它们固化了土壤啊，没有花草，这山就秃了，泥石流会夺走多少人的生命？”他扭头把下巴垫在余幼微的头上，轻轻地蹭了蹭，“你说呢？”
    “那我是花，”余幼微心情立刻好转，陈卓的魔力可见一斑。
    “哈哈，好，你是花，最好看的花。”
    余幼微偷偷看了眼上铺，听孙瑞的鼾声连绵不绝才飞快地亲了一下陈卓的脸颊。
    陈卓指了指嘴唇，“这里！”
    余幼微害羞地摇头，“等到了家里，怎么和阿娘说啊？”
    “呦呵，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都会转移话题了？”
    余幼微没吭声，她还真想的是转移话题，就是太明显，明显到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先说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我就说我是学生会主席，代表学校来看望贫困生的家庭，帮着你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为安邮优秀的学生解决后顾之忧，”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陈卓能张口就来。
    余幼微用力点头，“这样好。”
    “其实也可以说实话的，我去买一头牛，就算聘礼了，在你们这边，不算低了？”
    余幼微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咬紧牙关不吭声，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吭声。同意，好像太早了，刚刚上大学就谈婚论嫁的，阿爹阿娘肯定接受不了。不同意，可心里明明千肯万肯的，能得到陈卓如此坚定的态度，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逗余幼微和逗陆灵雪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体验，陆灵雪是会反击的，让陈卓有种势均力敌的拉扯感，很有趣。而余幼微却正好相反，甭管他用什么招数，反正我不吭声，逆来顺受，你又不舍得真把我怎么样。
    陈卓刚想继续逗弄余幼微，就听到包厢的门被敲响，一个粗豪的川渝妇女声音传进来，“我进来咯，没穿衣服穿好撒。”
    余幼微被吓了一跳，立刻离开陈卓的怀抱，她可不好意思在外面面前跟陈卓卿卿我我。
    陈卓也没动地方，就盯着门，等对方进来。
    等了差不多十秒钟，门被拉开，是一位典型巴蜀妇女，个子不高却前凸后翘，讨喜的小圆脸，大眼睛肆无忌惮，看起来有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还挺快撒，”女人穿着让陈卓有点儿一言难尽，说土气，其实也还好，都是大城市流行过的东西，说洋气，滞后了大城市至少五到十年。
    咖啡色的大喇叭裤，绿色的绸子衬衫，脑门上还别着个大墨镜，往那里一站，非得一脚前一脚后，还叉着腰。
    这一出要是放在九十年代初的安京城，还能算是时尚达人，可现在毕竟已经跨入新世纪，怎么都显得有些过时。
    陈卓指了指头顶余幼微的上铺，“这是你的床位？”
    女人看看手里的票，“是撒，”甭管陈卓怎么看，这女人倒是非常自信，把自己的包往上铺一扔，刚要说话就听到孙瑞的一声震天响的呼噜，顿时吓的一哆嗦，寻声望去，惊为天人，“打鼾怎个啷个响撒？魂要吓飞的咯。”
    陈卓看着情况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跟孙瑞面对面，指了指他的床位，“这是我的床位，你睡这儿，上面是我兄弟，别吵到你。”
    “那谢谢喽，”女人把包重新拿下来，丢到下铺上，“你这个兄弟伙厉害哦！”
    “金花姐姐？”

 第452章 刺激

    第453章刺激
    从女人进来，余幼微就一直低着头，这会儿听到女人一口标准的川普，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竟然认识。
    女人看向余幼微，“好乖的幺妹儿，”第一眼的惊叹过后，她也越看余幼微越熟悉，几秒种后眼睛一亮，“余家的女娃儿？”
    余幼微有些激动地站起来，“金花姐姐，我是余幼微，你帮我交过校服费！”
    “哎呦，那几个钱，还记得呦，我都忘的喽，”女人热情过去拉住余幼微的手，上下打量，“越长越美喽，大明星也就这个样儿了撒！”
    陈卓自觉地让开位置，把空间让给她们两个，他也听出来这女人帮助过余幼微，那自然没说的，谁帮助过余幼微就是他的老铁。
    余幼微主动说起标准的家乡话，两人热络地聊了起来，因为语速过快，陈卓基本没有听懂什么，像个呆子一样地努力辨别着，可终究是无济于事。
    差不多十分钟后，余幼微才想起来陈卓，拉了一下女人的手，看向陈卓，“他，他是我的大学同学，送我回家的。”
    陈卓默默一叹，终究是个憨憨，你不好意思挑明关系没什么，可哪个会信普通同学会千里迢迢地送你回家啊？
    女人自然能看出一些东西，热情地冲陈卓伸出小手，用普通话道：“我叫宋金花，跟幼微以前是邻居，后来搬到了县里去，差不多有六七年了。”
    陈卓轻碰了一下宋金花的指尖，迅速就松开，“我是余幼微的男朋友，上面的是我的好兄弟，从安京到她家太远了，我不放心，就叫上兄弟一起来送她。”
    宋金花揶揄地看余幼微，“人家可不承认只是你的大学同学哦，从小脸皮就薄，跟我说话都会脸红。”
    余幼微心中是甜蜜万分的，可明面上哪里好意思，干脆低头玩手手，反正陈卓会说，让他去说。
    “金花姐，你快坐，”陈卓说着就打开一瓶他们上车前买好的矿泉水，“喝水。”
    “我还真的渴了，”宋金花豪爽的很，接过来一仰头就干下去半瓶，然后打了个水嗝，“巴适！”接着她就拉着余幼微的手坐了下来。
    为了聊天方便，陈卓就坐到了对面的空铺上去，对余幼微道：“别光顾着不好意思了，臭媳妇儿早晚见公婆，漂亮媳妇儿也早晚要见金花姐，总得跟我说说金花姐怎么帮了你，我也好帮你报恩。”
    宋金花摆摆手，“哪有什么恩，就是举手之劳，”她怜惜地看了眼余幼微，“这娃儿一家太不容易了。”
    余幼微这会儿也顾不上害羞了，认真地说道：“金花姐姐，你的帮助对我来说就是大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接着她讲述，宋金花从自己的视角补充，总算帮陈卓解了惑。
    余幼微一家从花卉市场出来以后，到了另外一个镇子上，在那里有一个铅笔厂，厂长就是宋金花的父亲，余幼微的母亲就在铅笔厂找了一份小工的活儿，算是有了新的经济来源。
    余家三口人实在太穷了，除了一人几套旧衣服和一些锅碗瓢盆、被褥等等生活必需品外，再没有其他东西，跟厂子里管事的好说歹说，在仓库的角落里简单用铁皮围了一小块地方，让他们临时住下，顺便看一下库房。
    用余幼微的话来说，在铅笔厂的那段时光，是她不到二十年的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段，当然，这是指遇到陈卓以前。
    用宋金花的话来说，她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老实的余幼微。
    余幼微的母亲长的好看，家里男人又瘫痪，膝下也只有余幼微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在工厂这种人员固定又密集的地方很难不被人觊觎，好在第一次被人调戏，就被宋金花撞见了，那会儿泼辣的金花姐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辣椒，拎着一根木棍就给那工人后背一下子，最狠的是，她还直接找到那个工人的老婆，把人带到厂子里去，当时就打了个鸡飞狗跳。
    最后，宋金花还放出豪言，谁再在厂子里耍流氓，她就直接把人给骟了。
    宋金花可不仅仅是厂长的女儿，作为高中生，她很早就帮着父亲管理厂子的运作，在厂子里那一亩三分地既有地位又有话语权，况且她人又泼辣，发起疯来连她老爹都敢骂，从那以后自然也就没人敢再招惹余幼微的母亲。
    余幼微的母亲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她当晚就用本就没有多少的积蓄买了些肉，包了些抄手和余幼微一起给宋家送过去，宋金花也是从那一天起认识了惹人怜爱的余幼微。
    之后宋金花帮余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余幼微都数不清了，总之只要她知道了的事情，都会帮一把，其中最让余幼微的难忘的就是买校服。
    学校要换新校服，每个学生要收二十元钱，可当时是月底，余幼微家的钱除了日常吃饭剩下的都给余幼微的父亲买调理身体的药了，这二十块钱要是拿出来，他们一家三口一星期就得喝西北风。
    懂事的余幼微怕母亲为难，回家根本没有提这事儿，一拖再拖下来，直到发新校服的那天，余幼微都没有交钱，最后在穿着新校服的同学注视下，她被班主任直接赶出了学校，理由是没有集体荣誉感，给他们班级抹黑了。
    委屈的余幼微委屈极了，也伤心极了，可她又怕母亲知道，只能背着书包躲在铅笔厂的一角哭的昏天暗地，宋金花恰好路过，以为余幼微被谁欺负了，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随手抄起一把铅笔厂常见的宽面手锯，“幼微，哪个欺负你，带我去找他！”
    余幼微当时也哭迷糊了，见到宋金花就像见到了亲人，抱着宋金花就更加伤心的哭起来，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宋金花一听就怒了，领着余幼微就去了学校。
    宋家可以说是整个镇上的首富，宋金花的知名度可见一斑，陈卓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当时宋金花一手拉着余幼微一手拎着手锯杀进学校的场面。
    卧槽！刺激！

 第453章 见面就劝人搬家

    第454章见面就劝人搬家
    有宋金花出马，事情自然也就得到了解决。
    校长亲自出面批评了余幼微的班主任，同时还表示校服的费用免了，给余幼微一套。
    宋金花当时就不乐意了，“你是看不起我？二十块，我会赖你的账？”当时就甩出二十块在余幼微的班主任的脸上。
    “下面我来说，哈哈，我来说，”宋金花似乎被余幼微的讲述勾起了愉快的回忆，兴奋地说道：“我当时想反正已经来喽，不如帮幼微壮壮脸面，省得以后有瓜娃子欺负她，我就拎着手锯到了余幼微的班级教室，砰的一下把手锯砍在讲桌上了，然后吓唬了一下幼微的同学们，哈哈哈，效果特别好，巴适得很！”
    这他妈得是多彪的姑娘，才能干出这么牛逼的事儿来，陈卓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女中豪杰，当之无愧！”
    余幼微用力地点头，“嗯，我很多次做梦都会梦到金花姐姐，她骑着白马拎着大关刀，很厉害！”
    宋金花闻言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骑白马，哈哈，拎大刀，哈哈哈，”还转身捧起余幼微的小脸亲了一口，“你要笑死我呦。”
    陈卓从道：“可以理解，这傻姑娘把你当成了她的大英雄，遇到困难肯定第一个想到你，就跟拜关二爷没区别。”
    宋金花听陈卓这么一解释，心中的柔软又被触动，摸摸余幼微的头，“这些年，你们肯定没少吃苦？余叔叔身体还好吗？龙嬢嬢呢？还是很能干？”
    “阿爹的身体一直不好不坏，”提起父母，余幼微的情绪又有些低落，“阿娘一直都很操劳，以前我不懂，她的身体应该也有暗疾，累的，只是她从来不说。”
    宋金花摇头叹气，“龙嬢嬢太苦了，真的太苦了，说句难听的，都不如生的丑一些来的好了。”
    余幼微不吭声了，只有她能理解宋金花这句话的含义，母亲这辈子的苦难，一半是因为父亲的瘫痪，另一半就是因为美貌，这是大实话。
    “对了，我家的厂子搬走以后，不给介绍龙嬢嬢去别的厂子了吗？怎么后来我再回去就找不到你们了？”龙金花问道。
    余幼微道：“没有你保护，新的厂子还是有人欺负我阿娘，还有一些人说要把在你家受的气报复在我家身上，阿娘怕我被伤害，就带着我和阿爹去到了安平县城，后来就一直住在县里了，阿娘每天就是扫大街、捡废品、糊纸盒。”
    “日你麻嘞哈麻皮，”宋金花直接就火了，“老子回去就找他们算账！”接着又问道：“龙嬢嬢那么聪明能干，为什么不做些赚钱的活儿？”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喽，做什么都是要跟人打交道的，越是穷地方坏的人越坏，她做的这些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用再跟人接触了，”说着就心疼地抱住余幼微，“你念大学了，以后要好好孝顺你阿娘，她这辈子太苦了，太苦了。”
    “我晓得的，金花姐姐，”余幼微郑重其事地道。
    龙金花打了自己的脸一下，“我瞎说个锤子哦，你是最孝顺的了，哪里用我教，我都要跟你学才对。”
    “金花姐姐也孝顺的，铅笔厂都是你在管着，”余幼微道。
    宋金花摇头笑道：“你不用忌讳，我家老汉儿已经死了，喝多了酒摔死的，”她又说起了她的经历，有的余幼微知道，有的余幼微不知道。
    宋金花的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她就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父亲做铅笔厂，一直都顺风顺水地很不错，在余幼微母亲在铅笔厂上班的那段时间达到了顶峰，她父亲就想着转型，引进了一批生产线，想要不单单做铅笔，也要把圆珠笔和钢笔做起来。
    可圆珠笔和钢笔不同，这两种笔都是需要技术积累和经验的，当所有积蓄都投入进去后，没有两年就入不敷出，最后宣告破产，只能回到老本行做铅笔上，可转型这两年宋家的重心不在铅笔上，市场份额被别人抢走了太多，再回去做，也只能勉强维持。
    宋金花的父亲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一下子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一下就被打垮了，从那以后就把厂子交给了宋金花，他终日酗酒度日，最终因为喝的不省人事，倒在了马路上，被路过的车直接碾压致死。
    宋金花最后说道：“人啊，一辈子不能太顺利，早早的遇到点儿困难，总比一下子被打垮强。”
    “这么说，你现在是铅笔厂的厂长？”陈卓问道。
    宋金花道：“我不做厂长，啷个做？我要不做，死老汉儿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拼命撒？”
    “在这边做铅笔有哪些优势啊？”
    宋金花被问的一愣，“优势？撒子优势哦，就是离林场近一些喽，木材可以就地加工，”被问起专业来，宋金花不禁大倒苦水，“木材能就地解决，可石墨和黏土不能啊，还是要靠买入，其实跟在别的地方建厂也没有太大区别。你也别听幼微说铅笔厂多大的规模就胡乱想象，其实我家的铅笔也就只能在周边地区卖一卖，因为近，运输成本低，卖的就可以比中华铅笔便宜一些，才能占领一些市场，不然早就倒闭喽。”
    陈卓琢磨了一下，“就我所知，石墨最大的出产地区应该在我老家的龙江石西，那里被称为华夏石墨之都。”
    “这你就是外行了，华夏石墨储量、产量、出口量都是世界第一，你只知道石西是石墨之都，那是因为石西的石墨储量大，品质高，易开采，但这不代表别的地方不产，也不代表其他地方的石墨不能用。实际上，华夏全国都有石墨出产，我们采购的是湘南附近的，品质差一些，都做铅笔没有问题。”
    “确实是外行，”陈卓点头，“那木头呢？”
    “做铅笔的木材，一般用椴木。”
    “椴木东北最多了啊，大小兴安岭是椴木最大的产地了？”
    “这倒是没错。”
    “那咱们搬家？”

 第454章 新商机

    第455章新商机
    陈卓的话一说出来，余幼微和宋金花都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哪有第一天见面就让人搬家的。
    出于对陈卓盲目的自信，余幼微道：“说详细些。”
    陈卓道：“你们看哈，既然东北又有木头又有石墨，质量又是上乘之选，关键还是我老家，铅笔厂完全可以搬到那边去啊。”
    宋金花被陈卓这样不见外的精神搞的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说道：“你这小兄弟还是太年轻了，做生意，特别是做实业，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考虑了原料运输成本，那你有没有考虑成品的运输成本呢？在东北开厂，生产出来的铅笔肯定要销往全国各地，这里面的成本你考虑了吗？”
    “金花姐，你说的没错，但你说的这些是传统制造业的模式，跟我想的不是一回事，”无所不能的陈老板又上线了，“我所设想的是文具打包连锁加盟模式，我们自己可以做铅笔，也有制作圆珠笔和钢笔的经验，再找到诸如作业本、橡皮、彩笔、蜡笔等等厂家，我们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先开连锁文具店，等规模和名气打开，也可以允许别人加盟，做文具零售！”
    一直以来，陈卓都在为父母下岗后的出路做打算，陈广权和汪瑾现在仅仅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虽说现在就养他们老他也完全养得起，但他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们闲下来，有点儿事情做，才是人保持活力和生活热情的最佳方式。为此，陈卓考虑了很多行业，服装零售、洗衣店、超市、餐饮，但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适合，不是起早贪黑的太累就是进货码货太累。
    刚刚被宋金花这么一启发，陈卓立刻就想到未来会几乎垄断文具和办公用品零售行业的两大天王，得力和晨光，其实在得力和晨光二分天下之前，其他品牌也尝试过，比如白雪、英雄、真彩、永生，但最后还是没有在波谲云诡的商场拼杀出来，终究还是单纯的上游，不像得力和晨光，把上中下游全部占据着。
    文具和办公用品零售是陈卓原来没有想到的行业，刚刚的灵光闪现，让他越品越适合父母去做，首先做加盟店的话，不用考虑货源问题和店面设计问题，其次品牌方会送货上门，最后就是码货压力很小，夫妻俩完全可以照顾的来。
    “文具还能开连锁？”宋金花看陈卓笃定的眼神和语气，也不确定他是内行还是外行了。
    2000年时，文具连锁还没有兴起，最常见的连锁形式还是超市和餐饮，宋金花完全理解不了也情有可原。
    宋金花质疑的时候，陈卓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越想越觉得靠谱，现在正是文具连锁的大蓝海，群雄逐鹿还没有开始，他要能率先冲出黑暗，未来的文具市场绝对会有他的一块位置。
    “这都可以讨论，品牌形象和统一设计也都可以交给专业的人，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能不能做起来的问题，”陈卓把思路捋清，说话更加自信，“金花姐，你对文具行业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说到专业领域，宋金花立刻自信起来，拍着她的大胸脯到：“别的行业，我不懂，但要说文具，我宋金花绝对是万事通！之前我家老汉儿要做圆珠笔和钢笔，为了这个我几乎跑遍了华夏的笔场，让我学的，我就好好学，不让学的我就花钱找人教我，虽然自己做砸了，但关系都还在。”
    “好！这就是我们能做起来的最大优势，”陈卓直接就盖棺定论。
    宋金花笑道：“刚觉得你这娃儿有些见识，又说这样的疯话，这算什么优势，那比我有优势的人多了。”
    “具体的细节还要慢慢琢磨，但我现在就可以邀请金花姐年后去安京，到时候我会把完整的方案放在你面前，做不做，你到时候再决定。”
    陈卓倒是不太在意宋金花是否有意加盟，共襄盛举，他的想法已经形成，后面怎么做也基本心中有数，宋金花加进来的好处就是能加快进程，就算没有她的参与，陈卓也有办法把各个厂商请到安京来，想要带宋金花玩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报恩，毕竟她帮了余幼微一家那么多，这份恩情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报答。
    宋金花看向余幼微，“你这小对象平时也都是这样的吗？”
    余幼微看陈卓不似开玩笑，也帮着说话，“金花姐姐，他很厉害的，开学四个月的时间他就进账了几十万呢，过完年，你跟我一起去安京，他不会骗人的。”
    “四个月，几十万？”宋金花终于对陈卓的话重视起来，“你抢银行吗？”
    陈卓笑道：“就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学习班，教教小学生数学而已，不值一提。有时间的话，跟幼微一起去安京倒是个好主意，这样我也能放心，要不还要来接她。路费和住宿，都由我来解决，你可以这么想，就算不能合作做生意，就当去安京旅游了，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幼微在这里，我肯定以为你是骗子，”宋金花有些意动了，正如陈卓所说，自己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余幼微她还是完全信任的，正所谓打小看大，余幼微连说谎都不会，更不可能伙同外人来骗她。
    “没关系，有这样的安全意识是好事儿，”陈卓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大口，“你可以多教教你旁边这憨憨，我怕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宋金花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女娃儿生成她这样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要小心些，”她拉住余幼微的手，“听到没有，要好好跟我学学保护自己。”
    “晓得喽，”余幼微对宋金花的好感源自童年的安全感，根本不用多说，天然地就对宋金花信任有加，就好像相信自己的父母一样自然。
    “嗯？怎么多个人？”

 第455章 瑞哥牛逼

    第456章瑞哥牛逼
    孙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探出他的大脑袋向下看。
    “下来！别吓着人家！”陈卓不客气地喝道。
    孙瑞乖乖地翻身下来，坐到陈卓旁边，“你不当外交家都屈才了，我刚睡多一会儿啊，这就聊上了？”
    陈卓把余幼微和宋金花的关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叫金花姐。”
    “金花姐，”孙瑞此刻听话的像个大宝宝，“你们那里是空气好，还是水好？”
    “嗯？都挺好的，为什么这么问？”宋金花没明白。
    孙瑞认真的道：“你看看你们两个长的这么好看，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肯定是长辈们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卧槽？”陈卓好像第一天认识孙瑞一样，“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甜的？”
    “有吗？实话实说啊。”
    宋金花本来看孙瑞黑不溜秋的，眼睛又大，打呼噜又响，以为这是个糙汉，却没想到人家上来就是一波超强攻势，说的她不自觉的美滋滋，“川渝湘出美人，这倒是真的，但我和幼微可没法比，我要生的她这个样貌，我不得美死了撒。”
    “怎么接？”陈卓不怀好意地看向孙瑞。
    孙瑞憨憨一笑，“风格不一样，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各……各……哦对，各擅胜场！”
    “咯咯咯，”宋金花呵呵的笑道：“真会说话。”
    陈卓眼睛瞪的溜圆，上下左右地看着孙瑞，“我他妈真是小看你了，什么时候会撩妹了啊？段位还不低呢！”
    “别胡说，人家是发自内心的，”孙瑞不为所动。
    陈卓竖起大拇指，“瑞哥牛逼！”
    有了孙瑞的加入，氛围更加轻松欢乐，陈卓也不再谈生意方面的话题，三个半人聊了一路，谁都没有再睡觉。
    至于为什么说三个半人呢，实在是因为余幼微不会聊天，但却是个合格的好听众，无论谁说话她都会认真听，让说话者非常舒服，那是被重视的舒服。
    这也是陈卓的一大发现，没想到余幼微还有这方面的潜质，一个好的倾听者，往往比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更容易受到别人喜爱。
    没准儿可以挖掘一下，陈卓在心中把这一点重点加粗标记。
    有人陪伴，欢声笑语，时间自然过的飞快，六个小时的车程，仿佛一晃就到了。
    下了火车，陈卓说道：“光顾着聊天了，金花姐是去哪啊？”
    宋金花道：“我也去安平县，之前钢笔和圆珠笔的生产线都卖掉了，但有一条钢笔生产线稍微有点瑕疵，就没有卖掉，我这次回去打算把这条生产线拉到渝中去，看看能不能处理掉。我舅舅家就在安平县，今年过年就在那里过了，自从我家老汉儿也走了，我过年就是今年舅舅家，明年姑姑家，后年大伯家，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她说的虽然洒脱不羁，但任谁也能想到这位不让须眉的姑娘肩上扛着的东西，一般男人都不一定扛的动。
    余幼微闻言，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主动拉住宋金花的手，“金花姐姐，我家也是你家，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家过年也可以，阿娘要知道你去，肯定会很高兴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你家也在安平，那过年我肯定要去拜年的，到时候找你耍，”宋金花道。
    陈卓道：“既然顺路，那怎么过去呢？两位本地人，是不是给个方案啊？”
    虽然这里已经是南方，但那阴柔的寒冷还是往骨头里钻的，站在户外，陈卓一点儿都没感觉到暖和。
    宋金花道：“我们四个人，正好可以拼一辆车，”她指了指火车站的一角，“那边有很多黑车，随便找一辆就好。”
    余幼微呆呆地道：“黑车是什么？”
    陈卓没有给余幼微多少想象空间，“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坐的车，走。”
    “听他的，你这样的小女娃儿确实不能随便坐那种车，出很多事了，”宋金花也说道。
    余幼微乖乖地点头，“晓得喽。”
    还没走到地方，黑暗中就呼啦跑过来六七个男人，嘴里吆喝着各种地名，自然是地道的本地话，这边毕竟是湘南地界，方言跟余幼微和宋金花都不太一样，陈卓和孙瑞更加听不懂。
    因为有陈卓和孙瑞在侧，宋金花没有怎么精挑细选，随便点了一个汉子，他们就跟了上去，是个破烂面包车，陈卓看到车就皱眉，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别的车也都这样，豪车谁会拿来开黑车啊。
    最后这一段路的路况实在不怎么样，以至于几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趣，直颠的屁股发麻，才到地方。
    下了车，陈卓左右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县里的一条商业街，因为没有什么灯光，他也看不清街边都是什么买卖，但大概能看出都是店铺。
    宋金花指了指结尾的方向，“我舅舅家就在那边，我自己过去就好，你们走，明天我去找幼微。”
    陈卓掏出手机看了眼，十点了，“不行，太晚了，我们人多先送你回去。”
    孙瑞随手抄起路边一个破木棍子，“这黑灯瞎火的，手里没东西，没有安全感。”
    “不用紧张撒，没有事，”宋金花看陈卓这么坚持，“好，那跟我走。”
    宋金花的舅舅家竟然是栋二层小楼，这一路走过去，这还是第一栋二层小楼，陈卓立刻就琢磨开，看来宋金花的舅舅家在这儿应该有点儿实力。
    把宋金花送到了门口，婉拒了她的邀请，陈卓他们三个又原路返回，往余幼微家走去。
    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到了安平县后，余幼微一直都没有好意思拉陈卓的手，陈卓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逗她，三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
    等回到刚刚下车的地方，余幼微指向一条岔路，“这边走，不好走，小心脚下。”
    虽说是县城，但这里明显不富裕，岔路下去就没有平路了，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路，陈卓几次都差点儿滑倒。
    余幼微不得不拉住陈卓的手，“我扶你走。”

 第456章 归家

    第457章归家
    陈卓反手就搂住余幼微的肩膀，“要有服务意识，光拉手怎么行呢？”
    孙瑞在边上用那破棍子当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正走着，看陈卓如此无耻的言行，他忍不住吐槽道：“我的老天爷啊，无耻到你这样的程度，都可以开宗立派了，干脆就叫‘厚脸派’，怎么样？”
    陈卓搂着余幼微，心里美滋滋，“单身狗，再叫断你狗粮！”
    “你可知某家手里的这根是什么？”孙瑞拿腔拿调地问道。
    “妈的，傻狗肯定要说打狗棒了，”陈卓直接刨底。
    孙瑞气道：“你会没有朋友的！”
    “老子有钱就有朋友，你这种傻狗懂个屁，玩你的破棍子去，”陈卓嚣张的道。
    孙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喂，你不会想住到你老丈人家？”
    “说你缺心眼你特么就流大鼻涕，”陈卓往后面指了指，“刚刚没看到路口有个小旅店吗？”
    “操！为什么不早说？那我跟你走个什么劲儿啊，你要送媳妇儿你自己送好了，躺床上多舒服！不行，我要回去！”孙瑞停下脚步。
    陈卓看看前后左右都黑乎乎，立刻怂了，“瑞哥，一世人两兄弟，义字当先啊！今天你陪我走这一遭，来日我必伴你勇闯天涯！”
    “再说几句，就这种就行，”孙瑞倍感舒坦，继续跟着走。
    “给你脸了是？是不是蹬鼻子上脸？”
    “呦呵？敢叫嚣？”孙瑞又停下，“老子回去睡觉喽！”
    “瑞哥，回去教你开车！”陈卓使出撒手锏。
    孙瑞立刻没开眼下，“卓哥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兄弟十几年了，别说走的夜路，现在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伴着你闯荡！没说的！”
    “妈的，也不知道谁才更无耻，我算发现了，你这黑厮太能装，明明是个猴子精，披着熊皮就装狗熊！”
    “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滚！”
    “好嘞，那您自己走？”
    “瑞哥，抽华子！”
    “点上！”
    两个人就这么插科打诨地哔哔一路，搞得余幼微哭笑不得。
    从岔路口走了差不多有五百米的远的距离，余幼微带着陈卓两人拐进了一条小路，“前面就是了。”
    陈卓抬眼望去，小路的左右是别家的外墙，尽头隐约能看到一扇小门。
    余幼微默默地挣脱陈卓的臂膀，“我，我怕阿娘看到。”
    “知道知道，”陈卓拍了一下孙瑞的脑袋，“别说漏嘴了！”
    “妈的，你自己不漏嘴就行了，打我干啥？”
    “提醒一下我自己。”
    “傻逼！”
    余幼微走到门前，先看了眼陈卓，然后才去拍门，不一会就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哪个？”
    “阿娘，是我，”余幼微道。
    “微微？”
    陈卓他们接着就听到咣当、哗啦几声响动后，门被打开，一名身材单薄的妇女出现在门内，手里拎着个手电筒，看不太清容貌，这就肯定是余幼微的母亲龙素珍了。
    龙素珍看清女儿的同时也看到人高马大的陈卓和孙瑞，机敏地一把把女儿拉到身后去，“你们是哪个？”
    “阿姨，您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余幼微的同学，”陈卓赶紧解释。
    龙素珍直接把手电筒对准陈卓的脸，看着好像也不是坏人，但怎么留了个劳改头，刚放出来的二流子？
    余幼微赶紧过来解释，“这是我的同班同学陈卓，那是他的朋友孙瑞，他们送我回来的。”
    龙素珍听女儿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同学好，同学进来坐。”
    陈卓礼貌的道：“不了阿姨，太晚了，明天我们再来拜访，”他把手里的包递过去，“这是余幼微的行李。”
    龙素珍明显没有招待过陌生人，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技巧，更没有什么交际能力，听陈卓这么说，她就实诚的道：“天黑路滑，小心些。”
    余幼微忍不住道：“阿娘，手电给他们用。”
    “哦哦哦，”龙素珍把手里的手电筒递过去，“拿去照路。”
    陈卓也没乱客气，接过受电筒，“阿姨再见，”然后给余幼微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就和孙瑞原路返回。
    龙素珍重新锁好门，和余幼微往屋里走，“听这同学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怎么送你呢？”
    陈卓早就教了余幼微要怎么说，因为并不算说谎，所以余幼微也算镇定自若，“陈卓是学生会副主席，怕我回来有危险。”
    这整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一个字是假话，只是省略了一些东西，在龙素珍听来她就会自己脑补，副主席哦，不得了，很容易就联想到当官的，送女儿也顺理成章的就变成了领导体恤百姓。
    龙素珍夸道：“你这同学真是好人。”
    “嗯，他是好人，”余幼微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但有时候也是“坏人”。
    母女俩来到卧床的余木生边上，一家三口叙说离别愁绪和这段时间的各自变化。
    陈卓和孙瑞已经回到了岔路口，他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还真别说，这东西还真有资格被称作家用电器，有它没它，真不一样。”
    “别扯淡了，赶紧进去，我他妈困死了，赶一天路，比包宿都累！”孙瑞把手里的破棍子一丢，拍拍手，打了个哈欠。
    小旅店还真对得起它这个“小”字，一共只有六间房，现在有一间空着，大概只有十平米，除了两张单人床外，什么都没有，并且床单、被罩一看就有一段时间没有换了，边缘都黑了。
    孙瑞站在门口感叹，“我是跟你忆苦思甜来了是？”
    “少特么废话，”陈卓从孙瑞的手里抢过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两条毛巾，把其中一条打开铺在枕头上，“有样学样，当枕巾用，”他又指了指床尾的被子，“被子盖盖脚就行，衣服也别脱了。”
    孙瑞有些为难，“不脱衣服睡不舒服啊。”
    “我他妈看你包宿睡网睡的也挺香，也没看你说不舒服，现在好歹有张床能让你躺平，再矫情，明早没有早饭！”

 第457章 源生悲歌

    第458章源生悲歌
    孙瑞为了早饭，只能委曲求全，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陈卓睡在外侧，他爬起来去关灯，等他再躺下时，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卓子，咱两个大老爷们儿挤在十平米的小房间里，俩床近的跟双人床一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暧昧了？”孙瑞两手枕在脑袋下面，问道。
    陈卓指了指破洞的窗帘，“看见月光没有？享受当下的静谧，人不是总有机会在安静环境下思考人生的，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道理我都懂，但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这个余幼微是怎么回事儿啊？非要我问吗？”
    陈卓呵呵一笑，“我就等着你问呢啊，看你能憋多久，这不三分钟都没到你就憋不住了吗？”
    “妈的，少扯淡，说不说！”
    陈卓侧过身子面向孙瑞，“你先说说，余幼微给你的印象是怎样的？”
    “老实、安静、漂亮、善良，”孙瑞想了想道：“可这不是你脚踩两条船的理由啊，天底下好姑娘多了，你都要占着吗？陆灵雪怎么办？”
    关于“两个都要”这件事儿，陈卓总结出来了一条规律，像佟轩丞和柏彗星这样优渥家庭走出来的人接受度相对要高很多，原因无非是他们父母身边充斥着大量这样的人和事，早就麻木和习惯了。而像祝庆超和夏峰这样相对比较普通甚至贫穷的家庭，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就要低很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主要是因为他是陈卓，两人都在陈卓身上得到了实际的恩惠，就无法再开口了。
    丁海川就比较与众不同了，他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父母和家庭的圆滑，基本上对任何事都很少去发表意见，从来都是随声附和，谁都不会得罪，但也很难交到真朋友，也就是在被陈卓高压粘合的138他还有一席之地，如果换做别的宿舍，他早就被孤立了，好在现在有所转变。
    剩下两个知情人就是方国平和舒薇了，他们两个的态度基本一致，绝对不赞成，但出于无奈只能学陈卓尽可能地一碗水端平，并且做好了，一旦东窗事发，他们里外不是人的准备。
    如果用方国平的话来说，“本以为陈卓这小子是没有弱点的，现在知道了，这就是个难过美人关的情种。不过，这也还好，总算知道他还是个人，而不是神仙。”
    孙瑞的角度就更加复杂了，他跟陈卓可以说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关系，古时所说的“托妻献子”也不过如此，对陈卓的一切他都会近乎盲目地支持，可这件事让他有些难做了，这也源自他的原生家庭。
    孙瑞的母亲其实还健在，只是不知身在何方，那女人是陈卓最唾弃的那一类人，没有责任感的人渣。
    孙桐是农村人，娶个媳妇儿不容易，可以说是倾家荡产结的婚，可天不可怜老实人，孙瑞的母亲在孙瑞两岁的时候就出轨跟个南方人跑了，跑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如何，一概不知，因为这个狠心的女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孙瑞父子哪怕一眼。
    孙桐虽然人老实，但极有自尊，他觉得媳妇儿跟人跑了就是因为太穷，他就把孩子交给了父母照看，去城里打工，闷头干了整整三年，攒了一些钱就把孙瑞带进了城，因为进城后他的视野开阔了，知道了城里人享受的资源是农村根本无法比拟的，特别是教育，他不想儿子跟他一样。
    进城以后，孙桐靠着手里搏命赚来的钱做过各种小生意，集市卖过衣服，街角开过小杂货店，还卖过一段时间的磁带，最后赶上了电脑的兴起，开起了电脑房，父子俩的日子才算真正有了着落，过上了比上不足不下有余的好日子。
    孙桐虽然是老一辈父亲的固有思想，对儿子非打即骂，被陈卓称为“典型爹”，但他身上有两个大闪光点是陈卓都要竖起大拇指尊一句“孙叔牛逼”的，一个就是他怕后妈对孙瑞不好，从来没有找过女人，这对一个二十多岁带着儿子的男人来说，太难能可贵；另一个就是孙桐并没有隐瞒孙瑞母亲的一切，甚至连孙瑞母亲的照片他都没有烧毁，全部留给了孙瑞去处理。
    最早的时候，因为孙瑞没有妈妈这件事，陈卓和孙瑞不知跟别人打过多少架，愣是打到没有人敢在他俩面前提妈妈两个字，那段时间孙桐对儿子的说辞是“你妈得癌症死了”。
    在孙瑞十岁那年，他就把关于孙瑞母亲的一切都跟孙瑞和盘托出，陈卓记得很清楚，那天孙瑞脸上挂着泪珠，但是脸上阴沉的可怕来找他，两个才十岁的小屁孩儿，一人拎了一瓶啤酒，躲在小树林里喝了个昏天暗地。
    那天回去以后，孙瑞就把所有关于母亲的一切都烧掉了，父子俩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那个女人的痕迹。
    两人上一次谈到孙瑞的母亲，还是高一的时候，孙瑞说他看开了，不恨了，希望那个女人能够活成她想要的样子，如果有了新的孩子，好好对那个孩子，不要像对待他一样。
    当时的陈卓只觉得孙瑞看开了是好事，但也不会多想，那是因为他当时也才十几岁，可现在的陈卓回想那些话，他都觉得那一刻的孙瑞是圣人附体，这是牛逼到天边儿的宽恕，看似宽恕的是那个人渣女人，实际上救赎的却是他自己。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孙瑞对待婚姻是有他的态度的，并不是跟一般年轻人一样懵懵懂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孩子责任。
    正因为孙瑞的重要性，陈卓才对让他知道整件事的过程非常上心，挑选了这样一个同行的契机，他想知道孙瑞会给他一样怎样的全新视角。
    陈卓语气平淡地问道：“陆灵雪对我来说是爱情混杂着亲情，十几年的情感支撑，无法割舍。余幼微是老天爷跟我开的玩笑，她本不该出现在我生命里，可她偏偏就出现了，当我发现自己走岔了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一路走来你也大概了解了她的经历，如果我抛弃她，她一定会死。我并不是想说我是圣人，恰恰相反，我承认我是人渣，我也贪图她们的美貌和身体。我所能做的就是拼命霸占她们两个，扛下所有的谩骂和责难，死不撒手。”

 第458章 老干爹

    第459章老干爹
    “妈的，明明是脚踩两条船的破事儿，怎么让你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孙瑞忍不住吐槽，“你他妈是妖怪吗？”
    陈卓耸耸肩，“这可能就是人格魅力，挡不住的，你还是认了。”
    孙瑞突然一骨碌坐起来，注视着陈卓的双眼，“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没有选择了，但你得答应我，用你那大智近妖的脑袋瓜想出办法来，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离开孩子。”
    “什么鬼？不离开孩子，可以离开我？没妈不行，没爹就可以？”陈卓也坐了起来。
    “不是那意思，不离开孩子，当然也不离开你，”孙瑞真诚又坚定地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必须要家庭幸福，我也是！”
    “行，满足你这个大大的愿望，”陈卓笑道。
    孙瑞又躺了下去，但一骨碌又起来，“哦对了，不管你以后有几个孩子，都得管我叫干爹，我要带他们打红警！”
    “你个傻逼就他妈知道红警，”陈卓其实想说，以后还有刀塔、撸啊撸、王者、吃鸡。
    “哦，还有cs，”说到游戏，孙瑞就兴奋，“哈哈，想想就带感，咱也组个战队，名字就叫‘老干爹’！”
    “我尼玛，lgd这么来的？”陈卓一阵错愕。
    孙瑞当然不知道陈卓说的是什么，“那还能怎么来的，我个老干爹带领孩儿们打游戏比赛去，听说cs有国际比赛呢！”
    “行，你高兴就行，”陈卓无语地躺下，“这事儿算是说通了？你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如果有最好一次性搞定，我不想拖拖拉拉地总是讨论这事儿。”
    “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你都说的那么坚定了，劝你放手我是办不到，那我还能怎样，跟你绝交？我更做不到啊，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你为未来的孩子考虑了，我这个老干爹多他妈负责啊！我都被自己感动了！”
    “行了，那就睡觉！明天我还得去见老丈人！”
    “咱们得住几天啊？”孙瑞已经有点儿想走了，主要是住宿条件太差。
    陈卓道：“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走。”
    “回去你得请我吃饭！我要撸串儿！”
    “撸！”
    “好嘞！睡觉！”
    孙瑞倒是很痛快，躺下没有两分钟就呼噜声走起，陈卓却有点儿思绪飘忽。
    孙瑞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站在一起，这是他早就料到的，超出他预判的是孙瑞对完整家庭的向往，可见他被那个女人伤害的多深，童年的阴影似乎永远也无法抹除。
    相对于自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陈卓觉得自己有些忽略了这个好兄弟的内心世界，他不禁开始衡量起蒋晓晓和唐笑笑哪个更适合孙瑞。
    这一想不要紧，越想他越品出点儿不同的味道来，蒋晓晓不就是低配的余幼微吗？家庭条件不好，但没有余幼微那么惨，颜值不低，但肯定不及余幼微。而唐笑笑不就是低配的陆灵雪吗？家庭条件不错，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娇俏可人小傲娇，颜值虽然低了点儿，可本钱足啊。
    难道这孙黑子也有齐人之福的面相？
    陈卓又不自主地摇了摇头，孙黑子可没有自己这么脸皮厚，他还真干不出这事儿来，把蒋晓晓和唐笑笑放在一起对比的话，陈卓还是更倾向于前者的，因为他太了解唐笑笑这样的小女生了，人不坏，可事儿多，远没有蒋晓晓善解人意。
    想着想着，陈卓幡然醒悟过来，给自己一个耳光，自语道：“你他妈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整干净呢，还给人叭叭上课呢？啥也不是！”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正好透过那窗帘的破洞照在成卓的眼皮上，晃的他不一会儿睁开了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还在熟睡的孙瑞，发现这黑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裤子钻进了被窝里，抱着被子睡的正香。
    陈卓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了。本来以他对余幼微的了解，这小妮子心疼他，肯定会早起给自己送来早饭，却没想到失算了，余幼微并没有来。他也没有多想，估计跟她父母彻夜长谈聊，睡的晚，小丫头确实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跟父母分享，毕竟这四个月的大学生活对她来说，比前十九年的经历加在一起都复杂和精彩。
    伸了个懒腰，陈卓穿上鞋就出了房间。
    门外确实是整个安平县唯一的商业街，昨晚看不清的门脸此刻也都看清了，小饭馆和修理铺居多，他走进一家最近的面馆，要了两碗担担面，一碗吃掉，一碗打算带给孙瑞。
    2000年的西南小县城出现一位年纪轻轻剪了个“劳改头”的青年，还操着一嘴东北话，注定会吸引周围的目光，陈卓也理解，毕竟越穷的地方信息就越闭塞，人的流动性也越差，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个外乡人，难免好奇。
    可好奇的目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好像就有新的事情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不得了喽，雷家的老二听说余瘫子家的女娃儿回来了，上门收房子去喽！”
    “微微这女娃儿命苦哦，日他雷家仙人！”
    “那个畜生东西！呸！”
    这些人的对话都是地道的当地土话，陈卓听不太懂，但也能听出个大概，余幼微家出事了，怪不得没有来给自己送早饭，他也顾不上吃饭了，把饭钱放在桌子上就跑回了旅馆。
    这就是陈卓可怕的地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比常人冷静，他跟孙瑞是十几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和义气，只要他在，自己的心里会非常踏实，自己一个人冲过去战力至少打折一半。
    孙瑞还在床上睡的香甜，陈卓进去直接喝了一口矿泉水喷在其脸上，孙瑞一激灵就坐了起来，瞪着大眼四下瞅瞅，“着火了？”
    “差不多，有人去余家找麻烦，赶紧起来，可能要动手，”陈卓因为也没听他明白，只能往严重了说。
    孙瑞顿时就没有了睡意，把当枕巾用的毛巾扯下来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就跳下了床，“走！”
    “操！你他妈好歹穿裤子啊！”

 第459章 重出江湖

    第460章重出江湖
    等孙瑞两人赶到余家门口那条小道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陈卓和孙瑞完全听不懂。
    孙瑞急吼吼地就要推开人往里闯，陈卓一把拉住他，“先找家伙事儿！”
    “对，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
    两人在人群外转了一圈，最后两人一人拎着一根粗短的木棒，陈卓不忘叮嘱，“真要动手往后腰、后背、后大腿、后小腿上招呼，避开头和要害，普通伤势赔钱咱们多少都赔得起，别惹上官司！听见没有？”
    “以前你也没有这么多废话啊，现在老丈人家都要让人端了，怎么还婆婆妈妈起来了？”孙瑞有点儿不耐烦。
    “以前岁数小，打死人都没事儿，现在能行吗？你有个老爹，我有双亲，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傻逼才往监狱里奔！”
    “行行行，知道了，就是老方案的c计划呗，撂倒就好，不见血！赶紧的！”
    陈卓看孙瑞听进去了，也不再废话，拎着棒子就往里面冲，“闪开！”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嗓门大、动作猛，看热闹的没人敢拦着，一会儿两人就冲到门口。
    打遍百湖西宾街道各条大街小巷的“阴逼”二人组，重出江湖。
    那蓝色的门开着，里面站着一伙五个人背对着门，正冲里面起哄。
    为首的是个头上染着黄毛的青年，二十四五岁，身高顶多一米六五，瘦瘦小小的却异常嚣张，正叼着一根烟淫笑着，“这个房子现在在我家名下，之前一直没有吭气让你们住着，是我可怜你们一家，现在既然我的小微微回来咯，那就不一样了，这房子就当作我家的聘礼，以后就是你们的了，但微微必须嫁给我！”
    孙瑞看向陈卓，“你能听懂吗？”
    “听懂个鸡毛，跟特么鸟语一样，”陈卓道。
    “那怎么说？”
    陈卓看了眼里面的局势，又扭头看看周围人的表情，虽然听不懂，但他能看出周围乡亲父老对里面这伙人的厌恶，看那说话的样子，多半是敢怒不敢言，他心里立刻有了底。
    这就叫做群众基础，如果周围的人都站在这伙人的一边，那不用想，他进去直接带着余家人跑路就是了，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伙人明显不招人待见，那他就有操作空间。
    “等着！等对方先动手！”
    “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就干等着？万一不动手呢？”
    “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他们走了，我们进去问清楚情况再说，”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二十一世纪了，遇到任何事儿都要先用脑子，智取为上！”
    “行，你是无用，老子是李逵，好？你负责动脑，我负责干！”孙瑞出来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这会儿他把身上的羊毛衫袖子挽起来，左手一把沙土，右手一根木棒，莽的很。
    陈卓的手上也有一把土，这是他们两个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阴招，其实也不能算原创，自古打架就有生石灰先声夺人的做法，他们只是遵照老祖宗的智慧，活学活用。
    如果真要开干，一把土扬出去，兜头一棒子，比什么武功盖世都好使。
    “哪个说要将微微嫁给你？房子是你的你就收走，我们不住了！”
    陈卓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从声音能听出来是龙素珍在说话，语气中满是悲愤。
    龙素珍的语速不快，陈卓多少能听懂一点，跟孙瑞道：“好像跟房子有关。”
    “交不起房租，收房子的？”孙瑞猜测，“马勒戈壁的，这地方这么不讲理吗？收房子至于这样？黑社会啊？”
    “不可能，余幼微这几个月汇给她父母的钱少说也有五六百了，房租肯定够付了，”陈卓道。
    “那什么情况？”
    “再看看。”
    那为首的青年冷笑道：“不住当然可以，房租付清了你们才可以走，半年的房租，一万块！”
    龙素珍愤然道：“一万块？这房子一年才要八百块，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
    “老子说一万就一万，拿不出来，就把微微嫁给我！”青年继续嚣张。
    青年旁边有个岁数大一些的男人，尖嘴猴腮的一脸猥琐相，看着龙素珍的目光十分下流，好似和事佬似的道：“素珍啊，雷家可是咱们安平县的富户，微微嫁过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跟你男人也能享享清福，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苦了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再说，我也在雷家，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青年身后人也开始叫嚣，“哎呀，罗嗦这么多做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今晚就洞房，明年就抱上胖儿子！”
    青年被说的喜上眉梢，按捺不住地往前冲，一把推开龙素珍，“我的小微微呢？我来了！我的小微微！”
    陈卓看人动了，知道时候到了，爆喝一声，“上！”
    孙瑞一马当先，上去一棒子就抡在五人里最高一人的腿窝处，这地方最是不能吃劲儿，那人哎呦一声就跪倒在地，疼的直喊。
    陈卓瞄准的是个胖子，一棒子抡在胖子的屁股上，直打的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这是抽在肥油上的响动，胖子捂着屁股哭爹喊娘，他接着把左手一扬，一把沙土直接洒在胖子的脸上，屁股吃痛的胖子又是一阵惨嚎。
    几乎在同时，孙瑞也把手里的沙土洒在倒地的那个高个儿脸上。
    至此，这两个人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没有个几天根本缓不过来，五去二，还剩三个小鸡崽儿。
    陈卓两人也是经验丰富，偷袭专找对自己有威胁的，剩下三个小猴子，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撂倒两人后，前面三人也反应过来，转身看到陈卓和孙瑞这人高马大的组合，气势还如此骇人，下意识地就往后退，那猥琐男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陈卓扶起把着门边上的龙素珍，看到龙素珍手里正攥着一把小匕首，他直接夺过来，“阿姨，不用这样，我不会让你们再被欺负了。”

 第460章 凶狠

    第461章凶狠
    此刻的陈卓左手匕首，右手木棒，杀气腾腾，一脸凶相，配合他的“劳改头”，简直可止小儿啼哭。
    关键后面还有一个黑铁塔，那一身煞气比之陈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逼”二人组这个出场，逼格直接拉满。
    陈卓一言不发，直接就冲了过去。
    剩下三人见陈卓奔来，吓的赶紧往边上撤去，找个媳妇儿而已，不至于搏命，实在不至于。
    陈卓也是在此刻才看清整个房间的全貌，怎么一个穷字了得。
    外面的大门进来，只有不到两米长的过道，过道的宽度跟房子一样，最多五米。进了房门，里面毫无格挡，迎面就是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再往里有一方布帘，陈卓料想布帘后面就是余幼微的床铺。右手边是个灶台，几颗白菜和米袋堆在边上，灶台边有一个三条腿的桌子，另一条是用书本垫起来的，最里面的拐角有一个明显是捡来的破衣柜，还少了个柜门，柜子旁边是摞的整整齐齐的废纸、报纸，还有等着被糊起来的纸板。
    除了这些，这个家，再无他物。
    此刻余幼微站在父亲余木生的床边，床上的余木生眼中满是悲愤，可他不能动，如果眼神可以化作仇海恨河，那此刻必定已是浊浪滔天！
    余幼微双手握着一把菜刀，刀口对外，她眼中蓄满泪水，但她一直不肯让眼泪流下来，如果是上大学之前的余幼微，此刻一定害怕极了，即使拿着菜刀也不会是对外的，而是随时准备一死了之，但今天不同，短短四个月的大学生活，让她脱胎换骨，眼中有坚强，心中有陈卓。
    她知道，陈卓一定会来！
    这一幕对陈卓的刺激太大了，一个本就不被老天眷顾的家庭，被逼到可以说是仅仅在卑微活着程度，却还是有人要来欺负他们，践踏他们，人竟可以坏到这个程度，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可以冷血到这个程度。
    暴怒的陈卓瞬间血灌瞳仁，丢掉手里的木棒，找上那个为首的青年，过去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左右看看，正看到灶台里闪动的火焰，他像拎鸡崽儿一样地把那青年拽了过去。
    青年惊恐地询问，“你是哪个？你要干什么？”
    剩下的两个人，猥琐男不敢触霉头，另一个瘦子还算义气想要去捡陈卓丢掉的木棍，可他刚一动，就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他循声望去，就看到那黑塔般的汉子正向他走来，手里的木棒拖在地上，发出让人难受的摩擦声，他立刻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的倒退，这一退不要紧，正好撞在余幼微手里的菜刀上，刀尖瞬间划破了他的后背，“哎呦！”后背一凉，接着就是剧痛。
    此刻瘦子的前面是孙瑞，左边是疯了一样托着一个人好似托着一头牲口一样的陈卓，后边是握着菜刀的余幼微，只有右边是猥琐男，他干脆抱住猥琐男，“刘哥，救救我！”
    猥琐男也是被吓懵了，这架势好像是要杀人啊，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把推开瘦子，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不是我哦，”他指着被陈卓往灶台那边拖的青年，“都是雷福贵啊，他拉着我们来的，他要霸占余家的女娃儿，跟我没有关系啊，大爷不要杀我呦，我给你们磕头喽！”
    孙瑞好似个门神一样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不是他非要装酷，实在听不懂。
    陈卓胸口无限的怒火无处发泄，直接把吓傻了的雷福贵拎到灶台边上，蹲下来直接就把青年的脑袋往灶门里送，“我草你妈的，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雷福贵的黄毛瞬间就被烧焦，脸上被炙烤，鼻子闻到头发的焦糊味，雷福贵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眼前这个男人那冰冷凶狠的眼神告诉他，他是真的敢把自己的脑袋塞进熊熊燃烧的灶门中，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无济于事，只能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不要烧死我！我不敢了！”
    陈卓冷冰冰地问道：“你做了什么？什么不敢了？”
    “我，我把房租抬高到一万，威胁余家把女儿嫁给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陈卓听不太懂，他把雷福贵的脑袋稍稍偏离灶门一些，扭头看向余幼微，“余憨憨！他说什么？”
    余幼微手里的菜刀刚刚把人划出血，她正惊恐万分，想着要不要把菜刀丢掉，本来六神无主，可神奇的是，陈卓一声余憨憨仿佛有神奇的魔力，瞬间就让她不再颤抖，脑袋也清醒过来，“他说他把房租抬高到一万，威胁我们把我嫁给他，他说他不敢了。”
    陈卓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拿到耳边问道：“听清楚了吗？能录下来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竟然是尚义的声音，“录倒是录下来了，可是叽哩哇啦的什么都听不懂啊。”
    “你就说能不能作为证据？”陈卓不耐烦地道。
    “按道理来说，这是对方在你的胁迫下做出的证词，法律上是不会予以采纳的，”尚义实话实说道：“但你也别着急，这个情况很好处理，我可以给那边的兄弟单位打电话，把情况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去批评教育这王八蛋！”
    “要你有何用？”陈卓直接挂掉了电话，还是用他自己的方法靠谱。
    缓了一口气的雷福贵看陈卓拿着超薄的t28打电话，眼中满是震惊，好不夸张地说这是安平县城里出现的第一部手机，他只在报纸和电视里见过，这一刻陈卓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拔高了无数个层级，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也很想像那猥琐男一样跪下求饶。
    手机啊，乖乖，那是连县长都没有的稀罕物！
    陈卓如果知道一个手机就有这么牛逼的功效，估计会吐血，费这么大劲儿，还不如打个电话给力，他又是一拽，把宋福贵的脸再次拉近灶门，让他重新感受到火焰的温度，“余幼微是我老婆，如果有下次，我杀你全家！”

 第461章 见血

    第462章见血
    陈卓和孙瑞听不懂当地的方言土话，可不代表当地人听不懂陈卓的普通话，这一句老婆一出口，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围的人都懵了。
    龙素珍刚来到女儿身边，把余幼微手里的菜刀抢过来，就听到陈卓这么一句话，手里拎着菜刀看看女儿又看看正在发狠的陈卓，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如果是真的，自己要怎么办？这个男孩儿是怎样的人？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家？他对微微好吗？
    余幼微更是不知所措，心中的恐惧已经被羞怯取代，他怎么会这么说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办？怎么办？阿娘要问起来，我要怎么说？阿爹会不会又生气的不吃饭？坏人！
    门口赶过来看热闹的群众和雷福贵那几个狗腿子也都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人高马大的外乡人如此拼命，原来人家都要成一家人了，这就说的通了，谁老婆差点儿被人抢了，不得红眼？这个外乡小子长的周正，个子也高，就是这个头发，不能是进过监狱的？是了，不是刚放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凶狠？看把雷家小子吓的，尿都出来了！
    连翻的恐吓与惊吓，已经彻底击溃了雷福贵的防线，失禁的尿液洇湿了裤裆，骚气弥漫开来，他哭喊着求饶，“我不知道啊，我要知道她已经许了人，也不敢来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烧我，不要烧死我！”
    陈卓抬眼看到灶台边上有一只土鸡，双脚被绑着，应该是龙素珍起大早去集市上买的，不用想，肯定是要给自己和孙瑞加餐的，这是穷人家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他一把抓过那只土鸡，一手拎着鸡头，另一手全力挥动匕首，直接把鸡头从身子上斩断，鸡的身子掉下去，正好落在雷福贵的胸口，脖腔中的鲜血喷了雷福贵一脸。
    鲜红的血液，腥味弥漫口鼻，雷福贵被这血腥的一幕直接吓晕过去，屎尿齐流。
    陈卓冷漠地丢掉鸡头，把晕死过去的雷福贵拖拽得离灶门远一点，免得真被烧伤，然后站起来拿起灶台上的水瓢，把里面的水直接浇在雷福贵的脸上，鲜红的鸡血被冲淡，染红了雷福贵的衣服。
    被凉水一激，雷福贵立刻转醒，看到居高临下仿佛恶魔一般俯视着自己的陈卓，知道刚刚那不是噩梦，都是真实发生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浑身不停地颤抖，“我……”
    “闭嘴！”陈卓冷酷地阻止了雷福贵的求饶，转而看向龙素珍，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脸上也有了笑容，“阿姨，你欠了多少房租？”
    龙素珍道：“两百块。”
    陈卓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从中抽出两张百元大钞，蹲下来把钱塞进雷福贵的上衣口袋里，“房租给你了，收好。”
    雷福贵哪里敢要，“不要了，不要了，这房子他们随便住，以后都不要钱，不要钱！”
    这番话，陈卓是听懂了的，眉毛一竖，“少他妈废话，老子差你二百块房租吗？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雷福贵没想到对方会放了自己，立马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他那些狗腿子了，撒腿就往外面冲，门口看热闹的人立刻闪开一条道，不为别的，这又是鸡血又是屎尿的，实在太恶心了。
    剩下四个狗腿子看这情况，哪里还敢逗留，一起撒丫子就跑，生怕陈卓两人把他们拦住再揍一顿。
    陈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发现有几滴鸡血溅到了身上，也没在意，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再冲孙瑞伸手，“烟给我。”
    孙瑞把他的半包也递了过去，“完事儿了？”
    “这才刚开始，”陈卓淡淡的道，“把棍子折断，丢灶台里，”说完他的脸上就带着笑容来到门口，看热闹的人立刻闪出一道路来，这一身煞气和血腥气的后生着实吓人。
    陈卓先找了个年纪最大的递烟，“您抽烟。”
    那老头儿一眼就认出陈卓手里的是中华烟，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去，“余家可怜哦。”
    有了这样一个好开头，后面陈卓再发烟，别人就接的很痛快了，嘴上也都说着一些好听的话，“素珍不容易！”“这些年，余家吃了太多苦头了！”“雷福贵不是个东西！”
    陈卓把所有烟都发完，说道：“我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刚刚是雷福贵先动手打人，推倒了我丈母娘，我才出手帮忙，是？”
    听陈卓这话一出口，刚刚接了烟的众人立刻表情一凝，“我家里还煮着饭！”“我家的鸡该喂了！”“我娃儿放牛去了，怎么还没回？”一群人根本不敢看陈卓的眼睛，纷纷转身就走。
    孙瑞刚把棍子烧了，这会儿过来就看到门外众人的嘴脸，气不打一出来，“这都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正常，”陈卓把烟盒攥紧，“雷家要是没有点儿实力，雷福贵敢这么嚣张吗？这跟古代衙内强抢民女有区别吗？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敢吗？”
    “那后面怎么办？那马猴子回去搬救兵，我们两个顶不住啊？”孙瑞表情凝重起来，“草他妈的，今天得见血了？怎么整才算正当防卫，你赶紧教教我！”
    “到不了那个程度，雷福贵已经被我吓破胆了，以后他见到余家人都得绕着走，等会儿来的肯定是觉得脸面挂不住的雷福贵的老子，他闹不清我的背景也不敢乱来，无非就是要点儿钱，挣回点儿面子，”陈卓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接着话锋一转，“但以防万一，如果真到了见血的程度，我不让你出手，你绝对不能动！除非我已经失去了意识，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刚刚放松下来的孙瑞一听陈卓的话，立刻又紧张起来，“妈的，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起起伏伏的，到底会不会出事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先估算最坏的局面，慌个蛋！”

 第462章 搬家

    第463章搬家
    两个人像左右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商量，搞的屋中的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请客人坐啊。”
    这一声失了中气，若有若无的话语把陈卓和孙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两人回头，正看到床上躺着的余木生也在看他们。
    陈卓看看地上乱糟糟的，又是木屑又是鸡血，还有身首异处的小公鸡，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收拾收拾哈。”
    准姑爷第一天登门就搞成这样，确实有失体面，陈卓四下看看，想找个扫把，却没有找到。
    这时龙素珍从刚刚的惊惧中缓过神，赶忙道：“不用不用，你们过来坐，”说着就把屋里仅有的两个板凳搬过来。
    余幼微的反应比较慢，她现在还沉浸在陈卓说她是自己老婆的羞急当中，那被雷福贵一伙儿吓到的恐惧倒是忘了个干净，小丫头现在谁都不敢看，只敢看她自己的脚尖儿。
    陈卓急忙过去帮龙素珍搬凳子，“不用这么麻烦，事儿还没完，坐下也得站起来，您跟幼微坐着。”
    龙素珍放下凳子，“还会有事？”
    得嘞，这一家老实人，怪不得被人欺负，感情还真以为把雷福贵吓唬一顿这事儿就结束了。
    “打了儿子，老子不可能不露面的，”陈卓问道：“趁着还有点儿时间，你们最好把雷家情况跟我说说。”
    龙素珍听到陈卓的话，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发觉自己流泪，立刻转过身，不想让陈卓他们看到。
    一直以来，余家三口人一个瘫子一个幼女，所有的事情都是龙素珍一个人扛着，她要赚钱养家，还要应对那些欺负和恶人，早就习惯了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帮助他们的生活，今天陈卓和孙瑞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陈卓还声称自家女儿是他老婆，这样的变故让龙素珍根本无法适应，现在又听闻事情没完，这个苦难半生的女人，终于扛不住了。
    尽管岁月和苦难让龙素珍比同龄人苍老一些，但农村结婚早，如今她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风韵犹存都还用不到她身上，余幼微跟她有五分像，可以想见二十年前她会是怎样的貌美，即使现在如果换上一身合适的衣裙，再略施妆容，仍旧是一位相貌出众的美妇人，但也仅仅是容貌如此了。
    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可苦难会，龙素珍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劳累后遗症，因为长期担扁担，她的右肩明显比左肩低，那瘦弱的肩膀上也肉眼可见地隆起一块，那应该是磨出的硬茧，刚刚陈卓还注意到她的双手除了冻疮外还有无数的裂口，那是长年的老茧裂开的口子，至于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陈卓都不愿去想。
    对龙素珍这个准丈母娘，陈卓是由衷佩服的，她做了身为一位母亲和妻子所能做的一切，对瘫痪的丈夫不离不弃，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女儿，尽管那最好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破烂，但那是她的全部了。
    有意思的是，昨晚陈卓和孙瑞聊天的时候还想到了孙瑞的母亲，两相对比恰好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为人母的典范标杆，一个是母亲中的人渣垃圾。
    瘫在床上的余木生恰好能看到龙素珍流泪，这么多年来，他太清楚妻子都经历了什么，可他几乎没有见过她哭，他也明白，就算哭，龙素珍也会背着他，今天当着他的面无所顾忌的流下眼泪，那是真没有办法了，雷家是这安平县的一霸，谁敢惹他们！
    余木生恨自己，他无数次地咒自己赶紧死，为什么不死，他的双手还能动，也试图摔碎碗用碎片割脖子自杀，但被龙素珍拦下了，龙素珍对他发誓，如果自己死了，她也随他而去，余木生知道自己这一根筋的婆娘真干得出来，从那以后也不敢再自杀了，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妻儿被人欺负，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恨如何排解！
    砰！砰！砰！
    余木生流着热泪突然砸起自己的胸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梁，眼中的愤恨不平似乎要洞穿房顶直上九霄。
    余幼微这时才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看向阿爹，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抱住余木生的手臂，“阿爹，你怎么了？莫要锤了！”她扭头看向龙素珍，想要向母亲求助，可发现龙素珍也在两眼无焦距的流着眼泪，她顿时试了方寸，“阿娘，你怎么也哭了？”说着她也急的哭了出来，“阿爹阿娘，你们莫要哭了，是我没有用，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龙素珍默默地过去蹲在余木生的床边，双手握住女儿的小手，同时也等于握住了余木生的手，“我们搬家！”
    余木生看向妻子，“让我留在这里，你带着微微走，没有我拖累，你们可以过的很好，不要……”
    龙素珍凄然道：“没有你，这还是家吗？你在家才在！”
    孙瑞在一边看这一家三口哭作一团，双拳紧握，愤恨不平，“凭什么老实人就得被欺负，草他妈的，我看今天谁敢进这房子！”
    陈卓能明白这一家人的绝望，他们是社会底层的底层，蝼蚁二字说的就是他们，哪怕三个人今天就殒命，明天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们，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痕迹显示他们来过，就像一滴水滴进大海。
    “我赞成搬家，直接搬到安京去，幼微照顾你们也方便，”陈卓没有受到悲戚的情绪影响。
    余家三口人一起看向陈卓，余木生和龙素珍是不敢相信，也不敢奢望，余幼微是单纯的感动，陈卓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今天就走，等下我们就去找车，余叔叔不能坐飞机，那我们就坐火车！”
    接余幼微的父母去安京，这是陈卓早就计划好的，只是他没打算这么快就实施，毕竟他现在一切都刚刚起步，本来想的是两年内搞定，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也无妨，大不了先租房，总要比这里强万倍。

 第463章 劝说

    第464章劝说
    余木生和龙素珍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的走顶多也就是换一个乡镇或者县城，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牵挂，可陈卓这一竿子就给他们支到了几千里之外的首都去，这有点儿太梦幻。
    龙素珍道：“我们哪里有那样的条件，小同学莫要开玩笑了。”
    “阿姨、幼微，你们先坐下，”陈卓自己也搬凳子到床边坐下，等龙素珍和余幼微坐到了床上，他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是什么，无非就是家里没有钱，怕在安京没法生活。这先放一放，咱们先说在这里的弊端，你们想的无非就是去到附近的县城继续生活，可雷家既然在这里有势力，他们会不会找上门？”
    龙素珍迟疑道：“不会？我们什么也没有，他们还来找我们做什么？”说着她拍了一下脑门，“哦，对喽，刚才你帮我们付了房租，钱要给你。”
    “钱不急，到时候让幼微给我就行，”陈卓继续道：“我今天吓住了雷福贵，但他还有家人，还有兄弟姐妹，他们会不会报复你们，这谁都说不准，能教育出这种人渣的家庭，在我这里肯定是没有任何信用可言的。等我和孙瑞走了，他们再找上门怎么办？你们要赌他们不会再打幼微的主意吗？这种事情我们谁能承受的了赌错的后果？你们敢用幼微的一生去赌吗？”
    余幼微痴痴的看着陈卓，小脑袋瓜里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幸运，想着自己前十几年吃得苦是不是都是为了等待陈卓的出现，不吃那些苦陈卓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觉得值得，好值得！
    龙素珍被陈卓说的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看向丈夫余木生，后者正在思考陈卓的话，“他说的有道理，微微不能有事。”
    “叔叔明白人，”陈卓小小的拍了下马屁，然后继续道：“现在说说你们搬去其他县镇和搬去安京的区别，其实在我看来，没有区别，往往一些不愿意搬迁的人都因为四个字‘故土难离’，家乡有亲戚、有朋友、有人脉、有事业，没有谁会愿意重新来过，但你们都没有这样的负担，幼微也已经上了大学，往后的学费也不用你们再操心，你们好好生活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未来幼微毕业了，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安京、上海、粤东才是她该去的地方，你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她早晚还是要把你们接去安京，奉养你们，那不如干脆一点，一步到位。”
    这回龙素珍和余木生还没发表意见，余幼微先出声了，“我不要去粤东和上海！”
    陈卓顿时懵逼，怎么这丫头还要拆自己台呢，但等他对上余幼微的目光他瞬间就明白了，呵呵一笑，“行，不去，你就给我打工，我到哪儿你到哪儿，行？”
    “好！”余幼微脆生生地答应，但紧接着就看到阿爹阿娘那充满探究的目光在她和陈卓的身上游移，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难为情地低下头，谁都不敢看了。
    陈卓没有给龙素珍夫妻俩深究的气口，继续他的说服大业，“我再说说你们到了安京以后的生活问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除了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我还是老板，幼微现在正在为我打工，她邮寄回来的钱是她的贫困补助，生活用的钱都是她在我的公司赚来的。当然了，安京的房子很贵，她现在也没法直接给你们在安京买房，但她的工资租房的话是够用的，一步步慢慢来，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龙素珍终于有些意动，“微微从小跟着我们没有过过好日子，我们不想拖累她，安京有我能做的事情吗？”
    “这就说到另一个你们必须去安京的原因了，”陈卓放出杀手锏，“我有一个朋友她跟叔叔的情况很像，都是瘫痪在床，但现在她已经手术治好了，开始康复训练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路了。你们这些年一直没有钱给叔叔去看病，所以也不知道叔叔是不是能治疗，等到了安京我就带叔叔去医院诊断，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试试，你们说呢？”
    余木生激动地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我，我还能站起来？”
    陈卓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敢乱画饼，“这不好说，主要是叔叔你卧床太久了，能不能治愈要看具体情况，这得听大夫的，我不敢乱说。但有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
    “那，那要多少钱？”龙素珍还是更现实一些，毕竟是被生活打击的千疮百孔的灵魂。
    陈卓在这里打了个哈哈，“这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什么大手术，你们也负担的起的，我可以想帮你们垫付，到时候幼微赚钱慢慢还给我就好。”
    “我也可以打工，我也可以赚钱，”龙素珍这就基本上同意了，能让丈夫站起来，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有了希望，她拼了命也要试试。
    陈卓道：“这就要先说说您的身体情况了，我知道您想说您有劲儿，什么都能做，但据我观察，您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您也需要跟叔叔一起住院调养，我可以答应您，等确定您的身体没有问题了，我一定给您找一个工作，让您能赚钱，行吗？”
    “我？我有什么问题，莫要乱花钱，我身体好着呢，”龙素珍摇头不信。
    这风格，还真是余幼微的妈！
    陈卓强硬起来，“这点没的商量，你们必须听我的，你这样操劳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倒下，到时候你让幼微怎么办？她一个人要伺候你们两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有你照顾叔叔，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他打开始就没打算再让龙素珍工作，只是暂时还不能这样说。
    龙素珍不太敢跟陈卓对着干，毕竟在他心中陈卓是女儿学校里的领导，只能求助于女儿，“微微你帮阿娘说说，我身体好的很。”

 第464章 蓄势

    第465章蓄势
    陈卓拉下脸来，看向余幼微，“你要不听话，我就辞退你。”
    余幼微心中好笑，但是忍住了，“阿娘，你听他的，他要辞退我，我就不能赚钱了。”
    如果是一般的家长听到这样话，可能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学生的第一任务应该是读书，怎么能钻钱眼儿里呢，但龙素珍毕竟不懂大学是怎样的地方，她还以为大学就应该是这样一边读书一边赚钱呢，心里还挺欣慰的，让女儿好好读书是正确的！
    “不要辞退，我们听话，听你的话，”龙素珍连忙摆手，她以为的辞退是不让女儿上学了，那还得了？
    就这样，陈卓利用悬殊的信息差，彻底说服了龙素珍夫妻俩。
    “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和孙瑞出去看看，”陈卓撂下句话，就拉着孙瑞出去。
    来到门外，一直忍着的孙瑞终于可以说话，“我特么服了，你这也太可耻了？用个什么狗屁学生会主席身份就把人家老两口骗去安京？”
    “特事特办嘛，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我要是以晚辈的姿态跟他们对话，那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但我的地位要是拉高到可以俯视他们，话语权就在我的手里，权威说话自然容易被认同，”陈卓拍拍孙瑞的肩膀，“学，都是知识点。”
    “我总觉得你小子是被什么妖怪附体了，以前你虽然脑子快，但也没到现在这个程度，我现在甚至觉得我们学校校长都不如你，”孙瑞感慨道。
    “飞龙如梦，皇帝命，”陈卓神叨叨地说道。
    “滚几把蛋，说你胖就喘，”孙瑞笑骂道，接着又问：“现在干嘛去？”
    陈卓用下巴点了点小院角落里的一个切菜的大铡刀，“把那玩意儿卸下来，拎着，吓唬人用，配合你这五大三粗黝黑黝黑的形象，绝逼震撼！”
    “好嘞！”孙瑞屁颠屁颠儿就去卸铡刀。
    男人至死是少年，很少有男生会对机械、刀剑、枪支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反正前世陈卓自己看什么修表、机械翻新、枪支试射这样的视频，从来不快进。
    等孙瑞拎着将近一米长的铡刀站在陈卓面前时，陈卓摸摸鼻子，“还是低估了莽汉配大刀的视觉冲击力啊。”
    孙瑞浑身的肌肉孔武有力，贴身的黑色针织衫把肌肉线条勾勒出来，宽背细腰，配合上他一米七五不高不矮的身高，往那里一站就很猛，这会儿手里斜拎着一把大铡刀，说他能生劈虎豹也有人信。
    “你用啥？”孙瑞看陈卓站在那里没有要找兵器的意思，有点儿不解。
    陈卓这才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赫然一把菜刀，正是余幼微刚刚拿着的那一把，他从角落里拎过来一个水桶，又拿过一个小板凳，再找来一块磨刀石和几块砖头，就在房门前坐下，用砖头在面前垒起一个小平台，把磨刀石放上去试了试高度，“正好！”
    “啥意思？磨刀？”孙瑞目瞪狗呆，“要杀猪，现磨刀？”
    “废什么话？”陈卓指了指身边，“拎着你的大铡刀，站这儿！”
    孙瑞站过去，“我是拄着，还是拎着，还是扛着？”
    “随便你，怎么拉风怎么站，”陈卓没再理会，而是把磨刀石在水桶里涮了涮，把菜刀放上去磨了磨，“有内味儿了！”
    孙瑞不明白这是什么味儿，但他也不关心，反正陈卓永远有主意，“我想不明白一件事儿哈，既然咱们决定直接带人去安京了，那还等人上门找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走人，反正你老丈人家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人走了就是了。”
    “你他妈傻逼吗？我老丈人那身子骨经得起折腾吗？不得让人舒舒服服的？找车要不要时间？咱们走了，人家找上门怎么办？”陈卓鄙视地看着孙瑞，“还有就是，这一家三口平时肯定没少被欺负，老子没来也就算了，来了总得出口恶气，马勒戈壁的！”
    孙瑞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够细！真细！你他妈太细了！”
    “滚犊子！”陈卓晃动手里的菜刀，“信不信老子骟了你？细都没法细！”
    “比比谁的大？”孙瑞晃动了一下手上的大铡刀，一语双关。
    陈卓摇头，“不比，还得拿去搞个显微镜才能找到你的，太麻烦。”
    “卧槽？这就是你说的大阴阳术？果然牛逼！”
    “人来了！”
    陈卓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果然，没一会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呼啦一下进来八九个人，人人手上有家伙，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个头也是当地的平均个头，绝对不到一米七，头发花白，看起来应该是少白头，进来就叫嚣，“哪个动了我家幺儿！”
    除了这一伙人外，刚刚看热闹接了陈卓华子的那些人去而复返，继续过来看热闹。
    有时候，真正做坏事的人没那么可恨，反而是这些冷眼看客更加让人厌恶！
    陈卓鸟都没鸟那中年人，正自顾自地一下一下的磨着刀，嚓——嚓——嚓——这一声声让人怎么听着怎么难受，平时磨刀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配合上眼下诡异的情景，竟然有种让人毛骨悚人的感觉。
    “是你们？”那中年人继续发问，气势明显比刚刚低了许多。
    陈卓还是没理，继续磨刀，磨了两下后又把菜刀插进水桶里涮了涮，然后再拎起来拿到面前，闭起一只眼上下审视菜刀，可刃口却冲外，也不知道他盯着刀背看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陈卓是不是有意的，那菜刀的刃口正着为首的中年人，而陈卓闭起一只眼的样子，像极了在瞄准。
    这他妈谁受得了，中年人也觉得有点儿后背发凉，这外乡人不是要用菜刀丢自己？他下意识地就往边上挪了挪，可哪成想，他一动，那菜刀瞄准的方向也变了，反正就是跟着他走，分明就是在瞄准他！
    “你，你干什么？”

 第465章 就是干

    第466章就是干
    正所谓一鼓作气，一而衰，三而竭，来人两次发问就已经泄了气，这第三问又漏了怯，直接就来了个一泻千里，再也没有了刚刚杀气腾腾的气势。
    就在这时候，陈卓突然站起来，拎着菜刀就冲了过去。
    孙瑞看陈卓动了，不用招呼，也跟着一起动了，他一动可不得了，大铡刀被呜的一下举起来，骇人到极点。
    这谁罩得住，太吓人了！
    中年人吓坏了，他本就被陈卓搞的有些发毛，这一下直接就被吓的后退，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例外，架他们谁都打过，可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闷头砍人的还从来没遇到过，即使手上拎着棍棒，也没有多少底气，七八个人一股脑的就退出了小院。
    因为房门和院门是斜对着的，给了陈卓发挥的空间，不然他还真不好弄，等他走到院门前，那伙人正好全部退出去，他举起手里的菜刀，咔嚓一下就砍进木门上，入木三分。
    陈卓松手，刀就钉在那儿。
    孙瑞干脆就把大铡刀斜扛在肩上，眼神冰冷的扫视几人，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气势拉满！
    好巧不巧的，这会儿陈卓的手机却响了，他非常潇洒地掏出手机，单手手指一弹，超薄爱立信t28的翻盖就被打开，然后才贴近耳朵，“喂，哪位？”
    ……
    “对，我是陈卓。”
    ……
    “哦，张局长。”
    ……
    “没错，我就在安平县。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安京邮电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我送一位女同学回家，今天早上却碰上一伙儿地痞流氓公然闯入民宅强抢我的女同学，为首之人叫雷福贵，语言极其下流，以天价房租为由逼迫我的女同学嫁给他做老婆，还殴打我女同学瘫痪在床的父亲和含辛茹苦的母亲，我和我的朋友赶到现场看到这样的情景义愤填膺，见义勇为，把这一伙人赶走了。但是，现在，就现在，又来了一伙人，比之前的人更多，态度更嚣张，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要来就尽快。”
    说完，陈卓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意地揣进口袋，看向那为首的中年人，“你他妈是狗吗？进别人家用爪子敲门？操你妈的，你再踹一脚试试？我他妈不剁了你的爪子，跟你姓！”
    要论嚣张，陈卓自认第二，没人敢抢第一，他就是嚣张的老祖宗。但他的嚣张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大嗓门和放狠话，他有一套他的理论和实践支撑，蓄势，起势，借势，成势，再勃然爆发，非常高端！
    早已失了气势的中年人，当看到陈卓掏出手机的时候就有点儿慌了，他比他儿子有点儿见识，手机他见过，并且知道越小越薄的手机越值钱，眼前这个外乡人手里拿着的小手机，肯定是不得了的值钱货，能用这种手机的人，还这么年轻，自己惹得起？
    “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你们打了我儿子，他现在被吓的不轻，总要给我一个说法，”中年人换上一副讲道理的嘴脸，再也没有初登场的嚣张。
    陈卓赶苍蝇似的挥了下手，“听不懂！重新敲门，再他妈跟我对话！”说完就直接砰地一下把院门关上了。
    门外的人看着门上那把明晃晃的菜刀面面相觑，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了，余家这是要一步登天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摸了摸夹在耳朵上的香烟，就说嘛，余家的女娃儿长得天仙一样，肯定会钓个金龟婿，这不？金龟婿上门了！
    这烟，好烟啊！
    是不是也能算喜烟？
    呸！雷家终于惹到惹不动的人了，活该！
    中年人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就这么走了，他以后在安平县就抬不起头了，可要再跟人家放对，自己实力够吗？这是个问题。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得聊聊，对方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是不要结仇的好，反正吃亏的是自己一方，说点儿好话，没准儿还能交个朋友。
    不知不觉间，从兴师问罪，讨要赔偿，急转直下就成了交个朋友。
    中年人走上前，伸手想要敲门，可看到门上的菜刀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这刀有魔力一般，让他总觉得后脖颈凉凉的，不寒而栗。他硬着头皮敲了两下门后，后退一步，尽量离那菜刀远一点。
    陈卓也没有在敲门这事儿上做太多文章，主要是当地民警要来了，有底气就不用太过造势，直接把门打开。
    门外的中年人直接递烟，赔笑脸，用他认为的普通话说道：“我是雷家宝，雷福贵的老汉儿，抽根烟。”
    陈卓看了眼叫不上名字的烟盒一眼，指了指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我给他们发的都是中华，你觉得我会抽你这破玩意儿吗？”
    “中华好，中华好，我们这儿没有，”第一印象已经建立，雷家宝也不觉得陈卓有什么嚣张的，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陈卓一点儿都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就堵在门口道：“废话也别说了，今天这件事儿不赔钱是不可能私了的，你们打伤了我同学的父亲和母亲，我也不多要，给一万块。”
    “啥子？一万块？”雷家宝直接傻眼，也顾不上客气了，“你们打了我家福贵，我没有跟你们要钱，你怎么还跟我要钱？”
    陈卓皱起眉头，“不是来给钱的？那你们来干嘛？打我？”
    “不是不是，”雷家宝赶紧摆手，他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了，“我，我是来看看余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你儿子都把人打伤了，赔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说别的臭氧层子有鸡毛用？”陈卓不耐烦的道：“不给钱就滚蛋！”
    “你不要太过分！”雷家宝被陈卓挤兑的火气上涌，他在安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个外乡小子这个欺负，以后怎么混？
    “我过你妈的分！”陈卓往身后指了指，“这一家人被你们这些人渣欺负成什么样子？你们有没有觉得过分？现在跟我说过分？”

 第466章 天塌了

    第467章天塌了
    陈卓怒火中烧的话音刚落，就见宋金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人未到声音先到：“陈卓！孙瑞！幼微！你们没事？杀千刀的雷家！我看你们谁敢在我面前欺负人！”
    雷家宝扭头看向宋金花，他还真认识，“单兴的外甥女？我认识你家老汉儿，莫要管闲事！”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你们雷家哪一天不欺负别人？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不要脸的一家人！”宋金花作为当地人，敢这么直接喷人，还真配得上疾恶如仇这四个字，飒！
    “你舅舅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
    “我那是根本不想正眼夹你！”人群中又走出一人，看穿着就是干部，白衬衫配黑裤子。
    “单兴！你什么意思？”雷家宝见单兴出现，气势又掉一层，他甚至想回家翻翻黄历，是不是今天不适合出门啊，怎么这么倒霉？
    单兴背着手道：“就是看不起你们一家人！早晚让你们进监狱！”
    “舅舅，我先去看看龙嬢嬢和幼微，”宋金花担心余幼微一家的安危，着急着道。
    “去，这里有我在，没人敢随便伤人！”单兴自信地道。
    宋金花再不多说，小跑着来到陈卓面前，“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妈的，老子在帮余家赚点儿生活费，你这小肉蛋蹦出来干嘛呢？
    陈卓心中吐槽，嘴上却道：“都被打伤了，今天我必须要到赔偿，你进去看看，然后就别出来了，”他是真有点儿嫌弃宋金花碍事儿。
    宋金花看陈卓和孙瑞表面上没有怎么样，多少放心下来，“那我去看看幼微他们，”说完就冲进了小院。
    雷家宝嘴上不在意单兴，身体却非常诚实，他再横也只是个农民，单兴却是正儿八经的县政府干部，听说年后就要升为副科长了，民不与官斗嘛，他琢磨了一下对陈卓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这房子以后就给余家住，不要钱，”他压根就没把这房子当回事儿，说实在话，这破房子当猪圈他都嫌破，根本就不是人住的，要不是别人顶账把这房子给了他们家，他才不会要。
    “你脑袋被驴踢了吗？”陈卓看傻逼一样地看着雷家宝，“现在是我在跟你要钱！你在这儿装你妈呢？你走一个我看看！”
    雷家宝强压着怒火，“年轻人，没有吃过苦头？你们总要走夜路，总有落单的时候，你能永远都在余家人身边吗？”
    陈卓一听这话，手直接就搭在了菜刀柄上，他是真想砍人了！
    这时，就听前方不远处有人嚷嚷，“不得了了，来了好多小汽车！”
    “是撒！还有警察的小汽车！”
    “警察来做撒子？抓谁撒？”
    “那还用说？肯定是抓这两个外乡人啊！”
    “说的也是啊，雷家终归是我们自己人，自己人要帮自己人，不能被外乡人欺负了！”
    ……
    说这些话的依然是同样的一拨人，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冷漠无情不知情理，他们默默地把耳朵上的中华烟悄悄地拿下来，揣进口袋，等着看外乡人的热闹。
    陈卓早就看透了这种人的嘴脸，他们一生都会在这个圈层里沉沦，活着跟死了无异。虽然心中满是鄙夷和愤懑，但不妨碍他趁着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走的时候，把刀拔下来，丢到角落里，还给孙瑞试了个眼神，让他照葫芦画瓢。他们两个默契一个眼神足以，孙瑞立刻也把铡刀丢掉，靠在墙上望天，好像大白天的有星星一样。
    “让开！别挡路！”随着几声中气十足的吆喝，人群分开，走进来一群人。
    “刘县长！”第一个说话的是单兴，他竟然发现为首的人是县长大人，这还得了，他赶紧凑过去。
    这一声县长，可是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对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县长那就是天王老子了，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县长长什么样。
    如果能从来，雷家宝一定把儿子绑在房梁上，这情况完全失控了，他的宝贝儿子好像捅了马蜂窝。
    刘县长一看也是当地人，个头同样不高，微微有些发福，但精神头不错，红光满面的，他也有些惊讶单兴怎么在这儿，“单副科长，你怎么在这儿？”
    单兴的脑子转的够快，他立刻就想明白其中关节，这样的民间小纠纷是绝对不可能惊动一县之长的，余家的情况他也听外甥女讲过，也不可能够得到县长这一层，如果真有这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过的这么凄惨。
    这样一来，惊动县长的原因立刻呼之欲出，肯定是这两个年轻的外乡人，这是个机会！
    单兴立刻道：“我外甥女是这家人的朋友，她听说这家人被雷家欺负，拉着我过来帮忙。我知道这家人的情况，确实可怜，连这样的穷苦人都要欺压，简直丧尽天良！”
    卧槽！这招落井下石，炉火纯青啊！
    陈卓不由得在心中击节叫好，这位单副科长，也是个人才啊！
    雷家宝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他感觉天都要塌了，日你先人啊单兴！不就是几年前砸了你家的小饭馆儿吗？不用往死里搞我雷家？
    刘县长闻言，对单兴点点头，表示赞许，接着就脸色铁青地看向拿着棍棒的雷家人，“你们想干什么？为祸乡里，仗势欺人！要打人？好！先打我！”
    雷家宝吓疯了，上去一脚就踹在自家后生的屁股上，“谁让你们那家伙的？都给我扔掉！”
    “扔掉就行了？”陈卓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冲刚刚开路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些都是他们行凶的物证，不能随便让他们丢了！”原因无他，他听出来，这个警察就是跟他通话的安平县公安局的张局长。
    张局长随即喝道：“把这几个人都给我铐起来！凶器收好！”他身后的警察立刻行动，把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的雷家人铐起来，并让他们蹲在墙根。
    “你是陈卓？感动华夏的当代？”

 第467章 有资源要会用

    第468章有资源要会用
    刘县长看都没看雷家宝，上前几步，摆出温和的姿态向陈卓询问。
    陈卓心中狂笑，人真得做好人呐，这一波好人红利吃到现在竟然还能吃，开心！
    “是我，您是？”陈卓换上谦恭有礼的姿态。
    “我是这安平县的县长，我叫刘长有，”刘县长立刻大步上前，主动握住陈卓的手，“我们县机关都认真学习过你的先进事迹了，真是勇者无畏、仁者无敌的大好青年，我们都深受感动，这份勇敢和担当，还有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胸襟，刘某佩服，佩服啊！”
    若是其他场合，陈卓会选择谦虚几句，但今天不同，他要借助这身份立住自己的人设，必须够硬，“当时情况紧急，作为现场唯一没有失去理智的人，我必须带领同学们冲出火场活下去，其实很惭愧，我没能把其他人也救出来，还是有群众被大火夺去了生命，”他表情悲伤，悲天悯人地仰天长叹，“当时我要是再果断一些，再勇敢一些，或许就能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唉！”
    刘县长用力的晃动了一下握着陈卓手的双手，“我详细研读了事迹报道，每一个细节都深入探讨过，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无论换做谁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不要自责，你是英雄！”
    差不多了，陈卓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在酝酿了，再这么搞下去，他怕他自己先崩了，“唉，什么英雄啊，现在的人谁在意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他挣脱刘县长的手，把正在细细揣摩陈卓演技的孙瑞拉过来，“今天要不是我这位好兄弟拼命保护我和我的同学及其家人，我这所谓的英雄可能就要被您治下的淳朴群众打死了，”他的目光投向地上的棍棒，“这样粗细的棍棒打两下，我估计就要见马克思去了，”他看刘县长要说话，赶紧补上气口，没有给他说话的空隙，对孙瑞说道：“给我嫂子去电话，让她联系一下央视的记者同学，我必须让今天的事情曝光！不能让更多的穷苦人再受到这种为祸乡里的恶徒的欺凌！今天，我就是死在这安平县，我也要把我的声音传出去！打电话！”
    我的老天爷啊，这他妈是唐国强附体吗？
    孙瑞在边上都傻了，他本以为已经看透了陈卓的演技，当下才知道，自己看透个屁啊，如果自己在第五层，那自己这兄弟就他妈在大气层！
    牛逼！出神入化！
    陈卓看孙瑞发呆，?了一下他，“我说打电话！”
    孙瑞回过神，知道该他上场了，立刻掏出他的手机，努力地寻找陈卓的表演气质，“哎呀，怎么没有信号啊，”举着手机左右找找角度，“不行，我得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这儿没信号，”这就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默契，如果换作一般人看到陈卓的表演，一定会以为陈卓真的想要打电话叫人，也只有孙瑞能立刻明白，陈卓是在营造更好的输出环境。
    刘县长汗都流下来了，这要是真惊动了央视的大记者，就算自己不被撸，那也会是自己政治生涯的一块污点，第一届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中最受瞩目的少年英雄，在自己的治下因为再次救人差点儿被人打死，这他妈怎么搞？
    “我认为，现在不是把事态扩大的时候，”刘县长上前张开手臂，搂住陈卓和孙瑞的肩膀，迫使他们两个转过身，一起往院中的角落走了两步，“张局长一直兢兢业业地做事，是我们安平县十几年来口碑最好的警察局长，如果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出去，对他的影响会非常大，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雷家人的胡作非为，他是有责任，但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在，我的治下有一家生活如此困难的人家，我却丝毫都不知道，这是我工作的失职，让我们先改正错误，你们说呢？”
    我说？我当然说好啊！
    陈卓拿捏出一个犹豫不决的思考表情，“那我先不找我嫂子，”刘县长刚刚松了一口气，陈卓又道：“感动华夏晚会筹备的时候，我认识了总导演，他有个朋友恰好是央视黄金法制节目《法制现场》的负责人，让他们来，又对口，影响又不会太大，我来打这个电话。”
    要命啊！
    刘县长额头见汗，“法制节目我们当地也有，我认为既然是我们当地除了问题，由我们当地的栏目来跟踪报道更为实际，一是离得近，很快就可以落实；二是当地百姓关注的多，能迅速地让大家引以为戒，甚至可能挖出更多雷家这样的毒瘤；三是，对张局长的影响可以小一些，他一心扑在工作上，真的不容易啊。”
    “哦，”陈卓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刘县长有工作经验，我这毛头小子终究太嫩了，这里是您的治下，我听您的。”
    刘县长拍拍陈卓的肩膀，“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和你的同学一家一个说法，我也会为我工作上的疏忽负责！”按下了陈卓，他的火气也上来了，雷家宝！欺人太甚！
    “正所谓相由心生，我第一眼见到刘县长就有种见到长辈的亲切感，您必是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县长，”陈卓送上不轻不重的一记马屁。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好意思应下这好县长的恭维，让你这外乡后生看笑话了，”刘县长面露惭愧，“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就转身。
    孙瑞看向陈卓，递过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学，学无止境，”陈卓跟上刘县长。
    刘县长站在院门口，表情阴沉的可怕，对雷家宝怒目而视，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关进监狱！
    雷家宝本就已经被吓破了胆，现在被刘县长如此注视，他就差跟他儿子一样尿裤子了，赶紧赔笑脸，“刘县长，这都是误会，我雷家宝是什么人，大家都是清楚的，你可以打听打听，我怎么会做坏事呢，您不要被两个外乡小子骗了，我们才是同乡啊。”

 第468章 雷家五虎

    第469章雷家五虎
    雷家宝已经无计可施，他现在只能用同乡情结绑架刘县长，因为他太清楚自己和自己那几个儿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事儿，真要被严查，他雷家就完了。
    越是偏远的地方人，越在意同乡关系，因为天高皇帝远，交通和通讯都还没有发达的时候，无论出了怎样的事情，能帮你的都只会是同乡。在这样的地方，如果得罪了同乡，坏了名声，那绝对是灭顶之灾，甚至寸步难行。
    刘县长一直沉着脸看着雷家宝，看那样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雷家宝以为有门儿，立刻加把劲儿，“我记得县里想要在小湾河那里修个桥，我代表安平县的富户带头捐款一万块，我还能说动其他富户，我们一起把桥建起来，您看好不好？”
    因为刘县长从出现就一直在说普通话，雷家宝也有样学样，尽可能地说普通话，以至于陈卓和孙瑞能够基本听懂。
    陈卓在刘县长身后听着雷家宝的话，明白眼前这是雷家宝的另一面，一个能在一处地方嚣张跋扈的势力带头人，必然是多面的，只会嚣张欺负人是不可能长久的，他必定有他的生存之道。
    刘县长今天才知道雷家宝的道行有多深，在来之前他想跟张局长了解一下雷家的情况，张局长却也不知道太多，只是说雷家因为承包农机出租，很富裕，再就是雷家有五个儿子，号称雷家五虎，这个时代的偏远农村，哪家男娃多必定豪横，但因为一直也没有什么人报案，顶多就是跟雷家有点儿经济纠纷，很多就平息，所以局里对雷家也没有太多关注。
    可当下看来，这雷家哪里是普通的富户，敢这样公然以政绩威胁自己，这已经嚣张成什么样子？
    “张局长！把雷家宝控制起来！”刘县长底气十足地喝道。
    “是！”
    就在张局长打算亲自上前铐住雷家宝的时候，最前方的人群外突然爆出一声大喝，“谁敢动我老汉儿！老子看看谁有这个胆！”
    那些看热闹的回头看去，老天爷啊！雷家五虎全来了！他们赶紧往外跑，这热闹不能看了，再看容易把命搭进去！
    看热闹的人跑了，陈卓他们也就看清来人了。
    为首的五人，都是青壮，雷福贵就在其中，但看他畏畏缩缩的目光，应该是还没有从陈卓的阴影下解脱，一脸不情愿。
    其他四个青年个头也都不高，但个个壮实，样貌都很相似，跟雷家宝更是相像，人人拎着木棒、镰刀、锄头等等东西当兵器。
    雷家五人身后是十几二十人的青壮男人，手里也都有家伙。
    张局长明显是有处理这种事务的经验，见到雷家兄弟出现立刻知道情况不妙，直接招呼手下的四五人冲到雷家宝身边，两下把他控制住，押着进了余家的小院。
    刘县长的秘书和单兴反应也算快，跟着往前冲，跑进了小院。
    雷家五兄弟一看这情形，呼啦一下就冲了过来，嘴里嚷嚷着放了他们的老爹，各个疯狂，只有雷福贵没什么底气，算是个充数的。
    这一下就成了两方对峙，以院门为界，怒目相向。
    刘县长气坏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公然对抗公安机关，围殴一县之长？不要命了？”
    雷家五虎为首的老大，三十多岁，剃着光头，最是彪悍，用手上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镰刀指向刘县长，“老子管你是哪个！谁敢动我老汉儿，我就敢拼命！放了我老汉儿！”
    雷家宝看这样的情形，也抛开了所有幻想，今天就算他能跟儿子们逃出去，这安平县也没法在呆了，好在周围山高林密，他们还有退路，只要进山，就还有活路！
    “刘长有！放了我！我保证他们不会动手！”雷家宝心中有了决定，底气也就回来了，现在他雷家已经走上了绝路，那就只有拼了！
    刘县长表现出了出乎陈卓预料的冷静和凶狠，他冰冷地看向雷家宝，“做梦！”然后吩咐张局长，“把他的嘴堵上！”
    “刘长有！你找死！”雷家宝奋力反抗，张局长随手捡起一块黑不溜秋的破抹布直接塞进雷家宝的嘴里，他只能不停地呜呜呜叫。
    砰！哗啦！
    陈卓一脚关上院门，随手插上门栓，这位县长虽然是个猛人，可这也太刚了，己方吃亏啊，这么刚，下面只能开战了，还好她见机快。
    门刚一关上，就传来砰砰的砸门声，还有雷家兄弟的喝骂。
    陈卓扭头看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警察同志，喝道：“抄家伙啊！想鸡毛呢？让他们闯进来，就废了！”
    张局长也是有多年经验的老警察，知道跟这种恶势力是没法讲道理的，他立刻下命令，“找趁手的东西，不要让人闯进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一听有枪，陈卓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最后的保障，不至于山穷水尽。
    孙瑞的动作也不慢，他重新拎着那把大铡刀过来，另一手上的菜刀也递给陈卓，“今天真是过瘾了，太刺激了！”
    “鬼才想过瘾，老子想要平安发财！”陈卓接过菜刀，非常郁闷。
    陈卓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讹雷家一笔钱，本来想着张局长会来给他壮声势，压着雷家宝低头，把钱拿到手，有了这笔钱，余家三口人就能在安京安顿下来，因为这笔钱是赔偿给他们的，他们也能用的心安理得，不至于因为花他的钱搞得推推搡搡的，没有意思！
    至于雷家的恶行昭彰，陈卓根本就没有打算去管，这种偏远地方的人很多都没有法律意识，拉帮结伙的黑社会性质群体有的是，他哪里管的过来，况且这是在人家家门口，风险太大，先保障己方安全的撤离，才是上策。
    可哪成想，刘县长出现了，陈卓是热血之人，既然有机会铲除雷家，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这才想办法逼刘县长一把。可他还是算漏了雷家人的疯狂，万没想到这一家人彪悍到这个程度，敢直接跟公安机关对抗，这让他不禁想到一些现实题材的粗粝电影，比如《盲山》，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第469章 石破天惊

    第471章石破天惊
    必须要承认，陈卓凶狠起来，眼睛瞪圆，面色阴沉，是有一股不要命的拼命三郎气质的，震慑宵小足矣。
    那四个雷家人惊魂甫定，一时间竟也不敢上前，面面相觑，商量怎么办。
    这时又过来两个人，陈卓认出来这两个是雷家五虎其中两个，刨除雷福贵和刚刚喊话的老大，那这两个就应该是老二、老三、老四其中的两个。
    两人风风火火的赶来，看玻璃碎了，自己人却远远的站着，顿时生气的大骂，之前四人赶紧解释，两人这才看到地上还没有熄灭的火炭。
    两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对策，其中年长的对陈卓喊道：“我看你能有多少木炭！说完就冲了过来！”
    陈卓也看明白了，这两人是有脑子的，他们知道火炭这东西不可能一直有，也会有太多存货，再来他们跑就是，总有扬完的时候。
    妈的，没有吓唬住！
    陈卓当然知道火攻这招儿只能用一次，因为炭火就那些，总有扬完的时候，对方轮番上阵，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看对方再冲过来，立刻把火盆一丢，想要寻找趁手的东西抵挡一阵。
    就在这时，孙瑞的声音从陈卓身后传来，“卓子，闪开！”
    多年的默契使然，陈卓想都没想，直接就躲到角落去，然后才扭头回望。
    就见孙瑞如同魔神降世一般，从门口冲进来，疯狂奔跑，然后一脚踩在余木生的床角上，借力越过双人床再一脚踏在余幼微的单人床上，借着前冲之势，双手把大铡刀举过头顶，带动呜呜风声一刀斩下。
    咔嚓！砰！咖喇！
    那扇全木质的窗户直接从中间被砍碎，厚重的大铡刀直接落在底边窗框上，硬生生把木头窗框劈断，巨大的震动震落无数尘土，石破天惊！
    那刚冲到窗户进前的雷家兄弟看着距离自己胸口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铡刀刀尖，再看向那斩落处应声而断的窗框，甚至连窗框下面的墙面都有开裂的迹象，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哥，拉我！快来拉我，我动不了了！快来！”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了，吓的赶紧叫人。
    另一个雷家五虎也被横空出世的孙瑞吓懵逼了，他还以为自家兄弟被砍中了，吓的赶紧跑过来，可又不敢太靠近窗户，生怕那黑壮黑壮的汉子再给自己一铡刀，这种农家断柴、断草的大铡刀有多重他再清楚不过，能一刀弄出这样的声势，他做梦都没想过，过去拉住兄弟的胳膊，死命把人拉离窗下，等把人拖出去五六米远，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阵后怕。
    接着，这位雷家兄弟想起来弟弟被人砍了，赶紧查看弟弟的胸口，看到并没有血迹，松了一口气。
    “哥，我们别在这里了，那个人他不是人！我害怕！”
    汉子看向冷冷盯着他们的孙瑞，咽了下口水，“也好，让大哥过来，大哥应该能打过这个凶人，”两人站起身，吩咐那四个跟班看住这窗户，别让人跑出来，然后就往来时路跑去。
    陈卓过去拍了拍孙瑞的肩膀，“瑞子，你他妈太牛逼了！以后专职干保镖！有前途！”
    “卧槽！你他妈轻点儿！我胳膊麻了！”孙瑞尽可能的不让嘴唇动的幅度太大，主要怕露怯，外面的人以为有机可乘，攻过来，刚刚那一刀把他的胳膊震的直接失去了知觉，他现在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用冷酷的眼神盯着外面的人，用以威慑。
    陈卓这才发现孙瑞的双臂有些微的颤抖，握刀的手也在滴血，应该虎口震裂了，好在他的位置外面看不见，还能肆无忌惮的笑道：“你他妈要笑死老子，继承老子的花呗吗？这逼装的大发了！”
    孙瑞表情依旧冷酷，嘴唇嗡动，“滚！老子还不是为了救你！我他妈感觉手火辣辣的疼，你看看是不是出血了！”他不敢低头，生怕自己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威势消失。
    “应该是虎口裂了，问题不大，”陈卓嬉皮笑脸地道：“你要知道，武侠小说里一般只有主角的强敌才有资格震裂虎口，你现在已经是第一反派了，别慌，继续保持，他们不敢动的！”
    “老子这么牛逼的一刀斩天，才能混个反派？老子不服！”孙瑞愤愤不平。
    “一刀吓退六人，这战绩已经非常彪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我拍马也追不上，”陈卓双手抱拳，“瑞大侠，请受小的一拜！”
    “好说好说，一顿大餐跑不掉！”
    “必须的必！”
    陈卓两人插科打诨，外面的四个雷家人可不知道，他们站在十几米外也听不到陈卓两人的小声对话，只看到那个黑壮汉子一直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盯着他们的眼神冰冷漠然，有如实质，搞的他们一动不敢动，生怕这个妖怪一般的猛人从窗户里跳出来追砍他们，那大铡刀的威势，怕不是一刀就能把他们劈成两段，太可怕了！
    更吓人的是，那黑壮汉子的嘴唇不时无声地动几下，好像是在说话，可又不像在说话。
    “他，他不会是在念咒下蛊？”
    “你不要吓唬人，什么蛊！”
    “我听说苗疆有能人会蛊术，蛊术可以让人强壮如牛，也可以让人瘦似猿猴，杀人不见血，死的特别惨！”
    “壮，壮如牛？”
    四人一齐看向孙瑞，这他妈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状如牛”吗？
    “妈耶！咱们走！”
    “可是雷老大要知道我们跑了，他会打人的！”
    “挨打也总比被毒死强，你们不走，我走！”
    “一起！”
    四个人一齐后退几步，接着转身撒丫子狂奔，看那样子至少身后得有五条狗追，才有这效果。
    “这几个傻逼跑了！”孙瑞道。
    陈卓偷摸从窗户边缘往外看去，确定人真跑了，松了一口气，“瑞哥头功！”
    “练个鸡毛功，先给我按摩按摩胳膊，”孙瑞还是不敢放松，依然保持姿势不变。

 第470章 水到渠成

    第472章水到渠成
    陈卓过来给孙瑞按摩的时候，余幼微看外面没人了，凑到陈卓身边，“你们，没事？”
    “瑞哥没事，我就没事，”陈卓一记马屁砸过去。
    孙瑞倍感受用，“哈哈，没事没事！”
    余幼微手里拿出两块烤糍粑，“你们饿不饿？早上就没有吃饭？”
    陈卓接过糍粑直接就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外皮微脆，“好吃！”
    “给老子吃一口！”孙瑞道。
    陈卓把孙瑞拉到边上的死角来，“在这儿吃，无敌形象不能破功！”
    孙瑞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过一个糍粑就开啃，“嗯！好吃！”
    陈卓注意到孙瑞的右手虎口确实裂了，这会儿血也止住了，左手没事，“用左手吃，你他妈不疼吗？”
    孙瑞这才看向右手，“嘶，卧槽，真他妈疼！”
    “你特么反射弧是不是人类的吗？”陈卓无力吐槽，几口把糍粑吃光，然后才问余幼微，“还有啥吃的没？”
    余幼微摇头，“现成的没有了，要现做，我给你做面吃？”小丫头说着就要走。
    陈卓拉住余幼微的胳膊，有点儿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闲工夫做饭啊，你就不害怕吗？外面几十号雷家人要闯进来呢。”
    余幼微勇敢地看向陈卓的眼睛，“有你在，我不怕。”
    “有你在，我也有勇气！”陈卓帮余幼微把碎发拢到耳后。
    孙瑞此刻刚把最后一块糍粑丢进嘴里，听到余幼微突如其来的倾情告白，他嘴巴都没合上，“要不要这样啊？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做一个快乐单身狗？你们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余幼微心中甜蜜，脸上羞涩，目光挪到边上的衣柜上，眼睛顿时一亮，“这里应该有方便面！”说着就打开柜门，果然在最上面的位置有两袋方便面，她拿过来递给陈卓和孙瑞，“给你们吃！”
    陈卓和孙瑞都不是娇气的人，干吃方便面是家常便饭，都没客气，打开就开嚼。
    余幼微联想到往事说道：“方便面对我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东西，过生日的时候，阿娘才会给我买一袋吃。”
    孙瑞本来嚼的正开心，听余幼微这么一说，立刻就味同嚼蜡，“那这两袋是你两次生日节省下来的？”他甚至都不敢再吃了。
    余幼微展颜一笑，顿时仿佛温暖的阳光洒在孙瑞的心头，陈卓早就知道余幼微过去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心疼是心疼，却不会有孙瑞这么大反应。
    “不是的，这两袋是在我出发去安京上学前买给我的，我当时没有舍得带走，就放进了柜子里，”余幼微扭头看了眼正在给余木生按摩双腿的龙素珍，“我知道阿娘肯定不会舍得吃的，不管我怎么说她也不会舍得吃，所以即使过了四个月，我也知道这两袋方便面肯定还在这里。”
    孙瑞觉得从未被他正视过的方便面突然有些烫手，“我吃这一袋方便面，感觉好像欠了你一个银行！”
    “不会的，”余幼微温柔地道：“我们一家都应该感谢你。”
    孙瑞最受不得这个，站起来，对陈卓道：“卓子，我还能做点儿什么？”余幼微一家虽然困苦却有爱的生活深深触动了他，对这个被好兄弟认定“永不放弃”的妹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直没说话的陈卓笑道：“跟我一起好好赚钱，然后用我们赚来的钱尽可能地帮助穷苦人，但我们不施舍，我们要帮他们赚到钱，并且可以持续赚钱，活的像个人。”
    “好！赚钱！”
    孙瑞虽然出身并不富裕，但却衣食无忧，一直都是胸无大志的状态，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如果没有陈卓赶着他走，他很可能会混成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即使被陈卓逼着追赶，他也没有太大的动力，只是觉得不想被陈卓甩开的太远。
    可当下的触动，让孙瑞仿佛心中多了点儿什么东西，感觉自己懵懵懂懂的人生突然就有了方向，不再只是为了追赶陈卓，也不只是为了赚钱而奋斗，他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帮助像余幼微一家一样自尊、自爱，值得被帮助的人。
    陈卓在孙瑞的眼中看到了他一直都想赋予的东西，对生活和未来的热情，孙瑞一直以来的混日子状态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他又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只能先让他看到跟自己的差距，从而引发他不想掉队的想法，变相给他一个动力。却没想到，他一直想要赋予孙瑞的东西，就这样水到渠成地拥有了，毫无设计，自然而然，天赋予。
    “你应该谢谢幼微，”陈卓道。
    孙瑞还真就对余幼微鞠了一躬，“谢谢你。”
    这倒是给余幼微搞的手足无措了，连忙躲开，“谢我什么呀？我又什么都没做。”
    陈卓也不过多解释，刮了一下余幼微翘挺琼鼻，“你站在这里，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挪开眼睛的预感故事，活着的童话！什么都不用你做，只要你好好地生活，就好。”
    余幼微琢磨着陈卓的话，张局长走进了屋子，“这边情况怎么样？”
    陈卓往外面看看，“暂时还行，来了一伙儿人，被我们吓跑了。”
    “再坚持一会儿，最多十分钟武装部的人就会赶过来，”张局长道：“前面的门框快要倒了，等下可能大家且战且退会进屋子里来。”
    陈卓咧嘴一笑，“没事儿，反正是租的房子，本身这房子也归了雷家，在他们自家的房子里抵抗国家力量，烧了都是活该！”
    张局长点点，“还真是很讽刺的事情，你们做好准备！”说完他就又走了出去。
    刘县长、秘书、单兴，还有一名警察押着的被堵住嘴的雷家宝很快都进了屋子，雷家宝被逼迫地蹲在灶台边上，双手被捆住，每挣扎的站起来一次就会被那名警察恶狠狠的按下去，“老实点儿！”
    刘县长走到陈卓他们面前，把两部手机递过来，“不会有大乱子了！”
    尼玛，fg不要乱立啊！

 第471章 严峻形势

    第473章严峻形势
    刘县长可不知道陈卓的担忧，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胜券在握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自责，他把担惊受怕了半天的年轻秘书招过来，“咱们县，如此贫困的家庭有多少？”
    那秘书也就二十多岁，看起来毕业没有多久，被领导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十分紧张，“刘县长，我们县绝大部分群众的日子过的不错，只……”
    “小王，你就是土生土长的安平县人，这里的每一位百姓都是你的家乡父老，我不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听到官腔官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实际走访，一乡一镇地看，一村一屯地看，一家一户地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县长，您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在慢慢地了解，这事要是真摊开了说，我怕担责任，”王秘书十分忐忑，竟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上一任县长就是因为贫困户太多而黯然离开的，他的秘书也换了六个之多，我还想好好干。”
    刘县长被气乐了，“你一个秘书，你有什么可担忧的，我要追究责任也是追究下面的领导干部，关你什么事？我来是做什么？扶贫攻坚就是我任期内的首要任务！”他看着王秘书的眼睛，郑重地道：“那这样，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不触犯法律，不违党纲党纪，我就让你一直跟着我做事，绝不换你！如何？说！”
    王秘书也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也有他的坚持和愿望，家乡父老，包括他自己的家庭都挣扎在贫困县上，赤贫人口无数，他作为一个有切身体会的当地人，怎么会没有想法，一个月以来，他也在观察这位新县长，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位刘县长还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父母官的形象，他思来想去，一咬牙，搏一把！
    “刘县长，咱们县4镇8乡1林场，一共下辖143个村，总人口135万人，上报的贫困人口有人，单就这个数据在全国就已经是贫困中贫困了，可实际上的数字远远高于这些，就我自己的走访和统计来看，至少要比上报的数字上浮35％！”王秘书因为过于激动，年轻的面庞涨的通红。
    刘县长震惊不已，三万多的贫困人口已经让他觉得触目惊心、重任在肩，这又多出一万多，玩呢？他看向一边的单兴，单兴也沉重地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那就是说，咱们县实际的贫困人口有四万多人？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是的，”既然已经说出实情，那开弓没有回头箭，王秘书继续道：“想余家这样的情况，在咱们县不是少数，但我就我观察，余家大姐是勤劳的，她在努力的改变现状，女儿甚至能考到安京的名牌大学，在我看来这是咱们全县的模范母亲！可她依然是贫困的，您可以想想，那些在深山里的人，他们没有余家大姐的勤劳，也没有她的勇气走进县城，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赤贫。”
    “那在你看来，问题在哪儿呢？”
    王秘书道：“无非就是自我发展能力不足，县级财力十分薄弱，产业结构比较单一，经济发展缺乏活力；贫困群众致贫原因复杂多样，交通等基础设施薄弱，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缺口较大等问题。我们有非常优质的旅游资源，可人进不来，没有交通的便利，山清水秀就变成了穷山恶水。这些原因谁都能说的出来，这不难，可怎么解决？这才是关键，也是前几任县长解决不掉的问题！”
    单兴这时插上一句，“可就是已经穷到这个样子，咱们县还存在着无数个雷家这样的势力，他们的宗族关系盘根错节，小范围地垄断某种资源，大肆敛财，为祸乡里，欺压百姓，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雷家宝本来已经颓了，一听单兴这话，顿时瞪红了双眼，挣扎着就要冲向单兴，格老子！你单兴是要让我们雷家绝户啊！天杀的！
    一直看管雷家宝的警察直接一脚把雷家宝踹到了墙角，“给我老实蹲着！祸害百姓的老王八！”
    按道理来说，这样对待嫌疑人是不可以的，但现在的气氛里，大家都十分痛恨这位雷家主事人，可以说把对这种恶势力的恨意都集中到了他雷家宝的身上，刘县长和张局长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内心也得承认，这一脚踹的非常解气！
    刘县长面沉似水，“我知道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好高骛远说大话没有用，我们就从先铲除恶势力开始！还老百姓一个青天白日，让政府的公信力重新站得住！然后再想方设法让他们富起来，至少从我这一任开一个好头！不能再拖了！”
    陈卓是从2020年过来的，他知道国家为了摘掉贫困的帽子做了多少事，又有多少基层干部深入村屯，不摘帽不还家，愣是消灭了全国所有的贫困村，这在古今中外任何地方都足以被称之为丰功伟绩，在这个壮举实现过程中的每一位干部也好，普通公务员也罢，都值得尊敬，这也是他特别敬重李明威的原因。
    孙瑞这时小声对陈卓道：“卓子，你之前可说了，咱们赚钱得做好事儿，你得想着帮帮这里的人，毕竟是你媳妇儿的家乡父老。”
    陈卓想损孙瑞两句，一扭头却撞上余幼微希冀的目光，揶揄的话瞬间咽回去，“那是肯定的，为富不仁的事儿咱不干，咱们必须富裕且仁义，让更多的人富裕起来！”
    余幼微感动地拉住陈卓的手，“谢谢你。”
    “这多不好，我还只是在发宏愿的阶段，还没实践呢，怪不好意思的，”陈卓骚包地一笑。
    余幼微摇摇头，“你说了就能做到，我相信！”
    陈卓心说，得嘞，这小夹板儿是特么给自己戴上了，今后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了！
    就在这时，呼啦一下，外面的几名警察同志全部跑进了屋子里。
    “院门被推倒了！”

 第472章 气死老子

    第474章气死老子
    本来众人的神经都已经放松下来，毕竟胜利在望，可情况急转直下，神经一下子再次绷紧。
    门外同时传来雷家老大的叫嚣，“放了我家老汉儿！不然房子都给你们推倒！砸死你们！”
    张局长喝道：“三个人一组用长竹竿阻止他们进屋，房门就这么宽，人多无用，不要慌，增援马上就到！”
    一直注意窗外情况的孙瑞也同时说道：“后面也来人了！卧槽！还是那个怂逼雷福贵！”
    陈卓从边上偷瞄一眼，还真是。
    雷福贵带领着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这货好像恢复精气神儿，手里拎着一把砍柴的斧头，看到孙瑞就大骂了一通当地土话，反正孙瑞和陈卓是听不懂，陈卓让余幼微躲在墙角不要动，他闪身出来，“找死来了？”
    乍一见陈卓出现，雷福贵还是本能地停下脚步，可也就是这样下意识的畏惧让他更加愤怒，“把余幼微交出来，不然等我们攻进去，我打死你！”竟然也说起了蹩脚的普通话。
    “你过来，来呀！我他妈非把你的黄毛全烧光！好了伤疤忘了疼是？谁给你的勇气？”陈卓转身冲屋里的雷家宝说道：“听到了吗？你的宝贝儿子可能是尿裤子把脑子嗞坏了，救你这个老汉儿已经不是第一位的了，太为你不值了，怎么养了这么个带孝子！”
    雷家宝也是对他最宠爱的小儿子气的要吐血，气死老子了！
    雷福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把心里话说出来，忘了自己的老爹就在房中，“你，你他妈不要挑拨离间，我肯定要先救我老汉儿！”
    “来呀！进来啊！”陈卓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大哥说了，这房子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塌掉，你们再不放了我老汉儿，就活埋你们！”雷福贵突然有了底气也是因为己方已经掌握了主动，胜券在握。
    其实雷家这些兄弟根本就没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大问题，不就是打架嘛，他们从小打到大，也没看谁能把他们怎么样，在他们看来，只要把他们的老爹救回去，他们雷家就又赢了一次打仗，今后可以更嚣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跟国家对抗，更不知道他们已经触犯了法律。
    这也是陈卓坚持让严曦月走法律道路的原因，华夏大地太需要普法，一伙完全不懂法的人所做的事情不单单是害了他们自己，对整个社会的危害的都是巨大的，就眼前这件事来说，雷家人公然对抗公安机关，甚至连县长都不放在眼中，如果真的让他们攻进来，在热血上头的当下会做出怎样的恶行来？龙素珍、余幼微、宋金花这些女性会不会遭受凌辱？陈卓和孙瑞这样之前跟他们对抗的主力，会不会遭到致命的报复？
    可以说不知法、不懂法、不畏惧法，所带来的各方面的损失根本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面，一大面。
    陈卓被这些无知的疯子逗乐了，“反正现在你们占优势，咱们可以聊聊天，”他随手捡起一个扫把，看似随意地扫着窗台上的玻璃碎渣，“你知道你们犯法了吗？”
    “法？什么法？在这安平县，我雷家人说的话就是法！再说，我们救我家老汉儿，儿子救老子，到哪里都说的通，百善孝为先！”雷福贵嚣张道。
    “卧槽！可以啊！自我洗脑能到这个程度，你老爹的水平阔以啊！”陈卓笑容灿烂，“那你们知道现在已经有端着冲锋枪的解放军赶过来了吗？你们再不放下武器、立正站好，要吃苦头的，到时候可不只是被吓尿裤子那么简单了，”他用手比划一个手枪出来，对准雷福贵的眉心，“biu的一下，脑浆子都喷一地啊！脑壳子都给你轰飞了！啧啧啧！老疼了！”
    雷福贵被陈卓形容的场面吓的一激灵，如果是第一次遇到陈卓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可之前被陈卓好一顿修理，虽然现在在己方优势又被大哥洗脑的情况下恢复了过来，但阴影多少还是存在的，陈卓说的话在他面前天生就多了几分可信度，“你，你别吓唬人！我们就是救我家老汉！你们欺负人！我们又不杀人，算什么犯法！”
    陈卓右手拿着扫把，左手打在大铡刀的刀柄上，猛地用力拔出铡刀，这一举动把雷福贵吓坏了，他直接往后跳去，陈卓没理他，而是用沉重的铡刀去磕窗框，砰砰两下，所有的玻璃碎渣就都被震了下来，“你们啊，就跟这些玻璃渣子一样，以为自己长的可结实了，谁也动不了你们，可轻轻震几下，就全掉下来了！”他顺势把铡刀递给孙瑞，动作自然到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接着继续扫剁下来的玻璃渣子，“我给你们普普法，好不好？”
    大门那头的雷家老大这时看不下去了，他踮起脚尖扯着脖子吼道：“小弟！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莫跟他们废话！你们人多，有什么可说的，冲进去！再这么废物，就他妈给我滚回来！”
    “你看，还是你大哥心眼儿多，平时没少指使你干这干那？没少说你废物？咱们就是说了两句话，他也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你，你多大了？以后在这安平县还有脸面吗？”陈卓语气温和，可钝刀子割肉，疼啊！
    可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雷福贵毕竟岁数小，又被雷家宝娇惯久了，被陈卓这么一挑拨，顿时气红了脸，梗着脖子喊道：“不用你教训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雷家宝被气得呦，因为手被反绑着，嘴上又堵着抹布，他无处撒火，只得把头往墙上撞，不这么缓解一下，他怕自己被这傻逼儿子气的脑溢血。
    巧了，陈卓满肚子坏水儿也无处发泄呢，扭头看了眼激动的雷家宝，“你看看你家老汉儿，他其实也是支持你的，看你能站出来跟你大哥正面对刚，激动坏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大哥现在几乎快当一半的家了？你想没想过你老爹也六十岁了，他要什么时候一蹬腿儿，你雷家谁说了算？你大哥还会让你这么乐乐呵呵地做二世祖？”

 第473章 大忽悠上线

    第475章大忽悠上线
    雷福贵也是真憨，他竟然顺着陈卓的话开始思考，大哥平时对自己的言语攻击全部都想了起来，废物、米虫、离开雷家就会饿死，这样的谩骂好似魔咒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吟唱。
    陈卓继续蛊惑道：“其实你不是没有机会翻盘，今天的局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结局，就单单今天你们兄弟几个干的事儿就已经够判刑的了，如果以前你们还有违法勾当的话，那就要看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搞不好你老爹判个十年，你们哥儿几个年，”他指了指自己的圆寸头，“你不知道号子里是什么样儿，我知道啊，我刚从里面放出来一个月，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关小黑屋、不给饭吃、天天打你，啧啧啧，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三年啊！一千多天啊，怎么熬啊！你想想，你怎么熬？”
    “你少他妈吓唬我，我们就是救我老汉，凭什么判刑？”雷福贵已经完全进入陈卓的节奏，任由他大哥在对面疯狂怒吼，也不听。
    “所以你说你们不懂法啊，我后面站着的是谁？一个县长一个公安局长，这要是放在古代是什么？一个是七品县令一个是县尉啊，你们围攻这两位，放在古代就杀头的罪名！现代社会虽然不兴古代那一套了，判你们个年不为过？”陈卓把他的手机掏出来，“我不我现在就给我的律师朋友打个电话，你自己问问？”他假模假式地把手机递过去，发觉雷福贵还真想接过去，立刻又收了回来，“哎呀，没有这个必要，她正忙着给杀人犯辩护呢，肯定没空！我是看你小子还算有救，才跟你说这些，要是换作你大哥，我就直接拎着菜刀跟他干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年轻，你还有未来！”
    “我不想被判刑，我不想坐牢，我什么都没做！都是我大哥他们做的，我什么都没做！”雷福贵的精神就这么被摧毁了，这个过程说来简单，其实也不容易，如果没有陈卓之前把他吓的精神恍惚，没有之前的挑拨离间，没有陈卓的劳改头和凶狠做派的佐证，都不会达成这样的效果。
    别看陈卓说话的时候吊儿郎当的，其实他的精神此刻高度集中，还不忘对雷福贵身后的几个跟班说道：“你们也都听到了，虽然你们是从犯，但也跑不掉，但你们是跟着雷福贵做事的，如果他带头立功，你们很可能不用坐牢！”
    这几个跟着雷福贵行动的，也都是平时跟雷福贵玩的好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血性的年轻人，想的都很简单，雷福贵的岁数最小，最得宠，跟着他屁股后面不但能蹭些好处，还不用做什么脏活儿累活儿，简直就是大哥的不二人选。
    陈卓的话让这几个跟班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外乡人，可他那劳改犯才有的发型实在太扎眼了，好人谁会剪这种头发？
    无形中，陈卓的忽悠的可信度竟然被发型拉高了，这就是细节的力量！
    陈卓根本没有打算能把这些跟班也忽悠住，只要他们迟疑和犹豫，他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他也没有太去理会忽悠效果，还是把精力都放在雷福贵的身上，“你信我！我能让你少判刑，甚至不判刑！”
    “我要怎么做？”雷福贵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陈卓看了眼雷福贵身后的跟班和大门处还在大声呵斥雷福贵的雷家老大，“不能让别人听见，你过来一点儿。”
    雷福贵这回没有犹豫，直接就凑到窗户边上，“你说！”
    陈卓的身子也往前探去，直到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然后声音变的极小，“这事儿……”
    雷福贵觉得听不清，身体本能地就开始前倾，尽可能让耳朵贴近陈卓的嘴。
    就在这一刹那，陈卓果断出手，胳膊直接圈住雷福贵的脖子，早已看穿陈卓要使诈的孙瑞一直在等着陈卓的行动，这一刻他的反应是最快的，直接一把抓住雷福贵手上的斧子，避免他挣扎的时候给陈卓一下狠的。
    “阴逼”二人组一齐出手，效果显着，雷福贵瞬间就被控制住，在他身后的跟班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陈卓就两人就把他从窗户拎了进来，这货太矮小，如果不是手上有武器，陈卓一个人就能轻松制服。
    被拽进了屋中的雷福贵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再一次被玩了，“你把老子当憨批！我日……”
    陈卓照着雷福贵的鼻梁就是一拳，“都他妈进来了，还装逼呢？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说的就是你个傻逼？裤子换了就忘了尿裤子的热乎劲儿了？屎也擦干净了吗？”
    外面的雷福贵的跟班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们被耍了，抄家伙就冲了过来。
    孙瑞此时左手握着雷福贵的斧子，右边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铡刀，猛地一挥铡刀，又砍在之前砍的同一位置，砰的一声闷响，本就有了裂缝的墙体裂隙再次扩大，“过来试试！”
    因为这几个跟着雷福贵过来的并没有见识孙瑞石破天惊的一刀劈天，只以为这窗户是前面那一拨人打碎的，更没有注意窗框被砍断，但他们此刻却看到孙瑞一刀下去直接把墙体劈出个大裂缝，这太吓人了，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掉，停下脚步开始放狠话，无非就是放了雷福贵，不然就要陈卓他们好看云云，根本毫无威势可言。
    孙瑞只当是苍蝇聒噪，理都没理。
    雷福贵被陈卓一拳砸在鼻梁，酸痛感的剧烈冲击下，血、鼻涕、眼泪齐流，疼的跪在地上，竟然直接就哭了，断断续续的哭道：“我又没有招惹你，为什么你就挑我欺负！呜呜呜呜，好疼啊，呜呜呜！”
    陈卓别整乐了，“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你知道吗？早知道我直接让你过来听我唱一段儿《大碗宽面》，估计你也能过来，省多少事儿！”
    “你们都他妈别动！谁敢动一下，老子打死他！”

 第474章 枪

    第476章枪
    陈卓设计抓住雷福贵的目的就是想着让雷家人投鼠忌器，一边拖延时间，正打算继续“教育教育”这位二傻子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雷家宝的爆喝，他震惊地扭头看去，心直沉下去。
    刚刚还被反绑双手，堵着嘴巴的雷家宝，此刻双手已经自由，嘴上的抹布也被扯掉，而手上不知怎么多了一把手枪，正挟持了刘县长，用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陈卓看到雷家宝脚下散落的绳子和碎瓷片，还有边上不知所措摸着腰间枪套的警察，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老货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走的时候，挣脱了绳子，抢了枪，实现了逆袭。
    张局长愕然看向雷家宝，这一刻他也没法淡定了，一直没有使用的手枪立刻被他掏了出来，对准雷家宝，“雷家宝！不许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自己往死路上走！”同时他也下了一直没有下的命令，“全体都有！掏出手枪！有人妄动先鸣枪警告，不听警告，准许射击！”有雷家宝这么一出，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观察门外的情况了，刘县长不能出事，不然他这局长也不用当了。
    雷家宝冷笑道：“我要被你们抓了，树倒猢狲散，肯定有人跳出来咬我，到时候所有的罪都会加在我头上，我一样没有活路！那就拼了！你们都别动！都给我放下枪！”
    这下本就混乱的场面直接混乱加倍，外面听到动静的雷家老大惊喜的嚷嚷着让雷家宝带着枪出去，门口的警察同志个个端着手枪，枪口冲外，可屋里的情形也让他们很难全神贯注对外，不时地还有扭头看一眼。
    张局长就在雷家宝的正对面，双手持枪，随时准备开枪。
    那名被抢了枪的警察最是悲催，此刻满脸鲜血，肯定是刚刚雷家宝报复他，抢枪的时候用枪砸的。
    最无辜的当属王秘书、单兴、宋金花，龙素珍、余木生他们五人了，四人都围在余木生的床边，此刻也算是雷家宝的斜对面，他们哪里讲过这么枪支，都吓的一个指头都不敢乱动，生怕引起雷家宝的注意，而给他们一枪。
    而陈卓、孙瑞和余幼微三人正在最里面的窗边，雷福贵跪在他们的脚下痛哭流涕，孙瑞对外震慑，陈卓对内教训雷福贵，余幼微站在墙角，好像个局外人。
    一时间，本来嘈杂吵闹的混乱环境，竟然有那么片刻的安静，唯一出声的只有因为鼻梁被砸断而疼的痛苦不已的雷福贵，因为哭声太大，他没听到自己老爹说的话，自然也就还没意识到他们翻盘的机会来了。
    陈卓绝望了一秒钟不到就立刻恢复理智，慢慢地蹲下去，尽量不让雷家宝注意到他，捡起地上他丢掉的那把菜刀，接着动作猛地加快，薅住地上跪着的雷福贵的脖领子，让他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然后把菜刀逼在雷福贵的脖子上，“雷家宝！你最好也别乱动！”
    雷家宝此刻也极其紧张，必定他也只是个老百姓，坏事儿虽然没少干，但也从来没有摸过枪，今天不但自己拿着枪对着一县之长，还见识到好几位持枪警察，这让他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心跳加速，浑身都在战栗。
    听到陈卓喊话的雷家宝，甚至浑身一哆嗦，身体略倾，看向陈卓的同时自然也看到满脸鲜血的儿子，他甚至有种错觉，刚刚自己一枪下去砸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他鼻梁也断了？
    “福贵！给老子闭嘴，别哭了！”雷家宝听到儿子肆无忌惮的哭声，顿时心烦意乱到极点。
    雷福贵这会儿才算是听到雷家宝的声音，睁开眼睛望去，震惊不已，“老汉儿！你怎么有枪？”
    雷家宝现在是真的后悔了，真的不应该娇惯这小儿子，活活把这孩子弄成了傻子，现在这个时候了，他第一个想到竟然怎么有的枪，愧对列祖列宗啊！
    “放了他！不然我就开枪打死刘长有！”雷家宝放弃跟自己儿子对话，直接威胁陈卓。
    陈卓搞出这一出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给张局长开枪角度，雷家宝本来正对张局长，此刻被自己吸引了注意了，一定有空当可以开枪，可让他憋屈的是，张局长迟迟没有开枪，他等了几秒钟看张局长紧张的模样，心中一叹，指不上了！
    被挟持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县长，这时说道：“雷家宝，你现在放下枪，还有活路，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你他妈放屁！老子放下枪就要被你们送进监狱，这辈子也别想出来！”雷家宝用枪口死命地盯着刘县长的太阳穴，疼得刘县长痛哭不已。
    陈卓看张局长不敢开枪，放弃了幻想，只能自己干了！他竟然挟持着雷福贵开始动了，往雷家宝那边走过去。
    本来大家都是静止的，突然有一个人动了就会非常明显，雷家宝顿时就是一激灵，吼道：“你不许动！我打死他！我真的会打死他！不许动！”
    “你不是要你儿子吗？我把你儿子送过来啊，”陈卓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逼着雷福贵往前蹭。
    “老汉儿，救我！救我啊！”雷福贵直接哀求雷家宝。
    雷家宝一时间心烦意乱，终究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啊，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福贵，别怕，等下我们一起走！”
    雷福贵从没有如同此刻一般觉得自己的老爹是那么地让自己感到安全，在心里为他以前对老爹做的所有错事道歉。
    屋子本就不大，陈卓推着雷福贵顶多也就走了三四步，就离雷家宝不足两米了。
    “你不要过来，让福贵过来！你再动一下，我就打死刘长有！”
    陈卓用菜刀逼着雷福贵站定，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想没想过你下半辈子怎么过？跑出去以后，逃到深山老林做野人？”
    “不用你管！放了福贵，你不许动！”
    雷家宝的话音未落，陈卓猛推了一把雷福贵，而他自己也跟着窜了出去。

 第475章 一身冷汗

    第477章一身冷汗
    雷家宝见到儿子跑过来，本能地就想去扶一把，但刚要动就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控制住刘长有，自己和儿子才有活路，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过去扶儿子的冲动，“福贵！莫慌张！”
    就在雷家宝分神的这一刹那，陈卓突然从雷福贵的左边窜了出来，左手握住雷家宝的握枪右手的手腕，右手拼尽全力地把他的手臂高高举起，使枪口一直朝上，防止误伤他人。
    雷福贵只见到一道黑影从自己左侧窜出，当看清是勇猛的陈卓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弄清形势想要上前帮自己老爹的时候，一边的张局长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
    与此同时，门外的雷家老大也注意到陈卓的动作，立刻对周围的族内兄弟们下命令，“冲！给我冲进去！”
    屋中防守的警察有三人把枪对准头上，扣动了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谁都不许动，再有攻击举动，我们立刻开枪！”
    “啊！”就在这时，雷家宝一声惨嚎，钳制住刘县长的左臂上一个带血的牙印正流淌着鲜血，而刘县长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抱住了他的腰，努力控制住雷家宝的行动。
    原来，刘县长一直都没有放弃自救，陈卓行动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个胆大心细的小英雄应该是要有所动作，所以在陈卓窜出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做出反应了，枪口离开他太阳穴的瞬间，他就一口咬在了雷家宝的右臂。
    陈卓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会儿屋中除了张局长就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和办法，而张局长投鼠忌器，就只能他上了，果断是他的座右铭，机会稍纵即逝，没有丝毫犹豫。
    刘县长的及时配合让陈卓松了一口气，把雷家宝的右手拼命往墙上磕去，几下过后，雷家宝的手腕就被磕出了鲜血，剧烈的疼痛让雷家宝无法再握住手枪，手一松，手枪就掉落在地，陈卓用脚直接把枪踢到了那丢枪的警察脚下，“捡起来！”
    那名警察的反应也不算慢，本已经过来帮忙，被陈卓这么一提醒，立刻蹲下捡起自己的配枪，枪口对准拼命挣扎的雷家宝，“不许动！停止反抗！”
    雷家宝见大势已去，颓然一叹，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雷家列祖列宗在上，家宝不孝，家宝不孝……”
    被张局长奋力一脚踹飞的雷福贵头撞在了墙上，磕的立刻流出鲜血，鼻子上的旧伤还没有好，脑袋又添新伤，他感觉身上无处不疼，贴着墙面滑落，斜靠在墙上，痛哭出声，“阿爹，我们投降，我好疼啊，我受不了了，太疼了！”
    雷家宝不停重复的“家宝不孝”停止，扭头看向儿子，看儿子此刻满头满脸鲜血、痛哭流涕的样子，眼中闪过心疼，“你们别打他，冲我来！”
    因为手铐都用在了之前雷家宝带来的那些人身上，现在屋中一个手铐都没有，为了防止再有挣脱捆绑的事情发生，张局长直接找来一捆铁丝把雷家宝和雷福贵的双手捆住。
    陈卓帮着捆住雷家宝后，也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直到现在他的双手都是抖的，要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才不愿意跳出来，万一雷家宝调转枪头冲他来，小命就玩完了。
    好在因为距离太近，在雷家宝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抓住其手腕。
    刘县长也后怕的不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包烟，分别递给陈卓和张局长一根，忍不住对陈卓道：“少年英雄，名不虚传！你救了我的命啊！”
    陈卓大大咧咧地挥挥手，“小意思，我估计雷家宝根本不知道开枪前要打开保险，所以才有勇气冲出来。”
    刘县长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那站在一边闷不吭声的丢枪警察本来非常郁闷，毕竟警察丢了配枪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回去也必然会受处分，这是他的失职，只怪他自己，这会儿听到陈卓的话，他看了眼手上的枪，弱弱的道：“保险之前被我打开了。”
    陈卓和刘县长同时霍然转头，看向这名干警，一身冷汗不受控制地就冒了出来，后脊背嗖嗖地冒凉气，两人同时想到，如果刚才雷福贵见到陈卓冲出来，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现在刘县长的脑袋已经碎了。
    刘县长腿一软，差点儿就没站住，好在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过去了，过去了，不至于，不至于。”
    “这回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刘县长努力地站稳，太可怕了！
    陈卓松开刘县长，看向跟儿子蹲在一起的雷家宝，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扣动扳机？”引来刘县长幽怨的目光，“哈哈，复盘一下，您别介意哈！”刘县长郁闷地抽了口烟，来到张局长身边，决定离这小子远一点。
    雷家宝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保险，什么扳机，他哪里懂，但大概意思他倒是听明白了，他也很疑惑，“我扣了啊，你把我胳膊举高的时候，我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了，没有响啊！”
    陈卓来到那丢枪干警的边上，示意他把枪举起来，然后猫着腰观察了一下那把手枪，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插进手枪扳机跟护圈之间后侧的缝隙中，扭头冲刘县长咧嘴一笑，“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刘县长此刻也明白过来，感情雷家宝的手指插错了地方，身上的冷汗消退不少。
    最尴尬的当属张局长，作为老警察，他刚刚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肯定能发现这情况，然后果断上前与之搏斗，或者果断开枪，无论哪种处置方法，都不至于让一名大学生冲在前面解围，他这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刘县长看出来张局长的懊恼，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老马可以识途，也会偶尔马失前蹄，戒骄戒躁，总结经验教训，我相信你。”
    张局长尴尬地点了点头，“谢谢刘县长。”

 第476章 表扬表扬我

    第478章表扬表扬我
    另一边，雷家族人本来已经被警察的枪声镇住，他们本来想的是法不责众，过去他们雷家人闹事，民警来了也就是和和稀泥，从来没有真的抓过谁，时间长了他们就滋生了“天老大，雷家老二”的想法，做事变得肆无忌惮，刚刚这几声枪响着实出乎意料，再疯狂的人也不会认为自己顶得住一发子弹。
    雷家老大此刻也意识到这次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但老爹怎么都要救，“别怕！他们不敢开枪打我们！我们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怕！他们这才是害怕了！一起往里冲！”
    几名警察的神经也一直绷着，此刻终于到达了极限，刚刚张局长也下了命令，没什么可犹豫的，两名资格最老的干警枪口同时下移，一个瞄准雷家老大的大腿，另一个默契瞄准了最凶悍的一名雷家人的大腿，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后就是两声惨叫，雷家老大和那名壮硕的雷家族人捂着大腿倒地惨嚎，鲜血从指缝流出，眨眼间地上就是一滩血迹。
    其他干警也瞬间激动起来，持枪的手甚至有些微的颤抖，好在两名老干警经验丰富，几乎同时双臂展开，阻止同伴们再开火，他们心里有数，其他的年轻同志可就不好说了，这要是来个乱枪齐射，指不定搞出一条人命来。
    雷家人见主心骨的雷家老大都被一枪撂倒，顿时斗志全无，胆子小的已经把手里棍棒、镰刀扔掉，偷偷地后撤，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
    变天了，不一样了！人家是真敢开枪啊！
    屋中的雷家宝听到枪响，愕然看向门口，他也没想到警察真的会开枪，当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后，他也终于知道害怕和后悔，“福源！是你中枪了吗？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大哥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也不知道是老几的雷家人在门口喊道：“阿爹，大哥腿被打中了，流了好多血！”
    “你们不要再闹了！手里的家伙都放下！都放下！”老头儿终于彻底崩溃，再也兴不起反抗的意识，毕竟就算进了监狱，至少一家人都还活着，要是再反抗下去，恐怕命都要没了。
    这时后窗外和前门外几乎同时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负隅顽抗，马上开枪！”
    陈卓扭头看向窗外，那让人民群众安心无比的军绿色终于出现，二十几名军人个个荷枪实弹，枪口对准雷福贵带来的七八名雷家人，他们没有任何犹豫，一齐扔掉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下。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孙瑞也同时把手里的斧子和铡刀丢掉，双手举起，防止误伤，“自己人，我是好人。”
    那些战士没有闹清状况，可不知道谁是好人，谨慎起见，还是警告孙瑞，“你也不许动！”
    “好嘞，绝对不动，”孙瑞也不恼，理解万岁。
    张局长知道孙瑞跟陈卓出了多少力，赶忙丢下手里的烟头，走到窗边亮出身份，解释了情况，孙瑞这才放下手，一脸轻松地走到陈卓身边，“功成身退。”
    陈卓没理孙瑞的骚包样儿，而是冲一直老老实实站在墙角的余幼微招招手，“过来。”
    一直抿着嘴唇忍着的余幼微立刻来了个乳燕投怀，冲过来紧紧抱住陈卓的腰，流下后怕的眼泪，其实从陈卓冲出去到制服雷家宝不过几秒钟，但给余幼微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她越想越害怕，可陈卓没有让她动，她不敢乱动，生怕给陈卓添乱，这会儿得到陈卓的首肯，自然再也忍不住，把担忧和后怕一起哭了出来。
    有趣的是，陈卓所处的位置恰好在余木生的床对面，此刻躺着的余木生和坐着的龙素珍都把女儿的举动看在眼中，两口子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说什么，毕竟陈卓的英勇举动他们也看到了，这样一个勇敢有担当的男生，配得上他们的女儿，况且余幼微也快二十岁了，在他们这里，这个岁数，娃都生一两个了。
    老丈人个丈母娘可以不吭声，他不行啊，一边轻抚余幼微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对余木生夫妻俩露出笑容，“这是吓坏了，哭一哭就好了。”
    余幼微听陈卓这么一说，扭头看向床头，石化了一秒钟后，立刻触电般地离开陈卓的怀抱，闷头跑到龙素珍的身边，躲进阿娘的怀中。
    丢死人了！打死也不出来了！
    龙素珍面带怜爱的笑容，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说着悄悄话，余木生也默默地拉住女儿的手，表示安慰。
    这一幕搞的宋金花颇为艳羡，对自己的舅舅单兴道：“舅舅，我也想阿爹阿娘了。”
    “没关系，他们走了，我和你舅妈就是你的阿爹阿娘，你有家，不怕的，”单兴也被这温暖的一幕触动。
    门外的严肃和萧索恰好和门内的温暖形成强烈的反差，此刻前门的雷家人们都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唯二不能照做的雷家老大和那名壮硕雷家汉子也坐在地上，捂着伤口不敢乱动，尝过中枪的滋味儿后，没有人还会想挨第二下。
    部队方面的负责人也走了进来，跟刘县长和张局长沟通了一下，决定先就地看押，等待武警过来，再移交，毕竟这不算他们的职责范围，只能算是紧急情况下的配合地方行动。
    雷家宝和雷福贵，还有后窗外的那老几位也都和前门的雷家人集中在小院里，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很快镇上医院的救护车也到了，张局长让四名干警跟着他们一起把两个中枪的案犯带去处理伤势。
    很快，急行军的武警战士就到了，该移交移交，该带走带走，一切尘埃落定。
    刘县长和张局长也都跟陈卓道别，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都需要他们去处理，临走时，刘县长还询问陈卓和余家人有没有要求，他会尽量帮着解决。
    余家三口人因为已经决定要跟陈卓去安京，自然就没有什么要求，倒是陈卓舔着脸道：“刘县长，要不你表扬表扬我跟我兄弟？”

 第477章 非常银杏

    第479章非常银杏
    刘县长万没想到陈卓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啼笑皆非，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他也不好拒绝，想了想道：“你们两个都是勇敢、正义的好青年，是我们国家真正需要的栋梁之才，我可以……”
    “不是，”陈卓摆摆手阻止道，一脸尴尬的道：“不是这个表扬，我的意思是，您作为一县之长，又是整件事的亲历者，您是不是能给我和我兄弟的母校，安京邮电大学和安京财贸职业学院分别打个电话，或者通过官方渠道表扬一下我们，您知道的，作为一名在校大学生，我们是需要荣誉的。”
    刘县长闻言呵呵笑道，“原来你要的是这个，这你大可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么大的事情，后续肯定也会有新闻报道，找你们采访的记者不会少，你们就等着学校的表彰！”他拍了拍小王秘书的肩膀，“你们把联系方式留给小王，他会跟你们沟通联系的，”说完正事儿他又把陈卓拉到一边，“这余家三口人生活不易，又被雷家和其他人欺负，本来我是打算好好给他们补偿的，但既然他们要走，又是去安京，我也不好阻拦。等雷家的案子厘清，统计出他们的非法所得后，我会从其中拨出一部分款项赔偿给余家人，到时候也让小王跟你沟通，毕竟联系你容易些。”
    “这就非常银杏了！”陈卓由衷赞美道。
    “什么？什么杏？”
    “没事，就是我们老家的方言，夸您治政有方，”陈卓笑道。
    刘县长也憨厚地笑了笑，感慨道：“你刚刚说的很多，我是整件事的亲历者，所以我比谁都知道在今天的暴力事件中你起到多么关键的作用，没有你，我的命就没了；没有你，余家人可能要被逼死；没有你，我们也撑不到增援赶来。我代表自己和这些干警谢谢你，”说着就对陈卓深深鞠了一躬。
    陈卓赶紧扶住刘县长，“您可别这样，我也是自救，跟当初火场救人一样，要自救先救人，人多力量大。”
    “我知道你谦虚，也不跟你多客气了，”刘县长拍拍陈卓的肩膀，“我刘长有的朋友不多，但我希望能交你这个忘年交，以后无论是我去安京，还是你来这边，咱们都可以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这份救命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
    “这肯定没问题，这要放古代，就等于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秀才结识了县太爷，咱高攀了，”陈卓嘿嘿一乐。
    刘县长越看陈卓越喜欢，“说，还是你会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行了，我走了。”
    目送刘长有和秘书离开，陈卓也有些感慨，之前两人初相遇，他对这个县长多少有点儿厌恶，毕竟余家是生活在他的治下，他这父母官必有责任，后来知道他原来才上任不到一个月，那这份责任自然也就不在他身上了，再从后面一系列的表现来看，这是一位敢作敢当，果断又有想法的好干部，可以交。
    该走的都走了，余家重回宁静，只有单兴和宋金花还在，陈卓正打算跟宋金花再聊聊文具办公连锁的事情，就听门外再次嘈杂起来。
    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带着鸡蛋，有的抱着瓜果，有的拎着活鱼，都嚷嚷着叫龙素珍，陈卓陪着龙素珍出来，这些人就呼啦一下围上来，对龙素珍嘘寒问暖，还非常龙素珍手下他们送来的东西，嘴上都说的好听，给余木生补补身子。
    “安静！”陈卓不耐烦的喝道，顿时四下皆静，这些人基本都亲眼见识过陈卓的凶狠，多少也都听说今天能扳倒雷家，人家这外来的后生是头功，自然没人敢跟他对着干，陈卓直言不讳的问龙素珍，“以前他们给咱家送过东西吗？”
    龙素珍没有什么社交能力，陈卓俨然已经成为他们家的主心骨，她立刻摇头，“没有过。”
    陈卓点点头，跨前一步，“雷家来抢人，看热闹的是你们？谁伸手帮过一把？”他的个头本来就高，这边人的个子也不偏不高，两边相加，陈卓几乎俯视众人，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把这些人看的都低下头，没人敢跟他直视，“我把雷福贵赶走了，接我烟的也是你们？雷家宝带人来，冷眼旁观的还是你们？雷家五虎再来，说风凉话的还是你们？”每一问，陈卓都会扫视一圈，最后提高音量，怒斥道：“现在知道雷家倒了，你们又来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余家有人撑腰了，巴结巴结，结个善缘！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不羞愧吗？你们脸不红吗？”
    虽然没人敢跟陈卓对视，但还是有人在人群中小声嘀咕，“谁敢惹雷家！”
    “是！谁都不敢惹雷家！”陈卓的脸色愈发冷峻，“以后可能还会有张家、李家、赵家，反正只要人家厉害，就可以在你们头顶拉屎！你们一定要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人家要抢你们的闺女回去糟蹋，你们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过去，人家要把你们家的儿子腿打断了，你们一定要把瘸儿子再送过去，让人家打个对称的，反正断都断了，不如直接坐轮椅嘛！”
    这下没有人再敢出声，他们也开始思考陈卓嘴里的话。
    龙素珍看街坊四邻被陈卓一个人训的跟儿子似的，有些不忍，“陈主席，也不怪他们……”
    干得漂亮！丈母娘！
    陈卓正愁没有一个捧哏的，没想到龙素珍这么给力，他立刻提高音量，“不怪他们？那怪谁？恶人来了，就忍气吞声，甚至为恶人作恶摇旗呐喊，就没想过恶人早晚会有一天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龙素珍以为陈卓生她的气了，顿时不吭声了，跟余幼微一般无二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但心里也在琢磨陈卓的话，女婿说的好像没错啊。
    嗯？女婿？不行，八字还没一撇，不能乱想！

 第478章 今天吃明天哭

    第480章今天吃明天哭
    陈卓要是知道自己的准丈母娘这会儿正在琢磨女婿不女婿的问题，肯定会哭笑不得，但心里偷着乐。
    门外的街坊四邻终于开始考虑他们这些年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人人的脸上都有了羞愧的神色。
    陈卓大踏步地走到院门处，虽然院门被推倒了，但空着的门户还在，他站在院门上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你们的东西，余家人什么都不会要！”
    众人自觉理亏，一个个闷着头往外走。
    等所有人都走出小院，陈卓在他们身后又高声说道：“想不被欺负就要团结起来，跟黑恶势力作斗争，相信政府，勇于揭发检举，不然灾难早晚有一天会落到你们头上！后面政府肯定会去你们家中走访，询问你们雷家人这些年来的罪行，你们哪怕还有一点儿良心和智商，就把所知道的都讲出来！让雷家为他们的罪行赎罪！这就是你们对余家人最好的道歉！”
    人群移动的速度缓了一缓，然后恢复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陈卓也不知道他的话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这种事儿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龙素珍看陈卓回返，问道：“中午吃鸡？”
    “啊？大吉大利？”
    龙素珍觉得这大学里的干部就是不一样，平时说话还带吉祥话，“大吉大利，大吉大利，那吃鸡吗？”
    “吃啊，您做什么，我吃什么，”陈卓笑道。
    单兴和宋金花看人都走了，也都出来跟龙素珍和陈卓告别。
    龙素珍礼貌地让他们留下一起吃饭，单兴和宋金花婉拒，陈卓想了想道：“那我送送你们。”
    三人重新往外走，宋金花问道：“你们下午就走吗？”
    “嗯，免得夜长梦多，万一雷家有漏网之鱼，报复我们一下，谁顶得住？”陈卓道。
    单兴觉得陈卓的担心很有必要，“这样稳妥。”
    宋金花有些不舍地说道：“跟幼微才见面又要分开了。”
    陈卓正好顺着这话把话题拉到生意上，“我之前跟你说的文具连锁店不是随口说的，我是真打算做起来，现在缺的就是资金和做事的人，资金年后就能到位，做事的人，我非常看好金花姐。您要是信得过我，过了年就到安京来，我们好好聊聊。”
    宋金花还没有表态，单兴先发表意见，“就冲今天的事情，陈卓就信得过。金花，你尽管去，舅舅支持你！”
    如果放在累加暴力事件之前，宋金花肯定不会相信文具也能开超市，但她刚刚一直都在屋中，陈卓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中，这个勇敢果断的年轻人绝不会是胡说的人，建立起这样的信任后，她也就对陈卓所说的事业愈发感兴趣了，“你不说，我也正要主动问你呢，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过了年，我就去安京！”
    陈卓伸出手与之相握，“一言为定！”
    分别前，陈卓又拜托宋金花帮着他们找一辆面包车，要能放下余木生，又能装下他们所有人的。
    宋金花一口答应，说马上去找，然后她也一起过来送送陈卓他们。
    等陈卓送完了宋金花两人回到余家门前时，正听到孙瑞在屋中大放厥词，“哎呀，你们也别被卓子刚才的表现唬住，他小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大，都是我带着他打架打出来的胆气！但要说脑袋瓜子，那我肯定服气，打小他就坏！满肚子坏水！”
    “呔！你这黑厮，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陈卓走进房门喝道。
    孙瑞脖子一缩，“卧槽，你送人都不送到巷口的？”他看龙素珍拎起那只土鸡打算处理，立刻自告奋勇地跑过去，“阿姨，我帮你烧水，给鸡退毛，这活儿我干的可好了！”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
    “哎呀，我算什么客人，我顶多算婆家人，来来来，我先烧水！”
    陈卓也懒得去真跟孙瑞计较，他们兄弟俩本就是互相拆台，闹着玩惯了，他来到余木生的床边，坐下来，对余木生道：“叔叔，咱这也算共患难了？是不是能更信任我一些了？”
    “信，本来我就信，大学干部，信得过，”余木生的精神头不错，看来是对未来有了憧憬，人一旦活的有希望，精气神立刻就会有变化。
    陈卓道：“那就行了，咱们好好吃一顿饭，然后就奔向新生活！”
    一顿简单的饭菜，却让龙素珍的妙手，做出了花来，陈卓这伪大厨都不得不在公屏上打出“这次一定”。
    凉拌野菜，龙素珍凌晨去挖的，几样陈卓交不出名字的野菜拌出了大自然的味道，酸、辣、甜三种味道交织，爽口开胃。
    一鸡两吃，半只红烧，半只清炖，红烧鲜香醇厚，清炖香飘满屋。
    咸鱼炒蒜苗，咸鱼是挂在屋里的现成食材，本来龙素珍不好意思用这东西招待陈卓，但在陈卓的一再要求下也就做了，两种常见的食材混合在一起，热油烹制，还没有出锅那股咸香就被激发出来，馋的孙瑞直流哈喇子。
    最后一道湘味茄子泥，也是陈卓要求的，只是他这回要求的不是菜而是人，他一直都想尝尝余幼微的手艺，因为小丫头害羞，一直不肯在谢文君那里做，这次回到她家，自然逃不出陈卓的手掌心，小丫头也乐得给心上人做上一道菜。
    茄子泥本就不是一道卖相好的菜，食材也就是茄子、苦瓜、西红柿和湘菜必不可少的辣椒，余幼微也确实得了龙素珍的真传，可她手重，辣椒放的不是一般的多，一顿饭吃的陈卓和孙瑞涕泪横流，大呼受不鸟。
    孙瑞和陈卓因为体力消耗巨大，早上又没有吃饭，尽管辣得汗流浃背，但还是一人吃了两碗饭，把所有菜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做菜的人最开心的时刻就是看到别人把自己做的菜吃个精光，看陈卓两人吃的满头大汗，龙素珍和余幼微都十分高兴，连余木生都在妻子的服侍下，多吃了半碗饭。
    陈卓放下碗筷，嘶嘶哈哈的道：“明天要遭罪喽！”

 第479章 新生

    第481章新生
    听到陈卓的话，余家三口人都有点儿发懵，显然没有听懂。
    还是百无禁忌的孙瑞最牛逼，他夹起一根小米辣，“这东西嘛，前后公平。”
    这下余家三口人才听懂，余幼微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余木生和龙素珍一阵呵呵笑。
    余木生此刻斜靠在被子上，精神头很足，这也多亏了龙素珍照顾的好，让他完全不像个卧床十年的瘫痪病人，他笑着道：“我们这边潮湿多瘴气，吃辣椒不只是因为喜欢，也需要辣椒来除湿。”
    陈卓看话说开了，便问出了他两世为人一直不解的问题，“我记得川渝湘这边的肛肠科是全国最好的，跟这没有关系吗？”
    余幼微绷不住了，端起鸡汤碗，“我，我再去盛些汤。”
    龙素珍和余木生却有些迷茫，龙素珍问道：“肛肠科是撒子？”
    “就是医院治痔疮的地方，”陈卓道。
    龙素珍和丈夫相视一笑，余木生道：“我们祖祖辈辈这么过来，我也不懂什么科学道理，但我知道痔疮这个东西应该跟吃辣椒没有关系，只是得了之后，吃辣椒容易加重，不知道对不对。”
    陈卓茅塞顿开，“原来如此，解惑了！哈哈！”
    一餐饭吃过，龙素珍和余幼微就开始收拾东西，娘俩都是苦日子过惯了的人，什么破烂都不舍得丢弃，要是可着她们来的话，估计一辆车装破烂都装不下。
    孙瑞在边上看着忙碌的母女俩，直挠头，用胳膊拐了一下一样哭笑不得的陈卓，“咋整啊，哪有这么干的啊？”
    陈卓鬼主意最多，他阻止了余幼微母女俩恨不得房子都搬走的举动，站在他们面前面露微笑，像个下乡的干部，而他面前的是两个朴实的村姑，“你们看哈，像锄头啊、铁锹啊、炉钩子啊等等，这些农村生活必备的物件儿在城里是无处可用的，你们拿到安京去，一是要额外花钱，二是要多雇一辆车，三又没有用。”
    别的还好说，一听要多花钱，平时一毛钱掰八拌花的龙素珍立刻就犹豫了，“我们自己扛着，还要多花钱？”
    “咱们自己扛着，可是架不住东西多啊，上了火车，从这里到渝中这段路就要多花一辆车的钱，东西多就要办理托运，又是一笔钱，到了安京再把东西搬到住处，又是一笔钱，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就你们家这些家当，少说也得花个几百块才行。”
    “几百？”龙素珍立刻摇头，“那不要了，不要了！买新的也不要几百！”说着就拉着女儿去收拾锅碗瓢盆。
    陈卓本以为说通了，立刻一拍脑门，任重道远，阻止两人，继续道：“我的建议呢，就是带上两套衣服就行了，其他的生活用品，咱们到了安京再买新的。这部分花的钱，不用你们拿，刘县长跟我交代了，县政府会报销！”他在这里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刘县长说的是帮着从雷家的财产中划出一部分赔偿给余家，但陈卓觉得直接说政府报销更有说服力。
    余幼微当然是最听陈卓话的，龙素珍却还是有些犹豫，“这些东西都还能用啊，扔掉太可惜了。”
    “谁说要扔掉了？”陈卓最后甩出杀手锏，“刚才不是来了很多邻居吗？反正咱们都要走了，这些物件儿就都送给他们用，我刚刚给他们好一顿教育，留下点儿念想，意义更足。”
    余木生这是道：“陈干部说的对，就把这些东西分给邻居们。”
    龙素珍这才下了决心，“好！那我去叫他们来拿。”
    陈卓怕雷家有漏网之鱼，不放心，龙素珍母女俩出去，“我陪你们一起去，孙瑞留下来照看余叔叔。”
    街坊四邻因为陈卓的思想政治课上的太好，此刻的家里气氛都比较沉闷，余家人的到来让他们都有些错愕，当得知余家人要举家离开后，他们不知道余家人是奔向美好新生活，还以为他们是怕被报复，只能再次搬家，都更为愧疚，都觉得如果平时他们多帮衬一下余家人，也不至于逼的人家再次背井离乡，都极力的挽留，并声称今后大家会团结起来，不会再被雷家这种人欺负。
    陈卓看他的思想政治课上的不错，成绩斐然，非常欣慰，重新把街坊四邻召集到了余家，“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天的感受和想法，不要只是一时的冲动，转屁股就忘。余家的家当不能一起带走，我提议让诸位邻居一家拿走余家一样东西，既是给你们留下点儿纪念，也是提醒你们时刻牢记今天。”
    邻居们都面带愧疚地询问龙素珍是不是真的要走了，龙素珍本就不善交际，只是点点头，然后就招呼余幼微，一起把家里能用的东西搬出来，让邻居们挑选。
    既然木已成舟，邻居们也都认可陈卓说的话，便开始挑选，最后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邻居们都走光了，余家也基本被搬光了，就剩两个行李袋，一个是余木生和龙素珍的，一个是余幼微带回来的。
    站在屋子里，龙素珍拉着女儿的手左右看看，颇为不舍，“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阿娘，以后你想回来看看，我可以陪你回来的，”余幼微安慰母亲。
    陈卓也道：“回来忆苦思甜肯定没问题，再回来生活是不可能了，”开什么玩笑，这要是再让老丈人和丈母娘回头过这样的苦日子，他直接撒泡尿浸死得了。
    余木生也仿佛重生一般，掀开被子，“素珍，把给我准备的那套衣服拿出来，我要穿上！”
    “那套衣服本就是给你过年穿的，不许乱说！”这还是龙素珍第一次反驳丈夫的话，至少在陈卓到来后是第一次见到。
    陈卓也马上意识到，应该是余木生准备的寿衣，想到这他的眉毛不禁狂跳，尼玛！不会是那种鬼气森森的唐装？那可不兴穿啊！
    好在龙素珍拿出来的是一套藏青色的中山装，这在这里一般只有知识分子才有资格穿，也能从侧面看出，余家两口子对知识的崇拜，别人的寿衣花里胡哨，他们却觉得知识分子的衣服才最体面。

 第480章 宝娘干爸

    第482章宝娘干爸
    换上一身中山装的余木生，精气神又上了一个台阶，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只是因为常年卧床，肌肉明显萎缩，看起来太消瘦。
    龙素珍见到丈夫气色好了这么多，喜极而泣，“多少年没有见过你脸色这么好了，等你病治好了，我们一起再回来看看。”
    余木生冲妻子招招手，等龙素珍在床边坐下，他拉住妻子的手，“真治好了，是老天爷可怜我，我谢谢他老人家。治不好，我也认命，以后我也不会再说死字了，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不能再让你为我流眼泪了，我还要看着微微出嫁，看着她给我抱个娃儿回来。”
    余幼微在边上泣不成声，她太高兴了，如果这二十年的生命里有一件事能和今天的高兴相提并论的话，那也只有遇到陈卓这一件事了，而今天的一切又都是在陈卓的帮助下才得到的，她不禁泪眼朦胧地痴痴望向陈卓，眼中的浓情可以融化一切。
    陈卓灿烂地笑笑，嘴唇无声动了动，“我还是不是坏人？”
    余幼微又哭又笑地学着动动嘴唇，无声的道：“是！”
    没有让他们久等，宋金花没一会儿就到了，单兴也跟着过来了，让陈卓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搞来了一辆依维柯daily，这玩意儿可不多见，可何况在这偏远地方。
    单兴解释道：“有个建邺老板过来这边考察，想要投资建厂，这车就停在县政府，我刚才想起来去找那老板借来的，车可以用，就是得给加油，还有司机的辛苦费，也得给一点。”
    宋金花豪气地一拍她的胸脯，“这钱我来出，这些年没有帮上龙嬢嬢什么。”
    龙素珍不好意思地道：“那些年在你阿爹的厂子，你帮了我们不少了，不能让你再花钱。”
    宋金花佯装不高兴，“嬢嬢，我从小没有阿娘，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跟你很亲，很多次梦见阿娘都是你的样子，这点钱，就当我孝敬你的。”
    “既然这样，那收个干女儿多好？”陈卓眼珠子一转就是个一石多鸟的主意。
    龙素珍赶紧摆手，“莫要乱讲，我只比金花大九岁。”
    宋金花倒是很高兴，“九岁怕什么，做宝娘又不是亲娘！”
    单兴毕竟在体制内浸淫多年，人虽然不坏，但心思还是活络的，今天整件事他都是旁观者，陈卓的能耐他都看在眼中，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有见识、有胆识、有头脑、有学历，还有英雄的光环，等今天的事情传回安京，这英雄光环会更加耀眼，可以说起步就在身上绑了火箭，别人最多是最小汽车而已，未来会崛起到怎样的高度，根本不是他能预见的。
    而陈卓跟余幼微之间的暧昧关系，只要不瞎，谁看不出来？
    自己的外甥女能认了龙素珍为干妈，一来她们本就有感情基础，二来外甥女确实从小没有感受到过母爱，三来也算跟陈卓扯上了关系，不说能借多少光，以他观察的陈卓的为人，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人的，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这都是好事儿。
    想通这些关节，单兴便道：“我觉得这是好事儿，金花经常跟我们说想要寻找当年那个龙嬢嬢，想认你这个宝娘，哪里知道你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算是造化弄人，现在能重新相遇就是老天爷开眼，不如就认下。”
    “阿娘，我也喜欢金花姐姐，”余幼微也说道。
    单兴这个当舅舅的都这样说了，女儿又同意，龙素珍也对宋金花十分喜爱，她的心思也被说动了，但还是十分尊重余木生地看向丈夫。
    余木生道：“金花是个好姑娘，我记得她，有一次下大雨，当时的厂房漏雨，被子都湿了，微微在上学，你在做工，金花路过仓库，她帮我换的被子，又挪开了床位，这事情，我一直记得。”
    宋金花是个爽快耿直性子，听余木生这么一说，立刻就脆生生地叫道：“干爸！宝娘！”
    龙素珍和余木生都腼腆地应了一声，这就算是答应了。
    单兴提议道：“这茶得敬，我去准备。”
    陈卓拦住，说道：“现在准备怎么都有点儿仓促，反正年后金花姐也要去安京，到时候再好好操办一下，单先生要是有时间，您跟夫人也可以一起过去，就当到安京旅游了。”
    单兴一琢磨，也是好事儿，“那行，那就到安京再说。”
    有了这层干亲关系，宋金花更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跑前跑后的把龙素珍他们送上车，要不是陈卓拦着，她甚至打算亲自背余木生上车，虎的有点儿可爱。
    一切安排妥当，约定好年后再见，陈卓他们就上路了，车开出去老远，还能看到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宋金花在挥手，这姑娘这份赤诚的心，让陈卓很欣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要是个站着尿尿的，得是多豪气的爷们儿啊！”
    坐小汽车这种事儿，对陈卓、孙瑞、余幼微来说已经不算事儿，但对余木生和龙素珍来说，还是头一遭，龙素珍还好说，毕竟坐过一次长途车送女儿去上学，余木生可绝对是第一次，靠在妻子身上，望向窗外许久没有见过的景色，看什么都好看，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憧憬。
    陈卓坐在副驾驶位上，上车前特地买了两包当地最好的烟，本来想着给司机抽，虽然估计这辈子也就能有这一次交集，但陈卓从来不会亏待为他做事的人，这是习惯。
    可有意思的是，司机似乎非常冷漠，既不收烟，也对陈卓的搭讪置若罔闻，实在顶不住才嗯啊应一两声，要不是陈卓听到他收宋金花给的油钱和辛苦费时说过话，还以为这货是个哑巴。
    陈卓会做人，但不代表他没有底线，热脸贴凉屁股的事儿，他只会做一次，看司机这个鸟样，他也不再多说，把烟丢给后面的孙瑞一盒，打算眯一会儿。
    可随着车开动，他总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且随着车子里的温度升高，味道越来越重。

 第481章 大发现

    第483章大发现
    陈卓不时扭头看一眼壮硕又不苟言笑的司机，心中的狐疑越来越重，他第一眼见到这司机就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因为这司机身材非常好，浑身肌肉，跟他印象中的司机形象非常不符。
    2000年，华夏绝大部分人口都离小康生活还有段距离，健身的人非常少，有这样肌肉的人绝对少见，但陈卓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万一人家是退伍军人，或者是装卸工呢，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随着闻到的气味越来越明显，陈卓有了点儿其他想法，因为这味道是一种类似于土腥味，但又混杂了一些其他味道的土腥味，非常特别。
    谨慎起见，陈卓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脑中思考着一些可能性。
    从安平县去渝中，别说高速，连省道都少见，路况奇差，还不时地要穿村过镇，让陈卓更加疑惑的是，这司机竟然对这段路极为熟悉，似乎跑了无数遍，没有地图、更没有向导的情况下，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停车问路，开的极为自信。
    这就让陈卓更加警惕了，听这司机的口音确实是建邺那边的人，作为一个跟着老板过来考察投资环境的司机，他凭什么对这里如此熟悉？
    单兴说他们这伙人来到安平县还不到一星期，难道还能天天在渝中和安平县之间跑？完全不合逻辑！
    车开了一小时后，经过一处镇子，陈卓随口道：“师傅，靠边儿停一下，我们下去撒泡尿，顺便买点儿吃食和水。”
    司机也不吭声，缓缓降低了车速，最终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商店门口。
    陈卓给孙瑞使了个眼色，“你有尿吗？没有就坐着，我去买东西就行。”
    孙瑞接收到陈卓的眼神，这会儿有尿也不能说有了，“没有，你自己去，我困死了，睡一觉。”
    陈卓又看向余幼微他们一家，“你们呢？”余幼微他们也表示没有方便的想法，他就自顾自地去了商店，等他在商店里上了个厕所，买了些东西结账的时候，透过玻璃窗观察了一下那司机，发现他总会不时地四下张望，好像十分警觉，精神一直都集中着，完全没有一丝的放松。
    种种迹象综合，陈卓几乎可以断言，这司机绝不只是司机那么简单，那么他们这一伙儿人呢？真的是老考察的老板？
    陈卓结账后，拎着东西来到车边，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拉开后面的拉门，看似是上去给几人分发矿泉水和吃食，眼睛却一直往地面上瞄。为了不引起司机的警觉，他很快就下了车，重新坐回副驾驶，递给司机一瓶水，这次司机没有拒绝，把水放在门下的储物槽中，重新发动车子，继续赶路。
    陈卓闭上眼睛假寐，脑中却在飞速运转，他刚刚那一瞄不要紧，可是收获不小，后面的座位都很新，跟前面磨损陈旧的座椅完全不一样，很像是后加上去的。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地面上有不少泥土，那奇怪的土腥味就应该是从这些土上散发出来，更诡异的是，那些泥土竟然颜色各异，红的、黄的、棕的、黑的，最诡异的是还有白的。
    盗墓贼？
    这个词直接就跃入陈卓的脑海，他以无上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不去看司机。
    妈的！不会这么离谱？
    可除了这一个合理猜测外，陈卓再想不到更合理的猜测了，肌肉发达又冷酷的司机，后加的座椅，诡异的土腥味，颜色各异的泥土，以陈卓的阅历把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只有指向盗墓贼才合理。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这伙从建邺赶过来的盗墓贼来到这穷乡僻壤，为的肯定是古墓了，以投资考察为幌子，深入山林盗墓，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掩护。特别是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各地都在大力地招商引资，越是贫穷的地方越是迫切，被坏人钻了空子，在所难免。
    陈卓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反复在心中叮嘱自己不能露馅，怎么也得熬到渝中，深入火车站里，才算安全。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在将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抵达了渝中火车站，陈卓他们下了车，还不等陈卓跟司机说话，那司机就直接开走了，好像他比陈卓还要着急脱离彼此的视线。
    陈卓站在路边目送依维柯远去，催促几人赶紧往售票处赶去，到了地方，他让孙瑞去买票，而他背着余木生来到角落，让其暂时坐在行李上，反正都是衣服也不怕压。
    “我去给余叔叔买个轮椅，孙瑞买好票，让他跟我电话联系，”陈卓交代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出了售票处，陈卓在站前广场上四下张望，一边寻找着能买轮椅的药店，一边拨通小王秘书留给他的刘县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后，才被接起来，接电话的也不是刘县长，而是小王秘书，他得知是孙瑞打来的，就很上心，“刘县长正在会议室坐镇指挥，彻查雷家，你如果有要紧事的话，我可以去叫他过来接电话。”
    “还真的很要紧，你让刘县长来接一下。”
    “好，你稍等。”
    大概三分钟后，电话被重新接起来，刘县长的声音响起，“大恩人啊，什么事？”
    “没工夫跟您开玩笑了，边上没有人？”陈卓谨慎地问道。
    刘县长看陈卓语气这么焦急，立刻知道有大事，“就我自己，你等下，我去关门，”片刻后他再回转，“们关好了，你说。”
    陈卓便直接把他的猜测讲了出来，“这些疑点如果单独出现，还能说是巧合，但集中在一起肯定有大问题，你们最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赶紧把这些人控制起来，搜查他们的藏身地。”
    “没有听说安平县周围有什么古代王朝啊，盗墓贼总不能盯上平民百姓的目的？”刘县长对陈卓还是十分信任的，直接过了小心求证的阶段。
    “那就是人家的业务范畴了，咱也不懂，也不敢乱说，你最好尽快联系这方面的专家，然后借着此刻武警被调动过来的契机，直接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只要有洛阳铲、绳索、武器这些物证在，不怕他们不招供。”

 第482章 他乡遇一面之缘

    第484章他乡遇一面之缘
    刘县长苦笑一声，“虽然我是国家干部，铁杆唯物主义者，可我也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妨我啊？雷家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现在又搞出个盗墓贼团伙，然后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了，没你什么事儿了！”
    陈卓咂摸咂摸刘县长的话，还真咂摸出点儿扫把星的味道来，可他是什么人，岂会承认这样的臭名，“刘县长，朋友归朋友，你要这么说我一样告你诽谤哈！你得反过来想，这两个大案子在你刚上任后，在你一个人的洞察力和指挥下，双双告破，案犯被一网打尽，为国家和人民挽回无数损失，这是什么排面？我明明是天赐福星才对！”
    电话那头的刘长有哈哈一笑，“要不说你是大学生呢，你就等着记者疯狂找你采访。”
    “别介啊！”陈卓急忙道：“雷家的事情，你怎么往我脸上贴金我都甘之若饴，可这盗墓贼的事儿您可千万别把我给卖了，天知道这伙人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或者幕后老板，这要是见了报，人家不得给我点了天灯？”
    刘长有沉默了一阵，“你担忧的确实有道理，那这功劳可就少了一个啊。”
    “虽说功劳不嫌多，但也得有命承受啊，您可千万别把我露了哈，我还是个孩子呀！”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慢着，”陈卓还是不放心，“这伙人的头目你见过了吗？”
    “见了，是个操着建邺口音的中年男人，说是要做家具生意，在这里设厂，为我们县提供就业机会，我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就是觉得这个人说话的方式有些太粗俗，但终归是个大好事，我还高兴了两天，”刘长有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这叫乐极生悲啊。”
    “那这样，就说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察这伙人不像做生意的，闻到他们车上有土腥味儿这事儿你也揽到你身上去，总之，整件事儿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刘长有其实也没有完全相信陈卓，“万一他们是好人呢？毕竟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你担忧的没毛病，我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最好还是先侦察一下，然后再动手，之后再往你身上揽功劳就是了，这里面我从未出现过，好？”
    “好，我清楚了。”
    “那行，您贵人事忙，我先挂了，还得赶火车。”
    “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陈卓也找到了一个大药房，挑选轮椅的时候接到孙瑞的电话，说他们已经买好了票，在候车大厅等他，他也懒得挑了，直接买了店里最贵的一个折叠轮椅。把轮椅推出店门后，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心血来潮地想体验一下残疾人的感觉，自己坐上了轮椅，双手转动轮子，往回走。
    一路上，陈卓切身感受到了整个社会对残疾人的不友好，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残疾人，他想到达候车大厅要绕非常大的一个圈才行，路上遇到车辆，除了不停催促的喇叭声，没有任何一双援手伸向他，就算是行人，当挡他的路，礼貌让其让行时，除了白眼还是白眼。
    本来心情不错的陈卓，非常郁闷地移动到候车大厅的门前台阶前，背对大门，面朝站前广场，点燃一根烟。
    这个世界真是有意思，人还是他这个人，仅仅是站着和坐着的区别，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一番模样，残疾人实惨，想要所谓的无障碍生活，只能是奢望，这事儿即使到二十年后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残疾人出行难，人格不被践踏难，就算二十年后，导盲犬进公共场所都成了大难题。
    唉，世界不是他妈的应该美好吗！
    “你的腿……怎么变成了这样？”
    就在陈卓换了一个视角看世界，倍感惆怅时，一双穿着普通牛仔裤的修长美腿立在了他的眼前，他抬头看向美腿的主人，一阵错愕，“林，林什么来着？”
    “林惜水。”
    原来这位美女竟然是十一假期时，陈卓陪着陆灵雪去故宫遇到的那位疑似香江林家的长公主，当时他和陆灵雪还帮她指了路。
    “这世界也太小了，这也能碰上？”
    林惜水此时背了个双肩包，穿着朴素简单，一副后世常见背包客的架势，似乎在旅行，“十月初离开故宫后，我就一直在旅行，华夏真的太大了。”
    “这倒是大实话，要说深度游的话，一生能逛遍大景点就不错了，”陈卓赞同地点点头，随手把烟头弹飞，准确无误地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下一站是哪里？”
    林惜水道：“临近春节了，我要回香江了。”
    “哦，这会儿没有渝中直飞香江的航班？这是奔粤州？”
    “是的，你好像对航班很熟悉，”林惜水的注意力还是在陈卓的腿上，“你的腿……”
    陈卓满肚子坏水又开始晃动起来，往靠背上一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提也罢，祝你一路顺风。”
    林惜水眼中闪过可惜和不忍，曾经在故宫跟美到极致的姑娘双宿双飞，意气风发，而此刻颓然坐着轮椅抽烟，眼前这个男生或许已经对生活和生命失去兴趣了？她走上台阶，来到陈卓跟前，“你要去哪里？我推你过去，我总归也要进去。”
    “啊？”陈卓注意到林惜水怜惜的目光，这会儿倒也不好解释了，“哦，那走，谢谢你了哈。”
    “不客气，”林惜水来到陈卓的身后，推着他转了半圈，往候车大厅而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倒是忘了这事儿了，我叫陈卓，耳东陈，卓越的卓，”陈卓随口道。
    林惜水似有所指的道：“陈卓，很好的名字呢，父母一定是希望你能卓尔不凡，生活其实不止一条路可走，往远处看，总能找到方向的。”
    陈卓非常尴尬，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儿抖什么机灵呢？人家这么善良，还特么开导你呢！

 第483章 珍贵的自由活动

    第485章珍贵的自由活动
    陈卓的沉默在林惜水看来就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开导搞的意志更加消沉，她颇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人家什么人，怎么还好为人师起来，年轻人谁会喜欢被人教育呢？
    善解人意的林惜水在自责，臭不要脸的陈卓却在琢磨能不能拉这位大小姐一起做生意。
    要知道，现在还是世纪之交，甭管做哪一行，有香江的资本注入，做什么都能一路绿灯。
    尼玛！你是不是人？
    陈卓对自己职业病似的脑回路非常无奈，刚刚还觉得欺骗人家的同情心不地道，一转念又打起人家的主意来，臭不要脸啊！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
    两人都没什么大行李，过安检非常快，到了候车大厅，陈卓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孙瑞，其实余幼微应该更扎眼，可这妮子不爱抬头，在陈卓看来这就叫锦衣夜行。
    陈卓叫停林惜水，“林小姐，就送到这儿，”他指了指最靠边上的一个检票口，“你的车快要检票了，别耽误了。”
    林惜水看看自己的票，“你有心了，我就说了目的地，你就猜到我是这一班，”她纠结了一秒，继续道：“其实不管怎样生活都要继续，沉浸在苦难中只会让自己和身边人苦恼。再说你的腿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康复，香江那边的医疗条件比大陆这边好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过来看一看，我可以帮你负责联系最好的骨科医生。”
    陈卓满头黑线，自己的面相就这么可怜吗？怎么这位见过世面的香江千金大小姐这么热心肠啊，难搞啊！
    “好，我会考虑的，”陈卓指了指那检票口，“哎呀，检票了，你快去，别耽误了你的行程。”
    林惜水快速地取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去香江就医，就联系我，再见，”说完她就快步走向检票口，优雅的让人非常舒服。
    陈卓手里拿着名片，哭笑不得，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嘛，想给自己一巴掌，却见到余幼微冲自己走了过来，才作罢。
    等余幼微来到陈卓的身边，林惜水也已经过了检票口，消失不见，小妮子不明所以，蹲在陈卓身边，“你累了吗？”
    陈卓刮了一下余幼微的琼鼻一下，“没有，就是没有找到你们，有点儿伤心，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骗人！”余幼微嘟着小脸站起来，“那我推你过去，你不用站起来。”
    “好啊，”陈卓往前一挥手，“出发！”
    等到了龙素珍他们身边，陈卓站起身，“来，余叔叔上来试试感觉。”
    余木生见到这崭新又用料扎实的轮椅，有些局促，“这东西，要好多钱？”
    “没多少钱，”陈卓踢了一脚轮子，“你看这轮子，就是自行车轮嘛，”有拍拍坐垫和靠背，“这都是革的，还有这些铁管子，都是破烂回收然后再翻新焊接的，便宜的很，贵的我也买不起啊，我还是个学生嘛。”
    实诚的余木生和龙素珍听陈卓这么一说还就真信了，龙素珍过去轮椅边上左看看右瞅瞅，“这修车的人手艺真好，是个大师傅。”
    “可不嘛，老头儿看着得有八十了，胡子这么长！”陈卓往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
    余木生瘫软在座位上，靠自己的双手撑着，看起来很累，孙瑞人狠话不多，上去直接就把余木生架起来，转个身就对准轮椅放下来，“这就舒服多了？”
    在床上瘫了十几年的余木生，坐在轮椅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还能靠自己的力量移动，当在陈卓的教授下，第一次双手拨动双轮前行时，他的眼眶湿润了，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真的可以动！我能自己动了！”
    龙素珍捂住嘴巴，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哭出来，不停地点头，“嗯嗯。”
    余幼微过去推动轮椅，“阿爹，我推你转一圈。”
    余木生摆摆手，“我自己来！自己来！”重新可以自己掌握行动权的快乐是别人想象不到的，他瞅准方向，奋力往前推动双轮，很快就跑出去老远。
    陈卓拍了一下孙瑞的肩膀，“去跟着点儿，以老头儿目前的体力肯定自己回不来，”说完他就坐了下来，拎出一瓶水喝起来。
    “你咋不去？”
    “卧槽？行，那我自己去，回来就跟大家讲讲孙黑子裸奔事件，”陈卓说着就作势要起身。
    孙瑞赶忙按住陈卓的双肩，“卓哥见外了，你老丈人就是我干爹，这事儿当然是我来！”
    “这就对了嘛，去去，”陈卓嘿嘿一笑。
    孙瑞一边去追赶余木生，一边自怨自艾，可能这辈子自己都要被陈卓拿捏了，没有办法啊，自己小时候可能脑子缺根弦，做的傻逼事儿海了去了，随便拿出几件，都能让他生不如死。
    果如陈卓碎料，回来的时候，是孙瑞把余木生退回来的，而余木生满脸潮红，双手有脱力的放在双腿上，但精神头还是很好的。
    陈卓道：“等到了安京，我去租个一楼或者平房，让这轮椅好进出，到时候余叔叔身体养一养，就能出门转转了，首都的景点还是很多的。”
    “我想去看升国旗”余木生非常向往地说道。
    “没毛病，随时看。”
    看到自己的阿爹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和精气神，余幼微对陈卓的感激无以复加，满心的爱恋都快要从她的大杏眼中溢出来，如果不是父母在场，她都想扑进陈卓的怀中，诉说她的感激。
    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中，因为有陈卓在，绝对不存在冷场的可能，一会儿给余木生夫妻俩画大饼，说余幼微以后能赚到他们数都数不过来的钱；一会儿又聊到抗战时期川军和湘军的英勇无畏，搞的周围的本地人也被陈卓的话吸引过来，个个红光满面，与有荣焉；一会儿话头儿一转，又扯到国际局势上，大骂米国佬不地道，早晚要遭报应！

 第484章 换座

    第486章换座
    老实巴交的龙素珍坐在余幼微身边，拉着女儿的手一遍一遍地轻轻抚摸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口若悬河的陈卓，从女儿的目光中她就猜出来这妮子早就沦陷了，那模样分明是整颗心都已经系在了这个高个儿学校干部身上，她对这个年轻人倒也很有好感，唯一担心的就是两个家庭间的悬殊差距。
    陈卓是能跟县长聊天的人，还有手机，言谈举止都让龙素珍有种高攀不起的感觉，虽然她自信自己的女儿很好，可人家能看上自己这穷苦家庭吗？不说别的，嫁妆自己和娃儿他爹都拿不出来啊！
    余幼微感受着母亲粗糙双手上传来的温暖和母爱，眼中满是陈卓，知足的她觉得这一刻就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真的很美好，很知足。
    因为余木生是陈卓聊天的对象，所以他的脑子一直在跟着陈卓口中的话题转动，丝毫无法分心思考其他，虽然他家没条件买电视，但好歹还是有一个破旧半导体收音机的，他觉得陈卓的口才比收音机里的播音员一点都不差，在有趣性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他们要乘坐的火车到站即将检票的广播响起的时候，陈卓已经喝掉两瓶水，他伸了个懒腰，冲周围站了一圈的男女老少一拱手，“不好意思了诸位，我们的火车到站了，咱们天高水长有缘再见！”说罢，他就背起余幼微的行李包，推着余木生分开人群，往检票口而去。
    孙瑞也自觉地背起龙素珍夫妻俩的大包跟了上去，龙素珍和余幼微反而轻手利脚，挽着胳膊跟在最后。
    财大气粗的陈卓这次依然选择的是软卧，上了车后，在他的安排下，他自然要跟余家三口人一个包厢，他和余幼微在上铺，两个下铺留给余木生和龙素珍。
    这样一来，孙瑞就可怜了，他只能一个人在边上的包厢，跟三个陌生人一起。
    伺候余木生躺好，陈卓他们坐到对面的下铺上，他说道：“大概要三十个小时才能到安京，也就是明天八点，”接着他对余幼微和龙素珍道：“等下我教你们怎么用火车上的厕所，”他又从之前买水和吃食的大袋子里拎出一个搪瓷盆，“余叔叔要方便的话，咱们把门一关，就地解决。”
    陈卓之所以执意选软卧，也是考虑到余木生的方便问题，如果是硬卧，一是没有门，二是硬卧六张床，又拉又尿的必然会影响别人，远没有软卧这么省心。
    余木生感动道：“陈干部有心了，”同时他也被拉回现实，他还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能动并不能改变这一本质。
    龙素珍也对陈卓由衷地表示了感谢，当余幼微也要致谢的时候，陈卓受不了谢来谢去的气氛，站起身，“我去孙瑞那儿看看。”
    因为买票时一个包厢和单独那张票无法连续，孙瑞虽然跟陈卓他们在一个车厢，但相隔了三个包厢，陈卓到地方时，正看到有人在为难孙瑞。
    此时包厢里算孙瑞一起有五个人，外面还站了几个看热闹的，包厢里其他四人应该是一起的，两男两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他们的状态，应该有一对已经是情侣，另一对还在追求阶段。
    说话的就是那位还没有上垒的男青年，“还要我说一遍吗？我们是一起的，跟你换个床位，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很难理解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这货这么嚣张的操行，陈卓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孙瑞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只要好好说，他绝对不会在换位置这样的小事儿上多磨叽哪怕一秒钟，可现在这货明显嚣张跋扈地在欺负人，“顺毛驴”的孙瑞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
    孙瑞本来是坐着的，听这男青年这么说话，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指了指其中一个女生，“她刚刚请我跟你换位置，本来我已经答应了，但现在看到你满嘴喷着屎的操行，我又不想换了，有问题吗？”
    孙瑞坐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个头普通，样貌普通，可他一站起来气势就不一样了，胳膊粗壮，胸肌高鼓，冷酷的眼神满是不屑。
    那嚣张的青年明显有些发憷，不自主地后退半步，“你骂谁？你再骂！”
    孙瑞不紧不慢地掏出他的火车票，“看清楚，这是我花钱买的票，对号入座！求人办事就拿出良好的修养和态度，逼逼赖赖的没人惯着你，你只有一个爹，出门没人认你这儿子！”
    陈卓十分欣慰，在自己的熏陶下，孙黑子在“大阴阳术”的造诣上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可圈可点。
    “你再骂一句？”男青年好像也没其他的词儿了，骂狠了又怕挨揍，复读机一样只会骂这一句。
    陈卓是什么水平，岂会坐看自家兄弟独自奋战，他躲在人群中幽幽的道：“真有意思，求人换床位还跟大爷似的，爹妈怎么教育的？就这还有女人看得上？真他妈是稀奇了，华夏男人死绝了？”
    正所谓杀人诛心，人家这一趟出行可能为的就是泡妞，陈卓上来就掐死七寸，往死里干！
    别人听不出陈卓的声音，孙瑞岂会听不出，他努力地控制住脸上的肌肉，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他妈，夺笋啊！
    男青年看那位他要追求的女生下意识地跟他拉开距离，往里面小小挪了半步，就这半步便是咫尺天涯，他怒而转头，“谁？谁他妈说的话？站出来！我弄死你！”
    这回不用陈卓回嘴，其他看热闹的人就帮腔了，“谁说的有什么关系，关键说的对啊，你求人换床位，什么态度？”
    “就是！疯狗一样的，谁爱搭理你？”
    “要我说啊，这种人就不配坐软卧车厢，一点素质没有！”
    “看他这年纪，肯定不是自己赚的钱，挥霍爹妈的血汗钱，不心疼啊，真是不肖子孙！”
    陈卓在外围看的直乐，这一届的吃瓜群众非常不错嘛！

 第485章 操碎心的老父亲

    第487章操碎心的老父亲
    一时间，那嚣张的青年成了众矢之的，连那两女一男都不敢帮腔说话，生怕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那青年悲愤交加，想要发作，可无论是孙瑞的块头，还是包厢外那人多势众的看客都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气的他差点儿背过气去。
    陈卓这时拨开人群，走进包厢，顺手连那气呼呼的青年一起扒拉开，过去跟孙瑞站在一起，一脸诧异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擦，你还能不知道怎么了？火都是你点的！
    孙瑞心里清楚的很，嘴上却道：“他们四个一起的，想跟我换个床位，可这小子上来就骂人，我不想换了。”
    “哎呀，这怎么话说的？”陈卓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出来的时候，爸妈是怎么教我们的？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要谦逊有礼，别说这是个没有家教又道德败坏的人渣，就是个杀人犯，他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孙瑞有点儿接不下去了，太损了，太损了！
    “那我跟他换？”他也有点儿闹不准陈卓的想法，试探地问道。
    那嚣张的青年此刻非常困惑，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看起来是在帮他说话，可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好像他在骂自己似的，不就换个票吗？怎么就又是人渣又是杀人犯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立刻爆出赞叹的声音，“看看，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是啊，这兄弟俩的家教太好了！”
    “儿子，看到没有，以后你也要成为这两个大哥哥一样的人，不能学这个人，道德败坏！”
    “好啊，吾道不孤啊！”
    陈卓非常欣赏今天这一波吃瓜群众，简直都长在了他的g点上，完美的一批！
    “换，当然要换，”陈卓拍拍孙瑞的肩膀，“我们家以德传家，最看重修身，咱们做到问心无愧就好，至于别人，我们管不着，随他去，票给我。”
    孙瑞老老实实地把票递给陈卓，自己却低下头，他怕对上别人的目光，忍不住笑出声。
    可这一幕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另一番理解了，这分明是家风中正的家中兄长教育了兄弟，而后弟弟羞愧难当，惭愧低头，多么弟恭兄亲的一幕啊！
    陈卓双手拿着车票，递到那青年面前，“这位大哥，请你拿好票，把你的票换给我。”
    那青年有点儿懵逼，但结果确实他想要的，结果陈卓的票后，把自己的票递过去，“谢谢啊。”
    陈卓接过票，搂着孙瑞的肩膀就往外走，“看着没？还谢谢呢。”
    孙瑞低头称是，“对对对，大哥你真厉害，我自愧不如，惭愧惭愧。”
    陈卓看了看票，“你看看，这就叫好人有好报，这不就换到我隔壁去了。”
    等走出人群，孙瑞拉着陈卓去车厢过道抽烟，看周围没了人，他才问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可不信你会干吃亏的事儿。”
    陈卓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那傻逼的目的是啥，看出来没？”
    “不就是泡妹子吗？”孙瑞也点燃一根，“一朵鲜花插牛粪呗。”
    “那你觉得咱们这么一顿操作之后，那傻货还有戏吗？”陈卓呵呵一笑。
    孙瑞缩了一下脖子，“卧槽，你特么能不这么笑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吐出一口烟，琢磨一下，“估计是没戏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要是那女的还跟他，那特么以后碰上什么都是活该。”
    “所以喽，这一路上，这货要是煮熟的妞儿飞了，其他两个人也跟他保持距离，你说他难不难受？是在别的包厢憋着报复你难受，还是被折磨一路难受？”陈卓眯起眼睛看向孙瑞。
    透过烟雾，孙瑞看到陈卓那阴险的目光，“他妈的，哪个傻逼要是得罪你，绝对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为你出气吗？我能看你被人欺负嘛？死没良心的，白眼狼！”陈卓没好气地道。
    孙瑞闻言，心中舒服，“你这么一说，我浑身都舒坦了，哈哈，反正动脑的事儿你上，动手的事儿我来，谁敢惹咱俩！”
    抽完烟，要回去的时候，陈卓拐了一下孙瑞的胳膊，“我看那妞还行，要不帮你牵线搭桥？有刚才的第一印象打底，二十四小时内拿下不难，他们也是到安京，以后有发展的可能。”
    “滚犊子！那女的也不是啥好鸟，刚才进来就要穿鞋踩我的下铺，素质极差，”孙瑞大嘴一撇说道。
    陈卓乐了，“呦呵，要求还挺高，外在已经入不了孙大爷法眼了，必须得心灵美才行？”
    “那必须的！”孙瑞傲然道。
    陈卓眼珠一转，“那唐笑笑咋样，啧啧啧，那小身板儿，绝了。”
    “太骄傲了，仅次于冰雪美人，我整不了，跟她处对象，肯定老难受了，”孙瑞继续摇头。
    陈卓抛出最后一个，“那就剩蒋晓晓了，出身贫寒，懂事、勤劳、孝顺、善良，长的好看，身材也不差。”
    孙瑞下意识的点点头，“就是太瘦了点儿，”接着就回过神儿，“什么乱七八糟来的，蒋晓晓跟我有鸡毛关系？神经病你！”
    点到为止，陈卓也不往深了引导，这二愣子要是不帮他起个头儿，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但也不能介入太多，一旦让他觉察陈卓的意图，容易逆反。
    要不怎么说早熟的兄弟劳心劳力呢，陈卓为了孙瑞是真操碎了心。
    这颗种子种下去，总归是会发芽的，如果真的不能发芽，那只能说明这地就不对，换一个就是。
    孙瑞新换的包厢里也是一家人，父母带着个五六岁的女儿，两个家长谈吐不俗，为人谦和，孩子也懂事，见到陈卓和孙瑞就问好。
    恰好这会儿火车上一大景观的流动售货小车经过，“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香烟、豆干、大碗面，烧鸡、猪蹄、火腿肠，来来来，脚收一收。”

 第486章 芯片！

    第488章芯片！
    这熟悉的叫卖声，一下就把陈卓拉回儿时坐火车的记忆中，甭管过多少年，只要这一串儿吆喝还在，记忆就在。
    陈卓随手从小推车上拿过来几袋鱼片和花生，矿泉水和其他吃食他之前都买过了，足够他们几个食用，实在不行还有餐车，不用买太多。
    等推车离开，陈卓把烤鱼片递给那位小姑娘，“烤鱼片，给你吃。”
    孩子教养很好，虽然有些渴望，但没有接，而是看向父母。
    男人四十岁上下年纪，戴着眼镜，很有风度，他从自家的袋子里拿出一两个苹果，交到女儿手里，“叔叔给你烤鱼片，咱们就送给叔叔苹果，这样没有苹果的叔叔有了苹果吃，没有烤鱼片的妞妞就有了鱼片吃，大家都高兴，对？”
    小姑娘很开心，喜滋滋地把两个大苹果递给陈卓，“叔叔，给你吃苹果，甜甜的！”
    陈卓接过苹果，递给孙瑞一个，然后把手里的鱼片递给小姑娘，“谢谢你哈。”
    小姑娘接过烤鱼片，回到母亲的怀里，拿着鱼片好一顿端详，看看又闻闻，很新奇。
    男人道：“我们平时不给她乱吃零食，所以鱼片这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卓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苹果，脆甜多汁，“老哥是安京人？我听你这口音肯定是安京没跑了。”
    男人点头道：“这么明显吗？我说话应该不吃字儿啊。”
    “我宿舍的兄弟就有一位安京土着，也不吃字儿，但那京韵还是能听出来，”陈卓看似漫不经心地啃着苹果，“老哥儿看着得有四十了。”
    “四十二了，”男人突然叹了口气，似乎胸中有满腔的抑郁无处宣泄，颇为落寞。
    怀才不遇？
    这是陈卓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词语，但他对这个词是有鄙视情绪在的，往往高喊怀才不遇的都不是什么大才，真正的牛人，不存在怀才不遇，因为他们会披荆斩棘让自己才华得以施展，哪怕是一时的龙游浅水也不会气馁，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金子，早晚有天会一飞冲天。
    陈卓开玩笑的道：“那你可没什么正事儿啊，我爸跟你一样大，我可都二十了。”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那你不叫我叔叔，还叫老哥？”
    “一码归一码，你又不是我家中长辈，叫老哥儿不是亲切吗？”陈卓毫不在意地说道。
    男人莫名觉得跟眼前这个青年有些投缘，究其原因嘛，可能就是陈卓身上那股万事都在掌握的气质，那是骨子里的自信，他特别欠缺的一种特质，“那就重新认识一下，”他冲陈卓伸出手，“我叫田大同，土生土长的安京人，”手伸向身边的妻子，“这是我爱人方雨，这是我女儿田玉舒，小名妞妞。”
    田大同的话音刚落，妞妞就拿着鱼片跳起来，“玉是美玉的玉，舒是舒克贝塔的舒！”
    方雨先礼貌地冲陈卓点点头，然后就把女儿拉回身边，“妈妈帮你把鱼片打开，安静地吃。”
    “嗯，好，”小妞妞乖巧地把鱼片递给母亲，安静地等着。
    陈卓伸出手跟田大同握了一下，“我叫陈卓，安京邮电大学的高材生，校园名流，在安邮提我名，食堂能半价，”他吹完牛逼，随手拍了一下孙瑞，“这个黑不溜丢的闷葫芦叫孙瑞，我兄弟，在安京财贸混日子。”
    孙瑞冲田大同勉强咧嘴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了，这种陌生人的交际场合，他从来都是这副德行，其实也是一种对陈卓的变相依赖，反正他不擅长，那就让擅长的去发挥好了。
    互相介绍了以后，两边的距离也就拉近了不少，陈卓好奇地问道：“老哥不是专注学业，成家太晚？”
    田大同笑道：“你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那你挺厉害，以嫂子的水准，追求的人肯定不会少，”没有哪个女人会对由衷的夸奖毫不在意，何况陈卓说的如此自然可信。
    方雨看了眼丈夫，无声地展颜一笑，然后把打开的玉片递给女儿，小妞妞接过鱼片，撕下一小块，细细品尝，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妈妈，是甜的！”顿了一秒又疑惑的起来，“好像还是咸的！”
    方雨爱怜地帮女儿整理了一下头发，“那就是又甜又咸啊。”
    “妈妈，你也吃，”小妞妞撕下一块鱼片递到方雨的嘴边。
    方雨没有拒绝，吃到嘴里嚼了几下，“嗯，真的是又甜又咸。”
    “对，好吃呢，”小妞妞又把鱼片分给了田大同和陈卓两人，那乖巧的小模样，谁都无法拒绝。
    给大家都分过之后，小妞妞就开始安静地自己享用了，毕竟潜意识中，这些剩下的可都是她自己的了。
    田大同把话题接回之前，深情地看了眼妻子，“确实难为她了，等了我很多年，我们从小是邻居，后来我考上了清华，她考上了人民大学，等我们都博士毕业，我又跑去了国外，等我回来已经三十好几。再不结婚，老丈人都要拎着菜刀砍我了。”
    方雨轻轻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我爸什么时候那样过？”
    “比喻嘛，动手是没动手，可嘴上没少挤兑我，”田大同道，“安邮是个不错的大学，我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在那里呢，好像都混成领导了，你只要在那好好学习，未来大有可为。”
    毕竟是清华的博士生，说话间难免有点儿居高临下，到是不是故意的，人家的高度确实在那里，搞的陈卓都有点儿不自信了。
    “老哥儿什么专业啊？”
    “无线电图像信息处理，没听过？”田大同呵呵笑道。
    陈卓不得不点头，“超出我的射程了。”
    “哈哈哈，你这小老弟说话真有意思，”田大同道，“去了米国后就转向了半导体方向，主要做遥控器芯片。”
    芯片！
    陈卓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就是一突，甭管是什么芯片，这个时代只要粘上这两个字就是大牛！

 第487章 沙雕想法

    第489章沙雕想法
    陈卓苹果也不吃了，两眼放光地问道：“然后呢？怎么就回国了？”
    田大同不明白怎么说起自己的过往经历，眼前这个小伙子的兴致一下就高了起来，如果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个中年人，哪怕长的难看一些，他都可能提高警觉，猜测是不是骗子，可陈卓和孙瑞这两人的组合太容易让人产生信任，一个高大帅气，谈吐幽默风趣，一个黑面堂，老实诚恳。
    没有想太多，田大同就继续道：“主要是父母希望我们尽快完婚，同时我也不想再给米国人打工了，我们国家的半导体事业虽然遍地开花，可跟欧美比起来可以说是纸老虎，看起来盘子铺的很大，其实没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核心东西，只能在很低端的领域有研发能力。我工作的公司从上到下都很瞧不起我们华夏的芯片实力，说我们是芯片荒漠，永远只能赚血汗钱的血汗工厂！我气不过，跟他们大吵了一架后，就辞职回了国。”
    “哦——”陈卓拉长音，又啃了一口苹果，“后面你别说了，我猜猜哈，”他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继续道：“回来后发现安京虽然是首都，却没有像样的半导体制造企业，虽然也有一些纯研究性的国家机构，但论资排辈严重，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归甚至连进入其中都没有门路，然后听说粤东省有几个后起之秀的城市有不少生产半导体相关产品的公司，就带着妻女杀了过去。”
    田大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我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啊，为什么对南北的情况都如此了解？况且你这么年轻，”顿了顿，他一拍脑门，“肯定是你家长辈有走南闯北的能人！”
    陈卓也乐得田大同自己就给出解释，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那你猜猜，我这次进京又为了什么？”
    陈卓三口两口把苹果干掉，把果核丢入垃圾桶，才说道：“我其实还没确定你们是要进京，你这么一说，倒是帮我节省了脑细胞。让我猜的话，无非两个原因，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回安京无非就是看望老人家。至于另一个原因嘛，我刚刚看你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很可能是在南方的工作也不如意，觉得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这次进京不是有了下家，就是有了什么新想法。”
    随着陈卓说的话的深入，田大同的眼睛越来越亮，跟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位萍水相逢的年轻人是神仙吗？怎么可能对自家的动向了解的这么多！
    “要不是我现在浓重羞涩，我肯定要怀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江湖大骗，”田大同不可思议地望着陈卓，“你是怎么猜出这么多的？”
    “我不说了嘛，年关将至，你又是安京人，回家过年再正常不过，至于后面的猜测嘛，”陈卓目光往床下和行李架上瞄了两眼，“如果只是单纯的回家省亲，你们肯定不会带这么多行李。好家伙，连被子都带着了，这肯定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田大同竖起大拇指，“小兄弟，你是我见过的人中，观察能力最强的，太厉害了。你要不去做警察，真是人民群众的损失啊！”
    “哎呀，就是爱琢磨，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陈卓又问道：“到安京要干哪行？总不至于跳出专业另起炉灶？”
    田大同眼含憧憬地望向窗外倒退的景色，“朋友拉我去跟他搞bp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现在随着bp机的价格持续走低，华夏使用bp机的人数一直在增长，市场潜力巨大！”
    我呸！这特么不得亏到姥姥家去？
    陈卓在心中嘴都撇到后脑勺了，寻呼机这东西在目前看来确实还有市场潜力可挖，毕竟手机才刚刚开始走进华夏的富人阶层，老百姓能用上寻呼机就已经很知足了，可问题是这东西没有两年蹦跶了。
    听田大同的意思，他们要从头开始做寻呼机，并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厂子等着他去转型，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局面，通透开始做是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元器件的选择、外形的设计、内部组装、熟练工人、品牌建立、广告营销，等等等等，无论哪个方面都足以让人掉光头发，一拍脑门就要从头来过，也只有傻乎乎的理想主义者才会这么干，比如罗永浩。
    陈卓没记错的话，老罗应该是在今年年底才会给俞敏洪写求职信，明年才会开始他传奇的新东方英语老师生涯，至于后来的牛博网，还有自创教育品牌，再到最疯狂的锤子手机，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对于罗永浩，陈卓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无论这个人性格多么跳脱，嘴上多么容易跑火车，但他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能说出来的，也都做出来了，就凭这一点就把99％的人踩在了脚下，要不是太过理想化，不愿意去迎合大众，而是梗着脖子想要驯化市场，他也不至于背上巨债，最后靠直播带货还债。
    田大同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罗永浩，把未来看的太过美好，而没看见或者选择不去看某些东西。
    毫不夸张地讲，就算田大同和他的朋友能够把一台属于他们的寻呼机推向市场，那也至少要两到三年的时间，2003年，还有寻呼机的活路吗？
    在2000年左右，寻呼机已经普及；2005年左右，大学毕业生都已经配备手机；2007年左右，手机普及到高中这个级别；2009年左右，智能手机开始兴起，而且因为三大运营商的绑定式营销，充话费送手机不再是玩笑；等到了2013年，智能手机已经普及。
    这条清晰的华夏民用移动终端发展脉络，陈卓虽说没办法精确到某个月，但某一年还是能大致确定的，在2003年推出一个新的寻呼机品牌，这特么不是沙雕是什么？

 第488章 小丽是我的！

    第490章小丽是我的！
    田大同异想天开的想法虽然让陈卓有点儿惋惜，但却打开了他的思路。
    上一世念大学的时候，陈卓恰好看过一篇关于手机和固话的调查报告，因为数据惊人的一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清楚的记得，在2003年的时候华夏大地上，手机拥护有22亿多，而固定电话的数量恰好也是22亿。
    而从那一年起，固定电话就开始逐渐地走下坡路，手机用户开始扶摇直上。
    寻呼机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是一定要消亡的，但固定电话不会，而固定电话之中还有一种利润极高的品类，更是还能长盛不衰好几年，那就是无绳电话。
    陈卓清晰的记得2002年左右的时候，步步高推出一个关于无绳电话的广告，一个容貌谐趣的眼镜男正在上厕所，这时电话响起，等他提着裤子跑出来，电话那头已经挂了，他回去继续上厕所，电话又响，他狼狈不堪的冲出来，绊倒在地，老实固定电话落在眼前，画外音出，大概意思就是要是有无绳电话就不会这么尴尬，出logo，最后画面一转，眼镜男在洗手间用无绳电话接电话，经典的台词永载史册，“小丽呀……”
    越想越激动，陈卓一拍桌子，“小丽是我的了！老段对不起了！”
    老段指的自然是华夏商场的一位传奇人物段永平，这位老大哥堪称神仙，救活了小霸王，创办了步步高，孵化出了oppo和vivo，还有洗脑产品点读机，在如日中天之时选择激流勇退，选择践行诺言，陪伴妻儿，让江湖上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却再也看不到他的人。
    后来，老段抽空跟巴菲特吃了顿饭，两位各领风骚的大佬谈笑风生，席间老段还带着一位年轻人，几年后这位名叫黄铮的年轻人就创办了让老马和强哥都十分头疼的拼多多。
    还有哪位神仙商界翘楚能有老段的战绩？陈卓反正是想不出。
    田大同夫妻俩被陈卓疯言疯语吓了一跳，然后就琢磨开，小丽？老段？这小伙子要抢人家女朋友？
    孙瑞是最懵逼的，小丽？我尼玛！还有一个？
    陈卓飞速在脑中盘算着上马无绳电话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固话市场不同于寻呼机，寻呼机是一夜间就被颠覆的，固话确实一点点把市场份额让出来的，因为手机费对老北行来说还是个不小的负担，在固话和手机并驾齐驱的年月里，手机当寻呼机用的大有人在，最后接打电话的还是家里的座机。
    只要推出产品的时间合适，营销策略得当，这一杯羹，陈卓有信心可以从老段的碗里抢过来，就算不能都抢过来，分个半碗肯定没问题。
    想通关节，陈卓顿觉神清气爽，这才发现几人都在盯着自己，“你们看我干什么？”
    孙瑞小声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儿，余幼微就在隔壁，你这样也太不是人了？”
    “你丫神经病？说什么玩意儿呢？”
    “还装？小丽是谁？”孙瑞大嘴一撇，“都特么白日做梦了，你是真牛逼！”
    田大同也稍作严肃的道：“小兄弟，老哥是过来人，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咱不能做那得陇望蜀的人啊，这不道德啊。”
    陈卓一愣，接着就哈哈一笑，“小丽是我老家的一条花狸猫，老段是我爷爷家村口的算命老神仙！我今年过年要回老家过，就想起了那只被喂的肥粗老胖的花狸猫了，你们想哪儿去了！”
    无绳电话的构想，还没有到公布出来的时候，何况现在跟田大同聊这个，难免显得交浅言深，人家是业界资深技术大拿，自己一个毛没长齐的大学生，招揽人家创业？得多疯的人才能干出这事儿啊？
    老田要搞寻呼机就让他搞去，反正以他现在的样子也就是技术入股，到时候真要挖他，有的是办法。
    田大同夫妻俩对陈卓不了解，看陈卓这么解释，也就选择相信了，孙瑞不同，他总觉得陈卓又憋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就算这什么小丽不是另一个新妹子，那也肯定不是猫！骗鬼！
    陈卓跟田大同要了联系方式，田大同还没有手机，就留了他父母家的座机号码，拿了号码陈卓就告辞回隔壁了，孙瑞也舔着脸跟过来，说在那边没有意思。
    回到余幼微他们的包厢，龙素珍正在教余幼微用钩针钩花，小丫头学的认真，龙素珍的手艺也是精湛，几下套、钩、拉，唰唰唰的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看到陈卓他们过来，龙素珍停下手上的活儿，“回来啦，喝点水。”
    余幼微赶忙把用水果罐头瓶子打来的开水递给陈卓，“我刚打来的。”
    “我不渴，刚吃了苹果，”陈卓说着就坐到余木生的腿边，软卧比硬卧宽，躺个人再坐人也不挤，“这么会儿工夫都学会用热水器了？”
    余幼微点点头，“我坐过火车呀。”
    陈卓一拍脑门儿，“我都忘了，你是自己坐车去的安京，刚才还说教你用厕所呢，那你教阿姨了吗？”
    余幼微乖巧的道：“嗯，教了的。”
    余木生这时说道：“素珍，把收音机拿出来，看看有什么能听的。”
    “别拿了，”陈卓笑道：“火车开起来，什么都收不到的，就算收到也是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了，”他把刚才在推车上买的基本故事会放在小桌上，“让幼微给你念念故事听，比收音机有意思。”
    孙瑞也拿过一本，“我最喜欢故事会了！”
    “反正你只要不看《梦里花落知多少》，我们就还是朋友！”陈卓道。
    “那是什么？”孙瑞不解。
    “禁书！”
    孙瑞一听禁书，眼睛就是一亮，“真的？”
    “滚蛋！”
    后面的路途简单愉快，陈卓一会儿跟余木生和龙素珍聊聊未来的生活规划，一会儿又跑到隔壁去跟田大同了解米国情况，余幼微倒是很想跟陈卓好好说说话，可是碍于父母在，她只能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

 第489章 我叫赵子峰

    第491章我叫赵子峰
    转天早上，陈卓他们各自起来洗漱，龙素珍先帮余木生擦好了脸才顾自己，这仅仅是个小小的细节，陈卓却看到了龙素珍对丈夫的尊重和爱护。
    洗漱完毕，陈卓就去餐车买来了早餐，这会儿火车上的早餐没有那么多花样，无非就是稀粥、馒头和白煮蛋，但这对余家三口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早饭了，三人连米汤都没有剩下，咸菜没够吃，就拿出龙素珍腌制的一罐子泡椒，希希鲁鲁的吃的香极了。
    龙素珍几次让陈卓尝尝她的手艺，陈卓都头摇的拨浪鼓一样的拒绝，余幼微在边上偷笑，他们家的泡椒有多辣，他们一家人没什么感觉，可别人不一样，吃了绝对要疯。
    因为在余家连过夜都没有过，唯一的一顿饭还是午饭，也没有用多少辣椒，孙瑞这虎孩子完全不知道那一罐泡椒的杀伤力，看陈卓端着饭盒躲的远远的，鄙视道：“不就一点儿辣椒吗？看把你吓的德行，来来来，你孙大爷吃给你看！”
    陈卓呵呵一乐，“孙大爷武功盖世，寿与天齐，干就完了！”
    孙瑞把自己手里的馒头从中间掰开，递到龙素珍面前，“阿姨，给我来点儿泡椒，我来个夹心馒头！”
    余幼微好心的提醒，“狠辣的。”
    “哈哈，不辣我还不吃呢！”孙瑞拍拍自己的胸脯，“你还不知道，我打小就有个外号，麻辣黑旋风！吃点儿辣椒，小菜一碟！整！”
    陈卓实在听不下去了，“你确定不是麻辣鸡丝？”
    “那胆小的贼鸟，休要插嘴你孙大爷的事情！”孙瑞傲然道。
    龙素珍是个实诚人，看孙瑞这么自信，以为他真的可以吃辣，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泡椒，用力抹到孙瑞掰开的白馒头中间。
    孙瑞把馒头拿到鼻下闻闻，“闻着就香，”两瓣馒头合拢，还用力地按压了一下，一口咬下去，辣、咸、香的滋味在口腔里炸开，“够劲儿！过瘾！”
    陈卓坐在包厢外的小折叠椅上，手里还剩小半碗的粥也不喝了，饶有兴致地看孙瑞表演，“瑞哥牛逼！”
    孙睿洋洋得意地又咬了一口，“多大点儿事儿，嘁！”
    可当第二口馒头夹剁椒嚼烂，孙瑞的脸色开始变了，黑面堂泛起了红色，看起来好像熟透的山竹壳儿，脑门也呼的一下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就是湘南辣椒的特点，开始吃到嘴里辣度一般，人人都感觉自己可以承受，可殊不知这火辣辣的感觉是可以加深的，往往第二口的时候就绷不住了。
    孙瑞张嘴哈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嘴里都在喷火，看看手里还剩下的大半个馒头，又看看笑而不语的陈卓，“昨天吃的也没这么大劲儿啊？”
    “那是招待我们的，这是人家自己吃的，能一样吗？”陈卓不紧不慢地剥着鸡蛋，“继续啊，还有大半个馒头呢！”
    孙瑞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辣的火辣辣的疼，唾液疯狂分泌，浑身燥热出汗，辣度还在加深，连呼吸都觉得辣嘴，“这，这是什么鬼辣椒，嘶，哈。”
    “别停啊，吃啊，”陈卓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起哄。
    老实心善的余木生看孙瑞好像煮熟了的螃蟹的德行，笑着招招手，“给我，不要浪费喽，好好的白馒头。”
    孙瑞如蒙大赦，赶紧把馒头递过去，“叔，您请！不够我再给你买去！”
    “够了够了，”余木生接过馒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好像根本体会不到辣的感觉。
    孙瑞敬畏天人，直接干掉一瓶矿泉水后，满头大汗地坐在陈卓的对面折叠椅上，“卓子，你不是说辣就是一种痛觉吗？那川渝湘的人是不是没有痛觉？”
    陈卓刚想调侃这傻货两句，就见一道身影从车厢陈处奔来，“你们两个是安京哪里的？”
    陈卓抬眼一瞧，“呦呵，这不是昨天那位小哥哥吗？怎么？邀请我们吃饭吗？”来人正是昨天要跟孙瑞换床位的青年，此时正阴恻恻地盯着陈卓。
    孙瑞正被辣的烦躁不堪，恨不得现在有个大冰块让他含在嘴里才舒服，回头看到来人，顿时不耐烦的道：“滚蛋！”
    青年往后退开一步，孙瑞的模样太有威慑力，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敢不敢留下地址和姓名？”
    陈卓拉了一把要说话的孙瑞，“我猜猜哈，肯定是那位小姐姐对你昨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钱花了，时间花了，心思花了，毛也没捞着，心里不平衡了，扭曲了，变态了。一般你这种人肯定不会自我反省的，你能错吗？不能！你这么优秀的人是不可能错的，肯定越琢磨越觉得是我们兄弟俩坏了你的好事儿，是这么个新路程不？”
    青年被陈卓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我，你，你们……”
    “不是要撂狠话，装个逼吗？”陈卓没有让他磨磨唧唧太久，“武侠小说看过？撂狠话的人都要先自报家门，懂不懂规矩？”
    青年气呼呼的道：“安京交大，大四，程思宇！”
    “好！”陈卓突然站起来，那折叠椅子砰的一下合上，吓的程思宇下意识地又后退一步，他音量拉高，傲然道：“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安京理工大学，大一扛把子，赵子峰！你要找回场子，可以，我奉陪！来找我！”
    “赵子峰！你给我等着！”程思宇狠狠瞪了陈卓一眼，径直往前，跟陈卓擦身而过，看这意思连这车厢都不准备再呆了。
    等程思宇走远，孙瑞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他妈太损了！赵子峰要知道，他得被气得疯掉！”
    陈卓坐下来继续剥鸡蛋，“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傻逼才往身上揽，万一这货找人背后套我麻袋怎么办？赵子峰皮糙肉厚，还好装逼，正好让他们狗咬狗去。”
    “这小子也够倒霉的，碰上了你这个大坏比，这是去补票换车厢了？这得生多大气啊，啧啧啧。”

 第490章 到了

    第492章到了
    陈卓把鸡蛋剥好，一口干掉，细嚼慢咽。
    这时，田大同把包厢门拉开，探出头来笑道：“你不是叫陈卓吗？”
    陈卓用剩下的小半碗粥把鸡蛋顺下去，“看破不说破嘛。”
    “那什么赵子峰得罪你了？”田大同好像对这种校园纠葛很感兴趣，满脸的八卦。
    陈卓莫名一笑，“感情老哥你喜欢打听这种破事儿啊，我还以为学霸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田大同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就是因为我念书的时候只知道学习，错过了很多后来想起来就后悔没有做的事，什么被高年级的抢钱啊、茬架啊、偷爹妈前去老莫啊、抽烟啊，太多了，什么年纪干什么事儿，这些事儿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这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你这把年纪，就算让你去做这些事儿，你也做不来了，更没有那个心气儿了，”陈卓把鸡蛋壳扒拉到一次性饭盒里，“那赵子峰啊是我高中的班长，家庭条件不错，自我感觉良好，看我这种潇洒不羁气质的同性肯定不顺眼，可他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除了用点儿什么告刁状的法子，也没别的招儿，属癞蛤蟆的，不要人膈应人。”
    “那你这一招儿，是叫祸水东引？”田大同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可不能这么说，”陈卓道：“我更愿意称之为一石二傻鸟。”
    “啊？哦，哈哈哈哈，”田大同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兄弟太有趣了。”
    “也很一般。”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晚上八点左右，火车到达了安京站。
    在出站口，陈卓和田大同一家道别，约定有时间一起吃饭。
    出了安京火车站，余木生和龙素珍都忐忑起来，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两天前他们还是最最穷苦的夫妻俩，生活在逼仄的破房子里，期盼着女儿能有出息，至于他们自己，只要能活到女儿能自己养活自己，死了也能瞑目了。
    可命运没有放过他们，雷家人的突然发难让他们一度陷入深深的绝望，那是他们哪怕付出生命都无法跨越的无底深渊，栽进去就是粉身碎骨，他们不怕，可女儿怎么办？
    好在天降陈卓，这个神奇的后生把他们一家拯救出了深渊苦海。
    现在，他们所站的地方是做梦都不敢来的首都安京，这里有天安门，有长城，有紫禁城，有伟人安眠的地方，他们真的来到了这里。
    等上了陈卓的车，两口子更加不敢相信，这么漂亮大气的车，竟然属于这个年轻人，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心细的龙素珍不禁看向余幼微，自家女儿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她这个当妈的怎会看不出，开始她还觉得女儿长的漂亮，又是大学生，肯定配得上这位“陈干部”，可随着对陈卓了解的深入，她越来越没有底，就算陈卓看得上自己的女儿，可人家的父母呢？
    这气派的大汽车，是自己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呀！
    单纯的余幼微没有想那么多，她现在高兴极了，阿爹阿娘都来了安京，以后他们一家人再也不用分开，阿爹更是有希望站起来，她时不时的看向陈卓，眼中满是依恋，对她来说，她甚至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她不敢再奢望任何东西了，因为她害怕要的太多，老天爷会生气。
    陈卓知道余木生和龙素珍肯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这是必须要走的过程，他替代不了，也帮不上忙，只能让他们自己消化。
    他舒舒服服的开着他的大切，载着余幼微他们往城里赶，路上拨通刘长野的电话，“刘哥，房子找的怎么样了？”他昨天傍晚的时候就把找房子的事情拜托给了刘长野，看今天一天没有动静才主动打的电话。
    刘长野道：“房子很好找，可符合你条件的就难了，必须在安邮的西南方向，又必须是一楼或者平房，最后以前就是残疾人居住的，一天时间怎么找？”
    “好像是我难为人了哈？”陈卓话虽这么说，但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意思，“那就先随便找个老小区的一楼，先安顿下来再说，骑驴找马呗。”
    “跟我想的一样，”刘长野道：“那我把地址给你发短信发过去，我也往那里赶，是一个学校的家属区，环境不错，邻居素质高，八十五平，一个月房租八百，能接受吗？”
    陈卓笑道：“这里面有你老哥的面子钱？”
    因为唐明玉买的房子在清华的西面，也就是安邮的西北面，所以陈卓要安置余家人的位置绝对不能在那个方向，但又不能离学校太远，在这个大概范围内，那就是三环和四环之间的区域。
    此时西三环的房价在4000上下，一个八十五平的房子，租金怎么也要1500了，刘长野的面子是真大，直接砍半。
    对这样的小便宜，陈卓是来者不拒的，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一个小窍门，合理范围内的小便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人和人的关系就是在互相的小恩惠中建立起来的，没有往来就不会有交情，只要两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有一道永远不会触碰的红线在，就不会有问题。
    刘长野没有隐瞒，直接说道：“这是我大哥的好朋友的房子，两口子全都出国了，让我帮着照看，我基本三个月花钱雇人去打扫一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给你用，我也放心。”
    “刘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抖机灵，有屁就放！”
    “咱大哥还有这样的朋友吗？”
    “不愧是你！”刘长野笑骂道：“没有，有也不可能介绍给你！你就是个占便宜没够的奸商！”
    “哈哈，我开车了，你过去等我。”
    挂了电话没有一分钟，办事效率极高的刘长野就把短信发了过来，陈卓瞅一眼就知道了具体位置。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地方他还去过。

 第491章 新家

    第493章新家
    地址上的小区就是好未来开业当天，派人来搞事情的那个课外辅导学校，陈卓当晚就去摸底，还碰上了两位热情的“朝阳大妈”，俩老太太直接省了他的事儿，把那名为魏明洲的老板的底细全都告诉了他。
    联想到魏明洲，陈卓不禁有点儿纳闷，好未来都开学一个多月了，那老小子一直没再出过招儿，什么情况？萎了？
    为了提防魏明洲的发难，陈卓特意提醒过他在好未来的四大帮办，跟牛晓慧、祝庆超、夏峰、陶灵芝他们好好开了一个战前动员会，与会者还有小秘书余幼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防范一些商业上比较下作的手段，比如起哄架秧子、冒充学生家长找事儿、制造恶性事件等等，完全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陈卓也没办法，谁让对手是个市井小老板，魏明洲的格局就在那里，指望他搞出一些高大上的手段也不现实。
    那个会开的牛晓慧他们四个如坐针毡，他们都是刚刚踏入校门的大学生，本以为第一学期就有了靠谱兼职，已经领先于同龄人一个身位，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社会人了，可当陈卓绘声绘色地讲解那些龌龊至极的套路时他们才明白，跟陈卓这个凶恶的老妖怪比起来，他们就是还没有走出笼子的小白兔。
    成功吓唬了四个小白兔后，陈卓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可一个多月过去了，对方竟然再没有出手，好未来接着姚教授的名头，很快就站住了脚跟，慕名而来的生源不停地增长，顺利的让他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也不是陈卓有什么受虐倾向，只是他上一世被人使绊子坑惨了，他的那些防小人的攻略都是用血的教训中学来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血泪史，从他的视角看创业，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那绝对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血腥之路。
    陈卓是个永远都在居安思危的人，魏明洲越是不出手，他越是小心谨慎，好未来账面上的钱，他不但一分没动，还从龙鳞网络那边的收益里抠出一笔应急款，为了的就是怕有紧急情况时，无钱可用。
    对于魏明洲这样的所谓“社会人”，陈卓绝不相信他会改邪归正，从他开麻将档起家后又跟风做课外辅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捞偏门捞惯了的人，这种人绝对不会再去兢兢业业地赚钱，一分一分地抠钱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他的沉默在陈卓看来只有一个原因，被好未来的成长吓住了，正在盘算一个大招，想要不动则已，动了就要一招制敌。
    陈卓默默在心中盘算着魏明洲可能使用的招数，车子也就开到了魏明洲的福到学校前的马路上，他特意在课外辅导学校外放慢了车速，查看这所名为“培优教育”的辅导学校目前状况。
    当下时间是周三下午的四点半，中小学生早已正式放了寒假，正是课外辅导最忙的时候，但这二层楼的学校亮着灯的教室只有两个，可以说是非常惨淡了，跟之前两位大妈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这位捞偏门的魏明洲，陈卓越发确定他在憋个大招。
    车子往前，直接右拐，开进了“培优教育”后面的小区，跟魏明洲所住的小区恰好面对面。
    车子停在地址上所写的楼栋单元门前，刘长野已经等在了那里。
    陈卓停好车，跟刘长野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孙瑞合力把余木生抬上轮椅，才一起走向单元门。
    刘长野想到会有不少人，却没想到又有一个瘫痪的新面孔，要不是话不好听，他肯定要问问陈卓，怎么他身边这么多瘫痪的人，这话是肯定不能说了，他主动拉开单元铁门，“一楼，左手边，门开着。”
    陈卓把轮椅前轮翘起，架上台阶，再两膀叫劲把整个轮椅架上去，他看了眼前面的三级台阶，说道：“到时候找个木匠做个斜踏板，轮椅就好推了。”
    刘长野道：“我等会儿打个电话，明天就能送来，小事，”他此刻也认出了孙瑞和余幼微，之前在机场就是他们三个一起赶飞机，加上余木生和龙素珍的口音跟余幼微很像，擅长观察细节的他马上就猜出来这是陈卓陪着这个好看的小姑娘去接父母去了。
    这样一来一个新疑问又浮上刘长野的心头，这小姑娘和陈卓什么关系？凭他和严家的关系，他早就看出来严曦月对陈卓应该是动了感情了，也了解到陈卓有一个在清华的女朋友，现在又如此殷勤地对待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家人，饶是阅人无数的刘长野也不禁挠头起来，别是个浪子哦！
    第一次走进楼房的龙素珍只觉得自己到了皇宫一般，那红亮的木头地板，大到她从未见过的电视，真皮的沙发，讲究的家具，她站在门口愣是不敢进去，“我，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陈卓把轮椅转过来，让余木生和龙素珍面对面，才笑道：“阿姨，你要上哪去啊，这里就是你的新家啊！”
    “我家？”龙素珍一直以为这是陈卓要看房子，他们就是陪着走一趟，她哪里敢奢望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那可不，今后你和余叔叔就住在这里，租金余幼微能赚回来，你不用担心。”
    余木生道：“这里太……太漂亮了，我们哪里配住这样的地方，帮我们找个乡下平房就很好了，我们不住。”
    陈卓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幕，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里离给你看病的医院不远，就算没有我送你们去，你们自己走着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你这意思是不想看病了，是？”
    余幼微以为陈卓不高兴了，立刻道：“看的，要看的，就住这儿！我，我能付房租！”
    龙素珍拉住女儿，“微微，不要胡闹，我刚刚在车上听到房租要八百块，八百块啊！我捡半年废品才能赚回来，你怎么付？”

 第492章 他能感觉到

    第494章他能感觉到
    余幼微这次坚定的摇头，“阿娘，我们一定要住这里给阿爹看病，我可以去上课，赚两份钱，肯定能付得起房租！”
    刘长野看这母女俩堵在门口聊了起来，决定帮陈卓一把，“咱们还是进去聊，这样堵在门口，上下楼的人还以为咱们这儿出什么事了。”
    龙素珍一听这话，只得拉着女儿走进房门，但看看自己脚上的破布鞋，还是没有好意思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门口。
    刘长野和孙瑞走进房中，关上了门，他来到客厅中央热情地介绍道：“这边是主卧，大哥大姐可以住这边，那边是次卧，小姑娘可以住这边，这里是厨房，这里是洗手间，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一应俱全，取暖费也不用你们操心，只要每个月付800房租和水电费就可以了。”
    龙素珍一听八百的数目就打怵，想要说服女儿，哪怕换一个便宜点儿的地方也可以，她就不信距离医院近的地方就这一套房子了。
    却没想到一向最听她话的乖女儿，这一次选择了坚持。
    余幼微把行李放下，然后对刘长野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这个房子我们租了，是不是要签协议？”
    刘长野看了眼陈卓，见陈卓没有给他什么提示，他便点点头，“协议我已经拟好了，跟我过来餐桌这边。”
    龙素珍想要拉住女儿，余幼微却先拉住了她粗糙的手，“阿娘，让我做一次主。”
    望着女儿那坚定的目光，龙素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微微长大了，那个帮着她风里来雨里去地捡废品、糊纸盒的小丫头已经不再需要她来拿主意了，她既欣慰又有些失落，却没有再阻止女儿。
    余幼微来到餐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租房协议仔细地看起来，小丫头太认真，一看就是十分钟，刘长野倒是无所谓，他的工作让他见过世间所有性格的人，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什么惊讶的，这就叫见怪不怪。
    陈卓却挠起头来，想要让余幼微赶紧签了，刘长野他太信得过了，人家什么档次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种屁事儿上动手脚，可又怕扫了余幼微的积极性，毕竟这是小妮子第一次主动承担起家庭的决定权。
    饥肠辘辘的孙瑞过来搂住陈卓的肩膀，小声道：“我特么要饿死了！”
    “等会儿带你去吃大餐！”
    孙瑞眼睛立刻亮起来，“卓哥就是牛逼！”
    “你他妈才是牛逼！”
    这边两个活宝呛起来，那边余幼微终于拿起钢笔签下了她的名字，然后把协议推到刘长野面前，“我第一次签租房协议，耽误您时间了。”
    “这是好习惯，所有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和协议都要逐字逐句地审阅才行，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这很好。房租押怎么给都可以，一次交半年、一年可以，押一付一也可以，我也不急，到时候让陈卓给我就行，”刘长野说罢，拿起笔签下他的名字，把一式两份的协议收起一份折叠了一下，放进他的口袋里，然后站起身冲陈卓道：“晚上喝点儿？”
    “刘哥难得有兴致，还主动邀请，这面子我肯定要给的，还是那个烤串儿小店？”陈卓问道。
    刘长野点点头，“就那儿，八点在哪儿碰面，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嘞！”
    陈卓亲自把刘长野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余幼微已经开始把行李包中的衣服拿出来往衣柜里挂，龙素珍还是有心结，不知是该上去帮女儿，还是再尝试说服她。
    陈卓笑道：“阿姨，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余幼微已经签了字，那就有了法律效力，如果现在你们不租了，就要承担违约金，哦，就是罚款！”
    “罚款？我们什么都没懂，为什么还要罚款？”龙素珍不解。
    陈卓一摊手，“这就是法律，人人都要遵守。”
    龙素珍和余木生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来到主卧开始帮女儿整理衣服，“阿娘是怕你累着，一个月八百啊，你还要上学，我要照顾你阿爹又帮不上你什么，阿娘是不想再让你吃苦了，”说着就流下眼泪。
    余木生这时也推动轮子，来到主卧门口，“是我拖累了你们两个，是阿爹没有用，”说着就开始捶打他的双腿。
    余幼微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余木生的面前跪下来抓住余木生的双手，把那枯黄的双手按在她的脸颊上，“阿爹，你不记得我离开家来安京上大学的前一晚跟你说的话了吗？我说我会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现在我就在实现我的诺言呀，我们从安平县的破房子搬到了这样好的房子里，我们的日子变好了呀。你要笑，微微喜欢看你笑。”
    眼泪划过余木生的脸颊，他一手轻抚着女儿的脸颊，一手拉住女儿的手，把余幼微拉起来，“以后这个家听你的，我和你阿娘都听你的，你长大了，你当家！”
    余幼微展颜一笑，仿佛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那可不行，你是一家之主，我可以建议，但还是阿爹说了算。”
    龙素珍也凑过去握住女儿和丈夫的手，“我们微微一定有出息，我知道的。”
    这一家三口诉说着温情，外面的孙瑞也感动的不行，红着眼睛道：“老孙头儿这会儿肯定在就着咸菜疙瘩吃馒头，顶多加一盘花生米和一瓶大绿棒子！”
    “惦记他就给他打个电话，父子之间虽然没法说出什么肉麻的话，但对彼此的关心，都能感觉到，别他妈一上学出门就跟死了一样，几个月也没有一个电话！”陈卓道。
    孙瑞抹了把眼睛，掏出手机，“我去打！”说着就走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尽管门关上，陈卓还是能听到他的大嗓门，“我不要钱！我就是看看你干啥呢！”
    ……
    “谁爱管你！我怕你喝多了数钱输错了！以前你少数了十块钱，非污蔑是我偷的，打了我一顿又找到了的事儿，你忘了？”
    ……
    “我不用你管，我吃的好着呢！顿顿有肉！”
    ……
    “哎呀！不跟你说了！告诉你喝完这瓶别喝了！挂了！”
    孙瑞出来，看到陈卓正看着他，气道：“跟他打电话，能他妈气死我！”
    “没事，他能感觉到。”

 第493章 癌症病人

    第495章癌症病人
    孙瑞品了品陈卓的话，叹了口气，“唉，我真羡慕那些能跟老爹嘻嘻哈哈的孩子，我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哪怕是像你跟陈叔的样子也好啊。”
    陈卓道：“我跟我爸也很少说话，主要是他听不懂我说什么，也不在意我说什么，只是保持了适当的距离罢了。孙叔不一样，他太想你能成才，可又没有相适应的能力，只能无奈地打骂，这是他那个时代整个时代的悲哀。”
    孙瑞苦笑，“要整这么深刻吗？”
    “你丫就是贱，跟你说点儿正经话就这嫌弃那嫌弃，不鸟你就特么对了！”
    “哈哈，这就对劲儿了。”
    等着余幼微母女俩把行李都安顿好，陈卓又耐心地教她们使用家用电器、煤气灶，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都教会。
    余木生坐在轮椅上看着大彩电里的影像，感慨道：“我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还能看上电视，还是这么大的大彩电！”
    陈卓道：“这都不算事儿，明天我们就去医院看病，以后您恢复了，我们去电影院，比电视可过瘾多了。”
    “真的能治好？”余木生希冀着问道。
    “明天就知道了，走，咱们吃饭去！”
    陈卓带着几人直接去了谢文君的饭馆，谢文君得知余幼微一家人都来了，热情地招待，还嚷着免单，陈卓这回没有拦着，他知道谢文君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他，总不能一直把门都堵死，适当地受点儿小恩小惠，大家都舒服。
    看陈卓没有反对，谢文君十分高兴，在她看来，陈卓这样做才是把她当自己人，高兴地直接去后厨监工，拿出她这里最好的菜招待。
    席间，谢文君又是敬酒又是活跃气氛，跟陈卓一唱一和地让气氛始终保持在高点。
    只是因为等下还要开车送余幼微他们回去，陈卓就没有喝酒。
    余幼微望着身边的父母和谈笑风生的陈卓，前所未有地满足。
    就这样，一直这样，我再也不多要了。
    吃过饭，陈卓把余幼微一家送回新家，在余幼微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已经是七点半。
    在车上靠了一会儿，点燃一根烟，陈卓跟孙瑞道：“跟我去撸个串儿？”
    “跟下午那位大哥？”
    陈卓点头，“他是安京市长的秘书。”
    “卧槽！”孙瑞陷入懵逼状态，“那是多大的级别？比不比咱们百湖市长大？”
    “低半级。”
    “我尼玛，我竟然没好好跟人家握个手！”孙瑞极为懊恼，“当初在机场我就觉得这是个大人物，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跟你说有什么用呢？你第一个想法不还是跟没跟人家握个手吗？把这当成了好像见明星的机会一样，拍个照，签个名，你就跟人家有什么神秘联系了？不存在的，你自己都无法平视对方，谁会平视你？”陈卓淡淡地说道。
    孙瑞也很惆怅，“这有什么办法，咱目前就这个格局啊，我才高中毕业半年啊，大哥！不是我走的慢，是你跑得太快啊！”
    陈卓知道孙瑞说的是实话，也没反驳，把烟头弹出车窗，然后冲阳台上那抹倩影挥挥手，发动了车子。
    孙瑞沉默了三分钟，“还是把我放你学校附近，我找个网坐坐，你回来叫我。”
    “不敢去？”
    孙瑞摇头，认真的道：“不是不敢去，是我现在的水平跟人家一桌吃饭，我就真只是吃饭，自己别扭，人家也尴尬。”
    陈卓点点头，“这就是成长，先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和定位，然后才好成长，很不错。”
    “被逼的！你他妈都快成玉皇大帝了，我他妈连土地公公都还不是呢，玩鸡毛啊！”
    把孙瑞送到柏彗星常去的那家网后，陈卓把车停在好未来楼下他的专属车位上，打了个车，直奔那个无名烧烤店。
    陈卓到的时候离约定的八点，已经过了五分钟，刘长野已经坐在了上次他们坐的位置，陈卓进去就厚脸皮的道：“刘哥来早了！”
    刘长野无奈地一笑，“你小子反正不会承认自己迟到的，随你怎么说！”
    今天外面烤串儿的老板忙的恨不得多张一双手，陈卓就没打招呼，老板娘这时从里屋端着一盘生肉串出来，他笑着挥手，“大姐，我又来了！”
    “唉呀妈呀，有日子没来了，快坐！今天给你打对折！”
    陈卓冲刘长野努努嘴儿，“今天不是我请客，我建议价格上浮百分之五十！”
    老板娘看了眼刘长野，“我说这位怎么这么眼熟呢，想起来了，上次就是你们一起来的，咱们东北人可不带这么坑人的，八折肯定还是要打的！”
    “八折能赚钱不？”
    老板娘笑道，“少赚点儿呗。”
    “那行，以后我多带人来！”
    “好嘞！我去忙了，喝酒你就进去自己拿，我可能照顾不过来。别看今天这儿没几桌人，都是定出去的，特别忙！”
    “成，快忙！”
    刘长野看陈卓坐下，没好气的道：“就不能给我省点儿钱？半价给我拉回八折？”
    “人家客气客气，真半价，外面那大哥不得干我？”陈卓拿起一瓶刘长野已经打开了的啤酒，咕嘟嘟就是小半瓶下肚，放下酒瓶，打了个酒嗝，“痛快！”
    刘长野越来越喜欢跟陈卓在一起的放松感，以他的职业敏感性，他从来都是打着十二分小心与人交往，只有在陈卓这里能够放下戒备，最开始放下半成，慢慢地可以放下一成，到现在几乎能够全部放下，这种感觉，太轻松了！
    “这老板娘是癌症病人，”说罢，刘长野也学着陈卓直接对瓶吹了两口啤酒。
    陈卓的握着酒瓶的手一紧，“怎么看出来的？”
    刘长野压低声音道：“你看到她腰上鼓鼓的一块了吗？”
    “那不是装钱的腰包吗？”
    刘长野道：“我开始也以为是腰包，但我刚才去拿酒看见她弯腰干活儿，露出了那块，是个储尿袋。我又注意了一下她的头发应该是假发，联系起来推测的话，可能是膀胱癌，切除膀胱了。”

 第494章 产房传喜讯

    第496章产房传喜讯
    陈卓不得不相信刘长野的话，人家什么事儿没见过，这么严谨的人既然敢这么说，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他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啊，多好的夫妻俩。”
    “也不用太悲观，只要癌细胞没有转移，切除了就没有大问题，就是不能太疲劳，生活质量也下降太多，”刘长野似乎见惯了这样的事情，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情感。
    陈卓又喝了一口酒，“大哥，不用这么冰冷，职业病吗？”
    刘长野一怔，指着自己的脸道：“真的很冰冷吗？”
    “卧槽？”陈卓夸张的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像特么冰雕一样？”
    刘长野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打小我就这样。别人都以为是我工作了以后因为工作性质才不苟言笑，其实他们不知道，我生下来就不爱笑，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真能让我开心的一样，为这家里人还带我看过心理专家，可专家详细问过我和家里人后，得出我很正常的结论。”
    “还真有这种事儿？天生丧？”陈卓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颇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是不是做任何事儿都往悲观了想，然后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想融入别人又怎么都格格不入，想独处于世，可偏偏又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这样？”
    刘长野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眼睛瞪的溜圆的指着陈卓，“你他妈是不是偷看我日记？”
    陈卓哈哈大笑，“你就是东瀛漫画里的人物啊，还他妈真有你这种人啊！小鬼子果然不是乱画的！哈哈哈！”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这跟东瀛有什么关系？”
    陈卓道：“小鬼子喜欢画漫画，这你总知道？”
    “漫画？不知道，什么东西？”
    “又是个学傻了的典范，漫画不知道，那东瀛动画片你总知道？七龙珠？阿童木？花仙子？”陈卓尽量挑一些有年份的动画举例子。
    “哦，我知道阿童木和花仙子。”
    陈卓耐心的道：“这些动画很多最开始都是黑白的漫画，你就理解为小鬼子的小人书就行了。”
    “哦，他们也看小人书？”
    “何止哦，还创作小人书呢，我就看过不少，有一种天生丧的人物，就是你这样的。”
    这会儿，老板娘把刘长野点好的烤串慢慢上来，忙的进进出出，额头都是汗珠。
    如果没有刘长野的提醒，陈卓可能只会觉得这就是忙的，但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老板娘显得非常虚弱，脚步虚浮不踏实，真的不像健康人。
    等他们的东西上的差不多，刘长野才道：“你了解东瀛这个国家吗？我后面的工作倒是可能跟他们打交道。”
    陈卓拿起一根羊肉串一边撸着一边想了想，“这个国家因为地理位置和土地的先天不足，造成了他们的人民性格特点就是两个字‘拧巴’，喜欢走极端，两极矛盾。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生存在一个火山、地震、海啸频发的小岛上，危机意识强烈。这种情况下，即便他们再富裕，也无法缓解他们内心深深的恐惧感。因为不知道哪天堆积的财富，会在灾害的影响下荡然无存。所以他们就会内部团结，将礼仪发挥到极致，减少内耗。对外人严酷残忍，缺乏人性，善搞偷袭，冒险主义的典范。”
    “嚯，你还真了解！”刘长野眼睛一亮，直接从边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做起笔记来，“你继续。”
    “不用这样？能不能愉快地撸串儿了？”陈卓接着就灵光一闪，“你真的要调走了？地方定了？”
    刘长野道：“滨城，抓经济的副市长。”
    陈卓假装酒瓶没拿稳，“我滴妈呀，我是不是怠慢了？滨城可是辽东省的明珠啊，计划单列市，副省级？”
    “我级别不够，算是破格。”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别装，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刘长野从容的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岁数不大，见识却大。最厉害的是，你似乎对权利和官本位的思想非常排斥，我一度以为你是装的，但这么久观察下来，我相信这是真的。”
    陈卓咧嘴一笑，“没那么夸张，我就是怕麻烦而已，你比我清楚，政治就是黑洞，远看着看不清，离近了就容易被吸走，最后渣都不剩，我是胆儿小。”
    “你这套歪理，我反正是理解不了，”刘长野拿起酒瓶跟陈卓的酒瓶碰了一下，“不说这些，把你知道的关于东瀛的事情，都跟我说说，这是我今天最大的意外收获。”
    “说说？”
    “说！”
    陈卓又干掉一串菜卷，然后才继续道：“小鬼子这样的民族性决定了他们对内强调集体主义，压抑个性，喜欢论资排辈，害怕失去秩序，因此极度追求礼仪，就是怕秩序乱了。因为一旦内部分裂，导致社会秩序混乱，以他们贫乏的资源，几乎难以重建。比如他们古代的武士与大名，武士们因为大名或者将军削减他们的俸禄，发生叛乱。大名和武士代表谈判之后，答应提高武士的俸禄，但是带头叛乱的武士要剖腹自尽。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虽然你是对的，但是你破坏了尊卑的社会秩序，就要受到惩罚。他们的资源太匮乏了，根本不敢轻易破坏秩序，所以人与人相处，非常讲究礼仪，但是压抑情感，以礼仪来代替道德。哪怕内心恨不得活吞了你，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恭敬的，社会秩序不容破坏。”
    刘长野记录要点后，皱眉思索，“这么一来，他们的人民不是很压抑吗？可我也没听说他们历史上有我们这么多的农民起义啊，为什么？”
    陈卓没急着回答，而是继续撸了两串儿牛肉串儿，“还是羊肉串儿好吃，牛肉太干。”
    “那下回不点牛肉了！”
    “下回？下回你不得带我去滨城吃海鲜了？”

 第495章 闲话东瀛（上）

    第497章闲话东瀛（上）
    刘长野对陈卓跳跃的思维佩服不已，笑道：“海鲜要吃，肉串儿也要撸！”接着又补充一句，“小鬼子的民族性也要聊，你不要不当回事儿，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滨城五百万老百姓的生活和生计。”
    陈卓左手酒瓶，右手肉串儿，不客气道：“你们这些大人物就是喜欢起高调，这还没上任呢，陋习就先学会了，就算未来有东瀛商人去滨城投资，能影响多少人就业？还五百万人，张口就来？”
    刘长野正色道：“滨城跟东瀛的关系可谓密不可分，从甲午到那场大屠杀，再到小鬼子和毛子的战争后的殖民发展，最后就是现在的改革开放引来的投资潮，协作发展。滨城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和东瀛断过联系。滨城现代的城市建设和规划也受到东瀛的很多援助，甚至直接引进了一些东瀛城市的发展模式。滨城现在有常驻的东瀛人口八千多人，同时滨城也是最受东瀛人欢迎的观光地，各个旅游景点都能看到他们的旅游团。现在那边的开发区在大力发展，无数的东瀛商人慕名而来，提供的就业机会和对整个城市的影响肯定要比你想象的多，当年的仇恨我们不能忘，但该学习的也不能梗着脖子不承认。”
    “你这不是了解的挺透彻吗？怎么还要问我呢？”陈卓对小鬼子是有一定认识和研究的，但对滨城的了解还只停留在道听途说，自然跟即将上任的刘长野不能比。
    刘长野拿起一串烤心管，咯吱咯吱地嚼着，“我了解的是官方的统计数字，我没有去过东瀛，更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我了解的再多也是纸上谈兵，但我觉得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个书本上看不到的视角，往小了说这是对我的帮助，往大了说，这还真就是对五百万的滨城百姓做了贡献。”
    陈卓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我服了，要说政治觉悟和说服人的能力，你是真大哥，几句话就把闲聊整成为人民服务了，牛逼！”
    “哈哈，”刘长野递给陈卓一串羊肉串儿，“撸串儿、喝酒、聊天、工作，都不耽误，这才是高效率的生活方式。刚才说到了他们的压抑的民族性，为什么没有起义和反抗，继续。”
    陈卓接过羊肉串儿，用牙齿撸下一块肉，指着肉串道：“跟这羊肉串很像，我认为上乘的羊肉串一定是肥瘦相间的，既有油脂的香味，又有瘦肉的口感，滑嫩醇香。小鬼子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们没有咱们的中庸之道，更没有我们从古至今的诸位大圣人，他们无法肥瘦相间，上下之间泾渭分明，瘦肉块夹肥肉块，为了尽可能地好吃，只能用蛮力把彼此紧紧挤压在一起，远远看去好像也是肥瘦相间的。”
    “深了，太深了，”刘长野苦笑，“还是通俗点儿。”
    陈卓跟刘长野相互碰了一下酒瓶，直接把一瓶酒干掉，又启开一瓶新的，喝了一口，才继续道：“那就先说说什么是‘下克上’。”
    “下课上？到底是下课，还是上课？”
    “你到底研究没研究东瀛历史啊？”陈卓鄙视道。
    刘长野搓搓手，不好意思地道：“刚刚开始研读。”
    “克是攻克的克！”
    “功课的课？那不还是上课的课吗？”
    “我尼玛！”陈卓直接沾了点儿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克”字，“认识了吗？”
    “哦，原来如此，陈老师，您继续。”
    陈卓又啃了半个烤馒头片儿后才继续道：“简单地解释这一现象就是下面取代上面，底层取代上一层，一种权力阶层的内循环。”
    “这不就是农民起义吗？”
    陈卓摇头，“有相似性，但也不完全一样，我们的农民起义推翻一个王朝，肯定要干掉全部统治阶层，斩草除根，再立新王。但东瀛下克上不一样，他们不会革命，也不会进行土地革命，他们的这种反抗在我看来就是两个字‘暧昧’，比如他们都资产阶级改革了，却还保留着皇帝，永远都肉呼呼的。其实本质就是非常惧怕社会秩序动荡，你下层的武士也好，农民也好，一旦搞翻了上层，第一个念头一定是得到其他势力的认可，这个时候谁要是杀了老东家，谁名声就臭了，难以立足，所以小鬼子下克上后，最多也就是把曾经的大哥流放，然后歌照唱、舞照跳，什么都不变，一切照旧，最大限度地维持稳定。”
    “这，这不就是我们的春秋战国吗？”刘长野眼睛放光，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这表情对他来说是极为稀有的，“所谓的百家争鸣，其实就是价值观混乱，比如那会儿出了许许多多的刺客，他们不怕杀人，更不怕自杀，但那时的底层百姓多少还是遵循‘周礼’的，总的来说不会认可以下犯上，所以周朝才能立国800年，即便是周王朝已经衰落的不行，各大诸侯也没有废除他，表面仍旧称臣。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说的对不对？”
    陈卓点头称是，“果然是学霸，举一反三的能力妥妥的！我们后来独尊儒术后，思想文化上统一，集权中央，百姓有了统一的价值观，这个时候要是想要改变一个王朝就只能叛乱和起义，再暧昧就不好使了。东瀛恰好就缺了我们这一段升华，所以他们下克上一克就克到了现在，所有的东瀛大财阀和大公司都有这种现象。只有了解了这一点，才能在对他们行为的判断上做到理解和准确的预判，否则以我们的思想和潜规则去判断，小鬼子的很多做法都是难以理解的。”
    刘长野一边记录一边思考，把“下克上”三个字重点圈起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太深刻了，我相信这是书本上根本学不来的，因为这里面有你的思考和理解，独到又鞭辟入里！”
    “会说你就多说点儿，如果觉得不够，专门出本书夸我也是可以的。”

 第496章 闲话东瀛（中）

    第498章闲话东瀛（中）
    刘长野不住点头，吃了个烤辣椒，辣得涕泪横流，喝了好几口酒才缓解，“等我有时间，专门写日记夸你！好？”
    “拉倒！我可不希望出现在你的日记里！”陈卓赶紧制止。
    刘长野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陈卓不屑的道：“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刘长野先是一愣，接着就指着陈卓哈哈大笑，“你太坏了！”
    “老哥儿，这话让你一个男人对我说出来，我浑身都不舒服，咱好好聊天。”
    “我真应该多跟你吃饭，好久没有笑的这么没心没肺了。”
    陈卓把肉串儿拢了拢，拿出去让老板加热一下，回来说道：“那就多请我吃饭呗，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只怕以后想一起吃个饭也不容易了。”
    陈卓明白刘长野指的是他去了滨城以后，一个是空间上拉远了，一个是他肯定要忙的很，再能坐下来吃饭真的不容易了。
    “这没有办法啊，人生就是这样，迎来送往，朋友也是如此，但好在男人间的友谊历久弥新，能长久保鲜，”陈卓夹起一块拍黄瓜丢进嘴里。
    “确实如此，”刘长野道：“你前面还说小鬼子对外严酷残忍，缺乏人性，善搞偷袭，是冒险主义的典范，这又是怎么来的？”
    “这是跟他们压抑的民族性相关联的，首先就是因为在他们岛上，自己人之间太压抑了，如果你到过东瀛，晚上你会随处可见各种放浪形骸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白天可都是体面人，晚上喝了点儿酒就完全没有了人样，这就是长久压抑下的阴暗面释放，也就是他们自我美化出来的所谓‘菊与刀’，在我看来就是狗屎镀金，白天装孙子，晚上可算能发泄，那还不疯了一样的搞？对外也是这个道理。”
    刘长野继续记录，然后提出他的疑问，“可我也看到他们的典籍里也有‘忠’和‘耻’，这种好东西在，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没有人性？”
    陈卓不禁发笑，“这很好理解，他们的‘忠’是愚忠，‘耻’也不是我们老祖宗教给我我们的‘寡廉鲜耻’和‘知耻而后勇’的耻，他们是‘耻’只是行为规范！”
    “好好说说！”刘长野越发觉得自己今天的收获可能远远超出他的估计。
    “在东瀛人的认知中，最大的条条框框就是‘给人添麻烦’，这是他们整个社会都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他们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那多么龌龊恶心的事情都可以做，百人xx、体盛宴、男女混浴、毫无底线的综艺、违背伦理道德等等等等，在他们看来这都是私事，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你接受不了你就别看就是了，一没有妨碍社会秩序，二没有影响别人的生活，那就可以大搞特搞，搞出亚洲，走向世界，且不用道歉！”
    “这么乱来？”刘长野不可置信，目前互联网刚刚在华夏大地绽放，还未到信息大爆炸的时候，刘长野对那岛国的认知还停留在书本上，完全不知道那里会是这个样子。
    陈卓耸耸肩，“尽情放飞你的想象力，把人类的下限无限地向下延展，等到了你的极限后，再乘以100，基本就是他们的水平了。当然了，这是以我们华夏伦理道德观去看待，在他们看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刘长野把要点记录好，思维活跃起来，“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我们‘德、道、仁’这类普世的中庸思想，一切都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对上级愚忠，对下面严格规范行为，这不就是他们军队的思路吗？”
    “是的，这种思想非常适合在军队推行，所以他们的军队在当年才会那么强大。上面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去做，甭管多么地反人类，我都要做！所以，你听说过那边出过什么大思想家、大哲学家和大发明家吗？”
    刘长野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这会儿老板娘把重新热好的肉串儿送了过来，陈卓直接撸了两串儿，“还是热的香！”接着说道：“对？他们是不会让有思想的人生存的，好容易出了几个有思想的大作家，也都自杀了。”
    “为什么？出这样的能人不会对国家有大贡献吗？”
    陈卓摇头，“你的思想一活跃就会思考人生、思考民生、思考未来，对？”
    “对啊！”
    “所以啊，你如此一思考是不是就对当下的社会现象抨击啊？要提出道德思想规范啊？这是他们整个社会都不能接受的。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稳定的道德观和绝对的价值观，也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对我有利的我就做，对我没有好处的我就不干，就算干了坏事，别人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就没有干过。在自私和利己这方面，东瀛是走在全人类前面的。”
    刘长野怔怔地出神，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才能对那无数次的大屠杀视而不见，不管有多少证据，也不承认过错，不管那什么狗屁神厕供着多少禽兽和恶魔，只要他们是为东瀛而死的，就要去参拜！根源竟然在这里！”
    陈卓点点头又摇摇头，“根源在这里，但又不在这里。他们自身体量太小，资源太少，灾害太多。为了生存，必须时刻关注国内外的形势变化，必须保持相当的敏感度，从而迅速调整战略和思维，这种理性的思维改变速度超出了人感情的改变速度。他们必须要快速地在谦虚与傲慢，友好与残忍，安全与冒险之间做出抉择，比如对我们华夏这个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老师，我们贫弱的时候，迅速忘记我们曾经给予他们的，历史上的倭寇，还有几十年前的侵略，就是这么来的。”
    刘长野迅速发挥举一反三的学霸技能，“当年，他们看起来极其不理智地对米国不宣而战，偷袭军港，也是这么来的？”

 第497章 闲话东瀛（下）

    第499章闲话东瀛（下）
    陈卓摇头，灌了一口酒，“万事总有例外，偷袭那事儿就是个例外，当时他们已经疯了，人一旦疯狂就不能用常理去判断了，国一旦疯狂也一样，但后面的发展不就又把他们从疯狂中拉回现实了吗？”
    “后来？你是说投降？”
    陈卓摇头，“投降只是因为‘小男孩’和‘胖子’这两个大家伙儿太猛了，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东西。我说的小鬼子在战败后的表现，米国把他们的胆彻底打破了之后，他们是怎么对米国的？按道理来说，死了那么多人，应该十分仇恨？你看他们有吗？可以说是以人类前所未有的速度就忘记了这堪称国仇的仇恨？后来怎么样，你总该知道？”
    “后来？让我想想，”刘长野喝了口酒，回忆片刻道：“我明白了，你想说的是他们举国欢迎米国军队入驻的事儿？那确实非常让人想不到。”
    “他们的欢迎可不只是口头上，上面组织妇女向大兵们卖春，这你就不知道了？跟当初为了支援他们的部队攻打我们华夏，妇女下南洋卖春如出一辙，够不够突破人类底线？除了这个变态的国度，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全世界纵观古今，没有第二个？”陈卓嗤笑一声，又撸了两串儿，他发现剖析那个变态国度还挺下酒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刘长野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样，“我的想象力也够不到这么高，太他妈扯淡了，他们有病吗？”
    陈卓耸耸肩，“正常人得知这段历史都会有这个反应，但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向强者低头嘛，在他们看来不丢人。你知道小鬼子最崇拜我们哪个朝代吗？”
    “这我知道，是唐朝？”
    陈卓点头，“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唐朝强大吗？”
    “光强大没用，宋朝也强大，可他妈人太软啊！”陈卓干掉瓶中酒，又开了一瓶，“主要是因为唐朝在白江口海战的时候直接把小鬼子的祖宗老鬼子干的全军覆没，连着舢板都没剩下，给那帮矮子胆子给打没了，遣唐使不就这么来了吗？这跟他们被米国按在地上摩擦不像吗？一模一样？”
    “还真是一模一样，”刘长野苦笑一声。
    “七十年代的时候，基辛格来我们这里访问，传递出了友好的消息，小鬼子怎么干的，这你肯定清楚，不然党校的课你肯定是白上了！”
    “清楚，这个清楚的很，”刘长野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像个求学的孩子了，“基辛格跟伟人们说想要建交了，然后小鬼子抢在他们的总统来之前，赶紧跟我们建了交，然后又是捐钱又是捐物的，还要帮我们搞建设，殷勤的不得了。”
    陈卓笑道：“就是喽，这就是他们的嘴脸啊，主人刚递出一个眼神，甚至都没有拉他们的狗链子，他们就殷勤地摇尾巴了，生怕慢了一点儿，主人不喜欢它”
    “这个比喻，漂亮！解气！值得喝一瓶！”刘长野也豪气地干掉瓶中的半瓶啤酒，打了个酒嗝，“过瘾！”
    “所以，这样的国家由于巨大的生存压力，它的外交并没有一定准则，如果有就是快速根据大国实力的改变而改变策略。公平、公正、普世价值、确定性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国家层面如此，整个国民的思维必然以此为导向，他们的整个社会自然就很难形成一种稳定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如果非要说他们有不变的行事准则的话，那就是看紧自身利益。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老师华夏万分凌辱而毫无悔意，也可以把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糟蹋他们姐妹亲人的米国当爹。底线？道德？自尊？国仇家恨？仁义礼智信？这些在我们看来十分重要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在乎，不！不能说不在乎，他们根本不曾拥有，何来在不在乎！”
    刘长野望着陈卓突然阴郁起来的眼神，明白这是勾起了对那个民族的厌恶和仇恨，“现在我们也强大了，他们对我们也慢慢地谦卑起来了，总有找回场子的时候。”
    陈卓缓缓摇头，“这种想法要不得啊，我们千万不要沾沾自喜，以小鬼子的尿性，在你强盛的时候它跪舔你有多谦卑，那么在你虚弱的时候，他们对你就有多残忍。上千年的历史中，我们看待小鬼子的眼神就是老师看学生啊，他们也一度以学生自居，可晚清后，这学生的是怎么对老师的？无论谦卑还是残忍，都是它！”
    “看来，我们丝毫不能松懈啊。”
    “你知道什么是纯爱电影吗？”
    刘长野摇头，“我很少看电影，因为没有时间，我记得上一次看电影还是看六套播的《芙蓉镇》。”
    “哦，谢晋导演的大作，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陈卓回忆了一下，谢导应该是08年走的，现在老头儿也得七十多了，有机会应该见见这位老艺术家啊，华夏配得上“伟大”两个字的导演屈指可数，谢晋绝对当之无愧，他很崇拜这位老人家。
    “是吗？那电影看的憋屈啊，时代的悲哀啊。”
    “跑偏了，”陈卓可不敢再延伸关于《芙蓉镇》的话题，“所谓的纯爱电影就是讲纯粹、干净不含杂质的爱情的电影，在我看来，创作纯爱电影方面，东瀛是世界第一！”
    “这么高的评价？”
    “不高，他们配得上，”陈卓又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纯肉电影吗？”
    “啥意思？”
    “就是毛片儿！”
    “你才多大……”
    “你看看，一提这玩意儿，你们这代人的‘爹’味儿就出来了，性是人最基本的欲望啊，压抑的了吗？”陈卓撇着嘴摇头，“唉，不说这个，跟你说也理解不了。你就知道是什么就行了，这种电影，小鬼子也是世界第一！你能总结出什么？”
    刘长野想了想，“菊与刀？”

 第498章 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第500章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恭喜你，刘同学，”陈卓举起酒瓶，“你已经出师了！”
    刘长野笑着举瓶，“这还得说陈老师教的好，我惭愧啊，虚长十岁，白活了。”
    “这不赖你，我们的现代教育其实起步也够晚的，大家都在摸索，”陈卓道。
    刘长野手里握着酒瓶没有放下，“陈老师，你还是给来一个最后总结，要不我总觉得这课没上完。”
    “这上课传统倒是一脉相承，没丢下，”陈卓大笑，“总结一下嘛，就是他们迫于巨大的生存压力，无法形成绝对的价值观、稳定的道德观，健康的伦理观，一切看利益，一切看实力。内心游走在天使与魔鬼两端，就像摆钟，只有左右摇摆，才能不让自己崩溃，既下流又高尚，既反叛又循规蹈矩。跟他们打交道，时刻牢记‘菊与刀’，不被他们九十度的鞠躬和笑脸蛊惑，也不要对他们的拍桌子和大嗓门退让。”
    刘长野放下酒瓶，认认真真地记下这段话，然后合上笔记本再举起酒瓶，“谢谢陈老师！受益匪浅！”
    等陈卓和刘长野喝到尽兴，已经十点，结账的时候，刘长野执意给全额饭钱，老板娘说什么也要打八折，最后还是陈卓打圆场，说刘长野要调到外地去了，以后可能不能常来了，老板娘这才勉强收下，并许诺刘长野下次来给免单。
    走出巷口，刘长野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炭火闪烁的烧烤摊，“我是真没什么机会常来了，以后你要想帮帮这夫妻俩，算我一份，不管是给钱还是给别的帮助，都算我一份。”
    “咱东北人找人稀罕？”陈卓笑着问道。
    “做朋友真没的说，确实让人舒服，”刘长野由衷的道。
    陈卓不由想到十年后，当直播风口到来，东北的精神小伙儿和小妹儿们骂骂咧咧地活跃在各大直播间，让“铁汁”“家人们”等等词语成为最让人厌恶的词汇时，那堪称“诸神黄昏”的地域黑纪元，十分无奈。
    “没喝多？用不用送？”
    “没事儿，稍微有点儿头晕，问题不大，我自己能行，”刘长野说道，接着就看到一辆红色出租夏利开了过来，他拦住车，上车前对陈卓道：“今天这也算是跟你道个别，走的时候就不跟你说了，有机会去滨海的话，我请你吃海鲜！”
    “说好了哈，我要八斤的龙虾和胳膊长的虾爬子！”
    刘长野笑骂道：“你小子就是没个正形！行！只要你能找得到，我肯定请你！”
    “好嘞！”
    陈卓目送刘长野坐的夏利拐弯消失后才溜溜达达地往回走，他不打算打车了，反正已经过了十点，回去也得住好未来了。
    走在春节前的安京街头，年味已经可以感觉到了，至少比二十年后年味儿要足。
    随手打开一直关着的手机，意料之中的短信就跳了出来，除了陆灵雪也不会有别人。
    “你最后一科考完了？”
    “为什么关机？”
    “我数十个数，再不开机，我就生气了！”
    “这都八点了，还不开机，你在干嘛？”
    “陈卓！十点了！”
    这几天因为要送余幼微，陈卓给陆灵雪的理由就是考试还没完，他又总逃课，所以要突击复习，陆灵雪恰好也今天考最后一科，给了陈卓制定时间差计划的时机，这两天他都是晚上跟陆灵雪短信聊天，今天因为要跟刘长野喝酒，就一直没开机。
    陈卓拨通陆灵雪的电话，拨通的提示音刚响了半声，那头就接了起来，“哼！”
    虽然只是娇蛮的一小哼，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非常丰富的，“我生气了！”“快哄我！”“也不是非常生气。”“很好哄的，但你要是这都哄不好，就要你好看！”
    “小雪，我好想你啊，你在哪啊，我要去找你，好想你啊，”陈卓岂是会傻乎乎跳进坑的人，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陆灵雪听到陈卓含糊不清、醉里醉气的话，立刻就不傲娇了，“你喝酒了？怎么还有汽车声，你在外面？”
    “今天考完最后一科，大家明天就要离校回家了，就一起出来喝了点儿酒，”恰好这会儿陈卓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才继续道：“我没喝多，就是散了局以后，一个人走在街上，突然好想你啊。”
    “还说没喝多，嘴都瓢了，”陆灵雪急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他们呢？”
    “都喝趴下了，我让饭店的人送他们回去了，我自己走回去，”陈卓都为自己的机智叫好。
    陆灵雪果断的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陈卓刚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唐明玉的声音，“小卓喝多了？电话给我，你去换衣服，跟你爸去接他过来，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在外面醉倒了太危险了！”
    卧槽！失算了！
    陈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陆灵雪考完试就直接回了唐明玉那里，这下好了，被架上烧烤架了。
    “好，妈，那你来说，我去换衣服。”
    很快唐明玉的声音就清晰起来，“小卓啊？我是你唐姨，你在哪里呢？不认识也不要着急，跟阿姨说说周边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物啊？”
    陈卓此刻很想扇自己两巴掌，没事儿抖什么机灵嘛，傻逼了？
    可他又不得不继续表演下去，看看周遭，发现一个名为“杏花酒家”的大饭店，装出一副醉醺醺的语气道：“边上有一个杏花酒家，门上有两个大灯笼，真好看！小雪，你饿不饿啊？我给你买好吃的去！”
    唐明玉一听，愈发焦急，这小子连丈母娘的声都听不出来了，这肯定是喝醉了啊！
    “小卓啊，我是你唐姨，唐姨！我让你陆叔和小雪现在就去接你，你站在那里不要走动啊！”
    陈卓满头黑线，这也就是唐明玉，要是别人他肯定要发飙，不要走动？干嘛？你去买橘子？占老子便宜？
    “哦哦，好，那我在这等你啊，你来了，我们一起去买好吃的。”

 第499章 倒霉极了

    第501章倒霉极了
    唐明玉郁闷地挂掉电话，跟已经穿戴整齐的父女俩说道：“这小卓是真喝多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说要带我去买好吃的，这小子！”
    陆汉东一边穿鞋一边说道：“你们也别怪他，别看小卓这孩子总给别人一种玩世不恭的印象，但他的心思是最活络的，也是最可能有出息的，别的孩子还在高喊着青春万岁的时候，人家已经想着怎么赚钱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们说的他开的新车，但我估计绝对不会低于十五万！”
    “这么贵？”唐明玉不太相信，“不就是个破安京吉普吗？”
    “你们以为安京吉普便宜啊？”陆汉东若有所指的道：“你们觉得老陈和老汪会给他这调皮捣蛋的儿子拿十五万买车吗？”
    唐明玉摇头，“不说他们拿不拿的出来，就算真拿得出来也绝对不可能的，老陈把钱把的最严了，干了半辈子司机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个车，怎么可能给小卓去得瑟。以我对老汪的了解，她这个从牙缝里抠钱的贤妻良母，肯定要给儿子存钱娶媳妇儿的，绝对不可能！”
    “这不就完了，别说十五万，哪怕是十万，你现在去任何一所大学，你让一个大一新生用四个月的时间赚到十万块，谁行？”陆汉东打开门，“我们真的小看这小子了。”
    人都是有固定思维的，特别是成年人，大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经验和看到的事实，人们很难去相信一个刚刚走进大学校门的孩子可以短时间内创造大量财富，就会习惯性地在脑海里贬低他们所拥有的东西，比如陈卓拥有了手机，唐明玉下意识地就会以为是二手市场买来的，看到陈卓开了车，潜意识里就会执着地认为这肯定是个不值钱，甚至报废的破车。
    陆汉东也是如此，但他好在毕竟是个大学教授，科学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还是具备的，一旦想通，很快就可以正视自己的认知误区。
    唐明玉点点头，“看来，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个这孩子了，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为了赚钱走了弯路，老陈和老汪离得远，咱们无论是从老邻居还是……”唐明玉下意识地看了眼女儿，“总之得负担起这个责任，不然等小卓真走上岔路，老陈两口子会戳我们脊梁骨的。”
    陆汉东点头，“是这个道理。”
    陆灵雪此时已经换好鞋，焦急地道：“你们的对话能结束了吗？他还在外面冻着呢！”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你们快去快回啊，有事电话联系！”唐明玉自打上次跟女儿和丈夫同时修复了关系，就开始倍加珍惜家庭的温暖和凝聚力，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再事事亲力亲为，打算年后就放权出去。
    年纪越大，人越会明白家庭的重要，无论男女。
    陈卓鸡贼着呢，他才不会冻着，装醉挂了电话以后，他就躲进了一家能看到街面情况的彩票站，象征性地买了一张双色球，然后就给孙瑞去了电话，刚要让他今天自己找地方睡觉，就听这厮在电话里大呼小叫，“卓子，哈哈，你喝好了？快来啊，哥儿几个就等你了！”
    “等我？谁？”
    “你宿舍的五员大将啊，我刚到网就撞见买水的柏彗星了，直接把我拉到单间来了，我们正干半条命呢，你快来！让我虐虐你！”
    “他们都没走？”
    “我不知道，你来了自己问。”
    “我今天要去陆灵雪家，你们玩，你就直接睡我床就行。”
    “卧槽！安静！”孙瑞大吼一声，“啥意思？今天上垒？”被他这么一嗓子，那边还真安静下来了。
    “上你大爷！我刚才寻思跟陆灵雪装醉，把今天糊弄过去，谁知道她在她妈家呢，他们真以为我喝多了，怕我在外面冻死，死活要来接我！我他妈作茧自缚了呗，现在只能等着他们把我接走，”陈卓语重心长地道：“我也很想跟儿子们打半条命啊！”
    “他们听得见！”
    “啥？你开免提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佟轩丞的声音，“什么意思？老三？挑起战火是不是？”
    “误会，都是误会，祝你们玩的愉快哈！明天请你们吃饭！拜拜啦，您内！”收起电话，陈卓就呵呵一笑，“一群沙雕！”
    一直站在窗边注视着街面车辆的陈卓没有注意到，在彩票站的角落里正有两个男青年死死盯着他放手机的口袋。
    十几分钟后，陆汉东的新富康驶入了陈卓的眼帘，他正要出去时，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小子，不想死就别动！”同时他感觉到腰上被尖锐的东西顶住了。
    草他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这么倒霉的吗？
    陈卓立刻两个手都举起来，“兄弟，有话好说，要什么您说话。”
    背后的人根本没有鸟他，直接掏兜，先把手机拿走，然后又找出陈卓的钱包，把里面的三百多块钱拿走。
    陈卓没敢回头，“兄弟，盗亦有道，麻烦把证件和手机卡留给我，别的你们随便拿。”
    啪，钱包直接拍在了陈卓的脸上，“我盗你妈！装你妈的社会人呢？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抢你一次！”
    等陈卓定睛去看抢劫他的人时，只看到两个年轻的背影，穿着虽然谈不上破旧，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衣服。
    陈卓捡起地上的钱包，好在证件都还在，少了很多麻烦，只需要再去补张手机卡，就是可惜了那刚买的t28，他回头看向彩票站的老板，那老板根本就没抬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完蛋，是个老油条！
    陈卓立刻就对这老板不抱什么希望了，这种吃街面饭的小生意人是绝对不会得罪这种穷凶极恶的小混混的，除非他不想在这片混了。陈卓又看了看顶棚，想要寻找监控设备，却只找到一个摄像头，还是死死地对准了彩票老板的区域，根本不可能拍摄到门口的情况。

 第500章 将错就错

    第502章将错就错
    陈卓叹了口气，但是那种憋屈的感觉并没有消退，他又看了眼对面正在寻找他踪迹的父女俩，只能先这样了，推门走了出去。
    陆灵雪和陆汉东下车后没有看到陈卓的身影，陆灵雪立刻就着急了，拿出手机就给陈卓拨了过去，却发现关机了，她顿时六神无主，“爸，关机了，怎么办？”
    “别急，可能是没电了，我们好好找找，肯定就在附近！”陆汉东毕竟是男人，又在女儿身边，绝对不能泄气，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几天安京大降温，夜晚最低温度有零下二十度，是真能冻死人的。
    要知道，在东北，因为喝多了酒找不到家，冻死街头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几起，再往北的老毛子那更是数不胜数，陆汉东也是有点儿慌。
    父女俩刚要分头去找，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两人靠近车窗一看，不是陈卓还能是谁？
    陆灵雪拉开门就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卓此刻也只能演了，好在是真喝了酒，满嘴的酒气不用装，他看都没看陆灵雪，直接对陆汉东道：“师傅，走！带我去清华，我要去接我女朋友！我要给她买大蛋糕！我要给她买百货大楼！快走！”
    陆汉东一听就火冒三丈，咋意思？跟我叫板是吗？
    “你看清楚，我是谁！”
    陈卓醉醺醺地一笑，“我管你是谁，开出租的就好好开，”他指了指陆灵雪，“咋的？拉我一个人还不够，还非得找个拼车的？然后挣双份钱？我告诉你！我投诉你，信不信？”
    “臭小子……”
    陆灵雪拦住陆汉东，“爸，他真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先带他回家，”她心里还是很甜蜜的，毕竟心上人连喝多了的时候都时刻想着她。
    陆汉东瞪了一眼醉眼朦胧的陈卓，“你给他把安全带系上！”
    陆灵雪照办，但在她弯腰把安全带拉过去的时候，就见陈卓双手高高地举起，死命地贴靠在椅背上，“你干啥？你想干啥？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比嫦娥都好看，你离我远点儿！少跟我来这套！老子不吃这套！”
    陆汉东这会儿上了车，看陈卓这副绝对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的架势，多少还有点儿欣慰，“还别说，这臭小子这点倒是跟我有点儿像，原则性强，喝多了也不会乱来！不错！可以饶了他这次！”
    陆灵雪喜滋滋地帮陈卓扣上安全带，“嘁，夸别人也不忘带上自己，”说完就快乐地坐到后排去。
    陆汉东看女儿上了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对！开！快开！”陈卓的演技自然不止于此，他跟着车一起动起来，指着前面大喊大叫，“快一点！我女朋友脾气不好，我要迟到了就完蛋了，快开啊！”
    陆汉东哈哈一笑，从后视镜看向女儿，“这小子总迟到？”
    陆灵雪小脸一红，“也不是总迟到，但哪有让女士等男人的嘛，你也别听他胡说，我顶多就是掐他几下。”
    “对！就是掐！贼疼啊！”陈卓好像受到了启发，就差哭出来了，“可疼可疼的了，都紫了，一块一块的，都掐出花儿了！”
    在自己老爹面前被揭老底，陆灵雪肯定受不了，直接伸手捂住陈卓的嘴，“你安静一会儿！”
    陈卓甩开陆灵雪的手，“你少来这套！我知道你们的套路！啥意思？故意摸我脸，然后说我耍流氓？我刚才被刀顶腰上都没在怕的！会怕你？”
    本来还挺乐呵的陆汉东顿时没有了笑容，“小雪，你掏掏他的衣服兜，看看手机、钱包什么的在不在？”
    陆灵雪也反应过来，急忙搜陈卓的口袋。
    “还干嘛？动手？是不是动手？”
    陆灵雪这下没工夫搭茬儿了，半天却只找出来一把车钥匙和一个空空如也的钱包，“爸，手机和钱都没有了。”
    “肯定是被小流氓给抢了，这醉醺醺的还有手机，简直就是肥羊啊！”陆汉东扭头看了一眼安静好像要睡觉的陈卓，“好在没有受什么伤，以后可不能让他这么喝酒了。”
    陆灵雪被陆汉东说的一激灵，“真没受伤吗？天黑，你能看得清？不行！爸，你停车，我得好好检查一下，我看他没精神了，是不是流血过多啊？”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出来，“爸，快停车啊。”
    陆汉东被女儿说的也有点儿慌，把车停在路边，“你先别急，我检查一下就行，”说着就把双手分别伸进陈卓的衣服里，前后左右地摸索了一遍，再拿出来看，确定没有血迹后，再隔着裤子摸下半身，最后都没有找到血迹才松了口气，“没事，没受伤。”
    陆灵雪一边帮陈卓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边道：“会不会是内伤？”
    “都动刀了，怎么可能有内伤，没伤就没事儿，”看陈卓没有事，女儿奴陆汉东又嫉妒起陈卓来，就是这可恶的臭小子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抢走了，看看女儿那担忧的小眼神和那殷勤按揉太阳穴的模样，气死老子了！
    “那，那先回家，明天再带他去医院看看，”陆灵雪道。
    “用得着吗？”陆汉东酸酸地道。
    陆灵雪道：“我和我妈带他去！”
    陆汉东立刻就怂了，他可是刚刚攻破唐明玉的防线，肯定不能脱离群众啊，“用得着，当然用得着，明天我们就带他去医院，好好做个体检，不能留隐患！”
    “嗯。”
    陆汉东五味杂陈地重新启动车子，女大不中留啊，自己这个老爹终于要成为女儿心里第二重要的男人了，好心酸啊，好无助啊，好生气啊！
    默默装睡的陈卓这时眯起眼睛偷偷看了眼准老丈人的脸色，心中有些发颤，别又是个坑啊，自己这老丈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女儿奴，不会半夜给老子阉了？
    除了些许害怕外，陈卓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白对陆灵雪这丫头好，真到关键时刻，还是真贴心呢。

 第501章 七窍生烟的老丈人（上）

    第503章七窍生烟的老丈人（上）
    一辆车，两家人，三种心情。
    陆汉东无疑是烦躁的，毕竟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眼看着就一门心思扑在陈卓身上，他这个曾经是女儿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已经被排挤到边缘了。
    陆灵雪满心的甜蜜无处释放，陈卓连喝多了以后都对她忠贞不二，满脑子想的只有她，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抵挡得住心爱的人这样的攻势，现在陈卓要是清醒，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陈卓嘛，一半担忧一半自得，担忧准岳父晚上报复他，自得他自己的神级反应，借着这次假醉酒的机会把和陆灵雪之间的感情愈发夯实。
    到了唐明玉的新房子，陆汉东一路把陈卓扶回家，陆灵雪生怕冻着心上人，恨不得把陈卓外套的拉锁拉到头，差点儿没勒死陈卓。
    陈卓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再没有抖机灵，半推半就地就进了家门，躺在沙发上听着那一家三口的安排。
    唐明玉估计是做老总做惯了，习惯性地安排工作，“今天这样，我跟小雪睡主卧，老陆你和小卓睡小雪的卧室。”
    陆灵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行，我爸不能睡我床，从十岁开始，就说好的，他不能再随便进我的卧室！”
    陆汉东也没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毕竟女儿大了，这点儿隐私他还是要保护的，“那行，我还是跟你妈睡一起，你自己睡自己房间，就让小卓睡沙发对付一晚。”
    唐明玉这回可不同意了，毕竟他们还没有复婚，从法律上来说她和陆汉东还是单身男女，“谁跟你睡一起！说什么呢！”
    陆汉东一怔，接着也反应过来，哼哧哼哧的道：“那，那我跟小卓睡沙发，还好有个贵妃榻，能睡两个人。”
    “那怎么行，”陆灵雪又不同意，“陈卓都醉成这样了，再睡沙发，肯定睡不好，着凉了，吐了怎么办啊？”
    陆汉东眼睛都绿了，“丫头，你就不怕你爸着凉吗？”
    陆灵雪撅起小嘴儿，“你又没有喝多。”
    陆汉东心都在滴血，指着瘫软在沙发上的陈卓道：“他也是男的啊。”
    “他是男朋友，你是爸爸，不一样，”陆灵雪道。
    陆汉东把头扬起四十五度，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好，我睡沙发，你们娘俩睡一起，让这臭小子睡你的房间！”
    “好，我去给你拿被子，保证不让你冻着，”陆灵雪笑眯眯地跑进唐明玉的房间。
    唐明玉气呼呼的?了一下陆汉东，“当着女儿的面胡说什么！你的老脸不要了，我的还要呢！复婚了吗？领证了吗？”
    陆汉东自知理亏，“是是是，是我错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谁要跟你领证，”唐明玉也拿起乔来，白了陆汉东一眼，然后就转过风韵犹存的身躯往卧室走去，“小雪，你不知道备用的被子在哪，妈来拿！”
    陆汉东欲哭无泪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到好像已经睡着的陈卓，气不过地轻轻踢了一脚陈卓的小腿，“臭小子！都赖你！气死我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抱着枕头出来的陆灵雪正好看到这一幕，“爸！你干嘛？他都喝醉了，你怎么还欺负人！”
    “啊？没有啊，我就看他腿上有点儿脏，帮他蹭蹭，”陆汉东狡辩道。
    陆灵雪把枕头丢到陆汉东的怀中，“用脚蹭？那不越蹭越脏？”
    “这个……那个……”陆汉东语塞，一时间他竟然真的想哭了，原来的一家之主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卓虽然不敢睁眼看，却听了陆汉东憋屈的全程直播，现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小人儿正在跪在地上拍着地板狂笑，太他妈好笑了！哈哈哈，乐死老子了！
    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尿意来了，毕竟喝了几瓶啤酒，到现在还没有，这一躺下来，尿意甚急。
    就在那父女俩一个气呼呼，一个哀痛不已的时候，陈卓蹭的一下站起来，眯着眼睛迷茫地四下看看，“老六！人呢？怎么让去拿个酒，这么半天？”然后冲陆灵雪道：“老五！陪我去尿个尿！憋死老子了！”
    陆灵雪登时大窘，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过去扶着陈卓，还是装听不见，要是没有父母在她硬着头皮也就上去了，可现在她怎么好意思。
    陆汉东气呼呼地站起来，“臭小子！明天有你好看！”不情不愿地过去扣住陈卓的胳膊，“这边走！”
    陈卓眯着眼看了眼陆汉东，“老五，长个儿了哈，”还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要火气这么大，要学会收敛脾气，不然等你工作了是要吃亏的，喜形于色的人不但容易被人利用，还很难有建树，知道了吗？小鬼！”
    “我他妈……”陆汉东被陈卓说的脸上通红，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副教授的头衔，教授职称到现在也没有评下来，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不够隐忍，总爱发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可就是改不了啊，现在被一个跟女儿一样大的臭小子点破，哪能没脾气。
    “爸！你干什么？他喝多了！”陆灵雪过去架起陈卓另一个胳膊，“你不愿意，我就自己带他去厕所！再说，他说的也没错啊，你脾气太大了，我和我妈从小听你的抱怨还少吗？一次两次可能是别人的问题，十几年一直被人挤兑，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陆汉东看向严肃的女儿，叹了口气，“唉，先把这小子弄厕所去，别整尿裤子了。”
    等到了厕所门口，陈卓把陆灵雪和陆汉东一起甩开，“老六，老五，你们干嘛？”他指着厕所门道，“没看到这是单间儿？还往里挤！神经病？”说完就来开门走了进去，没关门就开始解腰带。
    陆汉东赶紧把门关上，跟女儿对视，“我要揍他一顿，明天他还能记得吗？”
    “你敢！”陆灵雪气道，“你要欺负他，我就一年，不！十年不理你！”

 第502章 七窍生烟的老丈人（下）

    第504章七窍生烟的老丈人（下）
    唐明玉这会儿从卧室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床崭新的厚被子，直接塞进陆汉东的怀里，“抱好了！你自己的被子！跟个喝多的孩子一般见识，你也真有出息！丢不丢人？”
    “你没听到这小子说的话，多气人，还教育起我来了！”陆汉东拿出面对学生时的气势，“没简直倒反天罡！”
    唐明玉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我在里屋听到小卓说的话了，先不说他是喝多了说的醉话，就算是清醒状态说出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吗？你自己身上的问题，这么多年还没有让你有所反思吗？你的职称为什么一直评不下来？比你晚参加工作的小张早就是教授了？为什么只要单位集体活动，你一回家就抱怨，不就是不合群吗？为什么不合群？都是别人的问题吗？以前我总觉得对你有愧，有的话我不敢说，怕刺激了你，怕吵架伤了小雪的心。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从未亏欠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你身上的毛病不比你的优点少，这么大岁数了，自己多反省反省自己！还不如个孩子活的透彻！”
    陆汉东抱着被子被训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可听完唐明玉的话，他发现自己很平静，他也不知道这种转变是怎么来的，现在反而觉得妻子说的很对，自己真的要反省一下自己了。
    唐明玉白了眼陆汉东，对陆灵雪道：“小雪，跟我来，妈教你做安神醒酒汤。”
    “嗯，好。”
    母女俩一起走进厨房，只剩陆汉东一个人抱着被子站在洗手间门口满心凌乱。
    好惨一男的。
    陈卓很快就推开洗手间的门，眯着眼睛对陆汉东一笑，“老五，等哥呢？走！咱们接着喝！”
    陆汉东没理陈卓，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上，给自己铺床，也是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陈卓微微一笑，自己晃晃悠悠地坐回沙发上，“这饭店的单间儿不错，大！沙发也舒服！好地方！下回再来！”
    “想得美！”陆汉东瞪了眼陈卓。
    陈卓摆摆手，“想得美没用，因为你长得丑！”
    “我他妈……”
    陆灵雪适时的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温蜂蜜水，来到陈卓身边蹲下来，“先把蜂蜜水喝了，我妈在给你做醒酒汤。”
    陈卓顿时乐了，接过蜂蜜水，冲陆汉东道：“老五，看到没，这就叫专业！这饭店真不错，服务员的素质就是高！”
    陆汉东已经被气过头了，进入了佛系状态，直接坐在铺好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打算眼不见为净。
    陆灵雪也有点儿气地拉着陈卓的手，“你看看我是谁！好好看看！”
    陈卓眯起眼睛左右看看陆灵雪，甩开她的手，“小姑娘长的还行，但别痴心妄想了，我不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我女朋友比你好看一百倍！”
    陆灵雪站起来气的跺脚，“你这人，烦人死了！”说完就跑回厨房去。
    陈卓端着蜂蜜水喝了一口，“甜滋滋，哈哈，”然后极为欠揍地冲陆汉东晃动一下，“就我有，你没有，气不气？”
    陆汉东心里的火呦，一窜三丈高，愤愤地站起来，陈卓他现在是不敢碰的，女儿是真会跟他翻脸的，只能气呼呼地坐到餐桌边，自己生闷气。
    陈卓暗爽不已，估计这辈子能这么怼岳父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必须把握住啊，明天就是用枪顶着头他也不会想起来今天做了什么。
    蜂蜜水喝了，等了片刻后，醒酒汤也端来，陈卓来者不拒地都喝掉，然后就睡进了陆灵雪香喷喷的粉色被窝中，美滋滋！
    晚上，陈卓再没有起幺蛾子，他也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凌晨，再次被尿憋醒，刚一出门就跟陆汉东来了个脸对脸，吓的后退两步，“卧槽！什么玩意儿！”
    陆汉东伸手打开陆灵雪卧室的灯，“臭小子，清醒了吗？”
    这会儿陈卓不可能再装醉，但表演是无止境的，他茫然四顾一圈后，问出一个暴击陆汉东灵魂的话，“这是唐姨家？陆叔，你怎么在唐姨家？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陆汉东本来是刚上完洗手间出来，想听听陈卓的情况，怕他半夜上厕所找不到地方，却没成想两人撞了个对脸，他一想现在这小子肯定清醒了，正好兴师问罪，可哪里想到上来就给了他一下狠了，搞的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陈卓非常欠揍的道：“对不起哈，陆叔，这不是我个小辈该问的。那我想问问您，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
    陆汉东气呼呼地转身，“不知道！明天问小雪去！”
    “小雪也在啊？”陈卓笑眯眯地也跟着往外走，“跟唐姨睡对面了吗？那陆叔你睡哪儿啊？”
    陆汉东这个气啊，肝儿都疼，“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是是是，您好好休息。”
    陈卓刚打算进洗手间，对面唐明玉的卧室门就被打开，睡眼惺忪的陆灵雪揉着眼睛，穿着一身棉质的粉色睡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你醒啦？头疼吗？清醒没有？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卓过去揉揉陆灵雪头发，“你不是起床气、迟到气，双气合一，威震天下的陆灵雪吗？”
    “哼！”陆灵雪撅起嘴，“就几个小时前，你都不认识我了，还说我是服务员！”
    陈卓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跟宿舍几个兄弟，还有孙黑子一起喝了顿酒，他们都喝多了，我让服务员送他们先回去，然后我结了账往外走，再往后就是空白了，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陆灵雪刚要说话，唐明玉也走了出来，“有话明天说，别着凉了。”
    “啊，唐姨，”陈卓装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喝断片儿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我们跟你家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在这儿跟在自己家一样，先睡觉，明天再聊。”
    “好嘞，那我先上洗手间。”
    陆灵雪冲陈卓摆摆手，做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就被唐明玉拉回了卧室。

 第503章 老丈人暴走

    第505章老丈人暴走
    天光大亮，又是美好的一天。
    陈卓晕晕乎乎地被摇醒，睁眼就看到陆灵雪那精致的容颜，顺手捏了一下她滑嫩的脸蛋儿，“几点了？”
    “都快八点了，不是每天六点准时起床跑步吗？我看也是吹牛！”陆灵雪皱起鼻子，娇俏可爱。
    陈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自己那个破窗，六点肯定醒啊，可这次不一样嘛。”
    陆灵雪左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粉色系的装饰吗？”
    陈卓突然凑到陆灵雪的俏脸前，“因为有你的味道啊。”
    这样突如其来的情话，陆灵雪哪里顶得住，立刻心跳加速，痴痴地盯着陈卓。
    陈卓刚想来一个早安吻，就听到陆汉东的咳嗽声，“咳咳，起来了就去刷牙洗脸，吃早饭了！”同时他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眼中满是警告意味地看着陈卓。
    陆灵雪像是被父母撞破做坏事的小朋友，站起来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陈卓不紧不慢地穿衣服，好在他有穿保暖内衣，也不会尴尬。
    “臭小子，昨天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记得？”陆汉东见女儿跑了，立刻抱着膀子开始审问。
    陈卓一边穿衣服，一边无辜的道：“昨天？啥都不记得了，昨晚上厕所的时候我不都说了吗？就记得喝酒了，然后就一片空白了，”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门儿也没有！
    陆汉东盯着陈卓看了片刻，似乎是在确定他有没有说谎，虽然在学术上陆汉东已经有教授的水平，但在表演这项大业上，他无疑还是个小学生，作为顶级表演艺术家的陈老师自然不会在他面前露怯，自然大方地穿好衣服，还认认真真地把床给铺好了，丝毫破绽都没有露出。
    陈卓走到陆汉东面前，展颜一笑，露出他整齐的小白牙，“陆叔，我先刷牙洗脸，你们先吃。”
    陆汉东心有不甘地让开路，“真的一点儿不记得？你的手机和钱都丢了，也不记得？”
    陈卓疑惑地转过身，“啊？手机丢了？”他立刻掏兜，又去衣服架上找到他的外套掏了半天，除了空空如也的钱包和车钥匙，什么都没有，“真丢了？”
    “我跟小雪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手机就没有了，钱包也空了，小雪刚才打了你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那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要不就是你弄丢了。”
    陈卓摇头，“那可能就是丢了，我们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钱包里的钱就花光了，没事儿，再买一个就是了，”他说着就走进了洗手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手机被抢这事儿，他不准备让陆灵雪他们知道，干脆就当自己弄丢算了。
    早饭陈卓吃的倒是很惬意，明明是早饭，唐明玉却做了六个菜，完全当做正餐再吃，陆灵雪还不停给他夹菜，搞的他看陆汉东对自己的眼神愈发凶狠了，心里怕怕的。
    陈卓象征性地夹了一根白菜叶放进陆汉东只有白饭的碗中，“陆叔，吃，别客气。”
    “哼！”陆汉东把那白菜叶重新夹给了陈卓，“用你献殷勤？搞的好像你是主人一样！”
    呦呵！跟我叫板是？
    老丈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陈卓恶向胆边生，脸上笑意盈盈，“我知道，陆叔你是触景生情了。你放心，以后我和小雪一定会孝敬你和唐姨的，”这话说的倒是还算让陆汉东心中不忿稍平，唐明玉也笑而不语的看着陈卓，她对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个子高、长的帅、嘴甜、对女儿好、还有上进心、更有上进的本事和能力，简直就是完美女婿，可陈卓的后半句话，差点儿就让她把饭喷出来，“哪怕未来你跟唐姨分别组建了家庭，我们也不会改变对你们的尊重，放心。”
    这话算是一剑封喉，直接戳中陆汉东的肺管子，他跟唐明玉的婚姻可以说是他一手摧毁的，虽然他已经后悔，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更在陈卓和陆灵雪的操作下跟唐明玉再次激情了一回，可在他的视角看来那只能算是意外，唐明玉的还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让他的心总是悬着，陈卓这一剑插的，直接把他的心态插崩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臭小子！胡说什么，谁要重新组建家庭了？”
    陆灵雪也疑惑地看向陈卓，不知道之前还帮着自己撮合父母的心上人，怎么突然就搞这么一下，这不是开倒车吗？但她出于对陈卓的绝对信任，并没有说什么，她绝对不会相信陈卓会故意拆散她的家庭。
    唐明玉倒是拿出了老板的修养，笑而不语地看着陈卓，也在琢磨着他的用意。
    陈卓放下碗筷，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勺汤，“哈，唐姨这排骨汤炖的，绝了！”然后才看向怒火中烧的陆汉东，“陆叔啊，咋还急了呢？我就是表达一下我们作为晚辈，对您二老的尊重，也是表态嘛。”
    “你是谁的晚辈？你是我什么人？你跟小雪的事儿，我同意了吗？你倒是脸皮厚，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陆汉东拍着桌子，气呼呼地说道，直接把昨晚的憋屈一起发泄了出来。
    陈卓故意地停顿了几秒，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下面不用他再提供弹药了。
    陆灵雪噌的一下站起来，“爸，你太过分了！我和陈卓就是彼此喜欢，就是男女朋友，这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也是成年人，你也要为你的言行负责！同时，这里也是我妈家，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拍桌子呀！”
    陆汉东看女儿真的生气了，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下意识地看向唐明玉，那意思很明显，是期盼着唐明玉帮他说句话，可唐明玉却一声不吭地闷头吃着饭菜，好像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听到，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陆汉东看到唐明玉的反应，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好！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多余！我走！”

 第504章 女婿也是小棉袄

    第506章女婿也是小棉袄
    其实，陆汉东穿衣服穿鞋的整个过程并不是很迅速，他也一直期盼着唐明玉或者陆灵雪挽留他，可并没有如他所愿，直到他走出房门，都没有任何挽留的声音。
    等防盗门终于发出砰的一声，唐明玉才放下碗筷，看向陈卓，“说说，你什么用意，”她能看出来陈卓就是在故意拱火。
    对陆汉东，没有谁比唐明玉还了解，这个男人顾家、有上进心、善良，是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的良配，如果不是那偏执的情结，他们根本不会离婚。同时，陆汉东过于好面子、大男子主义的毛病也很突出，有了那一晚的激情，她是准备跟陆汉东复婚的，但又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正是因为这心态上的变化，唐明玉等于挣脱了枷锁，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新时代的自强女性，这让她身上焕发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吸引力，彻底让陆汉东重新沉迷在她的石榴裙下。
    同时，以唐明玉对陈卓的了解，这个孩子聪明、情商高，绝对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激怒陆汉东这事儿，让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对陈卓会有什么好处，陆汉东毕竟是陆灵雪父亲，父女俩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才产生了裂痕，但绝对没有到决裂的程度，他这么做，完全是给自己制造障碍。
    长年在生意上的决策和判断，养出了唐明玉敏锐的判断力，事情反常，那就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讯息，这才有此一问。
    陆灵雪的想法就简单多了，“我爸太气人了，昨晚就一直欺负陈卓，现在又这样，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他了，”说着就红了眼睛，“妈，我爸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你们会不会真的重新结婚？”
    唐明玉瞪了一眼陈卓，来到陆灵雪身边，把女儿搂入怀中，“不会的，我这辈子都只会有一个丈夫，你爸要是不要我，我就一辈子一个人，到时候帮你们带孩子，你们给我养老，行不行？”
    陆灵雪本就为唐明玉感到委屈，被陈卓开导以后，也明白唐明玉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早就原谅了母亲，今天这一哭，就算是彻底弥合了母女间的小裂痕，被母亲搂在怀中，感觉到那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陆灵雪哭的更伤心了，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陈卓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一切一样，不紧不慢地喝着汤，还不时地夹两口菜，要不是不好意思，他还真想搞点儿小酒喝喝。
    唐明玉看到陈卓的样子，总觉着那不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而是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
    陆灵雪哭了一阵，把从父母离婚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心中的结也终于解开，哭声渐渐收敛，她搂住唐明玉的腰肢，“妈，我知道最委屈的其实是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肯定没少哭，对不对？不管未来怎样，我都是你的女儿，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唐明玉被女儿这暖心话一勾，眼泪顿时如同决堤的黄河，泛滥成灾，也顾不上陈卓在旁边，用力抱住女儿，把下巴抵在陆灵雪头顶，“有你这句话，妈受什么委屈，吃什么苦都不怕。妈也对不起你，以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你一句也不要听，你的人生只要你自己可以做主。”
    啪嗒！
    本来已经进入母慈女孝情绪中的母女俩，一齐看向噪音的制造者。
    陈卓尴尬地灿灿一笑，指了指汤碗里的勺子，“抱歉哈，勺子没拿稳，掉了，你们继续，我保证不再出声了。”
    这还怎么继续！
    陆灵雪离开母亲的怀抱，愤愤不平地掐了一下陈卓的胳膊，“都赖你！你最坏！就你会惹事！”
    陈卓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温柔地帮陆灵雪擦擦眼泪，“都哭成小花猫了，我去给你拿毛巾，”说完就拎着暖水瓶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毛巾出来，一块递给陆灵雪，一块递给丈母娘，“唐姨，你也擦擦脸，眼泪老化皮肤的。”
    这样贴心的男人，谁能不爱啊！
    特别是温暖的毛巾覆盖上被眼泪侵蚀的脸部皮肤时，这种感受尤为强烈，唐明玉甚至想当下拍板就给女儿和陈卓举行婚礼！
    陆灵雪没有接毛巾，奶声奶气的道：“你给我擦。”
    陈卓凑过去，认认真真地给陆灵雪擦了一遍脸，嘴上也没闲着，“啧啧啧，这眉毛，天生就这么浓的吗？哎呦，这眼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妈呀，这小鼻子挺的呦，跟假的似的；这小脸儿嫩的呀，跟大拉皮儿似的。”
    一边的唐明玉放下毛巾，噗嗤一声就笑了。
    陆灵雪气呼呼地推开陈卓，“去去去，不要你擦了，什么破比喻，怪不得你作文就没有上过四十分！”
    “咱没文化没关系啊，你有文化就行呗，熏陶熏陶就有了，”陈卓放下毛巾，笑道。
    “我才懒得熏陶你，”陆灵雪傲娇的道。
    唐明玉道：“行了，哭也哭过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了，那么气你陆叔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看你昨晚真的喝多了，我甚至都怀疑你昨天是装醉，昨晚差点儿把你的陆叔气得撞墙。”
    “唐姨，你说实话，解气不？”陈卓笑嘻嘻地问道。
    唐明玉先是一愣，接着就捧腹大笑起来，“解气，确实解气！你这臭小子，打小就坏得很！”
    陆灵雪反应过来，“好啊你！昨晚是装的！”
    “才没有，昨晚发生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手机丢了我都没有印象，别胡说八道，”陈卓打死也不会承认。
    唐明玉道：“好了，先说说你到底什么用意。”
    陈卓道：“我能有什么用意，就是觉得唐姨你怪委屈的，咱这正义的五好青年实在看不下眼，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一把。咱就算要复婚，也不能咱们主动，必须让大猪蹄子承认错误，深刻检讨，然后好好求一次婚才行！”
    陆灵雪当然是第一个赞成，“对！不能便宜我爸！让他求婚！”

 第505章 攻略老丈人

    第507章攻略老丈人
    陈卓嘿嘿一笑，“你这小棉袄也不保暖啊，变成小马甲了？”
    陆灵雪不服气，“我这是带电的小棉袄，不好好对我妈，我就电他！”
    唐明玉是真没有想到陈卓会为她着想到这个地步，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啊，小卓，没想到你会想这么长远，还要替我出头，跟你爸的侠义劲儿倒是挺像。”
    陈卓道：“我，是真的看不过眼，你们之间的感情本来没有出任何问题，就是因为封建礼教思想的荼毒搞到离婚的地步，这还不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地方是你们这二十年的婚姻充满了别别扭扭的痛苦，两个人互相折磨二十年，还要在小雪和外人面前表演恩爱夫妻，何苦来哉？我没有猜错的话，唐姨你辞去工人铁饭碗选择对女人来说更加艰难的倒爷生意，也是有逃避的因素在？”
    “你这孩子哪里像孩子啊，比绝大部分大人都看的明白，”唐明玉赞叹的点点头，“确实，我就是不想在那个家里多呆了，在我去边境以前，每天都是煎熬，太痛苦了。”
    “可你走了，又十分惦记小雪，哪个当妈的能受得了这个，我想想都头大，”陈卓不禁叹了口气。
    唐明玉拉起女儿的手摩挲着，“就是啊，回家心里苦，离家又想小雪，现在回头想想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就更不能便宜了陆叔，这一次，我和小雪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雷打不动，谁说都不好使，必须要让陆叔给你一个说法，”陈卓道。
    “你想怎么做？”唐明玉消极的道：“你可能不了解他，他就是木头疙瘩一个，纵使心里觉得自己错了，嘴上也很难服软。”
    陈卓试探着问道：“其实还是有别的路可走的，唐姨你现在还年轻，事业有成，找个温柔体贴的很容易。”
    “你胡说什么！打你！”刚刚平静下来的陆灵雪又举起小拳头。
    唐明玉笑道：“我这辈子只能拴在你陆叔一个人的身上了，其实要说这些年受的折磨，他是比我多的，有时候我能看到他也陷入深深的矛盾中，有时候他会借着要对外演戏的时候加倍地对我好，说起来是演戏，但真情假意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你刚刚说的这话，允许你今天说这一次，以后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陈卓本就是试探，看唐明玉还是深爱着陆汉东，他才放下心，下面的事情才好往下进展，“那咱就来个不主动政策，从今天起，不再主动跟他联系，他要主动找你呢，分什么事情，如果是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博物馆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绝对不能再让他随便登门，更不能让他进屋，就这么晾着他就行。”
    “然后呢？他要真的负气走了，怎么办？”唐明玉终于流露出骨子里华夏传统妇女的一面。
    陈卓摇头，“不会的，陆叔占有欲强着呢，”他坏笑道：“如果他有几天不主动联系你了，你也别慌，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给你介绍对象！”
    陆灵雪噌的一下站起来，“再胡说，我掐你了哈！”
    “演戏，演戏嘛！”陈卓解释道：“对待陆叔这种性格的人，就得下猛药，总之要逼的他彻底放下那所谓的男人面子，真真切切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认认真真的道歉，最后法子真心的给您一个求婚仪式，这婚才能复！”
    唐明玉为难的道：“道理我都懂，可我不会说谎，怎么拒绝他啊？”
    “这好办，你就往小雪的身上推，甭管他以什么理由找你，你就一句话，今天他的所作所为深深伤了小雪的心，小雪哭了整整一天，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获得小雪的原谅，你这辈子也都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跟他再进一步。真要到了需要介绍对象吓唬他的时候，时间、地点、人物、剧情，我都会安排好，您就本色出演就行！”
    唐明玉一边品着陈卓的话，一边审视着陈卓，“小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高人了？我都有点儿看不透你了，以后你可不能仗着懂得多、看得远，就欺负小雪，小雪被我们保护的太好，智商高，情商却一般。”
    “妈！哪有这么说自己亲闺女的！”陆灵雪不依道。
    陈卓可怜巴巴地一摊手，“您看我敢欺负她吗？”
    “现在你是能宠着她，但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呢？”唐明玉郑重起来，“我和你陆叔就是很好的反面例子，但我们有时代的原因在，你们不同，你们是最年轻的一代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好好沟通，不能生隔夜气，知道吗？”
    “我现在跟您保证二十年后的事情，有意义吗？您信吗？”陈卓语气平和的道：“你跟陆叔身体都好的很，你们在边上看着就是了，我要犯错，你们还能看着不成，对？”
    “也是这么个道理，”唐明玉点点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说服不了陈卓什么，反倒陈卓很轻易就能说服她，这太神了。
    陈卓把话题再带回去，跟陆灵雪道：“唐姨按我说的办了以后，陆叔肯定要找你示好，你要端住，不能轻易就被攻破，具体安排，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大战略咱们先这么定，小战术随机应变。”
    “好，反正你出主意，我照做就是了，”有陈卓在，陆灵雪已经懒得思考了。
    陈卓继续道：“我过年要回东越老家，过几天会让我妈跟我爸过来，然后从安京直接出发，为了不影响咱们攻略陆叔的大计，我就以你们的家庭变故为由不让俩家坐一起吃饭了，等年后搞定一切再说。”
    “说的你陆叔好像是什么大坏蛋一样，还攻略他，”唐明玉心里还是向着自己老公的，“你爸妈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要让他们笑话了。”
    “不可能不知道的，百湖能有多大？你们以为你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我打赌我妈肯定知道！”
    “你呀，还真是鬼精！”

 第506章 日常忙碌的一天

    第508章日常忙碌的一天
    吃过了饭，陈卓等唐明玉母女俩收拾好碗筷，才提出要离开。
    陆灵雪跟心上人好几天没见了，刚见一面就要分开，肯定不乐意，“你要去哪啊？考试也考完了，跟宿舍的兄弟也吃过饭了，还有什么事啊？”
    “赚钱啊，大小姐！”陈卓无奈道。
    唐明玉一边擦着护手霜，一边好奇地问道：“小卓，你别嫌你唐姨话多啊，我能问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陈卓早就打好了腹稿，“我的专业啊，我组织了学校里的一些能力出众的计算机专业学生，成立了一个网络公司，叫做龙鳞网络，主要业务就是做一些关于计算机方面的活儿，比如处理千年虫病毒，以后还会开展软件、网站、游戏等等依托于互联网的业务。除此之外，我还准备成立一个传媒公司，靠着前不久在安邮举办的未来音乐节的影响力，让我嫂子挂帅，”这是目前陈卓觉得能够透露给陆家人的，关于好未来的事情，自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防止王见王。
    唐明玉不禁有些咋舌，“好家伙，你这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又是网络公司，又是传媒公司，都是尖端行业，我完全看不懂的行业啊。”
    “我嘛，打小就爱折腾，现在终于长大成人，可以自己决定事情了，当然不能闲着了，”陈卓道。
    “你说的嫂子，又是什么人呢？现在社会上的坏人可不少，你年纪轻轻不要被骗了，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把关，你做的事情我不懂，但你唐姨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妈！你别瞎说了，”陆灵雪道：“他说的嫂子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陈卓在哈市遇到的那位在市政府工作的老大哥的未婚妻，人家是广播学院的博士生呢！怎么回事坏人，舒薇嫂子人可好了！”
    “哦，那更好了，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在家里也行，出去也行，我还没有老嘛，跟你们年轻人凑凑热闹！”
    陈卓知道唐明玉这是还没有放下戒心，但他也清楚这是人家的好心，也不好拒绝，“那行，年后我找时间安排。”
    “那你要忙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啊，”陆灵雪还是不想跟陈卓分开。
    “今天要见一些客户，还要买手机，还要去找个写字楼，为传媒公司找个办公地点，都是跑腿的活儿，”陈卓太了解陆灵雪，这种事儿她肯定不乐意参与。
    “这样啊，那我还是跟我妈去逛街好了。”
    等把陈卓送出门，唐明玉拉过女儿，语重心长地道：“小卓是很有事业心的男人，你不能因为怕累就退缩啊，这样不好。”
    陆灵雪微微一笑，“我不是怕累，你没看出来他这么说就是不想我一起去嘛，那何必让他为难啊，就让他觉得我怕累呗，也没有什么不好。”
    唐明玉盯着女儿看了半晌，“我家最美的小花骨朵，终于是长大了。”
    陆灵雪挽起唐明玉的胳膊，“走，妈，我们去换衣服，也出去。”
    “去哪啊？”
    “逛商场啊，我想给他买两件衣服和鞋，”陆灵雪乖巧地道。
    “哎呀，我都嫉妒了！”
    “也给你挑！”
    此刻，陈卓正沾沾自喜地走在路上，觉得他又掐准了陆灵雪的脉，他其实并没有说谎，刚刚说的事情都要一一去做，但因为还要带余木生去医院，所以陆灵雪不跟着是最好的，不然就要改天。
    打了个车，陈卓先到谢文君那里买了几个菜，再回趟宿舍，果然如他所料，138五大金刚加上孙黑子正睡的死猪一样，他也没有打扰他们，放下饭菜，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开车去了附近最大的菜场，买了他觉得能装满一冰箱的菜和肉才罢休。
    等陈卓赶到余家，他们一家人正在擦窗户，陆灵雪和龙素珍负责擦，余木生负责递毛巾，分工明确。
    看到陈卓的车出现，余幼微的眼中闪过喜悦，“阿爹，阿娘，我去帮他拿东西，他肯定买了好多东西的。”
    “唉，这恩情，我们怎么还的清，”龙素珍叹气道。
    余幼微淡淡地一笑，“我来还，不怕的，”她放下毛巾走出去，又在心里加了一句，还不清就嫁给他。
    当陈卓打开后备箱的时候，恰好能看到后备厢情况的龙素珍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我也去帮忙，”说着就跑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余木生凑到床边向外看去，“怎么还哦。”
    等他们把多有东西都搬进屋，陈卓发现他好像买多了，但他岂会承认，拍了拍那冰箱到：“破冰箱太小了，得换个双开门的，这也太不能装了！”
    龙素珍赶紧到：“莫要换喽，这个很好，是你买的太多喽。”
    陈卓嘿嘿一笑，“那就把不适合冷藏和冷冻了做了，我晚上过来吃饭，”他还贴心地从一只塑料袋中拿出一本书，“这是菜谱，我知道有些东西你们都没见过，不会做，那就按菜谱做，学学就会了。”
    听陈卓晚上要来吃饭，余幼微最是高兴，“我去洗菜。”
    陈卓拉住这憨憨妹子，“先带余叔叔去看病啊，洗菜急什么。”
    “哦哦，我忘了，”余幼微道。
    龙素珍和余木生对视一眼，这算不算有了女婿忘了娘啊？
    还是穆怀瑾所在的那家医院，因为上一次已经认识，陈卓就没有再麻烦刘长野，直接带着余家三口人到了院长办公室，提出再次会诊的要求。
    最后得出的结论基本跟穆怀瑾相同，但余木生因为卧床太久，治愈的可能性比穆怀瑾要低得多，首先还是调理身体，余木生的身体缺营养缺的太厉害了，今后每周过来抽血化验，知道身体恢复正常水平，才能手术。
    期间等化验报告的空隙，陈卓还带着余幼微去看望了穆怀瑾，偏执小丫头在余幼微面前永远都是乖巧的小妹妹，嘴甜的不行，嫂子嫂子叫的余幼微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欣喜不已。

 第507章 一起过年

    第509章一起过年
    得知余幼微的父亲也要手术，穆怀瑾非要把病房让出来，说她已经可以回去休养了，说着就要自己站起来，可哪有这么容易，要不是陈卓眼疾手快，非要摔在地上不可。
    陈卓把琢磨了一下，推着穆怀瑾回来会诊室，询问了一下穆怀瑾的情况，确定已经无大碍，也就随了小丫头的心愿，把她转移到普通病房，单间病房就空出来给余木生用，毕竟住院恢复身体，比在家里要靠谱。
    余木生一听现在就要住院，而且是无限期地住下去，直到能手术，说什么都不肯，他虽然不知道具体费用是多少，但看这医院豪华配置，猜也能猜到那肯定是天文数字。
    陈卓再用余幼微来还的说辞已然不管用了，余木生固执地说道：“什么都让微微还，她哪里还的清？那房子要一个月八百，这里不会比那房子便宜？她怎么还？不行，我不住！”
    龙素珍也道：“让我们就在家里养身体，家里条件这么好，会恢复的。”
    余幼微也把目光投向陈卓，她也觉得这次没有必要，但她不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反对陈卓，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
    陈卓投降道：“好，什么时候手术，什么时候再住院，先回家调养。”
    临要离开医院前，穆怀瑾拉住陈卓，“过年之前我肯定要出院！”
    陈卓盘算了一下时间，“可以，那会儿你也应该能拄拐了。”
    “那你要给我放鞭炮！我好多年没有放过了！”穆怀瑾憧憬地说道，这些年他们兄妹俩连吃饭都饥一顿饱一顿的，哪里有钱买鞭炮这种非生活必需品。
    陈卓道：“这只能等年后，今年过年我要陪着父母去老家过年，过了年才能回来。”
    “这样啊，”穆怀瑾神色黯然，“那过年还是只能我跟我哥两个人。”
    在一边听着的余幼微这时凑过来，伸手抚摸穆怀瑾已经不再那么枯黄的头发，“到我家来过年？”
    穆怀瑾惊喜地看向余幼微，“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余幼微温柔地说道。
    “好主意啊，到时候你跟幼微睡一起，让你哥睡沙发，非常完美！”陈卓非常赞成。
    一直没有吭声的穆侗吭哧吭哧地说道：“我，我在好未来看门就行。”
    “少整这可怜巴巴的德行，谁用得着你看门！”陈卓没好气地说道。
    穆怀瑾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你们不用管我哥，我来说服他就是了！那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要去康复训练了！”说完，小丫头就拉着穆侗离开。
    陈卓把余幼微他们送回去，简单吃了个午饭就离开了，龙吟传媒的办公地点还没有定下来，他也有点儿着急了。
    在去写字楼之前，陈卓重新买了一个新的爱立信t28，又补办了一张手机卡，开机后刚启动车子，电话就打了进来，竟然是严家的座机。
    “喂，你好，”因为不知道是严家的哪位，他也不好乱说话。
    听筒里传来严曦月的声音，“给你打了一上午电话了，你怎么回事儿啊！”
    陈卓如实道：“手机丢了，刚买了个新的，插上可没有两分钟，你就打进来了，它的第一次给了你！”知道是严曦月，他的嘴立刻就没有把门儿的了！
    “呸！真恶心！”严曦月鄙视道，接着就下最后通牒，“限你十分钟内来我家接我，不然你的那些歌，我就不管了！”
    陈卓一听，猛地一脚刹车踩下，惊喜道：“搞定了？”
    后面被陈卓一脚刹车搞的差点儿追尾的面包车赶了上来，对陈卓一顿口吐芬芳，陈卓只得赶紧道歉，打发走了人家，靠边停车，“这么快吗？”
    电话那头传来严曦月咯咯咯的笑声，“听你被人骂，真开心，哈哈哈！”
    “严肃点儿！说正事儿呢！”
    “我亲自去办的，当然快，要是你去办，半年都不一定办的下来！”严曦月傲娇的道。
    这一点，陈卓还真得承认，他让严曦月帮忙办的事情就是把他的那两大本歌单拿到新闻出版总署去注册备案，只有这样这些歌才真正属于他，如果是他自己去办，那上百首歌的量，一年两年都不一定能搞的完，鸡贼的他就想起了严曦月，以律师就要多锻炼为由，把两大本歌都甩给了严曦月。
    可这么快能搞定，也完全超出了陈卓的预估，他略一琢磨也就想通，准是这位天之骄女找关系了。
    这就是人脉的神奇力量，有的事情在他的眼中是珠穆朗玛峰，在某些人的眼中可能只是个小山包，可能就是一顿饭、一句话、一个照面的事儿。
    “大小姐稍等片刻，小桌子分分钟就到！”
    严曦月这回确实帮了陈卓一个很大的忙，这些歌在没有注册备案前，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陈卓，等那些真正的作者写出来发表，那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哪怕他们现在发表出来，陈卓也可以理直气壮告他们侵权和抄袭。
    重生狗，就是这么臭不要脸！
    陈卓也不担心真到那一刻他会被人质疑，因为他毕竟不是机器人，不可能把那些歌每一个音符和歌词都准确记得，跟真正的原作必然会有一些出入。他甚至设想过，有一天周杰伦来到他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他们的歌会这么像？他只会冷漠地说一句，“那就要问问你的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我了！”
    想想就他妈刺激！
    等陈卓赶到政府大院的时候，严曦月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一月的安京气温逐渐回暖，但寒风仍旧犀利，严曦月今天穿了一件灰白相间的貂皮上衣，个头本就不矮，往那一站就是一道美丽风景。
    安京大飒蜜，名不虚传。
    陈卓停下车，她毫不客气的拉门上来，“直接去总署，人家等着呢。”
    “好嘞！您说哪儿，咱就去哪儿！”陈卓殷勤得没边儿。
    “德行！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第508章 安京欢迎你

    第510章安京欢迎你
    陈卓一脚油门把车飙出去，“这怎么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严曦月气道：“不找我办事的话，你主动找过我吗？”
    “你看看！功利了？”陈卓不服气地说道：“你现在是复习的关键时刻，今年的司法考试必须一举夺魁！不然对得起老爷子吗？对得起咱奶奶吗？对得起你的伟大抱负吗？对不起！绝对对不起啊！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能拉你后腿吗？不能！绝对不能！”
    “这么说，你还是用心良苦了？我是不是还要好好地谢谢你？”严曦月翻了个大白眼，跟这个舌灿莲花的牲口拌嘴，真的好难赢！
    陈卓大度地一摆手，“诶，哪用这个客气，咱们谁跟谁啊！”
    “滚！”
    “好嘞！您说，往哪儿滚！”
    严曦月噗嗤一下就乐了，“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你爸你妈也这样吗？”
    “可能是返祖现象，”陈卓笑道：“我爸是我退伍老兵，做事一板一眼，两大致命缺点，一个小心眼儿，一个是喜欢吹牛。我妈是华夏女性中占最多数的传统女性，没有大追求，也没有大奢望，年轻时候为儿子活，岁数大了指望抱孙子，反正一辈子都给了别人，自己没有剩下什么。”
    严曦月的家庭情况让她几乎没有朋友，说得上话的也基本都是跟她家庭情况差不多的二代们，所以陈卓口中随处可见的父母形象，对她来说既陌生又新鲜，“那你母亲这种妇女，她们会觉得自己过的幸福吗？”
    “当然，幸福感源自对比，更源自是否知足，”陈卓随口道：“我妈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知足常乐’，在我犯错误的时候，也总会跟我说‘下次不犯了，就还是好孩子’。幸福感也来自自我价值的实现，我妈的自我价值就是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做的饭菜被我跟我爸夸奖，上班不被扣钱，背后别人议论她的时候能说一句‘汪瑾真能干，是个贤妻良母’，当这些都一一实现，她就特别满足。”
    严曦月听的入神，觉得陈卓的话虽然简单，却蕴含着非常深的道理，“阿姨真好，一定是个可爱的妈妈，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认识一下阿姨。”
    “我妈可爱是可爱，但也有传统女性身上都有的毛病，比如无休止的唠叨，再比如总觉得她儿子长不大，还有省吃俭用的生活习惯，像所有穷怕了的雌性动物一样，喜欢储藏东西，我家的冰箱总是满满的，以至于几乎我家吃的肉就没有新鲜的，都是冻的！”陈卓吐槽起来也绝不嘴软。
    严曦月呵呵地笑：“真好玩，我一定要认识阿姨！”
    “过几天她跟我爸就过来安京，然后我们一起回东越老家，”陈卓没在意地说道。
    严曦月立刻拍板，“那我请叔叔阿姨吃饭，地方我定，你不用管了！”
    “这样不好？”陈卓一副口不应心的表情。
    严曦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你不要把占便宜很爽写在脸上行吗？这样显得你一副小人像，非常讨厌！”
    “有吗？”陈卓看了眼后视镜，“这么帅的小人，不存在？”
    “停车！我要吐！”
    “没关系，就吐车上！如果这台车有自己的思想的话，他一定会为自己能承载女神呕吐物而感到万分荣幸！”
    “别说了！真要吐了！”
    陈卓对严曦月是没有任何痴心妄想的，因为他知道他招惹不起，人家是什么家庭背景，惹怒了人家，他这辈子都别想在华夏立足了，所以他跟严曦月相处的时候反而有一颗平常心，也正是这颗平常心让严曦月体会到她从未体会过的平视。
    因为家庭的关系，围绕在严曦月身边的人基本都是仰视她的，就算有家世相当的也多半是觊觎大于平视，导致她对同龄人极度地不信任，甚至厌恶跟同龄人打交道，执意出国深造也是为此，在她看来，到了国外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背景，能够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可她还是错了，家庭的熏陶让她远比同龄人站得高，更塑造了她洒脱的性格，以至于在国外的这些年接近她的，要么是狂蜂浪蝶，要么是嫉妒她的外国妞，直到回国也没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陈卓恰好就填补了这块空白。
    以至于，严曦月格外珍惜陈卓这个“朋友”，别说有求必应，就是不求，她要知道了自己能帮上陈卓什么，她也会主动去做。
    由严曦月出面，跟总署的某位小领导见面的过程甚至都不用陈卓说一句话，只要签字就可以了，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陈卓就闷头签字了。
    走出总署的大院，陈卓抱着一大摞的回执文件，“这也太顺利了？”
    “顺利？呵呵，”严曦月道：“如果让你自己来跑，现在顶多能弄好一首歌！”
    “我是说，在你的帮助下，才这么顺利！”
    “少贫嘴了！”严曦月指了指陈卓手里的文件，“这些歌都是哪来的？我挑了几首哼了哼，都很好听啊！”
    “我写的啊，”陈卓大言不惭地直接往自己脸上贴金。
    严曦月停住脚步，完全不相信地问道：“这将近一百首歌，都是你写的？”
    “那是啊，我初中就开始写歌了，咋样？”
    “我只随便翻了三首，喜欢那首《黄昏》，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严曦月狐疑地问道：“这么痛彻心扉的分手歌曲，真的是你写的？你分过几次手啊？”
    这种问题岂能难得住陈卓，“你不知道什么叫观察生活吗？没分过手总看过小说？总看过电影？总看过别人分手后要死要活？艺术来源于生活！”
    “那行，那你再跟我说说那首《安京欢迎你》是怎么事儿？你一个东北小屁孩儿，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歌？”
    “这得从98年的时候安京正式申奥说起，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安京申奥成功了，举国欢腾！我就写了这首让全华夏最着名的明星一人唱一句的歌，宣传安京，让全世界走进安京！”

 第509章 招人稀罕

    第511章招人稀罕
    《安京欢迎你》就这样被成卓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陈卓一边吹牛逼一边恶趣味地畅想，不知道几年后，小柯和林夕两位大佬还会交出怎样的答卷，好激动啊！
    其实陈卓还想搞一曲《我和你》，只是回忆了很半天也才想起了一小半，无以为继，只能放弃。
    事实证明，无论歌曲多么家喻户晓，只有传唱度广才能被普通人深刻记忆，《我和你》这样的神曲，好听是好听，出名也出名，可是传唱度完全无法跟流行歌相比，注定只能住在唱片里，而无法走进大多数人的脑子。
    陈卓的这一通说辞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严曦月无论多么地怀疑也找不到任何破绽，她只能接受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我本来只以为你是一个成了精的早熟商人，没想到还是一个有创作才华的音乐人！这跨度太大，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陈卓耸耸肩，“这很正常，毕竟这么优秀的男人确实不好找，我有时候也很苦恼，让别的男人没有了活路，我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郑重地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恶心地自夸，我立刻托人烧掉这些歌的备案！太恶心了！”严曦月跟陈卓拉开距离，忍无可忍地警告。
    陈卓无奈地摇头，“优秀的烦恼，也不少啊，为什么我不能平庸呢？”
    严曦月道：“我先上车，你恶心完了再上来！”说完就快步走到车前，坐上副驾驶位。
    陈卓哼哼着“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上了车，“公主殿下，咱下一站去哪儿啊？”
    严曦月好像突然紧张起来，无意识地看向窗外，“那个，我听说冯小刚的新电影《没完没了》上映了，除了葛优，还有吴倩莲呢，我想看，没人陪我去，哎呀，也不是没人陪我去，就是我不想跟他们去，我……”
    “坐稳了，下午我什么都不干，就陪公主殿下看电影！”陈卓看严曦月紧张到语无伦次的样子觉得很好笑，“跟我看绝对保险，两位老人家放心，还不用怕被误会。”
    “噢，行，那，那就去看，主要是电影好看，”严曦月把椅背放倒一些，半躺在椅子上假寐，似乎不想再说话。
    当初《没完没了》上映，陈卓还是个大一毛头小子，每天就忙着打游戏和处对象来着，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电影，第一次看这部片子还是在毕业后一个疲惫的夜晚，他到盗版碟摊买那种五块钱一张，有好几个电影的盗版vcd，才算补上了冯导的这部优秀电影。
    电影讲的故事很简单，司机跟雇车老板要钱要不来，就想着绑架老板的女朋友威胁，女朋友也想试一试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的位置，就跟司机一起策划了绑架，结果一次没成，接着第二次变成女生要司机假扮男朋友了，在演一回，还是不成。到了第三次，司机爱上了女生，变成了老板威胁司机。
    让陈卓回味无穷的是京味儿十足的台词，还有那只有老安京才有的味道，当然，在整部电影中如数家珍地把只是惊鸿一瞥的老戏骨们挑出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除了葛优、吴倩莲、付彪这三大主角外，这部片子里的腕儿实在太多了，徐帆、刘威、刘蓓、何冰、张涵予、丁志诚、孙红雷、王中磊，甚至还有跨界玩票儿的黄健翔。
    影片刚开始的时候，严曦月还很紧张，毕竟在她的认知中，看电影是情侣间才做的事情，但看陈卓并没有什么多余心思，她又有点儿替自己不值，在她矛盾的情绪中，电影的情节一环环地递进，她也慢慢地被剧情吸引，不再纠结，这就是好电影的魅力。
    “哇，快看五洲大饭店！”“哈哈，香山鬼见愁！”“这儿我去过！六渡桥！”“真是在安京拍的啊，有意思！”
    开始的时候她还只关注这些层出不穷的安京实景，但很快对剧情理解也加了进来，“阮大伟真不是东西！”“可韩东也配不上小芸？葛优这地中海也太显老了！”“活该！让你欠钱不还，女朋友跑了活该！”
    陈卓却从俯瞰的视角说道：“这三个人一直在钱和爱情里兜兜转转，看起来大伟好像最坏，是反派，其实三个人都有毛病，大伟不还钱，韩东爱上了有男朋友的小芸，而有对象的小芸喜欢上了韩东。”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严曦月还在跟陈卓讨论，“可大伟就是很讨厌啊，为什么韩东和小芸就招人喜欢呢？”
    “大伟结尾也不是很讨厌？”陈卓笑道：“这本身就是编剧和导演的导向啊，其实我们把自己带入情节中后，就很容易理解了。老冯的片子之所以好看，就是因为朔爷笔下和他导筒下的这些人物都是活的，如同我们身边的人一模一样。人一辈子其实就活这么点儿事情。”
    “如果你是大伟，你会在第一次绑架的时候就给钱吗？”严曦月似乎更在意这个问题。
    陈卓想都没想，“肯定给啊，然后再找机会报复韩东！但这种事儿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就是了，有钱不给发工资的事儿，天打雷劈啊！”
    严曦月幽幽的道：“你的小女朋友还真找对人了呢，不用再去寻觅韩东了。”
    陈卓没有接茬儿，而是文艺了一回，“其实，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小人物，有点善良，也有点自私，不是君子，也绝非小人，我们为了那一点点的欢喜以及一点点的悲伤忙碌奔劳，无暇顾及身边以外的生活，可我们的生命就是因此而纯粹啊，也因此而完整。”
    严曦月看了眼陈卓，“你还是说人话，突然这样说话，我有点儿害怕。”
    “你就是典型的安京妞，喝豆汁儿吃焦圈就舒服，真穿上晚礼服拿起刀叉，哪哪儿都别扭，把市井那一套东西融入了骨髓，”陈卓感慨道：“但是挺招人稀罕的。”

 第510章 家的温柔

    第512章家的温柔
    严曦月没想到陈卓临了会抛出这么一句话，搞的她措手不及，“胡说八道什么，谁要你稀罕！我饿了，我想吃炸酱面！”
    陈卓看了下时间，四点半不到，问题不大，“这可得你来找地方了。”
    “走！带你去吃安京地道的炸酱面！”
    严曦月带陈卓去的地方，外地人还真是无法找到，在个老胡同里，就是个大杂院的小房子，连个牌匾都没有，桌子也就四张，更别提什么服务员，拢共就是老夫妻两个经营。
    严曦月今天可谓是盛装了，她一出现，小面馆里的吃客们都有点儿发懵，那眼神分明是在说，鸡窝里飞进凤凰了，不得了哦。
    陈卓看着有些不自在的严曦月，“后悔穿成这样了？”
    “嘁，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严曦月大大咧咧地坐下，把小包往桌边一放就开始扒蒜。
    “小白貂，扒蒜老妹儿，我滴妈耶，今天没有戴条大金链子，白瞎这配置了！”陈卓笑道。
    “什么意思？”
    陈卓解释道：“在我们东北，社会大哥穿黑貂，大金链子戴上，小包夹上，往路边儿小烧烤摊儿一站，左手一把肉串儿，右手接着穿着小白貂的小老妹儿递过来的大蒜，一口蒜一口串儿，这叫排面儿！”
    严曦月看看自己身上的小白貂，把蒜往陈卓面前一拍，“你来扒！”
    陈卓听话地扒着蒜，“你们这儿也讲究，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其实，这炸酱面还是我家老太太做的最好吃，然后才是这家，这里是我爸唯一带我在外面吃过的饭馆，”严曦月道。
    边上桌子上的一位老大爷接过话茬儿，“小丫头这算说对了，咱们安京人眼中的炸酱面头一份儿必须是自己家长辈儿的那一碗酱！然后才是外面馆子的，你这算是悟透咱们老安京人的骨髓了！”
    “大爷，那您怎么还在外面吃呢？”陈卓笑着问道。
    大爷咧嘴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我爹早没了，老婆子也走了，家里就再也没炸过酱喽。”
    陈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或许这就是老安京人的一种情怀，在别人眼中，或许他们总是挂在嘴上的地道只是个笑话，而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那份“地道”是无可替代的回忆。
    两碗面吃过，陈卓把严曦月送回大院。
    临别的时候，严曦月问道：“过年回东北吗？”
    “不回。”
    严曦月眼中闪过喜悦，看似不经意的道：“那来我家？”
    “不回东北，但要回东越老家，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严曦月气道：“以后说话再大喘气，我就打你！”拉开门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院。
    陈卓放下车窗，对严曦月的背影喊道：“我走之前会过来一趟，给两位老人家拜个年！”看严曦月还是没有回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再给你带个新年礼物！”
    严曦月这才转过身，“不满意，不让你进门！”然后就走远了。
    陈卓一边开车往余幼微新家赶去，一边琢磨送严曦月一个什么礼物才好。
    等到了地方，陈卓一下车就听到牛晓慧大嗓门喊道：“陈老板！你可算回来了，我都饿死了！”
    “牛胖妞！你怎么来了！”
    隔着纱窗和铁栅栏，牛晓慧不服气的道：“说的好像这是你家一样，幼微邀请我来的，怎样？不行啊？”
    “再吃，你就嫁不出去了！”陈卓说完就走进单元门。
    还没等陈卓敲门，防盗门就被打开，牛晓慧掐着不仔细基本找不到的腰气愤道：“你再说！”
    陈卓没理她，对正在端菜的龙素珍道：“龙阿姨，以后别让这小胖丫头来了，太废米！”
    龙素珍知道陈卓这是在开玩笑，替牛晓慧解围道：“晓慧很勤快的，帮我洗菜，帮我倒垃圾，很难干呢！以后肯定有的是好男娃抢着要。”
    牛晓慧仿佛受到了众神的眷顾一般，骄傲地扬起圆润的下巴，“听到没有！这是来自龙阿姨的肯定！”
    “阿姨太善良，你就姑且一听，”陈卓没有再跟牛晓慧斗嘴，把一个纸盒子放在鞋柜上，“阿姨，这是冻疮膏，你多擦擦，手脚都可以用，之前幼微也是擦这个擦好的。”
    龙素珍过来看这么一大盒子，“这又要花好多钱，莫要再乱花钱喽，我这是干活的手，不碍事的。”
    陈卓笑道：“不值钱的，反正买都买了，你要不用，明年就过期，过期就得全扔掉，你看着办，”他已经基本摸清余家的脉门，只要提到要扔掉什么东西，他们肯定就会上心用的。
    果不其然，龙素珍道：“不扔不扔，我会擦的。”
    这时，戴着围裙的余幼微走出厨房，端出一道鱼汤来，对陈卓温柔地一笑，“回来啦，吃饭。”
    蓝色碎花小围裙，头发胡乱扎了个马尾，袖子撸到胳膊肘，目光如水般轻柔，如果哪个男人每天回家能够这样一位妻子迎接自己，夫复何求！
    陈卓现在就沉浸在这样的温柔中，余幼微满足他对所有“家”的幻想，可以说是最理想的妻子形象，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都忘记了陆灵雪。
    牛晓慧被无声地喂了一嘴狗粮，心情十分不美丽，“我去盛饭！”然后就跑进了厨房。
    陈卓走过去，自然地伸出手帮余幼微解开围裙的系带，给了余憨憨一个饱含深情的注视，嘴上却恶狠狠的道：“小胖妞！你要敢把我的饭压了又压，我就扣你工资！”
    被陈卓直接捅破想法的牛晓慧叫道：“你是魔鬼吗！”
    “那要看对谁！”
    余幼微接收到陈卓“爱的注视”，雀跃的道：“我去帮晓慧。”
    这是，一直在入迷看电视的余木生才依依不舍地关掉电视，“陈干部来啦，我看电视都没注意到。”
    “余叔叔，你现在最好还是多躺着，然后好好吃饭，电视再好看，你也要节制，”陈卓提醒道：“不然这腿，我看是没戏。”
    余木生十分不好意思，“晓得咯，晓得咯。”

 第511章 说服

    第513章说服
    一餐饭吃完，陈卓被辣的嘶嘶哈哈，灌了一杯牛奶，才感觉好一些。
    牛晓慧虽然总是跟陈卓不对付，但是对余幼微确实掏心掏肺，吃了饭就去刷碗，勤快的很。
    陈卓坐在沙发上，把余幼微叫到身边来，“后面几天我会比较忙，龙吟传媒成立在即，我要找办公地点，还要提前做一些铺垫，可能不能总来这边。”
    余幼微一听这话，美好的心情瞬间从高点跌落，“哦，晓得了。”
    陈卓看着心疼，但人家父母都在场，他也不好上手安慰，只得柔声道：“只要有时间，我肯定过来吃饭，好？”
    “嗯，”余幼微轻点臻首。
    陈卓叮嘱道：“余叔叔想要顺利地手术，营养的补充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今后你们在吃上面绝对不能节省了，要顿顿有肉，荤素搭配，菜谱也给你们买了，菜场也带你们去了，要按时吃饭，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嗯，晓得的，”余幼微心中感动，语气愈发温柔。
    “钱呢，你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生活到年后的？”陈卓问道。
    余幼微本来想脱口而出够用的，但看陈卓认真的眼神，没敢说谎，“阿娘那里还有八百多，我这里还有三百多，我不晓得够不够。”
    陈卓拿出钱包，把来之前取好的一千元钱塞到余幼微的手里，“这里是一千，你们手里的一千一吃饭肯定是够的，但家里不能没有余钱，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手里有钱才行。不要拒绝，我不喜欢在钱的事情上拉拉扯扯，这你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我顾不上好未来，你和小胖妞他们多上点儿心，后面寒假教学计划就要开始实施，绝对不能出纰漏。”
    余幼微拒绝的话被陈卓堵了回去，用力地点头，“我会认真做事的。”
    “我相信你，”陈卓笑笑，“好未来有座机，有事随时联系我，这边我也会叫人来安装个座机，这样我们联系就方便了，要不是我知道给你手机，你不会要，就给你买手机了。”
    “不要不要，太贵了，”余幼微赶紧摆手。
    陈卓道：“早晚是要给你买个手机的，只是现在还不算太平，你拿个手机太招摇，容易出事，再等等。”
    余幼微犹豫了一下，“我，我想给学生上课。”
    陈卓一听就笑了，“想多赚钱是？”
    “嗯。”
    陈卓看了眼洗手间方向，吃了饭龙素珍就伺候余木生去了洗手间，他也是找准这个机会才找余幼微谈话的，“当时说让你做老师，是为了说服你阿爹阿娘的。我早就说过，我希望你能帮我抓紧好未来的钱袋子，无论是现在的秘书活儿，还是其他的一些杂事，都是对你的锻炼，等你在财务方面能独当一面，每一所分校都会有你的股份，赚钱根本不是问题，你现在首要任务是提升财务方面的知识，而不是赚钱，厚积薄发的道理，不用我给你普及？”
    “可是，我……”
    “我知道，怕你阿爹阿娘担心，跟我借了这么多钱，又要看病，这个钱怎么还，对？这么跟你说，就这点儿钱，以后分红的零头都不止，你根本无须担心。至于怎么安抚你阿爹阿娘，很简单，他们又不知道你具体的工作是什么，你就安心的帮我看好好未来，然后抓紧时间学习就是了。”
    “我，我不会说谎。”
    “没有要你说谎啊，我也没有说钱不让你还了，就是还钱的时间往后推移一下，等你真正能帮我管一摊事情了，再还。你阿爹阿娘这边很好应付，你就说每个月都在还了，只是前后的问题，不算说谎？”
    余幼微的小脑袋瓜怎么可能绕得过陈卓，几句话就把她说服，“那，那好。”
    陈卓看到眼前余幼微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儿一下。
    好巧不巧地，这一幕恰好被刷完碗的牛晓慧撞见，“你干嘛！”
    陈卓无奈地缩回手，没理牛晓慧，对余幼微道：“我先走啦。”
    “我送你，”余幼微俨然就是个守着老公和热炕头的小媳妇儿，又是给陈卓拿衣服，又是帮陈卓拿鞋，送出门以后，还站在门口，手把着防盗门柔声叮嘱，“慢点儿开车，注意安全。”
    陈卓比了一个ok的手势，潇洒地走出单元门。
    余幼微关上防盗门就又跑到阴面阳台，宛如一颗望夫石，目送陈卓开车消失在拐角。
    牛晓慧站在余幼微身后幽幽的道：“至于嘛，天天都能见到，还依依不舍的！”
    余幼微收回目光，“晓慧，放假了，你就住在这里，我们每天一起去上班。”
    “好呀，好呀，我正不知道怎么厚着脸皮开口呢，幼微，你真体贴！”牛晓慧抱住余幼微，没心没肺地大呼小叫。
    余幼微接着道：“晚上我们也可以一起学习财会，争取早一点考到会计师证。”
    “啊？”牛晓慧本以为过来这边每天可以吃好吃的，还睡的好，没想还要这么刻苦学习，“陈卓不是说不考证也没事吗？”
    余幼微目光坚定的道：“要考的，我要帮他，就要做到最好。”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跟着他久了，也快成资本家了！”牛晓慧耷拉着肩膀，“行，行！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余幼微露出温柔的微笑。
    陈卓把车开出小区后就找地方停了下来，直接给尚义打了个电话，“我手机被两个小比崽子抢了，你能不能管？不能我就找刘光达！”
    “妈的，谁这么不开眼！”尚义那边火气也不小，“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陈卓道：“我在光华路的杏花酒楼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以来，陈卓在生意上虽然顺风顺水，感情上也没有太多波折，但屁事儿也确实不少，先是被孙笑川绑架，差点儿小命都没了，再就是在机场被尚义和刘光达又摆了一道，昨天撸个串儿还被抢了手机，他一肚子的邪火没处撒，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

 第512章 又来

    第514章又来
    被小混混抢了手机这种事情，陈卓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白色，一条灰色，白色就是找刘光达或者尚义，走正常的警务程序，灰色他目前也只能去找佟轩朗，想了想了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么选择，倒不是陈卓有多循规蹈矩，而是他权衡了利弊，觉得佟轩朗那边还在跟香江大佬斗法，他节外生枝搞这么一出，容易增加变数。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卓的分量愈发重了，尚义来得非常快，开的车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吉普车，他直接把车停到陈卓车的后面，脑袋探出车窗让陈卓到他车上去。
    陈卓锁好车，来到尚义的车前，一拉门就有点儿傻眼，车上除了尚义外，还有三个孔武有力的小伙子，看那气势就不是一般警察，他立刻狐疑起来，以自己对尚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滥用公权力的人，之所以找他，陈卓想的也只是简化中间程序，直接进入办案阶段。
    可现在看尚义这架势，是打算直接查案？这完全不合规矩啊！
    陈卓看似随口问道：“怎么没开警车来？”
    “我现在不好随便露面，毕竟去过那酒，而且李旭已经接近核心层了，随时可能有情况，我还是穿便服方便，”尚义解释道。
    陈卓还是先关心了李旭一下，“那货咋样了？我兄弟撞那一下可不轻。”
    尚义呵呵笑道：“还他妈真的不轻，李旭已经躺了几天了，但收获也是不小，这一次他是真的断了两根肋骨，那个肥娘们儿着实感动了一把，许诺以后李旭就是她的人，养好伤后必受重用！”
    “没有白挨揍就行。”
    “你不找我的话，我也要找你的，”尚义道：“你那兄弟也放假了，最好明天就让他坐飞机回家去，那肥娘们儿已经发下话了，找到孙瑞，要他一条腿。他们的势力范围目前也仅仅是安京和香江那边，安排孙瑞回家去，他们就鞭长莫及了，等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基本到了收网阶段。”
    陈卓知道这不是开心玩笑的事情，做毒品买卖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亡命徒，都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好，我安排他明天就回家，保险起见，最好你们送他上飞机，这不过分？”
    “这没问题，我已经看过了飞哈市的航班，最早的是九点，我明早七点半，亲自去接他，送他去机场，好？”
    “行，他就住我学校呢，明天你直接给我打电话，”陈卓道。
    尚义点点头，“好，这事儿就算解决了。现在说说你的事儿，怎么还能被人抢了，什么情况？”
    “妈的，晦气啊！”陈卓拿出华子发了一圈，点燃后才继续道：“昨天跟朋友喝酒，”说着就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彩票站，“然后在那个彩票站等人，结果就被两个听声音也就十七八岁的小孩儿用刀顶住了后腰，手机被抢了，钱也被抢了三百多。本来去派出所报案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得给你们一个报答我的机会。”
    “哈哈，我就喜欢跟你聊天，”尚义抽着烟，哈哈一笑，“这事儿好办，报案、立案的事儿，等会儿我带你去办就行了，咱们先看看谁这么不开眼！小武，你去彩票站调监控！”
    那叫小武的刚答应一声，刚要下车，就被陈卓拦住，“别去了，那老板也是个滚刀肉，一问三不知类型，监控有倒是有，但是只对着他的柜台，录不着别的地方。”
    尚义点点头，“只要他认识那两个人，我们就有办法问出来，但也不用开始就逼那么紧，你说说体貌特征，”他往外看了看，“这边有几个监控，应该能看到两个人的行动路线。”
    “我只看到了背影，穿的都是挺旧的破运动服，蓝白相间的，但不是校服，个头一个一米七五左右，一个一米七左右，都挺瘦的，我只知道这些。”
    尚义点点头，“行，咱们先去派出所。”
    正所谓有人好办事，在派出所，尚义他们一亮出证件，接待的人直接就换成了所长，报案、立案没超过五分钟。
    出了派出所，回到车上，尚义说道：“立案以后，这种刑事案件就直接归区局刑警队了，后面我们就可以介入了，但正常的办案流程有我同事去办。我们嘛，先盘盘道儿。小武，你指路，去找宋瘸子！”
    “嗯，就是那孙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正好收拾他！”
    陈卓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等会儿，我咋觉着不对劲儿呢，盘什么道儿？”
    尚义嘿嘿一笑，“那香江毒枭有一个下线就在杏花酒楼那条街上，叫宋开，瘸了一条腿，据说是当年被仇家挑断了脚筋，外号宋瘸子。所以听你一说杏花酒楼，我立刻就想到了宋瘸子，这也算是搂草打兔子嘛。”
    “我尼玛！我特么就说你不可能这么兴师动众的帮我找手机嘛，给我整的还挺受宠若惊的，你特么就是故意的，”陈卓笑骂道，也松了口气，尚义这么兴师动众，倒是真给他搞蒙了，现在轻松多了。
    尚义笑道：“你不是要出气嘛，我就顺着你说呗，不然把你这个大功臣惹急了，直接找上刘老大，他肯定要骂我。”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跟李旭是不是已经彻底被调过去了？”
    尚义道：“名义上还是临时借调，但只要这个案子办完，我俩就能直接去市局报到了，”说着，他还拍了拍陈卓的肩膀。
    陈卓明白，这是因为还有其他同事在，尚义只能说这么多，拍这两下肩膀实际上就是对他的感谢，毕竟他们能青云直上，还真要谢谢自己，没有他，他们两个片警儿，可能一辈子的尽头也就是个所长。
    “那就先恭喜了，”陈卓道：“也得注意安全啊。”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尚义感慨了一下就开始解释下面要做的事情，“等下我是不能出面的，小武以前就是管这一片的，宋瘸子认识他，等下就让他直接带着你过去，就说你是他表弟，被抢了手机。”
    “又来？”

 第513章 专业

    第515章专业
    陈卓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送进了迷宫的老鼠，无论怎么奔逃，下一个出口都不是出口，都他妈站着尚义和李广达！
    在哈瓦那因为佟轩朗是佟轩丞的亲哥，自己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贱兮兮地通过严曦月的关系，主动找来了刘光达，现在想来，那鬼使神差又自以为是的安排，哪里是什么智慧，分明是猪油蒙了心！
    现在好了，一拨又一拨，一次又一次，好像他们办案离开了自己就办不了一样。
    尚义看出陈卓的情绪，“我也说羊毛不能可一个薅啊，为这还被老大狠狠的批评了一次，骂的我狗血淋头，但他也答应我，以后不主动让你参与这些事情了，圆你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学梦。这次得讲清楚，是你找上我的啊，可不是我主动找你的。”
    “这特么就是活生生的‘执棋者也被他人执”啊，我特么服了！”陈卓也在反思，要不是自己想要出口恶气的想法作祟，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怪谁？
    妈的！管他怪谁，老子又他妈不是圣人！
    “干了！我必须得找到那俩小犊子！”
    尚义哈哈一笑，“出发！”
    在小武的指挥下，车子一会儿上大道，一会儿又走小路，最终来到安京西北方向的城乡结合部，跟安京城比起来那就真的是脏乱差了。
    此时天早已黑透，周围的平房都透着灯光，但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小武指了指左边的一条小路，“进去就是宋瘸子的窝，这孙子胆子小，没有什么大事都会躲在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跑路，据说他住的房子还有地道。”
    “少信这种据说，”尚义道：“这种事情要是都能随便听人说，那他也早就被人拉下马了。”
    陈卓不关心那什么宋瘸子是什么货色，“你们怎么就确定抢我手机的人是宋瘸子的人？”
    “那条街是他的地盘，混社会也有混社会的规矩，捞过界在哪里都是犯忌讳的，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他的人，那他会比你还生气。无论怎样，你的手机都能很快找到。”
    陈卓还是比较同意这套说法的，他当然也不会傻了唧地问为什么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不抓，有的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说出来就招人烦了。
    “既然要我配合，那总得交个底？你们想达到什么目的？”陈卓问道。
    尚义伸手拍拍陈卓的肩膀，“没能跟你做同事，真的是我的损失啊！”
    “少特么瞎比拍马屁，没心情，”陈卓摆摆手，“说正事儿！”
    尚义道：“据我们的侦察，宋瘸子是那个香江毒枭的下家之一，在他的地盘搞起了不少野路子迪厅，就靠摇头丸盈利，短短一年时间就积累了大量的不义之财，那香江毒枭非常欣赏这位小心谨慎着称的下家，甚至有风声传出，等他离开安京去开拓其他市场后，安京的西城和南城市场都交给宋瘸子，北城和东城给他的心腹手下留着，也算是履行了‘有钱大家赚’这一香江商人最喜欢挂在嘴上的口头禅。自从这个风声透露出来后，宋瘸子就好像乌龟缩了壳，他的场子里一下干净起来，再没有一粒摇头丸出售，好像一下子改邪归正了一样，这很不寻常。”
    陈卓一脸的无奈，“然后老子就他妈傻逼呵呵地一头扎了进来，让你抓个正着！”
    “别这么说自己，你还是很优秀的！”尚义一笑，后面的哥儿三个也跟着笑起来。
    “很好笑吗？”陈卓真的很郁闷。
    “收！”尚义猛一握拳，然后和颜悦色的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
    “不就是不知道宋瘸子现在的虚实嘛，趁着我这个送上门的二愣子的正当理由，闯进去看看情况，”陈卓想起孙笑川对自己的挟持，多少有点儿胆儿颤，“那个啥，我们不会一闯进去就被一百多把枪指着？”
    “他们就算有枪，也是自制的土枪，”尚义毫不在意的道：“宋瘸子不是傻子，他马上就要更上一层楼了，绝对不会得罪警察的，更别说伤害警察了，小武带着你这个表弟找他兴师问罪，合情合理，事情又真实可信，绝对没有风险。小武身上也有监听装置，但因为时间紧，没时间去申请微型摄像头了，就凭你们的眼睛去看。”
    陈卓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尚义的说辞，“行，既然已经这样，我也不矫情了，先把人设捋明白，”他转而看向后面的小武，“我是你表弟，我叫赵子峰，我妈是你小姨，我十九岁，仗着家里有你这个武警表哥，看谁都不顺眼，嚣张的很。这次手机和钱都被抢了，我找我妈给你妈也就是我大姨打电话，大姨责令你给我出气，还要找回手机和钱。剩下的自由发挥，有问题吗？”
    小武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么专业？”
    “这特么也算脑袋别裤腰带的事儿，你特么严肃点儿！”陈卓不耐烦的道。
    小武把陈卓刚刚的话消化了一下，“好，我记住了。”
    “我叫什么？”
    “赵子峰！”
    “你管我妈叫啥？”
    “老姨！”
    “我管你妈叫啥？”
    “大姨！”
    “我这个鸟样子，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嗯，看见你就烦，要不是老姨脾气大，都想揍你！”
    “你要不是警察，我他妈鸟你？走了！”
    陈卓说着就一马当先地下了车，小武在同伴的帮助下，把监听设备打开，隐蔽好，然后也下车跟上了陈卓。
    尚义看着两人走进那条小路，“学着点儿，我这位兄弟身上有的是你们能学到的好东西！”
    “尚哥，咱们就停在这儿，不怕暴露吗？”后面的小老弟，有些担忧地问道。
    尚义点燃一根烟，呵呵一笑，一弯腰把警灯从座位下面掏出来，打开车窗直接就拍在了车顶，开关一开，虽然警笛没开，但那红蓝相间的灯光在这没有什么亮光的夜晚，分外耀眼。

 第514章 遵纪守法

    第516章遵纪守法
    尚义叼着烟缩回来，优哉游哉的道：“从咱们进入后面那个直角弯开始，我们就已经被盯上了，这个时候越是伪装就越有问题，大大方方地以权谋私一把，他们反倒会笃定我们没有问题。”
    “可无论怎样我们都是警察啊，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吗？”
    “我们一共五个人，进去两个，三个留守，后面再没有任何尾巴，这样的配置想端掉宋瘸子的老窝，咱几个脑袋被驴踢了？”
    后面两个明显还嫩的小伙子陷入沉思，原来办案也是江湖啊。
    尚义一边抽烟一边琢磨了一会儿，“也不能掉以轻心，等下你们下车去一百米外的那个小卖店买烟，挑贵的拿一条，就给十块钱，他们敢出声就亮警徽。”
    “这又是什么套路啊，尚哥？”
    “那是他们的一个哨卡，”尚义又从副驾驶储物箱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你们越搞出一副警痞德行，我们越安全，宋瘸子越会相信我们不是针对他。”
    “这个，我的好好捋捋。”
    “学，都是知识。”
    尚义伸手入怀，把能听到陈卓那边情况的耳机塞入耳朵里，听着那边的动静。
    陈卓他们此刻也刚走到小路的尽头，刚左拐进一个小胡同，就见五六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走出来，站在两人面前一动不动，就那么邪性地看着两人。
    小武此刻也变了气势，整个人都凌厉起来，“告诉宋瘸子，我叫孙武，我找他有事！”
    “孙武，嘁，”几人中最瘦小的一个讥讽道：“老子还他妈司马迁呢！”
    “哥，你不是说他们见了你都哆嗦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陈卓这拱火的技术，可谓炉火纯青。
    小武也不知是入戏了，还是真的怒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他的配枪，一下就顶在那瘦小汉子的脑门上，“你是谁老子？操你妈的！活腻了，我送你上路？”
    虽然他们也都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情，但毕竟还算不上真正的贩毒马仔，打架的事儿没少干，真看到货真价实的手枪顶着头，腿也是软的。
    那个首当其中被顶住脑袋的有点儿文化的小流氓最不济，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爷爷，我是孙子，孙子错了，孙子给爷爷磕头了！”
    小武厌恶地一脚踹在他的嘴上，“滚！”
    被踹的满嘴鲜血的小流氓一声也不敢吭，灰溜溜的跑到几人身后躲着去了。
    小武一手持枪，另一手亮出警徽，“既然认识枪，这也应该认识？”
    为首的汉子这时气势一泻千里，说出一句极为经典的话，差点儿把陈卓逗乐了。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打人！”
    大哥，你是贩毒的大流氓啊，拜托有点儿职业操守，好不好？
    就冲这良莠不齐的手下，陈卓也基本判断出宋瘸子的水准，他还真不太相信那位香江毒枭会瞎了眼，挑个废柴。
    小武没有再理会这几个明显是探路的夯货，直接把警徽亮给墙头的摄像头，“宋瘸子！非让老子端着枪闯进去吗？”
    这样僵持了半分钟，胡同尽头的对开大门打开，闪出一个壮汉，“让他们过来！”
    那几个拦路的再不敢阻拦，闪到一边，小武带着陈卓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
    等小武和陈卓走远，那被踹的一嘴血的小瘦子委委屈屈的道：“反正要放进去，干嘛让我们来找晦气，妈的，门牙都松了！疼死老子了！”
    “怎么没踹我？”为首的汉子鄙视道：“早他妈就告诉你别嘴贱，活几把该！”
    陈卓和小武走进大门后，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跟着那带路的壮汉，嘴上可一点儿也没闲着，“哥，这枪真帅，等会儿给我爽一下呗？我要把那两个抢我手机的杂碎吓尿裤子，草他妈的！老子也敢抢！”
    “你也给老子闭嘴！你除了惹祸，还会干什么？废物一个！”小武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厌恶。
    陈卓梗着脖子吼道：“这次是我惹祸吗？我他妈被别人抢了！你亲表弟被人抢了！武警的表弟被人抢了！传出去，你还好意思在警队混吗？”
    “闭嘴！”
    那在前面带路的壮汉越听越迷糊，这什么情况？哪个不开眼的傻逼抢了武警的表弟？
    别看一路走来都是小路，但等进了那大门口，一切就不一样了，虽说也都是平房，但这里面的平房明显要比外面的结实，也新，更大，非要类比的话，不是村里的首富，绝对不会这么搞。
    在进了两个小院后，来到最大的一个平房前，门两侧还站着两个门神似的汉子，一个手里拎着一把砍刀，一个扛着一杆农村鸟枪，眼神不善。
    “看什么看？看你们那操行，老子欠你钱吗？”陈卓嚣张到了极点，直接开喷。
    两个汉子凶狠地盯着陈卓，但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应该是刚刚被交代过了。
    陈卓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啥也不是！装的好像很牛逼似的！”
    小武忍无可忍的怒道：“闭嘴！我让你闭嘴，听没听见？你他妈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代你妈打的你吐血！”
    “来呀！你动我一下试试！”陈卓丝毫不惧，“看我妈不把你家拆了！”
    “你他妈再……”
    “啊哈哈哈，”一串沙哑的笑声从平房里传来，打断了小武的呵斥，接着门被推开，一位身着居士服，单边拄拐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我当是谁这么大的火气，直接掏枪吓唬我的小兄弟，原来是孙警官啊！孙警官，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啊？”
    陈卓歪着头审视着这位宋瘸子，收起了刚刚兴起的轻视之心，这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绝不是莽撞贪财鬼。
    小武傲然地盯着宋瘸子，“少跟我套近乎，我跟你正邪不两立，早晚要把你送进监狱！”
    宋瘸子丝毫不生气，呵呵笑道：“那可真不好意思了，可能孙警官有生之年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咱老宋可是遵纪守法的商人。”

 第515章 黑暗与光明

    第517章黑暗与光明
    对孙武的嚣张态度，宋瘸子似乎非常理解，也非常欣慰，态度出奇地好，活像想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小武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你宋瘸子的屁股有多少屎，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别让我们抓到证据，不然我一定盯死你！”
    “配合警察同志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嘛，新闻上是这么说的？”宋瘸子看向那带领陈卓他们进来的壮汉。
    壮汉挠挠头，“好像是。”
    宋瘸子不悦道：“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们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假，但绝对要赚干净钱，更要跟着国家的步伐走，有能力了以后还要支援国家建设，这才是一个好的华夏公民！让你们没事多看看新闻联播，一个个嘴上答应的好好，回头就忘！妈了个巴子的！都欠抽！”
    孙武不客气地喝道：“少跟我演戏，你要是好公民，那华夏就没有罪犯了！我今天来不是听你在这儿唱高调的，我有事情找你！”
    “说说看，”宋瘸子丝毫不意外。
    这一点倒是让陈卓警觉起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们的动向一直被宋瘸子掌握着，他不但能看到影像，也能听到声音，可能是通过人肉盯梢的办法，也可能是摄像头本身就有录音功能。
    他不知道尚义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以为这是重要的情报，便记在了心中，甭管什么事儿，做之前可以讨价还价，一旦做了，陈卓都会保证做到最好。
    小武耍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后，把配枪重新插入胸口的枪套内，但还是用鼻孔看人的架势，“这就是你宋瘸子的待客之道？”
    操！这位“孙子”同学的业务能力不行啊！你演嚣张跋扈就要演到底啊，来这么一句，属实有点儿败人设啊！
    陈卓倒是不在乎孙武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反正他也只是个工具人，可他在乎自己的小命啊，一旦孙武的暴露，他的小命也可能不保啊，不管这宋瘸子有多水，可人家毕竟敢贩毒，绝对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人。好在他一直注意着宋瘸子的表情变化，通过他的一些例如鼻翼扩张、嘴唇周边肌肉的颤动、额头青筋的抖动频率、目光的移动等等微表情，判断他应该没有察觉什么，只是沉浸在一种“原来你这浓眉大眼的小子也叛变革命了”戏谑情绪中。
    宋瘸子，拄着拐挪动了一下身体，让开门户的位置，“两位，请！”接着冲里面吆喝道：“老婆子！给贵客上茶！”
    孙武龙行虎步的迈步就走进房中，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陈卓其实是有些犹豫的，无论怎么说，这里也足以称得上是龙潭虎穴，这事儿他又不是非干不可，跟空旷的院落比起来，有墙有顶的房中，实在让他有些胆儿突，这要是对方暴起杀人，他跟这位“孙子”同学，估计吭都吭不出声，就倒在血泊中了！
    宋瘸子注意到了陈卓的迟疑，笑道：“这位小朋友，害怕了吗？”
    这一刻才是考验陈卓的演技和临场发挥的时候，也被他称为“戏眼”，一个人物能不能立住，这一刻就能一锤定音！
    陈卓眼神恰到好处地闪躲了一下，紧接着胸脯立刻挺了起来，“怕？老子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我哥早就说过，你们这些人渣可以不怕法律，可以不怕他的枪，但你们害怕国家，害怕国徽！国家没有闲功夫动你，你就安全，国家看你一眼，你们全他妈都得玩完！”他嚣张地指着小武的后背道：“我哥，就是国徽！你动动试试！”
    这一翻话嚣张至极，却又暗藏玄机，周围两个把门的和那个带路的明显没有听出深层次的东西，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暴怒，三人几乎同时向陈卓迈了一步，“小崽子，你他妈找死！”“老子今天要你一只手！”“小犊子，活腻了！”
    宋瘸子明显听出了这番话中的含义，且越咀嚼越有滋味儿。
    黑色和灰色地带是这个世界诞生以来就一起诞生的东西，它们并不是光明的对立面，而是共生关系，世界现存的法律体系，无论多么完备和发达，都会有这样或那样无法触及的角落，这角落就会被黑色和灰色占据，无论是怎样的地区，富也好、穷也罢，通通没有例外。
    在光明被更重要的事情牵扯精力，无心他顾的时候，黑色和灰色就会膨胀和扩张，在一定范围内形成气候，甚至会让为首者形成一种，老子很牛逼，甭管干什么也没人敢动老子的错觉。
    光明偶尔缓口气的功夫，目光稍稍偏移一点儿，恰好照到黑色和灰色的时候，它们才猛然发现在光明面前他们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光明甚至都不用动手，吹一口气，他们就灰飞烟灭！
    但，光明真的可以彻底根除黑暗吗？
    众所周知，光是直线传播了，只要被阻挡就会出现影子，这才是黑白的本质关系。
    宋瘸子明显是能理解到这一层的聪明人，他很清楚他的分量是多少，也从没想过一直干这一行，他贩卖的摇头丸的心态像极了很快就会在华夏全面爆发的庞氏骗局。
    进入旁氏骗局的人其实绝大部分都很清楚自己所处的是个怎样的环境，但他们都怀揣着两样东西，贪婪和侥幸，贪婪让他们对以小博大充满了无法控制的欲望，侥幸让他们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是最后接盘的那一个，捞够了，老子就撤！
    宋瘸子便是这个心理，他觉得自己非常理性，把贩毒这事儿包装的极为美好，梦想着等捞够了就撤，一定在光明还没有看他那一眼之前撤，然后去到海外逍遥快活！
    自信自己不会成为接盘侠的赌徒，要么赚了点儿小钱儿便无法控制想要更多的欲望，要么在憧憬未来的时候被九天暴雷劈中，尸骨无存。
    宋瘸子这种人的结局也必然如此，钱是捞不够的，特别是暴利犯罪，他也必然会在憧憬着逍遥海外的时候，被光明照的渣都不剩。

 第516章 弄他们

    第518章弄他们
    此刻的宋瘸子正是意气风发，坐等发家的春风得意时，这会儿无论谁跟他说收手，估计都会被他砍死。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和可笑，明明把一切都看透了，可当真入了局，谁也跑不掉！
    宋瘸子笑眯眯地用拐杖把那三个汉子扒拉开，“滚一边儿去，今天这两位，是老子的贵客！”
    孙武这时也回过头怒斥陈卓，“小兔崽子，你他妈是不是偷看我工作笔记了！”
    呦呵，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连陈卓都不得不称赞孙武这一刀补的恰到好处，让一切都趋于完美和合理化。
    宋瘸子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主动过去想拍拍陈卓的肩膀，“走，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聊。”
    陈卓没有让宋瘸子拍到自己，反而快步追上小武，“哥，我那也是提高政治觉悟啊，我中专毕业就去当兵，等我复员回来，你可得给我安排工作！”
    小武直接就给了陈卓大腿一脚，“让你他妈嘴没把门儿的！滚进来！”说完就走进了房中。
    后面的宋瘸子拄着拐，看着这两兄弟，笑意吟吟。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欲望、有破绽的光明使者，才是黑暗使徒们最喜欢的小天使。
    出乎陈卓的预料，宋瘸子的房子并没有装修的富丽堂皇又或者附庸风雅，反而是十分接地气的北方农村该有的样子，有老旧条案，条案上面挂着一副关二爷的正面工笔画，从香炉周围散落的香灰就能看出，一定是每天都会上香。条案前面是一对太师椅和小桌，墙壁也是简单刮的大白，被烟熏的黑一块黄一块，左侧的里屋因为有门帘，看不全貌，但是能看到有砖垒的火炕。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正常的北方农村房子，没有什么特别。
    但陈卓却在心中撇了撇嘴，看似返璞归真，其实就是矫枉过正，如果此处是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里，那再正常不过，可这他妈是在一个保守估计也有近两千平的超大院子里，这房子周围还有不知道多少间的房子，这样的环境中搞什么狗屁的返璞归真，那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吗？
    小武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左手边的上位，陈卓更是没有管宋瘸子这个主人，坐到了右手边的宾客位上，这也算标准的喧宾夺主了。
    宋瘸子没有让门外的三人进来，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扭头看这哥俩的嚣张做派，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一瘸一拐的从墙边拎过一把蓝色的塑料凳子，把凳子放在了小武的下手，慢悠悠的坐下，也不说话，似乎再等着什么。
    很快，右边厨房的门帘被挑起来，走出一位丰满的少妇，手上端着两碗茶，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岁，长相一般，身材却很火爆。
    小武阴阳怪气的道：“呦，宋老板又换媳妇儿了？这叫老婆子，有点儿欺负人了？”
    宋瘸子好似受到了夸奖似的，“不一样，这是领证了的，受法律保护，咱老宋也收心了，以后就跟我爱人白头偕老。”
    “还尼玛爱人，从一个老流氓的嘴里听到这个词，真他妈别扭啊，我们教导主任说还对味儿一点儿，”陈卓忍不住吐槽，接着笑道：“老宋啊，你都得四五十了？腿脚也不行，能伺候的了这位大姐姐？”
    宋瘸子哈哈一笑，趁着少妇把茶碗摆在小桌上的时候，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老子行不行，你说说！”
    少妇白了宋瘸子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回到里屋去，片刻后，里屋就传来“小燕子”扰民的叽叽喳喳说话声。
    陈卓此刻就像看黄书的小屁孩儿第一次跟人讨论细节的操蛋样儿，“老宋，给详细说说。”
    “够了！不好好上学，你他妈一天天都看的什么东西？回去我就告诉你爸！”小武忍无可忍地吼道。
    陈卓有恃无恐，“嘁，不知道谁高中就不是处男了！装鸡毛啊！”
    小武拍案而起，“你他妈的……”
    “哎呀，男人嘛，谁能离开女人啊，”宋瘸子打圆场，顺便也把脱缰的话题拉扯回来，“两位先品品茶，然后咱们先说正事儿，风月之事，可以稍后再聊。”
    陈卓一拍脑门儿，“差点儿他妈搞忘了，”接着他非常没有礼貌地指着宋瘸子道：“我在光华路被两个小比崽子抢了，我哥说……”
    “闭嘴！”小武打断陈卓的口没遮拦，表情严肃地对宋瘸子道：“把抢这小子的两个人找出来交给我，就这事儿！”
    宋瘸子收敛笑容，皱起眉头，“有这事儿？你们等会儿！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
    “宋开！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给我看呢？挑衅我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扒了谁的皮，扒个我看看！”小武义正辞严地吼道。
    宋瘸子陪着笑脸道：“哪能呢，咱是最守法的公民了，我这不是生气小兄弟被抢了吗？光华路上我还真认识几个朋友，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去查！明天天黑以前，绝对把那两个不开眼的给找出来，扭送派出所！”
    “我让你送派出所了？我刚才说的是交给我铐走！听不懂吗？”小武面沉似水，颇有点儿黑大佬的味道，十分入戏。
    宋瘸子的目光闪动，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哦哦，扭送到刑警大队！”
    “我让你送刑警大队了？”
    “那……”
    小武不耐烦的道：“人找到就带到你这儿来，我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提人！”
    宋瘸子笑道：“绝对没有问题，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我在新闻上没少看，我懂！”
    陈卓咬牙切齿，眼中充满戾气的道：“我必须捅那俩比崽子几刀，他妈的，敢拿刀吓唬我！弄死他！”
    宋瘸子非常满意陈卓的反应，但没敢接话茬儿，这是对小武道：“我就是协助警察同志办案，怎么处置犯人，哦不，嫌疑人，对，怎么处置嫌疑人，肯定还是警察同志说了算！”
    “哥，我要弄他们！”

 第517章 飙戏环节

    第519章飙戏环节
    小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两杯茶水都撒到了桌上，“弄个屁！你他妈才多大，弄这个弄那个，你以为你是谁？”
    陈卓这次没有顶着喷，嘿嘿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是孙武啊，再不行，我还有我大姨啊！大姨最喜欢我了！”
    “滚！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小武怒指着防盗门吼道。
    陈卓谄媚的笑笑，“你是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马上就滚，”说着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走向防盗门，就在手刚搭上把手的时候，他又转过头来，“滚归滚，但那两个小比崽子，我一定要弄他们！”说完他就拉开大门跑了出去，因为他已经看到小武抓起茶杯作势要丢过来。
    防盗门砰的一下重新关上，小武保持着抓住茶杯的姿势，胸口起起伏伏，似乎被气得不轻。
    一直在看戏的宋瘸子这时说道：“令弟还小嘛，稍稍有点儿年少轻狂在所难免，孙警官不用这么大动肝火。我看这位小兄弟聪明的很，以后肯定有出息。”
    “哼！就他？”小武放下茶杯，嗤之以鼻，“这小兔崽子以后不让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就算我对得起我老姨了！”
    “哈哈哈，不能的，不能的，”宋瘸子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心中盘算孙武的用意，他营造出这样跟自己独处的机会，应该不是偶然。
    小武端起另一杯没有动过的茶水，喝了两小口再放下，“这件事，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懂我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懂的，孙警官为民除害，不想声张嘛，高风亮节！”宋瘸子恍然，原来是怕自己把他找自己办事的事情宣扬出去。
    这样很好！非常好！
    作为黑暗的一部分，宋瘸子最向往的就是那些传说中黑白通吃的人物，孙武这一次表面上气势汹汹，本质却仍是求人办事，无论他怎么伪装也脱不掉这层事实，有了这一次的联系，宋瘸子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他甚至开始畅想，未来在孙武的引荐下，他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物，达成自己黑白通吃的流氓终极梦想。
    孙武厌恶的看着宋瘸子，“你最好不用动什么花花肠子，这次的事情，本质上我还是在办案，区别只是把你当作我的线人，这两个犯罪分子非常危险，事急从权，我有这样处理案子的权利。”
    在宋瘸子看来，孙武这就是怂了，开始自圆其说了，开始唱高调了，开始自我洗脑了，他的笑容愈发地灿烂，“是是是，孙警官当然是为了办案，我能为人民警察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哈哈。”
    小武越看宋瘸子的表情越厌恶，“我走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会准时过来！”说罢就站起身，龙行虎步地走向防盗门。
    宋瘸子这一次并没有献殷勤，甚至都没有站起来，“孙警官放心，事情肯定办的漂漂亮亮！我腿脚不便，就不送你们。”
    孙武头也没回的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卓正在跟那位拿猎枪的汉子谄媚的假笑，像极了电影中投敌的汉奸。
    “哥，这家伙能打多远啊，给我摸摸呗？”
    “滚远点儿！小心老子一个不高兴，照你脑门来一枪！”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嘛，是？我就摸摸，不进去，啊不是，不乱动。”
    “你他妈怎么这么絮叨，让你滚开！听见没有！”
    “赵子峰！你他妈有没有一点儿尊严？”孙武气急败坏的一声叫骂，“给我滚过来！”
    陈卓一溜烟地跑过来，“哥，咋样？明天我能三刀六洞干那俩比崽子不？”
    孙武瞪了陈卓一眼，一声不吭地原路返回，身后传来宋瘸子故作高深的喊话，“六子！替我送客！”
    回去的路上再没有什么波折，只是陈卓那聒噪的嘴是一路都没有停下，把他的人设一立到底，丝毫没有懈怠，直到拉门上车，他还在絮叨，“让这三位大哥一起跟着进去不是更好吗？我看那宋瘸子非常能装逼，到时候四把手枪指着他，我看他还装个鸡毛！”
    尚义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陈卓这是还有什么剧情要继续，愣是没敢发动车子，等着陈卓的下一步暗示。
    陈卓上车后，长舒了一口气，看尚义没有走的意思，“你特么看我干啥？走啊！等着人家拿枪追杀吗？”
    “什么情况？”
    “我把宋瘸子的腿打折了！”
    “卧槽！”尚义赶紧发动车子，带起一路烟尘，绝尘而去。
    等车子开出尚义之前说的那个直角弯，小武才兴奋地说道：“陈兄弟，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在伪装侦察这方面，我觉得你比我警校时候的教官都要厉害的多！”
    “小把戏，不足挂齿，”陈卓松弛下来，点燃一根烟，“武哥的悟性也不低，以后再精进精进，说不定还能立几个大功！”
    “哈哈，有机会还是要跟陈兄弟多学习学习，我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真的把你当作我弟弟了，差点儿被你气死！”
    “你看看，这就看出差距了？”陈卓吐出一口烟，“到现在你也还是我武哥啊！”
    小武愣了愣，接着就是一阵大笑，“学到了！”
    尚义和另外两名干警被陈卓两人的对话搞的一愣一愣，尚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啊？到底把宋瘸子怎么了？”
    “你好像傻，我们要真把宋瘸子怎么了，还能活着出来吗？”陈卓鄙视道。
    尚义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接着又问道，“有什么收获？小武，你先说。”
    小武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院子很大，绝不是外面看的小门小户，宋瘸子藏的很深，没有把这些年攫取的非法财富露出来，他的几个心腹手下都不简单，已经不是我当年见过的那些，这几个人眼神凶戾，手上绝对有人命。”

 第518章 细节控

    第520章细节控
    “就这？”
    尚义皱着眉头说道：“没了？”
    小武尴尬的道：“我们进去的理由不太适合侦察啊，说得再好听也是求他办事去了，没办法啊。”
    尚义扭头看了眼陈卓，“你呢？”
    “院子呈品字形结构，我们进去的大门是品字形的底部，这应该是宋瘸子有意为之，把院子完全嵌入了周围的民房之中，那些民房就成了他的天然屏障，如果真的有地道存在的话，这样也便于挖掘和隐蔽。整个院子的面积大概在一万五百平左右，误差不超过一百平米，品字形的头部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货仓，品字形的右下角应该是宋瘸子手下的宿舍，左下角是他的房间。整个院子里平常有多少人居住，我没有佐证不好断言，但至少今天应该有三十人左右。再就是宋瘸子的手上一定有手枪，正经的手枪！”
    陈卓的侃侃而谈把车上的四个人都搞懵了，反应最大的当属小武，他本就不小的眼睛瞪的溜圆，“这不可能，你是这么判断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陈卓道：“带我们进去的那个六子在拐弯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手电筒往右边扫了一下，动作反常快，我没法判断是习惯性的警觉，还是在跟别人传递什么信号，总之是有这么一个动作，我接着他晃的这一下，推测出右侧的尽头距离拐弯处有十七米左右的距离，而正前方的尽头处本就有灯光，那边距离拐弯处差不多有六十米，再加上在宋瘸子那个房子门口的时候我观察了左右的宽度，面积就出来了。至于说仓库，是因为品字形头部那边不但有灯光，还有晃动的人影，纯根据时间的猜测，不作数。至于说居住人口嘛，我被武哥赶出来后，看到房子左边有个临时搭建的露天厨房，那里堆着三十几个碗，晚上他们吃的是混汤面条。”
    小武目瞪狗呆，“我服了。”
    陈卓这回没有臭屁，“你是因为再进入那院子之前就先入为主的觉得因为进入原因的关系，我们并不会看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你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说的人设塑造上，忽略了一些东西，而我因为在角色扮演上已经有了一些心得，所以有更多的精力去观察这些，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等你在人设塑造上驾轻就熟以后，自然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这他妈就叫专业！”尚义赞叹地直拍方向盘，“回去我要向老大申请，让你来给我们上侦察课！”
    “你快滚他妈蛋？”陈卓不客气地道：“我这水平也就是抖个机灵而已，我他妈做教官，你让那些真正钻研侦察技术的教官怎么办？我发现你小子就他妈是看我不顺眼是，看我闲了你就难受，看我过的好点儿，就他妈给我找事儿！”
    “行行行，不上课也行，但有机会得多跟我们聊聊这些东西，你的角度是我们在书本上永远都学不到的东西，”尚义这次倒是真诚了许多，更像是请求。
    陈卓摆摆手，“再说，我忙得很。”
    尚义大概摸清了一些陈卓的脾气，这个国度早熟的妖孽，一般只要不一口回绝的事情，应该都有转机，不用急在一时。
    小武道：“有了陈兄弟侦察出来的这些讯息，那基本可以判断宋瘸子他这是在打造堡垒，有仓库、有巡逻、有地道，完全就是可攻可守的堡垒！”
    “这些讯息非常有用，甚至可以减少未来战斗时，我方的伤亡，非常感谢，”尚义语气郑重的道。
    陈卓不置可否，“真要感谢我，就少给我找事儿，最后从今天起，别再找我！”
    尚义直接鸡贼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他们有真手枪，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不能乱猜的。”
    陈卓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最开始拦住我们的那几个小混混，绝大多数是废柴，跟街头混混没有太大差别，但有两个最沉默寡言的不一样，这两个人见到武哥亮出枪来后，下意识地就摸向了后腰，但很快控制住了动作，同时他们看向武哥手中枪的时候并没有畏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所以我才这样判断。”
    尚义品了品，“很有道理，”但接着就劈头盖脸地喷了一顿小武，“你他妈别的没看出来，可以说经验不足，两个人摸后腰你都没看见？”
    小武惭愧地说道：“我当时就想着演嚣张了，看他们都挺害怕的，就没有注意到。”
    “别给自己找理由！”尚义沉着脸道：“还有你们两个也一起听着，这就是水平不行，别找那么多理由，水平不行就努力提高，以后做的更好！”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表态，就差一个军礼了。
    陈卓打圆场道：“跟角度也有关系，当时我在那几个人的斜侧面，看到的清楚，五个在正面，视角正好被挡住了。”
    “行了，你也别当烂好人，”尚义不客气地道：“这会儿帮他们找理由，真到关键时刻丢命还是他们！”
    这回轮到陈卓不敢接话了，他毕竟没有在纪律部队服役的经历，有的事情不是想当然就能行的，这份责任他可不敢随便担。
    “那个啥，”陈卓开始转移话题，“明天我还用到场吗？”
    小武认真分析道：“我觉得不用，今天你的表现已经非常到位了，这样一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换做谁也不会再带出来了，万一到时候你真的给那俩小子身上扎两刀，我怎么交代啊。”
    尚义点点头，“我同意小武的分析。”
    “那再好不过。”
    车子在市区里转了好大一个圈，尚义至少用了四种拜托跟踪的方法，确保宋瘸子的人没有跟踪，才把车重新开回杏花酒楼边上，让陈卓方便取车。
    临走前，陈卓掏心窝子说了句，“哥儿几个平平安安的哈，有机会一起喝酒，一起吹牛逼。”
    小武呵呵笑道：“到时候让尚哥牵头，我请客！”
    “妥！”

 第519章 听你的

    第521章听你的
    陈卓坐在他的车里，目送尚义他们离开，不免有些感慨，这些接触以后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的年轻人就是“负重前行”之人，华夏百姓之所以能安居乐业，全仰仗他们的守护，缉毒、消防、戍边，他们又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
    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这样想了一会儿，陈卓心中的些许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帮帮这些可爱的人，也未尝不可。
    把车开到好未来楼下，陈卓没有急着去找孙瑞他们，因为他还没有给陆灵雪打电话，一天没有动静，这小妮子肯定在生闷气。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接了起来，“跟我说对不起！”
    “为啥啊？”
    “一天了，才给我打电话，你说要不要说对不起？”
    “我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才把手机卡塞进手机里，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你，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我说对不起，唉，”陈卓的语气中满是忧伤，仿佛独自扛下了所有。
    陆灵雪那头立刻就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瞬间转为关心，“这么忙吗？那你过来呀，给你做好吃的。”
    “明天，我还要去见一个写字楼的老板，想租一层，我现在就去找个面馆儿先填饱肚子，”陈卓瞬间又深情起来，“听到你的声音，一下就不累了，你多说说话，我听着。”
    爱浪漫和小资情调的陆灵雪最吃这一套，马上娇羞起来，“明天你过来，我给你按摩穴位，今天跟我妈刚学的，揉头上的穴位可以缓解疲劳，非常有用。”
    “嗯，要不是约好了人，我现在就想过去了。”
    “要不，你忙完了过来？”
    “要给我留门儿？”
    “啥意思？”
    陈卓嘿嘿一笑，然后拒绝道：“算了，等我忙完都要很晚了，不打扰你和唐姨休息了，”他马上又转移话题，“陆叔今天什么反应啊？”
    “过来了一趟，给我妈买了一条项链，非常丑！给我买了一条手链，太难看了！我妈没让他进门，就说我还在气头上，语气特别冷淡，据说我爸的表情非常忐忑，一步三回头地走进电梯里，就差要我妈挽留他了，笑死我了！”陆灵雪叽叽喳喳地说着陆汉东今天过来的经历。
    心头肉的温言软语最能抚平男人的疲惫，陈卓一声不吭地听着，心中安宁，非常珍惜和享受。
    “你说，明天我爸还会不会来？要是来的话，我们要怎么对他呀？”
    陈卓道：“来不来都不重要，让唐姨就按我教的执行就是了，话里话外的最好透露一下我有办法，或者让他感觉到我能帮到他，但绝对不能直说，你们自己琢磨琢磨。”
    “我明白了！”陆灵雪欣喜道：“等我爸去找你，你再教他求婚，对不对？”
    “差不多，反正就是要一次把问题解决掉，今后让他们两口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好好给我们带孩子就行了，”陈卓笑着说道。
    “呸！谁跟你有孩子，讨厌死了！”陆灵雪万分娇羞，完全顶不住这种老男人才会的旁敲侧击，“你快去忙，早忙完早休息。”
    陈卓道：“那好，我明天上午就过去找你，然后你陪我去看写字楼，怎么样？哦，耽不耽误你学习啊？老教授给你留任务了？”
    陆灵雪窝心极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心上人到哪里都带着她的，别看陆灵雪有着许多优渥家庭女生都有的一些小脾气、小任性、小傲娇，但总体上她还是非常懂事的，创业方面的事情，只要陈卓不不主动说，她一定不会问东问西，也从没有要求陈卓带她出席什么公开场合，这一点让陈卓非常满意。
    “有任务，但很简单，一个假期足够我做好了，”陆灵雪万分期待地问道：“你希望我陪你去？”
    “当然了，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带到哪儿去都是长脸的事儿啊，”陈卓极为真诚地说道，从开学以来，他都把陆灵雪排除在创业之外，主要是因为好未来有余幼微的参与，龙鳞网络又是安邮的班底，这两方面都有风险，好在现在有了龙吟传媒，负责人又是已经通了气的舒薇，终于可以让陆灵雪有参与感了。
    当然，陈卓多少也有锻炼一下陆灵雪的想法，甭管陆灵雪的学习能力有多强，智商有多高，早一点打开社会的大门，让她看到外面世界的真实样子，同样重要。
    “你喜欢我陪着，那我就去，听你的，”陆灵雪饱含深情地说道。
    “好，那明天见。”
    陈卓锁好车，直奔那家138定点网，连电话都没打，用脚趾头猜，那老几位也肯定还在奋战。
    果不其然，当陈卓赶到网的时候，柏彗星专属的那个包厢内激战正酣，但几乎看不清电脑前坐着的都是谁，因为抽的烟太多，已经看不到人了，只能听声辨位。
    “老柏！后门！这逼在高台架狙了！”这是孙瑞。
    “别慌！我上房顶！”这是柏彗星。
    “操！老黑，你早说两秒钟，我他妈也不会死！”这是佟轩丞。
    “大哥，等我给你报仇，看我拿刀捅他！”这是丁海川。
    “我们最好不要单干，数123一起冲出去，他就一个人，顾不过来，二哥再狙他！”这是祝庆超。
    “大哥，要不你玩我的，反正我出去也是秒躺，”这是夏峰。
    陈卓直接过去，拍拍夏峰的肩膀，“来，三哥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一战成神！”
    “三哥！你来啦！”夏峰惊喜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陈卓。
    陈卓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138的定心丸，正事如此，游戏也一样，他一到，众人立马就像吃了定心丸，信心百倍。
    “都他妈听我指挥，就一个烂狙，怕个鸡毛，后门一起冲，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莽夫的恐怖！”陈卓上来就打破陈规。
    关键大家还都听他的，立马后门集合，奔向胜利。

 第520章 山穷水尽的老魏

    第522章山穷水尽的老魏
    一顿操作猛如虎，陈卓带领哥儿几个连赢十场，临走的时候还听到网里的怨声载道，“这几个138什么的，肯定开挂了！”“对！特别是那个叫‘138红领巾’的，刚开始他最菜，31打不过我手枪，刚才却一下子猛的不行，见面就爆头，操！”“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开的挂！老子弄死他！”“咱们打的局域网，这网一共也就七十多台机器，找找看！”
    孙瑞这个打小就不怕事儿大，只嫌事儿不大的战争贩子，立刻来了兴致，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亮出身份，却被陈卓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装逼之魂又他妈燃烧了？地球又几把装不下你了？赶紧滚蛋！”
    “卧槽，你轻点儿，老子特么本来就不聪明，”这世上能轻易压制孙瑞的，也只有陈卓了，无论怎么熊他，都没脾气。
    七个人走出网，被寒风一吹，睡意全消，立马精神。
    佟轩丞双手插兜，把因为太瘦而显得空虚的衣服裹紧一些，“卧槽，真他妈冷啊！”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我都要窒息了！”丁海川道。
    “你特么也没少抽！”柏彗星吐槽。
    夏峰最老实，也最务实，“哥哥们，已经快十二点了，宿舍还能回去吗？”
    “老六，你不行啊，都一学期了，还没有学到哥哥们的潇洒吗？要不是宿管大爷岁数太大，他特么都要跟我们拜把子，慌什么？”佟轩丞傲然说道，只是他的形象实在拉胯，傲然立马变猥琐。
    陈卓也道：“已经放假了，宿舍管的也不严了，没事儿，都饿了？先祭五脏庙。”
    “这个时间饭店都关门了，”祝庆超说道。
    陈卓笑道：“饭店关了，但有个地方肯定有吃的。”
    高校附近最赚钱的生意，一个是小旅馆，另一个就是小吃，前者解决，后者解决食欲，食色性也，立马就齐了。
    安邮所在的地方本就是安京的大学密集区，周围一定有半夜还在营业的地方。
    果然，陈卓带着哥儿几个绕到学校的东北角，终于找到一个在街头摆摊卖炒饭的摊位，老板是个胖子，穿着油腻发黑的围裙，生意异常火爆，竟然还需要排队。
    陈卓开始指挥行动，“孙黑子和老六去排队，老大和老二去那边的小商店拎一箱啤酒，老四和老五看见那边的花坛了吗？去把位置占上！咱等会儿就哪儿吃！”
    138的几人都已经习惯有陈卓在时，一切听他的安排，只有孙瑞提出异议，“那你干啥啊？”
    “服从组织安排，懂不懂？再问就滚回你财贸去，”陈卓没好气地道。
    “回不去了，我第一次后悔没有多考几分，还是你们这儿爽啊，这才是大学生活该有的样子啊！”孙瑞谄媚的笑道：“我已经跟哥儿几个申请成为138的名誉舍友了，就差你一个人投票了。”
    “我反对！”
    “卧槽！为什么？”
    “他们五个肯定都赞成啊，我要不点你一下，怕你飘！”
    孙瑞骂骂咧咧地往炒饭摊儿走去，“多烦人！这人怎么会有朋友的？妈的，我真是瞎了狗眼！”
    陈卓之所以把他们都打发走，并不是真的要偷懒，在宿舍生活中，他很少算计什么，毕竟这样纯粹干净的关系以后基本不会有了，他非常珍惜。刚刚找到这个摊位的时候，他见到有人买了四盒炒饭，仔细一看，这人他还见过。
    当初好未来开业，魏明洲派来四个人起哄捣乱，陈卓顺藤摸瓜才找到魏明洲开的培优教育，而这个买盒饭的人就是四个人中的一个，个子最高，獐头鼠目的最好记。
    孙瑞他们各自去忙活，陈卓就慢悠悠地跟上那人。
    炒饭摊位的后面是安邮和师范，前面就是一个老小区，还有那种老式能种葡萄或者爬山虎的地方，方便小区住户夏天的时候乘凉，跟情景喜剧《我爱我家》中的小花园非常像，还有供人打牌的石桌石墩，那人拎着四盒盒饭过了马路就来到那里，三个人正搓着手，等着他。
    陈卓因为只记得这买饭的一个人，所以并不确定其他三人是不是也是当初捣乱的四人组成员，但这不妨碍他凑过去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那人刚接近石桌，那三人就迎了上来，一人从他手里抢过一盒炒饭，拎会石桌，打开就往嘴里扒拉，看样子是很饿了。
    陈卓从最黑暗的角落绕过去，躲在阴影中，静静地听着。
    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至少半盒后，肚子里有了食儿，才开始说话。
    “你们说魏老大，还能翻身吗？”
    “没戏，上次让咱们去好未来捣乱的钱还没给呢，拉了！”
    “不能？以前开麻将档的时候，他也遇到过这种时候，不也挺过来了吗？还开了这么大一个辅导班。”
    “操！他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他他妈是放高利贷，有一家人需要钱看病救命，用房子抵押跟他借了一万，结果还不上，他愣是把那房子弄到手了，转手就卖了十二万！”
    “现在呢？”
    “现在？他听说国家要打击高利贷，早就不敢做了，就算敢做他也没钱了，这个培训班他把盘子铺的太大了，这么大的小二楼也敢租，现在房租付不起，老师工资开不出，很多老师都已经不在他那儿干了，没有老师，学生自然就少了，收不上学费，哪有进账？死循环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开始的时候，我听说不是很赚钱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找了一些关系。”
    “别他妈管他了，咱哥儿几个先琢磨怎么填饱肚子，总这么晃荡也不是事儿啊！”
    “这还不是怪老魏？当初我们就是在他的麻将档输的倾家荡产，现在让我们做事又不给钱，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肯定要弄他！”
    “别吹牛逼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大老板，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明天的饭辙怎么来！”

 第521章 寒假作业（上）

    第523章寒假作业（上）
    陈卓没想到吃个路边摊还能又意外收获，对魏明洲，他的讯息都来自那两位联防大妈，只知道这人是靠开麻将档捞偏门起家的，后来跟风做了课外辅导。
    现在看来，这老魏完全是个门外汉，教育培训行业门槛可不是看起来那么低的，陈卓要不是有超前的优势，他根本不会触碰这个行业，尽管有学而思的模板供他参考，他依旧如履薄冰地做准备，从装修到宣传，从招生到试听，从薪酬体系到晋升渠道，甚至还把姚教授这座大佛都拉上了车，这才把好未来做起来。
    而一个靠着捞偏门起家的社会人，陈卓不相信他能有自己这样的准备和眼光，那走到末路也就不稀奇了。
    知道魏明洲已经山穷水尽，陈卓也就没有再听下去，默默地撤出，没留下任何痕迹。
    早在当初第一次见到培优教育那二层楼，陈卓就相中了那地方，一直等着魏明洲再出招，他才好顺势而为，看看怎么能拿下那二层楼。
    虽然理论上，两个分校不能挨的太近，这样会形成自我竞争，但那也要看是哪个发展阶段，就目前来看，正规的课外辅导机构还完全是个蓝海市场，远没有达到饱和的程度，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一个双塔起步，优势绝对大于劣势。
    可魏明洲偏偏不再出招，让陈卓等的实在有些心焦，现在得到场外的消息，对他和好未来都是个极好的消息。他默默盘算着返回炒饭摊，最后还是决定再给魏明洲一个机会，等到年后，如果年后他依然没有动静，那就不再等了，不然这块肥肉要是被别人叼了去，他肯定要后悔死。
    毕竟培优教育那个二层楼是现成的场地，拿到手里之后，改头换面，直接就可以重新开业，可以说是成本最低的扩张方式，对陈卓来说完全就等于捡了一个分校。
    况且，年后好未来也经历过第一个寒假班，队伍会迅速地蜕变，那个时候陈卓的手底下就有了大量能拿得出手的可用之人，可以说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扩张的大好时机！
    陈卓回到摊位边上，正好也排到了孙瑞他们，炒饭老板正在卖力地颠勺，金黄的米饭混着同样金黄的蛋花，葱香、蛋香、米香、酱油香混合在一起，极大地刺激了饥饿的小伙子们，孙瑞站在边上不停地咽着口水。
    “你他妈把哈喇子擦擦，丢不丢人！”陈卓没好气地寒碜孙瑞。
    孙瑞嘿嘿一笑，“我头一回觉得炒饭闻起来也能这么香，光看着都过瘾！”
    “那你就多要两盒，别吃不饱，”陈卓看佟轩丞他们已经拎着啤酒回来，便离开摊位，帮着把啤酒搬到花坛边上，放下后他先拿起一瓶，在花坛边缘一磕，瓶盖就被打开，啤酒沫冒出的瞬间，他直接?到嘴里，不浪费一滴，喝了一大口后，放下酒瓶，“这个天儿在外面喝啤酒，爽啊！”
    佟轩丞缩着脖子不停地跺着脚，“你这是什么爱好啊，买回宿舍再吃不好吗？多他妈冷啊！”
    “我们怎么不冷？你丫瘦得像特么骷髅复活似的，怪谁啊？”陈卓鄙视道。
    佟轩丞无奈地一摊手，“你们以为我不想长肉吗？我他妈哪顿吃的不比你们多，可就是不长啊，我什么招儿！”
    柏彗星搂住佟轩丞的肩膀，“有空找个老中医看看，民国时候不是有京城四大名医吗？传说中都是神人，总有传人的？没准就能把你治好了。”
    “你们以为我没看过老中医？我家又不缺钱，安京有传承的大家，都找过了，中药吃了不知道多少了，可就是没变化！上哪儿说理去？”佟轩丞跳上花坛边沿，蹲下来，“我他妈也看开了，认命了，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啊？饿了？”孙瑞的端着三盒饭过来，“一锅只能出三盒，你们先吃着，我跟小六接着排去。”
    陈卓把三盒炒饭接过去，发给佟轩丞和柏彗星，还有祝庆超，“你们三个最容易饿，你们先来，我们等下一锅。”
    哥儿仨也没有推辞，他们之间也不用假惺惺，打开泡沫饭盒就开造。
    陈卓像个服务生一样，把啤酒又开了三瓶，给三人身边各放了一瓶，“等半盒吃完，再来两口啤酒，你们就知道我为啥非要买啤酒了。”
    祝庆超吃的最快，几口就下去半盒，一边嚼着炒饭一边拿起啤酒，咕嘟咕嘟灌下去三大口，然后长出一口气，“从来没想过炒饭就啤酒会这么过瘾，痛快！”
    “大学生的宵夜，就应该这么吃！”陈卓笑道。
    佟轩丞和柏彗星也拿起啤酒喝了两口，佟轩丞打了个酒嗝，“卧槽，还真是不一样。”
    “大饭店有大饭店的氛围，路边摊有路边摊的姿态，等你们都功成名就了，回头再想想，能记住的记忆点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今天绝对会是其中之一。”
    很快，孙瑞又抱了三盒过来，陈卓没动，等着孙瑞一起，最后三盒抱回来，孙瑞一句话都没说，打开就开造，吃的一嘴油还不忘点赞，“真他妈香！”
    “别他妈噎死你！”陈卓道。
    孙瑞指了指啤酒，“不能够！”
    等哥儿几个都吃的差不多了，陈卓问道：“你们都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佟轩丞道：“其实大伙儿就是都觉得没跟你道个别，就总觉得少点什么，心里不踏实，才一直等你回来，今天吃了这盒饭，也就可以散了。”
    祝庆超道：“我明天上午的火车。”
    柏彗星道：“我明天中午的飞机。”
    夏峰道：“我和武哥，明天下午的火车。”
    丁海川没好气的道：“你把我台词说了，我说什么？”
    夏峰挠挠头，“那当我没说，五哥，你重说。”
    “我还说个屁啊！”丁海川灌了一口酒。
    佟轩丞道：“我就不用说了，肯定最后一个，战后最后一班岗，最后一个走。”
    陈卓拍了拍孙瑞的肩膀，“你也明早走，赶最早的一班飞机。”
    “为啥？你不是还要等陈叔他们过来吗？我等你走了再走啊。”
    “不行，听我的。”

 第522章 寒假作业（下）

    第524章寒假作业（下）
    孙瑞看陈卓的语气这么坚定，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你安排，我照办。”
    陈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挨个叮嘱哥儿几个几句话，“老大和老五，这个年你们那里都不能去，都给我在家好好看书，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不嫌多，能啃多少给我啃多少，做不到的话，等开学我肯定翻脸！你们两个其实都有得天独厚的资源，老大啃书的同时可以去你家的企业实习，老五可以从小商店入手，看看怎么扩大经营，手里不是都有钱了吗？花出去！”
    “花？”丁海川一脸茫然，“好多啊，我从来也没有花过这么多钱，而且，我要跟我爸他们看这些钱，估计他们要报警的。”
    “没事儿，我跟刘院长打过招呼了，你们父母要有异议就给他去电话，他给你们证明。”
    “那我也不敢花啊，”丁海川为难道。
    陈卓不耐烦地说道：“让你把你家的店扩大经营，又不是让你吃喝玩乐，怕个鸡毛啊！我懒得跟你废话，花不完卡上的钱，就别回来了，138除名！”
    “花！我他妈肯定花干净！”一听要除名，丁海川立刻急了。
    陈卓又转向柏彗星，“你是最让我头疼的，技术水平已经天花板了，顶多就是横向涉猎一些软件开发和运营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驾轻就熟，不在话下。那你这个假期的任务就定再华夏联盟上，多联络一些年轻有活力的红客，网络战争其实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了，积极一点。”
    “我已经联系上几个大手了，但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我不给他们点儿教训，是不会理我的，寒假我就给他们做几道拿手菜，”柏彗星甩了一下他金色的秀发，“给他们尝尝鲜。”
    陈卓又转向祝庆超，“老四，你最稳，但也别光追求稳，这个假期对你来说最宽松，我没有太多任务交给你，除了自己做教学研究外，我希望你可以多接触点儿异性，同学、父母朋友家的孩子等等，总之能联系就联系一下，吃个饭，看个电影，溜个海边儿，都行。”
    祝庆超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担负重任了，却没想到陈卓却让他去约会，“啥意思啊？”
    “追求稳是好事，但容易矫枉过正，变成死板和停滞不前，我希望你的生活里多一些变数，而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数，照做就是。别问，问就是为你好！”
    “行，我试试，”祝庆超硬着头皮答应道。
    陈卓最后搂住夏峰的肩膀，“老六啊，三哥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手里有钱了，是不是打算回馈乡亲们？是不是打算都花了？”
    “三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夏峰扭过头，惊奇地问道。
    陈卓道：“那这个假期给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省钱，年后回来，我要看你手里剩多少钱。”
    “我不懂，三哥。”
    “其实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不能给你家的乡亲们留下一个‘夏峰回来就会送东西给我们’的印象，这样必会适得其反。他们集资帮你上学，这是恩情不假，但要还的有策略，等你钱攒够了，一次性还给他们，这是还钱上的债。再等你有能力改变他们的生活，你再让他们富裕起来，这是还人情债。除此之外，在金钱上，你一分钱都不要给，也不要随便买东西给乡亲们。就是跟你父母，你也最多可以说在安京除了上学之外，还有了一份兼职，赚你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没有问题，但不要仅此而已，不要说的过多。”
    夏峰不是很明白，但不妨碍他执行最崇拜的三哥叮嘱他的事情，“我记住了，三哥。”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妹妹？”陈卓问道。
    夏峰十分诧异，“三哥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
    “我有一次路过宿舍的公用电话，听你说过让妹妹好好上学的话，”陈卓道：“知识是改变贫穷最好的办法，家里如果不用再负担你的学费和生活费，那你妹妹的学费是不是就没有问题？”
    “嗯，妹妹才六年级，我们那里上学不花什么钱的，”夏峰如实回答。
    “好，那就这样安排，总之就一句话，在你没有能力彻底改变家庭和乡亲们的生活前，你就只是一个外出求学的大学生，不要露富，不要炫富，不要施舍，一切维持现状，最多最多把你的贫困补助邮给家里。”
    夏峰道：“那我不要学习吗？我看大哥和五哥都要学习，我也想多学习。”
    “还他妈真是个莫得感情的学习机器呢，”陈卓笑道：“行，也给你一个任务，既然你是你们村子第一个大学生，多少有点儿名气？你的任务就是去找你曾经的初中校长，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但要从他身上尽可能学习管理一个学校的经验。”
    “啊？我不行，这我做不到，”夏峰立马退缩。
    “本来想让你去找高中校长，但估计难度太大，你没有那个本事，这已经给你降低难度了，”陈卓板起脸，“做不到的话，等过了年就搬出138。”
    夏峰立刻就懵了，“三哥，我能做，我，我想办法，别让我走。”
    陈卓指了指丁海川，“你俩一样，办不到就滚蛋。”
    夏峰和丁海川听的一激灵，他俩的任务都会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惩罚却又是他们万万无法承受也不想承受的。
    “卧槽，这太狠了，还好我是编外人员！真鸡儿可怕！”孙瑞满嘴油的说道。
    “你的任务你忘了？”
    孙瑞立刻就怂了，“知道知道，学英语，学财贸的专业知识，我回去就去买书！”
    陈卓没鸟他，拿起酒瓶，“明天我就不挨个送你们了，还没到那个时候，一个多月后就见面了。那就这瓶中酒了，咱们兔年相识，记住这一年，因为这一年未来会在你们每个人的回忆录里，成为那最浓重的一笔！来，我们龙年必定一飞冲天，干了！”

 第523章 我们自己的宇宙

    第525章我们自己的宇宙
    因为多了孙瑞，陈卓照旧带孙瑞到好未来去睡觉，在校门口跟哥儿几个道别，约好2月28日宿舍集合，然后乐呵一天，再开学。
    没有了其他人，孙瑞终于能问出为什么急着要他回去。
    陈卓道：“上次在机场不是帮了李旭他妈一下嘛，现在后遗症来了，那肥娘们儿要找我们麻烦，但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就在安京城区，后面我很快就会去南方，他们不可能追过去，你回百湖也安全，总之尽快避走安京。”
    “我发现来了安京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从我救了那个小姑娘开始，我的生活就像活在电视剧里一样，流氓咱揍了，卧底我撞了，警察咱也有交情，黑社会咱也碰了，现在还要跟他妈山鸡一样跑路，特么就差一个邱淑贞，老子的古惑仔生涯就完美了！”孙瑞叉着腰站在好未来的教学楼下，仿佛指点江山。
    “意思我是浩南？”
    “不是吗？”
    “滚几把蛋！古惑仔完全是个美化小混混的词儿，low的一逼，”陈卓点燃一根烟，过去把车门打开，斜坐在车上抽烟，“但是，这玩意儿包装上义气、兄弟情这种热血的玩意儿，立马就好看了！等咱们的传媒公司有了钱，我准备投资一部，原班人马，直接他妈杀到欧罗巴去，什么黑手党啊，什么家族啊，什么教父啊，就是干！不是有漫威宇宙、dc宇宙、怪物宇宙吗？咱们就干特么一个流氓宇宙出来！low是low了点儿，但听着就带感！刺激！哈哈！”
    “你特么是不是喝多了，你说的词儿我都认识，可特么连成一段话后，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漫什么，地什么的，都是啥？”
    陈卓这才想起来，开创超英电影新时代，漫威赌上全部身家的《钢铁侠》还没立项呢，这会儿所谓的“宇宙”概念，还没有成型。
    这是个机会啊！
    陈卓的脑洞小马达立刻开始转动，谁说“宇宙”这东西独属于大鼻子了？华夏的神话体系，本身就自成一派，完全可以打造自己的宇宙概念，如果把从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一气化三清、龙凤大战、祖巫之殇、妖庭崩溃、阐截之争、封神较量、西游斗法等等这些华夏百姓耳熟能详的东西都串联起来，华夏神话宇宙不就完善了吗？
    当然，陈卓也明白，遏制华夏电影工业发展的因素太多太多，体制问题、资本问题、技术问题、国际化问题、普世价值问题、文化自信问题等等，想要打造出一个不光国人自嗨，还可以在国际上有所斩获的“神话宇宙”，就一定不能闭门造车，好在《钢铁侠》还没横空出世，他完全可以继续他的“拿来主义”！
    陈卓把烟掐灭，“走！上楼，我得写个改变世界电影界格局的计划出来！”
    “啥？世界电影格局？”孙瑞像听天书一样，“咋的？你要收购好莱坞？”
    “首先，好莱坞不是个体，”陈卓掏出钥匙开门，“其次，并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钱，足够的钱。”
    等陈卓草拟了一个开发“电影宇宙”的计划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他也没想到自己写写划划的竟然弄到了天亮，竟然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孙瑞早就已经在床上睡的猪一样。
    看着桌上厚达四十多页的计划书，陈卓伸了个懒腰，然后左右看看，想找个地方存放这足以改变世界电影格局的几十页纸，自语道：“好像还真需要买个保险箱了。”
    有个保险箱，至少可以临时存放现金和账本，像计划书这种东西也有地方放，应该提上日程了。
    陈卓看了下挂钟，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再睡的话也没意义，索性出去跑了一圈步，然后拎着豆浆油条回来。
    等他们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尚义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说他已经到了西门，在等他们。
    陈卓把孙瑞交给尚义，让他务必等飞机起飞再离开。
    车子驶离安邮，尚义感慨道：“陈卓是真拿你当亲兄弟一样对待啊，很多亲兄弟也做不到他这么事无巨细。”
    “嗯，我知道，”在没有陈卓在的场合，孙瑞一向惜字如金，当然他也觉得他和陈卓之间的兄弟情谊，并不需要别人来置评。
    陈卓目送尚义他们离开后，也开车赶往余家，很快他就要去南方，即将到来的一个半月的分离，让他这个老男人也心有不舍，既然答应白天带着陆灵雪去看写字楼，那有时间就得好好陪陪余幼微。
    等陈卓赶到余家所在桃花新村大门口，正好看到余幼微和牛晓慧从小区里走出来。
    余幼微今天穿着陈卓给挑的白色羽绒服，戴着舒薇送的白色棒球帽，脸上不施脂粉，却丝毫不影响那清丽的面容，站在路边注意着过往的车辆，顾盼间的好似含苞待放的一朵幽兰。
    陈卓轻按了一下喇叭，熟悉陈卓车喇叭声音的余幼微立刻抬头看来，确认是陈卓的车后，眼中闪过惊喜，脸上的喜悦由内而外地绽放，“晓慧，陈卓来接我们了。”
    牛晓慧循着余幼微的视线看过去，嘴立刻撇起来，“接的是你，我可没有这个待遇，”接着又阿q上身，“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给我当了把司机，痛快！”
    余幼微拿好闺蜜没有办法，只能柔声道：“陈卓他……”
    “哎呀，好啦好啦，他很好，好的很，行了？”牛晓慧不耐烦的说道：“我又没说什么，走啦。”
    余幼微坐上副驾驶位，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吃早饭了吗？”
    “吃了。”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没有睡好吗？”余幼微很快就发现了陈卓精神状态欠佳，“那你去我房间睡一觉，我和晓慧坐公交车去上班，一样的。”
    “熬夜写了个计划书，问题不大，真困了，我会找地方睡的，送你们过去后，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今晚我早点睡，”陈卓道。

 第524章 少谈理想，多谈钱

    第526章少谈理想，多谈钱
    余幼微知道陈卓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下意识地嘟起小脸，“噢。”
    陈卓知道，这就是余幼微最大限度的反抗了，可这哪里是反抗，对他来说分明是另类诱惑嘛，忍不住用手指背蹭了一下余幼微的脸蛋儿，“等会儿送你们过去，我在办公室睡一会儿，好了？”
    余幼微立刻高兴地点头，“嗯，我们不吵你。”
    “我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牛晓慧在后面仰天长叹，“不如你们杀了我，一了百了。”
    余幼微羞涩的道：“走，早点到，你早点休息。”
    陈卓一发动车子，一边恶狠狠的道：“早晚有一天把这小胖妞发配到边疆去，让她去可可西里开拓好未来的市场！”
    “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去！我要和幼微在一起，气死你！”牛晓慧立刻抗议。
    陈卓阴恻恻的道：“集团决定，你个小员工，有什么发言权？”
    “反正我不去，就不去！”牛晓慧知道陈卓真干得出来，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跟你对着干了！”
    陈卓本来只是逗牛晓慧玩的，他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牛晓慧，竟然会害怕出远门，直接就怂成这样，从不跟自己服软的她，也说起了怂话，心中暗爽，“那西面的市场谁去开拓？分校怎么建？总得有人去？”
    牛晓慧可怜兮兮的道：“好未来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我去嘛，我不去。”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陈卓好奇起来。
    牛晓慧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那边好乱的，有枪，还有好多坏人，不但杀人放火，还抢姑娘回去做老婆，我不要去，不要去！”
    “啊？”陈卓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听谁说的？”
    “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说啊，新闻上也没有那边的新闻，”牛晓慧道。
    这就是普通人对西面的认知啊，可见上面的宣传还是不到位，不然未来也不会给大鼻子们找到“种族灭绝”这么一个蹩脚的攻击华夏的点，大鼻子们哪里知道再华夏，少数民族除了人少外，其他各个方面都是被汉族羡慕的，做少数民族有多爽，大鼻子沙雕们，根本理解不了。
    “以后有机会，我会组织咱们所有员工去西边团建，让你们好好开开眼，别一张嘴就这么没见识，丢我们好未来的脸！”
    牛晓慧还是不信，“真不是那样的？”
    “当然不是！”
    “那你们都去，我就去，”牛晓慧还心有余悸，“就是，就是走的时候不能把我自己扔在那儿！”
    陈卓指了指身边的余幼微，“我就是想那么干，她也不能让啊，天天眼巴巴地看着我，谁顶得住。”
    余幼微羞涩道：“我没有。”
    牛晓慧也想起来余幼微这个救命稻草，上前直接连椅背和余幼微一起抱住，“幼微，你要保护我。”
    余幼微拍拍牛晓慧的小胖手，柔声道：“他是吓唬你的。”
    “才不是，他真做得出来的！”
    陈卓呵呵一笑，“还是牛支书了解我啊！”
    牛晓慧立刻惊叫，“你看！你看他笑的多阴险！我不要去被人抢走做老婆！”
    余幼微看向陈卓，“莫要吓晓慧咯，她会说梦话的，好大声呢。”
    陈卓立马来了兴趣，“她一般都说什么啊？”
    牛晓慧立刻制止，“不许说！”但估计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蛮横，又软化道：“幼微，那是我们的秘密呀，说好的嘛。”
    余幼微认真承诺，“我不说。”
    陈卓也没追问，但已经记下了这一节，早晚会被他挖出来，又是一个对付牛晓慧的利器啊，桀桀。
    已经正式进入寒假，七点半，所有留校的好未来员工都已经到了，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大三和大四的学生。
    这也很好理解，在大学四年生活中，头两年还是完全的学生状态，大三是个分水岭，有上进心和想要把握未来的人会在这一年把目光挪向校外，沉迷于游戏、恋爱和对未来想都不想的另一部人还会保持学生状态，前者会为了一份看得见未来的好工作选择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后者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
    陈卓大概数了一下人数，算上余幼微和牛晓慧，一共十九人，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刚刚大二的陶灵芝也在其中。
    至于付文静夫妻俩就更不用说了，为了给儿子看病，夫妻俩必定是拼了命地上课赚钱的。
    从好未来正式开始上课以来，陈卓就很少露面，顶多也就是来这里取个东西或者过夜，以至于大家都把余幼微看作了陈卓的代理人。
    今天，乍一见陈卓这么早露面，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陶灵芝反应最快，“陈校长，早上好。”
    陈卓的脸上荡漾出温和亲民的笑容，“大家来的都很早嘛，咱们好未来要的就是这种干劲儿，我也不跟你们玩虚的，情怀是我的，你们只希望用劳动换钱，那我就给你们钱，多劳多得，在好未来永远是铁律！大家继续忙，当我不存在就好，陶经理来我办公室一下，”说完他就走向了办公室，后面余幼微也跟着，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而是她的办公地点也是陈卓的办公室。
    这番非常接地气的话让众人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百倍，别的老板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陈卓是什么样子，上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都是实实在在地足额发到手，没有任何东西比拿在手里的钱更能激励职场人的了，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钱！
    陈卓最嗤之以鼻的就是某些老板天天跟员工灌鸡汤，到了发钱的时候却抠抠索索，天天把忠诚度挂嘴上，自己却只对钱忠诚，这种人注定了没有大出息，在他的眼中，忠诚不是靠灌鸡汤得来的，而是通过上下的努力一起达成目标，然后各取所需，各安职位，对收入满意，对未来有憧憬，忠诚度自然而生。

 第525章 春节七天乐

    第527章春节七天乐
    陈卓让余幼微坐在他的位置上办公，不用管他，而他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床边，让陶灵芝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他的对面，“陶经理，是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吗？”
    陶灵芝是个小个子女生，长的不起眼，还带着高度数眼镜，很容易被人归结到“书呆子”的队伍里，但在有限的几次接触中，陈卓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是有自己想法和思想的，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一根筋，也正因此，她的经理位置才一直保持。
    陶灵芝很是有些紧张，双腿并拢，双手整齐的放在大腿上，腰杆挺的笔直，“是，我想在这个寒假锻炼一下自己。”
    “是家里又什么困难吗？”陈卓微笑着摆手，“哦，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探听你的隐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家里有什么困难，急需钱的话，我可以以公司的名义斟酌，帮助你。我们好未来不但是一个高效、卓越的企业，同时也是一个有爱的集体，这不冲突。”
    陶灵芝立刻摇头，“不是的，我家里没有什么事，也不缺钱，我妈妈是初中老师，爸爸是热力工人，我家就在津门市，我想着春节那几天，这边应该不会有人来上课的，我就可以回家过年，等有课我随时可以回来。”
    “噢，那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哈，”陈卓斟酌了一下，“但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去忙。”
    陶灵芝不知道自己提醒了什么，但也不会问，搬着椅子出了办公室。
    陈卓来到余幼微身边，“咱们账面上有多少钱？”
    尽管余幼微对账面上的钱了若指掌，但她还是严谨地打开账本，确定后才抬起头，“元，发了工资奖金，还有购买了一批教具，不然有五十多万的。”
    陈卓点点头，“再接再厉，管好我们的钱袋子，管家婆。”
    余幼微没想到陈卓会说出这么一个称呼，小脸儿立刻红红的，“我，我还要看书了，你快去睡觉。”
    陈卓笑笑，没说接话，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谢文君的电话，“喂，文君姐，我想问问你们春节是什么安排。”
    “我们啊，小翠儿他们肯定是要回家的，过几天就放假了，厨师孙师傅因为已经把一家老小都接来安京了，就不回去了，我嘛，你是知道的，我也没地方可去，肯定是在店里过年了。”
    “哦，那孙师傅春节可以上班吗？就是大年三十到初六这七天。”
    “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人家也要过年啊。”
    “这七天，五倍工资呢？钱我出。”
    谢文君愣了一下，“这可不少钱啊，我给孙师傅的工资是一个月一千五，这么算的话，一天就是五十元，七天就是七百五，五倍就是三千七百多啊，为什么要花这个钱啊？”
    “我这边有员工春节不回家，我总得给他们安排吃饭的地方，学校肯定是关门的。”
    “哦，你这样的老板还真是不多见啊，我都羡慕，”谢文君笑道：“将近四千块的诱惑，孙师傅肯定抵挡不住的，毕竟老婆孩子都已经在安京了，大不了让他们春节期间在隔壁小饭桌临时居住，买几个行军床的事儿，应该没问题。”
    “你问问清楚，如果愿意，那就这么办，等下我就去给你送钱。”
    谢文君道：“我没记错的话，国家规定的是法定三天三倍工资，后面几天是两倍工资？如果孙师傅愿意上班的话，这钱没有理由让你来出，你非要给，就给额外的部分，当作你给孙师傅的小费，这样才合理，我开门做生意，你们的人过来吃饭，我是赚钱的，再让你给我的员工开工资，这太不地道了。”
    “这怎么都可以，你说了算，总之要留下孙师傅，他要不肯，就往上加，十倍以内，我都可以接受。”
    “陈老板这财大气粗的样子，实在让人羡慕啊，”谢文君笑道。
    “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嘛，文君姐你可别在寒碜我了。”
    “行，先这样，我去问问孙师傅。”
    挂了电话，陈卓就看到余幼微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钦佩和爱意，“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总是为别人考虑的那么周到，却不为自己考虑，一宿没睡，现在还不睡，”余幼微颇为心疼地说道。
    陈卓晃动了一下电话，“事情办完，我就睡。”
    很快，谢文君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孙师傅说要是六倍的话，他就干，我答应了，没问题？”
    “没问题，正常的，春节加班的事情对咱们华夏人来说还不容易接受，没有重赏，谁也不会愿意。”
    “还有啊，”谢文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翠他们听说有六倍工资拿，也都表示愿意春节留下来，我没敢答应，你怎么说？”
    “好啊，没问题！本来我都打算让我这边的人过去自助餐了，然后盘子自己都自己洗，小翠他们愿意留下再好不过了。”
    谢文君道：“那好，我这就去宣布，让他们都留下来！”
    “好，然后你算一下我要出的总钱数，幼微会给你送过去。然后春节七天假期间，我这边的员工过去用餐采用记账的方式，年后一起结。”
    “好，没问题。”
    陈卓挂了电话，转身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拍了几下手，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刚才经陶经理的提醒，我想起来一件事，现在公布一下，从去年开始，国家规定了法定假日，我们虽然还不完全是全日制的公司，但不妨碍我们跟进国家的号召。我宣布，今年年三十、初一、初二这三天上班的员工发三倍工资，初三到初六上班发双倍工资，并且在春节七天假期间，你们都可以去对面的文君京味馆用餐，在不浪费的前提下，可以尽情地点菜，统统由公司买单！”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不知道谁第一个喊出来，“老板万岁！”众人立刻响应，喊声响彻好未来。

 第526章 旖旎

    第528章旖旎
    陈卓让大家乐呵了一会儿后，双手下压，“我自认为在公司福利这方面是走在华夏前列了，至于你们配不配得上这份福利，那就要看你们的努力了，还是那句话，好未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努力做出成绩的员工，但也不会养闲人。好了，忙工作。”
    正所谓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永远不会过时。
    陈卓回身关上门，看到余幼微关切的目光，双手投降，“现在就睡，手机我都关机，好？”
    余幼微走到床边，蹲下来给陈卓脱鞋，然后又把被子打开给陈卓盖上，“我出去，不让别人打扰你，”这一瞬间，她完全就是个一心只有丈夫的小娇妻。
    “不行，你出去，我就不睡了，你得陪着我，”陈卓突然就任性的像个孩子。
    余幼微立刻就顺从地坐到陈卓的床边，“好，那我先去跟晓慧说一声，不让别人来敲门。”
    陈卓拉住余幼微的小手，“不用，牛支书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她不会让人来打扰的。”
    “噢，那你睡，我坐在这里看书，”余幼微柔声道。
    “好。”
    陈卓是真的困了，闭眼睛就睡了过去，但他睡的并不沉，因为他知道陆灵雪还在等着他，所以等他再睁眼的时候，也仅仅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正好九点半。
    余幼微果真没有离开陈卓半步，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床边看书，沉静美好的侧影和窗外明媚的蓝天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让陈卓久久凝望，不忍打搅这份静谧。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卓灼灼的目光，余幼微扭头看向陈卓，发现他醒了就看了眼挂钟，“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啊？”
    陈卓当然不会说实话，突然一拉余幼微的胳膊，把她拉入怀中，在其耳边说道：“梦见你了，睡不着了。”
    余幼微的身体先是一僵，但很快就软化在陈卓温暖的怀中，“坏人，会进来人的。”
    陈卓的右臂在余幼微的脖颈下，左臂搂住她的纤腰，手只要再往上挪动十公分就可以握住那份旖旎，但他还是忍住了，倒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他怕自己收不住枪，可又不能在这儿把心爱的人儿占有，最后受苦的只会是他自己，两权相害取其轻。
    “抱一会儿，抱完我就走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卓的嗓音低沉，停在余幼微的耳中仿佛有无限的魔力一般，让她的体温瞬间攀升，喉头发紧，口干舌燥，用极小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几分钟的时间既漫长又短暂，陈卓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在余幼微精致粉嫩的耳垂上亲了一口，本想再说些骚话，却感觉到余幼微的身体猛地一抖，接着耳朵和脸蛋儿瞬间仿佛饮酒后的酡红，鼻尖不受控制地发出“嘤”的一声轻吟，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立刻抓紧陈卓的大手，身体蜷缩起来。
    我擦嘞！这是捡到宝了？这么敏感？不会？
    陈卓一阵错愕，这反应也太大了。
    好一会儿，余幼微才喘着粗气道：“不要，不要碰，碰耳朵，好难受。”
    原来耳朵就是余幼微的命门，也就是所谓的敏感带，这东西因人而异，有的人哪里都不敏感，有的人浑身都敏感，有的人只是某个部位敏感，余幼微看来就是后者，说的再直白点儿，敏感带就是欲望的开关，可以增加情侣间不少的乐趣。
    陈卓在心中感叹一句“时间不对”，要不是那边陆灵雪在等着，同时地点也不对，他说什么也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新发现不可，太他妈刺激了，如此尤物在怀，还有如此有趣的敏感带，简直就是上苍的恩赐！
    深吸一口气，凭借莫大的毅力，陈卓在坐起来，同时也把余幼微扶起来，下床去给她倒了杯水，“好，不碰了，喝点儿水。”
    余幼微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而后红着脸看了眼陈卓，有些担忧地问道：“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陈卓伸手刮了一下余幼微的翘挺小鼻子，“别胡扯，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只是你的耳朵比别人敏感罢了。”
    “那为什么会一碰就身体麻麻的，还好热啊？”余幼微萌萌地看着陈卓，活像问父母自己是怎么来的傻孩子。
    “这就牵扯到两性知识了，也说明华夏的生理健康课开展的多么失败，”陈卓笑道：“别乱想了，等换个环境，我好好给你上一课。”
    余幼微可不知道陈卓所谓的“上一课”是上的什么课，还以为真给她讲什么知识点，憨憨地点头，“好。”
    这样的画面配合上谈话内容，差点儿让陈卓心神失守，这他妈谁顶得住啊，又纯又欲有木有啊！
    陈卓心中呐喊，凭着无上的毅力站起身，来到柜子边，把他很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出一套换上。这是他未雨绸缪的杰作，他早就料到自己早晚要和两个小美人儿亲密接触，女人的鼻子有多敏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就准备了几套衣服在办公室，供他在迅速切换的时候好换装，不然准保要顶雷。
    余幼微看陈卓急吼吼的宽衣解带，直接就脱的只剩下内裤，还以为这厮兽性大发，立刻紧张地捧着水杯看向自己的脚尖，她此刻内心极其煎熬，他要干什么？在这里？我要不要跑出去？跑出去的话，他不会生气？可是为什么是在这里？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呀……
    “我衣服都换完了，你好歹帮我叠个被子嘛。”
    当陈卓的声音再次响起，余幼微猛地抬头看去，发现陈卓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立刻大窘地站起来，“哦，我，我叠被子。”
    “你拿着水杯怎么叠被子？”
    “哦，我去放水杯。”
    “你可以把水杯给我啊。”
    “哦，那给你。”
    “我其实也可以自己叠的。”
    余幼微终于发现陈卓眼中的戏谑和笑意，刚刚退却的红晕再次上脸。
    陈卓过去三两下叠好被子，“好好学习，我走了，”说罢就拉开门，潇洒地走了出去。
    余幼微痴痴地望着陈卓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嘟着小脸打了一下手里的水杯，“坏人！”

 第527章 职场新人

    第529章职场新人
    “坏人”同志心情愉悦地走出好未来，上车后先把四个车窗放下，然后打开空调一顿猛吹，再打开一瓶空气清新剂一顿猛喷，然后才关上车窗启动车子，这是在最大限度地去味儿，去余幼微身上特有的，带有些微奶香的体香。
    等快要到达唐明玉家的小区的时候，陈卓才把手机开机，先是一溜短信，不用看，必然是陆灵雪，他先给尚义打了个电话，确定孙瑞的飞机已经平安起飞，才真的放下心来。
    等把车停在小区外，陈卓准备步行进入的时候，陆灵雪的电话打了过来，刚一接通就是最后通牒，“十分钟内，你要是不能出现在我家门口，你就失去了让我陪你去办事的资格！”
    “这个，是不是有点儿难啊，”陈卓笑着丢给门口保安两包烟，然后指了指手机，表示不方便说话，两个保安也不知道陈卓什么来历，不敢随便打断他的通话，就这么手里拿着烟目送陈卓走远。
    “哪里难？这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陆灵雪气呼呼的说道。
    陈卓道：“昨晚跟孙瑞聊了聊未来的人生规划，一上头就聊到了后半夜，早上起来晚了嘛，刚刚又送孙瑞上了飞机，刚从机场赶回来，我都累死了。”
    “孙黑子回去了？怎么不叫我一起吃个饭？”陆灵雪找到新的攻击点，赶紧出招。
    陈卓道：“他着急回去帮孙叔升级网，吃饭不急，等年后，让他请我们！”
    “也是哦，孙叔的网一升级，孙黑子也成老板家的公子了，应该让他请吃饭，”陆灵雪的心情在听到陈卓声音的那一刻就好转了，现在通过陈卓的几句话，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气愤。
    “就是，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能阻挡少爷出风头呢，就让他请，找个贵的地方，”陈卓笑道。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陆灵雪很快又疑惑地问道：“怎么没有听到你开车的声音，你在哪呢？”
    “你开门看一下呗。”
    陆灵雪反应了一秒钟，然后就冲向了防盗门，打开后就看到拿着手机的陈卓在冲她笑。
    “讨厌鬼，总搞这些小动作，我一点儿都不高兴！哼！”说完就转身回屋，但她脑后一跳一跳的高马尾已经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陈卓知道，小丫头准是去换衣服了。
    反正马上要走，陈卓也没有换鞋，只是冲正在擦地板的唐明玉打招呼，“唐姨，最近没什么事吗？我看你天天在家啊。”
    唐明玉拄着拖把站立，“咱们是私人企业，一共也就十七八个人的小公司，年关将近，没有什么事情，我就给他们都放假了，有事年后再说。”
    “有你这样的老板，我肯定拼了命地干活儿！”陈卓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唐明玉很吃这个角度的恭维，脸上的笑容立刻更加灿烂，“互相体谅嘛，对大家都好，”她又问道：“你呢，你的网络公司打算怎么放假？”
    “跟您差不多，都已经放假回家了，寒假嘛，都是刚离开家的孩子，还是想家的。”
    唐明玉揶揄道：“也就是我对你知根知底，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你说出这番话，准以为你三四十岁了。”
    “有吗？那怎么办？唐姨，我还不想老的这么快啊，”陈卓可怜巴巴的说道。
    “从小就喜欢作怪，大了也没改！”唐明玉把拖把靠到餐桌上，解开围裙，给陈卓倒了一杯水，一边递到陈卓的手上，一边说道：“你带小雪出去见见世面，我是支持的，但你要懂得保护她，我的女儿我知道，她很优秀，可也正因为这份优秀使她又骄傲又难以亲近，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算计和利用，你要教会她如何分辨身边的人和事，同时也要保护她。”
    陈卓看唐明玉突然郑重起来，也不好再胡闹，收敛笑容道：“这您放心，不用您提醒我也必会做到。”
    “我相信你，”唐明玉越看陈卓越满意，甚至拿陈卓和陆汉东对比起来，她不得不承认，陆汉东在陈卓这个年龄的时候，真的是拍马也赶不上陈卓的水平。
    这时，陆灵雪的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典雅的职场女性，咖啡色的职场毛呢套裙，露出的小腿上是黑色的丝袜，头发改成了低马尾，精致的耳朵上是两颗精美小巧的银色耳钉，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小提包，胳膊上搭着一件巴布瑞的经典黄色大衣，如果她不说话的话，俨然就是一名职场小金领，干练女总监。
    陈卓直接开始捏自己的鼻梁，“我先做个眼保健操，这是叫挤按精灵穴？”
    陆灵雪本来满怀期待地等着心上人的赞美，却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立刻一跺脚，“重说！”
    “典雅、大方，端庄、秀美，干练、洒脱，职场范儿爆棚，我在你的面前只能做个小司机，”陈卓立刻卖力地夸奖！
    唐明玉的眼神也犀利起来，“怎么？不满意？这可是我给小雪搭的一套衣服，还都是我穿过的呢。”
    陈卓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女朋友和丈母娘，这他妈谁顶得住，“唐姨，你们都误会了，这身搭配简直就是职场女性穿着和妆容的教科书，立刻上杂志封面都没有丝毫的问题，可关键我今天要见的人是个搞技术出身的死宅男啊，我舍不得把这么好看的小雪给这人看。再说了，这天多冷啊，冻坏小雪怎么办？我多心疼。”
    陆灵雪走过去打了一下陈卓的胳膊，“油嘴滑舌！谁要你舍得舍不得，我喜欢这样穿！”
    唐明玉道：“出去的时候大衣穿好，下了车就进室内，问题不大。”
    “好嘞，有您这尚方宝剑，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不然这位大小姐要是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
    陆灵雪蹬上已经准备好的高跟鞋，“废话真多，冷不冷我自己不知道吗？走不走？”

 第528章 龙吟总部

    第530章龙吟总部
    陈卓跟唐明玉道了个别，然后就和陆灵雪走出了房间。
    唐明玉在后面望着一对璧人的背影，感慨良多，女儿真的长大了。
    陆灵雪嘴上说的轻松，可真到了室外，立刻就感觉到小腿上冰凉一片，“好像真的有点儿冷。”
    陈卓斜眼看向陆灵雪，“说好的冷暖自知呢。”
    “我这不是自知了吗？”陆灵雪撅起嘴，“你想办法。”
    陈卓不由分说地上前就横抱起陆灵雪，“小腿并拢，把大衣裹紧。”
    “嗯，”陆灵雪没想到陈卓会想出这么粗暴的办法，但在陈卓的怀中照着陈卓的吩咐做了以后，真的感觉没有那么冷了，搂紧陈卓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有办法。”
    温香软玉在怀，陈卓也有些飘飘然，“这么高的个子，才这么点儿沉，别是个小搓衣板儿，我以前都没有注意一下，”说着就快步往小区外走去，陆灵雪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再轻也有90多斤，他还真不是十分有把握能这样抱着到车边。
    陆灵雪不解，“搓衣板儿，什么意思？”
    陈卓解释道：“你想象一下，如果人瘦的皮包骨头，那正面去看肋骨，像不像搓衣板那一条条的棱？”
    这下陆灵雪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一下陈卓的胸口，“你才搓衣板！我原来的内衣都小了，刚跟我妈一起去换了新尺码！”
    陈卓立马不怀好意地看向眼下的某个地方，“真的？”
    陆灵雪立刻捂住胸口，“看路！”
    “这穿着好几层呢，好像真能看到什么一样，傻不傻？”陈卓吐槽的功夫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跟那两个保安热络地打招呼，“抽着呢？这烟我常抽，好抽！回见哈！”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个大平层的业主呢。
    两个保安叼着烟傻乎乎地看着陈卓抱着美娇娘远去，又忘问他是哪一户了。
    陆灵雪刚刚见到两个保安根本没好意思露脸，把小脸儿藏在了陈卓的胸口，见陈卓走远，抬起头道：“你怎么谁都认识？”
    “不认识啊，就是送了两包烟，混个脸熟，”陈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陆灵雪送进去，然后长出一口气，“差点儿没坚持住，我去，胳膊酸死了。”
    陆灵雪拍拍陈卓的肩膀，用陈卓的语气说道：“任重而道远啊，小鬼，多锻炼！”
    陈卓扭头牛吻在了那支手滑嫩的手背上，“利息！”
    陆灵雪立刻缩手，“不行！这是本金，我给你的本金，你该给我利息才对！”
    陈卓根本没理，绕到驾驶位，开门上车，然后把暖风开到最大，生怕陆灵雪冻着。
    “快说，这是我给你的本金！”
    陈卓顺从的说道：“亲这一下是第一期本金，以后还要亲脸、亲嘴、亲所有地方，完成整体支付。”
    陆灵雪招架不住，“流氓！坏死了！”
    “女人都是双标怪！”陈卓忍不住吐槽道。
    陆灵雪刚要发作，却看到陈卓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她立刻凑过去看号码的名字，李彦宏。
    “这是谁？”
    这时电话被接通，陈卓道：“李总，好久不见啊。”
    要说当初跟百度李的接触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陈卓绝对不会认为是域名卖掉的那点儿钱，而是跟李彦宏交换了号码，并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估计短期内李总是不会忘记这位精明的域名商人的。
    “陈先生啊，确实好久不见了，怎么？找我有事？”理工直男的直接就是这么行云流水。
    陈卓道：“确实有点儿事情，能跟您面谈吗？”
    “可以啊，我在安大对面的资源大厦，十层，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李彦宏对陈卓这个聪明又有前瞻眼光的青年留下了深刻印象，认定此子必成大器，所以才答应的如此痛快。
    要知道，此时的百度刚刚成立，正是李总忙碌的时候，能同意见陈卓这样的临时安排，这本身就是对陈卓的肯定。
    陈卓也明白这个道理，“那先谢谢李总百忙之中的赏光了，我马上就过去。”
    唐明玉出于方便女儿回家的考虑，买的房子本就在安京西北角，这回是去位于清华边上的安大对面，自然路程不远，几脚油的事儿。
    陆灵雪看陈卓挂了电话，立马追问，“这男的怎么跟唱歌的女歌手同名啊？”
    陈卓吐槽道：“那特么叫周艳泓！”
    “不许骂人！”陆灵雪捏住陈卓的嘴巴。
    陈卓直接就张嘴含住陆灵雪的小手指，还嘬了一口。
    “啊！”陆灵雪感觉到触电般的酥麻，立刻缩手，“你干嘛？”两朵红云立刻出现在她的俏脸上，立刻用行动掩饰自己的慌乱，嫌弃地把手指在陈卓的衣服上蹭了蹭，“恶心死了！”
    陈卓没有戳破小女生的窘迫，启动车子，往资源大厦开去。
    陆灵雪很快平复了心情，“我们找个李彦宏做什么呀？”
    “他是一家搜索网站的老板，我接触过他一次，是个很厉害的人，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风云人物，无论是财富还是名气。我找他是想看看他现在的办公地点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就把龙吟传媒定在那里。”
    “你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资源大厦，还用去看？”陆灵雪道。
    陈卓这才把清华、安大、资源大厦的方位联系起来，“是那个啊！那地方不错嘛！”他嘴上说着，脑中也在迅速评估，主要评估的是王见王的风险。
    以对余幼微性格的了解，陈卓相信那憨憨不会对龙吟传媒这样的公司感兴趣，她现在的心思都是赚钱和帮余木生看病上无暇他顾，把舒薇放在这个方位上，倒是便于陆灵雪和舒薇联络感情，也能让自己多一个据点，至少再陆灵雪无聊的时候，有一个自己放心的新去处，有舒薇保驾护航，自己一百个放心。
    评估完毕，陈卓得出一个可以在把龙吟传媒总部定在那里的结论，这样一来，下一步就很清晰了。

 第529章 老李，讲究人

    第531章老李，讲究人
    在陈卓的设想中，此时的百度毕竟是刚刚起步的创业公司，在资源大厦里也肯定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更不要说放眼安京乃至全国的大公司，谁能想得到，仅仅只有十几个人的小搜索，会在未来几年内就跃升为华夏独占鳌头的搜索巨头。
    可当陈卓在资源大厦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出有百度这么一个公司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妈的，老李不会骗我？
    没理由啊！
    无奈的再次拨通电话，李彦宏儒雅的声音传来，“陈先生，你到了吗？”
    “那个，李老板，我在资源大厦没有找到百度啊，”陈卓道。
    李彦宏那边沉默了两秒，“那个，陈先生，我没有说我的公司在资源大厦啊，我只是说我在这里办事，你可以来找我。”
    陈卓的脑瓜子嗡嗡的，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那我上去找你？”
    “哦，不用了，我现在就下来，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李彦宏道。
    “好，我在大堂等你。”
    很快，西装革履的李彦宏就出现在陈卓的视野中，自然，马东敏也陪伴在他的身侧。
    李彦宏也看到了陈卓，快走了几步迎上来，“陈先生，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有说清楚。”
    “小事，呵呵，”陈卓的呵呵虽然灿烂，但只有他知道他笑的多勉强，因为他还没有闹清楚这是不是李彦宏的故意为之。
    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觉得域名买贵了，出口恶气？
    马东敏也走过来，“陈先生，好久不见，”当她看到陆灵雪的绝美容颜时也不免有些失神，尽管她是女人。
    李彦宏这时也注意到了陆灵雪，在华尔街奋斗多年的精英老李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姑娘的容貌是他生平仅见的美丽，目光不由得在陆灵雪脸上停留过长。
    李彦宏夫妻俩见到陆灵雪的反应也基本在陈卓的意料之中，毕竟只要有正常审美的人，无论男女，都不可能无视陆灵雪的美貌。
    陈卓跟李彦宏握了下手，然后对马东敏道：“是啊，还怪想念的，不知道李老板伉俪，有没有兴趣再买几个域名啊？”
    李彦宏一摊手，“我融来的钱都花的七七八八了，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买域名了，要不送我一两个？”
    “这样啊，那我回头就再注册个您和您夫人的结婚纪念日的域名，送给您，如何？”陈卓尽管知道李彦宏是在开玩笑，但也绝对不能吃亏。
    李彦宏笑道：“陈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吃亏，我是自愧不如啊，”他看陈卓完全没有介绍陆灵雪的意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就这一问，就足以证明陆灵雪的魅力有多致命，连夫人在侧都挡不住。
    马东敏的神色也是一变，但很快就掩藏住，似乎也很感兴趣地看向陆灵雪。
    这就看出陈卓的鸡贼来，他自信没有男人能够无视陆灵雪的存在，所以故意不主动介绍，就是等着对方忍不住主动询问，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客场作战的劣势瞬间就被扳回，心理优势瞬间建立。
    陈卓毫不避讳地拉起陆灵雪小手，“我未婚妻，也是我的贴身秘书，毕竟我年少多金，如此优秀，换哪个女人也不放心嘛。”
    马东敏和李彦宏怎么都不会预料到，陈卓上来就是一顿自吹，简直臭不要脸。
    陆灵雪其实自从下车的那一刻就进入紧张状态，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正式的姿态进入生意场中，又是陪伴着心上人一起出席，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失误，更不希望会给陈卓添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她十分乐意帮陈卓取得最大的利益。
    这样一来，陆灵雪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保持着她认为的最完美的微笑和仪态。
    可现在好了，陈卓突然搞出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介绍，让她瞬间破功，完美的微笑立马变成了错愕，接着就是娇嗔，“又胡说八道！”
    陈卓毫不在意，“那你自我介绍好了。”
    陆灵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状态放松下来，“两位好，我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今天的私人助理，我叫陆灵雪，很高兴认识两位。”
    陈卓冲李彦宏扶起来耸耸肩，“你看，我说的没错。”
    马东敏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她礼貌地一笑，抢在丈夫说话前，先说道：“哦，原来是陆小姐，您的美丽是我生平仅见，连同为女人的我都不免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李彦宏也补充道：“同感。”
    陈卓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说的好像我占便宜了一样，咱这钻石王老五也不差嘛，是？”
    马东敏笑容不变，“陈先生确实是华夏非常少见的年轻商人，至少我没有见过这个年纪的人有您这样谈吐和见识的，非常让人惊叹。”
    “哎呀，我就喜欢听这样的夸奖，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二位好好夸一夸，让我多乐呵乐呵？”
    陈卓玩世不恭的说话风格让华尔街精英夫妻俩实在不适应，他们接触的人要么是同为精英阶层的大人物，要么是技术大牛，前者装也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社交姿态，后者虽然不讲究什么社交礼仪，但却非常务实，像陈卓这样的人，对这夫妻二人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市井、玩世不恭、嬉笑怒骂信手拈来，这让两人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那种培养了许多年才有的“精英气质”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就，很难受。
    马东敏不愧是公认的贤内助，她反应明显要比李彦宏快很多，“好啊，外面就有一个不错的咖啡厅，我经常去喝，我们去坐坐。”
    “咖啡，这个，挺贵，两位请客吗？”陈卓羞涩地一笑，骚的一批。
    李彦宏笑道：“这没有问题，尽管我们的钱已经不剩多少，但喝个咖啡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李，讲究人儿！走着！”

 第530章 占便宜

    第532章占便宜
    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李彦宏夫妻俩都在琢磨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为什么来找他们？
    陈卓这十足占便宜没够的小人嘴脸，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上一次接触的陈卓是伪装出来的？此刻眼前的陈卓，才是真实的？
    陆灵雪这个掉落人间的精灵倒是淡定自若，倒不是她有多大能耐，只因她已经见怪不怪，她跟陈卓做了将近三年的同桌，可以说见证了这个人从男生走向男人的全过程，他的聪明、果断、足智多谋形象早就深深印入陆灵雪的心底，她有无数的理由相信陈卓今天这么跳脱的表现，绝对是有的放矢的，自己虽然暂时跟不上他的节奏，但至少要做到不去破坏。
    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建设，所以陆灵雪到了咖啡厅就点了一杯拿铁，还像模像样地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在上面勾勾画画，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总之，陈卓做什么都是对的，谁质疑，谁傻逼。
    陈卓对陆灵雪的表现倒是很满意，这个聪明的小丫头，总是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现在四个人两两对坐，陆灵雪在自己玩自己的，李彦宏夫妻俩在琢磨陈卓的此行的目的，陈卓在故意绕弯子，导致他们之间的对话完全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让人听了想掀桌子。
    等咖啡上来后，陈卓才慢慢地把话匣子往正事上引，“二位的公司到底在哪里啊？”
    李彦宏冲窗外指了指，“那个资源宾馆看见了吗？我们租了两间房，暂时就在那里办公了。”
    “这么说，还是在起步阶段喽？”陈卓的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李彦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道：“没错，百废待兴。”
    “那位徐老哥呢？”陈卓发挥出刨根问底的不要脸姿态。
    马东敏道：“徐总跟我们一样，都在跑一些公司，洽谈业务。”
    “没少吃闭门羹？”
    正所谓杀人诛心，陈卓上来就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眼下的华夏的互联网普及才刚刚起步，搜索网站这种东西，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好比普通人刚刚坐上公交车，觉得有公交车出行真的好方便，这时却跑来个人卖力地鼓吹高铁多么地优秀一样，连火车都还没有坐过的人，怎么会理解高铁的好？
    当认知层面出现断层，再好的产品也不可能推销出去。
    李老板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建立商业往来。”
    “这不就来了？还是主动的，你们得把握机会啊，”陈卓喝了口美式，“就好像这杯美式咖啡，热的时候还勉强能喝，等凉了，我都不知道咽不咽的下去。”
    李彦宏夫妻俩面面相觑，马东敏试探地问道，“你想跟百度合作？”
    “有何不可呢？我看二位都是做大事的人，同时我觉得搜索网页这个东西，早晚有一天会成为网民们不可或缺的工具，越早布局，越早入场，未来能抢占的市场份额就可能越大，这是未来，未来当然不是谁都能看的清的。”
    李彦宏激动握紧咖啡杯，“陈先生，你是我在华夏遇到的第一个对搜索网站如此看好和推崇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如果现在有酒，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咱不玩那虚的，你就是把我喝住院，你的东西不好，我也不会鸟的。反过来，你的东西如果真的够好，你就是放狗咬我，我也得三顾茅庐！”
    马东敏理智地问道：“陈先生想要怎么合作？”
    陈卓不再绕弯子，“以我的见识来看，搜索网站这东西想要盈利赚钱，除了努力打造出独一无二的产品之外就一定要着眼于广告，其他的都是浮云。”
    “陈先生果然是懂行的！一语道破天机！我们四处跑就是想要找到一些有实力的公司，跟他们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李彦宏道。
    陈卓搓着自己的下巴问道：“真的一家合作意向的公司都没有吗？”
    “真的没有，”李彦宏道：“我们已经跑了许多家大企业了，基本都是吃闭门羹。”
    “那如果我成为你们第一个合作伙伴，我能得到什么好吃呢？”陈卓终于图穷匕见。
    这个决定其实并不是陈卓深思熟虑的，他开始找李彦宏的动机非常简单，就是想要问问百度在哪个写字楼办公，想着龙吟传媒也跟百度挤在一起，这样一来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未来两家合作起来，龙吟传媒保准可以搭上百度的顺风车。
    当得知百度并不在这里办公后，陈卓虽然打消了跟李彦宏打听写字楼租金的念头，但另一个念头也随之而来，房子不看了，那就直接聊合作嘛，趁着百度还没有起来，赶紧雪中送炭，未来得到的回报何止千倍。
    “这个，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你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方便透露一下吗？”马东敏问道。
    陈卓道：“我打算开一家传媒公司，未来会涵盖影视剧制作和发行、综艺节目制作、音乐节、艺人经纪等等领域，这是其一。其二呢，就是我手上还有一家软件开发公司，我想以这两家公司的名义跟百度谈合作，主要就是广告宣传嘛。”
    “陈先生，你这么看好我们百度，这我十分感谢，也十分荣幸，”李彦宏诚恳地道谢，接着叹了口气，“但我也不得不实话跟你说，现在我们是刚刚起步阶段，甚至连主页都还没有完全定好方向。就算现在网站上线，因为没有人用，在我们这里投放广告的回报率会非常低，因为大家根本不信任我们，更别提使用了。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如果让你盲目地投广告进来，那就太坏了，因为很快能钱花了，却没有任何回报。”
    陈卓悠然一笑，“所以啊，我看好的是你们未来，而不是当下，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跟你签一个长期合作的合同，等你们未来起飞了，我好占便宜。”

 第531章 得意

    第533章得意
    陈卓这番话说的着实有点儿不要脸，连占便宜这话都让他如此直白地放在了桌面上，简直可以让商业谈判专家们把这写入反面教材，大力抨击。
    可就是他的风格，从来就没有什么固定套路，跟什么人说什么话，看什么剧本掏什么流派，反正他自认大师，别人怎么看，关他鸟事！
    人家夫妻俩是正儿八经的超高等教育精英，要说见过的上流商业巨子，那必定是如数家珍，无论是在高尔夫球场挥杆，还是在拉斯维加斯看大秀，又或是在超级碗的赛场上欢呼，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可要问他们怎么跟泥腿子乡镇企业家交流，那绝对是一块大空白。
    陈卓向来喜欢反其道而行，西方已经传承百年的那套商业谈判套路，即使剑拔弩张也要保持起码体面的精英交际，他熟知，但同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玩的比人家华尔街之狼们更牛逼，那干脆就不穿那套戏服，直接就背心、裤衩、人字拖出场，要的就是你们精英夫妻全场懵逼。
    正所谓，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夫妻嘛，一起！
    “陈老板说笑了，”李彦宏已经改了称呼，“不管我们未来能成长为什么样子，但眼下我们就是个刚刚起步的创业公司，占便宜这样的话，说出来，您就有点儿太自谦，也太高抬百度了。无论我们这份合作能不能达成，陈老板对百度的这份信任和肯定，都让我非常感动，这是我回华夏后，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
    陈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就是场面话嘛，花花轿子人人抬，我总不好说百度明年就要倒闭，快跟老子合作，赏你口饭吃，这样的话？李老板，商业嘛，最后谈的就是钱，就是盈利，就是低买高卖，就是利益最大化。虚头巴脑的东西，到此为止，咱们进入正题。”
    李彦宏继续懵逼，他本以为自己掏心窝子的一番感谢能得到对方的肯定，来一个惺惺相惜的对视，哪成想陈卓完全不吃这套。
    就，很难受！
    马东敏却在这时鼓起掌来，“我听说过不少华夏企业家的传奇故事，古有陶朱、吕不韦、沈万三、胡雪岩，民国时候有张骞，二十世纪有杨元庆、张瑞敏，他们都深受华夏传统文化的影响，虽然用国外的那一套东西去评价都有不少的错漏，可他们身上的‘华夏智慧’是只有华夏人才懂的东西，我了解不透彻，不敢乱评价，但我从陈老板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华夏商人身上才有的东西，恕我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你瞅瞅，装逼这不就装出效果了，陈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泥腿子算什么流派，人家就给你总结出来了，华夏流派，震古烁今！
    “哈哈，谬赞谬赞，”陈卓笑容满面，活像个被人夸的得意忘形的傻小子。
    “不知陈老板想要以怎样的方式合作呢？”
    “这不着急，咱们先聊聊世界互联网和华夏互联网的过去和将来，这个话题是不是很有意思呀？”
    谈话的节奏已经彻底落入了陈卓的手里，无论他想怎么拉扯进度条，李彦宏夫妻俩都要跟着一起起舞。
    可神奇的是，李彦宏夫妻俩却并不觉得难堪或者受辱，这可能就是陈卓的人格魅力，无论怎么搞事情，都不招人烦。
    李彦宏也佛系起来，看你还有什么把戏，“愿闻其详。”
    陈卓回忆了一下，捋了捋时间线，然后才道：“浏览器和门户网站的事儿，咱就不聊了，没意思。就从去年google的正式上线开始，以我的了解，他们是凭借一套‘自动抓取网站信息’的机制以及更合理的网站排名规则起家的，无论是搜索精准度，还是用户体验等都是质的飞跃。开启了一个新时代，也就是人们开始脱离被动接受信息的模式，转而主动去搜索自己想要的资讯。”
    说到自己的专业和技术层面，李彦宏的眼睛一亮，但他还是谦虚的说道：“这有点儿他夸赞了，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给人们多一个上网的方式去选择，我倒是希望真的可以开启一个新时代，但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卓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上帝视角”的先入为主了，他自然知道互联网世界的“入口”就是从谷歌搜索上线后才开始从导航和门户网站开始渐渐转为搜索引擎，李彦宏也正式看到搜索引擎的未来才毅然决然地回国创业，他虽然对自己的眼光有绝对自信，但在当下这个节点要是直接就把搜索引擎推上“入口”王座，他也没有那个魄力。
    “李老板也不要如此自谦，让我来猜猜李老板的心路历程，”陈卓的目光忽而变的锐利起来，“正是google的诞生，让在米国从事8年搜索技术工作的李老板意识到了‘搜索引擎’一定会是未来互联网发展的大契机，华夏互联网市场拥有巨大的潜力，毕竟人口在这里摆着。于是，去年下半年，李老板才放弃在硅谷的高薪工作，决定回国创办我们自己的搜索引擎公司。”
    “你调查过我？”李彦宏的表情也从错愕变成了谨慎。
    马东敏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握了一下丈夫的手，“陈老板能在域名领域有所建树，足见其的视野和讯息渠道不简单，在米国有信息来源并不算多大的事情。”
    陈卓竖起大拇指，“嫂子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处变不惊的能力都是这个！”
    “只是简单的推导罢了，”马东敏也认真起来，“陈老板对我们这么感兴趣，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非常看好百度的未来，当然也就更愿意花更多的钱来买这份未来呢？”
    厉害啊！这个女人真他妈厉害！
    一直掌握主动的陈卓，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这番自以为是的卖弄，摇身一变就成了对方的“子弹”！

 第532章 物极必反

    第534章物极必反
    陈卓是遇强则强的人，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马东敏，而是采取了迂回的策略，“目前，华夏互联网网民数量不过才区区百万之数，国内用户对于‘搜索’的使用和习惯还远未普及，此时的google与雅虎也正在疯狂扩张，国内部分网民即便开始使用搜索，也必定优先考虑google和雅虎，你们的自信来自哪里呢？”
    李彦宏从容的一笑，“恐怕陈老板对我们百度的具体业务还不了解，之前你说我们的收入来自广告，我出于社交礼仪考量，没有否认和打断，但现在既然聊到了这么具体的层面，我不得不问问阁下，你是不是把我们看成了谷歌和雅虎一样的网页搜索？”
    陈卓的笑容终于僵住，脑子疯狂运转，不是吗？错了？错哪儿了？
    “难道李老板的目标不是谷歌和雅虎？”
    马东敏抿嘴一笑，“我们倒是希望能够跟那样的巨头并肩，可就我们目前的情况和实力来看，那只能是梦想，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脚踏实地，做好我们目前能做好的一切！”
    陈卓彻底懵了，马勒戈壁的，以为人家是沙雕，结果自己成了傻逼。
    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个，那个，我冒昧的问一句哈，”陈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百度目前的业务究竟是哪一块啊？”
    李彦宏舒适地翘起二郎腿，身体靠在椅背上，这是自信的表现，“面向各类互联网网站提供一套搜索技术和工具。”
    马东敏又补了一刀，“而非个人用户。”
    操！
    陈卓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害死人啊，经验主义要不得啊！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毕竟他在见到李彦宏夫妻俩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努力让自己不要怯场，告诉自己他们虽然未来会很牛逼，但现在也只是两个创业的小老板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百度也仅仅是刚刚起步的小公司而已。
    可万没想到，自己还是高估了，现在的百度根本就是一个技术公司，根本还没有称霸华夏，比肩谷歌的想法！
    是啊，人家谷歌和雅虎是什么体量，拥有多少计算机领域的顶尖人才，他李彦宏仅仅是掐着一个搜索技术的专利，凭什么上来就跟人家叫板，疯了吗？
    可究竟是什么让李彦宏产生了称霸的欲望呢，这份凭栏野望的勇气是怎么来的呢？
    就在这个气氛有些尴尬，陈卓更是直接被人把底牌掀翻的紧要关头，一直自己玩的自己的陆灵雪握了一下陈卓的大手，“我想吃冰淇淋。”
    陈卓的七窍玲珑心岂是浪的虚名，他知道这是小丫头看自己吃瘪，来救场了，“吃！一个口味来一个，吃爽了算！”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我就要一个草莓味儿的就好了，吃多了肚子疼。”
    陈卓立刻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叫过来，要了一份草莓口味的冰淇淋，还问了马东敏夫妻俩要不要也来一份，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让服务生走了，“小姑娘就喜欢吃这种甜东西。”
    夺笋啊！
    马东敏岂能听不出来这是话中有话，“我以前也喜欢吃，现在更喜欢喝茶，可能温暖比冰冷更能让人心平气和。”
    很快，冰淇淋就上来，陆灵雪吃了两口就又跟陈卓说道：“你回老家前，陪我去看看长城，我还没去过呢，一直都怕累，”她虽然聪明，但毕竟没有商业谈判的经验，只是知道心上人现在处在下风，自己应该帮他争取时间思考对策。
    陈卓刚想说话，脑中却仿佛有一颗原子弹爆炸了，长城！他妈的！差点儿忘了这玩意儿！就是它！
    1999年6月，国家计算机网络与信息安全管理中心成立，在哈工大任教多年的方滨兴调任该中心副总工程师，此后几年里，正是在他的领导下，华夏互联网建起了一套闻名天下，被称为“greatfirewallofcha”的网络长城，简称gfw，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长城防火墙”，将华夏的互联网与世界隔离开来，google等国外网站当然是首要扫除对象。
    陈卓对这网络长城倒是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因为他看的透彻，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的互联网仍然是低智商和网络暴民的欢乐场，绝大部分人对讯息是没有分辨能力的，对真理和真相更没有什么追求，什么猎奇就看什么，什么能让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爽一下就鼓吹什么，什么能让处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他们过一把人生人的瘾就拥护什么。
    可随着华夏的崛起，互联网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工具，而是一个新的战场，舆论战的影响无数次被低估，大量的无知网民被境外势力诱导和利用，成为了攻击自己国家的“恨国党”，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全面放开网络环境，对全力竞速的华夏来说无疑是灾难。
    民族自信如果不能重新建立，这长城绝对不能拆，这是陈卓的看法。
    那这道长城对百度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好比银行卡里突然多了数不清零的一串数字，还不用怕追责，随便花！
    陈卓也终于想通，正是这道网络长城的横空出世才给了李彦宏与谷歌叫板的底气！
    而当下，还不知道这道会改变自己命运的网络长城存在的李彦宏，估计还只是想依靠手上的搜索技术，成为华夏最大的搜索技术服务供应商，为各大网站服务，成为那个站在大佬背后的小甜心。
    陈卓没有记错的话，明年百度就会推出他们初期赖以生存的绝杀技能“竞价排行”，他本来以为这是水到渠成，那是因为他不了解百度，或者说只是粗浅地了解皮毛，现在他才明白，这是绝地求生！
    因为，互联网泡沫要碎了！

 第533章 突如其来的投资念头

    第535章突如其来的投资念头
    陈卓对百度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一些杂志和文章的介绍，但尽管如此，百度的大致发展历程，他还是清楚的，细节有疏漏也无伤大雅。以前他以为百度打开始就是做网站搜索的，刚刚纠正了这一认知，那未来的走向也就很容易捋顺了。
    成立之初的百度并非是面向终端用户的独立搜索引擎，而是为门户网站提供搜索技术，未来这一年，百度应该就能与国内绝大多数的门户网站达成合作。如日中天之时，互联网泡沫破碎，那些曾是李彦宏指路明灯的互联网企业纷纷露出底裤。
    与此同时，这位儒雅的掌舵人又得知了华夏要建立起“网络长城”，可能还有一些陈卓猜不到的考量，总之他突然提出了要转型做面向终端用户的独立搜索引擎，那时的百度已经融资，成立了董事会，这样不合常理的建议自然会被董事会极力否决。
    之后，李彦宏表现出了与他形象极其不符的果断和坚定，坚决上马终端搜索，这才奠定了百度的江湖地位。
    以陈卓这个作弊者的眼光去看，李彦宏的选择当时是对的，他的前瞻性和战略眼光被时间证明了，可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决策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不知道这位华尔街精英掉了多少头发，又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入睡，才做出决断。
    后面竞价排行的推出，常规页面广告的上马，推广体系的建立，一气呵成，让百度这架战车开动起来，轰隆隆地碾压了所有敌人。
    这些脉络虽然理顺了，可摆在陈卓眼前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他今天一连错了两次，先是错估了百度目前的实力，接着又错判了百度目前的业务范畴，那他捡便宜的想法还怎么继续？
    他现在的优势只有一点，就是他知道“网络长城”很快就要上马，但李彦宏还不知道，可怎么发挥好这一点？
    扳倒百度？
    这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就跳出来，但立刻就被陈卓压了下去，开什么玩笑，先不说自己不掌握核心的搜索技术，李彦宏这样的天注定的时代弄潮儿，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扳倒的？但凡出了差错，自己不但要多一个强大的敌人，还不见得能有什么回报。
    不能通吃，那就只能往双赢的路子上靠，陈卓思来想去也只有一条路，合作！
    陈卓没有记错的话，百度的第一轮融资达成就在下个月，这他妈怎么来得及啊？
    “那个啥，百度是不是很缺钱啊？”
    陈卓抽冷子问出这么一句，实在有点儿出乎李彦宏夫妻俩的预料，李彦宏道：“创业公司哪有不缺钱的？但百度还好，我们已经跟米国的两家vc谈的差不多了，100万美金的投资很快就能到位。”
    这会儿的汇率应该在八点多，那这就是一个800万华夏币的投资，虽说在互联网领域里不算多，可对目前的陈卓来说，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这就够了吗？不需要更多了吗？”陈卓试探着问道。
    马东敏道：“陈老板有投资意向？”
    “有，”陈卓直接承认，“跟两位相识本就是一场缘分，我囤的域名那么多，偏偏有百度的全拼，除了缘分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解释了。经过这两次的接触，我对二位非常欣赏，你们有技术，有眼光，人中龙凤，无论做什么也必定能够做出成绩来，这样的公司，能投资的话，是我的荣幸。”
    “我非常感谢陈老板的肯定，可我们已经跟那两家风投谈的差不多了，况且……”李彦宏说的有些吞吞吐吐。
    知夫莫若妻，马东敏立刻把话接过来，“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陈老板有怎样的实力和魄力啊，实不相瞒，明天我就会飞纽约，直到投资金额到账。”
    陈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插科打诨，他的表情也从玩世不恭变的庄重起来，气场一秒切换，“既然还没有最后签署协议，那就有无数种可能，多一个搅局的人，你们跟大鼻子们谈起投资来，腰杆不是也能更硬一些吗？二位既然如此坦诚，那我也不好再藏私，我名下有一家投资公司，名叫龙血资本，现在刚刚起步，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我相信未来这个名字会成为一块金字招牌，我想以龙血资本的名义投资百度。”
    龙血资本，这个名字不是陈卓随便取的，陈卓是未来人，他知道太多的华夏企业因为资金短缺，国内资本不肯出手，不得不把手伸向国外，甚至有的耳熟能详的老字号其实都是在给大鼻子们打工，华夏以龙为图腾，陈卓希望能尽可能的让华夏的企业能有龙血加身，用本土的钱投资，毕竟拿人手短，受制于人有多难受，他太清楚不过。
    当然了，在给大家疯狂打龙血的同时，赚些打针钱，无可厚非嘛！嘿嘿！
    马东敏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陆灵雪，她可是见识过太多华尔街经典诈骗案例的，何况就算陈卓不是骗子，闪一下他们，耽误了时间，甚至把跟那两家风投的关系搞僵，对百度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她果断地问道：“那请陈老板说个数出来，并且让我们验资，否则，我们也不好跟合伙人交代，”把合伙人推出来挡刀，可算是滴水不漏了。
    “这没有问题，”陈卓想了想，“但我现在还给不出具体的数字，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给我一星期的时间，一星期后如果我拿不出一个让你们满意的数字，你们就当我是骗子好了。”
    “这……”李彦宏还是很为难。
    马东敏却很果断，“好！我回去就联系那边，拖一星期的时间，不算什么事情，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李彦宏看妻子已经做了决断，反倒轻松起来，“我同意。”
    对方的痛快，倒是让陈卓有些意外，“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两位信任我？”
    马东敏摇头，“我们仅仅见了两面，还被你赚走了十万美金，说起来，印象应该很差才对。可冥冥中我又觉得你是值得信任的人，至少比你口中的那些大鼻子要亲切，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第534章 小心思

    第536章小心思
    陈卓无奈地一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那些大鼻子才对，是他们衬托出了我的真诚。”
    李彦宏道：“我还是想知道，陈老板真的对我们有如此大的信心吗？为了一个四处要钱的创业公司去筹钱？”
    “风投这东西，除了看计划书和核心竞争力外，还要看创业者的资质，百度的核心竞争力毋庸多言，二位的的资质可称极品，这样的项目不投，未来我不得后悔死？”
    “这些天四处跑，都让我有点泄气了，但你的这份肯定又让我充满了斗志，所谓天使投的意义也就在于此，”李彦宏不无感慨的说道。
    陈卓没工夫跟这位大佬伤春悲秋了，他果断地站起来，“我这就去筹钱，就不陪两位了，”说着就打算拉着陆灵雪离开。
    马东敏却在这时拦住陈卓，“之前我们也看过一些写字楼，但都太贵了，对目前的我们来说，这份钱花的有点没必要，但有两个再中关村的写字楼还不错，价格也公道，等下我把两个写字楼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有意向可以去谈谈，目前安京好的写字楼租金差不多都在160每平每月，你心里有个数。”
    陈卓道了声谢，就拉着陆灵雪的小手离开了。
    马东敏等陈卓两人走出咖啡馆后才说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虽然这个陈卓很年轻，但他表现出来的老练和从容绝对不比我们差，况且你只看到了他，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杰出的年轻人呢？我们在华尔街、在硅谷见惯了所谓的青年才俊，可他们十九岁时有这个水平吗？”
    李彦宏琢磨了一会儿，“你是说他背后有个厉害的家庭？”
    “谁知道呢？”马东敏耸耸肩，“但他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其实任人宰割的状态，国内是筹不到钱的，只能凭借过去几年在华尔街的关系找投资，所以我们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如果真能拉到一个华夏的本土投资，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跟那两家vc谈起来也更有底气，甚至可以让他们让步。”
    “可如果他拿不出钱，或者拿不出多少呢？”
    “那又怎样？一周的时间，那边也顶多是发发牢骚，他们很清楚他们的这笔投资风险有多低，不会撤的，”马东敏自信地说道。
    李彦宏握住妻子的手，“其实我也该谢谢这位陈老板，这一周是他帮我换来的，不然你这一去，又是好一段时间的分别。”
    马东敏笑笑，她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
    那边走出咖啡馆的陈卓也有满肚子牢骚要发，等上了车后，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丢人丢大了，连翻被打脸，妈的！流年不利！”
    陆灵雪在一边笑道：“我觉得挺好呀，省的你总是得意洋洋的，吃点儿亏就老实了，要不尾巴早晚翘到天上去。”
    “你还挺高兴？”陈卓凶巴巴地看向陆灵雪。
    陆灵雪岂会怕他，挺起胸脯，“就高兴！”
    陈卓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陆灵雪的小嘴儿，“那就高兴，你高兴，我就没白吃亏。”
    “讨厌！”陆灵雪被亲的愣神，“天天就想着欺负我！坏死了！”
    “谢谢你。”
    陆灵雪对陈卓突然的道谢搞的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谢我什么？”
    “之前卖书的灵感是你启发我的，刚刚也是你启发的我想到了网络长城，总之，你就是我的福星啊，吉星高照的福星！”陈卓笑道。
    陆灵雪也嘻嘻滋滋地笑着，“我有这么厉害？”
    “那可不？简直神了！”
    “那你可要珍惜我啊，”陆灵雪幽幽的道。
    “珍惜，当然要珍惜，”陈卓发动车子，“中午吃顿好的！”
    “我要吃西餐！有烛光的那种！”
    “没问题！”
    虽然今天的目的一个也没有能达成，但陈卓还是有收获的，一个拉近了跟李彦宏夫妻俩的距离，等未来人家起飞了，再见面也好说话，另一个就是让他的心思活络起来，以前根本不敢想自己能在2000年投资百度，现在却觉得也不是不能，事在人为。
    陆灵雪的性子活泼，但不代表她没有正事儿，等在西餐厅坐下，点好了餐，她立刻关切起陈卓跟百度夫妻俩的交涉，“你真的要筹钱投资他们的公司吗？真的能赚钱吗？”
    “这让我怎么说呢，”陈卓笑道：“我敢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应该是能保证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按你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用干了，拿着钱到处送就是了，然后天天数钱就好了，”陆灵雪是学金融的，自然对陈卓的自信嗤之以鼻。
    陈卓总不能解释自己可以预知未来，只能从几个方面给陆灵雪分析了一下，说的头头是道，“这样的公司，不投资，那不是傻子吗？”
    “让你说的，我都想投资了，我压岁钱一共有一万二，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要不都给你，多给我赚点儿回来，”陆灵雪故作天真地说道。
    陈卓岂会不知这是小丫头想着法儿地想帮自己，如果自己不踩一下刹车，这小妮子保准回去会跟唐明玉要钱去，他伸手握住陆灵雪的小手，“我知道，你是怕我筹不到钱，替我着急呢。但这不是小事情，无论你的压岁钱，还是唐姨的公司在这件事面前都是使不上力的，他们第一期的融资要800万，两家分就是一家拿400万，我插一脚进来，那也要拿出个将近300万来。”
    “这么多啊，”陆灵雪吐出粉嫩的小舌头，“这要是跟我妈说，她肯定以为我疯了，被你忽悠疯了，她那公司一年也就能赚十几万。”
    “所以啊，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陈卓揉捏这陆灵雪的小手，“你真要帮我，也不是现在，而是要的等你从老太太那出师，帮我在大战略和管理层面上出力，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看。”

 第535章 韩流别过海

    第537章韩流别过海
    陆灵雪气鼓鼓地收回手，“谁不够看，你说谁不够看！”可还不等陈卓回应，她自己就泄了气，垮了肩膀，“好，我现在确实跟不上你的节奏，你跟那对夫妻的谈话，我虽然都能听懂，但我发现我不是都能理解，或者说我明知道你们都有深意，可我就是看不到。”
    陈卓看一向自信满满的陆灵雪表现出绝对不曾出现过的气馁，不但不去安慰，反而把胳膊肘拄在桌面上，支着下巴坏笑，“啧啧啧，学神的懊恼，学神的气馁，真是少见哦。”
    陆灵雪撅起嘴看向陈卓，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非常明显，你再不来安慰我，就要你好看！
    “要安慰，那你倒是过来呀，”陈卓没好气地说道。
    陆灵雪也有样学样，在陈卓的对面拄着下巴跟其对视，两张脸之间只隔了不到三十厘米。
    四目相对，鼻息相通，眼中只有彼此，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我创业是为了赚钱不假，但钱对我来说并不是终极目标，等拥有的钱到了一定数目，就真的只是一串数字了，我真正想要的是创造奇迹的成就感。等我能不花钱也可以坐下来跟巴菲特吃个便饭，跟乔布斯一起买两条便宜牛仔裤，在罗斯柴尔德的庄园来上一顿东北烧烤，又或者把华夏的小马哥、大马哥、周老板、摇滚王等等大佬随便约出来听我吹牛逼，到了这个水平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到顶了，那你猜一猜，那会儿什么才是我最需要的？”
    “健康！”陆灵雪脱口而出。
    陈卓眨眨眼，“健康算一个，但更重要的是你啊，没有人陪伴的巅峰只有寂寞，但我不会，我有你，”鸡贼的老陈又在心中补了一句，还有余憨憨。
    陆灵雪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中波光粼粼，这样的情话谁顶得住呀，就在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凑过去吻陈卓的时候，不开眼的服务员过来说道：“打扰，两位的牛排好了。”
    陈卓看都没看服务员，直接伸手揽过陆灵雪脖颈，吻了上去。
    直吻到陆灵雪呼吸急促，陈卓才不情愿的松开手，唇分时还拉出一丝旖旎的晶莹丝线，看的那位传菜的服务生哈喇子都要流下来，这特么太刺激了。
    陆灵雪伸手拿起餐巾擦嘴，顺便掩饰自己的害羞和尴尬。
    陈卓邪恶的舔了下嘴唇，接着就看向那服务员，“我给你一个忠告哈，下回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别出声，不然可能会丢掉工作，也就是我心肠好，但并不是谁都心肠好。”
    服务生也不笨，立马道歉。
    有了这样缠绵的开头，这餐饭吃的自然柔情蜜意，两人腻腻歪歪的你喂我，我喂你，不知道撒出去多少狗粮。
    买了单后，陈卓送陆灵雪回家。
    路上，陈卓接上之前在餐厅的话题，“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情实感，半分不掺假，你对我最大的意义就是陪伴我度过余生，所以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的多么优秀，但如果你发自本心的想要做事情，那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让你帮我做事只是我给出的一条建议，你完全可以否决，没有任何问题，我需要你开心快乐，而不是把你捆绑成我的左膀右臂，我……”
    “好了好了，好罗嗦啊！”陆灵雪伸手捂住陈卓的嘴巴，接着深情的说道：“这本来就不冲突，金融是我喜欢的专业方向，同时又可以帮到你，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啊，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合而为一，我现在就很开心，以后也会一直开心！”
    陈卓看了眼陆灵雪，确定不是哄他，然后就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陆灵雪手心，陆灵雪条件反射似的缩回手，“脏死了！真恶心！”说着就把手心往陈卓的胳膊上蹭。
    “刚刚吻的人家气喘吁吁的，吃都吃了也没见你说恶心，现在吃干抹净了就嫌弃人家，女人真善变！哼！”
    这番阴阳怪气杀伤力巨大，陆灵雪惊恐万分地闪到一边，“你好好说话！”
    “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见过糖果超甜，才能明白什么叫绝学！”陈卓邪魅一笑。
    陆灵雪问道：“糖果超甜？什么东西？”
    “是一种超自然生物现象，挺可怕的，希望我能有能力引导一下，别让这些东西出现，”说到这里，陈卓又是灵机一动，马勒戈壁的，“韩流”好像要来了！
    “娘化”这件事儿，别人怎么看陈卓管不了，但至少在他这里是过不去的，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性偏偏要搞的不男不女，这是个人的自由，陈卓也不会去指责什么，但如果整个社会的风气都在往这个方向引导，那他妈就绝对是病态了！
    在陈卓看来，导致二十年后华夏社会风气“娘化”的根本原因就是韩流的大举入侵，这是文化侵略，就像好莱坞的电影输出全世界一样，只不过韩流的侵略指向更明显。
    再往后面看，是谁引入了这股韩流？
    那必然就是所有电视台具有话语权的领导们，这部分人很多都是中年妇女，陈卓不得不恶意揣测她们的动机带着浓重的私欲，等她们爽了，韩流崛起了，大量的阴柔男进入了华夏的文化市场，没有审美辨别能力的孩子们被灌输了那样就是美，那样就是帅的思想后，整个社会自然就开始导向“娘化”。
    对抗性强的运动越来越少被年轻人关注，矫揉造作的综艺、粗制滥造的偶像剧、打扮的鬼一样的演唱会大行其道。
    少女们喜欢，少男们自然就要模仿，说“女人改变了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是没有问题的。
    这股风潮愈演愈烈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危险信号，有了“限韩令”，可社会风气的变化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纠正了，最后甚至到了需要在会议上讨论“阳刚”教育的问题，这是整个民族的耻辱！
    老子既然是天选之人，总得做点儿什么？

 第536章 龙吟定八仙

    第538章龙吟定八仙
    陈卓可绝不只是天马行空的想想而已，以他对龙吟传媒的规划来看，三年内在华夏的娱乐圈里拥有话语权并不算多高的目标，他没记错的话，韩流应该就是在这世纪之交开始进入华夏，而真正火爆起来应该是在2005年前后，直到2010年达到顶峰。
    顶峰是个什么样子，陈卓还清楚地记得，东江世博会的时候，一群女生因为没看到他们的韩流偶像，竟然对维持秩序的武警官兵拳打脚踢、打耳光，这种事情的发生，在陈卓看来就是整个民族的耻辱和悲哀，一个人究竟被怎样的洗脑才能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举动！
    妈的！不能让这帮老娘们儿祸国殃民！
    陈卓越想越气，暗暗告诉自己，说什么也要给韩流刹刹车，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所有电视台有引进权的领导都换成男的，先拿万恶之源马桶台开刀！
    陆灵雪看陈卓表情突然变的狰狞起来，“这什么糖果超甜就这么让你厌恶吗？我看你都要咬人了。”
    “这么说，我挺膈应赵子峰对？”
    “是啊，高中三年，我就没看你像讨厌赵子峰一样讨厌过别人，”陆灵雪深以为然。
    “跟糖果超甜比起来，我宁可以称赵子峰一声小老弟，跟他喝顿酒。”
    陆灵雪被深深地震撼，“这什么糖果超甜究竟得多恶心啊？咦！”
    “集大成者，无出其右了。”
    把陆灵雪送回家，陈卓没有逗留，准备去联系马东敏给的几个写字楼负责人，龙吟的办公地点，年前必须办妥。
    挑了一个位于安京东北方的一个写字楼，周围环境不错，主要距离广播学院不算远，可以方便舒薇兼顾学校和公司，等以后做大了，随时可以换地方。
    陈卓挑的楼层在十楼，跟几个广告公司是邻居，面积一共八百平，每个月十三万的房租，因为上一家租这里的公司也是个广告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开始善后了，最后的期限恰好是年后，陈卓看了一圈非常满意，主要是时间卡的非常好，如果现在就签约，那他就要白白付一个月的租金，因为年前这段时间既不能招人，又不能办公，完全是荒废的。
    现在好了，合同现在签，但起租时间定在了3月1日，租金年后给，需要付一个月租金额度的押金和一个季度的租金，也就是52万，这钱陈卓现在拿出来非常困难，放在年后，正正好好。
    当场就签好了合同后，陈卓又在去那几家广告公司转了一圈，除了一家看起来还有点儿底蕴，其他几家估计也撑不过半年，广告这一行非常残酷，他也见怪不怪。
    就在陈卓打算去好未来转一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个座机号码，区号是安京的，“你好，哪位？”
    “老板，有没有时间来接一下你的员工啊？”电话中传来舒薇熟悉的声音。
    “嫂子！什么情况？”
    “我被你哥赶回来了，以后可真的要跟着你混了，”舒薇笑道。
    陈卓笑道：“就方国平？我给他八个胆儿他也不敢！准是待不住了，想着尽快熟悉业务？”
    “还是你了解我，有事儿没做好，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既然要做那就全情投入，”舒薇道。
    “我这会儿正好刚找好龙吟传媒的办公地点，离机场不算远，二十分钟就到。”
    “地方都找好了？你动作也是真快，那正好带我去看看，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嘞！”
    挂了电话，陈卓就快马加鞭地往机场赶，路上还接到孙瑞的电话，跟他报了平安就火急火燎地去帮他老爹选机器去了，说是新网要全部换新，说完就挂了。
    陈卓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孙叔够能攒的啊，这等于是直接鸟枪换大炮，连电脑都要买新的，本来他还想让方国平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卖二手电脑的，现在好了，人家根本用不上。
    孙桐能提前下定决心把电脑房换成网，陈卓非常欣慰，这比前世提前了将近三年，有这三年的积累，下一步就可以往连锁过渡，再后面就是往电竞网咖转型，这条路清晰可见，完全可以让孙桐干到退休。
    陈卓甚至恶趣味地想着，是不是让老妈帮着孙叔张罗个老伴儿，现在有自己照看着，孙瑞根本不用孙桐操心，老头儿为了儿子光棍了这么多年也该让枯木逢春了。
    就这么想着，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就到了飞机场，接上等在停车场入口的舒薇，兜了一圈往回开。
    舒薇上车就问道：“是旧房子还是写字楼？”
    “肯定写字楼啊，龙吟传媒当然得上档次，”陈卓又吹了起来。
    舒薇哈哈一笑，“我现在就给小敏她们打电话！”
    “小敏？哪位？”
    “音乐节的时候，跟在我边上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就是小敏，全名赵敏，就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个赵敏，她爸是个金庸迷，她还没出生，名字就定了，女孩叫赵敏，男孩叫赵半山，一个倚天一个飞狐，有意思？”
    陈卓回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不喝酒特别腼腆，一杯啤酒下肚比谁都嗨那位眼镜小姐姐。”
    “对，就是她，”舒薇呵呵笑道：“她是低我两届的学妹，做事踏实，脑子也活，我在哈市的时候跟她聊过，她非常愿意加入龙鳞传媒！”
    “除了这位，还有谁？”
    舒薇如数家珍地报了几个名字和各自的特征，“意愿强烈的就这八个人，都是人品和能力兼备的人，你也都见过。”
    陈卓点点头，“确实都有印象，你跟他们聊的时候，说清楚了吗？这回咱们可不是唱一出就散的草台班子，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传媒公司，给交五险一金，有假期有分红，需要签订劳动合同的。”
    舒薇白了陈卓一样，“我会那么马虎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说清楚！我跟他们每个人都聊了很久，最后又在备选的人中筛选了一遍，才剩下他们八个人。”
    “好！那这八仙就是我们龙吟传媒的班底了！”

 第537章 教科书式的兄弟情

    第539章教科书式的兄弟情
    舒薇刚从她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听到陈卓的话，噗嗤一笑，“你可真行，还弄出个八仙，那算上我就是九个人了，怎么说？”
    “你不能算，你是上仙，专管他们，”陈卓也是真下本，老板拍员工马屁的事儿他也真干得出来。
    陈卓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是老板，舒薇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从哈市回来之前，方国平就跟她好好聊过关于身份转换的话题，在这之前他们之间论的只有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友情的基础上还加上了上下级的关系，私下里可以放肆一些，但必须要有红线，绝不要触碰，不然很容易最后闹的朋友都没的做。
    方国平是典型的东北人性格，在友情和爱情面前，事业和金钱都要靠后站，不然他也不会做出宁可不要工作也要成全舒薇的决定，或许再很多所谓成功人士眼中这是个傻瓜，但在他的朋友眼中，这就是值得托付性命的真朋友。
    舒薇把她掏出来的小本子在陈卓身边晃悠了一下，然后就如数家珍的把那八仙的性格特征和擅长的领域跟陈卓交底，每一个人都说的极其详尽，连他们一些感情纠葛都提了出来，沉着表示没有这个必要，但舒薇却说道：“跟你交代这些不是让你去探秘隐私，我只是觉得通过他们对待感情问题的方式和态度，可以看出一些东西来，这样可以让你更快的了解他们的性格特点。”
    陈卓沉默了片刻后，语气和缓的说道：“嫂子，以我对方老哥的了解，他肯定会在你离开之前跟你交代一些他的经验之谈，比如分寸感啊、人前人后啊、语气语态啊，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我觉得很对，但我不希望你们矫枉过正。我真心把他当作我的大哥，把你当作我的亲嫂子，我不希望这些条条框框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拉远了，如果结果是那样，那我宁可现在就做切割，我以天使投资的方式对你们进行投资，缩小我的股份占比，以后你独立运营，我自负盈亏。”
    “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对彼此了解到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程度，”舒薇放下笔记本，扭头看向陈卓，“他叮嘱我后，对我说的最后原话，你想不想听？”
    “说。”
    “他说，‘当你摆出员工姿态的时候，一定会让陈卓那小子非常不舒服，他是非常重感情的人，这点跟我很像，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惺惺相惜，他很可能做出让你独立经营龙吟传媒，他只吃分红的决定来，用以换取我们和他之间友谊的长久，那时候你就告诉他，门儿也没有！把我老婆推到最前去，所有压力都落在你的身上，他甩手掌柜的只吃分红，不做战略规划、不做决策、不承担责任，凭什么！不可能！那我们就不干了！’，他是拍着桌子说的，”舒薇的笑容里分明是深深的爱。
    陈卓会心一笑，“妈的，老方太鬼了，这都能被他识破！”
    这就是方国平，不枉他两世为人都要与之相交！
    舒薇收起小笔记本，“你们能遇上，真好。”
    “这个话题就说这一次，以后就不再提了，”陈卓又把话题拉回去，“舒总，我的精力有限，只够与你这个级别深入交流，至于你的下一级，那就是你的职权范围了，我不去触碰，也不需要触碰。”
    “我明白了，老板，”舒薇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陈卓把舒薇带到云辉大厦前，等了十分钟左右，龙吟八仙就到齐了，他们几个估计也是得到了舒薇的叮嘱，对陈卓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虽然依然亲近，但也多了几分恭敬，毕竟要端起陈老板的饭碗了，得有分寸。
    “几位学长、学姐，今后龙吟传媒就拜托各位了，我陈卓可以保证一点，只要能为公司创造价值，公司就一定会给你们丰厚的回报，毕竟大方是我最闪耀的名片，”陈卓笑着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
    龙吟八仙一齐鼓掌，纷纷叫好，也十分信服，陈卓的大方真不只是嘴上说说的，那一次请客吃饭去的都是大饭店，让他们敞开了点菜，酒水随便喝，这份豪爽确实成为了陈卓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陈卓往前一指，“走！这里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我们龙吟传媒的根据地了，大家一起去看看。”
    云辉大厦十层，陈卓一行十人的到来，让本就因为宣布倒闭的“风华广告”的整体气氛更加沉闷，正在处理着最后一批手头业务的员工们看到龙吟八仙几人朝气蓬勃又信心满满的状态，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们也曾经这样元气满满啊，唉。
    风华广告的老板是个已经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些发福，陈卓对其的印象还不错，因为虽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但办公室里的人依旧再忙碌着手上的工作，从他们忙中有条理的状态可以看出，并没有谁突然离队，但从这个侧面就能看出这个老板至少没有拖欠工资，为人也宽厚，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员工早就撂挑子了，谁跟你熬到最后啊！
    老板看到陈卓去而复返，还带来这么多人，就知道这是人家带着员工来看场地来了，换一个脾气不好的老板估计这会儿就要发飙了，因为毕竟合同还没有到期，这个时候下家就堂而皇之的带着人登堂入室，本就带着一败涂地怨念的人没几个能忍住不发飙的，这位老板却态度异常谦卑地陪着小笑脸，主动迎了上来。
    陈卓本来已经做好跟对方道歉的准备，毕竟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自己这么做确实有点儿伤口撒盐的意思，人家态度恶劣一点儿也在情理之中，但去却没想到人家上来就笑容满面地打招呼，还发烟，简直好像对待客户一样，让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也有点儿太好说话了！

 第538章 惨兮兮的老段

    第540章惨兮兮的老段
    老板发了一圈眼，除了陈卓，谁都没有接，他也不在意，笑着问道：“陈老板是？刚才你来看房的时候我听到了，不好意思哈，不是有意偷听的。”
    “您太客气了，我这么冒失地带人过来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知老板尊姓大名？”陈卓客客气气地说道。
    老板拍了一下他的地中海脑门，“瞧我这脑袋，连自我介绍都忘记了，我叫段风华，不好意思哈，有点儿辱没了这个名字，”说着还不自觉地摸了摸他自己的地中海脑袋，憨态可掬。
    “哈哈，哪里话，好名字，从您员工们勤勤恳恳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您的为人配得上这个名字，”陈卓恭维了一句。
    段风华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有些腼腆，“那个，我能不能冒昧的请陈老板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有些事情想拜托你一下。”
    “这当然没有问题，”陈卓扭头交代了一下，舒薇他们，“你们进去参观参观，但注意说话的音量，不要打扰人家办公，人家不让进入的地方，也不用乱闯。”
    “好，我会盯着的，”舒薇说了一声，就带着龙吟八仙去参观他们未来的办公室去了。
    陈卓跟着段风华，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去陈卓就有点儿哭笑不得，这位段老板是不是也太亲民了一点儿，简直有点儿矫枉过正了。
    办公室的位置并不是一般公司的最里面，办公室的面积更不是最大的，装修也完全谈不上，就在前台后面的一个小隔间中，总共也只有不到十五平米的面积，办公桌还就是把外面的格子间给搬进来一个，柜子是最便宜的那种铁皮文件柜，四周的地面都是各种杂志和报纸，堆的太多，杂乱无章，只有两把椅子，一把桌后一把桌前。
    这他妈是一个八百平米广告公司老板的办公室？
    陈卓十分想问一句，这老小子是不是故意消遣他？
    不用陈卓问，段风华自己就给自己的老底刨了，“不好意思哈，好沙发在谈业务的会客室，可现在那里改成了宿舍，一些年前已经退了房准备回老家的员工实在没地方住，我也只能帮到这一步了，这里简陋了一些，您别介意。”
    这一刻，陈卓也大概了解了段风华失败的原因，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倒不是说经商就必须是薄情寡义之人，一切都在于一个度的掌握，段风华这种讨好型人格怎么做老板嘛，不用想，这位老哥肯定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的绝世好人，做朋友当然好，可做老板，不把家底赔光都怪了。
    陈卓自然不会介意，他地脆地坐到那吱嘎带地的椅子上，“段老板真是菩萨心肠啊。”
    “我知道，你们这种青年才俊看到我这么狼狈，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也不免嘲笑的，”段风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我确实不适合做老板，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说着，这位老哥差点儿都要哭出来。
    陈卓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您要不介意的话，我叫您一声段叔。”
    “这怎么行，在商言商，虽然你岁数小，但在生意场什么又不看年龄，”段风华连连摆手。
    陈卓顿觉好笑，“段叔，你这不是挺懂的嘛，怎么搞成这样了呢？”
    段风华看陈卓这么坚持，也露出慈祥的微笑，“那我就应了，我今年五十一了，也不算占你便宜。”
    “不算不算，我爸才四十三，”陈卓点燃段风华发给他的华子，吸烟的间隙，他发现段风华的双手上并没有抽烟的痕迹，那盒中华烟他也只是放在桌面上，自己并没有抽，看来是个不吸烟的人，但却准备了烟、火机、烟灰缸，讨好型人格没跑了。
    “你爸爸还真年轻，你也够年轻，这么小岁数的老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见识了，”从段风华的嘴里说出这些话来，怎么听都让人信服，完全没有一点儿恭维的痕迹。
    陈卓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人格魅力，人一旦老实的过头，由内而外地都散发着一种厚重的诚信之光。
    “咱别绕弯子，您也没那个水平，有事儿直说，”陈卓决定开门见山，跟这样的老实人寒暄，两个人都累。
    段风华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我确实不会说场面话，见笑了。”
    陈卓哭笑不得，“我刚刚问你的是，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能在这种甲级写字楼租下这么大的办公室，当初也是很有实力的？”
    “这是我老婆的公司，”段风华叹了口气，看向桌角上的一个相框，忍不住拿过去反复摩挲着，“我老婆就是一般人口中的女强人，做事利索、果断，有大智慧，她能嫁给我，是我高攀了，”说着说着，悲伤逆流成河，“可我对不起她啊，我没有能力把她的公司经营好，我愧对她啊，”说着就流下热泪，颇有点儿老泪纵横的惨状。
    陈卓万没想到，这种事儿也能被他碰上，都不用段风华再说什么，他基本能脑补出来，估计就是老实暖男娶了能干媳妇儿的故事，女强男弱。
    当然了，这只是片面的强弱对比，两个人能相守一生，一定是都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所谓的强弱只是别人口中的标签，冷暖自知，外人都是傻逼而已。
    从段风华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故事也基本跟陈卓猜测的差不多。
    段风华的老婆叫董桂芝，是非常典型的知识女性，但这位董桂芝女士更加地激进，本来是个人民教师，后来嫌赚钱少，直接就辞职下海，做起了广告行业，用十年时间把风华广告做成了如今的规模，从广告公司的命名就不能看出，这位董女士是很爱她先生段风华的。
    好景不长，董桂芝在一次旅行的途中突发心脏病，当场去世，救护车没到就凉了，风华广告这么一个大摊子就落在段风华的肩膀上。
    天降大任于斯人，可他妈斯人也得能担的动啊！

 第539章 奇才

    第541章奇才
    段风华提起爱妻就一脸的悲痛，“我愧对她啊，好好的一个公司愣是让我做到了倒闭，我对不起她啊！”
    “我多问一句哈，您别介意，”陈卓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您这岁数，你家孩子怎么也得二十多了，就不能跟你一起想办法？”在陈卓看来但凡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来担这个担子也不会比段风华做的更烂？
    段风华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孩子，我老婆天生不能生育，我们又不想领养，本来想着赚够了钱一起去养老院的，唉，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人。”
    陈卓把自己弄的有点儿尴尬，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有点儿招人烦呐。
    “您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全能的人虽然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一个家庭想要稳固，互补是一个比较优秀的组合，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本就是华夏几千年来的传统，跟男女性别并没有什么本质联系，只要彼此觉得幸福喜乐，这无可厚非。突遭这样的巨变，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你扛起了担子，我觉得失败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随随便便就能成功，那您爱人那样的真正强者又强再哪里呢？”
    段风华深吸一口气，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这本就是我的家事，你没有义务听这些的。”
    “这是很好的爱情故事，我倒是觉得您是个幸运的人，”陈卓诚恳地说道：“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对的那个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妥协着、认命着过完一生的。”
    “陈老板真是会安慰人，你的话中有着极高的生活智慧，”段风华由衷地赞扬道。
    陈卓摆摆手，“咱们还是聊聊正事，您把我叫进来肯定不是只想告诉我你的爱情故事？”
    “瞧瞧我这脑袋，真是太不体面了，”段风华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夹，“风华广告一共有二十六名员工，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履历，我想求你一件事，贵公司在招人的时候，可不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的这些员工？”
    “就这事儿啊？”陈卓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搞的这么夸张，如果真是人才的话，我们肯定求之不得啊，您放心，”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有一样，不够格的人我是不会要的。”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段风华站起身来到陈卓的身边，直接双手握住陈卓的手，“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些员工都是跟着我老婆不少年的老员工，如果不能给他们找到一个好出路，我死了也不好意思见我老婆。”
    陈卓也赶紧站起来，他非常不习惯跟个老男人这么亲近，挣脱段风华的双手，后退了一步，“这样，明天，我就让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刚刚那位气质典雅的女士，让她来面试。这样的话，录用的年后就可以来上班，没有被录用的也可以尽早去找工作，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好好好，这样非常好！”段风华又想上去握陈卓的手。
    陈卓赶紧后退，“叔，咱别这样好不好，有话好好说。”
    段风华收回手，灿灿地一笑，“这还是我老婆教我的，感谢要诚恳，要双手去握手，好像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一套了。”
    为了化解尴尬，陈卓过去拿起那份花名册，“我先看看哈，”假装看起来，但看着看着他就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住了，这份名单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履历堆砌的简历，而是非常详尽地对每一个人做了一个仿佛素描般的描述，就好像一位敦厚的长者在介绍他的老朋友，小到穿衣的细节，大到对待客户的态度，用极为简练的笔触就把一个人立体地勾勒出来，但还绝不只是褒奖，缺点也都一针见血指出。
    与其说这是一份简历，倒不如说这是欧美电视剧中所谓的“侧写”，从言行举止、待人接物就把一个人的特点全部总结到位。
    陈卓看了几个人后，合上本子，感慨道：“您爱人真是一位了不得的智者，这是我生平仅见的员工评估，简直可以进入教科书！”
    听陈卓这么一说，段风华变的有些局促不安，甚至都不敢跟陈卓对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个履历，是，是我写的。”
    陈卓眼睛登时就瞪圆了，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段风华，他几乎连一秒钟的怀疑都没有就相信了段风华，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他甚至都怀疑这位老段同志会不会说谎，可接着就是一个巨大的疑问，“你能如此透彻地看穿一个人，那应该知人善任才对，一个会用人的老板会把一个蒸蒸日上的公司经营成这个样子？你能给我解惑吗？”
    段风华被陈卓如此盯着，眼见额头就冒了汗，他站在那里活像个被老师拉到办公室等待被训斥的孩子，局促不安，就差落荒而逃了，“我，那个，就是，不太会跟人打交道，一般的聊天还好，如果牵扯到利益分配和权利、义务，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更不知道怎么去争取，”他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其实知道怎么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可一旦人家跟我四目相对，我就软化了，稀里糊涂地就签了合同。”
    “我特么……”陈卓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爆粗下去，这是多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啊？已经病入膏肓了？
    看陈卓目瞪口呆，还要发飙的样子，段风华立刻不知所措起来，这会儿倒是想起来给陈卓去倒水了，可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头，倒水还差点儿把自己烫着。
    陈卓看着狼狈不堪的段风华，尴尬的脚趾头都快在鞋里抠出一个紫禁城了。

 第540章 野路子

    第542章野路子
    陈卓走过去从段风华手里接过水杯和暖壶，“叔，咱就别客气了，我现在对你这个人充满了达尔文见到人猿一般的好奇，咱们还是坐下来聊，就像平常聊天一样，你刚才讲你和你爱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时候的状态就非常好，咱们继续那个状态，好？”
    段风华被陈卓扶着坐到他的椅子上，“我是不是挺不像男人的？”
    “不能这么说，你这明显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只是咱们国内在心理健康方面还非常的落后，绝大部分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心理疾病，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是多少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你的问题很可能是在童年时期种下的因，现在只是结果罢了，”陈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不给段风华造成压力。
    段风华倒是没有抵触，还用力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是有什么毛病，我老婆在的时候，与人交流的事情都由她来做，我就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可她走了以后，我不得不面对一切，我害怕、焦虑，怕被人审视，每次跟客户进行最后的面谈时，都好像上战场一样，那绝对是种煎熬，”他又叹了口气，“现在好了，走到了尽头，虽然我很自责，但也终于不用再去面对这些人和事了，”接着他又问道：“我看你好像很懂，那我这种病是怎么来的呢？”
    “这种心理疾病一般被称为社交焦虑，或者社交恐惧症，”陈卓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主要是权威型家庭出生的人，从小不被肯定，价值被贬低，长大后就特别在意别人的评价，形成了讨好型人格，害怕自己的某个缺陷被暴露，故意掩饰，逐渐发展成强迫症，焦虑症，孤独症，三个症状交织在一起变成了社交恐惧症。你回忆一下你童年的经历，你的家庭氛围是不是特别压抑？”
    段风华呆了呆，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陈卓，“对对！我父亲家是地主成分，解放后被批斗的很厉害，我母亲家也被牵连了，我父亲没有撑住就上吊了，我母亲身体不好，也没多活几年，我是外婆带大的。我外婆十分恨我父亲，对我也不是很好，在家里一切都要听她的，她永远是对的，不满意就要打我，有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也要打我一顿。”
    老段，实惨啊！
    “那就没错了，症结就在这里了，”陈卓道：“你幸运就幸运在，能遇到一个好妻子，她在很大程度上治愈了你的心理疾病，但她也同时成为了你的精神支柱，她倒了，你要独立面对一切，这问题就又凸显出来了。”
    “那，这病能治吗？”段风华希冀着道。
    陈卓一点儿没给希望，干脆的摇头，“您都这个岁数了，其实没有必要在纠结这些了，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负担，不用再讨好谁，也别去琢磨改变自己了，不现实。”
    “说的也是，”段风华自嘲地一笑，“你说的我都同意，只有一点，负担还是有的，我算了一下，把手头的项目结束后，收回尾款，再去掉给员工们的工资和其他开销，我不但一分存款都没有了，还得卖掉我的房子才行。最后剩下一点儿钱，去养老院好像也不够，毕竟我才五十出头啊。”
    陈卓眼睛顿时一亮，“资金缺口有多少？”
    段风华不明所以，“二十多万。”
    “房子你不用卖，这二十多万我帮你出，然后我再雇佣你，你用你的工资和奖金，乃至分红，来还钱。这样你未来的生活也有了保障，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更可以发挥所长，”陈卓着实有点儿兴奋，这是一块宝啊！他此刻的心情就像电影《雨人》中阿汤哥得知哥哥拥有顶级数学天赋后的振奋，用好了，这就是核武器啊！有木有！
    “发挥所长？”段风华社交有障碍，并不代表他没脑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高的观人本事，“你是说，让我帮你做人事方面的事情？”
    “正解！”陈卓诚恳地说道：“我目前拥有四家公司，年后可能会变成五家，可以说是百废待兴、求贤若渴，今天碰上段叔这样的人才，我说什么也得把你请进门。”
    段风华倒是没有拒绝，只是有些疑问，“我老婆在世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帮她做这方面的工作，包括面试、职务任免、项目负责人的任命等等一切关于人事方面的事情，她都会跟我讨论，所以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倒是可以胜任，可我没有办法根本产生冲突，让我去任免别人，我不行的，人家跟我拍桌子瞪眼，我就心虚的不得了。”
    陈卓哈哈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给你一个全世界都没有职务，叫做人事顾问，直接对我负责，具体到执行阶段跟你无关，你只需要帮我做人事决策，薪酬方面嘛，你跟外面的舒总平起平坐，甚至还要比她更高，因为我给她的股份是龙吟传媒的，而给你的是龙血资本的！”
    “龙吟传媒？我听说是家传媒公司了，这名字真好听，龙血资本又是什么？”
    陈卓一点儿没藏私，把龙血资本、龙吟传媒、龙鳞网络、好未来教育，还有年后很可能成立的暂未命名的文具连锁这几家公司的关系和目前的状况跟段风华和盘托出。倒也不是他没了警惕，只是他已经一眼看透了段风华的为人和人品，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对待可以信任的人，那就给予足够的尊重。
    段风华听完陈卓的讲述目瞪口呆了好一阵，“你刚才说你还没有二十岁？”
    陈卓直接掏出钱包，把身份证拍在桌子上，“段叔，请过目。”
    段风华还真拿起来看了看，“我的天啊，你是在娘胎里就学生意经吗？还是说你家里是哪一方的巨贾？”
    “家里就是工薪阶层，我嘛，你就当我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

 第541章 就差你了

    第543章就差你了
    段风华默然不语好半天，才说道：“今天，我真是长见识了，本以为你只是面相年轻，至少也得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竟然还不到二十岁，一个十九岁就坐拥四家公司的青年才俊，这太让我不敢置信。”
    陈卓把倒好的水推倒段风华的面前，“也别这么神话我，虽然说是四家公司，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就目前来说都只是草台班子，龙血资本算上你，才我们两个人，我是老板你是员工；好未来都是在校大学生，离成熟的教育集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龙鳞网络也同样都是大学生班底，目前只是在技术层面有保证，但一个公司不可能只依赖某个人，那是不可能走远的，未来要拓展的面还非常广；龙吟传媒，你也看到了，目前的班底就是外面那九个人，也都是学生，只是比前两个年级高一些，要么是在读博士，要么是在读硕士，就目前来看，龙吟倒是最让我能撒开手的，因为这些人的情商都不低，也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至于还没有做起来的办公文具连锁，负责人倒是能够独当一面，但毕竟还没有组建，就先不谈了。这样一个草台班子，离远了看似乎挺强悍，走进了就会发现，四处漏风，我这个裱糊匠劳心劳力，累得很。”
    “能看清自身虚实，这本身就是不一般的领袖能力，我原来是不信世上存在什么天生巨子的，现在我是真的信了，”段风华感慨道。
    陈卓也送上一记不重不轻的恭维，“您也是我生平仅见的奇人，完全依靠自身的观察能力走出一条独树一帜的‘观人’之路，就这份眼力来说，放之四海，您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神态本已恢复平静的段风华见陈卓如此夸奖自己，立刻又局促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道：“除了我老婆，还没有人这样夸奖过我，我，这个，就是真的有点不适应，可不可以请你出去等我一下，让我平静平静。”
    陈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社恐患者，有些哭笑不得地站起来，“我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邀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但也别为难，实在不想答应，也没关系，我会再登门的，”说罢，他就走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此时，舒薇他们正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门口站着，在旁听里面的会议内容。
    其他风华广告的员工们依旧在各自忙碌着，似乎把舒薇他们当作了空气，没人对他们好奇地张望，就这份素质和专注，陈卓就在一旁大呼“爱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二十六名员工，从上到下可都是段风华评估过的，刚刚他看的那份履历也足以说明这里每一个人不说万里挑一，至少百里挑一、千里挑一，刚才听段风华提出接收这些员工的要求时，他还有所保留，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广告行业和传媒行业，本身就有许多的共通之处，具体到一些基层岗位大同小异，上层和中层虽然要转变一些思维，但只要有足够的学习能力和敏感度，在舒薇的传帮带下，一定可以很快出师。
    陈卓扫视一圈正在忙碌的员工们，这哪里是累赘！这他妈分明是一只训练有素，拉出去立刻就能形成战斗力的商业部队啊，不但被段风华筛选过，还被他爱人董桂芝操练过，有能力又有实战经验，在私德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毛病，这样一支队伍如果让他自己培养，需要多久？五年？十年？
    现在唾手可得！
    陈卓越琢磨越兴奋，扫视的目光逐渐变的灼热起来，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
    捡到宝了！真他妈捡到宝了！
    “咳咳，那个，陈老板……”
    段风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好像生怕打扰到别人似的。
    陈卓霍然转身，上前双手扶在段风华的肩膀上，“段叔，你的这些员工我都要了，所有人的的薪资待遇在目前的基础上上浮20％！”
    段风华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同样激动地说道：“你没有开玩笑？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相信您和您爱人的眼光！”陈卓坚定地说道。
    段风华高兴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想要掐会儿腰，觉得好像有点儿嚣张；想要去握陈卓的手，又想起刚刚陈卓的反感；想要插兜，又怕让陈卓觉得自己得意忘形，双手忽上忽下地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卓可不知道段风华在纠结什么，他还以为这老头儿高兴的手舞足蹈了，主动握住他的右手，“段叔，就差你了！”
    “那个，我刚才出来就是想说，我愿意的，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有事做的话就不会总想起我老婆了，以后就拜托陈老板照顾了，”段风华诚恳地说道。
    陈卓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上前一把抱住段风华，“以后，在人前你是我的人事顾问，只对我一人负责，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在人后，你就是我的长辈，你膝下无子，百年后，我陈卓给你养老送终！”
    “这……”多愁善感的段风华立刻就红了眼睛，这番话对他来说太重了，重到有点儿不真实，人老了才知道子女的重要，没有孩子是他一生的遗憾，现在突然冒出个年轻人说出这么一句承诺，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对他来说都是直抵灵魂的馈赠！
    “请你安静一些，无论如何这里都还不是你的公司，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已经妨碍了我们办公，现在又这样大呼小叫的，我们怎么做事？”一个沉稳干练的男人声音从陈卓身后传来。
    陈卓闻言，松开差点儿哭出来的段风华，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穿着普通，老土的深灰毛呢裤子配深红色的毛线马甲，里面是一件条纹衬衫，一副老学究的气质。
    “你谁啊？”

 第542章 强势

    第544章强势
    陈卓嚣张又不失轻蔑的一问，立刻激起了这位青年的愤怒，“我是这里的经理！”
    段风华自然不能坐视自己人跟新老板叫板，站出来解围，可他这个社恐哪里又那个能力嘛，“小宋，不要生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陈卓这样嚣张的应对，本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本想着看看对方如何应对，他也好从侧面看看这些未来员工的成色，可老段这么一说，就完全变成了拱火嘛。
    果不其然，那姓宋的青年压抑的火气立刻高涨起来，眼看就要放狠话，陈卓多鸡贼，他岂会让场面落入不能转圜的境地，在那青年还没有开口前，他立刻变换表情，直接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得意忘形，忘了身处何地了，打扰了你们办公，我在这里向你，也向诸位道歉了，”说着他就分别对青年和其他那些已经站起来准备同仇敌忾的员工们鞠了两躬。
    这下好了，努了半天气，准备跟陈卓据理力争的宋姓青年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段风华把陈卓的表现看在眼中，对陈卓的评价再次上了一个档次，他有社恐不假，但也正因为这个无法融入人群的心理疾病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冷眼旁观，才有了他仿佛毒蛇一般的“观人”本事，陈卓这一份能屈能伸的能耐，绝不是人人能做，又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的。
    陈卓趁着气氛凝固的当口，转而看向段风华，“段老板刚刚不是说晚上要宴请您的这些员工吗？您看这样好不好，算我一个，届时我在郑重的跟诸位道个歉，表达我两次打扰大家办公的歉意。”
    段风华刚要表现出迷惑，就看到陈卓不停跟他眨眼睛，立刻反应过来，“哦哦，那，那好啊，大家相识也是缘分嘛，这个，咱们一起吃个饭。”
    这话一出，陈卓扫视一圈，看出了一点端倪，办公室中众人的表现各异，但大致分成两种，岁数较小的多少都露出一些高兴的情绪，毕竟这会儿下馆子还算不寻常的一种享受，吃一顿好席面，也只有婚丧嫁娶的时候有机会，平常都是自己做。
    岁数大一些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他们不但没有什么高兴，反而一个个丧气又悲愤，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散伙饭啊，公司到了什么境地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吃饭，不是散伙饭是什么？怎么高兴的起来？
    他们岁数都不小了，三十多的有，四十多的也有，他们离开了这里，再找工作就困难了，更何况他们都是风华广告的老人，跟着董桂芝近乎白手起家的把公司做到在安京小有名气，现在到了这步田地，要说他们一点不怪段风华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何况，老段除了再与人交际上上不了台面，其他方面那是真的体恤他们，那份责怪，惊人谁都说不出口。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都沉闷的让人心里发慌，导致舒薇他们也都发现了情况不妙，九个人慢慢地来到陈卓身后，欺负他们的年轻老板，那肯定是不行的。
    陈卓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越发喜欢这些重情重义的员工，老段好眼力啊，这都是宝贝啊，都是一个个小金人儿啊，会点石成金的小金人儿啊！
    就在陈卓想说上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大门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玻璃被重物击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前台小姑娘的尖叫和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要是在十几分钟前，陈卓肯定冷眼旁观，甭管什么事儿那也是别人的事儿，可现在状况不一样了，他已经把整个风华广告看成了他自己的领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心肝宝贝！谁他妈找事儿，他第一个不答应！
    段风华刚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陈卓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那高大的背影，十分让人有安全感。
    陈卓拐出办公室区域，来到门口，就见到五个壮汉嚣张地站在那里，有个人的手里还拎着一把榔头，地上都是碎玻璃，玻璃大门已经被敲碎了。
    前台的小姑娘二十五六岁，虽然长的娇小，这会儿眼中也充满了恐惧，但还是壮着胆子站起来质问这五个人，就冲这份担当，陈卓就给这前台打了九十分，并再次再心中对老段表示了钦佩。
    “操你妈的！哪来的傻逼？”陈卓随手拎起一个消防栓，指着那五个壮汉就开骂，“砸我大门，这事儿没完！耍横是？装逼是？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老子今天非他妈弄死你们！”
    这劈头盖脸的一通叫骂直接就把那五个壮汉骂懵了，什么情况？他们才是先声夺人的一方，怎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这小子谁啊？那么嚣张？还他妈挺高！
    这种上门找事儿的一般都是社会闲散人员，牛逼一点儿的就是哪个黑社会性质团伙的成员，混的差的就是某一片儿的小混混，拿钱办事儿。
    陈卓前世跟这一类人有过一阵子接触，所以很清楚他们的套路，无非就是上来砸东西，砸完了亮身份，给出期限，最后再威胁两句，贵重东西他们不敢砸，人更不敢随便打伤，毕竟都是为了钱，搞到局子里去就不值当了。
    正因为熟悉套路，所以陈卓根本不给对方装逼的机会，直接强势插入，断节奏。
    摆明车马，你丫兵线也别补了，野也别打了，老子站在这人，来啊！
    为首的汉子四十岁左右，一米七五的个头，小眼睛，长的还有点儿像刘华强，穿着一件长款皮夹克，是那种十分笨重的老款式，脱下来上称，至少十斤起步，看起来好像挺威风，他把那手持榔头的同伙扒拉到一边，皱着眉头质问陈卓，“你他妈谁啊？我找段风华！没你事儿，赶紧给我滚蛋！”
    “去你妈的！宋开宋瘸子都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第543章 求援

    第545章求援
    四个多月的晨跑，加上偶尔的健身训练，让陈卓的体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有些胆魄的身形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厚重感，再配合上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有那一脸的蔑视，手上还拎着一个明晃晃的灭火器，这派头着实凶悍，但对方真正忌惮的还不是陈卓的外貌，而是他嘴里的这一番话。
    宋开？宋瘸子？
    在安京混的，谁不能不认识宋瘸子？出了名的笑面虎，传说中曾笑着吃掉仇家的耳朵，这等又字号又有实力的一方大哥，可不是谁都敢惹的。
    那为首的肖似刘华强的汉子，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陈卓特别怕这货突然来一句“你这瓜保熟吗”，他保准要笑场。
    好在这会儿《征服》应该还没有开播，那汉子还是比较谨慎的，“你认识宋老大？”
    “鸡毛宋老大，就是个老瘸子而已，”陈卓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吊儿郎当地说道：“你要是认识宋瘸子那最好，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赵子峰在这儿，看他怎么说！”
    那汉子心中一阵憋屈，老子要是能认识宋开，还他妈用接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谁不知道宋老大的手下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妞有妞，事实虽然如此，但混他们这一行当的最在乎的还是颜面，心里再怂，嘴上也得横，“就算宋老大在这里，也得讲江湖规矩！这风华广告的老板段风华，”他说着就指了指站在陈卓身边局促不安的段风华，“就是他！他欠了我们客户的钱，客户委托我们公司上门催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宋老大也得讲道理？”
    “我讲你妈！”陈卓指了指地上的碎玻璃，“碰上软柿子就一声不吭地砸人家的门，碰上硬茬子就他妈讲道理，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色龙？”
    那汉子哪里能想到今天还能碰上同行，他要知道的话，也不可能这么鲁莽，至少得先盘盘道，按规矩来说，他这么做确实不算讲规矩，他双手一抱拳，“今天算我们理亏，只要段风华肯还钱，这门，我们赔！”
    段风华忍无可忍地站出来，“你们上一次来我就说了，我不欠张忠辉的钱！”
    那汉子伸手从手下的手里拿过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合同文本，“这是你们之间签的合同的复印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交付最后的广告影片，你们就要赔偿30％的违约金，这单生意价值二十八万，30％的违约金就是八万四，算上拖了半年的利息，算你十万块，不算多？你给钱，我们走人，还赔你门钱，怎么样？”
    段风华虽有满肚子的怒火，这会儿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发作，直言跟人发生对立性的交涉，他的嘴就好像不属于他身体一部分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气的满脸通红。
    段风华的社交障碍，风华广告的人谁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刚那个姓宋的青年站了出来，“张忠辉的那单生意本来就是他自己恶意拖延，让我们前前后后改了十几次的创意，成片明明交付了，他又要求修改，却倒打一耙说我们逾期，这是什么道理？他要觉得他有理，那就去法院告我们！我们奉陪到底！”
    那汉子冷笑一声，“法院的事儿归法院管，但现在我的客户把这笔账交到了我手里，我就要管，你们要是把账清了，什么都好说，否则从今天起，你们一笔买卖也别想做成！”
    这就是那个蛮荒时代的某个小小缩影，碰上这样的人，老实人完全无法招架。
    这如果是陈卓的公司，他会马上让所有员工带薪休假，反正公司都要倒闭了，跟老子耍无赖，那就玩玩呗。
    可当家做主的终究是段风华，老头儿被气的不轻，胸口起起伏伏，“报警！我要报警！”
    那汉子阴恻恻的笑道：“报，大不了我就赔你个门钱罢了，我是按合同要账，警察也管不到我！从今天起，我就带人在你们门口站着，谁也别想进！”
    “宋瘸子的面子，也不给是？”陈卓还是想简单地解决。
    那汉子越发觉得陈卓在装腔作势，在他看来，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跟宋开很熟悉，现在已经摇人了，哪里还会跟自己在这儿废话，他那股子被陈卓杀出来浇灭了的嚣张气势瞬间就回归了，“小子！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就是宋老大在这里，他也得让我追债！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票子是票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陈卓这一刻反倒不再叫嚣，轻轻放下消防栓，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尚义的电话。
    那汉子看到陈卓轻描淡写地掏出一部那么轻薄的手机，心中立马咯噔一下，这东西可不便宜啊，就是自己的大哥用的也没有这么薄！
    电话接通，尚义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啊，我一忙就忘了，你那兄弟我给你安全地送上飞机的，我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的，保准安全！”
    陈卓没有搭茬儿，而是大声说道：“哥！我被人欺负了！提宋瘸子也不好使啊，你带着人过来给我出气，把这几个傻逼都他妈给我抓紧去，多带几把枪！”
    枪？
    那伙人顿时懵逼，但马上就又觉得这是陈卓的小把戏，吓唬人的。
    只有那为首的汉子有点儿神色凝重。
    尚义闻言，立马就知道陈卓这是用赵子峰的名字平事儿了，但是没平了，这是跟自己求救来了，凭他对陈卓的了解，他相信肯定不是陈卓惹事儿，既然亮出了宋瘸子，那对方也肯定不是良民，如果真是这样，于公于私自己也得帮忙，“对方几个人？有武器吗？发生冲突了吗？地址是哪里？”
    陈卓道：“五个人，有武器，他们把我公司的门给砸碎了，前台小姐姐都吓哭了，地址是和平路云辉大厦十楼。”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第544章 来了

    第546章来了
    陈卓刚挂掉电话，就听到边上有个好听的声音小声抗议，“我没哭！”扭头看去，正是那位前台小姑娘。
    “这不是博取我哥的同情嘛，他一生气没准儿拎着微冲就来了，把这几个沙雕全特么突突了！”陈卓咧嘴一笑。
    那为首的汉子心里又没底了，这次知道先盘道，“那个，你哥是哪位？”
    “别怕，就是小公务员，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合法催债吗？别怂，给爷等着！”陈卓露出和煦的微笑。
    这下进退失据的就是那汉子了，他在心里不停地权衡利弊，是走是留？
    走，如果这小子只是虚张声势，凭他敢那么称呼宋老大，多少是认识道上人的，到时候他一宣扬，自己被他两句话就吓唬跑了，以后自己还用混吗？
    留，如果这小子是真的认识那些大人物，那自己这个小虾米还有活路？不说别的，宋瘸子一句话，自己就能在安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不是再琢磨要不要跑啊？害怕了？别怂啊，刚才那劲儿呢？来来来，往小爷这里打，”陈卓指着自己脑门叫嚣，那模样是真的气人呐，舒薇在一边看着都想给他一脚。
    这小子气人起来，怎么这么招人烦啊！
    拎着锤子那个最壮实的汉子这会儿绷不住了，“大哥，怕嘛啊？他就吓唬我们呢，还他妈枪，我尼玛还有大炮呢！我先上去把这小子撂倒！”作势就要往前冲。
    为首的汉子喝道：“滚回去！让你别他妈带家伙，到底拎了个榔头，拿我话当放屁啊？”
    “不是，大哥，你骂我干啥啊，刚才也是你让砸的啊，”壮汉感觉很委屈。
    陈卓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掌控了全局，后面不会再有什么悬念，他转过身面向自己人道：“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快去忙，这里有我在，我保证连一卷卫生纸都不让他们顺走！”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陈卓三下两下就搞的支离破碎，他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压抑的笑声。
    段风华不知道陈卓是不是真的找来了靠山，万一是虚张声势，自己这里可经受不住这些人的报复，“我们还是跟你站在一起，毕竟这是风华广告的事情，太麻烦你了。”
    “段叔，你这说的哪里话？”陈卓皱起眉头，“咱们是一家人嘛，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舒薇虽然知道陈卓有本事，但在面对社会闲散人员这事儿上，她还是有些担忧，凑到陈卓的身边小声问道：“要不要我找找人？我可以找林妙妙，她爸认识不少大人物，应该能解决这件事儿。”
    陈卓笑道：“林妙妙确实要找，但不是为了今天这事儿，回头咱们再聊，”他环视一圈，“你们别这么紧张，我说能解决的就肯定不是吹牛逼，你们该干嘛干嘛，别耽误时间。”
    虽然众人都能看出陈卓的自信不是装出来的，但也还是没有动地方，龙吟传媒的几人是觉得不能让老板一个人面对坏人，风华广告的人是觉得这是他们的事情，不能让一个外人顶在前面，他们却躲起来，那太不地道。
    陈卓看众人的反应和目光，非常想大笑三声，瞧瞧！这才是检验人品的最佳时机，这一个个的，都是他的大宝贝儿啊！
    对面那五个人此刻非常煎熬，陈卓越轻松自在，他们越心里没底，陈卓越是笑容灿烂，他们越是心中打鼓。
    那为首的汉子最终还是没有绷住，“段老板，今天我做主了，这笔款子我们也不要什么利息了，你把本金给了，我们立刻就走，以后再也不会来，我还可以承诺，如果你们风华广告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帮你处理，怎么样？”
    段风华倒是想过息事宁人，只是对方要那么高的利息，着实有点儿让他恼怒，现在看人家只要本金，他还真动心了，但还是看向陈卓，毕竟人家是为他出头，自己要是来个釜底抽薪那就太不地道了。
    陈卓看到段风华的小眼神儿，就知道这老小子的想法，他直接不客气地问道：“你哪来的钱给他们？哦，我想起来了，你要卖房子是，我帮你问问，”说着他就看向对面那为首的汉子，“段老板手头没钱，要不你们等他卖了房子再来？现在要过年了，房子肯定不好卖，不行就年后，哦！也不行！过了年这里就被我租下了，到时候你们找他可就不好找了，啧啧啧，这真挺为难的呀。”
    那汉子脸都绿了，他不相信地看向段风华，“这么大的广告公司，八万块都拿不出来？你不要把我当傻子！我告诉你段风华，这钱你别想赖掉！”
    段风华支支吾吾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确实没有钱，只有卖房子一条路，陈卓说的也一点儿毛病没有，他的房子虽然好卖，可年关将近，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买房，他还是没有钱，人家怎么会相信他？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对方始终再苦口婆心的劝段风华花钱了事，而陈卓就在边上不停的拆台，总之就是拿不出钱，说破老天也拿不出钱。
    那汉子最后被陈卓挤兑地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不在你爸裤裆里！打个电话就想吓唬老子？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你总有落单的时候？总有走夜路的时候？”
    “来来来！我看看谁这么厉害，让我见识见识！”
    陈卓听得出来，这是孙武的声音，立刻明白尚义会意了自己传递的信息，并没有出面，而是直接让孙武这个自己的表哥来帮忙解围，这其实也是防止事情传到宋瘸子那里穿帮。
    那汉子五个人听到说话声立刻一齐转过身看向走向，就见四名身穿特警制服的警察向他们走来，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没晕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第545章 乱动就开枪

    第547章乱动就开枪
    这又是一个展现演技的机会，陈卓直接冲过去，伸手扒拉开已经后悔没有跑掉的那一伙人，奔向孙武，“哥！他们打我！还砸玻璃，我很可能被吓的不孕不育了！”就差梨花带雨的一哭了。
    啥玩意儿？打他？不孕不育？
    那为首的汉子虽然闹不清状况，但也知道这铁定是人家的援军了，他连忙摆手，“警察同志，不要误会啊，我们是合法的讨债公司，是有营业执照的，绝对没有动手打人。”
    来的四个人，其中三个陈卓认识，就是昨天在尚义车上的三位，另一个面孔很年轻，看起来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孙武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笑场，所以不太敢去看陈卓，而是看向那为首汉子，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脸色立刻阴沉起来，“丁德利！”
    陈卓看孙武的表情不是演的，心中一乐，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那被叫出名字的汉子心头一凛，因为走廊的光线太暗，他只能眯起眼睛努力去辨认，直到孙武快要走进风华广告的大门时，他才看清对方长相，但他并没有认出来，“这位警察同志认识我？”
    孙武的手不自觉地就探向大腿上的枪套，孙德利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麻，连忙摆手，“警察同志，有话好说，我们也没有武器，也没有反抗，我们是好人啊！”
    咣当，啪嗒。
    最壮的那位估计是被吓到了，手上的榔头一个没抓住就掉在了地上，这一有响动，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吓的他双手立刻高举，“锤子！就是个锤子！别开枪，我投降！”业务相当熟练。
    孙武的目光回到孙德利的脸上，吓的孙德利赶紧解释，“我这兄弟是搞装修的，今天叫来帮忙，榔头嘛，干活用的。”
    “这门呢？”孙武问道。
    孙德利赶紧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撞碎了，我们照价赔偿！一定赔偿！”
    “不是！他们就是砸的，用那个榔头砸的！我亲眼看到的！”那位倔强的前台小姑娘气愤地喊道。
    孙德利扭头看了眼那小姑娘，想要用眼神警告一下，可那小姑娘却根本不知这套，梗着脖子跟他对视，“就是你们砸的！你看我也没用，就是你们砸的！”
    孙武突然问道：“你不是说你们是正规讨债公司吗？那你们老板叫什么？”
    孙德利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我大……呃……那个，我老板叫方晟和，我们公司就在这条街的东边，我们真的是正规的公司。”
    “哦，是方小六啊，这就对的上了，这边也就他叫的上号了，”孙武盯着孙德利的眼睛，冷漠的说道：“方晟和因为右手天生六指，外号方小六，原来在南城算是一号人物，九年前重伤害入狱，出狱后搞起了讨债公司，也接一些所谓的保全工作，至于还有没有做一些违法的勾当，那就要查查看了。”
    孙德利是认识特警服装的，他本来想的是这四名特警应该是帮那年轻小子出气来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伤人，客客气气的认怂，把他们送走就是了，大不了这活儿退回去，惹不起总躲得起，可孙武的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人对自己大哥这么熟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是因为自己惹到了这样的人物调查大哥，那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了。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只是过来要债的啊，”孙德利把那份复印合同拿出来，“你们可以看啊，风华广告违约在先，不给我的客户违约金，所以找到我们来要账，我们就是赚一点儿提成罢了，”接着他又拿出银行卡，“我有钱，我这就去取钱，把这门钱赔了，这笔生意我们也不做了，我们马上就走！”
    孙武死死的盯着孙德利，“走？像十五年前一样？”
    孙德利不明所以，“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也没有得罪你？我们方老板也认识一些警察领导的，虽说违法的事情我们不做，但如果你冤枉好人，我们也是有地方申冤的！”
    “孙德利，锁眼儿胡同的事儿，你是真的忘的一干二净啊！”
    孙德利的瞳孔顿时猛缩，终于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孙武来，慢慢的眼神也变的惊恐，指着孙武道：“你，你是那个孩子？孙文的弟弟？”
    孙武突然拽开他的衣领，露出左胸上的一个圆形疤痕，“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
    孙德利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的精气神瞬间就散去大半，怯懦的不敢去看孙武的眼睛，低着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我……”
    “你不用害怕，我现在是一名人民警察，我不会公报私仇，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加上你本身就有前科，我可以合法的传唤你，”孙武的目光扫向孙德利身后的四人，“你们五个人站成一排！如果身上还有武器，现在就拿出来丢到地上，然后把双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跟我走！”
    那四个人无比地听话，不听也不行，他们不是傻子，这位特警跟他们老大有仇，这还得了，要是被他抓到把柄不得往死弄自己？他们赶紧掏兜，接着就是一阵物体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有蝴蝶刀，有匕首，甚至连打火机都不敢留，全都丢了出来，然后就听话地站成一排，耷拉着脑袋，双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
    孙武对身边的同事道：“前一后二，走楼梯，先带他们到车上去，有人乱动就开枪！”说到开枪两个字的时候，他在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只有他的同事和陈卓看得见。
    虽然不明白什么含义，但陈卓可以猜，估计是吓唬吓唬他们的意思，这种小案子还没到开枪的程度，枪当然不能乱开。
    这吓唬对孙德利他们来说，无疑的是好使的，因为他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孙武一定会公报私仇，找借口给他们一枪，完全有可能。
    这样一来，五个人身体瞬间就僵硬起来，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乱动一下。

 第546章 悲剧

    第548章悲剧
    那三名特警把孙德利他们五人带走，只有孙武留了下来，他问陈卓道：“怎么回事儿？”
    陈卓道：“一个财迷心窍的商人想要讹风华广告的钱，就找来了这什么讨债公司，你放心，我作保，凤凰广告绝对没有欠这个人的钱，也愿意上法庭。”
    孙武点点头，“有人员受伤吗？”
    “没有，这几个人刚一来，我就冲出来了。”
    “这门，我会让他们赔偿的，你交代一下，然后跟我来一下，”孙武说着还给陈卓递了一个两人都懂的眼神。
    陈卓会意，准时尚义在外面，他点点头，过去分别和段风华与舒薇交代了一下，让他们等自己一会儿，他去去就回。
    下楼的时候，孙武简单说了一下他跟孙德利的关系。
    锁眼儿胡同是个穷胡同，当年住着的不少人家都姓孙，估计祖上应该都有点儿关系，孙武家是两兄弟，他哥叫孙文。
    孙德利和孙文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关系一直很好，在孙武十二岁那年，孙德利和孙文因为卖小人书的事儿跟另一伙人发生了口角，那会儿的安京小年轻多少都还保留了一些战争年代延续下来的好勇斗狠，约架是常有的事儿，两边约好了时间、地点，准备大干一场。
    当时孙武特别崇拜他哥，得知这事儿后在约架当天也偷偷跟了过去，还带上了一把水果刀。
    谁能想到，本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打架，却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对方一伙人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混人助阵，这人人高马大的不说，还拎着一把三棱军刺，光站在那里就非常又威慑力，孙文和孙德利当时也有些怂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人在场，对方的气焰非常嚣张，非要孙文跪下给他们磕三个响头，否则就要废了他们。
    孙文心高气傲最受不得激将，当时头脑一热就拎着棍子冲了上去，有他带头，他带去的人也没有卖队友，一起并肩子就冲了过去，两边站在了一处。
    那拎着三棱军刺的人确实凶猛，即使用军刺的尾部敲击也能轻易撂倒几个人。
    孙文本来是奔着对方的头目去的，却被那人拦住，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也都算是有分寸，孙文用棍子，那人也捡了一根钢管，打的有来有回。
    几个回合后，本来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了，火气也泄的可以了，都准备收手了，孙德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上去就给了那人胳膊划了一刀。
    那人本就是有本事的，被这一下偷袭激怒了，拎着军刺就冲了过去。
    孙德利打小就是占小便宜的性格，他想的简单，对方这个人最能打，却跟孙文打的有来有回，这一仗打完回去，孙文的名头肯定更盛，自己就不够看了，出于嫉妒和占便宜的心里，他想着自己也上去给那人小小的来上一刀，反正不用力，到时候回去也好吹牛逼。
    典型的以小博大，赌徒心里，可有赌就有输，谁也躲不掉这个真理。
    孙德利本来只是想着轻轻划一下对方的胳膊，可当时那人整个孙文激战正酣，一个步伐变换下，正好迎向孙德利的匕首，这一刀下去愣是豁开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口子，鲜血唰的一下就染红了整条手臂，那人也是凶悍，忍着剧痛反身就去追孙德利。追了一大圈，终于追上，孙德利知道自己不能再跑，转身面向那人，那人也没有失去理智，手上的三棱军刺也只是奔着孙德利的肩膀戳了过去，这本就是报仇，你偷袭我一刀，我给你一军刺，两不相欠。
    孙德利看到这情形，当时就慌了，情急之下余光注意到身边又个身影，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伸手一拉就把那身影拉到了身前，而他以猫腰，就准备让人帮他挡刀。
    就听到噗的一声响，整个混战战场瞬间就安静下来，下一秒所有人都作鸟兽散，出人命了！
    原来，那被孙德利拉过来的正是偷偷跟来的孙武，那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跟过来的孙文见弟弟被孙德利拿来挡刀，奋不顾身地就冲了过去，那锋利的军刺直接就从孙文的后心捅入，把人捅了个对穿后又戳在孙武的胸口处。
    一下穿心，神仙也活不了，孙文直接就死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那行凶之人被判了无期徒刑，孙德利只是被批评教育了一下就没事了，但他也没法在锁眼儿胡同呆下去了，一家人都搬走了。
    这件事留给孙武的只有痛苦和仇恨，但也让他知道了秩序和法律的重要，这才发誓要考警校，做警察。
    “这孙子也他妈太孙子了，好歹也得给你家些补偿啊，”陈卓唏嘘不已，他也无法评判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孙德利只能算是间接害死了孙文，主观上他也只是那孙武挡刀，可孙武只是轻伤，孙文自己冲出来救弟弟，法律上来说，他还真没什么责任。
    孙武道：“我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想找到孙德利，杀了他，直到上了警校我才渐渐明白，其实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法制不健全，人不畏惧法律，只有让人人懂法，这世道才能真的太平。”
    “还好你没走上歧途，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手刃恶人的凶手不值得同情，护卫百姓的人民警察才值得称颂。”
    “我哥其实很想当兵的，唉，”孙武黯然的摇头。
    来到云辉大厦外，果然有两台车，一台是镶嵌了铁网的面包车，一看就是押送犯人的，另一台就是昨晚尚义开的那辆吉普车。
    看陈卓出来，尚义冲他招了招手，陈卓和孙武一起上了车，孙武把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尚义眼睛顿时一亮，看向陈卓，“刘大佬说的没错啊，你小子身上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磁场，怎么了来形容呢，他管这叫‘正义之光’！”
    “我正义他奶奶个锤子，”陈卓破口大骂，“少几把给我戴高帽，我昨晚帮你们找借口去侦察宋瘸子老窝，今天要你们把人情给我还回来，两不相欠！”说完他就打算下车。
    “别走了啊，我们又欠你人情了！”

 第547章 哦豁

    第549章哦豁
    陈卓已经拉开了门，听到尚义的话，又缓缓地把门关上，“要不是看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老子才不鸟你们，以后你们要以身作则，牢记现在的使命感！”
    尚义扭头和孙武对视一眼，“学着点儿，这就叫见风使舵的最高境界，随意直角拐弯！”
    “深了！”孙武深以为然。
    陈卓的脸皮多厚，这种小讽刺连破防都做不到，他把椅背调整了一下角度，“说说，你们又欠我什么人情了，我看看怎么让你们还，唉，人红是非多啊！就，很烦！”
    尚义说道：“这次本来就是单纯的来帮你，如果顺手能清除掉一些社会上的毒瘤也就算意外收获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孙德利背后的人竟然是方晟和，这个人可不仅仅是经营保全和要债公司这么简单，他还经营着地下钱庄，主要业务就是放高利贷，但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根据老李传回来的消息，最近在疯狂联系那位香江毒枭的势力中，方晟和算一个，他这些年放贷搞了不少钱，但一直苦于没有更好的投资项目，摇头丸成为了他眼中的好选择。”
    “你是想通过孙德利牵扯出方晟和？然后呢？他不是还没有得手吗？这会儿你们能拿他怎么办呢？单纯放高利贷的话，如果没有绑架、恐吓等等行为，也不违法？”陈卓没弄明白尚义的想法。
    尚义也没有卖关子，“我刚刚突然想到的突破口在小武身上，他现在已经在宋瘸子那里留下了黑警的形象，如果通过孙德利和方晟和再夯实一下，对他的身份会更有利，那样的话，我们除了李旭外就又多了一张可以打的牌，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利好的消息。”
    陈卓恍然，“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我还真的是帮了你们的大忙，嗯，我的作用很大啊，啧啧啧，没有根本不行啊。”
    尚义静静的看着陈卓装逼了一会儿，然后才道：“这事儿我还要请示一下刘老大，后面也不用你参与，我们会处理好，”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但你这么搞的话就更加危险了，你对外说你叫赵子峰，虽说你营造出来的形象是不学无术的小青年，但难保宋瘸子和方晟和不会接触你，因为从他们的角度去想的话，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小武拉下水，让他陷的更深，最后能为他们所用才好，你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陈卓的表情瞬间就凝重起来，“草他妈的，这么危险的吗？”
    尚义也不再开玩笑，“非常危险，他们能用的手段也会非常恶毒，比如拉你吸毒，然后依赖上他们的供货；拉你赌博，欠上他们的高额债务；拉你涉黄，拍下照片；甚至会制造一些意外，掌握你的犯罪证据。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作恶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心理成本，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毫无人性！”
    “妈的！我他妈怎么办？”陈卓还真有点儿慌了，因为这已经开始威胁到他和他身边人的安全了。
    尚义安慰道：“这事儿我跟刘老大讨论过了，鉴于你多次有功于重大案件，对你提供保护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你还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我们绝对不会让人不管的。好在小武还真有个小姨，目前在辽东省的桃河口生活，你也是东北人，我们操作起来不难，今晚我们的人就会出发去桃河口和百湖市，把你的身份伪装一下，小武的小姨恰好姓陈，你叫陈卓也没有问题，赵子峰就是你的化名，有小武帮你掩饰，为了让你不至于被人报复，给你一个化名也不算什么，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就是说，我用赵子峰这个名字也没问题是？那我回老家以后，脱离了你们的保护范围，会不会有危险？”陈卓问道。
    尚义摇头，“放心，他们的触手到达不了东江那边，东江有东江势力，盘根错节的程度远高于这边，没人敢随便捞过界。告诉你这些，主要是让你知道现在你所面临的情况，确实有些风险，但好在问题不大，毕竟在这些人眼中你只是个陪衬，小武才是重点，能从你身上突破固然好，如果不能，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他们谁都不会想承受小武的怒火。”
    “那我要是真的遇到他们的人过来接触我，带我参加黄赌毒活动，我该怎么办？”
    尚义呵呵一笑：“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的，你就直接联系小武就好，把你又怂又爱装逼的形象继续维持下去，胆小是非常好的保护色，永远都是。”
    陈卓点点头，“那我岂不是可以在安京横着走了？真正意义上的黑白通吃？”
    “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的可以这么说，我们肯定是要保护你的，宋瘸子他们又不敢随便得罪你，只要不捅出什么大篓子，倒是能过的很潇洒，但你也别得意忘形，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不要以为你看穿了他们，很可能他们设下的是连环套，黄赌毒这些东西，你要沾了，我们也救不了你。”
    陈卓洒然一笑，尚义哪里知道陈卓的心有多坚定，前世他早已吃过见过，苦日子过过，奢华的生活也体验过，现在还坐拥两个天仙美人，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诱惑的了他。
    别的方面他不敢说，经受诱惑这方面，陈卓敢断言自己，稳得一批！
    “行，我知道了，”陈卓说着就准备下车，但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今晚宋瘸子那边，真不用我去了？”
    尚义点头，“不用了，我们得到消息，宋瘸子确实在全城找那两个抢劫你的年轻人，但好像没有太大的进展，他今晚注定没法履行诺言，时间一到，我会让小武去敲打他。宋瘸子十分好面子，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儿一旦发生，他必然会恼羞成怒，从而加大力度，这样一来安京的地下世界必然会被搞的鸡飞狗跳，很容易惊动一些牛鬼蛇神，我们也好掌握一些以前不知道的讯息，一石多鸟。”

 第548章 无缝连接

    第550章无缝连接
    陈卓竖起大拇指，“我一直以为李旭才是智商担当，你小子顶多算是个打架担当，现在看来不尽然啊，你藏的挺深的嘛？”
    尚义惭愧地摇头，“还是不如李旭的，以前一直有他在身边，我根本不用动脑，这不也是被逼的嘛，没办法。”
    陈卓跳下车，“行了，保持联系，拜了个拜。”
    车上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尚义道：“是不是有压力了？”
    孙武点点头，“稀里糊涂的还成了主力，从来没想过。”
    尚义冲陈卓的背影努努嘴，“有时间可以跟他取取经，反正你们也是兄弟了，不用避嫌。”
    “还真是不用避嫌，”孙武笑道。
    陈卓优哉游哉地走进风华广告，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窗户边上排了一排，正在往下张望。
    那个活泼又有原则的前台小姑娘最欢实，她突然喊道：“走了，那群混蛋被打走了！哈哈！肯定要被判刑！”
    “你们这么闲的吗？”陈卓突然出声。
    众人都回过头来，那前台小姑娘吐吐舌头，立刻跑回了她的岗位上，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
    那小姑娘刚坐下来，想了想又站起来，竟然向陈卓请示道：“那个，我可以打扫一下这些碎玻璃吗？”
    陈卓莫名其妙地说道：“你问我干吗？”
    “你不是未来的新老板吗？”小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卓看向段风华，“什么情况？”
    段风华习惯性地抹了一把他的光亮地中海，“我都跟他们说了，他们也都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进入龙吟传媒。”
    陈卓展颜一笑，“你们都乐意跟着我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
    小姑娘不同意，“才不是呢，你刚才又勇敢，又仗义，还有警察哥哥，比段……呃，那个，我去把玻璃扫干净！”说完就吐着舌头跑掉了。
    段风华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自嘲地一笑，“我终于能够卸下担子，轻松下来了，我真做不了老板啊，今天对我来说，绝对是生命中重要一天。”
    “您谦虚了，我始终认为人人都可以反光，只要放对地方，您爱人没有去世前，您的位置是对的，所以你发挥了非常大作用，接手公司后就错位了，必然步履维艰，现在只是又回到正确的位置上而已，你还是你，”陈卓安慰了一下段风华，接着又找到那位姓宋的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宋恪理，”青年尽可能地不卑不亢，但他一直攥紧的拳头还是透露着他的紧张。
    陈卓点点头，“恪守真理，好名字！你刚才不是非常看不上我吗？也乐意留下来？”
    宋恪理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视着陈卓的眼睛道：“我为我刚刚的偏见向你道歉，就冲你愿意接收我们这二十多人，还愿意替段老板垫付我们的工资，又赶走了恶徒，你就是个值得追随的老板！”
    “你在风华广告是什么职位？”
    宋恪理道：“其实我们也没有特别泾渭分明的部门划分，我的职务是创作部经理，但偶尔也会去应对客户部和媒体部的事务，总之就是哪里需要就去哪里，小公司就这样。”
    “二十多人，也不算小公司了，”陈卓不吝夸奖，“是个人才，以后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你们努力创造价值，我努力给你们相应的报酬，大家谁都别欠谁的。”
    如此说话的老板，宋恪理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单单是他，在座的众人都有些意外，但这不妨碍他们认同陈卓的话，出来上班为的就是赚钱，两不相欠好像还真是最好的员工与老板的关系。
    陈卓看看左右，找了把椅子站上去，然后拍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既然段老板都把话说开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还是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说上两句。我刚刚在段老板的办公室看过了诸位的履历，我对你们都非常满意，所以才答应了段老板，接收你们进入龙吟传媒，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传媒公司对你们来说是一个新行业，虽说广告业务跟传媒公司有些共通之处，但终归是不同的，你们还是要有一个适应和改变的过程，我希望你们不要懈怠，因为我不养闲人，不能适应的人，毕竟被踢出局，到时候不要悔之晚矣。再有就是进入龙吟传媒之后，经过舒总和段顾问的评估后，会重新给你们分配到新的部门和岗位上去，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尽快适应。我知道你们现在手头还有风华广告的一些项目，龙吟传媒也还有一个多月才进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不希望你们浪费掉，放假回家后，你们最好自己找渠道了解一下传媒公司是个什么样的运作模式，提早进入状态对你对我，都是好事。好，我就说这么多，晚上聚餐计划不变，我请客。”
    前台小姑娘手里举着扫把第一个欢呼，“新老板万岁！”
    众人也跟着一起起哄，对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个超级好的好消息，本来要面临失业的他们不但工资有了保障，现在连下家都有了，无缝连接，这无疑是做好的新年礼物。
    陈卓双手下压，“好了，赶紧工作，有始有终才是好员工，不要因为要改换门庭就降低要求，你们要知道，公司对你们的评估从现在就开始了。”
    员工的素质高低就体现在这样的时刻，高兴归高兴，但手头的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重新坐下后，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陈卓满意地跳下椅子，把段风华拉到一边，“年前最后一笔工资有多大的资金缺口，要计算上浮的那20％，你核算好了以后告诉我一声，我直接把钱给你转过来，也算给大家一个惊喜，过个好年。”
    “谢谢，”段风华激动地说道：“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我替大家谢谢你，也包括我太太，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第549章 小秘书

    第551章小秘书
    陈卓拿起身边桌上的一个插满笔的笔筒，“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以为我这个笔筒把你们大家都装了进来，让你们又有了用武之地，可事实上，如果没有你们，我毫无价值可言。”
    段风华被陈卓这个形象的比喻折服了，“你的未来，不是我能看透的了。”
    陈卓摆摆手，“你们忙，晚上我叫辆大巴过来，带大家去饭店，这会儿我得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好，我送送你们，”段风华做了个请的姿势，其实正常状态的交流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只要不压迫就没事。
    陈卓招呼舒薇他们一声，就往门口走去，路过正在打扫碎玻璃的前台小姑娘身边时，他又停住，“你叫什么名字？”
    一直给人活泼印象的小姑娘这会儿却腼腆起来，不太敢看陈卓，手里的扫把随意地扫动着空气，低着头道：“董晓静。”
    “我觉得你不应该满足于做一个前台，你有很好的潜质，可以胜任更重要更赚钱的工作，”陈卓道。
    董晓静猛地抬起头，“真的吗？”但很快又黯然，“我，我学历低，高中都没有念完。”
    段风华介绍道：“小董跟我老婆有些缘分，她本来是个餐厅的服务员，后厨传菜的时候有半盘菜洒在了台子上，后厨的人随意地就扒进了盘子，让继续上菜，她看到了，主动跟我老婆说这菜不能吃。我老婆眼里不揉沙子，差点儿把工商和卫生部门都叫去，那老板害怕了，给了免单。我老婆就记住了这个小姑娘，第二次去那饭店的时候，指定让小董来服务，却得知小董已经离开了，她觉得没那么简单就找来领班要了小董租住的地下室地址，才得知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开除了，我老婆觉得不能寒了善良孩子的心，就破格把她招来做前台。小董很聪明，还勤快，大家都很喜欢她。”
    董晓静被段风华夸的十分不好意思，双手握着扫把，都要把扫把握碎了。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嘛，”陈卓笑道：“学历低只是比别人低而已，完全可以靠后面的努力和天赋来弥补，但品性是学不来的，等龙吟传媒搬过来后，我认为你可以胜任舒总的助理职位，你愿意吗？”
    董晓静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做总经理的助理？”
    “嗯，你没听错，只要你愿意，”陈卓道。
    董晓静立刻快速点头，“愿意！愿意！”顿了顿又气馁，“可我怕做不好。”
    “做不好就再去做前台呗，扶不起的阿斗还能怪谁？”陈卓适当地激将了一下，然后看向舒薇，“舒总，我给你找的这个小助理，还满意吗？”
    舒薇笑着点头，“十分满意，刚才我就看晓静招人喜欢，这再好不过，”她很清楚，陈卓这是想培养这个勇敢又有原则的小姑娘，给她做助理，那绝对是个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董晓静明显是吃了陈卓一记激将法后有点儿激动，眼中泛着泪花保证道：“我一定做好助理工作，要是做不好我也没脸再做前台了，我会辞职的！”
    陈卓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招呼一声就走出了风华广告。
    今天的收获当真不小，把风华广告一锅端，得了这么多人才不说，龙吟传媒直接就可以运作起来，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绝对是巨大的好处。
    走出云辉大厦，陈卓道：“大家自由活动，晚上还是去上次聚餐的那家饭店，你们都熟了，就自己过去。”
    几人都明白，这是陈卓跟舒薇还有事情要处理，道了个一会儿见，几人就约着去附近逛街，一会儿便走远。
    舒薇收回目光，“捡大便宜了，高兴坏了？”
    “那可不？”陈卓志得意满地一笑，“风华广告藏龙卧虎啊，这一波血赚！”
    舒薇认同道：“刚刚看他们开会时候的状态，还有工作的认真劲儿，确实非常有职业素养，龙吟传媒这下可以直接运作起来了，会大大缩短磨合期。”
    “这二十六位员工是一方面，老段是另一方面，今天的收获如果按重要程度划分的话，那一半是这些员工，另一半就是老段，”陈卓说着示意舒薇往他的车走去。
    舒薇跟上，有些不解地问道：“段老板倒是个心善的好人，可看风华广告这个状态，他好像不太行啊。”
    陈卓这才把段风华跟他妻子的故事和他的“观人”绝活儿跟舒薇讲出来，听的舒薇一愣一愣，“竟然还有这种奇人，他们夫妻间的和谐倒是挺让人羡慕的，真正的互补婚姻啊。”
    “可不呗，我都羡慕呢，”陈卓来到车边上，开门上车，等舒薇也上了车，他打开空调吹着，但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嫂子，我想搞一个拍卖会。”
    “啊？拍卖？你有古董？”舒薇一下子没有转过弯。
    “不是古董，是我的那些原创歌曲，”陈卓脸不红心不跳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已经把那些歌都做了公证和备案，版权问题已经解决，现在可以放心地出售版权了。”
    舒薇这才明白陈卓在说什么，“哦，这才是你想找林妙妙的原因。”
    “没错，但是在正式拍卖前，我们还要做些造势工作，”陈卓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
    舒薇道：“你就直接布置任务，具体需要我来做什么？”
    “这不是在跟你集思广益嘛，”陈卓笑道：“我也需要你的建议啊。”
    舒薇也笑了，“好，那你说，我负责补充和拓展。”
    陈卓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未来音乐节是目前我们手里唯一的一张牌，但好在这是一张王牌，我们必须把未来音乐的正统之名拿回来，然后无限地再放大，让我们龙吟传媒的名气先暴涨一波，具体的操作很简单，就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嫂子你要站到台前去，龙吟传媒的掌舵人，必会受到全华夏的关注。”

 第550章 一个震惊华夏娱乐圈的故事

    第552章一个震惊华夏娱乐圈的故事
    舒薇没想到第一步就是把自己推出去，但她也做过这个心理准备，并没有什么抵触，“这我跟你哥也探讨过了，他也认为事不宜迟，越早拿到正统举办者的头衔，获得的隐形利益越大，只是我以为要年后再做。”
    “本来我也打算年后再说，但现在有一个稳赚不赔的投资摆在我面前，我手上却没有钱，这太难受了，我也只能这样去做了，”陈卓坦诚地说道。
    舒薇想了想，“我和你哥都知道你是很有商业头脑和分寸的天才，你别嫌我多事，因为有些话不说，我心理上肯定过不去。”
    陈卓心中温暖，这才是真正为自己好的人，“我知道，你是怕我急功近利，万一被人骗了，或者投资失败了，那可就天塌了。”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之前的成功就认为自己永远能成功，无论人生还是事业，总的来看都是起起伏伏的波浪线，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尽量让波峰拉的越高越好，让波谷越小越好，但肯定是不可能没有波谷的，”舒薇严肃的说道。
    陈卓虚心接受，“嫂子，你看我像是那种一激动就拍脑门做决定的人吗？我说稳赚不赔那赔钱的几率就一定低于1％，99％获利的事儿，你说干不干？”
    “这么高？”舒薇迟疑，“这不就等于捡钱吗？”
    “从某种角度去看，确实等于捡钱，”陈卓笑的好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狐狸，“但这样捡钱的机会，需要有卓越的眼光和经验才能做出判断，这么来看的话，也不算捡，我也是凭本事赚的。”
    舒薇看出陈卓不是心血来潮的决定，也就不再多说，“具体你想怎么做？”
    “从今晚开始，全网都会流传一个故事，”陈卓此刻就像一个说书人，“好未来音乐节本来是一群热爱音乐又热爱祖国的人自费做起来的，为了做这个音乐节，所有创办人都几乎倾家荡产，有的跟家里闹翻，有的拿出自己勤工俭学攒下的留学钱，有的变卖了自己挚爱的邮票，等等等等，但无论怎样的困难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这群志同道合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毅然决然地为华夏的自由音乐贡献自己的力量。未来音乐节的空前成功大家都看得见，但让人气愤的是，这群对音乐热爱到骨子里的青年们的胜利果实，却被一些利欲熏心的恶臭商人抢夺了去，打着未来音乐节的旗号招摇撞骗，这群青年愤怒了，他们愤怒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被侵害，而是自己为之奋斗音乐事业却被别人抹黑，他们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继续！他们决定站出来，组建一家传媒公司，把未来音乐节好好地办下去，让音乐回归纯粹！誓要让华夏的原创音乐走向世界！”
    舒薇目瞪口呆，“这是你编的故事？”
    “这怎么能说编呢？”陈卓看向舒薇，“你们当初为了这个音乐节花了多少心血？除了起因是为了帮我外，你们就没有为华夏音乐做些事情的想法吗？我想一定是有的，我这样宣传只是把我自己那一部分剔除出去，绝对不算说谎，咱理直气壮。”
    “这倒是，”舒薇点点头，“可光网络宣传覆盖面太小了？”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陈卓自信地一笑，“剩下需要嫂子你做的就是准备发言稿，还有就是通过各方渠道，尽可能地去联系全国的媒体，甭管是主打社会新闻、国际新闻，还是正儿八经的娱乐新闻，只要是媒体，只要能请来，那就请来。三天后，举办我们龙吟传媒的发布会，昭告天下！”
    舒薇咽了一下口水，光听着她就很来劲儿！
    “这恐怕真的要轰动华夏了，”舒薇喃喃自语。
    陈卓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里面是五万块，我本来想给你准备二十万的，可现在真的很缺钱，我不敢随便乱花。其他的要求我也没有，就一点，把这五万块花光，尽量做到最好，你自由支配。”
    舒薇接过牛皮纸袋，“你还是先送我去银行，我可不敢带这么多钱回宿舍，我怕睡觉都睡不着。”
    “这才哪儿到哪儿，不用多久，最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知道啥叫数钱数到手抽筋。”
    晚上，陈卓从余幼微那边回到唐明玉家，正在喝丈母娘给他准备的醒酒茶，和风华广告这些未来员工们吃这一顿饭，他因为过于高兴，没少喝。
    陆灵雪坐在一边，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数落着，“生意还没有做多大，陋习倒是学的快，你总这么喝酒的话胃、肝、肾都会出问题，书上写了好多后遗症，触目惊心的，你知不知道？”
    陈卓眯着醉眼笑道：“专门为我还去学医了？”
    “才没有！”陆灵雪习惯性嘴硬，“我就是在图书馆看到了，顺手拿过来看了两眼。”
    “学霸就是学霸，看了两眼就能记住，像我就不行，”陈卓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绒布盒子，“我都不记得你喜不喜欢天然水晶了，”说着他就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彩色天然水晶手链。
    陆灵雪眼中满是惊喜，但脸上还是尽可能地在保持镇定，“又乱花钱！”
    “三千多呢，是挺贵的，你要真不高兴，那我就去退掉，估计现在还没有关门，我打个车去应该还赶趟，”陈卓啪地一下合上盒子，就站了起来。
    陆灵雪一把就把那小盒子抢到了手上，“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乱花钱了！”说的她自己都不自信，小脸儿红扑扑的。
    唐明玉这时也从厨房走出来，“呦，小礼物啊，来，让我也瞅瞅，”这时给女儿解围来了，亲妈就是亲妈。
    唐明玉从女儿手里拿过盒子，打开后把手链拿出来对着灯看了看，“小卓眼光不错，是天然水晶，从价值上来说三千不贵，可你现在毕竟还在上学，以后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等你毕业了以后，送个房子，我都不管。”
    “那不得先领证？”

 第551章 运动

    第553章运动
    唐明玉自从解开了心结后，心态也变的十分年轻、健康，思想也开明的很，面对陈卓的玩笑，她的表情不变，“那当然好啊，但要娶我们家小雪，怎么也要二环以内一百五十平以上的房子，要是能有个像样儿点儿的四合院，也不错。”
    凭良心讲，唐明玉这个要求放在当下其实并不算高，以陆灵雪的优秀，就是把这个条件再翻个几倍也不算过分，这会儿安京西二环的房价顶多也就是3000一平米，满打满算也就45万，不说未来，就是现在的陈卓狠狠心也能买一套。
    至于说四合院，二十年后天价的四合院在现在也是白菜价，同样3000左右一平米，一个住房面积200平的四合院，土地面积顶多400平，那也就是120万的价格，真心的白菜价。
    当然了，这不能放到二十年后去看，那时候二环的房价动辄十几万一平米，四合院更是要以亿作为单位，陈卓倒也有那个自信二十年后可以随意买，但这不妨碍他此刻由衷地赞美唐明玉这个准丈母娘，善良的一批。
    陆灵雪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计算这些，她现在只有满心的羞赧，“妈，你胡说什么啊，谁要他的房子，我自己能给自己买！”
    唐明玉笑着拉起女儿的手，把那水晶手链给陆灵雪戴上，“傻丫头，他买和你买意义能一样吗？这么聪明的脑袋怪，该用的时候就不好使了！”
    陆灵雪撅起小嘴儿，“傻也是你生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手腕上的水晶手链，越看越喜欢，看向陈卓，“为什么送我礼物呀？”
    陈卓道：“春节我要回老家过啊，提前给你买的新年礼物。”
    “算你有良心！”陆灵雪喜滋滋的道。
    陈卓没有待太久，不到九点就打算离开，唐明玉和陆灵雪极力挽留也被他拒绝了，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临要出门的时候，陆灵雪给他递衣服，陈卓趁着唐明玉去给他拿提前包好的饺子的时候在陆灵雪耳边飞快地说道：“其实是情人节礼物！”
    闻言，陆灵雪的桃花眼中顿生欢喜，虽然无论是什么礼物她都喜欢，但情人节礼物和新年礼物对她这个喜欢浪漫和情调的精致女孩儿来说意义自然大不相同，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只能不停地用目光传递满心的爱恋。
    唐明玉这会儿恰好把饺子拎过来递给陈卓，“你喜欢的韭菜鸡蛋馅儿，早上用开水冲两遍就可以吃。”
    “谢谢唐姨，走啦，”陈卓嘴上谢的唐明玉，眼睛却看向陆灵雪，然后才转身离开。
    等陈卓进入了电梯，唐明玉才把门关上，转身却看到陆灵雪红着小脸儿在发呆，“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有，可能暖气太热了，”陆灵雪转身就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把玩手腕上的手链，开心又甜蜜地笑着，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陈卓溜溜达达地往小区外走，想到陆灵雪那惊喜又甜蜜的小模样，会心一笑，很快又联想到来这里之前在余幼微那边送余憨憨礼物的情形。
    在余幼微那边，陈卓更加地放松，他给余幼微选的礼物是一个翡翠手镯，价格也是3000块，算不上多好，但胜在他挑的好，冰种飘花，戴在余幼微雪白的手腕上，浑然天成，似乎天生一对。
    牛晓慧当时就酸了，“万恶的资本家又来蛊惑小白兔了，”然后就跑去洗碗了。
    龙素珍和余木生基本已经默许了陈卓与女儿的交往，除了有些担心女儿太木讷，未来婆媳关系不知怎么办才好，别的倒是没有再多管。
    陈卓趁着龙素珍去给余木生按摩腿，牛晓慧又在厨房洗碗的珍贵空当，告诉余幼微实情，“其实是情人节礼物，我赶不回来，就提前送给你了。”
    余幼微是最怕陈卓乱花钱的，但这一次她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是因为这是她和陈卓的第一个情人节，另一个原因是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手镯，不忍心让陈卓退掉，小丫头痴痴地望着陈卓，“小说里母亲都会给儿媳妇一个传家手镯，就这个。”
    “啊？那好像有点儿便宜了，”脑回路清奇的余幼微还真没有让陈卓失望过，果真是与众不同。
    余幼微嘟着小脸儿，“意义高于价值！”
    “行行，送你了，你就说了算，”陈卓倒也无所谓，这种小事何必较真。
    余幼微看卧室和厨房都没有动静，鼓起勇气快速地接近陈卓，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我也给你准备礼物了，但要等几天。”
    可好巧不巧的是，这一幕恰好被走出厨房的牛晓慧看到，小胖丫头如遭雷击，“不！这一定是假的，一切都是虚幻！”
    陈卓同情地看了眼发疯的牛晓慧，对余幼微道：“你安慰安慰她，别整疯了，怪可怜的！”说完就跑路了。
    等陈卓走到外面才听到牛晓慧的声音从窗户中传来，“你才是疯子！”
    陈卓根本没鸟牛晓慧，而是对边上痴痴望着他的余幼微来了个骚气的飞吻，然后就扬长而去。
    一想到牛晓慧疯疯癫癫的模样，陈卓就是一阵快意，他早晚要把小胖妞改造成磕cp上瘾的cp狂魔！
    出了小区，陈卓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好未来，宿舍已经空了，反正都是一个人住，好未来是个更好的选择。
    到了地方，他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站在好未来楼下点燃了一根烟，拨通了柏彗星的电话。
    意外的是电话通了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打一遍的时候，柏彗星给他打了回来，按下接通键，“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柏彗星气喘吁吁的道：“你挑的时间不对啊，大哥！”
    “卧槽！你丫不会是在床上运动？”
    柏彗星郁闷的道：“运动不假，但是被我家老汉儿拉出来跑步，他说看我脸色煞白，再不运动怕我走在他前面，我要不从，他威胁要我姑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没有选择余地，我姑妈太可怕了！”

 第552章 真·运动

    第554章真·运动
    陈卓叼着烟笑的直拍大腿，“你他妈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笔记本吗？”
    “你的笔记本已经是我的了，继承个卵蛋，”柏彗星不屑的道：“说正事儿，你肯定有事。”
    陈卓也不再胡扯，把跟舒薇讲的毕竟轰动华夏乐坛的故事又跟柏彗星讲了一遍，“我要这个故事绽放在华夏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我顶多是个计算机天才，你他妈却是个造势的天才！”柏彗星由衷地佩服道。
    “爱我就大声说出来！”
    “要不我介绍我姑妈给你认识？她手上又好多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姑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如此对我？”
    “卧槽，是你先恶心我的！”
    陈卓哈哈一笑，“多久能搞定？”
    “我现在就回去，可能要慢一点，这东西不复杂，但你要全华夏地去铺，很棘手。”
    陈卓有些泄气，“一天之内能搞定吗？”
    “六个小时！”
    “呃，你对‘棘手’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要是有帮手的话，还会更快！”
    陈卓语带忧伤的道：“这他妈就是来自天才的骄傲吗？爱了爱了！”
    柏彗星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陈卓收起手机，身心舒畅地望着夜空中的北斗星，嘴上的烟忽明忽暗。
    要变天喽！
    2000年1越16日，华夏全境线上各个论坛都出现一个醒目的大标识，猩红的两个大字“震惊”，颇有点儿uc新闻部内味儿，点进去就是关于好未来音乐节的内幕故事，有意思的是，柏彗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灵感，竟然还配上了颇有艺术感的插画，把故事润色的极为丰满，特别是好未来音乐节的果实被无良商人窃取之后，原版创始人的愤怒和纠结，刻画的入木三分。
    与此同时，华夏所有的网登录界面也都出现了这个内幕新闻。
    一时间，华夏所有的年轻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早上见面跟人打招呼要是不聊上两句好未来音乐节，那绝对就落伍了，都没人肯跟你玩。
    上午十点，陈卓晨跑完毕，又在谢文君那里吃过了早餐，正坐在网里检验柏彗星努力一夜的成果，这效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要不怎么说“术业有专攻”呢，该什么人干的事儿，就得什么人来干。
    本以为这就已经是高潮了，陈卓却还是被柏彗星的能量结结实实的震了一下。
    当他习惯性地点开时下最火爆的网络社区“猫扑”的时候，赫然看到最火的帖子名为“世界各地华裔一起抵制窃取好未来音乐节成果的公司大游行”。
    点开后，里面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照片，自由女神像下、埃菲尔铁塔下、大本钟下、比萨斜塔下……处处都是或者打着横幅，或者高举标牌的年轻男女，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黄皮肤、黑眼睛、华夏字，他们为华夏原创音乐发声，为正义发声，为好未来真正的创办者发声。
    一张张照片看下去，连陈卓这样早已心若止水的老家伙都不禁有些激动，更遑论那些充满活力和正义感，正值荷尔蒙疯狂分泌年纪的年轻人，不知多少个电脑屏幕前，他们一起湿润了眼眶。
    这次声援好未来创办者的全球性动员活动，不但让真正热爱原创音乐的华裔们浑身的正义感有了用武之地，更让全世界都看到了华夏儿女的团结精神。
    血最热的人就是年轻人，而他们中最强者便是爱国者，一切团结起来打击恶势力，并能彰显华夏精神的活动都可以点燃爱国者们的热情，他们会自发地动起来，奔走相告，在国内掀起同样的热潮。
    陈卓关上电脑，闻着网里浓重的烟焦油味儿，久久不能平静。
    卧槽，好像又玩大了。
    这时，陈卓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佟轩丞，按下接通键，颇有预见性地把手机拉远，尽管如此，还是能听到佟轩丞大呼小叫的声音，“卧槽！卧槽！出事了！全世界都在声援我们！老三！我们要动起来啊！啊？老三！这他妈简直盖了帽了！”
    陈卓慢慢把手机靠近耳朵，同时起身往网外走，“你丫几岁了，有点儿鸡毛点儿大的事儿就他妈咋咋呼呼的，什么档次？丢不丢人？”
    电话那边的佟轩丞被陈卓喷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他妈多大的事儿啊，全世界都动起来了，大家都在声援好未来音乐节的真正创办者，那不就是我们吗？是我们啊！你他妈是不是没睡醒啊？老子这就去撒泡尿嗞醒你！”
    “这特么就是老子策划的，让老二去执行的！”
    “啥？我他妈……”佟轩丞被噎的一跟头，“咋没带我一个，这么带感的事情，怎么能没有我138扛把子的参与！这是历史的损失啊！我太痛心了！”
    “你参与？你能干啥？是能给我黑进华夏的各大服务器，还是修改网管理系统，还是联络全世界的年轻人？你说说你能干哪个？我让你毛遂自荐一回！”
    “我……那个……”佟轩丞顿时语塞，“我他妈至少可以鼓掌，可以摇旗呐喊！”
    “行啊，我给你机会，”陈卓灵机一动，“三天后，好未来音乐节的创办者会成立一家公司，把属于我们的东西通通拿回来！你给我码人，人越多越好，声势越浩大，越不怕浩大。咋样？能行不？”
    佟轩丞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叫道：“行啊！当然行！托马斯回旋行！你放心，我这就联系人，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让你也见识见识什么叫排山倒海！”
    “行，那你先码人，具体时间地点，等我电话通知。”
    “yessir！”
    陈卓刚挂了电话，狂轰滥炸的来电就接二连三地打过来，138的其他几人纷纷来报信，被陈卓安抚住了后，舒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这也太夸张了，我们还没亮相就已经轰动世界了？”

 第553章 八方来电

    第555章八方来电
    舒薇的震惊是有道理的，在这件海内外联动响应的事件发生前，她找不到相似的事件，非要追溯，那也只能从战争年代华侨们的青囊捐助去找了，说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也完全不为过。
    陈卓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有料到会搞的这么大，弄的我也有点儿发懵。”
    “这不都是你策划的吗？”舒薇不解。
    “是我策划的不假，可这连锁反应能到这个程度，谁能想到呢，”陈卓收拾心情，回到眼下的重点，“嫂子，越是轰动，咱们越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让这热度凉下来，那就太可惜了。”
    “我正要前往场地方，对方要价也合理，如果敲定的话，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舒薇道。
    “那行，有进展你再联系我，”陈卓听到舒薇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我疏忽了，应该你给你配一部手机的，等下我就去买，你把场地地点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还是我自己买。”
    陈卓道：“先不说钱的问题，手机这种通讯工具本身就应该是公司来买单的，这没有任何问题，不是我以权谋私，今后公司都会给高层配备手机，谁都一样。”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没话说了，有手机确实方便联系，”舒薇不再坚持，“场地是安京国际会议中心，我选了一个容纳五百人的场地，两个小时，对方要价一万。”
    “五百人，”陈卓琢磨了一下，“不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去了以后直接跟他们定两千人的场地，不用考虑预算。”
    舒薇道：“那好，我这就过去，在那儿碰头。”
    “好。”
    陈卓挂掉电话，接着又是几个电话打过来。
    刘思谊，主要是传达方晟意思。未来音乐节毕竟是在安邮举办的，现在场面搞的这么大，又这么正面，对安邮来说无疑是一次在国际和国内同时露脸的机会，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大学都能有的曝光机会，哪怕是清华安大也不行，因为则是和突发事件，完全不在计划中。方晟主要想说的就是一句话，无论陈卓需要怎样的帮助，安邮作为他的母校都会鼎力支持。
    不得不说，方晟还是很聪明的，他说安邮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立场，至于陈卓是不是真的需要帮助，根本不重要，更是对陈卓没有一个字的要求，这一个是体现方晟对陈卓能力的肯定，不需要他置喙，另一个也是相信陈卓不会忘了安邮，对他充分信任，完全让他自由发挥。
    刘思谊临了还邀请陈卓今晚就到他家去吃个家宴，算上这一次，刘思谊前前后后已经邀请了陈卓三次，陈卓无论如何也必须答应，不然就真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刘长野，他主要传达两方面意思，一方面是他自己，着实对陈卓的骚操作惊艳了一把。另一方面因为他目前还没有完成工作调动，所以在工作上目前还是严为民的第一秘书，传达的自然也是严为民的意思，这位老市长也不是废话多的人，他想表达的也是一句话，安京市支持把未来音乐节的影响扩大，如果需要政府出面可以直接找他或者刘长野，但他有一个要求，未来音乐节，未来也要在安京举办。
    面对这位超级大佬，陈卓当然不会说个“不”字，倒不是不敢，而是确实没有必要，作为华夏第一个正统音乐节，在首都举办，并且未来定点在首都举办，这本身就是好事一件，也便于扩大影响力。
    按道理来讲，未来音乐节这样的事情在严为民眼中应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才对，但他还是主动过问，其中传递给陈卓的信号也是很明显的，安京政治氛围太过浓厚，多一些优秀的文体活动是头头脑脑们乐意见到的，毕竟一个城市能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大都会，除了规模外，多元化是非常重要的一项。
    方国平也打电话过来，除了表示惊叹外，也叮嘱陈卓不要冒进，越是这样的时刻越不能贪心，把一两个目标达成，并做到极致才是最佳路径。
    这样的关键时刻，能“忠言逆耳”的，也只有方国平了，这也是陈卓非常看重方国平的一点，这位老哥从来不会人云亦云，更不屑于锦上添花，他最喜欢做的就是雪中送炭和敲打。
    程野和谢文君也纷纷打电话过来，除了询问陈卓知不知情外，多少也有点儿提醒陈卓的意味在，这件事儿搞这么大，未来如果还有动作，可不能忘了他们这一个可以搞装修，一个可以搞餐饮的好朋友啊。
    陆灵雪也凑热闹地打电话过来，上来就是一顿抱怨为什么电话打不通，然后就叽叽喳喳地说她刚刚上网看到的新闻，虽然她不知道未来音乐节是陈卓创办的，可陈卓好歹在上面唱了一首《往后余生》啊，小丫头还萌萌的幻想着陈卓会不会因为未来音乐节话题的持续升温，从而出名，还莫名其妙的警告陈卓，真出了名也不许随便和女粉丝联系，不然要他好看！
    陈卓算是服了陆灵雪的脑回路了，好一顿保证后，才挂了电话。
    至于余幼微，陈卓倒是不担心会打电话过来，一个是因为这憨丫头不会上网，另一个是他相信以这丫头一根筋的思考问题方式，也想不到这事儿会给陈卓带来什么，会影响什么。
    最后一个打进来的电话是柏彗星的，听他的语气比陈卓还要惊讶，“卧槽！老三你也太牛逼了，还有海外的关系？”
    陈卓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你干的？”
    “嗯？”柏彗星明显有些懵，“不是你找个关系？”
    “我哪有海外的关系啊？”陈卓盘算了一下，不知道李彦宏夫妻俩算不算。
    “那这就神了，我就是把链接强行注入了各大网站和网系统，光这事儿我就忙到早上，除了让几个黑客朋友帮忙，别的我什么都没做啊？”

 第554章 龙的天空

    第556章龙的天空
    “几个黑客朋友？”陈卓抓到了重点，“现实中认识的？”
    “不是，就是在网上打鱼的时候碰到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更不知道国籍，”柏彗星也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帮我扩大了影响力？传到了海外？”
    “你都说了不知道他们国籍，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呗，”陈卓沉吟了几秒，“现在不讨论这个，已经成为定局，那我们就把利益最大化！”
    柏彗星明显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一听陈卓的话，马上来劲儿，“怎么做，你说！”
    “你自己做也好，找人帮忙也罢，尽快做一个网络社区出来，打出的旗号就是未来音乐节拥趸聚集地，把这一波人气聚拢起来，”陈卓脑中瞬间就跳出一个名字，他也脱口而出，“龙的天空，这个论坛的名字就叫龙的天空，口号是‘龙的传人在龙的天空’，当下主要围绕未来音乐节做设计和板块，未来我们在扩充，目标就是把龙的天空打造成华夏年轻人第一网络社区。”
    龙的天空是陈卓早年混迹很久的网络小说论坛，可以说是华夏第一网络书站，尽管后来经受一系列的事件导致影响大不如前，但在许多老读者和老作者心中，龙空永远都有一块属于它的领地，不会消失。
    眼下龙的天空还没有开站，陈卓拿来就用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大不了等未来音乐节的事情过去后，再开设一个网络文学板块就是了，至于那几位创始人，他也只能说句对不起了，怪只怪他们把名字取得太符合他的口味。
    “你的脑子是超级计算机吗？为什么你眨眼就能想到这么牛逼的点子，还有这名字和口号，我听着就想上去！龙的天空！太帅了！”柏彗星激动地大声说道。
    “这个领域我是门外汉，需要用到服务器吗？多少钱？”陈卓问道。
    柏彗星道：“前期不用服务器，搞个虚拟主机就能应付，但如果访问量变大，或者非常消耗资源的话，就需要租用服务器。”
    “我现在满地开花，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你先把论坛做起来，服务器我们肯定是要自己搞的，因为未来我们在网络上的布局肯定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的网络社区，想要成为一个上的了牌桌的网络巨头，我肯定要有自己的服务器，但那投入巨大，我们只能一步步来，”陈卓不知不觉间又布局起了网络，简直是个布局怪兽。
    柏彗星浑身充满了干劲儿，“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网络帝国，哈哈哈！老子终于也能开疆拓土了！”
    “脚踏实地！”陈卓叮嘱，“先把眼下做好，未来自然可期！”
    “好！我现在就去！”柏彗星急吼吼地就挂掉了手机。
    这个电话过后，陈卓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再没有电话打过来，看来轰炸已经结束了。
    来电虽然没有了，但他还是要打个电话出去，直接就打给了韩生。
    电话一通，陈卓就大声质问，“你他妈还回不回来？龙吟传媒第一仗要打响了！你这个创始人之一，不准备出席吗？”
    “第一仗？什么第一仗？”
    “手头有没有电脑？能不能上网？”陈卓问道。
    韩生那头很安静，能听到他在询问别人，过了一阵才回答，“有！我要怎么做？”
    “随便打开一个门户网站，看到红色的震惊两个字，点进去自己看！”
    韩生那边稀里哗啦了半天，“我看到了，点进去了，我……我日！”随着韩生的目瞪口呆，电话那头还传来几个明显带着粤语口音的震惊之语。
    “别急着日，好戏刚刚开始！你再上一下猫扑，看最火的那个帖子。”
    “哦，猫扑，怎么拼来着？”那边敲敲打打键盘好一会儿，才传来韩生梦呓般的说话，“这，这，这他妈也太疯狂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目的是为龙吟传媒的成立造势，”陈卓直奔主题，“三天后，龙吟传媒会召开发布会，拿回未来音乐节真正主办者的头衔，同时对全世界宣布公司成立，你还要在那边玩多久？”
    “我现在就去买机票！”韩生再也坐不住了，他好歹也是个大股东兼公司高层，这要再不出面，可真的说不过去了。
    陈卓比较满意韩生的反应，语气缓和了一下，“你在哪儿呢？”
    “香江，英皇娱乐，刚认识的那几个朋友带我来看看这个刚成立的不到一年的公司，说是背景很雄厚，”韩生说道，语气中并不觉得英皇娱乐有什么了不起。
    陈卓万没想到韩胖子这一玩能玩的这么大，竟然跑去了英皇，眼下的英皇娱乐虽然还刚刚起步，可未来的影响力那绝对不是盖的，大把的优质艺人在后四大天王时代大放异彩，歌手方面有王杰、陈奕迅、古巨基、容祖儿、李克勤、林子祥、叶倩文等，偶像方面有谢霆锋、林峰、陈伟霆等，影视方面更是群星璀璨，成龙、张家辉、任达华。后来还在安京开了分公司，更是签约了诸如孙楠、罗嘉良、韩雪等等艺人，实力绝对在华夏的娱乐公司中拔尖的存在。
    “要不是这次事情没有你不行，我还真有点儿不舍得让你回来了，让你在那里再混个半年，你是不是能进tvb如入无人之境？”
    “能吗？不能？”韩生憨憨一笑，“听你这意思，这个什么英皇很厉害？”
    “我也只是听说他们一些背景，至少不差钱，潜力很大，”陈卓也只能这样说，“你能结识他们一些高层，那是最好不过，总归是没有坏处。”
    “晚上跟他们的杨总有个饭局，本来不想去了，听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去的好。”
    陈卓有点儿咬牙切齿，这他妈也算凡尔赛了？厚颜无耻啊！韩生老贼！
    “饭好好吃！但也别忘了订明天的机票！”
    陈卓挂了电话才发现烟头差点儿烧到手指，韩胖子真他妈能制造惊喜啊！

 第555章 万事俱备

    第557章万事俱备
    英皇娱乐，这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陈卓站在网门口，久久矗立，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利益最大化。
    能搭上英皇，如果后面关系可以长期并牢靠地维系的话，就等于打开了香江娱乐圈的大门，虽说新世纪以后香江影视行业开始走下坡路，再也无法重现七十、八十、九十年代“东方好莱坞”的辉煌，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全面开花没戏了，但完全不妨碍单点突破。
    周星驰的《功夫》《美人鱼》；徐克的《智取威虎山》《狄仁杰系列》；林超贤的《红海行动》《湄公河行动》；陈可辛的《合伙人》《亲爱的》；王家卫的《一代宗师》；许诚毅的《捉妖记系列》；王晶的《澳门风云系列》《追龙系列》；许鞍华的《黄金时代》《明月几时有》；庄伟强和麦兆辉的《窃听风云系列》；吴宇森的《赤壁》《太平轮》；邱礼涛的《拆弹专家》；杜琪峰的《盲探》《毒战》；刘伟强的《大业系列》；林德禄的《反贪风暴系列》；陈木胜的《扫毒》《新警察故事》；洪金宝的《我的特工爷爷》，陈嘉上的《画皮系列》等等等等，这些都是这些导演们在香江影视行业走下坡路后北上拍出的成绩，尽管口碑和票房都有好有坏，但完全不妨碍香江味道的独树一帜。
    陈卓作为香江电影的铁杆粉丝，这些还是他能记住名字的知名大导，那些并不算太出名，或者其他专业转为导演的更多，他们在香江影视式微之后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而是选择了北上，为香江电影续上一把香火。
    当然，这里面也有大陆资本给的钱实在是多的因素在，香江导演和演员绝大部分都是苦出身，知道贫穷是多么地艰难，所以他们对金钱极为热衷和敏感，从来不会因为所谓的情怀而放弃钞票，也实实在在地让世人看到了什么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正因为陈卓了解这一切，所以他才对韩生搭上英皇娱乐这艘娱乐大船而欢欣鼓舞，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导演的作品能赚钱，只要资金到位，他完全可以做到拍一部火一部，但这个前提是能跟那边说上话，香江的娱乐圈氛围江湖味儿浓重，并不是光有钱就能办成事的。
    这还不算完，陈卓的思维继续活跃的发散开来，华夏大爆的电影太多太多了，《战狼2》《哪吒之魔童降世》《流浪地球》《红海行动》《美人鱼》《唐人街探案2》《我不是药神》，再往前的宁浩作品、徐峥作品，都是超高回报的爆款，陈卓都可以想见他投资这些电影时候，对方的惊诧，因为这些电影绝大部分都是在拍摄的时候并不被资本看好的，但这再他这个人肉作弊器面前，都不叫事儿！
    想到这儿，陈卓不禁想到前不久刚刚碰过面的小钢炮，冯导的不少作品都不比这些爆款差，只能说生不逢时了，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等等这一批导演，他们的岁数太大了，创作高峰期的作品都没赶上华夏票房的井喷期，只能看着远比他们年轻，甚至有的都还是跨界导演的作品票房远远地把他们甩在后面。
    票房虽然不是衡量电影好坏的唯一标准，但对资本来说，这就是唯一标准，正因如此，热钱扔进水里连个水花都没看到的例子也多的是，资本逐利，但也必会被反噬。
    陈卓就没有这么多负担，他投资影视必然赚钱，所以到那个时候他估计会是华夏最愿意投资文艺片的资本家。
    娄烨、杨超、王小帅、张猛、贾樟柯，还有让无数人悲从中来的胡波，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的憋着！等老子给你们撒币！
    陈卓天马行空地想了一通后，被寒风一吹，清醒过来，哑然失笑着紧了紧脖领，往他的车走去。等他买好了手机在赶到安京国际会议中心的时候，正碰见穿着一身乳白色毛呢大衣，显得身材修长的舒薇往外走，迎着午后的阳光，十分有味道。
    这会儿的安京国际会议中心应该是最好的举办新闻发布会的场地，毕竟后来红极一时的沃尔沃、奔驰、水立方等等中心都还没有建成，这里无论档次还是设施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陈卓靠在车边等舒薇，放眼望去，十分满意。
    远远地看到陈卓的车，舒薇脚步加快，还不等走到陈卓近前，她就颇为兴奋地说道：“你猜我讲到多少钱成交？”
    “这我上哪猜去，你就说还要多少钱？”陈卓帮舒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像个殷勤的司机小伙。
    舒薇笑着坐上车，等陈卓也上车，她才继续说道：“三万五，两小时！2000人的场地！”
    陈卓着实有点儿吃惊，“嫂子，你可真是省钱小能手啊！”
    “哈哈！那是！”舒薇得意的笑道：“主要年关将近，没有什么大型活动，场地基本都在空着，我就瞅准这一点，往死砍价，反正不成我还有下家，他们不行啊，他们要是不接我这一单，估计年前一单生意都没有了，稍微请示了一下高层，就跟我签了合同。”
    “钱都给了？”
    “给了，现场签合同，给了四万，有五千是押金，防止有设施损坏，”舒薇道。
    陈卓点点头，“那最重要的事儿就解决了，”说着就从中间储物箱里拿出他买的手机，还是一台爱立信t28，他也是没有办法，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个最轻薄，适合女生用，“你先把玩把玩，我带你去办卡。”
    舒薇接过手机盒子，“呀，和你的一样啊。”
    “就这个最薄了，”陈卓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道：“妈的，我非得自己做手机不可，这些又贵又难看的破烂我受够了！”
    舒薇打开盒子取出手机，“挺好看的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挺贵？不得一万多？”

 第556章 传达

    第558章传达
    陈卓避而不谈价格，把话题岔开，“手机并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很容易仿制，这破塑料壳子，不是我想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吗？”
    手机行业的暴利，陈卓岂会不知道，但现在一是没有那么多钱，二是没有好机会，让他白手起家做手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得有现成能沾边儿的电子厂，直接做一些技术攻关和迁移就可以上马做成品，这样才行。
    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涉足这个吃钱不吐骨头的行业，老罗的前车之鉴不远，他不能步了后尘啊。
    想起罗永浩，陈卓不禁想到这个外表粗犷、内心性感的东北爷们儿现在干嘛呢？那封写给俞敏洪的求职信应该是年底或者明年初才送出去，然后两次失败的试讲后，第三次试讲才被新东方录用，往后这一站上讲台就是六年的光阴。
    陈卓真的很想跟这位被黑粉埋汰成“行业冥灯”的老大哥好好认识一下，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一段经历。
    舒薇看出陈卓不想提钱的事儿，她也就没有再纠结，“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信，就是明天你拿着一个手机说是你做的，马上就开卖，我也信！你生来就是创造奇迹的，这一点，我和你哥有共识。”
    “这明着夸，让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啊，太用力了，”陈卓嘿嘿直乐。
    “少作怪！”舒薇白了陈卓一眼，“还有正事儿没办完呢，场地有了，但是新闻发布会的流程还没有敲定呢，这得我们一起拿主意，你这个大老板不能甩手不管。”
    “我这不就是要跟你敲定这事儿嘛，那八位呢？把他们一起叫上，昨天灌我酒不是灌的挺欢吗？今天该干活了，谁都别想偷懒！”
    “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他们了，让他们在广播学院找个没人的教室等我，”舒薇道。
    陈卓加大油门，“那就让他们多等一会儿，这也是一种考验。”
    等在广播学院跟舒薇他们讨论完毕，天也暗了下来，舒薇他们邀请陈卓去食堂吃饭，陈卓因为跟刘思谊有约，就婉拒了，马不停蹄地赶往刘思谊的家中。
    刘思谊一家三口热情地接待了陈卓，甚至连一桌饭菜都已经早早地准备好，就等着他开席了，这样的招待已经可以说是华夏家庭最高的礼遇了。
    介绍后，陈卓也知道了刘思谊的儿子叫刘伟光，是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一眼就能看出身上的运动员气质，特别地积极向上。
    陈卓也没有空手，落座后，他把路上买的礼物一一送上，“这是给嫂子的羊毛围巾，这是给刘院长你的派克钢笔，这是给伟光的球拍，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刘思谊接过钢笔，“你这是干什么，让你来家里吃个便饭，你这可是又没少花钱。”
    “咱们之间不提钱，这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新年礼物，你就是不叫我来，我也准备登门拜个早年的，”陈卓道：“来来来，嫂子和伟光，你们都看看喜不喜欢。”
    刘伟光最是兴奋，“尤尼克斯！还是3u的，正好适合我！谢谢！”
    陈卓有些尴尬地问道：“那个，3u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挑的这个型号？”刘伟光诧异地问道。
    “那个，我就挑最贵的来着，”陈卓呵呵一笑。
    刘伟光被陈卓的钞能力搞的没脾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好一会儿才道：“3u有点重，适合力量型，我就是这一类，4u轻。”
    “哦，合适就好，哈哈，这就说明这幅球拍注定就是你的，你看我什么都不懂，闭眼睛拿一副都是适合你的，这绝对是命中注定！”
    刘思谊看看自己手上的钢笔，再看看儿子手上的球拍，最后看向妻子手上的围巾，前两个他大概知道价格，由此估算那围巾也不会便宜，搞不好这些东西得上两千，那可是自己三个月的工资啊，“这要是莫一辉知道，非得告我受贿不可！”
    说到莫一辉，刘思谊的妻子和刘伟光都沉默下来，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噩梦。
    陈卓明知故问的说道：“别搞的好像莫一辉这个名字都不能提了一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老小子能活着从牢里出来都不容易，别因为这个名字不愉快嘛。”
    刘思谊的妻子放下围巾，给陈卓和刘思谊倒酒，“对！都过去了！咱们一起庆祝一下！”
    一餐家宴，宾主尽欢。
    饭后，陈卓被刘思谊带进书房，一人一杯香茗，对坐而谈。
    刘思谊也知道陈卓不喜欢绕弯子，他也不会绕弯子，所以直奔主题，“未来音乐节这事儿是你运作的？”
    “嗯，为我的传媒公司造势，”陈卓直接承认，跟刘思谊和方晟没有必要隐瞒。
    刘思谊又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个网络公司？”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思谊笑道：“你们接了这么多活儿，还想瞒着方校长？你知不知道防护千年虫，方校长是组长？”
    陈卓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哦，看我这脑子，还以为能藏得住呢，还是太年轻，哈哈，”露怯也是保护色，陈卓深知这一点。
    刘思谊果然也跟着笑起来，“这话说的没错，无论你多么才华横溢，终究也才二十岁，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是是是，这我必须得承认，今后也要谨言慎行，”陈卓虚心接受。
    刘思谊满意的点点头，“这么说来，今后你的手里就有三家公司了，一个教育培训，一个网络技术，一个传媒娱乐，这真是遍地开花啊，你是我生平仅见的优秀学生！”
    “就是爱折腾罢了，没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刘思谊呵呵笑道：“不用过于谦虚，我这也不是恭维，是真心这么认为，”沉默了两秒后，“今天除了宴请你，感谢你外，我还有个任务就是传达方校长的话，你也不要误会，他反复跟我强调，这是学校在跟你商量，绝没有要求或者强迫的意思。”
    “您说。”

 第557章 玩转人脉

    第559章玩转人脉
    刘思谊把他的工作笔记拿到面前翻开，进入工作状态，“方校长想问问你，你这三家公司未来招聘员工的话，可不可以优先考虑安邮的毕业生，特别是网络公司这一块。他强调这不是硬性要求，也没有什么指标，只是希望加入出现竞聘者同样优秀，而一个是安邮的学生，另一个不是，这样的情况下，你会考虑母校的校友，并不是要你一股脑地全收。”
    陈卓洒然一笑，“方校长这也太抬举我了，作为安邮的学生，为母校的校友争取就业机会，这是每一个安邮走出来的学生的责任，我自然也不是例外。请你和方校长放心，咱们学校这么多计算人才，我当然要优先考虑母校，不但如此，我还打算出钱，让一些喜欢cg和人体动作捕捉的优秀安邮学子出国，去好莱坞学习最先进的电影技术，然后等他们再回来带动我们的影视行业，让我们的电影工业在技术上实现弯道超车！”
    “好！这个想法好啊！”刘思谊眼睛放光地说道，说着还站了起来，在窗前踱起步来，“咱们的电影工业跟好莱坞的差距，少说也得有个二十年，他们那种以假乱真的后期技术，太让人惊叹了。我们的国家再崛起，但在文化产业方面还完全是个孩童，别说文化输出了，自己人都不爱看，怎么能站起来！我完全支持你的这个提议，这个钱不能只让你来出，学校也要承担起来，不如干脆就成立一个基金，除了你，也可以接受外来的捐助，优中选优，把人送到好莱坞去！然后再反哺回来！”
    “除此之外，可能您和方校长还不了解我的未来规划，”陈卓露出自信的笑容，“龙鳞网络可不单单是一个网络公司，未来可能涉足的领域会非常多，包括但不限于电脑、手机、路由器等等民用消费电子产品，很可能还会涉足通讯设备、无线网络，甚至还可能涉足芯片领域，从设计到制造，再到封装，一切皆有可能嘛。”
    刘思谊彻底呆住了，对于陈卓创办的网络公司，他跟方晟的理解的差不多了，再厉害也就是个网易，可他们都错了，陈卓的蓝图直接画出了宇宙，他们却还画地为牢似的困在亚洲，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陈卓面前忽然渺小的可笑，“这个，你真的要搞这么大吗？就你说的这些方向可都是无底洞啊，可能前期投入几十亿、上百亿都看不见回报，你真要这么做？”
    陈卓摇头，“您说的那种情况是按部就班的模式，傻子才会那么做，那完全是拖死自己的节奏，我要做的话肯定是从消费电子入手，赚了钱后才能反哺研发，之后再进一步才会多点开花。”
    这就涉及到刘思谊的认知盲区了，他似懂非懂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路径到底有多优秀，但我看你这信心百倍的样子应该是思虑很久了，只要不是心血来潮的乱搞，我个人肯定是支持你的。明天我就去找方校长，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今后只要学校能出力的地方，你也不要客气，安邮是你母校，计算机学院是你的母院，我们携手并肩！”
    “那是当然！”
    陈卓执意要来安京，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汇聚了全华夏的文脉，安邮这样的技术性人才培养基地，就是他的人才储备池，只要他跟安邮的关系一直密切，这里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他输入人才。
    帮助安邮解决就业问题，本质上就是帮助陈卓自己解决人才引进问题，这是彻彻底底的双赢，他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他甚至设想过，未来有钱了，就把龙鳞的一个研究院设立在安邮，牢牢把控住这个人才基地！
    人脉！陈卓把这两个字是彻底玩出花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方晟退了以后，下一任校长十有八九就是刘思谊，这样的话，未来十到十五年的时间跨度内，陈卓完全不用担心跟安邮的关系，只会更加的紧密，绝不会有嫌隙。
    至于刘思谊再退了，那个时候的龙鳞早就成长为巨无霸了，到时候即使没有这层人际关系，陈卓也不用担心生变。
    这一谋就是十年大计，走在夜晚街头的陈卓看到橱窗上自己的身影，不禁有些自恋。
    这个大帅哥，真他妈有一手！
    2000年1月19日，上午八点半点，安京国际会议中心，可以容纳两千人的会场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舒薇作为龙吟传媒台面上最高负责人，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小西装，素雅端庄，正在跟一些有关系媒体记者们讨论等下要提问的问题，今天到场的各路记者，认识的不认识的足足有几十家，有安京本地的，也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长枪短炮的对准发布会讲台。
    龙吟八仙那几位也都换上西装或者套裙，在四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除了各路记者外，会场那一排排座位上也已经坐满了人，这方面陈卓还是留了个心眼，他知道龙吟传媒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必然会有无数的年轻人到场，如果真的让他们都进入会场，大概率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件，所以他非常鸡贼的让刘长野帮忙请来了一些机关单位的人员，把这当政治任务一样，坐满全场，让那些特地赶来，满腔热血无处发泄的年轻人无法进场。
    当然，陈卓也不会得罪他的这些热血粉丝们，但年轻粉丝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的话，大家一起嗨皮，用不好的话，自断大腿都实属正常，他给年轻人们准备了另外的节目。
    此时的陈卓正站在角落里，身边都是熟人。
    不知道是不是跑了趟香江的缘故，韩生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一套大印花西服，活像个夏威夷司仪。
    陈卓正在调侃这货，“你他妈把自己整的跟花大姐似的，要干啥？主持婚礼吗？”

 第558章 热闹

    第560章热闹
    韩生两天前回到安京，是陈卓亲自去接的机，韩胖子受宠若惊没有两分钟，就直接被陈卓拉来了场地，让他一天之内把一切装饰和搭建工作搞定。
    可怜韩生连顿饭都没吃上就亲自带着人忙碌起来，着实敬业。
    韩生长的像王晶，性格可是一点都不像，王胖子的嘴可是从来不饶人的，韩胖子就佛系了许多，面对陈卓的调侃，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你结婚的话，我可以客串。”
    “滚犊子，就你那口条，跟棉裤腰似的，都不如没有主持，”陈卓不客气的道。
    穿了一身皮衣，还破天荒刮了胡子的程野在边上哈哈笑道：“你也不要这么说嘛，我看就挺好，这大花上身，配合上他胖乎乎的样子，跟牡丹花成精了似的，好看的紧！”
    韩生淡淡地道：“老程，不知不觉间你就少了一顿酒啊，本来还想今晚请你喝酒的，还是算了。”
    高大的程野一把搂住韩生的肩膀，“我给你机会重说一遍。”
    陈卓没有再理韩生和程野玩闹，而是来到他没想到今天会见到的一个大人物身边，“佟叔，您能来，可真是赏光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佟轩丞的老爹佟钰，他今天也明显是捯饬了一番，破鞋擦的锃亮，西装笔挺，拍了拍身边佟轩丞的肩膀，“这得让你这好兄弟来说。”
    佟轩丞十分尴尬的笑笑，“嘿嘿，那个，今天这不挺热闹的嘛，说什么啊，大家高高兴兴的不就挺好吗？”
    “那我自己说，”佟钰没好气的道：“这小子非说你这边可能没有什么人来，让我来帮着撑撑门面，这倒好，我起了个大早让他妈帮我选衣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他指了指满坑满谷的会场，“这哪有我的座啊？”
    陈卓心中感动，佟轩丞是真把他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在操心，也伸手拍了下佟轩丞的肩膀，但这含义跟佟钰那一下肯定是不同的，前者是调侃，他是对他行为的肯定和感谢，“您这话说的，我还能让您没地方坐？等会儿就在前排给您加椅子，专座！”
    佟钰哈哈一笑，“我知道你能做的出来，但没有那个必要，今天的主角是你的那位总经理，再说这来的人我也不认识，跟我也不是一个圈层的，我们爷俩就在这儿看看热闹，你也不用管我们，忙你的就是。”
    佟轩丞在一边应和，“对对对，不用管我俩，等会儿我们自己就走了。”
    佟钰又补充道：“我其实也有来取取经的意思，看看你这个能让这臭小子一个月就赚好几万的能人是怎么做事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陈卓笑容满面，“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了，一切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实施了。我就在这儿陪你们爷俩，咱们一起做个看客，如何？”
    “你不上场？你可是老板啊，”佟钰有些不解。
    陈卓笑道：“有的老板喜欢人前谈笑风生，吸引所有的人目光，我不一样，我喜欢躲在暗处看着自己规划好的大戏开锣，做个人群中的好观众，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这不是更有趣吗？”
    佟钰哑然失笑，“果真是与众不同啊，这世界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这样的老家伙也就守着家业准备养老。”
    “哈哈，您这是谦虚了，没有您这样的定海神针，我们小年轻跑起来心里都没底，还是各司其职的好，”这时陈卓看到会场的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告辞，“佟叔，你们先看着，累了就叫人搬椅子过来，我先去接待个朋友。”
    “咱们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忙你的，”佟钰道。
    陈卓告罪一声，就往门口走去，来人是严曦月和刘长野。
    严曦月的到来，倒是在陈卓的意料之中，这位天之骄女就喜欢凑热闹，特别是他的热闹，她要是没来，那一定是不知道，不然绝对不会落下。
    让陈卓意外的是刘长野的道理，前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滨城，可以说已经开始再那边展开工作了，就等年后正式走马上任了，他这个身份这么堂而皇之的前来这种私营企业的发布会，其实是有些敏感的。
    从刘长野的打扮上也能看出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所以特意戴了帽子，尽量地不引人注意。
    陈卓过去直接把两人从会场的安全出口带出去，找了个化妆间，关好门，他苦笑道：“刘哥，你这是干嘛？怕我承你的人情还不够多？”
    刘长野冲边上的严曦月努努嘴，“我是被绑架来的。”
    严曦月立刻就不乐意了，“谁绑架你了，你自己到我家去找我家老爷子的，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我去找老领导是去拜年的，后面要忙起来了，没有空再去了，”刘长野无奈的道：“这可倒好，被你逮到就得脱层皮。”
    严曦月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刘长野陪着自己过来确实是有风险的，这会儿也不好再耍娇蛮，挽起刘长野的胳膊，“你是我大哥嘛，我要自己来的话，爷爷肯定不放心，可这个没有良心的根本没有通知我，我也是没办法嘛。”
    陈卓看鞭子抽到自己的头上，立刻叫屈，“这可是冤枉好人了不是？我这小小的发布会根本上不了台面，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你复习功课这么忙，这种小事儿哪敢随便叫你啊，那样的话，刘奶奶要知道了，非得训我不可。”
    “你少拿我家老太太说事儿！”严曦月不客气地道：“你就只看重我的家庭背景，完全不拿我当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感而发，这天之骄女竟然红了眼睛，委屈的模样分外让人心疼。
    刘长野看事情不妙，“早上喝粥喝多了，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先聊，”说完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陈卓尴尬极了，这算他妈什么事儿啊！

 第559章 给大小姐上一课

    第561章给大小姐上一课
    房间中陷入足足五秒钟的安静，严曦月死死瞪着陈卓，陈卓抓耳挠腮地看向别处，如果这会儿手上有一瓶洗发水，他一定连条形码都能背下来。
    “那个……”
    “你……”
    长久地沉默后，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停下，别提多尴尬了。
    陈卓无奈的道：“你先说。”
    严曦月一瞬不瞬地看着陈卓，“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至少要跟你宿舍的同学一个等级，要是更高也行！有吗？”
    陈卓诚恳地说道：“这还用说吗？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这无关你的家庭背景，就单纯因为你这个人对我的胃口，仗义、有见识、有大局观，这是女生身上难能可贵的优点，我虽然脸皮厚，见谁都能称兄道弟，但那是生存技能，真正可以让我称之为朋友的，绝对是用心相交的。”
    严曦月闻言，表情稍霁，“那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自己听到，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说？”
    提到具体事件，陈卓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跟女人交流不怕有具体事件，就怕笼统虚幻的说情绪，那他妈就根本没的说，还好严曦月还算讲理，“首先，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连我女朋友我也没有说，到来的朋友，要么是从别的渠道得知，要么本身就是龙吟传媒的一员。其次，就算我要招呼大家前来捧场，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必须承认，你的身份就是非常敏感的，你可以毫不在意，但我不能不思虑周全，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拉着你，严老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有意地接近你，把你绑在我的战车上，从而逼他站在我这边？这是非常危险和不礼貌的动作，我不会做。”
    当听到陈卓连女朋友都没有通知的时候，严曦月的心情一下就多云转晴了，内心的小人儿不停地雀跃，原来她女朋友也不知道！至于后面的话，她甚至都没有听清。
    陈卓看这天之骄女表情有了变化，但却心不在焉，不得不严肃起来，“既然说到这儿，那我就多说两句，无论你如何抵触家庭背景给你带来的不自由，你也必须承认你从这个家庭背景中也得到了别人一辈子也休想得到的好处，尽管这不是你主动选择的，但是客观存在的，你不能因为不自由就处处抵触，这是非常不聪明的。同时，你也要充分认识到自己身份的敏感性，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攻击你爷爷和你父母的子弹，对你来说，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他们为你遮风挡雨了二十多年，你长大了，也该是你保护他们的时候了！”
    开始的时候，严曦月还不以为然，但越往下听，她的心中就不自主地浮现出爷爷和父母的身影，从小的时候他们年轻的样子，一晃就到了现在他们老去的样子，生活中不容易注意到长辈们的衰老，往往一回首就呆在当场。
    爷爷和父母对自己呵护、纵容，还有自己对他们的颐指气使，嚷嚷着要自由的蛮不讲理，独自再海外求学又自怨自艾的无助，奶奶的无脑护短，等等等等，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似乎，好像，差不多，自己真的有些过分。
    陈卓看严曦月的眼神开始变的迷离，知道她是在回忆过去了，就继续引导：“我鼓励你重新走上律政的道路，除了觉得你确实适合外，还有一点就是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件保护家人的武器，这样再任何时候你都不会慌张，心中有底气，而不是当有事发生的时候，只能悔不当初。作为朋友，我自问我做的不差。”
    几段话下来，严曦月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又偷偷看了陈卓一眼，“我以为你不通知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以后不再任性胡为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陈卓转身开门，刘长野道：“要开始了。”
    陈卓扭头看向严曦月，“消气了吗？消了就走，大小姐？”
    严曦月有些脸红，“谁生气了，我就是……就是想吓唬吓唬你！走了走了！看你又搞出什么花样儿来！”说完就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
    刘长野本以为他敲门是帮陈卓解围的，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工夫，陈卓就搞定了严曦月，这丫头是个什么脾气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不由得对陈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神了！
    陈卓趾高气昂走出房门，“刘哥，你这也太冒险了？”
    刘长野把帽子压低，笑道：“没事儿，我又不会露脸。再说，谁说干部就不能有私人时间了，我又没有做违背党性原则的事情，走到哪里都无惧。”
    “我是怕老爷子误会啊，这……”
    走在前面的严曦月闻言立刻回头，“有我在，老头儿不会乱想的，放心。”
    刘长野也说道：“我就帮你找了几个记者，这种小忙都在合理范围内，老爷子清楚，你放心。”
    “那我可就真放心了哈，你们可不能骗我这个单纯的小朋友！”
    “呸，你还单纯！嘁！”严曦月继续往前走。
    陈卓递给了刘长野一个眼神，笑着跟上。
    严曦月对自己的意思，陈卓已经很清楚了，但他是万万不敢招惹的，能做的也只有摆出一副智慧小达人的姿态给她上上课，好在这丫头心眼直，很吃这一套，不然真发展到表白的程度，就真他妈不好收场了。
    陈卓从来不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送上门的水蜜桃，以他的性子完全可以照单全收，可这事儿坏就坏在严曦月的背景上，他但凡动一点儿歪心思，严为民先不谈，就李兰芳那老太太就能拎着菜刀活劈了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严为民老两口放任陈卓跟严曦月交往，正是因为陈卓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极正，否则他早就被踢飞了！
    可未来呢？

 第560章 引导

    第562章引导
    会场上此刻已经一切就绪，记者们严阵以待，观众们好奇地张望，相关人员紧张地等待。
    舒薇缓步走上发布会的讲台，扶了扶话筒，露出标准的主播微笑，“各位来宾、记者朋友，大家上午好！我叫舒薇，是本次发布会的组织者，我还有另一重的身份等下会揭晓。咱们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先来看一段视频录像。”
    龙吟八仙的几人这时出场，推出来两台电视机，都是那种大脑袋电视，没办法，这会儿也只有这玩意儿，两台电视都放在一个带轱辘的桌子上，后面连着长长的电源插座。
    陈卓跟朋友们站在角落里，这会儿他小声招呼了一句，“其实热闹在外面，要不要去看看？”
    严曦月率先举起小手，“好呀好呀，我来就是看热闹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响应，好奇陈卓究竟会搞出什么新节目。
    陈卓也不多说，转身就带着他们从安全出口出去，往外面走去。
    此时的会议中心大厦门口已经汇聚了差不多三千多人，基本都是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的年轻人，他们或是高举“未来音乐节”的牌子，或是拉着“把未来还给我们”的横幅，又或者喊着“无耻资本滚出华夏”的口号，更有甚者甚至再脸上画上蓝色的油彩，用白色的颜料在左脸写着“未来”，右脸写着“原创”。
    尽管里面发布会已经快要开始，仍然有人陆陆续续地赶来。
    这会儿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但周围有武警战士维持秩序，大家也不敢造次，只是嘴里纷纷叫着委屈，“我们是声援未来音乐的举办者的，我们不会闹事，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进去？”“就是啊！我们都是原创音乐的爱好者，今天过来也是想让世界看到我们华夏年轻人的力量和正义！”“我们要进去，让我们进去！”
    这样的声浪此起彼伏，场面极为混乱。
    会议中心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嘴都说的冒白沫了，还是不能说服大家，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大门打开，从里面推出来两台大电视，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位长相讨喜的年轻小伙儿。
    小伙儿不同于里面穿着职业正装的舒薇他们，他穿的极其的随意，一件红色的夹克配白色裤子，头上还有一个发箍，就见他拿起手上的电喇叭“喂”了半天，然后咳嗽一声，笑着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是发布会的工作人员，我来说两句，大家听听有没有道理，行不行？”
    “让他说！”
    “对！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都安静！听他说！”
    ……
    小伙儿看效果不错，竖起大拇指，“一看你们就是有素质的有为青年，就冲这素质，我就给你们叫好！”拍了一个群体马屁后，小伙儿进入正题，“大家都应该从各种渠道得知今天发布会的目的，我们这些未来音乐节的真正创办者看不惯各路牛鬼蛇神窃取我们的劳动成果胡作非为，这才站出来拨乱反正，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让未来音乐节可以在正确的道路上得以延续。所以，今天我们请了许多的媒体朋友，还有许多业内人士，就是希望在一个公开公正的环境下，让大家为我们做一个见证！”他看人群的情绪已经被他安抚下来，话锋接着一转，“可室内的空间毕竟有限，我们公司现在没有钱，租下一个场地几乎已经花光了我们所有钱了，这是我们的问题，我代表我公司的同仁，向各位道歉，对不起！”说完他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面对如此有理有据的说词，人群再也没有胡乱地叫喊，反而开始声援小伙儿，“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助真正的创办者吗？现在人家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还忘了初衷了？”“就是啊！不进去就不进去，我们站在这里就是力量！”“对！只要我们站在这里，就能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力量！”
    小伙儿继续道：“为了方便大家一起参与进发布会，我们特意搞来了转播设备，让大家即使在外面，也能看到发布会的情况！”说罢他就让推着电视的人把电视打开。
    电视机中很快有了画面，开始是对着发布会讲台的空镜头，不一会儿舒薇就走进了画面，说了刚刚那一段话，接着画面就是一转，出现了几段视频。
    某个演出现场，横幅上写着“未来音乐节原班人马倾力打造，划时代的歌舞演出”，实际上的演出内容就是不知名的歌手上去唱一些口水流行歌，甚至连二人转都有。
    某个会议室中，四五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唇枪舌战，他们争论的话题就是一个，怎么用未来音乐节的名字赚更多的钱，最后达成一致，刻盗版碟！
    某个演出的后台，一位过气歌手正指着工作人员小姑娘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未来音乐节上所有的腕儿都是看我面子才去的，压轴的歌是我唱的，知不知道？再有下次，你就别干了！”
    某个广告拍摄现场，老板正在对导演发火，“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干？不能干趁早说！能拍广告的导演，一手抓一把！我要你们给我把未来音乐节放进来，听不懂吗？什么他妈版权，老子管你什么版权，我要的是钱！是白花花的银子！”
    类似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放送出来，看的台阶下面这些年轻人群情激奋，这太气人了，太无耻了，太可悲了！
    站在角落里的陈卓用胳膊拐了一下韩生，“你找的这个小老弟不错嘛，非常有潜质，以后可以着重培养！”
    韩生看了眼那正观察下面人群反应的小伙子，“跟了我五年了，很机灵。”
    佟钰看不懂陈卓这是要干嘛，“你这么搞，不怕他们闹事？”
    “引导嘛，粉丝行为完全在于正主的引导嘛，只要引导的到位，收益翻倍！”

 第561章 发布会（上）

    第563章发布会（上）
    同样的画面，不同的空间，面对不同的人，产生的效果和张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室内场地，记者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甚至连前战地记者都可能存在，看到什么东西也不会太过惊讶，一切都会从劲爆与否的角度去解构，是极为理智的群体。剩下的那些刘长野帮忙找来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公务员或者学校的老师，他们身上的热情分子和肾上腺素早就被生活和工作消耗殆尽，来这里也只是因为那张上级许诺的购物卡，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些画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至于未来音乐节，他们的孩子可能会知道，他们就很悬。
    在室外，热血的大学生，热爱原创音乐的酒青年，标榜梦想至上的半大孩子，在视频过半的时候，他们的怒火就已经被点燃了，这些画面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对华夏原创音乐的公然践踏，是一群蛀虫在啃食他们的精神粮仓，是一滴墨汁滴入了纯白的牛奶。
    公牛，见到了那块红布！
    陈卓供胳膊拐了一下韩生，“别光顾着看热闹，摄影到位没有？”
    韩生露出一个酷似王晶的色眯眯笑容，竖起两根手指，“一个在前面拐角，一个在二楼，保证全角度拍摄，无死角。”
    “我怎么觉着你跑了香江这一趟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是偷师成功了？”陈卓看向韩生，眼神玩味。
    韩生还真就点点头，“确实偷师了不少东西，人家的敬业态度，该豪气的时候一掷千金，该小气的时候，打车钱都不会帮你付，特别是那边的狗仔，那他妈简直就是特种部队！”
    “看来是真涨见识了，好事儿！”
    韩生把话题又拉回眼前，“为什么不要拍摄影像，那样不是更真实吗？”
    陈卓摇头，“没有必要，静态画面更有张力，只要选的照片得当，可见奇效，因为照片是定格的情绪，能够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视频太具象和连续，不适合。”
    “你到底是要干嘛？登报？”
    “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怎么做老板？”
    “我才懒得打听，有这个工夫，我都不如想想怎么请来香江的导演，帮咱们拍第一部电影。”
    “说你像王晶，你特么就找邱淑贞啊？你以为拍电影是拍脑门呢？咱现在一穷二白的，拍个毛线！先赚钱！”
    韩生不以为意，“想想又不花钱，我相信你，咱们早晚是要一鸣惊人的大家伙！”
    “怎么说话呢？你应该相信的是我们！”
    “好好好，我们！我们！”
    陈卓这边闲聊，那边视频已经全部播放完毕，画面又切回了室内的画面。
    舒薇脸上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愤慨，“我想大家都看清楚了，并已经有自己的看法，对！没错！我和我的同伴们为之废寝忘食忙碌了几个月的劳动成果被这些人窃取了！玷污了！如果他们是真心为了华夏的原创音乐好，我们根本不会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可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群为了私利拼命拉着未来音乐节和华夏原创音乐跳入深渊的饿鬼！”
    这时有记者提出疑问，“你们又怎么证明，未来音乐是你们创办的呢？”
    这样识相的捧哏必须要珍惜啊，舒薇极为舒服地把话头接过来，“我们当然能够证明，”她说着就把演讲台上面的一打文件拿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这里面有我们租用当时还在翻新阶段的安京邮电大学临街房舍的合同，还有一些当时参加了未来音乐节演出的歌手和乐队为我们出具的书面证明，还有在筹备阶段的整个流程，事无巨细，全部有据可查！等下我可以把原件让诸位拍照，并把准备好的复印件发给每一家媒体。”
    闪光灯顿时咔嚓咔嚓的狂闪，照的舒薇的脸上不停闪动。
    舒薇放下文件，语气和缓下来，仿佛在讲故事，“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创办未来音乐节，初衷其实非常单纯，就是因为我们华夏没有自己的音乐节，只要谈到音乐节这个词，就一定是一群金发碧眼白皮肤的人在狂欢，是我们华夏没有自己的原创音乐吗？是我们的文字不优美吗？是我们的旋律不悦耳吗？不是！都不是！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自己的音乐节呢？就这样，我和我的伙伴们聚在了一起！没有钱，我们就集资，跟家里要，跟朋友借；没有场地，我们就转遍安京城，去找所有的烂尾楼；没有明星，我们通过广播学院的导师联系上一些经纪公司，我们一个个地去打电话。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知不知道那种忘我的工作状态，我们不知疲倦，我们废寝忘食，我们挖空心思，我们拼尽全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功利心，一切都为了让华夏拥有自己的音乐节，让我们自己的原创音乐有地方展现给热爱音乐的朋友们！”
    舒薇说到这里停下，然后向两边招手，龙吟八仙的八个人一边四个，一起上台，站在舒薇的身边，神色激动，就差热泪盈眶了。
    舒薇继续道：“就是我们这些人，一个、两个、三个……直到九个人，我们一手打造了未来音乐节，随着我们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响应我们的歌手越来越多，他们有的已经成名成家，有的刚刚崭露头角，有的已经沉寂多年，有的是寂寂无名的酒驻唱，甚至还有活力四射的校园乐队，他们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地聚拢到我们身边，给了我们力量，给了华夏原创音乐脊梁！我们不允许这样纯粹的原创音乐阵地被亵渎！绝不允许！”
    舒薇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红色幕布唰的一下整体滑落下来，人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背景，却没想到暗藏玄机。
    幕布落下，后面的画面，让人血脉偾张！
    老崔头戴白色的棒球帽，双手握着一个小号，站在麦克风架前，他的身后是鼓手和架子鼓，左右是贝斯和吉他。
    舒薇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把演讲台推到一边，把舞台让给老崔。
    老崔一句废话没有，端起小号就吹！

 第562章 发布会（下）

    第564章发布会（下）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
    我说要上你的路
    ……
    《一块红布》从老崔的口中唱出来，甭管是不是摇滚乐迷，甭管懂不懂音乐，甭管是男女老少，所有人的血液都瞬间提速，仿佛有种力量从身体由内而外地在迸发。
    外面看着电视转播的小年轻们看到老崔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顿，不知哪个愣头青抽冷子喊道：“卧槽！老崔！”仿佛定格的画面瞬间活了过来，所有人都一起欢呼起来，刚刚压抑了那么久的愤怒终于又了突破口，瞬间宣泄而出。
    当老崔亲口吹响的高亢小号声音响起，几乎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卧槽！《一块红布》！”
    老崔还没有开唱，已经有人热泪盈眶。
    韩生愕然地看向陈卓，“你怎么请来的老崔啊？”
    陈卓闭他还要懵逼，“我他妈哪有这个本事啊！”
    “你也不知道？”
    “场地布置这事儿是我嫂子一手包办的，她说她有她的安排，让我把整体构思给她，其他的不用我管，”陈卓转而问道：“不对啊，场地是你负责的啊，你不知道？”
    “舒薇就让我搭一个隐藏舞台，说到时候搞个乐队撑撑场面，我没当回事儿啊，谁知道她能请来老崔啊！妈的，等会儿我的去要签名！”
    “不管这么多了，听歌！听歌！”
    陈卓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和歌词，那颗沉寂了许多年的摇滚心脏瞬间苏醒。
    舒服！
    老崔一曲唱罢，音乐戛然而止，他极其酷地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道：“祝福未来音乐节这块红布，可以把华夏原创音乐带向世界，染红世界，谢谢，”说完就跟乐队的哥儿几个潇洒的离去，干净利落。
    舒薇推着演讲台再次来到舞台中央，“谢谢崔先生的精彩演唱，正如他所说，未来音乐节是一块能够染红世界的红布，我们不容许它被玷污！一周前，经过我和朋友们反复地商讨，我们决定成立我们自己的传媒公司，今后只要我们的公司不倒闭，未来音乐节就一定会举办下去，这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对华夏原创音乐的承诺！”
    呼啦，唰！
    随着舒薇的宣布，她身后陡然升起另一块白色的幕布，上面是已经注册了的龙吟传媒的logo，是一个极为简化的龙的图案，引吭高歌，龙吟万里，下面是龙吟传媒四个大字，logo和名字都是大红色。
    再下面是黑色的一串网址，
    舒薇站在巨大的logo下，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传媒公司就叫做龙吟传媒，取的是龙吟万里的寓意，希望华夏的原创音乐跟我们龙吟传媒一起成长！也请大家记住下面的这个网址，这是龙吟传媒的官方论坛，我们会把里面的未来音乐节板块打造成华夏第一个原创音乐社区，今后龙吟传媒的一切动态，也都会在这里公布。”
    记者们又是一顿咔嚓咔嚓的拍照，等闪光灯不再闪，舒薇继续道：“我在这里宣布龙吟传媒成立后的第一个决定，第二届未来音乐节会在今年下半年举办，地点还未明确，但一定在安京！希望大家持续关注我们的论坛社区，我们会把第二届未来音乐节筹办的所有细节都陆续公布出来，让大家跟我们一起见证整个筹办过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从现在开始，前一万名在官方论坛成功注册的朋友会得到特殊的账号标识，这个标识是永久的，用以彰显这一万名热爱原创音乐的幸运朋友们的特殊身份。”
    “接下来，龙吟传媒还会又两个大动作，一个是把我们唯一官方录制的未来音乐节现场影像刻录成vcd，限量一万套，我们会以网络售卖的形式对外卖出，在论坛售卖后，会生成一万个跟论坛账号绑定的独一无二的购买码，凭码和账号到我们指定的地点，交钱拿碟。”
    “另一个是，我们在未来音乐节中发掘出来一位音乐奇才，他创作的《往后余生》已经在未来音乐上唱过，这位不愿被太多人关注的音乐奇才想要通过龙吟传媒拍卖他独自作词作曲的歌曲，其中就包括这首《往后余生》，请有购买意向的朋友们也时刻关注论坛上的通知。”
    紧接着就是一些感谢的话，发布会基本算是圆满结束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未来动作被舒薇公布出来，场地内的观众倒是还好，他们就等着拿到购物卡走人了，是一种捡了便宜的心态，就在这儿晃悠一上午，不但拿到购物卡，还现场听了老崔唱歌，简直赚翻了！
    场外陆续到场，目前人数已经超过四千人的年轻人们被这一个又一个惊喜砸的晕头转向，有机灵的已经开始往外围退去，准备跑去最近的网注册论坛账号。
    陈卓拍拍手，“感谢诸位到场捧场，今天这戏就唱到这儿了，后面就是收尾工作了。”
    佟钰感慨道：“今天我这老家伙是真的开眼了，你真的是把广而告之这四个字吃透了，以后我们家要是做广告，肯定找你参谋！”
    “您一句话的事儿，随叫随到，”陈卓笑道。
    程野也说道：“那我也预定个位置，万一以后咱的装修公司做大了呢。”
    “不用万一，保准做大！”
    送走了佟家父子和程野，严曦月把陈卓拉到一边，“今天就算你过关了，以后你要再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就……我就……”
    “跟我绝交？”
    “不是！”严曦月马上否认，“我就让我家老太太找你聊天！”
    陈卓摸摸鼻子，“你这个威胁还真是别出心裁，行行，我怂了，怕死了！”
    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招呼刘长野准备离开。
    刘长野来到陈卓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这回我真得走了，再见不知何时了，别的我就不罗嗦了，今后你还是要稳健一些。行了，再见。”

 第563章 韩胖子逢甘露

    第565章韩胖子逢甘露
    送走了几波人后，就剩陈卓和穿的花里胡哨的韩生大眼瞪小眼。
    韩生解开西装的扣子，“我还是不适合穿这东西，吸着肚子，真难受。”
    “咋的？怎么还突然在乎起形象起来了？”陈卓好奇地问道。
    韩生胖脸一红，“这次去香江，我的收获还真挺大的，见识了那边的装台高手，学到了不少东西，等资金充裕了，咱们的装台公司在技术上至少上一个大台阶！还结识了几个导演和制片人，演员虽然没有接触，但认识英皇的杨老板，后面关系维护维护，应该也算是有了点儿这方面的人脉。最重要的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别几把好像，跟我腼腆个鸡毛啊，”陈卓递给韩生一根烟，看着陆续散去的人群，饶有兴趣地追问，“好好跟我说说，本情圣指点你一下，稳稳拿下。”
    韩生接过烟，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给他自己和陈卓点燃，陈卓一把就把那火机抢了过去，反复看看，“啧啧啧，先说说这登喜路是谁送的。”
    这火机整体金色，瘦长，侧滑轮经典设计，拿在手上压手，光看就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英伦绅士范儿。
    韩生舔了舔嘴唇，竟然还有点儿羞涩，“就是那个姑娘，你懂打火机？这个多少钱啊？”
    “我只能说略懂，价钱嘛，那就要看你这位红颜知己的身价了，人家要是不差钱儿，那这可能就要大几千美金，人家要是表面摆阔，可能就几十块的a货，”陈卓把火机在手里颠了颠，“打火机这东西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仿造起来也比手表容易的多，登喜路你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芝宝，你肯定听说过，米国的二战功勋火机。芝宝跟登喜路摆在一起，你可以理解为一位叼着烟斗的二战大鼻子跟一位穿着修身考究西装的英伦绅士站在一起，一个粗野豪迈，一个温文尔雅，”说着他还假装把火机丢过去，吓的韩生手忙脚乱的去接。
    “看来是真上心了，”陈卓坏笑着把火机递过去，“吓的德行。”
    韩生接过火机，也笑了起来，“那估计应该就是a货了，我是在回来的前一晚，结束跟杨老板的饭局后遇到的这个姑娘。当时我喝的有点儿头晕，进了酒店后想喝冰镇汽水，当时脑子也不够用，没有去找前台买，而是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店，自己去临街的商店买了几瓶可乐。结账出来，准备过马路的时候，正好撞见那姑娘从拐角跑出来，后面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小混混，那姑娘长的清清秀秀的，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怪模怪样都是钉子的包，我当时头脑一热就拎着可乐冲了过去，挡在了那姑娘和那几个小混混的中间。”
    “卧槽，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可以可以，”陈卓饶有兴趣，“然后呢？”
    韩生把玩着手机，仿佛摸到了姑娘的手，“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反正那几个小混混看到我以后好像愣了半天，然后就跑掉了。那个姑娘好像还挺着急的，红着小脸跟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跟我要了联系方式，留给我这个打火机，然后就打车走了。”
    陈卓的笑容十分怪异，“那几个古惑仔不会他妈的把你当作王晶了？不知道妹子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那可就不好弄了呀，王晶在香江的大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韩生立刻紧张起来，“不会，爹妈生的，我他妈也不想啊！”
    “你留的是你内地的手机号？”
    “是啊。”
    “那就等着，一周内要是没有电话，就没戏了，”陈卓搓着下巴，给出了一个时间范围。
    本来美滋滋的韩生顿时忧心忡忡起来，“老天爷不会这么玩我，从我彻底在你嫂子身上死心以后，这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姑娘啊，我昨天做梦还梦见她了，可他妈这要是人家以为我是王晶才送我的火机，我他妈！”他说着就举起火机，作势要砸在地上，但很快又把手收了回来，“我他妈还是等等，这刚过去两天，还有五天！”
    陈卓看韩生患得患失的样子，笑的像个大坏逼，过去搂住他的胖肩膀，“韩总，你要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华夏炙手可热的娱乐圈大佬，到那个时候，环肥燕瘦不是手到擒来吗？咱们要向前看嘛。”
    韩生立马摇头，“我是有原则的人，咱从不乱搞，到现在，我连按摩房和洗脚城都还没去过。”
    “行行，但愿咱们老韩能始终这么有原则。”
    “绝对的！”
    随着会议中心外的人群心满意足地散去，室内的那些观众也在有序地退场，当陈卓两人勾肩搭背地回到会场中，已经就剩下记者在做最后的采访。
    舒薇这位准博士播音主持面对记者的问话，老练的像个外交官，不但对答如流，回答的内容得体又对龙吟传媒有利，还时不时地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魅力四射的同时又极为亲和。
    陈卓搂着韩生站在远处，“啧啧啧，这该死的魅力哦，哪个成功男人能顶得住哦。”
    “我认识舒薇的时候，她还是个冒傻气的苏北姑娘，大大咧咧地跟男生勾肩搭背的也不在意，男孩子气十足，这一晃眼的时间，她也已经成为真正的女人了，”韩生颇为感慨地说道：“唉，我的青春终究是结束了。”
    陈卓拍拍韩生的宽厚肩膀，“本来我还在琢磨怎么让你们共事起来不尴尬，看你是真的放下了，那就最好不过了，有机会你最好那位打火机姑娘的事儿跟她唠唠，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轻松起来。”
    “好，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她聊聊。”
    这时候，刚刚一直在外面引导人群的那位小伙儿走了进来，跟韩生汇报工作，“头儿，完事儿！电视重新装箱了，马上就开始拆灯光。”
    “你叫啥？”

 第564章 忠义之士

    第566章忠义之士
    小伙儿看向问他话的陈卓，他跟着韩生很多年，可以说是韩生最看重的代理人，在接未来音乐节装台业务的时候就见过陈卓，但那会儿他也没有把这个年轻人当回事儿，只当作他是某个家里有钱的富二代。
    现在不一样了，昨天韩生把他们装台公司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并把一份公司并入龙吟传媒的文件都给他们传阅过了，这个远比他年轻，又颇有气度的人是他老板的老板，他必须认真谨慎地对待陈卓说的每一句话，“总裁好，我叫郝帅。”
    “哎我去，给我看看身份证！”陈卓不太相信。
    郝帅闻言没有迟疑，直接掏出钱包，韩生拦住，“逗你玩呢，不用这么紧张，”转而又看向陈卓，“等我正式开始涉足影视业务，装台公司就交给他了，你别吓唬他行不行？”
    郝帅毫不介意，“没事的，这名字确实像自己胡说的，可没有办法，我爸就觉得这名字特别有个性，别提我上学的时候遭多少白眼了。”
    “还好，你长的还算跟帅沾边儿，不至于太离谱，白眼也是嫉妒，”陈卓笑道：“你刚才在外面的表现不错，我觉得你的未来不只是局限于装台公司，可以胜任更大的舞台。”
    “您太抬举我了，我家里穷，孩子多，最苦的时候两天没有吃过一口饭，是韩总给了我一口饭吃，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一辈子跟着韩总，他在哪我就在哪，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郝帅毫不怯场地跟陈卓对视，“我这么说，您别生气，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臭小子就这德行，你……”
    韩生怕郝帅直来直去的性子惹陈卓不高兴，想要打圆场，却被陈卓伸手制止，“那行，以后你的工作调动我都会跟韩总商量。”
    “您要因为我这个性格不高兴的话，开了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给韩总做司机，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臭脾气，让你对韩总有意见，我说话直接，您别见怪。”
    “好家伙，这是把所有路都给我堵死了，”陈卓看向韩生，“你韩胖子还真是命好，这么一个忠义之士也能被你撞见，我他妈好嫉妒啊！”
    韩生额头有些见汗，他看不透陈卓说这番话究竟是表面意思，还是有讽刺意味，只得冲郝帅摆摆手，“该干啥干啥去，他妈的平时也没看你屁话这么多！”
    “是！”郝帅转身就走，丝毫不介意韩生对他的态度。
    陈卓颇为欣赏地望着郝帅的背影，“有头脑的忠义之士，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啊，我没说反话，我是真嫉妒你啊，这真是个好苗子。”
    韩生看陈卓语出真诚，放下心来，“这我就谦虚了，郝帅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心眼儿活，有头脑，为人忠义，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愿意学习。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初中都没读完，现在已经自己拿到了电大文凭，属于那种把知识改变命运深深刻入脑海的一类人，特别好学。”
    “这是好事儿，等我们步入正轨后，高层领导是必须要去深造的，这样的好苗子肯定不能落下，至少得读个知名的ba，”陈卓笑道。
    韩生挠挠头，“什么a？啥玩意儿？”
    陈卓翻了个白眼，“你也跑不掉，没事多看看书，万一你的梦中情人喜欢文学范儿，你总得有聊的东西。”
    “能吗？”
    “那可不好说，”陈卓拿出忽悠的本事，“就算她不是文学女生，那也没有女人能不喜欢妙语连珠的小伙儿，看的书足够多之后，你的谈吐自然就会由内而外地发生变化，散发出致命的魅力和吸引力，比古龙香水可是好用多了。”
    韩生这个生平只单相思过一次的感情二愣子被陈卓两句话就说的心如猫抓，顿时有种摩拳擦掌的干劲儿，“好，我回去就找书看！”
    “回头我给你个书单，你就照着买，买完就看，看完就买个书架摆上，等摆满一墙书，你就质变了，”陈卓煞有介事地道。
    “好！”韩生笑嘻嘻的问道：“书我可以自己买，房子在哪儿领？”
    “领你妹啊领，自己赚！”
    “我那点儿家底儿不是都入股公司了吗？哪有钱买房啊，没有房怎么摆书啊，你是老板，你得想办法，”韩生耍起无赖。
    陈卓琢磨了一下，如果今年的进账足够好，他倒是真可以多买点儿房子作为福利发给公司的中高层，毕竟现在安京的房价用后世的眼光来看那是绝对的白菜价，就跟白捡一样，他要选在四环或者五环买栋楼也没多少钱，越想越觉得靠谱，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考虑考虑，要是年底的财报足够好看，发你个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着玩的，”韩生看陈卓当真了，他反倒不好意思了，“我的分红比例已经很离谱了，何况你给的工资也够高了，我自己能买。”
    “这事儿再议，”陈卓看到舒薇那边的记者已经开始收拾器材准备散了，也就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走，给我们的舒总道喜去。”
    韩生道：“你等下，”他说着就甩动着一身肥肉跑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门口。
    陈卓不明所以，但看那边人还不少，也就等在原地。
    片刻后，韩生抱着一大束白色的鲜花跑回来，呼哧带喘的道：“给你拿着，我拿着容易引起误会。”
    陈卓接过花看了看，“老韩可以啊，知道送白色马蹄莲，品位高啊！”
    “你快别消遣我了，”韩生擦擦额头的汗，“我是到花店问的，祝贺女性朋友成功圆满送什么花，人家说白色马蹄莲最好，我就买了。”
    “完犊子，想夸你两句都担不住，啥也不是，”陈卓鄙视道。
    韩生露出招牌笑容，“没事，我被人损惯了，你真夸我，我还真别扭，总以为你在说反话。”
    陈卓竖起大拇指，“你丫不会是他妈受虐狂，抖？”
    “抖啥？”

 第565章 重大发现

    第567章重大发现
    “没事儿多看看书，上上网，”陈卓看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抱着一大束马蹄莲就走了过去。
    那些记者看陈卓兴冲冲地抱着一束花奔着舒薇跑去，敏感地以为有大新闻，就今天龙吟传媒表现出来的气魄和发布会的整体构思，可以说是在整个华夏娱乐圈都是标新立异的存在，他们都是吃过见过的无冕之王，几乎一致认为龙吟传媒经过这一次成功的营销后，一定会一鸣惊人。
    这样一位几乎可以马上定义为华夏未来娱乐圈女王级别的人物，被人登台送花，这新闻的价值甚至超过了今天发布会的本身。
    几乎同时，所有已经关闭的摄像机全部重新亮起，摄影师们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认同感，倍儿有排面。
    可下一秒，那个冲上台的帅气小伙子就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草率。
    陈卓一个箭步窜上舞台，笑容满面地来到舒薇的面前，大声说道：“嫂子！我哥说你太迷人了，让我替他送你一束花，表达他的爱意！我也借此机会对你表示衷心的祝贺，今天的发布会太成功了，我被深深地震撼到，这是我这二十年从未有过的巅峰体验！”
    嫂子？哥？爱意？
    马勒戈壁！
    收工收工！
    记者和摄影师们重新开始收拾东西，这算什么事儿啊，还以为是多大的新闻，搞了半天人家就是个花童！
    舒薇早就习惯而来陈卓的搞怪和无厘头，欣然地接过花，深深闻了一口，“谢谢，让你哥给我打电话。”
    “肯定的，放心好了，”陈卓笑嘻嘻地说道。
    谁能想到，这个一脸贱笑，替人送花的工具人才是龙吟传媒真正的老板，不但如此，他还是接下来龙吟传媒所说那场原创歌曲拍卖会的主角。
    等记者们都散去，会场里只剩下自己人时，龙吟八仙一同冲上台，围着陈卓和舒薇大声欢呼。
    他们成功了！
    从今天开始，他们有了共同的名字，龙吟传媒！
    从今天开始，他们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打造全宇宙最强传媒公司！
    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工作单位就是未来的娱乐帝国！
    从今天开始，他们热爱的有了价值！
    陈卓一改刚刚玩世不恭的态度，“今天发布会的成功是龙吟传媒走出的坚实的第一步，华夏娱乐圈的格局必然会被我们改写，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龙吟传媒的英雄！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舒薇率先鼓掌，“我们都是自己的英雄！”
    韩生也挤过来凑热闹，“咱们影视部也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未来票房一定芝麻开花节节高！”
    “韩总这舞台布置的堪称完美，没有你的鼎力支持，这发布会也不会这么成功，这里面有你一份大功，”舒薇笑道。
    韩生道：“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陈卓好奇地问道：“嫂子，老崔是你请来的。”
    舒薇点点头，“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看来效果不错。”
    “何止效果不错，”陈卓竖起大拇指，“众所周知老崔不参加乱七八糟的活动，能请动这尊大佛，咱们这发布会的档次瞬间飙升两个台阶。你是怎么把他请来，这太出乎我的预料了，我想过请些大腕站台，可他我是想都不敢想。”
    “我的博导正好认识老崔，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舒薇解释道：“这次策划发布会，我想起来这事儿，就让我的博导帮我问了一嘴，老崔开始一听让他在某传媒公司发布会唱歌，他直接就骂了出来，可当听到我们是未来音乐节的真正创办者，他立马就改口答应了，不但不要报酬，还说第二届未来音乐节他也愿意出场。”
    “赚了！哈哈！”陈卓叉着腰大笑起来，有老崔站出来撑腰，未来音乐节真的成了！
    韩生也附和，“这真是意外之喜，咱们龙吟靠着未来音乐节打出名气，未来音乐节火起来，咱们的名气也必然水涨船高！”
    陈卓道：“嫂子，你这位博导，我得认识一下，这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也不用这么夸张，其实还是咱们的做的事情得到老崔的认可，不然天王老子的面子他也不会给，”舒薇伸手捋了捋头发，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陈卓心中警铃大作，一直以来他全身的雷达全开，为的就是帮方国平找出他和舒薇之间的感情危机炸弹的埋藏地，舒薇表情的变化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同时他也迅速地在脑中分析，按道理来说，他这样的感谢并不算过分，毕竟是这位博导牵线搭桥打的电话，于情于理，这份感谢都是应该的，可舒薇这么果断的就拒绝，这太不符合常理。
    陈卓此刻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高兴？他高兴不起来，如果舒薇真的做出对不起方国平的事情，他真不知道重来一回，他怎么帮方国平渡这一劫。
    同时，他又深深地疑惑，以他这段时间对舒薇的了解，他绝不相信舒薇会做出对不起方国平的事情，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和她对方国平深深的爱。
    那天帮舒薇办理手机卡后，舒薇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就把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方国平，这完全是不经大脑的动作，足以说明方国平在她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样的舒薇，会出轨？
    陈卓不相信，可刚刚这表情的变化又实实在在就在眼前，另有隐情？
    把一切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只要事情还没有发生，陈卓就有办法，他就怕发生了什么，那他就非常难做了！
    但愿！
    本来美好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了谷底，但陈卓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让众人把收尾工作做好，晚上就在这轨迹会议中心举办庆功宴。
    陈卓找来三把椅子，让舒薇和韩生跟他一起坐在不妨碍别人做事的角落里，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困惑，只谈工作。

 第566章 出击吧，皮卡丘

    第568章出击，皮卡丘
    舒薇和韩生也知道陈卓一旦郑重起来，那就会变成发号施令的冷酷机器，都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陈卓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话语简练有力，“下面的工作重心有几个，我一个一个说。网络部分，只要负责运营‘龙的天空’论坛，不要先看这个论坛，它会成为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和最强的武器，目前这一部分负责人是我宿舍的兄弟，未来等龙吟传媒组建起网络部，这部分会移交过来，现在只能先这样；未来音乐节部分，这是目前我们的拳头产品，必须全力以赴，选址、申报、名单筛选、广告宣传、门票价格设置等等事情都要按部就班地开始做了。”
    舒薇欲言又止，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陈卓道：“舒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们现在账面上没有多少钱嘛，这就要说到另一件事了，歌曲拍卖会。这个拍卖会，我只要求一点，利益最大化，我要让每一首歌都卖出天价，卖给谁不重要，只要肯花钱就可以！所以什么富二代啊，其他的公司啊，着名歌手啊，都可以，照单全收！”
    “这会不会，会不会等于给别人送子弹啊，”韩生小声逼逼，“我也不懂哈，就是单纯这么觉得，我们毕竟也是要做艺人经纪这一块的，如果某一首歌火了，确实在别人家艺人的专辑里，那不就等于我们的损失吗？”
    “能主动思考，这是非常好的习惯，先提出表扬，”陈卓先称赞，然后就是当头一棒，“但这话问的就好比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筹钱的方式，如果你们有更好的主意，我当然接受，你们以为我愿意出卖我的心血吗？你们是打算怎么办？是拆房子卖地，还是打算银行贷款？行得通吗？嗯？”
    韩生被说的一点脾气没有，灿灿一笑，“我欠考虑了，也怪我没有存下多少钱。”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交上来入股的二十万吗，”陈卓直接戳破韩生的小心思，“是，这二十万就躺在公司的账面上，但你觉得这二十万能做什么？做音乐节够吗？拍电影够吗？拍综艺够吗？拍电视剧够吗？打造一个明星够吗？我们公司的房屋租金还没有付，你知道吗？这钱能动吗？”
    韩生头上的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那个，别生气嘛，我本来就是个门外汉，这不是正在学习嘛。”
    “就因为你是门外汉，所以我才没有发火，不然早就骂娘了，”陈卓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二十万是公司应急的钱，绝对不能随便动用。卖歌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出路，所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龙吟传媒能否一飞冲天，就看这些歌能卖出怎样的价格了。”
    舒薇就没有韩生这么水了，她马上说道：“我一定全力以赴，明天我就约见林妙妙，看看怎么搞出一个别开生面的拍卖会来，”接着他看向韩生，“可能会需要装台公司帮忙，因为预算有限，能我们自己内部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花钱了。”
    “这没问题，随叫随到！”韩生也终于硬气一把。
    陈卓点点头，“最后一件事，就是刚刚拍摄的那些外面人群的照片，等下我会去筛选照片，选出来以后就送到搪瓷厂和制衣厂去，我要在年后就看到印有照片的t恤和水杯！”
    “这东西能卖钱？”韩生这才明白陈卓要拍照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十分不解。
    很少质疑陈卓的舒薇也不禁问道：“文化衫现在不是很好卖？”
    “我说要卖了吗？”陈卓与两人一一对视，“我是要送！”
    “送？”
    舒薇和韩生一齐发出疑问。
    陈卓道：“对！就是送！但这送也要看怎么送，让我先卖个关子，等东西真正出来再说。”
    舒薇和韩生无奈，可也没有办法，陈卓不想说，他们总不能扒开他的脑袋看。
    陈卓继续道：“等下我会给公司账面再转两万，和之前剩下的钱加在一起就是拍卖会的全部预算，希望舒总能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舒薇道：“我竭尽全力。”
    韩生也表态，“我全力辅助舒总！”
    “那就先这样，咱们晚上见，我还有事，先走了，”陈卓站起来，拍拍同样打算站起来的韩生的肩膀，“你不是有话要跟我嫂子说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你们聊，我走了。”
    韩生的胖脸立刻憋的通红，重新坐稳，望着陈卓远去的背影苦笑连连，“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不用怕，他是最公私分明的，”舒薇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说说，要跟我说什么事？”
    陈卓走出会议中心的大楼，脸上阴霾密布，舒薇的那位博导已经成为他心头最大的一根刺，不尽快拔掉，他绝对要暴走。
    现在摆在陈卓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静待事情发生，他再善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配不上方国平的。
    另一个，就是主动出击！
    坐在车上琢磨了十分钟，陈卓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这也等于他暂时选择了相信舒薇，但接着一个新问题又摆在了他的眼前，主动出击要怎么出击？
    其实要查一个人，没有人比尚义更他们更高效，但陈卓还是严格遵守自己的底线，就是绝对不要随意触碰公权力，尽管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尚义一定会帮他，但那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立刻变质，他不愿意。
    最后，陈卓还是启用另一个业余大手子，穆侗！
    这位狗仔界最强的数学家，估计打死也不会想到他还有重操旧业的一天。
    陈卓一脚油门轰出去，直奔医院。
    穆侗兄妹俩得知陈卓的来意后，表现各不相同，穆怀瑾哈哈大笑，指着穆侗道：“好未来第一狗仔！重出江湖！哈哈！”
    穆侗挠挠头，“这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以前我至少知道对方是谁，这次竟然只知道对方是个广播学院的博导，其他一切信息皆无，我不敢保证有结果。”
    “出击，皮卡丘！我相信你！”

 第567章 护身符

    第569章护身符
    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发挥主观能动性嘛，再利用利用数学思维，逻辑性、推导性、连贯性，总有办法嘛，”陈卓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让人牙根都痒痒。
    穆侗无奈地答应，“我试试。”
    陈卓突然又诚恳起来，“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让你去调查莫一辉，除了那货罪有应得外，再就是想让你安心收下那些钱。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主要是我的私事，你可以选择拒绝，没关系。”
    穆怀瑾顿时不乐意了，“哥，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能查出什么最好，查不出来又不能怎么样。”
    “我不是答应了吗，”穆侗在妹妹面前是一点儿当哥的尊严都没有。
    穆怀瑾不依不饶，“你明明在犹豫。”
    “我没有。”
    陈卓顿时头大，“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先撤了。”
    穆怀瑾坐在轮椅上立刻掐起小蛮腰，“不可以！”
    “啊？关我啥事儿？”陈卓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穆怀瑾立刻转移火力目标，“你多久才来看我一次，是不是没有这事儿你都不会来？”
    “天地良心，我忙啊，我这一周看你一次，频率不低了？”
    “一周一次？呸！那也就是最近才这样的，之前你都一个月一回！”穆怀瑾不依不饶。
    “那你想怎样？”
    穆怀瑾看陈卓的语气有妥协的意思，立刻给出条件，“以后至少保持一周一次，多了更好，不管我是不是在医院，等出院了也要保持！”
    “可我快要走了呀。”
    穆怀瑾摆摆手，“不要矫枉过正！我说的是你在安京的时候！”
    “那好，这倒是能做到，”陈卓答应下来。
    穆怀瑾心满意足地拿起一个苹果，“我给你削苹果吃！我刚学会的，皮可以不断！”
    陈卓本想拒绝，可看到穆怀瑾高兴的样子，又不忍心扫她的性，“行，吃你一个苹果，我就得走了。”
    穆怀瑾赶快开始显摆她的新技能，等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陈卓，陈卓看看垃圾桶里厚厚的那串苹果皮和手里至少没了一半的苹果，“你是门口水果摊的战略合作伙伴吗？有你这么削苹果的？刚吃几天饱饭，就开始浪费了？”
    穆侗看妹妹要挨训，立刻跳出来帮穆怀瑾解释，“她现在刚刚开始学削苹果，还不熟练，她削下来的皮都被我吃掉的，今天是看你来，高兴的忘了。”
    “这样的话，倒是没问题，吃皮不便秘，”陈卓啃了一口苹果，“不错，挺甜的，就是一口就少了一半。”
    “等你下次来！我肯定可以不但皮不断，还要非常薄！”穆怀瑾信誓旦旦地保证。
    “行，那下次我来验收，”陈卓拿着苹果站起来，又对穆侗道：“你尽快行动，我挺急的，”说罢就打算离开。
    “你等会儿！”穆怀瑾却又叫住了陈卓，接着飞快推动轮椅到床边，从枕头下边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袋，然后又推动轮椅到陈卓面前，“给你！放车上！”
    陈卓接过来，看看，“这是啥？”
    “护身符！我亲手写的护身符！每天我都枕着睡，有我的意念加持，绝对灵验！”穆怀瑾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卓满头黑线，“好，那我走啦。”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陈卓把苹果吃掉，扔果核的时候他想顺手把那护身符也扔掉，但在出手的时候还是犹豫了，想了想还是揣进了口袋。
    回到车上，他打开那所谓的护身符打开看看，红色的绒布袋子里面是个被叠成三角形的一张黄色的纸，打开后能看到纸张上有万字纹，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能看得出来，穆怀瑾没有特意练过字，但她的字天生就有一种俏皮的味道在，圆圆滚滚的，很好看。
    当看清那些字的内容时，陈卓一阵无语，那上面全部都是祝福的话，诸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心想事成、恭喜发财等等这样的吉祥话写了满满一张纸。
    陈卓一边把这张所谓的护身符恢复原状一边苦笑自语，“就算真的有满天神佛，他们看到你这小丫头贪心的模样，估计也得疯！”
    这所谓的护身符明显就是那种假佛教徒炮制出来的赚钱手段，专门找医院里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下手，抓住他们想要尽快治好病的心理，大肆宣扬封建迷信，可穆怀瑾手上的这护身符太糊弄了，别的假和尚卖的护身符至少要伪装成大庙开光，她这倒好，直接来个佛祖空头支票，你随便填！
    就尼玛离谱！
    虽然又被穆怀瑾蠢到，但陈卓还是有些许感动的，因为这东西一般都不会很便宜，对穆怀瑾这样习惯性省钱的人来说，花钱买这样的东西只能说明她真的希望自己好，这份心意远比这护身符本身贵重千万倍。
    怪不得穆侗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呢，估计他这个亲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陈卓随手把这贪心的护身符放进中控储物箱里，发动车子，往会议中心赶回去。
    五天后，穆侗给陈卓打了电话，并应他妹妹的要求，规定必须再她的病房碰面，她必须全程参与。
    陈卓对这个严重早熟的小姑娘也没有太多防备，本就打算未来好好培养她，多让她参与一些事情，这事儿她参与进来也无伤大雅。
    还是在穆怀瑾的病房，陈卓刚坐下来，穆怀瑾就兴冲冲地拿起一个苹果，极为快速地就削好了，这一次皮薄且连续，非常利落。
    陈卓接过苹果，“厉害！说到做到！”
    穆怀瑾心满意足地放下水果刀，“你快吃，我再给你削！”
    “一个就够了，我不爱吃苹果，”陈卓赶紧阻止。
    穆怀瑾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腿上，“嗯，那就只吃这一个！”
    穆侗在边上看得眼睛都绿了，忍无可忍的说道：“为什么我说不吃就不行？五天了！天天吃五个苹果！五个啊！”
    “这才说明我心疼你呀，”穆怀瑾嘻嘻笑道：“哥，你要懂得感恩。”

 第568章 疑点

    第570章疑点
    穆侗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哀叹命运的不公，别人的妹妹都是小火炉，温暖又可爱，为什么自己的妹妹是个原子弹，暴力又可怕！
    关键胳膊肘还往外拐！
    为什么！
    陈卓看穆侗瞅见苹果就想吐的模样，就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好心地转移话题，“说说这五天的成果。”
    穆怀瑾根本不给她哥发声的机会，“我来说，我哥每天调查的结果都是汇总到我这里来的。”
    陈卓饶有兴趣的点点头，“那就开始。”
    穆怀瑾先抛出一个问题，“你是怀疑你的那个嫂子跟这个博导有染对不对？”
    陈卓眉头皱起，“别说这么难听，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定论？”穆怀瑾把一个牛皮纸袋拿在手上晃动了一下，“你怎么就能肯定这里面没有他们的亲热照片呢？”
    陈卓顿时吃不下拿苹果了，伸手道：“给我！”
    “终于看到你心乱的样子了！哈哈哈！”穆怀瑾笑嘻嘻的道：“你那位大哥真幸运，能有你这样一个兄弟，这上辈子得拯救了一座城？”
    陈卓终于不耐烦起来，“拿来。”
    穆怀瑾把牛皮纸袋递过去，“放心，没有什么劲爆内容。”
    陈卓打开牛皮纸袋，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男人，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好，身材高大挺拔，长相也足称俊朗，喜欢穿灰色的毛呢西装外套，用二十年后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长腿帅大叔。
    这些照片的主要内容也都是日常上课、吃饭、步行等等，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东西，尽管在里面看到了舒薇的身影，但两个人无论从距离还是举止上看，都没有什么问题，完全符合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陈卓放下照片，“说说。”
    穆怀瑾冲她老哥说道：“哥，该你表现了。”
    穆侗仿佛一个机器人一般，开始报资料，“邢荣光，四十九岁，丧偶，广播学院唯一的播音主持博士生导师，他每年只带两个博士生，目前带的博士生有六人，全部都是女生。邢荣光每天都非常规律，每天早上七点半从家里出门，开车去学校，每天的工作内容也较为正常，我上过他的几节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讲课风格风趣幽默，是个很好的老师。周末的时候他也不闲着，基本也都在学校度过，亲自指导他的博士学生专业内容。播音主持到了博士阶段，对本专业的研究其实已经不多了，主要研究内容反而变成了其他专业，比如新闻学、艺术方面的研究、影视方面等等都有涉猎，甚至连话剧也要去研究，邢荣光也是一位业余的话剧演员，据说每年还会有几场演出。”
    陈卓逐字逐句地推敲着这位邢教授的为人，在脑中建立起他的具体形象，“没了？”
    “时间太短了，我也只能看出这些来，这五天他的表现到底是日常表现还是非日常表现，我也不敢下断言，因为研究基数不够。”
    “他夫人是哪年去世的？”陈卓问道。
    “五年零一个月十九天，”穆侗报出一串完全出乎陈卓预料的数字。
    “这么精确吗？”
    穆侗道：“本来不可能这么精确的，可邢荣光好像非常爱他的太太，经常上课的时候触景生情，自己就把这个天数说出来，听上他课的一些学生说，每到他妻子的忌日、生日、结婚纪念日等等日子，他甚至会当场落泪，尽显深情。”
    陈卓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接着又问道：“你说说你的感受，就是你调查后主观的感受。”
    “这是一个生活习惯相对刻板的人，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我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嗜好，除了工作外，好像没有任何的人际关系交往，似乎厌恶一切麻烦的事情，买个路边煎饼都只要抹酱和鸡蛋，别的什么都不要。对隐私保护的也很好，据说无论任何人询问他的家庭住址他都会选择拒绝告知，明明有手机，却只留给别人他家的座机号码。就这些，其他的没有了。”
    穆怀瑾直接鄙视道：“虚伪的伪君子！”
    “哦？”陈卓看向穆怀瑾，“何出此言？”
    “你看啊，他明明是个遮遮掩掩的人，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没事儿就要自己叨咕妻子去世多少天，这不矛盾吗？正常人会这么做吗？显然不会？”穆怀瑾撇着嘴道：“这种人最是虚伪不过，肯定不是好人！”
    陈卓深以为然的点头，“说的很对，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点。”
    穆侗显然不同意，“我觉得这不矛盾？谁说在意隐私就不能对妻子深情？”
    穆怀瑾直接捂脸，“哥！你别说话了，这样显得你很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穆侗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呆。
    陈卓又琢磨了一会儿，“调查继续，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也不用跟我汇报什么，我没说停，就一直继续。”
    穆侗倒是无所谓，“好，我知道了。”
    穆怀瑾看向陈卓，眼巴巴地问道：“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差不多，明天还有一件大事儿要办，办完就要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
    陈卓算了算，“过完元宵节。”
    “那，那你会给我带礼物吗？”穆怀瑾希冀着问道。
    “碰到合适你的，我就会给你带，我要没有碰到，那就没有。”
    “哪有这样的啊？你就不能说肯定给我带吗？”穆怀瑾气呼呼地道。
    陈卓一摊手，“我老家在乡下，真正的南方乡下，进个城都困难的乡下！如果我每天只会见到竹子和大山，给你带什么？扛根竹子回来吗？你是熊猫吗？”
    “你敢扛，我就敢收！熊猫就熊猫！”
    “带带带！给你带！行不行？”
    穆怀瑾也不管陈卓的态度如何，反正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一言为定！”
    “定！肯定定！”

 第569章 可怕的才华

    第571章可怕的才华
    这五天时间，陈卓也一点儿都没闲着，整整练了五天的歌，把他准备拍卖的三十首歌全部练习了一遍，而全程陪着他练习的就是江思源。
    这位清华毕业的正经高材生，在陈卓的感召下，更是在未来音乐节的激励下，毅然选择了放弃父母安排好的一切，跟哥儿几个一起坚定了想法，今后纵使流浪街头也要把乐队这条路走下去！
    当陈卓和韩生一起找到江思源的时候，他正跟乐队的其他三人窝在农村的破房子里练歌，房子简陋的房顶都是露的，桌上是能砸死人的馒头和咸菜，整个房间估计除了他们的乐器，其他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到一百块。
    对这些，陈卓只是扫了一眼，做到心中有数，他关心的是这几个年轻人的精神状态，让他欣慰的地方就在于此了，虽然过的苦，但四个小伙子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脸上的笑容发自真心，眼中的光芒星彩熠熠。
    江思源见到陈卓和韩生非常意外，但很快就被高兴取代，热情地拉着两人坐下，要给他们演唱他刚写好的歌。
    陈卓从医院离开就赶奔江思源他们租住的农村小院，江思源他们正在吃午饭，有菜有肉，伙食上了n个台阶。
    “吃着呢？”陈卓一点儿都不见外，到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坐下就开吃，“老江，你手艺越来越牛逼了，这青椒肉丝地道啊！”
    江思源啃着馒头没好气的道：“你他妈轻点儿下筷子，你这么吃，几筷子就没了！”
    陈卓也不在意，“我给你们的建议想的怎么样了？”
    “说的好像你就能做主似的，就算按你说的我们以后只把金属音乐当作私下的爱好，然后用其他类型的音乐去赚钱，可你说的就有用吗？有公司会愿意签我们？就算你是天才，你也不能这么吹牛逼？”
    陈卓嚼着馒头道：“之前我带来的韩胖子就是龙吟传媒的高层，你们要有这个想法，我可以牵线搭桥，你们喜欢的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也可以让你们来唱，收入你们第一张专辑也没问题。”
    “真的？”其他几个乐队兄弟表示不太相信。
    也不怪他们对陈卓的话不是很相信，这货从第一天来就混吃混喝的，这段时间伙食改善了也跟陈卓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因为他们几个的爹妈终究是心疼儿子，多少给他们汇了点儿钱。
    陈卓之前就跟韩生说好了，不要透露他的身份，所以本来是韩生带他找到这地方，在他嘴里却是他带来的韩生。
    能找到这里还是源自之前未来音乐节结束的时候，陈卓给韩生的那个名单，让他去寻找必会崭露头角的一些独立音乐人，其中就有江思源所在的灰烬乐队。
    如果没有陈卓重生，灰烬乐队必定是历史中的尘埃，除了他们四人，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们，陈卓等于是把即将脱轨的他们硬生生拉回了音乐的轨道，他们四个人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变化，再也回不去了。
    陈卓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别人人生的癖好，选择还是他们自己选的，他只是给出另一种可能而已。
    韩生一直没有忘记陈卓嘱咐的事情，目前他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把那名单上面的人名背了下来，有机会就跟人打听，甚至还去过几次酒。他第一个打听到的就是灰烬乐队这哥儿几个的下落，这才通知了陈卓，询问下一步要怎么做。
    陈卓当时正琢磨上哪儿去排练，既然是歌曲拍卖会，那些歌曲就一定要有完美的演绎，词曲有了，编曲他只懂皮毛，必须找个专业的人帮助他才行，韩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后，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拍板，就灰烬了！
    从江思源的视角去看，陈卓本来只是个追清华新晋校花的毛头小子，能找到他们，他也不奇怪，因为他的同学不少都知道他们放弃了家乡的工作，打算成为京漂的一员，陈卓能得到消息并不很难。当陈卓提出希望江思源帮助他给他的歌做编曲的时候，江思源直接就答应下来，不得不说，这很仗义。
    陈卓混吃混喝，还混编曲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灰烬的几人只当陈卓写歌只是个业余爱好，打算糊弄糊弄就行了，可当陈卓弹奏着吉他唱出一首《黄昏》的时候，他们四人都懵逼了，这是眼前的年轻人写出的歌？
    在这悲伤的旋律中，一秒就把他们拉回了跟初恋分手的那个夜晚。
    一曲唱罢，江思源才正视陈卓的才华，开始认真地完成编曲工作。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这一开始就是三十首歌。
    更想不到的是，这三十首歌竟然每一首都堪称划时代的经典，他们四个人从最开始震惊到最后的麻木，用了五天时间，这五天也是他们思想蜕变的五天，五天之前他们认为华夏能比他们更有才华的年轻音乐人屈指可数，恨不得马上就在工体开演唱会，让全世界听到他们的神仙音乐。
    五天之后，江思源四人那四颗骄傲的小心脏已经被陈卓那三十首歌打成了筛子，他们甚至都不敢在陈卓面前再演奏哪怕一首他们的作品，那感觉就像在爱因斯坦面前大谈量子力学一样可笑。
    以至于，陈卓在他们这里混吃混喝，他们敢怒也敢言，却不敢撵人，鬼知道这位他们生平仅见的音乐奇才哪一天就永载史册了，吃他们点儿饭算个屁啊，以后指不定谁仰仗谁呢。
    陈卓当然不是白吃白拿的那种人，《夜空中最亮的星》是他本就打算作为报酬送给灰烬的，但他也不是随便挑的，江思源的作品中其实有不少流行旋律，很容易上口，只是因为他觉得写那种歌丢人，才一直没有当回事儿，送给他们这首歌，就是希望江思源能循着这个风格，制作出灰烬第一张专辑，什么类型其实并不那么重要，能让人记住并喜欢到购买的程度，就成了！

 第570章 太不是人

    第572章太不是人
    陈卓吃下一个馒头后，直接就当着灰烬四人的面拿出他的手机，拨通舒薇的电话，“舒总，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头的舒薇听到陈卓如此称呼自己，立马就知道这是工作上面的事情，不容玩笑，“方便，你说。”
    陈卓把手机开成免提，“未来音乐节上有一个灰烬乐队，你还记得吗？”
    舒薇略一回忆，“有印象，都挺年轻的，好像都是大四学生。”
    “嗯，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打算让他们唱，收入他们的第一张专辑做主打，龙吟传媒可不可以签下他们？”
    舒薇是知道陈卓要拍卖哪些歌的，自然也就知道这首歌的分量，只要听过这首歌的人，无一例外地坚信这首歌会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加上陈卓的态度，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没问题啊，可以签。”
    江思源他们四人听到舒薇的回答后，四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其他人眼中的不可置信，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来得这么突然和荒诞，仅仅一个电话、一句话，就一切搞定，简直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那好，下午我去找你，”陈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江思源呆呆地问道：“这是龙吟传媒的舒总？未来音乐节的创始人？”
    陈卓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喽。”
    另外哥几个争先恐后地给陈卓夹菜，“我们真能跟龙吟传媒签约？”
    “应该可以，”陈卓没有再吃，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牙签，开始剔牙，“但你们也听到了，能不能签你们，我的这首歌至关重要，懂我意思吗？”
    江思源沉吟片刻，“是要我们放弃金属，走流行乐的路？”
    陈卓摇头，“类型和风格固然重要，但能否把专辑卖的更多，主要看的并不是这两个东西，而是能否让大众接受并传唱，成为ktv必点曲目，在这个基础上再加深音乐性和词的水准，一张经典专辑就诞生了。你们认为死亡金属、黑色金属、毁灭金属这类东西能被大众接受并传唱吗？连他妈歌词都没有，传唱个毛线啊！传唱度和音乐性并重，才能再卖钱的基础上不失艺术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江思源点点头，陷入思考之中，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十分艰难。
    陈卓站起来，“这个选择自然是由你们自己来定，到底是做一个特立独行的小众独行侠，还是被大众接受的熟面孔，问问自己的内心。有了决定，再联系我，”他直接就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站住，转身道：“哦，对了，不管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明天都得给我来做伴奏，”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四千块，“这是你们的报酬，我先付清，”接着就把钱放在窗台上，然后打开门，扬长而去。
    陈卓离开了，房舍中的交流却没有停止，他们的主心骨还是江思源，都等着他的决定。
    江思源想了想道：“反正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学期的考虑时间，决定不着急做，先吃饭，吃完了调整乐器，人家既然给了钱，我们也收了钱，那这事儿我们就得办的漂亮。”
    陈卓驱车来到广播学院的某个阶梯教室，舒薇正在那里跟龙吟八仙做最后一次虚拟彩排，明天就是她对外宣布的歌曲拍卖会正日子，龙吟传媒能飞一飞冲天，还要看这一哆嗦。
    机灵的赵敏最是眼尖，第一个发现站在门口的陈卓，但她没有声张，继续认真地做着模拟彩排。
    一趟彩排下来，陈卓也看懂了舒薇整个安排，中规中矩，但也非常务实。
    流程走完，陈卓走进教室，把手上拎着的盒饭放在桌上，“来来来，先吃饭。”
    众人欢呼一声就围拢过去，七手八脚地分发盒饭，陈卓买来的吃食绝对好吃，根本不用怀疑。
    舒薇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把陈卓拉到角落，“董事长，我来跟你汇报一下明天拍卖会的整体构思和安排，”停顿了一下，她先问道：“在我汇报之前，你是不是先跟我说说，表演方面你是怎么安排的？这些天我一问你这个问题就被你搪塞过去，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总不能再瞒我了？”
    “我已经请灰烬乐队帮我伴奏了，你放心，这些天我们磨合的不错，演出不会有问题，”陈卓保证到。
    “那好，表演这一块你就自由发挥好了，我对你的那些歌充满了信心，”舒薇说道。
    “明天完事儿，后天我父母就该到了，然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越省了，”陈卓似有所指的说着，“那我们再见面就得二月底喽。”
    “这么着急啊，不带叔叔阿姨在安京逛逛吗？这边的景点可是全国都独一无二的，总要去看看？”
    陈卓道：“要逛也得是年后，我再带他们在安京玩玩，年前是没有时间了，”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呢？还去找方老哥？”
    “是要去的，但我也不是年前去，我后天也准备离开安京回家去了，”舒薇不好意思的笑笑，“年后我想带我父母去一趟哈冰市，一个是想带他们看看东北的雪景和冰雕，另一个就是见见你哥的父母，我们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这么恨嫁啊？”陈卓笑道。
    舒薇大方点头，“是啊，再不嫁就真成老姑娘了！”
    “方老哥提出的要求？”
    舒薇道：“也不全是，他是打算年后带他父母去我家拜访的，但我觉得在哈冰市更有气氛，冰天雪地的特别适合求婚，你说是？”
    “那你们打算在哪儿结婚？”
    舒薇道：“先定个日子，估计是在我毕业以后，然后我在安京租个房子，我们就把婚礼办了，也不铺张，请好朋友吃个饭就可以了。”
    陈卓心中不是滋味儿，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眼前的舒薇对方国平爱的深之又深，自己却一直在怀疑她出轨。
    太不是人了！

 第571章 平常的一天

    第573章平常的一天
    舒薇可不知道陈卓正在被良知谴责，她看陈卓没有再说什么，也就把话题引回正事，先是把优化后的具体流程梳理了一遍，然后就是给陈卓看那长长的邀请名单。
    陈卓看了几个人名后就没有再仔细看，可哪怕只是草草地翻了翻，也不禁有些吃惊，“这得有二百多人？哪儿找来这么多人？我可要的都是能花真金白银买歌的，滥竽充数的没有意义。”
    舒薇拢了拢鬓边碎发，“我哪敢随便找人来糊弄你，这里面除了林妙妙和她的朋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是主动联系我们的，其中有明星经纪人，也有唱片公司，甚至还有明星本人，人数增长也是呈指数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陈卓琢磨了一下，“指数型的话，也就是说从我们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就开始陆续增长，越往后，每天增加的人数越多？”
    “是的，就是在这样。”
    陈卓点点头，“这么说，咱们能卖个好价钱？”
    “拍卖会嘛，当然是价高者得喽，”舒薇笑着站起身，“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话，我就去吃饭了。”
    “一起一起，我也没有吃呢，”陈卓只是在江思源他们那里吃了个馒头，还没吃饱。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欢乐，陈卓这个老板在工作之外也从来没有架子，总能和自己人打成一片，本来只是一顿盒饭，愣是在他的东拉西扯下搞成了茶话会，一个小时都没有吃完。吃到最后，所有饭菜都凉了，但却没有人有什么怨言，因为凉饭换来的是快乐。
    吃过饭，陈卓这个大忙人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站，好未来教学楼。
    余幼微和牛晓慧刚刚在谢文君那里吃过午饭，刚一出门就看到陈卓的车停在面前，陈卓把副驾驶的车窗放下，对牛晓慧道：“牛支书，下午给余幼微请个假，谢了。”
    牛晓慧知道陈卓和余幼微眼看就要分开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憋着没有损陈卓，还尽量避开两人的独处时间，不去做那惹人厌的电灯泡，可牛支书是典型的口不对心，心中有意成全，身体却必须反向行走，瞪了陈卓一眼，一言不发的松开余幼微的胳膊，对余幼微叮嘱道：“别让他用要分开做借口占了便宜，知不知道？”
    “晓慧，你记得锁好保险柜，走之前一定要检查账本有没有锁进去，”余幼微却只谈工作。
    牛晓慧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的小白兔！”
    余幼微回以温柔的笑容，目送“恨铁不成钢”的牛晓慧独自一人过马路，然后才拉开车门上车，再定定地望着陈卓出神。
    陈卓被看的有些发毛，“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走啦？”余幼微说话的同时，眼中就开始积蓄洪水，大有一言不合就决堤给你看的架势。
    陈卓伸手捏捏余幼微的光滑脸蛋儿，“不用这样？之前要陪你回家的时候，你不是就以为要分开了吗？那会儿也没看你哭出来啊？”
    “那次，那次我，我是有点生气了，”余幼微想到自己当时委屈巴巴的模样就害羞起来，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泄掉大半，不太敢看陈卓了。
    陈卓眼中满是柔情，“系好安全带，带你去个地方。”
    余幼微听话地系好安全带，等陈卓启动车子后，她再次扭头看向身边这个男人，一言不发，默默出神。
    “有时候分别并不是坏事，没有分别哪有相聚？”陈卓不时地扭头看眼余幼微，“与其感伤不如过好在一起的每一秒，你说呢？”
    “你说的都对，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想到好久看不到你，我就忍不住难过，”余幼微说着又带上哭腔，习惯性地嘟起小脸，我见犹怜。
    陈卓看看周围的环境，在路边停下车子，伸手把余幼微搂过来，“那就把这次分别当作对我们的考验好了，看看是每天更浓一分，还是日复一日更淡一层。”
    “浓的，”余幼微小声说道，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你现在说的可不算，要经过时间的检验才行，”陈卓扭头吻了一下余幼微的额头。
    余幼微顿时有些意乱情迷，但她格外珍惜这一刻，尽管害羞，却也不愿意停下。
    又过了片刻，陈卓道：“我们可以继续出发了吗？”
    “可以，”余幼微不舍地离开陈卓的怀抱，接着又补充道：“其实就这样也很好。”
    陈卓道：“就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小惊喜就白准备了，你来挑好了，你要觉得就这样静静地呆着就好，那我就把车开到个安静的地方，陪着你。”
    余幼微想了想，“我要小惊喜。”
    “出发！”陈卓再次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来到安京一处城乡接合部的农贸市场，市场占地面积非常广，囊括了衣食住行的一切所需，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在进入超大农贸市场之前，道路的两边就已经摆满了小摊位，好似一条弯曲的长龙。
    车子在最外围停下，余幼微看向周围，“你要买东西？”
    陈卓摇头，拔掉钥匙，“今天，我们就单纯地逛街，就像为生活忙碌了一天的小夫妻一样。”
    逛街，余幼微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像小夫妻一样地逛街，她就很有兴趣了，竟然难得有些小兴奋，“好！”
    陈卓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拿出两个口罩，递给余幼微一个，自己也戴上，“这样你就不用戴帽子，也不用怕别人看到你的脸，我们抬起头，好好的逛逛街。”
    余幼微拿着口罩看向外面，发现有不少人都戴着口罩，他们这样出去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便把口罩戴上，同时也摘掉了帽子，用手腕上的皮筋把披肩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个低马尾，然后俏皮的看向陈卓，“我准备好了！”
    “出发！”
    陈卓和余幼微大手拉小手，很快就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对俊男靓女，一如他们平平常常的一天。

 第572章 再抱一下

    第574章再抱一下
    余幼微起初还有些紧张，因为她习惯了低着头过活，突然抬起头走在人群中难免局促，可走出去一段后，她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甚至多看一眼都欠奉，人人都忙碌着，或是买或是卖，或者等着做些无本买卖。
    这样一来，越是深入，余幼微越放松，最后已经开始随意地看商品，还能跟陈卓讨论几句。
    陈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口罩这个好东西还是他昨晚想到的，为此还大大地自我贬低而来一番，如此简单的办法，怎么之前就一点儿没有想到呢？
    一下午的时间，这一对璧人逛过花鸟鱼市场，走过干调小店，穿过蔬菜与肉的摊位，尝过小吃摊的滋味，仿佛一对真正的夫妻。
    陈卓为了追求真实感，不但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二十元钱，甚至还把手机放在了车上，更是把余幼微身上的钱也放在了车上，两个人只有这二十块的预算。
    不得不说陈卓的脑子就是不同凡响，有了金钱上的限制，果然多了许许多多的乐趣，而这些乐趣终将成为两人最珍贵的记忆。
    两人会为了吃不吃五毛钱的而纠结万分，最后还是陈卓拍板吃一个，让余幼微吃，他舔签子。
    两人也会为了一支两块钱玫瑰花争论不休，陈卓想要送给余幼微，余幼微却坚决不要，难得地在陈卓面前坚持了立场，最后还是陈卓妥协。
    两人还会因为要不要买点儿菜回家孝敬丈母娘和老丈人而各执己见，陈卓觉得多少买点儿，意思一下也好，余幼微却只说了一句话，“小家过好，才能顾得上娘家与婆家。”
    两人最有意思的一段争执发生在一个卖汽车坐垫的摊位前，一个坐垫要十五块，而他们此刻身上也只剩下十五块，余幼微坚持要买下来，陈卓却有些舍不得，这要是花出去，后面他们就只能干逛了。
    余幼微道：“现在不买的话，等下我回去拿了钱再回来买。”
    “一个坐垫儿，有必要吗？”陈卓无奈。
    余幼微用力点头，“有！你的椅子很硬！”
    “硬就硬呗，这有什么的嘛。”
    “不要硬，软软的舒服，”余幼微道。
    陈卓还想坚持，“可我也没有觉得多硬啊。”
    “那走，等下我回来再买，”余幼微最后还是选择顺从陈卓。
    陈卓无奈地把钱递给老板，买下了那个坐垫。
    那老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津津有味地看陈卓两人争论了半天，最后还给出一个讨喜的结论，“你们肯定能白头偕老，”不但如此，他还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元钱，递给陈卓，“喏，再便宜一块钱，给你媳妇儿买点儿好吃的。”
    余幼微喜滋滋地从老板手里接过坐垫，“谢谢。”
    “老哥好人！”陈卓竖起大拇指，临走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张这老板的名片，准备以后有机会的话，在这人批发点儿坐垫儿，投桃报李。
    最后往回走的时候，陈卓用那最后的一元钱买了一根糖葫芦，两个人回到车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
    嘴里尽是甜蜜，眼中满是温柔。
    这一段接地气的农贸市场之旅是陈卓琢磨了很久的跟余幼微离别方式，余幼微是市井中开出的一朵雪莲，她对一切形而上的浪漫都没有什么共鸣，只有这种真正贴近生活本真的行为才能让她真正地放松和愉悦。
    过去的一下午，两人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小夫妻，赚钱不易，每一分钱都认真去规划，可以共苦，也可以同甘，甚至还可以为了让对方舒服而委屈自己，这不就是真正的家庭生活吗？
    余幼微的芳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和慰藉，那近在眼前的离别竟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当车子开进余幼微家所在的小区，余幼微知道分别在即，又沉默了起来。
    陈卓停下车，拉住余幼微的手，“明天我爸妈就到安京，我在机场跟他们碰面，然后就直飞东越杭城，”他故意把行程提前了一天。
    “我去送你！”余幼微脱口而出。
    陈卓笑道：“你以为我煞费苦心地陪着你逛了一下午的农贸市场是为了什么啊？”
    “你不想我送你，”余幼微又嘟起小脸儿。
    “不是不想你送我，是我也受不了那个场面，你那凄婉的小眼神儿递过来，你说我还走的了吗？”陈卓郑重其事的道：“但凡没有什么要紧事儿，我都可以不回去，让我爸跟我妈回去转一圈就算了。可这次不一样，我要回去救人，救我小姑的命。”
    余幼微震惊地抬起头，“出什么事了吗？”
    “说起来很复杂，我小姑是我奶奶捡来的弃婴，可我最近跟她通话，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对，话语间总透着厌世不想活的情绪，我非常担心她，想要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如果可以，我想带她来安京，远离那边，”陈卓用了个春秋笔法，说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余幼微听完成卓的话，竟道歉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么要紧的事情要做。”
    “如果不是亲人的生命，哪里还有什么事情比不让你难过更重要，”陈卓冷不丁地就发大招，十足地不讲武德。
    这一下狠地直接击中余幼微的小心脏，小丫头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眼中射出万种柔情，“我知道的，我在这边每天都有事情做，也不会太难过的。你一定要把小姑带回来呀，我等你。”
    陈卓心中默念“罪过”，尽管救小姑是事实，可他这样做终究还是为了避免王见王，嘴上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自己骗自己，歉疚难免。
    陈卓万分不舍地看着余幼微，余幼微也定定地望着陈卓，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变短，最终吻在一起。
    良久，唇分。
    “我送你回家。”
    “不要了，你在车上看着我回去，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哭出来，你又走不掉了。”
    “好。”
    “那我走了。”
    “好……等下，让我再抱一下。”

 第573章 指点迷津

    第575章指点迷津
    陈卓当然也是万分不舍，余幼微这样一个如水般姑娘，不争不抢，永远都在他身边静静地陪伴着，最大的要求就是想要多看陈卓几眼，谁能舍得轻易别过这样的姑娘？
    可终究是要有这一别，陈卓等余幼微的身影走进了单元门后，便硬着心肠启动车子，快速离去。
    当汽车呼啸的声音远去，余幼微的身影又从单元门中静静地走出来，静静地是不舍，但这次没有流泪，希望时间可以加速流逝。
    陈卓收拾心情，直接赶往唐明玉的小区，两场离别一起上演，即使是他这位表演大师，也有点儿吃不消，毕竟不真只是表演，无论对陆灵雪还是余幼微，那份真情都是真的。
    其实把这两场离别放在明天也不是不行，但那对陈卓的身心是个不小的考验，明天的拍卖会他要全力以赴地表演，那么多歌曲都是需要调动情感才能完美演绎的，如果再接两场走心的离别，他也无法承受，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提前一天安排上算了。
    这样一来明天也会更加从容，后天走的也会没有那么牵挂。
    车停在唐明玉的小区外，陈卓又是一顿折腾，用车在吸尘器去吸头发，在喷空气清新剂，然后再通风十分钟，这些都做完他才把车开进小区。
    经过几次进出小区，次次都不忘送烟的感情培养，保安见到陈卓都会主动打招呼，陈卓也顺手从窗户丢出去两盒烟。
    电梯门呼啦一下打开，陈卓刚一迈出去，就见到一道身影在唐明玉家的门口徘徊。
    嘿！老丈人！
    陆汉东明显瘦了许多，眼中也满是血丝，胡子都没有刮，一副生无可恋的倒霉样儿。
    “呀，陆叔，”陈卓故作惊讶地打招呼。
    陆汉东见到陈卓，说不出的尴尬，可转念又释怀，估计这小子什么都知道了，再装体面也只会让他看扁，索性坦然地把陈卓拉到逃生楼梯口，还主动递过去一盒烟。
    陈卓知道自己不能太摆谱，毕竟这是自己正儿八经的老丈人，现在的窘迫只是一时，未来还长着呢，他掏出打火机把两人的烟都点燃，“陆叔，怎么这么憔悴啊？没有休息好？”
    “别明知故问了，你小子肯定都知道，”陆汉东洒然道。
    陈卓道：“我只知道自从上次您跟唐姨闹了别扭后，唐姨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我跟小雪下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哄好，那真是费劲心力啊。”
    陆汉东眼睛顿时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小子呢，能让自己心高气傲的宝贝女儿一心相许，这臭小子肯定是有些哄女孩儿的办法的，自家这种事儿跟外人不好启齿，但跟这臭小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自己跟唐明玉那点儿事儿他早就知晓了，再装下去，媳妇儿都要没了！
    “你们是怎么哄好小雪妈妈的，能不能教教我？”陆汉东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硬着头皮向陈卓求教，这种事儿只要开了头，后面就顺嘴了，“我跟小雪妈妈之间的情况，你也清楚，我是过错方，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可如果说小雪妈妈一直不原谅我，我也能接受，关键是前一阵我们还挺好的，我都打算提出来复婚的事情了，她却一下把我扫地出门了，这段时间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给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卓看陆汉东这不耻下问的模样，多少有点儿同情，一个大男子主义了半辈子的男人能这样向准女婿求助，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对唐明玉的感情，倒是真金白银，“陆叔，您可别这样，我是小辈，哪里敢说什么教不教的。唐姨其实是非常传统的女性，当初的错误本就不在她，她是打算从一而终的，只是那个男人太不是东西。可话说回来，她要真跟人家从一而终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呢？这个弯你要真正转出来，你们才有未来。”
    “转出来了，我想明白了，是我的问题，”陆汉东吸着烟，诚恳地道。
    “那就最好了，这是前提，有了这个前提，才能进行下一步，”陈卓自信满满地继续道：“我给您一个建议，您自己斟酌，其实就是三个字，重新追！”
    “重新追？”陆汉东咀嚼着这三个字，不明所以。
    陈卓点头，“是的，就是抛掉过往的一切，甚至忘掉小雪，把你自己当做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陆汉东，把唐姨当做当年那个全厂最美的一枝花唐明玉，重新的追求她。逛街、轧马路、看电影、短途旅行，等等等等，反正就是追女孩儿的办法重新再用一遍。”
    “这样就行了？”陆汉东有些不太相信。
    “您可不要小看这重新追求的含金量，你首要做到的就是摆脱你们固有的身份，不要以为你们结了婚，彼此熟悉不得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你必须要做到‘发乎情，止乎礼’，就是说在没有征得唐姨同意的情况下，不能随便有肢体接触，要尊重她，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由内而外地重新接纳你。”
    陆汉东烟也不抽了，认真地听着陈卓的话，一字一句的印在脑海，“这就可以了吗？”
    “这是第一步，如果顺利的话，我在告诉你第二步，一下都告诉你就拔苗助长了，容易出岔子，反而不美。”
    陆汉东立刻一扫颓废，“那我现在就去约她！”说着就要往回走。
    陈卓一把拉住，“您出门不照镜子的吗？你现在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吗？好歹去洗个澡，换一身体面的衣服，打理一下发型，刮掉胡子，精神饱满才能迎接美人啊！”
    “哦，对对对，我得去捯饬捯饬！”陆汉东说完就打算直接从楼梯下去。
    陈卓再次拉住他，“您就不问问期限吗？”
    “哦哦，我这样重新追，要追多久？”
    “也不用太久，”陈卓假装盘算了一下，“等我从老家回来，如果你这边进展顺利的话，就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第574章 老天爷私生子

    第576章老天爷私生子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陆汉东，陈卓才按响唐明玉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陆灵雪，小丫头明显刚刚洗过澡，浑身上下都是香香的，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散着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身上穿了一件猫和老鼠的大睡裙，从头到脚都是该死的魅力。
    陈卓捂住心脏，一个踉跄，“哦不，你这个迷人的天使，就这样残忍地击穿了我的心脏！”
    陆灵雪看到陈卓本就惊喜，见陈卓搞这么一出，更是喜滋滋地笑靥如花，“快进来，也不怕邻居听到笑话你！”
    陈卓随手把门关上，“谁爱笑谁笑的，全是嫉妒！”
    陆灵雪扭头看了眼唐明玉的房间方向，见没有动静，她便凑近陈卓小声问道：“今天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然后就一脸渴望地看着陈卓，好似在说‘快说想我”。
    陈卓刚要逗逗小丫头，唐明玉就从卧室走出来，“是小卓啊，快进来。”
    “不了，唐姨，我是带小雪出去吃饭的，我就在这儿等着，她去换了衣服，我们就走，”陈卓道。
    “那也进来等啊，站着门口是干嘛，快进来，我去给你沏杯茶，”唐明玉坚持说道。
    陆灵雪听陈卓要跟她吃饭，一句话都没说就跑回了自己的卧室，保准是去换衣服了。
    唐明玉笑道：“这丫头，天天满脑子都是你，这是一点儿矜持都不要了，真是没办法！”说罢就走进了厨房。
    陈卓看唐明玉这么热情，也不好再推辞，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
    不一会儿，唐明玉端了杯热茶出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你陆叔刚走，我没让他进门，”顿了顿又道，“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碰到陆叔了，确实状态不好，但这恰恰说明了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珍惜您啊，这是好事儿，”陈卓笑道。
    唐明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您是心疼了？”
    “有点儿，”唐明玉大方地点头。
    陈卓非常欣赏唐明玉不做作的风格，“正好儿借着这个机会，我跟陆叔聊了一会儿，后面他会开始追求你，你反正就是照单全收就是了，等我从老家再回来，你们的事儿也就差不多了。”
    唐明玉看陈卓这么自信，也不再担心，“你爸妈哪天来？我请他们吃饭。”
    陈卓道：“这饭先记账，他们明天就到，但我没打算让他们停留，接了他们后，我们就转机直接飞杭城。”
    “这么着急吗？”
    “没办法，我这边耽误不少时间了，回老家讲究还是挺多的，总不能直接就过年，总要走走亲戚，那边最重这些所谓的礼数，我虽然觉得虚头八脑的没啥意思，但难得回去一次，总得给我爸这个面子。他那个人，您是清楚的，我要让他没面子，那是真会抽出皮带追我抽的。”
    唐明玉点点头，表示理解，“你爸确实太好面子，那你们就先回去，等过了年早几天回来，怎么也要让他们在安京停留几天，你要忙的话，我就带他们玩几天。”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卓坏笑着道：“到时候有我爸妈在，也算有个你们这一辈的见证人，让陆叔好好给你求次婚，往后你们就只剩好日子了。”
    唐明玉闻言也是一阵欣喜，“小卓，有你帮着出主意，再两边调和，能让我们少走不少弯路，这份情，你唐姨记下了。”
    “唐姨，您这么说就见外了？”陈卓冲陆灵雪的房间努努嘴，“等下小雪出来，我就告诉她，看她生不生气。”
    “可别，你要告诉她，她还真可能生气，她现在就听你的，”唐明玉心情大好。
    这时，陆灵雪从卧室出来，“听谁的呀，妈！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
    陆灵雪换上了一条白色格子毛呢中长裙，上面是一件米色贴身毛衣，脸上不施粉黛，素颜却也美出了天际，主打一个自然！
    “我哪敢说你坏话呀，我是说你从善如流，”唐明玉过去帮陆灵雪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女儿是最漂亮的，我这个当妈的都会流口水！”
    “妈！恶心死了，还流口水！”
    陈卓也站起来，“就是！咱们是东北人嘛，应该说流哈喇子！”
    “你更恶心！”
    唐明玉把陆灵雪的大衣拿过来给女儿穿上，“出去要听小卓的话，不让你做的事情就不能做，小卓有分寸，妈放心，就不放心你的小脾气。”
    陆灵雪把小包一挎，对陈卓道：“快走，唐僧来了！”
    有趣的是，唐明玉还真就姓唐。
    坐到车上，陆灵雪长舒一口气，“我妈可能是岁数一天天大了，现在特别能唠叨，原来她总不在家，我还能笑话别人的老妈絮叨，现在好了，都还回来了！”
    陈卓温柔地帮陆灵雪系好安全带，认真又绅士，让大力吐槽老妈的陆灵雪一阵心跳加速，“你干嘛？怪怪的！”
    坐好的陈卓没好气的道：“你这就是典型‘口嫌体正直’！”
    “啥嫌啥直？”陆灵雪不明白。
    “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陈卓道：“明明心里美滋滋，嘴上却必须否定一下。”
    “我才没有！”陆灵雪反应过来，“你说，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心虚讨好我！”
    陈卓默默地启动车子，“明天，我就要走了。”
    本来乐呵呵的陆灵雪，笑容立马收敛，“怎么这么急？”
    “我这边一直在忙，耽误太多时间了，这样时间可能都不够用，”陈卓一边开车一边解释。
    陆灵雪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那我们不要出去了，回家，你今晚陪着我就好，明天我去机场送你们。”
    陈卓没有接话茬儿，“这可不行，我都准备好了，今晚你要听我的。”
    陆灵雪扭头看向陈卓，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情深似海。
    陈卓有时候都会想，自己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对自己是真的好！

 第575章 不浪漫的浪漫（上）

    第577章不浪漫的浪漫（上）
    陈卓带着陆灵雪去到的地方是一个独立建筑的咖啡厅，建筑主体是个两层的小楼，整体风格是魔幻树屋，外部用木质材料做成了树皮的模样，里面的装修也基本上用木质纹理，搭配一些绿叶点缀，进入其中仿佛真的来到了一个大型树屋之中，很有特色。
    本来生意还可以的咖啡厅今天一个人也没有，门口的停车场更是空空荡荡。
    陈卓直接把车停在树屋门口，然后率先下车，再殷勤地跑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最后抬起手遮头，“美丽的姑娘，请下车。”
    陆灵雪不知道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答应他要听他的，她也就没有多问，伸手搭在陈卓的另一只手上，“谢谢。”
    与此同时咖啡厅的外围出现几个身影，他们都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一个个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
    陈卓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这些人的动作，为了吸引陆灵雪的注意力，他立刻甩开陆灵雪的手，悲伤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灵雪有点儿懵，“啊？我说谢谢啊。”
    “谢谢？你跟我说谢谢？”陈卓悲痛地转过身，“淡了，真的淡了，你竟然要跟我说谢谢。”
    “那我说什么？”陆灵雪莫名其妙，“小桌子，摆驾漱芳斋？”
    这会儿，那些人也忙碌完毕，瞬间撤走，消失在黑夜中。
    “对喽！”陈卓又转过身，笑嘻嘻的道：“咱们谁跟谁啊，说谢多伤人啊！”
    陆灵雪翻了个白眼，“发什么神经啊你！”
    陈卓重新拉起陆灵雪的手，把她领到树屋门口，“你站在这里，不要……”
    “滚！又要去买橘子是不是？天天就变着法的捉弄我！”陆灵雪气道。
    人在江湖，早晚是要还的。
    陈卓这会儿也只能吃下平时插科打诨的恶果，“不捉弄你，别乱说话，搞的我跳戏，那今晚就不完美了。”
    “好！那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陆灵雪知道陈卓一定准备了惊喜给自己。
    陈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树屋木头大门上锁住一串粗铁链的大锁头，哗啦一下，把沉重的铁链和锁头丢在地上，接着用力拉开大门，转身对陆灵雪道：“我进去一会儿，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别动哈。”
    “嗯，我等着，”陆灵雪好奇地往树屋里面看去，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好像中间有个盘旋向上的螺旋楼梯，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陈卓也不多罗嗦，转身就跑进了黑暗的树屋中。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足足五分钟过去，里面都没有一丝响动传出。
    陆灵雪有些急了，相比于所谓的惊喜来说，她更在乎陈卓的安危，她倒不是怕有什么危险，只是觉得这么黑的环境，陈卓别一个不留神摔倒了。
    又过了两分钟，就在陆灵雪打算跑进去找陈卓的时候，哗的一下，整个树屋外的灯光突然亮起。
    这些灯分两种，一种是外围的巨型射灯，照射出来的是一种橙色的光芒，一个四个，分别从四个方向把灯光打在巨大树屋的四个不同的高度。另一种是隐藏在斑驳树皮缝隙中的绿色氛围灯，把整个树屋映衬的仿佛活了一般，正从树皮之中放射出绿光。
    刚刚还看着有些阴森的巨大树屋，瞬间就变的梦幻起来。
    陈卓此时也重新出现在了门口，浑身上下都换了一身行头，标准的双排扣燕尾服，搭配翼领礼服衬衫，再加硬衬前胸，袖口露出白色的一截单叠袖，皮鞋锃亮，他冲陆灵雪优雅地弯腰行礼，“美丽的姑娘，请进。”
    陆灵雪放慢脚步，慢慢走近陈卓，直接用手帮陈卓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在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黑咕隆咚的，累坏了？”
    “你咋不听话呢，又乱加词儿，”陈卓此刻像极了玩游戏遇到破坏规则同伴的小朋友，极其无奈，可因为想把游戏玩下去，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气呼呼。
    陆灵雪像哄孩子似的笑笑，“噢，我错了，你继续。”
    陈卓把胳膊上的手杖往地上一丢，“哎呀，不装了，走，”他拉起陆灵雪的手就往里走，随着两人的进入，黑漆漆的树屋内部慢慢有了光亮，地上出现斑驳的光点，什么颜色都有，好似繁花盛开，一点点地延伸出去，直抵中央的旋梯入口。
    陆灵雪终于有一点儿入戏了，“真好看，像童话世界一样。”
    陈卓没有吭声，领着陆灵雪来到旋梯，这旋梯设计的也极为讲究，本来是铁质结构，但外围包裹了木质装饰，还在其上点缀了藤蔓装饰，走在其上，好像真的走在林间的树屋中，藤蔓间的缝隙里也点缀了一些极小的绿色和橙色灯珠，气氛烘托的非常到位。
    陆灵雪又好奇地问道：“这都是你布置的？还是这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陈卓没好气的道：“场地本来就有，灯光和装饰是我重新设计的，今晚这里被我包下了，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浪漫的夜晚，让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你好有美好的回忆。好了？摊牌了，没有要问的了？”
    “生气啦？”陆灵雪心中满是柔情，脸上带着笑意，“我就是好奇嘛，你要我配合你演王子与公主？那你早说嘛，我又不知道。”
    “呸！”陈卓撇了下嘴，“你什么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拆我台！”
    “好嘛，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陆灵雪娇声撒娇。
    陈卓当然也不会真的生气，“那我今晚可以为所欲为吗？”
    陆灵雪的眼中波光粼粼，含羞的点点头，“嗯，你高兴就好。”
    “这什么话，今天是要你高兴！”陈卓无奈地继续往上走，“走，走！”
    陆灵雪吐了一下小舌头，娇滴滴的道：“都听你的嘛。”
    两圈旋梯走过，两人到达了二楼，当两人的双脚一齐踏上二楼的楼板，黑漆漆的二楼也突然亮起灯光，这一次的灯光跟之前还有不同。

 第576章 不浪漫的浪漫（下）

    第578章不浪漫的浪漫（下）
    整个二楼呈规则的圆形，顶棚被制作成了半球形，仿佛一个穹顶悬在头顶。
    此时从四周角落射出的灯光把整个穹顶点亮，那一个个明暗不一的小光点仿佛无数繁星挂在天上，照亮了陈卓和陆灵雪所处的天地。
    周遭是一片花海，各色的鲜花摆满了地面，那天然的花香与草香钻入两人的鼻子，真的仿佛置身大自然的丛林。
    花海围出来一块空地，哪里摆放着一张仿佛树墩切割成的桌子和一对椅子，桌椅边上就是一扇关着的窗户，窗也是木质的，桌椅的另一边是一个台样子的小围台，围台的外侧对这桌椅，里侧正好对这此刻陈卓和陆灵雪所在的楼梯口。
    围台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一张铁板灶具，一个气罐，边上一个多层置物架，上面放着不少的食材。
    灯亮起的一刻，陆灵雪那个小心脏就沦陷了，既因为这周遭美轮美奂的精心布置，也为了布置这一切的那个人，她一会儿看看繁星点点的穹顶，一会儿看看周围那满满的鲜花和绿植，最后目光落在陈卓的脸上，缓缓地靠近，伸出双臂紧紧搂住陈卓的脖子，吻了上去。
    陈卓自然热烈地回应，环住陆灵雪的小蛮腰，让她的整个身体尽可能地贴近自己，两个年轻的肉体仿佛要融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炽热的嘴唇分开，那一丝旖旎的唾液拉长，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深深地注视着对方。
    陆灵雪深情的说道：“永远不要离开我，死也同冢！”
    “那我们是在两个盒里，还是在一个盒里呀？”
    陆灵雪愕然以对，用力锤了一下陈卓的胸口，“真烦人！”
    陈卓极其无辜地说道：“这是细节啊，得考虑到位啊。”
    “呸！你就是故意的！”美好的氛围被陈卓消解掉，陆灵雪挣脱陈卓的怀抱，骄傲地扬起下巴，“说，小桌子，还有什么花样！”
    陈卓重新拉起陆灵雪的小手，把她带到那张桌椅前，帮她拉开异常沉重的真实木椅子，“美丽的姑娘，请落座。”
    陆灵雪这一次没有拆台，乖乖地站到椅子前，等陈卓重新把椅子推前，缓缓坐下，然后扭头看向陈卓，“然后呢？你给厨子打电话？给我量身打造一顿饭？”
    “这么浪漫的夜晚，怎么可以让外人来打扰我们呢，”陈卓说着就脱掉燕尾服，随手丢在花丛中，再解开袖扣，把袖子挽起来，最后再解开衬衣最上边的扣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的专属厨师在这儿呢！”
    陆灵雪笑笑，“那就开始你的表演，我的帅厨子。”
    “瞧好，您内！”
    陈卓转身就来到围台后边，换上白色的厨师长袍，打开气罐阀门，点燃炉火，开始按部就班做他生平第一顿西餐。
    尽管陈卓抽空好好请教了西餐大厨关于牛排的烹饪方法，可术业有专攻，华夷有别，中餐做的好，西餐真不一定能做的溜。
    两份牛排都被陈卓煎的有些老了，好在土豆烤的还行，最后装饰上西兰花和胡萝卜，在淋上黑椒汁，一份不地道的牛排就完成了。
    陆灵雪已经拿起刀叉等在那里，“我都要饿死了，快点快点！”
    陈卓把两份牛排端上桌子，“第一次做，老了点儿。”
    陆灵雪看看眼前的牛排，“卖相很可以了，我来尝尝！”说着割了一块，用叉子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后，“老了也好吃！你尝尝，真的好吃！”又割了一块递给陈卓。
    陈卓脱掉厨师长袍，探头接下那块肉，品尝了一下，“是还凑合哈，全熟！哈哈！”
    “好吃就行，全熟也没什么不好，”陆灵雪是真的有些饿了，开动起来，“我要先吃啦，好饿。”
    “我也饿了，吃！”
    两人还真就认真地吃起饭来，一块块的牛肉被送进两人的口中。
    饭量不大的陆灵雪最后竟然把一大块牛排吃掉大半，土豆也只剩下两块，“好饱！渴了！”她巴巴地望着陈卓。
    陈卓本来吃的也挺爽，被陆灵雪这么一说，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刻跑到围台后面去找，最后发出一声怒吼，“妈的，狗逼韩胖子，老子明天肯定要刮你一层肥油！”
    今天包下这咖啡厅，并改造成陈卓想要的模样，具体操办人当然是装台大佬韩生，陈卓知道他足够专业，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剩下的就全部交给了韩生去办。
    本来说好的放一瓶好红酒在围台里，估计那死胖子是忙忘了，根本就没有酒！
    陈卓打声招呼，然后就气急败坏地跑下了楼，等他再上来的时候更是一副倒霉相，手里拿着两个杯子，腋下夹着两瓶娃哈哈纯净水，“估计他们把东西都清空了，就剩几瓶纯净水了！”
    陆灵雪看陈卓气呼呼的模样，突然大笑起来。
    陈卓开始还挺郁闷的，可看陆灵雪笑的前仰后合的，他也忍不住笑了，无奈的坐下来，“这或许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错漏百出，理想与现实的碰撞，理想被打的鼻青脸肿。”
    陆灵雪笑够了，托着自己的如花美颜看着陈卓，“我倒是觉得这比一切都完美按照你的想法执行更有意义，若干年后，我可能不会记住你给我的每一次浪漫，但我肯定会记住今天，这份浪漫更加深刻！”
    陈卓也不得不承认，“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虽然跟我想的童话浪漫有很大的出入，但至少这场地布局没有掉链子，这牛排，也不算难吃。”
    陆灵雪伸手过去帮陈卓抹了把嘴角的黑椒汁，然后自然地把手指放入嘴里嘬了一下，然后拿起一瓶纯净水，直接打开喝了起来。
    陈卓被陆灵雪这极其自然的举动搞的心神失守，一阵恍惚。
    生活就是这么不按套路来，陈卓预想的浪漫频频抓马，陆灵雪情到深处的一通深吻却也不及这轻轻抹一下嘴角，更让陈卓深陷。

 第577章 摸着良心拒绝

    第579章摸着良心拒绝
    就在陈卓感动地想要回应的时候，桌子边的窗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从窗的缝隙中迸射出光芒。
    陈卓脸一黑，他妈的，今天怎么处处都不顺呢！
    陆灵雪看向陈卓，露出小狐狸的微笑，“这也是你安排的？”
    陈卓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自己开窗看看，我累了。”
    陆灵雪站起身，拉开窗栓，用力推开沉重的木质窗户，外面已经如同白昼一般，平地起惊雷，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漫天的焰火光彩夺目。
    外面的行人纷纷驻足，车辆也都停了下来观看焰火，不时地发出惊呼。
    焰火的光亮映照在陆灵雪的俏脸上，色彩纷呈，她观看了一会儿后坐回座位，痴痴地望着陈卓，“这又是包场，又是买花，又是放烟花，没少花钱？”
    “钱就是用来花的，只要能买来快乐，就值得，”陈卓打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
    陆灵雪道：“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心疼啊，这可以买多少衣服呀，”她心疼地环视了一圈花海，“我是喜欢小浪漫，但真没有必要这样铺张浪费，只要你花了心思，给我什么，我都会快乐好久。”
    “这次是花了不少心思，可没有做到完美，”陈卓还是乐呵不起来。
    陆灵雪站起身，凑到陈卓的身边，直接坐在陈卓的腿上，搂住陈卓的脖子，“有没有好一点？快乐一点？”
    陈卓自然地搂住陆灵雪的小蛮腰，“嗯，是好一点了。”
    陆灵雪的俏脸上娇艳欲滴，蜻蜓点水式的亲了一下陈卓的脸，“现在呢？”
    “又好一点！不！两点！”陈卓顿时支棱起来。
    陆灵雪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大坏蛋！”
    “这咋话说的，咱可什么都没做，一门心思让你高兴，这个评价我可不承认，”陈卓搂住陆灵雪腰的手开始蠢蠢欲动，慢慢的往下移动。
    陆灵雪伸手握住陈卓要作怪的大手，盯着陈卓的眼睛，倾尽所有情感地说道：“你想要，我今天就都给你，全部都给你！”说完，她的脸上酡红一片，用力搂住陈卓的脖子，把脑袋靠在陈卓的肩膀，不再好意思去看他。
    陈卓倒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无论陆灵雪还是余幼微，他都不会放手，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放手，什么时候吃掉这两个可人的小丫头，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可他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毛头小伙子，他不得不去考虑两个小丫头背后的家人。
    余幼微的家人虽然是社会的最底层，可人家也是正经的清白人家，龙素珍为了扞卫自己的清白，时刻都准备着匕首，光这份贞烈，就不是一般女性能做到的，他们会被一般的家庭更看重贞洁二字，如果下了聘礼，定了亲，那一切还好说，否则陈卓若不声不响的推倒了余幼微，虽然大概率余木生夫妻俩也不会太过激烈的反应，但今后翁婿之间必有嫌隙，那样最难过的只会是夹在中间的余幼微。
    推倒是肯定要推倒的，陈卓自问也不是多高尚的人，但利弊他是必须要权衡的，时机不对，他就是能忍。
    陆灵雪这边更加的棘手一些，唐明玉和陆汉东可都是跟陈卓家几十年的老邻居，对彼此知根知底，唐明玉夫妻俩又因为那事儿离了婚，相对于一般家庭会更加的敏感，自己如果偷偷摸摸的推倒陆灵雪，唐明玉这关好过一些，陆汉东那关很可能从此堵住，那是最最难堪的局面，他绝不会那么做。
    陈卓深深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个浪荡渣男，一切只为小兄弟谋福祉，其他的事情可以全部抛诸脑后。
    可惜，他不是。
    陈卓轻轻抚弄着陆灵雪的后背，而陆灵雪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猫咪，蜷缩在陈卓的怀抱中，敞开心扉，任由陈卓予取予求。
    “现在不行，”陈卓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不能不考虑你的父母和我们今后的幸福，我们私定终身，只会让我好不容易在你父母那里建立起来的好感全部崩塌。幸福的婚姻是一定要得到父母的祝福的，你是要与我相守一生的人，我不允许我们之间出现一点瑕疵，我要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默默地在心里又加上了“之一”两个字，极为严谨。
    陆灵雪感动的不行，鼻音轻声嗯了一声，在陈卓的怀中一动不动。
    “我们来日方长，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心意，那我们就等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刻好了，不用被任何条条框框束缚，真到了恰当的时候，我不会再犹豫，”陈卓动情地补充道。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陈卓心中其实还有一层条件，就是他现在还一无所有，他无法做到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应付自如的程度，王见王的那一天早晚会到来，但绝对不能在他还不能完全把控全局的情况下到来，他又有一碗水端平的铁律在身，如果吃掉她们其中一个，绝对不会厚此薄彼，那样一来绝对会加快王见王的进程，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什么时候他才能有那个底气应付一切，他盘算着怎么也要恢复重生前的身家才行，那是最低的要求，不然一旦王见王，两个小丫头来个人间蒸发，他根本没有能力控制甚至寻找，那样产生的连锁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陈卓自己都在心中狂黑自己，别几把说的那么好听了，就他妈是兜里没钱，心里发慌！
    钱这东西，不是万能，但没有不行，有了不够也不行，特别是他这种时刻在走钢丝的渣男！
    两人再没有说话，外面的焰火一直持续着，人也越聚越多。
    陆灵雪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来开陈卓的怀抱说道：“这么多花，放着蔫掉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出去把它们送给外面的人，让我们这份幸福和快乐感染更多的人！”
    陈卓想了想，“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578章 认识立体的

    第580章认识立体的
    陆灵雪站起来，穿上外套，风风火火地就准备去搬动那些花。
    陈卓拉住这虎姑娘，“我们自己搬得搬到什么时候，等搬完了，外面人也走光了。”
    “那怎么办啊？”陆灵雪也意识到就凭他们两个人没戏。
    陈卓掏出手机拨通韩生的电话，电话刚通，那边就传来韩生邀功的声音，“怎么样？满意不？”
    “满意满意！”人家毕竟带着人忙活了一天，陈卓也不好把不完美的锅扣在韩胖子的头上，只得口不对心地应付了事，“带着你的人进来，干活了！”
    “啊？干活儿？”
    “过来就知道了，赶紧的，等烟花放完就不赶趟了。”
    “行，我这就带人过去。”
    韩生就带着人在周围燃放烟花，所以很快就赶了过来，上楼的时候还不停地自夸，“这创意虽然是你陈老板的，但这手艺可是我们的，绝对不赖？”
    陈卓拄着二楼的楼梯扶手道：“国际水准，牛逼！”
    “哈哈，过奖过奖，吃的就是这碗饭嘛！哈哈！”
    “哥儿几个辛苦了，等下忙完，我请大家吃烤肉，”陈卓不想让韩生透露太多，特别是未来音乐节和龙吟传媒的事情，倒不是怕陆灵雪知道，而是他认为时机不对，现在说出来很容易就牵扯出好未来，还是要沉淀一下，让龙吟传媒的招牌不再只有未来音乐节，那时候才是好时机。
    韩生是很知趣的人，看陈卓没有要介绍陆灵雪的意思，他也就没有自来熟，直接问道：“还有什么活儿？”
    “搬花，”陈卓指着周围的鲜花和绿植道：“全部拿到外面去，送给外面看烟花的行人，一点不留，物尽其用！”
    韩生明白过来，“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然这些花放着也是扔掉，到了别人手上或许还能盛开几天，”他拍拍手，“都听到了？干活儿！”他带来的都是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的装台人手，因为平时为人大方，这些小伙子跟韩生之间除了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多少还有一点江湖味道，义字当先，所以只要是韩生交代的事情，他们都会认真对待，保质保量地完成。
    十几个小伙子，忙碌起来，动作飞快，很快就搬出去不少。
    陈卓也带着陆灵雪来到室外，捧起几束花走向人群，把手里的花分发给他们。
    得知有人奉送鲜花后，本来等烟花放完就会散尽的人群也没有散，而是往树屋这边聚拢过来。
    陈卓看这情况，果断拉着陆灵雪后撤，不是他矫情，这时候的华夏国人素质真的没有那么高，听到就容易冲动，甚至搞出事情来。
    这不，很快就有人吆喝，“太慢了，我们自己拿！”
    好在韩生的这些装台兄弟都是孔武有力的小伙子，等花都搬完，他们抱着膀子站成一圈，那威慑力绝对是有的，那些叫嚣的人也就没有了声音，欺软怕硬演绎的极为传神。
    人多力量大，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所有鲜花就都送了出去，拿到的人美滋滋地离开，没拿到的人不爽地讽刺着，“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搞慈善！”“就是，凭什么我们就没有！”“真有意思了，这样送东西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的人模狗样啊？”“优越感呗，施舍的优越感！”“真恶心！”
    对待这样的人和事，陈卓早就见怪不怪了，后世的键盘侠远比这要恶劣的多，这本就不是一个真心能换真心的世界，他早就想到拿不到的人会大放厥词，看向本应该高兴的陆灵雪，“是不是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我们这么好心，却会被人这样对待？”
    “我们做错了吗？”陆灵雪确实有些迷茫，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坏心啊。
    陈卓心疼的伸手拦住陆灵雪的肩膀，“这世界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啊，你过去很少看到人性的丑陋，是因为你的优秀让学校和家里人都把你保护的很好，你看到的永远都是一张张笑脸、一句句夸奖，人人对你都是宠爱有加，可这些人转过身的表情你不知道，气急败坏的模样你也没见过，你更不会去往这方面想。可人都是立体的呀，不是纸片人啊，人有缺点就有优点，有光明的一面就一定有黑暗的一面，这些对我们恶语相向的人，可能回到家就是孝顺的儿女、负责的父母，回到单位就是同事口中能干的小王、小张。在我们面前暴露阴暗面的人，不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同样地，在我们面前表露善意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人，不要轻易贴标签，下结论，要多观察，多分析。你这么聪明，这个道理你一旦懂了，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陆灵雪默默消化着陈卓的话，没有回应，毕竟这就相当于颠覆了一次她眼中的世界，不是那么容易转过弯。
    陈卓对韩生道：“预算还有结余？”
    “没花多少，还有三千多呢，”韩生全程目睹了陈卓对陆灵雪那全方位的呵护，一个男人如果愿意如此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姑娘揭露真实的世界，那不用想，绝对是百分百的真爱无疑！
    难道这就是未来的老板娘？美是真的美，可是不是太娇嫩了点儿，跟足智多谋、腹黑刚猛的陈卓不太搭啊！
    陈卓要是知道韩生心中的想的什么，估计会不屑地嘲讽一句，“那是你丫还不知道谁叫余幼微！”
    陈卓道：“就带哥儿几个去吃烤肉，我是没有时间了，年后再补。剩下的钱买点儿好烟，发下去，咱不能亏待自己人。”
    韩生也不是矫情人，既然陈卓大方，他也没有必要扭捏，冲身边的弟兄吆喝道，“都听到了？今天见者有份，有口福！”
    众人纷纷感谢陈卓。
    陈卓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未来还要仰仗大伙费心劳力，敞开了吃喝！”
    韩生还要带人把那咖啡馆恢复原样，陈卓领着陆灵雪回到了车上。

 第579章 小姑如画

    第581章小姑如画
    一路上，开始时陈卓和陆灵雪都选择了沉默。
    车开出去几公里后，陆灵雪才发声，“我去送你，我也好见见叔叔和阿姨。”
    “我准备了这一出不完美的浪漫为的就是提前跟你道别，你要去送我，我怕我走不掉，”陈卓动情地说道，不时看一眼陆灵雪。
    陆灵雪道：“我有这么重要吗？看到我还不舍得走了？”
    “那可不？你那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怎么狠心走啊，”陈卓表情严肃起来，“我小姑最近的情绪真的不对劲儿，我真的怕发生意外，她是一根筋的性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身边没有人能帮助她，让她一个人扛的话，非常容易走极端，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一次我必须回去。”
    陆灵雪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其实很尊重陈卓的安排，别看她平时总是有些小性子，但到需要她顺从的时候，会非常听话，听闻陈卓又一次提及了小姑，她好奇的问道：“我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你的小姑，为什么一下子搞的这么吓人？”
    说到小姑柳婳，陈卓只能从记忆深处去搜寻关于她的一切，上一世的2001年的小年夜，柳婳吃了一瓶安眠药，在她的床上安静地逝去，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好像老天爷跟人世间开的一个小玩笑，云淡风轻地消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一直牵挂着柳婳，那就只有陈卓了。
    在陈卓的记忆中，柳婳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美人，身材窈窕、纤细，说话轻声细语，与人交谈时会盯着对方的眼睛，让人如沐春风，如花解语。
    其实陈卓接触柳婳的次数只有两次，五岁的第一次相遇，老爸陈广权把柳婳从南方接到北方来，那年他五岁，柳婳十岁，懂事的小姑娘会做一切的家务，甚至比汪瑾还要做的好，懂事的让人心疼。
    陈卓十岁的时候，陈广权带妻儿回乡省亲，那年柳婳十五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手上没有什么钱，但是小姑娘会挖空心思地去山中找新鲜的食材，鲜活的鱼、嫩脆的笋、雨后的蘑菇、不知名的野果，让城市里长大的陈卓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大自然的馈赠。
    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照射再柳婳的身上，她赤着足，挽着裤管，手上脸上都是泥点子，腰上的竹篓里是刚摸的鱼，对在一边目瞪狗呆的陈卓露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小卓，抓到了！”
    这一幅美好的画面，被陈卓永远埋藏在记忆深处。
    遥想前一世，当时的陈卓还在哈冰市的大学里混日子，得到小姑去世的消息，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直接跟学校请了假，一家人回到老家，可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多天，小姑已经被火化，坟墓都已经立好。
    当在不知名的荒山中找到小姑的坟时，陈卓哭得稀里哗啦，不为别的，小姑实在太可怜了，因为是横死又不是陈家血脉，按照族规是进不了祖坟的，所以只能随便找一个荒山埋掉，孤零零的。
    从那一次以后，陈卓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一是对爷爷、奶奶，还有那些叔叔、大爷，多少有些恨意，他当时问遍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小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对他们来说小姑就像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额外劳动力，只要能帮家里做事，然后等到了岁数找个好人家嫁掉，收一笔丰厚的彩礼，这个弃婴就算完成了她的生命报答。
    二是，陈卓不相信所谓的来世那一套说辞，在他看来所有的宗教教义都是统治阶级的工具，有了来世的想法，底层的人就不会反抗了，仅此而已。人活着的时候不去对他好，等人没了，就是天天烧一座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义，都是给活人看的把戏而已。
    那一次回乡，陈卓在村上和镇上都算出了名了，他想弄明白小姑的死因，所以到处去打听，村里打听不出来就去镇上小姑工作的镇小学去打听，可无论是谁，都只能给他提供一些毫无意义的信息，小柳很勤快、小柳对学生很好、小柳是个好老师，除此之外再无收获。
    本来只打算回去一星期，结果愣是让陈卓硬生生拖到了寒假结束，不得不离开，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柳婳就像集体记忆中的一幅画，有形象吗？有！
    可却没有人知道这幅画背面是个什么样子，她没有喜怒哀乐吗？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想到小姑，陈卓情绪就低落下来，嗓子干涩地征求陆灵雪的意见，“我能抽根烟吗？”
    “我给你点，”陆灵雪立马从储物箱里拿出烟，给陈卓点上，“你要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的。”
    陈卓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然后把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吸了两口烟才说道：“小姑只比我大五岁，是奶奶捡来的弃婴，我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五岁，一次是十岁，她对我非常好，是我记忆中最独特的存在。我最近总会梦到她，都是非常不好的梦，她的来信也总是报喜不报忧，我没有办法得知她更多的消息，所以我很担心她。这次回去，对我来说就是两件事，一个是跟家里那些势利眼长辈把一些事情厘清，未来除了必要事件，我不会再回去。另一个就是看看小姑的情况，把她带离那个冰冷残酷的地方。”
    “为什么说那里冰冷残酷？”陆灵雪不明白陈卓为什么对自己的祖籍这么排斥。
    陈卓也不好解释什么，总不能说他是重生来的，知道那些人是怎样的冷漠，“表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但也只是表面，牵扯到利益就会大打出手，那时亲情血脉都不重要了，一切的孝与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彼此间的关怀近乎于无。别人我管不着，我只想救小姑。”

 第580章 硬性规定

    第582章硬性规定
    这是陆灵雪第一次从陈卓的口中认识到另一个层面的世界，亲情也可以是浮于表面的，也可以是做样子的，她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陈卓母亲汪瑾这边的亲戚，陆灵雪接触过一些，都是非常温暖的人，同时她家的亲戚对她们家也都非常好，所以在她看来亲戚间应该都是温暖有爱的，哪里想到还有那么可怕冰冷的亲情。
    陈卓呼出一口烟，看了眼有些懵懂无助的陆灵雪，“唐姨是大老板，陆叔是大教授，你是天之骄子，这样的家庭放眼整个华夏也找不到几个，我愿意相信你家两边的亲戚都是温暖有爱的，但其中有没有一点儿看人下菜碟的意思呢？这我无法评判，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但我觉得如果你愿意，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
    “很简单，无论是唐姨这边，还是陆叔这边，不管是长辈还是平辈，他们对你们一家三口的态度，跟他们彼此之间的态度一样吗？”
    陆灵雪想了想，“那肯定不一样，他们对我们家特别好，过年的时候会给我买好多礼物，说的话也永远都是夸奖，夸我漂亮、学习好，夸我妈事业做的大，夸我爸桃李满天下，可说到他们彼此之间就不一样了，有时候我都能听出来一些搬弄是非的意思来。但总体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因为一旦谁家有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家还都是挺积极的，没有谁冷眼旁观。”
    陈卓点点头，“那你的家庭关系就是那种非常让人羡慕的了，有爱、有亲情，虽有些小的看不惯和摩擦，但无伤大雅，不伤感情。我妈这边的亲戚也大体是这个样子的，平时斗斗嘴无所谓，谁家需要帮助，大家都会倾尽全力。我爸那边，你可以这么去类比，就是说把你家温暖的那些东西全去掉，然后把勾心斗角无限放大，就对了。”
    “那真的很可怕啊，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呢？大家互相帮助，聚在一起开开心心不好吗？”陆灵雪无法理解。
    陈卓叹了口气，“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法，这个世界早就天下太平了。这世上又两条红线，一条叫做法律，一条叫做道德。无论高于道德，还是低于法律的人，在这世上都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在两条线中间，既做不到无瑕疵的道德高尚，也不会去触碰法律底线，你我都在这中间。这绝大多数里也要分层，大部分人会更靠近道德的红线，私德虽有瑕疵，但还算不上道德缺陷，只要条件允许，大家还是愿意帮助他人；另一部分人在两条红线的正中位置，私德有亏，对自身利益看的很重，尽管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但你也别想他们会助人为乐；最后一部分就在偏低的位置，他们会为了私利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甚至会游走在触犯法律的边缘，稍不留神就会吃牢饭。”
    “那我们是接近道德红线的那部分人，你老家的那些亲戚就是中间的那些？”陆灵雪有些理解了。
    “差不多，”陈卓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人是非常复杂的生物，大奸大恶之人也可能会做出舍己为人的事迹来，道德楷模也可能在某件事上亏心，这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也只是简单做个描述，让你尽可能地理解而已，可千万别去像做题一样的套公式，那会吃亏的。”
    “好深奥啊，跟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就像个小学生，还要你来教我这些道理，”陆灵雪有些颓然。
    陈卓摇头，“这其实是爸妈的责任，他们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跟真实的世界之间一直有一层保护罩。作为父母，这么去做无可厚非，但他们只做好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却忽略了。在你小时候把保护罩做坚固是必须的，但当你长大了，他们应该逐渐撤掉保护罩，让你慢慢体会到这个真实的世界是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并存的，不然当你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会被现实锤的头破血流，代价太大了，”他很想说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有他在，陆灵雪上一世的悲惨命运不会再降临，这点他坚信。
    陆灵雪点头同意，“嗯，是这样的，他们总觉得他们可以保护我一辈子，特别是我爸，他总会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保护你’，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还幼稚。”
    “你爸本身也是个温室花朵，又一直在校园里工作，对现实的残酷认识的绝对不够，不用太久，再过几年就需要我们来保护他了，”陈卓笑着把烟弹出车窗。
    “那我妈呢？”
    “半路出家，自学成才，是能自己走出一片天地的天生女商人，”陈卓由衷的赞美道：“我非常看好我的准丈母娘！”
    陆灵雪与有荣焉地笑着锤了一下陈卓，“又胡说八道！什么准丈母娘，难听死了！”
    陈卓故作思考地想了想，“那怎么说才好？准岳母？”
    “呸！”陆灵雪的小脸有些发热，“谁答应嫁给你了，脸皮总是那么厚！”
    陈卓叹了口气，颓然地发动车子，“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陆灵雪扭头看了陈卓一眼，看到陈卓分明是在笑，她气道：“你就是喜欢捉弄我！是不是看到我被你耍的团团转才有成就感，看我为你着急，为你哭，你才高兴？”
    “我哪有那么变态，”陈卓坚决否认，“我只是看到你总是口不对心的小样儿就想逗逗你，这是条件反射的行为，完全不经大脑。”
    “谁口不对心，我才没有口不对心！”陆灵雪气呼呼的道：“我就不嫁你！”
    陈卓无奈，“好好好，不嫁不嫁！”
    陆灵雪又锤了一下陈卓，“我可以说不嫁，你不能说！你再说，我就真生气了！”
    “哦，好的。”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回到唐明玉的住所，电梯门打开后，两人走出电梯。
    分别在即，本来走在前面的陆灵雪扭身扑进陈卓的怀抱，“你要早点回来！”
    “一定！”
    “要天天给我打电话！”
    “必须！”
    “看到好看的江南美女，只许你看一眼，再多看我就不理你！”
    “我一眼都不看！”
    “你又骗我，一眼都不看，你怎么知道人家好不好看！”
    “那我就看一眼！”
    “我再想想！”
    ……

 第581章 拍卖会前

    第583章拍卖会前
    2000年的安京午夜街头，车没有那么多，人也没有那么多，路灯也没有那么亮，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么密集。
    陈卓把车随意停在一个小广场外，下去点燃一根烟，恣意地在小广场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刚刚实在太有趣了，他跟陆灵雪正腻歪着的时候，唐明玉估计是听到响动在门内听着呢，当两人要再来个吻别的时候，当妈的实在看不下去了，打开门咳嗽了一声，“怎么不进来啊，外面多冷啊。”
    陆灵雪只得乖乖地进屋去，不舍地关上门，但很快门又打开，陆灵雪眼圈有些泛红地说道：“刚才答应我的，你必须做到！”
    陈卓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我保证！”
    陆灵雪在陈卓的心中就是一头蹦蹦跳跳的小鹿，纯真、跳脱，还时不时地犯迷糊，但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和娇嗔，谁顶得住！
    余幼微是一只白色的黏人宠物猫，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兴趣，对形形色色的人也没有兴趣，唯独对窝在陈卓的身边感兴趣，她可以永不厌倦地靠在陈卓的脚边，迷迷糊糊。
    陈卓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寻呼台电话，“请帮我呼9233。”
    在安京的某个寻呼大厦中，本来死气沉沉的大厅中瞬间炸了锅，“9233！”“来了来了！”“哎呀，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今天不会再打来了！”“快说！说了什么！”
    那位接了陈卓电话的小姐姐兴奋的道：“今天的好特别，不但长，要分三条，还特别温柔，跟之前拐弯抹角的腻歪不一样，特别有味道！”
    “哎呀！别卖关子了！说啊！”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都在那里，不会悲伤不会欢喜。你想念或者不想念我，我对你的情都在那里，不会增添不会散去。你爱或者不爱我，我的爱都在那里，不会增多不会减少。跟随或者不跟随，我的手就在你手心里，不会舍弃不会放弃。请让我拥抱你，用我的心深切地爱你，我们就这样恋着、爱着，永不分离。离别的时刻多么落寞，你为我掩紧衣领，带着淡淡的愁，我为你整好发丝，怀着淡淡的忧，彼此叮咛，一路小心慢走，彼此关照，不要难过悲伤，离别日短相思长，我们很快会再聚首。”
    “哎呦！我的天啊！”
    “酥了！骨头都酥了！”
    “好深情啊！”
    “这是要跟9233分别了吗？为什么我会好难过！”
    “你难过个屁！没看人家说了会很快再聚首吗？”
    ……
    这首情诗是陈卓为数不多的能记住的仓央嘉措的情诗，他对这位活佛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拥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写出那么多让人缠绵悱恻的东西来，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个喇嘛，简直匪夷所思。
    奈何这位奇人已经逝去了三百年，陈卓再向往也无计可施了。
    陈卓还不知道余幼微会把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发出去的土味情话记录成册，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晚还要发，那个执拗的小丫头一定会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字一句地把这首长诗写下来。
    等一根烟抽完，陈卓也在小广场转了一圈，回到车上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路后，看到一个排面还可以的酒店，索性就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懒得再折腾，今天这一天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一夜无话，除了早上发现的门口塞进来的小卡片。
    陈卓睡得不错，洗了个澡后，在酒店的食堂吃了个早饭，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舒薇找的一处酒，其实也算是他们占便宜了，因为这酒是林妙妙跟人合伙开的，冲着舒薇的面子，不会收钱。
    酒这种夜场，白天基本都是没有生意的，正好交给陈卓他们使用，也并不会亏钱，要不是冲这点，陈卓说什么也得给钱，毕竟不能让舒薇欠林妙妙这个蕾丝边儿人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酒名叫“浪荡”，这名字就很符合林妙妙的气质，整体风格也偏暗黑一点，随处可见一些骷髅啊、火焰啊、死神啊等等暗黑元素的装饰和装修。
    陈卓到的时候，场地已经收拾干净，比他积极了不知多少倍的灰烬乐队已经就位，正在小舞台上调试乐器，特别是架子鼓，毕竟是不他们自己的东西，需要磨合一下。
    舒薇今天换上了一身随意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头顶是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人都透着活力和干练，她本来正在跟赵敏研究着什么，看陈卓走进来，立刻扔下赵敏过来，“你可真行，手机怎么不开机呢？”
    陈卓道：“这不是要办正事儿嘛，怕影响工作。”
    舒薇也懒得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本来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你们排练的没有问题，开场定了哪一首了吗？”
    陈卓往四周看了看，“拍歌的一个都没来？”
    “我跟人家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这还不到九点，当然不会有人来啊，”舒薇白了眼陈卓，这些都告诉他了，可这个甩手掌柜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啊！
    “哈哈，忘了这茬儿了，”陈卓打个哈哈，“第一首唱什么其实都可以，”他指了指舞台上抓紧时间磨合的江思源他们，“跟那哥儿几个已经培养出默契了，无论哪一首都可以拿得出手。具体还是要看这些手里拿着钱的朋友们哪一类人来的多，是圈外个人，还是明星个人，还是经纪人，还是唱片公司，我肯定要看人下菜碟的，这几种人在审美和选歌的角度上都存在差异。”
    舒薇看陈卓说的这么专业，也就彻底放心了，“行，你是专业的，你怎么定，我就怎么配合你。”
    “没多大的事儿，就是个小拍卖会，价高者得，不用多专业，”陈卓看舒薇有些紧张，宽慰道：“嫂子你完全不用这么严肃对待，你把这看成一次我个人的演唱会就行了。”

 第582章 蝴蝶效应

    第584章蝴蝶效应
    “说的轻巧，”舒薇可没那么好糊弄，“这是我们龙吟传媒成立后第一次公开活动，我这个负责人能没有压力嘛，你倒是心大，我可不行。”
    陈卓看舒薇这么严肃认真，也不好再搞玩世不恭的那一套，“行行行，那你就紧锣密鼓，毫不松懈！”
    这时韩胖子也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郝帅。
    舒薇把韩生招呼过来就是一顿质问，“你怎么才来，这都几点了！”
    韩生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看了眼陈卓，“你问这位爷啊！我带人忙活到半夜一点，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哈哈，怪我怪我，韩总帮我忙来着，”这事儿陈卓必须站出来替韩生说话，“有郝帅坐镇，一样的，韩总让郝经理多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儿，毕竟他以后的终点也不只是装台公司了。”
    舒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在郝经理确实尽职尽责，比我来得都早，灯光已经调试的差不多了，今天的拍卖会如果能圆满，郝经理头功。”
    郝帅不卑不亢地说道：“舒总太夸张了，要说头功肯定是您的，我就是忙我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陈卓最不喜欢虚头八脑的寒暄，“两位还是赶紧去忙，我跟韩总聊点儿别的事儿。”
    “也好，郝经理，我们正好把灯光最后再过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舒薇道。
    郝帅点点头，“好。”
    等两个工作狂走了，韩生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个郝帅已经让我受不了了，舒薇工作起来也是这个状态，这就太可怕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韩胖子属于典型的嘴上懒，力气却用在刀刃上的人，所以他的吐槽陈卓一点儿都不当真，他是结果导向型，只要自己交代的事情在固定的期限内圆满搞定，过程他并不关心，不管是工作狂的兢兢业业，还是韩胖子这样的懒懒散散，他都只不关心，只看结果。
    “工作风格，因人而异，”陈卓问道：“昨天真忙到一点？”
    韩生嘿嘿一笑，“其实是吃烤肉吃到一点，这不是跟舒薇说嘛，掺点儿水分。”
    “我说也不会那么晚嘛，”陈卓话锋一转，“我交给你的那个名单，你可别跟我说就找到了灰烬他们，其他人一点儿影没有？”
    韩生知道陈卓的性格，玩归玩闹归闹，工作不能开玩笑，立马郑重起来，“还有一位已经被我找到了，赵照，他现在白天在琉璃厂帮人卖琴，晚上酒驻唱，混个温饱。要不我晚上就去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直接签下来。”
    陈卓摇头，“不急，知道行踪就好，时不时地留意一些就好，时机不到不要随便去接触，容易适得其反。”
    对于那些注定会功成名就的歌手或者明星们，陈卓抱着的态度并不是直接纳入麾下，而是先观望，正是因为成名前的一些苦难生活才会造就出与众不同的他们，才会让他们有灵感去创作，如果过早地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能那些好歌就出来了，在关键时刻出手就可以了，并不急于一时。
    韩生完全不明白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陈卓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地胡搞，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还没有参透而已，这么一想他马上就释怀了，“好，那我就时不时的关注一下，等他们遇到什么大困难的时候，咱们雪中送炭，才显得有诚意。”
    陈卓也乐得韩生这样理解，“就这么办！”
    韩生看看左右，觉得人来人往的有些杂乱，就拉着陈卓到了酒外，“早上英皇的杨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哦？好消息？”
    “应该算是好消息，”韩生道：“龙吟传媒的名气已经传到了香江，那位杨老板得知我就在龙吟传媒后就第一时间找上了我，据他所说他是昨天半夜才得到消息，怕影响我休息才早上打过来的。除了说一些没有什么影响的恭维话外，他主要想表达的还是想跟我们合作想法，他不知道我们未来的规划如何，只以为我们主营的业务就是未来音乐节，想问问可不可以让他们的艺人参与进来，可以不要出场费。”
    陈卓闻言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欣喜，反而是有些惊恐，华夏第一个有影响力的音乐节是迷笛音乐节，举办时间就在几个月后，陈卓抢先了一步把这个第一的名头抢了过来，时间也提早了好几个月，但这些还不是改变的最大的，最大的一点是音乐节的阵容。
    迷笛音乐节的风格是纯摇滚，毕竟迷笛音乐学校是华夏地下摇滚的发源地，这个风格属性注定了它就是小众的东西，虽然这不妨碍在音乐节上闪亮登场一些牛逼的乐队和好听的作品，但受众就那些，短时间内不可能多轰动。
    未来音乐节不一样，在陈卓的有意为之下，未来音乐节的属性非常模糊，非要定性的话，那就是原创音乐都可以，风格这么宽泛，加上演出名单被他这个金手指斟酌和筛选过，放出来的通通都是能打的，这样一来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是他自己都无法估量。
    接下来，奸商入场，让未来音乐节成功出圈；柏彗星在陈卓的授意下，一手炮制了网络檄文和海外抗议；龙吟传媒的新闻发布会为未来音乐节正式正名，有了根正苗红的举办方；龙的天空上线，成为一个时下年轻人迅速聚集的新根据地，且正在迅速地扩张。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不是迷笛音乐节能够相提并论的，影响力自然也就没有可比性了。
    现在蝴蝶效应就出现了，英皇竟然对未来音乐节非常感兴趣，杨老板亲自下场联谊，这他妈就离谱了！
    陈卓担心的是随着他重生后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越来越深入，他那些先知先觉还会不会出现，这可是他弯道超车的最大倚仗。
    皱眉思索了片刻，陈卓问道：“他想让谁来？”

 第583章 他山之石

    第585章他山之石
    韩生回忆了一下，“他说了几个人，我记不太清了，男的好像一个姓谢，一个姓李，女的一个叫容什么的，还有两个是个什么吞什么的组合，他说的时候像平时聊天一样，并没有多认真，我看那意思应该是让我回来商量，他知道我并不是最后拍板的人。”
    “谢霆锋？”
    “嗯？你知道？”
    “李克勤？”
    “对对对！”
    “容祖儿和s？”
    “你对香江的娱乐圈那么了解吗？这些人我一个都没有听过啊，要是四大天王什么的，我还知道些！”韩生十分惊讶于陈卓涉猎之广泛，信息之通透，简直让他惊为天人。
    陈卓没有理会韩生的聒噪，他盘算了一下说道：“你晚上找个时间回话，就说经过我们的讨论，只能给英皇两个名额，一男一女，男的要谢霆锋，女的要容祖儿。”
    “啊？这就定了？不用跟舒薇商量一下吗？”韩生有些不太确定，“未来音乐节不是只要原创音乐吗？这两位有原创歌曲？”
    “有，最好。没有，我给他们量身打造！”陈卓眼神变的深邃起来，“这是送给英皇的一份礼物，我们可以吃点亏，无妨。”
    韩生看出了陈卓对英皇的重视，“他们那么强吗？需要我们这么重视？”
    陈卓道：“你跑了一趟香江，怎么目光还变短了？眼下我们处于什么阶段？看起来是开局不错，那是因为各家大佬对我们还不够重视，只是把我们当做新兴起的一家小公司来对待，一旦我们上马一些跟他们有竞争力的项目，并且做的还不错的时候，他们的危机感自然就来了，到那个时候，各种手段就会台前幕后的轮番上演，我们能应付得了吗？”
    “正常的竞争各凭本事，真要玩阴的，咱们也不怕谁，”韩生的江湖气倒是颇为契合香江那边的味道。
    陈卓对韩生的话给予了肯定，“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咱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但在有条件情况下，我们拉一些盟友进来，未雨绸缪地增加实力，等真到要亮剑的时候，底气不就更足了吗？我看好英皇，他们背后的大东家可不简单，杨老板的人脉也很广，未来我们进军影视行业，通过英皇可以很容易连结香江娱乐圈的各个领域，比如导演、编剧、演员、武行、武指，这些人才方面，香江是有完备工业体系的，我们如果可以拿来就用，对我们是莫大的优势！”
    韩生也听明白了，陈卓这是拿英皇当作龙吟传媒连通香江整个娱乐产业的一个桥头堡了，“这就是大战略的思维方式吗？又长见识了。”
    “还没有上到大战略的层面，但确实算是长远的规划了，”陈卓决定还是给韩生补补课，“如果我们只是做音乐节、艺人经纪、综艺节目，这三大板块的话，其实我们跟其他公司比，并不差什么，因为这些领域很多时候看的是眼光、财力和手腕，这些东西我们都不缺，至少未来肯定不缺。可我们龙吟传媒打从构想阶段就瞄准了影视行业，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影视行业是论资排辈的，是非常吃人情和人脉的，现在已经在华夏站稳脚跟的影视公司，多多少少都跟各大电影厂的元老有良好的关系，而电影厂是我们华夏影视行业的基石，想涉足，谁都躲不掉。人家有资源、有关系、有实力，我们有什么？拿什么跟人拼？虽然我自信给我一段时间，我们不会缺资金，可很多事情，不是光有钱就玩的转的！”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韩生甩出一句词来，有点儿不自信地笑了笑，“嘿嘿，我这也是看书看到的，用对了吗？”
    “不错，用的恰到好处，我就说你韩胖子是个人才！”陈卓笑着表扬了一番，“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没有人家的资源，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搞来资源，才能跟人家站在一条起跑线上，不然只能放弃。江思源他们你看到了？眼下的华夏影视行业就好比他们此刻的状态，整个舞台都被他们占据了，什么都不缺，想怎么玩怎么玩。我们赤手空拳地杀上去，怎么打？”
    韩生捧哏道：“怎么打？”
    陈卓噌的一下窜上角落里的一张废弃桌子，“必须先找张桌子，抬高我们自身，至少要跟人家的高度大差不差，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这桌子直接推到舞台边上，凭着这张桌子，我们就进圈子了！也能站稳了！”
    “英皇就是我们这张桌子？”
    陈卓摇头，“英皇顶多算个凳子，整个香江才是我们的桌子！”说罢他跳下桌子，“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香江影视行业的人才北上谋出路，这是不可逆的，无论怎样都会发生，陈卓打从开始构想传媒公司，就打算好要从香江引来奥援，助龙吟九霄长吟，只是他那会儿还没有想到切入那座东方之珠的办法，正所谓瞌睡送枕头，韩生这南下一行没想到竟然直接就打开了进入香江的通道，这是陈卓始料未及的，可以说是老天爷又帮他作弊了。
    有了韩生趟出来的这条捷径，陈卓后续的计划几乎瞬间就被勾勒了出来，就待时机成熟，他会亲自走一趟香江。
    陈卓这一番让人热血奔涌的补课，听的韩生浑身是劲儿，“那我是不是再跑一趟香江，把刚结下的那些关系再好好巩固一下，别人走茶凉。”
    陈卓道：“再跑肯定是要再跑的，但不能这么快，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过江虫，是去找他们要施舍的。你下一次再去香江，必须要等龙吟传媒打响名号的时候，让香江的同行们不敢轻视，那样我们说话才有分量，描绘未来蓝图的时候才更可信，信任也更容易建立。”
    韩生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咱们目前除了未来音乐节，也没有什么能一鸣惊人的事儿了？要等音乐节结束？”

 第584章 稳住

    第586章稳住
    陈卓不置可否地点燃一根烟，“未来就是未来，都看得见，那还叫未来吗？没准天上就掉下个粘豆包砸中我们了呢？谁说的准？”
    韩生哭笑不得，“合着你的意思就是坐等？要是有其他机会就用，要是没有就只能靠音乐节！”
    “行啊，二师兄悟了！”
    “我是二师兄，你是谁？”
    陈卓摸摸他的卡尺寸头，“你看我像不像别龙马？”
    “妈的，到自己就往脸上贴金！”
    陈卓掏出手机，叼着烟开机，“你自己找事儿干，我得打电话去了。”
    韩生道：“我也打电话，把老程喊过来，陪我喝酒。”
    “也好，正好我明天就要走了，也算跟他打个招呼，”陈卓说罢就拿着手机往远处溜达而去。
    手机刚完成开机，一溜短信就轰炸了过来，陈卓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肯定都是陆灵雪发的，因为余幼微没有手机，所以他第一个电话自然就打到了好未来的办公室。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牛晓慧的声音，“喂，哪位？”
    “我听说你们奥数课教得挺不错，想给我家胖闺女报个名，”陈卓压低嗓音说道。
    牛晓慧一听是报名的家长，立刻变的热情起来，“我们好未来的教学质量那肯定是安京数一数二的，您选择我们是最明智的选择，我们有试听课，寒假班也刚刚开课，有兴趣的话，您可以带您家孩子一起过来试听。”
    “那行啊，我报个名，我叫陈蜀黍，我家胖闺女叫牛晓慧。”
    牛晓慧愣了几秒钟，接着就是气急败坏地一声大吼，“陈卓！你个王八蛋！天天消遣我！”
    陈卓早就把手机拉离了耳边，等那边消停了，他才笑道：“开个小玩笑嘛，牛支书不要生气嘛，等我回来给你带小礼物……”
    “谁要你的狗屁礼物！你就……”
    “席绢的小说集，这也不要吗？那真的太可惜了，那我送别人好了，”陈卓极为欠揍地惋惜道。
    牛晓慧那边这回足足沉默了十秒钟，足见这小说集的杀伤力，“正版！我要正版的！”
    “没问题啊，保证封装精美，能够传世收藏！”陈卓笑嘻嘻地说道。
    牛晓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骗我，我，我就辞职了！再也不受你的气！”
    “哪能呢，咱老陈虽然喜欢开玩笑，但在员工福利这方面咱什么时候马虎过？”
    “我去找幼微，你等着！”牛晓慧当然知道陈卓打来电话肯定是找余幼微的，昨晚也从她那里得知今天陈卓就要离开安京，所以还是主动去找余幼微了，那小丫头昨晚在被窝里又哭又笑的，还爬起来写笔记，跟疯了似的。
    很快电话中就传来跑步的脚步声，接着余幼微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来，“你到机场了？”
    “嗯，刚到呢，在等我爸妈，”陈卓说起谎来，自己都信，“等接到他们，我就直接登机了，提前跟你说一声，然后等我到了地方，再打给你。”
    “嗯，”余幼微小声道：“你吃饭了吗？穿的多不多？今天好冷的，哦，跟叔叔阿姨问好。”
    “吃了，早上吃了两个煎蛋、两个包子、一碗粥呢，穿也的厚，估计到了地方会热，”陈卓耐心的一一回答余幼微的问题，“问好嘛，倒是没有问题，可我怎么介绍你啊，我跟他们说是谁跟他们问好呢？”
    余幼微知道陈卓又在逗她玩，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就说，就说是同学。”
    “那行，我就说一位长的可好看的女同学跟他们问好，这位女同学觊觎我的美色已久，恐难以招架，”陈卓笑道。
    “我没有，没有觊觎，你莫要胡说哇，”余幼微急了，那可是陈卓的父母，她可不希望有一点点不好的印象留给他们。
    陈卓知道这小丫头什么都当真，不好把玩笑开过了，不然这妮子估计会急哭，“好啦，逗你的。等我们回来，我带你见见他们，好不好？”
    “嗯，”余幼微又高兴又紧张，一想到要见陈卓的父母，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那你要提前告诉我，我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有什么可准备的？”
    “要准备的！”
    “行行，提前告诉你，好了？”陈卓无奈，早知道不说这么早了，这丫头心事重，这段时间估计又要茶饭不思了。
    电话那头传来牛晓慧的招呼声，应该是有事情需要跟余幼微商量，余幼微不舍的道：“我要去做事了。”
    “嗯，好的。”
    “那，那你注意安全呀，我挂了啊，”余幼微尽管不舍，但还是挂上了电话。
    陈卓刚要去拨陆灵雪的手机号，手机就响了，不是陆灵雪还能是谁，刚一接通就听到陆灵雪的抱怨，“你怎么不开机啊？一开机就跟别人打电话！”
    “我马不停蹄地刚到机场啊，”陈卓继续胡诌，“刚一开机就接到公司的电话，你是不是着急了？我看有好多短信啊，都是你发的？等会儿我一一拜读，写读后感。”
    陆灵雪好哄的很，两句话就美滋滋，“没有什么内容，都是骂你的，读后感就算了，引以为戒就行。”
    “那不行，那也要拜读，骂是爱！”
    “去去去！讨厌！”陆灵雪懒洋洋地说道。
    陈卓听出点儿味道来，“你不会还没起床？”
    “对呀，昨天回来那么晚，又被我妈拷问到半夜，我都困死了，肯定要多睡会儿啊，要不皮肤都要变差的，”陆灵雪分明是在撒娇。
    陈卓听出来了，这是在给他递话呢，他十分配合地问道：“唐姨拷问什么了？”
    陆灵雪哼哼唧唧地换了个姿势，“别提了，她在我身上好一顿闻，非说我身上有烟味儿，问我是不是被你占便宜了。”
    “唐姨怎么可以这样呢？”陈卓一张言辞的道：“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被占便宜的明明是我啊！不行！我要跟她理论理论，你把手机给她！”
    “滚！”

 第585章 还是要珍视的

    第587章还是要珍视的
    陈卓跟陆灵雪愉快地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在煲电话粥这件事上，陆灵雪和余幼微的区别的就是，最好让前者选择挂电话的时机，对后者他自己要主动选择挂电话的时机，否则前者必然有小情绪，后者会永远不知道挂电话。
    都是知识点，得总结！
    陈卓优哉游哉地回到酒里，准备工作基本已经搞定。
    要说这酒的规模是真的不小，不但有舞池，有舞台，甚至还有二楼卡座和包厢，陈卓溜溜达达转了一圈，满心都是对富二代的羡慕，托生的好才是他妈的最牛逼被动技能，这根本不是起跑线不起跑线的概念，人家可以选择跟不跟你跑，这就非常气了。
    舒薇找到双肘拄着二楼栏杆抽烟的陈卓，看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气愤道：“你好歹是最高领导，能不能有点儿主观能动性啊，就算不用做什么具体事务，也好歹在舞台上亮个相，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啊。”
    “哎呀，嫂子，这就是你不懂了啊，”陈卓笑嘻嘻的道：“咱们龙吟传媒的风格就是这样的，要让员工们做到老板在和不在一个样，既不用在老板面前卖力表现，也不会在老板背后偷奸耍滑，这样才是最健康的企业生态嘛。”
    “你永远都有理！”舒薇知道自己无论是口才、智慧，还是身份，跟陈卓比起来都处在下风，果断选择止损，不再罗嗦，“林妙妙和她的朋友们已经过来了，最多五分钟就到了。”
    “嗯？需要我做什么吗？”陈卓问道。
    “林妙妙这丫头非常个色，她只跟喜欢唱歌、玩音乐的人交朋友，所以她身边的富二代朋友都有一定的音乐背景，要么是国外音乐学院毕业，要么是私下赵老师培训过，其中有水准不错的人才，也有滥竽充数的货色。我是觉得你的那些歌儿都很珍贵，不是明珠暗投了，我们是缺钱，但不能什么钱都要，还是要好好甄别一下的。”
    陈卓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你看看，这就叫集体的智慧嘛，我就没有想到这些，还是嫂子你心思缜密，你看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其实陈卓并不是想不到，而是在他心里，这些文超抄过来的歌跟地摊上两块钱一斤的苹果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他只是在急需钱的时候，赚一把快钱而已。但舒薇这么一提醒，也把他的思维带到了新的方向上。
    这些歌尽管不是他的心血，可毕竟是那些着名歌手的心血，自己拿来用了，卖了钱，他们成名的曲目就少了很多，所谓时也命也，有时候一个机会没有把握住，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头了，经过他这一番大肆拍卖后，保不齐就有几个歌手永远也无缘华夏歌手榜单。
    这么想来，好像有点儿残忍，可自己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短时间内没有更快的来钱办法了，只能说声对不起。
    有了愧疚之情，陈卓自然对这些歌的看法也就改变了，好像之前有点儿太不把这些歌当回事儿了，得端正一下态度。
    另外，陈卓还想到，经过这次拍卖之后，他就藏不住了，因为这些歌备案公证的时候用的肯定是他的名字，卖出去以后，签署的版权转让协议也必然要他的亲笔签字才具有法律效力，那他陈卓的名字还怎么藏？
    龙吟传媒有一位写歌天才，这条消息很快就会在娱乐圈炸响，可他对此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他要捞快钱的代价！
    妈的！难搞啊！
    舒薇本以为陈卓会给出一个好办法，没想到他直接问她要办法，“我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一个笨办法，就是你这个词曲作者和版权所有者有自己的个性和底线，就是不允许没有演唱功底的人唱你的歌，无论什么人买了你的歌，在签转让协议之时，演唱者必须到场，而且这个演唱者的名字必须在协议中，不得更改。”
    “这是不是有点儿霸道啊？如果是公司买回去，人家愿意给谁唱就是人家的自由了。”
    舒薇又想了想，“那就限制第一个演唱者，后面就不管了！我们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行，就这么办，”陈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马上要开始拍卖，不赶趟了。
    这时候，一声疯疯癫癫的叫喊从下面传来，“薇薇姐姐，我来啦！薇薇姐姐！”陈卓和舒薇往下一看，不是林妙妙还能是谁。
    这疯姑娘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火红，里面是红色的一身皮衣皮裤，外面是红色的大衣，连眼影都涂了红色。
    林妙妙身后跟着的人有二十几号，从长相和身材上评价的话，基本上从1分到10分都有了，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有的还背着乐器，冷酷不屑；有的一亮相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名鞋、名表、名包、名牌衣服来一套；有的却低调的像个码农，头发冒油，脸上青春痘颗颗饱满；有的明显是林妙妙的舔狗，眼睛都不会看别处，就盯着林妙妙的一举一动。
    “这他妈都是什么歪瓜裂枣？”陈卓直接就乐出声。
    “众生百态，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跟你那两位小美人一样吗？”舒薇忍不住瞪了陈卓一眼，这老板太不着调了。
    陈卓耸耸肩，“您说什么都对！”
    舒薇没有理陈卓，而是冲下面招呼道：“妙妙！上面！”
    林妙妙抬头看到舒薇，惊喜地喊道：“薇薇姐姐，我来啦！等着我！”
    陈卓皱起眉头，“这小娘们儿是不是贼心不死啊？我他妈只卖歌，可不卖嫂子，要是有什么附加条件的话，这拍卖会我们可以取消！”
    舒薇心头一暖，“没有，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这次拍卖会也没有其他额外条件，再说你不是送她一首歌吗，她是占便宜了的，我们问心无愧。”
    “最好是这样，为了老方的头顶，我眼里可不揉沙子！”

 第586章 防患于未然

    第588章防患于未然
    舒薇狠狠瞪了眼陈卓，刚刚的感激之情瞬间消散，甚至还想上去揪一把陈卓的耳朵，可这会儿林妙妙他们已经上了二楼，她也只好忍了。
    陈卓把烟头按进身边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热情地张开双臂迎上林妙妙，“我的林大小姐，我可想死你了！你咋才来呢！”
    林妙妙本来是打算过去抱抱舒薇的，这样正大光明揩油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可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陈卓截了胡，那抱的叫一个紧，差点儿喘不过气。
    “那个，我们没有这么熟？”
    陈卓松开双臂，退后一步，抢在林妙妙那些舔狗发飙之前说道：“为了表示感谢，《往后余生》这歌不参加今天的拍卖，直接送给你，作为帮助我们龙吟传媒的谢礼。”
    林妙妙立刻就把刚刚那一下拥抱甩在了脑后，两眼直放光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是版权所有者，当然我说了算！”
    林妙妙笑颜开，“什么版权所有者，就直接说是你写的歌嘛，咬文嚼字的！”
    这会儿舒薇也走了过来，陈卓直接介绍道：“这是我嫂子，龙吟传媒的总裁，舒薇舒总！”
    林妙妙的呼吸顿时一滞，但很快就调整好，“认识认识，薇薇姐姐，可是我的好姐姐呢！”
    陈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贵客就坐在这里好了，二楼视野好，也配得上诸位的身份，”接着看向舒薇，“嫂子你不是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吗？快去忙，这里我来招待，完事儿了给我哥打个电话，他想你想的都不行了，昨天电话都打我家去了。”
    舒薇知道陈卓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很想笑，她强忍着笑意对林妙妙道：“等下拍卖会就要举行了，我还要再去确认一下各个方面的准备情况，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的地盘，什么事情你都比我熟悉。”
    林妙妙被架在了这儿，只得笑着摆手，“薇薇姐姐，你快去忙，这里我来帮你招待，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舒薇优雅地离开，陈卓看危险解除，笑眯眯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诸位快请坐啊，咱们聊聊天。”
    林妙妙看她带来的这些小朋友有些不爽，立刻摆出大姐大的架势来，“都傻站着干什么？长的高怎么不去当电线杆子？长的胖怎么不拿桌子把自己供起来当净坛使者？摆个鸡毛谱？给谁看呢？”
    似乎这些人都很怕林妙妙，看林妙妙不高兴了，立刻找地方坐，速度那叫一个快。
    富二代这个群体陈卓接触过一些，但跟林妙妙他们比起来，他接触的那些年纪都要大一些，而且都很有正事儿，各自都管着一大摊事儿，不会到处乱跑，打鸡血似的高喊着梦想与音乐。
    眼前这些年纪轻轻，无所事事，拿着父母的钱大肆挥霍，百姓眼中标准的富二代们，让陈卓充满了探索的欲望，他把身边的椅子拉出来，“林小姐，坐这里，咱们聊聊天。”
    林妙妙对陈卓非常警惕，特别是陈卓笑的时候，她总有一种面对她老爹那个级别人物的错觉，好像面对的不是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而是某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眼神充满了侵略性，“你叫我妙妙就可以，咱们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不用那么客气，”嘴上说着，但身体也没有拒绝，还是乖乖地坐到陈卓的身边去。
    陈卓问道：“需要我叫服务生来，点点儿东西吗？不是我矫情哈，毕竟你是这里的老板，我要叫服务生，总觉得很傻逼。”
    “哈哈，你说话真逗，”林妙妙带来这群年轻人中，有个留着脏辫儿的小姑娘，个子不高，踩着松糕鞋也顶多一米六五的样子，她是第一个主动跟陈卓说话的，虽然说的话没有什么内容。
    陈卓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很自信了。”
    “我听妙妙姐说，今天所有拍卖的歌都是一个人写的，是个天才，刚才你说送妙妙姐一首歌，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天才？”
    陈卓点点头，“怎么？不像吗？”
    “不像，”小丫头倒是干脆，“我印象中的音乐天才都是狂放不羁的，要么留着长头发，要么戴着眼镜，你怎么看都像个打篮球的傻大个！”
    陈卓哈哈一笑，接着笑容瞬间收敛，“我生气了，今天的歌一首都不卖你！”
    小丫头没有什么城府，被陈卓这么一将，立马跳脚，“不卖就不卖，谁稀罕！”
    林妙妙扭头看向那小姑娘，“董小乖！去把王经理叫过来！”
    名字比人要可爱的多的董小乖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瞪了一眼陈卓后，气冲冲的跑下楼去。
    陈卓看向林妙妙，“他们为什么好像都很怕你啊？”
    “我操！”
    “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他妈说谁？”
    “出来练练！”
    ……
    陈卓一句话就激起了民愤，骂声四起，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意思，但他却没事儿人似的稳坐钓鱼台，目光一直没离林妙妙，“这队伍不好带？”
    林妙妙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拍桌而起，“来之前，我怎么说的？今天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别他妈没事儿找抽，都他妈忘了？不想在我的圈子混，现在就走！没人拦着你们！”
    刚刚还如同脱缰野马的众人，立刻霜打了一般，不再吭声，只是气呼呼地看着陈卓。
    林妙妙坐下来，看了眼手表，“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董小乖很快就带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回来，坐回座位上，瞪着陈卓，用眼神撒气。
    林妙妙对那中年人道：“让下面的人今天都机灵点儿，这是帮我姐做事儿，我也拿了人家好处，别给我丢人！出了岔子，你就直接滚蛋！”
    “明白，我马上就去传达下去！”
    “把我们平时喝的都拿上来，但量减半，今天不喝多，”林妙妙吩咐道。
    王经理走了，陈卓又找事儿，“你们这些人都会唱歌吗？”

 第587章 有没有人告诉你

    第589章有没有人告诉你
    陈卓的这一句等于引燃了火药桶，有几个脾气大的已经站了起来，叫嚣着要让嚣张的陈卓好看，连林妙妙也不好再压着了，毕竟陈卓这一问实在是有点儿过分。
    林妙妙更多的是不解，在她跟陈卓上一次的接触中，陈卓给她的印象是一位懂进退，知礼节，又很有风度的大帅哥，可今天这短短十分钟的接触下，陈卓的所作所为又鲁莽又冒失，像个愣头青，难道还能是双胞胎不成？
    “你不会是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陈卓还真没想到林妙妙能往这方面想，哈哈一笑，“我就是想掂掂你们的斤两，有这么难理解吗？”他看向那几个站起来要揍他的人，“咱们今天办的是歌曲拍卖会，自然要以音乐会友，你们要是想玩自由搏击，咱们改天，”他站起来，用极其蔑视的目光扫视一圈，“不服气就下来，用你们自己的歌打败我！”说完他就走下楼去。
    “妈的，太嚣张了！”
    “干他！必须得干他！”
    “走！原创谁没有，咱们还搞不过他一个？”
    “走！”
    呼啦一下，林妙妙这伙人都气势汹汹地跟着陈卓下楼而去，林妙妙这会儿也不好再拦阻，人家划下道来用作品说话，她也就是个看热闹的。
    陈卓直接跳进舞池，在走上小舞台，对已经咕哝半天的江思源他们说道：“哥儿几个下去歇会儿，喝点儿，我整一首歌，装个逼。”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江思源他们跟陈卓已经很熟了，知道他平时是个什么鸟样子，不说装逼的时候都是逼味儿十足，这下要装逼，不得装天上去？
    江思源看看陈卓身后那些气势汹汹的非主流，明白过来，陈卓这是要打人脸，那他们当然是帮自己人，“不用我们帮忙？”
    “不用，我自弹自唱，给我把吉他就行，”陈卓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把木吉他，随手拨弄了一下，“不错，都不用调了，”接着把高脚椅拉过来，挑衅地看向台下的众人，“张大耳朵听好了！”
    江思源也是看热闹不怕事儿的主，顺手就把两个麦克风架子给陈卓拽了过去，还殷勤地帮着调好了高度，一个对准陈卓的嘴，一个对准吉他，做完这些他就拉着哥儿几个跳下舞台，抱着膀子看戏。
    这几天下来，他们几人对陈卓自来熟的操蛋德行已经深恶痛绝，但却没有人敢在专业方面对陈卓有丝毫的质疑，因为他实在是太强了，他要卖掉的这些歌里，流行、摇滚、民谣、rap等等，无所谓不包，更逆天的是还首首好听，不说别的，就那首要送给他们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再写十年，他们也不见得写得出。
    江思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上会有哪个人能驾驭所有类型的歌曲，并且写出来的东西还那么好，陈卓不是人！这是他们哥儿几个私下里最常说的话。
    跟人有的比，跟神，比个几把！
    找虐！
    陈卓办事，废话不多说，上来就是王炸，几根琴弦拨弄，酒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忙碌的众人纷纷看向小舞台，不知道这位隐身大佬要干嘛。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陈楚生的这首唯一的知名原创《有没有人告诉你》，虽然还谈不上载入史册，但对陈卓还是有一定意义的，他是听到这首歌后，才开始关注的民谣歌曲，对这种游吟诗人似的演唱和音乐风格开始着迷。
    这首歌，陈卓也没有公证，他实在是下不去手，陈楚生就是靠这首歌成名的，后面的歌却乏善可陈，如果他把这首歌据为己有了，对这位老哥儿来说，真有点儿太惨了，不像周杰伦、王力宏、陶喆、林俊杰这些大天才，他们的好歌太多了，陈卓抄个几首对他们来说并不会影响他们多少人生轨迹，《有咩有告诉你》不行，他拿走了，那真的就没了。
    陈楚生如果知道陈卓会给他这样一个评价的话，估计会哭笑不得，这他妈到底算夸，还是损？
    虽然没有公证，但不妨碍陈卓拿出来震慑宵小。
    这首歌太容易让人产生共情，特别是失恋和漂泊异乡的年轻人，都能从这首歌里找到共鸣点，那些忙忙碌碌的龙吟传媒的员工和酒服务员们，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睛，满心的委屈瞬间上头，京漂太难了！
    林妙妙他们这些富二代虽然无法体会那种漂泊之人的苦与爱，但他们也能听出爱在时间与距离的捆束中渐行渐远，谁还没有个初恋呢？当一次次地呼喊“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当一次次自问变成胆怯与脆弱，没几个人撑得住。
    最后一下扫弦，余音绕梁，陈卓的的声音低沉下来，“这首歌送给每一位漂泊在安京的朋友们，希望你们都能有美好的明天和爱情，谢谢。”
    哗——
    掌声雷动，江思源他们哥儿四个又是吹口哨又是叫好，龙吟传媒的员工们更是把手心都拍红了，他们的老板真他妈牛逼啊！
    董小乖目眩神迷地冲上舞台，“我要这首歌！这首歌我要买，五万！十万！你开价！”
    陈卓放下吉他，酷酷的道：“不卖！下去！”
    董小乖撅起嘴，泫然欲泣，“你今天不就是要拍卖歌曲吗？为什么不卖啊？”
    “歌是老子的，老子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陈卓的目光越过矮小的董小乖，扫向台下的众人，“来，不是都觉得自己不比四大天王差吗？上来比划比划，把自己的歌亮个相，万一被龙吟传媒相中了，没准当场就能签约，明天就能火遍华夏！”
    林妙妙一伙人如同被浇了水的烙铁，冷却得非常快，没人敢跟陈卓对视。
    他妈的！这人哪蹦出来的！这是什么神仙旋律？

 第588章 指导拍卖

    第590章指导拍卖
    一首歌的创作哪里有那么容易，即使灵感爆发，天赐一段好旋律，可那些越有反复打磨，把一段旋律扩充成有起承转合的一整首歌，这还只是完成了一半，旋律与词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一首好歌没有一首好词搭配，那就如同明珠蒙了尘。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首歌，陈楚成反复打磨了两年，才有快男舞台上的一鸣惊人。
    陈卓的信手拈来，是因为他是老天爷的bug，跟文抄公哪有道理可讲，可别人哪里知道他的底细，不说其他，但就这一首歌来说，跟陈卓叫板的这些人中就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一首能与之抗衡的。
    本来在他们心中，自己吭哧瘪肚搞出来两首歌，那已经是非常牛逼的事情了，可这种事儿就怕对比，这一拿出来比，自己写的就他妈是屎啊！
    董小乖被陈卓损的有点儿下不来台，但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刚刚在楼上的时候，董小乖敢跟陈卓正面刚，可现在陈卓表露了实力，人还是那个人，她却没有底气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怯生生的问道：“那个，我可以唱吗？”
    陈卓收回目光看向董小乖，“你有原创？”
    “有的，就是可能你听了会笑话我，但没关系，我喜欢唱歌，我爸说自费也要给我出专辑，”董小乖长了个婴儿肥的小圆脸儿，某个角度还挺像赵丽颖的，属于娃娃脸，可爱型，可怜兮兮的样子，很容易让男人生出保护欲。
    陈卓虽然对这小姑娘没有什么想法，但他好歹是个钢铁直男，也不好老跟个小丫头叫劲，语气和缓下来，“你需要什么乐器？”
    董小乖指了指电子琴，“我会弹钢琴，自弹自唱就可以。”
    陈卓转身就把麦克风拎到电子琴边上，转过头道：“来。”
    董小乖看陈卓的态度变好了，还有点儿受宠若惊，来到电子琴后，调整了一下高度，又试了试琴，“好了。”
    陈卓贴心地把麦克风高度调整到董小乖适合的高度，“开始，”然后就跳下了舞台。
    别看董小乖个子小小的，像个没长开的孩子，但却不怯场，直接就把前奏弹了出来，旋律轻快欢乐，充满了少女情怀，“我不想背书包，只想睡到饱，就算太阳升到高，睡眠不能少一秒……”
    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充满了童真童趣，听起来好像儿歌似的，旋律也都十分简单，但陈卓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特质，就是这首口水歌跟几年后时不时会跳出一首的洗脑歌很像，都是简单旋律，口水歌词，可一旦反复播放就能让人欲罢不能跟着哼哼，甚至跟着摇摆。
    其实洗脑歌的鼻祖应该是范晓萱的《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的旋律一出来，谁都能跟着唱，董小乖的这首歌就有成为洗脑歌的潜质。
    一首歌唱完，董小乖说道：“这首歌叫做《我要睡觉》，跟大神的歌不能比，但我自己还觉得挺好听的，说的也是我自己的生活和想法，谢谢。”
    陈卓率先鼓掌，“不错，至少是一首完整的原创作品，”他接着看向台下的众人，“人也勇敢，别看是个小姑娘，比有的男生可是强不少，这歌可以改改，当作专辑主打歌也没问题。”
    董小乖满眼小星星，“真的么？真的可以当主打歌？”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你要自费出专辑，哪个当主打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董小乖跳下舞台，跑去抱住林妙妙的胳膊，“妙妙姐，你听到了吗？我有主打歌了！”
    林妙妙只当陈卓实在哄小姑娘玩，没有的当回事儿，“嗯嗯，那你赶快写够十首啊，到时候就让龙吟传媒来做你的专辑。”
    “哈哈哈，好！”董小乖高兴极了。
    或许是陈卓刚才讥讽的话起了作用，人群里酷酷的酷那位帅哥站了出来，把自己背着的吉他拿了下来，上台坐到陈卓刚刚坐的高脚椅上，准备弹唱，“这首歌叫《安京的爷们儿要蹦迪》，”说罢就开唱，连麦克风都没有拿过来。
    陈卓没想到，这哥儿们儿唱的竟然还是首摇滚，歌词糙是糙了点儿，但高潮的几句嘶吼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有点儿意思。
    有了起头的，后面的人也就有了胆气，正所谓青铜无所畏惧，反正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谁不知道谁啊？要出丑一起出，干！
    本来剑拔弩张的比试，唱着唱着就变成了表演，大家还都玩的挺开心，有唱嗨了的还会尴尬的跟下面人互动的，别提都搞笑了。
    陈卓这一番作为，看似鲁莽又装逼，但他也不是随便闹着玩的，也有他的算盘在。
    这些喜欢音乐的富二代们，虽然水平都很一般，但要说跟那些不务正业，就知道败家的混蛋富二代们比起来，已经算是非常有正事儿的了，跟他们搞好关系，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用，但跟他们这些人交流是要讲究策略和技巧的，往往上赶着贴上去的人都会被他们轻视和排斥。
    所以，陈卓反其道而行，干脆打开始就跟他们卯着劲别苗头，然后直接在他们擅长的领域用实力压制，这样一来从专业上他就镇住了他们，后面再让这群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接纳他就很容易了。
    同时，陈卓也需要知道他们的实力和风格，毕竟舒薇提醒他了，不能什么都不做。
    一番演唱结束，陈卓一挥手说道：“走，咱们楼上聊！”说完就再次率先上了楼。
    有意思的是，这群刚刚还看陈卓不顺眼的富二代们，这会儿却好像把刚刚的事儿忘了，顺从地跟着陈卓往楼上走，甚至都没有管林妙妙。
    林妙妙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她比这些人都要大一两岁，头脑也不只是在玩音乐上，思想相对成熟不少，望着陈卓高大的背影，终于承认了他的分量。
    陈卓坐下就随手拎了一瓶啤酒喝了半瓶，“都坐，我来指导一下你们等下怎么拍卖。”

 第589章 帅

    第591章帅t
    有了陈卓刚刚的惊艳表现，这些桀骜不驯的富二代们是彻底被驯服了，都围在陈卓的四周，各自找位置坐好。
    这也是陈卓故意挫他们锐气的目的之一，嫉妒和佩服是一对孪生兄弟，当别人在自己在意的领域超过自己一点点的时候，往往产生的就是嫉妒情绪，而当这个优势领先足够大时，往往产生的就是佩服情绪，就比如唱歌好听的人会嫉妒身边比自己唱的稍微好一点的人，但却绝对不会嫉妒王菲。
    陈卓所表现出来的创作天才，是他们自认很难超越的，所以在座的所有人对陈卓都是仰望的崇拜。
    这样一来，陈卓想要达到的让他们听话的效果就完美达成了，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他跟这群小朋友说话，会非常管用。
    陈卓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和煦了很多，“我刚刚听了你们的作品，对你们的创作水平和对歌曲的表达能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更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你们都适合怎样的风格，现在我来做个交代，你们等下拍卖就按我说的举牌，不要乱拍乱搞，搞乱了我的拍卖会秩序，我铁定是要秋后算账的，听懂了吗？”
    董小乖崇拜地看着陈卓，立刻点头，“明白，就是让我们只拍自己能驾驭的风格的歌，不要去拍不属于自己的，对？”
    “孺子可教啊，小乖同学理解能力超强哦！”陈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对董小乖来说这就等于是被偶像眷顾了，美滋滋地说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别人总把我当小孩儿。”
    陈卓扭头看向从他表演过后就没有再说话的林妙妙，她不知为什么还坐到了最外围去，一改之前大姐头的做派，“林小姐，你刚刚没有上台，我不知道你适合怎样的风格，送给你的《往后余生》倒是通俗和民谣都可以，你还有其他的需求吗？”
    林妙妙变的礼貌起来，“不用了，陈先生，你送了我一首那么好的歌，我已经捡了大便宜了，就不再搅合了，等下的拍卖我不参加。”
    “也好，”陈卓并没有纠结，把小瓶啤酒一口干掉，站起身，“那你们就等着拍卖会开始，我下去转转，”目的已经达到，再跟这些小朋友坐在一起，陈卓觉得很无趣。
    就在陈卓打算离开的时候，林妙妙说道：“陈先生，请等一下，我，我的一位朋友也想认识一下你。”
    陈卓不解地看向林妙妙，“你的朋友不都已经在这里了吗？”
    林妙妙看向楼梯口，“她刚到。”
    董小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跑到栏杆边上向下看去，“哇，真的是仙姑姐姐啊！”接着又跑回陈卓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来得是妙妙姐姐的女朋友！”
    陈卓差点儿就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好在到嘴边儿的时候忍住了，看向林妙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林妙妙好像有些局促，按道理来讲，她这个已经出柜的蕾丝边儿对女朋友的到来应该很自然才对，毕竟大家都知道，又都是年轻人，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可林妙妙躲避他目光的扭头，双手紧握酒瓶的状态，都在告诉陈卓，有事儿。
    2000年的时候，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其实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远没有二十年后那么司空见惯，陈卓也只能这样去理解。
    很快，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脑袋，陈卓其实也不想用精致这个词，可他也找不到更贴切的了，每一根头发都粘着发胶，根根可见的短发背向脑后，耳朵上是一排耳钉加小耳圈，黑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黑色的口红，但凡换一个人，这样的打扮都会跟他妈鬼一样，可这位出场的大人物却完美驾驭住了，配合上她立体硬朗的五官，还有那一身修身的衬衫西裤，这他妈就是后世经常引起围观的“帅t”啊！
    说实话，在这普遍穿着还比较土气的时代，陈卓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白衬衫穿出如此感觉的女人，尽管人家是个女同，可也是女人嘛，这是生死簿上写的，谁也没招儿。
    帅t一上来就直奔陈卓，主动伸出手，“让我们妙妙惊为天人的音乐天才，陈卓陈先生，是？”
    陈卓不太情愿地跟她握了一下，很快就松开，“我是陈卓。”
    这位帅t的目光非常有侵略性，一直紧盯着陈卓的眼睛，似乎想从陈卓的眼中找到些什么，“我是仙林传媒的林仙，你可以叫我林总，直接叫我林仙也没问题，随意就好。”
    陈卓完全不知道这林仙是什么来头，他上一世对娱乐圈本就没有太多关注，最多最多也就是听听歌，对娱乐圈的各类大瓜也仅仅局限在看热搜的时候偶尔扫一眼的层面，能叫的上名字的华夏本土传媒公司也就是知名的那几家，比如华谊兄弟、天娱传媒、太合麦田、乐华娱乐、英皇北京、摩登天空、本山传媒、阿里巴巴影业、博纳影业、光线传媒这些。
    “我对华夏的传媒公司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可能你报名字并不能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抱歉了，”陈卓微笑道。
    林仙一点儿尴尬之色都没有，反而十分高兴，“陈先生果然与众不同，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会来上一句如雷贯耳或者百闻不如一见什么的屁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陈先生这么坦诚的人，就冲这点，我就想交你这个朋友！”
    “交朋友当然没问题，”陈卓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酒喝的有点儿多，我先去上个洗手间，回来再聊。”
    “请便，”林仙让开路。
    不知道是不是帅t的初始印象加成，陈卓觉得林仙随便做出个什么动作都好帅啊，走到楼下他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妈的，中邪了吗？
    韩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搂住陈卓的肩膀，“准备登台了吗？”
    “登个鸡毛，人都没来齐呢，我嫂子呢？”陈卓有些着急，他借尿遁跑下来，为的就是找舒薇问情况。

 第590章 仙姑也生气

    第592章仙姑也生气
    韩生看陈卓有些着急，不好再开玩笑，“跟我走，她在后厨检查等下要给客人上的酒水呢。”
    陈卓跟着韩生来到后厨，终于见到严肃认真的舒薇，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角落，“嫂子，赶紧给我恶补一下仙林传媒的前世今生，人家老板都来了，我却不认识，好他妈尴尬。”
    “仙林传媒？”舒薇明显有些吃惊，“林仙姑？”
    “人家自我介绍叫林仙，那个叫小乖的小姑娘倒是叫她仙姑，来头很大？”
    “来头确实不小，”舒薇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林仙的家族在东江非常有实力，民国时候靠做火柴起家，发展了几代人，到了眼下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不但做实业，也涉足金融业，林仙是林家最年轻的一代。今年元旦的时候，林仙高调对外宣布林家进军娱乐圈，成立了仙林传媒，十分嚣张地对外放话，说华夏的唱片业会在仙林传媒的手上再上一个台阶！除此之外，她还在很多公开场合吐槽当下的影视制片公司水平不行，需要仙林传媒这样的新鲜血液来一次行业革命，颠覆陈腐，迎接新生！”
    “感情是个大嘴鸭，”陈卓嘴上嘲讽，心中了然，怪不得林妙妙说等下他就会知道，原来她背后站着林仙，那些富二代们怕的也不是她林妙妙，而是林家这个庞然大物，估计家里的长辈得知儿孙能跟林家的年青一代扯上关系都没少教他们为人处世之道。
    不是陈卓看不起林仙，而是他太清楚实体唱片行业的衰落是必然的，因为有互联网这个被称为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大怪物的诞生，眼下互联网还远没有普及，但一些在线听歌的网站已经出现了，虽然还没有形成气候，在他看来，千千静听的出现，才是互联网真正颠覆唱片行业的开始，因为从那以后，谁再花钱买实体歌曲，谁就是大傻子。
    歌曲知识产权问题的解决，至少要到2015年，这十几年的时间，就是盗版歌的狂欢时代。
    倒也不怪林仙放出那样的豪言壮语，处在眼下的2000年，谁也不会想到互联网这个东西会颠覆那么多的传统行业。
    舒薇就是当下实实在在的个体，她看陈卓并不很重视，提醒道：“千万不要小看林家，他们有足够的钱来折腾，据我所知，仙林传媒已经在建世界级的录音棚和摄影棚，据说还要请来好莱坞的专业团队指导教学，这是在打根基，说明林仙并不是三分钟热度的纨绔子弟。”
    陈卓知道舒薇是好心提醒，“我知道了，保证谨慎对待。”
    舒薇看陈卓重视起来，眉头也就舒展了，她相信只要陈卓不粗心大意，那就没人能算计的了他，想到这儿，她的表情突然一僵，“林仙不在我的名单上，她突然赶来，不会是要挖你这个天才？”
    陈卓也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他妈就有乐子了，我倒挺想知道她能开出什么价码来，”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道：“嫂子，你是怎么对外宣传这场拍卖会的？一首《往后余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加上半首《黄昏》，就有了，”舒薇笑眯眯地看着陈卓。
    陈卓瞪大眼睛，“妈的！江思源出卖我！”
    “不算出卖，是我自己发现的，”舒薇笑道：“你不是要我签下他们吗？我让韩生私下请他们吃过饭，我没有露面，但我就在他们的隔壁包厢，江思源录下了你唱的一部分《黄昏》，我就让韩生要来了，没想到这首歌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一放出去后，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陈卓咬牙切齿道：“江思源，你丫给我等着，偷偷跟韩胖子吃饭，竟然他妈的一点儿风声都没露！”
    舒薇摆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事儿没忙完呢。”
    陈卓去撒了泡尿后，插着兜回到二楼，一屁股坐到林仙身边，拿起一瓶啤酒跟林仙手上的红酒杯碰了一下，“切尔斯！”
    林仙一点儿不含糊，直接把半杯红酒干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陈卓。
    陈卓仰头喝了一口就把酒瓶放下，“林总海量啊！”
    林仙没想到陈卓脸皮这么厚，她都干了，这货却只喝了一口，“我一个女人都干了，陈先生只喝一口吗？”
    “喝酒嘛，高兴为主，拼酒是下里巴人干的事儿，咱们不学那些糟粕，”陈卓大言不惭地摆出他的道理来，“再说了，你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咱们是哥们儿嘛，哥们儿分什么男女嘛！”
    林仙没想到陈卓会直接把她喜欢女儿这事儿直接挑明了说，尽管她不在乎，但私下聊和在公共场合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她脸上的笑容还是不自主地一僵，“陈先生还真是个幽默的人。”
    “幽默嘛，咱东北人骨子里天生就有这基因，”陈卓大大咧咧地说道。
    林妙妙估计是看出林仙有些不高兴，主动过来给林仙倒酒，嘴上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缓和气氛。
    陈卓这厮坏得很，人家不喜欢什么他偏要提什么，“哎呀，我才意识到啊，林总姓林，妙妙小姐也姓林，你们又是情侣关系，这有啥讲究吗？”
    林妙妙也绷不住了，“陈先生，咱们还是聊聊你的音乐。”
    “音乐有什么可聊的，我拉个屎就能写一首出来，”陈卓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嚣张至极。
    林仙估计也是被林妙妙提醒，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脸上僵硬的笑容自然了不少，“这种话也就只有陈先生这种天才能说的出来，并且说出来还让人丝毫不觉得突兀，这就是实力啊！”
    陈卓点点头，“这我就不跟你犟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如果此刻面对的不是陈卓，林仙估计已经拂袖而去了，她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假笑一声，“不知陈先生在龙吟传媒是什么职务？”

 第591章 坦诚相告

    第593章坦诚相告
    来了！
    陈卓没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几句话就绷不住了。
    其实林仙本来的打算是等拍卖会结束，邀请陈卓吃个饭，在好好聊聊一聊跳槽的事儿，可陈卓这连消带打的一顿骚操作让她乱了阵脚，也不怪她，实在是陈卓的骚套路太多了，加上整整差了20年的阅历，一般人都没法儿。
    得说互联网是个神器，信息大爆炸下，人的见识和知识的获取成几何倍数增长，跟互联网没有出现前，完全是两个时代，甚至可以说两个时代下的人是两个物种。
    “龙吟传媒？”陈卓一脸的不解，“我跟龙吟传媒有什么关系？”
    林仙见过各种各样的望族之后，自问见识不一般，可陈卓这样的她是真的第一次遇到，“我既然亲自来到这里，就是对陈先生做过了解的，请你谨慎对待我们的这次对话，因为今天的对话，很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林总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害怕，”陈卓笑道：“你怎么改变我的一生，我倒是非常好奇。”
    “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就直奔主题，”似乎这样说话能让林仙找回自信，她的整个肢体语言都重新呈现出浓浓的自信，“我听过陈先生的两首作品，整首《往后余生》和小部分的《黄昏》，我也找专业人士鉴赏过，他们都十分惊讶于一个人能创作出这两首风格迥异的作品，对你的创作才华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我也是基于专业人士对你的评价做出了决定，我希望你能加盟仙林传媒，做仙林传媒的艺术总监，我会给你副总的待遇和仙林传媒5％的股份，你不用急于给我答复，这份邀请长期有效！”
    陈卓第一个念头就是诚意，拳拳诚意溢于言表，对这位帅t有了另一层的认识，至少她在对人才肯下本钱，光这一点就甩了一大半的企业家五条街，一家大公司5％的股份，那可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拿到的，要么是元老，要么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不然想都不要想。
    仅仅从这薪资待遇上，就能看出林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做了评估后才做的决定。
    紧接着第二个念头就是疑惑，别人不知道龙吟传媒跟陈卓的关系，林妙妙不可能不知道，当初未来音乐的庆功宴上，陈卓是跟林妙妙有过交流了，当时他也透露组建传媒公司的意思，况且未来音乐节林妙妙是全程参与者，她不可能不知道陈卓才是未来音乐节之父。可林仙如此的表现，足以说明她并不知情，这就表明林妙妙并没有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林仙。
    可这是为什么呢？他们不是情侣吗？
    难道说，林妙妙对舒薇的喜欢已经超越了林仙，移情别恋？站在了龙吟传媒这一边？
    陈卓不禁看了眼林妙妙，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好像故意地不跟他对视似的，正百无聊赖地看向一楼的舞池，发着呆。
    妈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待遇可是太丰厚了，”陈卓喝了口啤酒，“但林总从两首歌就判断出我能给予仙林传媒巨大回报，有点儿草率？你怎么就相信我不会让你赔本儿？”
    林仙从容晃动着水晶高脚杯，暗红的酒汁在其中缓缓转动，“歌是死的，人是活的，陈先生能写出这两首歌就一定可以写出更多，我坚信这一点。”
    “给我这么高的待遇，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林仙道：“签了聘用合同后，除了对仙林传媒唱片业务方面提供艺术帮助外，从即日起你的所有作品，仙林传媒都有优先购买权，仅此而已。”
    如果陈卓真的只是一个写歌的音乐人的话，他此刻就真的心动了，他本以为林仙会说他的歌只能让仙林传媒旗下歌手演唱，却没想到对方给出的限制条件如此宽容，仅仅要个优先购买权而已。
    这样算来，陈卓不但可以拿到数以百万计的职位收入和分红，还能再拿一笔卖歌的钱，他不认为还会有人开出这样的价码了。
    奈何，陈卓自己就是龙吟传媒的老板，哪里有自己背叛自己的道理，这份邀请注定了打从林仙动念起，便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总，咱们借一步说话，”陈卓没有给林仙拒绝的机会，站起来直接就走，径直下楼后又直接走出了酒大门，他刚在门外点燃一根烟，林仙就跟了出来。
    林仙大大方方地冲陈卓伸出手，“给我也来一根。”
    陈卓递上一根华子，顺手点燃，“林总，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林仙叹了口气，“龙吟传媒难道给我比我还多？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龙吟传媒是我的公司，我就是龙吟传媒的董事长，”陈卓开诚布公地说道。
    如果是面对一些虚头八脑的人，陈卓会非常乐于跟对方逗闷子，那种把自认为很聪明的沙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趣味是他乐此不疲的，可林仙太有诚意了，让陈卓生出了一种再欺骗她真的有些过分的感觉来，索性就摊牌好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再装下去，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林仙一定会暴怒，因为这是种侮辱。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赔本买卖，陈卓道当然不会做，这个时候只有坦诚告知，才是最好赢得友谊的方式。
    林仙皱起眉头，“你竟然连林妙妙都瞒着了，她可是未来音乐节的元老之一啊！”
    厉害！陈卓再次对这个帅t刮目相看，她竟然一下就反应过来是林妙妙的问题。
    “也不是要单要隐瞒她，我是除了舒总外，机会谁都没有告知，我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而更喜欢在幕后掌控一切。”
    陈卓最后还是选择了帮林妙妙一把，毕竟人家是未来音乐节的元老，又出钱又出力，自己不能恩将仇报。
    听到陈卓的话，林仙也吐出一口气，看来她也不想看到枕边人对自己有二心，自嘲地一笑，“没想到，竟然是个大乌龙，太丢人了。”

 第592章 拍卖开始

    第594章拍卖开始
    陈卓吐出一口烟，仰头四十五度，“人生在世，谁还不闹几个乌龙呢，无伤大雅，如果林总愿意，今后龙吟传媒可以和仙林传媒达成战略合作关系，条件允许的话，一起做些好电影，岂不快哉？”
    林仙再次冲陈卓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陈老板。”
    陈卓这一次没有急于撤回手，而是跟林仙的手紧握了一下，“非常荣幸。”
    林仙收回手，问道：“如果我的诚意不够，你是不是就一定不会对我坦诚自己的身份，甚至还会耍的我团团转？”
    “言重了，顶多就是跟林总开开玩笑罢了。”
    林仙显然不相信陈卓的回答，但也不想再深究，“失去了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总监，等到一位才华横溢的朋友，应该还是赚的，只要没有赔本，那就是好买卖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
    就在陈卓打算跟林仙套套近乎的时候，几辆车呼啦一下开到酒门口，陆续从车上下来一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体面，他们之间似乎还相互认识，下车之后互相寒暄着一起往酒走来。
    林仙一手托着另一手的手肘，吸了口烟道：“都是老朋友，你的影响力还真不一般，都是业内的大公司，连滚石都来人了。”
    陈卓明白过来，感情这些人都是华夏的娱乐公司来人，“我只是林总的小跟班。”
    林仙丢掉抽了一半的烟，“你就这么喜欢躲起来？”
    “好玩嘛，”陈卓大大咧咧地道。
    林仙道：“能看得出来，他们对你也是很重视的，滚石来的是亚太副总，其他几个传媒公司来的也都是副总级别，这是非常高的礼遇了，至少我从未听说过哪个音乐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除非有林总的诚意，不然我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是对林总的一种尊重，”陈卓大言不惭地胡诌八扯。
    林仙却好像非常认同陈卓的话，还挺受用，“就为了这份尊重，我也不能拒绝你啊。”
    这时那群结伴而行的业内人士已经走近，已经有人认出了林仙，“这不是林仙吗？”“还真是啊！”“她怎么会亲自来？”“《黄昏》写的太好了，我哥本来也打算来，可因为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就是，这有什么稀奇的，人家也是想挖墙脚呗。”“那你们呢？也是想挖墙脚？”
    林仙看这群人走近，主动打招呼，“各位好啊，卡座还是包厢，有存酒吗？”
    众人纷纷上前寒暄，“哈哈，林总总是这么幽默！”“是的呢，每次见到林总都如沐春风。”“林总亲临，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林仙从容应对，“你们说的是争夺那位神秘创作者吗？诸位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兴趣，今天过来就是单纯的想拍卖几首好歌，挖墙脚的事情，我们仙林不做。”
    这番话算是让其他几个公司的副总撞了一个软钉子，同时也有些茫然，不明白既然不是来挖墙脚的，她一个林家娱乐圈的话事人，有必要亲自前来吗？
    陈卓看几人面面相觑，有些冷场，主动打开门，“走，诸位，占个好位置。”
    众人还真把陈卓当作了林仙的随从，没有当回事儿，互相谦让了一番后，林仙率先走了进去，临走前还白了陈卓一眼。
    陈卓最后一个进去，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等待着。
    随着拍卖会的时间临近，一拨又一拨的业内人士走进酒，舒薇交代过的服务员们殷勤地伺候着，很快一楼就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
    十点，舒薇准时地走上小舞台，“我是龙吟传媒的总裁舒薇，我代表龙吟传媒欢迎大家的到来，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场华夏历史上第一个歌曲版权拍卖会，等下演唱的所有曲目都是可拍卖曲目，演唱者每首歌演唱完毕后进入拍卖环节，每次举牌加价至少1万元，上不封顶，三次落锤，拍卖生效。除此之外，我们也请来了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为我们本次拍卖会做公证。还有一点我必须强调一下，就是今天将要拍卖的所有歌曲我们拍卖的仅仅是十年的版权使用权，同时每一首歌我们都已经备案公证，如果侵权，我们必定一告到底！我们龙吟传媒的宗旨之一就是‘少说多做’，所以话不多说，演唱马上开始！”
    随着舒薇的话音刚落，整个酒的灯光暗下来，一束追光打在小舞台的前位，一个脸戴面具的高个子男生站在小舞台的最前位置，一手握着麦克风架上的麦克风，另一只手给了身后江思源他们一个开始的手势。
    开场就是林俊杰的《曹操》，高亢、高燃的前奏之后，直接来高潮部分，“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谁来煮酒……”
    本来有些沉闷的酒，瞬间就被点燃，再加上讲究的灯光烘托，场子分分钟就暴热起来。
    高潮过后，戛然而止，戴着狐狸面具的陈卓默默下台，坐到不起眼的位置消息，江思源他们没有动地方，依旧或坐或站的接受众人的赞美。”
    舒薇重新上台，“很抱歉，我们不能演唱歌曲的全部，只能给各位展现高潮部分，或者作者认为能打动人的地方。如果诸位没有什么疑问，我们第一首拍卖歌曲的拍卖马上开始。”
    立刻就有人站起来问道：“你们只放了高潮部分，我们怎么知道整首歌是不是值得买啊？”
    舒薇不卑不亢地回到道：“这是防止有人抄袭，虽然我们有具有法律效力的版权文件，但打官司是耗时耗力的事情，能避免，我们也不想浪费生命。这就跟赌石的道理是一样的，你们可以从高潮部分预估这首歌的价值，这本身也是拍卖会用意。如果再没有其他异议，那这首《曹操》，马上开始拍卖！”
    “五万！”
    “六万！”
    “七万！”
    “十五万！”

 第593章 超高成交价

    第595章超高成交价
    十五万的价码一喊出来，全场都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喊出数字的二楼，举牌的赫然就是林仙。
    林仙举着牌子正看向下了台喝水的陈卓，陈卓与之对视一眼，摆摆手表示感谢。
    林仙这样做的意图非常明显，帮着打开局面，就是想给陈卓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这样一个创作天才，只要是做音乐相关业务的公司都不可能忽视他的存在，关系搞好，后面再卖歌，也会更容易。
    陈卓也正因为看透了这点，才表示了感谢，算是结下了一段善缘。
    十五万的价码喊出，让场子瞬间热了起来，接着就有人喊出了二十万的价码。
    最后，第一首《曹操》的价格直接推到了七十五万的高度，其中林仙叫价了五次，都是在关键节点上，让人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林家实力雄厚，关系网错综复杂，不是谁都敢叫板的。
    七十五的成交价，是陈卓万万没想到的，倒不是他小看这些歌，他选出来的这些歌都是红极一时的超级主打，别说七十几万，就是七百万，他也觉得值，可关键是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之前从来没有露过面，作品也没有被市场真正检验过，他心中的价码也就在二十万左右。
    如果一首歌平均能以二十万的价码成交，三十首歌就能有六百万的总额，后面用钱也就不用再捉襟见肘。
    可这开门就是七十五万，陈卓不得不盘算，三十首太多了，琢磨着要减掉一些了，毕竟歌的价格是随着人气走的，周杰伦还未出道的时候，估计他要卖歌，白送别人都送不出去，可他出道后，随着唱片的大卖，新天王的名头越发坐实后，再找他写歌，先别说人家乐不乐意写，就算愿意写，没个几百万，估计看都懒得看。
    第一首歌成交时，韩生就站在陈卓旁边，他已经被此起彼伏的叫价喊懵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他妈也太吓人了，这就赚了七十五万？”
    “老子的脑细胞不算钱啊？老子的时间不算钱啊？老子的灵感不算钱啊？”陈卓鄙视地看着韩生。
    韩生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嘛，就是觉得这场面太刺激了。话说以这样价格来做专辑的话，不谈其他费用，光购买歌曲版权就得我八百万？我滴个乖乖，那能赚钱？”
    “你特么好像缺心眼，”陈卓忍不住说道：“且不说很多歌手出专辑都是自己写自己唱，顶多找人写个词，就算一张专辑十首歌全部需要购买版权，那也不可能每一首都去买顶级好歌，搞个一两首做主打也就足够了，后面的歌可能一两万就能成交，而一张畅销唱片，动辄数以十万计的销量，这还不算衍生收入和演艺收入，亏本的生意你做吗？”
    “学到了，学到了，跟着陈老板，总能学到新知识，”韩生挂着跟王晶有七分像的笑容，“那总有看走眼，赔本的时候，要是张张专辑都赚钱，那岂不是全世界都去做这行了。”
    陈卓这次点了头，“这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一张专辑的从词曲到编曲，再到歌手的水准，甚至还要牵涉制作人的水准，影响销量的因素有很多。其实畅销的专辑铁定是少数，属于金字塔尖，塔身部分是小赚，绝大部分的专辑都是打平甚至赔本的塔座，这不光是唱片业，什么行业也大体如此。所以大的唱片公司都需要几位出专辑就必定大卖的定海神针，靠着他们创造的营收奇迹来维持公司运转，推出新人，比如四大天王的专辑，且不说他们不会粗制滥造败坏自己的口碑，就算专辑质量一般，也绝对是大卖的。今后我们在唱片这一领域也必然要走这样的路线，如果没有顶尖的巨星在，我宁可砍掉这一项。”
    “这我心里就平衡多了，至少我做一个项目铁定是赚钱的，还是低风险的事儿做起来踏实，”韩生沾沾自喜道。
    陈卓又是一盆凉水浇下来，“我都懒得说你，低风险必定是低收益，除非你能把你接活的频率一直维持在一个高频的水平线上，否则一旦受到天灾人祸的影响，长时间接不到活儿，你怎么度过真空期？风险与收益永远是手拉手又互相捅刀子的冤家，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平衡点或者宁可铤而走险的支撑点，无论一味追求高风险高收益，还是低风险低收益，都是不可取的。”
    韩生被陈卓教训的一点儿脾气没有，他原本也是个桀骜不驯江湖气颇重的人，可自打结实了陈卓后，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啥也不是，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永远都能在陈卓身上学习到东西，时间一长，陈卓的权威就确立了，让他有种陈卓说什么都是对的认知。
    陈卓看韩生不吭声，以为他有情绪了，“老韩，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拿起一个领域，这对我对你都是好事儿，如果话说的重了，我可以给你道歉。”
    韩生立马摆手，“没有事儿，我心眼儿可没有这么小，再说你说的话都字字真金，我要这点儿好赖都不分，你也不会让我加盟龙吟传媒了，对？”
    “那你的他妈的像收起小媳妇儿似的，给谁看呢？”
    “我这不是在消化理解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天才吗？”韩生委屈巴巴的道：“再说，我突然想到，我的白裙小姑娘一直没有找我。”
    陈卓想要调侃几句，可舒薇已经宣布下一首歌是《黄昏》，他只得撂下一句“等会儿再聊”，然后就冲上了舞台。
    《黄昏》一出，谁与争锋，这首歌太能打了，林仙这一次疯了一样地叫价，当叫到七十万的时候，她直接喊出一百万的高价，再次震慑全场！
    舒薇最终落锤，《黄昏》归了仙林传媒。
    一百万一首单曲的成交价，陈卓不知道算不算2000年的历史最高，但肯定不低了，他果断调整了后面的拍卖曲目，把一些红透半边天，传唱二十年的歌都摘出去，只留下一些专辑次主打级别的，但也依然能打。

 第594章 怼天怼地

    第596章怼天怼地
    《绿光》三十六万。
    《盛夏的果实》四十三万。
    《分手快乐》三十一万。
    《拯救》二十五万。
    《痴心绝对》四十四万。
    ……
    最后，当第十五首歌《隐形的翅膀》以四十八万成交后，舒薇宣布这次的拍卖会就此结束，让拍到歌曲的人留一下，等下签订协议。
    这下，来宾们都不干了，“说好了三十首，怎么才十五首就停了？”“就是啊，龙吟传媒这样出尔反尔不好？”“我们手里有的是钱，说三十首就三十首！”
    林仙手里托着红酒，坐在二楼笑看下面的吵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可以如此轻松。
    仙林传媒要捧一位唱功了得的新人歌手，专辑选曲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但听过小样后，林仙始终认为那些歌虽然还不错，但就是缺一首能打动人心，必定被传唱不息的金曲，所以那专辑就从1999年搁置到了新世纪，直到听到了陈卓《黄昏》的片段，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那个新人男歌手走的路线的就是深情的苦情歌路线，跟《黄昏》这首歌的气质非常匹配，林仙为了这首歌是带着二百万的顶级预算来的，最后一百万成交，所以她才非常满意，对她来说这就等于省了一百万。
    舞台上的舒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群起而攻之的场面，毕竟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临时改拍卖数目有点儿不地道，可她也明白陈卓的想法，他的这些歌现在还没有实际的销售数字，就已经卖到了这样的高价，如果后面这些歌卖的好，国民传唱度高，那个时候再搞一次拍卖会，那绝对会颠覆华语乐坛的历史成交价！所以，她是支持陈卓这个决定的，顶着压力也要上台宣布。
    可一个人一旦自觉理亏，就很难在气势上压倒别人，难免心虚。
    或许是看出舒薇的自觉理亏，下面的叫嚣之声越发地高了，有趣的是那些副总级别真正拍板的都没有出声，跳脚的全是他们的跟班，或许这就是体面。
    陈卓看不下去了，这个决定是他做的，让舒薇顶压力，当然不是他的风格，一个箭步重新冲上舞台，把舒薇手里的话筒接过去，转身就开门，“叫你妈叫！老子的歌，老子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今天就卖十五首！从现在开始，谁他妈再叫，已经成交的取消资格！没有成交的上龙吟传媒的黑名单，今后就是龙吟传媒的敌人，商场上刺刀见红，谁怂谁孙子！来！给老子继续！”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陈卓这一顿爆喷彻底镇住了厂子，那些主事者纷纷拉住身边叫嚣的手下，做生意要多重手段并用，硬的不行就收一收，得罪这么一位天才，不值得。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二愣子，总有不要命的要跟陈卓碰一碰。
    陈卓话音刚落，坐在边缘位置的一个中年女人就站了起来，“你们这是不诚信！你们这么做，我看你们龙吟传媒是不想在华夏娱乐圈混了，游戏要有游戏规则！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们吗？如果没有三十首，就不要吹嘘，丢人现眼！”
    “这位阿姨，你好，”陈卓眯起眼睛，眼中冷光爆闪，“我没记错的话，贵公司拍到的歌曲是《咖喱咖喱》？贵公司的名字叫做齐天娱乐？”
    “是！又怎样？”一句阿姨，已经把那女人激怒了，被气的浑身发抖。
    陈卓露在半脸面具下的嘴巴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线，冲二楼喊道：“董小乖！这首《咖喱咖喱》白送你了！”
    好一会儿董小乖才费劲地在二楼露头，小圆脸儿上因为过度兴奋，红彤彤的十分讨喜，“哈哈，谢谢天才哥哥！”
    那名中年妇女砰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违法！拍卖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无权私自毁约！”
    陈卓冷冷地看着那女人，“麻烦你让你俊俏的小秘书拿出拍卖说明看一眼，是不是有两条，‘扰乱拍卖会秩序者，无条件取消其拍卖资格’，还有一条‘本拍卖会的一切解释权归龙吟传媒所有，到场参见便视作同意本说明所有条款’？”
    中年女人边上的年轻帅哥忙不迭地从文件包中掏出拍卖说明，哆哆嗦嗦地递到女人眼前，“刘总监，真的有。”
    那女人气急败坏地抢过说明，看了一眼后，直接团成一团扔到地上，“非常好！我记住你们龙吟传媒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们水准！”说罢就拎起包，气呼呼地要走。
    那小跟班马上夹着包跟上，脸上如丧考妣，晚上不好过了！
    “等一下！”陈卓沉声道：“从今天起，齐天娱乐正式登上龙吟传媒的黑名单，今后龙吟传媒牵头的一切项目都拒绝齐天娱乐参与，龙吟传媒的所有版权物也都不会出售或者授权给齐天娱乐！”
    “可笑！”中年妇女气的满脸通红，“真是可笑至极！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了不得的公司吗？齐天娱乐会把龙吟传媒也加上黑名单！我们走着瞧！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亡！”
    陈卓的笑容更加灿烂，“不要这样，起码的体面和风度还是要有的嘛，我送送你？”
    “哼！不用！”女人一甩胳膊，扬长而去。
    陈卓完全没有当回事儿，转而重新面对全场，“还有跟齐天娱乐一样的吗？如果有的话现在可以站出来了，”等了一阵后，没有人站出来，他又道：“看来在座的各位还是有风度和涵养，又见过世面的体面绅士和女士，很高兴能跟诸位合作，下面请舒总继续宣布一些事情。”
    舒薇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陈卓对她的保护，她是能感受到的，可陈卓这么嚣张的表现，会给龙吟传媒造成怎样的影响，她还真不好说，但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一个企业总有自己的整体风格，或许龙吟传媒的风格就是我行我素？

 第595章 奉旨吃喝玩乐

    第597章奉旨吃喝玩乐
    舒薇重新拿回麦克风，同时拿出主播的基本功，“我们并非出尔反尔，我们也确实准备了三十首歌，但我们也承认从三十首改成十五首是刚刚临时决定的，理由我们也可以告诉大家，就是我们考虑到卓尔先生所写的歌虽然做了公证和备案，但却全部都没有真正制作成专辑售卖过，也就是还未经过市场的考验，他本人也不知道他的歌究竟能不能被大众接受。所以，本着对大家负责和对他个人负责的态度，我们才临时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希望诸位可以理解。”
    这一次再没有人跳出来触霉头，毕竟陈卓刚刚怼天怼地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中，这样一位天才，有点儿脾气大家都能理解，得罪他，划不来。
    陈卓刚走下台，韩生就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卓尔？你？”
    陈卓斜眼看他一样，“老子绞尽脑汁取的艺名！不行吗？”
    “卓尔不群？”
    “不然呢？”
    韩生琢磨了一下，“那为什么不能叫不群呢？”
    “你丫肯定没有看过《笑傲江湖》，”陈卓都懒得理这肥螳螂，找个地方坐下，继续喝他的啤酒。
    舒薇在台上看大家的态度缓和，便继续道：“作为补偿，卓尔先生和我们龙吟传媒还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在场的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都将获得卓尔先生作品的优先购买权，今后我们举办的任何一场作品拍卖会，如果有诸位以外的人参加，他们与诸位竞价时每一次必须高出一个固定值，比如拿今天为例，他们在出价比诸位高出十万以内时，视作无效，必须至少十一万才可叫价。”
    尼玛！这也叫优先购买权？
    龙吟传媒这是重新定义了什么叫优先购买权吗？
    韩生也学着陈卓的样子，直接对瓶吹啤酒，听到舒薇的话，他差点儿喷出来，擦擦嘴角的酒沫问道：“这他妈肯定是你想出来的？”
    陈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什么问题吗？给别人制造出价障碍，不就等于让他们享受了特权吗？每次加价十一万起步，谁不得思量思量？”
    “可如果以外的人不出价，那这优先权就等于不存在，如果出价，那就等于变相地抬高了成交价啊！这也太霸道了？”
    陈卓笑道：“看破别说破嘛。”
    舒薇虽然也觉得这份补偿有点儿太损了，但老板的决定，总要执行的，她无视下面的议论纷纷，继续道：“等下拍卖会结束，在座的诸位可以登记一下地址和联系方式，我们会制作一张独特的贵宾卡给诸位，今后龙吟传媒举办的所有竞价活动，持卡都可以享受这份优先购买权，到时候诸位的出价牌也会与众不同，彰显诸位的尊贵的身份。”
    台下的众人已经被龙吟传媒的骚操作弄的哭笑不得，但也说不出什么来，谁让人家能相出这招数呢。
    舒薇继续道：“诸位要知道，龙吟传媒今后必然会壮大的，无论规模还是影响力，而诸位今天在我们还处在微末之时就来捧场，这份情义我们必然铭记。所以，这个优先购买权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今后龙吟传媒的任何大型活动都会为诸位提供高于其他组织和个人的高级服务，用以彰显诸位与龙吟传媒的情谊。”
    啪啪啪，林仙站起来第一个鼓掌，“仙林传媒收下这份情义了，今后仙林传媒会在各个领域寻求与龙吟传媒的合作！”
    其他人都在心中揣测，这林仙不会是龙吟传媒请来的托儿？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学前面那个疯女人拂袖而去，可那样不但拍卖的歌拿不到，还要冒着得罪龙吟传媒的风险，龙吟传媒的底细他们还没有摸清，这样做非常不明智。
    想明白后，众人也都站起来，对龙吟传媒表示祝贺，算是认下了今天龙吟传媒所做的一切。
    舒薇从赵敏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红酒，“既然今天是在酒举办的拍卖会，那这杯酒是应景的，既是庆祝今天拍卖会的圆满成功，也是预祝华夏的娱乐事业会蒸蒸日上，龙吟传媒与诸位兄弟公司共勉！满饮此杯！”说完一仰头，她便把小半杯的红酒干掉。
    台下众人也都响应，多少都喝了些。
    舒薇最后道：“没有竞拍到作品的贵宾在门口登记一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就可以离开了，竞拍到作品的请负责人到台前来，我们把协议签好，付款后，就可带走作品的完整曲谱和歌词。”
    众人纷纷起身，小部分往舞台靠拢，大部分走向大门。
    陈卓打了个酒嗝，“搞定！”
    韩生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是有钱了吗？”
    “有是有了，但也不要太乐观，因为这笔钱，我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留给龙吟的估计也就一小半，”陈卓道。
    韩生道：“能让龙吟运作起来就行，我相信只要能动起来，我们肯定能赚钱，我就静静等着给我拨款就好了。”
    “拨款？拨什么款？”
    “拍电影啊！”
    “你是不是搞反了，拍电影至少得先有一个好故事，然后攒个差不多的初始剧本，再然后才能到拉资金的环节，你特么在这儿空手套白狼呢？张嘴就拨款！”
    “我知道，好歹我也香江转了一圈，”韩生急忙辩解，“香江那边有不少怀才不遇的编剧，一个个穷困潦倒的，买剧本不难，就看你怎么选了。”
    “真的？”陈卓表示怀疑，“你丫知道什么剧本是好剧本？”
    “不知道啊，”韩生理直气壮地道：“但你肯定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你总有办法？”
    陈卓琢磨了一下，“这样，等过了年，你就把装台公司彻底交给郝帅去管理，然后你就给我一头扎到香江去，我给你足够的预算，目的只有一个，融入那边的圈子，学习那边制作电影的一切流程，物色优秀的人才，反正就是偷师加搞人脉！”
    “奉旨吃喝玩乐？”

 第596章 无间道

    第598章无间道
    陈卓看韩生兴奋的模样就来气，“如果到时候钱花了，事儿没办明白，我没法跟全公司交代，到时候就只能请你走人了。”
    韩生一听这么严重，马上打起退党鼓，“这么严重？那换人行不行？”
    “行啊，”陈卓咧嘴一笑，“那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韩生的肩膀立刻垮了下来，“没得选啊？”
    “咋的？你想做个好人？”陈卓随口调侃道。
    韩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梗，“啊？什么好人？”
    陈卓刚要讥讽韩生连《无间道》都没看过，但马上就意识到无间道是2002年底在香江上映的，韩生哪里会知道，可紧接着他的脑中闪过了一道闪电！
    卧槽！《无间道》！
    这部电影在陈卓的片单中是当之无愧的华语“南波万”，他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常看常新，总是能品出一些新味道来，为此，他还是买过当时详细拆解这部电影前世今生的那一期《看电影》。
    这部电影诞生之前，香江的电影行业已经公认地开始走下坡路，越来越少人愿意为香江电影投钱，导致有许多好剧本，却没有人愿意投资，估计韩生说有大量的编剧穷困潦倒，就是因为这个背景。
    《无间道》的编剧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香江金牌编剧搭档，麦兆辉与庄文强，写这样一个剧本是麦兆辉在被尊称为杜sir的杜琪峰鼓励下的产物，当时的香江电影每况愈下，喜剧、爱情统统被打入冷宫，犯罪、黑帮片作为香江电影的一张名片绝对不能再崩掉，不然香江电影必然会大受重创，在这样的压力下，麦和庄两人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等好容易剧本写出来，又遇到没人愿意投资的窘境，最后还是刘伟强看了剧本后牵线搭桥寰亚电影，才搞来了两千万的大投资，也才有了刘德华、梁朝伟、曾志伟等等的当时香江绝对一线的顶级阵容。
    《无间道》能不能搞成老子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不可遏制地在陈卓的脑中策马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陈卓制止了韩生看他呆滞状态的询问，在脑中不断地评估着可行性。
    《无间道》的剧本萌芽应该就在眼下，这会儿麦兆辉刚刚拍完他导演生涯的第二部作品《周末狂热》，受到杜琪峰的《暗花》和《真心英雄》，还有吴宇森的《夺面双雄》的影响，他萌生出想拍一部双雄片的想法，之后向杜琪峰吐露，然后被其鼓励，付诸行动。
    后面，因为各种事情的影响，导致麦兆辉2002年初才动笔，如果想办法提前他动笔的时间呢？如果通过自己的运作，让这部史诗级的杰作在内地和香江同步上映呢？如果是自己抢走寰亚的投资人位置呢？
    其实这部电影在当年取得的票房并不算高，按那顶级配置来说，只能说中规中矩，勉强完成任务，其中的因素有很多，香江电影的不景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内地并没有同步上映，等内地上映已经是第二年的九月，过去的大半年的时间，盗版碟早就泛滥成灾，谁还会去电影院看？
    最后一个方面，就是造势和宣传，当下不像二十年后，宣发有独立的宣发公司，他们打包一揽子解决所有宣发问题，但就算有宣发，估计寰亚也不会愿意掏这个钱。
    这些问题在陈卓面前根本不算问题，他有一年的时间用来介入麦和庄的创作，更有一年多的时间用来赚取投资这部电影的钱，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可以协调这边的关系，保证电影拍出来，两边，甚至海外同时上映，没有宣发他就自己搞宣发，这样一部牛逼的电影没有上映就爆红，天理难容！
    等陈卓捋清思路，舒薇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别发呆了，那边等着你签字呢！”
    “哦，”陈卓放下酒瓶，跟着站起身，一边继续琢磨着，一边走。
    等把所有协议都签好，并且对方也付了钱后，拍了作品的也陆续离开，刚刚满坑满谷的酒瞬间冷清下来，只剩下林仙他们一群和龙吟传媒的人。
    董小乖看终于有机会了，立刻跑到陈卓面前，真诚地道谢，“陈先生，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我只是看你顺眼，并没有想跟你做交易，我写歌本就是情之所至的事儿，送朋友几首歌，再正常不过，只要你好好诠释这首歌，就算感谢我了，”陈卓此刻摘掉面具，就像个忧郁又温柔的诗人。
    董小乖用力点头，“你放心，我太喜欢这首歌，我也认为我能完美地唱好这首歌，因为那旋律和歌词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我好喜欢啊！”说着就用她有点儿娃娃音的嗓音唱了起来，“嘟嘟——嘟嘟——干嘛干嘛呀！咖喱——咖喱——轻轻一加，咖喱咖喱辣！”
    陈卓也不是随便送的，一个是因为董小乖确实招人喜欢，另一个原因是她跟这首《咖喱咖喱》真的非常搭，活泼、俏皮、娃娃音，模样也是少女味儿十足，他相信让董小乖来唱这首歌，肯定会比原唱牛奶咖啡更加契合，绝对能爆！
    “挺好！”陈卓跟舒薇把《咖喱咖喱》的曲谱和歌词，还有协议要来，转手递给董小乖，“你的专辑是要找林总做？”
    董小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富二代，相反的，在萌萌的外表下她还有个不错的聪明脑瓜，一听陈卓的话她就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尴尬境地，人家送给自己一首价值十五万的歌，可自己却不能在人家的公司出专辑，顿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那个，我早就很仙姑姐姐说好的，我爸出钱，她请人帮我做专辑。”
    林仙立刻说道：“这是小事儿，陈先生如果想帮小乖做专辑，那是她的福气，在仙林还是在龙吟都一样。”
    陈卓笑道：“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让她到龙吟制作专辑的意思，我是想提醒一下林总，这张专辑可能会赚钱的，你最好出点钱。”

 第597章 回头钱儿

    第599章回头钱儿
    林仙本来是不相信什么天才一说的，在她看来后天的努力更加重要，可陈卓完全就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口气十五首歌，风格变化多样，可以深情、可以绝望、可以少女、可以阳光、可以深刻、可以跳脱，甚至还可以摇滚，完完全全没有一个固定风格。
    更可怕的是，这每一个风格他都拿捏到了精髓，写出的歌无论是词曲都堪称经典，其中绝大部分的歌，她甚至都不用等待验证就可以笃定的断言，必然大火，特别是自己拿到手上的那首《黄昏》，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已经问世后，ktv争先点播的盛况。
    如果说在来这里参加拍卖会前，林仙对陈卓的印象仅仅是个有点儿才华的创作者，见到陈卓后，那他就是一位脾气乖张的有点儿才华的创作者，而当十五首歌演绎完毕，陈卓平地起高楼，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是华夏独一无二的创作之神！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够把握住所有的风格，并且能都演绎出精髓吗？没有！就是让贝多芬、莫扎特复活，他们也不可能做到各个领域都精通，任何风格都能写出经典，陈卓却做到了！
    基于这样对陈卓的认识一再拔高，林仙对自己最早的决定无比庆幸，没有跟陈卓交恶很可能是她这一生最明智的决定之一，对于陈卓话，林仙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认真对待，立刻给予正面回应，“如果陈先生真的只是好意提醒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做决定，董小乖的专辑将由我们仙林传媒百分百出资打造，特别是您送给她的那首《咖喱咖喱》，以我肤浅的认知，我认为那是一首颇有东南亚风情的歌曲，如果这个认知没有偏差的话，我会邀请东南亚的知名音乐人帮忙打造编曲和v，保证完美的诠释！”
    陈卓看林仙对自己的话如此在意，知道自己这次装的这个大逼是成功了，“不用这样矫枉过正，虽然是我写的歌，但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我不会从中获得一分钱的利益，赚也好赔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还是理性判断，理性决定的好。说实在的，《咖喱咖喱》只能算是我一时兴起的游戏之作，你们还是以商业眼光看待，不用因为要给我面子，而失了里子。毕竟，如果因为投入远远超出那专辑所能承载的范畴，而导致赔钱，对我来说反倒是被牵连了，没有卓尔的作品首首大卖，来的好听。”
    林仙也反应过味儿来，好像自己确实有点儿矫枉过正了，“我明白了，我回去会跟音乐部门好好研究，争取方方面面都做的完美。”
    “这就对了嘛，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情怀虽说不能缺，但不能放在第一位，”陈卓又想起了那个戴着眼镜砸冰箱和扇自己嘴巴子的老罗来。
    罗老师，你可要好好折腾啊，期待与你的见面。
    林仙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准备离开，她大大方方地搂住林妙妙的小腰，“跟我回去吗？”
    林妙妙有点儿心不在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搂搞的一点儿没防备，反应了两秒才挤出笑容说道：“不了，今天除了小乖有收获，小乐那拍到了一首歌，我们之前说好拍到歌的晚上要请客，然后就去我们的小基地练练新歌。”
    刚刚的拍卖，林妙妙他们这群富二代可是出力不少，没有他们，加码也不会被抬的那么高，可以说是帮陈卓赚了不少的钱，那位叫小乐的是一位天生阴郁气质的长发青年，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厌世样子，拍的歌也是较为颓废的绿帽气质歌曲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这首歌其实陈卓并不喜欢，只是当年在宿舍听太多了，完全成了肌肉记忆，他略一回味就把整个曲子和歌词都顺了下来，既然写出来了，总不能扔掉。
    歌的旋律其实并不难听，不然也不会火了那么久，可那歌词，陈卓是真的无力去爱。
    小乐闷声不响地举了几次牌，最后以二十万的价格拿下了这首歌，陈卓只能祝福他，千万别把歌搞成了真。
    林仙听林妙妙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自然地偏过头亲了一下林妙妙的脸蛋儿，然后就潇洒地一挥手，“那我先走了，诸位再见。”
    不知道是不是林仙的出现让林妙妙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舒薇和陈卓，林仙一走，她也带着富二代们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跟舒薇说过话。
    董小乖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塞给陈卓一张纸巾，上面是她的手机号码，说她家在东越，寒假要回家，以后如果到了杭城一定要找她玩。
    陈卓也没当回事儿，随手就把那写着号码的纸巾揣进了口袋。
    外人都走了，剩下的可都是根正苗红的自己人了。
    陈卓重新回到小舞台上，拿起麦克风说道：“感谢大家为本次拍卖会所做的贡献，今天中午满汉楼，我请大家吃顿好的！诸位再加把劲儿，把收尾工作做好，我等着你们，一起走！”
    这样没事儿就请吃饭的老板上哪儿找去，众员工纷纷叫好，干劲十足。
    陈卓跳下舞台，把舒薇和韩生叫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嫂子，赶紧的，拍了多少？”
    舒薇道：“刨除最后你送出去《咖喱咖喱》，十四首歌曲，总成交额498万，再减去10％左右的各项税额，最后能到账的有450万左右。”
    陈卓问道：“那我现在就去银行查一下进账，然后就去税务缴税，等我回来，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我们在一起吃个饭。”
    “行，那边公证处过来的两位公证人员，我还要去送一下，等会儿吃饭再说，”舒薇站起身就去忙了。
    韩生瞪着小眼睛望着陈卓，“老板，我陪你去税务？”
    “走，你现在活脱脱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吃闲饭的，谁看你都烦，也就我不烦你。”
    “不能够！谁见我不得说一句，韩总瘦了？”

 第598章 工作调动

    第600章工作调动
    陈卓被韩生的话逗乐了，“你丫自我感觉是真他妈良好！走！”
    这次的拍卖会虽然名义上的主办方是龙吟传媒，但汇款账户实际上是陈卓个人的，这就省却了很多对公账户在取钱上的麻烦，这也就是陈卓这样有经验的老板能想到这样的细节。
    在银行查过了自己的账面上确实多了将近五百万的数额，陈卓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收起卡准备离开，却被满脸堆笑的大堂经理拦住，死活要请陈卓喝一杯咖啡，然后还要亲自给他办一张钻石卡，作为他尊贵身份的象征，核心内容就是希望陈卓至少存个一百万的定期。
    陈卓好说歹说，对方就是死缠烂打，最后还是韩生机智地说了句，“这狗几把银行真他妈掉价，要不我们把钱都取出来换地方存，找个清净的地方，不然剩下的八千万一进账，这帮人不得烦死我们？”
    这话一出，那大堂经理脸都绿了，立马站起来做出一个九十度的请的姿势，“恭送两位尊贵的客户，”如果因为他导致几千万的存款流失，那他也不用干了。
    陈卓走出银行，对韩生道：“看来这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还是有点儿作用的嘛，韩总机智的一批啊！”
    “小意思，就是吓唬人嘛，哥们儿在行！”韩生也不是吹，他这些年做装台生意，没少遇到拖欠尾款的人，要是没有点儿手腕儿，早他妈憋屈死了。
    到税务所申报并缴纳了税款后，陈卓满脸肉疼回到车上，“妈的，一下就没了五十万啊！”
    “其实也可以不交的，办法有的是，”韩生建议道。
    陈卓摇头，“咱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这种事儿想都不要想，因为一时的利益埋下一颗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的炸弹，太不明智了，”他指了指头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身价几何，都记住一点儿，我们是生活在这片叫做华夏的土地上的，挑衅上面，自寻死路！”
    “我就这么一说，咱可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我一分钱的税都没偷过，”韩生立马表明立场，接着又笑道：“今后这事儿也不用我操心了，哈哈，有领导真好！”
    “哈哈，有总管正好！”陈卓也笑起来。
    等陈卓他们回到酒的时候，龙吟传媒的总管舒总裁正在接电话，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看她时而娇嗔，时而欣喜的模样，不用想，绝逼是方国平！
    但为了保险起见，陈卓还是绕过去，然后突然跳出来，“跟我哥电话呢？”
    舒薇被吓了一跳，看是陈卓才忍着没有把那一记绝阴腿踢出去，对着手机气急败坏的道：“你那好弟弟差点儿吓死我！你帮我骂他！”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陈卓。
    陈卓接过手机，嘿嘿笑着说道：“老哥儿，是不是想我嫂子了，特别是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方国平在电话中笑骂道：“你小子已经学会随意讲荤段子了？”
    “初中就会讲，”陈卓笑道。
    方国平突然压低声音，“你走远点儿，别让你嫂子听到。”
    陈卓闻言，不动声色的拿出烟盒，看了眼舒薇后，退后了几步，看似是怕自己抽烟熏到舒薇，体贴的人设立的稳稳的。
    “老哥儿，别害羞嘛，想嫂子就说出来，这有什么丢人的？好男人都这样！”陈卓道大大咧咧地说道，惹来舒薇的一个大白眼。
    方国平得到陈卓的信号，马上说道：“组织找我谈话了，听那意思好像是要调我去外地，具体是哪里我也不好问，但一般走这个流程了，就基本上是给我找好去处了，考察完就是最后的通知。”
    “哦，有能耐你就来安京啊，谁怕谁啊！”陈卓继续叫嚣。
    方国平对陈卓的随机应变自叹不如，这特么也太牛逼了点儿，“肯定不能是安京，我哪有那个本事，除非你帮我出力。”
    陈卓知道方国平说的严为民的这层关系，他立刻否认，“不可能！不服咱就找个拳击馆lo！你等我回去！”
    方国平道：“你别跟你嫂子说啊，不然她肯定要胡思乱想了，这次还真不是我主动要求的，我也有点儿莫名其妙，按道理来说排在我前面的秘书还有三位，他们没有下放，怎么却把这个机会给我了，搞的我措手不及。”
    “怂了？切！小爷怕过谁！”陈卓趾高气昂地说道：“你还是跟我嫂子聊，废话挺贵的，别钱儿花了，没说上几句贴心话，那就亏大了，”他说着就把手机递还给舒薇，“嫂子，你得治他！不能让他过的太安逸，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去去去！就你才最欠揍！”舒薇自然要站在自己的心上人一边。
    陈卓叼着烟，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其实，他的内心却暗潮汹涌，方国平可他妈不要被越搞越远啊，好歹去个离安京近的地方，能结束他和舒薇之间聚少离多问题就好。
    这会儿门外响起大车的喇叭声，陈卓不用出去看也知道是大巴车来了，他跟着租车公司都快成战略合作伙伴了，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来。
    装台的器具已经被收拾好装箱，就差最后地运走了。
    陈卓大手一挥，“吃了饭再忙，走着！”
    大巴车拉着员工们，陈卓亲自做司机载着舒薇和韩生，直奔满汉楼。
    陈卓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等吃了饭，我会拨给公司账面100万，然后再给韩总二十万。”
    舒薇倒没有太大的反应，龙吟传媒要运作，自然需要启动资金，100万只能说是微微起个头儿，未来用钱的地方多了。
    韩生却有些不好意思，“董事长，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你以为这笔钱是给你随便花的吗？你要记账，就是打个车也要拿发票，每一笔钱的去处，必须清晰明了！”
    “我还真没记过账，看来是要去取取经了，”韩生道。
    “跟谁取经？”
    “老程啊！他可是记账高手！”

 第599章 雪中送炭

    第601章雪中送炭
    因为是庆功宴，大伙都十分高兴，一顿饭吃的非常热闹。
    陈卓因为要开车，没有喝酒，但韩生没开车，被陈卓拎出来当作了典型，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被灌了个七荤八素。
    席间，陈卓着重夸奖了舒薇，点名表扬了赵敏和好帅，让不少人眼热的很，因为陈卓的表扬从来都不只是嘴上的，都有钱上面的奖励，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大餐。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陈卓以茶代酒敬了舒薇和韩生一杯，“明天我就要去南方了，这就算给你们拜个早年了，预祝龙吟传媒年后龙腾万里，铸就神话！”
    舒薇和韩生都知道陈卓要离开安京，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纷纷说了几句吉祥话，约好了电话联系。
    吃过了饭，陈卓把舒薇和韩生送回酒，他们还要把最后收尾工作做完，酒给人家林妙妙恢复原样，陈卓临走前还叮嘱了舒薇几句，主要是过年放假之前，把工资给员工发下去，不足月就按天计算，不能让大伙空手回家过年。
    离开酒，陈卓立刻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银行，这次那个大堂经理直接叫来副行长接待，陈卓转账了一百万给龙吟传媒的账户，再转给韩生二十万，最后跟副行长约好，下午银行关门前还会来转账三百万，然后就扬长而去。
    留下副行长和大堂经理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刚进账就花光了？
    陈卓也没办法，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好在龙吟传媒现在班底还有限，满打满算就是舒薇他们九个人和韩生的装台公司，装台公司的账面上有钱，陈卓没有动，准备用那些钱负担年后一段时间装台公司的员工工资，舒薇这边人又少，加上韩生的二十万入股钱，一共一百二十万，省着点儿话，应付几个月到半年，问题不大。
    虽然捉襟见肘，但陈卓也不慌，他还留了十五首的专辑主打歌没有放出去，实在不行的时候，再举办个拍卖会就是。
    当然了，能不动用是最好的。
    陈卓现在最担心的是方国平的工作调动，如果真的被调到了偏远地方，舒薇他们俩怎么办？
    妈的！棘手啊！
    他把心一横，实在不行，真得去找严为民了，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走这一步，可为了方国平，他愿意卖一次老脸！
    转念，陈卓又陷入茫然，难道是他的到来让既定事件发生了偏移？前世的方国平可是在哈冰市直接做到了副市长的位置，顶多在过程中有过几次下方乡镇，但也都在哈冰市附近，至少在重生前没有听说要离开龙江省，可现在听这意思不像是简单的下放锻炼，这就太让他捉摸不透了。
    蝴蝶效应啊，你丫慢点儿走啊！
    陈卓真的很怕他还没有真正起家前，整个世界因为他的到来发生连锁的巨变，那他所掌握的那些超前信息就一文不值了，太烦了！
    坐回车上，他重新把手机开机，分别给余幼微和陆灵雪报了平安，说他已经平安抵达杭城，正在找长途大巴再往老家去。
    因为余幼微和陆灵雪都以为陈卓此刻是跟父母在一起，所以两小丫头都没好意思聊太久，尽管他们非常想和陈卓煲电话粥，但是理智告诉她们，陈卓可以不在意，但自己在未来的公公婆婆那里的形象绝对不能崩塌，人设必须立的稳！
    陈卓也乐得拥有难得的清静独处时刻，独自开车在慢车道上缓缓地开，优哉游哉地闲逛了一小时，然后把车停在了安大边上的资源宾馆门口，径直上楼，敲响了百度此时的办公地点的房门。
    好一会儿，徐勇打开门，这位百度七剑客最强的那一位，记性是真的不错，愣是直接就叫出了陈卓的名字，“陈卓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海归精英的气质，但却不惹人厌，至少陈卓面对他，觉得非常舒服。
    陈卓哈哈一笑，“徐先生在忙吗？我方便进去吗？”
    徐勇让开位置，“请。”
    套房不大，小桌子拼成大桌，桌上有两台电脑，白纸和文件铺满了桌面，两块黑板上都是陈卓看不懂的东西。
    陈卓扫视了一圈，“李老板不在吗？”
    “他们有事出去了，你有事找他们吗？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徐勇从李彦宏和马东敏口中得知陈卓有投资百度的意向，所以对陈卓的到来非常重视。
    “电话我有，我可以自己打，我找过来主要是想看看百度的七剑客们平时的工作状态都是什么样子，可就见到你老哥儿一个，亏了啊。”
    “不亏不亏，我们这不是蓬荜生辉了嘛，”徐勇总能给人一种儒雅智者的感觉，亲和力非常强。
    陈卓对百度七剑客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想了解多少内幕，因为现在是创业期，大家的劲儿都在往一处使，充满了干劲儿和凝聚力，这个时候无论听谁说话都一定是正面且坚定的，并没有什么用。
    “既然到了贵宝地，那还是徐先生打电话，就跟李老板说，我来送钱来了，”陈卓淡然说道。
    徐勇的眼睛顿时一亮，他是非常希望百度能有华夏资本进入的，奈何看好他们的人没有钱，有钱的并不看好他们，所以只能从华尔街搞钱，现在有了陈卓，不管数目多少，这都是雪中送炭！
    他拿起座机直接就拨通了李彦宏的手机，接通后就一句话，“快回来，陈老板送钱来了！”
    李彦宏那边甚至都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十分钟后，李彦宏夫妻俩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见到对着他们露出和煦微笑的陈卓，李彦宏直接上前握住他的手，“你真的来了！”
    陈卓笑道：“直接走，去银行转账。”
    无比焦急等米下锅的李彦宏有些不好意思，“不急在这一时。”
    “你不急我急，”陈卓道。
    马东敏直接拍板，“那就出发！我们路上聊！”
    陈卓开车，载着李彦宏夫妻俩直奔那家银行，路上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他投三百万，后面的投资还会有，但要等百度下一轮的融资。
    李彦宏夫妻俩当场拍板，这三百万可以占百度6％的原始股。
    陈卓没有讨价还价，6％足够！

 第600章 再见

    第602章再见
    西施市，长途客运站。
    陈卓左右手各拎一个大旅行袋，后背还背着一个破旧的牛仔双肩包，再加上他薄薄一层的寸头，活像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任谁路过他身边都会下意识地选择绕开。
    这样一来，熙熙攘攘的长途客运站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大家挤来挤去的谁都不让谁，可一旦走进陈卓周围一米的范围内，立刻绕行，愣是形成一个真空带。
    汪瑾挎着她自认为很好看的暗红色皮挎包，跟丈夫面面相觑，“老三，为什么我总觉得儿子好像一夜间就长大了，这几个月的大学念的直接变了个样，这也太吓人了。”
    陈广权在家行三，上面有两个大哥，下面有一个亲妹妹和一个弟弟，还有柳婳这个差了十几岁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妹，因此关系特别好的人有时候会喊他陈老三，他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但老婆这样叫惯了，他也无可奈何，“这不是挺好吗？二十岁的人了，再不长大能行吗？我二十岁的时候都转业一年多了。”
    汪瑾听丈夫三句话不离当兵，立刻就懒得再说，上前跟陈卓说道：“儿子，让你爸拎一个包，你还长个儿呢，他个老家伙是没戏了，让他背沉的。”
    陈卓本来在辨别方向，判断从哪个大门出去能快速打到出租车，被老妈这么一说，他哭笑不得地道：“妈，你别老欺负我爸了，他职业病，腰不好，我背着没事儿。”
    “谁欺负他了，你看他那样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把旧军装穿上了，”汪瑾连忙吐槽。
    陈卓道：“这不是他一辈子最骄傲的一件事嘛，还不让人家缅怀一下了？要不等回家，我就带你去照相馆，你把你这些年拿到的先进个人奖状都带着，好好给你拍个照，然后我再把照片装订成册，咱们出书！”
    “滚蛋！”汪瑾没好气的道：“一天天没个正形！”
    陈广权爽朗地大笑，“就这么办！”
    “去去去！你自己去照，我可不去。”
    “诶？”陈卓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们不是总说当年穷，结婚也没有几张像样的照片吗？不如你们重新拍一套婚纱照算了，既能记录现在，又能弥补未来，咋样？”
    汪瑾明显心动，但还是心疼钱，“那肯定不便宜，算了。”
    陈卓当然知道老妈是为什么才拒绝，“便宜！怎么不便宜呢！我有个同学家就是开影楼的，直接给我个成本价，二百块拍一套，咱们干脆就在长城拍！”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个主意好！”陈广权爽快地同意。
    汪瑾给了丈夫一个大白眼，“你就知道长城！不要钱的啊？二百块能吃几顿排骨了？还有飞机票钱，都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为什么就不能坐火车！从安京到杭城要不是儿子的同学有票，打死我都不会再坐飞机。”
    陈卓干脆摊牌，“钱我出，我这学期做家教赚了不少钱，当作我孝敬你们的，这总行？”
    “我们还能让你花钱？”汪瑾其实很能听进去陈卓的意见，琢磨了一下就同意了，“拍！一辈子怎么也得有婚纱照！要不真白活了！”
    陈卓看老妈妥协了，立刻指向东边，“那边应该好找车？”
    汪瑾拦住儿子，“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最好还是不要自己找车，那边就有小面包，我们就坐那个就行。”
    陈卓现在身上能支配的钱有三十多万，打车肯定是够用的，但他还是选择听老妈的，“老佛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坚决服从！”
    “我勉强同意！”陈广权也表达了一下他无关紧要的态度。
    小面包载着陈卓一家人和其他几个当地人一路往枫桥镇开去，陈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欣赏江南的深冬时节，想到自己连蒙带骗地把老妈弄上飞机，也不禁有点儿“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的”的酸楚，好歹咱也是腰缠万贯的土财主了嘛。
    对于父母，陈卓想尽量隐瞒自己的身价，未来也如此，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希望金钱打乱了父母的生活，他们本身就是华夏大地上随处可见的升斗小民，一辈子的追求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小钱勉强能掌控，大钱保证会让他们迷失，太多的金钱只会让他们远离快乐，陈卓不愿看到那样的父母。
    枫桥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白墙黑瓦、青石板路、老街小巷、古桥流水人家。
    车子停在枫桥镇的外围高地，恰好可以纵览枫桥的全貌。
    陈卓跳下车，刚准备转身去接父母，就听到背后传来温柔的声音呼唤他，“小卓！”他猛地扭头，是小姑！
    柳婳身穿一件很旧的灰色毛呢格子上衣，黑色的裤子，棕色的皮鞋头上被踢的有些发白，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从衣服上看活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可她那张江南美人的瓜子脸搭配上清秀可人的眉目，立刻就让这身旧衣也有了风采。
    陈卓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柳婳，“小姑！我想你了！”
    从时间上计算，两世为人的陈卓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活着的小姑了，而眼前这个二十五岁的亭亭玉立的江南美人，他更是只有在照片中看到过。
    陌生，又温暖。
    抱住柳婳窈窕的身体，陈卓第一个联想到的景象就是他站在那座孤零零的坟前，哭的满脸泪痕，他恨这个吃人的世界！
    紧接着，记忆就像开闸放水一般在陈卓的脑海中泛滥成灾。
    十岁的小姑娘梳着麻花辫儿，对城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三哥骑着自行车把她带进漂亮的楼房小区，她见到了自己第一个侄子。
    “你也没有比我大几岁，凭什么让我喊小姑？”
    “可是，我就是你的小姑。”
    “我不喊！”
    “要不，有人的时候你喊我小姑，没有人的时候，你叫我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柳婳。”

 第601章 小姑

    第603章小姑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小陈卓的脸上，他刚揉揉眼睛准备下床，就见还有点儿婴儿肥脸蛋儿的柳婳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盆温水，盆边搭着毛巾，“洗脸。”
    “我妈和我爸呢？”
    “上班。”
    “你真的是我爸的妹妹吗？”
    “是。”
    “那你有身份证吗？”
    “没有。”
    “切，我就知道是骗我的！那不会是我姐姐？”
    “我是小姑！你是我侄子！”
    ……
    百湖火车站，年轻的汪瑾抱着儿子，目送丈夫和小姑子进站。
    跟着陈广权快要走入站口大门的柳婳突然转头看向人群，寻找小陈卓，找到后她就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道：“你要来呀！”一边说还一边竖起小拇指，表示他们拉过钩了，眼圈通红，忍着眼泪不流下。
    ……
    江南的小村子里，竹林茂盛的山中，十岁的陈卓抬头望天，发现除了竹叶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光都穿不透这茂密的竹林，阴暗的竹林中又好像藏着猛兽，他下意识地就拉住前边带路的柳婳的手，“小姑，你慢点走。”
    十五岁的柳婳已经出落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裤子挽到膝盖，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跟不上了吗？”
    “嗯，”出于男子汉的自尊心，陈卓自然打死不能说自己害怕。
    柳婳指向前方，“看到那边的光亮了吗？出去就是那条小溪，水很甜，还有鱼，今天我们就在那里抓鱼，然后蒸给你们吃！”
    陈卓努力地看去也没找到什么光亮，“小姑，我不想吃鱼。”
    柳婳终于看出陈卓眼中的畏惧，“你嫌这里太黑？”
    “没有，我走不动了，”陈卓继续嘴硬。
    柳婳笑得露出小白牙，蹲下来，“来，我背你，就不害怕了。”
    亟需心理安慰的陈卓也顾不上男子汉不男子汉了，过去就趴在柳婳的后背上，“小姑，你走，我给你指路！”
    “好！”
    “小姑，这里没有电视机，没有玩具，你为什么喜欢这里呀？”
    “课本就是我的电视机，这山里的所有都是我的玩具，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那小姑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老师，你呢？”
    “我想当兵，打枪，打真枪！”
    ……
    枫桥长途汽车站，陈广权夫妻俩挥别了亲戚长辈的送行，满是不舍，却不得不走。
    小陈卓说什么都不肯上车，坚持要等柳婳来。
    可车终归不能因为一个十岁孩子的坚持而等待，最后陈卓还是在乘务员的催促下，被陈广权强行抱上车，小伙子哭的昏天暗地，那是陈卓记忆中两世为人哭的最凶的一次，是不管不顾的哭，又委屈又生气又难过。
    就在车子刚启动的时候，一道纤弱的身影冲到了车前，张开双臂拦住了车，惹的司机破口大骂。
    那身影也顾不上其他，跑到车窗边踮起脚往里看，努力又焦急地寻找。
    终于，她找到了坐在窗边的陈广权，“三哥！三哥！”
    陈广权打开窗户，把哭的昏天暗地的陈卓从汪瑾的怀里抱过来，“臭小子，别哭了！你小姑来了！”
    陈卓满脸泪痕地往外看去，见到真的是柳婳，立刻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道：“小姑！小姑！你上车，跟我一起回家！”
    那边司机和乘务员已经开始二人转式的合骂了，车上的人也怨声四起。
    陈广权这个时候拿出了男人的担当，抱着儿子站起来，“都吵吵什么？你们没有姐妹兄弟？你们没有感情吗？再他妈嚷嚷，今天谁他妈都别走了！”
    这是老陈在陈卓心中最伟光正的一天，雄性荷尔蒙爆棚，在他怀中的陈卓倍感安全。
    柳婳是个善解人意，不愿给人添麻烦的姑娘，她看要起冲突，赶紧把手里用布包着的东西递到窗口，“小卓，这是给你的！三哥、三嫂，等我上班了就去看你们！”
    说完她就一瘸一拐地往车头走去，用家乡话说道：“司机师傅，对不起，请你开车，”然后给全车人鞠了个躬。
    陈卓毕竟还小，注意力立刻被柳婳塞进来的东西吸引，忙着去拆包裹，只有汪瑾注意到柳婳脚上的鞋子磨破了，上面还有丝丝血迹。
    等陈卓拆开包裹，见到是一把木雕盒子炮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他向后面看去，冲那个小小的身影喊道：“小姑！明年我就回来！”
    柳婳也再说话，可说的是什么，陈卓已经听不清了。
    车子平稳上路，汪瑾看着儿子手里那把不太精美的黑色盒子炮，“家里没有油漆，小婳肯定是把东西送到镇上刷的漆，她又没什么钱，很可能半夜就出发了，从村里一步步走到镇上的，鞋都磨破了。这丫头，唉。”
    陈广权知道妻子叹气的是什么，柳婳先是被遗弃，接着虽然被母亲捡回去，可母亲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农村老太太，满脑子想的都是柳婳能给家里换来多少彩礼，柳婳就像个待价而沽的牲口，哪里有什么尊严和未来。自己夫妻俩看似是城里人，其实赚的是死工资，一家人勉强够用，根本无力帮助柳婳。就算他想把柳婳带到东北去，可那就等于要跟母亲乃至整个家庭彻底决裂，除非他能拿出那份可观的彩礼钱。
    陈卓手里摩挲着那木雕手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这一幕幕的情境飞速地在陈卓的脑中反复播放，陈卓轻轻推开柳婳，“小姑，你看！”说着他就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那把黑色的木头盒子炮，“这枪我谁都没让碰过，跟你送给我的时候一样！”
    柳婳下意识地伸手拢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鬓丝，“你还留着呢？”但很快好像意识到什么，迅速地把手放下，“我去接你爸妈。”
    陈卓让到一边，没有吭声，但他眼中满是暴戾的光芒，刚刚仅仅一瞬，他已经看到柳婳手腕后面的皮肤上有一道道的瘀青，那是被绳子勒了很久才会留下的痕迹，几天也不会好。

 第602章 蹊跷

    第604章蹊跷
    陈卓一路上都在计算着时间，前世听到柳婳的死讯是在他大二下学期末尾，也就是2001年的年初，还没有过年，但他得到的死讯已经是许多天后了。
    柳婳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死亡三天后，尸体就在她的房间，地点就在她自己的床上。
    家中有未出嫁女子横死，这在那边是很不光彩的事情，依着陈家老太太的性子就直接埋了算了，但村长提醒还是报警的好，不能自己乱做主，这又耽误了三天。
    警方勘察现场，判定是自杀无疑，得出结论又耗费三天。
    到了警察这边后，必然不能随便土葬了，尸体直接就送火葬场烧了个干干净净，再把骨灰接回村里，挑一个荒山野岭下葬，这前前后后又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更离谱的是，在这之后一家人竟然好像都忘记了还有一个立家在外的老三，愣是等到一个月后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想起来才给陈广权打了一个报丧的电话。
    陈广权夫妻俩得知后，又是商量了三天才给陈卓打的电话。
    所以，柳婳真正自杀的时间其实是在当下的十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末。
    这十个月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又或者说，在陈卓不了解的柳婳短暂的一生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一直发生着的？
    前世的自己没有能力调查真相，但现在两世为人，小姑绝对不能再有事，同时也必须搞清楚真相！
    柳婳来到车门前，等陈广权拎着行李下车，她立刻露出笑容，脆生生地叫道：“三哥！我来！”
    陈广权见到这个完全可以做女儿的小妹，“小婳来啦，一晃有十年了，都工作了？”
    提到工作，柳婳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她也没有接这个话茬儿，伸手接过陈广权手里的一个行李包，“我三嫂呢？”
    陈广权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察言观色这一套完全没有涉猎，根本觉察不到小妹有什么异样，“你三嫂有点儿晕车，最后面呢，你扶着点儿她就行。”
    陈卓这时也走了过来，从柳婳的手里抢过行李包，“小姑，你去扶着我妈，别的不用你管。”
    柳婳扭头看了眼这个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一头的侄子，觉得有些恍惚，那个连进竹林都害怕的小不点儿真的长这么大了吗？
    汪瑾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揉着太阳穴，晕晕乎乎地下车，“这是什么路啊，跟坐蹦蹦车一样！差点儿就吐出来了！”
    “三嫂！”柳婳看样子非常喜欢汪瑾，见到汪瑾连笑容都好看了。
    陈卓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柳婳，发现她对自己的笑是温柔中带着惊讶的，对陈广权的笑是亲情使然，对汪瑾是一种闺蜜之间的亲近笑容。
    汪瑾定睛一瞧，眼中闪过惊喜，上前双手抓住柳婳的双手，“小婳？你是小婳！”
    “嗯，三嫂，我是小婳！”
    “哎呀，太漂亮了，这走在大街上我肯定不敢认啊，陈广权那德行怎么配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汪瑾一高兴，头也不晕了，拉着柳婳转了一圈，嘴里不停地说好看。
    柳婳知道三嫂的性格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弯弯绕，她说好看那就真是觉得好看，所以她格外地高兴，“三嫂也好看啊，小卓都这么大了，你却一点看不出长岁数，跟十年前的时候一样！”
    “我可不行，东北那破地方春天风大，冬天干燥，我这皮肤算是没救了，还是你们这江南养人，”汪瑾说着就摸了一把柳婳的脸，“啧啧啧，这小脸儿，又嫩又滑，羡慕死我了！”
    “那三嫂你们就多住一段时间，好好养养，”柳婳亲昵地挎上汪瑾的胳膊。
    汪瑾也是不想以后的性子，马上就答应道：“好，住他个半年！”
    陈广权在边上直翻白眼，“半年，那就真下岗了！”
    汪瑾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广权，“不会说话就别说，找车去！”
    陈广权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毛病，立刻闭嘴。
    这要真是二十岁的陈卓，估计听不出什么来，但现在的陈卓可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他盘算了一下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估计年后下岗名单就该公布了，要是陈广权现在知道他们夫妻俩真的榜上有名，估计他会狠狠抽自己俩大嘴巴。
    陈卓同时也在不停告诫自己不能太过依赖先知先觉的金手指，毕竟他这只蝴蝶已经扇动了半年的翅膀了，比如眼下，前世可是没有这一次江南之行的，这对他们一家来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柳婳这时说道：“三哥、三嫂，你们跟我走，现在不用坐牛车了，有三轮车能送我们到家。”
    枫桥镇不大，在柳婳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乘车点，那所谓的三轮车，就是烧汽油或者柴油的三轮车，俗称三蹦子。
    四个人，两辆三蹦子，在嘣嘣嘣的发动机轰鸣声中，一路驶向深山。
    在陈卓的一再要求下，他顺利地跟柳婳同乘。
    晃晃悠悠的三蹦子开出去没有多远的时候，内容相同的两段对话发生在两辆车上。
    汪瑾收敛了见到柳婳后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爸妈我不说了，是长辈，没道理他们来接我们。元春嫁到越州去了，我也不说什么。可你那大哥、二哥、五弟是个什么意思？逢年过节我们给爸妈汇的钱有多少进了他们的口袋？就让小婳一个小姑娘来接站？这是人干的事儿？”
    陈广权的脸上也很不好看，“你跟我生气有用吗？他们是什么德行，你第一天知道吗？要不是他们这样，我能打死都不愿多回来吗？”
    汪瑾也知道这怪不到丈夫头上，闭上眼睛自己生闷气，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其实也怪我们自己没本事，我们要是能有唐明玉一半的本事，也能把爸妈和小婳接到家里去，让他们享享福。”
    “我听说这次下岗是有偿的，好像叫什么买断工龄，我们要是榜上有名的话，也去做生意！”陈广权下定决心道。
    汪瑾瞪了一眼丈夫，“你能不能盼点儿好？”
    “只要给钱，也没什么不好！吃死工资，干一辈子也是臭工人，拿到钱，就有别的路可走！”

 第603章 旁敲侧击

    第605章旁敲侧击
    另一辆三蹦子上，陈卓也正在问柳婳。
    “小姑，怎么没有看到大伯、二伯和五叔？”
    柳婳看了眼陈卓，下意识的又拢了一下头发，“你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大姑又嫁的远……”
    “那大伯他们是属于岁数大了，还是远嫁了？”
    柳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去过大哥、二哥和五哥家的，可他们三个几乎都是一个口吻，“老三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你代表我们去接一下就是喽，不用搞的兴师动众，晚上我们买点酒菜，好好吃一顿就好了嘛。”
    最让她心寒的还是她的那三位嫂子，“爹娘我们养着，他们多少年才回来一次，还要我们去接？”“一年就给那么点儿钱，还要我们去接他们？”“要是个厂长来了，我们兴许会去接一下，老三嘛，让他们自己回来就是喽，又不是找不到路。”
    诸如此类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饶是柳婳已经对家里人了若指掌，她也受不了这样毫无亲情可言的恶臭说辞，心若死灰地一个人赶过来接人。
    “他们，他们都很忙，我代表他们，一样的，”柳婳还在努力维系着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大家庭。
    陈卓沉默了一阵，掏出一盒刚刚路过小商店时候买的一条老利群，入乡随俗，每个地方都有当地最畅销的烟，东越省这边，利群是王道。
    十二一盒的价格，在这会儿也算是比较不错的烟了，陈卓选这个价位和品牌的烟就是想低调，也更容易融入这边的环境，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走小姑，同时尽可能地查出导致她自杀的原因，至于那些不孝子孙，只要不招惹他，他也懒得多看一眼。
    这会儿农村的人均年收入最多也不过几千，少的可能也就一两千，一条烟却要一百二十元，这对柳婳来说绝对是奢侈到不能再奢侈的地步，她本来以为陈卓是给长辈们买的烟，却发现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一盒就点燃，“你学会抽烟了？”
    陈卓这才意识到这样抽烟不太好，“小姑，我往外面吐。”
    柳婳摇头，“你抽你的，不碍事，你这个烟比大哥他们抽的好闻多了。”
    “他们都抽什么？”
    “买烟叶自己卷啊，谁买得起这么贵的烟，”柳婳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讲了出来，“你爸妈赚钱不容易，你不要为了脸面乱花钱。”
    “我自己赚的，打上了大学，我就没有再跟他们要过钱了，”陈卓抽了两口，觉得味道还行，决定在这边的这段时间就抽这个了。
    柳婳自然不信，“你自己赚钱了？”
    “嗯，做了点儿小生意，赚学费和生活费，”陈卓随口道。
    柳婳更加忧心，“能上大学多难得啊，多少人一辈子的梦，你还是要好好学习，赚钱的事情毕业了在想也不迟。”
    “嗯，我听小姑的，”陈卓知道柳婳是真的在为他考虑，便化身乖宝宝，一口答应下来。
    柳婳终于看到了记忆里无比听她话的陈卓，这才是那个熟悉的小侄子，“小卓，大学是什么样的？”
    “等你去了安京，自己去看，如果想念大学，我来想办法，正常的全日制没有办法，但每天去听课，过过大学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陈卓开始铺垫。
    柳婳也没有往深了想，以为陈卓说的是以后她有机会去安京玩的时候，“好，我一定会去安京看看的，就是可能要等几年。”
    陈卓也没有细问，而是突然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小姑，你快乐吗？”
    柳婳被问的一阵怔忡，快乐？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甚至比大学还要奢侈。
    曾几何时，自己快乐过？
    小时候去东北的那两个月，大一点后，三哥一家回来的两个月，还有吗？
    柳婳使劲地想，用力地想，也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时候她快乐过。
    “快乐呀，看到你们，我就快乐！”
    “那没有我们的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婳闻言看向陈卓的脸，想要探寻陈卓这么说的用意，可她哪里是陈卓的对手，只看到一张帅脸面沉若水，“我挺好的啊，我每天都可以看书，现在还有学生可以教，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你自己信吗？”
    柳婳终于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陈卓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儿，也不是怕进竹林的胆小鬼，他长大了，他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判断和看法了，自己不能再以对待孩子的态度去对待他了，“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这些年，你跟命运抗争的过程是怎样的，结果反而不重要了，”陈卓终于直视柳婳的眼睛。
    柳婳不知道陈卓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情，更不可能对这个晚辈吐露心声，何况就算她想吐露也完全不知道要从何处吐露起，她的人生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你是看小说了，是不是觉得我肯定过的特别苦闷，”柳婳打起精神，“没有的，我没有什么可抗争的，老天爷没有给我一个负责人的亲生母亲，但我也有爹娘，把我从一点点大养大到如今，我感激他们。”
    陈卓知道第一天见面，自己不会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最后只撂下一句话，“你不欠任何人的，你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做主，”然后便不再吭声，默默地抽着烟，看着乡村土路两边的风景。
    柳婳被陈卓最后这几句话震的不轻，久久地思索，不知想到了什么。
    后面再没有什么对话，三蹦子一路颠簸着来到一处山村，耗费了两小时。
    陈卓跳下车，凭着记忆看向四周，指向西边问道：“小姑，爷爷奶奶的房子是那栋最破旧的？”
    “嗯，确实好多年没有翻新了，”柳婳在心中默默加上一件要做的事情，帮家里翻新房子。
    不一会儿，汪瑾和陈广权的三蹦子也到了。
    “哎呦，我的小三哦！”

 第604章 奇葩

    第606章奇葩
    忙着搬下行李包的陈卓他们循声望去，就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小跑着过来，是陈卓的奶奶谭荷花和爷爷陈渭生。
    陈卓印象中的二老，爷爷陈渭生老实巴交，跟陌生人说话都别扭的天字第一号老实人，估计一辈子说的话都不够写本三字经的。
    奶奶谭荷花绝对是个被糟粕荼毒深入骨髓的老太太，愚昧、小气、脾气大，整个村子没有被她指名道姓痛骂的，估计一家都没有，任谁在外面碰见她，都得绕着走。
    谭荷花上前一手拉住儿子陈广权的手，一手拉住儿媳汪瑾的手，泪眼婆娑地絮叨着一些诸如“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的话，中间间隔的时候还擤了把鼻涕，随手摸到了大树上，极其环保。
    陈广权跟老娘是有很严重隔阂的，根源是当年家里最穷的时候谭荷花曾想把陈广权卖掉，用得来的钱养其他孩子，虽然最后没有真的卖掉，可这根刺算是种下了，永远也不可能拔干净。
    陈卓曾经问过母亲汪瑾，奶奶选择陈广权的原因是什么，汪瑾重复了谭荷花的话，“老大、老二已经大了，卖出去也会自己找回来，没人会愿意要；老四是个女儿，要孩子的基本都要儿子；老五是个最小的儿子，两口子怎么会舍得。最后只有中间的陈广权最合适，岁数不大不小，又是男孩儿，完全不愁卖。”
    陈广权面对母亲，总会想到当年差点儿把自己卖掉，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尽管当下被母亲拉住手，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有意地看向了别处。
    汪瑾毕竟是儿媳，他不能不理婆婆，只得打圆场道：“妈、爸，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广权也累的不行，我们先回家。”
    谭荷花最喜欢的儿媳就是老三的媳妇儿，当年要不是大儿媳拦着，祖传的金镯子都要给汪瑾了，她见三儿媳说话，立刻给面子，“走走走，先回家！”
    汪瑾提醒儿子道：“小卓，叫爷爷奶奶啊！”
    陈卓心说，你们倒是给我个暗号啊，半天都没插上话，憋够呛！
    “爷爷，奶奶！”
    谈合作这才注意到陈卓，“这是小卓？我们陈家的小乖乖？”
    “奶奶，是我，如假包换。”
    谭荷花顿时泪眼婆娑，“好，好，小卓都这么高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是谭荷花在说话，柳婳负责补充说明，倒是让陈卓感受到了老两口对自己一家人的情感纽带。
    最让陈卓觉得有趣的是爷爷陈渭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哪怕一个字，老头儿身体素质还真不错，虽然不说话，但背着手，龙行虎步地健步如飞，像个武林高手似的。
    路上，不少街坊邻居见陈家大包小裹地多了几个生面孔，都纷纷打听是老陈家的谁回来了，估计他们的业余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人群竟然越围越多，跟在陈卓他们的后面，浩浩荡荡地往陈家赶去。
    等到了陈家的老宅，还没有进堂屋就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在说话，“老二家的，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伺候他们啊？”
    “远来是客嘛，总不能让人家赶了一天路没有饭吃啊，”那老二家的极为圆滑，接着就漏了底，“万一老三家一高兴，给我们点儿城里的好衣服呢？”
    另一个声音道：“不可能！他们就是工人，打工仔，哪里会那么大方？”
    ……
    尽管她们使用的都是东越的方言，但陈卓通过上下文联系，还是能大致做个小翻译的，“瞧不上咱们家，把两位伯母和婶婶气坏了。”
    柳婳听着难受，推门先进去，“大嫂、二嫂、五嫂，我们回来了！我大哥他们呢？”
    三个老娘们儿立刻收敛了话语，各自穿着围裙走出了大门，撞见陈卓他们，三人脸上立刻有了笑容，“三兄弟，黑了！”
    “司机嘛，常年开车，肯定会黑的，你们看三媳妇儿，哪里像四十岁的人哦！”“哎呦喂，这是小卓吗？怎么长这么高了？帅的嘞！”
    三人前倨后恭的状态立刻惹来一路跟着陈卓他们过来的邻居们一阵大笑，“陈老大的老婆就是凶哦，晚上不知道陈老大打不打得过她！”“陈老二的媳妇也不怎么样，尖嘴猴腮的像个猴子一样！”“老五的媳妇长的还可以的，就是人好像有点儿不太聪明的样子！”
    老大媳妇儿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听到门外聚拢过来的邻居的话，立刻掐起她的粗腰，“你们要死了你们？我们家的事情要你们来管？”
    老二的媳妇儿瘦高瘦高的，陈卓估计拿根线就能跟风筝一样地放飞，她立刻声援大妯娌，“我看谁天天嚼舌根子！”
    老三媳妇儿相对来说正常一些，可就是什么都好像慢半拍似的，“三兄弟，壮了不少啊，身体真好，不像你五弟。”
    谭荷花伸手分开三个儿媳，露出门户，拉着汪瑾的手就往里走。
    这下可是炸了庙了，大儿媳恨不得一跳三丈高，“妈！你可没有这么拉过我的手！我们家这么孝敬你，也没看你给我们好脸色！”
    “就是啊，妈！结婚的时候，我都没见你今天这么笑过！”老二媳妇儿马上声援。
    老三媳妇儿最有意思，她一眼就相中了汪瑾手腕上的那个金镯子，“啧啧啧，这镯子可不小哦。”
    陈卓看了眼老爹，“爸，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愿回来。”
    “唉，都是些妖魔鬼怪，”陈广权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岁数大了，人也应该多少能转变一点儿，还是我太乐观了，这分明是恶化了。”
    “恶化了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恶化了就切哪呗，跟治疗癌症一个道理。”
    陈广权递给陈卓一个大行李包，“去，帮你妈解围去，要不这三个货能磨叽一天。”
    陈卓结果行李包就冲了过去，“大娘、二娘、婶婶，麻烦让让。”

 第605章 陈老三的大招儿

    第607章陈老三的大招儿
    “哎呦，这是谁啊？莽莽撞撞的，没有礼貌！”大儿媳见陈卓人高马大地扛着包就冲过来，下意识地躲到一边儿。
    谭荷花似乎早就习惯了儿媳们的刁蛮和撒泼，拉着汪瑾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对其他三个儿媳们的言语也没有置评，瞅准了陈卓趟出的路拉着汪瑾就走了进去。
    其实五儿媳眼馋的汪瑾手上的金镯子就是老太太送给汪瑾的，其他儿媳都没有，但她也没有藏着掖着，跟谁都是直截了当地说，当年差点儿把老三卖了，导致老三十六岁就跑出去当兵，她觉得亏欠老三，加上三儿媳各个方面做的都非常好，是个好媳妇儿，所以她才把祖传的金手镯传给了老三媳妇。
    虽然这理由正当且合理，但这完全挡不住三个儿媳有意无意地怨怼，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哭穷，把光秃秃的手腕给两个老人看。
    谭荷花带着汪瑾进去了，陈卓作为开路先锋也进了堂屋，外面就剩下陈渭生和陈广权父子俩，还有眼中好似死水一片的柳婳。
    三个儿媳妇看这三个人里只有陈广权是目标了，小眼神一传递，立刻火力覆盖。
    点头炮的自然还是岁数最大，撒泼技能修炼到最高级的大儿媳，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小把南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打量着陈广权，“三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啊，媳妇能往家里扒钱呦，不像我们几个不中用。”
    陈广权从来都是有仇的当时就报的性子，上一次回来是十年前，要不是老爹陈渭生拉着，他早就要跟大哥干上一架了，他拎着包往前迈了一步，气势骤起，“那是当然，我媳妇是劳动模范，是先进个人，不但能赚工资，还能挣奖金，当然不会像一些农村妇女一样天天不事生产，聚在一起扯老婆舌，惹人厌！”
    “你说谁！你再说一句！”大儿媳把南瓜子往地上一丢，叉起腰就要开骂。
    二儿媳和五儿媳都是见过上一次陈广权暴怒要砍人的疯狂模样的，他们算盘打的也是好，老大媳妇儿打头炮，要是老三好欺负，他们就一起痛打落水狗，要是老三又发疯，她们当然选择明哲保身，见陈广权这次连忍都不忍，直接就开怼，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一起望天，好像天上有花似的。
    陈广权气势丝毫不减，跟大儿媳对视，“再说一句，也是一样！我们夫妻俩是离得远，但我们对这个家从来都没有亏欠，我和汪瑾一年也就赚不到两万块钱，我们要生活，还要供小卓念书，但我们每年都会往这边汇两千块钱，二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间断过！”他说着就从手里的包中掏出一打银行汇款回执单，“这里是二十张汇款单，前面十年，我们赚的少，每年只有八百，但后十年都是两千，你现在就问问你！这一共两万八千块钱，有一分钱进了爸妈的口袋吗？”
    对于老大、老二、老五三家瓜分孝敬父母钱的事情，陈广权和汪瑾本来一点都不知情，还是他们在回来之前给大妹妹陈元春打了电话，才得知这件事，当时就气的陈广权破口大骂，今天老大媳妇儿既然自己往枪口上撞，他连小技能都懒得放，直接大招，疯狂输出！
    陈广权看眼前三个泼妇默不吭声，立刻乘胜追击，手里晃动着一打回执单转过身，面对那些闻讯赶来的邻里乡亲，“诸位乡邻，你们都是明事理的人，我们夫妻俩累死累活赚来的孝敬父母的钱，没有一分进爹妈的口袋，你们说钱去哪儿了？”
    “那还能去哪儿，被你家老大、老二、老五分了呗！”
    “哎呦，怪不得这些年陈家老大媳妇儿总是穿新衣服，我还以为陈老大有什么赚钱门道呢！原来是从爹娘手里抢的！”
    “我早就说过，陈家也就两个女儿是孝顺孩子，现在加一个，老三做的也可以喽！”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大儿媳本就是没有什么见识和智慧的人，撒泼打滚、骂人祖宗在行，一旦像当下这样遇到真正的大事儿，立刻麻爪，她先是看向另外两个妯娌，看她们也是六神无主，低声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斗志再起，她绝对不能不说话，那样可就等于默认了，抬眼见到天塌下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老公爹，立刻好似抓住救命稻草，哀嚎一声就倒在了陈渭生的脚边，“爹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老三的钱我可都给你们了啊！”
    这老娘们儿也算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她的思路倒也算清晰，她觉得在全村人的注目下，老公爹为了陈家的脸面，就算没拿到钱也会捏着鼻子说拿了，这样陈家的脸面就保住了，等进了屋关了门，谁还能说得清？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一向老实不言语的陈渭生背着手，仿佛没有看到脚边的大儿媳妇，对陈广权道：“我和你妈没有收到过你的钱，丢了的话就报官。”
    陈广权也没料到在他眼中完全是个木头人的老爹竟然会来这么一下狠的，至少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将近三万块钱，真要被谁偷了的话，至少得判年，”接着一咬牙，“好！等会儿我就去镇上派出所！”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外围的乡邻们顿时起哄，“好！报官好！”“对对对！抓起来！都抓起来！”
    老五媳妇儿岁数最小，也最胆小，这会儿被吓坏了，感觉腿都有点儿发软，靠在墙上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老二媳妇儿见此情况，知道自己再看热闹下去，自己家也跑不掉，那钱可是他们三家一起分的，“老三汇过来的钱都在的，一分都没少，我们都是知道的，我们怕爹妈年纪大了被人骗了去，所以就帮二老存起来了。现在既然老三回来了，那我们回头就把钱都送来，老三亲自处理。”

 第606章 进家门

    第608章进家门
    柳婳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三哥往家里汇了二十年的钱，却没有一分到了爹妈手里，可虽然气愤，但她不是有理就疯狂的人，陈家的脸面还是要的，她上前拉了一下陈广权的袖子，“三哥，我们还是进屋里去，有什么事还是在家里说。”
    陈广权不是浑人，他也明白他们一家拍拍屁股可以再不回来，但爹娘和其他几兄弟还要在这里生活，真要搞到不死不休，就很难收场了，“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误会就算了，等会儿把钱送来就行了，”他说着拽了一下陈渭生，“进屋。”
    陈广权他们进了屋，老大媳妇儿也爬了起来，看周围的乡邻还没有走，立刻怒不可遏地掐腰骂道：“站在别人家门口看热闹，就不怕遭报应！今后你们谁家死了人，我也去看热闹！都给我走开！滚！”
    陈家老大媳妇儿撒泼打滚的能耐整个村子都是首屈一指的，谁都怕惹上这个泼妇，惹急了这娘们儿是真干得出来在家门口泼粪，然后骂上一整天的壮举的，刚才又占理，他们还敢说说风凉话，出出这些年的鸟气，可现在人家家庭内部找到理由了，他们这些外人就很难再说什么了，纷纷散去。
    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
    一向泼辣的谭荷花今天反倒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汪瑾坐在堂屋里聊家常，对门外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关心。而一向老实不说话的陈渭生，今天却能一刀见血地补刀，这彻底颠覆了两位老人在陈卓心中的固有形象。
    看来，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眼见为实，听说来的东西永远别轻信。
    勤快的柳婳进屋就说道：“三哥，你把行李给我，你们的房间我都打扫好了，被子也都换的新的，早上还晒了。”
    陈广权把手里的包也递给陈卓，“跟你小姑去放东西。”
    汪瑾虽然嘴上跟婆婆闲扯着，但耳朵和眼睛却一直没有闲着，这会儿看陈广权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自己不能送去吗？儿子今天没少拿行李，不累吗？”
    陈广权道：“他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比我都高大半头，还不能帮爹妈忙活忙活了？”
    谭荷花想要说儿子两句，可话到嘴边上，她又咽了回去。
    陈渭生这时直接伸手把儿子手里的包接过去，“小卓，爷爷跟你去。”
    陈广权赶忙抢过来，“算了，还是我来。”
    陈卓把一切看在眼中，感觉要重新审视这个家了，似乎并不是爸妈转述给他的样子，这也难怪，人都是有主观视角的，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东西永远不可能一样，从别人口中得到的讯息也永远不可能是真相的全部。
    “小姑，往哪边走？”
    柳婳此时露出难得笑容，“小时候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指什么？”陈卓没有明白。
    陈广权接过话茬儿，“你小姑想说的是，当年因为怕黑，不敢一个人出去上厕所，愣是憋的尿裤子，然后一个人穿着小裤衩拎着尿湿的裤子到处找水缸，上上下下你跑了好几趟，现在却忘了怎么走？”
    陈卓的脸立刻就绷不住了，这他妈是亲爹吗？
    “用说这么详细？”
    陈广权哈哈一笑，“不说详细点儿，怕你想不起来！”
    柳婳忍着笑，“跟我走。”
    这里是谭荷花和陈渭生老两口自己的房子，其中一共有三间卧室，都在二楼，一间老两口住，一间柳婳住，最后一间就是常年空着的，专门给陈广权夫妻俩留着的，柳婳没事就会打扫，所以非常干净，但就是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张老木床外，整个房间也只有一个更旧的梳妆台和一个破衣柜。
    进了房间，放下行李，陈卓顿时傻眼，“我住哪儿？”
    柳婳道：“我房里有个行军床，等会儿给你搬过来。”
    “我跟他们一个房间？”陈卓指着自己老爹，一脸嫌弃。
    柳婳道：“这里不比你们家，你总不能睡外面去呀。”
    陈广权不耐烦的道：“大惊小怪的，这算多大点儿事儿？当年我转业到了百湖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野地我都睡过！”
    陈卓一看老爹又要说他的光荣史，立刻投降，“我服从组织安排，就这么办！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要下去跟爷爷聊天了！”
    “你爷爷不爱聊天！”陈广权没有把他的光荣史说完，心中有点儿不太舒畅。
    陈卓头都没回地下楼，“那是你以为！”
    陈卓走了，房间就剩下柳婳和陈广权。
    柳婳抓住这个机会问道：“三哥，你们那里好找工作吗？”
    “嗯？”陈广权一愣，“怎么？不想当老师了？之前不是说已经在镇上做小学老师了吗？”
    “我……”
    这时，大儿媳的粗嗓门打断了柳婳，“小婳！快去做饭，我和你两个嫂子要回家一趟，饭才做了一半！”
    柳婳跑到楼梯口应道：“哦，来啦！”然后看了一眼陈广权，接着就下了楼。
    陈广权是个大老粗，属于那种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没有讲透，转身就能忘的人，他甚至都没有细琢磨，在屋里转了一圈，抽了根烟，就把柳婳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
    陈卓见柳婳忙忙叨叨地就往厨房走去，他也凑热闹地跑过去，“小姑，我帮你做饭。”
    “男孩子做什么饭，你就等着吃就好了，”柳婳随口道。
    陈卓根本不听，硬是跟着柳婳进了厨房，“你怎么说也是人民教师，这个思想可要不得，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都喊了多少年了，男人一样可以做家务，女人一样可以赚钱养家。”
    这话似乎触动了柳婳，她突然就沉默起来，把刚刚大嫂没有摘干净的芹菜拿在手里，继续摘。
    陈卓这么说也是有意为之，他可不希望跟他走出山村的小姑带着封建糟粕出去，那是要吃大亏的。
    他看柳婳不吭声，知道这话有效果，也没有硬聊，左右看看就到菜板边上切起腊肉来。

 第607章 枷锁

    第609章枷锁
    后面整个做饭的过程中，陈卓和柳婳都没有说话，柳婳好像是因为触动了什么心中的什么事情，不想说话。
    陈卓就很简单了，他在观察柳婳，原因无他，想要找到小姑自杀的原因，就必须先了解她。
    两个人也都意识到一件事，童年时代的无忧无虑是无法延续到成年的，那时候柳婳虽然过的苦，但至少还总是笑着的，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常常跟陈卓讲述她幻想的老师生涯，带着学生们学习、生活的情景。
    陈卓的童年就非常简单了，绝大部分城市孩子也大都如此，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跟身边人也基本在一个水平线上，大家都差不多，也就不用羡慕什么，平时比的要么是学习，要么是其他小心机。幼儿园时代的陈卓虽然聪明，但胆子却不大，好在有个愣头青孙瑞帮他出头，他只要出谋划策就好了，这样的组合一直延续到初中。
    高中时代就变了，因为孙瑞一个人已经不能应付所有场面，逼着陈卓作出转变。
    这些性格上的小变化，虽然琐碎，但都影响着陈卓成年后作出的每一个决定，最终引领他走向成功。
    回头想想，自己性格的形成跟小姑的出现有很大的关系，五岁的时候是一个人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所谓“七岁看大”并不是虚言，人过了六岁以后，性格方面的特质基本成型，到死也很难改变。
    柳婳的性格温柔，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宁可自己委屈也要把别人都照顾的好好的，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特质，让陈卓产生了困惑，为什么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会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挨饿也要想让自己吃饱，宁可自己摔倒也要护着自己不受伤，他在享受这种照顾的时候也深深明白一点，自己不想成为柳婳那样的人，他可以帮助别人，但绝不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十岁的时候，人的性格已经成型，那个时候的柳婳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明媚的阳光下，那偶尔一闪的白皙小腰，清澈溪水中玲珑的小脚丫，嬉闹时自己偶尔擦碰到的少女胸部的绵软，等等，这些偶然又必然的意象都在潜移默化陈卓关于性、关于情爱方面的萌芽。
    仅仅两次接触，却都在关键的时间点上。
    这个女人，深深地影响了自己的人生啊！
    陈卓重生后另一个远超别人的巨大优势，就是这种仿佛灵魂出窍式的思考方式，这样的思考方式是他曾经不具备的，现在却仿佛天生就会一样，往往能够带给他非常不一样的思路。
    一顿饭，十个菜，陈卓做了四个，柳婳做了六个。
    当陈卓做的最后一个辣炒豆干出锅，柳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学会做菜的？你爸妈也让你做？”
    陈卓一边把菜从大锅中盛出来，一边说道：“这还要谢谢你呀，你记不记得你到东北的那年，我爸他们中午加班回不去家，是你给我炒了一碗猪油炒饭？”
    回忆起童年，总是美好而温馨的，柳婳不经意的嘴角上翘，“记得，那天你饿的直哭，我们又没有钱，我只能开火做饭，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当时浑身都是抖的，好怕那个罐罐爆炸，或者火苗突然窜起来把我烧死，要不是你在一边，我肯定要哭了。”
    陈卓摇头，“那会儿我太小了，除了记得猪油炒饭很好吃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意识不到，”他把盛好的菜放在灶台上，继续道：“就是你给我打下的基础啊，等你走了以后，再遇到我爸他们加班的情况，我就自己开火做饭。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放心，但做的多了，他们看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放任自流了，心也是真大，我记得那会儿我也才八岁，二年级。”
    柳婳露出温暖的笑容，但接着就有些气愤地指着陈卓，“噢！你八岁就会做饭！可你十岁那年回来的时候却天天追着我屁股后面要吃的，我只能天天想破脑袋地到处找能吃的东西，挖竹笋、挖野菜、摘果子、烤白薯、抓活鱼，每天挖空心思，我都累死了！你却吃的开心，从来也不说帮帮我！”
    “你也就嘴上说的好听，我真要说帮你的话，你会让我动手吗？”陈卓揶揄道：“我一靠近火堆一米范围，你记得你是什么样子吗？跳起来把我拉的远远的，跟我絮叨半天火的危险性。我看你抓鱼抓的兴奋无比，我也想去试试，刚脱了鞋，你就冲过来把我鞋给重新穿上，说小溪里滑的很，还有水蛇，让我远远看着就好，不能下水。挖竹笋的时候更是，我刚抡了一锄头下去，因为不会用差点儿砸到脚，把你吓的呀，愣是一个人背着竹篓，竹篓里还都是笋，然后独自一人扛着两个锄头回家，碰都不让我碰了。还有……”
    “停！”柳婳红着脸阻止了陈卓的继续吐槽，“别说了！都是我自找的，好了。”
    陈卓用水瓢在灶台边的水缸里盛了一瓢水，再泼到大锅里刷锅，“我没有说你自找的，我是想说一句谢谢你，小姑。”
    柳婳被陈卓突如其来的道谢，搞的有些发懵，“谢什么啊？”
    “谢谢你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总是保护着我，挖空心思让我高兴，以前我太小不懂这些，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知道自己欠你好多句谢谢，”陈卓一边刷着一边抬头看了眼柳婳，“但你不能永远这样啊，你是一个独立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的人生也只有一次啊，你如果把你的人生都牺牲掉，别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置评，但我爸妈，还有我，会非常伤心难过的，你知道吗？”
    柳婳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陈卓了，这一番话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她是一个弃婴，虽然被领养，可仿佛跟这个家庭永远都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她没有办法真的融入，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个家庭的所有人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
    你，是捡来的！
    你，要报答这个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第608章 我干的

    第610章我干的
    柳婳已经记不清从几岁起就在帮妈妈干活了，四岁？五岁？
    那时候大哥、二哥还没有娶媳妇，三哥已经当兵离开了家，大姐和五哥都还在上学，柳婳每天睁开眼就要上山捡柴火，回到家还要洗衣服，等再大一点还要去担水、做饭，留给自己学习的时间非常少，可自己好喜欢学习，好喜欢读书啊。
    柳婳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家，到外面去闯荡，然后通过用三哥寄钱的方式来表达孝心，可家里人都在反对，她能怎么办？
    特别是……
    “小婳！你做个饭怎么这么慢啊？你大哥他们都回来了，菜还没做好？这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大嫂挑开帘子走进了厨房。
    二嫂也跟着走进来，“就是的，不要以为长的好看就行的，到了婆家以后还是要看能不能干活，能不能生儿子，晓得吗？”
    柳婳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就要作出解释，表示她和陈卓已经做好了，但她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陈卓抢了先。
    陈卓把手里刷锅用的竹帚一丢，转身上前一步就挡在柳婳面前，独自一人面对大娘和二娘，脸上满是笑容，“大娘、二娘，你们来的正好，今天这顿饭，我和小姑替你们做了，我们也不需要你们感谢，等会儿吃了饭，刷碗、收拾厨房的活儿你们就多干点儿。”
    大儿媳下意识地就想开骂，可终究还是有些理智的，陈卓虽然是晚辈，可毕竟是老三家的孩子，自己那边可还欠着钱呢，“哎呀，小卓也在这儿啊，你是客人啊，怎么还来厨房干活呢？要说你这小姑也真是的，怎么能让给你个孩子干活呢？”
    “偷懒呗，”二儿媳直接补刀。
    这俩哼哈二将，果然合体后战斗力更强。
    陈卓笑容不改，“是我自己想帮小姑的，人嘛，总不能老是吃闲饭，人长一双手就是用来劳动的，毕竟是你们三个人的活儿。”
    大儿媳和二儿媳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这个老陈家第一个三代男丁应该也有二十岁了，不能再当他是小孩子了，这几句话的战斗力可一点不弱。
    “大家吃饭嘛，谁有空谁就做啊，也没有说就是我们三个人做饭啊，”二儿媳说道。
    陈卓道：“我觉得，就算是家里，也应该有起码的公平公正，小姑独自一人到镇上去接我们一家人，挺累了，这做饭的活儿本就不用她再忙了，现在做了，又被嫌慢，那要不就算了，别吃了。”
    大儿媳的火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将，习惯性地叉起腰来，“这就是大学生的水平吗？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吗？”
    陈卓不再言语，随手拿起一盘菜，手一抖，整盘菜就落在了地上，瓷盘子碎片和菜摔了一片。
    二儿媳还没见过这样于无声处听惊雷的事情，对陈卓突然有些神经质的举动搞的心里毛毛的，对这个侄子的行为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你干什么？疯了吗？”
    陈卓面无表情地伸手又拿过来一盘菜，又是轻轻一丢，啪啦！
    柳婳上前拉住陈卓的胳膊，“小卓，你这是干嘛？”
    陈卓扭头看向柳婳，“小姑，你记住，人生来可能并不平等，但我们自己要追求平等！你不欠谁的，过去没有人帮你，现在有了！”说着他直接抄起擀面杖，把放在小桌上，准备端出去上菜的所有菜全部扒拉到地上，哗啦一下，盘子碎片、菜汤、肉块、菜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大儿媳疯了似的的挑开帘子，“反了！反了！老三这个儿子造反了！”
    二儿媳看了眼拎着擀面杖的陈卓，总觉着这孩子身上有点儿邪气，她不是大嫂那种没脑子的人，虽然也火大，但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大嫂走了出去。
    帮腔可以，出头鸟，不做。
    柳婳思考着陈卓刚刚那番话，一直冰冷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暖洋洋的，很安心。
    陈卓拎着擀面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小桌子，“有点儿可惜了，一口都没吃，那鱼看起来就挺好吃的。”
    本来非常感动的柳婳，被陈卓这番话给气乐了，“可惜你还糟蹋！”
    “没办法，我这次回来的人设就是这样的，人不狠，人设不稳嘛！”陈卓嘿嘿一笑，自觉邪魅狂狷。
    “人设？什么意思？”
    陈卓刚要给柳婳上一课，厨房的门帘就被再次挑开，这次来的人可是不老少，自己的爹妈、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和五叔都到了，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汪瑾是满脸疑惑，自家儿子她还是了解的，那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性子，他能这么做，肯定是被逼急了，真生气了。对丈夫老家这些人，汪瑾作为儿媳，很多事情是不好置喙的，但她也有她的底线，那就是儿子，她就这一个孝顺又争气的宝贝儿子，谁动他，她就跟谁拼命！
    陈广权最是无所谓，这个家里要不是还有老爹老娘在，八抬大轿抬他，他都不会回来，这次要不是儿子考上大学，又兴致勃勃地想回来看看，他才不会回来。刚刚在外面出了口恶气，浑身舒爽，老大、老二和老五回来后，好一顿没有营养的车轱辘屁话说了一堆，自己整烦躁着，没想到儿子给他搞了个大的，痛快！砸得好！
    陈渭生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表情，小眼睛也好像总是睁不开似的，他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看，靠在墙上，仿佛睡着了。
    陈家老大陈广福、老二陈广禄、老五陈广喜的表情都差不多，疑惑、惊讶、愤怒，还有些仿佛找到突破口的兴奋。
    三个儿媳嘛，这会儿丈夫都在身边，她们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随时准备战斗。
    谭荷花最是直接，站出来就冲柳婳吼道：“小婳！你干的好事！”
    柳婳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眼中因为陈卓刚刚说的话而亮起来的星火，瞬间就熄灭，又恢复了那了无生趣的灰暗色彩。
    “奶奶！看这儿，我！骂我！我干的！”

 第609章 法理正义

    第611章法理正义
    陈卓嬉皮笑脸地看着谭荷花，手里的擀面杖依旧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咔咔咔咔的声响。
    谭荷花似乎对陈卓他们这些第三代孩子有种难以下手的无力感，见陈卓站出来，她刚刚的气势顿时弱了，竟然没有理会陈卓，而是继续对柳婳吼道：“小婳！你还站着干什么？收拾干净！再做一桌饭出来！”
    “奶奶，这些菜是我做的，也是我砸的，”陈卓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我今天就问你要一句公平，今天只有小姑去接了我们，为什么她从村里到镇上跑了个来回后，还要做这一家人的饭菜？我这两位伯母和婶婶不能做吗？”
    谭荷花抿了抿嘴唇道：“她们不是回家取钱了嘛。”
    “好！要的就是您这一句话，”陈卓继续道：“我理解的没有错的话，您的意思是，本来是有分工的，小姑去接了我们一家，就不用做饭了，而两位伯母和婶婶她们负责做饭，对不对？”
    “对是对，可是……”
    “不用可是，我再确定另一件事，”陈卓这回看向自己的大伯、二伯和小叔，“这个家有没有一个做主的人？是我爷爷奶奶说了算，还是大伯、二伯、小叔，你们说了算？”
    大伯陈广福是个微胖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拿捏出来的派头却不小，总是喜欢模仿但是里的领导干部穿着，裤子提的很高，衬衫掖进裤子里，外面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夹克，头发稀疏却梳的一丝不苟，见陈卓冲他们说话，他拿捏出家族长子的派头，往前走了一步，咳嗽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陈家在这上洋村也是能数得上的大户，大家族当然是长辈说了算。”
    陈卓点点头，“那我理解的没错的话，这个家里的长辈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对吗？”
    “那是自然，”陈广福皱起眉头，“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今天这么多长辈都在这里，你一个晚辈在这发号施令吗？”
    “正所谓，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陈卓从容应对，“我是晚辈没错，但也是陈家的一员，不但是一员，我还是陈家第三代的长孙，而且今年我已经二十岁，我想我有上主桌吃饭的地位了，那么我在这个家也该有说话的权利，对吗？爷爷？”
    众人谁都没想到，陈卓会把这个话题抛给似乎永远透明的陈渭生，特别是那三个儿媳，颇有点儿看笑话的意思，讥讽地看着陈卓，等着他出糗。
    陈卓好像毫无所觉似的，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渭生，一声不吭。
    仿佛睡着了的陈渭生却在这时睁开了眼，“按规矩，没有错。”
    陈卓兜兜转转了一圈，要的就是这个话语权，不管事实上陈家是不是长辈说了算，但陈广福这个话既然说出来，他就不可能在再吃回去，现在陈卓从陈渭生的嘴里要来了肯定的答案，就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名正言顺，且师出有名。
    很多时候，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就是国家间战争的缩影，想打仗没有问题，但必须在法理上站得住脚，甭管大家是否心知肚明，甭管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儿，表面上的功夫必须要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如此，掌控了天子就掌控了大义。
    陈卓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可以继续说话了？”
    陈广福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地恶心，这个家里有多久没有第二个声音了？他不记得了，好像从他成人，老三又当兵离家了以后，这个就彻底成了他的一言堂，什么事情都他说了算，至少稍微照顾老二和老五的利益就可以了。
    老爹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管。
    老娘是个泼辣性子不假，但只要他一沉下脸，她立刻就会顺从。
    大妹妹远嫁，虽然不好拿捏，但毕竟人在外面。
    小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根本不算陈家人，说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长久以来掌握话语权，让陈广福早就忘记了什么是规矩，更不会想到第三代中还敢有人挑战他的威严。
    一时间，厨房内外只有呼吸声，落针可闻。
    陈卓见没人搭茬儿，继续说道：“没有人反对，那我就继续说，既然爷爷奶奶说了算，那奶奶交代的是什么？这顿饭由我的大娘、二娘，还有婶婶来完成，我们一家刚刚落脚，小姑做完了她的分内事，爷爷奶奶是长辈，这么分配没有问题？”他看向二叔陈广禄。
    陈广禄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可这大侄子定定的看着自己，他又不好装没看见，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那我就想问问大娘、二娘和婶婶了，你们饭做了一半就跑了，等我这个不远千里过来的侄子和累了一上午的小姑子把饭做好了，你们才回来，回来后不说来帮忙，进来就数落我们做的慢，还说我小姑嫁不出去，”陈卓剑眉倒竖，怒道：“这是哪家的道理？哪家的规矩？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你们还有没有起码的亲情可言？正义公理又何在？”
    众人被陈卓突如其来的正义之吼彻底镇住了，他们最大的官儿也就见过村长，哪里见过这么正义凛然又有理有据的控诉，顿时不知所措，特别是三位儿媳，她们甚至有种自己将要被警察抓走判刑的错觉，好像自己杀了人似的。
    五儿媳最是胆小怕事，她第一个判断，“那个，大侄子，我刚刚没有进来呀，不关我的事啊，我刚才去洗手了，正打算来帮忙呢。”
    大儿媳和二儿媳被气得恨不得吐血三升，大儿媳最是没脑子，直接窝里斗，指着五儿媳就开怼，“你放屁！刚才在外面是谁说的今天要好好说说柳婳，让她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漂亮就能怎么样！到了门口你他妈屎尿多跑去撒尿，现在倒是把自己摘干净了！你倒是想得美！”
    二儿媳真的很想一脚把这两个猪队友踹飞，现在彻底完了，这两个夯货一唱一和，等于把一切都承认了。

 第610章 铁公鸡拔毛

    第612章铁公鸡拔毛
    陈卓摆摆手道：“大娘、婶婶，稍安勿躁，你们的官司什么时候打都一样，咱们先把我这边的事情捋顺了，好？”
    “行，大侄子，你先说！”大儿媳好似站到了陈卓一边似的，还大义凛然起来，搞的众人哭笑不得。
    陈卓也憋着笑，继续道：“我想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和小姑忙碌了半天做好了饭菜，结果大娘他们进来就找茬儿，我气不过就把所有的菜都掀翻了，谁错谁对，你们自己评判。”
    陈广福被陈卓这一套组合拳打的有点儿懵，但听到这会儿，他大概能明白一层，自己家的傻女人被人抓到把柄了，好在事情不大，“就是饭菜这点儿小事嘛，这有什么打紧的？这样，今天老三一家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也不用在家里吃了，我做东，到村长家的饭馆吃一顿，给老三家接风洗尘！”
    大儿媳顿时跳起来，“凭什么？”
    陈广福狠狠地瞪了一眼媳妇儿，“嘴巴给我闭上！做哑巴会不会？”
    大儿媳见老公这么凶狠，立刻蔫了，转而看向老五媳妇儿，“你给我等着！”
    老五陈广喜面子上挂不住了，自己还在这里呢，“大嫂，等着什么？你说说清楚，我也听一听。”
    陈广福再也忍不住了，过去直接给了老婆一个耳光，“回去把孩子带上！赶紧去！”
    大儿媳委屈巴巴捂着脸，看老公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陈广福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你们大嫂就这个德行，没文化，也没脑子，你们不要往心里去，等下我让她给你们赔不是！”
    陈广喜没有接茬儿，却转而训斥起老婆来，“你以后少往外乱跑！实在闲得慌就跟着我学竹编！”
    五儿媳再傻也知道现在不能乱说话，点头称是。
    陈广权感觉自己浑身舒泰，自己这宝贝儿子是真的长本事了，舒服！哈哈！
    “大哥请客吃饭，我这辈子还真就一顿没有吃到过，今天得好好喝一杯，走走走，我都饿了！”陈广权率先离开了厨房。
    陈广福鼻子都气歪了，老三这对父子是在外面修炼成精了，特意回来跟自己过不去来了吗？
    “走，走，我也饿了，”陈广福也只能这么说。
    众人稀稀拉拉地往外走，谭荷花还不忘对柳婳喝道：“小婳！收拾干净！”
    柳婳刚要点头称是，陈卓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姑，走，我先带你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收拾不着急，回来再说！”他拉扯的力量很大，柳婳根本无法反抗，就被他拉了出去。
    谭荷花看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气不太顺地跟着几个儿子走了出去。
    陈卓也不算临时托词，他真的拉着柳婳上了楼，把他唯一的行李，一个双肩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条盒子，递给柳婳，“小姑，你自己打开。”
    柳婳乖乖地打开盒子，见到里面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钻石项链，当时就懵了，“这，这太贵了，我不要。”
    “给你买的，你就戴着，”陈卓不由分说地从盒子里把项链拿出来，“我给你戴上，吃饭就戴着去！”
    柳婳哪里肯，“不行不行，我要跟三嫂去说，这太贵了，我真不能要！”
    “你以为这是我妈给你买的？”陈卓笑道：“不是的，这是我自己打工赚钱买的，你放心戴着就是了。”
    柳婳不信，“你打工？能赚这么多钱？不要骗我，我又不是傻子。”
    “我做家教啊，一堂课就能赚几十块呢，”陈卓胡诌道。
    柳婳看陈卓说的自己自信且笃定，将信将疑，“真的？”
    “我对天发誓，要不是我自己赚的……”
    柳婳打了一下陈卓的胳膊，“闭嘴！誓言是能乱发的吗？”
    “那这样，我先给你戴上，等下你问我妈，行了？”
    “那，那好，”柳婳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首饰，哪有女人不喜欢钻石项链的。
    陈卓直接就绕到柳婳的背后，给她把项链戴到脖子上，“自己照照镜子去！”
    柳婳跑到破旧梳妆台前，自己找了找，越看越喜欢，“要是你妈买的，我可立刻就摘下来！”
    “没问题！”陈卓把项链盒子往床上一丢，“走，蹭大伯饭去，这机会难得啊！”
    “嗯，是很难得，我也没有吃到过，”柳婳认真地道。
    可以想见，这个家是多么地冰冷无情，一家长子竟然没有请家里人吃过饭。
    路上，陈卓还是不太相信，“大伯家的老二出生的时候，没有请客吃饭？”
    柳婳摇头，“好像是请了，但没有请我们，据说是请什么领导吃饭，我们不方便去。”
    “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跟着村长做什么玻璃门窗，好像在镇上做活，”柳婳道。
    陈卓联想到前世大伯家一夜暴富后，做的也是玻璃门窗生意，大概猜到应该是他发现了猴票价值，卖掉以后自己做起了老板，而目前他应该还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喝汤的小老弟。
    不好意思了，大伯，做小弟的日子可能要更久一些了，或许这一久，就是一辈子。
    村长家所谓的饭店，就是在村子靠着的唯一一条大路旁的一个独立旧房子，给过路的商贩歇脚用的小吃部，最多也就能摆下两桌，还非常挤。
    陈家人一到，等于包场。
    排面，拉满！
    陈广福可不觉得这排面有什么寒碜的，就见他不停地忙里忙外，又是点菜，又是拿酒，还要安排座次。
    最后就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尽管有封建思想的余毒在，但表面上给出的理由还算说的过去，女人孩子不喝酒。
    陈卓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他的两个弟弟，大伯家的七岁，二伯家的五岁，都是二胎。
    大伯和二伯家的老大都是女儿，都在镇上念高中，五叔家的女儿在外婆家。
    这样一来，女人桌上，就是谭荷花、柳婳、汪瑾、其他三个儿媳，还有两个小娃娃。

 第611章 福禄寿喜财

    第613章福禄寿喜财
    陈广福意气风发地安排好座位，好似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是乡村小吃部，而是某个知名大饭店，场面不大，但气派不小。
    当陈广福安排好所有人后，发现陈卓不见了，他左右看看，小房间拢共也没多大，一目了然，并没有陈卓的身影。
    就在陈广福想要吆喝的时候，陈卓从门外跑进来，“哈哈，来啦来啦，大家久等了哈，”他手里不知道从哪掏腾来两瓶古越龙山的花雕，砰的一下放在桌上，坐到陈广权下手的空位上，“这酒还真不好找呢。”
    陈广权虽然多年不在老家，但还是识货的，“古月龙山，好酒啊，好多年没有喝过正经花雕了，来来来，给你爹倒上，”他摆出一副老爹姿态来，还十分享受。
    养儿一世，用在一时啊！爽！
    陈广福盘算了一下，还是觉得跟这个大侄子搞好关系才符合自家利益，人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还是安京的知名大学，万一以后有出息了，关系好才能张口求人，真闹僵了，什么都得不到，太亏了。
    “小卓啊，别看你年纪不大，这眼光还是不错的嘛，古越龙山是我们这边非常不错的花雕了，好酒！”陈广福主动拿起一瓶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准备给大家倒上，“你跑哪去买的，我记得附近没有什么商店啊。”
    “我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儿买去，这不是村长家的店吗？我跟老板娘要的，她说这是她这里最好的酒了，”陈卓笑容越发灿烂，“还得说是大伯的面子金贵，我一说大伯请客，她立马就把这好酒拿出来了。”
    陈广福闻言，倒酒的手明显一抖，琥珀色的酒汁撒了一些出来，差点儿倒在陈渭生的身上，老头儿丝毫未动，仿佛世间已经不存在能让他惊奇的事物，等陈广福倒完，他迅速地俯身探头，对着那一小滩黄酒猛地一吸，酒汁悉数进嘴，品了品，点点头，“好酒，十年！”
    陈广福拎着酒瓶的手都在发抖，这个包装的古越龙山本来就得二十多块，十年的话，少说也要三十多，两瓶就是六十多，再加上今天的两桌饭菜，他感觉心在滴血。
    这会儿在农村小饭馆吃饭都很便宜，像样一点儿的一桌酒席，几十块也能拿下，粗略算算这二百块也打不住了，他跟着村长累死累活忙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五百块，一顿饭搭进去一半！
    陈卓把陈广福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心中暗笑，面上却一点儿不显露，站起来走到陈广福的身侧，接过酒瓶，“大伯这是累着了，手都开始抖了，你快坐下歇会儿，这桌上我最小，这酒我来倒！”
    陈广福一琢磨，这顿饭钱加酒钱反正是跑不掉了，面子要是再丢了，那他妈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一想，他立刻调整了情绪，“哈哈，小卓真是大了，懂事了，我记得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还只会天天想着吃好吃的，现在都已经可以招待酒宴了。”
    酒宴？就这？
    陈卓心说，这老头儿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轮圈给所有人的酒碗都倒满，陈卓刚要坐下，就听大儿媳吆喝道：“给我也来一碗！”
    陈卓转身就给大娘倒酒，“大娘是懂酒的人啊，估计要是别的酒大娘都不会喝，好酒就需要大娘这样懂酒的人才能品出味道来。”
    大儿媳看着眼前的酒碗慢慢被倒满，心在滴血，这都是钱啊，自家的钱啊！老公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自己不可能再收回，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把着最值钱的酒多喝点下肚，少便宜别人一点！
    要不怎么说陈卓坏的出奇呢，他一边倒一边嘴上不闲着，一会儿夸酒，一会儿又说他刚刚跟老板娘说加了几个硬菜，一会儿又问，这里流不流行打包带回家，他想慢慢吃。
    大儿媳被急火攻心，意识模糊，“你，你，你别说了！回去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去！去去去！”
    “好嘞！”陈卓屁颠儿屁颠儿地回去，然后就举起酒杯，“来来来，这里除了两个小弟，就我是晚辈，这第一杯酒我来敬诸位长辈！祝爷爷奶奶健康长寿，祝大伯、二伯、小叔财源广进，祝大娘、二娘、婶婶青春永驻，祝我爸妈和小姑开心快乐，祝两个小弟弟未来出人头地。我干了！”
    陈卓是一点儿不玩虚的，说干就真的干，一仰脖，一碗酒就下了肚，“果真是好酒啊！”
    众人看这个晚辈都一饮而尽，也纷纷举杯喝酒，除了陈渭生只喝了以后外，其他人都一饮而尽，然后纷纷夸奖确实是好酒。
    陈广福一碗酒下肚，只喝出割肉的疼痛感，好酒赖酒是一点儿尝不出来。
    陈卓拎起酒瓶想要再倒酒，却发现已经空了，喃喃自语道：“这就没了一瓶，这两瓶好像也不够喝啊。”
    陈广福的心脏都差点儿被陈卓一句话搞的停跳，拍案而起，“这菜上的也太慢了！怎么回事儿！我去看看，催催他们！真是太差劲了！”
    陈广福气急败坏地跑了出去，陈卓优哉游哉给自己重新倒上半碗酒，又给二伯、小叔和自己的老爹倒上半碗，“大伯赚钱也不容易，咱们还是省着点儿，也别干了，小口慢慢喝。”
    大儿媳在另一桌上听到陈卓的话，眼泪差点儿流下来，也不知道是该谢谢他，还是该骂他。
    就，挺复杂的。
    陈广禄和陈广喜面面相觑，这大侄子不会是精神病？怎么正的反的都让他干了，让他说了？
    陈卓完全不管别人是什么表情，转而看向爷爷陈渭生，“爷爷，当初你跟奶奶是不是打算来个福禄寿喜财，全进门？”
    陈渭生一直耷拉的眼皮抬起来，看向陈卓，轻点头，“是这么想的，可养不起了，不能再生了。”
    “也是哈，”陈卓轻描淡写地拿起酒碗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放下，“要是小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福禄寿喜财就齐了。”

 第612章 恩与报答

    第614章恩与报答
    陈卓的话可谓石破天惊，一时间人人都不出声，要么看向陈渭生，要么看向谭荷花。
    柳婳神色黯然，就因为自己是女孩，所以才不能融入这个家吗？
    陈渭生淡然摇头，“不姓陈，不能进族谱。”
    陈卓点点头，“不能进族谱，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收彩礼，为什么？”
    “捡回来，养到大，这是恩，”陈渭生几乎没有思考，“我不求她还，但你奶奶不肯，她怕小婳的家人找回来，断了这份情。”
    “怕断了情，就要收钱？”
    “情和钱，总要留一样，”陈渭生略显浑浊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陈卓。
    陈卓收起了玩世不恭，琢磨了片刻，“是这个理。”
    这世上并不人人都是圣人，人有七情六欲就一定有种种缺点，陈渭生和谭荷花的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就是这样的，人人都可以指责他们功利，但若易地而处，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做的比他们好。
    一对夫妻育有四子一女，生活贫苦，一度到了要考虑名为过继，实则就是卖掉儿子的地步，虽然没有真的卖，但足见当时苦到什么程度，可尽管如此，夫妻俩捡到一个弃婴的时候也没有选择视而不见，硬是担负起了抚养的责任。
    弃婴身上除了一张字条，什么都没有留下，字条上也仅仅是“柳婳”两个字，夫妻俩思来想去还是使用了弃婴亲生父母所起的名字，并没有让其姓陈，光这份磊落就不是人人能够做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婳出落的越发漂亮，谭荷花失去女儿的危机感越发强烈，也逐渐扭曲，对柳婳的态度越发的不好，不但要求她做各种的活儿，还要规划她的人生。
    当老师？不行，因为那会远离她。
    出去打工？不行，那会离的更远。
    嫁人？可以，我来选择好人家，要一份丰厚的彩礼，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找过来，我至少不会人财两空。
    自私吗？自私！可不能理解吗？
    至少，陈卓能设身处地地理解这份惶恐和不安，但他跟谭荷花不同，他有足够的见识和能力去化解，谭荷花不行，她生在旧社会长在农村的土地上，所见所闻都是家长里短和人情世故，她只能看到这么远，她无法破开这个局。
    其实从谭荷花和陈渭生所过的日子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老两口住的一直都是最破旧的老房子，新房子都是三个儿子在住着，吃穿用都极尽清苦，他们不去拖累任何一个儿子，七十多岁了，要一份彩礼，他们是要自己花吗？去哪儿花？做什么？
    到最后，这份彩礼要么会进了几个儿子的腰包，要么会在某个良心难安的夜晚，老两口商量后，还给那时已经嫁作人妇的柳婳。
    理顺了整个脉络，陈卓对两个老人的怨念也就慢慢消解了，或许柳婳的自杀他们真的有责任，但这也不能单单怪到他们头上，穷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华夏几千年封建糟粕的遗毒难消。
    陈卓和陈渭生的整个对话都没有背着任何人，都是正大光明地问与答，作为当事人的谭荷花和柳婳，表情各不相同。
    谭荷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饭碗，不言不语，表情平淡，但不时挑动的眼皮和眼中的波动还是能透露出她此刻心中的波澜。
    柳婳就直接多了，眼泪夺眶而出，喃喃自语，“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亲生父母，你们就是我的父母，我可以叫陈婳，为什么你们不能问问我？”
    陈渭生看了眼柳婳的侧影，“小雪的白校长说过一句话，血浓于水，骨血亲情天注定的。”
    陈卓看已经把话说开到这个地步，干脆再深挖一下，“小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这次回答陈卓的不是陈渭生，而是谭荷花，“我绑的，我不让她去镇上教书，把她捆在房里。”
    陈广权这才想到之前小妹问她能不能去东北打工的事儿，“镇上教书的工作丢了？”
    柳婳红着眼睛点头，“一个礼拜没有去上班，直接开除了？”
    “哎呀，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老老实实在家生孩子、看孩子，赚钱的事情让他们这些男人去做，这有什么不好的？几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大儿媳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家可是涧河村最好的人家，在镇上还有工厂嘞，等你嫁过去，我们一家都能借光！”
    尼玛！还有这傻娘们儿的参与呢？
    “张家的那个小儿子其实长的挺周正的，腿瘸了也不是天生了，是被车撞的，我问了，不影响下一代，”陈广禄也插话道。
    “就是，昨天小张还请我吃了饭，很好的人呐，”陈广喜也替那边说起好话来。
    陈卓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柳婳身上囚笼并不只是谭荷花的杰作，而是整个陈家上下的合谋，可以说这个家庭上下早就达成了一致，柳婳出嫁张家，既能有一份丰厚的彩礼，又能跟一个有钱的家族联姻，对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好处。
    除了柳婳本人。
    陈广福这时候回来了，“菜马上就上来了，酒就少喝点儿，我们家难得人这么齐，还是好好说说话，”他说着便发现了气氛不对劲儿，并没有人响应，坐下后问了身边的二弟什么情况。
    陈广禄把刚刚的事儿说了一遍，陈广福洒然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是多大的好事啊，张家有钱有势，小婳嫁过去是享福呢，早上张家的聘礼都送来了，在我房里，等会儿我就送过来。今天老三一家回来，小婳又有了好的归宿，实实在在的双喜临门，啊？哈哈！”
    陈渭生终于有了表情，眉头皱起，形成两道深深的沟壑，“这事情，是你能定的？”
    “我是长兄，长兄为父嘛，有什么不能定的？”陈广福满不在乎地道。
    陈渭生沉着脸道：“我和你妈都死了，才轮到你这个长兄当爹！”
    陈家兄弟都有些惊愕，今天是怎么了？一向什么都不管的老爹怎么不但话多起来了，人也变的强硬了，见鬼了？

 第613章 隐藏BOSS

    第615章隐藏boss
    陈广权见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父亲此刻一脸杀气的凶狠模样，脑中闪电似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
    深山密林中，大雨滂沱，迷了路的少年躲在山洞里瑟瑟发抖，一头瘸了腿的孤狼出现在洞口，斑驳的毛皮、瘦枯的四肢、瘪下去的肚子都向少年宣布着这是一头被族群抛弃的老狼王，可即使是被自然淘汰的狼王也不是少年能够对付的。
    就在老狼王要冲进山洞大快朵颐的刹那，一道身影仿佛从天而降，挡在了洞口，左手镰刀右手是一根斜削的细竹竿。
    少年已经有些发烧，迷迷糊糊地觉得这背影很像自己的父亲，可一句“爹”还没叫出口，就听那背影喝道：“后退！”
    老狼王已是饿极，到口的肥肉吃不上，怎可甘心，何况雨中很难找到活物，放弃眼前食物，它就要死！
    老狼王往斜刺里窜了两米，接着就是猛地一蹬，嗖的一下窜向那从天而降的男人，搏命！
    男人干净利落地往右一闪身，左手镰刀旋出一个刀花，竟然直接勾住了那老狼王的脖颈，使了个巧劲儿往下一带，那趋势已老的老狼王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地面，它刚要挣扎之际，细尖的竹竿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到了它的眼前，距离眼球仅有一寸。
    颤抖，畏惧，屈服，认命。
    很难想象，这复杂而真切的情绪竟然能从一头畜生的眼中逐一展现，男人盯着已经全身放松侧卧在地的老狼王看了几秒钟，下一秒突然举起竹竿嗖地一下丢了出去，发出噗的一声好似刺入败革的声音。
    老狼王本以为一命呜呼，但他没感觉到疼痛，扭头去找那竹竿，却见到那竹竿插在不远处的地上，竹竿的头上竟然钉着一只灰色的兔子，兔子的脖颈处被贯穿，动弹不得，但双腿仍然在徒劳地蹬着。
    男人把镰刀别在腰上，转过身走进山洞，抱起已经有点儿意识模糊的少年，把身上的雨衣裹在少年身上，看都没有再看那老狼王，走出山洞，下山而去。
    陈广权完全不记得这画面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记忆中的，但却总是挥之不去，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个人是他爹，可每当他见到那每天沉默寡言，从来没有反对过老娘意见，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老实男人，他就立马放弃幻想。
    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是自己这懦弱的老爹？
    也正是因为这仿佛梦境的画面，让陈广权在经历过差点被卖掉的事情后，选择了去当兵，因为和平年代也只有当兵能让他尽可能贴近梦中那威猛形象。
    可现在，眼前这个眼神犀利，气场雄浑的老头儿竟然让自己联想到那梦中的形象，难道……可为什么？
    陈广权陷入迷茫的时候，陈广福已经恢复了长兄范儿，“爸，你老了，不懂现在的行情了，这些事情还是我们来做主，你们老两口以后就享福就好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老爹有什么隐藏本事，只认为他是发了失心疯。
    陈渭生直接拍桌子，那力道之大，竟然把桌上左右的酒碗和酒坛都拍的腾空几厘米，发出的声音更是巨大，“这桩婚事，我和你妈都没有最后同意，小婳也没有同意，你收了聘礼，那你就自己嫁过去好了！我们家没有人嫁！”
    “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嫁？”陈广福火了，“这桩婚事我之前说的时候，你们明明都同意了，怎么现在又反悔？这让我怎么跟人家去说？我们陈家悔婚吗？”
    柳婳终于绷不住，面向陈广福道：“我没有同意！我谁都不嫁！”
    陈渭生也道：“我们说的是可以看看这家人怎么样，谁说过同意的话？”
    “人家张家是方圆十里最有钱的财主，看看人家怎么样，不就是同意了吗？这样的人家，你们能挑出毛病吗？”陈广福据理力争。
    “爷爷，您先别着急，聘礼的事儿可以放放，反正也只是聘礼，又不是彩礼，”陈卓露出标准的敦厚笑容，转而看向陈广福，“大伯，咱们还是先聊聊那两万八的事情。”
    本来觉得自己占了理的陈广福被陈卓这么一问，气势顿时泄了大半，眼睛一转，准备装傻，“什么两万八？”
    “就是这些年我爸妈汇给爷爷奶奶的钱，那是我们全家的一份孝心，都是我爸我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听说都是你代取的，”陈卓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指头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一下下打在陈广福的心头。
    陈广福真的很想一口否认，可这根本不现实，每一次去取款的时候，都是他签的字，这东西在银行一定有据可查，他抵赖是没有用的，可吃下去肥肉怎么可能吐出来，索性把心一横，“是我代取的，怎么了？”
    “哦，我就说大伯光明磊落，不会不承认嘛，”陈卓笑容灿烂地继续道：“那现在我们一家都到了，是不是请你把我们钱还给我们，好让我们孝敬爷爷奶奶？”
    “你们的钱？什么你们的钱？”陈广福也学着老爹的模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无论声势还是效果都完全不能跟前者相提并论，除了他手疼的厉害之外，没有任何威势可言，他龇牙咧嘴的道：“你这小子太没大没小，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广权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没溜儿的大哥，他也砰的一下拍了桌子，“我和汪瑾辛辛苦苦地赚的血汗钱，全都到了你手上，我们还不能问了吗？小卓代表的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他说话就是我说话！我有没有资格问你，我的钱去哪了？今天你能拿出来，这事儿就算了，拿不出来，我们就去镇上报案！”
    陈广福是有点儿畏惧陈广权的，十年前也是差不多的情景，两兄弟差点儿打起来，陈广权直接拎着菜刀要砍他，当时差点儿就吓尿裤子了，刚刚陈广权一拍桌子，又把当年的记忆拍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就往后边上挪了挪。

 第614章 儿子背娘

    第616章儿子背娘
    陈广禄和陈广喜对视一眼，要是别的事情，他们可以选择作壁上观，可这事儿他们没法置身事外，因为拿钱是他们三家一起平分的，每一次拿到钱都是三家平分，谁也跑不掉。
    陈广禄陪着笑脸道：“老三，大家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不要这样嘛，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
    “就是就是，三哥，你看菜都上来了，咱们边吃边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嘛，”陈广喜指着走进来上菜的服务员笑着打圆场。
    陈广权冷笑一声，“当然要和和气气的了，你们三家和和气气的才能分钱嘛，我算算哈，两万八，三家分就是，呃，这个……”
    陈卓本来还觉得老爹今天挺拉风的，却没想到在这儿掉链子，小声道：“九千三。”
    “对！九千三！”陈广权一点儿不脸红，儿子算的就是他算的，没毛病。
    这里的服务员就是村长的妹妹和侄女，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同村人，这样的丑事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陈广福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怒向陈广权吼道：“钱是让我们三家分了，有什么不可以吗？爹娘都是我们在照看，你不应该给我补偿吗？”
    陈渭生冷然道：“我和你妈吃的菜是自己种的，吃的肉是自己养的，吃的米是我买竹笋的钱买的，你们三兄弟照看了我们什么，你说说看，我听一听。”
    陈广福、陈广禄、陈广喜三兄弟一起看向陈渭生，他们几乎同时萌生了一个念头，眼前这个老头儿是自己的亲爹？是那个整天要么晒太阳要么睡觉的爹？
    陈广福咽了下唾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就陌生起来的老父亲，他对外营造的形象都是孝顺，恨不得天天跟人讲他孝敬爹妈的小故事，尽管都是编的，可说了这么多年，他自己都信了，现在自己的亲爹要把自己这张人皮扒掉，他慌了。
    尽管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可在许多农村，人的名声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一旦名声臭了，往小了说，会被人戳脊梁骨，往大了说，今后在村子里将寸步难行。
    这会儿就看出愚者千虑的效果了，大儿媳见老公被围攻，怒而看向谭荷花，“妈，你说句话啊，我和广福对你们不好吗？可不能这么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啊，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谭荷花此刻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态，平静地说道：“你们的爹不说话，我可以说话，他说了话，就是他说了算。”
    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陈广福再也没有脸待下去，悲愤地站起来，“九千三，明天我一分不少地给你们送来，从今往后，你们也别指望我给你们养老送终！”说完就过去抱起小儿子，愤然往外走。
    陈卓提醒道：“大伯，记得把聘礼给人退回去，不然人家到时候知道了真实情况，你的处境可就艰难了。”
    陈广福气的浑身发抖，一秒钟都不肯停留，加快离去。
    大儿媳“梨花带雨”地哭着追过去，这也就是没有门，不然非得来个夺门而出不可。
    陈广禄和陈广喜对视一眼，他们现在真的是里外不是人，老大还干脆点，直接跳出来做了恶人，可他们不敢啊，更加难受。
    “二伯、小叔，”陈卓一副天下第一号大好人的模样说道：“大伯气成这样，别回去打孩子，你们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情。”
    “哦哦，对对对，我们去看看，”陈广禄现在看陈卓竟然觉得这大侄子还是挺不错的，顺眼多了。
    陈广喜也假模假样的站起身，“哎呀，好好的团圆饭，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这两兄弟一要走，他们家的婆娘自然也不能再待下去，一会儿工夫，三家人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村长夫人，也就是小饭店的老板娘出现了，“我不管你们家闹什么，饭钱酒钱概不赊账！”
    陈卓站起身，“菜尽管做，做好给我送到陈家老宅去，”陈卓从钱包里取出四张大票，“这是饭钱和酒钱，多余的就当作你们跑腿的工钱，可以吗？”
    老板娘一见这四张大钞，顿时喜出望外，“你就是从安京城来的大学生？真的是一表人才啊，你放心，等会儿我亲自给你们送回去，”说完她就美滋滋地走出去催促后厨了。
    陈卓转而对陈渭生道：“爷爷，咱们回家，家里说话方便。”
    陈渭生的老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好像他多年不笑已经不会笑了，那笑容显得十分僵硬，看起来十分吓人。
    陈卓摸摸鼻子，“爷爷，咱不喜欢笑就不笑，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陈渭生立刻收敛那可怖的笑容，但眼中分明还有笑意，“扶着你奶奶，她的老风湿越来越严重了。”
    “扶着干啥？”陈卓大大咧咧的道：“让我爸背着，他天天都吵吵有劲儿没处使，儿子背娘，天经地义！”
    从回到家这个家就基本没有怎么说过话的汪瑾一听儿子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儿子的用意她明白，可她深知丈夫跟婆婆之间的那个死结，关于婆婆的话题，她平时提都不敢提，就怕点燃火药桶。
    除了谭荷花，几人都看向陈广权。
    陈广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来，走到母亲谭荷花身边，转身蹲下，“抚你奶奶上来。”
    “好嘞！”
    尽管陈广权还是没有叫出那声久违的“妈”，但这总是个好的开始，万里长征也算走出了第一步。
    陈卓过去扶着谭荷花胳膊的时候，感觉到老太太很紧张，还有些抗拒，但他还是稍微用了点儿，接着便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慢点儿，慢点儿，趴过去，对，搂着脖子，腿叉开点儿，非常好。”
    陈广权背着老娘站起来，瞪了陈卓一眼，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汪瑾高兴地过去踮起脚揉揉儿子的后脑勺，“还是我儿子厉害！”
    陈渭生也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往外走，会过的柳婳不忘检查一下酒瓶，发现第二瓶还有大半瓶酒，立刻盖好盖子，抱在怀里，看向陈卓，“哪里用四百块啊，你这么大手大脚的，怎么行！”

 第615章 母子叙话

    第617章母子叙话
    陈卓亲昵的搂住柳婳的肩膀，“小姑，他们都没发现你的项链，这不是白戴了嘛！”
    柳婳还没有跟谁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一时有点儿别扭，但一想到这是侄子也就释怀，或许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样的，“对了！我还没有问三嫂。”
    汪瑾见小姑子跟儿子这么好，很是欣慰，感慨儿子真的长大了的，能在家里主导一些事情了，自己和陈广权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以后有了儿子终于不会总吃亏了，同时她也为小姑高兴，她总觉得小姑子郁郁寡欢的状态不是好事儿，希望她能在儿子的插科打诨下恢复童年的快乐。
    听小姑子搭话，她问道：“问我什么？”
    “这个项链啊，是不是你买的？”柳婳把项链给汪瑾看。
    汪瑾挨近了看看，摇头，“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了眼陈卓，“这臭小子送的？”
    柳婳一听汪瑾的话，就知道真的事陈卓买的，心里有些高兴，毕竟她是真的喜欢，“他说是他赚钱买的，我怕是他跟你和三哥要的钱。”
    “没有没有，这小子现在出息了，能给人做家教赚钱了，生活费都没有跟我们要过。”
    柳婳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把项链摘下来，“三嫂，还是你帮他收起来，以后有了女朋友送给人家，肯定喜欢。”
    汪瑾按住柳婳的手，“女朋友是女朋友，小姑是小姑，他送你的你就好好戴着。”
    “小姑，你如果不要的话，那我就送给大娘，她肯定喜欢，”陈卓这坏逼有的是主意。
    柳婳一听这话，手下意识的就往回一收，“不行！”紧接着就察觉自己有点儿反应过激，有点不好意思，稍稍有点赌气的道，“那你给她！”
    汪瑾瞪了一眼陈卓，“小婳，别理他！天天就知道气人，我要不是身体好，早就被他气吐血了！”她一把从柳婳手里把项链拿到手里，“来！我给你戴上！不摘了！以后就戴着！”
    柳婳当然不愿意这么好的项链送给大嫂，默不作声的让汪瑾把项链给她重新戴上，“那，那我就先戴着，小卓要是碰到喜欢的姑娘，再给他。”
    汪瑾在柳婳身后跟陈卓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一笑。
    陈卓的心中顿生欢乐，老妈可以啊，以前没看出来，她还有这样的智慧和手腕呢！
    转念，他又有些黯然，上一世的时候，汪瑾和陈广权双双下岗，拿到点补偿也赔的精光，两个人一个开出租一个做保姆，脊梁早就被生活压弯，再好的交际能力也无法施展。
    重新戴好项链，柳婳挽起汪瑾的胳膊一起往家走去，陈卓跟在最后，琢磨着后面可能出现的首尾。
    陈卓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带柳婳离开，避免她的悲剧，至于爷爷奶奶，本就是被封建思想浸泡成的僵尸，懒得管了。
    陈卓才不会管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他只求问心无愧。
    但几小时的接触下来，陈卓觉察了不对劲，爷爷那惊天一拍桌，石破天惊，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
    奶奶虽然确实是个封建思想满脑子的老太太，但设身处地的去想，换做别人也真不见得能有什么不同。
    从小就是农民出身，长在战乱和宗族环境，封建思想深入骨髓，错真的在她吗？或许有，但绝不是全部。
    至少，她含辛茹苦的抚养了五个孩子，虽然动过过继儿子的想法，但终究没有真的做，在生活本身就贫苦的情况下捡到弃婴，义无反顾的把其养大，老百姓的善良，也就如此了。
    那么，现在，陈卓的想法变了，那三个不孝子成了他第一要整治的对象。
    回到了老房子，汪瑾和柳婳先把厨房收拾出来，饭菜也没有真的浪费，把碎瓷片处理干净后，那些被陈卓摔在地上的饭菜都被重新收集起来，喂猪的喂猪，喂鸡的喂鸡。
    在这期间，陈卓被陈渭生叫去了楼上他和老伴的卧室，这样一来，堂屋里只剩下陈广权和谭荷花这对嫌隙极深的母子，对坐无言。
    在厨房收拾残局的柳婳有些担忧的问汪瑾，“三嫂，三哥和妈单独在一起，真的没事吗？”
    汪瑾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有点担心，可刚刚那臭小子跟我猛眨眼，他一定有想法，我们还是听他的。”
    柳婳点点头，接着又好奇的问道：“三嫂，小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能说会道的，我印象里他还是那个怕黑的小男孩儿呢，今天的他，真的让我不敢认了。”
    汪瑾被问的也有些迟疑，：“我也说不准，这孩子打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心眼多，但好在没有什么坏心思，对我和你三哥也孝顺。可要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能独当一面了，应该就是高考之后，他把我爸妈哄的高兴极了，还一个人跑到了哈市去做家教，甚至连手机和生活费都能自己赚，我跟你三哥的同事们的孩子没有一个能做到这样的。上大学以后，说话也越来越成熟，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跟我打电话的是不是我亲儿子。刚刚你也看到了，他没有说什么话，可却能硬是把大哥他们挤兑的毫无办法，不得不顺他的意。我也有点看不透这小子了，但他也能让我安心。这次就随他，看看他能折腾出个什么局面来。”
    柳婳点点头，“真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小侄子了。”
    堂屋里，沉默了许久的谭荷花终于说话，“广权，妈对不住你。”
    这久违了快三十年的得道歉来的有点儿太突然，以至于陈广权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应。
    谭荷花的眼角流下浊泪，凄然道：“广权，妈当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你大哥和二哥已经很大了，人家不要，你小弟身体又不好，人家看不上，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
    陈广权也红了眼睛，“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再多的苦，我们都可以吃，哪个愿意被爹娘卖掉？”

 第616章 听爷爷的话

    第618章听爷爷的话
    谭荷花泪眼婆娑，激动的手在颤抖，“可我们没有卖你！没有卖！”
    陈广权沉默了，确实没有卖，那自己耿耿于怀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了！为什么是他？
    可刚刚老娘也给出了答案，只有他才最合适啊！
    那自己仍旧无法释怀的是什么呢？
    楼上，陈卓和陈渭生站在窗前，向外看去，近处是栉比鳞次的黑瓦房檐，放眼是墨黛远山。
    “山水江南，果然处处可入画，”陈卓双手按在窗沿，诗意了一把。
    陈渭生扭头看向这仿佛第一天认识的长孙，好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般，把高他大半头的陈卓看了个仔细。
    陈卓也觉察了老爷子的目光，熟练地掏出一盒华子，递给陈渭生一根。
    陈渭生似乎没有料到孙子能如此自然地给他递烟，但他只是迟疑了一秒钟就接了过去。
    孙子给爷爷发烟打圈，这确实可以载入陈家的史册。
    爷孙俩吞云吐雾了两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说来也是有趣，烟这东西在男人之间就是能轻易地拉进彼此距离，哪怕是爷孙，也照拉不误。
    “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想说就说嘛，不要扭捏，畅所欲言！”陈卓手指夹着烟，一副老江湖的做派。
    “不要学这副混混模样，陈家走过你爸这一代，立身要正！”陈渭生说话竟然有种老干部的感觉。
    陈卓嘿嘿一笑，“我还以为爷爷是社会人，不喜欢这套？那还有！”他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眉头轻皱，眼中淡淡哀愁，轻轻弹了一下烟灰，“爷爷，我陈家从你而下传承三代，我却从未听闻祖上事迹，为何如此？难道我在你们眼中还不能承担起陈家重担？”
    陈渭生的脸部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好好说话！”
    “咳咳，那个，我觉得爷爷挺不简单的，你要有什么故事要讲给我听，尽管说就是，我什么都能承受得住，”陈卓正经不了几秒，“比如咱们家哪里埋着金子，又比如你年轻时候救了哪个隐世豪族当家人的命，拿信物来！”
    “你真是我陈家的种？”
    “爷爷，不要开这种玩笑，很不好笑。”
    “可你长的跟我年轻时一摸一样的，不会有错！”
    这次换陈卓脸上肌肉抽搐，看着满脸皱纹，顶多一米六出头的老人家，凝重地问道：“爷爷，咱家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是祖传的吗？”
    陈渭生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孙子的后脑勺，“臭小子！欠打！”
    这一巴掌疼倒是一点不疼，但陈卓震惊的是，他竟然完全看不清陈渭生的动作，要不是后脑勺挨了一下，他甚至都不能确定陈渭生出了手。
    “爷爷，教我，我想打十个！”
    陈渭生终于放弃了试探，努力说服自己，亲孙子！亲孙子！亲孙子！
    自我催眠后，陈渭生终于讲出了，陈卓期待的故事。
    1930年，陈渭生出生在甘肃大地，长到七岁，小鬼子侵占了东北，陈渭生跟着满腔爱国情怀的老爹陈少臣跑到了东北，加入了抗联。
    陈少臣师从钟南山，一身武艺堪称盖世，在东北大地上纵横捭阖，手刃二百三十七名鬼子，杨将军牺牲后，陈少臣亲手手刃了四名出卖杨将军的叛徒之一，赵延喜。
    当年出卖杨将军的叛徒有四人，程斌是的得力助手，成为汉奸后，直接端掉了杨将军的七十个密营，直接导致杨将军走投无路；张秀峰，杨将军视若亲生儿子一般，杨将军曾经说过“你是孤儿，没有爹妈，我也没有儿女，你就和我儿子一样。”然后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投靠了小鬼子，出卖了杨将军；赵延喜，杨将军被围困断粮时曾经求助于他，他劝降杨将军，杨将军铮铮铁骨岂会投降，断然拒绝后便遭到了赵延喜的出卖；张奚若，他是围攻杨建军的助力之一，不但枪杀了杨将军，还应小鬼子要求割掉了杨将军的头颅。
    这四个人中，陈斌虽然逃脱了制裁，但在一次偶遇中被同是汉奸的人举报，双双被枪决，算是罪有应得；张秀峰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并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活到了六十多岁，算是善终；张奚若更是幸运，他只是蹲了两年牢，接受记者采访时竟然还否认了出卖杨将军，虽然罪足致死，但仍然活到了寿终正寝。
    张秀峰，被枪毙在杨将军的坟墓前，这过程，作为东北人的陈卓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但他不知道过程，恰好陈渭生补齐了这一部分。
    陈少臣作为杨将军的属下，非常敬佩杨将军的为人和做事风格，对杨将军极为尊重，在杨将军遇害后，他誓死要替杨将军报仇，几经周折找到了张秀峰，将其枪毙于杨将军的坟前。
    陈少臣做了这一切后，恰逢内战爆发，他不愿意对同胞开枪，毅然选择了归隐，一路向南躲到了东越省，做起了山大王，而陈渭生作为山大王的独子，无疑就相当于太子，地位尊崇。
    陈渭生却没有富二代的秉性，他敦厚、坚韧、有抱负，尽管是贼二代，却始终坚持“劫富济贫”的原则，从来不劫掠穷苦老百姓，只针对为富不仁的富商下手，拿到财物后也不是全部据为己有，而是把大部分都分给吃不上饭的百姓们。
    土匪就是土匪，华夏建国后，对土匪的惩治力度加大，入狱或者被枪毙的匪头不计其数。
    陈少臣虽然问心无愧但手上毕竟沾染了血腥，他自己也叫不准他的刀下亡魂有没有无辜的，出于赎罪的角度出发，他告诫儿子陈渭生，不可再做土匪，从此遁入阡陌，不再入世。
    陈渭生谨遵父亲的教诲，从那以后就成了上洋村的一名猎户，再后来娶了谭荷花，才有了陈家的三代人。
    陈卓听了这极为传奇的故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问陈渭生，“爷爷，那秘笈还在吗？我这个岁数要学的话，还有机会吗？”

 第617章 大秘密

    第619章大秘密
    陈渭生以沧桑的语气和神态讲述了这般传奇故事，本以为孙子听了好歹也会对祖辈敬仰一番，不成想这臭小子竟然惦记的是习武。
    “没有秘笈！来不及了！你也吃不了那个苦！”
    面对老爷子的否认三连，陈卓贱兮兮地一笑，“爷爷，那咱家劫富济贫那么长时间，就没点儿什么好东西留下？”
    陈渭生彻底无语，“先不说留下什么，你这臭小子打算怎么整治你那大伯、二伯和小叔？”
    陈卓顿时眼睛一亮，老头儿这么说，那言外之意不就是确实有东西吗？那眼下这问题是考验？
    “我其实没有想怎么整治他们，他们虽然不孝也不善良，但毕竟也姓陈，我不能像对待外人一样对待他们，”陈卓把烟头按灭，丢在一个石头模样的烟灰缸里，“但我想跟他们划清界限，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你和奶奶，还有小姑一起去安京，我给你们养老，小姑也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
    陈渭生不置可否，没有对陈卓的想法发表什么意见，“你是不是对我和你奶奶也很有意见啊？”
    “是有一点儿，但我能理解，”陈卓这回很诚恳。
    “说说看。”
    “本来我有点儿串不起来你跟奶奶的做法，但现在知道你早年的经历后，我就明白了，”陈卓道：“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不能在人前显露身手，可人与人的世界里不可能没有矛盾和摩擦，你就想到重塑一个陈渭生。这个陈渭生老实本分、不善言辞、怕老婆、从不与人争执，时间一长，人人都觉得这个陈渭生就是真实的，逐渐地就把你当作了透明人。这样一来，陈家表面上当家作主的就是奶奶，诶？对了，奶奶是什么人啊？”
    陈渭生对这个孙子越来越满意了，“她是你祖爷爷好兄弟的女儿，我们算是娃娃亲，她父亲不希望女儿还继续过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就没有教她武艺。”
    陈卓问道：“那爷爷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站在我这一边的呢？上次回来我可才十岁，你可别说那会儿就看我骨骼精奇，必定有出息，虽然这是事实，但我也不会信的。”
    “之前在厨房里帮你小姑出头的时候，”陈渭生面露欣慰之色，“行走江湖要讲个义字，延续家族要讲个亲字，你讲的道理有大义，为你小姑出头是帮亲，我陈家走过三代终于有了能堪当重任的男丁。”
    陈卓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稍显郑重地问道：“道理你讲的头头是道，可还不是养出了三哥白眼狼？”
    陈渭生并未动怒，神色黯然，“你说的对，养不教父之过，他们成了如今这样，都是我的责任。”
    “这不应该啊，”陈卓怎么琢磨都不对劲儿，“就您刚刚说的这番话，教育出来的孩子就算没有什么成就，但至少不会这样？”
    “这就必须要说到将要落在你身上的担子了，”陈渭生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我没能做好一个父亲，因为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我就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我生来就是担担子的，”陈卓很是无奈，不知道这老爷子又给自己找了什么活儿，“您就竹筒倒豆子，别挤牙膏了。”
    陈渭生道：“当年跟你祖爷爷一起做了山贼的有一十八人，其中首领有三位，你祖爷爷陈少臣，你奶奶的父亲谭英，另一位叫张东阳。在我跟你奶奶成亲的当晚，张东阳杀了我的岳父谭英，带走了山寨里所有的金子，不知所踪。你祖爷爷发誓要手刃张东阳，先是遣散了山寨，让我和你奶奶来到上洋村，然后他就独自一人上路，去追杀张东阳。”
    “不会是这二五仔一直没有找到，现在你是要让我继续找，然后把他弄死？”陈卓目瞪口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
    陈渭生叹了口气，“你祖爷爷追杀了张东阳六年，期间只回来过两次，第三次的时候身受重伤，没有两天就死了。死之前，他要我继续追查张东阳的下落，不死不休。那年你大伯才三岁，可这是你奶奶的杀父仇人，我必须去做，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回家了，每年最多在家里住一个月，其他的时间都在外面找人。你奶奶没有读过书，对孩子过于顺从，又不知道该如何教导，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要卖我爸的时候，你并不在家？”
    陈渭生点点头，“那年我真的查到了张东阳的下落，跑去了西疆，这一走就是三年，那会儿刚刚经历了，哪里都没有恢复元气，我又不在家，当时家里真的没有一粒米了，你奶奶只能每天带着你大伯他们去山上找吃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人通过中间人告诉她想过继个孩子，她当时是无路可走了。”
    “这我能理解了，”陈卓道。
    “我回来的时候恰好就是要把你爸过继出去的前一晚，也多亏了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这事如果成了真，你跟你爸也不会再姓陈了，跟你奶奶之间的仇怨，永远也解不开了。”
    “不是还有些宝贝吗？不能卖？”
    陈渭生摇头，“那会儿全国是个什么形势，真金白银敢拿出来吗？就算拿出来，到哪里去换钱？又怎么保证换了钱不会被人惦记，引来更大的祸事？你奶奶多亏听我的话，就是饿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有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不然我可能早就被枪毙了。”
    “然后呢，付出差点儿卖了儿子的代价，那张东阳呢？”
    “跑了，”陈渭生极为懊恼地说道：“他腰上被我扎了一刀，但他帮手很多，我再没机会刺第二刀。”
    “听着好带感啊，这或许是我离武侠最近的一次，”陈卓听着还有些小兴奋。
    陈渭生继续道：“最后关于张东阳的消息是他从西疆的通道出了国，不知去向。”

 第618章 走

    第620章走
    陈卓有些费解地皱眉，“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就算张东阳还活着，也快一百岁了？您老人家总不能让我去捅死一个百岁老人？再说他张东阳为什么不知道藏宝图的事儿？”
    陈渭生转身去到一个大箱子旁边，掀开箱子盖后翻找了一会儿，最后递到陈卓手里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佛像，“张东阳是后进你祖爷爷的山寨的，所以他并不知情。杀了张东阳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设法找到他偷走的一尊纯金小佛像，就这么大，一模一样。”
    “为什么？”
    “当初你祖爷爷跟我岳父离开东北一路向南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儿小鬼子的小部队，这伙人是运送一批在辽东搜刮的国宝到港口，打算运回倭岛。你祖爷爷跟我岳父一合计，不能让国宝被这群狗东西带走，他们就设计全歼了这一伙儿小鬼子，把那些国宝藏在了长白山的一处隐秘山坳中，画了地图贴身保存。最后你祖爷爷还是不放心，就融了一锭金子做了一个中空的小佛像，地图就在那小佛像里面。张东阳偷走的金银器中就有这尊佛像，所以你祖爷爷要求我必须找到这佛像。”
    陈卓终于明白他的任务是什么了，“我是听明白了，可问题是这样全世界找一个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九十来岁的老人，这可能吗？”
    陈渭生也知道这有点儿太难为人，“确实很难，所以我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这个小木雕你收着，这样等我去那边见了你祖爷爷，我也算有个交代，无不可为，尽力就好。”
    陈卓把玩了一下小佛像，然后就把其揣入口袋，“行，那我就收着，真要碰上了再说。”
    陈渭生满意的点点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真没有秘笈吗？易筋经？洗髓经？内力存在吗？”陈卓神经病似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你不问问咱们家财宝在哪里？”陈渭生不无引诱地说道。
    陈卓一拍脑门，“哦，对对对！是该传给我保管了，保证完成任务！”
    陈渭生这次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道：“其实东西已经在你手里了。”
    陈卓掏出那小佛像，“就这？”
    “另一个。”
    陈卓眼睛顿时瞪圆，“祖传观音像？”
    “没错，那观音像是纯金镀铜的，肚子里还有一些值钱的小东西，”陈渭生道。
    陈卓惊讶于自己竟然离宝贝这么近的同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要知道上一世这佛像可是重新传给了大伯陈广禄的，难道大伯是靠这佛像起家的？而不是那张猴票？
    “爷爷，假如我并不值得你托付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陈渭生想了想，“也没什么，这些小秘密就跟着我和你奶奶一起进棺材好了。”
    “我可听说大伯琢磨着想要回那观音像呢，他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他想的是这观音像代表的意义，如果他真的以祖传之物要留在祖宅这个理由抢回观音像的话，您打算怎么办？”
    “让你爸自己拿主意，他要给就给，不给就自己留着，但我不会告诉他们观音像的真实情况。德不配位，必受灾殃，你爸和你大伯他们都没有管理一大笔钱的能力，告诉他们真相的话，只会给他们找到祸事。”
    或许这就是真相了？
    大伯要拿回那在他心中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的观音像，向陈广权提出要求，以陈广权的性格肯定不会跟陈广福扯皮，那观音像对他来说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陈广福拿到观音像后心满意足，直到他发现了那张猴票，变卖后，就有了足够的资金做玻璃生意。
    至于那观音像的实际价值，就会随着陈渭生老两口的去世而成为不解之谜。
    陈卓更庆幸的是，他没有让陈广权把那观音像抱回来，不然肯定要露馅，今时不同往日，火车站和飞机场早就有了安检设备，那观音像在那里走一遍必然无所遁形，招来无数麻烦。
    万一自己马失前蹄，这观音像或许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
    呸！老子才不会马失前蹄！
    就在陈卓想要再跟陈渭生打听武功的问题时，柳婳敲响了房门，“爸，大姐回来了。”
    陈渭生打开房门，“走。”
    陈元春跟陈广权长的很像，小圆脸儿，微胖的身材，陈卓他们来到堂屋时，陈元春已经哭红了眼睛，边上一位挺帅气的男人不停给她递着手绢。
    “大哥他们太过分了，我只以为他们不愿意花钱孝敬爹娘，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私下分掉三哥钱，”陈元春对谭荷花道：“妈，你跟爸搬到我家去。”
    “大姑，我打算接爷爷奶奶去安京，”陈卓道。
    陈元春盯着陈卓看了半天，“这是小卓？”
    “如假包换！您的亲亲小外甥呀！”陈卓眨着眼睛说道。
    “这也长的太高了！”陈元春离开座位来到陈卓面前，“来来，让大姑好好看看你！”
    陈元春其实也很疼陈卓，可她小时候要照顾家里，大了点儿就已经嫁了人，早些年丈夫也混的不好，两口子都需要打工赚钱，后来才自己创业开了个烧鸭店，日子才越过越美。
    “大姑，我的小表弟呢？”陈卓看没有孩子，问道。
    陈元春道：“我跟你姑父把你表弟送去了奶奶家，赶火车回来的，终于算是赶上了。”
    陈卓看了眼谭荷花跟自己的老爹，发现她们都明显哭过，估计刚才深入交流的很成功，两人看起来是解开心结了，陈广权还主动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水。
    汪瑾倒：“小卓，你大姑他们家就在越州，离这里很近，气候和生活环境跟这里没有太大区别，去那里生活比跟你去安京要好。”
    陈卓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老两口故土难离，真让他们跑太远，肯定不会愿意的，“那我们明天就走！今年在大姑家过年！”
    谭荷花却看向陈渭生，这样的重大决定肯定是要他做主的。
    陈渭生几乎没有思索，直接道：“就这么办！去元春家，明天就走！”

 第619章 礼物大派送

    第621章礼物大派送
    一家人有了决定，送货上门的酒席也到了，陈卓干脆就决定在堂屋里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荤素大盘摆开，陈渭生也拿出他珍藏的女儿红，拍开泥封，“这是捡到小婳那年埋下的，本来要等小婳出嫁才能拿出来喝，但现在既然要走了，喝掉也不算可惜。”
    陈元春最是高兴，“我本来还以为要劝好久，没想到这么顺利，”她让丈夫抱起酒坛给大家倒酒，端起一碗，“第一杯酒，我来敬大家，”她一口喝掉了大半碗的酒，众人也都响应，气氛这就起来了。
    陈卓跟大姑接触的也不多，准确地说，他跟老家这些亲人都没有多少接触，主要原因就是太远了，加上陈广权和谭荷花的隔阂，导致他们一家只回来过三次，陈卓出生前，两口子旅行结婚回来过一次，陈卓出生后回来过两次，这是第四次。
    二十年四次，可以说频率非常低了。
    这就导致了陈卓跟家里的亲人们并没有那么亲，哪怕是对小姑柳婳，也是同情大过亲情。这不是陈卓凉薄，而是人性本就如此，无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需要相处的，只有相处才能互相传递情感，感情才会越来越深，长久的空间隔离，只会让情感越来越淡。
    整治大伯、二伯和小叔，陈卓主要是出于义愤，不奉养也就算了，还要想方设法地从父母身上索取，索取也就算了，竟然还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自己的妹妹，柳婳虽然是收养的，没有血缘关系，可二十多年相处下来的时间是真的，二十多年哪怕养条狗都会为亲人流泪了。
    陈元春在陈卓的印象中，是个朴实本分的农村姑娘，心眼儿实诚，心思简单，典型的华夏传统女性，没有出嫁前为父母分忧解难，出嫁了为丈夫忙前忙后，有了孩子，安心地相夫教子，如果被二十年后的女拳师见到，估计会破口大骂？这是她们最看不上的女性。
    可陈元春一直活的都很快乐，丈夫疼她，儿子学习好，军校毕业就是连长，娶了儿媳还是个孝顺的富二代，在陈卓看来，大姑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的人生赢家，一生似乎都没有什么烦心事儿，美满、幸福。
    陈卓把酒喝掉，然后就把他刚刚上楼拿下来的几个锦盒在桌上摆开，递给陈元春其中一个小方盒，“大姑，这是送给你的。”
    “我还有礼物？”陈元春很高兴，大大方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翡翠镯子，不算多名贵，也谈不上种水多好，但颜色翠绿，很讨喜，她直接就把镯子戴在了手上，“正正好好！”
    “大姑喜欢吗？”陈卓太喜欢这样的女人了，喜欢就是喜欢，从不做作，也不扭捏。
    陈元春胖乎乎的脸上都是喜悦，“喜欢，好看！”
    “那就戴着，别摘了，”陈卓道。
    “大侄子送我的，肯定不摘，戴一辈子！”
    陈卓又拿过剩下两个盒子，一个小一些，一个大一些，小一些的递给了汪瑾，大一些的递给了奶奶谭荷花。
    汪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有礼物？”
    “当然了，要是落下了你，现在不会说什么，等回了家指不定要流多少眼泪，我可不遭那罪，”陈卓嘴撇的跟长白山似的，贱兮兮的说道。
    “去一边儿去！”汪瑾瞪了眼儿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对白金镶钻的耳钉，典雅大方，非常适合汪瑾的气质，她一眼就喜欢上，迫不及待地摘下耳朵上的金耳钉，利索地换上，戴上以后就问陈卓：“好不好看？”
    “好看，我精心挑选的，哪能不好看！”
    汪瑾又好奇地看向谭荷花手里的锦盒，“妈，打开瞧瞧，看看这臭小子给你带的什么？”
    谭荷花略显局促，“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婆要什么首饰嘛，不要不要，你拿回去送给你以后的媳妇去。”
    “我以后的媳妇肯定有她的东西，怎么能拿奶奶的呢？”陈卓直接站起身过去从谭荷花手里拿过锦盒，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枚金戒指，造型古朴，适合老人，他不由分说地握住谭荷花的左手，就把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嗯，不错，合适！”
    老太太手上只有一个不知多少年的金镏子，早就磨的不知道原来是什么样子，这个金戒指戴上去立刻就把那金镏子比的黯淡无光。
    谭荷花见大孙子盛情难却，目光投向陈渭生，征求丈夫的意见。
    陈渭生摘到老实人面具后，豪气顿生，“孙子给的，戴着就是。”
    谭荷花顿时安心下来，拍拍陈卓的手，“饿了，快坐下吃饭。”
    陈卓道：“爷爷你们几个男的也有礼物，但就没有什么花样了，一人一条皮带，”陈卓又拎起地上的袋子，派发礼物。
    陈渭生皱着眉头打开包装看皮带，“麻绳用了一辈子，这东西我用不惯。”
    “用不惯也得留着，等你孙子我结婚，你就戴这条皮带，再穿上中山装！”
    陈渭生闻言哈哈一笑，“好好，那我就收着！”
    陈元春的丈夫胡百兴是个腼腆的消瘦男人，接到陈卓的礼物非常不好意思，“我跟你大姑都没有准备，这太不好意思了。”
    “姑父，别客气，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陈广权接过话茬儿，“这小子好像一夜间就长大了似的，我跟他妈都有点儿适应不过来，”手里的皮带一扯一拉，发出啪的一声响，“这要是抽起屁股来，肯定顺手。”
    陈卓无言以对，老爹就是老爹，完全不走寻常路。
    一圈礼物发下来，陈卓重新落座，“本来大娘他们也都有的，可看这样子，她们好像也不会喜欢，就算了。”
    说到那三个不孝的儿子，谭荷花的神色就有些黯然，对此她十分自责，“他们变成如今这样，是我没有教育好，我有责任。”
    “不说这个了，”陈渭生大手一挥，“吃饭吃饭！”

 第620章 凶狠

    第622章凶狠
    陈卓需要这一波送礼物拉近疏远的亲情，他相信一家人未来能够相处的很好，但总得有一个好的开头。
    柳婳心里最是五味杂陈，本来以为只有她有礼物，搞了半天大家都有，虽说也很好，可总觉得有点儿怅然若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广权醉眼惺忪地问陈渭生，“爸，我六岁那年差点儿被狼吃了，是你救的我吗？”刚刚跟谭荷花对话的时候，谭荷花也把陈渭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了儿子听。
    陈渭生放下筷子，点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不教我武功啊，如果我会武功，没准就不用复原到地方了！”
    汪瑾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你什么意思？不用复原不就是碰不上我了吗？那连儿子都没有了，你是连我跟儿子一切嫌弃了，想要开始新生活？”
    陈广权被汪瑾搞的脑袋发懵，“我？我没有啊？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妈是独生女，你没舅！”汪瑾瞪了陈广权一眼。
    陈广权立刻投降，“好好好，我服了，好？”
    陈渭生颇为欣慰地看着儿子和儿媳之间的小互动，虽然这是拆台，但那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谁都看的出来。
    “哈哈，三嫂你太好玩了，三哥都傻了，哈哈，”陈元春笑的根本不像个已为人母的少妇，胖乎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才是浓浓的少女感。
    就在陈卓提议吃了饭打扑克的时候，大门被拍响，那啪啪啪的拍门声，预示着敲门的人非常焦急。
    胡百兴放下筷子，“我去开门。”
    众人也没当回事儿，可当门栓被拉开，门呼啦一下就被人用力的推开，弄的胡百兴赶紧后退，差一点儿就拍脸上。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大儿媳、二儿媳，还有老五陈广喜两口子，大儿媳惊慌失措，拉着儿子直接跑进堂屋里，噗通一下就给柳婳跪下了去，“小妹，救救你大哥，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就真的咣咣磕起头来，还不忘按着哭闹的儿子一起磕。
    二儿媳也赶忙跑过来，“小妹，我也求求你了，救救你二哥。”
    正在吃饭的柳婳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碗筷去扶起大儿媳，“大嫂，出什么事了？大哥二哥怎么了？”
    大儿媳死活不肯起来，“你要救你大哥啊，你一定要救他啊，你先答应我啊！”
    二儿媳看不下去，“小妹，我来说！”
    “好，二嫂，你说。”
    “其实涧河村的张家送来的聘礼也被我们三家分了，中午的时候我们三家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去张家把聘礼送回去，然后回来再把老三的钱还上。可那张家太不讲道理了，张家老大说他小弟娶你是我们陈家高攀了，说我们不识抬举，还说送出去的聘礼绝对没有往回收的道理，他说本来打算下半年再办他小弟的婚事，今天我们陈家打他们的脸，那一天都等了，今天就要小婳过去成亲，否则就弄死大哥和广禄！”
    陈卓这时候最是冷静，“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去了？”
    二儿媳伸手一指后面脸色苍白的陈广喜，“老五跟他们一起去的，他回来告诉我们的。”
    陈渭生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陈广喜，“老五，你怎么了？”
    陈广喜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爸！他们剁了我一根手指头！”说着他就举起他满是鲜血，被纱布胡乱包扎的左手，小母手指的位置已经空了。
    沃日！这么凶狠的吗？
    陈卓一时间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他妈也太穷凶极恶了？愣是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有，上来就剁手。
    陈渭生上前看了看伤口，转头对谭荷花道：“去把我的药拿来！”
    谭荷花立刻站起身就往楼梯走去，快到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一步，说明老太太也是心疼这五儿子的，尽管可恨，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说断就断。
    很快谭荷花就拿下来一个小瓷瓶，陈渭生接过去，拔下塞子，扯掉陈广喜手上的纱布，作势就要往上面撒药。
    “等下，爷爷，”陈卓阻拦道：“万一还有机会接上呢？”
    陈渭生摇头，“来不及了，我们这里到涧河村，就算跑着去也要一个钟头，他跑回来就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我们去要回断指，然后再去杭城，那最快也明天了，根本接不上了！”
    陈卓知道陈渭生说的是对的，可这事情太残酷了，那药粉不管是什么药，只要倒上去，这手指就真的跟陈广喜说再见了。
    陈渭生不再迟疑，直接把药粉撒到陈广喜血肉模糊的小拇指指根处，疼的陈广喜发出一声惨叫，疼的差点儿晕过去。
    谭荷花把手里的干净纱布直接按在陈广喜的伤口处，熟练地包扎起来。
    陈广权沉着一张脸站起身就要往厨房冲，被汪瑾一把拽住，“你干嘛去？”
    “找刀，”陈广权道。
    汪瑾怒道：“给你十八刀你能怎么样？万一对方人多势众，你能砍倒几个？然后呢？被人砍死，让我守寡？让儿子没爹？”
    陈广喜缓了缓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反而还有点儿清凉的舒适感，他继续道：“张冠亭说如果八点前不能把小妹送去，他就隔一小时砍掉大哥和二哥一只手。”
    柳婳看着模样凄惨的五哥，一咬牙道：“我去换大哥和二哥！”
    “胡闹！”陈渭生道：“这样的家族就是吃人的饿鬼，你不想活了？”
    大儿媳本来看柳婳主动请缨，还挺高兴，可被陈渭生这么一拦，她立刻就崩溃了，“爸，你不能眼看着广福变成残废啊！没有手，他怎么活？我们一家怎么办啊？”
    陈渭生看了下墙上的老挂钟，下午四点半，还有三个半小时，“小卓，广权，跟我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大儿媳一听他们还要商量，立刻又哭天抢地起来，“广福也是陈家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小婳，大嫂求求你了，给你磕头了！”

 第621章 恶势力

    第623章恶势力
    陈渭生顿时暴怒，双眸圆瞪，杀气翻腾，“把嘴闭上！如果不是你，广福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和广福结婚前他是什么样子，他是虚荣、自大，却远没有现在的不可救药！要救他的命就在这给我等着！看好小峰！最起码你还是个母亲！”
    大儿媳何曾见过如此模样的陈渭生，在她印象中的公公那就是个可以随意捏扁揉圆的窝囊废，甭管谁说什么他都没有意见，除了年轻时候总是出去打工，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回来能带回来点儿钱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可面前这个仿佛如杀神降世一般的老人又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吼的她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窖。
    “我……”
    二儿媳组织二儿媳再说话，“大嫂，别说话了，听公公的安排，我们除了这一家人，还能指望谁啊？”
    就冲这句话，这二儿媳的等级就比大儿媳高出不止一档。
    陈渭生转身就上了楼，没有办法，陈家的房子小，没有什么书房之类的去处，有点儿什么事儿就只能到卧室去聊。
    陈卓临走的时候，一把搂住大姑父胡百兴的肩膀，“大姑父，愣着干啥呢？走啊！”
    胡百兴是个老实人，岳丈没有叫他的名字，他也就没敢动，他也觉察出来今天的岳父跟以往不一样了，“那个，没有叫我啊。”
    “爷爷岁数大了，哪能面面俱到，还能挨个儿点名？现在咱家的男丁就咱们几个了，小叔又受了伤，你可不能撂挑子，”陈卓一边说着一边搂着胡百兴就走上了楼梯。
    陈渭生在前头虽然听到了陈卓的话，但也没有作出什么反应，装作没听见。实际上并不是他忘记了胡百兴，而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叫他，他毕竟还是在旧社会长大的老思想，血脉传承的思想根深蒂固，儿子孙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到了危急时刻，不是血亲，谁都不信，女婿也不行。可陈卓私自做主，他也不好说什么，加上胡百兴老实本分，也就算默认了。
    陈卓最后进入陈渭生的卧室，关上门，“爷爷，啥安排？发家伙，干他妈的一票？然后笑傲山林？”
    “你安静一会儿，都什么时候了！”陈渭生是真没见过陈卓这样的年轻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但有一点他还比较满意，这样的节骨眼上还能开玩笑，这孙子至少不是个临危胆怯的人，转而看向胡百兴，“百兴来的晚，有的事情，你还不知道，我就简单跟你交代一下。我爹曾经是参加过抗日的英雄，但后来不想打内战落草做了土匪，我也跟着做过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解放后虽然没有再做，但也不敢露了身手，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换了一副形象生活，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但生出这样的祸事，我们陈家的爷们儿该有的血性必须有。你算半个陈家人，可以不用以身犯险。”
    胡百兴听的目瞪口呆，老丈人竟然是土匪？但转念一想，那也毕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都成为历史了。不说别的，当初陈家没有嫌弃他是个穷小子，彩礼都没要，元春跟着他也没少吃苦，勤俭持家，又给自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做那小人！
    “爸，既然我是半个陈家人，这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不管，那样元春也会看不起我，你就说要做什么，”胡百兴道。
    陈渭生点点头，“那好，那我就直接说。等会儿你们三个正面去要人，跟他们吵起来也好，打起来也好，必须搞出大动静来，但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我从后面摸进张家，救了人再说。”
    陈卓顿时有种置身武侠世界的错觉，这他妈也太刺激了？但玩笑归玩笑，世纪之交的华夏连安京城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太平，更别说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村和村之间的械斗，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事儿，两边儿都不带报警的，这还只是常规的械斗，那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村霸集团杀人放火，甚至贩毒的事情都发生不知多少起，这次面对的凶险绝对不会比之前在余幼微家小。
    “这张家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实力？”陈广权毕竟当过兵，真到紧急时刻，军人的素质还是有所体现的，至少现在没有乱了阵脚，也知道思考敌我状况。
    陈渭生道：“涧河村有两大姓，张和高，都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家族，你们这一代的张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就是广福媳妇说的张家老大，张冠亭。张冠亭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把镇上唯一的化肥厂拿到了手里，为了打开销路，他强制枫桥镇周边所有的村子都必须用他家的化肥，谁家敢不用他就带着涧河村的村民找上门去，轻的大骂，重的腿打断，最狠的一次一次据说是把人沉了井，但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家人也没有报警，经过这事情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不用张家的化肥，听人说张家的钱都是用麻袋装的。”
    陈卓追问道：“高家呢？有没有办法制造矛盾？”
    陈渭生投来赞许的目光，“你的想法是好，可用不上。高家跟张家可以说是同气连枝，张冠亭的老娘就是高家人，恰巧年轻的两代张家人男丁稀少，而高家却生的几乎都是男丁。张冠亭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其中两个妹妹都嫁给了高家，他们这伙人里主要的战斗力就是高家子弟。张冠亭的弟弟就是要娶小婳的瘸子，叫张冠荣，他的腿也不是天生瘸，是在一次打架中帮张冠亭挡了一棍子被打断的，所以张冠亭特别疼这个弟弟。”
    “怪不得，”陈卓明白过来为什么那边提出亲事后，陈渭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他应该也没有好办法，张家势大，搞不好会惹来大祸。
    陈渭生也听出陈卓话中的含义，叹了口气，“我那个时候就打算全家一起搬到越州去了，张家再横也不可能在越州乱来，小婳不懂这些，情有可原，可老大他们三个竟然贪财到这个程度，竟然直接收了人家的聘礼，我怎么生出这么三个白眼狼！”

 第622章 咋整

    第624章咋整
    胡百兴想了想，说道：“这张家这么厉害，那什么张冠荣要是真喜欢小婳，也不是坏事？”
    “你也没脑子！”陈渭生直接不客气地说道，“小卓，你跟他解释！”
    陈广权却先说道：“这样杀人放火的杂碎，早晚要被专治喽，现在多风光，以后死的就多惨，先不说喜不喜欢，你要把小花推到这个大火坑里去？”
    胡百兴这才琢磨过味儿来，自己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我，这个，我还是不说话了，听安排。”
    陈卓问道：“就没有人去镇上或者省里告状？”
    陈渭生摇头，“谁敢？张家收买的人多了，举报信写了等于白写！亲自去告状，那就等于把全家人的脖子推到了张家的刀下。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我连那家被沉井的人家都暗中找到过，可他们家就剩孤儿寡母，根本不敢出头。我要是一个老光棍，我肯定要去省里搏一把，可这么一大家子人，我能动吗？”
    这还真他妈棘手了！
    陈卓真有点儿不想管了，让陈广福和陈广禄自生自灭算了，事儿是他们自己找的，怨不得任何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爷爷跟老爹肯定不能同意，虽说搬家不带他们能做的出来，但真要见死不救，还真就做不出到。
    陈卓在脑海中捋了捋他目前掌握的人脉，能干架的也就只有孙黑子，当然了李旭和尚义他们也没问题，可毕竟远水接不了近渴，眼下就要立马有作用的话，那就必须得找在东越省有能量的人，至少也得是杭城有关系的。
    杭城？杭城！
    陈卓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想到董小乖，这丫头当时浑身上下的行头虽然不起眼，但绝对都是奢侈品，这是她不太会搭衣服，看起来不伦不类，没有穿出该有的气质，但这不妨碍她露了点儿家底，拍卖会临走时，陈卓记得她给自己手里塞了一张面巾纸，他赶紧翻找自己的口袋，好在没有弄丢，“我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拉点儿外援来。”
    三人眼看着陈卓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纸巾，接着又随意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陈广权还好，毕竟知道儿子有手机，对陈渭生和胡百兴来说，手机可是个高不可攀的稀罕物。
    陈渭生有些责怪地看向陈广权，“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学生，你就不怕被人记住，招来祸事？”
    陈广权一摊手，“别跟我说，那是这小子自己赚钱买的，翅膀硬了，我和他妈已经看不透他了。”
    “自己买的？这不得好几千？”陈渭生有些惊讶于陈卓的能力了。
    胡百兴小声道：“爸，得一万多块，我给开车的领导用的比他的大很多，还要九千多呢。”
    “一万多？”陈渭生声音抬高了八度，“就那么个小东西？”
    “高科技，越小越贵！”陈广权适时地装了一把明白人。
    这头三个老少爷们儿讨论着手机，那头陈卓的电话已经打通，电话那头传来电子琴的旋律，接着是董小乖的声音，“不对不对，要欢快！这不是抒情歌！笨死了！”然后才是对电话说的话，“喂？哪位？”
    “我，陈卓。”
    “天才哥哥？”董小乖立刻叫停身边人，“停！你们都出去！”那边立刻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董小乖惊喜莫名地问道：“真的是天才哥哥吗？”
    “那个，你叫我陈卓就行，天才哥哥实在有点儿别扭，”陈卓无奈的道：“再说，你比我大啊，小姐姐！”
    “老师教过我们，达者为先，你是天才，你最大！”董小乖嘻嘻笑道：“天才哥哥，你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陈卓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跟人家关系没有那么近，上来就求人办事，实在有点儿唐突，好在他送了董小乖一份大礼，至少能开的了口。
    “嗯，你说，”董小乖的声音也稍微郑重了些，可她天生娃娃音，即使严肃说话，也像在撒娇。
    “你家在杭城实力如何？”陈卓也没有时间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董小乖倒是真实诚，“杭城银行是我家的，我其实也说不准实力到底怎么样？反正还挺有钱的。”
    这都是些什么怪萝莉啊，林妙妙是家里有矿，这特么直接来个家里有银行！
    杭城银行，陈卓多少算是有点儿耳闻，华夏城市银行的前身就是地方信用社，随着华夏经济的发展，信用社无法满足城市的金融服务需求，便有了信用社转型而来的城市银行，华夏第一个城市银行非常牛逼，就是鹏城银行，也就是后来的平安银行。
    鹏城作为特区开了头以后，安京银行、建邺银行、东江银行这样的地方银行便如雨后春笋一样地开始冒头，这四家最强的还一度冲进了世界五百强，非常亮眼。
    杭城银行虽然没有前面这些大哥那么牛逼，但在长三角也是二哥级别的存在，上千亿的存款，几百亿的贷款额肯定是有的，当然了，这是十几年后的规模，眼下虽然不会那么强大，但也肯定不弱就是了。
    董小乖的话，一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的话，城市银行都是当地财政局为基础的，怎么可能是个人，更不可能是他家的，但她能这么说，那她老爹必然是股东，所占的股份可能也是除了当地政府外最高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说是她家的也勉强可以。
    “你爸是行长？”陈卓还是觉得确定一下才保险。
    “对呀，不然我怎么会说是我家的呢，”董小乖道。
    地方银行的行长！陈卓心中有了底，这或许是当地人脉最广的大佬了？他想不出从人脉角度，还有谁能比这个职位强。
    一个问题解决，又有一个新问题冒了出来，自己一个完全搭不上边儿的人，怎么让这样一位大佬相信自己？
    很显然，光一个送了人家女儿一首歌的会写歌的年轻人，这样的头衔在人家面前完全不够看。
    咋整？

 第623章 后顾之忧

    第625章后顾之忧
    找严为民？
    陈卓第一个就否了这个方向，如果他要跟严为民开口，那还用得着脱裤子放屁地找董小乖？
    跟严家保持距离，是陈卓一直以来严格贯彻执行的方针政策，决不能动摇。
    如果不能找严为民，那此刻正在滨城忙碌的估计年都不用回家过的刘长野必然也是被pass的对象。
    除了这两位大佬，在政府层面上，陈卓的人脉就已经所剩无几了，算来算去也就是老交情方国平和安平县的那位刘长有县长，可他们的手不可能伸到东越来。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咬咬牙也就给严为民打电话了，毕竟救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但陈卓不是别人，他是个大坏逼。
    “小乖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如果董小乖能看到陈卓当下的表情，一定会警觉，这特么完全就是大灰狼本狼。
    董小乖那边儿高兴的很，“天才哥哥，你要我帮忙？哈哈哈，你说！保证完成任务！”
    “你能找到西施市枫桥镇上洋村吗？”陈卓的语气别提多温柔了，让陈渭生他们面面相觑，难不成这个什么小乖是他女朋友？
    “不能！我是路痴！”董小乖想都没想就给否了，但还没等陈卓绝望，她又补充道：“但有人肯定认识，你需要我去那个地方吗？”
    “我就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乡，”陈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隐瞒，“现在我遇到一些大麻烦，需要至少西施市以上级别的警察力量帮助，我的人脉关系都不在这边，你是我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助力。”
    要不怎么说陈卓是大坏逼呢，经他这一说，董小乖立刻就被一种保护欲包裹，同时还生出了责任感，哪个怀春少女能顶得住“唯一”的诱惑呢？何况这个唯一还是能救命的那种。
    “天才哥哥，我这就去找我爸，让他找那些叔叔伯伯，肯定能帮你！”董小乖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卓道：“千万别，你要说你朋友如何如何，需要他找关系让警察出动，那他准会理解为小朋友的瞎胡闹，万一给我找来了当地的人，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天才哥哥，我听不懂，”董小乖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要想帮我就过来一趟，作为报答，我再给你量身定制两首歌！”陈卓现在也只能这样诱惑小朋友了。
    “好，我马上就出发！你等我，手机联系！”董小乖竟然出乎陈卓预料的雷厉风行。
    收起了电话，陈卓一回身就发现自己被六道诡异的目光盯着，那浓浓的探究欲有如实质。
    陈广权比较严肃，“我不信这世上还有比小雪更优秀的姑娘了，你小子要是搞什么脚踩两条船的破事儿，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渭生和胡百兴一听，竟然还有这样的新鲜事儿，两个姑娘？他们的目光立刻转向了陈广权。
    陈广权解释道：“小雪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儿，长的天仙一样，重要的是学习还好，轻轻松松就考上了清华，关键还对这小子多少有点儿意思，我跟他妈都希望小雪能是未来儿媳妇儿。”
    陈渭生没有什么先入为主，反而更为公平，“小卓，这个小乖怎么样？屁股大不大？”
    卧槽！这老年人！
    陈卓、陈广权、胡百兴眼睛瞪的溜圆的看向陈渭生，这老爷子难道深藏不露？
    陈渭生顿时发觉了自己的口误，忙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屁股大好生养，陈家要开枝散叶嘛！”
    绝了！
    陈卓苦笑道：“你们想多了，这就是个朋友，在安京认识的，家在杭城，有些背景，现在也就她能帮我们顺利解决眼下的危局。”
    只要不是脚踩两条船，陈广权就毫无意见，“来得及？”
    “杭城离这里也就一小时的路，等她到了再搬救兵，还需要一小时，我们现在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陈渭生还是比较稳健的，“万一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呢？我们不能干等着，也得有我们自己的办法才行。”
    “要是我们自己的话，那就只能用爷爷你说的方案了，我们前面佯攻，你从背后进去救人，”陈卓觉得这套简单易行的野区直接偷高地的打法确实可行，只是这需要建立在陈渭生的高超武艺上，别人学不来。
    陈广权和工具人胡百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一致通过偷家方案。
    “好，那就要定下来所有步骤，最好连说什么做什么都想好。”
    等陈卓他们下楼来，已经下午五点一刻。
    大儿媳见到陈渭生他们下楼来，立刻就要冲过去问情况，却被理智多的二儿媳拉住，“大嫂我们还是听公公的安排，不要再乱说话了。”
    大儿媳只好作罢，只用眼睛盯着陈渭生三人。
    陈渭生直接就开始安排事情，“你们收拾一下，马上去镇上，到了镇上以后，直接去市里的火车站，连夜去越州，百兴跟你们一起走。”
    汪瑾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广权和小卓呢？”
    陈卓嬉皮笑脸地说道：“妈，没事儿的，我多机灵啊，我看着我爸。”
    “不行！要走一起走！”汪瑾过去死死拉住儿子和丈夫的手腕。
    陈渭生劝道：“三媳妇，这是为了防止对方拿你们做要挟，你们都离开了，我们就三个人，想跑也容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方圆五十里范围内的山林。要是你们都在这里，我们想要跑还要回来找你们，那谁都跑不掉了。”
    汪瑾对这个突然变了一番模样的公公有点儿不信任，她扭头看向儿子，“真的？”
    “真的，我们有两套方案，第一套不行就用第二套，第二套不行就跑路，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都走了，对我们来说最安全！”
    汪瑾知道儿子不会骗自己，凄然道：“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招谁惹谁了？”
    陈广权搂住妻子的肩膀，“反正也打算去元春家过年，就是你们先去我们后去的区别而已。”

 第624章 买一送一

    第626章买一送一
    刚安慰好了汪瑾，那边柳婳又不愿意了，说什么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走云云。
    谁劝说都不行，最后还是陈渭生发了火，吼了一句，“好！那就全家人一起跟你一起去拼命，上到七十下到五岁，全都去，救不出人就拼命！”
    柳婳顿时就被吼的老实了，默默跟着老娘上楼去收拾东西。
    等所有人都重新集结，已经快到六点。
    陈渭生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似的行李，差点儿被气背过气去。
    又是好一番取舍后，精简了90％，才勉强能成。
    一家人找来村里开三轮摩托的司机，愣是用了三辆车才勉强装下所有人和行李。
    分别时候，颇有点儿生离死别的意思，汪瑾哭着叮嘱陈卓和陈广生，柳婳哭的最厉害，自责的恨不得自绝当场。
    好容易把三辆车都送走，天已经渐渐开始暗了。
    陈家三代站在坑坑洼洼的村路边上，有点儿悲壮，又有些轻松。
    陈卓感慨道：“很难想象，这样生离死别的桥段竟然会在二十一世纪上演，好像身在戏中一样。”
    “什么时候国家把这些仗势欺人的黑恶势力统统打掉，就太平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那一天，”陈广权看向天边的夕阳，憧憬着未来。
    陈渭生道：“不管什么年代，江湖都存在，从古至今，泼皮恶霸就不曾消失过。”
    “扫黑除恶，终究会来的，”陈卓信心十足，二十年后连全面脱贫都实现了，扫黑除恶、打老虎更是如火如荼，未来可期。
    陈卓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儿侥幸心理，世纪之交的大案要案他听过太多太多了，黑恶势力的凶残远比影视作品里要疯狂和血腥的多，指望他们有人性，不如指望自己命大些。
    正因如此，他才必须留下来，爷爷有武艺傍身，又熟悉周边的地形，身体状况还不错，只要不正面硬拼，逃走的几率比谁都大。可自己的老爹是个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极容易上头的莽夫一个，决不能让他单独行动，自己必须在边上看着才行，不然他那莽劲儿一上来，非得送人头不可。
    至于救陈广福和陈广禄两兄弟嘛，陈卓倒是看的很明白，张冠亭这伙人固然穷凶极恶，但那是在极隐秘的状况下，现在这样如此高调的要陈家交人，哪怕结果不理想，也大概率不会伤人性命，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但总比丢了命好。
    当然了，事态分析不能单纯乐观，最恶劣的事态必须要想到，所以才必须让女眷们撤离。
    让胡百兴一起离开，也是无奈之举，首先四个人跟三个人的差别不大，其次陈广喜受了伤，那边总得有个男人在。
    正所谓，人到用时方恨少，人丁兴旺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假如陈家有个几十人的大家族，那谁都不用怕了，一人一把锄头，敢怼天怼地。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把陈卓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远远地就见到远处开来一辆黑色丰田酷路泽，看那样子应该是1999年上市的新款，外形相当酷。
    车在陈卓祖孙三代人面前停下，后座的车窗摇下，露出董小乖那婴儿肥的娃娃脸，“天才哥哥！我快不快！”
    陈卓笑道：“说的好像你开的一样。”
    董小乖一拍驾驶位的座椅，“来露个脸，让天才哥哥看看你是谁！”
    陈卓一听这话，好奇地看向驾驶位贴了膜了车窗，车窗很快摇下，露出一张帅气却没有什么表情的颓废脸，“陈先生，又见面了。”
    “小……额，”陈卓一时间竟然叫不出来，非常尴尬。
    那年轻男生却不以为意，“小乐，我本名叫蒋天乐。”
    “哦对，小乐，你也是杭城人？”
    蒋天乐就是那位二十万拍走了《他一定很爱你》那首歌的人，给陈卓留下的印象就是沉默颓丧。
    “对，小乐的爸爸跟我爸爸是好兄弟，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妈妈还经常撮合我们两个，特别搞笑！”董小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蒋天乐忍不住道：“话多！”
    “要你管！僵尸乐！哼！”
    陈卓看这俩活宝这么闹下去不是事儿，立刻叫停，“小乖，你坐到前排去，我们三个坐后排，进村子，时间不多了。”
    “哦哦，好的，”董小乖听话地下了车，坐到了副驾驶。
    陈卓爷孙三人上车，陈卓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得知另外两位是陈卓的父亲和爷爷，董小乖立刻就老实了，拘谨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甚至还懊恼着自己刚刚的言辞来。
    到了村口，酷路泽就开不进去了，五人下了车，步行来到陈家老宅。
    五人落座，陈渭生去倒水，陈卓抓紧时间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听过事情始末，董小乖有些茫然，“世上真有这么坏的人吗？”这个幼稚的问题，自然没有人回答。
    蒋天乐听完脸色更加难看，“我们能做什么？”
    陈卓道：“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小乖给她爸爸打电话，说她在这里遇到了坏人，坏人要她嫁给一个瘸子，她爸爸听了肯定会怒发冲冠，那样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动用能动用的一切关系来救人，我们就借着这股力量铲除张家这颗毒瘤。”
    蒋天乐道：“算我一个！”
    “啊？”陈卓无奈，怎么这还有踊跃报名的，“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董小乖又抢先一步道：“蒋叔叔是纽扣大王！”
    好家伙，竟然又来了个纽扣小王子，还是买一送一来的。
    小小纽扣看起来不起眼，却是任何服装都离不开的重要组成不分，华夏大地上被称为纽扣大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资产过亿的默默捞钱的人物，就跟他们生产的纽扣一样。
    “事不宜迟，”陈卓交代道：“等下你们怎么打这个电话，细节自己编，但必须要强调两点，一个是对方声称杀过人，另一个是对方自称在枫桥镇只手遮天，能记住吗？”

 第625章 两个都不省心

    第627章两个都不省心
    董小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顿时觉得刺激又好玩，丝毫不害怕，用力的点点道：“知道知道，看我的表演！”
    陈卓现在有点儿不太确定把这活宝招过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怎么跟个疯婆子似的，傻不拉几的。
    “那个，不要太过火，力求真实！”陈卓只得如此引导，接着他又想到了关键一点，“你们不要说你们在上洋村，就说你们在涧河村。”
    董小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掏出手机打电话，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在玩一个极为刺激的游戏，但让在场的几人都瞪大眼睛的是，电话被接通的瞬间，这丫头竟然一秒钟落泪，豆大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接着就是急促的呼吸下，凌乱的话语，“爸爸！我好害怕！你来救我呀！爸爸！哇！”那哭的叫一个惊天动地。
    蒋天乐背过身去扶住额头，一副不忍目睹的样子，一看就是对董小乖的表演天赋有所了解。
    站在董小乖对面的陈卓甚至可以从听筒中直接听到另一头董小乖父亲的焦急问询，“怎么了，小乖？你先不要哭！你在哪里？有坏人吗？”
    “有！有！我，嘶嘶，我和小乐一起出来玩，到了个叫什么涧河村的地方，他们要抓我去当老婆，我和小乐拼命跑，现在躲起来了，爸爸，我害怕！”
    电话那头直接说道：“你把手机给小乐！”
    董小乖给了蒋天乐一个别搞砸了的眼神，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蒋天乐接过手机，“董叔叔，我是小乐。”
    “小乐啊，你们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对方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对方好像姓张，说话非常嚣张，说他们就是枫桥镇的皇帝，想让谁生就让谁生，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只要高兴，可以夜夜做新郎，”蒋天乐顿了顿，“我还听那伙人中有人说，他们好像还杀过人。还说什么在枫桥镇没有人可以动他们张家，让小乖给他做老婆，说这是小乖的福气。我看情况不妙，拉着小乖就跑进了山里，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抓不到我们。”
    牛逼！
    作为老表演艺术家，陈卓都不得不为这段台词点赞，蒋天乐没有过犹不及地去表现畏惧和害怕，他只是把语速加快了一些，语气还是平淡的，这非常符合他的人物性格。
    那头的董行长已经完全相信了，急的不得了，“你们一定要小心些，手机要保持电量，如果被对方抓到就说你们认识杭城市长、公安局长，务必让他们相信你们身份尊贵！知道吗？”
    “好！我记住了！”
    “把手机给小乖！”
    董小乖接过电话，抽泣着道：“爸爸，我害怕。”
    “小乖，不要怕，我这就让人去救你们，你一定要跟紧小乐，都听他的！”
    “嗯，我知道了。”
    “爸爸先挂了，你们躲好！”董行长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很快冷静下来，知道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那边挂了电话，董小乖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向陈卓邀功，“怎么样？天才哥哥？”
    “浮夸，但符合你的人设，无功无过，”陈卓认真地点评，然后对蒋天乐竖起大拇指，“小乐有天赋，有没有兴趣加入龙吟传媒？捧你做男一号。”
    蒋天乐愕然，“陈先生，咱们还是不要闹了，董叔叔认识很多大人物，这会儿他肯定已经在打电话了，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家里的电话还没打呢。”
    蒋天乐摇头，“我要主动打回去，就太假了，不出两分钟，我妈就会打过来。”
    陈卓越发觉得这个小青年很有潜质，非常优秀，就是选歌的眼光怎么这么拉胯，“那就等着。”
    果然，不到三分钟，蒋天乐的手机就响了，接通后那边就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乐！小乐！儿子！”
    “我在，董叔给打电话了？”蒋天乐冷漠地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有没有受伤？妈这就报警去救你！”
    蒋天乐道：“有什么可打的，你们一个纽扣大王，一个皮鞋女王，哪有空管我，不都是到日子就打钱吗？上个礼拜刚打过钱了，数目也对。”
    “儿子，我和你爸……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蒋天乐的母亲已经带着哭腔，“妈这就过去，我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我儿子！”
    “你不要乱报警，这伙人在这边根深蒂固，万一惊动了他们的人，我们更危险！董叔已经在想办法了，”蒋天乐是在怕自己的老妈坏事儿，叮嘱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你董叔，你爸现在还在飞机上，我们联系不上他。”
    “不用联系了，死不了，”蒋天乐这句话明显带着浓浓的情绪，立刻把这段戏的层次加深了，一个童年缺乏父母陪伴，但又渴望父母陪伴的矛盾青年，跃然眼前。
    “你……我……唉，你一定要小心，如果被抓到就给钱，你的车、手机、现金，统统都给他们，让他们相信我们有的是钱，什么都好商量，知道吗？”
    “好了，我手机要没电了，不能断了联系，我先挂了。”
    “哦，好好，妈这就挂。”
    电话挂了，蒋天乐面带落寞地抬起头，看到四双眼睛盯着自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你们干嘛？”
    董小乖缓慢地鼓掌，“小乐，拍电影，我包场！”
    “神经病！”蒋天乐看向陈卓，“下一步，做什么？”
    陈卓道：“上车，往涧河村去。”
    五人准备重新上车，这一次陈渭生带上了他的家伙，两根黑漆漆的铁签子和一个很沉的油布腰包。
    那铁签子两头是菱形的箭头，锋利无比，好像两个箭头，顶多也就一尺半的长度，中间还有一个只能穿过手指的铁环，非常怪异。
    陈卓想要去摸，被陈渭生打了下手，“别碰！有毒！”

 第626章 进村

    第628章进村
    陈卓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爷爷，不至于这么狠？真弄死几个，虽说我们算正当防卫，可也容易防卫过当啊。”
    “毒还没抹，只是警告你，”陈渭生把两根铁签子放在后排座的脚下，“以前行走江湖，随便碰别人的兵器，是会被打的。”
    “这俩玩意儿是啥啊？”陈卓还是好奇。
    陈渭生道：“峨眉刺。”
    “嗯？”陈卓一副你不要逗我的表情，“峨眉刺不是两头尖尖的，女人用的东西吗？”
    “武侠小说看多了？”陈渭生不屑地说道：“这对地眉刺是你祖爷爷的遗物，他学的就是这个，传给我的也是这个，孰真孰假，你自己想爸。”
    “爸，怎么你不装老实人了以后，这说话水平还上来了，跟老教授似的，你不是不识字吗？”陈广权实在有些难以适应老爹的变化，这太颠覆了，什么人能隐藏性格和身份四五十年啊，这简直是神仙啊。
    陈渭生道：“你爷爷是满清的秀才，虽然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至少还是能写文章的，要不是国运不行，没准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人都是喜欢往祖辈脸上贴金，不说秀才能不能做官，就是做了，在晚清那个环境下，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陈广权没有陈卓的思想高度和见识，听闻自己的爷爷还是一个秀才，立刻与有荣焉，“咱还有个秀才爷爷？”
    陈渭生倒是清醒，“秀才也没什么，咱家不也出了个举人吗？”他看向陈卓。
    陈广权一琢磨，“好像还真是哈，一听秀才就觉得高人一等，大学生可不就是举人嘛！哈哈！”
    陈卓道：“以前包分配的大学生还真算举人，现在的大学生顶多也就是秀才，”他转而叮嘱蒋天乐道：“小乐，检查一下车况，油量、胎压、刹车等等，等下不是闹着玩的，车不能出问题。”
    “好，我这就查看，”蒋天乐道。
    陈卓掏出手机，我打两个电话去，说完就走到屋檐下，点燃一根烟。这个时候他打给的自然就是陆灵雪和余幼微，昨天晚上骗她们说已经安全到家，要应酬亲戚，今天电话还没有打，一会儿指不定什么情况，先打了再说。
    跟两个小丫头聊了一会儿，陈卓也抽完了一根烟，挂了电话回到车边，已经就等他了。
    蒋天乐道：“我来之前加满的油，其他也没有问题。”
    “那就出发！”
    车子启动，开出村子，上了村道，往南面开去。
    开了一会儿后，陈渭生有些惊讶于蒋天乐对这边的道路的熟悉程度，“小伙子，你很熟悉这里？”
    蒋天乐还没说话，董小乖抢白道：“是呀是呀，爷爷，小乐他是个东越通，东岳省大大小小的山沟沟他都去过，跟我们说是他喜欢大自然，其实就是空虚寂寞。”
    “你闭嘴！”蒋天乐气道。
    “就不！”董小乖不屑的道：“你也就是摆臭脸吓唬人，其实比谁都多愁善感。”
    蒋天乐沉默了，显然，董小乖说对了，等了两分钟，他才说道：“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对越州这边比较熟悉，经常自己开车过来弹弹琴，前面的落雁山，我来过三四次，所以熟悉一些。涧河村我还去过一次，买了两只土鸡。”
    “好啊你！上次送我家的鸡是这里买的？”董小乖差点儿跳起来，“枉我那么信任你，我还真信了你是从西疆搞来的沙漠鸡！”
    “那你怪谁，什么你都信，”蒋天乐难得地嘴角翘起，有了些许笑意。
    “真可恶！”董小乖气呼呼地锤了下玻璃，但没有两分钟她又好奇地扭过头，问陈渭生，“爷爷，你是武林高手吗？”
    “不算是，就是个猎户，”陈渭生谦虚道。
    “那，那你可不可以教我用那个什么刺啊，看起来好像很厉害，”董小乖眨着大眼睛盯着陈渭生卖萌。
    陈渭生点头，“可以，你先每天扎马步，什么时候可以扎两个小时不动，我就教你。”
    “好！我回去就练！”董小乖兴奋地答应。
    一小时的路程，开车也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涧河村已经近在眼前。
    车速降下来，蒋天乐道：“前面这个大斜坡下去就是江河村了，这边的村子我基本都去过，涧河村是唯一有水泥路面的，车能开到村里面去。”
    陈卓随口道：“这水泥路面每一寸都是别人的血泪，”他接着月光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开进去。”
    一个斜坡下去，再一个转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远比上洋村要气派的村子映入眼帘，借着灯光能看到水泥路面确实深入到了村子里。
    “放慢车速，”陈卓接着问陈渭生，“哪个是张家啊？”
    陈渭生都懒着指，“这还用问吗？村子里面最大的两栋房子，也是灯最亮的，张家和高家的祠堂在一起，祠堂左边是张家，右边是高家。”
    随着车子的缓缓接近，陈卓也看清了基本情况，他刚要说话，陈渭生就说道：“我会躲在暗处，要是有危险，你们就立刻走，不用管我，我自己更容易逃掉，然后在越州等我就是。”
    老头儿根本不等陈卓和陈广权说话，甚至连车都没有让停下，直接开了车门窜了出去，一眨眼就滚入了路边的树丛里，陈卓他们甚至都没发现陈渭生是怎么拿走那对峨眉刺的。
    董小乖最是兴奋，“哇，爷爷真的会武功啊！”
    蒋天乐有些不知所措，“陈先生，我们怎么办？”
    “继续开，车速不要快，”陈卓道：“干他们这样营生的绝对不会随便让外人进村的，等下就会有人出来，见到人你就停车，我们下车后，你就把车调头开回那个斜坡的顶端，等帮手来了，再过去帮我们。”
    话音未落，就见到不远处的村口走出来五个汉子，手上都拎着家伙，但看起来都是木棍，并没有利刃。
    “好，就在这儿停车，”陈卓道：“记住，你们两个安全是第一位的，别的不用你们管，有什么突发状况，你们就直接离开，不要逞英雄！”

 第627章 娘家人

    第629章娘家人
    车停下的瞬间，前方那五个人也加快了脚步，气氛陡然凝重。
    蒋天乐和董小乖终于感受到了冷峻的气息，意识到这并不是游戏，而是非常危险的现实。
    陈卓和陈广权左右推开门，下了车，父子俩往前迎了上去，车灯的强光从他们背后照射开去，把他们的身影雕琢的异常高大，气场拉满。
    随着蒋天乐扳动方向盘，调转车头，车灯偏移了笔直的方向，陈卓父子的身形又重新进入黑暗之中。
    这一亮一暗的转换极具视觉冲击力，让那五个汉子的脚步都为之一滞，毕竟从涧河村张高两家发迹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嚣张地亮相在涧河村村口了。
    陈广权毕竟曾是一名合格军人，在这样的紧急事态下，曾经的铁血气质仿佛又回来了，步伐频率不变，嘴上说道：“儿子，等会儿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跑。”
    “爸，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陈卓本就不是个毛头小子，重生以来又是对阵过盗版书贩子，又是经历过大火灾，在学校扳倒了校领导，在酒吹响了缉毒号角，被抢劫犯用刀顶过腰，被间谍用枪指过头，当面跟黑老大叫过板，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趟过来，当下的小场面已经不算什么。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是你爹，虽然你没有怎么听过我的话，但这一次不一样，知道吗？”随着两边人马的接近，陈广权有些急了。
    陈卓不紧不慢地说道：“打虎的兄弟，上阵父子兵，真动起手来就背靠背，动嘴的话，看你儿子我的！”
    陈广权有些气恼，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早熟的小子来，一点儿都不给他这个老爹面子，“为什么不让我带家伙？”
    “一个是你没有爷爷的身手，力量分寸上你掌握不好，”陈卓已经可以看清对方五人手里拎着的是木棍，“另一个是因为，我们不拿武器就不算蓄意，等下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他扭头看了眼陈广权，“爸，你记住了，只要动手就下杀手，要么让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要么直接弄死，百分百算正当防卫！”
    陈广权有些意外地看向儿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陈卓怎么能说出如此杀气凛然的话来的？
    当下的情境已经允许陈广权再说什么，两方已经距离不到五米，对方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陈广权觉得自己是爹，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可又想到儿子的话，动嘴的事情轮不到他，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陈卓已经说话，“陈家来的，来赎人的。”
    对面闻言立刻哄然大笑，“哈哈哈，原来是娘家人啊。”“里面两个都已经尿裤子了，不知道这两个胆子怎么样。”“一笔还能写出两个陈字？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贬损了一番后，那为首的汉子继续问道：“新娘子呢？你们家老五没有说清楚？今天新娘子不送来，谁也别想走？”
    “你能代表张冠亭说话吗？如果你能，那我们就在这里把事儿一一二二地摆清楚，如果不能，就带我们进去找张冠亭，”陈卓不耐烦地说道。
    “妈的！找死！”
    陈卓不给对方污言秽语的机会，继续道：“我们今天过来是跟张冠亭谈生意的，娶媳妇儿这点儿屁事儿能跟做生意比吗？耽误了上千万的大买卖，你们的命够陪吗？”
    “六哥，这人他妈的肯定是个疯子，让我去弄他！”有人按捺不住，拎着棒子就想上去打人。
    那叫六哥的为首汉子把人拦下，“懂不懂规矩？我让你动了吗？”
    那人立刻蔫了，一声不敢出地退回去。
    陈卓往前走了一步，毫无畏惧地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来！往爷爷这里打！只要你们等会儿别后悔就行！来来来！”
    人往往就是如此，遇到怂的，喜欢痛打落水狗，碰到横的，又总喜欢帮其找横的原因。
    那为首的六哥就是这样，他已经在琢磨陈卓的话了，难道这两个陈家人真的有什么生意要谈？他自家知自家事，张冠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这个凶人不爱玩女人，唯独喜欢钱，谁要不小心得罪了他老婆，可能还有回旋余地，可谁要挡了他的财路，那绝对是不死不休。
    这霉头，傻子才会触！
    本着宁可弄错，也不能触霉头的逻辑，六哥决定还是带人进去，吩咐左右，“你们上去搜一下，看看有没有家伙。”
    两个汉子把手里的棍棒交给同伴，然后就过去搜陈卓和陈广权的身，陈广权身上只有几十块的零钱，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不在他手里，陈卓身上的钱包里有一千块的“巨款”，还有一部手机。
    “六哥！好多张老人头！还有手机！”那搜了陈卓身的把钱包和手机举起来，跟后面的兄弟报喜，而那搜了陈广权身的暗道一声倒霉，然后把那几十块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蚊子腿也是肉。
    陈广权的心都在滴血，那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是回老家前，汪瑾特批的，这就被人抢了！
    陈卓淡然地说道：“钱包和手机还给我，钱你们拿去。”
    那举着手机的人立刻不乐意了，“你是傻了吗？还给你？”
    那六哥多少还是有些头脑的，这年头身上揣着这么多钱和手机在外走动的人，哪个不是有些本事的？这人又口口声声说找张冠亭做生意，他还真不敢动这钱了，至少事情还不明朗之前，不能乱动，“没有家伙就行，东西都还给他们！”
    “啊？真还啊？”那刚把陈广权的零花钱揣进兜里的汉子不情不愿地把钱又掏出来，嘴里嘟囔着倒霉，把钱塞回陈广权的口袋。
    那拿着手机和钱包的更是舍不得，沉甸甸的手机他还是第一次摸到，可六哥也是他们这个小圈层的狠人，他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不舍地把东西还给陈卓。
    “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们陈家就完了！”

 第628章 张家老幺

    第630章张家老幺
    六哥放完狠话，就带着陈卓父子俩往村子里走去。
    这涧河村肉眼可见地比上洋村有钱太多，除了水泥路面外，竟然还有路灯，除此之外，每家的房子都是翻新过的。
    陈卓一路走，一路在心中给张冠亭打分，这是典型的家族式犯罪团伙，靠着血脉把身边的人聚拢起来，等有了红利立刻反哺族人，让大家都尝到甜头，这样一来一个是杜绝了因为不公平而出现堡垒从内部攻破的危险，另一个是让族人的凝聚力更强，胆子更大。
    人心是不会满足了，胆子大了，为了自然也有跟着大了，最开始的小恩小惠慢慢地就无法再让大家满足，到时候张冠亭就会如同一头拉着牛车上山的老牛，上山的时候是他拉着车，很艰难，但每一步走的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可等到了下坡时，他立刻就变成了身不由己，族人们会在贪婪的驱使下疯狂地推他，直到他跟不上速度，被汹涌的贪婪碾死。
    陈卓不确定张冠亭能不能看到这么远，但他知道张冠亭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惹谁不好，为什么非要惹他这个煞星呢？
    看来，这个张冠亭的命不好，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果然如陈渭生描述的一样，村子中间有一大块空地，应该是张高两家搞祭祀活动时候的活动场所，大空地的北面就是张高两家共用的祠堂，因为他们是从西面入的村，所以这祠堂在他们的左手边。
    从祠堂的占地面积和崭新程度上就能看出，张高两家有多看重这个祠堂，祖宗庇佑绝对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之一。
    六哥在祠堂门口站定，“你们带他们到祠堂后面去，跟陈家那两个怂货关一起，我去找族长过来。”
    陈卓和陈广权就这样被推推搡搡地带到了祠堂的院子里，从祠堂的右侧穿过，来到后面的一处房舍前，房子里有灯光，从里面传来陈广福的声音，“聘礼我们双倍还给张家，放了我们兄弟两个。”
    “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不想柳婳嫁给我，我能理解，谁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呢，”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娶她了。”
    “好好好，不娶好，小婳根本配不上陈少爷，我在镇上还认识一些人，我可以帮陈少爷介绍好人家的好女子，”陈广福完美演绎着什么叫打蛇随棍。
    “不不不，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我不会娶柳婳，但她今晚也必须来这里，不娶不代表不可以睡觉嘛，对不对？她那小腰，我见过一次就迷上了，摇起来肯定带劲儿！啊？哈哈哈！”那阴恻恻的声音越发的癫狂，“你们两个做大哥二哥的天天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在眼前晃悠，就没有什么想法？有没有偷看过她洗澡？啊？说出来，我听听！”
    陈卓和陈广权在外面听着这样变态露骨的话，表情各异，陈卓还算淡定，毕竟他是从互联网时代过来的，人性的底线被击穿的案例他看过太多太多，已经见怪不怪，可陈广权并没有他的见识，顿时义愤填膺，双拳攥得紧紧的，双目满是怒火。
    “二少爷，又来了两个陈家人，”有人上前禀报，但没敢随便敲门，那谨小慎微的模样无不从侧面展示着他对里面人的畏惧。
    里面沉默了片刻，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门口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脸颊消瘦，目光阴冷，四下扫视了一圈，皱着眉头问道：“柳婳呢？”
    陈卓道：“柳婳不会嫁给张家，但我们可以用生意补偿张家，不能做亲家还能做伙伴。”
    “呵，”这明显是张冠荣的青年冷笑一声，自己推动着轮椅从用木头垫出的斜坡一点点地越过门槛，过程非常艰难，但却没有人上去帮忙，等轮椅下了斜坡来到陈卓和陈广权面前时，他的额头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可见刚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陈家也不都是废物啊，你是在跟我讲条件？”
    “没错，柳婳是我小姑，她不喜欢张先生，”陈卓冷静的与张冠荣对视，“但我们陈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既然我大伯收了你们的聘礼，虽然是他私自做主，但这也毕竟是收了，我们必然会对张家损失做出补偿，比如帮助张家扩大化肥厂的规模，不再局限于西施市周边的乡镇村庄，未来的张家化肥可以卖到杭城、东江、安京，乃至全国。”
    “你们？你们陈家有这个实力？你以为我是傻子？”张冠荣冷笑道。
    陈卓掏出手机在张冠荣眼前晃了晃，“我的手机里有杭城银行行长的电话，只要我一个电话，他立刻可以最大限度地批贷款给你们，有了贷款，你们立刻就可以扩大化肥厂的规模。我是东北人，我还有东北的渠道，可以轻易地把你们的化肥卖到东三省去。”
    “是吗？这么厉害？”张冠荣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可我不需要这些，我只要柳婳，我要她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饶，我要她低下高贵头，我要跟摇尾乞怜！”
    嚯，还是个文化人儿？这个水平最起码初中毕业！
    陈卓还挺意外的，毕竟在他的想象中张冠荣应该是个根本没有读过书的二愣子，满脑子精虫的二世祖，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他是个读过书的疯子。
    这也是陈卓最害怕面对的局面，跟正常思维的人他还有办法说服对方，无非就是利益交换，可跟疯子交流，除非自己比他还疯，不然这必然是个无解的局面。
    张冠荣对那四个带陈卓他们来的汉子说道：“把他们跟里面两个废物捆在一起！我亲自去陈家把柳婳抓回来！到时候让他们一起欣赏欣赏我们的表演！”
    那四个汉子立刻照办，半秒钟都没有迟疑，压着陈卓父子俩就往房间里面推。
    陈广权看陈卓丝毫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知道时机没到，便也跟着被推到房间里面去。
    这尼玛！死变态！

 第629章 自残的疯子

    第631章自残的疯子
    陈卓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对一个初见面的人进行细节观察，从言词、小动作、面部表情、眼神等等综合分析一个人的基本性格和特点，以便接下来做出正确的应对。
    这张冠荣眼中几乎没有人类的情感，冷漠、阴冷，脸上的肌肉僵硬，证明他很少笑。按道理来说，因为腿上的残疾，他需要每天转动轮椅，所以上肢力量应该很可观，但刚刚他跨越门槛斜坡的时候显得极其吃力，差点儿都没能过得去，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残疾了很多年的人的正常情况。
    综合这些点，张冠荣给陈卓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受过一定教育，因为残疾等因素性格扭曲到有变态倾向的年轻人。
    陈卓他们刚被推进房中，就听到陈广福大叫：“老三！你们怎么也被抓来了？”
    陈卓左右看看，心中不禁凛然，这他妈张家是疯了吗？
    任谁能想到，这张家的祠堂后面竟然是个法庭！对！没错，就是法庭！完完全全按照华夏的法庭布置的一个小型法庭，最有意思的是，正中的位置应该是审判长，却标注成了法官，左右的原告席和被告席也一个不少。
    最搞笑的是，正中高处竟然悬挂着一块大匾，上书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这是现代和古代的文化碰撞，是司法的一次跨时空交融，大陆法系的高光时刻！
    陈卓无法形容他的心情，魔幻！超魔幻！托马斯螺旋魔幻！
    这是堂屋的陈设，左右两边的房间就没有这么高大上了，两侧的房间都是一些谍战剧中经常可以见到的东西，老虎凳、钉板、皮鞭、烙铁，不说别的，这还未谋面的张冠亭，抗日神剧绝逼没少看。
    说实话，见多识广，且带着爆炸信息量重生的陈卓都不得不承认，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置身这样的情境下，真他妈神奇！
    惊奇的同时，陈卓也意识到一点，张冠亭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了，甚至已经有点儿疯狂。
    正所谓，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要放在古代，就是典型的私设公堂，放到现在嘛，陈卓搓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应该算是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并且有侮辱殴打的行为，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数罪并罚。再碰到严曦月，应该好好请教一下，知识点。
    “看什么呢？滚那边蹲着去！”见陈卓仰头望着“明镜高悬”看了半天，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推了一把陈卓，把他和陈广权往左边的刑讯室推，而陈广福和陈广禄在右边的刑讯室。
    陈卓才不管那些，直接就坐到原告的座位上，指了指边上辩护的位置，“爸，坐这儿！”
    “你他妈想挨揍是？”那个搜陈卓身的汉子按捺不住想要过去动手。
    陈卓直接掏出手机，“是不是给你脸了？我现在一个电话就把枫桥镇长叫来信不信？杭城的公安局长也不在话下！老子不想惹事，不代表怕了你们，在他妈叽叽歪歪，老子第一个弄死你！你看张冠亭保不保得住你！”
    什么叫气势夺人，这就是，陈卓大马金刀地往那里一坐，攥着手机的手指着那汉子破口大骂，好像他是真正的原告。
    大门外的轮椅上，张冠荣气的够呛，“你们愣着干什么？他随便说两句话就被吓住了？给我打！鞭子抽！狠狠地抽！我要看到血肉飞溅！”
    那被陈卓喷得没脾气的汉子有些犹豫，“小少爷，还是等族长来了再说，我看这小子好像真的有些来历，万一真是什么大人物，我这小肩膀担不起啊。”
    “废物！统统是他妈废物！我自己来！”张冠荣怒火中烧，转动轮椅想要重新回到屋内，可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出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这回没有那么多力气了，努力了半天都没能上去高点。
    就在张冠亭因为持续用力而憋的满脸通红之际，里面四个汉子其中一个好心说道：“小少爷，我推你进来。”
    这句明明是好心的话，听在张冠荣耳中就好似一句嘲讽，他瞬间暴怒，“操……”话还没说完，手上一滑，整个身体往前倾，处在斜坡上的轮椅瞬间向后滑去，让陈冠荣直接往相反的方向一头栽过去，尽管他反应还算快，迅速用双手去撑地面，可一来前面也是斜坡，而来他的双臂因为刚刚时间的用力已经没有力气，根本撑不住他身体前冲的力量，那张病态的瘦脸直接抢在地面。
    那四个汉子瞬间懵了，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等想要去扶的时候，张冠荣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赶紧过去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轮椅推进来，让张冠荣重新坐下。可当他们看到张冠荣右半边脸被蹭的血肉模糊的时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这个神经病准保要发疯！
    尽管脸上的疼痛疼的钻心，可张冠荣依旧面无表情，任由鲜血滴在他的腿上，“你们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好笑？想笑就笑出来，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个笑话，别说你们，我自己都很想笑！哈哈哈哈！我他妈真的可笑！”
    鬼他妈才想笑，谁敢笑你这煞星，你是祖宗！
    四个汉子纷纷低头，没人敢看张冠荣的脸。
    “笑！给我笑！谁不笑，我他妈直接一刀捅死他！”张冠荣说着就从他轮椅边上抽出一把匕首，“笑！”
    四个汉子心中大叫晦气，可没人敢说什么，一个个地咧着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笑我！你们笑我！你们真的敢笑我！好！好！好！”张冠荣推着轮椅就冲向其中一人，扬起匕首就要去捅人家的肚子，“我他妈让你笑！”
    那人也不是木头人，自然知道躲闪，轮椅不灵活，张冠荣不可能真捅的中。
    一下没有捅到，张冠荣更加愤怒，“不许躲！我命令你不许躲！”
    我命令尼玛个麻花！
    那汉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吹着唢呐奔腾而过。

 第630章 凉薄

    第632章凉薄
    陈卓干脆抱着膀子看戏，还用胳膊拐了一下陈广权，“看着没有？这才叫败家子儿，你以后再这么说我，你自己都别扭？”
    陈广权不得不承认，跟这样的疯子比，自己家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简直就是模范儿子，“就会跟差的比，怎么不跟好的比？”
    “你们这代父母就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有一万句话等着，”陈卓撇着嘴道。
    “跟谁俩呢？没大没小的！”陈广权瞪眼道。
    陈卓翻了个白眼，“道理讲不过就直接开怼，我都懒得说。”
    这边爷儿俩日常斗嘴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多少，整个房间里都能听得见，这对张冠荣来说无疑是讽刺，他顿时胆边生，舍弃了那躲避的汉子，调转轮椅就冲陈卓冲了过去，誓要捅死这个嚣张的家伙！
    “小弟！住手！”
    一声疾呼从屋外传来，但也不能阻止张冠荣扭曲的怒意。
    陈卓坐在原告席的外侧的位置上，半个身子暴露在张冠荣的射程内，无论他站起来躲开，还是往边上撤都还是有些凶险，就算避开危险部位，让这疯子扎上一刀也完全不值当。
    这个关键时刻，反应最快的还是当过兵的陈广权，他直接就把两人面前的桌子往陈卓那边猛地推了一把，让桌子正好挡在了张冠荣的来路上，使其无法再接近陈卓。
    张冠荣怒极而来，转动轮子的力量很大，速度自然不慢，突然杀出来的桌子让他手忙脚乱，可速度已经起来，这么近的距离他也刹不住，愣是直挺挺地撞过去，又因为两个手在推动轮子，想去推拒也不赶趟，桌角直接撞在胳膊关节上，就听嘎巴一声，这次的疼痛他可忍不住，一声惨叫，捂住胳膊。
    陈卓知道张冠亭来了，他立刻拉着陈广权站起来，往边上撤了撤，一副无我无瓜的欠揍模样。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走进来房间，长的跟张冠荣有几分像，但整体风格大相径庭，张冠荣是很常见的瘦弱型南方人，张冠亭就要壮实不少，但个头不高，顶多一米七，圆脸宽额头，是个做大事的容貌。
    张冠亭刚刚在外面正看到弟弟要举刀捅人，但也只是看到背影，这会儿见到正面，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太惨了！
    就见张冠亭半边脸都是剐蹭出来的一道道血痕，鲜血已经流了满脸满身，这会儿左胳膊又断了，正在捂着胳膊哀嚎着，可好死不死的，他右手上的匕首忘了扔了，捂着左臂的同时刀刃又不小心割到了皮肉，鲜血又流了出来，简直成了个血人。
    陈卓都不禁有些不忍心看，这货别是坏事儿做多了遭报应了，这他妈也太惨了点儿。
    张冠亭怒发冲冠，恶狠狠地质问陈卓父子俩，“这是你们做的？”
    陈卓一摊手，“我要碰他一指头，让我嘎嘣在这儿瘟死！”
    张冠亭虽然不懂瘟死是个什么死法，但总归应该是个毒誓，况且还有自己人在场，他也不信这两个人敢说谎，可这就奇怪了，还能是自己人干的？他又看向那四个惊魂甫定的汉子，“你们说说怎么回事！”随便指了一个，恰好是刚刚张冠荣要捅的那位，“你说！”
    那汉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倒霉过，他妈的什么都没做就要被自己人捅，差点儿把自己吓死，可这疯子是族长的弟弟，就是在心中把他千刀万剐，嘴上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可问题是这事儿怎么说啊？
    “那个，我，这个……”
    张冠亭不耐烦地又指了个别人，“你说！”
    被点名的汉子看族长的样子，知道不说不行了，“二爷从外面自己推轮椅进来，一个手滑脸抢在地上了，然后一生气就要捅我们，再然后可能看着两个外来人不顺眼想要去捅他们，然后撞到桌子上，胳膊好像骨折了，胳膊上的伤是他自己割的。”
    嘿！这是自己人啊！
    陈卓在边上听的差点儿憋不住乐，这人把他们用桌子挡刀的事儿直接没提，简直完美！
    张冠亭眼睛都瞪圆了一倍，合着完全是自己这小老弟自作自受？差点儿把自己搞死？这他妈简直天方夜谭！
    张冠荣此刻已经处于疯魔状态，什么都不顾了，“哥！弄死他们！扒皮！我要把他们扒皮抽筋！弄死他们！哥！”
    张冠亭满头黑线，冲跟着他一起来的六哥说道：“老六，带冠荣去治伤，不行就打点儿镇静剂。”
    “我不去！弄死他们！我要看着弄死他们！”张冠荣疯了似的叫嚣。
    六哥看向张冠亭，后者闭起眼睛点了下头，六哥直接上去夺了张冠荣手上的匕首，然后从轮椅后面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根绳子，三两下就把张冠荣捆了个结实，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张冠荣顿时声嘶力竭地呼喊，“放开我！我要弄死他们！放开我！”
    那疯魔的叫喊响彻涧河村，但对整个涧河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张家的疯子老二是个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顶多三两天，必然要闹一场，大呼小叫的早就习惯。
    没有了张冠荣的吵闹，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张冠亭背着手看向陈卓和陈广权，“你们都是陈家人？”
    陈卓道：“是。”
    “我说的话，你们当放屁？”
    “哪句话？”
    “不把柳婳送来，就要剁掉陈广福和陈广禄一只手！”
    那似乎被遗忘了的陈广福和陈广禄看了半天的戏，这会儿突然被点名，还搞的有点儿突然，两人立马跪在哪里求饶，“张族长，不要啊，让我们回去把柳婳带来，肯定给你带来！”
    陈广禄更狠，指着陈卓和陈广权道：“他们两个也是陈家人子弟，岁数大的是我三弟，小的是他儿子，陈家的长孙！他们跟柳婳感情好，不会让柳婳来的，你让我们回去，把他们当人质，我们肯定把人带来！”
    陈卓斜眼看向这两个至亲大伯和二伯，心中那残存的一点儿情分瞬间灰飞烟灭，“爸，以后别说我凉薄。”
    陈广权眼中的悲哀浓的化不开，“嗯。”

 第631章 远大抱负

    第633章远大抱负
    张冠亭好整以暇地旁观着此刻陈家的内讧，背着手仿佛看戏一般，以明显挑事儿的口吻问陈卓和陈广权，“你们父子俩怎么说？要是没有什么意见，那就按他们说的办了，我看他们应该更把我的话当回事一点。”
    陈卓不慌不忙地把手机在张冠亭的面前晃了晃，“多余的话，我懒得说，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杭城银行的董行长，为你们张家谈下一笔可观的贷款，再利用我其他的人脉关系，帮你们走出枫桥镇，越过西施市，直接在杭城立足，以东越为桥头堡，俯瞰全国，成为化肥行业的领军品牌！”
    要说忽悠的本事，陈卓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他这番话说话可谓极尽画饼之能事，但凡有点儿野心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心，哪怕怀疑，哪怕有防备，也无法经得起这样的诱惑轰炸。
    张冠亭毕竟只是一个村霸，说破老天也顶多勉强算进入了乡镇企业家的门槛，他日常接触的人要么是同样水平有限的基层干部，要么是农民，哪里见过这么高层次的忽悠，他的心思完全被陈卓所说的远景吸引住，原本他对未来的想法很简单，能在西施市有他家化肥的一席之地，他做梦都可以笑醒，可现在陈卓等于把他的视野硬生生拉高到了省一级的层次，甚至已经有望放眼全国，光听着就他妈带劲儿！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凭什么相信你？”张冠亭压抑住自己已经躁动的心，看似谨慎地问道，可他哪里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老狐狸。
    陈卓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货已经信了大半，准确地说应该是那颗贪婪的心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对他刚刚胡诌出来的大饼充满了贪婪的野望，“这很容易证明，董行长亲自与你对话，比我有分量？”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什么董行长是不是真的，”张冠亭自以为很聪明地撇着嘴，“如果你是骗我怎么办？”
    陈卓绝对自己实在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就这么个废物，韩生出马都能轻易搞定，顿时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他妈的自己还就是那把刀，“看来我是高估了你的野心了，本以为这一次回家省亲碰上了一位难得的合作伙伴，能帮我节省一些寻找的时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根本没有做大做强，成为亿万富豪的想法，你想的最多也就是在枫桥镇称王称霸，鼠目寸光而已。”
    这些话一出来，张冠亭还没说什么，他的那些根本先不高兴了，“你他妈骂谁？”“我看这小子是不想活！”“我去烧烙铁，让他闻闻自己的肉熟了是什么味道！”
    人是很有意思的动物，如果没有这些手下的叫嚣，张冠亭的第一反应很可能也是破口大骂，因为他的水平就在那里，站的高度太低了，根本无法跟陈卓在思维和见识上掰手腕，可他的这些手下先开了口，这反而触动他稍作了思考。
    这小子一点都不害怕，说的也头头是道，万一是真的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犹如一颗发芽的种子，迅速地生产，无法再被遏制。
    “做出全国第一的化肥厂是我进入这行第一天就定下的目标，但我身边没有能跟我说这些话的人，没想到今天让我遇到了，”张冠亭努力的摆出一副“老子很牛逼，老子看好你，咱俩惺惺相惜”的架势来，“这里不适合谈大事，我们到祠堂的里去聊！”
    “哦？张族长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那是当然，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哈哈哈！”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有聊下去的价值，”陈卓似乎也被张冠亭的远大抱负所感染，“请张族长带路！”
    陈广福和陈广禄完全懵了，剧情不对啊！不是应该把他们放了去找柳婳，扣押陈广权父子俩吗？这是刚刚得知陈广权他们来了以后，两兄弟商量好的对策，他们也有这个自信，可眼看事情就要成了，怎么就急转直下成了这副样子？就凭陈卓那小子的三言两语？张冠亭是傻子？
    这两个凉薄畜生根本就不曾想过陈广权父子俩再没有带来柳婳的前提下仍然愿意到这里来是为什么，自私自利的小人永远不会相信有人会愿意拯救别人而让自己身处险境，这是生而为人的最大悲哀。
    陈广福他们两个的脑子还算没有生锈，终究还是想明白一件事，就是他们此刻应该保持沉默，因为如果陈卓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们一定会得救，如果他只是嘴上功夫，那一定会激怒张冠亭，到时候扣押老三父子俩，放走他们两个去带回柳婳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不亏！苟着！
    比臣广福兄弟俩更为震惊的是张冠亭的身边的那些张家和高家的子弟，他们都是几乎天天跟着张冠亭的，原因也很简单，坏事做多了，谁都会害怕，万一哪家被欺负的人伺机报复，张冠亭也怕。正因为这些人天天跟着张冠亭，所以他们对张冠亭非常了解，这个人狠不狠？狠！绝不绝？绝！
    可他妈的，他哪里有什么远大抱负啊？还他妈全国第一？刚刚吃晚饭的时候，这位张大族长还在跟他们说等化肥能卖到西施市去，他就带着大伙搞一次空前盛大的祭祖仪式，让祖宗们也看看他的成就，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分明是把化肥卖到西施市去当作了终极追求，别说他妈的全国，连越州他们都不敢想！
    现在好了，这位张大族长直接越过了西施市、越州、杭城，一竿子捅到了全国第一去，这得睡什么枕头才能做这么拉风的梦？
    张冠亭不管，他现在就是要放眼全国！
    就在张冠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的时候，身边人提醒道：“大哥，我看这小子不像什么大人物，咱们不要被骗了。”
    “你在教我做事？”

 第632章 总捅娄子的惹祸精

    第634章总捅娄子的惹祸精
    张冠亭那凶狠的眼神一出现，周围人立刻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再多嘴。
    陈卓心中直乐，没想到还能在这穷乡僻壤听到重案组之虎曹达华的经典台词。
    张冠亭带领陈卓父子俩来到前面的张氏祠堂，凭良心讲，这祠堂无论从规模还是陈列都远远超出了一个村级祠堂的水准，也算从侧面反映了张冠亭这个狠人对族人的看重。
    祠堂里有气派的座椅，分列祖宗排位的两侧，各有三把，往常都是张氏有分量的老人坐的，张冠亭这个现任族长自然也是够分量的。
    张冠亭也没有讲究什么左右和宾主，随便坐在了右边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让陈卓坐到边上，陈广权和其他张高两家的人都站在门外，这是张冠亭的吩咐，他主要是不想让这些平时吹牛打屁的人影响他，不然吹起牛来，非常影响发挥。
    比如刚刚在后面，张冠亭很想说世界第一的，可就因为这些人在，他只喊出了全国第一，非常地不够顶！
    落座后没有什么看茶和寒暄的环节，张大官人玩的就是real，直接就问，“你真的认识那什么行长？还有别的大人物？”
    “你稍等，我已经约了董行长，他应该也快到了，”陈卓直接抛出重磅炸弹，同时也没有给张冠亭反应时间，掏出手机就拨通了董小乖的电话，响了四声，电话被接起来，他直接问道：“董行长到了吗？”
    “马上就到了，我在迎接他，”董小乖这次没有卖萌，声音郑重了许多。
    “非常好，等董行长到了，你打给我，”陈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已是心中有数。
    这是陈卓跟董小乖定下的联络暗号，如果说了马上就到，那就代表人已经到了，如果说正在迎接，那就是正在与之交涉，他等待结果就好，至于结果好坏，他有信心。
    电话的全程陈卓都没有背着张冠亭，使其能听到他跟董小乖的对话。
    收起手机，陈卓道：“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坐下来一起谈。”
    张冠亭还是有些脑子的，不然光靠凶狠也不能做到如今的规模，“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随便弄来的个人冒充那什么行长，我又不认识。”
    陈卓道：“张族长可能不知道杭城银行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说别的，作为一个地方银行，杭城银行目前的储户金额至少在五十亿上下，贷款给你不用多，五百万就够你成为东越省首屈一指的化肥厂。再说这位董行长，你可以随便找一本你们当地的财经杂志或者报纸，这样的人物，必然有他的照片在上面，等会儿人到了，你直接对照不就可以了吗？你们家的报纸，我做不了假？”
    张冠亭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非常有道理，恰好小弟张冠荣不发疯的时候总以本村唯一可能上大学的高材生自居，报纸和书籍买了可是不老少，他马上就让门外的族人去把张冠荣的报纸和书都搬过来。
    很快，几个人呼哧呼哧地就陆续搬来许多报纸和书籍。
    张冠亭对陈卓道：“你来找。”
    “没问题，”陈卓蹲下开始翻找。
    与此同时，涧河村外村路上已经集结了大批武警和警察，他们统统都是杭城过来的，可见董小乖的老爹能量有多大。
    但这也要说陈卓让董小乖和蒋天乐传出去的信息足够精准，让董行长有了足够的说辞请动他的那些关系，不然就算他一个大行长的女儿被人侵害也不可能调动如此多的警力，还是跨辖区和层级。
    要说也是陈卓运气好，董行长的人脉中最能在这件事中借上力的恰好是位副局长，眼看年关将至，年后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还不是很把握，但如果在年前能破获某个大案要案，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还与老朋友的女儿有关系，同时也牵涉数以万计的农村百姓的生活，非常有必要走这一遭。
    可到了地方，董行长和蒋天乐的老妈，还有这位副局长都有些傻眼，董小乖和蒋天乐毫发无伤，竟然好像是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一般。
    也不需要逼问，董小乖直接把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蒋天乐接着说道：“陈先生也是出于无奈，毕竟他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盲目报警的话，又很容易惊动张家的关系网，那样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所以才出此下策，让我和小乖来帮他这个忙。”
    “你们这是瞎胡搞！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谎报警情，是多么恶劣的情况！是要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那位副局长是真的生气了，这他妈算什么事儿？过家家吗？
    董小乖可怜兮兮地说道：“李叔叔，那些人也真的是坏人啊，他们太坏了，警察不就是抓坏人的吗？”
    “我们是抓坏人的没错，可也要讲程序，这样跨区域已经是不对了，何况还是报假警！”
    “跟陈先生预料的一点没错，”蒋天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陈卓预先留给他的身份证和一张纸条，“他跟我交代过，如果过来的领导发火，不愿意进村抓人，那就告诉你们，他叫陈卓，是今年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中最年轻的那一个，这是他的身份证，你们可以去证实。这张纸条上是安京一位名叫李旭的警察同志的电话，这个人可以证明陈先生的身份和为人。”
    副局长结果身份证和纸条，立刻让下属去证实，同时他也将信将疑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陈卓留下的号码是尚义的，这是他在不惊动严为民的情况下，能翻出来的最大底牌了。
    “喂，你好，哪位？”
    “我是东越省杭城公安局的李铭，我需要核实你的身份后，再跟你核实一个叫陈卓的人的情况。”
    那头的尚义正在开专案组的会议，主持会议的恰好是刘光达。
    尚义听完明显有些懵逼，他是知道陈卓要回老家的，却怎么都没想到，陈卓这个惹祸精竟然跑去东越捅娄子。
    绝了！

 第633章 老相识

    第635章老相识
    尚义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开一个小碰头会，沟通一些细节和情况，以便如果有什么状况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决定，因为这种碰头会的性质并不算正式会议，所以一般都很随便，几个重要负责人在临时安排的安全屋中，有时候抽烟，有时候吃宵夜，顺便就把情况通了气。
    尚义刚要说话，正在抽烟的李广达的把目光就投了过来，“又是那小子？”
    “这回是在东越省，我都服了！”尚义表示无奈。
    刘光达哭笑不得，“这也算是绝活儿了！但这小子从人品到做事风格，还有聪明头脑都没得说，关键对我们有过几次重要帮助，只要不违背原则，能帮就帮一把，再说你们私交，不也不错吗？这次是什么事儿？”
    尚义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来电话的是杭城的头头，叫李铭，还是先核实他的身份，常年打雁，这要是让雁啄了眼，可就丢大人了！”
    “李铭？”刘光达先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找了一下电话本，然后冲尚义伸过手去，“电话给我。”
    尚义不明所以，但刘光达说话他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刘光达接过电话先看了眼号码，跟自己手机电话本上的号码对了一下，然后就对着电话说道：“李大埋汰！你欠我的五盒龙井什么时候给我！他妈的，两年多？”
    李铭知道对方也要核实他的身份，所以听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也没有着急，一直静静地等待着，这样的等待反倒让他安心，如果上来就应答，他反而会起疑。他刚准备点上一根烟，就听到听筒里传来那熟悉的粗豪嗓音，跟他要龙井，长年办案锻炼出来的锐利目光顿时一亮，“老刘？”
    “废话，除了你刘哥，你还能欠别人这么多龙井？”刘光达乐呵呵地说道。
    尚义和身边的几个骨干都有些好奇，他们这位黑脸上司可是有日子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这位李大埋汰是哪路神仙？
    李铭也笑了，“别老总拿龙井堵我，我可不欠你，说起来倒是你还欠我两顿安京烤鸭！”
    “一码归一码，安京烤鸭只要你到了安京骂我立马请你吃，可我的龙井你什么时候给我邮啊！”
    尚义不禁对刘光达投以奉承的目光，老大就是老大，这他妈直接就把话堵死了，烤鸭必须在安京才能吃，可龙井能邮啊！这他妈立于不败之地啊！
    果然，李铭瞬间就哑火，“我他妈真是倒霉，好好好，回头就给你邮！先说正事儿！”
    “你是要核实陈卓的身份，没有问题，他是几年的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之一，火场救人英雄，这还不算，他还在案子上帮了我的大忙，人脉也够硬实，是个可以信赖的年轻人。但我提醒你一下，他要给你出什么主意的话，你可以用，但这小子邪性的很，他所到之处，麻烦都不小。不过嘛，大麻烦也是大机遇，懂我意思，老战友？”
    “有你给背书，那我就有底了，我先办案子，回头再聊，”李铭说着就要挂电话。
    “慢着，”刘光达好奇地问道：“他又搞出什么事儿了？”
    “如果他反映的情况属实的话，那这回他要端掉的是一个以血缘为纽带、以非法所得为动力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整个村子都可能是帮凶，首恶更是穷凶极恶的凶徒，手上有不止一桩命案，”李铭说道。
    刘光达苦笑一声，“还真是个大案子，那我就先祝你旗开得胜了。”
    “好，先这样。”
    李铭挂了电话，表情瞬间凝重，这事儿既然是真的，那他这些人手可就要好好规划一番了，能跟刘光达称兄道弟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李铭把手里的烟收起来，叫来身边的几个骨干下属，干净利落地分配任务，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怎么安排人手，做到万无一失，不放走一个犯罪分子。
    见李铭如临大敌的一番布置，在一边的董行长和蒋天乐的母亲都有些不解，这个什么陈卓是什么来头？一个电话就能让李铭如此严阵以待？
    两人把各自的女儿和儿子拉到一边，董行长问道：“这个陈卓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董小乖立马把跟陈卓相识的过程讲述了一遍，还着重说了送了她一首至少价值十五万的歌的事情。
    创作天才？
    这个身份可不足以说服李铭。
    蒋天乐不等母亲询问，直接说道：“陈先生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有时候他开玩笑的样子像同龄人，可有时候他的眼神和说话的口吻甚至比我见过的很多叔伯都要有城府，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他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并不怎么看重亲情的两个伯父以身犯险，至少换做是我，我可能做不出来，刚才见到那伙人拎着武器向我们走来，我的腿就有些软了。”
    董行长道：“刚刚你们说他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
    “嗯，他是这么说的。”
    董行长道：“我车上正好有报纸，我好像记得有关于这个感动华夏十大人物的介绍，我去找找。”
    董行长去找报纸，蒋母数落儿子，“小乐，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能不能不做了？以前只是开开快车，我跟你爸也就由着你了，可现在竟然还牵扯进跟犯罪团伙搞对抗，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这伙人今天有漏网之鱼，他们报复你怎么办？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也要为我跟你爸想想！”
    “我自私？”蒋天乐冷笑一声，“从我记事起，我每年能见到你跟我爸一面？最长的一次，我记得是三年一面？我前二十年的人生，你们没有参与过，却突然插进来要教我怎么做人，怎么生活，怎么活着，这不可笑吗？”
    “如果没有我跟你爸的奋斗，你能有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吗？你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蒋母也有些动气了。
    “我花你们的钱，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花钱，而是你们现在只有钱了，而这是我跟你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了！”

 第634章 接着忽悠

    第636章接着忽悠
    蒋母被蒋天乐的话说的不知道要怎么反驳，真正把儿子抚养长大的公公婆婆都已经去世了，自己的爹妈也老早就没了，而那些势利眼亲戚在他们落魄的时候唯恐不及的躲避他们，生怕他们借钱，等他们夫妻俩真正发迹了，曾把这些找上门的势利眼一个个地狠狠怼了回去。
    因此，他们这个三口之家现在血缘关系层面确实已经是孤家寡人，至于其他层面，那几乎全部都跟利益相关，完全谈不上情义。
    现在，他们夫妻俩跟蒋天乐的联系可不就只剩下打款和收款了吗？除此之外，他们对儿子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董小乖这时候非常尴尬，可又不好直接走掉，只能偷偷拉一拉蒋天乐的一摆，“小乐，别这么跟阿姨说话啊，阿姨都要哭了。”
    “哭？我的眼泪都在我十岁之前流完了，不然我也会！”蒋天乐干脆直接对董小乖说话，“他们的理由从来都是冠冕堂皇，怕我跟着他们吃苦，却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对一个孩子来说，跟见不到父母比起来，吃苦算什么！算什么！”
    蒋母含着眼泪看着激动不已的儿子，想要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要选择什么方式，跟儿子相处，她太生疏了，一时间竟然局促的像个不合群的孩子。
    这时，董行长急急忙忙地回来，手里拿着报纸，指着上面的照片道：“是他？”
    董小乖一看那照片上双手抱着鲜花和证书的陈卓，立马点头，“嗯，就是他，哇，天才哥哥真的是大英雄啊！这也太厉害了？”
    董行长道：“火场临危不乱，带领二十九人活命，确实非常厉害。可他利用你们和我的身份，这太过分了！”
    “爸爸，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董小乖替陈卓辩解道：“天才哥哥也并没有让我身处险地，他始终都最在意我和小乐的安全问题。”
    刚刚激动不已的蒋天乐，这会儿工夫也冷静下来，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颓丧样子，“陈先生如果真的要利用我们，带我们进去是最保险的，那样你们必然会拼了命地去救我们，对他来说安全系数更高，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境地。更重要的是，他为的不是私利，而是救人。董叔，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带小乖来的，不要迁怒陈先生，他值得我们尊敬。”
    “就是！爸爸，天才哥哥是大英雄，你要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不就成了……嗯……成了……”
    “打住！你肯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来！”董行长无奈，“我又没说要拿他怎么样，被人利用了，我还不能发发牢骚吗？再说了！他不是还要我帮他演戏吗？”
    此时的村内张家祠堂中，陈卓已经找到了三本杂志上面有董行长的照片，他本来也不认识，但好在他所料不差，董行长在东越金融领域的地位举足轻重，长相也很上镜，非常适合做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
    陈卓站起身把三本杂志递给张冠亭，“前两本的封面就是董行长，最后一本翻开的位置是对这位董行长的专访和介绍，张族长可以好好对比一下，相互印证，然后记住这个样貌。”
    张冠亭识字不多，懒得看那些文字，直接就开始记忆董行长的样貌，这些杂志都是小弟的，不存在作假的情况，那这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男人应该就真的是那什么董行长了。
    陈卓随手就捡起地上的几张报纸，“这上面都是关于杭城银行的新闻，张族长也可以看一看，省的好像我在骗你似的。”
    张冠亭哈哈一笑，“不用了，我相信陈兄弟！哈哈！”
    “那我可以提条件了吗？”
    “提是可以提，”张冠亭收敛笑容，“但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陈兄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并不熟？何况我还绑了你的长辈，还想让你小姑嫁给我小弟。”
    “帮你？”陈卓皱起眉头，“张族长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张冠亭眼睛一眯，杀气陡生，“这话怎么说？”
    “我有这样的人脉，但我不能使用，因为杭城银行只能投资东越省的本土企业，我在这边并没有产业，白手起家去做又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哪里耗的起。但如果找到一个可以扶植的企业就不一样了，我以我的人脉关系入股，占化肥厂一定的股份，但我什么都不管，除了用我的人脉关系给化肥厂提供便利外，我只要分红，这叫人脉变现。”
    “为什么不找别人？”张冠亭还是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陈卓道：“哪里有别人？枫桥镇还有别的化肥厂吗？”
    “那为什么是化肥？”
    “赚钱快，立竿见影！”陈卓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就是，我的老家在这里，等我入了股，家里人也能帮我看着化肥厂，不至于连该拿多少分红都不知道。”
    张冠亭盯着陈卓看了良久，突然大笑，“哈哈哈，人走运，老天爷都帮我啊！有了陈兄弟的加入，以后真的可以数钱数到做梦笑醒！”
    陈卓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现在我可以讲讲我的条件了吗？”
    “讲！”
    “我小姑不喜欢令弟，这亲事肯定是不成了，作为补偿，我们陈家双倍聘礼赔偿，给足张家面子，如何？”
    “这说的什么话，那点聘礼哪用还来还去的，就当作我给陈家老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陈卓不置可否，继续道：“今后化肥厂的利润，我们三七开，你七我三。”
    “好！就这么办！”张冠亭刚刚还在盘算这个分红怎么搞，听陈卓只要三成，立刻喜出望外，对陈卓的印象瞬间好了十倍不止，“还有吗？”
    “让我那两个大伯和二伯吃点苦头，不残疾就好，”陈卓冷冷地说道。
    “嗯？”张冠亭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没问题！保准让臣兄弟满意，你这大伯和二伯的骨头是真的太软了，这要是张家或者高家的儿郎，这样吃里扒外，我肯定亲手废了他们！”

 第635章 上一层的诱惑

    第637章上一层的诱惑
    无论什么时代，吃里扒外永远是最遭人恨的。
    陈广福和陈广禄这兄弟俩完全枉顾骨肉亲情，有奶便是娘，没钱莫称爹，这样的玩意儿，陈卓真的很想给丫三刀六洞，来个痛快，奈何他不能这么做，毕竟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不肯僧面看佛面。
    这就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面对一个无底线的人时，最容易陷入的困境，你无法做到跟对方一样无耻和凉薄，那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惩罚对方，因为你做不到。
    张冠亭已经对陈卓去了八成的戒心，顿觉在祠堂待客有些怠慢了，马上让人回去通知他老婆泡茶待客。
    陈广权本以为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式的真正较量，他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儿子的准备，可不知怎么就在儿子的三言两语下把危机解除了，直到他坐在张冠亭家的堂屋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这什么张冠亭是傻子吗？别人随便忽悠忽悠就信了？
    陈广权哪里能知道陈卓设的这个局的巧妙之处，除了利用董小乖和蒋天乐的身份做文章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人性的把握，他从人生轨迹的角度对还未谋面张冠亭就做了一个轮廓描绘，这样一个从小穷苦却蛮横的人，一旦得势必然会膨胀，因为他的修养、见识和胸怀已经跟他拥有的不相匹配，这个阶段的张冠亭最怕人看不起，也对更上一层楼充满了强烈的渴望。
    上一层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非常想上去看看。
    陈卓给张冠亭的诱饵看似是一个扩大化肥厂的机会，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一把能让他翻过墙头看到更广阔世界的梯子，他必然上当，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张冠亭的老婆是个不起眼的农妇，就是那种在乡下随处可见的妇女，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地方，普通的让人过眼就忘，但张冠亭似乎对这个结发妻子非常看重，回到家就一反在外的嚣张跋扈的常态，不但老婆端茶倒水的时候他会主动帮忙，甚至还允许妻子跟他坐在一起跟陈卓他们聊天，这在当地是非常少见的。
    陈卓不禁感慨，人果然都是多面的，张冠亭在外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对妻子用心对待。
    在张冠亭和妻子偶尔的对话中，陈卓还了解到这两口子竟然没有孩子，而且似乎还是他妻子的毛病导致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对妻子宠爱有加，这在这边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到了家里以后，张冠亭反而不会聊生意上的事情，更多地是在询问陈卓和陈广权的情况，甚至还对东北的雪景充满了好奇，说一定要去看看。
    陈卓嘴上接着话茬儿，心里其实也没底，他跟董小乖约定的是第二个她主动打来的电话告知结果，如果一切顺利那就说董行长到了，愿意见张冠亭一面，如果不顺利，那就说董行长临时有急事，明天再来。
    他是真的不想听到第二种，因为那就预示着他跟老爹要开始亡命逃跑了，风险太大。
    可他又必须接着忽悠张冠亭，把董行长会帮忙当作必然发生来对待，不然会给后续留下很多隐患。
    与其说这是智慧的较量，倒不如说这是对陈卓心理素质的一次大考验，因为一旦董小乖传来的是坏消息，他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在人家村子的中心地带，想要逃出去，需要的不光是智慧，还要非常好的体力才行。
    就在张冠亭饶有兴趣的打听华俄边境是上是不是真有老毛子的女人肆无忌惮洗澡的时候，陈卓的手机终于响了。
    陈卓接起来，“董行长到了？”
    “到了到了，但董行长说了，他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完事他还要去东江做调研，”董小乖说道。
    “嗯嗯，好，我这就跟张厂长出去迎接，”陈卓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张冠亭听到陈卓的话，微微有些不悦，“这位行长这么大的派头吗？不能在我这里见面，还必须我亲自迎接？”
    这次陈卓没有给张冠亭好脸色，“张族长，你白手起家，非常有能力，这不假，这也是我看好的主要原因，”他先是一个冷脸马屁拍过去，在张冠亭脸上的自豪之色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前，紧接着就又道：“可无论是你还是我，在董行长面前都是一只蚂蚁而已，人家挥挥手就可以上成百上千的人发家致富，反之也能让成百上千的人穷困潦倒，我能搭上这位大人物的关系，还是多亏了我的大学同学，不然人家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更别说专程来见我和你一面。如果因为你的怠慢让人家不高兴，那我宁可跟你的合作就这么算了，我可不想让这位大人物记恨我，那我真的不用在华夏混了。”
    “这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五分钟太短了，我们总要让人家喝杯热茶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张冠亭也不得不认怂，装逼装惯了，再装孙子，实在是个不小的挑战。
    陈卓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人家的车可能都要到村口了。”
    张冠亭闻言也站了起来，跟妻子说很快回来，然后就跟陈卓父子俩一起出了家门，那些向来跟张冠亭鞍前马后的张高两家子弟也都没有懈怠，见到张冠亭出了家门，马上就跟上，足足有六个人，个个都壮得跟牛犊子似的。
    在往外走的过程中，张冠亭又问出心中的一个疑问，“张兄弟，你不要嫌我想得多哈，你说董行长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不是应该大把的人往他手里塞钱吗？我们排的上吗？”
    陈卓早就知道张冠亭必有这一问，把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奉上，“到了他这个级别，所作所为全部都会被公众监视着，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亲属都不可能经商，可人总要为自己考虑，他早晚有退休甚至被换掉一天，在位的时候不捞点儿，以后怎么养老？”

 第636章 一锅端

    第638章一锅端
    张冠亭十分不解，“他不能经商？那怎么入股我们的化肥厂啊？”
    陈卓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手上怕脏，你说应该怎么办？”
    “勤洗手？”
    “戴手套啊！大哥！”陈卓简直不想跟这种弱智交流，“我就是董行长的手套之一，我负责牵线搭桥找合作者，然后把分到的钱再给他一大半，这就实现了近乎完美的权力变现。”
    张冠亭恍然大悟，“还能这样做？学到了！学到了！人上人果然都是猴精猴精的，都是学问啊！”
    “学，学无止境。”
    从村口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笔直的水泥路面，张冠亭皱起眉头，“他们不是有车吗？这都不能开过来？要我走着去迎接？”
    “这位董行长就是喜欢摆谱，”陈卓也表现出极为不满的样子，“我也不爽很久了，可我们跟人家比起来就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除了忍着还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哼！”张冠亭凶狠地说道：“不要让我超过他！”
    陈卓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张冠亭想了想也还是跟上，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脸面要紧，票子更要紧。
    等从水泥路面的大拐角走出来，几人就看到了坡顶处停着两辆车，一看那大小，就知道是非常豪华的豪车。
    就在这最后不足三十米的坡路前，张冠亭停下了脚步，“陈兄弟，我们两个上去迎接，让你爹和我的人在这儿等着，”看似询问，但那语气顶多算是通知，同时他也看向陈卓，盯着陈卓的眼睛目不转睛。
    陈卓知道这是张冠亭最后的一点小心思，如果出了什么变故，他的手里至少还有陈广权这个人质，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
    这老小子，还是有些头脑的，并不是一味地莽。
    这个节骨眼上，陈卓无论如何都必须答应，不然就会立刻穿帮，一旦让这伙人中有一两个逃回村子，会对后续的抓捕行动带来非常大的变数。
    “张族长果然小心谨慎，虽说我觉得有点多此一举，但我尊重你的决定，走，”陈卓说着就率先走上坡路。
    张冠亭扭头对身后最忠心的族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跟上了陈卓，一起走上坡路。
    三十米的坡路，转眼走完，陈卓和张冠亭两人来到前面的一辆虎头奔的侧面，“董行长，张族长我带到了，是不是赏个脸，大家面对面聊一聊？”
    虎头奔后面的车窗缓缓压下，露出里面董行长的面容。
    这会儿是非常有趣的时刻，董行长和陈卓互相都认出对方，可他们却又都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对对方样貌的认知都来自十几分钟前所看的杂志和报纸。
    董行长当着张冠亭的面，直接丢给陈卓一个牛皮纸袋，很明显那是价值不菲的一沓钱，“最近你的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额外奖励。”
    “应该的，应该的，”陈卓接住纸袋，点头哈腰地道谢，接着谄媚着说道：“你看张族长人已经到了，您是不是稍稍给些颜面？”
    董行长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张冠亭，明显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张冠亭见这位跟杂志上一模一样的大人物下了车，心中又信了几分，赶忙走上前，想要用双手去握董行长的手，“行长光临，真是蓬什么什么灰来着，哈哈，反正就是高兴！大家都高兴！”
    董行长明显不喜欢这样的热情，“我不喜欢握手，以后有什么事情找陈卓谈就好，他可以代表我。”
    就在张冠亭刚要继续讨好的时候，呼啦一下从对面的草丛中冲出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微冲的枪口个个对准董行长他们三人。
    这一幕惊现的瞬间，斜坡下面的张高两家子弟错愕了几秒钟，恰好就是这几秒让他们失去了先机，同样有两群武警战士一前一后地堵住他们的前进和后退的方向。
    冲出来的武警官兵根本不说话，直接就把董行长他们三人一起按在地上。
    董行长拼命地挣扎，“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卓最是顺从，直接就蹲下去，接着就疯狂给张冠亭递眼神。
    而张冠亭此刻的心情最复杂，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怒火上涌，一定是陈卓搞的鬼！可当看到这些武警战士连董行长和陈卓一起按蹲在地上，他又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他搞我？
    面容刚毅，五十多岁的李铭拨开武警战士，走进来，“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犯下的事儿自己不清楚吗？枪毙你是会都够了！”
    “你这是诽谤！我干了什么？我是什么身份？你要抓我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来，你拿出来啊！”董行长疯狂地叫嚣着。
    “哼，没有证据我会抓你吗？少废话！”李铭吩咐道：“给我带车上去！严加看管！”
    张冠亭这会儿是看明白了，原来不是要抓他，他只是被殃及池鱼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实话啊！
    “警察同志，你们抓他们两个没错，可抓我肯定抓错了！”张冠亭被人按着肩膀，艰难地抬头看向李铭，“这个什么董行长肯定是贪污犯，这个叫陈卓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一伙的，成卓帮着他捞钱，是他的白手套！我是被他们骗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做坏事！”
    李铭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这里你说了算？案子没有查清楚前，你们都是犯罪嫌疑人！”
    陈卓冷冷地看着张冠亭，“你就是这么痛恨吃里扒外的？痛恨他们就加入他们？”
    张冠亭这时候哪里还会理陈卓，继续喊道：“警察同志，我真的第一天见他们，完全不认识啊！我发誓！我还是涧河村的村主任！你们要随便抓我，我的村民不会答应的！”
    李铭沉着脸道：“拿村民压我？很好！我看你这飞扬跋扈的凶狠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那就连你一起查！”

 第637章 熟悉的配方

    第639章熟悉的配方
    张冠亭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是绝对经不住调查的，如果这些警察是枫桥镇上的，他还能淡定，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熟面孔，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奔着抓董行长来的，自己成了人家搂草打兔子搂的那把草。
    这他妈的，倒了八辈子蜂窝霉了！
    绝不能让自己被抓，张冠亭猛地挣脱钳制他的武警，冲坡下的族人大喊，“跑回去一个报信！”
    这些长年跟着张冠亭的张家和高家人，都是精壮的小伙子，他们跟着张冠亭没少得好处，现在张冠亭有难，他们自然不会坐视，同时他们也自信这些大头兵不敢对他们开枪，所以刚得到张冠亭的命令，他们几个人反身就往后面跑去，碰到阻拦的武警也不怕，直接撞上去，继续跑。
    李铭急了，此时他们确实不能随便开枪，因为他们现在的行动是违反程序的，眼下对张冠亭罪行的了解还仅仅来自这个叫陈卓的青年的透露，等于说在法律上张冠亭还是一位没有污点的公民，他们并没有合理的理由抓捕或者审讯他。
    在这种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开枪的。
    坡下阻拦的武警们也明显是得到了李铭的严令，甚至连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见到这伙人横冲直撞地开溜，他们也只能拼了命地拦阻，可尽管如此，仍然有一个最壮，速度也最快的小伙子冲了出去，眼看追之不及，那人就要跑远。
    李铭在高处看的一清二楚，心直接沉了下去，这种基层的执法是最艰难的，特别是涧河村这样凝聚力极强的村子，一旦有人回去报信，那绝对是所有村民都会被发动起来跟他们对抗，要是真闹到那个情况，他本身就存在错误的行动会陷入彻底的被动局面，如果再有点儿伤亡，那他这身警服也不用再穿了，直接退休算了。
    那个跑出包围圈的村民一路绝尘，眼看就要冲出拐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什么原因，那精壮汉子脚下突然拌蒜，哎呦一声就栽倒在地，然后捂着大腿哀嚎。
    追赶的武警不明所以，但这样的好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直接上去就把那人给按在地上，铐住双手。
    后面那些跑的没有这汉子快的，也在刚刚就被制伏，现在一个个都已经被铐住，蹲在地上。
    李铭的心情就像坐跳楼机一样，刚刚沉入谷底，现在却唰地一下直上云霄。
    张冠亭恰恰相反，后槽牙都要让他咬碎了，可还是迎来最坏的结果，他把目光往前投去，最后寄希望于刚刚那汉子的哀嚎能惊动村子里的人，可一秒、两秒、三秒，直到一分钟过去了，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他气的双手握拳，不甘心。
    陈卓也密切关注了整个局势，陈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村子方向的时候，他偷偷踢了一脚张冠亭，然后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张冠亭扭头看去，马上就明白陈卓是什么意思，这是叫自己挟持他，老子怎么他妈没有想到？
    如果是在平时，张冠亭或许还会思考一下，就算真让他跑回了村子，后面怎么办，他要是没有罪，为什么要逃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现在他的思维已经僵住，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不能被抓”，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他立刻做出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横跨一步从后面一把搂住陈卓的脖子，右手从腰上掏出一个直接顶在陈卓的太阳穴上，“都不许动！动我就打死他！”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熟悉！但是他妈的真的不好受！
    当那硬东西顶在头上的瞬间他就知道那是一把五四手枪，这他太熟悉了，之前可是没少被顶着。
    可这他妈哪跟哪儿呢？这货哪来的枪啊？
    陈卓想得其实非常简单，他明白李铭的困境是什么，所以必须得给张冠亭临时制造一个罪名出来，让警察对其师出有名，还不至于让他明白全貌，眼下能做到这两点的也只能是他来冒这个险。
    本来他琢磨张冠亭也就掐住他脖子意思意思，最多也就是搞出一把匕首什么的，哪里想到这凶人竟然身上有枪！
    失算了，他妈的失大算了！
    肾上腺素的疯狂地分泌情况下，张冠亭的脑子已经只会惯性思维，“让我回村子！不然我就打死他！你们都给我后退！”
    李铭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盯着张冠亭道：“我劝你还是放下枪，我们这一次抓捕的目标是董家强和陈卓，你只是撞在枪口上，如果我们调查后确定没有你的事，我们会立刻放了你。可你现在这样挟持人质，那性质可就变了，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参与他们的非法活动，你都会把自己搭进去。”
    “少废话！把我的人放了，让我们回村子！”张冠亭因为过于激动，从后面搂住陈卓脖子的胳膊都在颤抖，那顶在陈卓太阳穴上的枪口也在抖着，搞的陈卓心态都要崩了，这他妈要是枪走火，他冤不冤啊！
    怎么狗屁倒灶的事儿，总能让他碰到！
    陈卓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冲李铭眨眨眼，让他按张冠亭说的办，至少现在已经有了抓捕张冠亭的理由，至于自己的安危，也只能寄希望于主角光环了，他妈的老天爷让自己重生一回，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领盒饭？是？这样？
    李铭这会儿终于领教了陈卓的机智和勇敢，怪不得向来以粪坑石头，又臭又硬而闻名的老战友刘光达也会破天荒地让自己照顾陈卓，这小子还真配得上。
    “你先不要激动，本来你也没有什么罪名，不用这么极端，你非要回去，我们就让你们回去，不要伤人，不然你也跑不掉，”李铭语气和缓了不少。
    张冠亭歇斯底里地喊道：“先放人！”
    李铭只得马上让坡下的自己人给那几个涧河村的村民解开手铐，“你们做你们的就是，陈卓这个嫌疑人，你给我们留下。”

 第638章 镖

    第640章镖
    张冠亭倒是不在乎陈卓的死活，可现在他的命就跟陈卓的命绑在一起，这会儿必须带着他了。
    “你再废话，我就开枪了！”
    李铭双手制止，“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就让他们放人，”接着他就冲下面的人喊道：“把他们的手铐解开，你们散开！”一边喊着，他也在思索破局的方法，现在抓捕张冠亭的正当理由有了，又不会引起他的警觉，可不能把陈卓搭进去啊，不然怎么跟老战友交代。
    张冠亭一直在拖着陈卓缓慢后退，等自己人都站起来，他才开始横着往坡下走去。
    陈广权一直都在原地没有动，按道理来说这一切都应该是儿子安排的，可这场面太大了，他觉得太不真实，但这会儿儿子被那杀千刀的用枪劫持，真实性终于体现出来了，他冲缓缓靠近自己的张冠亭喊道：“张冠亭，我来换我儿子，行不行？你用我的命作要挟，我跟你走，放了我儿子。”
    陈卓心中感动，嘴上小声说道：“张族长，我这豁出命去帮你脱身，你这样不地道？可别走火了。”
    “这怨不到我的头上，要说怨，最该怨的应该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你们拉下了水，搞到现在这个情况，我他妈找谁说去！”张冠亭压低声音继续道：“再说，你不要以为我想不明白，你这也是想逃，等我把你带进村子，会让你逃的，放心。”
    陈卓也没辙，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是不要激怒张冠亭的好，明智地选择了不再吭声。
    张冠亭缓缓走到陈广权的身边，“我就借你儿子用用，你离我远一点！”
    陈广权不敢轻举妄动，缓缓后退，拉开跟张冠亭的距离，他不是没想过上去夺枪，可儿子的脑袋紧挨着枪口，太危险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张冠亭押着陈卓往前走，后面跟着他的那些族中精壮，接近那一直疼的直哼哼的族人时，他好奇的问道：“小强，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跑的很快吗？”
    那年轻人坐在地上起不来，这会儿听到张冠亭的话，缓缓把一直捂着大腿上伤口的手挪开，那里竟然扎着一支红缨飞镖，那红色的缨子仿佛鲜血染红的，异常扎眼。
    现在的警察还会用飞刀？
    这个念头刚刚在张冠亭的脑海中闪过，他就感觉眼角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接着就觉察身前的陈卓身体猛的矮了一下，他刚要做出反应，就感觉到持枪的手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后，手上的剧痛让他无法再抓住手枪，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陈卓甚至都能感觉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掠过的灼热感，那就在耳边炸开的枪响，让他的耳中一阵剧烈的耳鸣，腿不由得一软，这会儿张冠亭钳制他的胳膊也没有了力量，他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张冠亭往自己的手上看去，赫然就是一把刚刚见到的红英飞镖，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飞镖锋利的尖头从手掌一侧露了出来。
    陈卓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张冠亭回村子去，抓捕工作一旦陷入僵局，难保张冠亭不会拿自己开刀，只有在这里就把其按住才是最好的，当他看到那枚红英飞镖的时候，立刻就明白是爷爷出手了，没想到老头儿真不是吹的，这手飞镖是真有力道了。
    知道爷爷就在附近，陈卓马上有了想法，他矮身那一下是在赌，赌陈渭生一直暗处寻找出手的机会，就算赌输了也无所谓，张冠亭不会因为他这一下就杀了他，好在是赌赢了。
    陈渭生确实在找机会救孙子，命中张冠亭持枪的手对他来说不难，可他不敢出手，因为手吃痛可你定会下意识地抓紧，一定会扣动扳机，那陈卓就危险了，好在那臭小子足够机灵，矮身那一下给他制造了出手的机会，一招制敌。
    这回不用李铭下命令，那些武警战士又是呼啦一下围上来，把包括陈卓和张冠亭在内的所有人重新控制起来，铐上手铐。
    张冠亭手疼得脸上表情都扭曲了，气急败坏地骂道：“谁？谁扔的飞镖？给我站出来！我要告你！”他还在以为是某位武警战士扔的飞镖。
    陈卓和张冠亭被重新带回坡顶，李铭再没有什么废话，“把这三名主犯分别押在三辆车上，防止他们串供！”
    “是！”
    两名武警战士先把张冠亭和他的族人押走，警车就停在道边的暗处。
    等确定张冠亭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后，李铭示意陈卓跟他进入那辆虎头奔的后排，董行长坐进了副驾驶位。
    关上车门，李铭由衷地夸奖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有你这以身犯险，我们还真找不到正当理由。”
    陈卓抹了把额头的汗，“真的差点儿就尿裤子了。”
    李铭哈哈一笑，“这不是没尿吗？”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陈卓说道。
    李铭自我介绍道：“我叫李铭，是杭城公安局的副局长，跟刘光达的老战友，有他作保，我才敢行动啊，”接着他又介绍起董行长来，“这位就是你打开始就利用了的董行长，董家强。”
    陈卓有些尴尬地冲前面侧过身的董家强道：“董叔，真不好意思哈，我也实在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利用小乖和我的事儿，我肯定要跟你算账的，但现在还是先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董家强道。
    陈卓问道：“后面打算怎么做？”
    “围点打援！”
    这边枪响以后，村子里势必听得到，必然会派人过来查看情况，李铭认为跑出来查看情况的肯定都是村里的壮劳力，他干脆让武警战士们埋伏在大拐角的位置，这样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可以十分有效率地把涧河村掏空。
    还真就如李铭所料，过来查看情况的村民一拨接一拨地送人头，直到抓了差不多五十人后，送的频率和人数才缓了下来。

 第639章 还人情债

    第641章还人情债
    外面闹哄哄，抓人的抓人，突击审讯的审讯。
    陈卓坐在董家强的车上，盘算着未来，不是他的未来，而是陈家其他人的未来。
    小姑柳婳，他肯定要把其带回安京，好未来至多明年就会启动一个新计划，为中小学生提供全方位的托管服务，无论中午还是晚上，又或者周末，只要肯花钱，好未来就会提供接送、课后辅导、作业监督、餐食等等全方位的服务，解放所有因为工作等种种原因不能照看孩子的家长，这个项目陈卓就打算让柳婳和谢文君一同负责，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解忧学园，解家长的忧，也解学生的忧。
    爷爷和奶奶，陈卓是很想让他们跟自己的老爹老妈一起回东北，毕竟他们多年没有好好尽孝，晚年照顾二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补偿，就是不知道老两口的想法如何。
    大姑和大姑父，这对模范夫妻当然是还在越州发展，大姑父已经开始给处级干部做司机了，颇受信任，大姑在家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两个人都很满意这样的生活，陈卓也不想去破坏，并不是人人都要出人头地、财富亿万，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安逸，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也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
    至于另外那三个凉薄坑货，陈卓只想让他们离的越远越好，最好永生不再相见。
    李铭此刻在车外坐镇，指挥大局，第一辆大巴车已经到了，把张冠亭和抓捕的村民直接转移到越州去，防止枫桥镇的蛀虫们得到风声，整个行动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董家强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车上就剩他和陈卓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陈卓的思绪被拉回来，歉然道：“因为东越省我只认识小乖和小乐，安京的关系再硬可也远水接不了近渴，加上您的分量足够，对我来说是不二选择。”
    “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董家强道：“但我还是不能轻易原谅你让小乖犯险，她妈妈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这个女儿我至今没有续弦，就怕她受一点委屈，她也被我保护的很好，但也正因为这样，她并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程度，不然也不会轻易就相信你，还帮你骗我。”
    陈卓点头，“我明白您的愤怒，换作是我的女儿被人叫去当枪使，我也会发飙。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全力不让小乖涉险，如果您还是不能释怀，那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董家强的眼中倒映出窗外的月光，“以后小乖就跟着你，你不是有公司吗？给她个活儿干，替我保护好她，还要让她成熟起来。”
    陈卓懵逼了，“董先生，我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信任？不如您提出点儿实际赔偿？”他倒不是讨厌董小乖，相反他还挺喜欢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可他妈这是让她当保姆啊，神经病啊！
    “这就是你诚恳道歉的态度吗？”董家强当然不同意，“我现在就要求你给小乖安排工作，然后照顾她，你答应，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我们没准还能成为忘年交，我看你顶多也就二十一二岁，跟小乖差不多大，这不算委屈你？”
    陈卓的脑子飞快运转，权衡了一下利弊，这还真不好算。跟董家强搞好关系，肯定是有大好处的，这位毕竟是华夏银行界的大佬，虽然不比五大银行那么只手遮天，但他手里的人脉在华夏金融界绝对是逆天级别的，所能提供给自己的帮助不可估量。可问题是帮人家照顾女儿可不是只有好处的，万一董小乖被哪个不开眼的浪荡子骗了感情或者身体，又或者这小妮子出点儿什么意外，那别说董家强的人脉关系，这位女儿奴非得提刀追杀自己不可，到时候付出的代价会远远高出回报。
    正所谓高回报必然跟着高风险，天下没有的午餐。
    可现在自己有得选吗？人家是干什么？银行家！想在人家的手上只占便宜不付出代价，可能吗？
    “为什么是我？”陈卓也问出刚刚董家强问的同样的问题。
    董家强倒也直接，“你虽然利用了小乖，但也确实如你所说，最大限度的保护了她，这说明你是有底线，有人情味儿的人；再有就是今天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可以看到你的智慧，你是个非常难得的年轻人，未来必然会大放异彩，让我女儿跟着你也算是一种投资，而且是回报率无限高的那种；最后，小乖被我保护的太好，可我不能跟着她一辈子，她终要嫁人，要开始她的的另一段人生，不让她接触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她未来很可能要吃大亏，可我所在的行业不适合她，虽然有无数人愿意做这件事，可他们都是有目的的，把女儿送到别有用心人的手上，我还没有老糊涂。”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打算怎么做？”
    “你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一问就问到点子上，”董家强道：“我最初的设想就是辞职，然后用这些年的积蓄开个公司，让小乖进公司来。可这样做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她还是跟着我，很容易换汤不换药，很多事情说的容易，道理都懂，可做的时候很难真的做到。另一个问题就是，小乖她估计也不会愿意。你的出现，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作为感动华夏的人物，你的人品有保证，小乖又对你很有好感，肯定愿意跟着你做事，你人又够聪明，肯定有办法帮助她，我非常满意。”
    陈卓无奈，“这么说，我是没的选了？”
    “没有，你必须答应，谁让你单方面地非要欠我这个人情呢，”董家强老神在在，靠在椅背上，“人情债最难还，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陈卓叹了口气，“那我也有我的条件，要不要听一听再做决定？”
    “洗耳恭听。”

 第640章 怒打败儿

    第642章怒打败儿
    陈卓向来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既然没得选，那就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既然你把小乖交到我手上，那你就没有任何权利插手我后面的安排，哪怕我让她去刷马桶，你也不能插手，这是第一。第二，我有女朋友，请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可以把小乖当妹妹看待，但绝无可能成为男女朋友，这个算盘，我劝你不要打。以上两条，无论你触碰了那一条，都等于触碰了我的底线，届时这个口头委托立即作废，我的人情债也算还清。”
    董家强完全没有思考，直接就拍板，“好！就按你说的办！”
    陈卓举起右手，“那我们就来个君子协定，击掌为誓。”
    “来来来，”董家强举起手掌就跟陈卓来了个三击掌。
    有了这一番交锋后，陈卓对董家强的歉意烟消云散，心态上已经转变，完全平视他，“小乖人呢？”
    “在小乐的车上，跟小乐的妈妈在一起，李副局长怕他们在，刚刚的戏会穿帮，所以让他们先去你家的村子等着了，这边完事后，我们去那里汇合，”董家强忍不住又夸奖道：“你设计的这个局实在巧妙，怎么想到的？计划了多久？”
    “给小乖打电话后开始想，应该有两个多小时，”陈卓道。
    “两个小时就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布局？近乎空手套白狼似的毁掉了一个犯罪团伙！”
    陈卓淡然道：“也没有多精妙，其实就是利用了人性的贪婪和信息不对等，张冠亭这样背景的人，一旦得势必然膨胀，给他个足够甜的枣，钓出他很容易。其实最难的一点反而在这边，你们愿不愿意帮我，我是真的没有把握，完全是听天由命的状态，所以应该说有一部分运气使然。”
    “那刚才自告奋勇地做人质呢？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这你不能否认了？”
    陈卓破口大骂，”他马勒戈壁的，我要知道那个臭傻逼有枪，打死我也不这么干啊！我又不缺心眼儿！”
    董家强为之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现在想想都后怕，万一那破枪走火怎么办？为了给抓张冠亭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他妈搭上自己的命，我神经病啊我？”
    董家强随手递给陈卓一瓶矿泉水，“压压惊，我应该早点儿认识你，或许还能多点儿笑容，小乖总说我越老越不会笑了。”
    陈卓接过矿泉水，仰头喝掉半瓶，“不会笑是为啥？假笑太多，已经麻木了？”
    “差不多，透支了，”董家强也叹了口气。
    这时车门被拉开，李铭钻了进来，“现在抓捕张冠亭的理由有了，但抓捕这些村民的理由不够充分，还有后续的定罪也是个问题，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卓看看窗外，“等。”
    “嗯？”李铭不解，“等什么？”
    “报告！”一名武警军官对车内的李铭敬了个礼，“抓到四个从树林里跑出来的人，他们身上有武器，但他们说他们不是涧河村的村民，还说认识一个叫陈卓的人。”
    陈卓笑道：“等的人到了，走。”
    原来，刚刚陈卓跟黑暗中的爷爷打了个小配合后，陈广权就追了上去，他们爷三个来这里的目的总不能忘记，陈广福和陈广禄这两个陷至亲骨肉于险地的玩意儿不当人，可他们不能不当人，现在涧河村大乱，万一这俩货被人弄死了，他们家孤儿寡妇还是要陈卓他们照看，何况他们也真无法做到眼看亲人被害而无动于衷，哪怕这个亲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亲人。
    这会儿四个人同时出现，那就是营救成功了。
    陈卓和李铭跟陈渭生他们会面的时候，陈卓借着月光看到陈广福和陈广禄兄弟俩鼻青脸肿地不敢看人，好奇地问道：“大伯和二伯这是被张家人揍了？”
    陈渭生沉着一张老脸，“我打的！”
    “啊？为啥啊？”陈卓不解。
    陈渭生道：“你们在祠堂后面见到张冠亭的时候，我就在房顶，这两个畜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陈卓恍然，这换做谁估计都忍不了，也就是他是晚辈，不然他也很想上去给这俩货几个耳光。
    李铭让人把陈渭生的土枪和飞镖袋还回来，然后好奇地问陈渭生，“老先生会打飞镖？刚才是你出的手？”
    “是，”陈渭生惜字如金。
    李铭由衷地赞叹道：“市井多奇人，这手飞镖可不简单啊。”
    陈卓看爷爷不想多说，便把话题接过来，“李副局长，我让你等的就是我爷爷，他手上有张冠亭这些年所犯的所有重大案件的记录，你们按图索骥地去找当事人，只要大家知道张家被抓，肯定会愿意站出来指控的，毕竟这些年张冠亭为祸乡里，恶行滔天，他没有事的时候，大家敢怒不敢言，怕被报复，现在他落网，正义终于可以伸张。”
    李铭顿时高兴起来，“刘光达说的没错啊，你真的是个罪恶克星啊！”
    “他这么说的？”
    “我这么理解的，哈哈，”李铭伸出手，“东西呢？”
    陈卓道：“不在这里，我们爷仨儿来救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万一你们这边不肯出手，我们就只有这些罪行证据当作筹码了，所以让家里人带着连夜赶往了越州，等下你送我们去越州，到时候东西直接给你就是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拿到证据，我们才能分清主次地梳理张家和高家的罪行，不然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到时候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一起闹起来，也是个大麻烦，”李铭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更何况，枫桥镇的那些蛀虫们早晚会得到风声，我们必须要在他们有所行动以前把他们挖出来，一网打尽！”
    “那就走，反正我们人也救出来了，能帮你们做的也都做了，后面如果你们不能除恶务尽，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也该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了。”

 第641章 小聪明与大智慧

    第643章小聪明与大智慧
    陈广福和陈广禄兄弟俩被打的腮帮子肿的老高，今天他们见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懦弱老实了一辈子的老爹突然硬气起来，不但人硬，手上更硬，打的他们牙都活动了。
    老三家的这个侄子更是神通广大，一会儿让张冠荣那个疯子差点儿自己把自己杀了，一会儿又跟张冠亭谈笑风生，更让他们觉得好像在做梦的是，这小子竟然在跟一位副局长平等对话，看那意思，好像这位副局长还要求着他，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看不明白了。
    陈家五个人，李铭和一名警员，这就是七个人，一辆车肯定坐不下。
    要以陈卓的意思，就让陈广福和陈广禄自己往越州去，他真的不想在看到这两个恣意践踏血脉亲情的牲口。以至于在李铭询问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一群人都看着他。
    陈渭生把陈卓拉到远处，“带上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了断，不把他们三个脑子换一换，以后只会给你惹出更大的麻烦。”
    陈卓心头一热，这位血缘上亲近，实际上并没有见过几面的爷爷，还真是处处在为自己考虑，“爷爷，虽说他们不当人，可终究是你儿子，你是怎么想的，我很好奇。”
    陈渭生背着手，目光投向夜空，“看到这天了吗？一个家族就跟这天是一样的，可以有很多孩子，可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的亮，有的暗，这是父母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父母能做的就是让明亮的那些好好地发光发热，然后扯住那些暗的甚至不亮的，不让他们扯明亮的后腿，这样一个家族才能延续，路才能越走越宽。”
    陈卓深以为然，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大家豪族最终灭亡在某个倒霉孩子手上，自己这位爷爷还真是看重血脉延续和家族发展，竟然愿意壮士断腕，以绝后患。
    “爷爷，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大伯、二伯都已经有了老二，还都是儿子，万一他们长大了以后有出息呢？甚至比我有出息呢？那这时候像剃腐肉一样地把他们都一起割掉了，未来他们发迹了，你不会后悔吗？”
    陈渭生摇头道：“按你这么说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化的了，我现在看好你，是不是还要担心你哪天出个什么意外？要不要害怕你什么时候一步踏错进了班房？如果都按照这样的思路去做决断，那我直接一头撞死算了，反正大家都要死的。就算他们的老二有出息，可那终究是二十年后的事情，我顾不上了，我现在只能抓住你，让我们这一支陈家血脉风光二十年，到时候他们真有出息，那就看你的手腕了，这你比我更在行。”
    “爷爷，就冲这份通透，我就得跟你好好学学，”陈卓伸手搂住陈渭生的肩膀，“到了大姑那里，我去整点儿好酒，咱爷俩好好唠唠。”
    陈渭生似乎从未跟哪个晚辈如此亲密无间地接触过，身体很是僵硬，“好好走路，没大没小！”
    陈卓不以为意，愣是搂着陈渭生的肩膀走回人群才松开，“李副局长，再搞辆车，我这两位大伯二伯也得给捎上。”
    李铭本就着急，这会儿看陈卓有了主意，立刻让人安排车，他则跟陈卓、陈广权、陈渭生三人同乘一辆。
    车上，李铭也完全放下身段，跟陈卓闲话家常，且不是长辈式地居高临下，而是平辈论交地聊天。
    陈卓回了几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就腻了，“李副局长，我还是给你提个醒，现在这个时间很宝贵，张冠亭还蒙在鼓里，以为是董行长东窗事发殃及了他这条池鱼，你们如果能利用好这个认知误区，或许能有大突破，到时候再配合收集的证据，事半功倍。”
    “你详细给说说，”李铭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现在拘捕张冠亭有了合理的理由，就是他持枪劫持陈卓，无论是非法持有枪支罪，还是绑架罪都一定是板上钉钉，在他看来只要把其他证据和案件理顺，这起特大案件就算落地了，完全没有再深挖。
    陈卓道：“我只举一个例子帮你开拓思路，比如现在让人在张冠亭听得见的情况下小声议论，说他完全就是缺心眼，本来没有他什么事儿，可他偏偏沉不住气，现在好了两个重罪判下去，不死刑也得无期。张冠亭这个半文盲听了肯定信以为真，他绝对会焦急难耐，如果换作是你，这个时候你会做什么？”
    “求助？”
    “对喽！就是求助！他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跟他关系最密切，能量最大的，最能帮到他的，”陈卓露出标志性的恶魔微笑，“这个时候再有人透露一下你们的身份，还有难处，他保准会上当。”
    “我们的身份？杭城公安？”
    这还真是个木头疙瘩，怪不得没有刘光达升职快，陈卓心中腹诽，表情不变，“当然是假身份，比如说让你的人这么说‘抓紧时间，要是天亮前不能撬开董家强、陈卓、张冠亭他们三个的嘴，咱们就有大麻烦了，这里是枫桥镇的管辖，我们金霞镇的过来算是捞过界了，要是让枫桥镇的同事知道了，就不好办了！’类似这样的话，必会给张冠亭一种错觉，就是你们今晚的行动是越界抓捕，同时你们跟枫桥镇是平级关系，并不能管辖到枫桥镇，让他觉得他的那位老伙计有能力把他捞出来。这样一来他必会想方设法地跟那位取得联系，只要让他打出那个电话，那个人不就暴露了吗？牵出萝卜带出泥，对？”
    李铭越想眼睛越亮，忙不迭地拿出他的砖头大手机给下属打电话。
    陈渭生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大孙子的聪明才智和手腕，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仅仅是眼中的欣赏和欣慰更加浓重。
    陈广权可就不一样了，这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看着他从六斤七两的小婴儿长成了如今的一米八大帅哥，可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这还是他儿子？

 第642章 爸爸的快乐

    第644章爸爸的快乐
    陈卓也觉察了陈广权眼神中浓浓的疑虑，仿佛陷入了什么终极难题，无法释怀。
    “爸，别想了，”他扭头冲老爹笑道：“甭管什么时候，你也是我老子。我这点儿小聪明也都是从小说上看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与其考虑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等回东北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广权是个直肠子，单核脑袋，被轻轻一带，就跟着走。
    陈卓笑道：“我之前上楼拿给各家的礼物的时候，看到你藏在油烟机烟囱后面的那个小布包了。”
    “啥？”陈广权的表情立刻变得比哭还难看，颓然道：“那里面有二百三十一块钱啊，都是我从烟钱里省下来的啊！你知道我攒了多久吗？整整一年零四个月又七天啊！”但很快他又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嘁，”陈卓非常不屑地一笑，“你藏钱的地方能有多少？花盆底下、旧鞋里、沙发后面，还有什么？”
    “你都知道？那你怎么从来都没拿去花过？”
    陈卓郑重其事的道：“不忍心。”
    陈广权顿时感觉鼻头一酸，只有男人能懂男人，看来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爸，你抠这点儿私房钱，到底想干嘛呢？”这是陈卓很好奇的地方。
    陈广权神秘地一笑，“攒私房钱，是男人的一大乐趣，并不一定要有什么目的，就这个攒和藏的过程就充满了乐趣，结婚了你就懂了，”他还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向陈渭生，“爸，你说对不对？”
    陈渭生也难得地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没错。”
    “好家伙，这还有传承？”
    “纯属男人间的默契，”陈广权很是满足地笑着，但很快又收敛笑容，“其实就是跟你妈玩的小游戏，我除了抽烟，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跟同事喝酒吃饭的话，你妈也都会给我钱。可夫妻之间总要有点儿小情趣，我藏她找，找到后她心满意足的仿佛捡到钱一样，光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值了，每次她找到了以后，也都会给我做一顿好吃的，你没发现每隔一年左右，咱家就会有一顿不年不节也特别丰盛的晚饭吗？那都是你老子我的杰作！”
    陈卓崇拜地看向老爹，“爸，我发现你突然就变得特别帅，很有型！”
    “不是一直如此吗？”
    李铭这会儿刚挂了电话，扭头笑道：“你们爷俩还真是有意思，我跟我家那个上辈子的仇人之间要是能有你们爷俩一半的和谐，我少活十岁都乐意！”
    “别这么说，父子之间向来这样，总会有和解的一天，只是来早与来迟，”陈卓道。
    “但愿我闭眼前能看到那一天，”李铭感慨道，接着邀功似的说道：“我按着你说的都交代下去了，没准等我赶回去后就能有大收获了。”
    陈卓哭笑不得，“我就是随便举个例子，抛砖引玉啊，还可以更完善的。”
    “那这砖也是个金砖，我可没有更好的玉了，”李铭突然又神神秘秘地问道：“有没有兴趣干刑侦啊？你这么优秀，我可以帮你走后门，我看你小子在这行绝对有出息！”
    陈卓立刻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您可别抬举我了，我吃不了体制内的饭，我的小聪明都上不了什么大台面，咱们为人民服务终究还是中正平和的路子才是王道，小聪明走不远。”
    李铭闻言为之一愣，良久才咂摸咂摸嘴道：“要不你出，我肯定买，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怎么品都有味道的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行，等我出书，肯定送您一本精装签名的，”陈卓笑道。
    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在这样时而严肃时而玩笑的气氛中走完，等按照陈渭生的指路车子停在越州市一个新小区大门口时，也不过才十一点半。
    这会儿全国的房价都还没有起来，越州这种二三线的城市更不用说，可看这小区的规模和面积，每一户至少也有一百二十平，这会儿越州这种二线城市，房价应该在1800到2000的样子，取中间1900元每平方的话，那也要二十二万多。
    要是大姑父走了什么歪路，那可就不好了，前世虽然没听说大姑父出什么事情，可现在毕竟有他这个蝴蝶扇翅膀，万一呢？
    陈渭生看出大孙子眼中的思虑，“你大姑父现在给越州市档案局的局长开车，因为他为人老实、做事又稳妥，局长很器重他，不但给了他正式编制，还分了房，这就是分给他的房子。”
    陈卓这才放心，分房的事情年代太久远了，他几乎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批分房了。
    当陈卓他们敲响陈元春家房门的时候，屋里的女人们正叽叽喳喳地吵作一团，主要战力自然是大儿媳和二儿媳，应战一方却是汪瑾。
    原来，他们一路上紧张地赶路，不敢声张，憋了一路终于到家，大儿媳和二儿媳忍不住又牢骚起来，汪瑾这个儿子和老公都去救人的三儿媳终于爆发了，把这些年看在眼中的不平和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大儿媳他们两个当然不会示弱，加上五儿媳的生力军，就算不占理但至少声高又人多势众。
    就在委屈地汪瑾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别看汪瑾平时人畜无害的，这会儿脑子还挺够用，还知道先从猫眼看看来人是谁，当她看清儿子的脸时，再也忍不住，开门就拉住陈卓的双手，“有没有受伤，跟妈说，我们去医院，你爸呢？嗯？你说话啊！”
    “您也得让我说才行啊，”陈卓看到母亲那哭肿的双眼，心中自责，不忍再开玩笑，闪开位置把陈广权让出来。
    汪瑾见到丈夫，也顾不上体面，扑过去就捶打陈广权的胸口，“你怎么忍心的！扔下我一个人！”
    陈广权轻轻拍打妻子的后背，“没事的，我和小卓都是没事，连根头发都没掉。”

 第643章 草蛇灰线

    第645章草蛇灰线
    陈渭生对汪瑾也很歉疚，毕竟整件事都是老大、老二和老五他们搞出来的，最后却要老三父子俩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这对汪瑾太不公平了。
    “老三媳妇，我这个做公公的对不起你啊，不该让老三和小卓去冒险，对不住。”
    汪瑾虽说谈不上怨恨公公婆婆，可这会儿也很难给好脸色，一边靠着丈夫，一边拉着儿子的胳膊，她从没有一刻如当下这般满足，感觉一切都可以不要，只要丈夫和儿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大儿媳和二儿媳见到自己的当家人全须全尾地平安回来，也是高兴啊，可看到他们两个脸肿得老高，分明是被人揍了，又哭哭啼啼起来，“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啊！”“这要是破相可怎么办啊？”
    陈广福偷偷看了眼老爹，没敢吭声，刚才老爹从天而降，上来就给他了他们两人一人两个耳光，打的他们嘴角开裂，那凶狠的模样分明是要当场杀了他们，想想都后怕。
    李铭有些着急，可看人家一家人如此情绪激动，又不好意思开口，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陈卓看在眼中，直接问汪瑾，“妈，给你的那个小笔记本呢？”
    汪瑾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小笔记本，“这儿呢，一秒钟都没离身。”
    陈卓闻言眼眶泛红，老妈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传统女性，顾家、善良、勤俭、能吃苦，一辈子没有什么大追求，买个油盐酱醋都要货比三家，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生离死别的事情，这小小笔记本在她身上有万钧之重，她一边要担心自己和老爹，一边还要强迫自己冷静，一旦真的出事，这小笔记本就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压力啊？
    陈卓把小笔记本接过去，双手递给李铭，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东西关系到一百多户百姓所受的屈辱，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那些百姓失望。”
    “必定不辱使命！”李铭接过后谨慎地翻阅了一下，这就是老警察的那一点稳妥，仅仅看了两页，他就怒不可遏了，“畜生！”把笔记本合上，贴身放入警服内的口袋里，唰的一下冲陈卓和陈渭生敬了个礼，“我替这些被张家欺负的百姓谢谢你们，这案子要是办不好，我用我三十三年的警察生涯保证，此案必破！涉案人员，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就不送二位了，我就等着看报纸了，”陈卓笑道。
    “好，我们走了！”
    李铭走了，陈卓他们也进了房子，关上了防盗门。
    大儿媳和二儿媳还在那里哭哭啼啼，让知道内情的陈卓十分厌恶，“大姑，大姑父，我看你们这边是三居室，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住不下，爷爷奶奶一间，你们两口子一间，小姑一间，我跟我爸妈出去找个宾馆，今天大家都挺累的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儿媳大嘴一撇，“小婳一个人占一个房间啊？那多浪费啊，我们家三口人不是正好吗？”
    五儿媳立刻不干了，“那怎么行？我们家广喜可是断了一根手指头，总不能让我们出去？”
    二儿媳也加进来，“我们广禄牙都要掉了，肯定是受了内伤，你们看着办。”
    陈元春和胡百兴都是老实人，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陈卓冷笑一声，“那不如这样，三个房间，你们三家一人一间，其他人，我带着去住宾馆。”
    “那肯定不行，我们哪是那么不讲理的人，爸妈要有一个房间，这又是元春家，主人怎么能走呢，要不打地铺，”二儿媳再次发挥聪明才智。
    陈卓已经懒得多说一句废话，“你们慢慢研究，爸妈，小姑，咱们走。”
    陈广权道：“我去拿行李。”
    陈卓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对陈广权的背影说道：“爸，把那个铜观音拿好，爷爷说咱们老陈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都在那里面呢，可要小心啊！”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陈卓。
    那三对无良夫妻眼中迸发出的是贪婪和嫉妒，汪瑾和柳婳眼中是迷惑，陈渭生和谭荷花眼中是浓浓的不解。
    陈广权诧异地问道：“你说啥？什么祖上？你太爷爷还有东西留下来？”
    陈卓似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哎呀，别问了，没啥，拿了东西走了，快点儿！”
    陈渭生皱眉头，他绝对不相信这个大孙子会这么不小心地说漏嘴，一定是又有什么主意了，难道跟自己不谋而合？
    陈卓他们出了小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三星档次的宾馆住下，主要是离得近。
    陈卓刚安排好老爹老妈和小姑的房间，关上门打算洗个澡，手机就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当地的号码，但不在他的电话本内，推断应该是董家强的。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董家强的声音，“住到哪儿了？”
    “不是，你们直接追过来了？”
    “不是我，”董家强也很犯愁，“我刚才跟小乖说了我的打算，她高兴的不得了，非要正式拜会她的老板，然后小乐不知道为什么也希望能跟着你做事，他妈妈一看这样，也提出来要见见你的意思，一共四个人，三个要见你，我能怎么办？”
    陈卓无奈，“你好歹也是个行长啊，平时怎么工作的？威严呢？气场呢？你得支棱起来啊！”
    “别废话了，告诉我地方，我们到市区了。”
    陈卓只得告诉他们宾馆的地址和名字，挂了电话就去找老爹老妈，告诉他们自己还要出去一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汪瑾一把拉住儿子，“你跟说实话，是不是张家人追上来了，儿子！你可不能逞英雄，你不是认识刚才那个警察大官吗？快给他打电话！”
    “哪跟哪儿啊，”陈卓道：“张家没有漏网之鱼，这是帮了我们的人，要是没有这位大人物，我可请不来警察大官，我总得谢谢人家，是？”

 第644章 托付

    第646章托付
    汪瑾还是不信，“你少骗我，谁大半夜的跟你要感谢？”
    陈卓无奈之下，只能说谎，“我这不是在做家教赚钱吗？人家这位大人物在安京有不少人脉，能帮我介绍不少学习不好家里又有钱的富家子弟，帮他们提高分数都会按分收费的，一分一百块，你说我要不要赚这钱？”他编起瞎话来，是真的眼的都不眨一下的
    “这么多？”汪瑾惊讶不已。
    “那可不呗。”
    “那你去，但你回来的时候要跟我说一声，要不我这一宿都不用睡觉了。”
    陈卓答应一声就出了门，琢磨着要是老妈知道自己的卡上有几十万，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董家强没有让陈卓久等，很快一辆虎头奔、一辆99款的奥迪a6和蒋天乐的那辆越野车依次停在了宾馆门口。
    这会儿越州的夜生活还不丰富，午夜时分周围几乎都是黑乎乎一片，连路灯都有几个是不亮的。
    董小乖第一个从虎头奔上跳下来，喜滋滋地跑到陈卓面前的“老板！你的头号员工董小乖向你报道！”
    “先别这么高兴，你可不一定能吃的了苦，”陈卓严肃的说道：“在我手底下做事可和跟我做朋友是两码事，我对员工向来冷血无情。”
    “不怕不怕，按时给发薪水就行，我好想赚钱的，只要给钱，让我搬砖都可以！”董小乖大倒苦水，“你不知道哇，我爸他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连去麦当劳打工他都要阻止，我终于熬出头了！”
    董家强在后面下车，没好气的道：“怎么说话呢？爸爸不是为了你着想吗？麦当劳那是什么地方，我董家强的女儿在哪里打工，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看你看！说的好听，不还是因为你的面子！”董小乖噘着嘴说道。
    蒋天乐也跳下车，完全不顾他妈，自顾自地走过来，“陈先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陈卓道：“只要你们能接受我的条件，并且坚持住，我很乐意多两名优秀员工。”
    “我肯定能行！”董小乖立刻保证。
    蒋天乐也道：“没问题！”
    “过年期间我都会住在这里，”陈卓指了指身后的宾馆，“年后你们等我电话，然后我们一起去安京。”
    “好！”董小乖和蒋天乐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蒋天乐的母亲这时过来说道：“陈先生，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蒋天乐顿时皱眉，“你要干什么？”
    “我手下不留不尊重父母的员工，”陈卓说道。
    蒋天乐解释道：“陈先生，我的情况你不清楚，我……”
    “你的困境我大概可以猜到，但这不是你对母亲恶语相向的理由，因为你这样对他们的时候就是在利用他们对你的愧疚，你心里很清楚他们为什么如此容忍你，你依旧我行我素，这跟不爷们儿。”
    蒋天乐不吭声了，不是被说服了，而是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陈卓对蒋天乐的母亲道：“阿姨，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好，不用背着谁。”
    “老董刚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勇气，小乐愿意跟着你，我也同意，”蒋天乐的母亲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老董能理直气壮地要求，是因为你欠了他的人情债，可你并不欠我家的，我想问的是，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也是做生意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需要资金支持或者其他什么便利条件，总有能帮上忙的时候嘛，对？”
    对蒋天乐的父母来说，蒋天乐能在一个他们知道的地方安心工作，跟着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远比天天开快车或者闷头弹琴要好无数倍，他们举双手双脚同意。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让蒋天乐到他们安排好的公司去做事，可蒋天乐对于他们的一切都排斥，根本不可能按他们安排的去做。
    今天，竟然出现一个让蒋天乐由衷佩服，且愿意追随的人，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好！那我们就欠你一个人情，若有需要，你随时可以找我们要债！”
    陈卓又道：“年后，我希望你和蒋天乐的爸爸一起来送他。”
    一直低头不语用脚踢着石子的蒋天乐闻言身体一僵，抬起头看向母亲，但很快又低下头，仿佛并不在乎。
    “这，他的日程都排到三月份了，”蒋天乐的母亲有些为难。
    蒋天乐更是狠狠地一脚把一颗石子直接踢飞出去，飞出去的石子直接撞在路灯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陈卓道：“你们确实欠蒋天乐的，且这份亏欠是物质无法偿还的，哪怕你们搬一座金山在蒋天乐的面前，也无用，因为你们欠他的是时间，是陪伴他一起成长的时间。既然欠了时间，那就必须用时间来还。你回去可以把这番话说给蒋先生听，如果他坚持不来，那我支持蒋天乐跟你们断绝亲子关系。”
    “你……”蒋天乐的母亲想说些什么，可当她对上陈卓冷酷的目光时又不知该怎么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我会转达。”
    陈卓看向董家强，“还有什么指示没有，我困懵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董家强看了看手表，“太晚了，我也不想开夜车了，”他看了眼陈卓身后的宾馆招牌，“这地方看起来还行，我们也在这儿睡一觉，明天再回去算了。”
    陈卓双手插兜，转过身冲宾馆大门走去，“那我就管不着了，回见。”
    “老板好帅！”董小乖在后面大喊，活像个花痴。
    陈卓脚底拌蒜，差点儿一跟头撞门上，恼羞成怒的对董小乖道：“再乱叫，不带你去安京！”
    董小乖吐吐舌头，躲到董家强身后，“哦，知道了。”
    董家强差点儿老泪纵横，仰望夜空，心中念叨：“小兰，你看到了吗？终于有人能够管得住咱们家的混世大魔王了！”
    “爸爸，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为什么我耳朵好热？”
    “没有的事，你看今天的星星多亮啊！”
    “现在是阴天！”

 第645章 模范儿子

    第647章模范儿子
    一夜无话，陈卓睡得香甜，早上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他刚洗漱完，打算找陈广权两口子吃早饭，房门就被敲响，开门就是汪瑾和陈广权，“这么早？饿了？”
    “还早？”汪瑾没好气的道：“都八点了！”
    “又不上班，又不上学的，八点就八点呗，”陈卓嬉皮笑脸的道。
    汪瑾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陈卓，“赶紧吃，完了还要去你大姑那儿，那边已经闹疯了，房盖都要掀开了！”
    柳婳也从边上闪出来，“这里还有豆浆。”
    “哦，那更不着急了，来来来，都坐，看我细嚼慢咽，”陈卓接过早餐，来到房间里的小桌边上，坐下开吃。
    陈广权道：“我说什么了，这小子鬼的很，他昨晚故意说那句话肯定是又憋着什么坏水了，你们急有什么用，不还是要这小子解决问题？”
    汪瑾想想也是，看陈卓这个样子，应该不像是捅了娄子，过去把豆浆打开，“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卓一边吃着这边特色“干巴瘦”油条，一边说道：“有的事情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等会儿看我跟咱们家的定海神针打个配合。”
    “定海神针？你爷爷？”汪瑾坐下来，感慨道：“这老爷子藏的也是够深的，你爸昨晚要是不跟我说个明白，我还真不相信我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公公，这老爷子是不是就是电视剧里的那种能飞檐走壁的大侠？”
    “要是放在明朝以前，还真没准儿能混个大侠的名头，可生在了那个乱世，能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就是赚到了，”陈卓由衷的佩服道：“爷爷是个活明白了的老神仙，换做任何一个人其他人这会儿都是一捧黄土了。”
    汪瑾有些担忧地问道：“那现在就没事了吗？要是曾经做过土匪的事儿露出来，是不是还会被追究？”
    “追究？谁追究？证据呢？”陈卓笑道：“爷爷真要出去说他是土匪，保准会被人笑掉大牙，你个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陈老蔫儿还是土匪，那老子还是座山雕呢！”
    陈广权道：“是这个理儿，现在是真的安全了。”
    柳婳最是单纯，“那咱爸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跟我们说实话呢，反正已经到这个年纪了，说不说有什么打紧？”
    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不是咱们老陈家出了我这个妖孽吗？老爷子觉着咱家有望走向辉煌，才亮出了身份，要不那铜观音里的家底怎么跟我交代？说路边捡的？我也得信呐。”
    “又自吹自擂，什么走向辉煌，净胡扯！”汪瑾瞪了眼儿子，这小子打小就满嘴跑火车，最是能忽悠人，明明考试没考好，他愣是能从天气变化扯到身体不适，引经据典又旁征博引，最后得出不是他没考好，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他考好，鬼扯的祖师爷。
    陈卓稍微正经了一点，“这还得从太爷爷那辈说起，太爷爷是秀才，满清最后那一批人尖尖，我估计要不是运气不好，留洋都有可能，一般那一辈的人都对家族和血脉非常执着，都渴望自己家能成长为高门大户，庇佑子孙，绵延百年。爷爷从小受太爷爷的悉心教导，别看爷爷没有上过学，但说起话来也是非常有见地和知识储备的，自然也就继承了太爷爷光耀门楣，延续血脉的思想。”
    “那怎么没有好好培养你爸他们这一代，还差点儿把你爸卖了？”
    “老爷子不是有使命在身，没有闲工夫教育孩子嘛，在家的时间太短了，奶奶又没有他的见识和知识，能把一个家操持成这样，孩子都拉扯大，就挺不容易了，要求再高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陈卓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陈广权。
    “看我干什么？皮痒了是？还敢指桑骂槐你老子了？”陈广权作势就要抽皮带。
    陈卓哪里会怕这一套，“爸，你要这样，我可就不借你钱了啊！”
    陈广权顿时一脸懵，“什么钱？”
    “别装了，昨天不是你说的，让我给你八百块先用用。”
    陈广权刚要否认，汪瑾却接过话茬儿，“跟儿子借钱，你也真是好意思，你要钱干什么？”
    “我没有啊，你听他胡诌八扯的！”陈广权气呼呼的道。
    “嘁，还想骗我，你跟爷爷借钱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不就是结婚二十周年没能给我妈买个像样的东西，想着给她买条金链子，从烟钱里抠了一年多才攒了二百多，链子却要一千一，眼看二十周年都过去半年了，总不能等二十一周年再送，还装！”
    陈广权终于反应过来，儿子这是要帮自己圆那笔私房钱的事儿，立马不吭声了。
    汪瑾一听儿子的话，眼中立刻柔情似水的，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嘴上却责怪道：“谁要什么链子，整这些没用的你可行了，跟你说多少次了，抽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为省点儿钱还去抽便宜的，更伤肺子！以后我每个月多给你点儿，咱们抽好的！我也不要什么惊喜，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健健康康地陪着我到老，比什么都强！”
    “嗯，行，以后不攒小金库了，”陈广权看向陈卓，“这小子不是能赚钱吗？以后就跟他要！”
    “去一边儿去，你也好意思！”汪瑾白了一眼丈夫，“儿子的钱还要攒着娶媳妇儿呢！小雪家是什么水平你不是不知道，虽说老陆和明玉不是势利眼，可咱家也不能寒碜，好歹得在安京给小卓他们买个房。”
    陈卓心说，这也就是现在，如果再过几年，我看你还敢说这话不，安京买房？郊区买的起就不错了。
    柳婳别的事儿迷迷糊糊的，提到陈卓的私事儿倒是很机灵，“三嫂，小卓有对象了？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可我心里没底啊，”汪瑾发起愁来，“你不知道啊，那小姑娘家条件可好了，妈妈是大老板，爸爸是大学教授，她人长的又漂亮，又是清华的高材生，简直就是完美的女孩儿，完美的家庭，我们小门小户的，真怕是高攀不起。”
    “嘁，来来来，跟你儿媳妇儿说说话。”

 第646章 能点就能灭

    第648章能点就能灭
    陈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拨通了陆灵雪电话，那头的陆灵雪正睡懒觉呢，一听陈卓的声就醒了一大半了，再一听话头，立刻全醒了，“喂？是汪姨吗？”
    汪瑾狠狠地挖了陈卓一眼，这臭小子也太能得瑟了！但她还是忙不迭地接过电话，“是小雪吗？”
    “是我，汪姨，你和陈叔都好吗？家里人都好吗？我都想你们了，想你做的红烧排骨了，”陆灵雪多机灵，那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汪瑾立刻笑的蜜里调油，“我们都好，家里也好。等我跟你陈叔这边忙完的，我们提前回去，在安京待几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管够！”
    “太好了！汪姨最好了！”
    汪瑾看了陈卓一眼，话锋一转，“小雪啊，陈卓这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呀？要是有的话，你跟汪姨说，我打断他的狗……额……打断他的腿！”
    “有有有，他天天欺负我，说我笨，说我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还说要替我爸妈教育我，我都害怕了，”陆灵雪搬弄起是非来，也是个中好手。
    汪瑾虽说不是唐明玉那样的商场女强人，但在单位的老娘们儿堆儿里混出来，听话音儿的能力可谓炉火纯青，她抛出前面的问题就是想从侧面探一探两个小家伙儿的亲密程度，一听陆灵雪撒娇似的话，甭管是真是假，那至少证明他们关系稳定，而且十分亲密，她立刻心花怒放，赶紧说道：“他也配？等会儿我就教育他，也不看看他高考考了多点儿破分儿，还好意思教育你？以后他再敢狐假虎威，你就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他！”
    “太好了，终于有汪姨给我撑腰了，汪姨最好了！”陆灵雪甜甜地撒娇，心情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
    陈卓虽然没有去偷听，一直在吃他的早饭，但从汪瑾的话语和表情中也知道陆灵雪肯定在装可怜，伸手抢过手机，“陆灵雪，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打不着，气死猴！汪姨给我撑腰，谁怕谁！”
    “这会儿还没出被窝？这要是一般人被老婆婆堵被窝，早就无地自容了，也就你脸皮这么厚，跟你高考分数一样厚！”陈卓活学活用，杀人不见血。
    陆灵雪哪里是陈狐狸的对手，立马紧张起来，嘴硬道：“谁说我没起床？我都吃完早饭了！”
    偏偏这个时候，唐明玉推开陆灵雪的房门，“你都起来啦？怎么还不出来洗脸刷牙，早饭都凉了！”
    陈卓大乐，“再编啊！”
    “我……你……”陆灵雪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讨厌死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卓收起手机，“嘁，跟我斗！”
    汪瑾这个开心劲儿就别提了，比陈卓考上好大学还要高兴，“儿子，等会儿妈就去买菜，今天给你做一桌好吃的，我儿子最棒了！”
    陈广权眼睛一亮，“整只鸡，再来点儿榛蘑和粉条。”
    “去去去，我是奖励儿子给我找个好儿媳妇儿，你想吃啥，自己做去！”汪瑾白了丈夫一眼。
    柳婳抓着胸口的项链，“那这个项链……”
    陈卓苦笑，“我说小姑啊，你快别纠结这项链了，给你买的就是给你买的，你要送小雪什么东西，等你跟我去了安京，赚了钱，你爱买啥买啥，我肯定不拦你。”
    “好！我也要跟你去做家教！”柳婳已经开始憧憬教孩子的美好情景。
    陈卓没接茬儿，这会儿说再多也没用，等回了安京再说。他把塑料袋里的早餐一扫而空后，拍拍肚皮，“舒服，走，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别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是苦了大姑两口子，两个老实又嘴笨的人，估计头发都愁白了。”
    “还不是你点的火！”汪瑾没好气地道。
    “能点，我就能灭。”
    一行四人，来到楼下的，刚准备出门，就被前台叫住，“陈先生，早上有个姓董的先生退房的时候帮你们把房间都升级成了套房，还交了五千块的押金，您看看我们是现在就帮你们把行李搬过去，还是等你们方便的时候再搬？”
    陈卓一拍脑门，“不说行李我都忘了，铜观音没拿，”他对前台道：“那就现在搬。”
    重新回去的途中，汪瑾有些担忧，“小卓，妈知道你长大了，脑子又好使，但社会上的人不比学校，咱们还是不要占别人便宜的好，这人一出手就是五千块，你得想想自己得付出多少代价，别光想着占便宜。”
    “妈，你们就安心住着，这不是我占他便宜，是我帮了他的大忙，他在感谢我，别说这个小小三星酒店的套房，就是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他要敢开，我也敢住！把心放肚子里，你儿子不是占小便宜的人。”
    陈卓深谙交际之道，跟格局小的人相处必须处处谨慎，因为很可能某个自己觉得无伤大雅的无心之举就触碰了对方的底线，而跟董家强这样的大格局者来往，反而要大大咧咧一些，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儿，人家给什么好处，接着就是，这样关系才会更融洽，相处起来也不会累。
    处理好了房间的事情，陈卓抱着沉甸甸的铜观音盒子，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大姑陈元春家所在的小区。
    房子是六层的大平层，陈元春家位置最好的三楼，陈卓他们刚走上二楼的楼梯，就能听到上面传来呜嗷喊叫的声音，大儿媳、二儿媳、五儿媳的声音此起彼伏。
    “爸，老三是你跟妈亲生的，我们广福不是吗？凭什么把家产都给老三？”
    “是啊爸，一碗水总得端平？你昨天打了大哥和广禄的事儿，按理说我这个做儿媳的不能说什么，可你下手可是有点重了，就冲这几个耳光，我们也得要一部分？”
    “爸，广喜的手指头可断了啊！”
    陈卓边走边道，“你们等会儿别说话，看我跟爷爷的表演就好。”

 第647章 生而为人

    第649章生而为人
    陈卓抱着盒子敲门，房间里的争吵戛然而止，这片刻的宁静有多珍贵呢，对门的老大爷直接开门冲陈卓小声说道：“小伙子，你是这家的亲戚吗？”
    “嗯，是。”
    “可不能让他们再吵了，我的头都大了，”老头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这会儿房门打开，开门的竟然是大儿媳，她先是盯着陈卓怀中的盒子看了两秒钟，好像要一口吞下似的，接着看到对门的老头儿，“呦，又吵到你啦？那真不好意思啦，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出去晒晒太阳？”
    老头儿一看见大儿媳，立刻进屋关门，一气呵成，惹不起躲得起。
    陈卓一看就明白，这肯定是人家老头儿嫌太吵了过来交涉，结果被这些疯婆娘一顿修理，的亏老头儿身体还行，不然非得躺这儿不可。
    这也多亏了这会儿碰瓷还没有大行其道，不然大儿媳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陈卓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大娘，吃早饭了吗？”
    “呵呵，还没有，”大儿媳早晚也听丈夫说了这大侄子的神通广大，这会儿不敢再像之前一样乱放炮了，反而还有些讨好的意思，“你们不是还没来嘛，一家人，一起吃，一起吃。”
    “这怎么话说的，我们都吃完了呀，”陈卓道：“早知道给你们带点儿回来好了。”
    二儿媳这会儿也来到门口，“大嫂，你这是干嘛啊，怎么堵着门口不让小卓进屋啊，”她自来熟的直接上前拉住陈卓的胳膊，“快进来，昨天睡的好不好？宾馆不比家里，不适应？”
    大儿媳眼睛一瞪，“胡说八道什么？谁不让小卓进来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好处？当别人都傻？”
    五儿媳更是有意思，直接搬了一把折叠椅子过来，“小卓，快坐，人多地方小，我给你留了把椅子，谁都不让坐。”
    这三位的前倨后恭都在陈卓的预料之中，他也不客气，拉着椅子就坐到了客厅的正中央，背对电视，与沙发面对面。
    此刻的沙发上坐着陈渭生老两口，陈广福和陈广禄各自坐在折叠椅上，居于左侧，右侧是断了指头的陈广喜，或许是因为失血有点儿多，脸色有些苍白。
    陈元春和胡百兴本来应该是这个家的主人，却站在一边，仿佛他们才是客人。
    里屋卧室里还传来两个孩子的打闹声，一个是老大家的二儿子，一个是老二家的二儿子。
    陈卓往这个中间位置一坐，格局立刻就变化了，好似所有人都围着他而坐，他才是话事人。
    “小卓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往这里一坐，气派的很哦，”大儿媳还在舔。
    陈广福对拎不清形势的老婆非常瞧不上，冷哼一声，“你把嘴闭上，去看孩子！”
    大儿媳眼睛一瞪就要条件反射似地反驳，但看到丈夫那如刀的目光，立刻闭嘴，嘴唇蠕动了几下，默默转身去卧室看孩子了。
    陈广禄也想有样学样，可他一对上老婆的目光就怂了，马上自我安慰，我老婆比我聪明。
    五儿媳看到这情况，马上耍起小聪明，跑到陈广喜身边，“哎呀，你这个伤口还疼不疼？要不给给你换药？”
    本来已经要进屋的大儿媳心里立刻不平衡了，愣是收住脚，站在角落，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陈渭生拍拍身边的沙发空位，“老三，你到这里坐。”
    谭荷花也破天荒地说话，“小瑾，你也过来这里坐，”她边上也有一个空位。
    陈广权和汪瑾有些迟疑，陈卓直接催促，“爸！妈！赶紧的。”
    看儿子这么说了，陈广权两口子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过去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四座沙发就坐满了，房间里还站着的，只有大儿媳、二儿媳、五儿媳、陈元春夫妻俩，还有柳婳。
    “人齐了，”陈卓说着就把他一直抱着的装有铜观音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本来我这个晚辈是不该越俎代庖乱说话的，但这次毕竟是我救了大伯和二伯的命，我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在这个家里说话了，爷爷，你觉得呢？”
    “嗯，没错，小卓这次于全家有功，家里的大事可以参与，”陈渭生道。
    陈卓也不等别人发表意见，“那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大伯和二伯不顾人伦、不顾血脉亲情，企图害死我和我爸的事情，这样的人，还配不配姓陈！”
    谁也没有想到一脸笑容的陈卓张嘴就是王炸，直接炸的陈广福和陈广禄目瞪口呆，炸的陈渭生不知道要怎么配合，炸的陈广权心情舒畅，其他人都不知道陈卓为什么这样说。
    二儿媳应该算是几个儿媳里最聪明的了，她最先反应过来，“小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没大没小，目无长辈了？哪家孩子可以这样说自己大伯和二伯的？”
    陈卓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那就要问问你老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了？”
    陈广禄气急败坏地对陈广权吼道：“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孩子？这样跟我们说话？”
    陈广权噌的一下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的就砸向陈广禄，陈广禄躲闪的及时，茶杯带着茶水砸在了他身后的地板上，碎片和茶水撒了一地，“不是我和小卓舍命救你们，你还能在这里说话？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敢跟他老子一起杀进涧河村！敢跟张冠荣放对！敢和张冠亭叫板！你呢？你做了什么？这个时候还他妈跟我在这里摆谱，我现在就一刀剁了你，你信不信？”这也就是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哥，一些国骂无法骂出口，要不他肯定口吐芬芳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之一，就是兄弟阋墙，而比兄弟阋墙更悲哀的是，你舍命去救的亲兄弟却毫不犹豫地插你一刀，这种内心的疼痛是无以名状的，陈广权昨晚一宿都在被这种痛楚折磨着，连老婆汪瑾都没有说。
    他实在无法理解，陈广禄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跟自己叫嚣，这是人能做的事儿？

 第648章 分家

    第650章分家
    不管陈广权是否见识过，世上就是存在着这样的人，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利益，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要靠边站。
    这种人会在自己犯了错后，把这种错误推之四海，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犯一样的错误，自己只是跟芸芸众生一样，并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既然大家都会犯错，那就没有必要拿出来说，不是吗？
    放到陈广福、陈广禄，乃至陈广喜身上就更加具体了，他们被张家抓住，告诉他们只要出卖小妹柳婳，就可以不受折磨，安然返家，在他们看来，是个人就会选择舍弃柳婳，毕竟那不是亲妹妹，再说嫁给家大业大的张家有什么不好？自己还能得到无数的好处。
    等到见到陈广权父子俩深入虎穴时，正常有良心的人都会感动于这父子俩把亲情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勇气，但他们不会，他们首先想到是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厄运了，让这父子俩代替自己受苦，岂不美哉？
    是个人都会这样做？那让我来做，有什么不可以呢？
    既然大家都会这么做，陈卓这小子还拿到台面上来说，真是不懂事的小赤佬！
    陈广福摆出大哥的姿态，说道：“老三，我和广禄当时想的也是想保全我们陈家的嘛，我们怎么跟张家打对台嘛？小妹嫁过去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们不能说服她，那就换我和广禄去说服她，这有什么不能理解吗？”
    “是吗？”陈卓把话头接过来，“那我现在告诉你，张冠亭必死无疑，等待他的必定是一颗正义的子弹，张冠荣虽然没有参与他哥哥这些年作的恶，但他自己做的恶也不少，就算他有精神病，可以逃脱死刑，但后半生也必定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小姑如果真的嫁过去，还有比这更坏的坏事吗？”
    陈广福脖子一梗，“我们又不知道这些，张家有钱有势，谁不羡慕？”
    “做人果然是有门槛的，”陈卓转向大儿媳和二儿媳，“大娘，二娘，昨晚是你们哭天抢地地让我们去救大伯和二伯，是也不是？”
    大儿媳和二儿媳干脆不看陈卓，仿佛问的不是她们。
    “今天算是真的刷新了我对人类下限的认知，”陈卓说着，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为了这东西他几乎跑遍了中关村，本来他想搞一支录音笔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会儿哪有录音笔，能买到这个超小录音机，已经是运气好了，他昨晚就把录音调整到要播放的位置，这会儿直接按下播放键，嘈杂的声音传出来，就是大儿媳和二儿媳昨天下午跪求他们救救老大和老二的话。
    这下大儿媳和二儿媳绷不住了，大儿媳上来就想抢录音机，陈卓把录音机收回，冷然道：“我一直给你们脸是因为爷爷奶奶都在这里，我不想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互相攻击，但不代表我的忍耐是无限的，你再撒泼，我一样送你进监狱！你信不信？”
    要是放在昨晚以前，自然是没有人信的，可现在却正好相反，没有人怀疑陈卓有这个能力。
    大儿媳这回是真害怕了，缩回手，“我，我去看孩子，”主动跑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二儿媳知道耍横是不管用了，便反其道而行，哭哭啼啼地说道：“我们这样的妇道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怎么办？肯定是请家里人帮忙，这有什么了不得了。”
    “没什么了不得，只要你们承认是那你们请求我和我爸，还有爷爷去救大伯和二伯的就行，”陈卓说着把小录音机又掏出来，再掏出一个微型磁带，换上后，又按下播放键。
    录音机中传出来的正是陈广福和陈广禄恬不知耻地请求张冠亭用陈广权和陈卓替换他们，然后他们去带回柳婳的话语，那语气和声音，像极了电影里的汉奸。
    录音笔这样的东西，可以说是陈卓必备的工具之一，不是他鸡贼，而是人心太难测。
    陈广禄多少还有点儿良知，这会儿不好意思再看别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陈广福还是够硬气，“是我们说的，那又怎么样？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为了保全陈家！”
    陈广权一屁股坐回沙发，脸上再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带着笑容看向妹妹陈元春，“元春，三哥脾气不好，没有忍住，不该乱砸你家的东西，等会儿让小卓赔你们一套。”
    “啥玩意儿？”陈卓瞪大眼睛，“你砸的，为啥让我赔？”
    “父债子偿，这话没听过？”陈广权理直气壮。
    “行，行，你是老子，你厉害！”陈卓知道，老爹这是对陈广福他们彻底死心了，爱的对立面并不是恨，而是无视。
    恨，代表着还在乎，无视却是彻彻底底地放下。
    这个人，与他，从此是陌路。
    谁会要求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有什么血脉亲情呢？
    陈元春赶紧摆手，“三哥，你别这样说，我和百兴都知道你跟小卓心里难受，你要还有气，看到什么你就随便砸，没关系。”
    “你把三哥当什么人了？还随便砸，”陈广权不满地说道。
    胡百兴赶忙解释，“元春不会说话，三哥你别生气啊。”
    陈广权无奈，“行了，我不说话了，好像我欺负你们两口子似的。”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陈广福和陈广禄却一脸的阴沉，一直没吭声的陈广喜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他们兄弟三哥是三位一体的，好事儿坏事儿都落不下他。
    陈渭生道：“我陈家出了你们这样的货色，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教好你们，但我和你们的娘把你们养大对你们也是有恩，现在恩过两抵，这父子情分就断了。”
    谭荷花尽管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可当一切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痛苦不已，闭上眼睛，浊泪两行。
    陈广福一咬牙，站起身，指着那装铜观音的盒子道：“这就是要分家喽！那好，东西平分，以后不来往！”

 第649章 逼宫

    第651章逼宫
    陈广福和陈广禄还是没有适应老爹突然变得能说会道的事实，撂完狠话，还是觉得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怎么一转天的工夫，一切都变了。
    小妹敢反抗，老爹大变样，老三家的小子有如神助，张家一夜垮台，这都发生在一天之中，让他一个没有念过几天书的人怎么适应？
    人在环境巨变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做出非理智的决定，也非常容易走极端，陈广福现在就已经进入思维的死胡同，眼中只有那盒子中的外铜内金的观音像。
    如果给陈广福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让他把目光从那观音像上挪开，其实不难想到陈卓的厉害之处。
    这样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小伙子，别管他用什么方法，他真就请来了一个地方银行的总行长，还能让省城的副局长向他请教，更牛逼的是，他不但有胆子进涧河村，还能完全不鸟张冠亭，愣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凡智力不低于正常水平，谁都能算过这个账来，就算那观音像价值不菲，可这大侄子的未来是他能估量的吗？抱紧这棵大树，未来能赚来多少金观音？
    这观音像，陈卓仔细掂量过，总高不到30厘米，满打满算也就5公斤，就算全部是纯金的，刨除损耗，2000年期间正好是金价的低迷期，回收价最多80元每克，哪怕这样顶格计算，这观音像也就值40万，家里这么多男丁分，一人10万。
    以陈卓的能力，未来他放个屁的功夫也不止10万！
    陈广福现在想不到这些，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他只要这观音像，只要金子，只要钱，其他的都不重要，也不需要。
    陈卓要的也正是这个效果，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地提起这观音像，花花钞票迷人眼，效果拉满，陈广福他们几个已经疯魔，铺垫了这么多，在他们心中现在权衡的很清楚，什么兄弟情分、什么骨肉亲情，现在都已经离他们而去了，抓住这金子才是最实际的。
    “凭什么！”陈卓噌地一下站起来，他决定再拱把火，“这是爷爷给我的，凭什么给你们分？再说，我和我爸救了你和二伯两条人命，你们的命值不值钱？还好意思分我的金子？”
    夺笋！夺笋啊！
    不但拱火，还要强调这是金子！
    刚刚差点儿被陈广权砸到的老二陈广禄也站起来，“我们又没有让你们来救我们，你们自己愿意的！”
    “你他妈还算个人？”陈广权也重新站起来。
    气氛立刻再次绷紧，随时会大打出手。
    陈广福似乎胜券在握，并不急于加入战团，反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咂摸咂摸嘴，“这铜观音既然是爷爷留下来的，那就是我们陈家所有人的财产，爹也没有权利随便指定给谁。我提议举手表决，现在选村长都要举手表决，咱们也有样学样。”
    陈卓看样子也上头了，“表决就表决，谁怕谁！”
    陈广福笑道：“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嫁出去的女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元春不能参加表决。小婳又只能算半个陈家人，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参加，就我们兄弟四个加上爸妈来表决。”
    “这是哪门子道理，谁规定的？”陈卓当然不服。
    陈元春这个老实孩子完全闹不清楚状况，她还连忙摆手，“我不参与，我和百兴过的挺好的，我们什么都不要，以后爸妈跟我们一起过就好，别的我没有要求。”
    胡百兴也坚定地说道：“元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陈卓摆出一副郁闷到想砸墙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陈广福看到陈卓这副样子，心中非常快意，终究还是个毛头小子，认识几个能人又如何，终究不还是要栽在我这老猎人的手里吗？
    “好！举手表决！”陈广权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个举法？”
    陈广福缓缓举起手，“那当是同意平分观音像的举手了，”他的话音刚落，陈广禄就唰的一下举起手，然后兄弟俩的目光就投向了受伤的陈广喜。
    陈广喜也仅仅是犹豫了一秒钟，就举起了那支没了小拇指的手。
    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平局，三比三。
    在陈广福他们兄弟三个的眼中，老爹是不可能争取的了，那明显是站在老三家一边的，那就只剩下老娘一个人了，对付老娘，他们有办法。
    陈广福噗通一下就跪到地上，唰唰唰就蹭到了汪瑾的面前，面向谭荷花哭诉，“娘啊，这些年我为了多赚钱，撑起这个家，我是没日没夜地出去干活，想尽办法给村长送礼，跟工头套近乎，我连这老脸都不要了！我是只为了我自己吗？我爹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装的老实，他不撑这个家，我这个做老大的还能学他吗？”他伸出他的一双手，“你看看我这手，这老茧，这些口子，我吃得苦，谁知道啊！娘啊！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你孙子已经五岁了，他不能再走我的老路啊，我们把这观音卖了分了钱，就能做自己的事业，以后也是人上人啊！我们再孝敬你和爹！”
    谭荷花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地上的大儿子，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儿子们就变了样子，眼中只有钱，更不要说孝顺他们老两口，不从他们这里抠钱就不错了，一到年关，那些孙辈们争先恐后的给他们磕头，攒的那点儿钱一分钱也剩不下，要说这些还都只算是小事，可他们要嫁掉小婳给自己谋出路，那就是变相的卖妹妹啊，加上昨晚这兄弟俩的所作所为，刚刚又是实打实的录音为证，老太太的心一听疼的不能呼吸了。
    陈渭生可以理智，那是因为他是在乱世中滚过来的，见惯生死自然理智，可谭荷花是母亲，她做不到，这些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老太太流着眼泪，缓缓举起了干枯的右手。

 第650章 散了

    第652章散了
    陈广福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连装一下都懒得装，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鳄鱼泪，站了起来，“四比二！分家！”
    陈渭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分家可以，但要立下字据，签字画押！”
    陈广福目光灼灼，“怎么立？”
    “家分了，我和你们的娘不用你们管，死了也不用你们掏一分钱，你们兄弟三个以后赚了亿万家财，也跟我们无关，落魄要饭也与我们无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陈渭生掷地有声地说道。
    陈广福一听这话，心头一喜，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好！立字据！”
    陈渭生冲陈卓道：“小卓，你来写字据。”
    陈卓满脸的愤怒，“爷爷奶奶没有什么财产，只有老家的那个老房子和地，还有这观音像，观音像要平分可以，但那老房子和地必须落到大姑名下，因为未来是大姑和大姑父照顾爷爷奶奶。”
    陈广福想都没想都一口答应，“没问题！”
    笑话，那破房子送给别人都没人要，鬼才要那破房子！还有那地也都是没有什么肥力的地，山也不长什么能卖钱的东西，给谁他都不心疼。
    陈卓盘算的是未来，现在看来老家的房子和地都是鸡肋，但十五年后就不一样了，国家的高铁规划恰好经过了上洋村的范围，不但按宅基地的面积和附着物给了补偿款，连占的山和地也都给了补偿款，虽说这钱陈卓看不上，但一分钱也不能便宜了这三头白眼狼。
    前世征地的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爷爷一个人守着老房子和地，老大、老二、老五他们的房子和地早就在他们进城前被便宜卖掉了，据说三家人后悔的差点儿上吊，舔着逼脸去找陈渭生分钱，即使那会儿陈广福已经借着那张猴票发了家，但还是不放过一分钱的利益，愣是逼着陈渭生分家。
    陈卓记得当时他的生意已经有声有色，接到陈广权的电话，说是爷爷给他们家汇了九万块钱，是家里高铁征地的补偿款，他当时根本没在意。现在想来当时的老头儿已经非常难受，老伴儿没了，家也散了，小女儿也自杀了，四个儿子，三个是白眼狼，一个离得远，只有一个大女儿是孝顺的好孩子。
    再往后，陈卓连自己家的很少回了，更不要说爷爷的动向了，只是依稀记得陈广权好像提了一嘴，那九万块钱他们一分没有花，都汇给了陈元春，让她帮陈渭生找一个好的养老院，后续费用不够的，他们可再拿。
    至于那个观音像，应该一直都在陈广福的手里，估计一辈子他也不会知道那是纯金的。
    陈元春和胡百兴想要拒绝，但对上陈卓那凶巴巴的眼神，两个人都只是张张嘴，没有说出来，生怕把这个大外甥气疯掉。
    陈卓摆出一副非常生气，可又不得不做的便秘表情，让陈元春拿来纸笔，他开始认真地起草字据，这份字据在他的润色下，几乎做到了没有任何空子可钻，基本上只要陈广福他们签了字，未来他们就跟陈卓一家还有陈渭生老两口没有任何关系了，虽说华夏的法律不支持所谓的断绝亲子关系，但义务和权利还是可以有区分的，毕竟最终目的只是与这三家人彻底切割，这是陈卓的本意，也是陈渭生的本意。
    字据起草好，陈卓又誊抄了几份，最后让所有参与者全部签字按手印，大功告成！
    签字后，陈广福立刻上前打开盒子，抱出那尊观音像，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眼中都是贪婪。
    陈广禄和陈广喜也凑过去，生怕老大一个人把这观音像给吞了。
    陈卓冷酷的说道：“是不是先把我家的钱先还了，一家9300。”
    “给你给你！”陈广福立刻让大儿媳把之前准备好的钱拿来，现在毕竟有了观音像，这钱拿出来也没那么心疼了。
    陈广福拿了钱，陈广禄和陈广喜也把钱都拿了出来。
    陈广福还极其小人地说道：“钱给你了，不写个收据吗？别回头你们又去告我们！”
    “你们一声不吭地把我爸妈给爷爷奶奶的钱拿去分了的时候，给我们写收据了吗？”虽然陈卓嘴上呛声，但他还是把从宾馆出来时一起带上的这些年的汇款回执单都掏出来，摔在茶几上，“自己拿去烧了！”
    陈广福也只是找机会恶心一下陈卓，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怀里的观音像上，“老二，你把这些都烧掉，我去金店。”
    “大哥，我们一起去，”陈广禄把回执单抓在手里揣进口袋，“什么时候烧又不着急。”
    “还怕我自己独吞了？”陈广福冷笑道：“那就一起去，走！”
    陈卓道：“爸，你和大姑父也跟着去，如果当场能卖，你就去办个银行卡，然后把这两万八跟那钱一起存上。”
    陈广权本来是不想去的，可看儿子坚持，他也就不太情愿地站起来。
    胡百兴就完全没有什么意见了，这大外甥说什么他就照做就是了，反正不会害自己。
    等陈广福他们都走了，大儿媳也从里屋出来，喜上眉梢，“一家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好，这多好啊。”
    现在分了钱，张家也垮了台，以后再也不用仰仗老大的鼻息，二儿媳直接就变的高冷起来，一改往常捧着大嫂聊天的架势，一声不吭，抱着膀子看自己的手指甲。
    五儿媳就很real了，“小婳，你这项链真好看，哪里买的呀？等拿了钱，我也去买一个！”
    见证了一家人分崩离析全过程的柳婳，哪里有心情理这种神经病，径直走到汪瑾身边坐下，搂住汪瑾的脖子就哭了，“三嫂，我心里好难受！”
    汪瑾知道柳婳心地纯善，她心里也不好受，轻轻拍着柳婳的后背说道：“没事，爸妈在，家就在，还有我和你三哥，不怕的。”
    二儿媳趾高气扬地一甩头，冲里屋喊道：“儿子，走！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第651章 聚了

    第653章聚了
    大儿媳看二儿媳领着儿子要走，她也有样学样，抱着五岁的儿子，“走走，我听说有个什么炸鸡汉堡，老外的满汉全席，去尝尝！有钱了！”
    五儿媳也凑热闹，“一起一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大商场新开业呢，去逛逛。”
    陈卓过去把防盗门重新打开，像个迎宾门童似的说道：“玩得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三个老娘们儿似乎也听不出陈卓的调侃意味，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
    陈卓把门关上，耸耸肩，“现在好了，外人都走了。”
    一直绷着的谭荷花终于绷不住了，扶着陈渭生的肩头哭出声音，“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都是我的错啊，这个家就这样散了。”
    陈渭生沉着一张老脸，用十分有力的手掌轻轻拍着老伴儿的肩膀，“不要哭，养不熟就是养不熟，你就是掏出心给他，也还是养不熟。从小到大，有好东西你都是紧着他们三个，无论吃的用的穿的，老三永远都是得到的最少，现在你再好好看看，是谁还在我们两个老东西身边。”
    谭荷花离开老伴儿的肩膀，抹了把眼泪，“我……”
    “唉，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陈渭生摇头叹息，“不就是老三走丢那年，你遇到了一个游方道士，说老三会给咱们带来灾祸，让你送走他，这你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了他，其他的理由也有，但这个游方道士的话是开头。”
    谭荷花惭愧的望向汪瑾，“老三媳妇，我这老太婆错了一辈子啊，你和广权恨我，我也认了。”
    汪瑾道：“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终究广权不还是跟在你们身边被养大吗？起因、经过、结果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广权、小卓、小婳、元春、百兴，我们都在，你和爸的身体都还不错，那我们这个家就没有散掉。今后你和爸想在元春这里就在这里，想去我那里，我和广权就来接你们。小卓这小子现在有出息了，以后你们就是想长住安京都没有问题。你们岁数大了，我们照顾你们，真到百年的一天，你们有儿子，有女儿，有孙子，有外孙，什么都不缺！”
    陈卓都不得不给老妈点个赞，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非常牛掰！
    谭荷花拉住汪瑾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我错了，我这老婆子瞎了眼，蒙了心。”
    陈卓这时坐回他的椅子，“奶奶，其实你应该跟小姑道个歉，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一点都不少，却一直没有被这个家真的接纳，你们把她当作外人，这些年她心里的苦，向谁说？你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去教书，导致她没法再去镇上做老师，这份责任在你身上？”
    柳婳紧咬着嘴唇，热泪盈眶。
    坐在两人中间的汪瑾，把两人的手拉在一起，“妈，小婳确实吃了太多苦了。”
    谭荷花想到这些年柳婳忙忙碌碌的身影，再想到她的那份执念作祟下做的那些错事，“小婳，妈不……”
    “妈，不说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柳婳擦了把眼泪，“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和爸的女儿，我都要孝敬你们，等三哥他们回去的时候，我也跟他们一起走，我还是想做老师。”
    谭荷花道：“好，有小卓在，我和你爸也放心。”
    “煽情的部分差不多了，我来复盘一下，”陈卓拍拍手道：“其实金观音的事情我本可以不说，然后独自吞下这笔钱，这本来也是爷爷的意愿。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并不是我多高尚不在乎钱，而是我容不下背后捅刀子的亲人，今天大伯他们可以为了少吃苦头而出卖我和我爸，明天他们就可以被别人收买给我致命一击，真到了那般境地，以我的为人，我真的会毫不留情地还击，与其那样，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经受得住这考验，那我今后的财富可以分享给他们，让他们过上比地球上99％的人都要舒适的日子，但很遗憾，他们没能过关，那就手起刀落，把他们与我彻彻底底地分割干净。”
    陈渭生道：“我本来想的是我出面，但你这个办法更好。”
    “无论您怎么出面，都没有他们自己做出选择的结果好，”陈卓道：“同时这也是对我自己的说服过程，从今以后，我可以对待陌生人一样地对待他们，而毫无心理负担。”
    汪瑾盯着此刻睿智的儿子，“小卓，为什么妈觉得你越来越不像我儿子了，我跟你爸虽然希望你能有出息，但也只是希望你能比一般人过得好些，可现在我跟你爸已经看不明白你的想法了，未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卓笑道：“甭管什么时候，甭管我混成什么样子，还能改变你是我妈的事实吗？如果有一天我从如日中天到一无所有，难道你跟我爸就不认我了吗？”
    “只要我跟你爸还活着，你就永远就家，”汪瑾认真地道。
    陈卓一摊手，“还是啊，同样的道理，如果我走了狗屎运，有一天成了这地球上最有钱的人，我还能不认你跟我爸吗？放心好了，你儿子永远都是你儿子，只是我可能比同龄人看的远一点，起步早一点。对未来，我也谈不上什么计划，想到什么做什么，有什么机遇就抓住什么机遇，大方向就一个，赚钱。”
    陈渭生插上一句，“还要开枝散叶！”
    “这就由不得我了，看老天爷的脸色了，他要只让我生女儿，我也很乐意的，”陈卓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
    一直旁听的陈元春这时问道：“小卓，你能不能教教大姑怎么教育孩子，你弟弟以后要是能有你一半出息，我就烧高香了。”
    “小星不用我教，他以后准保有出息，以后你就多给他做好吃的就行了，别太瘦了。”

 第652章 好消息

    第654章好消息
    表弟胡星星以后会是一名合格的军队干部，前世的陈卓还挺羡慕胡星星的，既能进军营，又能做干部，前途一片光明。
    陈元春现在对这个大侄子非常信服，“好好，我一定注意。”
    陈广福他们兄弟四个这一去就是一天，中午汪瑾下厨，柳婳和陈元春打下手，大家终于吃上了一桌家宴，连陈渭生都不停地夸奖汪瑾的手艺了得。
    下午的时候大儿媳他们三个带着孩子回来，各自都买了些衣服，还都是穿着新衣服回来的，能看得出来，她们努力地想把自己打扮成城里人，可有的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怎么看还是东施效颦一样的可乐。
    本来家里的气氛已经好了很多，谭荷花也想通了，她还能有几年好活，都这把年纪了还不跟真正孝敬自己的孩子亲近，那是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可这三个老娘们儿一回来，气氛就变了，三人那得瑟样子，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一会儿炫耀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又炫耀买了多好的衣服，一会儿又说以后他们的孩子就都要在省城念书，越州都不行。
    见没有人搭茬儿，她们三个就互相抬举，那模样倒是真挺宫斗的，虚伪又做作。
    三点半的时候，陈广福他们才风尘仆仆地回来，除了陈广权外，其他三位都红光满面，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
    陈广福进屋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跟他媳妇儿说道：“收拾东西，走，我们回去把房子卖掉，去越州做个玻璃店！”
    大儿媳兴冲冲地问道：“分了多少？”
    “十一万！”
    “哈哈，好好！十一万好！”大儿媳语无伦次地傻笑。
    陈广禄和陈广喜也都表示要跟着陈广福去越州，靠着分到的钱，去过人生上的日子。
    陈卓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陈广权最后霸气地把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对陈渭生道：“十三万八，你收好。”
    谭荷花道：“老三，这都是你应得的，拿着。”
    陈广权虎着脸道：“两万八是我和小瑾这些年给你们老两口的孝敬，金观音卖了四十四万，这钱我拿着不舒服，你们就都收着，想怎么花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陈渭生把银行卡推给陈卓，“小卓，你拿着，你不是要做生意赚钱吗？拿去用。”
    “那行，那我收下，”陈卓直接就把银行卡攥在手里。
    本来陈广福他们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这不就是演他们呢吗？
    可当陈卓收下银行卡后，陈广福率先冷笑，“还不是都一样，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陈卓咧嘴一笑，没有鸟陈广福，“爷爷，现在这钱是不是我可以做主了？”
    “给你了就是你的，当然你做主。”
    “那好，”陈卓道：“十三万多，足够在越州买个六十平左右的房子，估计还能剩下不少，明天我就去看房，给你们二老在这儿安个家，剩下的钱就买家具家电。”
    陈渭生叹了口气，“你这是做什么？爷爷的钱烫手？”
    “钱不烫手，但烫脸，你孙子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面子，这钱就得这么花！”
    刚刚还是一副看破人间百态的陈广福脸瞬间就黑的不行，这一记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脸上，瞬间变得气急败坏，冲礼物吼道：“收拾个东西这么慢，还能做什么？废物东西！”
    大儿媳委委屈屈地拎着个大包领着孩子出来，“好了好了。”
    陈广福抱起儿子，“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开门而去。
    陈广禄和陈广喜有样学样，虽然没有撂下什么狠话，但那毫无留恋和廉耻的模样还是让陈卓看的牙根直痒痒。
    陈元春看人都走了，不太高兴地问道：“小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卓笑道：“大姑，你可别多想，这跟你没有关系。”
    陈渭生道：“元春，没有小卓的安排，我和你妈也没打算住在这儿，这毕竟是你和百兴共同的家，他的父母也有权利住进来，我们要是长假期住着不好。本来我打算租个房子，但现在小卓既然安排了，那就按他说的办，我们在附近买个房子。”
    汪瑾也说道：“元春，小卓考虑的对，就听他的。”
    陈元春也只能接受，但还是气不过地打了一下边上的胡百兴，“要是再多个房间就好了！”
    胡百兴苦笑道：“这也不是房间的问题啊。”
    柳婳劝道：“大姐，你不要怪姐夫了，我们去把中午的菜热热，该准备做饭了。”
    这时，陈卓的手机响了，是李铭打过来的，他拿着手机来到里面的客卧，接通了电话，“李副局长，是有消息吗？”
    李铭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说道：“用了你的法子后，我们成功骗出来了那个电话号码，主人是西施市的境界骨干，级别不算低了，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
    “那恭喜李副局长啊，这功劳簿上又加上了一笔。”
    李铭道：“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还真没准能高兴高兴，可从你嘴里听到，为什么我总觉得脸上发热，太寒碜人了。”
    “人证的进展如何了？”陈卓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按着笔记本上的记录，挨家挨户地走访，有三分之一的人听到张冠亭被抓后都表示愿意作证，剩下三分之二都是害怕张家报复，不敢出头。”
    “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远远不够！”李铭叹了口气，“上面已经得到消息了，我正在赶回杭城的路上，希望等我再回去后，能让所有受害者都出来作证。”
    陈卓谨慎地问道：“不会还有什么变数？”
    李铭知道陈卓在隐晦的问他一些敏感问题，谨慎地说道：“不会，要是张冠亭有那么通天的关系，那就不是眼下这个局面了，甚至我都要被撸掉。放心，我一定将张冠亭押送刑场！”

 第653章 就是这么简单

    第655章就是这么简单
    知道李铭那边进展顺利，陈卓的心的放下不少，要是这老小子被哪个狗娘养的放出来，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陈家，自己和老爹老妈跑的远，爷爷奶奶和大姑他们绝对要遭殃。
    等陈卓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只剩下陈广权一个人，厨房里传来咔嚓咔嚓切菜的声音，他坐到老爹身边，“老陈同志，怎么就剩你了？”
    陈广权靠在沙发上，魁梧的身躯有些颓然地放松着，他冲厨房努努嘴，“你大姑和小姑在厨房忙活晚饭，你大姑父带着你妈和你爷爷奶奶去外面转悠去了，说他们家附近有个小公园，假山、喷泉什么的都是刚弄好的，让你奶奶去转转，省得总哭。”
    陈卓点点头，“挺好，老太太心里苦。”
    “儿子，陪你爹聊聊天，”陈广权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软弱的情绪来，这在陈卓看来是非常少见的，要知道陈广权可是一向以军人自居和自律的，军人流血不流泪，他说了半辈子了。
    陈卓知道老爹这次受的伤也不小，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感情挺丰富的男人，陪着汪瑾看琼瑶剧的时候，嘴上吐槽，却也没少跟着泪目，“转不过这弯儿了，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三位会把十万块钱看的比血脉亲情还重要。”
    “我这辈子最大的未解之谜就是能生出你这么个妖怪来，我跟你妈都不是多聪明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个猴精猴精的小子来，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陈广权看着儿子，说不上是欣慰和奇怪。
    陈卓也学着陈广权的样子瘫软地坐在沙发上，“老陈啊，这么些年，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如果当初奶奶选择的不是你，而是大伯、二伯或者五叔，你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陈广权闻言一愣，转而陷入沉思，“如果是你大伯，他估计会挺高兴的，毕竟听说那户人家条件挺好的，好像是开饭店的；如果是你二伯，他很可能会回来炫耀他的富裕生活；老五就更容易想了，他开始肯定会哭鼻子，但等到了地方，发现那生活比家里苦哈哈的日子好一万倍后，多半也会安安心心地给人家做儿子。”
    “你呢？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陈卓不依不饶地追问。
    陈广权自嘲地一笑，“可能也不见得比他们三个出息？”
    “问题就在这里，奶奶当初选择过继你，纵是有千万个理由，这也是她的不对，至少要先问过你的意愿再做决定，这一点上我站在你这边。可你必须要承认，奶奶的这个错误决定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实打实地改变了你的一生。如果没有那份憋在心里的意难平，你也不会在十六岁的年纪就偷偷报名参了军，甚至是在临行前的早晨才告诉家里这个决定，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你引以为傲的部队生活，更不会有分配到北大荒的机会，也就不会遇见我妈，自然也就不会有我。留在家乡的你，大概率会走大伯他们的老路，家里穷导致辍学，早早地要出去谋生，如果遇到好人，或许你会是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仔，遇过遇人不淑，那就成长为大伯那样唯利是图、罔顾亲情的小人。现在给你上帝视角，让你重选，你会选哪段人生？”
    “当然还是去当兵！那还……”面对儿子灼灼的目光，陈广权渐渐地坐直身体，终于明白了儿子说这么多的用意是什么，喃喃自语道：“对啊，是这个道理啊，为什么我想不到，原来是要这么想的，这也是我自己选的！”
    陈卓把双手放在脑后，翘起二郎腿，脚尖晃晃悠悠，“那你还有什么可恨的呢？过去的人生只是一段经历罢了，执着于恨，等到的只会是痛苦，原谅和理解才是通向喜乐人生的大门钥匙。”
    陈广权抽冷子拍了一下陈卓的大腿，“好小子！有一套！真有一套！我明白了！”
    陈卓吃痛，揉着火辣辣的大腿道：“老陈同志，以后甭管多激动，请拍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老子就这么点儿权利，你要不服就以后拍你儿子大腿去！”
    这种“神逻辑”是独属于陈广权的，每当老陈同志散播他如此超凡的智慧时，陈卓总是会叹为观止。
    老陈牛逼！
    晚饭不同于午饭，午饭时虽然也没有那几个不孝子在，但因为钱没有分完，总会有种事情还没有办完的沉重感，晚饭就不一样了，已经彻彻底底地分割清楚，大家的心情难以形容，既有好好一个家就这样散了的惋惜，也有留下来的家人让这个家更有凝聚力了的欣喜，同时因为没有了不和谐的声音，说起话来轻松了太多太多。
    以前要怕陈广福的上纲上线，要怕大儿媳的胡搅蛮缠，要怕陈广禄的蛮不讲理，要怕二儿媳的小聪明，要怕陈广喜的喜怒无常，要怕五儿媳的不合时宜，吃个饭就跟在雷区漫步没有区别，生怕一个句话、一个眼神就引爆了某个地雷，被炸的人仰马翻，却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好了，连陈元春和胡百兴这对老实人的话都多起来，不但规划起未来的美好生活，还迫不及待地就想把儿子胡星星从婆婆家接回来，这样一家人就算团圆了。
    谭荷花也发现了变化，脸上也时而能浮现一丝笑意了。
    晚上，重新安排了住宿，陈元春和柳婳一个屋，汪瑾和谭荷花一个屋，陈渭生和陈广权一个屋，陈卓睡沙发。
    陈卓独自一人去宾馆退房，拿到董家强付的五千押金，琢磨着怎么把这钱还回去，如果这房间他住着，那无所谓，可现在拿到了钱，虽然对他们来说这都不算多大的数，但就这么揣兜了，他总觉得别扭。
    就在陈卓琢磨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竟然是余幼微，按下接通键后，陈卓这个大坏逼愣是一声不吭，连呼吸都变的缓慢。

 第654章 想你了，我知道

    第656章，想你了，我知道
    余幼微在电话那头只能听到听筒中传来风声，却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一时间竟然有些慌，“陈，陈卓？是你吗？”
    “这是怎么话说的？明明是你打的电话，怎么还问起我了？”
    “坏人！”余幼微松了一口气。
    陈卓看了下时间，“这才七点呀，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般都等他们都睡了才偷偷给我打电话吗？把一件美好的事情做成偷鸡摸狗，就这份能耐，我就甘拜下风。”
    “晓慧帮怀瑾他们去搬行李了，阿娘推着阿爹出去散步了，”余幼微老老实实地说道。
    “然后你就瞅准了时机，再次偷偷摸摸给我打电话？”
    “没有，我才没有偷偷摸摸，”余幼微不承认。
    “那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打呢？怕什么呢？”
    余幼微下意识地嘟起小脸儿，“怕你呀，你总是让我说一些羞人的话。”
    “嗯？有吗？我让你说什么了？”
    “我不说。”
    “你不说，我挂了啊，”陈卓无耻地威胁小白兔。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加重的呼吸声，“你，你总问我想不想你。”
    “这样呀，那你想不想我啊。”
    “嗯，”余幼微鼻音明显加重。
    “又来了，怎么说说就要哭呢，我这才走了三天啊，小祖宗，”陈卓苦笑，这妮子眼皮子也太浅了。
    “三天就很长了呀，”余幼微下意识地拨弄着电话绳，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要不我给你订张机票，你也过来，见见我爸妈、爷爷奶奶、大姑大姑父，还有小姑，怎么样？完了过了年就把结婚证领了，回头明年就给我生的大胖小子！”
    “不，不行，”余幼微紧张极了，仿佛真的要见到陈卓的家人似的。
    “为什么呢？你不想嫁给我吗？”陈卓追问。
    “不是，”余幼微怕陈卓误会，赶紧否认，但话一出口就害羞起来，这不就是等于答应了嫁给陈卓吗？
    “那你怎么不着急呢？九亿少女可都惦记着我呢，”陈卓大言不惭地吹牛逼，还抄袭林更新的头衔。
    余幼微吭哧吭哧地说道：“还，还没有毕业，不能生宝宝。”
    这尼玛，还有比这更具有冲击力的话吗？陈卓差点儿精虫上脑！
    特别是余幼微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纯白纸说出这样让老色批浮想联翩的话，那溢出的冲击力直接把陈卓干懵逼，他瞬间就有点儿口干舌燥，“那不生宝宝，先结婚呗。”
    余幼微想了想，“那要把两边的家长约在一起吃饭，阿娘说我家不要彩礼，因为我家也没有像样的嫁妆，但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吃过饭，喝过茶，就算定亲了，然后才可以去办结婚证。”
    听这小妮子说的认真，陈卓突然觉得生活是这般美好，有一个大美人自顾自地规划着彼此的结婚流程，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拿出来吹牛逼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呀，好麻烦呦，”陈卓又开始使坏。
    余幼微那边明显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陈卓不喜欢麻烦，可这是阿爹和阿娘的底线了，她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就跟陈卓偷偷领证去，那会把阿爹和阿娘气死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那我去跟阿娘说一说……”
    陈卓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逗你的，”他赶紧柔声道：“放心好了，一切都按照你阿娘和阿爹的要求来办，让他们舒心、满意是最高准则。”
    余幼微偷偷抹了把眼泪，“嗯。”
    陈卓不敢再乱逗弄余幼微，说了好一番土味情话，哄的余幼微羞羞答答的才罢休，等他挂电话时已经八点多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陈卓又主动把电话打给了陆灵雪，那头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可见陆灵雪这丫头是多盼着陈卓给她打电话，手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手边。
    “你怎么才打给我！都一天了！我怕你忙，都忍着一直没有打给你！”陆灵雪上来就巴拉巴拉地兴师问罪。
    听到陆灵雪傲娇的声音，陈卓心情就非常舒畅，“又不讲理了？早上不是我打给你的？还堵了你的被窝呢，脸皮厚到这么快就忘了？”
    “才没有！不是我！你记错了！”陆灵雪立刻否认三连，那叫一个速度。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要给我丈母娘打电话了，看她怎么说。”
    “呸！说到脸皮厚，谁能厚过你，还丈母娘，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陆灵雪吐槽道。
    “嘁，老丈人都已经被我拿下了，丈母娘不是板上钉钉？”
    陆灵雪被陈卓的话勾起记忆，“对了！下午的时候，我爸还约我妈去看电影呢！老正式了！竟然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还抱了一束红玫瑰，当着我的面也没怯场。”
    “我丈母娘答应了？”
    “肯定的呀，这不是你教的吗？这会儿还没回来呢！”陆灵雪拿腔拿调起来，“可怜了我这个小红娘，独守空房不说，还被限制了自由。”
    “为啥啊？”
    “听说最近安京不太平，总能见到特警，他们不让我独自出门，笑笑也打电话给我，让我老老实实在家，哪都不要去，好像真有事情要发生了。”
    陈卓眉头皱起，不用说，这肯定是刘光达的新动作，不怕打草惊蛇？还是说有了新变化，他要声东击西？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打听，“那估计就是真的了，你就听话呗，再说我不在，你还能去哪儿。”
    “去老太太那里呀，他还让我跟他过小年呢，让我把爸妈都带上热闹热闹，”陆灵雪道。
    “那就去呗，你家那个小区的安保还不错，安全的很，安大那边也不会有问题，你让陆叔开车接送你们，两头都安全，没事，”陈卓道。
    “好，那我明天就给老太太回话，荇荇姐他们应该也去。”
    “挺好，小年也是年。”
    陆灵雪问道：“那你们呢，那边过年热闹？”
    “应该比安京热闹，毕竟可以放鞭炮。”
    “我想你了，”陆灵雪抽冷子突然说道。
    陈卓道：“嗯，我知道。”

 第655章 真羡慕老陈

    第657章真羡慕老陈
    经过了张家的风波和自家的分家，老陈家一家人终于回到了平静的生活当中。
    过了小年，就正式进入了过年的氛围当中，街面上的年味儿明显多了，喜庆的红色随处可见，卖春联的、卖烟花爆竹的、卖年节吃食的，总有一样是你要的。
    越州老城区最常见的就是水和桥，而水上最常见的就是乌篷船，毡帽摇橹，荡漾着古韵，也流荡着越州独有的味道。
    一座不知名的石拱桥上，人流如织，一个平头青年正在凭栏望远。
    不远处的水边石阶下，正有小媳妇儿涮洗着床单，年前的打扫正在进行，青年看着那时隐时现的雪白藕臂，啧啧称奇，“真他娘的白啊！”
    “哥，什么白？是那家大白馒头吗？哇，是大肉包啊！肯定好吃！”说话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眉清目秀，身形微胖，手里正拿着一块越州香糕啃着，看着身边青年的眼中，满是崇拜和讨好。
    青年有些惋惜地说道：“天儿太冷了，这要是烟花三月，没准儿还真能看到白馒头呢，可惜喽。”
    “哥，白馒头不就在那儿吗？你看不见？我带你去看！”
    青年伸手捏了捏男孩儿的小胖脸，“还吃？叫你小胖墩儿好听吗？以后怎么把妹？”
    小男孩儿啃了一口香糕，“我妈说我长大就瘦了，我爸就是小时候胖，长大瘦的跟竹竿一样。可我不想瘦啊，瘦了被同学欺负，”顿了顿，他又问道，“哥，把妹是什么？好玩吗？”
    “这跟你跟你说呢，把妹应该是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事情，小到你这么大，大到你外公这么老，大家都喜欢十八岁，一以贯之，持之以恒，难得地坚持，”青年口没遮拦地胡诌八扯。
    小男孩儿明显已经无法理解青年话中的含义了，开始用心地对付手里的香糕，他的小脑袋简单，赶紧把手上的吃完，这样再看到好吃的，才能再要。
    “小卓！干什么呢？找你们一圈了都，找到吃饭的地方了！”桥下传来喊声，正是汪瑾。
    青年自然就是陈卓，而那小胖墩儿就是他的表弟，胡星星。
    陈卓拉着胡星星的胳膊就往桥下走，“哎呀，还不是这小子事儿多，看什么都要吃，刚才又看上桥下的肉包子了，耽误事儿！”
    胡星星满嘴的香糕还没有咀嚼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想要跟三舅妈解释，可说不出来，急的直跺脚。
    陈卓大嘴一撇，“妈，看见了？这是生我气了，”接着语重心长地数落到：“不是表哥抠门，实在是你这体重不能再涨了，体型咱们先放一边儿，健康是第一位的啊，当哥的还能害你吗？”
    汪瑾哪里知道儿子是老色批甩锅，信以为真，过去揉揉胡星星的脑袋，“星星啊，你哥是为你好，咱们饭可以多吃，零食还是要控制一下的，走，今天吃豆腐宴。”
    胡星星把嘴里的香糕咽下，“三舅妈，豆腐宴是好多豆腐吗？”
    “嗯，满桌的豆腐，让你吃的过瘾！”
    “哈哈，我最喜欢豆腐了！”胡星星跳起来欢呼，完全忘记了刚刚被表哥栽赃陷害的事情。
    陈卓拍拍胡星星的肩膀，“小子有前途，打小我就看好你。”
    路上陈卓问汪瑾，“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昨天跟你爸也商量了，过完十五的话，太晚了，就没办法去安京了，我们打算初十就走，”汪瑾说道。
    陈卓点点头，“这眼看着还有三天就春节了，要不回来会上洋村走走亲戚，虽说近的亲戚没了，远房还有不少？”
    “你爷爷的意思是不回去，他总是出门在外的那些年家里日子过得苦，那些所谓的亲戚们没有一家伸出援手，早就不来往了。还是听你爷爷的，以后上洋村就不用回去了，反正你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坟也不在村里，对我们家来说，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也好，那就省了不少事儿了，”陈卓笑笑，“关键还省了不少钱。”
    汪瑾也偷笑，“我跟你爸也是这么说的，要不真回去的话，人家小孩子拜个年就得给个红包，那得给出去多少？而且这给出去了就真的是给出去了，以后等你有了孩子，我们总不可能抱着孩子回来专门给人拜年要回红包，纯纯的赔本买卖，能不干就不干。”
    “妈，我真羡慕老陈同志，”陈卓突然郑重起来。
    汪瑾被唬得一愣，“羡慕他什么？木头疙瘩一个，心眼儿还小。”
    “羡慕他能娶到你这么一个勤俭持家，处处为自己家着想的贤妻良母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要是以你为标杆找媳妇儿，那我非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陈卓说的极为真诚。
    汪瑾开始还挺认真地在听，当听明白这是儿子变着法地夸自己时，忍不住?了陈卓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但那样子分明是很受用的。
    “老陈真是踩了狗屎运！”
    胡星星仰头问道：“哥，老陈是谁？”
    “小孩子别总问东问西的，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研究研究哪种豆腐才最好吃！”
    胡星星举起小胖手，“臭豆腐！臭豆腐最吃！”
    “这傻孩子，也就这点儿追求了。”
    汪瑾又问道：“儿子，你跟小雪到底怎么样了？我一直没有倒出工夫问你。”
    “还不错，我总去唐姨那里吃饭，这儿媳妇儿跑不掉的，放心，”以陈卓的厚脸皮来说，这样的大言不惭只能算常规操作。
    汪瑾很是高兴，“太好了，有小雪这样的儿媳妇儿，我做梦都会笑醒！你看哈，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又懂事，我们之间不会有婆媳矛盾，跟你唐姨和陆叔他们关系也都不错，人家也不会对我们要求太高，帮你在安京买个房，也就可以了！我得跟你爸好好商量商量，这回去安京，重点就是看房！”
    陈卓深以为然，“确实应该看房！”倒不是他多急着结婚，而是过了这两年，老两口再看到那房价，估计心脏都受不了。

 第656章 除夕早晨堵被窝

    第658章除夕早晨堵被窝
    母子俩带着小胖墩儿一路走一路聊，还提到了唐明玉和陆汉东离婚的事情，汪瑾完全不相信，“这不太可能，他们多恩爱啊。”
    “这就是脚跟鞋的关系了，你看着鞋好看，但合不合脚，你还能比脚清楚？”
    汪瑾又发起愁来，“这可怎么办，要是他们又找了，你跟小雪的婚事是不是又有变化啊？”
    “妈，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就不能好好地在家孝敬孝敬你跟老陈头儿？让我做的防弹背心？”陈卓说着就去搂汪瑾的肩膀。
    汪瑾任由儿子揽着自己的肩膀，满脸的幸福之色，“妈知道你孝顺，但这婚肯定是越早结越好，你不懂这里面的道理，你们现在是在学校里，相对社会上要单纯干净的多，等你们毕业了走上社会，面对的诱惑也就多了。小雪这孩子太优秀了，无论在哪里都不可能少了追求者，我们肯定要先下手为强啊！”
    “行，看你战略思维这么透彻，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我运筹帷幄地努力运作下，唐姨和陆叔快要复婚了。”
    汪瑾打了一下陈卓，“以后你再这么大喘气的说话，看我收不收拾你！”
    “这叫跌宕起伏。”
    一路上，胡星星都在仰头看着身边的表哥和舅妈，希冀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像表哥搂着舅妈的肩膀一样，他也搂着妈妈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话。
    过年，对孩子来说永远都是一年当中最开心的一天，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还能放鞭炮。
    除夕这天，陈卓正在沙发边上的地铺补觉，昨晚跟陆灵雪和余幼微打了半宿的电话，两块电池都打没电了。
    这么着急的打电话，各有原因，陆灵雪这边是因为他们已经回了百湖市，毕竟他们家的亲戚都还在那边，老人也都在，春节还是要团聚的，因为唐明玉生意做的大，登门拜访的人少不了，她怕没有时间跟陈卓腻歪。
    余幼微那边就是单纯的为陈卓考虑了，小妮子以为陈卓这边肯定要接待很多人，体贴的不想给他添乱。
    殊不知，两个丫头无论是出于依恋还是体贴，一起发难下，直接把陈卓搞得严重缺觉。
    睡梦间，陈卓就听到呼啦一声，接着就是刺眼的光照射到脸上，他眯着眼睛看去，一家人都已经穿戴整齐，围着他像看标本似的，就连回来以后就抢了他沙发位的胡星星都已经穿上了新衣服，他赶忙抱紧被子，“你们干什么？”
    拉窗帘的汪瑾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几点了吗？还说你来贴对联！对联有中午贴的？”
    胡星星乖巧地递过来热毛巾，“哥，擦擦脸，你昨天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快点起来呀。”
    “去去去，找圣诞老人去！”
    “天才哥哥！原来你是这样的陈卓！”
    听到这萌萌的娃娃音，陈卓猛地瞪大眼睛看去，人群中竟然有董小乖，他在看她身边，董家强、蒋天乐、蒋天乐的母亲，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噌地一下坐起来，“哪有除夕拜年的？你们搞什么嘛！”
    董家强笑道：“真不是专程来给你拜年的，你还是先洗脸刷牙，穿好衣服再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董小乖临走前还扮了个鬼脸，“天才哥哥，原来你喜欢红色的裤衩，”说完就跑了。
    陈卓低头一看，半个屁股露在外面，红裤头可不就是露了嘛，他怒而看向汪瑾，“为什么非要我换红裤衩？”
    “过年嘛，喜庆！”
    “那为什么让外人进来看我睡觉？”
    “人家等了半小时了，你说怎么办？”
    陈卓无奈，环视一周，“我换衣服也要看吗？你们这么闲吗？”
    柳婳笑道：“你快穿衣服，糖水都准备好了，甜甜蜜蜜的年尾接甜甜蜜蜜的年头。”
    陈卓哭丧着脸，裹着被子抱着衣服跑到卧室去，换上一身新衣服，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柳婳果然端着一杯糖水在等他，喝过糖水，他也没有去洗漱，而是直接出了门。
    单元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是董家强的虎头奔，他认识，另一辆奥迪a8他就没见过了。
    五个人都在等他，他打了个哈欠，问董家强，“什么情况？这么兴师动众的？”
    董家强笑道：“别看我，我爱人是越州人，去世后也葬在这里，每年除夕我都会带着小乖来这里陪她过年，不让她孤单，”他指了指跟蒋天乐有五分相的中年男人，“老蒋找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陈卓瞪了眼董小乖，“我不是说不让你把这里的住址告诉别人吗？”
    董小乖瞪着大眼睛萌萌地问道：“我爸爸不算别人？”
    “都记着，以后跟你算总账！”陈卓看向老蒋，“小乐的父亲，有何指教？”
    “鄙人蒋伟雄，幸会幸会，”蒋伟雄尽管穿的西装革履，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股子草根企业家的气质就显露无疑，江湖气极重，这是很难掩盖的，他说着就伸出右手。
    蒋天乐在一边看到老爹的拙劣表演，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陈卓跟其握了握手，“蒋老板是要卖我扣子？”
    “啊？”蒋伟雄明显一愣，但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陈先生很幽默嘛，我昨天才回来，听了陈先生的所作所为后，我就决定今天来见见你，因为年后我还要飞欧洲，恐怕不能亲自把小乐送来。”
    “那你是同意我的那番话喽？”陈卓对蒋伟雄的观感谈不上好坏，草莽英雄他见多了，谁还能莽过东哥？
    蒋伟雄点点头，“陈先生说的没错，我和小乐的妈妈欠小乐的就是时间，这是怎么都无法弥补的了，因为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没能陪他一起长大，这没有办法改变，有多少钱都没有办法。”
    陈卓道：“那行了，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还是那句话，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你们赚钱也是为了美好生活，可最后却把赚钱当作了目的，生活条件是好了，儿子却离你们越来越远，不害怕吗？”

 第657章 投桃报李

    第659章投桃报李
    蒋伟雄不住地点头称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陈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陈卓眉毛一挑，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你看哪儿行不行？”
    “行，这有什么不行，”蒋伟雄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过去。
    陈卓冲董家强他们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家里坐坐，早饭没吃就吃点儿早饭，吃饱了就吃点儿糖，大过年了的，别在这儿杵着。”
    “好耶！我都饿了！”董小乖最不拿自己当外人，蹦蹦跳跳地就往单元跑，她才不管别人。
    董家强道：“早上着急赶路，就吃了片儿面包和一杯牛奶，我也饿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就不是客气人，别装了，赶紧的，”陈卓不耐烦地摆摆手，“小乐，拉着你妈，要不她也不好意思，你们这些大老板，都不如小乖爽快，”他说完就跟上了蒋伟雄的脚步。
    董家强他们或许都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二十岁的青年仅仅用了那一晚的时间就在他们心中建立起了独当一面的形象，这会儿无论是调侃还是发号施令，都没有一点违和感，好像本就该如此才对。
    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二十岁青年，敢如此跟董家强说话？就算敢说，董家强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地方银行的行长，冠个银行家的名头一点不为过，身份摆在那里，不是吹的。
    蒋天乐的母亲别看一直生活在蒋伟雄这个纽扣大王的背影下，但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外界传言蒋伟雄最开始是做成衣的，是这个女人看准了纽扣这东西的巨大市场，愣是让蒋伟雄变卖了服装厂，一心搞纽扣厂，这才有了华夏纽扣大王的诞生，现在全世界成衣业的纽扣订单一大半都被华夏吃下，而华夏吃掉的份额，东越又占了一大半，蒋伟雄纽扣大王的名头可谓实至名归。
    这样一个女人要说没有点儿手腕和眼光，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连她也没觉得陈卓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
    陈卓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刚刚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试探一下董家强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表现出一丝不耐，那都是合理啊，可结果恰恰相反，他们两个竟然无比地自然。
    妈的，跟老狐狸打交道好累啊！要是人人都像董小乖那么单纯就好了，那世界该多美好。
    蒋伟雄已经坐在了凉亭里，一月末的江南寒气还颇重，他紧了紧薄毛呢大衣的领口，点燃一支烟，透过小区的铁栅栏看向外面忙着置办年货的人们，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上一次如此惬意地观察众生百态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似乎就没有闲暇的时候。
    见陈卓落座，蒋伟雄递过来一根烟，“抽吗？”
    陈卓看了眼烟盒，“阳光利群？哪得来一根呀，”说着就接过了烟和火机。
    蒋伟雄道：“我们东越人就喜欢利群，给中华都不换，”说着就盯着陈卓手上的打火机。
    陈卓也注意到蒋伟雄的目光，把手上已经磨的油光锃亮的金属打火机递还回去，“害怕我拿走？”
    “要是别的火机，送你一百个都没问题，可这个不行啊，这是小乐他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用了快三十年了，”蒋伟雄摩挲着手上的打火机，“这也不是什么大品牌，甚至我都忘记是什么牌子，很可能还是个假货，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这番话要是用在你儿子身上，也说的通，”陈卓吸了一口烟，靠在凉亭的柱子上。
    蒋伟雄愣了一下，苦笑道：“老董说的没错，你还真不是和和气气的人。”
    “没办法，有人就喜欢听我说难听的话，我还就这么招人喜欢，奇怪了都，”陈卓大言不惭地说道。
    蒋伟雄不动声色地说道：“在安京，和你有关的公司有四家，好未来教育培训、龙血资本、龙吟传媒和龙腾网络，其中只有好未来和龙血资本是真真正正你的公司，其他两个都是你用龙血资本控股的，不说别的，光是这个操作就够我学上一学的。”
    陈卓一点都不奇怪，董家强和蒋伟雄这两位可不是街边一嗓子“总经理”半条街的人都回头的花架子，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成功人士，让他们分别把各自的独生子女送到别人公司去打工，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如果他们不打听自己的根底，那才叫奇怪。
    “好未来也会是这样的操作，只是我还没有倒出功夫走流程，毕竟当初能顺利开办好未来是因为学校给了我支持，必须用本人姓名注册才可以，不然打开头我就这么干了，”陈卓一点儿没藏着掖着，连原因都明明白白地讲清楚。
    蒋伟雄有些诧异，“你不生气我偷偷调查你？”
    “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我能理解，”陈卓淡淡地说道。
    “怪不得你可以在火灾中救下那么多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光这份心胸就够别人学一辈子，”蒋伟雄由衷地赞美道。
    “差不多得了，再夸下去，你都没词儿了？有事儿说事儿，我早饭还没吃，饿得慌。”
    “太阳都这么高了，还早饭，”蒋伟雄指了指外面的烈阳，接着说道：“我看你的这些公司的注册资金都不多，应该是处于创业阶段，我愿意投资，三亿、五亿，你随便开价！”
    “我不缺钱，我对钱没有兴趣，”陈卓叹了口气，“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是我最讨厌的话，简直不是人该说的话。”
    “那你想要什么？”
    “你这是觉着人情债还不清，逼着我给个数呢？”
    “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但见到你的人后，我觉得投资一下你的公司应该是个好选择，”蒋伟雄觉得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诱人了，再加一把火，“放心，我只投资，不参与公司运作，还是你说了算。”
    “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以拿到这份海贼王的财宝？”
    “什么王？什么东西？”

 第658章 绝响

    第660章绝响
    陈卓把烟头踩灭，然后踢到草丛里，“小鬼子的糟粕，不知道挺好。”
    “小乐是我和他妈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蒋伟雄走心地说道：“你说的很多，我们亏欠他的时间回不来了，但我们真的不想就这么一个儿子，却永远对我们充满了愤怒，我希望你可以帮帮我们，让我们一家人能重归于好。”
    “行，这要求不过分，我尽力而为，但那亿就省了，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纽扣大王能伸把手就成。”
    “这当然没问题，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好，”蒋伟雄道：“还有一个事儿。”
    “你蒋老板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儿？”
    “实在有点儿说不出口，”蒋伟雄一咬牙，“如果可以的话，帮小乐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他这个性格如果再不未雨绸缪，我怕他以后会永远不娶媳妇儿了。”
    “这么着急抱孙子？”
    “急是挺急的，但主要还是希望等他有了孩子就能理解我们了，”蒋伟雄此刻脱掉了纽扣大王的外衣，只是一个被叛逆儿子搞的有些崩溃的老父亲。
    “媒婆这事儿也找我？你们身边不都是大富大贵的上流？还用我？”陈卓有些懵逼。
    蒋伟雄仰天长叹，“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吗？当初介绍小乐跟小乖认识，我跟老董就是报了这方面的念想，可结果怎么样？两个人关系是挺好，可完全就是哥们儿关系，竟然做成了兄妹，我也是没有办法，剩下人选不是长的不行就是家里不行，竟然再没有合适的了，以后他跟着你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不算什么？”
    “这事儿看缘分，我只能说真有桃花运的话，我肯定帮着撮合，但我肯定不会乱点鸳鸯谱，”陈卓做出了让步，他也实在喜欢蒋天乐，不然多少钱也别想让他吐口。
    蒋伟雄大喜过望，“好好，这就非常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得知小乐自己愿意出去跟人长见识，我有多高兴！我是真的怕他孤僻下去搞出心理疾病来，要不就去飙车，太危险了。既然他跟着你做事，那就把他的时间安排满，既能锻炼他，要不然他闲得去飙车。”
    陈卓歪着头看着蒋伟雄，“蒋总，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一个草莽企业家，没想到也跟别的父亲没两样。”
    “我算什么企业家，其实这份家业一大半都是小乐母亲的功劳，我就是个台前站着的主持人而已，”蒋伟雄道：“要不是她不愿意抛头露面，纽扣大王早就变成纽扣女王了。”
    “看来江湖传言都是有来头的。”
    “那消息本身就是我放出去的，她都不知道，还跟我讨论过是不是竞争对手的什么阴招儿，”蒋伟雄哈哈笑起来，像个五十岁的小孩子。
    陈卓站起身，“没别的事儿了？我得回去吃饭了。”
    “走，我也饿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着实有些惊着了，陈卓的一家人加上董家强和蒋天乐母亲都围在董小乖和蒋天乐身边，董小乖正在唱着她的新歌《咖喱咖喱》，蒋天乐不情不愿地用筷子敲盆，给她打节奏。
    还真别说，这丫头那天生萌萌的模样和声线，唱出来的这首歌竟然比原唱更俏皮更有少女感。
    陈卓拍拍手，“小乖啊，跟龙吟签约，天才哥哥带你飞。”
    董小乖摇头，“我都答应仙姐了，不好反悔的，不过反正我也不想做明星，录歌给自己听就好了，还是跟着你打工比较有前途。”
    “痛失一员大将，我需要豆浆油条来抚慰心灵。”
    汪瑾说道：“没了，就省点儿稀饭了，爱吃就吃，不爱吃就等午饭，谁让你自己起来晚的，活该！”
    “亲妈，不是亲妈绝对没有这个水准。”
    “滚蛋！”
    在午饭前，董家强他们就走了，尽管除了陈卓外的陈家人执意挽留，但他们还是没有留下来，都说要各自回家准备过年，不好叨扰，就此别过。
    留下了一堆礼物，绝大部分是老年人的补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牌围巾、手套什么的，但都是些国产一线品牌，并不是奢侈品，这点分寸董家强他们还是把握的非常好的，没有空手，但也没有用力过猛，刚刚好。
    最高兴的就是小胖子胡星星了，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见到包装上诱人的图样就馋的不行，可又不敢乱拆，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还知道诱导别人，特别是陈卓，“哥！你看这个是什么？”
    陈卓看着那好大一个的金华火腿，笑道：“这是琵琶，一种乐器，你别碰，碰坏了改不响了！”
    “骗人！我认识字，这是金华火腿！”
    “认识还问我？”陈卓眯着眼睛笑道：“馋就直说呗，反正你说了，我也不给你打开。”
    小胖子备受打击，一屁股坐在礼物堆里。
    汪瑾瞪了一眼陈卓，过去随手打开一个铁盒巧克力，“星星，来吃巧克力，不用理你表哥，他就是坏人。”
    “三舅妈最好了！”胡星星开心地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但又接着说道：“表哥不是坏人。”
    陈卓跟汪瑾说道：“看到了？这小胖子是有良心的，我这些天给他买的好吃的可不老少，没白买，还行！”
    “去贴对联和福字！”汪瑾指着大门道。
    “还没贴呢？”陈卓无奈地站起身，“为啥到哪儿这都是我的活儿啊？”
    胡星星嚼着巧克力站起来，“哥，我帮你！”
    除夕夜就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降临，陈卓他们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后就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当郭冬临和冯巩出现的时候，陈卓才想起来，这个他最喜欢的春晚节目之一竟然是2000年的，“竹板那个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那个中国足球终于出线了，中国足球队啊，亿万人牵挂……”
    唉，大家都以为那是国足崛起的开始，却没想到那已经是巅峰。

 第659章 焰火莲花

    第661章焰火莲花
    小表弟苦苦哀求陈卓陪着他去放鞭炮和烟花，陈卓其实不想去，他堂堂陈情圣给一个小屁孩儿放烟花？不要面子的？
    胡百兴也看出来陈卓没有什么兴致，“星星，爸爸陪你去，别扰你表哥看节目。”
    胡星星不为所动，含着眼泪看着陈卓，“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呀？我惹你生气了吗？那我再也不让你给我买好吃的了，我也不要玩具了。”
    尽管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已足以让这个小表弟已经对陈卓产生依恋，这倒也好理解，陈元春和胡百兴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这就意味着平时很无趣，除了管好孩子的衣食住行，其他方面也不会再去研究，更不要谈什么精神世界。这倒也不能怪他们，都是苦哈哈的农民出身，好容易奔到了城市，安身立命奔着好生活奋斗才是首位的，他们接受的教育和身边的环境也没有精神层面的需求和影响。
    陈卓就不一样了，两世为人的他要阅历有阅历，要头脑有头脑，要魅力要魅力，最重要的是他不把胡星星当孩子，总会对他说一些大人之间才会讲的话，平时做什么事情也会征求他的意见，该强硬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对胡星星来说就好像一成不变的鸡窝里突然来了一只仙鹤，充满了神秘感，有这无穷的吸引力，小胖子就这么沦陷了。
    “我特么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对一个同性有吸引力，”陈卓看着小胖子那委屈巴巴的讨好模样，无奈又好笑，“去去去，眼泪擦干净，带上你的军火，放鞭炮，咱们也得是全小区最靓的仔！”
    胡星星立刻破涕为笑，根本不管其他长辈揶揄的目光，抹了把眼泪，就跑去穿上外套，抱着陈卓给他买的一大袋子烟花爆竹，乐呵呵地站在陈卓面前，“哥，不着急，你看一会儿春节晚会也行。”
    “拉倒，”陈卓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我只允许你在我面前哭这一次，以后再跟我哭，就离我远点儿，我不跟尿唧唧的人做兄弟。”
    胡星星用力的点头，“哥，我知道了。”
    小区里此时已经亮如白昼，四处都在放各色各样的烟花，鞭炮声更是不绝于耳，胡星星抱着他的一堆军火四处寻找着有利地形，可找了半天发现好地方都被占了。
    小胖子仰头看向陈卓，“哥，没有地方了。”
    陈卓叼着烟，吊儿郎当地不像个好人，特别是那扎眼的寸头，就差个墨镜和风衣，穿上就能演社会人，他冲前面的小花园努努嘴，“这一片最好的地形是哪儿啊？”
    小胖子别看胖，脑子和眼力不俗，马上就指了指凉亭边上一块五十平见方的石板空地，“那儿，那儿大！”
    陈卓点点头，“那就去那儿！”
    胡星星望着人满为患的空地有些迟疑，“哥，没有地方了。”
    陈卓理都没理他，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胡星星只得跟上去。
    这空地上已经五个孩子在放烟花，边上也都有家长跟着，确实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烟花这玩意儿需要空间，不能密集着来，不然也影响观赏。
    陈卓站在边上冲中间努努嘴，“想办法！”
    胡星星看看那些正玩的乐呵的孩子，又看看边上的家长，显然用武力是行不通的，他又看看一副“不关他事”表情的陈卓，把自己的鞭炮袋子放下，壮着胆子过去，跟最近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去交涉，可或许是鞭炮声太大，或许是人家玩的正高兴，根本没有理他。
    小胖子只得悻悻然地回转，“哥，我没办法。”
    “你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承认错误的本事倒是一流，这小样儿要是往老师办公室一站，还真就没人舍得怪你了，”陈卓看着胡星星畏畏缩缩的小样儿吐槽道。
    “哥，我是三好学生，还是学习委员，我不认错，”胡星星词不达意的解释道。
    “学习委员是最没用的班干部，要么干班长，要么干班长，别的都没意思了，”陈卓随口道，接着蹲下来在鞭炮袋子里翻找，找到两个六边形的小盒子，“我就教你一次，能学多少看你本事。”
    胡星星不知道陈卓要干嘛，但还是认真的点头，“好，哥。”
    陈卓拿着一个六边形小盒子挑个场地的边角，把小盒子放上去，点燃了引信，盒子的六边分别喷射出绿色的焰火，很快小盒子就旋转起来，原来是个烟花陀螺，飞速的旋转下还能发出哨音，立刻吸引了那五个孩子的目光，胡星星立刻跑到陈卓的身边站着，好似在宣誓主权，这是他哥！
    那流光陀螺转了一阵后速度缓缓降下来，就在那些孩子发出“就这”的嘲讽前，六边形盒子啪嗒一下地裂开了，里面竟然还是个旋转摆放的六个小焰火，只是颜色是粉色的，粉色焰火引燃后陀螺再次旋转，外围的绿色焰火又再次喷出，加上六个打开的绿色“叶片”，外面是绿叶，里面是粉色的花瓣，看起来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莲花，那几个孩子立刻又被吸引住了，发出惊呼。
    这还没有完，莲花旋转到最高速时，中间的莲蓬再次裂开，一道垂直向上的白色焰火喷散而出，还有星星亮的小颗粒，煞是好看。
    这是陈卓在给胡星星买鞭炮的时候发现的玩意儿，他本没有在意，直接就往袋子里装，老板却拦住，说这个是新货色卖的很贵，一个就要五十块！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一般上班族工资也就是500到800，高一点的800到1200，五十一个的这么小的烟花绝对是天价。
    如果是一般人一听这话，肯定就放回去了，这不就是激将法的套路吗？故意说很贵，触动别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强行买下。但陈卓不这么认为，他还挺认真的问那老板，这玩意儿凭什么贵，老板或许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认真的顾客，还真就讲解了一番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别出心裁，如何如何最后开成一朵绚烂的莲花。
    陈卓立刻拍板，买了！两个！

 第660章 潜移默化

    第662章潜移默化
    花开荼蘼，菡萏香销。
    虽说是焰火莲花，可当最后只剩下一个被烧得斑驳破纸壳在那缓缓旋转时，也难免让人唏嘘。
    大人唏嘘，孩子却没有那么多愁善感，热闹看过了就打算继续放他们自己的烟花。
    陈卓把袋子里另一个焰火莲花递给胡星星，“去，拿这个去换一块地方。”
    胡星星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似的把那焰火莲花抱在怀里，分明是舍不得，但陈卓说完话就不再理他，让他产生一种必须要完成，不然表哥肯定会生气的感觉，只得万分不舍地把焰火莲花高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我还有一个！谁要？”那几个孩子立刻就被吸引过来，纷纷嚷着他们要，小胖子继续说道：“谁把你们放烟花的地方让给我，这个莲花就送给谁！”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五个孩子立刻都表示愿意换，这地方又不是他们家的，也带不走，换个这么好看的烟花，无本买卖嘛！
    那些家长也都看出来这东西不便宜，这买卖绝对划得来，这么一想，自然也就没人去阻拦。
    胡星星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看五个孩子都愿意换，立刻就有了新想法，“那你们也拿你们最好的烟花跟我换！我最喜欢哪个，这个莲花就给谁！”
    卧槽？人才呀！
    陈卓万没想到这小胖子还能自由发挥到这个程度，不禁琢磨起来，怪不得这小子以后在部队混得风生水起，感情情商和智商都不低。
    那五个孩子立刻去翻找他们的鞭炮袋子，纷纷拿出认为最好的跟胡星星交换，胡星星挑选了一个小女孩儿手里的烟花筒，同时也得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的场地，那小女孩儿的妈妈倒是个通情达理又精明的女人，在她的劝说下，小女孩儿美滋滋地拎着剩下大半的烟花回家了，决定明天再继续放，什么时候放不是放，还捡这么大便宜。
    胡星星有了场地，很快也就把肉疼莲花的事儿忘了，愣是把一兜子的鞭炮和烟花都放完了才罢休。
    陈卓说到做到，他说陪着就真的是一分一秒都没有分心地陪在一边，还不时帮小胖子递烟，毕竟烟点炮竹，天生一对。
    等小胖子放完，基本上整个小区的孩子都回家了，他看着一片狼藉又空无一人的空地，十分惋惜地冲陈卓道：“哥，我们晚点儿出来就好了，莲花就不用送人了，我错了，”他还以为陈卓不愿意出来是想到了这一层，彻底把他表哥神话。
    哦吼？
    陈卓故作高深的点点头，“能让欲望等一等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记住你的感悟。”
    “嗯，我记住了，哥，”胡星星用力点头。
    陈卓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一起往回走，似是随意地问道：“刚才那几个小孩儿跟你交换的时候，我看那个最大的拿出来的烟花应该是最好的，怎么你没换，却选了一个很一般的？”
    胡星星气呼呼地道：“他不礼貌，我刚才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我不要跟他换！”
    这个时候，如果是功利的家长，一般都会往利益最大化方向引导，但陈卓却觉得是人就要有喜恶，一味追求利益并不可取，不跟自己厌恶的人来往，并没有什么不对，“呦，还挺记仇呢？”他邪恶地笑笑，“真不是因为那个小姑娘长得好看？”
    胡星星闹了个大红脸，“不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选她？她的烟花应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胡星星坦白道：“我有一天红领巾掉了，是她捡到还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陈卓觉得这小胖子还真能给他惊喜，“那她叫什么呀？”
    小胖子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想办法知道，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能不做朋友呢？做朋友当然要先知道名字啦，跟你一个学校的吗？”
    “是一个学校，我三年级，她二年级。”
    “嘿，还是学长哦。”
    年龄相差悬殊的兄弟俩聊着天就回了家，两人都收获良多。
    胡星星收获的东西很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那是生活和做人的智慧。
    陈卓收获了满满的八卦，但他没有去引导什么，感情这方面还是自然生长比较好，强行干预并不是好事儿。
    回到家里，全家人正在包饺子，胡星星立刻欢呼一声就去凑热闹，被陈元春责令先去洗手。
    其实这边春节不吃饺子，支持年糕、春卷这些，有时候也吃元宵，包饺子完全是体谅已经基本北方话的陈卓他们一家，馅料自然是汪瑾包办，别人弄的估计也没法吃。
    陈卓洗了手也加入进去，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前世太久没有这样欢乐热闹的春节了。
    包饺子的过程中，必然会有闲聊，各自说说新年的愿景、生活和工作上的如意和不如意等等，难免就聊到了汪瑾和陈广权厂子的效益上。
    陈广权和汪瑾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开始吹，说厂子效益如何如何好，来年工资能涨多少云云。
    从时间上来看，最多还有两个月，爸妈就要彻底地从一名光荣的工人阶级成为无产阶级了，拿着那点儿“买断”的钱，一头扎进所谓的生意海洋中。
    陈卓知道自己爸妈的性格，他们善良、隐忍、不服输，虽然四十多岁，但还是很有干劲儿的，不然也不会想着做生意发家，他们是闲不下来的，就算自己赚再多的钱，也不能让他们闲下来，总得找些事情做，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价值，保持生活的热情，但不同的是这一世不会再让他们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搞了。
    等年后宋金花到了安京，办公文具连锁就可以上马，虽说资金开始个大问题，但前期准备工作必须要开始筹备了，比如做各个品类的厂家调研，品牌的整体设计和理念，第一家在哪里开，未来准备怎么铺门店，等等这些都可以先搞起来。
    但有个大问题是，怎么让父母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掺和进来，让他们踏踏实实地有事儿干，又不暴露是帮儿子打工的事实。

 第661章 龙年到

    第663章龙年到
    陈卓思来想去，最好还是通过宋金花，这位很早就踏入制笔行业的穆桂英是个热心肠，找她演上一场，问题不大。
    说服父母的问题上有了思路，陈卓的思维立刻就跳到了文具连锁本身上。
    眼下的华夏办公文具方面已经有了几家崭露头角的大哥，比如真彩，是他们造出了第一支国产中性笔，比如晨光，用了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成长为华夏第一文具品牌，再比如白雪、百乐、凯宝等等，都有各自的专长和切入点。
    但有一点他们都没有做好，就是连锁经营上，因为他们都是自有品牌连锁或者加盟，都有排他协议，也就是加盟了某一家的品牌店，就不允许再卖其他品牌的货，这就给一些聪明人留下了生存空间，也就是创造自己的文具连锁品牌，然后兼收并蓄的什么品牌都卖，靠质量说话。
    这也是为什么早年间单独品牌的文具店很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不知名的文具连锁却后来居上的原因。
    陈卓作为一个“过来人”当然不会再走弯路，他虽然不懂文具这一行的内幕，但他懂商业规则，初步定的战略方向很简单，分两个方向。
    文具品牌方向上走兼收并蓄的道路，自己的厂子要建，自己的东西要卖，但也不排斥其他品牌进场，一切靠实力说话，如果自己做不过别人，那就把自己家的厂子拆了，他有这样的魄力，只要竞争是良性的，他想来认栽。
    自主建厂主攻的方向上，陈卓也认准了一点，就是中性笔市场，未来的世界必然是电子屏幕的世界，人人一部手机，写字的地方越来越少，用笔写字慢慢成了学生独有的事情，基本上毕业就弃笔，所以做笔就是在为学生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圆珠笔、钢笔、铅笔慢慢都会边缘化，中性笔才是王道。
    与其十门通，不如一门精，站住一个领域，其他的方向就让别人去努力。
    至于品牌，陈卓早就想好，就叫龙纹！
    龙纹笔业，龙纹办公文具连锁，龙家字号，再添一员。
    大致地给文具方向打了个底稿，陈卓就没有再去想这些，他就是这样，往往一个大项目的立项和战略布局都来自某一道灵光乍现，就好似开天辟地那一斧子，有了那一下就够了，后面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天地二分，水到渠成矣。
    “包钱！来来来，我早上就泡好的硬币，赶紧拿上来！”陈卓加入了包饺子的战斗后，立刻就要搅局。
    天字第一号狗腿子胡星星立刻一溜烟儿地就跑去了厨房，很快端着个小碗儿就跑了出来，“哥，在这儿呢！”
    陈卓哈哈一笑，“星星以后必须有出息！看看里面有几个硬币？”
    胡星星听到表哥的夸奖，十分受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认真地数了数，“哥，十五个！”
    “拿出来五个，剩下的拿去买冰棍，”陈卓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汪瑾不乐意，“家里多少人，你看不见吗？五个怎么够？”
    “妈，这我就要说你了，”陈卓掐起腰，“包饺子吃硬币为的就是个拼个好运气，人人都吃到那还不如不包了，要的就是这个狼多肉少的刺激劲儿，玩的就是个脸红心跳小激动，吃到的龙年发大财，没吃到的蛇年再接再厉。”
    陈广权看了眼媳妇儿，“你哪说得过他啊，行了，赶紧擀皮儿，跟不上趟了。”
    汪瑾舍不得说儿子，还舍不得说丈夫吗？
    “哪都有你，这种时候还不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你帮他说话什么意思？以后连烟都不想抽了？”汪瑾也是在自己家肆无忌惮惯了，忘了现在是在公公婆婆面前，立刻意识到好像有点儿太强势了，顿时有些窘迫。
    这个时候还得是亲儿子，陈卓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一根筋的老母亲是个什么毛病，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陈广权的口袋里，“爸，你别听我妈她嘴上说得吓人，早上就塞给我一百，说给你买两包好烟，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啥好，还是你自己买。”
    这样一来，汪瑾立刻就变成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媳妇儿，多好。
    谭荷花还说道：“哪用买一百块的烟，有三十块就够了嘛。”
    “你还真是我亲妈，”陈广权忍不住吐槽。
    汪瑾看尴尬被圆了过去，立刻说道：“快包饺子，十二点前得下锅呢！”
    北方讲究十二点敲钟的时候吃上一口热乎饺子，这样新的一年才会财源广进、六畜兴旺、风调雨顺，陈卓虽说不信这些，但生活总要有些仪式感，如果把一切仪式感都消解掉，那生活就成了一潭死水，他也乐得拥护。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包了几屉饺子，等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朱军正准备倒数。
    汪瑾赶紧吆喝，“快，一人夹个饺子吹吹，钟声一响一起吃！”
    “妈，08年奥运会开幕式要不是你导演，我都不看！”
    “少废话！夹饺子！”
    陈卓嘴上吐槽，身体却很诚实，早就夹起饺子在等着了。
    倒数完毕，春节晚会现场彩带、金丝飘飞，钟声悠扬。
    龙年到！
    陈卓吃下饺子，虽然没有硬币，但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他重生了半年多了，从兔年来到了龙年，龙是华夏的图腾，也是最能提气的意象，所以他才把所有的名下公司都冠以龙名，要的就是这股子精气神儿，要的就是这龙腾九霄。
    吃了饺子，陈卓立刻拿出手机，把早就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
    给陆灵雪的是，龙飞凤舞。
    给余幼微的是，龙凤呈祥。
    给方国平的是，蛟龙得水。
    给舒薇的是，跨凤乘龙。
    给刘长野地是，飞龙在天。
    给严曦月的是，匣里龙吟。
    其他人就是一条群发，龙年到，陈卓给您拜年了！祝您志在哪里，哪里就有成功；心在哪里，哪里就有风景；爱在哪里，哪里就有感动，新年万事如意！

 第662章 还真快

    第664章还真快
    估计陈卓自己都没想到，让人又爱又恨的新年祝福群发短信，竟然是打他这儿起的头。
    收到陈卓的信息后，几乎所有人都是秒回，可见陈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之重要。
    陆灵雪，谁跟你舞，厚脸皮！吃饺子了吗？早点睡，我去刷牙就睡了，替我给汪姨和陈叔拜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余幼微因为没有手机，没有办法回信息，估计这会儿正把小寻呼机捧在手里，满心幸福。
    方国平也没有手机，所以陈卓把给方国平和舒薇的祝福都一起发给了舒薇，舒薇回得很简短，谢谢！你哥说明天给你打电话说。
    刘长野回的也很简单，借你吉言，你也一样。
    严曦月最有意思，你说的什么东西？会不会好好说话？祝我越来越美！这么简单都不会吗？你是猪吗？
    其他人就大同小异了，都是一些吉祥话和祝福语。
    宋金花还加了一句，我正月十六就到，陈老板可要好好招待呦！
    谢文君也加了句，姐跟定你了，指哪儿打哪儿！
    至于孙瑞，陈卓根本就没有给他发，因为他知道，这小子准保憋不住。
    果不其然，倒数第二条消息就是孙瑞的，龙年了！你好歹祝我找个对象也行啊！怎么没动静呢？
    陈卓直接回，祝个鸡毛！老子直接给你找！
    最后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手机号，从手机号上能看出是百湖市的号段，点开后陈卓愣了一下，竟然是黄建章。
    黄建章估计才用手机不久，打字都打不利索，“我，黄建章，新！年好！要拆了，顺利！”
    嚯？这么快？陈卓想起来他走之前看到规划图后，让黄建章尽量用合法的手段拿到尽量多的房产，那几乎就是白捡钱，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看到真的很顺利。
    想了想，陈卓还是穿上衣服出了门。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渐渐停止，只有远处还有零星的声响，陈卓点燃一根烟，坐在凉亭里拨通黄建章的手机号。
    那头很快就接起电话，“老弟，是你？”
    “黄叔，你这突然给我提了一辈，有点儿突然呐。”
    黄建章爽朗地一笑，“哈哈，以后咱们就平辈论交，在你面前我可不敢长一辈，你是我见过最能的能人！”
    陈卓也不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因为并不重要，只要交情在，称呼什么都没所谓，“那我叫声黄哥？”
    “随便你怎么教，叫我名字也无所谓，”陈卓还能听到黄建章那边传过来的鞭炮声，毕竟是农村，还是挺热闹的，黄建章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现在除了本来在我名下的一栋房子和一个铺子外，一共买了十五套房子，把所有家底全花光了，还借了十万。”
    “我去，黄哥，你是真信我啊，这让我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好了，”陈卓属实有点儿惊讶，他当时其实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合法发财的机会，自己用不上，黄建章这人他非常欣赏，不如就便宜他了，却没想到这位老哥是真猛，一下搞了十五套不说，竟然还借钱，这是真信任他啊。
    黄建章还没说话，听筒里就传来黄家老太太的声音，“小卓啊，不信你，我们信谁！要是别人，我肯定不让！你说的话，那保准没错！”
    陈卓这才意识到黄建章这是开免提呢，马上给老太太拜年，说了一堆吉祥话，把老太太哄得笑呵呵。
    黄建章好一阵才能继续说正事儿，“我算过了，所有杂七杂八的补偿费用全部算上的话，这一次弄个二百万没问题，到时候我去趟安京，给你一百五十万，老哥我就占你个便宜，拿五十万。”
    “黄哥，你可别这么说，”陈卓语气郑重起来，“你要这么做的话，我可就不高兴了，我没有出一分钱，怎么可能拿你这份钱呢，钱你就安心收着，后半辈子这不就有着落了嘛，跟嫂子生个大胖小子，让奶奶抱上孙子，这比啥都强。”
    老太太第一个不乐意了，“这说的啥话，要不是你告诉我们这个比金子还值钱的消息，我们怎么会赚这么多钱的？这钱你必须收着，不然我瞎老太太就亲自送到你家去！”
    这要是别人说这话，陈卓还能一笑置之，但这老太太可不一样，这是完全可以比肩佘太君的老人家，绝对的说到做到，以她那身子骨，哪经得起舟车劳顿，陈卓一时间头大如斗，“奶奶，你可别吓我啊，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钱你们先收着，我以后呢可能会要经营一些公司，如果我觉得哪个适合黄哥来做，让黄哥过来投资，我们一起发财好不好？这笔钱就当作你们的投资。”
    “公司啊，投资啊什么的，我瞎老太太不懂，可你这么说了，我们也都相信你，但是这一百五十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投资了也是你的！这是我老太太说的话，就是我死了，也作数！是不是，建章？”老太太说完，黄建章马上就接上，“妈，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不吉利的话，你说话不管什么时候，我肯定都记着，绝对不敢忘，您放心！”
    “小卓啊，听到了吗？”
    陈卓无奈，“听到了，我是拿您真没办法，您这么说就怎么是。”
    “呵呵呵，好好，那你们聊，我去睡觉了，”电话那头悉悉率率地一阵后，安静下来，黄建章道：“你在安京怎么样啊？”
    “我好着呢，学校混得风生水起，事业也起步了，一切都好，”陈卓转而叮嘱道：“黄哥，人心是最可怕的，咱们这回办的这事儿虽说问心无愧，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肯定有人心里不平衡，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我想到了，台球厅我都关了，也带着那些房本地契搬出来了，现在在城里租房呢，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儿，”黄建章道：“再说我也问心无愧，我收的房子都是那些人主动要卖的，我才去联系的，我没有主动去收过任何一个。”

 第663章 传武

    第665章传武
    陈卓对黄建章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为了占便宜而坑人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做。
    “这样最好，问心无愧比赚点儿钱重要得多，”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跟嫂子什么时候办事儿啊，提前告诉我，我好回去喝喜酒，我怎么也算半个媒人和证婚人，我得到场。”
    黄建章这时候腼腆起来，“我们已经领证了，也没有办什么酒席，我这边就老娘一个亲人，进去这些年，也没有真朋友了，你又不在，秦芸那边家离得远，我打算等这边钱下来，跟她回去一趟，在那边操办一下，这事儿就算了了。”
    “也好，那我看看暑假回去，咱哥俩儿加上孙瑞和嫂子，还有老太太，一起喝上一顿酒，给你们补办个婚礼，这个证婚人，我怎么也得当！谁都拦不住！”
    “哈哈，没问题！”
    陈卓又跟黄建章闲聊了会儿大学生活和孙瑞的近况，等他挂电话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鞭炮声基本没有了，整个城市重新安静下来，龙年第一个清晨，就快来了。
    早上，陈卓悠悠转醒，就听到胡星星小声在警告别人，“你们说话小点儿声，表哥还在睡觉呢！”
    汪瑾好笑，“这刚几天啊，你就跟他这么好，要说买好吃的，三舅妈也没少给你买？怎么没见你跟我这么好？”
    胡星星还挺骄傲，“我哥就是好，三舅妈也好，可跟我哥比，还是我哥好。”
    陈广权笑道：“那行，等我们回东北的时候把你带上，跟你哥形影不离，好？”
    这下胡星星不吭声了，明显在纠结，一边是真的挺想跟陈卓走的，另一边又舍不得爸爸妈妈，思考半天才说道，“三舅，我不能跟你走。”
    陈广权有些意外，“为什么呢？跟你哥一起玩多高兴啊，还有好吃的。”
    “你们有表哥一个儿子，我爸爸妈妈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走了，爸爸妈妈就没有儿子了，我不能走。等我长大了，我带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找表哥，”胡星星颇为认真地说道。
    陈卓睁开眼，“你找我干嘛，你又不是大姑娘。”
    胡星星惊喜地回头，“哥，你醒啦，”指着茶几上的白粥和包子说道：“哥，吃早饭。”
    “天天哥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母鸡呢，”陈卓坐起来看看四周，“爷爷、奶奶、大姑、大姑父、小姑、爸、妈，过年好啊！我给你们拜年了！恭喜发财！啊哈哈，”说着就开始搓手指。
    汪瑾最先拿出两个红包，“按理说你都这么大了，不该给你红包了，可今年家里就你和星星两个小辈，你沾星星的光，也有一份。”
    陈卓伸手就把两个红包都抢过来，对胡星星道：“胡星星同学，表哥严肃地跟你说，达不溜这个东西你不能接触的太少，物质的海洋水很深，表哥怕你把握不住，哥先帮你收着，等你有能力把握的时候，再还给你。”
    胡星星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也是陈元春教育的好，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好。”
    陈广权看不过眼，过去?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十岁的孩子你也算计？穷疯了？给人家！”
    陈卓还没说话，胡星星就站了出来，“三舅，表哥说我把握不住，那我肯定把握不住，我不要。”
    陈卓呵呵地笑道：“你看，这孩子就是这么从善如流，没办法。”
    陈渭生这时候突然说道：“星星啊，外公教你电视里的武功，好不好？”
    本来其乐融融的信念早晨一下子就降了温，大家都看向陈渭生，不知道这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陈渭生解释道：“本来呢，咱们家的功夫只传给陈姓血亲，可小卓现在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剩下那几个又主动分了家，规矩是人定的，我打算传给星星。”
    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的陈元春闻言皱起眉头，“爸，我不希望星星以后跟人动武。”
    陈渭生道：“习武的首要目的是强身健体，小卓说过星星未来适合走军旅的路，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星星这孩子敦厚、善良，身体条件也不错，是习武的好苗子。”
    胡百兴问道：“爸，习武是不是要吃很多苦啊，我看电视里练武都要扎马步啊什么的。”
    陈渭生点点头，“不吃苦头是练不出东西的，习武的过程本身就是锤炼一个人的意志和身体的过程。”
    “星星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陈渭生看向外孙，“这就要看他自己了。”
    胡星星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问最信任的陈卓道：“哥，外公说的习武是什么？”
    陈卓看陈渭生是下了决心的，盘算了一下觉得确实对胡星星只有好处，“就是帮你锻炼身体，然后还能保护爸爸妈妈。”
    “那是不是也能保护表哥？”
    陈卓翻了个白眼，“你哥我看起来就这么需要保护吗？”
    胡星星傻乐一声，“外公，我愿意习武。”
    陈渭生拍板道：“好！那等你表哥他们走了，咱们就开始练功！”
    过了初一，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初九。
    这几天里，陈卓主要就是跟胡百兴聊天，帮他梳理档案局的人事关系，这个大姑父实在是太老实本分了，陈卓倒不是想改变他什么，只是希望不要卷入无谓的派系争斗之中，他想要的是安稳，那就力求让他稳健起来。
    陈卓的点拨，虽然胡百兴很多地方都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记下要点，照做就是，这个外甥这么厉害，保准错不了。
    这也是胡百兴这样的老实人招人喜欢的一点，虽然理解能力和情商不算高，但胜在听话，执行力强。
    明天，陈卓他们一家三口和柳婳就要离开越州前往安京了，这让一直很欢乐的家庭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陈元春做着饭就会默默地流眼泪，她是真的舍不得三哥一家，陈家虽然兄弟姐妹不少，可她从其他的哥哥和弟弟身上丝毫体会不到骨肉亲情，有的只有算计和猜忌，反而是远在东北的三哥一家让她更亲近，就要离别，难免伤心。

 第664章 离别

    第666章离别
    要说最难过的当属胡星星，小胖墩儿毕竟岁数还小，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当分别真要到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是离别。
    初九这天从早到晚，胡星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陈卓，哪怕陈卓上厕所他都是在门外守着，缠着陈卓问东问西，实在没有什么东西问就让陈卓给他讲故事。
    陈卓岂是愿意哄孩子的主儿，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胡星星那双含着眼泪的双眼的注视，老老实实地讲起了封神榜，可问题是他的封神榜跟别的封神榜不一样，完全是以纣王的视角来讲述，把很多不合理的的地方合理化，别说胡星星地听得入迷，连柳婳都在一边听得酣畅淋漓。
    吃过了晚饭，胡星星又缠着陈卓，“哥，该讲哪咤了。”
    “陈塘关的事儿等暑假让你爸带你去安京玩，我再讲给你听，”陈卓靠在沙发上说道。
    胡星星听话地点点头，“好，那哥你吃不吃水果？我给你拿个苹果吃。”
    陈卓摇头，“再给你讲一个关于崂山道士的故事。”
    胡星星大喜过望，“好！”立刻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个故事讲完，胡星星也很快睡着，柳婳把被子给胡星星盖好，跟陈卓一起坐在沙发下的地铺上，轻声问道：“为什么你的封神榜，跟我看得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封神演义》成书于明朝中后期，据说是许仲琳写的，但有争议，且不管谁写的，但成书于明朝没有什么争议，那就很有意思了，一个明朝人凭什么能写商周事？”
    柳婳想了想，“收集前人的书籍，再自由发挥？”
    陈卓点头，“大致就是这样，所以《封神演义》其实就是一本总结了前人总结商周更迭史实的长篇小说，既然别人可以总结，那我为什么不能总结呢？况且整本书就是很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纣王的行事作风跟真实的纣王差了十万八千里，可那又怎样，小说家大笔一挥，一代明君帝辛就变成了纣王，谁让他的继任者是一代英主周武王呢？我也就是插上想象力的翅膀罢了。”
    “有时候，我真的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怎么同样都是脑袋，你的为什么就这么好用！”柳婳不无感慨地说道。
    “小姑，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家乡，有些忐忑？”陈卓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目光注视着柳婳。
    柳婳一怔，接着点头，“是有点儿，我最远的地方就到过越州，连省城杭城都没有去过，一下子要去首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那里。”
    “你一个人的话，很难，”陈卓道：“但有我，就容易了。”
    柳婳美目流转，“那小姑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
    “包你满意。”
    龙年正月初十的一大早，董家强就带着董小乖和蒋天乐来到了陈元春家，同行的除了他自己开的虎头奔，还有一辆奥迪是蒋伟雄的座驾。
    车到了，陈家人也就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交通还没有后世发达，送到机场的情况极少，一般分别都在家里。
    单元门口，胡星星已经哭成了小傻子，拉着陈卓的胳膊抽泣道：“哥，你不能忘了我啊，我要，我要去安京找你。”
    “我之前怎么说的来着，怎么又哭了？”陈卓十分嫌弃地说道。
    胡星星立刻憋气，努力的不发出嘶嘶的抽泣声，可这哪里是他能控制的，没有几秒钟就憋不住了，一着急哭得就更凶了，“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生气啊。”
    陈卓无奈，帮小胖子擦擦眼泪，“又不是见不着了，暑假就来找我，表哥带你飞。好好跟外公练功，学习不用总争第一，第一太累，第二也挺好，实在不行，第三也可以。”
    一边的汪瑾没好气地说道：“有你这么教孩子的？欠揍了？”
    陈卓没理，揉揉胡星星的脑袋，“行了，别哭了，”他不太喜欢这种离别方式，拎着他的包就走向了虎头奔，拉门坐进了车里。
    汪瑾他们看陈卓上了车，也跟陈元春他们道别，陈元春也哭得稀里哗啦，跟她儿子别无二致。
    谭荷花稍微好些，但也是泪眼婆娑，拉着柳婳不忍松手。
    这样的时刻，陈渭生反倒没有什么话说，就腰杆笔挺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好一番话别后，陈广权他们三个才上了后面的那辆奥迪。
    车子缓缓开动，胡星星追出去老远，终究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虎头奔上，董家强开车，蒋天乐在副驾驶，陈卓和董小乖坐在后面。
    陈卓道：“让董行长给我做司机，我有点儿飘了。”
    “你不要破坏气氛，”董家强道：“等会儿我也要跟小乖抱头痛哭，女儿就要离我远去了。”
    董小乖翻了个白眼，“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爱演？我去安京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弄得好像我第一次去似的。”
    董家强凄凄惨惨的道：“那不一样啊，以前你就是去玩，可你这次是要去工作了，爸爸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了。”
    “我都听到你让张哥给你订了下个月飞安京的机票了，”董小乖这小棉袄绝对是防弹的。
    董家强感慨道，“小乖真的长大了，以前都是说好话哄我的，长大的代价果然就是冷漠。”
    董小乖无力吐槽，看向陈卓，“天才哥哥，让你见笑了，这位行长大人跟你印象中的金融家可能不一样。”
    陈卓没有掺和到这父女俩的相爱相杀中，而是问副驾驶的蒋天乐，“你妈也没来？”
    “我没让她来，”蒋天乐道：“她一来肯定要哭哭啼啼的，我受不了。”
    “你就是典型的嘴硬选手，”陈卓看向窗外，“不就是留守儿童那点儿事儿嘛，咋地？你还要恨一辈子？”看蒋天乐要说话，他立刻抢白，“我知道，留守生活充满了困苦，可那终究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这样不累吗？”
    “累，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改变。”

 第665章 模范女儿奴

    第667章模范女儿奴
    不到一个小时，车就开到了杭城的机场。
    车子刚停好，蒋天乐就想要下车，经过之前的那段谈话后，陈卓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仅仅是跟董家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聊华夏未来的发展前景，往往一两句话就让董家强沉思很久，搞的蒋天乐如坐针毡，因为他感觉到陈卓有点儿不太想搭理他。
    “等会儿，”陈卓叫住蒋天乐，“把你身上所有的银行卡和信用卡，还有手机，统统拿出来交给你董叔，”他的语气十分坚定，绝不容置疑。
    董小乖看到陈卓这冷酷的样子，有些害怕地拍拍胸口，但很快火就烧到她身上。
    陈卓扭头看向这萌萌的小姑娘，“你想啥呢？”他指了指董小乖抱在怀里的大包，“你简单，把身份证拿出来，其他的东西全部放在车上。”
    蒋天乐本就有些忐忑，这会儿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切照办。
    董小乖就机灵多了，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天才哥哥，老板，这都是我的化妆品、零食什么的，不用？”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听不懂就跟你爸回家，”陈卓说着就拉开车门，“我在外面等你们，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藏了身份证以外的东西在身上，这份委托就作废，而且责任不在我，”他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董家强听的。
    董家强明白陈卓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剪除这两个孩子的后路，那这所谓的锻炼将毫无意义，虽然心疼，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吭声，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一个能让他看得上又信得过的人，应该说这辈子可能都碰不到第二个了。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董小乖看蒋天乐翻找身份证，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只得可怜兮兮地看向她老爹，“爸爸，你帮我求求情。”
    董家强这老狐狸知道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立马板起脸，“这陈卓好像有点儿太拿他自己当回事了，好像我在求他一样，我这是在给他机会，这都看不懂吗？也不过如此！”他扭头看向女儿，“算了，咱们不受这个气了，明天我去找你王伯伯，你去他那里上班！”然后又看向蒋天乐，“小乐，你也别翻了，我们回去！”
    老爹的话音还未落，董小乖已经手拿身份证飞速地推开车门，“爸爸，再见，”然后就下了车。
    蒋天乐也没有慢多少，指着他的小背包说道：“董叔，我这些东西，还有后备箱的行李箱，麻烦你让我妈拿走，我也走了。”
    陈卓这会儿正在帮老妈搬行李，见前面董小乖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下了车，手里只拿着身份证，就知道董家强这老狐狸肯定用了什么厉害的招数，不然这小丫头不会这么痛快，至于蒋天乐，早就被他捏的死死的，不会出问题。
    董小乖拿着身份证，可怜巴巴地走到陈卓身边，“天才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养我啊。”
    “少跟这儿胡说八道，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养活自己！养活不了就回家做你的小公主，”陈卓没有什么好脸色，把手上的一个破旧双肩包递给董小乖，“背着！”然后把另一个十分沉重的行李袋交给蒋天乐，“拿着！”
    董小乖虽说没有干过什么力气活儿，但她出门背的包可从来都不轻，双肩包对她来说在接受范围内，她背起来也不算吃力。
    蒋天乐就有些费劲了，那包至少有四十斤，一入手就肩膀一沉，两只手才稳住。
    汪瑾大概知道这两个温室小花朵是家里人授意让陈卓调教的，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信任和看重自己家的臭小子，觉得一定是疯了，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这会儿看陈卓真拿人家当下人使唤，有点儿看不过眼，“让你爸拎着，我自己也能背，你这是干嘛呀？人家哪里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都不用陈卓说什么，董小乖立刻露出笑容，“阿姨，不沉不沉，我能背，没事的，”她看看头顶的大太阳，“今天有点儿晒，咱们还是快走。”
    蒋天乐也咬着后槽牙坚持道：“阿姨，我能行，走。”
    陈卓一摊手，“雨我无瓜。”
    汪瑾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一下陈卓的肩头，“就你作怪！”
    陈卓没有躲，任由母亲打一下，这种跟父母间的互动是他阔别了许多年的，他此刻十分享受。
    柳婳是这一行人中最没见过世面的，最远的地方只是到过越州，连火车都还没坐过，此刻一下子就要坐飞机，心情可以想见，既新奇又害怕，一个是怕飞机出事，另一个就是怕自己出丑。
    陈卓注意到柳婳的谨小慎微，但没有说什么，有时候不关注就是最贴心地保护。
    知道陈卓他们远去，董家强也没有再露面，仿佛他对女儿彻底放手了一般。
    可实际上，这个老男人趴在方向盘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女儿，有几次手都搭在车门开关把手上，最后还是忍住了。
    董小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陈卓知道，董家强昨晚特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息，袒露了心事，原来董家祖辈有不少老年痴呆的病史，也就是阿兹海默症，这种疾病有一定的遗传倾向，董家强怕他也会犯病，所以才迫切地希望女儿能够独立起来。
    董家强的信息中心有一段话对陈卓的触动还是挺大的，“钱我会留给小乖，可她如果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给她留下越多的钱就是让她越靠近深渊。”
    别的领域不谈，单论做父亲，董家强给陈卓实实在在地上了一课，小时候把女儿宠成公主，但也没有失掉善良，大了想办法帮她与社会对接，可以说是全方位的爱了。
    临要进入候机大厅前，陈卓高高举起手臂挥了挥，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突兀的动作，但董家强知道，这是在让他安心。
    董家强点燃一根烟，但想起女儿掐着小腰让他戒烟的情景，立刻就掐灭了，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第666章 预防针

    第668章预防针
    换了登机牌，陈卓他们就排进安检的队伍中等待安检。
    董小乖看到噘着嘴跟蒋天乐说道：“小乐，你记不记得，年前我们从安京回来，我们还是在这里吃的肯德基呢，真好吃呀。”
    蒋天乐刚刚把行李托运了，现在轻松不少，看到董小乖背着包，“我不喜欢吃，都是油炸的，我帮你背。”
    “不用，不沉，”董小乖看着陈卓的背影说道：“好饿呀。”
    陈卓转过身，指了指董小乖背后的背包，“这包里面基本都是吃的，有香肠、面包、水果，等会儿过了安检，你就自己打开看你想吃什么，肯德基是不可能了，别奢望了，因为你没有钱。”
    “我有！可你不让我带呀！”董小乖有些小情绪了。
    “不，你没有，”陈卓眼神犀利起来，“那都是你爸赚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却没有独立地赚到一分钱，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配吃肯德基。”
    “我也想赚钱呀，可是我爸不让呀，”董小乖试图顽抗。
    陈卓冷冷的道：“你如果真有那个心，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你爸拦你就断绝父女关系，他会让步的，但你顶多也就是说说而已，你爸一拦你就放弃了，然后把责任都推给你爸，继续安心地做个可爱的小蛀虫。”
    董小乖终于没有了回嘴的理由，看向蒋天乐，“是这样吗？”
    “应该是，我也差不多，”蒋天乐道：“只不过我的理由正当一些，我在报复我爸妈。”
    对蒋天乐，陈卓更加不会客气，冷笑一声道：“你那也就是自我催眠罢了，你要真那么恨他们，完全可以远走他乡，让他们谁都找不到你，自食其力，做一个独立自主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吃饱了就骂厨子！”
    两个虽然比陈卓岁数大，但却实打实的初出茅庐的秃毛鸡，被陈卓说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陈卓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你们发现没有，没有了爹妈给你们的金钱，你们的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嗯？是不是很有意思？”
    董小乖被陈卓一激，立刻反击，“我们是怕你不给我们饭吃啊，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你要不管我们怎么办？”
    “放心，你们不说话，我也不会给你们饭吃的，”陈卓把双手举起来晃了晃，“想吃饭，就要干活，不干活是没有饭吃的。”
    “可我什么都不会，”董小乖的眼睛瞬间就朦胧起来，随时都可能发大水。
    陈卓道：“谁说的？你这不就一直背着包呢吗？小乐刚才也拎了半天的大行李，这就是活儿，你们做了就有中午饭吃。”
    “真的吗？那我要吃肯德基，”董小乖立刻蹬鼻子上脸。
    陈卓摇头，“不好意思，这点儿小活儿的报酬还不够进肯德基，中午只有面包吃。”
    “那我们可以要一份薪酬标准吗？就是做什么样的事能拿多少钱，”蒋天乐还是比董小乖有些头脑的，立刻说到了点子上。
    可他忘了，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君子，而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说什么也没有毛用，“不好意思，没有标准，我心情好就定高点儿，不好就定低点儿，比如说今天，你们拎个包就可以换来一顿饭，但下一次可能背个麻袋也只够吃个馒头，刺不刺激？”
    董小乖和蒋天乐彻底傻眼，未来究竟是光明一片，还是荆棘密布，他们现在真的不确定了。
    陈卓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们一次反悔的机会，如果想要放弃，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不走，那在我没有认可你们可以离开前，你们万事都要听我的。”
    蒋天乐还是坚定地说道：“我不走。”
    “我也不走，”董小乖终于意识到，她的人生可能终于要迎来另一番面貌了。
    “那行，加油，打工人！”
    柳婳看陈卓不再说话，便凑过去问道：“小卓，安京的老板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啊，那我能做的好家教吗？要是那些家长也这么说我的话，我怕我会哭。”
    “应该不都像我，毕竟我这么优秀的老板真的很少见，”陈卓大言不惭地笑道。
    柳婳面对这么不着调的陈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苦笑着不作声了。
    陈卓拍拍手，“我给你们讲讲我第一次坐飞机的丢人样儿。”
    汪瑾道：“这有什么可讲的，不就是来这边的时候吗？也没有什么特别啊。”
    “谁说的，我之前还跟着学校去了一趟渝中呢，”陈卓胡诌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总不能说他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前世的二十八岁。
    “去渝中？干嘛去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卓道：“不就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嘛，有个演讲要做，我就跟着去了，”他继续编。
    对于儿子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这件事，陈广权和汪瑾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毕竟百湖市只是个三线城市，相对来说信息还是比较闭塞的，尽管感动华夏的晚会已经播出一个月了，但影响还没有扩散到百湖市，又因为赶上过年，地方的媒体也还没有倒出功夫来采访，等这回再回家，必然会有大量的媒体在等着他们，到那个时候他们才会明白儿子现在的能量有多大。
    陈广权道：“你还能比我丢人？我在飞机上喝了那么多水，又不敢去厕所，差点儿憋死。”
    陈卓道：“那是因为我提前把注意事项都告诉你们了，可我当时没人告诉啊，我带了喝的水，又带了洗发水，还有打火机，全都不让带，结果我就站在哈冰市的机场喝掉了三瓶水，然后去洗手间好好洗了一个头，用了半瓶洗发水，然后上了飞机就跑厕所，丢人丢大发了。”
    蒋天乐道：“我也差不多，我第一次坐飞机是我爸妈让我去粤州找他们，买好了机票，我自己去，奶奶给我带了方便面和水，还在安检被拦下来。”
    “还好我爸带我坐的飞机，”董小乖庆幸道。
    听到大家第一次坐飞机都这么有故事，柳婳紧张的心情瞬间就放松了。

 第667章 回来了

    第669章回来了
    看柳婳终于放松下来，陈卓和陈广权会心一笑，父子俩打起配合来，有种别样的默契和成就感。
    飞机上没什么事情，陈卓他们把柳婳照顾得很好，一小时后就在安京国际机场落了地。
    拿了行李，陈卓习惯性地就想往停车场去，他的车还停在那里，但刚迈出一步就寻思过味儿来，不能让父母知道他有车的事情，不然他俩铁定会想东想西，一个上了半年大学的学生能赚来一辆车？这谁信？
    汪瑾看出儿子的迟疑，“怎么了？不认道儿了？”
    “哪能呢！”陈卓自信地一笑，“我是在算咱们得打几辆车。”
    “打什么车，你是啥富家公子吗？平头老百姓有地铁有公交，打什么车！”陈广权直接怼了回去。
    陈卓这个时候只能捏鼻子认，点头称是，“可现在还没有机场到市区的地铁啊，公交我也找不明白，还是去坐机场大巴，在我学校附近找住的地方。”
    在去坐大巴的路上，陈卓给董家强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并叮嘱他，三个月内不要来安京。
    本来强势又闷骚的董家强只能向更加强硬的陈卓低头，谁让自己闺女现在在人家手里呢，他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陈卓早就挂了电话。
    大巴车也不慢，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距离安邮最近的下车点，又转了一趟公交车才算到了陈卓的主场。
    如果是其他人，过惯了自己开车或者天天斗车的生活再让他去坐大巴和公交，难免有些不适和被倍觉繁琐，但陈卓不会，他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哪怕是前世最巅峰的时候也没有把自己看得多高，米其林餐厅他吃得起，路边摊也坐得住，大巴和公交这种寻常百姓再熟悉不过的交通出行方式，他也能从中寻找到值得他观察的点，甚至从中发现商机。
    大巴车上的广告普遍都以白色的座椅套呈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全都是文字和数字，很少有人会真的去看，陈卓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想到如果把这上面的文字广告变成短信对话框的形式呈现，一问一答，最后附上电话和地址，效果一定不错。
    就是段风华的广告公司解散了，不然这倒是个起死回生的点子。
    下了公交，陈卓还是挑选了一家三星宾馆，位置选择的很有学问，距离安邮车不多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不远不近。其实为的还是他自己方便，陈广权两口子在安京逗留的事情，他只告诉了陆灵雪，却没有告诉余幼微，不是他厚此薄彼，而是因为陆灵雪跟父母本就认识，相处起来也和谐许多，何况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他暂时也无法解释他脚踩两条船的事情。
    宾馆距离安邮不远不近，既可以方便他去找余幼微，又不至于在陆灵雪出现的时候穿帮。
    毕竟王见王，太过可怕，陈卓不得不谨慎。
    一共开了三个房间，陈广权和汪瑾一个房间，柳婳和董小乖一个房间，陈卓自己和蒋天乐一个房间，三间房开好，陈卓谎称自己要去跟朋友借个车开，不然这几天出行会很麻烦，毕竟要带陈广权和汪瑾游玩一下安京的大小景点。
    汪瑾没有那么好糊弄，“你等会儿，你会开车？”
    “会啊，我来安邮第一件事就是报名驾校，”陈卓立刻掏出驾照给老妈看，“你看看，真没骗你。”
    陈广权也凑过去，他是资深老司机，一看就知道驾照是真的，看了眼时间，“好家伙，不到三个月就拿到了驾照？你可以啊，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开车的天赋。”
    “那是，虎父无犬子嘛，”陈卓小小的拍了一下陈广权的马屁，然后叮嘱董小乖和蒋天乐可以带陈广权他们在附近转转，但不要走远，因为他们没有电话，一小时内，必须回来宾馆。
    交代好了一切，陈卓飞速地出门打车再赶回机场，取了他的爱车后再开回市区，但他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来到好未来教学楼。
    今天是初十，虽说按传统规矩，不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年都不算过完，但教学楼里已经开始上课了。
    陈卓刚走进教学楼就听到陶灵芝讲课的声音，他没有过去打扰人家上课，只是驻足听了片刻后就上了楼，一层和二层都有教室在上课，教学楼里的卫生情况也保持得十分好，总的来说井然有序，他在与不在，几乎没有区别。
    刚走上三楼，陈卓就撞上了拄着双拐，正在练习走路的穆怀瑾，见小丫头是背对着他，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溜之大吉，可转念又放弃了，他是来找余幼微的，就算躲过了这一遭，穆怀瑾还是会知道，到那时候知道他躲着自己，小丫头绝对要毁灭世界的。
    陈卓轻手轻脚地走到吃力地穆怀瑾身后，“已经能自己走了？不错嘛。”
    穆怀瑾听到魂牵梦萦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可她毕竟是拄着双拐，重心不稳下，双腿又不够有力，立刻就往一边倒去。
    陈卓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穆怀瑾那轻飘飘的身子，“不至于？”这一刻他才见到穆怀瑾的模样，发现小丫头仿佛用半个多月的时间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头发变得乌黑浓密许多，脸上也有了点儿婴儿肥，眉毛好像还修了一下，总之是漂亮了不少。
    穆怀瑾见真的是陈卓，脸上满是惊喜，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放开我！放开我！”
    陈卓把穆怀瑾的身体扶正，“又发什么疯？”
    穆怀瑾自己拄着拐站稳，怒视陈卓，“过年你都不说跟我说两句话，还是大年初一我抢了幼微姐姐的电话才说上一句话，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再矫情，信不信我把你跟你哥发配出去！”陈卓哪里是好惹的，立刻重新掌握主动。
    穆怀瑾一听陈卓的话就怒气全消，关切地上下打量陈卓，“什么命都没了，你怎么了？碰上抢劫了？”
    “比那复杂，”陈卓顺势就编起了瞎话，“幼微在哪儿？我跟她说两句话就得去公安局。”

 第668章 温柔乡

    第670章温柔乡
    穆怀瑾看陈卓煞有介事的，选择了完全相信，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幼微姐天天都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我哥也在里面研究教案呢。”
    “哦，那我去找她，”陈卓走出去两步发现穆怀瑾没有动地方，好奇地问道：“不跟来？”
    穆怀瑾噘着嘴白了陈卓一眼，“谁要看你们腻歪！去去去！别耽误我恢复训练！”
    陈卓也不废话，转身就走，他还真有点儿着急，已经离开一个多小时，爸妈那边儿还要去照应，时间管理的绝学不常用就是不行，明显生疏了。
    办公室里有五六个员工在，正围在会议桌上探讨着什么，穆侗和牛晓慧都在其中，主导者自然是穆侗。
    “你们注意到没有，教案第一版第三章第二节这里，你们在讲解的时候都会带入一些你们自己的解题习惯，如果是自己做题，这没有问题，但如果是上课的话，还是要规范化，我们……”穆侗正说着就看到陈卓走进办公室，他立刻惊喜地站起来，“陈校长！你回来了！”
    众人一起回头，纷纷向陈卓问好。
    对大家来说，陈卓也不过是离开了半个月，并不算什么，可对牛晓慧来说可不同，她天天跟余幼微生活在一张床上，最是知道那小妮子对陈卓的思念有多重，都快相思成疾了，她立刻从会议桌那边跑到陈卓面前，掐起她不是太好寻找的腰，“你以后再去哪里，就不能带着幼微吗？你知不知道她足足瘦了五斤啊！这五斤放我身上不算什么，可对她来说，憔悴了多少你知道吗？”
    陈卓此刻已经看不见身前的小胖妞儿，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投向前方，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那道倩影正痴痴地望着他，他伸手把牛晓慧扒拉到一边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砰的一声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被陈卓扒拉开的牛晓慧非常郁闷，可又无可奈何，但还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地嘀咕道：“就不能矜持一会儿啊？用得着跟望夫石似的眼巴巴地等着吗？陷入恋爱泥沼中的小姑娘，真是没救了！”
    陈卓关上门就保住了余幼微，那本就纤细的腰肢真的又细了，他都怕太用力会折断，“为什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我就走了半个月啊，至不至于啊？”
    余幼微这次也放下矜持和害羞，趴在陈卓的怀中，双臂用力抱紧她的情郎，轻声道：“吃了，每天有肉、有鸡蛋，还要有青菜，每顿至少吃半碗饭，要多喝水，还要……”
    这样的呢喃声对男人是极为致命的诱惑，陈卓心中顿时涌起万种温柔，捧起余幼微的小脸就吻了下去。
    良久，唇分，四目相对。
    “你这么听话，为什么还瘦了？”
    余幼微俏脸潮红，呼吸凌乱，痴痴地看着眼前在梦里天天都会见到的爱人，“我，我也不知道呀。”
    陈卓心疼地帮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要开始增肥计划了，至少给我涨十斤回来！”
    余幼微习惯性地嘟起小脸，“六斤行不行？比你走之前多一斤。”
    陈卓瞬间就被着憨丫头逗乐了，点点头，“也行。”
    余幼微也露出笑容，“那我晚上就多吃一点。”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回来，却没有告诉你，”陈卓问道。
    余幼微摇头，“回来就好。”
    这样一个温柔的可人儿，陈卓说起谎来也是有负罪感的，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我等下要去下公安局，有些事情要处理，晚饭没办法跟你一起吃，晚上去你家找你。”
    一直在享受与陈卓相聚喜悦的余幼微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公安局？”
    陈卓把在老家跟张冠亭的交锋简单地讲了一下，“那边有些事情还在收尾，我这个当事人肯定是躲不掉的，估计是要补充一些细节和指控。”
    “这个张家人好坏，跟安平镇的雷家人好像，都好坏，”余幼微道。
    陈卓随口道：“这是时代的阵痛，华夏从改革开放以后发展得太快了，整个国家带着人民都奔着一头奔着钱使劲，拼尽全力地奋斗，其他方面难免疏忽，导致灰色地带无限的扩大，黑色自然就产生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已经被你搞掉两个了，”余幼微憨憨地说道。
    陈卓也被逗乐了，“好像也对，按这个速度，都不一定够我玩的，我也算是扫黑斗士了。”
    余幼微尽管十分不舍，可还是说道：“你去忙，我在家等你，”这完全就是妻子在跟丈夫说话，一丁点儿的违和感都没有。
    陈卓瞬间就仿佛置身一个温馨的小家中，在接受妻子的叮咛。
    再次在余幼微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陈卓放开了她，“记得你自己说的啊，多吃点儿饭。”
    “嗯，晓得喽，”余幼微顺手帮陈卓整理了一下衣领，“开车慢一点，快了那几分钟也没用的呀。”
    “嗯，我也晓得喽，”陈卓笑笑转身重新打开办公室的门，正看到牛晓慧鬼鬼祟祟的小胖脸，“听到什么了？刺激吗？”
    牛晓慧把手里的暖壶举起来，“谁要听你们什么东西了？我是问问你喝不喝茶水，刚烧的！”
    “我不喝了，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帮幼微冲一杯红糖水，”说完，陈卓就大步流星地走了，他怕他再迟疑就不舍得走了。
    等陈卓走出去一会儿了，牛晓慧才恶狠狠地吐槽了一句，“渣男！”再看到余幼微望向大门口的留恋目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关上门说道：“你就不能争点儿气呀！”
    余幼微温柔的笑笑，接着有些疑惑地问道：“晓慧，他为什么要我喝红糖水呀？”
    牛晓慧撇了撇嘴，“你告诉他你亲戚要来了呗！”
    “没有哇，我们刚才都没有说这些，再说我也没有来呀，”余幼微有些害羞，毕竟是私密事儿，可她话音刚落脸色就是一变，“晓慧，还是帮我冲一杯。”

 第669章 咱孙子

    第671章咱孙子
    记住每一个在意的姑娘的生理期，是一个渣男必备的技能之一，对陈卓来说，这点儿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办公室外的穆怀瑾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听到陈卓的脚步声后，立刻又努力地做起恢复训练，虽然行为是演给陈卓看的，但感受做不了假，她每走出一步，整条腿都好像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咬，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受，疼也算不上多疼，但却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能坚持。
    陈卓走过穆怀瑾身边的时候，随口道：“你一个女孩子跟你哥住在一起，终究是不方便的，回头我给你找两个室友，给你们租个房子。”
    穆怀瑾一口回绝，“我不跟陌生人住在一起，我不习惯！现在这样挺好的，”说着就要哭，“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治病花你的钱，嫌我不能帮你赚钱？”
    “你这脑瓜子里装的都是他妈的什么东西？”陈卓头有些大，“我小姑和一个朋友的女儿来安京，需要我给他们安排事情做，他们总要有落脚的地方，我想着你们三个姑娘家好相处，互相也能有个照应，总比你跟你哥一直混在一起要方便。你要不乐意，就当我没说，我也是贱的！”
    穆怀瑾一听是这么回事儿，立刻转嗔为喜，“那个，我这个脑子确实不太好，什么时候安排我跟小姑见面，小姑肯定喜欢我。”
    陈卓瞪了一眼这个彪呼呼地愣妹子，“等着，你指定是有点儿毛病，”说罢他就下楼而去。
    穆怀瑾望着陈卓离去的背影，傻笑了一声，“小姑，嘿嘿。”
    陈卓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到宾馆，正巧碰到步行赶回宾馆的陈广权他们，他按了下喇叭，从车窗探出头去，“我都等半天了！你们干啥去了！”要说倒打一耙、先下手为强、颠倒黑白等等这类成语谁玩得最溜，陈卓若称第二，无人敢叫第一。
    陈广权他们哪里知道陈卓是刚到的，汪瑾还挺心疼儿子，“碰到一个小商品市场，转了一圈，忘了时间了，是不是饿了？饿了你就先去吃点儿东西垫垫啊。”
    陈卓道：“你们没回来，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吃饭？”那个委屈劲儿就别提了，真是闻者落泪。
    陈广权作为一名看了半辈子车的老司机，一眼就喜欢上这辆硬朗的大吉普，过去围着车转了两圈，对陈卓说道：“下来，让你老子过过瘾！”
    陈卓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提前把行驶本藏了起来，不然被看到就露馅儿了，他一边下车一边说道：“爸，你可慢点儿，这要是碰了，咱可赔不起啊。”
    “信不过我的技术？”陈广权自信地上车，点火，挂档，踩离合，松手刹，一气呵成，然后车子就熄了火。
    场面一度陷入冰点尴尬，汪瑾站在一边奚落丈夫，“你说你，不嫌丢人是不是，还老司机呢！丢不丢人？”
    陈广权解释道：“离合太敏感，熟悉一下就好了，”第二次启动，终于顺利地开了出去，兜了一圈后回来，下车拍拍引擎盖，“真是个有劲儿的大家伙！好车！”
    陈卓笑笑，“那如果这两天你能坚持不喝酒的话，这车就你来开，我负责指路。”
    陈广权对酒没有瘾，可喝可不喝，立刻道：“好！我来开！”
    喜欢车的人都不会经受得起一辆好车的诱惑，陈广权从十六岁当了汽车兵后就跟方向盘结下了一辈子的缘分，可以说开车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也是他唯一敢说精通的事情。
    陈卓自然知道老爹喜欢什么，他其实也挺想给陈广权买一辆车，但最后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还要再等等。
    吃晚饭的时候，汪瑾着重打听了这辆车是谁的，跟陈卓又是什么关系，他可不希望儿子为了讨自己欢心，做了什么坏事儿。
    陈卓在去取车的途中就跟韩生打好了招呼，让他帮自己演出戏，所以这会儿自然对答如流，“做家教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老哥，比我大几岁，生意做得挺大的，补课的是他侄子，慢慢地我们却成了好朋友，车是跟他借的。这位老哥儿听说你们来了，说什么也要请你们吃个饭，明天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既然能见到人，汪瑾就放下了一半的心，她倒是很自信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好是坏。
    知道陈卓一些底细的董小乖和蒋天乐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只是闷头吃饭，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坏了陈卓的安排，他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大神是不想爹妈知道他在安京搞出多大的盘子来，完全就是在骗，他们要是搅了局，估计安京之旅也就到头了。
    吃过了饭，陈卓开车带汪瑾他们到了附近的一处夜市，“妈，你们去逛逛，给我小姑买些像样的衣服，她的那些旧衣服都可以扔掉了，既然来了安京就要有一个崭新的面貌。我得去趟小雪那边，回来了总得有个交代。”
    柳婳急忙摆手，“我不要，我的衣服都还能穿。”
    汪瑾这次选择站在儿子一边，“小婳，这次你得听我的，你还年轻，又那么漂亮，这正是应该好好打扮的年纪，等到了我这个岁数，想打扮也没有那个底子了。走！逛逛去！”
    柳婳温柔贤淑，听三嫂这么说，她也不好再坚持，只能被拉着去逛街。
    陈卓塞给董小乖和蒋天乐一人二十块钱，“这是给你们应急的，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让你们不至于没有钱回去，不是给你们买东西的，没有状况的话，事后要还给我。”
    董小乖都快哭了，二十块！还不让花！这算是一种酷刑了？
    陈卓根本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车走了。
    驻足看了会儿儿子远去的车，汪瑾问陈广权，“这么看来，儿子跟小雪的进展非常迅速啊。”
    “嗯，应该是游戏，”陈广权点头称是，“咱孙子以后保准聪明！”

 第670章 带上我

    第672章带上我
    陈卓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跟汪瑾他们也不算说谎，因为他真的打算去找陆灵雪。
    他敲响唐明玉家防盗门后，开门的还真就是陆灵雪，小丫头正在吃晚饭，嘴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见到陈卓第一个反应就是完全不敢相信，第二个反应就是扑过去挂在陈卓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卓无奈地抱住这个精灵一般的姑娘，“好歹先把饭咽了呀。”
    陆灵雪倒是听话，可一激动噎到了，陈卓赶紧跑进屋给她把水端过来，喝下去终于是顺了气儿。
    这会儿唐明玉穿着围裙拎着锅铲从厨房出来，“谁来了呀？是不是你爸……”见到是陈卓，略显尴尬，“小卓啊，回来啦？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我们好去接你啊，你爸妈都过来了吗？”
    陈卓道：“唐姨，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呵呵，小卓一来，气氛一下就活跃了，”唐明玉笑道：“你想回答哪个就回答哪个。”
    “我是想给小雪一个惊喜，我爸妈也来了，我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陈卓说道。
    陆灵雪端着水杯，轻轻拍了拍胸口，“这惊喜差点儿把我送走！”
    唐明玉看这小情侣俩有腻歪起来的趋势，立刻道：“锅上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哈。”
    陈卓过去轻轻拍了拍陆灵雪的后背，“这可不能赖我，我又不知道你会这么二。”
    陆灵雪放下水杯，拉着陈卓的手臂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砰的一下关上门。
    陈卓本以为这是要上演一出香艳的戏码，毕竟丈母娘在外面，那可是太刺激了，可他等到的是一张泪眼婆娑的俏脸，瞬间懵了，“不会？不会后反劲儿？”
    “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这么长时间！去远的地方就带我一起去！”陆灵雪盯着陈卓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不用？”陈卓哭笑不得。
    陆灵雪瘪着嘴，“快答应我！”
    “好好好，以后出远门就带着你，好？”陈卓只得妥协。
    陆灵雪擦了一把眼泪，伸手小手，“礼物呢？”
    “明天你爸妈总要跟我爸妈见一面？到时候礼物一起给，总得照顾一下我爸妈的面子，是？”
    陆灵雪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相反的，她非常懂事，“真有礼物呀？”
    “那当然了，”陈卓道：“你可以不要，但我不可以不准备，这是两码事，底线思维。”
    陆灵雪又道：“实体礼物明天再说，精神礼物先补偿我。”
    “精神礼物是啥？”
    陆灵雪不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握紧的双手透露着她的紧张。
    以陈卓的水准，这根本不用谁提醒他，他立刻就明白这小丫头在索吻，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干就完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外出来唐明玉的声音，“汤好了，出来吃饭！”
    其实在客厅里的唐明玉也十分紧张，她是真怕这两个小年轻干柴烈火地烧起来，那可真不行！
    陈卓走上前抱了一下陆灵雪，“再不出去，我丈母娘要撞门了。”
    陆灵雪呢喃道：“让她撞好了！”
    “瘦了？”陈卓刚刚就觉察陆灵雪的小下巴更尖了，这会儿一抱住，感觉更加直接。
    陆灵雪在陈卓的怀中点头，“嗯，瘦了四斤半，不想吃饭。”
    “那喝茶吗？”
    “嗯？什么意思？我不喝茶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对了，这才叫茶饭不思，只想情郎。”
    “呸，还情郎，矫情死了！”
    唐明玉直接敲门，“小雪，快吃饭了，你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小卓回来了，总要吃了？”
    陈卓松开陆灵雪的腰肢，“走，来日方长。”
    “这个时候就知道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是多么重要了，”陆灵雪转身打开房门，唐明玉就在门外，正聚精会神地偷听呢。
    陈卓只呆了不到一小时就打算走了，余憨憨还在等着他呢。
    唐明玉自然要挽留一下，“怎么这么着急走啊，晚上住这里。”
    陈卓道：“我怕我爸他们迷路啊，毕竟没有到过这么大的城市。”
    这样的理由，母女俩都说不出个不字，陆灵雪目送陈卓进了电梯才罢休。
    唐明玉忍不住捉弄女儿，“看看看，再看就成望夫石了！”
    “望夫石就望夫石，”陆灵雪拉住母亲的手，“妈，明天去逛街，顺便给汪姨挑个小礼物。”
    “这是要打扮一番，去见未来的婆婆？”
    陆灵雪刚要点头，见到母亲那揶揄的目光，“妈！你怎么越来越像陈卓了？坏死了！”
    等陈卓从余幼微那边再回到宾馆，已经是十一点半，开门后本来应该是蒋天乐在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上却坐着母亲汪瑾，老妈已经困得靠在床头睡着了。
    陈卓知道这是老妈担心自己走歪路，特意安排的，没有等到陈卓平安归来，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安心的。
    他打开一床被子帮母亲盖上，却没想到汪瑾一下就醒了，第一句就是熟悉的语言，“你还知道回来啊？去见见小雪要这么久？”
    “顺便转了一下周边的房子，”陈卓最知道这个绝对不能没有了气势，不然老妈准保要上纲上线，那就是没完没了的灾难，“小姑和小乖不是都要留在安京工作嘛，那总得有住的地方啊，天天住宾馆肯定是住不起的，只有租房这一条路了。”
    汪瑾这才点头称是，“那是要好好看看，两个小姑娘可是要好好保护。”
    “就是啊，”陈卓知道自己混过去了，“小乐呢？”
    “让我赶到你爸那屋去了，”汪瑾道。
    “那我伺候母上大人睡觉？”陈卓殷勤地问道。
    “去洗个澡，累了一天了，”汪瑾心疼儿子是货真价实的。
    就在陈卓拿好换洗的衣服打算进洗手间的时候，汪瑾又随口问道：“你看你买了不少东西嘛，都是送给小雪的？”

 第671章 富二代的等级

    第673章富二代的等级
    陈卓身体顿时一僵，他的包里可是装了不少东西，有陆灵雪的礼物，自然少不了余幼微的，除此之外还有穆怀瑾和舒薇的，连牛晓慧，陈卓也准备了一个西施的小摆件。
    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妈会翻自己的包，这谁防得住啊！
    陈卓心中哀嚎，面上表情不变，“同学们都知道我回老家了，总得带点儿礼物意思意思。”
    “那两个刺绣小包可都至少几百块？都是给小雪的？一下买两个？”汪瑾也不是要深究什么，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有点儿浪费，“那也不用一下买两个？”
    “这你就不懂了？”陈卓看汪瑾没有别的意思，悬着的心落了地，“明天送她一个，剩下的留着，等她生日的时候再送一个。”
    汪瑾不疑有他，“你这想法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不是太贵了一点儿，这钱在小雪看来可能不算什么，毕竟你唐姨生意做得大，可对我们家来说那可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没了，两个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你别嫌我罗嗦，过日子不是这么过的，你现在大手大脚的，等你结了婚处处都要用钱，到时候不能再这样大方地花钱，我是怕小雪一对比会矫情。”
    不愧是亲妈，这样的话，也只有汪瑾能对陈卓说。
    陈卓也明白这是老妈无私的爱，过去把汪瑾按到椅子上坐下，帮她揉捏肩膀，“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赚大钱的，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在安京给你和我爸买个房子，你们就在安京养老。”
    汪瑾摇头，“我才不要来这里养老，物价又贵，又有沙尘暴，还天天堵车，有病去医院还要排大队，”她一脸的嫌弃，“这是你们年轻人拼搏的地方，我跟你爸还是在百湖最舒服。”
    陈卓知道这是老妈怕给他增加负担而说的话，倒也不急着说服，什么都不如一串数字的银行账户余额更具说服力，到时候直接把房子的钥匙拍给他们二老，比说一车的话都管用。
    “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卓走进洗手间，“我去洗澡了。”
    “水放热了再洗！”
    “知道了！”
    等陈卓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汪瑾已经不在，换成蒋天乐躺在床上看书，看得还是出乎陈卓预料的《红楼梦》。
    “我妈呢？”
    蒋天乐放下书，有些委屈地说道：“阿姨说还是这样方便，就又让我回来了。”
    两个男人，陈卓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浴袍解开，穿着四角内裤坐在床边，“怎么想看红楼梦了？”
    “我也是乱看的，四大名着嘛，总得读一读才行，”蒋天乐道：“还挺有意思的，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原来还可以这么细致入微。”
    陈卓称赞道：“很有见地嘛，直接跳过了故事，开始研究人性了，这就比绝大多数的人高出一筹了。”
    “老板，你就别夸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蒋天乐坐起来，“能不能跟我说说，我跟着你要做什么？我想有个小规划。”
    陈卓道：“最开始你不会跟着我，明天你就知道你要跟着谁了。”
    蒋天乐也知道，他这样的小菜鸡谁用都不会顺手的，肯定要经过一番磨砺才行，这个磨砺的过程也是考验，通过了就能跟着陈卓做事，不能通过，那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陈卓掀开被子钻进去，“关灯睡觉，你要想看书就用小灯，不用怕影响我，我能睡得着。”
    蒋天乐拿着他的衣服去洗澡，满脑子都是他的未来。
    富二代如果要分个三六九等的话，大致可以分成四个层级。
    入门级富二代，家里资产有个几百到一千万，三线以下的小城市居多，跟身边人比起来生活富足，一般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得到满足，但总体上其实跟普通工薪阶层区别也不是特别大，吃穿用度也不夸张，还是普通人能够触碰到的一级。
    进阶富二代，家中资产以千万为单位，一般这个层级的家庭对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要求，生活的主旋律就是一个字“混”。上学有豪车接送，过生日要有生日宴，身后跟着几个小老弟或者小姐妹，为了维持所谓的老大形象，出手要大方，这是二线以上城市多见的一级。
    高级富二代，家里资产以亿为单位，家里对于他们的学历，知识背景有严格的要求，因为这一层级的富二代们多数都要继承家里的产业，草包肯定不行。他们大多数会在国外留学，有固定的社交圈子，为人低调，不会跟前两级一样喜欢被人吹捧和恭维，普通人几乎无法接触到他们。
    终极形态，这一类就只存在于网络和电视上了，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富二代了，而是要叫豪门公子或者豪门千金，比如王校长、腾讯马的千金、阿里马的儿子等等。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他们，他们的生活也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能见诸网络让你看到的都是知识最最浅的表象。
    蒋天乐严格来说，应该是介于进阶富二代和高级富二代之间的形态，因为他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的父母是在他已经十几岁后才发达的，这就导致了他的社交圈和见识都是割裂和混乱的，儿时的关系早已变味儿，富贵圈子也不可能完全融入，极难交到朋友，无论是酒肉朋友还是交心的朋友。
    对蒋天乐来说，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迷茫之中，儿时的梦想，比如穿上名牌衣服、下馆子吃饭、去游乐场等等都变得触手可得，在这种空虚中很难再次建立起对未来的渴望，也就没有了生活的热情，以至于他只能开始玩乐器，自我催眠式的沉迷所谓的音乐世界。
    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卓的横空出世就像一束光照进了蒋天乐那灰蒙蒙的世界，这个人太牛逼了，年纪轻轻能写出几乎所有类型的歌，且首首经典，除此之外还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张冠亭那样的亡命徒他一样敢硬刚，这也是他亲眼所见的。至于诸如搞音乐节、扳倒校领导、火场救人等等道听途说的事迹更是不胜枚举。
    跟着他，或许自己的人生可以不虚度。

 第672章 两顿饭

    第674章两顿饭
    第二天的中午，起早观看了升国旗，又逛了故宫的陈卓他们一行来到了一家在安京颇有名气的京菜馆，韩生请客。
    韩胖子今天没有搞那么另类和扎眼，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休闲，再胖点儿就跟安西教练差不多了。
    汪瑾见到韩生时，咱们都觉得眼熟，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狐疑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陈广权的心思全在车上，别的根本不在意，即使下了车，进了饭店，仍然在琢磨整部车的性能，回味驾驶时候的乐趣。
    大家落座，陈卓介绍大家认识，介绍韩生的时候，给他的身份包装了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好大哥，主营业务是演出装台，那车就是他借我用的。他侄子是我的学生里面成绩提升最快的，为了感谢我，我们一起吃了饭，慢慢就成了好朋友。”
    陈卓昨天就跟韩生打好了招呼，所以韩生表现得极为自然且热络，“陈卓可是我这些年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的交往没有利益，只有情谊，这让我非常舒服，这多亏了叔叔和阿姨的教导啊。”
    陈广权那股劲儿又上来了，“这小子随我，从小我也以部队的水准要求他，还算给我争气，缺点其实还是挺多的，也不要总是夸他。”
    韩生赶忙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等下可要好好敬叔叔一杯酒了。”
    柳婳没有什么可说的，陈卓也只是简单地介绍，这是他小姑。
    董小乖和蒋天乐被陈卓说成是两位被家长丢给他调教的小朋友，“韩哥，等会儿就让小乐跟你一起走，我记得郝经理那边缺人，就让他跟着郝经理，至于做具体工作那就让他们去沟通。”
    让蒋天乐跟着郝帅的决定，陈卓昨天也告诉了韩生，韩生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怕郝帅那个既有原则的家伙把蒋天乐这富二代搞疯掉，毕竟郝帅是个实干家。
    得到陈卓“随便搞”的授意后，韩生才明白陈卓是真的想锻炼一下蒋天乐，所以今天对他还是格外重视的，毕竟到现在为止，蒋天乐还是第一个陈卓要重点培养的人，可以说只要这小子能过关，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一桌酒席吃过，韩生带走蒋天乐。
    在分别的时候，陈卓给了蒋天乐四百元钱，并告知，这是最后一次给他钱，未来他想在安京生存就要靠自己的双手了，如果什么时候撑不住想要放弃，可以去找他，他会为其买机票，送他回越州。
    装台是个苦差事，希望蒋天乐能够熬过来。
    下午，陈卓没有再安排什么行程，而是带着父母他们到安邮逛了逛，毕竟是他念大学的地方，没有送他上学这件事一直让汪瑾耿耿于怀，这次总算得偿所愿。
    陈卓也不是一点儿准备没有，他鸡贼地带汪瑾他们从安邮的南大门进入，逛了一圈后又带他们原路返回，完全没有靠近西门，杜绝了突发事件的发生。
    逛校园的过程中，感慨最深的是柳婳，毕竟读大学是她已经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校园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神圣，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陈卓也没有过多地去引导什么，他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去消化和克服，他帮不上忙。
    在宾馆休息了一下后，他们再次驱车赶往唐明玉定的饭店，这是一家安京火锅店，用的是老式铜火锅，蘸的是地道的安京芝麻酱。
    陆灵雪一家在饭店门口热情地迎接了陈卓一家，两家人非常熟悉，少了许多虚假的客套，让人非常舒适。
    柳婳和董小乖见到陆灵雪时，都有点儿发懵，世上真的存在这么好看的女子？
    陆灵雪还不知道陈卓的小姑也来安京了，见汪瑾有老妈挎着，她也主动去与柳婳亲近，只是眼神偶尔瞟向董小乖的时候有少许戒备。
    这也不能怪陆灵雪，毕竟她还是只是个刚刚念大学的小丫头，什么城府啊，什么社交智慧啊，什么女人的方式啊等等都还只是起步阶段，不可能做到不动声色。
    董小乖又是个比陆灵雪还要懵懂的小白兔，完全不明白这个好看到好像仙女的小妹妹，为什么总是看她，还以为她喜欢自己，娃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陈卓虽然看出来陆灵雪的狐疑，但没有做任何解释，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你去解释，不管有没有事儿都是事儿，按兵不动是最明智的。
    两家人加上董小乖这个唯一的外人落座，进入陈卓最不喜欢的点菜环节，陆唐和陈汪两对夫妻互相推辞，都希望对方来点菜，这是陈卓从小看到大的情节，经典到永远不会落幕。
    两方至少客气了三分钟，陈卓实在看不过眼，拿过菜单，“我跟小雪点，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大家都喜欢吃什么，省事儿。”
    陆汉东马上称赞道：“还是小卓这脑袋最好用，解决问题稳准狠，老陈和老汪你们两个生了个好儿子啊！”
    有人夸自己的儿子，这人还是自己未来的亲家，汪瑾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要说聪明，谁还能聪明过小雪啊，那才是咱们小区飞出的金凤凰！”
    “小雪啊，学习是没的说，可这人情世故方面还差得远，现在还是个孩子，”唐明玉说话就中肯了许多，“反观小卓就不一样，人为处事非常老道，让人如沐春风，这才是在社会上行走的不二法门啊！”
    陈卓和陆灵雪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陈卓不禁想到这或许就是最早的夸夸群。
    小情侣合作起来亲密无间，效率极高，很快就点好了菜。
    有意思的是，夸夸群的日常往往都会在点好菜后终止，进入闲话家常的环节。
    “老陆职称早就落实了？现在是不是要叫陆教授了？”
    “老陈还在开大车吗？精神头还顶得住？”
    “老唐的买卖都是跨国公司了？”
    “天车太危险了，老汪考虑考虑换这个活儿。”
    ……

 第673章 买婚房

    第675章买婚房
    陈汪和陆唐两对夫妻的对话，柳婳根本插不上嘴，但她还是在用心地听着，不为别的，只为增长见闻。
    华夏的村落、乡镇、地级市、省会、超一线，每升一级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在村子里只要邻里关系融洽就好，在乡镇就要讲究个脸面，在地级市要有点儿小钱儿，在省会要能拿得起一摊事儿，超一线的话，先好好活着。
    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柳婳直接从村一级跃升进了超一线的首都，眼见的一切都是书上的东西，紫禁城、华表、国旗、国旗护卫队、长安街。对他来说，震撼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潮澎湃，可每当平复心情后，她就会陷入焦虑之中。
    自己的未来就在这座城里了，可自己能做什么呢？
    会不会给小卓添麻烦？
    会不会被人看不起？
    会不会成为别人笑话小卓的理由？
    会不会无法追赶上小卓的脚步？
    在这样诸多的焦虑下，柳婳开启了海绵似的疯狂学习模式，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学习的欲望，大到古建筑的结构和历史背景，小到身边每个人的一言一行，甚至连宾馆里告知客人的服务册她都要细细地研究一遍。
    陈陆两家的聊天内容是柳婳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那两个工人阶级家庭为基础的交流，柳婳觉得他们每一句话中都有含义，丝毫不觉得枯燥和无聊。
    另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就要数董小乖了，她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千金，跟董家强出席各种高端场合的次数也不少，但那些交际场景给她的感觉就是太虚假和虚伪，一切的对话和交流都仿佛有无数种理解方式，每一个字都有深意。
    眼前的对话交流太过市井和普通，尽管很多地方董小乖都听不懂，但她却觉得气氛很好，很舒适，甚至有点儿向往，要是自己也生在这样的家庭，或许要比现在幸福？简简单单就能获得快乐，多好啊！
    这也是陈卓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地方，如果换做其他富家千金在这样的场合，只会觉得无聊和低端，根本不可能像她一样兴致勃勃地听着。
    实际上，如果是前世的陈卓，跟董小乖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他们所处的环境完全就是两个世界，根本不会有交织的可能，但重生给了陈卓逆袭的机会，无论怎么看不起陈卓的出身，但也没有人会否认他的高度。
    陈陆两家的家长聊得热火朝天，两个小迷妹听得起劲儿。
    “看来只有我们两个正常人了，”陈卓觉得非常好笑，这太有意思了。
    陆灵雪也点头同意，“是呀，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两家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带着一本书？”
    “记得，都是些名着呢，《安娜卡列妮娜》《资本论》这类的东西，看到名字我就头大的那种，”陈卓道。
    陆灵雪笑道：“你们都以为我是爱学习，其实是在缓解尴尬，总得找点儿事情做。”
    “这就看出来你不够real了，我就很直接，听不下去我就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就开吃，吃完就开溜。”
    “哼！”陆灵雪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有一次你先跑了，就剩我一个人，饭局瞬间就变成了我的夸奖会，尴尬的我想挂着秤砣跑一万米。”
    “你说中秋那次？”陈卓也想起来了，“那次真是绝了！”
    陆灵雪偷偷拉住陈卓的大手，来个十指紧扣，“小姑好漂亮呀。”
    “嗯，可不呗，十里八乡最美的女子，”陈卓这倒是没有吹牛，对于拯救了柳婳的事情，陈卓是非常开心的，原因也找到了，就是张家的逼迫，现在问题圆满解决。
    “那你准备安排小姑做什么呀？”
    因为小饭桌基本算是好未来切割出来的业务，所以陈卓也不怕陆灵雪知道，“有了初步的想法，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灵雪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再打听，“那这位富家千金呢？”她就坐在董小乖的身边。
    “可能让她跟着小姑，也可能让她跟着嫂子，”陈卓确实还没有决定。
    陆灵雪认真琢磨了一下，“都不错。”
    “那是，也不看是谁想到的。”
    陆灵雪对陈卓的厚脸皮已经有免疫机制了，换了个话题道：“婷婷说想你了。”
    “婷婷？吃我棒棒糖那个小丫头？”
    陆灵雪听不下去，“明明是你骗人家棒棒糖！”
    “不重要，你就说收益大不大！”
    通过婷婷那小丫头让陆灵雪直接上了冷慧茹的末班车，这当然是超级划算的。
    陆灵雪却不想让陈卓得意，“就不说！略略略！”
    席间的气氛总体来说还是很轻松的，直到汪瑾从洗手间回来后，提出一个让陈卓和陆灵雪差点儿落荒而逃的话题，“老陆、老唐，咱们是不是该聊一聊小雪和小卓的婚事了，毕竟我们家是普通家庭，在安京买房还是要提早准备的。”
    唐明玉和陆汉东对视一眼，唐明玉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陈卓早就是她心中唯一的女婿了，陆汉东却不同，他现在自己还是个单身汉呢，却要操心女儿的未来婚事，这太寒碜人了。
    陈广权看出陆汉东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立刻帮媳妇儿打圆场，“汪瑾这人就这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拐弯，她是真喜欢小雪。”
    陈卓悄悄握紧陆灵雪的小手，陆灵雪没有看她，心中温暖一片，她虽然很害羞，但因为陈卓就在身边，完全挺得住。
    唐明玉笑道：“汪姐，我跟老陆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两个孩子能幸福，怎么都可以。租房能幸福就租房，买房能幸福就买房，我们没有要求。”
    “房子肯定是要买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两天我们除了转转景点就开始看房，你放心好了，”汪瑾必须把陈卓和陆灵雪的婚事敲定，不然她总怕这完美的儿媳妇儿会跑掉。

 第674章 坦白

    第676章坦白
    陆汉东看他要是不出面拦一把，这两个女人就要开始商谈婚礼怎么操办了，“这事儿啊，其实最后还是看着两个孩子，我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作为父母的，只要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好，少去主导，只做护航。”
    “陆叔，高！”陈卓竖起大拇指，给老丈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汪瑾也不是真的要在今天把什么事情都定下来，点到为止的道理她也懂，“还是教授说话有水平，那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好了。”
    唐明玉举起酒杯，“那我提一杯，就祝福孩子们平安幸福，祝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身体健康，”说着就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陈广权和汪瑾也跟上，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到九点，因为陆汉东和唐明玉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陈卓就让他们在饭店稍等一会儿，他先回去把汪瑾他们送回宾馆，再来送他们一家。
    目送陈卓开车离开，唐明玉裹着大衣站在火锅店门口，问女儿，“小卓为什么不想让他爸妈知道那车是他买的？”
    “他跟我说的是怕陈叔和汪姨接受不了，到时候肯定要好一顿审问他，就怕他走上什么歪路，与其那么难受不如先瞒一下，以后水到渠成再说，”陆灵雪道。
    唐明玉点点头，“这孩子想的总是那么周到，将近三十万的车，我要买一辆的话都要咬咬牙，我们这代人穷日子过惯了，还真看不得铺张浪费。”
    陆汉东道：“老陈他们以后要享福了，以那臭小子的劲头，以后会赚很多，何况还会娶回家一个宝贝疙瘩，”说着就看向陆灵雪，眼中满是不舍。
    陆灵雪顿时脸红，“爸，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你爸我已经左右不了大局了，说还不让说的话，你要憋死我吗？”
    陆灵雪撅着小嘴儿挎着唐明玉的胳膊，“妈，走，我们先进去喝会儿茶，外面好冷。”
    陈卓坚持要送陆灵雪一家人，除了礼数上的考虑外，他主要的目的还是能在回去的时候去看看余幼微，父母在安京这段时间，余幼微只能是个边缘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陆陈两家认识了二十年。所以他每天只能在晚上去看看余幼微，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理由嘛也简单，反正陈卓说什么，余幼微也不会怀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星期，期间在汪瑾的强烈要求下还真去看了几个楼盘，选了几个心仪的，汪瑾就下了决心，等买断的钱给了，她就来给儿子买房。
    一星期中还有一个元宵节，唐明玉邀请他们所有人到家里做客，正二八经的人月两团圆。
    一星期后，陈广权和汪瑾的假期也基本到头了，虽然两人就要下岗，但他们还是不希望让人抓住小辫子，该多少天的假就放多少天，少了不行，多了自然也不行。
    安京火车站，陈卓、陆灵雪、唐明玉、陆汉东、柳婳、董小乖一起送陈广权夫妻俩进站，结束了安京之旅。
    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唐明玉不禁问道：“你爸妈不坐飞机是因为想省钱？”
    “肯定的呀，我妈现在满脑子都是买房，以她的性格，绝对是要从牙缝里抠钱了，”陈卓无奈地说道。
    唐明玉安慰道：“你成长的也足够快了，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叫你一声陈老板了。”
    “唐姨，你要这么聊天可没朋友了呀。”
    唐明玉问道：“去家里坐坐？”
    陈卓摇头，“今天肯定不行了，我跟我妈他们一起看房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房子，房东只租不卖，我打算让小姑和小乖住进去，等会儿就带她们搬家。”
    “我这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要开，不然就来帮你们了，”陆汉东表示歉意。
    陈卓道：“没有多少行李，我们一趟就搞定。”
    陆灵雪这个暂时还没有开学的闲人自然要跟着，唐明玉看这情况，说道：“你们年轻人一起做事热闹，我要跟着就没意思了，你们去，我也要去公司转转了。”
    在火车站分开，陈卓载着陆灵雪、柳婳和董小乖往宾馆开去。
    本来就没有什么行李，搬起家来非常快，陈卓选的小区是个小高层，有电梯，三居室，南北通透，装修简约，原木色为主，柳婳和董小乖都非常满意。
    决定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柳婳是不同意的，因为她觉得太贵了，但陈卓坚持，她最后也只能妥协，但也是有要求的，要求就是让陈卓尽快安排她的家教工作，陈卓只是打个哈哈就混了过去。
    一下午的时间，陆灵雪都在帮忙柳婳他们布置房间，拉着陈卓一趟又一趟地往超市跑，买了无数的东西回来，一下子空荡荡的房间里就有了生活气息，这方面还真得陆灵雪出马。
    吃过了晚饭，陈卓把陆灵雪送回家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去找余幼微一碗水端平，而是马不停蹄地回到给柳婳他们租的房子里。
    柳婳和董小乖正在用洗衣机洗窗帘，毕竟是房子自带的东西，积攒了不少的灰尘。
    陈卓进门后，让他们先把手上的活儿放一放，拉着两人坐到沙发上，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其实，我有两个女朋友。”
    一句话，柳婳和董小乖直接石化。
    这是陈卓思来想去后的决定，他给柳婳未来的规划是小饭桌的升级版，解忧学园。那么一旦让柳婳和谢文君接触上，余幼微的秘密势必无法隐瞒下去，摊牌是他唯一的选择。
    柳婳完全没有相信陈卓所说的字面意思，“你是不是跟小雪吵架了？小雪那么漂亮，学习又好，你要让着点儿她的，你是男人嘛。”
    陈卓摇头，“小姑，我没有在说气话，也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柳婳终于面对现实，“这怎么可以啊，你这样是欺骗啊，最后一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想过没有？”
    “这世上还真有能跟小雪妹妹相媲美的女子吗？我不信！”

 第675章 憨对憨

    第677章憨对憨
    既然决定坦白，陈卓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他把跟陆灵雪和余幼微之间的感情故事一五一十地跟两个姑娘讲了一遍。
    陈卓说故事有个特点就是很少添加主观色彩，仿佛一台摄像机一样从第三方的角度去讲述，给人的感觉很新奇，就好像他说的不是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柳婳和董小乖随着陈卓的讲述很容易就入了戏，董小乖还好说，毕竟是被偶像剧和言情小说双重洗礼过的现代姑娘。柳婳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从小连电视都没怎么看过的纯农村娃，更不要说课外读物了，能看全四大名着那还要谢谢陈广权的心血来潮，有一年柳婳生日，他送给她了一整套四大名着。
    可以说在感情领域，柳婳是纯纯的白纸一张，陈卓跟两个姑娘之间的爱情故事把她彻彻底底地打动，等陈卓讲述完，她甚至主动说出了，“这怎么选啊，都是很好的姑娘啊。”
    陈卓微笑，“所以你们要帮我呀。”
    董小乖还是比较实在的，“老板，我们怎么帮你呀？选哪个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呀。”
    “我哪个都不选，我全都要，”陈卓渣的自己都怕。
    董小乖立刻不出声了，这老板也太……太……不知道怎么说了。
    柳婳也完全不能接受，“这怎么行？”
    “那这样，”陈卓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见余幼微，因为这样才公平，等你们两个都见过了，就给我一个建议，看我应该放弃哪个，这样好？”
    柳婳和董小乖的脑子哪里是陈卓的对手，两人傻乎乎的就同意了，还真就跟着陈卓来到了余幼微家，为了避免麻烦，陈卓没有带着两人直接登门，因为那样有些不合礼数，柳婳虽然也只有二十五岁，可毕竟是陈卓的长辈，双方的父母都还没有见过，贸然领着小姑登门，这肯定不行。况且如果那样也会很麻烦，能不麻烦是最好的。
    陈卓直接一个电话把正在洗碗的余幼微叫了出来，今天她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服，是那种很宽松的，能掩盖身材的，陈卓不止一次地让余幼微穿一些修身的衣服，毕竟她那么好的身材，藏起来真的太可惜了，但一向听话的余幼微就是不从，最多答应只穿给陈卓看。
    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制服诱惑呢，陈卓立刻就很没节操地答应了。为此，余幼微还感动了好一阵，觉得陈卓是为她考虑的，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每天晚上见到陈卓，都是余幼微一天中最快乐的时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卓最近这么忙，只有晚上能来看她，但她只要想到陈卓每天都会专程来陪伴她，立刻就什么都不想了。
    本来余幼微手里拿个一个大苹果，准备给陈卓吃，可当见到陈卓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后，她雀跃的心情立刻就被拉下来，苹果也藏在了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人比陈卓更了解余憨憨了，他远远地就看到余幼微的前后变化，主动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是说让你用热水器的热水来洗碗吗？现在的自来水多冰啊，你看看这手，又冰凉！”
    余幼微抬眼看看陈卓，又看看不远处的两个女生，迅速地再次低下头，“我，我想省电。”
    “行，那我明天让人把你家的电线剪断，给你买一车蜡烛和煤油灯，以后你们就过原始生活。”
    余幼微知道又惹陈卓不高兴了，“我，我以后用热水，你莫要气了呀。”
    陈卓伸出另一只手，“苹果给我！”
    余幼微乖乖地把苹果放在陈卓的手上，还小声道：“洗过了。”
    咔嗞一口，陈卓的嘴大，直接就咬掉小半，嚼了几下，“还挺甜，走，带你去认识两个人。”
    听到陈卓说苹果甜，余幼微的眼中立刻涌现喜悦，这就是她的快乐，可一听要去认识陌生人，她又沉默起来，默不作声地被陈卓拉到柳婳和董小乖面前。
    陈卓先介绍柳婳，“这就是我小姑，之前跟你说过，大我五岁的小姑，柳婳。”
    余幼微万没想到陈卓的小姑会来安京，更没有想到陈卓竟然连招呼都没打就把小姑带到了自己的面前，立刻紧张得红了脸，“我，嗯，小，小姑。”
    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小区里的路灯下，刚刚还看不太清余幼微的样貌，只是能看到是一位身材不错的小姑娘，这会儿见到余幼微的容颜，立刻被惊艳到，迅速地在心中把余幼微和陆灵雪做了对比，还真就是分不出高下，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柳婳愣神了两秒后才开口，“我就比小卓大五岁，你叫我姐姐就好。”
    余幼微猛地抬起头看向柳婳，委屈到要哭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说。
    “小姑，你吓到她了，”陈卓立刻心疼的揽住余幼微的肩膀，“这小丫头的脑回路很短的，你这么说，她只会以为你不喜欢她，她要叫你姐姐不就跟我差辈儿了嘛？那怎么跟我在一起？”
    柳婳这才知道自己客气的不合时宜，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喜欢，喜欢的，”她本来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哪有什么城府和交际手腕，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恐怕还不如已经工作了几个月的余幼微。
    余幼微这才放下心来，怯生生的叫了声，“小姑，你好。”
    “好好，你也好，”柳婳顿时不敢随便说话了，看那样子比余幼微还紧张。
    陈卓再介绍董小乖，“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员工，以后会跟着小姑一起做事，叫董小乖，人跟名字一样，二十多岁了还没长大。”
    “董，董小姐，你好，”余幼微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差点儿喊学姐。
    “小姑知道我有女朋友了，那叫一个兴奋，非要过来见见你，我说明天一起吃个饭，她都等不了，这不就过来了。”
    “应该我去看小姑的。”

 第676章 支持都要

    第678章支持都要
    比余幼微还紧张的柳婳一听这话，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来看你也一样的。”
    余幼微虽然有些社交障碍，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她家的地盘上，“到家里坐坐。”
    陈卓拦下来，“不好，我爸妈还没有见过你爸妈，直接让小姑上门不太好，以后再说，我就是带小姑他们来看看你。”
    余幼微自然是听陈卓的，“那我们去后面的小花园？”
    “好，散散步。”
    陈卓左边是柳婳，右边是余幼微，三人一排，董小乖自觉地走在最后。
    左右两边是憨憨，陈卓自然挑起聊天的重任，“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的，小姑以后也会常驻安京。”
    “好呀，小姑可以来家里吃饭的，小姑能吃辣吗？”在余幼微的心中，一家人就要在家里吃饭。
    柳婳摇头，“吃不得，怕辣。”
    陈卓立刻帮着解释，“幼微是湘妹子，能吃辣。”
    “可以不放辣椒的，”余幼微赶快补救。
    “你也……”
    陈卓就知道柳婳要说“你也可以来我家，我做给你们吃，”立刻不动声色地拽来柳婳的袖子一下，打断了她的说话。
    这要是陆灵雪或者严曦月，那肯定秒懂，柳婳不行，她还是琢磨了一下陈卓的意思，不是很确定，“你也，你也可以带我去吃别的呀。”
    余幼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平时很少出去吃，我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陈卓在心中哀嚎不已，让两个社交零分的人碰头，真是一种折磨，自己的脑子一定是抽了！
    董小乖在后面差点儿笑出声，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嘛，两个沉默寡言的姑娘，虽然相差五岁又差了一辈，却又那么相似，这怎么聊嘛。
    余幼微和柳婳倒是完全意识不到有什么问题，两人还绝对气氛挺不错，对对方都十分认可。
    陈卓也放弃了让她们自由发挥的念头，把话题引向了柳婳未来的规划上，“小姑，我还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儿哈，我其实有自己的公司，幼微一直在帮我管理其中之一，是个教育品牌。”
    “公司？教育品牌？”柳婳都懵了，苦笑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和你爸妈？”
    “瞒着他们，主要是因为怕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问东问西，怀疑这怀疑那，再等等看。对你其实并不算隐瞒，本来我就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这里陈卓是语带双关的，表面是在说事业，实际上也包括了爱情。
    柳婳问道：“那做家教什么的也是假的喽？”
    “也不全是，幼微管理着的好未来教育培训其实就是一种民办学校，只不过不是全日制，也不是所有学科都包含，只针对某些学科，利用课余时间来帮中小学生提高成绩，暂时开的科目只有奥数，”讲到事业，陈卓的语气和语速都发生了变化。
    余幼微赶忙解释，“我没有管理，不是我管理的，我就是帮他记记账，别的我也不懂的。”
    董小乖忍不住说道：“我爸说钱袋子交给老婆的男人，可以嫁！”
    这话一出，董小乖在余幼微心中的位置噌噌的往上窜，这一定是个好姑娘。
    柳婳也听不太懂陈卓说的这些，“奥数是什么？数学吗？”
    “你就这么理解，”陈卓懒得再解释了。
    柳婳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可我是语文老师。”
    陈卓不等柳婳的神色黯然下去，马上说道：“小姑，你可是我的杀手锏啊！我准备成立一个分公司，独立品牌，独立运营，专门解决中小学生家庭的痛点问题，帮上班族接送和照看孩子，同时也要督促他们完成作业和利用好课余时间，你有兴趣吗？”
    “不用给学生补习语文吗？”柳婳还是放不下教师的执念。
    陈卓没有全盘否定，“当然可以了，如果你喜欢，学生又愿意听，你当然可以去帮他们提高语文的成绩吗，”接着话锋一转，“但主要工作还是做作业和解决吃饭的问题，相对老师的工作来说，还是有些琐碎的。”
    柳婳其实喜欢的是作为老师的感觉，被学生围绕着，面对着一张张的天真无邪的脸，要比面对成年人美好太多，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社交逃避，因为跟小孩子交流，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可我什么都不懂，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这怎么能帮到你，我怕给你惹麻烦，”柳婳实话实说，交代了自己的忧虑。
    陈卓道：“不用太过担心，前期我会跟你一起做，等你能胜任了，我再撒手。其实这个事业难点就在起步阶段，熬过去了，就容易了。餐饮的部分由一位命运多舛的大姐负责，明天我会带你去见见她，”他又指了指董小乖，“再说你也不是一个人，小乖会一直跟着你，做你的助手，叫秘书也行。”
    董小乖终于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了，“老板，我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你都不知道任务是啥，就在这儿保证？”陈卓才不会信这种没有营养的保证。
    董小乖吐了下舌头，“态度总是值得表扬的嘛。”
    接下来，陈卓又跟余幼微聊了聊好未来的近况，九点不到就送余幼微回家了。
    在回租房的路上，陈卓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两位丘比特，现在该你们抉择了，这两个姑娘，我应该选哪个，然后抛弃哪个？”
    董小乖立刻举起小拳头，“老板，都要！我支持你！这两个老板年可是太美了，我要是男人一定跟你抢！”
    柳婳可没有董小乖那么心大，“小卓，这个主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可我想不到未来你要怎么解决这个大问题，因为早晚有一天她们会知道彼此的存在，等那一天来了，你怎么办？”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陈卓嘴上说的随意，心里其实并不轻松，他目前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努力赚钱，在他看来，只要金钱积累到一定程度，两个心头好就不会丢。

 第677章 点兵点将

    第679章点兵点将
    没来由的，柳婳觉得心中有些烦躁，她把她那一侧的车窗放下，吹着凉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卓没有注意到柳婳的反常，自顾自的道：“既然你们也不好选，那就帮我挡一天是一天，宗旨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她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必要的时候要跟我演演戏。”
    “保证完成任务！”董小乖觉得这事儿好刺激呀！
    柳婳试着在心中选择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这真的是无解，“我不会说谎。”
    “不是要你说谎，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陈卓道。
    “那，好。”
    陈卓沉默了片刻，语气低缓，“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会让你们非常不齿，你们作为女人本就没有立场帮我，可我真的无法作出选择。我只能说我对我的行为负责，并坦然承担所产生的后果。我也跟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顶多就是帮我过过关。”
    柳婳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希望这样。”
    “小姑，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打退堂鼓啊，”陈卓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说道：“小姑啊，这完全是两码事，把你带到安京来是为了实现你教书育人的梦想。如果今天的事情让你难受，那我可以保证，今后牵扯到陆灵雪和余幼微的事情，我绝对不让你牵扯其中，行吗？”
    柳婳收回目光，直视陈卓的双眼，“你真的这么在乎我的感受吗？真的怕我回去？”
    “怕，我就你这一个小姑呀，”陈卓露出温暖的笑容，“还记得十岁那年我回老家，在竹林里，你背着，你对我说的话吗？”
    “你那会儿害怕得不行，为了安慰你，我可没少说话，你说的是哪句？”
    陈卓笑笑，“当时你背着我，安慰我，确实说了好多话，但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你让我不要总去想害怕的事情，而要去想好的事情，我说好的事情就是天天都有吃不完的巧克力，接着我又问你觉得好的事情是什么，你说的是做个好老师。”
    柳婳垂下眼帘，“回去。”
    陈卓看说服的效果还不错，答应一声，“好嘞！”然后就重新启动了车子。
    把柳婳和董小乖送到地方，陈卓没有下车，“我就不上去了，你们早点儿休息，明天带你们去见两个人。”
    柳婳问道：“你不上去？那你住哪儿？”
    陈卓道：“这是你们姑娘家的小窝了，非必要，我就不上去了，我有地方住，你们放心，走了。”
    目送陈卓的车消失在夜色里，董小乖道：“姐姐，天才哥哥是真怕你回家去呀。”
    “或许是，”柳婳率先走进单元门。
    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陈卓接上柳婳和董小乖，一脚油门就开到了谢文君的饭馆。
    因为还没有开学，饭店的生意比较冷清，毕竟是学校周边的餐馆，主要客源就是学生和老师。但另外一边的干饭山庄却很热闹，毕竟已经过了春节假期，家长们都要上班，督促孩子写作业的事情就变得非常棘手，干饭山庄的重要性，立刻凸显出来。
    陈卓根本就没有往饭馆那边去，直接就去干饭山庄把谢文君拉了出来。
    谢文君见到陈卓表现的非常高兴，好一顿嘘寒问暖后才道：“我也正要找你呢。”
    “我猜猜，”陈卓笑道：“是不是这边遇到瓶颈了？”
    “瓶颈？什么意思？”
    “就是遇到阻碍干饭山庄发展的事情了。”
    谢文君拉着陈卓出了门，站在干饭山庄的门口说道：“对对，那我确实瓶颈了！”
    “说说看，”陈卓点燃一支烟，晒着太阳，有些惬意。
    谢文君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针织连衣裙，把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只是因为天冷，她不得不跺着小碎步说话，“就是这些托管的孩子们有时候作业做不出来的时候会问我，我哪里会啊，只能说我们这里没有老师，不能解答问题，孩子们都很失望。你能不能让你的那些老师每天过来一两个人帮帮我，我可以付给他们酬劳。”
    陈卓笑道：“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儿，走，去你的房间聊，再说下去，你准要感冒。”
    谢文君立刻就往她的饭馆走去，实在是太冷了。
    陈卓叫住她，“等一下，还有两个人呢，”说着他就冲停在路边的车招招手，柳婳和董小乖就下了车。
    谢文君刚刚只想着跟陈卓诉苦，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两个姑娘，“这两位是……”
    陈卓直接拉开饭馆的大门，“走，进去说。”
    在谢文君的房间落座，陈卓分别介绍了两边。
    谢文君万没想到陈卓还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长得还这么好看，让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想保护她，“那我就叫你们小婳和小乖。”
    柳婳颔首道：“好，那我们就和陈卓一样叫你文君姐。”
    谢文君笑道：“这不好？那我岂不是比陈老板大了辈分。”
    陈卓笑道：“各论各的，否则我这人际关系可就全乱了套了。”
    董小乖道：“嗯嗯，我就是既叫柳婳姐做姐姐，也叫老板天才哥哥，不冲突。”
    “先别管冲不冲突了，”谢文君问道：“怎么解决我的问题？”
    “升级小饭桌！”
    谢文君立刻就懵了，“升级？”
    “嗯，升级！”陈卓肯定的道：“全面的升级，从理念到外在，甚至门头和装修风格，都要作出调整。”
    谢文君苦笑，“我的钱全都砸进干饭山庄了，哪里还有钱做调整啊！”
    陈卓道：“不用你花钱，我会单独成立一个教育品牌，解忧学园。老师方面由我小姑负责，餐饮方面由你负责。我的投资公司会投资这个项目，钱的事儿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且这家公司成立后，你占10％的股份，可以拿到分红。”
    “说的具体一点！”谢文君的眼睛开始放光，陈卓要干的事儿还没有干不成的，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开小灶了？

 第678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

    第680章四个女人一台戏
    陈卓没有卖关子，把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
    解忧学园的模式其实就是升级版的小饭桌，这早就有人在做了，可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做出一个知名度高的品牌来，完全是因为服务意识不够，资本都没有入场。
    小饭桌这种形式往往都是小区里的一些大姐、大妈在做，无非就是做做饭，督促一下写作业，虽然简单，但也导致没有什么油水，赚得就是一个辛苦钱。
    究其原因还是低估了这个项目，在安京这样的超一线城市里，每天有无数的家长无法按时接送孩子，周末也要加班，无法督促孩子学习，有条件的就让父母代劳，没条件的就只能靠自己自觉。
    父母代劳所带来的弊端绝对要大于好处，毕竟隔了一代人，不谈溺爱与否的问题，光是方式方法上就完全是落伍的，甚至腐朽的。
    靠自觉就更玄幻了，能自律的孩子绝对是凤毛麟角中的凤毛麟角，绝大部分孩子是需要敦促的。
    陈卓要做的就是从每一个细节出发，把这个项目做到极致，把其他行业的服务理念加进去，以一个服务者的姿态面对学生和家长。
    “解忧学园最理想的服务流程是这样，”陈卓开始勾画他脑中的蓝图，“每天清晨，车身印着解忧学园logo的专业校车散落在安京城区的各个小区，接每一个解忧学园的学生上学。车要选最好最安全的，国内不能满足就买进口的，最大限度地保证学生的安全。中午，在学校的指定地点等待学生上车，把学生送到解忧学园里，吃午饭，然后午休，下午再用校车把学生送回学校。下午放学接学生回学园后，除了吃晚饭外，还有各个学科的教师坐镇，帮助学生们解决做作业过程中所产生的任何问题。周末的时候也一样，只是减少了流程，早上把学生接到解忧学园，晚上送回去。”
    “我负责的就是餐饮这一块，其他的事情由小婳解决？”谢文君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定位。
    陈卓点头，“初步是这样计划的，但一切还需要磨合，这是一个还没有成规模的项目，我们很可能是敢为天下先了，这样一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我们是独一份儿，市场份额随便我们吃，坏处就是没有任何参考，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既是践行者也是规则制定者。”
    谢文君和董小乖被陈卓这一番颇有洗脑效果的话搞得热血沸腾，有种要一起参与一个世纪大项目的感觉，董小乖甚至觉得自己老爹的事业跟这比起来都是毛毛雨，全国第一呀，规则制定者呀，我的妈呀！
    柳婳却不同，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从乡村刚刚走出来的语文老师，见识、阅历都远远不够，正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短板都是什么，所以完全没有兴奋，只有忐忑，“我，我不行的，我做不好的，让别人来负责，我可以做个老师，帮助学生。”
    如果是往常，或者其他事情，陈卓一定会顺着小姑的意思，因为这个姑娘值得心疼，但这件事不行，“小姑，这一次你必须要拿出用起来给我顶上去，我现在身边无人可用，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都要打退堂鼓，那解忧学园这个项目就永远也无法启动了。你现在的能力是不足，你知道，我也知道，但这不代表未来，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个未曾出现的新项目，我们都是门外汉，所以你可以随着解忧学园一起成长，我们先从第一家学园做起，慢慢摸索出一套可以复制的整体构架和规则，后面二家、三家，乃至一百家，一千家就会容易很多。小姑，我需要你！”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三个女人浑身汗毛直竖，一个大帅哥如此情真意切地说出“我需要你”，这杀伤力太大，堪称核弹级。
    试问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近乎乞求的请求呢？
    董小乖和谢文君一起看向柳婳，那热切的目光，就差替柳婳一口答应了。
    柳婳心中也是心潮涌动，她本来只是想着跟陈卓来到首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家教老师，能自己养活自己后最好还能有些余钱给家乡的年迈养父养母，尽一份自己的孝心，至于其他，她想都没有想过。可仅仅一天的时间，似乎一切都变了，眼前这个小侄子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还有两个女朋友，而他又要让自己负责如此宏伟蓝图，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太梦幻了。
    “我，我试试看，行吗？如果我不能胜任，就换别人，”柳婳最终也是磨不过陈卓。
    陈卓很清楚柳婳的性格，是典型的外柔内刚，看起来十分好说话，其实内心很有自己的坚持，只要她答应下来，那不是天塌下来的大问题，她是不会退缩的，这也是他非要让她顶上去的原因之一。
    “好！这样我们解忧学园的领导班子就算建立起来了，”陈卓笑容灿烂，同时往窗外看了看，“但还少一个人，稍等一下。”
    窗外，马路对面的好未来教学楼门口，穆怀瑾正气呼呼地拍掉穆侗要搀扶她的胳膊，执意自己拄着双拐过马路，倔强的像非洲草原上的平头哥。
    陈卓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个丫头是能够把天捅破的孙猴子啊。
    屋中的三个女人也随着陈卓的目光一起看向窗外，柳婳和董小乖虽然不认识穆怀瑾，但一个拄着双拐的瘦弱姑娘，无论怎样都会是目光的焦点。
    谢文君当然认识穆怀瑾，下意识地叹口气，“这丫头命太苦了，可又是个倔强到没边儿的性子，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话音未落，她猛然想到陈卓刚刚的话，“小瑾也要参与进解忧学园？”
    陈卓点头道：“没错，这丫头杀伐果断，解忧学园是她第一个历练场，也是磨磨她性子的好地方。”
    “那她负责哪一方面？”谢文君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她自己负责餐饮方面，柳婳负责教学方面，董小乖辅佐柳婳，那穆怀瑾做什么？总不能打杂？
    “交通！”

 第679章 开个房间

    第681章开个房间
    交通？
    柳婳、谢文君、董小乖三人面面相觑，这还需要一个专门的负责人吗？
    陈卓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笑道：“没错，交通也需要一个负责人！”他站起来，“我去接一下这倔丫头。”
    穆怀瑾好容易走进了饭馆，小翠儿他们几个服务员都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好惹，马上询问她想要吃些什么，穆怀瑾四下看看，“陈卓呢？”
    只要不吃饭，什么都好说，小翠儿立刻告诉她陈卓和老板都在楼上。
    穆怀瑾拄着双拐前行，虽说速度不快，但还是挺稳健的，这证明她的腿确实已经恢复了很多。
    陈卓从楼梯下去，还未下到平地就听到穆怀瑾的声音道：“你别动！我自己上去！”
    “别逞强，你要是摔一下，可能就前功尽弃了，”陈卓还是有些担忧。
    穆怀瑾扬起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无声地说道：“爸爸，相信我！”
    我尼玛！
    陈卓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这虎玩意儿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分场合的！
    穆怀瑾看陈卓那震惊的眼神，呵呵直乐，然后就一级一级地上台阶，她的双腿力量还不足以支撑全身，所以上起楼来需要双臂和双腿一起使劲，还有腰部也有用力，非常艰难，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步步上到了陈卓的位置，跟陈卓近距离地四目相对，虽然高度差了不少，但不影响她撒娇，“要不你抱我上去，公主抱！”
    虽然这丫头表现的很轻松，但陈卓已经注意到她的双臂正因为脱力而颤抖着，额头上也都是汗珠，双腿更是几乎耷拉着，完全靠双臂拄着双拐支撑，他赶紧矮下身子一把搂住穆怀瑾盈盈一握的细腰，“你他妈是真倔啊！”
    穆怀瑾虚弱地笑了笑，“我就这样！”有了陈卓搂着她，身心一放松，双手再也抓不住双拐，就听到咣啷啷的一连串声响，双拐顺着楼梯滑了下去。
    小翠儿他们赶紧跑过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陈卓横抱起穆怀瑾，对小翠儿他们道：“把拐杖立在一边。”
    谢文君早就告诉过小翠儿他们，陈卓是她最最尊贵的客人，永远不能怠慢，谁惹他不高兴谁就立马滚蛋，因此小翠儿他们几乎把陈卓当作了二老板，陈卓要来吃饭的话，他们都不敢主动收钱。
    陈卓吩咐的话，他们立马照做，小翠儿还找来一块干净抹布把那拐杖擦了擦。
    二楼三人见陈卓横抱着穆怀瑾就上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是个刚刚恢复的瘫痪姑娘。
    陈卓把穆怀瑾放到椅子上坐好，一边介绍一边自己坐下。
    穆怀瑾一点儿都不在意谢文君和董小乖是谁，甚至都没有怎么理会，但柳婳不一样，她脆生生地喊道：“小姑！你好漂亮呀，头发好黑好亮，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柳婳的性子本就沉静，社交技巧也几乎为零，见穆怀瑾这么热情，她反倒有些紧张，“不用这样叫，我也没有比你大几岁的。”
    穆怀瑾立刻回应，“我把陈卓当哥哥一样看待的，你是他小姑，那就是我小姑，没有差别！”
    陈卓实在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这些细枝末节就不在这儿讨论了，反正未来你们三个会住在一起，你们有的是时间相互了解和相处，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解忧学园的初创问题。”
    这一聊就是一上午，柳婳和董小乖也都明白过来为什么陈卓会让这么一个还没有恢复身体的残疾姑娘进入管理层，这小姑娘太厉害了，不但对陈卓说的东西能极快速地理解消化，还能在一些事情上提出她的一些补充和建议，虽说也还没有到惊才绝艳的程度，但足以让她们两个自愧不如。
    穆怀瑾倒也不是针对谁，因为她的做法完全是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中午，陈卓他们就在谢文君的餐馆吃了午饭，下午帮着穆怀瑾搬了家，其实说搬家有点儿说大了，实在没有什么东西。
    穆怀瑾收拾东西的时间，陈卓还带柳婳和董小乖参观了一下好未来，得到陈卓到来的消息，余幼微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就跟牛晓慧一起如期而至，虽然她话不多，但全程陪下来，也是用了心的。
    帮穆怀瑾搬了家，陈卓没有再逗留，一切都交给她们三个女生自己去相处，还要求他们尽快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划来，解忧学园要尽快上马，但现在资金不足，怎么克服困难，办法自己想。
    陈卓奔向的地方是火车站，宋金花到了。
    眼下陈卓的事业看似遍地开花，但其实并不稳健，好未来刚刚起步，随时都会有变数，一个教育品牌本身的教学质量是一方面，公关能力也是必备的一环；网络公司通过解决千年虫问题攫取了第一桶金，可也仅仅如此，未来的路怎么走，陈卓还没有完全想好；传媒公司更是连起步都还没有，仅仅是搭起了框架，实际上还是一个等米下锅的状态，没有钱，什么计划都只是空谈。
    要说最成功的一件事，陈卓思来想去竟然是投资了百度，虽说只有6％的占股，但他很清楚这6％在未来会是多么长的一串数字。
    可这还是未来的收益，眼下的状况用两个字总结的话就是“缺钱”！
    在这个节骨眼上，文具连锁还要上马，但凡有人知道陈卓目前的状况，一定只会送给陈卓两个字，作死！
    陈卓之所以这么急切地让这么多匹马齐头并进，究其原因还是时间，他重生的时间太过尴尬，许多领域已经无法做排头兵，能做的领域又都需要钱，他现在就是一个占坑的状态，先把盘子铺开，至于食材，总会有的。
    宋金花还是老样子，穿着也不讲究，一身牛仔服，怎么看都像个京漂打工妹，她从出站口刚一亮相就被陈卓捕捉到。
    “陈老板儿，快带我去开个房间！”

 第680章 笔的世界

    第682章笔的世界
    陈卓当场石化，周围无数的目光欻欻着他。
    这真他妈刺激！
    宋金花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妥，来到陈卓面前就扯陈卓的胳膊，“快点撒，等不及喽！”
    这下好了，那些欻欻过来的目光更加的热切，似乎在等待着更热烈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陈卓哭笑不得地问道：“大姐，咱们不要这样开玩笑好吗？社死是很恐怖的事情！”
    “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宋金花的性子太直了，“我要跟你讲一下制笔行业，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当你了解这个行业以后，我们还要去找一位大师，真正的大师！”
    陈卓脸都绿了，“大姐，咱们好话就不能好说吗？上来就开房，谁受得了啊！”
    “呦呦呦，你还害羞了，”宋金花一挺她那颇具规模的丰伟，“怎么？害怕幼微吃醋？”
    “她倒不会吃醋，那丫头几乎把你当救命恩人对待呢，”陈卓伸手接过宋金花手上的行李箱，“走，咱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怕来不及！”宋金花不再开玩笑，是真的有些急了。
    陈卓看了下时间，“我知道你有你的思路，你口中的大师也许真的要用某种方式离开，但有的事情是天注定的，尽力而为，不悲不喜。”
    “你放……那个，你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不悲不喜？掉书袋子掉疯了？”宋金花直接开喷。
    陈卓笑道：“既然那么急，还开个毛的房啊，在车上不能说吗？”
    “车？你还有车？”宋金花气急败坏，“那你不早说！快走！”
    “大姐啊，你真的是女人吗？为什么我感觉你比孙瑞还莽，”陈卓拉着行李箱一边往外走，一边吐槽，“那货是李逵转世，你不会是张飞转世？”
    “张飞？张飞有老娘的大胸脯？”宋金花昂首挺胸地跟上，“你看看那些臭男人的目光！”
    宋金花只有一米六的个头儿，但身材比例极佳，视觉上并不矮，加上她肉弹型的神发育，哪个adc见到都得多看两眼，虽说陈卓见过的人中，唐笑笑也有这样的规模，可唐笑笑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韵味方面差了几条街，如果唐笑笑是快要成熟的大樱桃，宋金花就是熟透的水蜜桃。
    陈卓拱手认输，“大姐，我服了，心服口服！”
    宋金花仿佛骄傲的公鸡，“服了就老实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京的首都机场，陈卓已经来了太多次了，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的车。
    宋金花站在陈卓的车前左右看看，“不得了哦，这车二十万买不下来？”
    “差不多，你又不着急了吗？”陈卓打开后备箱把宋金花的行李箱放进去。
    “急！快上车！”宋金花风风火火地上了副驾驶位。
    陈卓上车时，就见宋金花正在翻她的背包，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卷的规规整整的鹿皮卷，她左右看看觉得仪表盘上面的空间正好，直接就在上面打开鹿皮卷。
    映入陈卓眼帘的是整齐的一排笔，琳琅满目，十几二十种。
    “长话短说！”宋金花把背包丢到后面的座位上，动作潇洒干练，然后指着陈卓面前第一支毛笔说道：“毛笔认识？这是咱们老祖宗发明的东西，是迄今为止最古老的一种笔，现在仍然在使用，这是我们的骄傲！”接着又指向后面的两种笔，一种是鹅毛笔一种是没有鹅毛的笔，“但是到了欧洲的中世纪，西方开始了奋起直追，这就是他们发明的蘸水笔，无论是鹅毛还是金属头的蘸水笔其实在使用方法上跟毛笔没有两样，这时候还不算超越。”
    陈卓指着后面的铅笔和钢笔，“到这里就算是超越了？”
    “本质上也不算超越，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是笔和墨的价格被打下来之后，让最最贫穷的平民都可以使用笔来记录东西的时候，就是我们被超越的时候，具体时间我没有界定了，我也不是考古学家，这些也不重要。”
    陈卓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毛笔在我们的古代不是人人都可以使用的，有两道门槛，一道是笔墨纸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饭都吃不饱的平民百姓肯定用不起，另一道就是使用门槛，没有人教授是很难学会使用的。这就导致了无法全民普及，而西方的铅笔的钢笔做到了这一点，也算是对工业革命有个小小的推动作用。”
    “孺子可教！一点就通！”宋金花一副老学究的做派，“十七世纪有了铅笔，后面又有了钢笔，在推动全民教育方面，我们慢慢被扔在了后面，但这还不算什么，铅笔钢笔的技术壁垒并不坚挺，只要我们有了追赶的意识，很快就可以赶上，民国时候我们就可以制作这两样了，我们的钢笔质量一度赶超了外国货！”
    陈卓看宋金花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中间的几支圆珠笔上，“到了圆珠笔上，我们就不行了是？”
    宋金花点头，“主要还是满清后期，人家开始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开展全民教育，我们还是留着大辫子的旧社会，人家有了工业基础之后，就像给马车插上了翅膀，本来大家都是马车，无非就是马和轱辘的好坏，差距并不明显，我们还能看到人家的身影，可一旦他们插上了翅膀，我们就连吃灰都没有机会了。圆珠笔这东西外行看起来非常简单又廉价，可就是这东西，我们至今无法生产出来！”
    陈卓似乎明白宋金花这么着急是为什么了，很可能那位大师就跟这圆珠笔有关，“这个关键点等会儿再说，”他指了指后面的几种笔，“这些中性笔，水性笔什么的又怎么说？”他感兴趣的是中性笔，因为在他的记忆中，2020年的华夏，几乎没有人再使用钢笔和圆珠笔，几乎人人都在使用中性笔，所以他才把龙纹办公文具未来的发展方向定在了中性笔上。
    “他们都是圆珠笔的儿子、孙子，爷爷都做不出来，孙子也只能跟别人买！”

 第681章 艰难

    第683章艰难
    “详细点儿说说，”陈卓此刻就像个向老师求教的好学生，如饥似渴。
    宋金花也难得遇上对这个小众行业如此感兴趣的年轻人，那种为人解惑的快乐，只有做了才懂，“先说钢笔，一般钢笔分成两种，蘸水钢笔和自来水钢笔，我们现在基本使用的都是自来水钢笔，就是先抽，墨水然后再使用，在墨水用完前，墨水是可以自动流出的；再说圆珠笔，所谓的走珠笔、宝珠笔都是圆珠笔的别称，哦对了，还有一个叫法叫原子笔，那是因为圆珠笔是二战期间被大范围追捧的，那会儿‘原子’可是个时髦词儿，换了名字卖的异常火爆；再有就是从墨水上区分，使用油性墨水就叫油笔，使用水性墨水就叫水笔，使用介于油性和水性之间的墨水，就叫做中性笔。”
    陈卓追问，“中性笔的优点是什么呢？”
    “不容易洇纸，书写流畅，速干，不怕水，”宋金花对答如流。
    “那我怎么的制笔厂，今后专攻中性笔怎么样？”
    宋金花看向陈卓，笑道：“从市场前景来看，中性笔确实大有可为，可如果把中性笔作为我们的拳头产品，那要走的路可是很长啊。”
    “这你是专家，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宋金花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制笔技术是什么水准吗？”
    “我哪知道，”陈卓摇头。
    宋金花道：“毛笔、铅笔、钢笔都是世界顶级，唯独圆珠笔，笔头和墨水都要依赖进口。”
    “也就是说，我们要想生产中性笔，首先要攻克的就是笔头和墨水这个难关？”
    “笔头和墨水是必须要匹配的，这是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经验，”宋金花看向天空中刚刚起飞的一架飞机，“当初真彩的黄小喜研究中性笔，就是因为笔头和墨水不匹配，导致了大量的退货，然后才有了华夏第一支好用的中性笔，这其中的酸甜苦辣，艰辛和枯燥，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
    “黄小喜？”陈卓搜刮了半天记忆，“哪位？”
    “对华夏制笔领域有卓越贡献的一位大人物，没有他就没有华夏的中性笔，”宋金花十分钦佩地说道：“我爸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跟黄小喜坐下来喝上一杯茶，好好聊一聊华夏制笔的前世今生和未来，本来黄小喜已经跟我爸有了约定，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让我爸突发脑溢血走了，这个约定也成了她一生的遗憾。”
    “他能造笔头和墨水？”
    宋金花摇头，“不能，他仅仅是研究笔头和墨水的匹配关系，笔头和墨水还是要依赖进口。”
    “为什么？我们这么大的国家，炼钢技术这么发达，为什么不能做不出一个小小的笔头？”陈卓是真有些不解。
    “这其实要分两方面看，首先以我所掌握的讯息，我们国家的炼钢厂是完全可以生产出笔头上的滚珠的，这难不倒我们，只是因为一行每年的全世界的需求也就那些，估计随便一个大钢厂，一天的产能就能供应全世界制笔行业一年所需的滚珠；另外一个方面是利润，这个行业一年的利润也就十几亿，对大钢厂来说只是毛毛雨，太小儿科了。”
    “也就是说，我们国家能够生产笔头，只是不愿意？”
    宋金花道：“这只能算说对了一般，你不要小看小小的圆珠笔，这里面的构造还是比较复杂的，滚珠我们自己能生产，这没问题，可基座我们无法生产，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生产圆珠笔上的小球，安装小球的部分，我们就真的不行了。”
    “问题出在哪儿呢？”陈卓十分好奇这是为什么。
    “材料学，”宋金花叹了一口气，“笔头基座的原材料叫易切钢，这东西有严谨比例的，错一点儿都无法达到要求，如果基座不行，那做出来的笔头要么是开裂，要么是卡珠，要么是走墨不流畅，总之有很多的弊端，这东西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就算你拿到瑞联邦和东瀛的笔头，分析出所含的成分，你也没有办法复制基座，因为易切钢的的成分比例不知道就永远无法实现，只能一点点的摸索和试错，没有捷径可走。”
    陈卓这才明白为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了华夏还没有一支从内到外都属于我们自己的圆珠笔，“那你说的大师，有什么来头？”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宋金花道：“这位大师叫王徽之，今年六十三岁，是我爸爸生前的至交好友，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制笔业。为了能造出我们自己的笔头，他甚至去了钢厂做工，这一研究就是四十个寒暑，我爸去世前，他病倒了，被儿子接去了米国休养，五年前找到我，让我带他去我爸爸的墓前。三天前我又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岁数大了，不能再继续研究了，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他让我今天在首都机场等他，他要把毕生的研究成果送给我，然后就彻底去米国定居，再也不回来了。”
    “啥？”陈卓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地精神百倍，“在哪里等他？几点？”
    宋金花看了看手上的表，“快了，就在机场里的咖啡厅。”
    “走走走，我先请你喝杯咖啡，”陈卓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一位把一生都献给了制笔行业的老人家要把毕生研究成果送人，虽说没有最终的答案，可只要拿到这份资料，他们就等于少奋斗了几十年，谁能不心动？
    机场的咖啡厅里，陈卓和宋金花对坐，宋金花皱着眉头喝了两口就放弃，“这东西无论喝多少次，我都喝不惯。”
    “没关系，那就喝果汁，”陈卓不以为意，“我记得你舅舅也要来？怎么没有跟来？”
    “事出突然，舅舅一家没有准备，只能我过来了。”
    “原来如此，”陈卓又问：“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愿不愿意跟我干一番大事业？”

 第682章 商人风骨

    第684章商人风骨
    “大事业？”宋金花笑道：“在制笔这个领域你有什么资源吗？有什么人脉吗？说来我听听。”
    “资源嘛，没有，”陈卓实话实说，“人脉嘛，你和王徽之算不算？”
    宋金花哭笑不得，“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准备，只能靠我？”
    “也不能这么说，”陈卓道：“我的打算是成立一家办公文具品牌，定名龙纹。龙纹分两大块，一块专注生产，一块专注连锁加盟店铺经营，生产这一块，主攻中性笔，等品牌打响后可以进行其他文具的生产，补充产品线；连锁加盟这一块，暂时我亲自抓，等有好的人选，我会放权。这家公司里，我占股51％，你49％，所以这不算打工，而是创业。”
    “你用什么打动我呢？”宋金花身体逐渐后靠，与陈卓对视，“我现在本就是制笔厂的厂长，而且这厂子100％属于我，我为什么要到你这里拿49％？”
    陈卓道：“据我所知，你笔厂主攻的是铅笔，圆珠笔也只是进原料组装一些最最低端的品类，听你给我普及了这么多制笔的知识，我觉得你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转型，你自己也知道在这样下去你的厂子没有未来了。因为铅笔领域你不可能是中华的对手，圆珠笔的低端市场利润太薄了，你的市场面打不开，工人的工资又在逐年上涨，你快挺不住了。”
    宋金花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卓笑笑，“我跟刘县长可是过命的交情呀，我走之前跟他随便聊聊，这种事儿还不是想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吗？”
    宋金花耸耸肩，“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坦诚一些呗，把龙纹做起来，”陈卓喝了口咖啡，“你这些年手里的资源都可以重新整合，也可以轻易突破现在鸡肋的现状，实现转型。”
    “你凭什么占51％呢？”
    陈卓把手一摊，“钱啊，你入股的资本是你的经验、人脉和现有厂子，我入股的就是钱，当你的厂子整合完毕后，再产生的一切经营费用就都由我来承担，直到盈利。”
    当初在安平县时，陈卓给宋金花描绘的蓝图她就非常动心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困在了那里。走，她有那么多工人要养活，背后是一个个家庭，那是他父亲交给她的责任，她不可能一走了之。留，看不到未来，正如陈卓所说的，她没有能力破局，耗下去就是慢性死亡。
    宋金花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条件。”
    “说。”
    “家乡的厂子不能关，我们的新厂要建在那里……”
    陈卓直接打断，“这不可能，你是行业资深从业者，你难道不清楚华夏文具行业的现状吗？为什么全国知名的文具厂都在沿海城市？因为交通便利，进出口贸易便利，集散便利。你安平县那边的厂子只要生产的是钢笔，总的来说还将就可以运转，可未来我们的主攻方向不再是铅笔，而是更有技术含量的圆珠笔，你自己都清楚，短时间内圆珠笔的笔头和墨水，我们都要依赖进口，厂子建在内陆，运输成本会被拉高多少？”
    宋金花自己也十分泄气，“我爸就是因为顾念乡土，无形中拉高了不少的成本，可他那一代人就那样，没人能改变，导致我们生产出来的那么好的铅笔只能在周边卖。”
    “现在还能勉强买卖，你想过没有，等国家的基础建设再上一个台阶，运输成本慢慢降下来，中华这样巨头的产品价格会直线下降，到那个时候，人家的品牌力比你强万倍，价格跟你一样，质量相差无几，你拿什么竞争？因为你会说川渝方言吗？”
    宋金花十分为难，“可我爸的临终遗言就是要把厂子经营下去，家乡父老不能舍弃！我能怎么办？”
    “谁要你舍弃你的家乡父老了？”陈卓十分无语。
    “把厂子关了，怎么不舍弃？”宋金花有些懵了。
    陈卓道：“我只是让你把制笔厂关掉，然后重新找地方建厂，挑沿海城市。你要知道，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制笔，我们还要经营办公用品和文具，甚至未来还会有电动文具，在你家乡建立某个产品线的厂子或者分厂，这不就是毛毛雨吗？”
    “真的可以吗？”宋金花顿时激动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陈卓斟酌了一下，“只是前期可能需要你做些工作，我们要是去别的地方建厂，你的手底下的熟练工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能够解决我们不少的培训成本和时间成本，你要能做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跟着你一起走出西部才行。未来家乡的厂子重新开张，他们可以选择再回去，甚至他们的子女都有优先入厂的待遇。”
    “我还是需要跟我舅舅谈谈，听听他的建议，我父亲这边没有什么亲戚了，舅舅是我最亲的人，他帮了我很多，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宋金花道。
    陈卓道：“人之常情，这当然没有问题，我等你的答复就是，但这有个时间限度，我不可能一直等你，龙纹办公文具是必然要成立的，如果你不能胜任，我就只能去找别人，可能过程会更曲折，但我陈卓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
    宋金花点点头，“那我等下见了王爷爷后就买回去的机票，如果舅舅也同意，那我就马上做厂子员工的工作。”
    “大姐，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实诚了，”陈卓笑道：“你在我这里就得到了这些口头画饼，然后就回去操办了？如果我是骗子呢？或者如果我这个人不靠谱，满嘴跑火车，等你那边都搞定了，发现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办？”
    宋金花哈哈笑起来，这是她今天聊到现在第一次开怀大笑，“不会的，我相信你，也相信幼微的运气，还相信我舅舅和刘长有县长的眼光，他们都对你推崇备至，你不会骗我。”
    “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会成功了，商人也有风骨，就是重诺，这点你是都继承了，”陈卓郑重起来，“但商业就是商业，我们要规范化，这是习惯和观念问题，你回家谈妥后，还要再过来一次，我们要签一个协议，明确彼此的义务和责任，还有违约条款。”

 第683章 沉重传承

    第685章沉重传承
    宋金花是那种粗中有细的女人，看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实际上心里有自己的判断，陈卓虽说是个十分复杂的人，但她坚信一点，就是陈卓不会故意坑她。
    “你怎么说就怎么办。”
    陈卓笑笑，“你就不能兴奋一点吗？如果经过我们的努力，可以研究出能做笔头的易切钢，那我们就可以完全自主地做笔，然后把我们物美价廉的好东西卖到外国去，我们的钢产量是什么级别？随便搞一搞就够全世界用一年了！”
    “你太能调动别人的情绪了，真可怕！”宋金花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坐不住了，现在就想去搞研究！”
    “你一下把话题拉到这么高的层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宋金花道：“可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的。”
    “我听不太懂了，”宋金花道。
    “这么自信？”宋金花没有多高兴，“没有了王老的研究，我们谁能扛起来这个担子，继续研究下去？”
    “我们不行，但可以请教别人，总有人能行，”陈卓信心百倍。
    “但愿，”宋金花不是很有信心，她的理由也充分，毕竟王徽之人家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有个结果出来，靠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作为，她看看表，“差不多了，我们去出口。”
    “为什么在出口，而不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陈卓不解。
    宋金花摇头，“我也不知道，老爷子跟我说就在那里。”
    两人重新回到出口，还好已经换了一批接机的人，不然陈卓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没有等多久，一群人就涌了出来，宋金花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写着“王徽之”三个大字的a4纸，高高举起来，可她的个头实在不给力，扭头看到陈卓，直接把纸拍到他胸口，“你来举着！那么高，不用可惜了！”
    “合着我力气大就得掏大粪呗，”陈卓接过a4纸，高高举起。
    不多时，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出口驻足了片刻，看到陈卓高举的名字后又看看了看陈卓，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走向了陈卓，“你是宋金花？”
    “对不起，我是宋金草，”陈卓把身边的宋金花拉过来，“这位是宋金花。”
    男人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太鲁莽了，”说着他就把手上的公文包递给宋金花，“宋女士，我叫王煜，王徽之是我父亲，这是他让我务必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东西，也是他一生的心血，希望你可以妥善保管，或者上交国家，完成他的心愿。”
    宋金花接过公文包，“王爷爷没有来吗？他说他要来的。”
    王煜神色黯然，“我爸又病倒了，就在前天，这一次非常严重，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他现在还在香江的医院，明天我们就准备飞米国。”
    “我应该去看看宋爷爷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一趟香江，您看方便吗？”宋金花问道。
    王煜道：“你的心意我会带到，但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他现在一直在昏迷，只有昨晚短暂地醒了两分钟，就是叮嘱我过来送东西，如果他这次能渡过难关，我们全家欢迎你到米国来，毕竟我父亲说你的父亲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知己，他也希望我们这些子女能够有往来。”
    “那好，”宋金花道：“王爷爷那里有我的电话，等他好转了，麻烦你通知我，我会去看望他。”
    “好，一定，”王煜看了看手表，“我转机的时间要到了，我得赶快回香江安排事情，就先走了。两位，再见。”
    一直也没什么机会说话的陈卓只能来上一句“再见”，然后就跟宋金花目送王煜离开，“有多少为了这个国家强大而默默奉献的人要么悄无声息地倒下，要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们应该记住他们的名字啊。”
    “我们不是记得吗？只要我们不忘，就可以把王老的名字传下去，”宋金花把公文包递给陈卓，“这宝贵的东西就交给你保管了，一定要谨慎保存，我这就去买机票回去问问舅舅的意见，你等我电话。”
    陈卓接过公文包，“走，买机票！”

 第684章 缺钱的陈卓被警告

    第686章缺钱的陈卓被警告
    送走了宋金花，陈卓在机场门口点燃一根烟。
    妈的！百废待兴，缺钱啊！
    陈卓从未渴望过获得金钱，上一世毕业后他渴望的是成功，对钱并不热衷，追求的是所谓“人上人”，后来了涉足新材料领域，攫取了第一桶金，金钱对他来说又变得唾手可得。
    可现在，他满心都是对金钱的渴求，回头看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盘子铺的如此之大，好未来想要扩张，需要钱；龙吟传媒想要延续未来音乐节的辉煌，需要钱；龙腾网络想要走的远，必须现在就开始招兵买马，至少要把安邮的精英纳入麾下，需要钱；解忧学园已经开了头，虽说开始的时候可以从谢文君的店铺入手，但很快就会需要钱。
    除了这些，他心里还有个超大的计划，那更是需要天文数字的金钱，甚至天文数字的金钱扔进去都不一定能看到水花。
    如今，龙纹办公文具也将要上马，那更是一个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投入。
    钱啊！好难啊！
    陈卓一脑门官司地抽着烟，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可那眼神、气质、动作都极具成熟韵味，甚至每在垃圾箱弹一下烟灰都有难言的魅力，自然吸引了无数女性目光。
    第一个上前搭讪的是个四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虽说上了年纪，但保养的不错，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仅仅是小腹稍稍有些赘肉，穿着一身修身的套装，高跟鞋至少八厘米，这气质放在哪里都是首屈一指。
    “靓仔，有没有时间陪我喝杯咖啡？”女人目光充满了挑逗意味，口音一听就是来自粤东。
    陈卓没有急着回话，而是默默把烟抽完，然后再把烟头按灭，弹入垃圾箱，做完这些后，他才看向那女人，“安京二环内一套房，一辆奔驰，二十万见面礼，彩礼要跟我父母谈，三金另算。”
    女人当场懵逼，“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我疯了？又奔驰，又彩礼，你凭什么觉得你自己值这个价？”
    “我帅啊，”陈卓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展开放在下巴底下，“哦，还有我身材好呀，活儿也行，这还不够吗？”
    “扑该仔！神经病！”女人气急败坏地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候机大厅，那一摇一摆的屁股似乎都在生着气。
    “别走啊！大姐！可以商量！”陈卓的吆喝声引来跟多的目光，那女人走的更急了，生怕被这个神经病缠上。
    陈卓冲周围的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插兜，走向停车场。
    吉普车轰鸣一声，驶离机场。
    陈卓一边开着车一边仍在琢磨怎么搞钱，上一次没有一起卖出去的十五首歌，肯定要出手了，尽管他的名气已经打响，就算这一次的成交价能翻一倍，也不过五六百万，跟他目前的资金缺口，仍然差着十万八千里。
    卖啥？还能卖啥？
    正琢磨的时候，手机响了，陈卓放慢车速，换到慢速车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陆灵雪，刚按下免提，就听到陆灵雪那悦耳的声音，“有没有想我？”
    “想，想的不行了，我正开车往你那去呢，”陈卓把手机放在腿上，说道。
    “啊，你在开车呀？那不说了，等你到了再说，别分神，挂了啊。”
    陈卓会心一笑，把手机丢在副驾驶。
    陆灵雪招人喜欢的地方有很多，但陈卓最喜欢的还是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懂得轻重缓急，能够迅速在几件事中判断出哪个权重最大。就拿刚才来说，她一定是有事要找陈卓，但知道陈卓在开车，她甚至都没有把事情说出来就匆匆挂了电话，就因为此刻在她看来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靠边站。
    就是这样简单又好理解的判断和执行，就至少把90％的女生比了下去，这样的女孩儿，有什么理由不爱她呢？
    让陈卓意外的是，今天唐明玉竟然不在家，陆灵雪开了门就扑进了他怀里，撒着娇要让他把其抱紧去，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唐明玉一定是不在家，不然这丫头绝对不敢这么放肆。
    美人在怀，陈卓也不是泥捏的，随手关上门，“唐姨干嘛去了？”
    陆灵雪大眼睛眨了眨，“在房间里换衣服呀。”
    陈卓嗤之以鼻，“忽悠谁呢！”正说着，放在陆灵雪腋下的右手就不老实起来。
    陆灵雪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儿大闺女，哪里知道陈卓是在干什么，她只觉得痒，嘻嘻哈哈地笑着，“你干什么呀，好痒，烦人！”
    陈卓抱着陆灵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就是要看我定力几何的吗？”
    “什么定力不定力的，笑笑……”陆灵雪刚要说唐笑笑要来找她，就感觉到屁股上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得慌，“你兜里是手机吗？硌死了，放我下来！”
    “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呗，”陈卓极其邪恶地说道。
    就在这紧要关头，唐明玉的房门打开，唐明玉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往外走。
    一听到老妈的咳嗽，陆灵雪立刻从陈卓的身上跳下来，整理衣裙。
    陈卓脸都绿了，什么情况？玩我？他的小兄弟也瞬间偃旗息鼓，至少不会出丑了。
    唐明玉走出来，颇为惊讶地说道：“呀，小卓来啦，我怎么一点儿声都没听到呢。”
    陈卓灿灿一笑，“刚进屋，唐姨这是要去跟陆叔约会吗？”防守肯定不是陈卓的性格，进攻才是。
    唐明玉脸上一热，“他说要跟我去看什么画展，我哪里懂什么油画啊，纯粹的附庸风雅。”
    “风雅这东西，无所谓附庸不附庸，只要你靠近就是有收获的，看画展挺好，好事儿！”
    “你这嘴呀，说出来的永远都是最好听的，”唐明玉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此时的电视机中正播放着一部宝湾偶像剧，男女主正在大街上拥吻，唐明玉瞄了一眼陈卓，“现在的电视剧真是没有下限的胡乱拍，这是什么东西嘛，年轻人学了可怎么得了，我跟你陆叔最讨厌这种电视剧！”

 第685章 乘风破浪的笑笑

    第687章乘风破浪的笑笑
    得嘞，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陈卓立马赔笑脸，“要我说也是，真爱就娶她！”
    唐明玉非常认可陈卓的这番话，“非常对，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还算是山盟，都不如一张结婚证！”
    陆灵雪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妈正在借着电视的由头给自己的心上人上课，她还以为这两个人在逗她玩，“妈！你在说什么啊！我还在这儿呢！他脸皮厚，可我脸皮薄啊！”
    “好好好，我们家小雪最害羞了，”唐明玉随手把大衣从衣架上拿下来，“我得走了，现在要是慢一点儿，你陆叔就催命似的打电话，烦死了！”
    呦呦呦，还会凡尔赛了！
    陈卓嘿嘿一乐，“这是知道着急了，好事儿，等你啥时候觉得差不多了，年轻时候的甜蜜都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这个脸皮厚的中间人好去给我陆叔递话，最后一哆嗦绝对要讲究！”
    “再考验考验，”唐明玉顿时容光焕发，笑容满面。
    唐明玉前脚刚走，陈卓还没来得及实施大灰狼计划，唐笑笑就到了，一进屋就大喊叫，“哇！冷静哥哥！好久不见呀！”随着她的雀跃，那对令人发指的人间凶器抖出时间最恐怖的波浪。
    陈卓连连摆手后退，“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知道你心疼哥哥，但也不能这样搞，快快坐下。”
    陆灵雪过去挎住唐笑笑的胳膊，“笑笑你可真厉害，第一次来就能一下子找到地方！”
    唐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小嘴儿，“我鼻子底下这是什么？难不成是摆设？我不知道问的？你们是不知道呀，我这一路上问了多少人，累死我了！快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我来我来，”陈卓去厨房给唐笑笑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笑笑同学，这个寒假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唐笑笑接过水杯，仰头喝下大半杯，这一动，又是一阵汹涌波涛，“别提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看见没？又胖了一圈！别的什么都没收获到，肥肉倒是长了两斤！气死我了！”
    陈卓心说，不止？怎么看着好像又大了，真他妈神了！
    陆灵雪看唐笑笑喝完，把水杯接过去放在餐桌上，然后就拉着唐笑笑进自己的房间，“笑笑，快来帮我挑衣服，我们要美美地去逛街！”
    “哎呀，你别拉我呀，我自己走嘛，”唐笑笑临进门前还探头出来，“冷静哥哥，我给你留门儿了呦，随时可以进来大饱眼福！”
    “笑笑同学真是一朵人间解语花，我马上就来！”陈卓骚包的骚包哪里是唐笑笑能随便拿捏的。
    “你敢！”陆灵雪也露头瞪了陈卓一眼，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陈卓听得仔细，并没有反锁，“臭丫头，这是在玩火啊！”
    等陆灵雪和唐笑笑再出房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陈卓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扭头一看顿时被吸引住。
    陆灵雪的上面穿着极为贴身的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好的勾勒出那完美的少女身材，还有她特有的骄傲中带着俏皮的气质，可以说是人衣合一。
    “完美！”陈卓鼓着掌说道。
    唐笑笑神神秘秘地凑过去，“冷静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你们家小雪长大了呢！”
    还能有你大？
    陈卓摆出一副拒绝黄赌毒的姿态，“笑笑同学，请你不要如此轻佻地跟我讲话，这让我非常不适应，我的家教很严的，况且我丈母娘也不喜欢放荡的人，你不要害我！”
    唐笑笑摆出鬼脸，“略略略，你以为我三岁？”
    陈卓背着手转过去，背向陆灵雪他们，“正直的人永远得不到理解，这很正常，我欣然接受。”
    “神经病啊你，”陆灵雪笑着?了一下陈卓的肩膀，“走啦！送我们去商场！”
    “好嘞！”陈卓火速变脸，跑到鞋柜前给陆灵雪挑了一双高筒靴，“穿这个，这个性……额……性格跟你很搭！”
    唐笑笑撇着嘴道：“我头回听说鞋还有性格！真能胡掰！”
    “你懂几个问题啊？”陈卓拎起一双长靴，“人有人的性格，鞋有鞋的性格，只有相互契合才能相得益彰，不然就是互相拉后腿！这是米兰最新的时尚理论，你这种根本就不了解时尚圈的小村姑哪里懂！”
    “还真别说，我觉得整个安京就是个大农村，土老帽特别多！”
    陈卓拉开一支靴子的拉链，半蹲下来，示意陆灵雪穿进去。
    要是没有外人在，陆灵雪也就欣然接受了，可有唐笑笑在旁边，她觉得这样有些损害陈卓作为男人的面子，同时也有些害羞，“我自己穿，别闹了。”
    陈卓直接伸手握住陆灵雪脚脖子，强行塞进靴子里，“好媳妇儿是在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较真儿的时候较真儿，你显然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能力。现在是让你反对的时候吗？听话懂不懂？”
    “就你话多！”既然已经穿了一支，陆灵雪也就不矜持了，另一支自然而然地就穿了进去，然后还伸腿儿到陈卓面前，“还有拉锁没拉呢。”
    “嗻！”
    唐笑笑在边上扶着额头自黑，“我也是贱！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看你们在我面前这样，我活该啊！”
    “不要这样，”陈卓站起来，“笑笑同学，你还是有很大的优点的。”
    “去去去，”唐笑笑显然没有听懂陈卓话中的含义，把陈卓扒拉到一边，自己穿起鞋来。
    陈卓把两个小姑娘送到商场，然后就打算去吃点儿东西，可陆灵雪怎么可能放他走呢，“你下车啊，还坐在上面干什么？不热吗？”
    “啊？我也去？”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陆灵雪道：“当然啦，不然谁给我们拎东西呀？”
    “我同情我自己，”陈卓下车锁好车，“走，两位美丽的女士，小桌子为您效劳。”
    唐笑笑嘿嘿一笑，“走着！摆驾坤宁宫！”

 第686章 主动出击

    第688章主动出击
    逛街这件事，是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女人们走在大街上会很快累的需要休息，不是脚疼就是小腿疼，没有一杯奶茶是不可能再走了。
    可一旦进了商场，那就像上了发条的购物机器，完全莫得感情，可以不知疲倦地逛一天，走上几万步。
    陈卓拎着十几个购物袋跟在两个少女身后，他只觉得双腿灌铅，脚后跟生疼，可再看前面的两少女，兴致不减、速度不减，依旧身轻如燕。
    这他妈绝对是神迹！
    陈卓的疲惫还来自于他的身体和脑子基本没有在一个频道上，身体做个工具人帮女朋友拎包，脑子却一直在琢磨怎么搞钱，必须找到除了卖歌以外的办法。他正琢磨着，陆灵雪和唐笑笑已经带着他走出了商场，他这才发现，已经夕阳西下。
    陆灵雪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冷饮店，“笑笑，吃不吃冰棍？”这会儿奶茶店还没有在华夏大地上遍地开花，香江的甜品店也没有北上，所谓的冷饮店就是几个大冰柜卖冰棍。
    唐笑笑指着路边清扫到一起的雪堆，“大姐，雪还没化啊，这个温度你吃冰棍？”
    陆灵雪道：“这你就不懂了，在我们东北，一年四季都吃冰棍，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乐趣。走！带你去体验一下。”
    一阵寒风吹过，唐笑笑裹紧了她的大衣，“你吃，我负责看你吃！或者你们两个一起吃，我一起看。”
    陈卓自然要帮自己的女朋友说话，“笑笑同学，你要有一颗开放的心，不要拒绝新鲜事物。”
    “冷静哥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搞得跟教导主任似的，不累呀？”
    “这才是我的本体，我是一个正直严谨的小哥哥，”陈卓大言不惭地吹着牛逼，但他们脚下都没有停，已经过了马路来到了对面的冷饮店，“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小哥哥更有魅力吗？”
    “我的老天爷呀！救救我！”唐笑笑仰天长叹。
    陆灵雪打了一下陈卓的胳膊，“别作怪了！我要吃巧克力味儿的，给笑笑拿个个香草的，你要拿一个绿豆的。”
    “嗯？我吃什么味儿的也得你定？”
    陆灵雪理直气壮，“那当然啦，这样我就能吃三个口味了！”
    唐笑笑在一边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的？”
    “别说你，我都没想到，”陈卓竖起大拇指，“绝了！”
    在北方，这样的冷饮店在冬天都没有什么生意，一般都是批发给一些大型机构，比如酒店、宾馆、自助餐厅这些，突然来人买三根冰棍，胖老板还有点儿不适应，但还是跟陈卓介绍了一通。
    陈卓自然是挑贵的买，“巧克力、香草、绿豆，最贵的，一样来一根。”
    “好嘞，”老板很麻利地把三根冰棍递到陈卓的手上，“九块钱！”
    “嚯，三块一根，”陈卓一边掏出钱包拿钱一边随口道：“冬天生意不好？”
    胖老板笑眯眯地道：“这行儿就这样儿，做的就是大半年的生意。”
    “还是有电商的时代好啊，”陈卓随便感慨了一句。
    胖老板不解，“电商，那是什么东西？”
    陈卓笑道：“就是在网上买东西，靠快递发货，过两年你就知道了，有个姓马的大帅哥和一位姓刘的农村娃会改变零售业，他们……”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直接掏出一张五十的大票，“不用找了！”
    胖老板是个实诚人，“太多了，不好不好。”
    “没事儿，以后我们常来，”陈卓头也不回地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唐笑笑见陈卓走出来，跟刚刚判若两人，“买个冰棍还买出喜事儿了？怎么一下子红光满面的？”
    陈卓把冰棍递给陆灵雪他们，“还真别说，卖冰棍儿就是能买到喜事儿，困扰我很久的一道坎儿，有了迈过去的希望。”
    唐笑笑看向陆灵雪，“什么坎儿？”
    “我哪知道？”陆灵雪摇头，“他的事儿我都不问的，除非他想说。”
    “那怎么行？情侣之间不能有秘密！要坦诚相见！”唐笑笑这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小朋友还分享起了鸡汤。
    陈卓笑道：“故事会看多了？”
    “哼！电视上也这么演的！”
    陈卓也懒得跟这样的小朋友较真儿，“走，带你们去吃西餐！倍儿正宗的那种！”
    “好耶！”唐笑笑瞬间就忘了爱情鸡汤。
    吃过了晚饭，分别把两个妹子送回家，陈卓坐在车上抽着烟，捋着思路。
    跟那胖老板闲聊的时候，陈卓想到了马哥和东哥，灵光一闪就有了一个搞钱20版本，上一次是卖百度域名，这一次他准备坑……啊不，准备跟马哥和东哥合作两个千亿大项目，嘿嘿。
    思路捋清，陈卓拿起手机打给了柏彗星，通了好半天才接通，电话那头的柏彗星打着哈欠，“搞撒子嘛，老子刚睡下。”
    “少几把胡扯，你特么一个夜猫子，这会儿都快八点了，你该起床了！”陈卓无情地戳穿了二哥的谎言。
    柏彗星投降，“妈的，你什么都知道！撒子事？”
    “除了龙吟社区，其他所有事儿全部停下，全力给我搞个新网站，”陈卓很是兴奋地说道。
    柏彗星一听又有新活儿，马上就来了精神，自打认识了陈卓，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充满了挑战，让他无聊的生活顿生活力，所以陈卓每次给他派任务，他都很兴奋，因为他根本猜不到会是什么事儿，这就是一种抽盲盒的心态，紧张又刺激，“详细点儿！”
    “用360buy这个域名做一个购物网站，名字叫京东商城。然后再用baobao的域名再做一个购物网站，名字叫做淘宝网。前者照抄亚马逊，后者照抄ebay，”陈卓说这些的时候，他自己都在激动着，本来在域名的事儿上他的打算是被动坐等，随着那些大佬的崛起，自然会找上门来，联系自然也就建立了。
    可现在他缺钱缺得厉害，只能主动出击了。

 第687章 情义大过天（上）

    第689章情义大过天（上）
    柏彗星满头雾水，“这么做有什么用啊？这东西做出来能赚钱？我们要在网上卖东西？”
    “你的担忧是对的，网上买卖东西确实需要时间去培养用户习惯，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培养不出一个成熟的市场，”陈卓先是肯定了柏彗星的担忧，“但我不是为了进军线上零售，我只是想要赚一笔快钱。”
    “赚块钱？”柏彗星的脑子还是非常快的，“这东西能卖？有人买？”
    “试试呗，反正也不是太费神，”陈卓笑道：“我给你一个大概的轮廓，你记一下。京东商城以红色为主要点缀，淘宝网要橙色，条目在抄整体结构的同时注意本土化的修改，两者的logo等你回来，我再给你。”
    “行，那我就开始动手了，”柏彗星打了个哈欠，“我先洗脸刷牙，吃点儿饭。”
    “成，也不用太劳累，注意劳逸结合。”
    “我把整体架构做完就回安京，”柏彗星道。
    “需要多少天？”
    “五天，”柏彗星随口道。
    “牛逼！二哥神人也！”
    “挂了，拜拜。”
    柏彗星总是这么干净利落，不喜欢客套，更不喜欢恭维，陈卓还就稀罕这样的技术天才，real的一批。
    陈卓发动车子，正准备回宿舍去睡觉，回来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回宿舍，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陈卓只得停下操作，是舒薇的手机号，他接起电话就说道：“怎么，嫂子？这是要回来了？”
    “我是方国平！”
    “方国平就方国平，你说那么大声干毛啊？”陈卓吊儿郎当的问道：“想我了？”
    “我的调动定了，滨城，给一个新上任的副市长做秘书，”方国平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啥玩意儿？滨城？副市长？”陈卓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刘长野？
    “滨城离安京很近，我和你嫂子都挺高兴的，”方国平说到一半，舒薇的声音就传来，“到时候我们就把家安在滨城，我周末可以回去！”
    陈卓现在满脑子问号，但他可以断定这一定是刘长野操作的结果，不然绝对不可能这么巧，但他不知道刘长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真的看中了方国平，还是想要拿捏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在身边？再往深了想一层，严为民知道吗？是他的主动安排，还是被动知晓？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陈卓的脑中不停地跳出来，他甚至都没有听清方国平那边又说了什么。
    “喂，你在忙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方国平那边急了。
    “啊？啥？说啥了？”陈卓回过神。
    “我问你，这次的工作调动，你是不是出了力？”
    陈卓正好想听一听方国平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我的资历在单位肯定是排不上外调资格的，就算我自信有这个能力也没用，在不动用强关系的情况下，我至少要再熬个五年才有这个资格；其次，这次的调动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组织部突然就约我谈话，这非常不合常理，正常来说这样的调动一般会提前半年就有风声，可我在被约谈话前，丝毫风声都不知道；再次，这也太巧了，我正愁要不要辞职跟你下海的时候，这好事儿就到了，地方还是离安京不算远的滨城，这巧合的有点儿让人难以相信。”
    “有道理，”陈卓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么说来刘长野是在送自己一个人情？还是自己不得不收的人情？
    “你别光有道理啊，”方国平道：“我现在问你的事情非常重要，我思来想去能影响这次调动的因素只有你了，你也知道那位大人物的能量，除了他，我也不知道其他谁还会多看我这个小人物一眼。这里面到底会不会牵扯到利益交换，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有内幕，那我宁可辞职跟你下海，我在体制浸淫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轰然崩塌，红线是万万不能碰的，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你容我打个电话，我现在也有点儿懵，好在你的新老板跟我熟，我能直接问，”陈卓苦笑一声，算是自嘲。
    “你熟？我见过吗？”
    “见过，我带你去参加先进人物表彰大会的时候，那位随车接我们的秘书，就是你的新老板，他叫刘长野。”
    方国平沉吟了半晌，“要不算了，我给你打工去，反正你小子也不会亏待我。”
    “老哥，其实算起来我们之间认识也就半年的时间，交情真谈不上多深，你这么跟我掏心掏肺的，实在让我汗颜啊，”陈卓真诚地说道。
    “少瞎他妈胡扯，”方国平先是喷了陈卓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奇怪，确实如你所说，我们认识也就半年，可你给我的感觉非常特别，好像我们认识了许多年一样。你了解我的脾气秉性，我也能接受你的观点和行事风格，加上你对我，对你嫂子，乃至对我爸妈都是真心以待，不参杂丝毫的功利杂质。我非常珍惜这份友谊，我也愿意为这份友谊做出牺牲，这是我的态度。”
    “这嗑唠的，要不你把舒薇踹了，我嫁给你？”
    “他敢！”舒薇立刻好像炸了毛的小野猫。
    陈卓尴尬地一笑，“你开免提呢？”
    “肯定要开免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嫂子得参与进来。”
    陈卓立马变了语气，“嫂子，刚才是个小误会，我就是帮你试探一下老方，你也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在极限状况下是测试不出来的。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老方不错，值得托付，嫁了！”
    舒薇也道：“我可是很记仇的，你等我回去的，收拾不了你，我就去收拾小雪和幼微，看你心不心疼！”
    “嫂子，你要这么扣眼珠子的话，那我可用杀手锏了哈！”
    “什么杀手锏？”
    “安排你出国半年，先去格莱美，再去好莱坞，然后走一趟柏林和威尼斯。”
    “我不去！”舒薇立刻反对。
    “呵呵，”方国平笑笑，“说正事儿！”

 第688章 情义大过天（下）

    第690章情义大过天（下）
    陈卓看气氛已经活跃了一些，也不再笑闹，“你先别瞎想，我打个电话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行，那等你回话，我先挂了，”方国平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卓看了看时间，还好，八点给刘长野打电话，也算正合适，这不是他多想，而是现在刘长野身份不同往日，他不得不思虑周全。
    电话通了，四声后接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刘长野的声音传来，环境很安静，但不空旷。
    跟刘长野，陈卓不想玩什么心眼，“我是称呼你刘老哥，还是刘副市长？”
    “这么兴师动众？”刘长野道：“那还是叫老哥。”
    陈卓松了一口气，以他们两人现在的悬殊层级，刘长野是没有必要跟自己耍什么心机的，所以他能这么说，就代表他还是把自己当作好朋友的，他立马就放松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打这个电话，或者说早就等着这个电话了？”
    刘长野道：“算是。”
    “那是不是直接给我个答案啊，省得我问了。”
    “你还是问。”
    “那我可就真问了，”陈卓也不想绕弯子，“方国平是你主动联系要过去的？”
    “是的。”
    “曦月的爷爷知道这事儿吗？”陈卓现在甚至都不敢提严为民的姓名。
    刘长野道：“知道，但是在闲聊的时候，我主动说出来的，他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
    刘长野机会没有思考，有问必答，“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方国平这个人本身足够优秀，背景也非常干净，为人更加没得挑，是非常优秀的国家干部，我很喜欢他，有这样一个帮手在身边，可以帮我很多；另一个就是想帮你个小忙，他的对象叫舒薇？广播学院的在读博士，又是你手下的头号干将，让人家长期两地分居或者牺牲掉大好前程都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拉近距离应该是最好的折中之法了。”
    “老哥，这让我说什么好啊，太谢谢了，”陈卓发自肺腑的感谢，他也没有再问刘长野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其实回头看看，舒薇都站到台前了，只要是有些资源的明眼人，肯定能看出一些东西，并不是他不说就能瞒得住的。
    “这也算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了，以我现在敏感的身份除了跟你一起撸个串儿以外，再想帮你，估计你也不会愿意了。”
    陈卓甚至都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刘长野那温和的笑容，“只要你想撸串儿了，一个电话，天南海北，我必到！”
    “哈哈，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刘长野很少发出这么爽朗的笑容，接着叮嘱道：“你没事儿多去看看曦月，这丫头在安京没有什么朋友，你是唯一一个让她可以安心交往的人。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只要你问心无愧，没有哪里是去不得的，也没有谁是不能接触的，我相信你有这个分寸和能力。”
    陈卓多少能咂摸出一些味道来，这很可能是严为民的意思，只是通过刘长野的嘴告诉自己而已。
    “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咱们的小公主这个年过得怎么样，”陈卓这也算是答应下来。
    “好，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看，就不跟你聊了，有空来滨城玩，这里真的很美。”
    “好，一定！”
    挂了电话，陈卓愣是抽了一根烟才平复心情，这位冷面刘老哥还真是外冷内热的好大哥啊，不声不响的就帮他想到了这么多，方国平和舒薇两个人的安稳是陈卓最看重的事情，只要能成全他们，少开一两家公司，少涉足几个产业，根本不值一提，钱他可以随随便便再赚，但感情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刘长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在这件事上这么费心，这是多重的一份情义啊！
    陈卓抽完一根烟才给方国平打过去，“我问过了，并不复杂，也不牵扯什么利益和交易，你那位新老板是真把我当作好朋友，这是在帮我去心病呢。你就安心的去上任，嫂子也安心地干活儿，我争取让你们年底就可以买房。”
    “买什么房？我过去后，只要拿出结婚证，组织肯定会帮我解决住房问题的，”方国平对陈卓是无条件信任的，他既然说了没事儿，那就真的没事儿。
    对方国平来说，能不离开体制是最好的，毕竟他还有他的抱负，从政为民，造福一方，这是他的理想。
    “组织能给你们解决住房问题，还能帮你爸妈解决吗？”陈卓道：“你们以后要定居滨城，你让老头儿老太太怎么办？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让他们假失孤吗？”
    “对对，我老板说得太对了！”舒薇这会儿插进来，“我要努力赚钱，给叔叔阿姨买套房子，让他们过来安享晚年。”
    “那你爸妈呢？是不是还要买一套？你以为你们开的是印钞厂吗？”方国平显然还是不愿意。
    舒薇哪里是那么好被说服的，“我还有妹妹呀，妹妹会帮我照顾好爸妈的，我们偶尔回去看看他们，或者每年把他们借来住几天，就行了。”
    “嫂子还有妹妹？也是大长腿吗？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妹妹在哪里上学？我帮你们照顾，”陈卓连珠炮似的一顿发问。
    舒薇语气立刻不善，“你要是单身，我还会考虑考虑介绍你们认识，就你现在浑身的情债，还敢招惹我妹妹？信不信我翻脸？”
    “这怎么话说的？我意思就是帮你们照顾一下妹妹，哪里会想那么多了，说得我好像是始乱终弃陈世美似的，”陈卓哀怨道：“我好伤心，心都碎了。”
    “你这是活该，伤心也是活该，谁让你惹这么多情债，总有你还的时候！”
    方国平道：“行了行了，再说他要流下鳄鱼的眼泪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已经失去我了，找不回来的那种！”
    “找你干啥？又没有什么用，”方国平哈哈一笑，“我一星期后去滨城报道，这边的交接也完事儿了，我跟你嫂子明天就去安京，你要做好接待工作。”
    “哈？这么自然的吗？”

 第689章 择日不如撞日

    第691章择日不如撞日
    挂了电话，陈卓会心一笑，有情有义的日子，真舒坦。
    没有谁能比陈卓还了解方国平，舒薇都不一定，他太清楚方国平对理想的坚定，他坚信为人民服务的力量，诱惑面前他从未滑坡，疲惫面前他从未懈怠，为了这说出来简单做起来极难的信念他不止一次地得罪权贵，甚至不惜跟亲戚决裂，一路前行直到陈卓意外重生，都没有一丝懈怠。
    可就是这样的方国平，他却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仕途，为不拖陈卓的后腿也要放弃仕途，这是对理想的不坚定吗？恰恰相反，在陈卓看来他这是对理想的洁癖，如果不能全身心地为理想奋斗，那就放弃，一丝杂质都不可以有，一丝杂念都不可以生。
    这样的好大哥，怎么不去以心相交？
    再看刘长野，虽然接触没有方国平深，更没有方国平久，但陈卓也能看出他是十分孤独的人，也许是天生性格使然，也许是本就喜欢孤独前行，但唯一不能否认的就是他的头脑，能给高官大员做秘书，那必须都是人尖尖。
    这样一个人尖尖却不求回报地帮陈卓解决后顾之忧，在不违背组织原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拉陈卓一把，陈卓完全相信这仅仅是出于情义的考量，而没有其他杂质，因为就实力而言，愿意付出一切接近刘长野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秒杀陈卓，如果要做利益交换，估计排队排到长白上也轮不上他。
    有时候陈卓会照镜子审视自己，比如现在他就正从后视镜里跟自己对视，“你丫何德何能呢？”
    没有答案，也没人能给出答案，有时候说来可笑的人格魅力，还真可能是那唯一的答案。
    看看时间，陈卓终于发动了车子，往安邮驶去。
    路走了一半的时候，路过一个胡同口，陈卓一扭头就看到了那正在烤串儿的熟悉身影，这才意识到他走的这条路是那对东北夫妇烤串儿店所在胡同的主路，他以前走的都是另一头，可以徒步就回去，这一次是从这一头走的，还是头一次。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到了地方，没有理由不去撸上几串儿，陈卓停好车就溜溜达达地走进了胡同。
    “大哥，我又来啦，过年好啊！”车卓热情的过去打招呼。
    那烤串儿的汉子抬眼看了他一样，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里边坐。”
    好家伙！今天铁树开花了，这位冷面老哥竟然说废话了！
    陈卓立马笑道：“哈哈，今天得多整几串儿。”
    汉子又不吭声了，只有肉串儿发出嗞嗞的冒油声。
    陈卓也不在意，人家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赏你一句就别蹬鼻子上脸了，要啥自行车啊。他自己拉门进了店里，或许是因为刚过了年，大家肚子里的油水儿还没消化完，撸串儿的人不多，只有一桌两个人在喝酒，看那样子也是进入尾声了。
    那熟悉的老板娘今天戴了一顶帽子，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正准备给丈夫送炭去，迎面就看到陈卓，脸上立刻绽放笑容，“小老弟，来啦？自己找地方坐！”或许是很少见老板娘这么热情，那两个吃客好奇地回头看了眼陈卓，然后就是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对视，估计是觉得是个小帅哥，那就难怪了。
    陈卓笑道：“我就直接点了，两串腰子，十串羊肉串儿，啤酒我自己拿。”
    “等着，”老板娘是发自内心地高兴，或许是在这他乡能遇到人不错的老乡不容易。
    陈卓自己去拎了一瓶啤酒，打开就干掉小半瓶，舒服！
    等着上串儿的时候，邻桌已经喝完结账走了，又等了好一阵，老板娘才端着一大盘的烤串儿进来，陈卓一看那堆得老高的方盘，顿时傻眼，“大姐，咱可不带强买强卖的呀。”
    老板娘白了陈卓一样，“随便你吃！不收钱！”
    陈卓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啥意思？店庆？”
    老板娘过去拎了几瓶啤酒过来坐下，“让你吃就吃，还怕给你下药啊？”
    “那倒是不怕，大哥得心疼那药钱，”陈卓笑道。
    老板娘气道：“你大哥可不是抠门，他都是为了我省钱。”
    陈卓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儿，之前跟刘长野就已经看出老板娘很可能是得了膀胱癌，他立马转移话题，“先说好，我从来没有白吃的习惯，该怎么付钱就怎么付钱，打折是你们敞亮，付钱是我的脸面。”
    “哎呀，罗里嗦的，赶紧吃！”老板娘不置可否。
    陈卓也不在意，无非就是多花点儿钱的事儿，大钱他现在没有，撸串儿自由还是能够保证的，他刚拿起个腰子想要往嘴里送，就见那烤串儿的大哥也风尘仆仆地进了屋，进来就跟老板娘说，“熄火了，等会儿收拾。”
    陈卓不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大哥把油腻的围裙和外套脱掉，扔到一边的空桌上，坐到陈卓的对面，老板娘的边上，“想谢谢你。”
    “啊？啥意思？”这下陈卓是真的有点儿懵了，“谢我什么？”
    “我说，他嘴笨，”老板娘抢白，接着又问道：“之前跟你来过两次的那位是个有身份的人？”
    陈卓点头，“确实有身份，但没经过人家的同意，我也不好跟你们说得太详细。”
    老板娘点点头，“不用详细，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行了。看来他是一点儿都没有跟你说，要不怎么说真正的大人物都是肚里能行船的人呢。”
    陈卓这回明白过来，应该刘长野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些什么，“那你倒是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
    “年前他一个人来过一趟，给我们留下一个电话，让我们打这个电话，说能治我的病，”老板娘随手摘下帽子，露出她已经稀疏的短发，“其实我的病已经治好了，但我家你大哥还是坚持要打那个电话，打了过去后，我们才知道你那朋友是多用心。”

 第690章 故事和酒

    第692章故事和酒
    陈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就放下，“大姐，我有点儿听不懂了，既然治好了，为什么还非要打那个电话呢？”
    老板你娘掀起衣摆，露出一个尿袋，里面都是淡黄色的尿液，同时还能看到一根管子通到身体里，她苦笑一声又把衣摆放下，“我是膀胱癌，切除了膀胱以后病情控制住了，但要一直挂着这么一个尿袋子生活，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可对一个活人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她抓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天天挂着这东西，尿是不能自己控制的，装满了就得换，一个不小心就弄一身，这还只是不方便和脏，我不怕死，我就是舍不得他，还有我们的女儿。”
    汉子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对命运的愤恨，抓着酒瓶的手不停地在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陈卓有些明白过来，“那我那个朋友给你们介绍的老大夫是做什么的。”
    老板娘点头，“对，基本上就算是根治，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用一部分肠子重新做一个膀胱出来，手术成功的话，我就能跟正常人一样控制小便，只是频率可能会比普通人高一点儿。”
    “现在医术已经这么神奇了吗？”陈卓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治疗方法，顿时惊为天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治啊！手术该做啊。”
    “说得轻松，可我们为了治我的病，已经倾家荡产了，就靠这串儿店撑着，从早忙到晚，孩子我们都没空照顾，只能拜托邻居的阿姨帮忙，我是真的不想再花钱了，就这样过算了，什么时候老天爷要真的想让我走了，我也认命。”
    汉子拿起酒瓶又放下，发出一声闷响，“治！我想办法，我有办法！”
    “你少打那些心思！我就是死，也不允许你再跟那些王八犊子张嘴！”老板娘沉着脸说道，眼中尽是坚定。
    汉子把头扭向一边，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老板娘眼睛有些泛红，但她很好地控制住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老弟，这杯酒我敬你，一个是感谢你经常过来吃串儿，另一个是你的那位朋友我们够不到，你就替他收一份感谢，大姐真的谢谢你们，”说罢就一仰头，一杯酒下肚，豪气顿生。
    边上的汉子伸手抢过老板娘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拿过剩下的半瓶酒，“可以了，不能再喝！”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那你喝！替我喝！”
    “嗯，”汉子答应一声就给自己倒满一杯，冲陈卓比划了一下就一仰头干了。
    陈卓啼笑皆非，“我说大哥，喝酒哪有你这样喝的，话都不说，为啥要喝这杯啊？”
    汉子道：“她说，我喝。”
    陈卓看向老板娘，“大姐，大哥一直都是这样惜字如金的吗？”
    老板娘看了眼丈夫，眼中瞬间就满是柔情和心疼，“以前不这样，后来出了事，就不爱说话了。”
    “嘿，我最喜欢故事了，”陈卓指了指桌面，“这儿有酒有串儿，就差个故事了。”
    “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我就说说，”老板娘拿起一串牛板筋，吃了一块。
    汉子一听媳妇儿要讲他的事儿，立马扭头递眼神儿，明显是不想让她提过往。
    老板你娘瞪了他一眼，“有啥不能说的，怕老弟说你缺心眼儿？跟别人不说，跟老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咱们走得正行得直，怕什么？”
    汉子叹了口气，不再吭声，自顾自地喝酒。
    老板你娘道：“我们以前也阔气过……”
    影响邢刚一生的事儿就发生在那趟世界知名的跨国列车上。
    张芮没想到陈卓还知道这事儿，“这你都知道？那案子得有七八年了，你那会儿才多大？”
    “听我爸妈聊过，我也看过一些杂志上关于这大案的报道，”陈卓随口就掩饰过去，按他的岁数来说确实不应该这么了解这案子，可他哪里是这个岁数的人嘛。
    “案发时，我们就在车上，”张芮说到这儿就想喝酒，但是酒瓶被邢刚牢牢把持着，她想倒陈卓的酒，陈卓哪里会敢当着邢刚的面给她酒，赶紧按住酒瓶，张芮无奈，“真没意思！”
    “继续啊，正带劲儿呢，”陈卓笑道。
    邢刚生意做得大，自然就有人刻意结交，他为人又豪爽大方，有点儿来者不拒的意思，其中就有一人名叫赵成民，以塑料经销商的名头接近邢刚，寻求合作，想要把他手上的塑料制品卖到俄苏斯去，总是往邢刚在东北的家里跑，又是对他父母嘘寒问暖，又是主动帮家人解决一些问题，一来二去的就跟邢刚一家成了好朋友，通家之好的好兄弟。
    张芮说到赵成民的时候，邢刚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直接就把张芮的那瓶酒全部喝光，眼中闪动着愤怒。

 第691章 人心究竟可以多黑

    第693章人心究竟可以多黑
    时隔多年，依然有这样的愤怒情绪，可见当年窝了多大的火。
    陈卓忍不住插上一句，“不会是利用和背叛的老戏码？”
    张芮看了眼丈夫，心疼的把手打在他的肩膀上，“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赵成民这个人太阴险了。”
    陈卓好奇地问道：“这人跟那大劫案有关系？那现在岂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也算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邢刚忍不住道：“要是那样就好了，赵成民这王八犊子现在已经是东北亚最大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了，你知道庆明贸易吗？”
    庆明贸易？
    “太知道了，”陈卓真没想到庆明贸易会有这么大的瓜，“东三省最大的对外贸易公司，几乎没有他们不卖的东西，不但做对俄苏斯的贸易生意，也对南北高丽和东瀛做生意，做得非常大，总裁赵峰是财经杂志的常客。这庆明贸易跟赵成民有关系？那赵峰是他儿子？”
    邢刚道：“赵峰就是赵成民，那件事之后他就改了名字，原来的小打小闹也成了大公司。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庆明贸易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
    “尼玛，这个瓜可是够刺激了，继续继续！”
    张芮没有酒喝，只能拿来一罐健力宝，润了润喉咙继续讲。
    邢刚那会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一度流传着“想去俄苏斯做买卖，邢刚的码头必须拜”这样的铁律，列车大劫案发生前的半个月，赵成民经常跑邢刚在安京的贸易公司，除了溜须拍马外，重点就是央求邢刚给他所有对俄贸易老板的联系方式，美其名曰挨个拜访，融入圈子。
    赵成民的伪装太好了，完全就是一副为了赚钱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的样子，邢刚被磨得没有了耐性也就把自己掌握的资料都给了赵成民。
    “拿了别人的联系方式能有什么用？还能把他们全骗上k3列车？”陈卓没有想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张芮道：“我们俩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这样的老实人永远想不到阴险的人会想出多么拐外抹角的毒计来。”
    赵成民拿到资料后，做了一件让邢刚夫妻俩怎么都想不到的事，他挨个给那些在对俄贸易领域有头有脸的大老板打电话，打着邢刚的名义邀请他们半个月后一起前往芒斯克，在芒斯克举办一个酒会，酒会上会宣布成立一个对俄贸易商会，希望大家都可以来参加，届时会选出一位会长和两位副会长，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大。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让人热血沸腾地邀请你，几乎没有任何人拒绝，原因也很简单，张成民鞍前马后在邢刚面前表演的一年多的时候，期间见了几乎所有的圈内大佬，大家都形成了一个思维定式，就是赵成民跟邢刚的关系极好，好到可以把赵成民当作邢刚的代理人的程度。
    这样一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多余的想法，全都订机票，打算半个月后在芒斯克参与这个对外贸易圈子里最大的资源整合事件。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邢刚两口子，因为这半个月赵成民以朋友在三龙湾开了一家新五星级酒店的名义邀请邢刚去哪家去那里度假，等他们回到安京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陈卓还是没明白，“这些大老板都是坐飞机来回的，跟列车大劫案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没有。”
    “啊？啥意思，”陈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太够用了。
    张芮继续道：“因为这些人只是赵成民的幌子，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这些有实力的大老板，因为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他把这些大老板骗了以后就开始散播消息，说在邢刚的号召下所有参与对俄贸易的人员都应该汇聚在芒斯克郊外的晚上。那些不明所以的散户哪里会知道什么，得到消息的他们几乎全部买了火车票，打算凑一凑这个热闹。”
    “你是说那些遭难的人都是被赵成民诓骗上车的，他是个撒鱼饵的，鱼儿们上钩了以后，那些实施暴行的人就是最后的收割者？”陈卓思索了片刻，“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呢？那些散户所占的份额就算被他吃下又能怎样？那些大户才是大头啊。”
    “你还是把赵成民想得太简单了，”张芮继续道：“大劫案发生后，整个对外贸易圈子都炸了，不管是散户还是大老板大家都变得十分谨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对俄的贸易基本全部停止下来，赵成民就是趁着这个混乱时期迅速占领市场，不但吃下了大家积压的货物，还得到了俄苏斯那边很多大老板的信任，摇身一变就大老板。”
    陈卓思索了好一阵，“我大概明白了，这赵成民真的可怕。”
    “那你说说看，我看跟事实差多少。”
    “赵成民是以邢大哥的名义发的邀请，然而大哥却因为在三龙湾，根本没有到过芒斯克，甚至连机场都没有去过。这样那些大老板会怎么想？肯定不会是往好了想，再一联想大劫案的惨状，很快就能得出一个初步的邢大哥很可能参与了大劫案的假设，赵成民再添油加醋一番，邢大哥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可能解释清楚了。”
    张芮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了，你大哥的名声在圈子内一下就臭了大街，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事儿与他无关都是赵成民设计的，都没有人相信，甚至没有人愿意听他把话说话。等警方侦查案件的时候还找了老邢谈话，这一下更让谣言坐实。赵成民就是趁着大家都害怕得不行，短期内没有人再敢去境外做生意这样一个真空期，迅速的抢占市场，很快就超越了所有人，所经营的庆明贸易成为了对俄贸易领域最大的公司。”
    邢刚接着道：“因为这样的名声，我的父母和女儿也都受到了牵连，经常有人侮辱我爸妈，说他们是帮凶的父母，是刽子手的父母，而我女儿更是经常被人欺负。我爸也是在跟人解释的过程中因为太过激动，血栓爆裂，直接死了。”

 第692章 仇人

    第694章仇人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古人诚不欺我。
    陈卓道：“这已经是血海深仇了！你们就没有举报赵成民跟大劫案有关？”
    “怎么没有？可我们没有证据啊，警方调查也没有结果，他们甚至觉得你大哥是在借题发挥，想要把竞争对手搞死，”张芮越说越气，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贸易圈没有人再愿意给我们供货，俄苏斯那边还在赵成民的活动下直接毁约，我们大部分的钱都折在了那边。从那以后对俄贸易圈，我们再没有立足之地。我还好死不死的得了那破病，卖了房产才勉强够治病。就在我治病期间，我婆婆经受不住老爷子去世的打击，一病不起，去年也走了。而我是家里的老幺，爹妈岁数大，走的搬来就早，孩子没人照看只能丢给租房的邻居阿姨照看，不但要治病还要供孩子上学，只能开起这个串儿店，好店面我们都租不起，就这鸟不拉屎的胡同破铺子，还是我跟房东求了又求才按最低价租给我们的。”
    邢刚看妻子越说越激动，怕她牵动伤口，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按着妻子肩膀我手紧了又紧。
    张芮眼含热泪，“我们跟你大哥对人从来没有坏心，有钱的时候还力所能及的救助过不少贫困家庭，可老天爷他不开眼，我们这样的人最后却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还有公道吗？”
    这两口子确实值得同情，只因为碰上了“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阴谋家就落得这个下场，陈卓光是听着都血压噌噌地往上涨，太气人了，“整件事的逻辑来看，赵成民为犯罪分子提供情报，目的就是为了干掉所有人，他好上位，这是一个完整的损人利己逻辑闭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一点儿法律责任不负，特别是那四个头目，他们已经进去了，凭什么保护他赵成民？难道沾亲带故？”
    邢刚结果话茬儿，说道：“沾亲带故倒是不至于，劫匪审判的时候我到场了，他们也确实交代了赵成民为他们提供确切消息，可赵成民完全不承认他是有意提供的，更不承认他知道这几伙人要做什么，完全不知情。因为没有录音一类的证据，这种情况法院根本没法追究他的责任。”
    “还是个懂法的混蛋，”陈卓不禁感慨，“做老阴比做到这个程度，应该算是天花板了。”
    张芮情绪恢复了一些，擦擦眼泪，勉强挤出笑容，“本来就是想感谢一下你和你的朋友，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多，让老弟你见笑了。不说了，吃点儿串儿，咱们还是聊得高兴的！”
    邢刚这时站起来，“这几个素的凉了也不影响味道，荤的我去热热，”说着就把素的分出来，端着荤串儿出去。
    陈卓拿起一串儿菜卷，吃了半串儿，“大姐，你们老家是哪儿的？”
    “我跟你大哥都是龙江省鹤城人，也是在那里慢慢把生意做起来的，以前你要是在鹤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知不知道倒爷刚哥，十成十都会说知道，九成人会大拇哥，说句刚哥仁义，”张芮说着就自嘲地一笑，“可现在你再去鹤城问，估计九成人会说，邢刚那两口子真不是东西，为了抢生意把人往劫匪刀口上送！”
    陈卓正准备安慰两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应该是有人想吃串儿，然后被邢刚以今天不做生意为由挡住了，估计人家看到邢刚正在烤串儿，觉得被瞧不起了，有了争吵。
    “你这不是正烤着呢吗？怕我们不给钱？”
    “操，一个烤串儿的还看不起爷爷？”
    邢刚向来惜字如金，刚刚要不是说到激动处，估计也不会说那么多话，这会儿面对别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今天不做生意，滚！”
    张芮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起身就要出去，陈卓却比她快了一步，“大姐，你身体不好就别上前了，我听这两人说话这操行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帮着大哥，你放心，”说着他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确实是两个人穿着帽衫的小混混，一人手里不知道从哪捡到的木棍，正用木棍指着邢刚，叫嚣着今天要他好看。
    邢刚根本就没有把这俩小畜生当回事儿，随手就抄起手边扒拉炭火的铁签子，“来！”
    被陈卓打开的门吸引了两个小混混的目光，两人同时往这边扭头看了一眼，仅这一眼，两人就同时愣住了。
    陈卓也愣住了，这俩小混混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抢了他的钱和手机的那俩小混混，之前尚义他们想要去侦察宋开宋瘸子居住的院子，就是借着陈卓被抢劫的由头，让武警小武带着陈卓去见的宋瘸子，可从那次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陈卓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估计那俩小混混知道惹了惹不起的人跑路了，却没想到这俩小子胆子这么大，抢劫的事儿就发生在另一头的胡同口的大街上，他们竟然还敢回来这里，这还不算，这会儿竟然还敢跟人发生冲突，他随手抄起门边的拖布，“小比崽子，老子的手机呢？”
    那之前拿刀顶着陈卓腰的个头儿稍高的小混混也认出了陈卓，“你以为你他妈认识宋瘸子就牛逼了？老子拿你手机玩玩是看得起你，你让宋瘸子抓了老子一个多月，连过年老子都没回家，今天老子就他妈给你放放血！你看宋瘸子的瘸腿有没有这么长，现在就让他过来救你试试！”
    “邢大哥，这俩小犊子身上有匕首，小心点儿，”陈卓先是叮嘱邢刚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想要给尚义打电话，这种事儿交给专业的人最好。
    那一直没有吭声的小混混看陈卓要打电话，立刻抡起棒子就过来，看那下手的狠劲儿是奔着直接一棒子抡死陈卓去的。

 第693章 民间出高人

    第695章民间出高人
    邢刚对所有阴险之人都深恶痛绝，看这小王八蛋搞偷袭，他顿时就怒发冲冠，刚刚因为勾起陈年往事而涌起的怒气再次翻涌，架起手里的铁签子迎了上去，“小崽子，你爷爷在这儿呢！”
    嘡啷！整个胡同口都能听到这一声脆响。
    陈卓看邢刚迎了上去，理智选择了继续打电话。
    好在尚义那边接得也快，“长话短说！我这很忙。”
    陈卓也记得尚义他们说过，年后会很关键，“之前抢我手机的两个小混混现身了，就在我面前，杏花酒楼斜对面的小胡同，有一个无名烧烤店，我不保证不会见血。”
    “我这边走不开，我让小武去一趟，没有把握的话最好还是自保，跟烂人换命，不划算，”尚义看来是真的很忙，直接就挂了电话。
    陈卓收起手机，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那被邢刚拦住的小混混此刻正在活动他被震麻的双手，正骇然的看着邢刚，而他手里的棍子已经飞出去老远，在他身后的地上。
    卧槽？这么猛？
    能用夹木炭的铁签子硬架木棍，还能直接架飞，这可不是光有蛮力就能做到的。
    那两个小混混对视一眼，有了退缩之意，他们不是莽汉，要不然也不会听到风声就跑的让宋瘸子都没有找到人，现在碰到这么猛的猛男，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跑。
    那之前叫嚣的小混混还算胆气未失，用木棍点指陈卓，“今天有人保护你，我就不信天天都能有人保护你，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到你！”
    “放狠话，然后就要跑了？怂逼就是怂逼，怂了还要面子，你觉得你在这儿叭叭这两句我就会怕你？还是这样你们跑起来更有底气？”陈卓直接从语言上断其后路，能夺的笋，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毕竟不气盛就不叫年轻人了，混街面儿的钥匙丢了面子以后就很难混了，那小混混直接就上头了，“单挑啊！谁怂谁是狗养的！敢不敢？”
    陈卓笑了，“来来来，爷爷给你这个机会。”
    那双臂还在发麻的小混混都懵了，赶紧说道：“你疯了？就算你单挑赢了，我们也跑不掉，那个男的太变态了，我他妈现在手还没有知觉呢，他一个人能把咱们俩碾死！”
    “他说我怂逼！你没听见？这次跑了，以后西城区这片儿咱们怎么混？”
    “怎么混，也得有命混啊，大哥！”
    估计是这番话起了作用，那明显是拿主意的小混混恢复了理智，看了陈卓一眼，又看了邢刚一眼，“走！”扔了棍子，转身就走。
    对方不上头，陈卓也没更好的办法了，他们后面就是一条胡同岔路，如果对方死命跑，他追也没有用，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这样。
    邢刚看对方要跑，不紧不慢地把边上堆着用来当桌子放调料的砖头拿起来两块，在手上颠了颠，一扬手就丢了出去，砖头在空中发出呜地一声响，直接命中手麻小混混的脚脖子上，那小混混一个踉跄倒地，捂着脚脖子打滚，疼的直喊。
    为首的小混混看这情形直接就懵了，看看地上惨嚎的同伴，再看看不远处的邢刚，还有邢刚手上的另一块砖头，这回是真遇到高人了，留也不是，跑也不是。
    陈卓也被邢刚这神乎其技的一砖头惊着了，力道、准度堪称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之前见识了自家爷爷的本事，他眼珠子估计都得瞪出来，民间有高人这事儿，虽然绝大部分时候是忽悠和包装，但也不乏真人真事儿。
    邢刚直接威胁道：“你敢动，这一砖头就打你后脑勺！”
    为首的小混混是真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高人，但他也算光棍，双手举起来，“碰上牛逼人了，行，我们认栽！划下道来，我接着！”
    陈卓道：“我还第一次碰上抢劫抢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我他妈是被害者好吗？你们是觉得抢劫很光荣？还是说觉得抢劫完了再装逼很光荣？”
    那小混混脖子一梗，“抢你的手机卖了，卖的钱花了，我俩现在赔也赔不起，还也还不上，你看着办。要不你们就报警，反正我俩不到十八岁，”
    “孩子，从小就叫你们好好学习，就是不停，所以就成了你现在的样子，做个法盲，”陈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华夏的刑法上写得很清楚，未满十八岁但已满十六岁就必须要负刑事责任，你们难道只有十五岁吗？”
    “不到十八岁不是杀人都不犯法吗？”
    陈卓笑了，“进去了以后多学学刑法，等出来了还能教教小老弟。”
    说话间，小武也到了，远远地就看到左边主街的胡同口闪动着红蓝的光，名副其实的正道的光。
    小武今天帅得很，全副武装，特警装备来了个全套，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三个兄弟，动作迅速有力。
    陈卓冲小武挥挥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胡同，小武带人直接冲进去，手里的微冲对准两人，“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那俩小混混吓傻了，他们想到过被警察抓，但完全不会想到被这么牛逼的警察抓，枪管直接怼脸上，谁受得了？
    小武似乎非常不耐烦，见地上坐着的小混混呆呆傻傻的，上去就是一脚，“抱头！蹲下！”
    “哦哦，大哥，别开枪，蹲，马上蹲。”
    两个小混混这回是一个屁都不敢再放，乖乖地蹲下。
    小武让同事把两人铐在一起带走，然后他收回枪，来到陈卓面前，“人我们带走了，都得判，数额过线了。”
    陈卓苦笑，“武哥，你这是用大炮打苍蝇啊，不用这么夸张，刚才我还以为你们要反恐呢。”
    小武咧嘴一乐，“只能说这俩小子倒霉，我们正准备执行任务，刚刚集结完毕，但那边还有些准备工作没有做完，尚头儿就让我过来了，回去还得继续办大事儿。”
    “行，那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注意安全哈。”

 第694章 取而代之

    第696章取而代之
    目送小武他们带人离开，陈卓这才让开位置，放里面的张芮出来。
    张芮出来就死死盯着邢刚，“又显摆你那两下子是？你就不怕失手伤了人？你要进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邢刚赶紧解释，“我瞄的脚后跟，你知道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出手就有风险！你以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张芮紧紧抿着嘴唇。
    邢刚灿灿的丢掉砖头，“你别生气，你不能生气，我以后保证不乱出手了，刚才也是激动了。”
    陈卓赶紧打圆场，“大姐，这都怪我，大哥也是要帮我解围。本来就是我的事情，要是让你们两口子吵架，那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听陈卓这么说，张芮的气也就消了一半，“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个多月前，这俩人抢劫了我的手机和钱包，我有做特警的朋友帮我找了他们但是没找到，估计是听到风声跑了，这不是又碰上了嘛，估计他们认为他们跑路的责任在我身上，倒打一耙，”陈卓简单的陈述，省略了宋瘸子那一部分。
    “也是够可以的，”张芮问道：“还喝吗？”
    “喝啊，我还得谢谢邢大哥，这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是我在别的地方遇到这两人，我不见得应付得来，”陈卓道。
    张芮看了眼那些已经烤焦掉的肉串儿，“再重新烤。”
    邢刚这才注意到那些肉已经焦糊了，心疼不已，默默地收拾起残局，打算再重新烤。
    陈卓看这情况，“算了，大姐，收拾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再继续。”
    “也行，收拾收拾关门。”
    三个人重新找了个京菜馆，不是陈卓不想去好地方，但他不想给这实诚的两口子留下一个摆阔的印象，这一喝就到了半夜。
    在陈卓的引导下，邢刚这两口子几乎把他们这些年的经历就讲了一遍，包括邢刚孩童时就开始习武，师从以为民间高手，还包括他们第一桶金的启动资金其实是张芮的嫁妆，而那嫁妆还是她自己赚的，等等等等。
    陈卓也算立体全面地了解这夫妻俩，包括他们的为人和生意经，甚至还学到一些进出口贸易方面的门道，收获颇丰。
    最后陈卓自己打车回了好未来，邢刚夫妻俩携手步行回家。
    一夜无话，陈卓在办公室对付了一晚，早上起来就去取了车，然后买了早点直奔唐明玉家。
    陆灵雪一如既往的赖床贪睡，唐明玉也没想到陈卓会来这么早，刚要去叫陆灵雪就被陈卓拦住，“唐姨，今天我主要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让小雪继续睡。”
    “嗯？找我了解事情？关于哪方面？”
    陈卓道：“你听过邢刚这个名字吗？”
    “邢刚？天胜贸易的邢刚？”唐明玉有些惊讶，她不知道陈卓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天胜贸易就是邢刚和张芮之前经营的贸易公司，取的也是人定胜天的含义。
    “对！”
    唐明玉示意陈卓坐到沙发上，她捋了捋思路才继续道：“邢刚跟我的岁数差不多，也是龙江人，但比我入行要早很多，据说他跟他爱人一起闯过不少凶险的地方。等我开始在边境两边做生意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成了大老板，开始往返于安京和芒斯克了。”
    “我听说他们后来做了坏事，是真的吗？”
    唐明玉直接否认，“肯定不是真的，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不就是当年轰动一时的火车大劫案嘛，你知道那时天胜贸易的规模吗？他们几乎就是整个对俄贸易的规则制定者，早就是这个领域的大哥大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觉得当一个人已经拥有了某个领域的绝大部分财富和话语权后，他会为了剩下的那点儿零星利益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害同行？目的就是抢占剩下那点儿市场？如果他们夫妻俩真是这样的人，那他们绝对做不到天胜贸易那样的规模！”
    陈卓点点头，唐明玉的话非常有说服力，“那在您看来，当年的真相应该是什么呢？”
    唐明玉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还只是个做小买卖的背包客，知道的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陈卓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等会儿再说原因，我先给您讲一个故事，你听听看合不合理，”接着他就把邢刚他们夫妻俩跟赵成民之间的恩仇讲了出来，完全地复述，没有添加任何他主观的理解。
    唐明玉皱着眉头听完，“这个赵成民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成民现在叫赵峰，”陈卓密切注意着唐明玉的表情。
    果然，唐明玉立刻就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如果是赵峰，那就非常合理了！”
    “怎么说？”
    “赵峰的庆明贸易是目前对俄贸易公司里规模最大的，相当于当年的天胜贸易的地位，但赵峰这个人是真的口碑极差，”唐明玉满脸的厌恶之色，“这个人好色、自私、自大、无所不用其极，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损人利己是他的座右铭。他之前主动接触过我，说是看中了我公司的潜力，想要对我们进行投资，还可以把庆明贸易的各种关系和渠道介绍给我使用，但前提是让我跟他做那事儿，我当时就泼了他一脸的茶水，之后我都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当时的茶水不是开的。”
    陈卓的眼中略过阴云，打自己丈母娘的主意，这肯定不行！
    “也就是说，赵峰这个人跟邢刚所说的赵成民并没有什么出入，形象完全吻合，对吗？”
    “完全吻合，赵峰就是这样的人渣！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当年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一步步的谋划可谓阴险和龌龊到了极点，这种人下辈子连狗都不配做！”唐明玉越说越气。
    陈卓点点头，“唐姨，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取谁代之？庆明贸易？”

 第695章 天下苦秦久矣

    第697章天下苦秦久矣
    陈卓看唐明玉那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不可以吗？”
    唐明玉苦笑，“小卓，你不了解对外贸易这一行，这是很讲究积累和资源的行业，想要从看不到的位置直接干掉第一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卓也没有再较真儿，“我就是看邢刚这两口子太憋屈了，想帮他们一把，既然这么难，那就算了，还是吃早饭，要凉了。”
    唐明玉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庆明贸易的商业手段一直都很绝，不给人留余地，赵峰也几乎没有同行朋友，据说他在各种场合都说过侮辱同行的话，说对俄贸易圈子配跟他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曾经有半个，但现在已经半个都没有，余子皆是废物，”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嘲地一笑，“当然了，这废物也是包括我在内的。”
    听话听音儿，陈卓立刻就明白过来，唐明玉对赵峰的怒意从未消停过，只是因为无力抗衡而选择了隐忍，但这不代表她不想扳倒赵峰和他的庆明贸易，“这么说，如果有人振臂一呼，把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大家拧成一股绳，还是有希望的。”
    “谈何容易，哪里会有……”唐明玉猛地看向陈卓，捕捉到他眼中那抹笑意和睿智，“你是说让邢刚重新站出来？”
    陈卓翘起二郎腿，“有何不可呢？”
    唐明玉开始琢磨起这件事的可行性，对她来说肯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真扳倒了庆明贸易，那空出来的市场份额她可以分走一大块，她的公司立刻就会走上一个新的台阶。就算邢刚东山再起也无妨，以邢刚的风评和为人，绝不会做跟赵峰一样的事情，何况还有自己这边还有陈卓这个准女婿在，有他站在自己的一边，邢刚再不济也不可能不给朋友面子，那他就会成为下一个赵峰。
    “他愿意吗？”
    陈卓道：“能报仇的话，他们两口子一定是千百个愿意的，赵峰把他们坑的太惨了，真正的家破人亡，这要不是在现代社会，邢刚又有老婆孩子的估计，估计早就提着刀杀上门去弄死赵峰了。问题的关键不是他们愿不愿意，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声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坏，我想跟您一样地懂得独立思考又明事理的老板不会是少数，就算当初有人真的相信了赵峰的蛊惑，这些年过去了，他们也该看清赵峰的嘴脸了，没有道理不站出来，毕竟只要推倒庆明贸易，人人都有肉吃。”
    “这倒是的，”唐明玉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电话本，“这上面有我认识的所有同行的电话，在日常的接触中，聊到当年的事情时，绝大部分人都对邢刚当初的遭遇充满了同情，毕竟像你说的，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清赵峰的嘴脸。”
    陈卓问道：“有多少人？”
    “十几二十，毕竟是有竞争的，谈不上多好的朋友。”
    “这些人他们也会认识其他同行，这么辐射开去，搞来除了庆明贸易的剩下半壁江山也不算多难的事儿，”陈卓琢磨了一下，“唐姨，如果这事儿你真的打算做的话，那现在就要开始徐徐图之，有机会就聊关于邢刚的话题，时机成熟后，召集大家来安京聚个会。邢刚那边我去联系，保证他能出席。”
    “好！就这么办！”唐明玉的眼中也闪动着火光，“这就叫天下苦秦久矣？”
    陈卓竖起大拇指，“唐姨，渊博！”
    唐明玉刚要谦虚一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身粉色睡裙的陆灵雪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妈，我想吃馅饼。”
    唐明玉笑而不语的看着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女儿。
    陆灵雪觉察气氛有些不对，往客厅看去，就看到陈卓和老妈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立刻啊的一声就跑回了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声音从门里传来，“你怎么来了？还不提前告诉我？你就是想看我出丑对不对？讨厌死了！”
    陈卓缓步走到陆灵雪的卧室门口，“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今天是专程来找唐姨的，再就是给你们带早餐过来。再说你哪出丑了？迷迷糊糊地最可爱了。”
    唐明玉看陈卓开始哄女儿，知道她这个当妈的不好再偷听下去，“妈给你去烙馅饼，现成的，你洗好脸就能吃到了。”
    过了十几秒钟，陆灵雪把房门偷偷开了一点缝隙，见只有陈卓在门口，厨房又传来油烟机的声音，立刻一把把陈卓拽了进去，然后气呼呼地道：“是不是头发好乱，还有眼屎？”
    陈卓笑着伸手帮陆灵雪把眼角的一点东西抹掉，顺手帮其把头发捋了捋，“好啦。”
    陆灵雪被陈卓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方寸大乱，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但心里是甜蜜的，“你，你找我妈干嘛？”
    “唐姨不是做对俄贸易吗，我认识个朋友也是做这个的，看看能不能让他们联手，双赢好事儿，”陈卓的目光开始在陆灵雪的身上上下游走，因为他知道没有哪个妹子睡觉时会穿着内衣的。
    陆灵雪抬头正好撞上陈卓的目光，觉察了那一抹邪火，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啊！”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转身就钻进了被窝，用被子把整个身体和头脸都蒙起来，“你，你，你讨厌死了！出去！出去！”
    “让我进来的是你，这会儿又让我出去，到底要怎么办嘛？”
    “我让你进来是问你话，谁让你乱看的，出去出去！”
    “那我是出这个门啊，还是出大门啊？”
    被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出这个门！”
    “好的，”陈卓知道陆灵雪脸皮儿薄，有的玩笑不能开过头，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可就在他拉门要出去的时候，陆灵雪掀起被子露出那通红的小脸儿，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害羞的，“给我挤牙膏！”
    “那是挤一厘米还是两厘米？”

 第696章 满眼都是你我

    第698章满眼都是你我
    “一厘米！一厘米！这辈子都是一厘米！你讨厌死了！出去！出去！”
    陈卓满足地拉开门走出去，吹着口哨到洗手间去给陆灵雪挤牙膏，每天的生活如果都是这样，就真的很美好了。
    过了一会儿，换了一身睡衣睡裤的陆灵雪出现在了洗手间，看到陈卓正在帮她把毛巾浸湿，手里是一壶开水，不停的试着水温，见陆灵雪进来，他笑着打招呼，“来了，老妹儿？试试水温。”
    陆灵雪默默地从后面抱住陈卓的腰，轻轻柔柔地说道：“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好，不能减少，不然我肯定受不了。”
    陈卓放下手里的暖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是时候降低标准了，不然以后没有提升空间了咋办？”
    “不行！不能降低，只许升高！”
    “好，你说了算，”陈卓拍拍陆灵雪的小手，“刷牙洗脸，在磨蹭就中午了。”
    陆灵雪松开手臂，“不许说我！我就放假这几天能睡懒觉，开了学又要早起，又要晚睡，皮肤都不好了。”
    “你就不怕起不来吗？”
    “不会不会，笑笑这个假期一直都保持早起，她会叫我的，哈哈，”陆灵雪拿起陈卓递过来的牙刷，美滋滋地开始刷牙，见陈卓拎着暖壶要出去，她立马含含糊糊地阻止，“在这儿陪我一起。”
    陈卓索性就把坐便器的盖子盖上，坐在了上面，“行，你继续，我陪着。”
    陆灵雪满心欢喜，开始洗漱，不时从镜子看向陈卓，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你说以后我们要是过起日子，我正拉着屎，你就跑进来要洗脸刷牙，你不嫌臭吗？”
    “我呸！我为什么要在你那个的时候进来洗脸，我神经病吗？”陆灵雪一边擦着瓶瓶罐罐一边吐槽。
    “你可以设想一下情境啊，”陈卓笑嘻嘻的道：“我正拉着屎，然后你一睁眼发现上班要迟到了，等我拉完肯定迟到，火速洗漱完毕还有可能生还，你怎么选？”
    “我，我不选！我到单位再洗！”
    “你这就是脱离了正常情况的胡扯，”陈卓笑得更猥琐了，“正常情况你肯定是忍着臭味洗漱完毕，然后抱怨我没有早点叫你起来，最后叼着一个面包片儿，跑出了门。”
    陆灵雪被陈卓描绘的情境感染，喃喃地道：“这样好像也挺好，那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心疼你呀，想让你多睡儿一会儿嘛，”这种问题对陈卓来说简直就是幼儿园小儿科。
    “算你机灵！”陆灵雪喜滋滋地擦完最后一瓶东西，“好啦！”
    等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唐明玉早就已经吃完了早饭去公司了，陆灵雪看到餐桌上陈卓买的油条、包子、韭菜盒子，还有老妈给他烙的馅饼，“有点儿太多了，我要知道你买了这么多就不让我妈做了。”
    “你都发话了，谁敢不给你做啊，那小脾气，啧啧啧，惹不起嘛，”陈卓阴阳怪气的样子让人牙根痒痒。
    “你再说！”陆灵雪把一个馅饼塞进陈卓的嘴里，“尝尝我妈的手艺，酸菜肉的馅饼，香极了！”
    陈卓咬了一口，“好吃！”是真的好吃，“我丈母娘就这一手馅饼的手艺就不怕失业了，这要是开个店，保证排长队。”
    “那是！”陆灵雪也拿起一个馅饼吃起来，“其实你吃过我妈做的馅饼，只是你不知道。”
    “嗯？不可能？我们上初中以后，唐姨就忙得见不到人，我怎么会吃过？”陈卓一边嚼着一边好奇。
    “是初三？嗯，应该就是初三的下学期，我们快要初中毕业的时候，”陆灵雪回忆着道：“我妈休假，给我做的馅饼，我本来要在家吃的，但我妈说她很少在家，想要送我去学校，我就带着馅饼走了，剩下半个没吃完，我就放书包了。结果课间的时候，不知道你鼻子怎么那么灵，说闻到了肉味儿，然后就翻我书包，愣是把那半个馅饼吃了！气死我了！我一生气就不想说是我妈做的，我就说是买的。”
    “完全不记得，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儿，不可能，”陈卓矢口否认。
    “嘁，”陆灵雪吐槽道：“你抢我橡皮，玩我的文具盒，还偷偷喝我的水，这些事儿你都不承认？要不要我现在给孙瑞打电话，听他怎么说？”
    “哈哈，就别麻烦孙黑子了，这小子整个假期都在帮他老爹忙活新店的事情，累的据说都瘦了，”陈卓当然知道他以前多二，“其实这些都是男生的小心思，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不会表达情感，往往对喜欢的人只会做出出挖苦、嘲弄、欺负等等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其实目的就是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估计那会儿我还没开窍，真蠢。”
    “那你从那么早就喜欢了吗？”陆灵雪眼波流转，巧笑倩兮，嘴角还有馅饼的油渍，灵动鲜活，是生活美好的样子。
    “这问题都探讨很多次了，”陈卓两口就把馅饼干掉，又喝了半碗豆浆，才继续说道：“我也说过了，我是从幼儿园第一次看到穿红裙子的你就喜欢你了，我还跟孙瑞说过，那个就是我媳妇儿！”
    陆灵雪笑眯眯地道：“我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听，以后还要问，问到我们都坐在轮椅上，白发苍苍，我还是会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重生以后，很少被生活感动的陈卓，这一刻是真的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心弦，简简单单的早饭，跟心爱的人闲聊着童年，她的满眼都是自己，自己的心里也装着跟她所有的美好记忆，两个人可以胡闹也可以深情，可以说童年也可以想老年，这就是美好。
    陆灵雪看陈卓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焦，问道：“想什么呢？”
    “想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你还会不会这样笑着看着我，满眼都是我。”
    陆灵雪放下手里还没有吃完的馅饼，认真地看着陈卓的眼睛，“会，一直都会。”

 第697章 拜个晚年

    第699章拜个晚年
    陈卓跟陆灵雪腻歪到了中午，这要不是唐明玉的家，陈卓真不保证能把持住。
    唐明玉似乎知道陈卓不会这么快离开，但也没有放任他们胡来，十点半的时候就打电话问他们想吃什么菜，她好买回来，陈卓随便说了两个菜应付过去，他很清楚唐明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个精明又有分寸的丈母娘，他也说不上是幸福还是悲催。
    中午吃了饭，陈卓送陆灵雪去冷教授那里吃小灶，要说这老太太也是太看重陆灵雪了，看这架势是想把这小妮子打造成另一个她，陈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赶紧给陆灵雪洗脑，中心思想就是学术很重要，但不用我们去搞，我们还是过过小日子就挺好。
    陆灵雪在这个问题上倒是没有跟陈卓抬杠，她本身也觉得幸福的家庭生活远比功成名就更适合她。
    陈卓没想到陆灵雪会这么好说话，那么问题就来了，上一世的陆灵雪为什么毅然选择了出国呢？复盘一下上一世的情况，他慢慢捋顺了陆灵雪的心路历程。
    上一世的她必然也是在清华念大学，虽然没有陈卓的出现，但以冷慧茹如此看重陆灵雪的情况，这对师徒大概率还是会有交集，只是不会像这一世在陈卓的推波助澜下这么快相识，这老太太一副要培养接班人的架势，就是要把陆灵雪送上神坛，在她的干预下，陆灵雪大概率在大学不会恋爱。
    当然，最重的那棵稻草应该还是唐明玉和陆汉东的离婚，没有自己的干预，他们复婚的可能性极低，陆灵雪很可能走不出这阴霾，而选择逃离，最后才会去了米国，酿出惨剧。
    所以，其实自己的重生是从根本上挽回了陆灵雪，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陈卓如是想，还有些飘飘然和庆幸。
    车停在冷慧茹的大院里，陈卓从后备厢搬出路上买的几箱礼品，还没进屋就大喊大叫的，“老太太，我给你百年来啦！”
    冷慧茹没有出现，陶荇荇倒是笑眯眯地走了出来，“我妈正洗澡呢，中午把我爸的一些旧衣服收拾收拾，以前都不舍得丢掉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通了，除了有特殊意义的，其他全部清理掉，”她让开位置，“进来坐。”
    “这是真正放下了，好事儿，”陈卓拎着东西走进屋中，婷婷见到陈卓第一反应就是把正吃得乐呵的棒棒糖藏在身后，“叔叔好，我今天没有棒棒糖。”
    陈卓大嘴一撇，“看你那抠门儿样，”他买礼物当然不会忘了这小丫头，直接从一个黑塑料袋里，掏出一大罐子棒棒糖，“也不知道哪个大方的小朋友能得到这一罐棒棒糖呢。”
    婷婷盯着那一大罐棒棒糖，眼睛都直了，迅速把手里的棒棒糖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来，“叔叔，给你吃！草莓味儿的！”
    陈卓哈哈一笑，“这么会见风使舵吗？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要叫小哥哥。”
    “小哥哥！给你吃！”有一罐棒棒糖的诱惑在前，婷婷言听计从。
    陶荇荇可不过去，“小卓，哪有你买这么多糖的，她的牙不要啦？”
    陈卓对婷婷说道：“我看婷婷小朋友还是挺大方的，这一罐棒棒糖就奖励给你！”婷婷刚要高兴地去接，他就把手一缩，“但这糖太多了，只能交给妈妈保管，要经过妈妈同意才能吃，”他说着就转过身，小声对陶荇荇道：“就上一层，下面都是报纸。”
    陶荇荇愣了一下，接着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行，”她接过大罐子对女儿说道：“帮帮替你保管，可以吗？”
    婷婷自然没有话说，“好，”但还是要讲条件的，“那我一天吃一个行不行，妈妈？”
    “不行！”陶荇荇直接否定。
    “那，两天？”婷婷伸出两个小手指。
    “不行！”陶荇荇直接给出时间，“一直都是五天吃一个！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婷婷无奈地把棒棒糖塞进嘴里，冲陈卓道：“叔叔！不是哥哥！”
    “诶？这小丫头可以啊！”陈卓啼笑皆非，“你受了气，不敢说你妈，拿我撒气是？”
    陆灵雪过来打了一笑陈卓的胳膊，“跟小孩子叫什么真儿啊，神经病，”她过去抱起婷婷，“妈妈不让婷婷吃那么多糖是怕你牙被虫子吃掉，你忘了小胖的牙了吗？黑黑的，多难看啊！”
    婷婷捂住嘴，“不要，婷婷不要牙变黑！”
    “那你就要听妈妈的话，五天吃一个棒棒糖。”
    “好，”婷婷说着就亲了一下陆灵雪脸颊，“雪姐姐真好！”
    陈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陆灵雪道：“来来来，叫声叔叔我听听。”
    “去一边儿去！烦人！”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
    陈卓也不在意，拎起地上的两盒礼物，递给陶荇荇，“荇荇姐，小盒是给姐夫的，腰带，戴上绝对帅一倍。大盒是你的，化妆品一套，青春永驻。”
    陶荇荇看向陆灵雪，“我不是让你叮嘱小卓嘛，我就知道他会买东西，还特意打了预防针，还是没防住。”
    陆灵雪抱着婷婷，没好气的道：“我能拉得住他呀，进了商场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看见啥就让人家全套打包，我都不喜欢跟他逛商场了。”
    陶荇荇捂着嘴笑，“你们这对小冤家啊，能退吗？”
    “退什么退啊，发票都让我烧了，”陈卓大大咧咧地道：“你们就放心用，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商场随便买的大路货。”
    陶荇荇无奈地道：“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许乱花钱了，我们之间不用这样，我妈是拿小雪当接班人培养的，我也拿小雪当亲妹妹看待，都是一家人，不搞这些。”
    陈卓道：“行，那我保证今年就不送礼物了，明年再说。”
    “这臭小子是不是买东西了？”冷慧茹从洗手间出来，花白的头发还湿着，脸上没有笑容，“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不收礼，听不懂吗？”

 第698章 开工利市

    第700章开工利市
    要是别人，哪怕是唐笑笑见到这样的冷慧茹也会哆嗦一下，陈卓却丝毫不惧，拎着两个大袋子就跑到冷慧茹面前献宝，“老太太，过年好呀，今年气色真不错，一点儿都没见老，我那没见过面的师公肯定也喜欢您这样，但这上岁数了不能跟年轻人比，”接着他就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你看看我给你买的，这是大枣，补血的；这是小米，养胃的；这是枸杞，补肝明目的；这是黑豆，滋阴黑发的；这是绿豆，清热解毒的；这是黄豆，补充蛋白的。哎呀，反正还有好多，不样样给你看了。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收礼，可这算什么礼啊，这是做学生家属的给您送粮食来了，这不省得您自己跑菜场嘛。”
    陆灵雪先不干了，“什么学生家属，脸皮真厚！”
    无论是冷慧茹还是陶荇荇都没想到陈卓会弄这么一大堆东西来，冷慧茹的脸部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算了，你拿厨房去。”
    “好嘞，”陈卓屁颠儿屁颠儿把东西送回厨房，然后跑出来还继续说：“老太太你要知道，这上了年纪啊就得注意养生，多吃五谷杂粮，多注意食补、食疗，再加上多运动，活到一百岁没问题。”
    “谁乐意活一百岁谁活，反正我不活，”冷慧茹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地擦雪花膏。
    陈卓笑容不减，“这说的什么话，您就不想看着婷婷披上嫁衣？就不想给我和小雪的孩子上上课？”
    陆灵雪实在受不了，放下婷婷，过去拉陈卓的胳膊，“你不是有事儿要忙吗？快走快走，别胡说八道了！”
    陈卓也不跟陆灵雪叫劲，顺着陆灵雪的拉扯慢慢往外挪步，但脸还是冲着冷慧茹说话，“您算算哈，您今年也就六十五，就算我跟小雪晚婚晚育，我们家孩子上大学的时候，您也就八十多岁不到九十岁，那会儿您要是耳聪目明的，不得给我我们家小小雪或者小小卓补补课？养生！要养生！”
    陆灵雪一把把陈卓推出门，砰的一下关上门，“终于清静了，”她冲冷慧茹和陶荇荇尴尬地一笑，“你们别理他，有时候上来这股罗嗦劲儿，烦死人。”
    陶荇荇笑道：“多好啊，看他事事上心的样儿，以后对你父母肯定好得没话说，你就偷着乐。”
    “养生！一定要养生啊！老太太！”陈卓的圆寸脑袋突然就出现在窗外，傻乎乎地喊道。
    陆灵雪气呼呼地过去打开窗户，“你走不走呀你！”
    “你卓哥为了你操碎了心，还赶我，伤心了，”陈卓插着兜，转身就走。
    陆灵雪本来就是开玩笑而已，见陈卓这个样子心头一紧，“晚上来接我！你要忘了，我就不理你了！”
    陈卓潇洒地回头，给了陆灵雪一个暧昧的飞吻，“忘不了！”
    “哼！”陆灵雪知道陈卓没有生气，立刻又刁蛮的关上窗户，她一回头就对上陶荇荇玩味的眼神，“讨厌死了，终于清静了！”
    “我看最着紧他的就是你了？”陶荇荇坏笑道。
    “我才没有，我才不管他，”陆灵雪红着小脸坐到婷婷身边，“臭叔叔最坏了，对不对？”
    “嗯嗯，叔叔抢我棒棒糖，”婷婷立刻表示赞同。
    冷慧茹却在这时候突然说道：“这臭小子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我们唯物主义者也不相信来生前世，那人死了就是没了，我为什么不多活几年，看着你们都儿孙满堂呢？荇荇，晚上喝小米粥，放点儿大枣和莲子。”
    “好，再放点儿红糖，我们四个女人都能喝，”陶荇荇跟陆灵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明悟，陈卓果然不是瞎胡闹的。
    老子当然不是瞎胡闹的！
    陈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吹着口哨，他早就看出冷慧茹对亡夫的思念深入骨髓，往往这样的老人家很容易就生无可恋，有点儿病灾就选择躺平，今天又开始收拾老头的衣服要处理，他立刻就有了不好的念头，所以才用插科打诨的方式点醒老人家。
    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才更重要！
    下午的安排主要就是去找段风华，他名下的那些公司是该有logo了，还有京东和淘宝的在网站上的logo和字体选择，都要赶紧敲定，只要柏彗星那边搞定，马上就得用。
    陈卓到风华广告的时候，发现风华广告的牌子已经摘下来了，跟广告相关的一些装饰也都拆除了，他竟然看到方国平在跟老段一起搬桌子，那殷勤样，还真是给自己家干活儿的架势。
    “早知道你们在干活儿，我就不来了，这我要是不伸把手，是不是就不合群了？”陈卓朗声道。
    段风华一见陈卓，立刻就松了劲儿，“董事长来啦？”
    方国平没好气的道：“他来就来呗，至于这样吗？差点儿闪着我的老腰。”
    段风华赶紧赔礼道歉，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把老好人三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方国平放下他那一边，对陈卓道：“一惊一乍的！”
    “你这个家属该干活就好好干活，少说话！”陈卓往里面看去，“舒总！让你家属去楼下干活！”
    舒薇从会议室出来，“那不成，我家家属是坐办公室的，什么活儿，我去干！”
    陈卓不再开玩笑，拍拍手道：“大伙儿耳朵竖起来，我说两句，就两句哈。”
    原风华广告，现龙吟传媒的员工们纷纷聚拢过来，董事长说话，自然是要重视的。
    “年前没来得及给大家发年节福利，今天补上，”陈卓把手里的礼品袋往段风华和方国平刚刚搬的桌子上一丢，“这里面是百货大楼的购物卡，普通员工绿色二百面值，中层蓝色三百面值，高层红色五百面值，都发下去，想买什么自己买。这也算是年终福利，也算是开工利市！”
    董晓静第一个叫好，用力地鼓掌，“老板万岁！”
    大伙也都跟着鼓起掌来，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发钱，这种好老板，只在别人嘴里听到过！

 第699章 老方来了

    第701章老方来了
    段风华张罗发购物卡，陈卓拉方国平和舒薇拉到一边儿，“啥时候到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接？”
    “这不是还有几天时间才报到嘛，过来看看你，以后忙起来，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方国平见到陈卓其实很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老爹老妈怎么样，舍不得你？”
    “我爸还好，老头儿向来嘴硬，我妈肯定要抹眼泪，”方国平神色有些黯然，毕竟是独生子，父母年纪慢慢大了，跑出来有些不放心。
    “我记得老两口也才五十？”
    “嗯，我爸五十一，我妈五十，”方国平道。
    “问题不大，都是高校老师，每天不会寂寞，”陈卓笑道：“我保证在他们退休前，让嫂子能买得起别墅。”
    方国平看看舒薇，“你呢？有信心吗？”
    舒薇道：“说实话，不是很有信心，到现在我都还是只看到迷雾，我们今年的工作重心是未来音乐节，可这东西不能盈利啊，大家吃什么喝什么，员工工资从哪来？”
    陈卓道：“刚刚起步的传媒公司哪有头一年就能盈利的？我已经做好砸钱没有产出的准备了，你这个船长还没有准备好吗？”
    “我不甘心啊，我们有未来音乐这个资源，为什么不利用呢？组织几个走穴演出，肯定能赚钱？”舒薇还是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陈卓摇头，“舒总，未来音乐节是我们龙吟传媒的一块金字招牌，它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好处，但我们唯独不能消费它。未来音乐节现在是华夏第一，未来会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一，只要我们能做到，那龙吟传媒的影响力将无限放大，这是一笔不能算的买卖，因为从账面上看，怎么看都是亏。”
    舒薇一听陈卓叫她职位就知道这番话的分量不低，听下来也确实很深奥，“这我还真得好好理解理解，我只能想到公司要盈利，做生意要赚钱，觉得总贴钱进来不是事儿，你说的这个高度，我还真没有达到。”
    陈卓其实很清楚舒薇的能力，同时也明白时代套在她身上的枷锁，或者说套在每一个互联网时代真正到来前的人身上的枷锁，烧钱占领市场、培养市场，站稳后回头再收割的模式，如果让2020年的人来说，那太司空见惯了，滴滴和快滴的大战、美团跟饿了么的血拼、各路共享单车的崛起与毁灭，互联网时代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模式和故事，但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家都还在古老的窠臼中挣扎求存。
    “这很正常，我的想法确实是有些超前的，需要时间的检验，”陈卓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情，你该忙什么就去忙，方哥跟着我就行。”
    “那行，我去继续开会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是围绕未来音乐节，包括选址，邀请哪些人，以什么形式邀请，曲风要怎么选择，”舒薇看着陈卓道：“等这些都敲定了，就需要钱了，毕竟样样都要花钱的。”
    “我剩下的那十五首歌，可以安排时间再搞一次拍卖会了，这一次地方挑大一点儿的，应该会来不少的人，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这样一来，前期的资金肯定是够用的。”
    舒薇苦笑，“总不能总是这样指望你卖歌啊，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办法可以想，想出来可以讨论，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在没有作出决定前，都可以聊，”陈卓从没有觉得他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只是占了重生的便宜而已，换做任何一个人重生都会做出点儿事业来，自己并没有强大到可以藐视任何人。
    “那好，我去集思广益一下，”舒薇说完就走了，这股子雷厉风行的大女主劲儿，陈卓是非常欣赏的。
    方国平颇有些自豪地说道：“你赚大了！你嫂子又会省钱又会赚钱，完美的管家。”
    “行了，别花痴了，”陈卓拍了拍方国平的肩膀，“我说老方啊，你这也算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直接就成了副市长的第一大秘，这不请吃饭，不合适？”
    “放心，我过来不就是要请你吃饭吗？”方国平豪气地说道：“你找地方，我请！”
    “那得吃两顿，”陈卓贱兮兮地笑着，“你的钱包够厚吗？”
    方国平先是一愣，很快便想明白陈卓的意思是他有两个女朋友，一次肯定不够。
    “我也真是服你了，别人有这种事儿都藏着掖着，恨不得全天下都没人知道，你倒好，就差拿着喇叭四处宣传了，你到底咋想的？你那么聪明，就想不到越是往后拖，你们三个人所受的伤害就越大吗？”
    “想到了呀，所以我才拼了老命地赚钱，就是要把不可控压到最低限度，”陈卓自信地说道。
    “我反正也劝不动你，”方国平知道陈卓是什么样的人，他拿定主意，谁说都没用，“那行，我就请你们两次，你安排。”
    “方哥就是敞亮，”陈卓嘿嘿一下，“等我一会儿，我交代一下任务，就带你走，还有活儿要干呢。”
    方国平苦笑，“你是真拿我当你家长工了？”
    “能者多劳，哈哈，”陈卓说着就去找段风华。
    自从解决了风华广告这些员工的出路问题，段风华是倍感轻松，无事一身轻的他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春节，今天见到陈卓，就别提那感激劲儿了，见陈卓找他，立刻放下手上的事儿，“董事长，你找我？”
    “公司里谁是负责设计的？”
    “有两个，都是风华广告的元老，技术没得说，”段风华道。
    “好，带我去找他们。”
    找到那两名员工，陈卓把对龙血资本、龙鳞网络、龙吟传媒、龙纹办公、好未来、解忧学园的logo设想一股脑地讲了一遍，听的两个员工目瞪口呆，我的乖乖，老板竟然经营着这么多公司！
    交代完后，陈卓最后道：“你们按我的要求放心大胆的设计，一经采用，奖励丰厚！”

 第700章 皆是缘

    第702章皆是缘
    果然，任何动员都没有直接给钱更给力，一听说有奖励，两名员工马上就开始潜心研究陈卓的logo设计要求。
    比如好未来的蓝白主色调，龙血资本的鲜血金钱符号，龙鳞网络的雷电龙鳞，龙纹办公的兽皮纹路，龙吟传媒的云龙引吭高歌，解忧学园的亲民温暖，这些东西乍听起来都挺具体的，但怎么呈现还是要下一番苦工的，毕竟当下电脑绘图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远没有后世发达，很多东西想的好，但肯定达不到陈卓的最终要求。
    陈卓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精度和细微处要求并不高，要的是一个可传承的雏形，等未来技术跟上来了，再细化和改版。
    之所以开始迅速推进logo，陈卓是打算赶紧注册商标，这还是他自己给自己的警示，因为缺钱，他要去坑东哥和马爸爸一笔，自己如果不未雨绸缪，哪天蹦出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坑他一笔，那就真他妈是天大的笑活了。
    常年大雁，绝对不能让雁啄了眼。
    交代完此行目的，陈卓搂着方国平的肩膀往外走，“老段，回见哈。”
    “董事长，再见！”
    陈卓载着方国平就来到了好未来教学楼门前，他冲前面努努嘴，“喏，我的学校，气派不？”
    “确实跟其他培训学校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很精致和清新，这是你这么配色的目的，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方国平给出中肯的评价。
    陈卓递过一支烟，给两人都点上，“还真别说，老方你确实有商业天赋，在这方面非常敏锐，且又有洞察力，这很难得，我现在有点儿后悔没有接收你了。”
    方国平抽了一口烟，“怎么你现在说话的感觉总让我觉得我面对是个四十岁出头的谢顶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明明是个二十岁的小屁孩儿啊！这感觉太难受了！”
    陈卓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总是装嫩、卖傻，只要放松下来，他那股子上位者的草根企业家的派头会自然地流露，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意地克制，可随着重生日久，他也放弃治疗了，爱咋咋滴，反正他就是他。
    打开窗户，慵懒的点了下烟灰，陈卓把椅背放倒一些，舒服的后靠，“这就是真实的我，可能是欧美老电影看得多了，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模仿那些老男人的做派，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你也习惯习惯。”
    方国平啼笑皆非，“你就应该是所谓的民间能人了，能人所不能，想人所想不到。”
    “还行，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脑子好用一点儿，”陈卓十分臭屁的一笑，非常油腻。
    方国平感叹道：“想当初在沪士大厦碰上你，我跟老侯哪里会想到你这个少年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你竟然能铺开这么大的规模，光公司就有五六个，人脉关系更是让我想都不敢想，还是个火场救人的英雄，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你了，我应该也没有那个资格。说起来，这次我能破格提拔，还拉近了跟你嫂子的距离，这都要谢谢你，没有你的人脉关系，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我们是什么关系？说通俗点儿就是彼此都是对方孩子干爹的关系，没事儿的时候吹吹牛逼，有事儿的时候并肩子上，要不是我觉得拜把子这事儿挺傻逼的，说什么也得跟你插一炷香。”
    方国平扭头看向陈卓，“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你凭什么就认定我能跟你做兄弟呢？凭良心讲，我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也没有家里的渊源，你凭什么就能认定？”
    “缘分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男女之间是这样，兄弟之间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就是对的时间碰上对的人，没有道理可讲，我也可以问你，我们接触的次数并不多，我还比你小了快十岁，你为什么会把我当兄弟呢？”
    方国平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能理解了，我确实也说不上来，你身上就是有那股子能让我信任的力量，这种信任没有来由，就是存在，如果我们一起上战场，我可以把背后交给你的那种信任。”
    “所以啊，不用纠结这些，”陈卓抽了口烟，吐出烟圈，“我让你帮我找那个叫郑闯的大一学生，怎么样了？”
    “你提供的信息很准确，科技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的大一新生，因为是你郑重拜托的事情，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每天中午和晚上去科大观察这孩子，”方国平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跟陈卓讲述关于陈卓同龄人的事情时，不自觉地就用上了“孩子”这样的词汇，表明在他心中陈卓早就脱离了那个年龄范畴，“家里一定很贫穷，虽然很刻苦，但天花板就在那里，学习方面光靠努力是不够的，情商方面几乎是没有开发的状态，跟宿舍的人完全无法融入，现在处于一个形单影只，不知道大学这四年要怎么度过的状态。”
    “不要这么冰冷的评价，说说你主观又有温度的看法，”陈卓直接就指出了方国平故意营造的角度，他明白，方国平在不知道陈卓对这个孩子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这样客观的白描是很有必要的，以免尴尬。
    方国平看了眼陈卓，然后下车把烟头踩灭再丢进垃圾巷，等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了些许愤怒之一，“我喜欢这个孩子，淳朴、善良、有韧劲儿，是一块等待雕琢的璞玉。他宿舍有个叫刘远的男生，仗着家里条件优越，把他这个年龄能干的坏事儿都干遍了，宿舍其他人也都是他的狗腿子，不能融入这样的集体也没什么。我现在就是怕时间一长，这孩子的内心会扭曲，那就非常可惜了，”他看向陈卓，“其实我在科大有朋友，是个主任级别，能说上话，如果需要，我可以帮点儿忙。”
    陈卓冷酷地说道：“不用，我相信他能挨过来，不会被丑恶同化。”

 第701章 媳妇儿见大哥

    第703章媳妇儿见大哥
    陈卓和方国平在车上聊了足有一小时，陈卓才看看时间，结束了这次意义非常深远的聊天。
    “走，你也该认识一下余幼微了，”陈卓说着就下了车。
    方国平知道躲是躲不过的，下车后道：“先说好，我跟你嫂子共进退，我们能做到的程度都是一样，我不可能做得更多，这也是对我们之间情谊的保护。”
    “我明白，”陈卓锁上车，递给方国平一个“你懂的”眼神，“兄弟之间，说归说，做归做嘛，”说完他就走进了好未来的教学楼。
    方国平立刻就追了上去，“这事儿可不一样，没的商量，你听没听到啊？我说没得商量。”
    “听到啦，听到啦，到时候再商量嘛，我知道，随机应变，”陈卓此刻就像个耳背的老太爷，打岔技术独步天下。
    方国平都快哭了，“你他妈的给我站住，说清楚再走！”
    陈卓哪里会理他，噌噌噌几步就窜上楼梯，一大步两个台阶，一会儿就没了影子，方国平在后面穷追不舍，说什么也要把这事儿说清楚。
    陈卓走进办公室，先是对见到他要打招呼的好未来教师团队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没事儿。”
    余幼微此刻正在给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斜阳洒在她的身上，有种被圣光沐浴的圣洁感，见陈卓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赶忙放下浇水壶，急匆匆地过来，“怎么了？都泡出汗了，”说着就很自然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帮陈卓擦额头的汗。
    就在边上跟同事探讨教案的牛晓慧立刻撇嘴望天，“我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等会儿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陈卓的话音未落，气急败坏的方国平就跑了进来，“你跑个屁啊，跟我说清楚！”他这一嗓子可谓石破天惊，办公室里十几号人齐刷刷的看向他，用眼神欻欻他。
    方国平这才发现办公室里有这么多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赶紧向左右道歉，“不好意思哈，没注意，打扰大家了，对不起，对不起。”
    陈卓嘲讽道：“就这？还大秘？”
    方国平气得压根痒痒，“还不是你！最坏就是你！”
    陈卓伸手拉住余幼微的小手，“走，到我办公室聊，别影响我员工们的教学研究。”
    余幼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陈卓拉进他的校长办公室，方国平知道怎么回事儿，却还在愤愤不平。
    这臭小子，心眼也太多了！
    余幼微虽说在人际交往方面反应慢半拍，但刚刚陈卓毕竟说了要介绍她认识一个人，后面又跟进来一个人，反应再慢她也明白要介绍的是后面这个斯斯文文的老大哥，所以进了办公室她就去主动倒茶，所用的茶杯还是她跟牛晓慧一起去买的，两块钱一个，从三块五讲价讲下来的。
    也正是那次讲价，余幼微发现了牛晓慧的隐藏技能，讲价之神！
    陈卓发现办公室不但多了杯子，还多了折叠椅子和一些实用小东西，比如笔筒、文件夹一类的办公用品，看来都是余幼微掏腾回来的。
    椅子虽然不是新的，但入手就很沉，质量不错，陈卓拉开两把椅子，他让泡好茶的余幼微坐到他的位置上，自己坐在办公桌的左侧，让方国平做到余幼微的对面去，搞得跟三方会谈似的。
    陈卓也没办法，办公室太小，没有沙发，也只能这么安排。
    方国平也终于见到了余幼微的庐山真面目，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卓放不下了，舒薇跟他说得一点都没夸张，这个叫余幼微的小姑娘至少从长相和身材上跟陆灵雪不相伯仲，完全是一个级别的，不掺水分。
    陈卓也懒得废话，直接就介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的方国平方老哥，舒薇嫂子的未婚夫，你叫方哥就成，”接着又跟方国平介绍余幼微，“这是我女朋友余幼微，我不在好未来的时候，她帮我坐镇，是我的秘书兼财务。”
    余幼微已经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方国平回来，在她看来这也算陈卓的半个家人了，在她看来，要见陈卓的家人是非常庄重的事情，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陷入慌乱中，不停地在问自己要怎么办。
    方国平从舒薇那里得来不少关于余幼微的描述，知道这是个极其害羞的小姑娘，所以他主动说道：“陈卓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次次都会提起你，说你帮他看着好未来，他就一万个放心，说你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我这一看还真是。你不用紧张，我跟陈卓是好兄弟。”
    余幼微知道自己不能再不吭声了，抬起头说道：“方，方哥好，我不知道你来，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莫介意，我应该正式一些的，”说着说着，小丫头鼻子就发酸，一个是气自己不争气，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一个是气陈卓怎么不跟她打招呼。
    陈卓见这情形，干脆把椅子挪到余幼微的旁边，伸手拦住她的肩膀，“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这些繁文缛节，我不就是带你见见我的好大哥嘛，又不是我亲哥，又不是我亲爹亲妈，又不会干预我们在一起，你到底怕什么啊？”
    “陈卓说的对，你就把我当作你们的好朋友就好了，不用那么拘谨，晚上我跟你们嫂子一起请你跟陈卓吃饭，能赏光吗？”方国平道。
    虽然陈卓的怀抱能很快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但余幼微还是觉得这样亲昵不太好，可又不想拒绝陈卓的亲昵，她干脆站起来，“我去打点儿开水，壶里没水了，等会儿你们没的添了。”
    陈卓也没拦着，让余幼微拎着水壶出去了。
    方国平看向陈卓，“这是拒绝了？”
    陈卓呵呵一笑，“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真是委婉地拒绝了，但放在她身上不会，她没拒绝就是同意了。只是因为太紧张，顾不上这些。”
    “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小姑娘。”

 第702章 搬家

    第704章搬家
    陈卓简单地把余幼微一家颠沛流离的经历说了出来，“老哥，你设身处地地想想，这样一个纯如水晶的姑娘，我怎么放得了手。以我对她的了解，我要真放弃了，她一定会选择最决绝的那条路，这真不是我自恋，但我也并不是因为同情，我喜欢她的干净，还有那单纯的爱和依恋。”
    “只要你不是自我催眠成拯救者就好，”方国平也算理解了陈卓。
    等了一会儿，余幼微没回来，大嗓门的穆怀瑾倒是回来了，小丫头拄着拐，走进陈卓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累死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扔掉这破拐！”
    “收拾好了？”陈卓今天过来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介绍方国平和余幼微认识，另一个就是给穆怀瑾搬家。
    穆怀瑾道：“我指挥我哥刚收拾完，我没有什么东西，主要是书。”
    “那我介绍一下，”陈卓道：“这是我的老乡兼老哥，哈冰市人，方国平。这是我在大街上捡来的小妹妹，脑子爱抽，出过车祸，刚做了手术，双腿在恢复当中。”
    方国平道：“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怎么你捡来的小妹妹也跟你一样早熟，这顶多有十五六岁？”
    “我说这位叔叔，你这样可是有点不尊重人了呀，”穆怀瑾是什么脾气？连陈卓都要怕她三分的小疯子，谁不敢怼？
    方国平被噎了一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无论眼神和谈吐都远比同龄人要成熟太多，跟陈卓很像，他也不像二十岁的人。”
    穆怀瑾眼珠子一转，巧笑倩兮地道：“真的吗？很像吗？那像不像一家人？”
    “像，还真像一家人，”方国平可不知道穆怀瑾话里有话，实话实说道。
    穆怀瑾哈哈一笑，“老哥，以后你也是我大哥，等小妹在他身上发了家，送你一套别墅！”
    陈卓脸都绿了，“什么他妈叫在我身上发了家，你是要割我腰子，还是要放我血？”
    “你敢死，我就敢埋！”
    “嗯？”方国平这才觉察出不对劲，这俩人的交流也太奔放了些，这哪是兄妹俩能说的话？
    陈卓看方国平一脸的震惊之色，无奈的道：“这丫头童年突遭家庭巨变，性情走极端，说话就这样，你跟她和颜悦色是没用的，吊起来打才行。”
    “方大哥，他要打我！”穆怀瑾立刻泫然欲泣，抱着双拐楚楚可怜。
    方国平哪里受得了这个，“你也不要这么说人家，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坏心思，家里有变故，性情有些起伏是正常的，好好说话。”
    “方大哥，你真是好人，哪个女人要是跟了你，真是有福气！”穆怀瑾这小嘴儿立刻就跟抹了蜜似的。
    陈卓瞪了他一样，“那个女人你也见过，就是舒薇！”
    “哇！怪不得，舒薇嫂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人，人好，命也好！”穆怀瑾继续用力。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个一直夸自己的小丫头，方国平立刻求饶，“好了好了，你们真是一家人，拍起马匹来，完全让人顶不住啊！”
    “方大哥，你说话真好听，可以多说几句呀，比如我们一家人什么的，”穆怀瑾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陈卓坑人时候的样子。
    就在方国平招架不住的时候，救驾的来了，余幼微拎着水壶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是跑着回来的，进屋就解释，“教学楼里的开水机没有热水了，我去学校打的水，我给你们添水，”说着就要去倒水。
    陈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你们一个个的是打算愁死我了！”他指了指桌上的两个水杯，“你看水有喝一口吗？”
    余幼微看了眼水杯，还真就满满的，她立刻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把水壶放到角落，低头站着。
    陈卓最是心疼余幼微这副模样，这是一种触碰到能力边界的手足无措，余幼微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处理当下的情况，正如她刚刚在窘迫的时候只想着逃离一样。
    更何况，余幼微跟别人相处顶多是话少，却并不会这么紧张，她这副样子完全是因为太看重跟陈卓相关的人，说白了还是把陈卓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不对这样的姑娘好，十有八九是要遭雷劈的。
    陈卓过去拉起余幼微的手，“走，先给这臭丫头搬家。”
    穆怀瑾麻利地站起来，拄起拐就走，“走，我带路！”只有她自己知道，陈卓一拉起余幼微的手，她的心就一阵烦躁。
    方国平终于找了一些乐趣，看陈卓跟余幼微这个憨丫头的互动就很有意思，正所谓百炼钢化绕指柔，余幼微无心的憨样就是克制陈卓的灵药。
    穆怀瑾的东西确实不多，所有东西都塞进一个旧行李箱，剩下的就是十几箱的书，陈卓他们愣是搬了两趟才搬完。
    第一次进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时，穆怀瑾直接就哭了，不只是因为她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爹妈，几乎吃遍了世间的苦，更是因为她发现只有她的房间里有一面墙的书柜，这不用说，一定是陈卓安排的，就这份用心就可以让她哭上三天三夜了。
    一个看尽世态炎凉，读懂人间百态的早熟小姑娘不怕别人的冷眼，不怕别人的谩骂，不怕别人的阴谋，不怕别人的诋毁，就怕有人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哪怕一丝一毫也足以让她沦陷。
    陈卓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给柳婳他们找的这个房子本来是两居室加一个大书房，书房的面积比主卧都大，肯定要有一个人被安排在书房，那自然是穆怀瑾最合适，所以他只是把写字台换成了床，其他的基本没有动。
    搬完家，陈卓去接了舒薇，然后在柳婳他们租房的附近找了一家老安京炭火火锅，吃涮羊肉。
    除了已经是室友的柳婳、董小乖和穆怀瑾，还有穆侗和牛晓慧，舒薇和方国平，陈卓和余幼微就成了情侣对位。
    陈卓最初的打算是就他们两对情侣，可他一看余幼微那话都说不利索的模样，还是选择了人多些。
    众人刚刚落座，正要点菜，陈卓的电话就响了。

 第703章 就今天

    第705章就今天
    陈卓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而且是安京本地号。
    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人不多，都是自己认识的，这个时代打错电话事儿极少发生，因为用手机的还是少数派，陈卓略一衡量就接通了电话，“你好，哪位？”
    “你在哪？在干嘛？”
    严曦月！
    陈卓一下就听出严曦月冷若冰霜的声音，脑子飞速转动，现在无非是两个选择，说谎和说实话，说谎就说自己还在老家没有回来，说实话就要讲究的多了。
    从严曦月此刻语气不善可以听出她是在气头上，这就非常值得琢磨了，自己走之前是跟严曦月道过别的，过年期间也拜过年，不可能得罪她，过了年以后自己忙着带爸妈逛安京的各处景点，没有告诉严曦月自己回来了，而她能得知自己状况的渠道也只有刘长野那里，但刘长野也不知道自己回安京了。
    琢磨来琢磨去，陈卓初步判断，能让严曦月火大的事情大概率是自己回来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至于怎么知道的，那不重要。
    “我在东来顺吃火锅呢，有空过来一起啊，人多热闹，”陈卓直接说实话。
    严曦月那边一阵沉默，明显是没有猜到陈卓会承认的如此痛快，“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年前我说的话，都让你就饭吃了？”
    “头两天我爸妈和小姑都在安京，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我忙前忙后地带他们逛安京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我脚都走出水泡了，这理你就别挑了？今天这不是把我爸妈送走了，跟我小姑和大哥大嫂吃个饭嘛，你要有空就过来。”
    陈卓这番话可谓说的是滴水不漏，严曦月愣是不知道要从哪里找气口，“你家里人都在呀？那算了，我就在三楼最里面的包厢，刚才看到你进了你的包厢，我是陪我爸妈跟朋友吃饭，明天你要有时间来找我，老太太还给你准备了红包呢，”一番话说完，她莫名的气也烟消云散，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那行，那我就不过去敬酒了，怪尴尬的，明天我找你。”
    “行，”严曦月道：“我在洗手间呢，不好出来时间太长，挂了。”
    严曦月那边挂了，陈卓刚准备收起手机，就见余幼微委屈地看着自己，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其他人见她这个样子也都懵了，谁都不敢乱说话。
    余幼微因为要处理好未来的财务事务，所以并没有参与帮穆怀瑾绑架，是陈卓接舒薇的时候顺道接来的，本来她跟牛晓慧只以为方国平和舒薇就是今天的主角了，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爆炸性的人物，小姑！
    陈卓在决定今天组织这个饭局的时候就决定让余幼微面对柳婳了，因为他觉得余幼微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总不能一牵扯到自己的家人她就那副样子，总要成长和改变的，不如就从今天开始。
    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拉余幼微的手，却被余幼微躲开了，接着就跑了出去。
    陈卓看牛晓慧想要跟去，立刻沉声呵斥，“你坐下！”
    从未见过陈卓这番模样的牛晓慧下意识地就一哆嗦，然后就听话的原地没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听话，要是放在往常，陈卓敢这么吼她，她早就奋起反击了，可刚刚她竟然一丝的反抗想法都没有。
    陈卓对舒薇道：“嫂子，帮我张罗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没事儿。”
    “你去，用点儿心哄，”舒薇用上了些许播音主持的技巧，语态既大方又温柔，“我正好跟小姑聊聊天。”
    柳婳赶忙摆手，“不要这样叫，我也就大小卓五岁，可能还比你小呢。”
    包厢里慢慢热络起来时，陈卓已经追出了火锅店，见到余幼微正六神无主地想要过马路，他过去一把拉住余幼微的胳膊，“看着我！”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阴沉得可怕。
    余幼微不怕陈卓的温柔攻势，却最怕陈卓凶巴巴的模样，这点倒是跟陆灵雪正好相反，当她泪眼婆娑的看向陈卓，就知道陈卓是真的生气了，内心的委屈更盛。
    陈卓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爸妈来了，没有带你去见他们，觉得委屈了？”余幼微的嘴唇刚动了动，他立刻一摆手，“不用回答我，你自己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就好了。然后你再问问你自己，我们带你这么早见我父母好吗？真的见了，你的表现会让你自己满意吗？”
    余幼微从未见过这样的陈卓，眼泪立刻就止住了，这几个问题不停在内心回荡着。
    陈卓继续道：“刚刚坐我对面的就是我小姑，叫柳婳，今后她就在安京工作，会跟文君姐一起打造一个学生托管新模式。既然你觉得我没有带你见我父母是对你的不满意，那你现在就去跟我面对我小姑，如果你表现得非常好，那我给你道歉，明天就回东北，见我父母，后天就登记结婚也没问题！”
    “我没有……我就是……我，我也不知道，”余幼微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卓自然而然的伸手帮余幼微擦眼泪，这次余幼微没有躲，“你还没有觉察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只要一提到我的家人，你就非常紧张，患得患失，进退失据，像个犯了错误的人，像个孩子，像个患者，却唯独不像我的女朋友。”
    “我，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配不上你，”余幼微哭着说道。
    “这也就是你，如果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我转身就走，看都不会多看一眼，”陈卓的眉头皱成川字，“你怕他们不喜欢你，然后你就这样的表现吗？在我小姑面前拂袖而去？”
    余幼微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惊恐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小姑会不会生气？”
    “你先不要管她生不生气，你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然后改正，不然以后你怎么跟我的家人相处？”

 第704章 好像可以

    第706章好像可以
    余幼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陈卓伸手揉揉余幼微的头发，“我们要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拉起余幼微已经有些凉意的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走，我们过去好好聊聊。”
    眼前是冻得可以行人的湖水，年前下的一场雪让冰面上斑斑驳驳，一块黑，一块白。
    余幼微刚要坐下，陈卓阻止道：“等一会儿，”说着他先试试有没有灰，确定干净后，他先一屁股坐下去。
    足足三分钟，坐下的陈卓一言不发，余幼微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有些着急，“小姑和方大哥他们会等着急？会不会生气？”
    陈卓站起来，“坐这儿，”然后就把余幼微按在他已经焐热的位置上，他再坐到边上，“没关系，就是我们今天不回这饭桌都没关系。”
    余幼微心中甜蜜的同时明显不信，“为什么？换谁都会生气？”
    陈卓道：“这就是你跟我的差别，我有这个自信，在场的每个人都会理解我们，你却不行，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我跑出来就后悔了，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余幼微主动往陈卓的身边靠了靠，这样的依偎可以让她安心不少。
    陈卓索性搂住余幼微的肩膀，让她依靠的更加舒服，“我来试着分析一下，自卑和敏感有几种成因，一种是先天因素，有人对新生儿跟踪十一年做记录，确认自卑和敏感是有先天因素存在的，就是说有的人生下来就比别人自卑和敏感；第二种是原生家庭因素，就是还没有结婚的儿女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家庭，与新婚的新生家庭区分，有的人在溺爱中长大，性格没有韧性，一旦遭受打击和挫折，自尊心被打击摧毁，立刻就陷入情绪化的怪圈，有的人正好相反，原生家庭没有给她任何正面的肯定，在打击中长的孩子特别容易自卑和敏感；第三种青春期变化，这是一个至今没有被研究透彻的时期，人会在这段时期变得极为敏感，甚至改变性格；第四种没有成就感积累，人的自信都是在做成了一件件事后，慢慢积累起来的，持续的没有成就感，会让一个人持续在自我怀疑和否定中，敏感和自卑也就来了。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呢？”
    余幼微想了想，“我应该是第一种，天生自卑？”
    “不，恰恰相反，你唯独不属于天生自卑，而后面三个全占了，”陈卓的语气坚定不移，“因为我见到过你照料那些花花草草，有很多个瞬间你都是自信且坚定的，那是在任何时候都不曾出现的你。”
    “有吗？我不知道，”余幼微回想过去，“可能只有花草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喜欢它们，也知道他们的性情，就像好朋友一样。”
    “所以说你不是天生如此，天生如此的人是无时不刻不在自卑和敏感的情绪当中的，”陈卓继续道：“先说原生家庭，龙阿姨和余叔叔都是好人，但他们因为生活的太卑微，又吃过太多苦，就把美貌看成了一种罪，让你天天低头，让你戴着帽子，让你不要去跟人对视，隐藏起你的美貌同时，也关上了你跟外界接触的大门，同时他们也不去夸奖和肯定你，让你甚至连学习好都没有成就感，接着就到了青春期，这个时期你也没有培养出丝毫的自信来，就这样来到了安京，走到了我的面前。”
    余幼微靠在陈卓的脖颈处，听到这里，她搂紧陈卓的腰，“那我该怎么办？”
    “我这不就是在给你提供解决办法吗？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吗？不存在！”陈卓拍拍余幼微的肩膀，“你缺乏自信，那我们就建立自信，自信地建立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外部反馈，就是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给了你正面的反馈，自然就会有自信；另一个就是自我认可，你就是自我否定太多了，总是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这样其实是在质疑我，如果你一无是处，我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你？我瞎吗？”
    这样太高自己，从而太高别人的做法，是在太可耻了，陈卓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身上的优点有多少，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说说看。”
    “我，我会干活，还会做饭，”说了两个，余幼微就想不到了，“没了？”
    “远远不止，”陈卓勾起余幼微的下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他在心中默默加了个“之一”，“你内心单纯且善良，可以温暖任何人，做事认真，细节把控出神入化，交给你的事情，几乎不会出错，太多了，一下子我都说不完。”
    余幼微被挑着下巴，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保持，“真有这么多吗？”
    “当然！”陈卓忍不住轻啄了一下那诱人的红唇。
    余幼微羞赧地低下头，重新靠在陈卓的脖颈处，“可我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你才不自信啊，”陈卓话锋一转，“但缺点也突出，人际交往就是你的软肋，不会察言观色，不会听别人话里的潜台词，不会延伸去思考问题。但这些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不算什么大事儿。”
    “我也想像你一样，可我不会。”
    “你就是拼了你的小命，你也不可能像我一样，我劝你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陈卓可耻地笑笑，“我们首先就要划分能力范围，既然人家交往不擅长，那我们就不去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我们做事细致，那就踏踏实实地做事。不要再去着眼于不擅长的点上，别人跟你打招呼，你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就点点头，擦身而过，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不用过后在自责和马后炮，我们就是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怎么了？”
    “可以吗？”
    “不可以吗？”
    余幼微似乎懂了有些，“好像可以。”

 第705章 改变和方法

    第707章改变和方法
    “当然可以！”
    余幼微点点头，“那我试试。”
    陈卓继续道：“明确了能力范围后，我们就可以更专注在我们的优点上，在擅长的事情上获得成就感，比如好未来以后越做越大，你已经是财务总监和副校长，我让你去跟某个银行的大客户经理对接，因为那样的规模下，我们在资金上的进出额度会与日俱增，繁琐程度也日益加剧，必须要改变方式方法。你去处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可能并不会让人感觉多么的如沐春风，多么的八面玲珑，那个大客户经理甚至可能在背后说好未来这个财务总监是个木头人，这事儿让你知道了，你一定会难过，会自责，会自我否定，对吗？”
    “一定会发生的，”余幼微憨憨地说道。
    “哈哈，说正事儿的时候不要卖萌，”陈卓笑道：“但在我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一个大客户经理而已，他敢得罪我们这样的大客户吗？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让他心情好而做出什么交际行为，公事公办就很好。我不会去看你有没有让这个人感到舒适，我看到的是你把这件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所有的流程没有疏漏，每一笔钱的进出都在你的脑子和文件夹里，任何时候我问你某一天的资金流转，你都可以准确无误地对答如流，那你就是我最最重要且无可替代的贤内助，懂了吗？”
    “就是放弃人际交往方面，专注做事，对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理解，这对也不对，”陈卓看余幼微的衣服不是很厚，把大衣解开，把余幼微包裹住，“这就要谈到成长性上，转移焦点不等于放弃提升，往往当你把焦点转移开，不再去关注你不擅长的领域时，你在不擅长的那方面都会有收获，比如人际交往你不擅长，但你可以公事公办，慢慢的你自己就可以总结出一套独属于你自己的人际交往准则来，公事公办就是一种准则啊，别人自然就会去适应你的节奏，反过来你的交往能力自然而然地就提升了。”
    “真的会这样吗？”余幼微听着就跟听神话故事似的。
    “当然，我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呢？你能举出例子吗？”陈卓又臭屁起来。
    这倒是余幼微坚信的一点，“没有。”
    “这不就得了，信卓哥，没错的，”陈卓继续道：“最后一点，认定责任。你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在一件事往坏的方向发展后，你就会强烈的自责，把一切坏的导向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好像你对不起全世界一样。这是非常愚蠢的，可你却是你最常做的。”
    “可就是我做的不好呀，”余幼微弱弱地说道。
    陈卓摇头，“任何一件事的发生，都不可能是某一个人的全部责任，一定是有责任划分的。就拿刚刚你心中委屈，拂袖而去这件事来说，错都在你吗？”
    “对呀，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余幼微直接道歉。
    “当然不是！”陈卓捏了下余幼微的琼鼻，“我本可以提前告诉你小姑就在安京，我会在近期安排你们见面，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我没有，虽然我有我的考虑，但这是客观事实，你确实应该委屈，因为这样的突然袭击让你难堪，且不知所措。再有，方老哥的突然到访，连我都不知道，拉过来见你，让你在还没有见小姑之前就遭受了一次打击，心情直接就处在了低谷。这么多人的场合，突然跟小姑见面，远没有私下就我们三个人见面来得舒适，这是我的安排，你只能被动接受。这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是你的错吗？我不可以做到更好吗？”
    余幼微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因为你总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啊，与其拖着，不如快刀斩乱麻，制造一个契机就是喽，”陈卓用自己的脸碰了一下余幼微的脑门，“明白责任划分是什么意思了吗？”
    “除了找自己的原因，也要找别人的原因？”
    “说起来其实还是我们华夏特有的哲学思想，中庸之道。过度地找自身原因，就会陷入自卑，反过来过度的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又会变得刻薄。还是我们的老祖宗聪明啊，直接就告诉我们解决办法，适度，不要矫枉过正。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要大包大揽。”
    余幼微在沉默中消化着陈卓的话，良久才道：“我都记下了，我试着去做。”
    陈卓亲了一口余幼微的脑门，“我陪着你一起成长，每一步都会陪你一切走，不要怕，天塌不了，真塌了，也有我给你撑着！”
    “嗯！”
    等陈卓和余幼微他们再回到包厢，已经是半小时后，在舒薇和方国平这对准两口子的调节下，气氛很好，并没有因为陈卓和余幼微的离开而冷掉，甚至连同样话少的柳婳都面带笑容地跟舒薇聊得很投机。
    见陈卓他们重新落座，柳婳主动过来要求陈卓跟她换位子。
    陈卓直接懵逼，小姑成长这么快的吗？
    看了眼带着看热闹笑容的舒薇，他才明白，还是这位嫂子厉害呀，半小时就做通了小姑的思想工作，跟自己有的一拼！
    余幼微再次不知所措，可又不好阻止，只能逆来顺受的跟柳婳坐到一起，眼看着陈卓去了对面。
    柳婳给余幼微倒了一杯橙汁，递到她手上，“我其实也不会说话，我也从乡下出来的，今天是我到安京的第八天，还没有你在这里的时间长。长安街好宽、好长，长城的台阶好高，紫禁城好大，安京人话好多，你也有过这样一段时光？”
    余幼微点点头，“嗯，我现在也这么觉得，没有事的话，我都不出校门。”
    “每天我都要打几次退堂鼓，觉得自己受不起小卓的信任，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睡前一次，”柳婳自嘲地一笑，“要不是小卓，可能我现在已经回到老家，再也不会出来了。”

 第706章 有趣的饭局

    第708章有趣的饭局
    余幼微被柳婳的情真意切打动，感同身受，“如果没有他，我已经下葬半年了。”
    坐在对面的陈卓听到这话，也是一阵无语的联想，好像自己身边的好姑娘身世都不太好，如果不是自己重生扭转未来，陆灵雪会惨死，余幼微会自杀，柳婳会自杀，穆怀瑾估计也撑不住太久。
    还有谁？
    谢文君能找回孩子吗？
    严曦月能安心地在国内发展，重回法律界吗？
    牛晓慧能摆脱命运，挣脱婚姻的枷锁吗？
    好家伙！
    这么一联想，陈卓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重生还有另一重价值，就是拯救能拯救的姑娘们，她们都那么美好，不该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柳婳的内心无疑是场中最复杂的，她一方面是陈卓的小姑，另一方面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余幼微是个好姑娘，她看得出来，可她现在做的事情却是在帮着陈卓稳住余幼微的情绪，说到底还是一种欺骗，因为她知道还有另一个叫陆灵雪的女孩儿存在。
    “你为什么会喜欢陈卓呢？就因为他救了你吗？”鬼使神差的，柳婳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余幼微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那应该是起因，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的感受，有了他，我的世界就有了光亮，有他在我就会很安心，也不会怕任何事，他回老家的这些天，我过得浑浑噩噩，可一见到他，我浑身的力量就又回来了，连吃饭都能多吃一些。”
    唉，这是真的没法回头了。
    柳婳不记得自己在哪一份报纸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当一个人能准确且详细地说出爱上一个人的原因时，多半是没有爱的，反之如果说不出具体原因，却在感受上无比依恋，那就是深深地爱着。”
    余幼微的反应完全符合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范本。
    柳婳最后想从爱不爱的角度破掉这个局的想法也只能落空，她只得跟余幼微聊起一些生活琐事，两个憨妹子最后实在没有的聊，竟然聊起了学习方法，让在一边的牛晓慧满脸震惊，叹为观止。
    陈卓虽然人在对面，心却一直在余幼微和柳婳身上，他是知道柳婳内心是矛盾的，可这件事又不得不向她摊牌，因为柳婳必然要跟谢文君长期接触，而谢文君又跟余幼微有深入接触，这道坎儿他不想迈也得迈。
    舒薇本想跟陈卓聊一聊龙吟传媒的短期规划和走向，却看陈卓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瞄一下对面，知道现在聊这些也聊不出一个好结果来，所幸不聊了，开始调侃陈卓，“小姑也站到你这边了？”
    “啥？”陈卓扭头看向舒薇，反应了一秒钟，“不要这样，是不是看我倒霉，你们都高兴啊？”
    “我可没有，我就是单纯的好奇，要说你能攻克我跟你哥，还说得过去，毕竟我们两个没得选，只能站在你这一头，但你小姑也能这么想？”舒薇说话的时候很谨慎，用酒杯挡在嘴前，声音也只有陈卓能听到。
    “这话说的，那是我小姑！”陈卓瞪了舒薇一眼。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穆怀瑾和董小乖也在交头接耳，两个小姑娘虽然初次见面，但聊了一会儿就成了朋友，董小乖这个圈养小绵羊一下就被穆怀瑾这个散养小野猫吸引，从她身上嗅到她从未闻到过的狂野气息。
    穆怀瑾嘛，虽说在她眼中董小乖这样的温室小花朵她手起刀落可以随意践踏千万朵，但眼前这一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也是乖乖女的人设，但她能觉察这位年纪已经不小的娃娃音小姐姐内心有着非常狂野的一面。
    “你说你这老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董小乖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酷酷的小妹妹并不知道老板陈卓脚踩两条船的勾当，她自然是不敢随便透露的，“我也觉得气氛好怪异呀，为什么呢？”
    “有事儿！这里面一定有事儿！”穆怀瑾眼神毒辣的挨个人看去，看陈卓跟舒薇正几乎头碰头地在说着什么，“你说你这老板不会勾引嫂子？”
    董小乖刚喝了一口橙汁，这下一口，“噗”地一下全部喷在了自己面前的碗碟上，她一边找纸擦嘴，一边跟看过来的众人道歉，“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穆怀瑾鄙视地看着董小乖，“你这什么水平啊？也不行啊，以后怎么跟着你老板混？他可是注定会震惊世界男人啊！”
    “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董小乖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穆怀瑾，刚刚还只是觉得这个小妹妹很酷，无论谈吐还是目光，可现在她只觉得这小姑娘八成是疯了。
    “怎么？比比大小？”穆怀瑾挺了挺她的板上钉钉，倒不是她发育了，而是她看出董小乖的规模也很堪忧，自信心突然就爆棚。
    董小乖双手合十，“穆小姐，我对你无比服气，我们就不要内耗了。”
    “有道理，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以后你就是我的好……那个什么，陈卓教了一个词儿，闺……闺，对！闺蜜！我们就是好闺蜜了！闺中密友，双剑合璧！”
    “闺蜜？”董小乖拒绝了一下这个新词儿，“好像还挺好听，挺贴切的，两个姑娘家可不就是闺中密友嘛。”
    “你老板甩出来的词儿，必属精品！”穆怀瑾对任何人都看不上眼，唯独对陈卓，怎么看怎么浑身优点。
    “噢——”董小乖眼睛亮了，“你喜欢……”她话刚说一半就被穆怀瑾一把捂住了嘴。
    穆怀瑾威胁道：“你敢乱说，我一定让你嫁不出去！”
    董小乖用力摇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求饶。
    穆怀瑾松开手，“看你再敢胡说八道！”
    “我谁都不说，对天发誓！”董小乖竖起三根手指头。
    穆怀瑾白了她一眼，“你现在进入我闺蜜的考察期，随时会被踢掉！”
    “走路都不利索，你想踢谁？”

 第707章 送GDP

    第709章送gdp
    说话的自然是陈卓，穆怀瑾这边频频出动静，让他有些烦躁。
    穆怀瑾脖子一梗，“要你管！”她见陈卓的眼神一凝，秒怂，“好啦好啦，我不出声就是了！凶巴巴地给谁看！”
    陈卓看柳婳和余幼微那边还算相安无事，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小姑能走出这一步就算是过关了，后面就少让他们接触就是了。
    这边放下，陈卓就可以跟舒薇好好聊聊龙吟传媒的事情了，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不能说的一些话，也可以畅所欲言，把该点的点透，让舒薇有一个全盘的了解，不至于在未来的决策上跟他顶牛。
    舒薇知道陈卓目前面临的处境后，甚至出了一身冷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疯子？天才？好像都不贴切。你这样遍地开花的做事，真不怕哪个环节出错，一下子满盘皆输？”
    “恰恰相反，”陈卓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做法，我现在只是缺钱，这并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一家公司是不缺钱的，世界五百强、五十强、五强，哪怕是世界第一的沃尔玛也缺钱，我这样做是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一个篮子碎了，还有其他的，不至于一无所有。”
    “那你就不怕突然有一天，这些公司同时跟你伸手要钱，你怎么办？”
    “现在不就是这个状态吗？”陈卓耸耸肩，“起步阶段这样我可以接受，等步入正轨后，如果还是只能伸手要钱，这样的公司留着也是累赘，我不会等市场去淘汰，自己就会关掉。”
    “龙吟传媒也一样？”
    陈卓毫不犹豫地道：“一样！”
    舒薇没想到陈卓会说得这么果断，这么不婉转，她本来还寻思陈卓会插科打诨一番糊弄过去，“你还真决绝。”
    “我是商人，商人就要赚钱，赔钱当然不行，”陈卓突然又笑了，“但我又是念旧的人，公司可以倒，但人不用走，摇身一变就可以重新开张，我的点子多着呢，不怕用完，”他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二十年内，不怕用完。”
    舒薇可不知道他这二十年是怎么来的，只以为他在吹牛，“大不了到时候我就继续去播新闻，陪你疯一次也没什么。”
    “放心，我们肯定会赚钱的！”陈卓才不信自己这样的开局还会输，那不如再跳次海，死了算了。
    热腾腾的火锅翻滚着，水蒸气呼呼地向上翻涌，整个饭桌上真正在认真吃涮羊肉的只有穆侗，一个是因为他这些年吃的肉太少了，这么大快朵颐地吃肉还要追溯到父母没有去世前，另一个是因为他跟谁也聊不到一块去，不如专心对付鲜嫩的羊肉，至少能捞个饱。
    柳婳听到陈卓的笑声，看向正谈笑风生的陈卓，跟余幼微感慨道：“他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无论跟谁在一起，他总会是那个唯一的焦点。”
    “嗯，特别厉害！”余幼微很少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说话，说出来就极具感染力。
    柳婳看向身边这个美丽到不像真人的姑娘，这是爱到骨子里了。
    一顿火锅就在这样说不上热烈，但也不冷清的氛围中结束，最后还真是方国平结的账，陈卓也没有跟他抢，该谁请就谁请。
    饭后，陈卓让舒薇和方国平在火锅店先等着，他把其他人都送回家后再来接他们。
    十几分钟后，陈卓再次回返，等舒薇他们两人上车，他直接宣布，“走，下一站，清华。”
    “嗯？”舒薇惊着了，“你是让我们见完余幼微就去见陆灵雪？”
    “有何不可？”
    “你这也太不当人了？”方国平忍不住吐槽。
    “没办法啊，你没有几天自由时间了，我本来就要去接小雪，一勺烩，”陈卓毫不在意。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两个这么好的姑娘，玩火啊！”方国平叹着气道。
    陈卓索性摊牌，“这有什么怎么想的，全拿下不就完了。”
    “臭不要脸！”
    “谢谢夸奖！”
    因为下午这顿火锅吃得早，结束的时候才六点多，所以等他们到了清华接到陆灵雪的时候也七点不到，陆灵雪他们刚刚吃完晚饭。
    陆灵雪一走近车子就看到了后排的舒薇和方国平，马上笑靥如花，拉开车门，“方大哥！舒薇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比起余幼微，方国平自然是偏向陆灵雪的，毕竟之前有过接触，陆灵雪也更容易交流，这是先天优势，没有办法，他笑容满面地道：“我工作调动了，在滨城，离安京不算远，以后你和陈卓可以去玩啊。这不还有几天假，来安京转转，看看你们。”
    “太好了，都快半年没有见到你了，”陆灵雪确实很高兴，一点儿没有装的成分，“那我请你和嫂子吃饭，想吃什么，尽管说！”
    方国平笑道：“饭肯定要吃，但不能你请，你想吃什么？”
    陆灵雪坐上副驾驶就打了陈卓一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方大哥他们要来，我都吃过饭了，这还怎么吃？”
    “这你就冤枉好人了？我也是被突然袭击的呀，他们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嘛？我看他们也不饿，不如就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聊聊天，这不就是你最喜欢的调调吗？”
    陆灵雪回过头，“方大哥，你们不饿吗？”
    舒薇只能顺着陈卓的意思说，毕竟刚吃过嘛，“不饿，我们到了安京就想填饱了肚子。”
    陆灵雪最后看向陈卓，“那你呢，你晚上吃了吗？不要骗我，不吃饭对胃不好。”
    “吃了吃了，放心，我又不傻，他们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还能不吃饭陪他们浪？想得美！”陈卓说罢就发动车子。
    方国平不干了，“诶？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话，谁让你们回来不吭声的，”陈卓一边转弯一边道：“以后好好在滨城混，有什么优惠政策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投资！你的老大主抓经济，是你喜欢的方向，给你送点儿gdp去。”

 第708章 情窦

    第710章情窦
    方国平无奈，“这样的话也就你敢说，真不怕惹麻烦啊？”
    “我是真心实意地支持滨城建设，惹什么麻烦？当然我也是要赚钱的，我又不需要你们给我走什么后门，一切公平竞争，老子怕毛，”陈卓嚣张跋扈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牙痒痒。
    陆灵雪看不过眼，“方哥，你别理他，他这个德行别说你，我都烦他。”
    这就是陆灵雪和余幼微的不同之处，她会主动地帮陈卓化解掉一些东西，余幼微意识不到，也不会做，但她有另一种被动方式。
    “嗯，今天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就不戳穿你了，”方国平还挺受用。
    舒薇也加了一句，“嗯，今天饶你一次。”
    “哎呦喂，我谢谢二位哈，”陈卓阴阳怪气地说道。
    陆灵雪还在琢磨着方国平去滨州的事儿，跟陈卓说道：“方哥离我们这么近了，那你得找机会带我去玩，我听说滨州可美了。”
    “还没去过海边？”陈卓心说不能啊，陆灵雪家的条件全国各地随便去啊。
    陆灵雪摇头，“没有啊，我爸妈忙成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在上大学之前，我们全家最远的一次旅行就是去的五大连池，你忘了吗？我还给你带回来一瓶饮料和一块石头，你说那饮料太难喝，石头也被你弄丢了！说起来我就生气，我给你的东西，你一点儿都不珍惜！”
    陈卓一听这话，不得了，这是要翻旧账了，他赶紧先下手为强，“别提那石头了，还不是怪孙黑子那个大山炮，他看我喜欢的不得了，以为是什么精贵东西，就借去玩，结果搞丢了！妈的，想起来就气，当天我跟他从放学找到晚上十天，结果他回家挨了顿揍，我回家也挨了顿揍，为了找那块石头，我在草丛里扒拉，还划破了手指，”这时候前面是红灯，他减缓车速，把右手的无名指伸到陆灵雪的面前，“你看到这道疤了没？”
    陆灵雪哪里是陈卓的对手，她顿时就忘了生气，用手指摸摸那道已经不太明显的伤疤，“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有啥好说的，你给我的东西被我弄丢了，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啊，我都气死了，这也就是孙黑子，换了别人，我得把他家房子点了！”绿灯亮了，陈卓愤愤不平地收回手。
    陆灵雪反应了一会儿，皱起眉头，“不对啊，我送你石头的时候是暑假结束，都开学了，你手要受伤我怎么会不知道？”
    陈卓心中一突，妈的！疏忽！
    “你怎么不知道？你知道的啊，当时我不想让你知道是我找石头划伤的，我就说手被蚊子叮了，然后自己抠出血了，你还埋汰我了好几天，说我是个大傻子，还能自己给自己抠出血，当时我是哑巴吃黄连，别提多难受了。”
    硬掰，就硬掰！
    陆灵雪不疑有他，终于选择相信，“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肯定笑话你啊，这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怎么会怪你呢？要怪就怪孙瑞那个大傻逼，越想越气，等他返校，看我怎么收拾他！”
    无辜躺枪的孙瑞要是知道他是怎么被拉出来挡了一枪，还要被疯狂输出，估计会流下心酸的眼泪，自打五岁那年的不期而遇，他帮陈卓背的黑锅，足够红军长征做饭用了！
    陆灵雪还是善良的，“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那石头也就是我在五大连池捡到的，觉得挺好看就想着给你留个纪念，又不值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实际价值是实际价值，隐藏价值是隐藏价值，那石头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应该珍藏一辈子的！”陈卓信誓旦旦地说着。
    “那我们有时间再去一次，多捡一些回来！”陆灵雪美滋滋地说道。
    “啊？”陈卓很郁闷，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噢，好！捡，捡他一盒子回去！”
    “嗯！”这种有浪漫含义的事情是陆灵雪最热衷的，任何无聊的事情一旦跟爱情沾上边儿，她都能开开心心地去做。
    后排的舒薇跟方国平对视一眼，舒薇递过去一个问询的眼神，方国平会意，眼中满是笑意的摇头。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铁定是陈卓硬编的，用来搪塞陆灵雪的，这小子太鬼了，瞎话说得比真话还真。
    陆灵雪扭头看向车窗外一对正在路边长椅上温存的小情侣，嘴角微扬，那块石头现在就在她的卧室，被她收在了一个八音盒里。
    当初是怎么回事儿，陈卓忘记了，陆灵雪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颗碧绿色的光滑石头，陈卓拿到手上十分嫌弃，就随手放在了书桌的最里面，没有几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灵雪在一天放学的时候稍走晚一些，偷偷把这块石头拿了回去。
    那年是初二上学期，他们刚刚做了同桌。
    陆灵雪在心中腹诽，臭陈卓！天天就糊弄我！更可气的是，这么看来好像还是她先喜欢的陈卓，而不是陈卓忽悠她的，从幼儿园就开始喜欢她，不然的话，自己送给他的东西，他不可能那么不在意。
    气死了！
    可转念她又很想笑，陈卓无名指上的那一道疤，她其实也记得是怎么回事儿，那是初三那年学校大扫除，她在擦玻璃，陈卓在边上偷奸耍滑，见老师来了就跟孙瑞要扫把，孙瑞直接就把扫把丢了过去，手劲儿过大直奔着窗户就去了，陈卓反应很快，下意识地就护住了边上的陆灵雪，结果手被划破了。
    这件小事儿，可能陈卓早就忘了，但陆灵雪永远也不会忘。
    哼！功过相抵！
    其实初中时代的陆灵雪虽然漂亮，但还没有长开，平时又穿校服，跟别的同学相差也不是很大，那会儿的孩子成熟得又晚，陈卓满脑子都是怎么调皮捣蛋，哪里会想儿女情长的事儿。
    要说真的开始对陆灵雪有想法，还得是高中以后，陆灵雪换上新裙子，在楼区两人碰面的时候。
    陈卓自己也想不起来这些了，毕竟两世为人，记忆早就模糊了。
    但，这不重要。

 第709章 回来了

    第711章回来了
    四人相谈甚欢，一聊就聊到了半夜，要不是唐明玉夺命连环call，可能还要更晚。
    陈卓载着三人来到唐明玉家，陆灵雪最后非常不好意思地跟方国平和舒薇道别，相约明天一起吃饭。
    等陆灵雪安全到家，陈卓载着方国平这对准夫妻直奔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
    直到下车，方国平才知道陈卓带他们到了哪里，“你太看得起我了？”
    “在你没上任之前，奢侈几天，等你上任以后，我也不会做这么敏感的事儿了，”陈卓率先下了车，“别矫情，赶紧的。”
    这会儿舒薇完全成了小女人，只等着方国平的拿主意，一声不吭。
    “好！我就奢侈一把！”方国平这次真没有矫情，示意舒薇一起下车。
    陈卓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大哥。”
    陈卓也没有装逼的给方国平他们搞个什么总统套，只选了一个标准套间，一千三的标准，开了三天，因为第四天方国平就要走了。
    安排好了房间，陈卓就走了，回他的小宿舍睡觉。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魔幻，给别人开了五星级的套房，自己却住着学校的宿舍硬板床。
    照例甩给宿管大爷两包都宝，整栋宿舍楼基本都是黑的，毕竟假期还有个四五天，没什么事儿不会有人早回来，但当陈卓来到138门前时，发现门是敞开着的，灯也亮着，只是没有人，柏彗星的电脑开着，还有自己送给他的笔记本也打开着，上面正在运行着一些陈卓看不懂的程序。
    陈卓挺高兴，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睡了，他来到洗漱间，果然看到柏彗星的金黄色秀发在上下浮动着，正在洗头，“二哥！”
    哗啦一声，柏彗星的秀发一甩，水花四溅，“卧槽！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啥时候到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陈卓有些郁闷，方国平也不要他接，老二也不要他接，这他妈车白买了。
    柏彗星无所谓的道：“接什么啊，你是大忙人，我打个车就到了，又不远，”他拿起毛巾擦着头，还是那么潇洒不羁。
    “二哥，趁着四下无人，小弟给你擦擦背？”
    “卧槽！你给我滚远点儿！”
    “来嘛！”
    “马勒戈壁的，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就在这时，宿管大爷的大嗓门喊道：“你们两个鬼叫什么？整栋楼就我们三个人，怪吓人的！”
    陈卓从洗漱间探出头来，笑道：“大爷，斗地主啊！”
    “都几点了，明天斗！”这也就是陈卓，但凡换个人，大爷早就发飙了。
    回到宿舍，柏彗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指着笔记本道：“大框架还差点儿，就是美工我懒得做，回头我找个人把美工做出来就能上线了，logo什么的，你赶紧搞出来。”
    “那个快了，也就这两天，”陈卓道。
    柏彗星把笔记本啪的一下合上，“睡觉睡觉，这两天给我累死了。”
    “一直在做这个？”
    “你以为呢？”柏彗星没好气的道：“这也就是我，再加上是从两个现成的网站照搬，要是换个水平一般的人，半个月你也别想见成效！”
    “是是是，二哥牛逼！明天请你吃大餐！”
    “大不大餐的不重要，我对衣食住行这些也不在乎，你知道的，”柏彗星大马金刀地往床边一坐，“我还真有个事儿拜托你。”
    “你要这么唠嗑，我可就生气了，兄弟之间说什么拜托，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说。”
    柏彗星哈哈一笑，“我老汉教我这么说的，他说不管关系多好，求人办事的时候也必须有个态度在。”
    “到底啥事儿啊？”
    “我家老汉不是做电路板场的嘛，在我们天府和粤州都有厂子，他现在想要转型，不再做上游了，想自己搞点儿东西出来卖，但苦于没有文化，又没有什么眼光，他想做的东西，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太low了。”
    “哦？”陈卓的脑子飞速旋转，“叔叔想做什么？”
    “call机！你说傻不傻？”柏彗星吐槽起自己老子来是一点儿都不嘴软，“现在手机都要慢慢普及开了，以后call机谁还会买啊？这不是疯了是什么？他还振振有词，说这东西简单，门槛低，先赚一笔再说！”
    call机就是bp机，正经名字叫寻呼机，陈卓马上就联想到当初从渝中回来的火车上碰到的那一家人，田大同。
    这位理想主义老哥，人是很不错的，也是技术大拿，但就是不具备创业眼光，十足地台后硬穿台前，十有八九是要扑街的。
    记得这位老哥从海外辞了高薪工作归来，先是带着妻儿在南方打拼，但发现没有未来，又打算跟朋友在安京做寻呼机厂，打算自己搞个品牌出来，这相当于一九四九年加入国军的决定，从田大同的角度看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陈卓是有上帝视角的，他知道寻呼机很快就会消亡，可田大同哪里知道，他还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出路呢，人的局限性是很难突破的，这是时代迷雾，谁也无力改变。
    当时在跟田大同交流的过程中，陈卓被启发了想法，灵光一闪的想到了无绳电话，也打定主意等有钱了就开搞，抢在段永平之前抢占这个无绳电话的市场。
    无绳电话这东西也是早晚要淘汰的，陈卓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打算进入这个领域是因为技术是需要迭代的，无绳电话是介于固话和手机之间的产物，退一步就是固话，进一步就是手机，陈卓最终瞄准的目标当然是进一步。
    手机，这个领域怎么可能少了陈卓的浓墨重彩，无绳电话就是一个无比牛叉的跳板，一个进入通讯领域的契机。
    现在柏彗星的老爹也想搞这寻呼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怎么利用起来，还是需要消耗一些脑细胞的。

 第710章 大有可为

    第712章大有可为
    正所谓在商言商，陈卓不可能因为和柏彗星的关系，去占他老爹的便宜，何况人家老爷子也不见得就能让他占到。
    如果现在陈卓跳到柏彗星的老爹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寻呼机没有未来，赶紧跟我搞无绳电话，但凡不是疯子，就肯定以为他疯了。
    现在的陈卓，一没有技术，二没有资金，三没有其他资源，跟人家一个电子制造业老炮儿聊这个，不是疯子是什么？
    这事儿还真得从长计议，但也不能原地不动，毕竟步步高的无绳电话会在2002年推出，自己的时间也只有两年了。
    “也不能这么说，寻呼机至少还有三到五年好活，这几年里会是一个大量出货的局面，市场可以直接下沉到小县城，甚至初中生、小学生，赚钱还是能赚一大笔的，”陈卓深思熟虑后，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
    柏彗星没想到陈卓会这么理性地去分析，“这么说我老汉的决定，不会亏？”
    “这也不是绝对的，一件商品能不能赚钱，除了有没有市场以外，还受许多因素影响，但就目前而言，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速度，如果你爸的新产品能在半年内推出，那肯定是大有可为的，如果慢慢悠悠的搞，那就没戏了。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两点，动作快！定位准！”
    能看出来平时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柏彗星还是很在乎他老爸的事业的，虚心求教，“动作快我能理解，因为没有几年好活了嘛，赶紧投入市场，赶紧赚钱。这个定位准又怎么理解，你跟我好好说说，我明天好去给我老汉上一课，让他总是在我面前摆老子姿态！”
    陈卓没有藏私，直接道：“定位准就是看准市场定位，你家的寻呼机做出来打算卖给谁？”
    “那肯定是成功人士喽，东西做成黑色，一拿出来就显得很高端，让老板们人手一个，腰里都弄一个，”柏彗星想当然地说道。
    “99％都会像你这样想，觉得这东西就是面向商务人士的，就是应该老板或者跑业务的人用，其实不然，随着寻呼机的价格走低，费用也在降低，越来越多的人都能买得起用得起，这在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标志就会成为热销品，甭管用不用得上，大家都会买来玩玩。你说工厂的工人，学校里的学生，工地上的农民工，他们搞个寻呼机有什么实际作用吗？并不会，要么是玩，要么是装罢了。”
    “真的？能打开这么大的受众面？”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知识点，叫做市场下沉时间差，具体专业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重要，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这个时间差的意思就是说，一件商品在安东粤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推出，受到大家的追捧的同时，省会城市可能只是刚刚听到风声，二线、三线乃至四五六七八线的小县城甚至听都听不见，这件商品要逐步地往下一级下沉是需要时间。因为你身处安京和天府这样要么是超一线，要么是省会的城市中，你看到的都是手机开始逐步扩张，寻呼吸的市场开始慢慢萎缩，但二线城市呢？三四五线呢？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现在要是能在某个小县城拿着大汉显寻呼机招摇过市，你一样是大家眼中最靓的仔。这就是市场下沉的时间差，流行的东西是从上到下慢慢渗透下去的。”
    柏彗星认认真真地听着陈卓的讲述，思维随之运转，“你的意思是，现在安东粤这样的大城市里call机的市场已经趋于饱和，但省会城市还有市场空间，再往下的二三四五线更是有大量的市场空白，我们要瞄准的是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还有年轻人群体，”陈卓直接给出答案，“所以要我给建议的话，就是让你爸搞出两条产品线，一条的外形要做得足够商业，足够装逼，拿出来就能彰显身份，这个就卖给县城和底层百姓，让他们用以抬高自己的身份。另一条，瞄准中学生，东西要小巧圆润，色彩丰富，最好搞出个彩虹色，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十二生肖，什么十二星座，都可以搞，越花里胡哨越好，让他们挑花眼，玩的就是另类！”
    柏彗星越听眼睛越亮，“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刚刚？”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先准备好这些东西，等着你发问，然后我再装逼？”陈卓不屑的道：“我是我看不起你啊，二哥。跟你装逼，并没有什么成就感。”
    “操！又装逼！”柏彗星顺势躺下，“我得好好梳理一下，明天好跟我家老汉装逼去，一定说得他目瞪口呆！”
    “等你胜利的好消息！”陈卓也躺下去。
    很快两个人就沉沉地睡去，他们两个这两天都累坏了。
    第二天，陈卓早早的起来，开始他铁打不动的晨跑。
    经过半年的坚持，陈卓的身体素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的单薄身子骨渐渐有了肌肉线条，下一步他就准备加上一些肌肉训练，虽说他也没想练那种肌肉块，但想让身体真正强壮起来，肌肉训练是必不可少的。
    给柏彗星带回来两笼小笼包放在桌上，以他对柏彗星的了解，不睡到日上三竿他是不会醒的，他也就没有等，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帅气的高领白毛衣搭配黑色薄毛呢大衣，就直奔百货商场。
    昨天答应了严曦月要去找她，那就绝对不冷食言，这姑娘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登门严家自然不能空手，礼物肯定是要买的。
    陈卓买礼物从来都不只着眼价值，他只送合适的，比如去冷慧茹那里他就只买养生食品，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但就是能让从不收礼又脾气倔强的冷慧茹开心地收下，这就是送礼的学问。
    去严家就更要好好琢磨了，除了早就给严曦月准备好的一对陶俑外，主要是给严为民和李兰芳挑东西。

 第711章 送礼

    第713章送礼
    等陈卓的车出现在市政府大院门口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他刚要给严曦月打电话，门卫就过来冲他敬了个礼，“你可以进去。”
    陈卓下意识就想找烟递过去，但刚一低头就反应过来，人家这都是正儿八经的战士，给烟就侮辱人家了，便只是点头道谢，等门开了就把车开了进去。
    车刚在严家地小楼门前停住，严曦月就裹着一件长款羽绒服跑了出来，“你怎么才来？”
    “等我倒个车哈，”陈卓最后把车头冲外，后备厢冲门停好车，看严曦月不施粉黛，脚上还穿了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就在那儿气呼呼地看着他，“傻站着干啥？干活啊！”
    “干什么活儿？”严曦月懵懵的看着陈卓。
    陈卓把后备厢打开，“卸货啊！”
    严曦月顿时傻眼，后备厢里竟然满满的都是食材，从猪牛羊肉到海鲜，从时令瓜果到新鲜蔬菜，可谓应有尽有，好似饭店上货一般。
    “你这是干嘛？”
    “你要不干活儿就把地方让开，耽误事儿知不知道？”陈卓转身就挑了两个最沉的袋子拎下车，绕过堵门的严曦月，往小院里面走去，严曦月刚要跟上，就被他喝止住，“你干啥？不得给我看着点儿吗？万一被人拎走了咋整？我挑了整整一上午呢！”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曦月想要发火，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郁闷地站在原地，看看后备厢里其他食材，再看看陈卓的背影，脑子一片混乱。以她的家庭出身，关于送礼这件事儿她也绝对是见多识广了，不是她想了解，而是严为民和她父母都会时不时地给她上课，盖因想要走捷径的人脑子都太厉害了，送礼愣是给送成了一门学问，防不胜防。
    在这样的课程教育下，严曦月也算是在送礼领域吃过见过，可陈卓这样跟进货似的往她家里搬东西的人，她是真的第一次见，完全不知道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卓把两个大袋子拎进大门，趁着还没有惊动严为民和李兰芳，放下东西就往回跑，就这样跑了五趟，终于把剩下的大小泡沫盒子搬进了严家的大门。
    陈卓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把副驾驶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取出来，塞到严曦月的手里，“喏，这是你的。”
    严曦月双手托着颇有些分量的小箱子，“这是……我的新年礼物？”
    “当然喽，还没有到二月二就都还在年里，也不算晚？”陈卓锁好车道。
    严曦月撇了下嘴，“晚不晚还要看东西我满不满意。”
    “那你慢慢看看，我先进去跟老头儿老太太交代交代，别把我精心准备的东西给我踢出来，那就难看了，”陈卓已经看到严为民和李兰芳出现在了大门口，正在研究那堆得跟小山似的一堆食材。
    李兰芳用脚罢了罢了那七八个泡沫箱子，“好像也不是很沉。”
    “这小子鬼精着呢，得好好检查一下，你来还是我来？”严为民面沉似水，颇有威严。
    “你说呢？”
    严为民在家里是最没有什么地位的，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拿错姿态了，赶紧补救，“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这种小事当然我来，我来嘛。”
    陈卓三步并作两步，嘴里吆喝着：“我来我来，哪能老家二位老人家，我来我来！”
    严为民也是够鸡贼的，刚打弯的腿迅速恢复笔直，“嗯，也好，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糖衣炮弹，今天就要你好看！以后也别再蹬我严家门！”
    “哪能呢？我是那么不开眼的人吗！”陈卓过去蹲下来，把一个个泡沫盒子打开，还有那两个大塑料袋里面的小袋子也都一一打开，没有任何遗漏，任凭老两口检查。
    严为民横看竖看这也就是一些鸡鸭鱼肉和蔬菜水果，搞不清陈卓是什么情况，“你专程给我们送菜来了？”
    陈卓还没搭腔，李兰芳就等了严为民一样，“去去去，一边儿去，丢人现眼！”说着她就围着满地的东西开始转圈，“这是清远鸡，这是宝湾的乌鱼子，这是东越的火腿，这是迁西的板栗，这是滇州的竹荪，这是长江的刀鱼，这是辽东的海参，这是牦牛肉……”把所有的东西都如数家珍地报了一遍后，老太太颇为欣赏地看向陈卓，“小卓啊，有心了哈。样样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顶级的好东西，却没有一样是违法、野生的，知道什么东西过不了这道门槛儿，”说着又看向边上的严为民，“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送点儿好东西补补身子，不违反你的那些条条框框？要是违反了，你就提前说，别等吃了人家的东西，再把人送进监狱，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严为民十分尴尬地干咳一声，问陈卓道：“就都是些吃食？没有夹带别的东西？”
    陈卓陪着笑脸道：“您这可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不说别的，我要真干出那种勾当来，曦月姐得活剐了我。”
    “说谁呢？我有那么凶吗？”严曦月在后面终于找到突破口，立马开怼。
    严为民还拿着架子，“嗯，要都是些吃食那没有问题，进来。”
    李兰芳最烦老伴儿这股架势，一点儿不给面子地扒拉开严为民，“去倒茶去，你会收拾这些吗？”
    严为民对老伴儿那是绝对的软骨头，立马陪着笑脸问道：“老伴儿，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美食中的精品啊？味道肯定不错？”
    李兰芳理都没理他，“小卓啊，来，荤素分开，往厨房搬。”
    “好嘞！”陈卓知道这是过关了，不枉自己奔波了一上午。
    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搬到厨房门口，李兰芳重新戴上围裙，“你弄了这么多好东西，搞得我还真有些技痒，本来已经做了几个菜，可跟这些东西比起来就拿不出手了，”她琢磨了一下，“这样，把之前做的菜装饭盒里，给警卫室的战士们加个餐，他们还没开饭。”

 第712章 当用心

    第714章当用心
    老佛爷张张嘴，小陈卓跑断腿。
    陈卓拎着六个菜，后面跟着严曦月，几乎走遍了整个大院儿，终于到了警卫门的驻所，是一个独立院落。
    这一路上碰上好几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严曦月都主动跟她们打了招呼，看样子几个老人家也都很喜欢严曦月，不但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还不时地看向陈卓，都是满脸八卦求知欲。
    严曦月开始的时候还介绍陈卓，说是好朋友到家里来看望爷爷奶奶，中午就在家里吃，可经受了几次暧昧的眼神后，她的大小姐脾气就上来，所幸也不解释了，最后竟然还挎上了陈卓的胳膊，搞的那些老太太满眼放光，似乎得到了什么堪比原子弹爆炸还要劲爆的新闻。
    眼看接近警卫的院落，陈卓看看严曦月挎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何必呢？到时候难受的是李奶奶啊。”
    “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严曦月放下手臂，那些许的温热让她还有点儿不舍，“你是不知道这些老太太，别看都是高干家属，一个个地对家长里短的事儿一样热衷，在这个院子里官大官小、子孙出国深造、上了几次央视新闻等等这些事儿，反倒不是大家比较的焦点，反而是哪家的孙子找了个俊俏的孙媳妇，哪家的女孩儿找的男朋友丑得没法看，等等这些事儿却成了最热门的话题，有时候我都觉得菜场的大妈们可能都比这里的大妈们聊的东西更高级一些。”
    “这就叫返璞归真嘛，”陈卓哈哈一笑，还真挺有趣的，“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着眼于家庭和家庭成员本身。”
    警卫驻地的官兵们自然是认识严曦月的，这位安京大飒蜜也是他们私底下偶尔讨论的焦点，毕竟头衔太吓人，人又美，范儿又飒，谁能不爱呢。
    最高长官也出来接见，搞得跟领导基层慰问似的，得知是给警卫连送菜品，领导还推迟了一番。
    严曦月最不喜欢的就是婆婆妈妈，立刻把俏脸一拉，“我奶奶做的，叮嘱我们给你们送来，你们要是不要就倒掉。”
    一听李兰芳的大名，领导马上改口，忙不迭的手下六道菜，还让战士们站成一排，高喊感谢李园长。
    严曦月觉得这场景很傻，立刻拉着陈卓就走。
    走出驻地，陈卓好奇地问道，“老太太这么大的威名？”
    “你要敢拎着菜刀在这大院里追人，你也能有这个威名，”严曦月道：“何况我家老太太可是御厨的水准，谁吃到就是赚到啊！”
    “哦，原来如此，”陈卓也不好深问，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李园长又是咋回事儿？”
    “老太太非常不喜欢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喜欢逢迎和讨好那一套，退休前什么差事都不愿意干，老头儿没办法，就让她去机关幼儿园挂名园长。有意思的是，老太太当了园长反倒积极起来，每天按时上下班，跟孩子们的关系可好了，她也就在园长的位子上退的休，所以这院子里的老人儿都叫她李园长。”
    “没想到还喜欢当孩子王，我还以为老太太就喜欢做饭呢，”陈卓嘿嘿傻笑，“要是安京市长夫人管食堂，那可真是一段佳话啊。”
    “你好像傻！你以为管食堂就没有那些破事儿了？”严曦月鄙视地看向陈卓，“再说，谁告诉你她喜欢做饭？”
    “不是御厨后裔吗？”
    “那是因为她爸爸逼着她学的，怕家的手艺失传，她其实最喜欢的事儿是开车！想不到？”
    “啥玩意儿？开车？就，汽车？”陈卓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老太太也真是够奇葩的。
    严曦月说到这儿不自觉地笑了，“我们家的老太太，你绝对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她，别看她是高干家属，却最看不上高干子弟，更看不上那些说话颐指气使的官太太，要不是老爷子拦着，她就要去做一名光荣的公交司机了！”
    “我滴个乖乖，”陈卓是真惊着了，“最后怎么妥协的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呗，”严曦月笑道。
    陈卓试着去想想严为民撒泼打滚的样子，顿时满头黑线，不敢想啊，完全不敢想！
    严曦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我跟你说哈，只要老爷子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就会求我让她在院子里骑我的摩托，光骑也就算了，还要穿上我的皮衣和头盔，还总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早晚有一天她要骑着这车开到一百八十迈。”
    “社会我李奶奶，人狠话不多啊，”陈卓是由衷的佩服，这样有活力、有朝气的大员家属可真是不多见。
    当然了，从这些事儿中也能看出老两口是有深厚感情的，这么激进的女人却愿意为丈夫安静下来，而严为民这位在共和国屈指可数的大员却能在妻子面前放下所有的光环，只留下一个丈夫的身份，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知道吗？”严曦月盯着陈卓道：“你是十年中，第一个把礼物搬进那道门的。”
    陈卓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点子智慧。”
    “就知道说你胖你就得喘！”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呀，你就不怕我们说你寒酸？”
    “首先，那些食材可不便宜，虽说不如真金白银贵重，但也绝不寒酸，”陈卓背着手道：“其次，老太太这样的家学渊源就相当于一位隐藏于市井的武林高手，平时肯定懒得出手，但如果真的出现另一位武林泰斗，多少会有些技痒的。最后，老爷爷也是一位吃货嘛，他这个级别肯定不能随便吃别人的宴请的，可要老太太拿出真本事也不容易，我这礼物一送，老太太技痒出山，老爷子不也捡到便宜了吗？”
    “你思路这么清晰，也是有窍门的？”
    “有！用心！”

 第713章 交换

    第715章交换
    严曦月咀嚼着陈卓的话，踏入家门，突然回头展露笑容，“这用心二字，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陈卓愣了一下，“这样啊，那那个小箱子可以还给我吗？”
    严曦月没想到陈卓会来这么一手，立刻又气呼呼地道：“你能做到总是这么讨厌，也是不容易！”
    “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嘛，我现在多不容易呀！”陈卓笑着进屋，闻到厨房飘出的香味，“今天有口福喽！”
    换好鞋子，陈卓想着到厨房去打下手，本以为应该在书房处理事情的严为民却正戴着围裙，坐在小板凳上处理刀鱼，看那样子手法也是挺娴熟的，平常没少干。
    严为民看陈卓过来，立刻招手，“小陈啊，过来过来……”
    李兰芳跟严为民过了多少年了，马上就知道这老小子要干嘛，扭头瞪了他一眼，“分给你的活儿就好好干，想搞外包？我同意了吗？”
    严为民哑口无言，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番话是他上午接电话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疾言厉色，现世报来的是真快，马上就砸到自己头上了。
    “不是不是，我是让他帮我递个小刀过来，这个剪刀不顺手，”严为民此刻哪里还有一方大员的样子，完完全全地耙耳朵。
    李兰芳随手拿起一把水果刀递过去，“动作快点儿！”
    严为民无奈地接过水果刀，继续干活儿。
    李兰芳又扭头看向陈卓，“小卓啊，你跟曦月去聊天也行，看电视也行，反正这房子除了这老头儿的书房，别的地方你随便逛都没关系。茶几上有水果，还有糕点，重新做饭需要点儿时间，你饿了可以垫一垫。”
    陈卓象征性地问道：“那个，不用我打打下手？”
    严为民倒是很想马上说需要，可看看老伴儿，没敢出声。
    李兰芳摇头，“不用，我们两个老家伙搭伙了这么多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你去玩。”
    陈卓也没有再矫情，转身就看到严曦月笑眯眯的样子，“赶紧给我整点儿水喝，渴死了。”
    严曦月指了指水壶和水杯，“自己倒，我去看礼物。”
    陈卓给严曦月挑选的礼物还真不是糊弄，当时在西施市闲逛的时候，他到过一个专门做陶俑的工厂店，前店后厂那种，他进去后一眼就相中了其中的一对，西施和范蠡的陶俑。
    一个是西施浣纱，一个是范蠡泛舟，浣纱的西施手上是活儿眼神却始终瞄着前方，范蠡手上摆弄着桨，眼神也飘向前方，如果把这一对彩陶俑放在一个平面上，让西施和范蠡面面相对，那两人恰好是四目相对。
    无论是从做工，还是从构思方面去看，这一对彩陶俑都是上品中的上品，陈卓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直接就买了下来，可东西买下来，一个新问题就产生了，这一对陶俑要送给谁？
    无论是送给陆灵雪还是余幼微，他都必须再找到个分量相当的，可这哪是那么好找的，他接连几天再去逛街，都没有再碰上，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索性把这一对陶俑送给严曦月，然后他又给陆灵雪和余幼微分别找了其他的礼物。
    这样一来，陈卓这一趟江南之行，带回安京最贵、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一对彩陶俑，送给的却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严曦月。
    严曦月坐到沙发上，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两座尺寸合适又做工精致的彩陶俑映入眼帘，她一眼就喜欢上那浣纱的西施，眉目如画，动作优雅，别有一番水乡女子的柔美，“这，是一对？”
    “对啊，你把这一对陶俑拿出来，对着放到桌面上。”
    严曦月照做，很快她就发现了玄机，本来单独看已经非常精美的两个陶俑，这样一摆放，顿时生出了一种情愫弥漫之感，好像这两个陶俑活了过来，两个历史中的人物正在用眼神传递着似海深情。
    满肚子坏水的陈卓看严曦月呆住，知道自己这礼物没有明珠暗投，但坏还是要坏一下的，“看过了就收起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陶俑太贵重了，不适合送给你，不然老爷子肯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候扣我一个别有用心的帽子，那我可就太冤了。”
    严曦月立刻附身护住一对陶俑，“不行，这是我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嘛，”陈卓故作无奈。
    严曦月冷静了一下，“多少钱？”
    “两千多，”陈卓竖起两根手指。
    严曦月想说她可以买下来，但转念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把两个陶俑翻过来，又摇晃了一下，“我去跟老爷子说！”
    “不是，正常的剧情不是应该你花钱买下来吗？这样我就没有别有用心的可能了呀，你按剧本演行不行？”
    “呸！”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拿着一对陶俑就奔了厨房。
    陈卓坐下来，打开电视，他自然不是真的要钱，只是不想在小事上出纰漏，严为民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稀里糊涂地混过去很可能让他多想，不如这样一切挑明，他们一家人自己去商量，他可不背这锅。
    厨房里经过一番激烈地交涉，最后以李兰芳站了孙女，以二比一的优势胜出。
    陈卓没有去偷听人家一家人是怎么交流的，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
    严曦月美滋滋地回来，把一对陶俑放回小箱子里，然后乐呵呵地送上楼。
    陈卓也没有多想，觉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反正他没有其他的心思，仅仅就是送个礼物而已，问心无愧。
    不一会儿，严曦月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下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小盒子丢给陈卓，“还礼的！”
    陈卓一愣，“原来是要这样解决问题啊。”
    严曦月没有看陈卓，说道：“本来是给我爸买的，他不喜欢，你就拿去戴，也是两千多不到三千，跟你送我的东西等价。”
    陈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天梭腕表，皮带，中规中矩，不张扬，但也不古板。
    “送给爸爸？”

 第714章 来客了

    第716章来客了
    严曦月刚要点头，可看到陈卓那揶揄的眼神，立刻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去厨房拿菜刀砍你？”
    陈卓自然不会承认他的恶趣味，“这怎么话说的，为啥要砍我，是你自己说的要送你爸爸的呀？”
    “懒得理你！你自己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还给我！”
    陈卓把表拿出来，戴到左手手腕上，看了看，“就这么着，正好我没有表。”
    “我早就发现你没有表……”严曦月话说一半就觉察了不对，立刻改口，“我去看看做好几个菜了，我都饿了！”说完就跑了。
    陈卓默默地看了看手表，他又不是傻子，这表明显不会是中年男人的款式，再说一个爸爸是绝对不可能拒绝女儿的礼物的，就算不喜欢，就算丑，作为父亲，也会甘之若饴的收下，并视为珍宝。
    这明明就是给他买的，可严曦月这丫头脸皮儿薄，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严曦月很快回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尴尬，拿起遥控器调到电视剧频道，正好在播放电视剧《太平天国》，她没有再换台，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你怎么评价太平天国？”
    “虎头蛇尾，挑不出局限性，金田起义应该大家歌颂，后期的骄奢淫逸应该反思，分开来看，不能一概而论。”
    严曦月咀嚼着陈卓的话，“你总是能一针见血，说得真好。我听到过不少抨击太平天国的话，都没有你客观。”
    “不说别的，就是太平天国运动初期解放女性，让女性当官、带兵打仗，光着一个政策就非常值得颂扬，以那个时代的人思想格局，后期的屠龙者变恶龙几乎可以预见，并不稀奇。你让那些只会诋毁太平天国的人去做，他们也不可能做得更好。如果非要去抨击太平天国，那我觉得应该先抨击清政府，是他们把人逼成那个样子，是他们造成的局限性。”
    “那你说，如果当时洪秀全他们真的推翻了清政府，世道能变得更好吗？”
    “不一定更好，但不会更差，”陈卓还真就聊了起来，“以他们的思想高度，就算推翻了满清，然后携着满目疮痍的华夏去面对船坚炮利的列强，结局也不会有多好，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觉醒得太晚了，何况内耗也太严重了。但要说比满清更烂吗？也不尽然，我觉得不会比满清更差。还有就是他们的指导思想跟西方的宗教多少有些联系，这会不会搞出点儿连锁反应还真不好说。唉，历史没有假设，这么猜想也没有意义。”
    “那水浒呢？宋江要是不接受诏安呢？”
    陈卓看向严曦月，“什么情况？不读法律，开始研究历史了？”
    “闲聊呗，不是说所有历史都是现代史吗？”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陈卓的心坎里，历史的脉络其实都是不停在重复的，许多的历史提炼后再看当下都能找到对应的走势，就很奇妙。
    陈卓看严曦月兴致颇高，就把自己的历史观洋洋洒洒的说了出来，这一聊可是不得了，等李兰芳的六个菜都做好，陈卓还没有聊完。
    严为民一边摘着围裙一边对陈卓道：“你的这一套历史观倒是很有些意思，是我见过的你这一代人中最完整和特别的，这一点很难得。”
    “我就瞎想瞎说，您就别夸了，”陈卓站起来去厨房端菜。
    严曦月也去帮忙，走过爷爷身边，她还在嘴上比划的一下，意思是让老爷子别说漏了什么东西。
    严为民看了眼茶几上的手表盒子，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有些后悔把陈卓介绍给自己的宝贝孙女认识，这走向他非常担忧。
    李兰芳的手艺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六道菜做出了华夏顶级厨师的水准，陈卓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形容词来赞美了，最后只会说好吃。
    严为民更务实，上了桌就没有说过话，闷头就是吃。
    李兰芳不时会看一眼陈卓手腕上的表，表情玩味，还不停地给陈卓夹菜。
    严曦月看到奶奶的眼神流转就一阵不自在，索性连头都不抬了。
    接近一点才吃饭，陈卓是真的有些饿了，他本身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要是换做别人来严家吃饭，装也得装的人模狗样的，他没有那些想法，反倒返璞归真，大快朵颐。
    等吃完了饭，陈卓就告别了严家三人，打算去找方国平，可刚打开门就迎头撞上一个男青年。
    青年二十五六岁，跟严曦月差不多大，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陈卓的话说就是跟狗舔的似的，发胶至少干掉半瓶的那种，眼睛不大，给人的感觉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他的手举着，看样子是刚要敲门，见门打开，出来的是个比他高了大半头的年轻帅气小伙子，脸上笑容立刻凝固，“你是谁？”
    陈卓莫名其妙，“这是你家？”
    “当然不是。”
    “那你管我是谁？你一个敲门的问我出门的是谁？什么脑回路？”陈卓都懒得跟这种人多说话，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后面打算送陈卓的严曦月也见到了青年，“吴凯，你找我爷爷？”
    叫吴凯的青年一见到严曦月，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曦月，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呢，你更漂亮了。”
    “我跟你没有那么熟，请你叫我的全名，哪怕叫严小姐也可以，”严曦月的性格可不是会寒暄的人，直接就开怼。
    吴凯似乎很了解严曦月的脾气，丝毫不以为意，“我是来给严爷爷和李奶奶拜年的，当然了，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我……”
    严曦月看陈卓已经快要走出院子了，立刻打断吴凯的话，“你严爷爷和李奶奶在里面，自己找去，你的礼物我不要！”说完就跟他擦肩而过，“陈卓！你站住，跑那么快干嘛？有狗追你吗？”
    陈卓停住脚步，看傻子似的看向严曦月，“不至于，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第715章 无聊的寒暄

    第717章无聊的寒暄
    严曦月上去就给了陈卓胸口一拳，“信不信我给你一个高鞭腿，抽你的满地找牙！”
    “信信信，别踢，我靠脸吃饭的，”陈卓嬉皮笑脸的道。
    “一天天的没有个正形！”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电话随时开机，随叫随到，知道吗？”
    “干啥？我还成你御用的了？”
    严曦月瞪着他道，“你自己答应我的！”
    陈卓看到后面那位吴凯同学就差贴过来偷听了，索性直接说道：“你家来客人了，你赶紧接待一下，我走了哈。”
    严曦月好像很怕陈卓误会似的，“我跟他不熟，要不我跟你出去玩？”
    陈卓一阵头大，今天要是再带个大姑娘到方国平面前，这老小子保准得疯，“我等会儿要去谈事儿，不适合带着你，改天，随叫随到。”
    严曦月有些失望，但这回没有纠缠，“那行，再见。”
    陈卓摆摆手，走出了小院，他看到自己的车边上停着一辆奥迪，看车牌是鲁州的，应该就是那个叫吴凯的了，看来这家伙也不简单，能把车开进这个大院里来，不可能是一般人。
    可这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严曦月这样的背景，没有追求者才奇怪，这也就是严家两尊大佛脾气都不好，但凡好说话一点儿，估计这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严曦月目送陈卓的车走远，她才反身回去，见吴凯还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阵厌烦，理都没理他，进屋就要关门。
    吴凯一看她真要关门，马上陪着笑脸拦住，“我还没进去呢，我来关。”
    严曦月没有吭声，放下手走进了房中，冲厨房喊道：“有客人来了，我上楼了，”说罢就走上楼梯。
    吴凯望着严曦月婀娜的身影缓缓上楼，眼热得很，想叫住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更怕惹这位公主不高兴，想想还是算了，想攻克这座堡垒，肯定是持久战，急不来。
    正在洗碗的严为民从厨房出来，身上还戴着围裙，见到吴凯后老脸上有了些许笑容，“是小凯啊，进屋坐，”接着就冲楼上喊道：“曦月，给客人泡茶啊！”
    严曦月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管！”
    严为民也没说什么，自己家的孙女什么样他太清楚了，那是绝对的心高气傲，也正因如此，她越对陈卓的态度与众不同，他越担忧。
    “曦月可能累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己到客厅坐，”严为民又扫了一眼吴凯手上的东西，“东西就别拎进去了，你知道我的规矩，就算你不知道，在你过来之前，你爸也应该告诉你了。”
    吴凯试图解释，“严爷爷，这就是我的一些小心意，给您二老拜年的小礼物。”
    严为民脸上刚刚挤出的笑容立刻消失，“不用我说第二遍？”
    吴凯心中一突，“是是，我就放门口，”立刻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门口的地上。
    严为民转身就去继续洗碗了，吴凯有些后悔自己自作主张地买了礼物，爷爷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买东西，与其现在这样惹的老爷子不开心，还真不如空手来了，至少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这位老爷子不会苛责自己。
    吴凯自己走进客厅，见到茶几上的盒子，他好奇地坐过去，发现是天梭表的盒子，再一联想刚刚那个帅小伙手上戴的天梭表，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开始猜测那人跟严曦月的关系。
    因为身上的油烟味儿，换了一身衣裙的李兰芳走出卧室，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吴凯，“小凯来啦？曦月呢？”
    吴凯尴尬地笑笑，“上楼了。”
    李兰芳也没说什么，对于孙女的行事风格，她从来都是鼓励的，无他，因为像自己，她坐到一边，“你爷爷身体怎么样啊？还总是偷酒喝吗？”
    吴凯正襟危坐，认真回答问题，“还是李奶奶了解他，他说他没有酒活不了，因为小保姆看他看得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换掉小保姆，弄得我们哭笑不得的。他现在还学会藏酒了，卧室藏、书房藏，最厉害的是连厕所他都能藏，跟当年打游击似的。”
    “你奶奶还在的时候还能管管他，现在没人能管他了，”李兰芳有些感慨地说道：“你已经参加工作了？去哪儿了？”
    “年前刚有消息，算是在严爷爷手底下做事了，安京税务局。”
    “不错的去处，”可以看得出来，李兰芳也不喜欢这种没有什么营养的聊天，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后，李兰芳坐不住了，跑去把严为民换了下来，她去继续希望，让严为民来尬聊。
    陈卓先去接上陆灵雪，然后再去酒店接方国平。
    方国平在酒店楼下见到陈卓，立刻高兴地说道：“你们可算来了，我是真无聊啊，早知道带几本书来了。”
    “我嫂子呢？”
    方国平瞪了陈卓一眼，“你还好意思问？除了去你们的公司，她还能去哪儿？”
    “那你怎么没跟去？这贤内助也不行啊？”陈卓调侃道。
    “我倒是想跟去来着，可你嫂子不让啊，我说去了影响她工作，”方国平耸耸肩。
    陈卓问道：“想去哪儿转转？你做主。”
    方国平道：“我也不知道啊，这都下午了，去哪个景点儿也该关门了，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地方想去，该去的都去过了。”
    陆灵雪在边上提议道：“那我们打扑克？陈卓教我的斗地主，可好玩了！”
    方国平苦笑，“我千里迢迢地来安京就跟你们打扑克啊？”
    “不然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说，没有就听小雪的，”陈卓鄙视道：“事儿真多！”
    “行行行，打扑克！”
    陈卓他们便找了个小商店买了扑克和一些零食，再回到房间，真打起了斗地主。
    等到五点多，舒薇给他们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的时候，三人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
    一接到舒薇的电话，陈卓立刻把纸条都拽下来，“吃饭吃饭！”

 第716章 买个表

    第718章买个表
    吃过晚饭，方国平提议找个有夜景的景点转转，陈卓倒是无所谓，陆灵雪却不好意思地提出异议，“不好意思啊，方大哥，我妈叮嘱我晚饭带陈卓回去，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现在饭在外面吃了，要是再不回去，她该说我了。”
    “哦，有事啊，那快回去，我跟你们嫂子自己转转，”方国平道。
    陈卓估计唐明玉找自己十有八九是为了邢刚的事情，“老哥，以后你需要这种二人独处的时间就直说，不要这样拐弯抹角地，我们走还不行吗？”
    “啥？”方国平瞠口结舌，“你给我回来！”
    陈卓已经拉着陆灵雪走远，陆灵雪回头冲方国平和舒薇挥挥手，“再见，方大哥，嫂子。”
    舒薇笑道：“行了，你叫他回来能怎样？你那笨嘴还能说过他？”
    方国平寻思了一下，“好像也对，我还真整不过他，”他看向爱人，也主动拉起舒薇的手，“我们去哪儿？”
    “哪儿都无所谓，跟你在一块儿就行，”舒薇微笑道。
    方国平握紧爱人的手，“那我们就走回酒店。”
    回家的路上，憋了一下午的陆灵雪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看着陈卓左手的手表问道：“什么时候买的手表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卓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关要过，随手就把手表解下来丢给陆灵雪，“你喜欢？那给你送给我老丈人去。”
    陆灵雪看陈卓这么随意地就把那表扔给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基本消退，把手表拿在手里看了看，“我才不喜欢，我爸也不用我给他买表，有我妈呢。”
    这已经几乎是在明示了，陈卓自然不能装傻，“那行，你给我买一块，我戴你买的。”
    “那好，今年你生日，我就送你一块手表！”陆灵雪完全忘了她最开始的问题，已经开始想着要去哪里看表了，想着想着她又不开心了，“我三月你十一月，我比你大大半岁呢！以后我老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你好像傻，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吗？半岁难道可以你老，我不老？”
    陆灵雪歪头一想，“好像也对哈，你这个老家伙，到时候肯定也是我先不喜欢你的！”
    回到家里，陆灵雪就跑去洗澡。
    唐明玉已经把饭菜换成了水果拼盘，陈卓坐下拿起个苹果就开啃，一点儿不见外。
    唐明玉道：“不是让你们回来吃饭吗？白做了那么多菜。”
    “没事儿，唐姨，你做的菜绝对不会浪费，等会儿我走的时候全打包带走，”陈卓吃着苹果道。
    唐明玉就是喜欢陈卓这万事都有他的样子，觉得一个男人就应该这样为女人遮风挡雨，“那行，等会儿就给你打包好。”
    “是不是一起讨伐庆明贸易的事儿有眉目了？”
    唐明玉点点头，“我这两天接触了几个总部在安京的贸易公司老板，都是我认为人品不错的。有意思的是，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没有把话题往庆明贸易身上引，他们自己就抱怨起来，把赵峰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有人说要不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肯定要拎着刀去活剐了赵峰。”
    “看来这赵成民已经到了十面埋伏的境地了，”陈卓两口把苹果吃掉，果核丢进垃圾桶。
    “没错，他这些年用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已经触怒了太多人，”唐明玉拢了一下耳边碎发，“我看气氛不用我烘托就已经起来了，就以听说的口吻把邢刚跟赵峰当年的事儿说了出来，他们一下子就炸了锅。”
    “后面没有再继续了？”
    “嗯，我怕过犹不及，这一次接触主要是试探，就没有把结盟对付清明贸易的事儿提出来，”唐明玉道。
    “唐姨，大智慧！”陈卓竖起大拇指夸未来丈母娘。
    唐明玉浅笑一下，“还不是都被你猜到了。”
    陈卓认真分析道：“这么说来，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了，就差邢刚振臂一呼？”
    “差不多，”唐明玉道：“本来我想的是，我来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名义就是业界品酒会、茶话会什么的，但我反复琢磨还是觉得直接亮出邢刚的名头效果更好，你说呢？”
    “本来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如何，现在看来已经是群情激奋，那就完全可行，等会儿我就去找他们夫妻俩，”陈卓立刻也作出决定。
    唐明玉又问道：“那这次聚会定在什么时间呢？”
    陈卓想了想，站起来，“这样，我这就去见他们两口子，具体时间，等我电话。”
    “那我这就给你去打包，”唐明玉也起身去了厨房。
    陈卓这老色批直接去敲洗手间的门，“能听见吗？”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面的水流声就消失，陆灵雪问道：“怎么了？”
    “我得先走了，有事儿需要马上处理，”陈卓脑补着陆灵雪出水芙蓉的画面。
    “哦，那你去，明天记得来接我啊，我要去找笑笑，”陆灵雪大声喊道。
    陈卓眼珠子一转，喊道：“不用了不用了，拥抱就不用了，我走了啊，”说完就从一脸震惊的唐明玉手里接过打包的饭菜，“唐姨，我走了哈。”
    陈卓走了没有五分钟，陆灵雪就挂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洗手间，“妈，陈卓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可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唐明玉没好气地收拾桌子，“小雪，你和小卓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虽说你们的事，我们两家都没有意见，但也不能胡来，知道吗？”
    “嗯？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们怎么了？”
    ……
    陈卓可这个始作俑者使完坏就跑，千里不留行，一路风驰电掣就到了邢刚夫妻俩的无名烧烤店。
    今天的生意着实不错，两口子忙忙碌碌的脚不沾地，陈卓看这情况也不好拉两人聊事情，便过去跟正在烤串儿的邢刚道：“老哥，生意不错啊！”
    邢刚抬头看是陈卓，勉强挤出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里边儿好像没有地方了，不嫌弃就在边上吃，味道更好。”
    “今天主要目的不是撸串儿，”陈卓看看手上的新手表，“这样，我十一点以后再过来，晚上收摊别走哈，我跟你们聊点儿正事儿。”
    邢刚点点头，“行，等你来。”

 第717章 学习

    第719章学习
    陈卓先回到宿舍，发现早上买的包子已经被吃光，但柏彗星仍然在床上呼呼大睡，感叹这厮的神奇作息方式之余，他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就又跑了出去，这次去的是余幼微家。
    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陪伴余幼微，陈卓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这几小时正好是个没有什么事儿的真空期，他打算去陪余幼微待会儿。
    来到余家，余幼微他们也已经吃完饭了，碗也洗完了，余幼微正在跟牛晓慧切磋会计知识。
    陈卓的到来，牛晓慧除了不耐烦，没有什么感觉。
    余幼微自然很开心，打开冰箱就给陈卓拿苹果吃，陈卓也没拦着，坐到余幼微刚刚坐的位置上，看她做的是什么题。
    “看到了？我们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就要自学，一点儿都没有白赚你的钱！”牛晓慧直接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是挺用功的，这样的员工要提出表扬，”陈卓笑嘻嘻的道：“下一次好未来员工大会，我第一个就表扬牛晓慧经理！你放心好了！”
    “就一个口头表扬就完了？别的呢？奖金、奖品、七日游什么的，一个也没有？”
    “幼微？你喊我？来啦来啦！”陈卓突然起身就往厨房跑去。
    余幼微耳朵一直在竖着听陈卓和牛晓慧斗嘴，看陈卓跑过来，她立刻否认，“我没有叫你。”
    “不可能，我听到了，你说你想我了，让我过来抱你一下，”陈卓不由分说地从余幼微的身后抱过去，双臂穿过她的腋下。
    余幼微一哆嗦，手里的苹果就掉下去，正好被陈卓伸过去的双手抓住，“怎么洗苹果都不认真？”
    余幼微脸都红到了耳根子，“晓慧还在呢……”
    牛晓慧的声音传来，“不在，我不在！我，我去找叔叔和阿姨，顺便买点儿水果回来！”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不在了，”陈卓缓缓低下身体，下巴靠在余幼微的肩头，双臂圈住余幼微的细腰，“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怎么陪着你，生气吗？”
    “没有，”余幼微闭起眼睛，靠在陈卓的身上，小手抓住陈卓握住苹果的大手，“每天都能看到你就好。”
    陈卓刚要说几句骚话，就听到阳台的窗户响起敲打声，两人扭头看去，是满脸通红的牛晓慧，“我可不是偷看你啊，叔叔阿姨过来了！”
    余幼微立刻惊慌地从陈卓的怀中钻出来，双手湿漉漉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又不敢看陈卓。
    这样的余幼微在陈卓的眼中是最有吸引力的，他拿过干净的布帮余幼微擦干双手，“行了，去学你的习，这几个苹果我来洗。”
    “我洗，你去坐，”余幼微当然不会让陈卓做这些事。
    陈卓坏笑道：“那还是继续一起洗？”
    余幼微眼波荡漾，看了眼窗外，已经能看到阿娘推着阿爹过来的身影，那意思太明显了，要不是他们回来了，她是愿意的。
    陈卓移开自己的目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这太顶了，完全撑不住啊！
    龙素珍此时推着余木生经过阳台，见到陈卓在，她隔着草坪打招呼，“小卓来啦！”
    陈卓大声道：“是啊，来看看你跟叔叔。”
    龙素珍说完就推着轮椅过去了，陈卓趁着这个空当上去亲了一下余幼微的小嘴儿，“你洗水果，我去帮阿姨把叔叔弄上床。”
    这样的要求，余幼微自然不会有异议，可陈卓一转身就笑了，弄上床？妈的，老子最近是不是得泄泄火了？
    龙素珍和余木生是打心眼里感谢陈卓的，别说他们能看出来陈卓是真心喜欢自家女儿，哪怕以他们家乡的标准来说，陈卓这个女婿做的也超标太多了。
    陈卓帮着龙素珍把余木生扶上床，看了看余木生的脸色，“我看叔叔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这两天我不忙的时候过来带叔叔去复查一下，要是身体恢复的没问题，就安排手术时间。”
    余木生面露难色，“还是再等等。”
    陈卓看龙素珍没吭声，就知道这是两口子商量好了的，“还是怕花钱？”
    龙素珍看了眼房门，“我怕给幼微的压力太大。”
    “我向你们保证，今后幼微赚的钱别说买下这个房间，就是买下这栋楼都不在话下，叔叔的手术费这点儿钱，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再说钱是我先来垫付，你们是怕我跟你们要账？还是怕我不要账，跟你们要人？我就这么像强抢民女的地主老财？”
    陈卓这番话把龙素珍夫妻俩说得哑口无言，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要觉得还不行，就给我写个欠条，这总行？”陈卓趁热打铁。
    余木生道：“那我来写，等我腿治好了，我就去赚钱！”
    “行！”陈卓才不在乎欠条不欠条，总之把余木生忽悠进手术室就万事大吉。
    龙素珍看已经这样，便说道：“那我们就听你的安排。”
    “这就对了嘛！”
    从七点到十一点，这四个小时里，陈卓就像在图书馆陪伴对象的小青年，陪着余幼微自学财会知识，有时候实在无聊了就给余幼微捣乱，余幼微也不跟他着急，抢了笔就静静的看着陈卓，直到陈卓撑不住主动归还；递给她水果，她就放下书本吃掉，从不扫陈卓的性。
    最最让陈卓服气的是，她看陈卓实在无聊又不忍心打扰她的时候，她竟然把陈卓拉到她的卧室关上门，主动献吻，然后在陈卓目瞪狗呆的时候开门逃出去，等陈卓好像一个被占了便宜的少女似的娇羞走出房间的时候，余幼微已经重新进入了学习状态。
    他们这对小情侣当然乐在其中，可这就苦了“一千瓦大灯泡”牛支书，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不说，还要被迫看甜到忧伤的情节，终于在陈卓又一次给余幼微嘴里塞橘子瓣的时候，她绷不住了。
    “我去睡觉了！你们在这儿学习！”她还特意把学习两个字咬得死死的。

 第718章 轻敌

    第720章轻敌
    陈卓也同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该回去了。”
    余幼微听说陈卓要走，放下手上的书和笔，“你现在都住哪里啊？”
    “宿舍啊。”
    “就你一个人吗？”
    “老二回来了，我们俩住，估计明后天其他人也该回来了，”陈卓笑道：“怎么？怕我一个人害怕？”
    余幼微摇头，“怕你睡不好。”
    这么暖心的姑娘谁能不爱？
    陈卓道：“你们也快要回宿舍了？”
    “嗯，我俩打算明天再住一天，后天就回去了，”余幼微往龙素珍他们的卧室瞄了一眼，小声道：“可我怕我不在这里，阿爹和阿娘就不好好吃饭了，他们在家里就经常这样，只要能填饱肚子，连菜都可以不吃。”
    陈卓咧嘴一笑，“我给你出个招啊，你要不要听？”
    “你有办法？”余幼微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陈卓也不卖关子，“我们每周末过来给他们买够七天的蔬菜、水果和肉类，如果没有吃完，就统统扔掉。这个恶人估计你也做不了，你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下一周买菜回来，发现还有没吃完的东西我会全部丢出去，是吃掉还是扔掉让他们自己选。”
    这个主意连牛晓慧都不得不服气，“要说出主意，还是你厉害，这我是真的佩服。”
    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夸奖，陈卓都懒得搭理，只是看着余幼微，“这下放心了？”
    余幼微点点头，“嗯。”
    “那我走了，你们也赶紧睡觉，”陈卓拎着大衣就走了出去。
    余幼微一如既往地站在阳台上目送陈卓的车远去再消失，然后才回去洗漱睡觉。
    陈卓马不停蹄地来到无名烧烤店，邢刚夫妻俩正在收拾残局，客人也都已经走光了。
    “看我这时间定的准？”陈卓过去笑道。
    张芮见到陈卓立刻笑脸相迎，“那真要不好意思了，刚才来了一桌客人，被我们赶走了。”
    “没事，损失算我的，”陈卓拍着胸脯道。
    张芮道：“要聊什么事儿？重要的事儿我们就在这儿聊，吃点儿花生米和拍黄瓜，要是普通事儿我们就找个小饭馆儿，点几个菜儿。”
    “赶紧准备花生米和黄瓜。”
    张芮立刻就知道陈卓要说重要的事儿，把围裙解开在身上拍打了几下，“走，进屋。”
    一直没说话的邢刚也跟了进去，反手就把门给锁了。
    “今天开车，不喝酒了，”陈卓指了指边上的几箱北冰洋，“今天就喝它！”
    邢刚直接拽过来一箱，“管够。”
    陈卓打开一瓶，吹了半瓶，“舒服。”
    张芮去后厨端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盘拍黄瓜，“都是现成的。”
    陈卓拿起筷子就吃，吃完还挑毛病，“黄瓜不脆了，花生米火有点儿缺。”
    张芮白了他一眼，“没消费没资格挑毛病。”
    “这话说的没毛病，”陈卓哈哈一笑。
    张芮还是性子急，问道：“到底要聊什么，你倒是说啊，别光顾着吃啊。”
    陈卓道：“唐明玉你们认识吗？”
    邢刚和张芮同时摇头，表示不认识。
    陈卓点点头，“意料之中，唐明玉是我准丈母娘，我是肯定要娶她女儿的，我跟你们说，她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张芮调侃道：“怎么没喝酒你都跟喝多了似的？”
    “这不是跟你们交代一下人物背景嘛，”陈卓继续道：“我这丈母娘也是靠做倒爷生意起家的，但肯定比你们起步晚，她入行的时候你们估计都在安京开公司了，所以不认识她也正常。我提我这丈母娘是因为我上次跟你们聊完之后就找她又聊了一下对俄贸易圈的现状，没想到我丈母娘跟我大倒苦水，对赵成民那王八犊子咬牙切齿。这他妈我肯定忍不了啊，欺负到我家里人头上了，那我可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邢刚皱眉问道：“你要找赵成民麻烦？”
    “怎么？不行？”
    “不是不行，是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啊，”邢刚面无表情地道：“在我被赵成民搞臭名声之前，他就已经有相当的实力了，况且他在当地并不是孤军奋战，可以说是黑白通吃，又过了这么多年，我估计这混蛋的资产少说也有三千万以上了，加上他善于经营人脉关系的优势，我们想找他麻烦就等于是要找跟他绑在一起的一群人的麻烦，白地给他提供便利政策，黑的给他扫清竞争障碍，你怎么动他？”
    陈卓毫不在意，“不用这么严肃，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们现在不就是正想法子的阶段嘛。”
    邢刚道：“我这就是让你知道现实的情况，不要盲目自信，跟这样的人作对，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我这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一直以来陈卓总有一种俯视重生后这个世界的姿态，这都源自于他对大势的了解，还有曾经走上过一定高度的自信，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他有极其强大的自信，能帮助他作出决策，坏处却更大，非常容易导致轻敌。
    重生这半年多来，陈卓遇到的一些对手其实都不太能上得了台面，卖盗版书的书贩子、学生会的二傻子、辅导员，莫一辉这样的校领导算是顶尖人物了，但那也仅仅是在校园里玩了一出戏罢了，可他要去找赵成民的麻烦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正如邢刚所说，赵成民已经把他家乡周边统统发展成了他的势力范围，要动他哪里有那么容易？要真那么容易，赵成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陈卓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安逸了，思想开始麻木和懒惰了，这样绝对不行。
    认真起来的陈卓终于让邢刚和张芮两人放下心不少，他问道：“我有一点不明白，做这种对俄贸易不是要全国采购吗？跟黑势力勾结有什么用呢？在他家的当地有再强大的势力又能如何？我们跟他抢市场就是了。”
    邢刚道：“如果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第719章 真实的敌人

    第721章真实的敌人
    对俄贸易，对陈卓来说完全是个未知的领域，起初他也没有太过看重这个领域，以为跟其他的贸易方向能够互通经验，但听邢刚这么一说，他意识到如果用以往的经验去套用，很可能会吃大亏。
    “邢大哥，给我上一课。”
    邢刚自己也开了一瓶北冰洋，“首先你得知道倒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说之前，我想先问问你的这位丈母娘主要做的还是在龙江边境的贸易，也就是在华俄两边的大型贸易市场里进行买卖？”
    “这我还真没打听过，但我没听说她往来芒斯克，那应该就是边境贸易？”陈卓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区别，自然也就不会去关注。
    “那她就是倒爷兴起时，非常少见的正经人，而且是运气很好的正经人，”邢刚解释道：“八十年代，倒爷这买卖兴起，但从事这个行当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刑满释放人员，那会儿也叫两劳人员，劳改和劳教。因为在那个年代，有一种犯罪叫投机倒把，虽然那是计划经济背景下的罪名，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老百姓不这么认为，普遍看法是只要你做小买卖，就会被冠以投机倒把的名声，虽说这种民间冠名不是真的判刑，但也导致了正经人不会去做这事儿，正经人不做，又有利可图，你说谁会去做？”
    陈卓这才明白症结之处，“也就是说是两劳人员填补了这个空白，他们名声本身就不好，也就不在意这点儿坏名声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就是这个道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邢刚继续道：“最开始的倒爷生意就是在龙江的边境线上，形式也简单，就是把老大哥的重工业东西和食品买进来，把我们轻工业的东西卖出去，互通有无。特别是南边香江、粤州那边淘腾过来的服装，在俄苏斯简直比真金白银流通还迅速，基本上只要能运过来就瞬间卖光，甚至还有那头的黑帮抢货，紧俏的不行。”
    “这不就是最简单的互通有无吗？怎么就被说的这么邪乎了？”陈卓还是没明白。
    “因为从开始的根就不正啊，两劳人员相比普通人更容易铤而走险，也更容易往不劳而获的邪路上拐，”邢刚叹了口气，“没有多久，这边就组织起了团伙，明面上是想着人多力量大，不受欺负，但你知道一旦有了团伙，很多事情就容易往极端了走。接着就赶上北面的老大哥解体，这些团伙的手越伸越长，甚至直接抵达了俄苏斯的首都芒斯克，在那边长期活动，倒卖违法的东西。还有一伙人干脆不干倒爷了，专职干起了抢劫的勾当，这也就是华俄列车大劫案里四大匪首的由来，他们就是在俄苏斯活动的最大的四个团伙。”
    陈卓皱着眉头思考，“你是想说赵成民也是这样的人？”
    “是也不是，”邢刚不置可否，“赵成民能跟那四个人取得联系，并且让对方信任他，要说他没有一点儿牵连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这不是重点。我想告诉你的是，民间的对俄贸易根基就不牢靠，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从根上就长歪了的一棵树，你觉得能回正吗？”
    陈卓摇头，“除非全部砍掉，重栽！”
    “没错！”邢刚点头，“我听说现在两方已经在制定标准，无论出去还是进来的货物都必须符合标准，同时也在打击黑恶行为，这就是砍树的开始。”
    “赵成民呢？他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陈卓开始意识到问题棘手了。
    邢刚叹了口气，“据我了解，因为庆明贸易是民间最大的对俄贸易公司，所以很多行业标准的制定，国家也在跟赵成民通气，你觉得一个人的白，还能比这个更白吗？在有麻烦的情况下，地方政府是保护他还是保护与之为敌的你？”
    “确实，在他还没有确定犯罪之前，他就是一名合法的商人，而且是在某个行业内举足轻重的大商人，换作哪个地方政府也不会自断手臂的，这倒是可以理解，”陈卓点头称是。
    “再说回倒爷这门生意整体构成，”邢刚有点儿滔滔不绝的意思了，这跟陈卓印象里的闷声不语形象有了强烈的反差，“其实说起来神神秘秘，倒爷也不可能脱离贸易最基本的构成，货源、运输、销售，只要是贸易就一定是如此构架。先说货源，因为庆明贸易很大，所以他可以压榨上游，也就是供货商，以比别人低很多的价格拿货，你要不同意，那你就看我玩不玩死你就完了，赵成民豢养的狗腿子可不是摆设，想整你一个平头百姓，简直轻轻松松；再说运输，赵成民自己成立了运输公司，他的弟弟和小舅子都在里面管事，全国各地汇集过来的货物，从那头出厂门就由他们负责运输，这边到了仓库再转运到火车站或者边境线，也是他们负责，你想用别的货运公司？你看我整不整垮你就完了；最后是销售，但凡跟庆明贸易卖出的货品有品类重叠的贸易公司都会得到庆明贸易发给他们的价格表，也就是说同样的东西，你其他公司必须提高价格，然后庆明贸易会低于这个标价来定价，你是买家你买谁的？你要不同意，那好，你看我能不能弄死你！”
    “这他妈不已经是实打实的黑社会了吗？没人管？”
    “管？怎么管？先不提之前行业标准的事情，单就赵成民他们使用的手段你去查都无法定罪，他们采用的办法诸如往你公司扔大粪，让一群社会人员坐在你公司门口，又或者天天跟着你公司的妇女上下班，等等等等，这些事儿违法吗？最多最多就是你报了警，人家口头警告一番而已，还能怎么样？”
    “这点我认同，”陈卓摇头，“以你跟我描述的赵成民来看，这是一个贪婪、阴险、自大、疯狂的巨恶，他不会只干这点擦边球的事儿，一定有更黑暗的罪行没有被发现，或者说受害者敢怒不敢言。”

 第720章 奇怪的感觉

    第722章奇怪的感觉
    邢刚倒是没有想到陈卓会思考的这么深刻，略一琢磨也表示同意，“嗯，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几个去找他的罪证吗？真到了他的地头，我们能活着出来吗？”
    张芮一听丈夫这么说，一下就紧张起来，她是恨赵成民，但更在乎丈夫的安危，“要不就算了，这个仇，我们不报了。”
    “大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害怕，经过这么一聊，我也明白了事态的棘手程度，那就不会贸然站出来做赵成民的活靶子了，我丈母娘那边的计划肯定不能现在进行了，我会通知她停下来，从长计议。”
    陈卓也终于看清楚了庆明贸易的庐山真面目，现在他们看到的都只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90％的部分都在水下看不到的地方，贸然暴露，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知道，当下的华夏，枪支管制还没到极致，民间搞到武器的办法还有不少，那种电视剧里杀人不眨眼的枪手并不是杜撰，以赵成民的凶恶程度，如果他知道有这么一伙同行针对他搞事情，他作出杀一儆百的事完全是可以预料的。
    这样把自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事情，以陈卓的机敏，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现在要扳倒赵成民，还真成了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
    邢刚干掉剩下的半瓶北冰洋，“我们面对的是一条无比剧毒和凶恶的毒蛇，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陈卓想扳倒赵成民也不单单是看不过眼这王八蛋做的恶事，他是有他的设想在的，剪除了庆明贸易就会有一大块的市场空白，那个时候谁能吃下，谁就是真正的赢家，他的想法是联合邢刚和唐明玉，加上龙血资本重新成立一家新的贸易公司，尽可能地吃下这块蛋糕。
    更深一层的话，陈卓也非常腹黑地想到，把唐明玉绑上自己的战车后，一旦未来他左右手通吃的事情败露，这也是一个筹码。
    这倒不是说陈卓要算计自己人，他只是在为平息未来必然会到来的那场修罗地狱，尽可能地增加筹码，纵是天下人都骂他，他也不会放手！
    爱谁谁！
    陈卓点头表示同意，“从长计议，必须从长计议，在没有把握以前，我们必须保持静默。”
    “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邢刚的目光投向陈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赵成民作对？替我们抱打不平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陈卓笑了，“为你跟大姐打抱不平的成分一定是有的，这点我必须要强调。然后嘛，我看上了赵成民吃下的这块大蛋糕，我异想天开地想，如果扳倒了他，你们、我、我丈母娘，我们三方可以联合起来开一家新的贸易公司，吃下这块大蛋糕！”他自然要隐藏最深的那层企图，当然那企图对邢刚夫妻来说，也并不重要。
    “确实有点儿异想天开，”邢刚其实想到了陈卓的意图，只是想从陈卓的嘴里证实而已，“但你年轻，有想法是好事儿，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因为见义勇为出手过重，正在蹲笆篱子呢，一言难尽，”他明显没有把陈卓的话当回事儿，也没有真的去想怎么扳倒赵成民，不是他没有斗志，而是他有牵挂。
    陈卓看向张芮，“大姐，我要问大哥一句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张芮立刻警觉起来，“我不回避！为什么要我回避，要问啥你就问！”
    邢刚也道：“你问就是了，我们两口子没有任何事情不能说。”
    陈卓其实来着一招欲擒故纵，他并没有想让张芮离开，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他们理智起来，“那行，我想问的是，如果邢大哥你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会怎么做？”
    张芮没想到陈卓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也看向丈夫，想要知道丈夫的答案。
    邢刚眉目低垂半晌，抬眼道：“我会跟赵成民同归于尽，以我的身手，接近他后，趁其不备将其干掉并不难，但我也得给他赔命。”
    张芮闻言主动握住丈夫的手，虽不言语，但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陈卓道：“这也是我能猜到的答案，那我最后再留给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誓要扳倒赵成民，你愿不愿意出把力呢？你不用忙着回答我，当我需要你的帮助时，会再来找你，到时候给我答案就好，”说罢他就站起身来，“大哥，大姐，我就先走了。”
    邢刚夫妻俩在店门口目送陈卓走出胡同口，消失在夜色里。
    张芮有些怀疑的问道：“他不会打开始就计划着这些，接近我们都是计划？”
    “不会，”邢刚淡然道：“这点我能确定，他最开始就是偶然碰上我们，老乡之间的天然亲近，看你身体不好，想给我带点儿生意过来。他那位朋友也绝对不是一般人，人家确实帮了我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去这样乱猜。我估计是我们跟他讲了赵成民的事情后，他又联想到他丈母娘的生意，才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说到底还是他想吃下庆明贸易的市场份额。”
    “我怎么忘恩负义了？不就跟你这儿说说嘛，”张芮不高兴了。
    邢刚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他这个年纪哪来的这么深的城府，又哪来的勇气和经验，你上大街上看看二十岁的小青年都在干什么，或者想想我们二十岁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你不好奇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张芮惊奇地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当他是个东北小老乡，可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我总是会忽略他的年纪，把他当作同龄人，现在想想，他也顶多二十岁，跟咱们闺女也没差几岁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我就没办法给你答案了，因为我也是一样的感觉，”邢刚也很茫然，“这感觉很奇怪，就好比我站在他身边闭上眼睛的话，他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同龄人，睁开眼睛他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真的怪啊！”

 第721章 你蹦你也晕

    第723章你蹦你也晕
    离开了无名烧烤店，陈卓回到车上就拨通了唐明玉的手机，跟他料想的一样，作息规律的唐明玉早就睡下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唐明玉也没有接。
    陈卓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次，他是真有些着急的，唐明玉做事风风火火，真怕她已经把聚会讨伐赵成民的事情已经透露出去。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唐明玉打回来了。
    “小卓啊，你那边有结果了？”唐明玉的语气明显带着浓浓的睡意。
    陈卓急问道：“唐姨，我们要对付庆明贸易的事，你没有吐露出分毫？”
    唐明玉听陈卓问得急切，意识到可能事情有变，睡意瞬间潮水般退去，“绝对没有，上一次吃饭，我根本没有怎么插话，都是他们在倒苦水。怎么了？出事了？不行你就接小雪走，或者我们一起躲一躲。”
    陈卓松了口气，“没到那个地步，只要你这边没有透露出口风，我们现在就是安全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从邢刚这边全盘了解了倒爷和赵成民的发家之路，我们都判断他手里有非常黑的势力，要人命的那种。赵成民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他非常危险。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完全地把握能直接掀翻他，就绝对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敌意来。”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先放一放了，”唐明玉明显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如果陈卓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决定绝对是明智的，这些年她也听说不少当年业内的恶性事件。
    其实唐明玉入行晚，反倒等于救了她，不然她如果在1993年以前就去过芒斯克，那势必会登上往来三国的那班专列，以她的姿色，基本可以想到结局。
    陈卓还不是很放心，“唐姨，你不要嫌我罗嗦，我现在强烈建议你收缩生意，最好不要亲自去边境，更不要说出国，尽量让手下人去做，实在不行，舍弃一些利益也在所不惜。”
    “有必要这样？”唐明玉还是觉得陈卓有些小题大做。
    陈卓坚持道：“你也说过赵成民打过你的主意，以这犊子的行事风格，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年前他没有动作，现在年过完了，他很可能要出手了。你要警惕的是突发状况，比如过去合作了很多年的合作伙伴突然要斩断往来，又或者你在边境的仓库出了突发状况，又或者又边境的机关单位莫名其妙的找到你头上，总之一切突发的状况都可能是赵成民的动作，目的就是逼你离开他不敢胡作非为的安京，只要你到了边境，那就是他的地盘，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唐明玉被陈卓说得遍体生寒，睡意全无，“我知道了，”她想了想又道：“要不你明天想办法让小雪回学校，无论如何不能让小雪出任何事，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小雪。”
    “不用您说，我也会保护好小雪，这是我的责任，”陈卓想了想，“这样，我把小雪劝回学校，你这边和陆叔尽快复婚，家里有男人，你也能踏实些。”
    “那我跟你陆叔说？”
    “不不不，我来说，我明天找时间给陆叔打个电话，加快进程，”陈卓笑道：“你也不用过于紧张，只要你在安京，赵成民就绝对不会乱来。”
    “但愿如此。”
    “行，先这样，您休息，我也睡了。”
    ……
    陈卓回到宿舍，柏彗星已经起床，桌上的饭菜也吃的七七八八。
    见陈卓回来，柏彗星直接赞美，“这是哪儿的菜？手艺不错！”
    “陆灵雪的妈妈，我丈母娘，”陈卓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柏彗星一甩他的金色秀发，“有口福！”
    陈卓把衣服挂好，拉过椅子坐下来，严肃地跟柏彗星说道：“你这样的作息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回到正常人的作息时间上来，要么你现在就睡觉，要么你明天白天不许睡觉，你选一样。”
    “这也要管吗？”柏彗星明显不愿意。
    陈卓煞有其事的道：“我刚才跟人聊天，刚听说一则新闻，一个十九岁的高中生因为沉迷游戏，经常去网包宿，就在一个清晨，他走出网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猝死当场，连救护车都不用叫的那种。我看你现在嘴唇的颜色越来越深，黑眼圈加重，身体素质也不行，每次流感你都跑不掉，这就是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的征兆！你可以说你不怕死，但你想死的那么窝囊吗？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你的天才头脑如果不能在世界范围内大放异彩，你对得起生了你的父母吗？”
    “有那么严重？”柏彗星随手拿过平时梳头的镜子，越看越觉得陈卓说的都中，他的嘴唇原来是鲜艳的血色，现在却变的暗红，还起皮，眼睛四周也发暗，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陈卓继续道：“你站起来，原地跳五十下。”
    柏彗星已经半信半疑了，听话的站起来原地起跳，当他跳到三十几下的时候就喘的不行，双腿灌铅一般，眼前也发黑，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惊魂甫定的看向陈卓，“我这是怎么了？”
    其实就是因为突然起身蹦跳导致的脑供血不足，俗称缺氧，加上身体素质确实不太行，喘的自然比一般人快。
    陈卓用的这招儿就是本山大叔的忽悠，你蹦你也晕。
    “不用我再多说了？”陈卓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端起自己的洗漱盆，“你先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然后每天跟我出去跑步，他们四个也一样，以后每天都跟我跑步去，谁不去谁就滚出138，”说完他就去了洗漱间。
    柏彗星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才二十岁，人生还没有开始，以前因为自己是天才，学习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电脑又玩的溜，还有顶级黑客水平傍身，自然就会生出一种“活着已经没有什么追求”的感觉，但遇到陈卓后，陈卓帮他打开了通往彼岸的大门，他发现原来世界那么大，自己远没有资格生无可恋。

 第722章 怂就一起怂

    第724章怂就一起怂
    现在，柏彗星对自己的未来和龙鳞网络的未来都充满了信心，还有无限的憧憬，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龙鳞网络能不能轰动全世界？这都需要时间去等待结果，可现在告诉他随时可能挂掉，这他妈谁能接受的了？
    望着刚刚打开的半条命，柏彗星默默地关机，老老实实地拿着洗漱盆去找陈卓了。
    实际上，柏彗星还没有到那个危险的地步，毕竟他开始熬夜也就在高考之后，但这样愈演愈烈下去肯定是不行，陈卓就是在未雨绸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好的身体是多么重要，他前世要不是身体每况愈下，也不会一个猛子扎下大海就扎死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重生的，他可不想黑发人送黑发人。
    第二天一早，一夜都没有睡着的柏彗星强撑着跟陈卓一起起床，可怜巴巴的对陈卓说道：“晚上睡不着，估计等会儿就会困的不行。”
    “你现在就相当于倒时差，”陈卓把运动服和运动鞋穿戴整齐，“白天绝对不能睡，现在你没有那个体能跟我跑，那就跟着我走，我今天在操场跑步，你就在操场上散步。换衣服！赶紧的！”
    柏彗星现在是对陈卓那一套随时会猝死的理论深信不疑，虽然精神头不足，但还是照办，跟着陈卓走出宿舍楼。
    整个晨跑过程，陈卓围着五百米一圈的体育场跑了十圈，是速度不减的十圈，这是非常猛的水准了。
    柏彗星却走了两圈都不到，半路上还差点儿走着就睡着了。
    吃早饭的时候，柏彗星更是差点儿一头扎进面前的馄饨碗里，要不是陈卓一直在注意着，这货非得毁容不可，那可是滚烫的馄饨汤。
    当陈卓半扶着精神和肉体双极限的柏彗星回到宿舍时，宿舍楼已经回来不少返校的学生，毕竟还有三天就正式开学了，也该上人了。
    柏彗星回到宿舍就想往床上趴，却被陈卓一把薅住脖领子，“今天你必须给我熬到下午六点，在这之前，绝对不许睡觉！”
    “我好困啊，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柏彗星谨慎萎靡的说道。
    陈卓打开桌上的台式机和笔记本，“来，我陪你玩游戏，今天我哪都不去，就陪你耗下去！”
    “可不可从明天开始？”这是柏彗星最后的挣扎。
    “不可以！来！先干半条命！”
    柏彗星又道：“这样的话，你交给我的任务也耽误了。”
    “没事儿，不差这两天，一个来钱道而已，晚个几天换你一条命，值得，就算这件事儿夭折了，只要你能恢复正常作息，身体好起来，也值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柏彗星也是感动的不行，去洗漱间用冷水洗了个脸，回来强打起精神，“来！干！”
    就这样，陈卓真的陪着柏彗星打了一上午的游戏，中午饭也是让谢文君送来的。
    十二点多的时候，佟轩丞风风火火地开门进屋，“哈哈，老二和老三都在啊，看老子帅不帅？”
    这货不知道从哪儿淘腾来一身貂皮大衣，皮料很不错，毛针锃亮，可他太瘦了，这黑色的貂皮大衣在他身上直逛荡，怎么看都有点儿不伦不类。
    “你把你爸的衣服偷来了？”陈卓直接开怼。
    “妈的，你嘴里就没好话！”佟轩丞一拍胸口，“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春节我们一家去了南方玩，我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件！”
    陈卓懒得评价这货的审美，“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老二，不到下午六点不能让他睡觉，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不让他睡，他要敢揍你，我就揍他！”
    “啊？什么情况？”佟轩丞这才注意到昏昏欲睡的柏彗星，“老二这是要成仙了？”
    “他熬夜熬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怕他猝死，帮他倒时差呢，以后他的作息必须跟我们一样，早上还有跟我一起出去跑步！”
    佟轩丞哈哈一笑，“我真同情你啊，老二。”
    柏彗星睡眼惺忪的看了眼佟轩丞，“你笑个几把，你也跑不掉！臭傻逼！”
    “啊？我？什么意思？”佟轩丞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陈卓穿上大衣，随口道：“哦，以后你们五个都要跟我早起，然后跑步，没有例外，不能坚持就搬出138。”
    “卧槽？这种事儿还有强制的？你不能动不动就用搬出138吓唬人啊，我……”
    佟轩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关门响，陈卓已经走了。
    有了老大的同病相怜，柏彗星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熬，甚至精神头都强了一些，指了指电脑，“来来来，二哥教你甩狙！”
    “妈的，我起不来呀！”
    “我也起不来，可没有办法，老三做决定之前你能跟他商量，他做了决定之后，你就要么执行要么滚，”柏彗星耸耸肩，“反正我怂，我服软，我是弟弟。”
    “操，说的好像我骨头多硬一样，”佟轩丞脱掉心爱的貂皮大衣，“来来来，怂就一起怂！”
    柏彗星最后几乎是趴在桌子上强撑着最后一点儿精神数着秒过的，当手机上的时间到了18：00，他再也撑不住，一头就栽倒在桌上，一边的佟轩丞扶住他，把他扶到床上，帮他脱了衣服和鞋，盖好被子。
    然后自己也瘫软在床上，“妈的，啥好东西也经不住这么来啊！”
    时间往回调，陈卓坐到他的车上也是一样地疲惫不堪，对他这种对游戏不是很热衷的人来说，玩一上午已经算是一种酷刑了，眼睛干涩，精神无法集中，腰酸背痛，浑身难受，只想睡觉。
    在车上假寐了十五分钟，陈卓便开车到了唐明玉家楼下，打电话给陆灵雪，让她下楼。
    陆灵雪今天是要跟唐笑笑一起去逛逛文具商店，买些开学后要用到的本子和笔，然后再找个咖啡厅，美美地喝杯咖啡，晒一晒午后的阳光。
    不得不说，这非常有都市小资内味儿了。
    “我觉得再拖要出事！”

 第723章 挖坑陈

    第725章挖坑陈
    陈卓一如既往地语不惊人死不休，先抛出一句危言耸听的话，先把目光吸引过来再说。
    果不其然，正跟唐笑笑讨论今天的咖啡是不是更香一点的陆灵雪看向陈卓，“你说什么？什么出事，谁出事？”
    陈卓皱着眉头道：“上午的时候陆叔联系我了，跟我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的，我也没有当回事儿，可刚刚灵机一动，我好像能猜出点儿东西了，情况非常不妙。”
    陆灵雪这下是真的认真起来了，牵扯到她老爸，就等于牵扯了她老妈，也就相当于牵扯了他们一家，这还的了？
    “你烦死了，说清楚点儿，没头没尾地急死人！”
    陈卓看向唐笑笑，“这是你爸妈的事儿，没有经过他们同意，让笑笑知道好吗？”
    唐笑笑也没有介意，“那我去二楼转转，他家养了一只暹罗猫，可好看了！”
    “笑笑，我们……”
    唐笑笑不等陆灵雪说完，安慰道：“哎呀，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叔叔阿姨的事情本就跟我没有关系，又是隐私，我当然要回避了，你们聊完上来找我啊，那猫真的好漂亮，”说罢她就走了。
    陆灵雪瞪了一眼陈卓，“就怪你！你就不能等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我这不也是刚想通嘛，顺嘴就秃噜出来了，”陈卓马上自责，“怪我怪我，那我把笑笑叫回来，等回家再说，”说着他也要起身。
    “你坐下！”陆灵雪简直要气死了，“长话短说！快点儿！你要急死我吗？”
    “我说说我分析的哈，你听听对不对，”陈卓重新坐下来，说道：“陆叔上午的电话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就好像无聊了找个人闲聊似的，跟我聊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有工作上的、有生活上的，工作上的主要就是他不善交际，总是碰壁，有些郁闷；生活上的无非就是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很是感慨，还有就是跟唐姨之间的事情，都是他不对，但他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了。大概就是这样，以你的感觉，你听了是什么感受？”
    陆灵雪琢磨了一会儿，“他想家了？想我们的老房子了？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我开始也这么想的，”陈卓这就开始用上手段了，想让一个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第一步就是连接，让两个人的思路连接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意对方的观点，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引导，导向想要的结果。
    陆灵雪听陈卓这么一说，心中舒服了不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刚刚听你们聊今天的咖啡是不是更香，突然就联想到了陆叔，他会不会也是找到了更香的？”陈卓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灵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更香的？我爸又不喜欢喝咖啡。”
    “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有更心仪的对象了？”
    陆灵雪噌的一下站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陈卓赶忙起身来到陆灵雪的身边，把陆灵雪重新拉到座位上，“你急什么，真有什么事儿的话，你这一个电话过去就是火上浇油！”
    “前几天还好好呢，跟我妈又看电影又吃西餐的，怎么会这样呢？”陆灵雪也是太信任陈卓了，下意识地就把陈卓的猜想当成了事实，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陈卓揽住陆灵雪的肩膀，“这只是一种猜测，你慌什么？有我在呢！”
    “那你说怎么办？”陆灵雪扬起头。
    陈卓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胡扯下去，这小妮子非要崩溃不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之前让唐姨矜持一些，先挂着陆叔，这样才能让他有失而复得的珍惜之感，现在想来是不是陆叔会错了意，他会不会觉得唐姨对他的感情淡了，打算放弃了？”
    “嗯？”陆灵雪被这个崭新的思路搞的一阵怔忡，“会吗？”
    陈卓点头道：“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陆叔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陆灵雪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对，我爸不是那种人。”
    “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你不要出声。”
    “好！你快打！”
    陈卓立刻掏出手机给陆汉东拨了过去，很快那边就接了电话，“小卓啊？你……”
    陈卓根本不给他陆汉东说话的计划，因为陆灵雪可以听到声音，“陆叔，我严肃地问你一句，最近是不是感觉有些疲惫了，甚至厌倦了？”
    “啊？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陆叔，不用瞒我，我能听得出来，从年前到现在，你对唐姨是真心实意的，也一直在用心地去挽回，可唐姨那边一直没有真正地答应复婚，疲惫了？”
    陆汉东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差点儿都要感动的流下眼泪来，“现在能这么为我着想的，也只有小卓你了，是真的有些疲惫了，弄的我都不是很有信心了，你说我……”
    正所谓说多错多，陈卓没有让陆汉东自由发挥，马上打断，“我觉得是时候来个狠的了，就今晚！陆叔，毕其功于一役！”
    “啊？今晚？这么急？”陆汉东都懵逼了。
    “夜长梦多啊，两个人的心要是分开久了，就很难再捏在一起了，”陈卓根本不给陆汉东所思考的时间，“这样，所有的东西和流程，我来准备，你就穿的帅气潇洒一些，搞定了给我打电话，争取明天就去民政局复婚！我得去好好准备一下，先挂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看向陆灵雪，“真让我们猜对了！”
    陆灵雪已经没有丝毫的怀疑，“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也不算什么办法，我们本来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让陆叔好好表现一下，也算对他的考验，这样他们这对老鸳鸯重新在一起之后才能更加稳固，但现在看来也不能拖的太长，不然男人一旦心灰意冷就很难挽回了，所以我才说就今天把整件事儿结束掉，永绝后患！”

 第724章 终身大事

    第726章终身大事
    以陈卓的段位，这样设计陆灵雪，真有点儿不讲武德了，完全是降维打击，可他也没有办法，想让陆灵雪尽快搬回学校去，不但是唐明玉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在跟邢刚深谈之前，陈卓并没有把赵成民当作多强大的对手，但了解之后他可不这么想了，虽说赵成民现在不太可能知道自己要对付他，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敢去赌，因为赵成民是打过唐明玉主意的，鬼知道唐明玉这段时间找的那些人有没有他的耳目，谨慎总是没错的。
    清华校园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给赵成民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华夏的顶级学府搞事情，陆灵雪平时出门基本都是找陈卓送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园里面，肯定要比唐明玉那边安全。
    以陆灵雪的性格，如果告诉她实情，她肯定不会愿意离开唐明玉，所以绕这个弯子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陈卓自己不想这样做。
    陆灵雪再一次庆幸身边有陈卓，无论多棘手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就一定可以解决，她情不自禁地扬起头亲了一下陈卓的嘴，“奖励你的！”见陈卓低头望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她马上补了一句，“不要得寸进尺哈！”
    陈卓温柔地笑了笑，“求婚的事情我可以帮着陆叔设计，可你的事儿你也得做啊。”
    陆灵雪马上严肃起来，“你说，需要我怎么配合你！他们两个的婚礼我没参加，二婚一定要参与！”
    “回宿舍住，”绕了这么大的弯子，陈卓终于说出了目的。
    “为什么？”陆灵雪还想一家人其乐融融呢。
    陈卓道：“你想他们以后安安稳稳的，别在出问题，就得听我的，搬回宿舍去住。他们分开有一段时间了，需要一段时间重新接纳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最好的环境就是二人世界，如果有你的存在，他们很可能会走回装给你看的老路上去，你觉得那样会不会再出问题呢？”
    跟着陈卓的思路走，陆灵雪必然掉坑里，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换洗衣服，”她又想了想，“那今天晚上他们的求婚仪式我总可以参加？参加完我就回学校，给他们二人世界！”
    “这世上还有我们家小雪这样的天使吗？一定没有了，肯定没有了！”陈卓喃喃自语道。
    陆灵雪白了陈卓娇俏的一眼，“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我肯定要你再夸我一小时，不许重样！”
    “一小时？有没有搞错？一天都没问题！”
    “你就吹！”陆灵雪站起来，“走，去找笑笑。”
    两人跟唐笑笑也没有细说，只是说今天就回宿舍住，唐笑笑也很识趣，并没有多问，还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也想回宿舍了，表示要一起。
    陆灵雪当然知道这是好闺蜜的贴心之举，马上就挎上唐笑笑的胳膊，高兴的不得了。
    陈卓先把她们送到唐笑笑家收拾东西，他在楼下没有上去，抓紧时间给陆汉东重新打了个电话，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陆汉东在电话里对赵成民破口大骂，“天道昭昭，就没有能说理的地方吗？这样的人渣，就没有人去惩治他？他敢动一下你唐姨一根头发，我弄死他！”
    “陆叔，你先消消气，”陈卓想让陆汉东骂了个痛快，然后才宽其心，“我最初的目的就是消除这个隐患，不然这就是个定时炸弹，唐姨总归是做这个生意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去边境或者出国，如果不铲除这个王八犊子，我们都不能真正放心。瞒着小雪，让她早点回学校去也是防患于未然，不能有侥幸心理，在清华校园是最安全的，您说呢？”
    “没错，你们是对的，在清华校园里谁也不敢乱来，”陆汉东表示了认可，“这么说来你刚刚打给我的时候，小雪就在边上？那后面什么安排？”
    “也不算特意安排，我们本来不就是计划搞一个求婚仪式嘛，只是提前而已，”陈卓道。
    陆汉东道：“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跟你唐姨最近感觉还挺好的，好像找回了当初谈恋爱的感觉，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还挺想慢慢来的。”
    “陆叔，这我就得跟你强调了一下了，”陈卓严肃地说道：“你不要以为结婚了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就不用有生活情趣了，夫妻俩想要常看常新，生活情趣是必不可少了，只是不用那么做作，比如定期看场电影，偶尔吃个平时不吃的大餐，下班的路上见到卖花的，买上一支，等等这样生活化的情趣都可以提高婚姻的质量。”
    “这些你都是哪里学来的？”陆汉东越想越不对，“你不会除了小雪还跟别的女生恋爱过？不然你怎么这么老练？”
    “看书啊，多看一些关于爱情的世界名着，然后再结合我们的生活实际，自然就总结出来这些东西了，这有什么难的，”陈卓说的别提多轻松了。
    陆汉东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我可警告你，你要以前还跟哪个女生处过对象，最好跟小雪坦白，不要等到东窗事发，到时候看我收不收拾你！”
    陈卓心里其实是哆嗦的，不知道这老丈人哪根筋搭错了，关键他还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这就太难受了，“陆叔，求婚还求不求？怎么还在这儿子虚乌有地怀疑到我头上了？我这可是鞠躬尽瘁地帮你和唐姨和好，完成你复婚的心愿，可不带这么恩将仇报的啊。”
    “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这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陆汉东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去哪儿跟你汇合？”
    陈卓道：“唐姨家附近有一家龙凤宾馆，你先去开个房间，等我把小雪送回去就去找你，我们一起去买点儿东西，把你们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第725章 再求婚

    第727章再求婚
    陆汉东毕竟已经四十多岁，陈卓又是晚辈，以至于他见到陈卓的时候还有些扭捏，完全没有了以前见到陈卓总要说几句勉励之语的潇洒。
    陈卓此时就把车停在唐明玉小区的门口，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到姗姗来迟又老脸微红的陆汉东坏笑道：“刚把小雪送上去，咱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再给你点儿时间缓缓？”
    “缓缓？缓什么？”陆汉东不解。
    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脸，“退退烧。”
    陆汉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有些发烫，这才意识到被眼前这个臭小子消遣了，“你小子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没大没小了，我永远是的长辈，以后还可能是你老丈人！”似乎这么一说，他也就没有那么紧张和不好意思了。
    “爸，上车。”
    陆汉东虎躯一震，“你这小子，怎么脸皮这么厚？”
    “老丈人这话是你说的呀，我这不是从善如流吗？”陈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请您上车。”
    陆汉东上车坐好，“去哪？”
    陈卓启动车子，“我让您穿精神点儿，结果你给我整了这么一身什么玩意儿？先去商场买身西装，然后找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再买其他东西。”
    两个小时后，陈卓重新回到小区，接上陆灵雪和唐明玉，陆灵雪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给唐明玉挑了一身雍容华贵的酒红色晚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羽绒大衣，能看出来脸上还画着淡妆，头发挽了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岁有余。
    如果是同龄人，陈卓绝对要调侃几句，可碍于唐明玉的身份，他还是忍住了，他把陆灵雪的行李箱放到后备厢里，就载着两人到了龙凤宾馆。
    临下车前，唐明玉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卓，你们搞的什么名堂，不会可别弄出太大响动啊，我跟你陆叔这么岁数了，跟你们小年轻不一样。”
    陈卓笑道：“放心，没有其他外人，也没有啥大动静。”
    等三人到了宾馆的三楼，陈卓带唐明玉和陆灵雪来到一个虚掩的套房门前，“唐姨，大衣脱掉，我们给你拿着。”
    唐明玉的呼吸越发有些局促，脱掉大衣递给陈卓，“我要做什么？进去吗？你陆叔在里面？”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陈卓笑嘻嘻地说道。
    陆灵雪抱着大衣比她老妈还要紧张，“搞的神神秘秘的，到底安排了什么啊？”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在这儿问东问西的不如自己看。”
    唐明玉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用红色玫瑰花瓣铺就的花瓣路，两侧是两排粗蜡烛，黄色的烛光晃动，引领着唐明玉往前走去。
    唐明玉被这浪漫的氛围感染，眼中瞬间就闪动了泪光，沿着花瓣路缓步往前，走过走廊向右拐去，地上的蜡烛把玫瑰花瓣围成了一个“心”形，一身笔挺灰色西装的陆汉东站在“心”形图案的窝窝前，手持一束鲜花，忐忑又激动。
    唐明玉再没见过，此刻也知道该站在哪里，她走到“心”型图案的中心位置，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陆汉东，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陆汉东有些结巴地说道：“我，那个，唉，小卓教我不少，可这会儿都忘了，我还是说点儿我自己的心里话，”说着他解开西装的纽扣，脱掉上衣，摘掉领带，“这样就舒服多了，明玉，今天孩子们都在，就让他们给我做个见证，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糊涂又固执，让我们荒废了大好的年华，这都是我的不对，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保证未来会加倍地对你好！”说着就把那束鲜花双手奉上，“你要肯原谅我，就请接受这束鲜花。”
    唐明玉眼含热泪，“以后，我们都好好的，”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双手接过鲜花。
    一边目睹全程的陆灵雪也流下激动的眼泪，望向陈卓，浓情流转。
    陈卓伸手揽过陆灵雪的肩膀，先是竖起手指在唇前，示意陆灵雪不要说话破坏气氛，然后轻轻帮她擦掉眼泪，示意她继续看。
    陆汉东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枚钻戒，“明玉，跟我复婚，今后我一定加倍爱你，不离不弃，永不分离！”说着就单膝跪了下去。
    唐明玉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情形，从未想过还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眼泪哗哗地流，伸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陈卓看唐明玉激动的就知道哭，陆汉东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这是不是拒绝，他赶紧小声道：“唐姨，伸手啊。”
    唐明玉这才反应过来，用手背擦擦眼泪，把右手伸了出去。
    陆汉东赶紧抓住妻子的手，把戒指给她戴在无名指上，然后激动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拥抱住唐明玉。
    陈卓又提醒道：“差句话呢，陆叔！”
    “哦哦，”陆汉东双手扶住唐明玉的双肩，使其面对自己，“明玉！我爱你！”
    唐明玉终于忍不住道：“孩子们都在呢，害不害臊啊你！”
    陆汉东重新拥抱住唐明玉，“要是以前，我肯定说不出这些话，可这段时间过来，我啥都能说了！何况也没外人，女儿和女婿嘛，都是一家人。”
    陆灵雪这下不干了，“爸！你胡说什么呢！”
    陆汉东连忙摆手，“准女婿，准女婿，好了？”
    陆灵雪害羞的直跺脚，但同时也为父母的重归于高兴，问身边的陈卓，“这都是你的主意？”
    其实陈卓不太想承认，因为这一套流程在他看来实在太low了，在后世的视频软件上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又傻又蠢又土，好在这会儿网络还远未真正发挥威力，这招儿还算新鲜。
    “不然呢？”陈卓道。
    陆灵雪撅起小嘴儿，伸手在陈卓的胸口无意识地乱划，“那等我们……那个……这样的时候，你怎么办？这都看过了，不新鲜了，怎么办？”

 第726章 都可以改变

    第728章都可以改变
    陆灵雪的话一出，最先有反应的是唐明玉，她推开陆汉东，“你也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非要搞这些！”
    陆汉东挠挠头，“我也没想这么多啊，光想着让你满意，跟我复婚了，”他接着冲陈卓说道：“小卓，以后你一定要想出一个更好，更浪漫的办法，只许比这次好，好十倍才行！知道了吗？”
    陈卓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陆灵雪道：“这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我就不答应你！”
    “答应我？答应我啥啊？”陈卓坏笑着问道。
    “当然是求……”陆灵雪一下就反应过来，陈卓这又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你一天不看我笑话，是不是都睡不着觉！讨厌死了！”
    陈卓不在意，对唐明玉他们说道：“走，两位新人，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一起庆祝两位新婚燕尔。”
    唐明玉见陈卓调侃自己，也是颇为无奈，“让你这么一掺和，以后我这丈母娘也没什么威严了。”
    “妈！”陆灵雪害羞的直跺脚，“你怎么也这样啊！衣服你自己拿！气死了！”
    唐明玉接过大衣，笑着问陈卓，“这里怎么办？”
    陈卓道：“没事儿，不用管，我多给小费了，等会儿保洁就会过来收拾，我们直接走就是。”
    四人走出宾馆，坐着陈卓的车直奔西餐厅。
    选择西餐，陈卓也是无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观念，好像求婚这种事儿就是跟西餐特别搭，要说求婚完了吃一顿火锅、烧烤、小龙虾，怎么都不对味儿，可一旦把求婚和西餐联系起来，怎么都搭，简直绝配。
    陈卓还特意订了两个相邻的二人台，既有浪漫的仪式感，又不妨碍四个人交流，可谓用心良苦。
    唐明玉本就是个大美人，今天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出现在西餐厅立刻引来无数目光，让陆汉东这个钢铁直男很是有些危机感。
    当众人的目光移向陆灵雪时，陈卓都能感觉到空气凝滞了半秒，那是见到极为吃惊的事物时，集体屏住呼吸的瞬间，足见陆灵雪的美貌无论何时都是神迹。
    落座后，四份套餐很快就上来，陆汉东和陈卓是真的饿了，毕竟他们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唐明玉和陆灵雪就矜持多了，多余吃不下的也都给了各自的心上人。
    母女俩把盘子里剩下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给各自心上人换盘子的举动如出一辙，仿佛镜像一般，又是引来一道道嫉妒的目光。
    吃过了一餐，陈卓就先把唐明玉和陆汉东送回去，然后再去送陆灵雪回学校。
    尽管整件事都是陈卓和唐明玉两口子一起谋划的，可唐明玉还是不想跟女儿分开的，分别的时候叮嘱了好一番，才放行。
    大吉普行驶在马路上，陆灵雪好奇地问道：“今天是不是也算新婚之夜啊？”
    “肯定算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走啊。”
    “那他们明天就会去领证了？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陈卓道：“明天晚上我再带你过来吃晚饭，让他们把新结婚证亮出来。”
    “好！别想骗我！”
    陈卓哈哈一笑，“谁敢骗你啊！”
    陆灵雪沉默了几秒钟，“谢谢你。”
    陈卓开车的间隙扭头看了眼陆灵雪，“又跟我见外了？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要收费了，就这一次求婚策划，少说也得一千块，给钱！”
    “不给！”
    ……
    把陆灵雪送回宿舍，陈卓才知道她宿舍的姐妹们原来都已经回来了，就差她和唐笑笑。
    连同唐笑笑在内的无名女生一起下来帮陆灵雪搬东西，因为跟陈卓已经很熟悉了，还邀请陈卓上去。
    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学，宿管阿姨管理也没那么严格，陈卓已经见到好几个男生进进出出了。
    陈卓笑道：“算了，天都黑了，再上去有点儿不方便了，”想了想他又道：“这样，明天中午我带些吃食过来，我们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你们宿舍里聚个餐，迎接新学期。”
    “好耶！”唐笑笑率先欢呼，她是最喜欢集体活动的，其他女生也纷纷表示赞成。
    陆灵雪见陈卓这么受欢迎，与有荣焉，“那我们上去啦？明天等你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陈卓，真不想跟他分开，满眼浓浓的不舍。
    “去，我也回宿舍，估计那几个牲口也都归位了。”
    陈卓料想的没错，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138屋里传来起哄的吵闹声。
    推门进去，原来佟轩丞、祝庆超、丁海川三人正在斗地主，柏彗星正呼呼大睡，完全不受影响。
    陈卓左右看看，“老六呢？”
    丁海川一听陈卓的声音，把牌一丢，“三哥！”
    陈卓看看丁海川，“过年没少吃啊，胖一圈啊！”又看看祝庆超，“老四就很自律，身材保持的很好。”
    祝庆超道：“今年没有回老家，就我们一家三口人过的，所以没有那么大的油水。”
    “为什么没回去呢？赚了钱还不风光一下？”陈卓一边脱掉衣服，一边问道。
    “唉，别提了，”祝庆超颇为无奈，“我妈跟我姑他们关系不好，每年回去都要干仗，今年我不是赚钱了吗？我就提议到周围去玩玩，过年就不回老家了。”
    “家家有本难念经啊，”陈卓道：“你爸挺难受？”
    “习惯了，”祝庆超叹了口气，“我爸也知道我姑他们的德行，据说打他们结婚的时候就看我妈不顺眼，搞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有一年闹的我奶奶都住院了。后来就是回去吃个饭，然后就走了，结果去年就这一顿饭也能打起来，无奈了都。”
    “势利眼？”陈卓颇有经验。
    祝庆超点头，“嗯，就是势利眼，我妈这边条件不太好，农村出来的，我姑和我小叔他们就觉得丢人了，对我妈总是冷嘲热讽的。我爸是站我妈这边的，跟他们也吵了很多次了，可毕竟是亲兄妹，也没办法。”
    “没事，等你足够有钱，都可以改变！”

 第727章 三哥，别闹

    第729章三哥，别闹
    丁海川也附和道：“三哥这话说的我是深有体会了，我这次回家都根本没敢跟家里说我赚了那么多钱，可就算我只说赚了五千块，我妈和我爸都觉得祖先保佑似的。过年的时候，我更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以前在我面前装逼的堂哥和堂弟，全都不敢大声跟我说话了，这感觉爽啊！”
    陈卓道：“钱是要赚的，但不要迷失了自我，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都得给我去读个ba。”
    “ba？”丁海川一脑袋问号，“那是啥？”
    “工商管理硕士，”佟轩丞道：“我老子也让我读，我都烦死了。”
    陈卓笑道：“你烦不烦我不管，我还真得去见见你老子。”
    “嗯？见他干嘛？”佟轩丞把扑克收拾起来，“你不会是还要涉足钢铁行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血本无归的太多了。”
    “不是，我就是想让他帮我个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懒得跟你单独再讲一遍，”屋里的暖气很足，陈卓把衣服脱的差不多，“来来来，打红十！”
    扑克继续酣畅，男生宿舍就没有一把扑克牌热不起来的场子。
    打了几把牌后，贴了最多纸条的佟轩丞道：“我饿了。”
    “我也饿了，晚上吃的西餐，吃不饱，”陈卓附议，“走，出去转转。”
    就在四人打算换衣服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夏峰出现在门口，就见他蓬头垢面，脚上的棉鞋眼看就要顶出破洞，背着一个大牛仔布双肩背包，看到陈卓他们，咧嘴一笑，“三哥！大哥！四哥！五哥！”
    佟轩丞见夏峰这副样子，目瞪口呆，“老六，你这是干啥去了？怎么跟他妈逃荒的似的？”
    陈卓皱着眉头过去想要帮夏峰把背后的大包拿下来，夏峰往后躲了半步，“三哥，太脏了，我自己来。”
    “说他妈什么话呢？”陈卓不由分说的把夏峰扯过来，解下那沉重的大包，手在他肩膀划过的时候，能感觉到肩膀上两道深深的勒痕，那大包入手足有四五十斤重，“你这是从火车站走回来的？”
    佟轩丞走过来，去接陈卓手里的大包，“走回来？疯了？”
    陈卓一松手，佟轩丞直接被大包坠的一咧歪，“卧槽！这是装的砖头吗？”
    夏峰太喜欢学校了，太喜欢138了，因为这里有三哥，有不会嫌弃他的兄弟，“我，我没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陈卓转头问佟轩丞，“你们都打热水了吗？”
    “我不知道啊，我没打。”
    祝庆超道：“我打了，六壶都打满了。”
    “走！六壶都拎着，盆都拿着，给这泥娃娃洗个澡！”
    在洗漱间，几人把夏峰扒了个精光，浑身就剩下一条裤衩，打算给他好好洗洗，可看到他肩膀上两条已经没有血色的勒痕，还有脚上流血不止的血泡时，哥儿几个都沉默了。
    这小个子老六，到底走了多少路啊？
    陈卓吆喝道：“都想鸡毛呢？兑水！先给他把浮灰冲干净，跟他妈水泥厂扛过大包似的。”
    一会儿功夫，夏峰就已经是浑身泡沫，他也是老实，就站在那儿，随便陈卓他们鼓捣，等给他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干净净后，气氛也活跃起来，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六壶热水用光，夏峰也洗干净了，回到宿舍，陈卓就开始严肃的拷问。
    “年前的时候，你的薪水不都发给你了吗？有克扣？”
    夏峰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一分都不少，都给我了。”
    “那你钱呢？”
    夏峰抿了抿嘴唇，“想给村里打口水井，都花了。”
    陈卓释然，“也行，打水井是好事儿。”
    夏峰嘴角接着一瘪，“可是没有打出来，一滴水都没有，”眼泪立刻就在眼眶中打转，“在那里打口水井太难太难了。”
    “你他妈木头脑袋吗？既然钱花了，就得打出水来，没钱不会给我打电话吗？你这样钱花了却没打出水来，前面的投入不就等于全打了水漂吗？这么简单的账，用我教你算？”陈卓是真有点儿气急。
    夏峰被骂的一点儿脾气没有，“三哥，我们村没有电话，我要打给你要去很远的镇上，打井队不愿意等我！”
    这下陈卓也不好再责怪夏峰了，“妈的，果然一切的病都他妈是穷病！”烦躁的点起一根烟，“然后你就从你村子走到火车站，到了安京又走回来？”
    夏峰点点头，“嗯。”
    “嗯个屁！”陈卓用夹着烟的手点指着夏峰，“到了镇上不能给我打电话？到了安京不能给我打电话？他妈的，脑子都是浆糊吗？”
    夏峰憨憨的一笑，“三哥，你别生气了，这点儿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哦！给你们带的东西，可别压坏了！”说着他就打开那大牛仔背包，把一年的东西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拎。
    苹果、大枣、山药、石头饼、锅盔，等等等等，摆了满满一地。
    这几十斤的一大包，竟然没有一件他自己的东西。
    陈卓眼眶瞬间就红了，“你他妈真是是个榆木脑袋！”他把东西摆到桌子上，“不都饿了吗？来！造！”
    夏峰立刻高兴的介绍，哪个是他们村子种的，哪个是他娘亲手做的，哪个是村民硬塞给他的……
    佟轩丞拿过一个苹果就开啃，“嘎嘣脆！甜！”
    “你个大傻逼！不洗的吗？”
    夏峰立刻把自己的脸盆拿过来，装上苹果和枣子，“我去洗！”说完就跑了出去。
    趁着夏峰不在，陈卓道：“以后再要说什么命运不公，老天不开眼，倒霉，这样话的时候就想想老六，他这辈子前二十年吃的苦，比我们一辈子都多。”
    丁海川无比自责的说道：“最该反省的是我，刚开学那会儿，我又势利眼，又看不起老六，其实整个138，我最不配跟你们称兄道弟。”
    陈卓斜眼看向丁海川，“嗯，是这么个道理，那不如你退出，我看楼上那个二椅子宿舍就不错。”
    “三哥，别闹！”

 第728章 兄弟

    第730章兄弟
    陈卓拿过一张石头饼，咬了一口没咬动，废了半天劲才咬下一小块，“不亏是叫石头饼，我特么牙都差点儿崩了，”说着把烟掐灭，“你的性格形成跟你的家庭环境有关，也不都怪你，但也不是说就都是缺点。”
    佟轩丞啃着苹果道：“你就别安慰他了，好容易改了点儿，别再回去喽。”
    陈卓小口啃着石头饼，然后又递了个锅盔给祝庆超，夏峰也端着盆回来了，“正好，你们都听听，人的优点和缺点不是亘久不变的，你的优点如果换一个环境可能就是缺点。比如你，老大，你的优点是脑子转得快，为人仗义，脑子转得快如果走错了路，你就比别人错的更多，也更武断。仗义对错了人，就是助纣为虐。”
    佟轩丞咂么咂么嘴，“合着我这么危险？”
    丁海川指着自己鼻子道：“那我呢，三哥？”
    陈卓道：“你的小心眼、势利眼，如果用在朋友身上，那你一定没有朋友，但如果用在公司经营上，就可以转化成优点，你比别人更敏感，更谨慎，判断更准确。”
    “嘿嘿！”丁海川高兴坏了。
    陈卓又看向祝庆超，“你就更有意思了，明明心里想问，却就忍着，说起来是稳健，其实就是怕犯错，任何时候都在观望。这样的性格，守成没问题，开拓就不行了，可比初唐名将李孝恭。”
    夏峰怕陈卓说他，先打预防针，“三哥，就别说我了。”
    陈卓道：“你是块璞玉，雕琢出来就能成大器，不雕琢就是块石头，泯然众人。”
    佟轩丞指了指呼呼大睡的柏彗星，“这头猪呢？”
    “冲动的天才，要是没有一个能管住他的人，他走上歧途的几率比你们谁都大，所以我才要开始给他设立条条框框，先从校正作息时间开始，然后跟我一起晨练。”
    佟轩丞嘿嘿坏笑，“该！累哭他！”
    陈卓嚼着越吃越有滋味儿的石头饼，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以后每天跟我晨跑，没有例外，谁不能坚持就请离开138。”
    佟轩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整个宿舍除了柏彗星，就属他最懒，“不会，这是要我老命啊！”但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却不会说他不参加，这就是陈卓已然建立起来的威望。
    陈卓把手里的石头饼干掉，又抓起一个苹果开始啃，“好吃！脆甜！”
    听最敬重的三哥夸自己带来的苹果好吃，夏峰别提多高兴了，“三哥，你往里吃，糖心的！”
    陈卓看着手边的苹果问道：“这么好的苹果，不是致富的好路子吗？”
    夏峰无奈地说道：“没有水，用什么灌溉？没有路，种了苹果怎么运出去？”
    陈卓啃了一大口苹果，“那就修路！修渠！”他目光炯炯，“给你三哥点儿时间！”
    “三哥，我信你，我能做什么你就吩咐，我唯你马首是瞻，什么事我都可以做！”夏峰眼含热泪，“乡亲们太苦了，没有水，只能用担子走出几十里地挑水。没钱，累死累活一年，也没有多少收成。没有人愿意嫁到那里去，很多家连衣服都穿不上，一家人就一两套衣服，谁出门谁穿，不出门的只能在家里光屁股，一辈子洗不上两回澡，一辈子吃着风沙，太苦了，太难了！”
    陈卓道：“你现在就把奥数老师的差事做好，等暑假我跟你回去一趟，想尽办法也先给村里搞出一口水井来，先解决最基本的饮水问题，别的慢慢来。”
    佟轩丞自告奋勇，“我也去！”
    丁海川道：“我也去！”
    祝庆超道：“我们都去也没有什么用，我们会打井吗？我们有钱修路吗？无非就是塞给乡亲们一些钱，可那能有多大的用处？我觉得三哥去是必要的，三哥见识广，实地看了可能就会想到新的点子，我们就别去添乱了，好好赚钱就好。”
    陈卓竖起大拇指：“老四，透彻！”
    “到时候修路，我自己肯定要拿一笔，然后再让我老子多拿点儿！”
    陈卓道：“你就别他妈添乱了，我从来没说我要做慈善，我是商人，这是投资！”他把手里的苹果举高，“就这苹果，只要能运出去，必然可以畅销全国！”
    “行了行了，你特么从来都是做好事儿不留名，你觉悟高！”佟轩丞啃着他的苹果，“好吃！”
    陈卓道：“如果按路程，按带到安京的难度，这苹果至少值五十块一个。”
    佟轩丞反应无疑是最快的，“早说这么值钱，我就拿回去忽悠我老子去了！我哪配吃啊！”
    夏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在家里两毛钱一个都没人买。”
    佟轩丞摇头道：“你没听老三说的意思吗，现在不只是苹果本身价值了，那么远的路程，那么艰苦的路况，跋山涉水，万水千山，到了安京，到了安邮，到了138，这叫附加值！”他一拍大腿，“这样，剩下的苹果我拿回家，这学期你的食堂，我包了，刷哥的卡！”
    夏峰赶紧来拒绝，“那不行，我知道你们要帮我……”
    陈卓摆摆手，制止夏峰的话，“你要懂这里面的商业知识，任何商品都会有附加值。你那一口吃的值几个钱？刷谁的卡不是刷？上学期我就都刷的老大和老二的卡，好兄弟之间，有的事情要算清楚，有的事情没必要。”
    丁海川抢着道：“那这学期都刷我的，我银行卡里还有二十万呢，我到现在都害怕被人惦记。”
    佟轩丞第一个赞成，“我同意！”
    “你同意个鸡毛！你少赚了？”
    夏峰此刻觉得自己心里暖洋洋的，这辈子能碰见这几个哥哥，是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换来的，他愿意为大家为138做任何事！
    陈卓又吃了几个香甜的大枣，拍拍手，“洗脸刷牙去，完了赶紧睡觉，明早我叫你们起床，起不来的就往头上浇凉水！谁都跑不掉！”

 第729章 替董事长分忧

    第731章替董事长分忧
    翌日清晨，安邮的操场上，138的六员大将成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陈卓、夏峰、祝庆超三人一个梯队，不徐不疾地跑着，异常轻松。
    陈卓道：“老四，老六是从小跑山路，跑出来的韧性，我是跑了半年，练出来的，你啥情况？”
    祝庆超微笑道：“我高中是长跑队的，校记录保持者。”
    “卧槽，深藏不露啊！”
    “我爸是长跑爱好者，能跑马拉松那种，我从小跟着他跑，练出来的，要不是学习还凑合，可能就去体校了。”
    “这么说，你因为学习好，让国家少了一位长跑健将？”
    祝庆超道：“就三哥你这份说话好听的本事，就够我学一辈子。”
    夏峰深以为然，“我得两辈子。”
    后面，柏彗星、佟轩丞、丁海川三个彼此搀扶着，满头大汗，双腿灌铅，摇摇晃晃。
    佟轩丞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丁海川抹了把头上的汗，“我也到极限了，再跑要死了！”
    柏彗星干脆一屁股做到地上，上气不接下去“我已经死了！”顺势躺倒外地，“不能再跑了！”
    佟轩丞和丁海川也停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
    陈卓扭头看他们三个这幅德行，让夏峰他们继续跑，他跑回去给了柏彗星屁股一脚，“你特么想死吗？起来！这什么季节，什么温度，你就躺地上？赶紧起来！”
    柏彗星慢慢悠悠地站起来，“我不行了，真跑不动了，腿都抬不动了。”
    陈卓道：“你们三个刚开始跑，跑了两圈可以了，歇会儿，但不可以坐着、蹲着、躺着，最好慢走，等我们跑完，一起去吃饭。”
    “ok！ok！”
    还有两天正式开学，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运动多，吃得自然多，一顿早餐吃完，几人又生龙活虎。
    柏彗星揉揉眼睛，“我又困了，怎么办？”
    陈卓根本不接茬儿，“老四老六该去上班了，这个假期大家的业务能力都提升了，你们两个得努力了，”接着又道：“你们龙鳞三个高管人齐了，去公司里，开个会！”
    网楼上的龙鳞网络，在陈卓的主持下，第一次全体会议召开，定下了接下来一个月的主要任务，大会圆满成功。
    佟轩丞和丁海川继续自学管理学课程，柏彗星继续完成两个网站的建设。
    陈卓被舒薇叫去了龙吟传媒，形影不离的方国平自然在场，见到陈卓来了，他说道：“你这也没尽地主之谊啊，扔下就不管了？”
    “少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你们二人世界的机会，都不知道偷着乐多少回了，还跟我这儿扯犊子，”陈卓才不吃这套。
    “中午请你吃饭？”方国平讨好道。
    “这还差不多，”陈卓点燃一根烟，丢给方国平一根，示意他跟自己到段风华的办公室去。
    整个办公室都还在重新布置，只有段风华的办公室全是安静的地方。
    老段此时正在办公室学习一些传媒相关知识，书还是舒薇给他列的书单，见陈卓和方国平进来，老段赶忙站起来，“董事长来啦，方先生又来陪舒总上班了，这样的好男人可是太少见了。”
    陈卓笑道：“要是别人说这种恭维话还好说，你老小子说出来不就等于自己夸自己吗？啧啧啧。”
    段风华一怔，没想到说了半辈子的好话，今天竟然翻船了，灿灿的道：“董事长，我可没有自夸的意思，我就是……”
    陈卓摆摆手，“我知道，你就是老好人做惯了，恭维话说惯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好话也看听的人怎么理解，好心不一定办好事儿，你不用总是这样。”
    “活到老学到老，受教了，”段风华道。
    陈卓无奈的摇头，“我看你也是改不了了，真是强求不得啊。”
    段风华苦笑道：“这又不对了吗？”
    “老段，你跟我说说你这辈子做的最硬气的一件事是啥？”
    段风华琢磨了一会儿，“年轻时候碰到过小偷偷东西，我制止过一次。”
    “算一个，还有呢？”
    段风华又回忆了一阵，“好像没了。”
    陈卓道：“在我看来，你最硬气的事儿就是无论多么艰难都坚持要发给员工工资，尽可能的为员工争取利益，无论多难都没有放下完全可以放下的担子，这份担当，爷们儿！”
    “没有没有，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段风华笑眯眯的道。
    陈卓看向方国平，“看到没？这就叫说最怂的话，办最硬的事儿。这种伪装成老好人的纯爷们儿，不多交了？”
    方国平点头称是，“舒薇跟我讲过段总的事迹，我很佩服，服气！”
    “董事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交给我啊，要不你就直说，你这样夸，我要遭不住了。”
    陈卓呵呵直乐，“段总，敏锐！”
    “董事长，饶了我，”段风华顶不住了，赶紧求饶。
    陈卓收敛笑容，“我觉得让你在龙吟传媒，屈才了，你的武器是人畜无害，你的才华是观察细致入微，观人准确，应该有更大的舞台发挥才能。我手上有一家投资公司，我正式聘请你成为这家名为龙血资本的投资公司的ceo。”
    “ceo？”
    “就是首席执行官。”
    段风华还是一脸懵逼，“具体做什么？”
    “龙血资本的人事任免，具体运作，战略执行，监督管理。”
    段风华一听就摆手，“这是老总啊。不行不行，我初来乍到的，哪有那个本事，这样根本不能服众，不行不行。”
    “没事没事，”陈卓露出老狐狸似的微笑，“龙血资本，我是董事长兼总裁，，你是ceo，暂时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怕不能服众，能服我就行。”
    方国平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你是要谋杀我吗？”
    段风华也傻眼，合着是个光杆司令，“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马上上任，替董事长分忧。”

 第730章 大规模，零账头

    第732章大规模，零账头
    段风华识人观人的本事不是吹的，他从第一眼见到陈卓就断定此子定非池中物，他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只看陈卓的言行举止，因为言行举止可以伪装和训练，但人的微表情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坚定且内敛，无论他的言行如何张扬和不拘小节，但那眼神都不曾变过，哪怕他嘴上说着轻佻的话，也是如此。
    只这一点，段风华就完全刺穿了陈卓的皮囊，直指内心，与此同时他也非常疑惑，这样的眼神和性格要是在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老板身上发现，那再正常不过，可这明明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他这半辈子的观人生涯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但这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
    段风华平时喜欢读一些史书，喜欢从古人身上寻找人性的共同点，从而丰富他阅历和见识，所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就是这个道理，他看到甘罗十二岁为相、项橐七岁考倒孔子、东方朔两岁诵《魏史》，骆宾王六岁着《咏鹅》、王勃八岁写《汉书注指瑕》，等等。
    华夏五千年文明，少年英才不胜枚举，或许这位董事长就是那不世出的天才少年？
    那，怎么形容他？
    二十岁通厚黑？二十岁人际通达？
    好像也不是啥好形容啊。
    段风华一会儿功夫就联想到了这么多东西，也是个奇葩天才。
    陈卓意气风发地说道：“咱们龙血资本到现在也没有个办公室，公司注册的备案上地址还是用的我另一个教育培训的地址，说来有点儿寒碜啊，但你放心，龙血资本不出五年，必定成为华夏乃至世界最传奇的投资公司！”他指了指四周，“短期内嘛，你就在这里办公，这个小办公室就是我们龙血资本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办公室了！电话和传真机都有，再给你搞台电脑过来，就齐活了！”
    方国平揶揄道：“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你拉我过来是干嘛，感情就是见证你的铁公鸡行为啊，那么大的董事长，办公室的便宜都得占？”
    “格局！老方，我一再强调格局，你怎么就目光这么短浅嘛？这样怎么胜任今后的政治工作，广大人民群众可都等着你去带领着富裕起来呢，这个眼光和觉悟都不行啊，我很痛心啊，”陈卓一副捶胸顿足的欠揍样。
    “别！可别这么抬举我，我就是个给领导排忧解难的小跟班，”方国平还真就受不了这个，赶紧求饶，他是真怕了陈卓了，抓着别人的软肋戳啊，关键找的是真准。
    段风华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个，董事长，我可不可以了解一下咱们这个龙血资本投资了哪些项目，账面上又有多少资金，未来的大战略规划又是怎样的？”
    这可说到陈卓的爽点上了，他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目前有一个教育品牌、一个学生服务品牌、一个传媒品牌、一个网络公司，还即将上马一个办公文具品牌，未来很可能还要涉足半导体领域，还占了一家科技公司6％的股份，怎么样？兴不兴奋？”
    实际上，方国平也是第一次知道陈卓目前铺开了多大的盘子，“你同时在做这么多事，能顾得过来？那你是只投资，不管经营？”
    “不是，龙血资本在每家公司都是控股，我只参与大战略，具体经营就像龙吟传媒一样。”
    段风华有些激动了，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真有这样的机会掉到他头上，本来他琢磨着未来就要在龙吟传媒养老了，干到退休，找个养老院，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现在好了，老天爷给他送了个超级大礼包。
    “那个，董事长，”段风华搓搓手，“你说的这个ceo的职位，我不是很了解，还是给我一段时间去学习，不然我怕这么多的钱和项目，我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好，那就太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了。”
    “没事，不用这么谨慎，”陈卓嘿嘿一笑，“我们账面上现在没有钱，这些公司也都刚刚起步，我们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三个，搞钱！搞钱！还他妈的是搞钱！”
    方国平和段风华都懵逼了，张着嘴愣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二位，给出点儿主意，看看怎么搞个千八百万的，很急，在线等，”陈卓终于坐了下来，老神在在地看着方国平和段风华。
    方国平试探地问道：“不是跟我这儿开玩笑呢？这可不太好笑啊。”
    段风华也道：“董事长，你要是有什么顾虑的话，我可以先不了解太多，等我学习一下相关知识后，也可以从基层做起，你能接手风华广告，还愿意收留我这个一事无成的老头儿，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感激你，永远铭记在心。”
    “我可没有跟你们开玩笑，”陈卓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现在就是缺钱，这些项目每一个都等着资金到位，然后再扩张呢，赶紧帮我想办法。”
    “我看我还是提前去滨城报到，不然舒薇没了这个工作，我们还得赚钱买房呢，”方国平道。
    “报个屁！”陈卓一副蛮横模样，“信不信我追到滨城去，天天赖着你，反正刘哥我也熟。”
    “这你不是难为我吗？”方国平一摊手，“我哪有你的本事，你都想不到来钱的法子，我上哪想去，我就是机关秘书，你以为我是赵公明吗？”
    段风华倒是真的在思考了，“不如我们再接几个广告单子？我看董事长脑子转得快，没准我们还能大赚几笔。”
    “广告一单两单的能有几个钱，是几万还是十几万？够干嘛的？”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把风华广告经营成这样，对不起我老婆。”
    就在这时，舒薇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陈卓让其进来。
    舒薇道：“今天让董事长过来，主要是想讨论一下第二次歌曲拍卖会的造势和流程问题。”
    陈卓扫了一眼方国平和段风华，“看到没？这就叫差距！”

 第731章 华韩歌会

    第733章华韩歌会
    方国平苦笑，“卖歌的事儿，你本来就打算做的，这算什么本法嘛。”
    “我说的是主观能动性！”陈卓的样子实在让人牙根痒痒。
    舒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陈卓道：“没事儿，闲着没事儿逗他们玩一下，”他起身拉过一把椅子，“舒总请坐。”
    舒薇也知道陈卓喜欢开玩笑，没有在意，“我还有个好消息没说呢，就在刚才，我们龙吟传媒第一单进账的生意谈拢了！”
    “哦？这是好消息啊，说来听听，”陈卓一下就真的高兴起来了，刚刚只能算是苦中作乐。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舒薇微笑着坐下，“之前一直都有演艺公司联系我们，希望灰烬乐队可以去演出，一些小县城的邀约，我都推掉了，我觉得能为了短期的小钱就降低自身的水准，灰烬是非常有潜力的一支乐队，完全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原来是灰烬啊，”陈卓点点头，“不错，你的想法是对的，为了这点儿小钱就自降身价以后就不好再往上走了。”
    其实一些明星走过高光时刻以后，难免会身价降低，甚至沦落到要去内地小地方走穴赚钱的地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多少曾经红极一时的明星也逃不过这样的魔咒，尤其是香江和宝湾的明星最为典型，甚至贵为四大天王的黎明也曾在小县城频频露脸，唱上两三首歌，赚把快钱。
    陈卓并不是看低走穴赚钱的明星们，只要合理合法地去赚钱，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明星本就是吃青春饭的，总比走向歧途的人要强上百倍，但灰烬跟他们不一样，这四个小伙子的明星之路还没有开始，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自降身价地去接一些草台班子的演出，绝对是饮鸩止渴的行为，陈卓当然不会允许。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舒薇侃侃而谈，“摇滚乐虽然不是主流音乐，也没有流行乐变现能力强，但摇滚是经久不衰的，只要一个乐队能立得住，是可以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知名度和热度的，这一点上流行乐就远远不如。比如花儿，现在就非常受年轻人的欢迎，他们的歌严格来说也不算纯粹的摇滚乐，算是兼收并蓄的杂糅，但却非常有市场，我觉得灰烬也可以走这样的路，但在风格上可以跟花儿区别开，花儿太闹腾了。”
    “岁数小嘛，花儿那几个还是孩子呢，灰烬可是清华高材生啊，在底蕴上就差了一截，”陈卓认真起来，“不要小看文化属性对音乐的影响，很多时候差的就是那一口气。先说说这次是接了什么样的演出，看你这么高兴，段位应该不低。”
    “确实不低，”舒薇兴奋的说道：“华夏和韩罗要联合举办一场名为《华韩歌会》的歌会，每年一届，两国交替举办，今年在央视的一号演播大厅，明年就在韩罗举办。两边都会邀请在本国举足轻重的大腕，当然也会顺应潮流邀请一些在民间呼声很高，蹿升非常快的年轻血液，灰烬就是今年在年轻人中最受欢迎的一支乐队，在一些电台的投票中，甚至人气比花儿还要高出一线，刚刚就是《华韩歌会》的总导演给我打来的电话。”
    “灰烬跟我们已经签约了？”陈卓最先想到的是这个，谨慎永远没错。
    “签了，上一次拍卖会后就签了，五年的约，”舒薇道。
    “嗯，五年可以，我们不需要捆绑人家太久，能双赢就继续合作，如果人家觉得别的地方更好，我们也不用拦着，”陈卓盘算了一下，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华韩歌会》他是很熟悉的，甚至有一年在韩罗举办的时候，他正好在那边旅行，还去看过现场，还是非常震撼的，灰烬能在这样级别的歌会露脸，这绝对算是老天爷赏脸了，“酬劳呢？”
    舒薇笑道：“四个人，一共一千块，包盒饭，不管住宿，服装自理。”
    “妈的，还是那么抠，”陈卓忍不住爆粗，这就是央视的底气啊，根本不愁你拒绝，说句不好听的，你不愿意来没关系，削尖了脑袋也要在央视露脸的明星车载斗量，“那就是说这一次，我们不但赚不到还特么得赔钱了。”
    舒薇颔首，“基本上是这样，四个人的演出服就绝对不止一千块。”
    陈卓摇头，“不行！赔本的买卖，我肯定不做！服装的事儿，我来安排，这一单必须盈利！赚100也是赚！”
    “你还真是做生意的料，这股子铁公鸡劲儿，我就肯定没有，”方国平调侃道。
    陈卓洒然一笑，“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当然是夸你！”
    陈卓问舒薇，“那四个愣头青还在市郊住着呢？”
    “我不知道啊，这事儿你也没让我过问过，”舒薇道。
    陈卓咧嘴一笑，“按理说呢，既然已经签约了，我们是要管他们的住宿的，可他们既然没有提，我们也不用主动提嘛，挺好。”
    “公司账面上的钱还有不少，给他们找个像样点儿的地方没问题，”舒薇有些不忍。
    陈卓摆摆手，“不用，他们几个跟别人不一样，让他们在那种地方窝着，反而容易搞出点儿名堂来。摇滚青年就这德行，如果过得太舒服，就出不来好作品了。”
    “那就等他们主动提，哦对了，他们的经纪人现在是我暂代，以后要是能管得过来，我就一直带着，如果忙起来，我再另外安排人。”
    “公司老总亲自带，他们几个还挺有福气的呢，”陈卓笑道。
    “咱们百废待兴，能少花一分是一分，”舒薇表现出精打细算的一面，“另一件事就是新一轮拍卖会的场地问题，这次不好再找酒那样不专业的地方了，我打算找个大型的歌舞剧院。”
    “这种事，以后就不用问我了，”陈卓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我只抓大方向，这也就是灰烬跟我有些渊源，不然这事儿我也不会管的。”

 第732章 情敌见面

    第734章情敌见面
    舒薇站起来，“大框架已经敲定，就差细节的推敲了，我这就让大家动起来。”
    这时候，韩生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哈，你们都在呢？我没来晚？”
    舒薇对韩生微笑点头，“你们聊，我去忙了。”
    韩生刚要说点儿什么，余光就瞄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是方国平，他顿时瞪大眼睛，“方国平！你怎么在这儿？”
    方国平古井不波，“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韩生看向陈卓，“他也加入公司了？”
    “不行吗？”陈卓看舒薇出去，点燃一根烟，“先说说你迟到的事儿，我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的电话？说说。”
    舒薇毕竟是韩生喜欢并追求过的女生，虽说现在已经放下，可见到抢走自己女神的方国平，那种五味杂陈的味道还是难以言喻，但韩生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有修炼出来了，几个呼吸就调整好了情绪，“官方理由就是堵车，具体理由，等会儿私下跟你说。”
    “可以，”陈卓点点头，然后招呼段风华道：“老段，走，跟我上天台转转，俯瞰一下安京城。”
    段风华也嗅到了空气中的不稳定因素，立马跟上，“是，董事长。”
    陈卓和段风华离开时，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办公室里瞬间就落针可闻，韩生和方国平一站一立，良久无言。
    打破沉默的还是方国平，他示意韩生坐在刚刚陈卓坐的位置上，“我们得有快十年没见了。”
    “毕业了就再没见过，你做你的机关干部，我做我的苦力，”韩生推了推他的眼睛，坐了下来。
    方国平道：“当得知你跟舒薇成了同事的时候，我就想着要跟你吃个饭，喝一杯，这次其实也是我想见见你，随意才拜托陈卓约你过来。”
    “喝酒？聊什么？你以胜利者的姿态，纾解我这个失败者的郁闷？”
    方国平摇头，“感情里面哪有什么成功失败，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和舒薇是情投意合，彼此都有感情，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横刀夺爱，你的怨气究竟来自哪里？”
    韩生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情景吗？”
    “记得，我和舒薇在大学的食堂吃饭，你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我还清楚地记得包花的塑料纸还是粉色的，艳俗得很。”
    韩生毫不在意方国平的调侃，“那是我做装台学徒后攒的钱，足足攒了半年才攒够了路费去龙江找舒薇，你知道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吗？我足足三天都没有出门，就对着镜子问自己要不要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要不要再努把力。”
    “就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就自卑了？”
    “你们做公务员的都这么损吗？”韩生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方国平敦厚地笑着，“我是觉得根本不需要自卑，无论你家庭发生多大的变故，你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你还记得当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不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我，愿意接受我的监督，会永远对舒薇好，”韩生这会儿想起来得牙根痒痒，“当时真想把你们桌上的汤都倒你脸上。”
    “你看，你那就是主观臆测，”方国平道：“在那天之前，舒薇就跟我提起过你，说我们都是龙江的老乡，然后你跟着父亲去了建邺，在建邺读的高中，跟舒薇同班，高中三年你虽然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但她能感觉到你喜欢她。后来你家里出了变故，就失去了联系，从你来我们学校那会儿的样子我推断你就是自卑了，直到赚了钱，才慢慢重拾自信，为自己的青春搏一把，然后就撞我枪口上了。你平心而论，整件事儿里面，我和舒薇没有一丝一毫地对不起你？”
    韩生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我承认好。其实就是我的执念在作怪，那会儿太小，开窍也晚，根本不明白感情要两情相悦，总觉得自己喜欢了舒薇五年，总要去做点儿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这五年的单相思。可能到后来我自己都迷失了，真正的感情成分估计都没有多少了，更多的是对自己那五年的惋惜和输不起。”
    “这不是比谁都明白嘛，”方国平道：“舒薇其实一直都在夸你，你的绘画天赋、学习能力，最重要的是人品，她说如果换作别人同样做了你做的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跟他做同事的，但你，她可以，因为她知道你是坦荡的。在我看来，这是对一个男人相当高的评价了，你说呢？”
    “我发现你们跟陈卓相处时间久了，这戴高帽的本事都不低，明明知道你在恭维，可我还就控制不住地有点儿飘飘然了，”韩生洒然一笑。
    “是恭维还是真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方国平也不去辩解什么，他在做的其实是为舒薇扫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障碍，与韩生的关系处理好，韩生就会是舒薇最重要的战友之一，处理不好今后就会很难受。
    韩生其实已经放下了，只是乍见方国平，难免会想起那难堪的一次会面，自然而然地就想怼他两句，现在人家姿态放得足够低，要是再纠缠不放，那自己就太没溜儿了。
    “这眼看着都奔三了，你们两个还不打算结婚？”
    方国平听韩生主动提起自己跟舒薇的婚事，也就明白这韩胖子是真的放下了，其实有时候就是那一点点儿的面子在作祟，只要摊开了、揉碎了说清楚，也就解决了。
    反之，这一点点儿面子也可能成为大事件的导火索。
    “父母都见过了，就定在年底了，”方国平解释道：“我刚调动了工作，以后会在滨城工作，我们的家也会定在那里，其实还是有些距离的，以后要辛苦舒薇了。”
    “坐火车太慢，飞机的话还行，不过我听说国家开始规划一种高速铁路了，听说比东瀛的新干线还要先进和快得多，到时候四个多小时就能从安京到滨城。”

 第733章 永不上市

    第735章永不上市
    与此同时，在大厦的天台上，陈卓和段风华也在交心。
    两人凭栏远望，放眼看去就是偌大的安京城。
    段风华道：“我也总会来这天台，特别是广告公司经营不下去的时候，一上来就半包烟，是真的愁啊。”
    “不止一次想过跳下去一了百了，去寻亡妻？”陈卓看向被风吹乱“地中海”的段风华。
    段风华没有遮掩，点头道：“想过是肯定想过，但有两个原因阻碍了我，一个是我爱人她在世的时候只要看到有人自杀的新闻就会嗤之以鼻，她最看不起自杀的人，如果我真的跳下去，她很可能理都不会理我。另一个阻碍我的原因就是我胆小，我还真的不敢跳，一想到摔成一滩肉泥，我就怂了。”
    “吹牛逼不怕死的多，这样坦然承认怕死的还真不多，段总活得真实，”陈卓称赞道。
    “我要是二十岁可能会吹那样的牛，眼下都这个岁数了，再这么吹就真的不合适了，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段风华把话题拉回来，“董事长，我们这个龙血资本的目标是什么？上市？”
    “不上市，我的所有公司都不会上市，”陈卓斩钉截铁地说道。
    眼下，全民创业潮也没有到来，上市这事儿也没有被人们挂在嘴上说成了笑话，所以在段风华看来，上市不上市倒是也没有多大的差别，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应，“那我们今后会不会像那些大投资公司一样，要审核许许多多的项目书，寻找适合投资的项目？”
    “理论上是的，但我们可能不需要，项目投不投，我说了算，”陈卓自信地说道，这倒也不是盲目自信，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比他更能准确地预知哪个行业值得投资。
    “那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算账？”段风华终于看明白了他的主要职责。
    “应该说算账会牵扯你绝大部分精力，”陈卓道：“更重要的事情是监督，未来我们会投资许许多多的项目，我不可能事必躬亲，可又不能放任不管，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你的价值了，你对人的观察细致入微，这是你最擅长的事情。有了这项天赋，你就可以代替我去巡视各个公司，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如果把人性和报表放在一起，我更相信从人性上寻找突破口，因为报表可以造假，人性却不能。而你可以敏锐地观察到一些端倪，这就是我非要你不可的原因所在。”
    段风华点点头，“这样说我就彻底明白了，感情我是钦差大臣啊。”
    “正解，你就是代天子巡视天下的钦差大臣，”陈卓自信的笑道：“今后就没人能蒙我了，因为想要蒙我，就必须能蒙得了你。”
    “突然就觉得我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啊，”说道自己的强项上，段风华终于表现出了一丝自信。
    ……
    等陈卓和段风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国平和韩生已经相谈甚欢，原来韩生也是个集邮爱好者，两人正聊着自己的收藏，都说找时间要带着集邮册，好好交流交流。
    见陈卓走进办公室来，韩生立刻就两眼放光，“你卖了一整版的猴票？”
    “嗯？”陈卓一愣，看向方国平，“这也聊？”
    方国平有些尴尬，“韩生也是个集邮爱好者，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猴票，自然就带到了你身上，毕竟这太传奇了点儿，谁能忘得掉啊？”
    陈卓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个精光，然后问韩生，“怎么？你也想买？”
    “你还有？我出二十万！”
    陈卓把嘴一撇，“二十万，你哪来二十万？如果你有，那之前就是骗了我，如果没有，你在这儿说这些臭氧层子有屁用？”
    “我可以打欠条啊！”
    “你快滚他妈犊子，我还头回听说买邮票打欠条的，”陈卓觉得韩生的脑袋好像生锈了。
    韩生急吼吼的道：“你到底有没有啊？不行我就卖房子！”
    “没有没有，就一套，急用钱就卖了，”陈卓道。
    韩生捶胸顿足，“败家子啊，太败家了！整版的猴票啊，那是能当传家宝的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哪有什么怎么想的，我又不是集邮爱好者，我需要钱，那会儿只有那套邮票能换足够的钱，不然我怎么办？”陈卓用手指头点了点韩生那颤颤巍巍的大肚子，“你以为我的钱跟你这一肚子肥油一样，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韩生颓然坐下，“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距离整版猴票最近的一次。”
    “不用这么悲观，你要真的喜欢，总有机会再买到的，这玩意儿又不是独一无二，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溢价买就是了，二十万的东西，你花二百万买，你看能不能买得到！”
    韩生没好气的道：“说得轻松，还二百万，我上哪搞二百万去！”
    “这你就不讲理了，你要永远记住一句话，东西贵不是东西的问题，而是你自己的问题，”陈卓看看表，“走，韩总，跟我走一趟郊区，看看江思源那四个愣头青怎么样了。”
    韩生不解，“又去看他们干嘛？不会又要练歌了？”
    “舒总给他们接了个大活儿，他们的灰烬会在短时间内成为我们龙吟传媒一个艺人代表，所以我还是要重视一下的。”
    韩生站起来，“那走，我现在就是闲人，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陈卓对方国平道：“我就不管了啊，反正你们二人世界，”又看向段风华，“段总没事儿多看看财会方面的，你可是我的大总管，不能马虎了。”
    “董事长放心，我晚上回家就把家里所有财会方面的书都找出来，好好研读，替董事长分忧。”
    陈卓呵呵笑道：“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权利欲了，你这一句句分忧说得我心花怒放的。”
    方国平提醒道：“戒骄戒躁啊，警钟长鸣啊！”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兄弟我一定多多鞭策自己！”

 第734章 韩胖子的春天

    第736章韩胖子的春天
    坐在陈卓的车上，韩生习惯性地把椅背调得斜一点，让自己半躺着更舒服一些。
    陈卓揶揄道：“你这一身膘要是再不考虑减减，可是要危害健康了。”
    “我这就是反复减的结果，运动起来确实会瘦，可只要一坚持不住就铁定反弹，而且比减之前还重，翻来覆去几回，我也就放弃了，就这样，死不了就行。”
    陈卓也知道，运动减肥这件事儿对一些肥胖体质来说，要么就下定决心练一辈子，要么就别开始，否则反反复复地反而胖得更快。
    “只要健康，胖点儿也无所谓，”陈卓道：“不减肥没关系，体检你总要每年去一次，不能马虎。”
    “这么怕我死了？”韩生浑不在意。
    “怕啊，公司需要你位的实干家，我也需要你位的朋友。”
    韩生颇为感动，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谁对他说需要他，一个人活着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就看是否被人需要，“就冲你这句话，明天我就去体检！”
    “你之前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说，”陈卓又把话题拉回之前迟到的事情上，他眼里可不揉沙子，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
    韩生道：“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姑娘，你还记得吗？”
    “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陈卓还真把这事儿忘了，韩生当初香江一行除了带回来在香江娱乐圈混了个脸熟的好消息，还英雄救美，相中了一位姑娘，“我记得当初我说一星期没有消息就没戏了，这都多久了，有消息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韩生美滋滋地说道：“她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说之前没有联系我是因为她被家里禁足了，不但限制她的出行，还没收了她的手机，她没有办法联系我，这不刚过了年，禁足解除，她才给我打电话。”
    陈卓一边开着车一边琢磨着，“禁足？这个词儿是她说的？”
    “是啊，她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但能听出来在努力地学习，”韩生一脸甜蜜地说道：“我们聊了很多，她竟然也喜欢绘画，还是油画，我们聊了不少关于绘画的话题，从名人名画聊到笔触技法，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你没问问她，是不是把你当王晶了，”陈卓还是不放心这茬儿，这要是闹个大乌龙，可真是要伤透韩生的心了，刚刚敞开的心门要是再关上，可就不容易再打开了。
    韩生自信满满的道：“本来我没有把这当回事儿，可被你说得我紧张得不行，还真问了她，你猜她怎么说？”
    “我猜你奶奶腿儿，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韩生嘿嘿一乐，“她说虽然我跟王晶长得像，但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王晶，因为她见过王晶，你说这算不算一种表白？”
    “我他妈，”陈卓一阵无语，“你丫不会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什么是恋爱脑？”韩生一脸萌萌的求知欲。
    “就是你现在这副德行，一说到女人就智商归零，满脸发春的骚样，”陈卓说着又正经起来，“能用禁足这个词，又见过王晶真人，光这两条就可以断定这妹子不是一般家庭的姑娘，很可能是哪个香江大壕家的千金。”
    “大壕？富豪的豪？”韩生紧张起来，“那得多有钱？是不是要门当户对？那我完了，直接扫地出局！”
    “你要是女的，想要嫁进豪门，确实不容易，不但要有脸蛋儿身材，还要有清醒又聪明的头脑。男的嘛，就容易多了，香江豪门对女儿的要求都不高，因为毕竟不需要他们继承家产，稳住家族事业。一般情况下，宠着女儿点儿的就随便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很受宠的也起码衣食无忧。但有一点你得想好，一般香江的豪门可都是很强势的，可能会受气。”
    “受鸟气？老子又不是上门女婿，又不指望他们家给我多少钱，敢给我脸色看，老子就敢掀桌子，”这会儿的韩生还是挺有男性魅力的，至少在陈卓看来要比真王晶帅。
    “有这个精神头就行，我支持你追这妹子，管她是谁家的，咱爷们儿找的是媳妇儿，”陈卓也豪气顿生，“哦，对了，她叫啥啊，我们可以先从名字入手，查查看。”
    韩生摇头，“我们就聊得投机来着，她就说她叫cyndi，这应该不是真名？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问啊，总不能楞呼呼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傻？”
    “那她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啊。”
    “她怎么问的？”
    “她就直接问我叫什么名字……”
    车中陷入长久的沉默，韩生灿灿的道：“今晚我就问！”
    “妈的，智障！”
    ……
    还是那间民房里，陈卓还没有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旋律，看来这哥儿几个还是很有正事儿的。
    陈卓的到来，让江思源他们几个都很高兴，特地清理出一张桌子来给陈卓倒水。
    没有人会不尊敬一位随便卖十五首歌就能卖出三百万的真大佬，特别是陈卓还这么年轻，未来根本就无法预测。
    陈卓也从来不是客气的人，大马金刀地坐下，“加上这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你们的专辑十首歌敲定了吗？”
    江思源摇头，“你说要刨除掉一些太燥的摇滚，只能选偏流行的，这对我们来说太难了一点儿，只挑选出了五首。”
    “五首不少了，挨个唱给我听，”陈卓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是一架莫得感情的机器。
    江思源他们哥儿几个立刻兴奋起来，这等于是给大师表演，想想就带感。
    开始的两首歌唱下来，因为江思源他们过于紧张，所以有不少错漏的地方，但好歹不影响听旋律和歌词，陈卓也就没有计较，后面的三首可能是因为看陈卓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慢慢也就放松了，反而表演更出彩。
    五首歌表演完，哥儿几个就像幼儿园等待着老师表扬的小朋友，眼中满是期待地看着陈卓。

 第735章 是去是留

    第737章是去是留
    陈卓也没有端架子，简单地评价道：“还行，其中那首《眼泪不是懦弱》可以放在前三首里，其他的都靠后，但都符合我对你们第一张专辑的预期和规划，总的来说就是偏流行，但也必须要有摇滚元素，同时风格要积极，不要颓得跟活不起的似的。总的来说，这五首歌都达到了，全都可以进。”
    键盘手黄小瑞问道：“陈老师，我们就不能走重金属的路吗？”
    “能啊，”陈卓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这事儿是这样的，其实就是两条路嘛，重金属这东西哪怕在摇滚乐里也是小众的东西，你们要梗着脖子走这条路，那就准备好饿死，或者半死不活的准备，因为重金属这种音乐类型就是这个状态，如果你们真的热爱到这个程度，我建议你们出国，到国外去疯，因为这东西在华夏注定是没有市场的，有人听，却没有地方让你演。”
    江思源苦笑，“那我估计要先跟我爸妈脱离亲子关系才行。”
    陈卓道：“现实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强迫你们做什么，不用怕签的合约，如果你们反悔，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也不要你们违约金，你们就直接走掉就可以了。还是那句话，看你们究竟有多热爱，是不是爱到可以跟家人决裂，爱到愿意一辈子穷困潦倒，爱到愿意为了这音乐类型成为大众眼中的异类。如果你们的答案是肯定的，我支持你们，如果不是，就他妈给老子收收心！”
    黄小瑞立马把嘴闭上了，其他人也都不敢多说话了，眼前这位既是大神又是老板，说的话又句句在理，他们可不敢乱说话。
    陈卓道：“我给你们规划的路，说白了就是先成名，再说其他。有了名气和粉丝，让你们赚到钱，能跟家里有个交代，在这个基础上你们才有资格去谈风格，谈热爱。到那个时候，你们说要疯一把，扮上重金属的鬼样子，在哪个音乐节上露个脸，爽一把，这都是可以的，很可能那样还能让你们显得更加多元化，破圈吸引更多的粉丝。”
    江思源率先表态，“老板，我们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提这样的傻话。”
    陈卓接着又毫不留情地道：“其实你们根本不具备玩重金属的条件，而且就我观察你们的性格而言，你们也没有那个疯劲儿，老老实实地做一支有影响力的摇滚乐队。”
    哥儿几个有些惭愧，被人这么当面拆穿西洋镜，爱好似乎挺没面子的。
    江思源问道：“可我们现在只有这五首，加上《夜空中最亮的星》也才六首歌，还差四首，怎么办？”
    “写！”陈卓道：“你们这张专辑不会做得那么快，至少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让你们去写，再写出来就是了。”
    “好，那我们就写！”
    陈卓让他们四个到桌子边上坐，“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专辑，而是另一件关乎你们未来的大事儿。央视要和韩罗的电视台联合办个《华韩歌会》，给你们发来了邀请，你们至少要准备三首歌，刚才那首《眼泪不是懦弱》可以，加上《夜空中最亮的星》，等下我再给你们留下一首，这样三首歌就齐了，其中《夜空中最亮的星》，词曲你们都可以署名。”
    “不行，这不行，这种事儿我们不干！”他们四个毕竟是清华学子，知识分子的清高多少还是有点儿的。
    陈卓也不强求，尽管他对这种行为不褒不贬，“行，这都是小事儿，拿纸笔，先把歌给你们留下，赶紧排练，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让你们去央视筛选。”
    接过纸笔，陈卓就凭着记忆开始默写《晴天》的词曲，这首歌一直是他认为可以改编成乐队歌曲的一首神歌，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无可挑剔，是周董的歌单中陈卓最喜欢的几首之一。
    陈卓在那里写着，江思源他们四个就围在两侧看着曲谱哼着，越看越惊奇，这旋律太超前了，这歌词不就是每个人的青春吗？
    陈卓不但把词曲写了出来，并且在几个地方重点标注，“我这几个标注的地方是可以让你们自由发挥的地方，让整首歌的气质更加符合你们本身，没有标注的地方不要动，尽快排练，我要检查成果。”
    江思源通读了两遍歌词后，欲言又止。
    陈卓看乐了，“老江啊，在清华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样的，意气风发的范儿呢？”
    “那时候我哪知道你是神仙啊，现在想想我都臊得慌，竟然还指点你呢，太丢人了，”江思源颇为尴尬地说道。
    “有什么想法就说，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江思源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歌词，是不是有点儿太青涩了？”
    “这说的本身就是青春校园故事，不青涩就不对了，”陈卓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的这可能跟你们的风格不搭，确实不太搭，但是可以改的搭，看你们的功力了。另一方面，你们要知道这次歌会是什么水平的，这是两国最高水平的音乐交流，你们要上台嘶吼你们的不甘和愤怒吗？如果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不用去了，保证过不了。但这首《晴天》就不一样了，因为这样的歌在这届歌会上，绝对独一份。”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生这时说道：“这里面不止有音乐的道道，还有其他很多层面的考量，你们想不到，但是老板能想到，所以你们照做就是，”他毕竟也在这儿蹭过几次饭，也算熟了。
    “好，那我们这几天就死练这三首歌！”江思源道。
    陈卓临走前最后说道：“闲来无事的时候，你们也好好问问自己的内心，你们未来的十年究竟是要名、要利，还是要理想、要热爱，这对你们来说是对立的两条路，我不可能一直容许你们三心二意的，做好选择，坚定地走下去！”

 第736章 理想与现实

    第738章理想与现实
    从民房出来，韩生忍不住道：“有时候理想和现实真的太难取舍，这我太深有体会了。当初我爸出事，我其实也可以任性，勤工俭学，还是能念完大学的，那是我最热爱的绘画事业啊，可最后还会向现实妥协，我妈身体不好，家里所有的钱又都还了外债，我如果不去赚钱给我妈撑起一片天，而是高举着理想的大旗去念书，或许能过得比现在好，可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因为你改变不了过去。”
    陈卓看向韩生，眼中满是探究之色，“怎么一下子就升华了？”
    “看着他们的纠结，像那时的我，”韩生推了下眼镜，正经而深沉。
    “这么深刻的王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卓调侃着韩生，拉开车门，“蒋天乐现在在哪？”
    韩生想了想，“前几天公司接了个活儿，好像就在南城，具体地点我也不知道，毕竟现在装台这部分业务都交给了郝帅，我主要精力都在影视方向上，最近看了不少书和电影，还准备混到一些圈内茶话会中去，正在找门路。”
    这就是陈卓看重韩生的地方，这韩胖子的主观能动性绝对不是吹的，自己从未给他下达过任何命令和任务，但他就是能自己找到该发力的点，并且努力践行，这就是一位顶级经理人的重要素质之一。
    “给郝帅去个电话，我们去转转，”陈卓说完就上了车。
    路上，韩生主动说道：“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让郝帅一视同仁，装台这活儿可是既要有力气又要心细的活计，你找来的这小子肯定要吃些苦头的，如果到时候跟你哭诉，你可别怪郝帅，要骂就骂我，郝帅那小子哪哪都好，就是脸皮儿薄。”
    “这可真是嫡系啊，这爱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小舅子呢，”陈卓调侃道：“我是那么没溜儿的人吗？我让你们操练的蒋天乐，还能倒打一耙？”
    “你是不能，”韩生的小眼睛中都是狡黠，“可能让你安排人进公司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人家有家世有背景的，我不得替郝帅撑腰嘛，我兄弟可不能被欺负。”
    “你身上这股子江湖草莽劲儿，该收收了，”陈卓想了想，又补充道：“准确地说应该是多琢磨琢磨怎么收放自如，江湖气能笼络人心，但不适合在真正的大企业中体现，江湖要的是义字当先，公司要的是先进的管理方法，现代的hr体系，江湖模式只适合草台班子和草创初期，随着体量的增大，必须引入先进的管理方法。”
    “咱现在算是草台班子时期，还是大公司时代？”
    “草创。”
    “那让我先爽个一年半载的，以后需要先进方法的时候，我们几个管理不得统一进修吗？”韩生倒是看得透彻。
    “嗯，等公司有了盈余，你们几个就都给我去清华读ba，我给你们找顶级教授，这不是镀金，是真的学东西。”
    “明白，就是让我们这些泥腿子学习文化知识，然后以更饱满的热情和底蕴再投入战斗，立身延安，俯瞰华夏，全国一盘棋！”
    “你特么是不是最近没少看国产战争片儿啊？”
    “略有涉猎，哈哈！”
    二十分钟后，到了装台的地方，是个体育场，装台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舞台主体已经完事，正在安装高空部分的架子和灯光。
    韩生刚要打电话给郝帅，就被陈卓阻止，“微服私访，打枪的不要。”
    韩胖子顿时来劲，“那要不要换身衣服？”
    “你丫神经了？再说你就你身材，换啥认不出是你？”陈卓指了指对面的出口，“我们绕过去，从那边出来，正好在舞台边上。”
    等他们两个从那出口出来的时候，蒋天乐正和几个孔武有力的小伙子抬一个长管子，看起来很有分量，几个人都很吃力，蒋天乐更是额头青筋暴起，眼看是拼了全力。
    这短短的几天，满打满算也没有一星期，蒋天乐比之前黑了许多，从一个玩音乐的小白脸变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糙汉子，以前帅气的偏分也乱了，小白脸也黑了，胡茬儿冒头也没空打理，就这副样子要是在大街上撞上他爸或者他妈，保证他们认不出来。
    抬完管子，蒋天乐刚歇了一口气，就被明显是小头头的汉子叫住，又去做别的事情，让陈卓意外的是这位公子哥表现得很积极，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同时眼睛也没闲着，得空他就会观察一些不叫细致的活儿，像是安装灯光和布景，那就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他就很有求知欲。
    “大哥！”郝帅的声音从陈卓和韩生的背后响起，两人回头看去，郝帅正跟个小伙子一起搬了机箱矿泉水，郝帅这才看清另一个人陈卓，“老板！”
    郝帅身后的小伙子也热情地跟韩生打招呼，“大哥！”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在工作场合要称呼职务！”韩生立刻教训道。
    郝帅两人立刻改口，异口同声，“韩总！”
    “我们现在不是以前的草台班子了，以后都要规范化，这样才能做强做大，让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别他妈吊儿郎当的，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韩生一说话那股子江湖味儿就出来了，跟他大聊理想的时候判若两人，教训完他指了指另外那位小伙子，“小胡，你先搬水过去，大家等着喝呢，嘴严点儿，别说我来了。”
    “是，韩总！”小伙子屁颠儿屁颠儿地就走了。
    郝帅道：“你们是来找小蒋的？我去叫他过来。”
    陈卓道：“不用，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了，我过来就是看看他的状态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这就行了。”
    郝帅放下两箱矿泉水，说道：“小蒋不错，开始的时候我看他细皮嫩肉的以为他坚持不了两天就得找你或者跑掉，可这小子愣是一声不吭地坚持下来了，很有股子韧劲儿，干活也不偷懒，关键还有学习精神，一闲下来就会找我问问题。”
    “这他妈不就是你吗？”

 第737章 赔了算我的

    第739章赔了算我的
    郝帅听到韩生的这句话也是一愣，转而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我说我怎么喜欢这小子呢，原来跟我那会儿一样。”
    韩生对陈卓道：“他刚跟我那会儿也是这样，人勤快，脑子活，没事儿就跟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烦死我了都！”
    陈卓扭头看了眼又干起活儿来的蒋天乐，“之前我没有说清楚，今天跟你们交个底，蒋天乐的家世确实很不错，不愁吃穿，还能随便挥霍的那种，但他不是那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反而还有积极向上的想法。本来这事儿是董小乖的老爹拜托我磨炼一下董小乖那丫头，蒋天乐是董小乖的好朋友，他也主动要求跟过来，他爸也找我聊了，算是把儿子交给我，我也跟他们约法三章，到我这儿就都得听我的，不听就滚蛋。我初步打算让蒋天乐跟着你干半年，只要他想学的，你也别藏私，都教给他，然后该他干的活儿一点儿不能少。”
    郝帅笑道：“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培养个接班人呢，以后把这装台公司甩给他，我还跟着大哥……哦，跟着韩总干。”
    “他有更广阔的天地，”陈卓道：“接班人该培养还是得培养，你以后肯定是要跟着你大哥的。”
    “听见没有？别总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小宋、小李他们两个头脑都可以，就是太轴了，你板板他们的脾气，以后都可以挑担子。”
    “那俩货哪有小蒋有潜力啊。”
    “别做梦了，人家家大业大的，自己又能吃苦，未来不是我们能定的，”韩生说道。
    “唉，”郝帅搬起两箱水，“那我过去了。”
    “去，我们也该走了，”陈卓道。
    走出体育场，韩生不无感慨地说道：“这人啊，是真有意思。没钱的，拼了命地搞钱，觉得有钱了就万事大吉。等真有钱了呢，又怕儿孙没有那个能力守住家业，就没有顺心的时候。”
    “这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烦恼，”陈卓道：“蒋天乐有这个韧性也是有迹可循的，他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父母在外打工把他扔给爷爷奶奶照看，直到十几岁以后爹妈才发家，因为吃过苦，所以才有这个韧性。”
    “原来如此。”
    “你要去哪儿？送你回去。”
    “去公司啊，我的小破车还在那儿呢，”韩生道：“晚上还要跟方国平拼酒，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我宿舍那哥儿几个都回来了，我也得跟他们吃顿饭，”陈卓道：“你别整太狠，人家两口子有个二人世界不容易，以后我嫂子这边忙起来，方老哥工作那边也不会轻松，两人一个月顶多能见一两回。”
    “既然你帮他求情了，那我就饶了他这一次，有机会去滨城，定要叫他求饶！”
    陈卓这才想起来韩生的酒量一般，“我特么多虑了，我想起来你的酒量了，你放开了整。”
    “嗯？”韩生警惕起来，“那小子很能喝？”
    “你自己探底呗，我两不相帮。”
    “你这叫两不相帮？”韩生气道：“刚刚明明在帮方国平求情，这会儿到我了你就两不相帮了，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陈卓哈哈一笑，搂住韩生宽厚的肩膀，“我够不够意思不是体现在这儿的，到时候我陪你去香江，帮你把那小妞追到手！”
    韩生的小眼睛顿时一亮，“要得！就冲这话，我就是被方国平喝到桌子底下也值了！”
    把韩生送到地方，陈卓就往清华开去，今天中午得跟老丈人和丈母娘吃个饭，毕竟这是人家结婚的大喜日子。
    路上手机响起，陈卓看了一眼，是孙瑞，他把车靠边停好，接起电话，“没把你个臭傻逼累死啊？”
    “半条命快没了，我他妈瘦了八斤！”孙瑞怨声载道，“我都怀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他是真使唤我啊！”
    “你在哪儿呢？敢这么说话？”
    孙瑞嘿嘿一笑，“还是你了解我，这边儿基本忙活完了，就差把招牌一装上，选个时间开业了。”
    “这么快？”
    “地方是之前给圈的几个位置其中的一个，就在大学城的大门口，原来是个挺大的咖啡厅，装修什么的都挺新的，我们就把旧桌椅清除出去，把我们的桌椅和机器搬进来，然后拉个网线，就万事大吉，”孙瑞说道。
    “大学城不错，签了几年的合同？”
    孙瑞叹了口气，“我想要签十年，我爸你了解，最后就签了五年，他宁可多花钱也不肯多签。”
    “咖啡厅应该有厨房？”陈卓灵机一动，想起2010年后兴起的网咖热。
    孙瑞声音提高了一些，显得有些激动，“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可气死我了，那个厨房挺大的，我说把墙砸开，或者隔成两个单间，我爸就是不肯花这个钱，我是真招！”
    “多亏没听你的，”陈卓笑道：“你回去跟孙叔说，就说我给你们出的主意，让他专门雇个做饭好吃的人，不用专业厨子，只要做饭好吃就行，把厨房利用起来，就供应几样盖浇饭，比如青椒肉丝、地三鲜、西红柿炒蛋、青菜火腿，渍菜粉等等这些简简单单又味道好的，价格可以比周边的饭店略微低个一两块钱，如果储值超过100块，点盖浇饭还可以打八折。一字不落地给我记住，说给孙叔听，他要不肯，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
    陈卓太清楚网带餐饮的利润有多大了，因为没有额外的店面支出，只需要雇佣一两个人就能实现一个暴涨的利润点，同时吃了盖浇饭的人必定要喝水，无形中又带动了水和饮料的销售，更隐蔽的是，因为提供了一条龙服务，可以让上网的人在网玩的时间更长，绝对的一石多鸟。
    “这能赚钱？人家会买？”
    “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行这份钱就由我来出，等孙叔见到有利可图，他再把钱给我就是了，如果赔了钱，算我的！”

 第738章 玩家国度

    第740章玩家国度
    陈卓之于孙瑞就好像诸葛亮之于刘备，张良之于刘邦，魏征之于李世民，虽说不是君臣，但在信之一字上早已拉满进度条。
    所以，对陈卓给出的建议，他根本就没有怀疑，只是不知道怎么过老爹孙桐那关，“那我这就回去跟他说，”说着就要挂电话，但马上又道：“哦对，我差点儿忘了，我爸让你帮着给网取个名字，你帮着想想，”说完也不等陈卓回话，直接就挂了，因为他知道陈卓不会拒绝。
    陈卓也没有动地方，点燃一根烟，等待着孙瑞去询问的结果。
    五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孙瑞高兴地说道：“还是你好使，我爸直接就同意了，说听你的。”
    “名字我也想好了，republifgars玩家国度，简称rog，”陈卓一手弹着烟灰一手拿着手机，脸上是恶趣味的笑意。
    rog是华硕旗下的高端子品牌，陈卓记得大概是2006年推出的，经过十年的运作后，俨然已经成为了pc硬件中的标杆品牌，达到了一种信仰高度，陈卓就曾配置了一台高达三万的游戏主机，rog全家桶配齐，瞬间枯燥到索然无味。
    对于盗用这个名字，陈卓自然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老子连周杰伦的歌都敢据为己有，用你个破名字有鸡毛负担？
    “你特么也太效率了？”孙瑞惊叹于陈卓的脑子构造太过牛逼的同时，提出了他的质疑，“rog？英文名是不是叫不响？”
    “这样，你现在找一个有彩色传真机的旅行社，给他们五十块钱借用一下，然后短信告诉我好吗，我直接把整体设计都发给你，照做就完事儿了。”
    孙瑞服气的道：“卓哥牛逼！”
    挂了电话，陈卓马不停蹄地又回到龙吟传媒，在韩生、方国平、段风华他们的惊奇目光中又找到那两个帮他设计logo的员工，在他的现场指导下，完成了门头设计，完事儿后他又拿着纯手绘的图样找到一家大型打印社，给孙瑞传真了过去。
    他的整个设计完全就是抄rog，黑红配色的眼睛标志下面是小字republifgars，后面是rog三个大写字母，再后面是“玩家国度网”五个汉字，底色是白色，整体的感觉非常简洁，却很有科技感，与这时代大多花花绿绿大字报的门头划清界线。
    陈卓还叮嘱孙瑞带上孙桐签名好名的委托代理书，内容就是委托他办理商标注册事宜，他不但要用rog，还要让rog姓孙，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陈卓不禁感叹智能手机时代真美好！
    陆灵雪夺命连环call如期而至，“你再不来接我，今天中午我就绝食了！”
    “你倒是挺有心眼儿，合着就绝食一顿啊？”陈卓啼笑皆非。
    陆灵雪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有事就先忙，我们先到饭店点菜，让我爸来接我一样的。”
    “这前后反差太大，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啥情况？”
    “能有啥情况，你从来都不会迟到的，一定是有事了。”
    陈卓心中一暖，能让这样的姑娘青眼相加，自己以后走路要小心点儿，别特么遭雷劈，“孙瑞那边儿有点儿事儿，孙叔的网快要开业了，让我给取名，我直接找设计师把门头设计出来了，刚传过去，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现在已经去你那边的路上了。”
    “原来是因为孙小黑啊，让他请我们吃饭！一个名字一顿饭，不算讹他？”陆灵雪听到陈卓要来接他，马上就高兴起来。
    “这不用说，让他请十顿他也得请，就是肯定一顿不如一顿，”陈卓发动车子，“你到正门等我。”
    “好，慢点儿开，不着急。”
    当人被幸福感包围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人人都是慈眉善目的，恼人的红灯都让人有种暖洋洋的错觉，陈卓一路挂着姨母笑，美滋滋地就开到了清华门口，陆灵雪也正好走出来。
    来来往往返校的学生们，见到陆灵雪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新晋校花经过一学期的自来水宣传，已经很少有不知道她的学生。
    在这样的注目礼下，陆灵雪不徐不疾地来到陈卓的车边，拉门上车，“白天真不想出门，大家都是两条腿一个脑袋，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陈卓从车窗看向车外，“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早早就贴了膜，现在这帮人的心里一定在想，这到底是陆大校花的爸爸还是叔叔呢？他们绝对不肯往男朋友的方向想，”说着他就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我妈他们已经到地方了，在菱花路上，好像是家川菜馆，”陆灵雪刚要往后靠，发现椅背调得很低，同时也拉后很多，“之前是谁坐的车？”
    “行了，小侦探！”陈卓伸手刮了一下陆灵雪鼻尖儿：“我不是跟舒薇嫂子一起做传媒公司了嘛，她的一个高中同学介绍过来，叫韩生，是个长得极像王晶的胖子，要不是这么懒，能养一身膘嘛。”
    得知是个男的，陆灵雪的敏感雷达就关闭了，把座椅重新调整好，“你这个车坐着真不舒服，松松垮垮的。”
    “哎呦喂，陆小姐这是要给我换车？要养我？”陈卓夸张地大叫。
    陆灵雪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还是靠父母养着的小姑娘呢，要养也是你养我呀，陈先生。”
    “吉普车的座椅都是这破烂儿样，豪华的吉普车现在还没出来呢，回头我带你去换一套，你说哪个舒服就换哪个，好？”
    陆灵雪心满意足，但很快又道：“要是很贵就算了，我就随口说说，大不了买个坐垫用。”
    “只要买得起，就无所谓贵不贵，钱是为人服务的，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生活更舒适、让亲人更幸福，必须换！”

 第739章 复新婚

    第741章复新婚
    望着总是能随口说出简单易懂大道理的陈卓，陆灵雪一阵恍惚，这个大男孩儿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厉害又深刻的呢？记得高三上课的时候，他还没事儿就睡觉呢，哈喇子淌得书都湿了。
    可高考一结束，他就好像一夜之间成了超人，能跟方国平这样的公务员称兄道弟，也能和黄建章这样的社会人成为朋友，还能转眼就赚到十几万，更神奇的是他还能写出那么多好听的歌，可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他会弹吉他。
    现在上了大学，仅仅一学期的时间，他不但有了车，现在又做起了自己毫不了解的传媒公司，自己难道真的爱上了一位超人吗？
    “有时候我真的怕自己正在做一个梦，”陆灵雪幽幽地说道：“我真的怕什么时候梦醒了，发现我们还坐在高中的课堂里，你还在流着哈喇子睡觉，并没有喜欢我。”
    陈卓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现在太厉害了，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你办不成的事，让我觉得好不真实，就像在看电影似的，区别只是这部电影是我自己演的。”
    陈卓把车缓缓减速，停在路边儿，解开安全带，一气呵成，转身就把愣愣的陆灵雪搂过来，用力吻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陆灵雪木呆呆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但很快她也开始热烈地回应，搂住陈卓的脖颈，可终究因为隔着档位，两人侧着身都很别扭。
    等两人唇分时，陆灵雪拍打了一下那档把儿，小声抱怨，“这东西真讨厌！”
    陈卓伸手轻轻抹了一下陆灵雪嘴角上的唾液，“现在真不真实？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陆灵雪瞬间红脸，“不要不要！快开车，我饿了！”
    陈卓也没有再纠缠，发动车子重新上路，但在他古井不波的神态下，内心还是波澜起伏。
    自己好像是有点儿锋芒太露了，连最亲近的陆灵雪都这样感觉，更不要说其他人，看来要适当地藏锋了。
    两人抵达饭店的时候，唐明玉已经点好了菜，这位准丈母娘容光焕发，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陆汉东在一边也是精神抖擞，时不时地看一眼爱妻，那样子像极了热恋的小年轻。
    陈卓还未落座就指着一桌子的菜摇头，“不行，这菜不行，少一道。”
    陆汉东豪气地说道：“想吃什么你就点，随便点！今天高兴！”
    陈卓还是摇头，“不用点，这儿肯定没有。”
    唐明玉以为陈卓不想吃川菜，“那咱们就换个馆子，你来做主，我们都听你的。”
    “估计走遍全国也没有那道菜，”陈卓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坐到椅子上。
    陆灵雪打了一下陈卓，“你咋这么烦人呢？我都没说什么，我给你夹菜吃！”她是怕扫了爸妈的兴致，两个人刚刚重新结合，闹个不愉快可就太不应该了。
    陈卓没有搭茬儿，而是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空盘子，然后把桌上的菜重新挪了下位置，空出中间一块地方，把空盘子摆上去，然后对唐明玉道：“唐姨，你们应该刚办完结婚证？拿来我瞅瞅。”
    “这孩子，结婚证有什么可看的，”唐明玉嘴上这么说，手却拿起旁边椅子上的挎包，拿出两本红色结婚证，递给陈卓，还开玩笑道：“怎么？你现在就想要这证了？”
    陈卓笑嘻嘻地接过两本结婚证，打开看了看，两人的照片都透着甜蜜，实在不像中年夫妻，他不禁想到是不是人到中年闹次离婚然后再复婚就能给婚姻续命？这算不算个招儿？
    他看完两个结婚证后把两个小本本一左一右地平放在中间那个空盘子里，“好了，就差这一道菜，现在齐了，可以开动了！”
    陆汉东一家三口顿时一愣，接着就都笑了，原来这小子是在抖这个机灵。
    不过，还真别说，这红红的两个小本本往桌上一摆，那喜庆劲儿顿时就上来了，甚至让陆汉东他俩想起了当年简陋的婚礼。
    唐明玉甚至盯着那结婚证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陆汉东赶紧手忙脚乱地找东西给爱妻擦眼泪，“这是咋了？该高兴的日子，咋还哭了？”
    “没事，就是想起了我们当年的婚礼，那时候是真的穷，可是却有单纯的快乐，岁数大了，小雪有了，钱也有了，却没有那种快乐了，”唐明玉自己擦擦眼泪，“我这又扫兴了，吃菜吃菜！”
    陈卓笑道：“这是高兴的眼泪，今天我跟陆叔都开车，就不喝酒了，哪天唐姨做菜，我过去跟陆叔好好喝一杯，”他举起茶杯，“今天就以茶代酒，先祝唐姨和陆叔复婚快乐，再祝你们白头偕老。”
    陆汉东高兴地举起茶杯，“好，以茶代酒！谢谢！”
    唐明玉也举起茶杯，“小卓，你和小雪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祝福，小雪被我和你陆叔娇惯坏了，有时候有点儿小脾气、小任性，你多包容她。”
    陈卓笑着摇头，“唐姨，这我就要挡你一句了，我得为小雪说句公道话，你们不要以为小雪在你们面前是小公主，她就任性，其实不是的，很多时候她都超乎我想象的能体谅我，从来也不会跟我胡乱发脾气，我很感谢你们能教出这样的好姑娘。”
    陆灵雪也端起酒杯，又是笑又是哭的，“妈，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老眼光看我！”那满眼的甜蜜，能融化掉世间的一切，“我也祝你和我爸身体健康，永远开心！”
    唐明玉眼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心中欢喜，甚至比她自己能复婚还要高兴，“好好，你们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这份幸福的感受，今后吵架了，闹别扭了，想要说出伤人的话的时候就想想，两个合拍又相爱的人相遇不容易，地球上有六十多亿人，这比中彩票都要难得多，一定要珍惜。”
    “臭小子！今天晚上过来跟我喝酒！”

 第740章 保境安民

    第742章保境安民
    陆汉东是真的有些难过了，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这话一点儿不掺水分，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眼看着就被眼前这个臭小子拐走，那感觉无法形容，真真的五味杂陈。
    岳父相招，陈卓自然不敢不从，“您怎么说，我怎么做！”他也是心眼儿多，知道这会儿要是让陆汉东不顺心，他必定不会舒服，老头儿这么叫板就是在找茬儿呢，低眉顺眼儿让他抓不到把柄才是上上之举。
    陆汉东见陈卓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难受得要命，“不行，现在就喝！”
    “喝什么喝？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开车吗？”要是以前，唐明玉是绝对不会这样跟陆汉东说话的，其实泼辣直率才是她的本性，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释放，这是她的幸事。
    陆汉东立刻哑火，灿灿地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就给唐明玉和陆灵雪夹菜，“这个好吃，这豆腐可嫩呢，还有这个鱼，滑得很，来来来，多吃点儿。”
    陈卓也不吭声，自己夹菜自己吃，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招惹陆汉东的好。
    陆灵雪不动声色地给陈卓夹了一块水煮鱼，笑眯眯地等着陈卓吃掉。
    陈卓吃掉水煮鱼，回敬了一块麻婆豆腐，小情侣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仿佛在跟陆汉东他们两个老帮菜较劲儿，搞得陆汉东也加快夹菜进度。
    开始的时候，唐明玉还挺受用，可眼看着眼前的菜越堆越高，她也忍不住了，直接把堆成小山的碟子推到陆汉东面前，“你自己吃！”
    陆汉东看看小山再看看唐明玉，灿灿的道：“好像是有点儿多了哈。”
    “多还好说，你不觉得这么堆起来，菜都串味儿了吗？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菜，我都不知道了。”
    “那我吃，你再吃别的，”陆汉东抬头就看到陈卓那憋笑的俊脸，“看什么看，赶紧吃你的，晚上跟我喝酒去！”
    “行，那我吃完就送小雪回去，她下午还要去冷教授家吃小灶，我下午也办点儿事儿，完了再去接小雪过去，”陈卓道。
    “好，等会儿我跟你陆叔就去买菜，晚上吃点儿清淡的，”唐明玉颇为高兴，“我也喝点儿红酒。”
    这么一来，晚上的一顿饭就成了正餐庆祝，这顿饭反而就不重要了，他们没一会儿就买单走人，一老一少两对儿各奔东西。
    陆灵雪坐到车上就笑得前仰后合，“我第一次见到我爸那副样子，太好玩了，人果然要成人，看到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能看出来，老陆是真的痛改前非了，浪子回头嘛，你别笑，”陈卓还义正词严起来，可陆灵雪刚把笑容收住，他就拍着方向盘大笑，“老陆整得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哈哈，乐死我了！”
    “不许笑了，”陆灵雪不高兴了，“还有不许叫什么老陆，没大没小的！”
    “好好，”陈卓收敛笑容，拉过安全带，刚要扣上手机就响了，他松开安全带拿出手机，是孙瑞打来的，“咋个意思？要给我设计费？”
    “咱们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孙瑞嘿嘿一乐，“我刚找好门头制作的店，你这设计是好，可是价格真不便宜，是普通门头的三倍啊，你猜怎么着？”
    “你他妈跟谁学的，猜个毛线！说不说？”
    陆灵雪伸手掐了一下陈卓，小声道：“不许说脏话！”
    “嗯？雪女神在你边上？”孙瑞兴奋地问道：“没有打扰你什么好事儿？”
    因为车上很安静，所以即使没有开免提，陆灵雪也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她立刻凶巴巴地说道：“孙小黑！回来请我吃饭！因为你的事儿，差点儿耽误我的事儿！”
    孙瑞立刻答应，“没问题，雪女神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陈卓道：“有屁快放！”
    孙瑞知道陆灵雪在，也就不再胡扯，直接道：“本来这个价钱我都嫌贵，没想到我老子一口就答应了，痛快到我都差点儿以为他说胡话了。等回到家我才问他这回怎么这么痛快，他说门头就是一家店的脸面，你设计得这么好看，不做好点儿，就白瞎了。”
    “孙叔开窍了，知道钱要怎么花才是花在刀刃上，所以孙叔也不是你嘴里说的铁公鸡，他只是心疼他辛苦赚的钱而已，那叫精打细算！”
    “我脑子一抽就说了句，你终于肯拔毛了，”孙瑞傻乐着道：“完了他就给了我一脚，让我滚出来给你打电话。”
    “给你一垫炮都不冤，倒反天罡，”陈卓笑骂道。
    孙瑞道：“卖盖浇饭的事儿他也同意了，说你给你建议肯定错不了，等会儿我们吃口饭，就去人才市场转转，再去二手市场转转，买点儿后厨的东西。老头儿说了，这网要是赚了钱，保准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行，你跟孙叔说，那我就坐等他的大红包了，我先想想买啥。”
    “好嘞！保证转达到位！”
    陈卓又问道：“你打算哪天回来啊，这眼看着就要开学了。”
    “我这不是忙吗，老头儿今天高兴，说给我买飞机票，不用坐火车遭罪了，那我就后天回去，到时给你打电话。”
    “行，还有屁吗？”
    “没了，都放完了。”
    “嗯，跪安，”陈卓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孙瑞反抗的机会，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出发。
    陆灵雪笑道：“有时候看你跟孙瑞斗嘴，我总会恍惚一下，仿佛时间一下就回到高中时代，一下课你们家就跟连体人似的形影不离，每一个惹了你们的人都没好下场，不是名声臭了，就是人被揍了，你们也太坏了。”
    “这我可得说两句了，我们那不叫坏，那叫见义勇为，为民除害，害能咋地！”陈卓大义凛然地说道：“惹了我们的哪有好人啊，好人谁惹我俩啊，要是没有我们两个定海神针，咱们学校能这么太平？临到毕业学校都没有给我们颁发个‘保境安民’的锦旗，真不讲究！”

 第741章 收网

    第743章收网
    在胡扯这个领域，一万个陆灵雪也不会是陈卓的对手，她果断选择了暂避锋芒，转移话题，“方大哥和舒薇嫂子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约他们出来玩？”
    “不用了，留给他们二人世界才是他们最想要的，毕竟以后他们都会很忙，聚少离多是免不了的，我们去掺和就太不懂事儿了，有机会咱们到滨城玩玩，那时候再让老方出出血，”陈卓道。
    “那我要给他们挑件礼物？毕竟之前嫂子可是送给我项链了，”陆灵雪道。
    “这倒是应该，”陈卓琢磨了一下，“你下午几点的课？”
    “其实也不是什么课，就是老太太想让我陪她去下棋，她最近喜欢上国际象棋了，下棋的过程中会跟我穿插着说点儿金融知识，都是结合国际象棋来说的，很生动，”陆灵雪道：“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不能直说跟你在一起就是了。”
    “为什么不能，老太太还能傲娇到吃我的醋？”陈卓觉得太不可思议。
    “别胡说八道，”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毕竟是我先答应她的，要是中途变卦又是因为你，那不就表示在我心里你比她重要吗？老太太会伤心的。”
    “还真是老小孩儿小小孩儿，”陈卓哭笑不得，“那你怎么说呢？”
    “就说我妈跟我爸复婚了，我在家陪陪他们呗，这其实也不算说谎，对？”
    “对对对，学霸就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陆灵雪气呼呼的道：“你再阴阳怪气的，信不信我咬你？”
    有了陆灵雪的这番话，陈卓果断就让她给冷慧茹打了电话，为了不让老太太有所察觉，他还特意停下车，制造绝对安静的环境，让陆灵雪不至于穿帮。
    老太太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傲娇地表示下次下棋不能再让她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总让着老太太？”陈卓好奇地问道。
    陆灵雪笑道：“别看老太太金融知识独步天下，下棋其实挺弱的，更好玩的是，荇荇姐更弱，娘俩下棋多半都是老太太赢，她就以为她很厉害了。最有趣的是，其他那些老教授们要么是故意让着她，要么是不会下国际象棋，导致老太太产生了一种她很厉害的错觉，可我开始不知道这些，就连赢了她三局。这下可就不得了了，她直接把我看成国际象棋天才，说业余时间去打比赛为国争光，笑死我了，哈哈。”
    “那你到底是什么水平啊，我都不知道你还会下国际象棋，”陈卓重新发动车子，准备找个大商场去逛逛。
    陆灵雪笑得更开心了，“我的水平就是跟我爸下的水平啊，他是他们大学国际象棋社的指导老师，应该有业余拿排名的水平，打职业肯定是没戏。”
    “那就很厉害了啊，怪不得老太太不是你的对手，这么说你都下很多年了？”
    “是啊，我小学就会下。”
    陈卓纳闷，“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也没有听你提起过。”
    “这有什么可说的，咱们学校也没有国际象棋比赛，我总不能傻乎乎地告诉你我会下国际象棋，再说我也不喜欢，就是有时候被我爸拉去做陪练才下几盘。”
    “又发现一个学霸新技能，我要记在小本本上，”陈卓笑嘻嘻地道。
    “烦人，懒得理你。”
    一下午的时间，陈卓两人跑遍了几家大商场，最后又折返回第一个去的商场，挑选了一对白金指环，小碎钻加独家流水设计，并不多贵重，但又足够精美，恰好符合他们送给方国平和舒薇的定位上。
    礼物挑好了，陈卓就先把陆灵雪送回家，再回学校接了138的五员大将去了一家火锅店，聊了一会儿后就去买单跑路了，老丈人还等着他。
    这一天奔波下来，饶是陈卓也有些吃不消，把陆汉东喝倒了以后他也早早就躺在唐明玉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心疼得陆灵雪一边给他脱鞋盖被子，一边数落陆汉东的过错。
    睡得早，精神自然好，陈卓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艳阳高照，老丈人家已经空无一人。
    桌上有一张纸条，明显是陆灵雪娟秀的笔迹，“我爸妈去上班了，我接到笑笑的电话，团委开会，我是团支书，必须到场。桌上有早餐，鸡蛋饼是我烙的，第一次做，你要说好吃！”结尾是一颗小心心。
    陈卓放下纸条，伸了个懒腰，“美好的一天啊，开始了。”
    陆灵雪预防针打得确实不错，那石头一样的鸡蛋饼还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陈卓吃了一口就果断放弃，找了个报纸包着，直接拿到车上，开出去几条街口才扔进垃圾桶，光这份小心谨慎就秒杀了大多数人。
    他先是回宿舍看了一眼，看人都不在就又去好未来转了一圈，见祝庆超和夏峰都在，总算放下心来，问了才知道，昨天自己走后，他们五个并没有怎么喝酒，吃饱了就撤了，毕竟没有他这个主心骨在，聊什么都差点儿意思。
    跟余幼微在办公室腻歪了一会儿后，陈卓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龙鳞网络的办公室，柏彗星正带领着唯二的两个员工做那两个网站最后的收尾工作。
    一问才得知，佟轩丞和丁海川去泡图书馆了。
    陈卓勉励了一番后，又去找柳婳她们，路上接到了尚义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尚义语气有些严肃。
    “在开车，在学校周围，怎么了？”
    “两件事儿，”尚义开门见山，“一件事抢劫你那两个小混混不但抢过你，还抢过至少五个人，其中一人还被他们捅伤了，因为案情恶劣，他们俩铁定是要坐牢了，就看怎么判了。另一件事儿是，我们要收网了，你也小心些，毕竟宋瘸子和那香江毒枭的老婆都见过你和孙瑞，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行，我尽量少露面，”陈卓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等尘埃落定你可告诉我一声啊，别光知道接受嘉奖！”

 第742章 不下车

    第744章不下车
    尚义终于有了笑意，“我的功劳没有李旭大，这小子这回是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等啥都完事儿了，咱们聚聚，给我们也讲讲风云变幻。”
    “行，先这样，挂了。”
    此刻的柳婳、董小乖、穆怀瑾她们三个大姑娘正兵分两头，一头是柳婳和董小乖正在把她们拟好的传单从车上一捆一捆地往三轮车上搬，传单是穆怀瑾设计的，车是谢文君饭馆里用来买菜的。
    另一头的穆怀瑾正在做谢文君的思想工作，“文君姐，这你必须要想通，你要知道我们解忧学园这个计划要远比干饭山庄更长远也更规范，同时也更完善，这你自己是清楚的，你无非就是心疼你的干饭山庄刚刚开张不久就要更名，还要更换门头，对不对？”
    “我能不心疼吗？这都是我的心血啊，开起来是多么不容易啊，现在好了，你们一来就要我换门头，还要改装修风格，这都是钱啊！”谢文君不是抠门，她的每一毛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这样浪费的行为，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穆怀瑾道：“姐，这你就多虑了，这改造的钱肯定要从解忧学园的公司账面上走，不会再让你动用私人钱财，不但不让你再花钱，还要给你钱。”
    “什么意思？”谢文君有些不解。
    “我们的解忧学园已经在走工商流程了，等执照办下来那就是一家正规的公司了，我们有自己的公司账目，这铺子你租了十年，这十年的使用权是你的，公司用来改造成解忧学园第一家校园，理当给你使用费，其实就是租金，只不过换一个说法而已。”
    谢文君还有些没有转过弯来，“我们一起做事情，我怎么还能要租金呢，就算要用这铺子，我也不能要钱的。”
    “姐，这个观念你必须要转念过来，”穆怀瑾现在完全不像个还未年满十六岁的小姑娘，换上一身得体衣服的话，活脱脱就是个合格经理人，“解忧学园是正规的企业，那一切就都要按正规重视的一切流程来走，按照陈卓的分派，解忧学园由龙血资本控股51％，柳姐和我各占15％，你占19％，我们既是公司的股东，也是公司的管理层，那么公司层面的行为就必须严格且规范。租用你的铺面是公司行为就要给租金，改造风格是公司行为，就要从公司账面走账，你听明白了吗？”
    谢文君反应了一会儿，“就是说，今后我就不能再自己经营小饭桌了？”
    “你觉得还可能吗？”穆怀瑾笑道：“陈卓一直没有跟你把这层意思挑明，就是等着让我来说呢，他心眼儿多着呢，但其实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那种人情世故不太在意的人，我来说就我来说。小饭桌的经营范围跟解忧学园是有一定重合的，你作为公司的股东兼高层，如果一边在公司任职一边又自己经营小饭桌，这种行为你自己想想，对劲儿吗？”
    “好像，似乎，真的不太妥当，”谢文君终于转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只给我两个选择，要么不参与进解忧学园，继续自己单干，跟解忧学园成为竞争关系。要么我就全身心地进入解忧学园，放弃小饭桌。”
    “我知道文君姐你的顾虑是什么，”穆怀瑾的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无非还是钱的问题，你自己经营小饭桌，赚钱百分百都是你自己的，而在解忧学园，除了正常的薪水外，你只能拿到19％的分红，这落差让你觉得吃了亏，对不对？”
    “咳，都让你看穿了，怪不得陈卓说你是个妖精转世，”谢文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人之常情，换谁都会这样想，吃亏的事情谁会干？”穆怀瑾拉住谢文君的手，“文君姐，可你想没想过，你小饭桌的100％真就比解忧学园的19％多吗？比例多就真的多吗？”
    谢文君的脑子终于活络起来，“你是说，规模？”
    “当然是规模，”穆怀瑾松开谢文君的手，双手端起来，“有陈卓的龙血资本做后盾，资金方面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你一个小饭桌能容纳多少人？以后我们随便租个店面都会比这大不知道多少倍，又能容纳多少人？你开这一个小饭桌，多久能回本？又有多久才能开起下一家分店？是一年还是两年？”
    “恐怕至少要两年，”谢文君实事求是地说道。
    “两年后，解忧学园会有多少个学园，你想过吗？解忧学园可不是一家赚了钱，要等回本才去开下一家的，只要资金到位，甚至可以直接在安京城大范围的铺开，覆盖到各个中小学的密集区域，那是怎么样的规模和扩张？现在你还舍不得你那100％吗？”
    谢文君终于彻底转过弯，可新的问题又出现，“我们怎么能确定龙血资本会源源不断地为解忧学园花钱？他真的有那么多钱？”
    “这就是信任问题了，”穆怀瑾摊手道：“陈卓现在肯定没有那个实力，不然他也不用总是愁眉苦脸地到处想办法搞钱了。可一年后呢？两年后呢？反正我是相信他可以创造奇迹的。还是那句话，在没有正式签署各项合约之前，我们都是可以作出选择的，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我们再去租其他铺面就是了。但你一定要想好，以陈卓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接受中途下车的人再上车。”
    谢文君明白穆怀瑾在说什么，这无疑是一种威慑，自己如果这次选择了放弃，那么就等于彻底跟陈卓分道扬镳，今后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再跟陈卓有什么交集，谁也不会愿意收留二五仔。
    跟陈卓相识这半年的种种画面在谢文君的脑中闪现，一桩桩一件件都历历在目，陈卓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创造神话的神话，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这样的神话？
    “我想好了！说什么也不能下车！”

 第743章 小疯子

    第745章小疯子
    谢文君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表露，那就是她对陈卓的畏惧，这个年轻人身上除了有神话光环还有无数的手段，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站在陈卓的对立面上，他会用哪些办法跟自己竞争。
    无论用哪些办法，她都不认为她有招架之力，她就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乡下妹，能有眼前的家底殊为不易，拿什么跟神仙似的陈卓较量？
    从能力和智慧的角度，陈卓几乎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愣是支起了好未来这么大的排场，到现在谢文君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她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从情感角度，陈卓对待朋友好到没话说，跟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打交道简直不要太舒服。
    尽管对陈卓的了解，只是这一点点皮毛，但这也足以让谢文君坚定地站在陈卓的身边。
    “好，那我们这第一步就相当于迈出来了！”穆怀瑾高兴地靠在椅背上，“哎呀我的后背都湿了，真怕文君姐你选择退出啊。”
    谢文君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有啊，怎么没有，我还没有十八岁呢，”穆怀瑾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让谢文君一阵无语。
    穆怀瑾伸手把两把拐杖从边上拿过来，谢文君赶忙上前帮忙，却被穆怀瑾阻止，“不用，文君姐，我自己能行。”
    谢文君知道穆怀瑾倔强到偏执的性子，没有硬帮，“你要去哪儿？”
    “去对面啊，看看我哥，两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长点儿肉，”穆怀瑾说着就站了起来，拄着拐下了楼。
    谢文君一路在后面跟着，直到送她出了饭馆的门。
    穆怀瑾回头说道：“店面改造这几天，学生们应该也要开学了，要是有原来的学生上门，你就帮着解释一下，店面升级，所有老顾客都会送一个月的服务。”
    “一个月啊，是不是有点儿多？”
    穆怀瑾自信的道：“不多，这一个月会让他们重新认识解忧学园，成为我们的宣传工具。”
    “好，都听你的，”谢文君道。
    “文君姐，可不要这么说，让陈卓知道了肯定要说我搞一言堂，”穆怀瑾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还是商量着来，你有什么想法跟意见，我们勤沟通，小姑那边也一样。”
    “小姑小姑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陈卓的妹妹呢，你就不怕你哥吃醋？”谢文君打趣道。
    穆怀瑾傲娇地一仰脖，“我不管，就叫小姑！”说完她就往对面的好未来走去。
    谢文君在后面目送穆怀瑾过马路，暗自琢磨，这丫头跟陈卓好像还真挺像的，至少比穆侗更像兄妹俩，如出一辙地聪明。
    穆怀瑾进好未来大门前还挺从容的，进大门之后就加快了脚步，直上三楼，跑进陈卓的办公室。
    余幼微刚把账面核对了一遍，刚锁紧保险柜，回头就见到急匆匆的穆怀瑾，小丫头额头上都是汗，因为持续用力，双臂都有点儿颤抖，她赶忙上前搀扶，“小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穆怀瑾身体虽然有些疲惫，精神却抖擞，“没事没事，就是走得快了点儿，”她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我打个电话，”说着就拿起电话，拨通那个她早就背下来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听筒里传来陈卓的声音，“幼微？有事？”
    “是我！是我！”穆怀瑾急吼吼地喊道。
    余幼微见穆怀瑾这副样子，赶紧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对待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还是要小心些。
    “卧槽，你神经病啊，震得耳膜都疼，”陈卓一听是穆怀瑾，立刻气急败坏，“什么情况？”
    “我拿下谢文君了！”穆怀瑾其实对除了陈卓以外的人都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更不要说什么感情了，在她的心中除了陈卓，谁都不可能接近她的内心，连她哥都不行。
    “啥玩意儿？你说胡话呢？”陈卓没有听明白。
    穆怀瑾也没有多作解释，“你现在到我以前住的破平房去，我在那儿等你！”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转头撞上余幼微有些担忧的目光，“我跟陈卓说点儿公司的事情。”
    “嗯，我知道，”余幼微点头道，她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卓之前跟她提过，穆怀瑾因为家庭变故的时候太小，在性格上有极大的缺陷，这会表现在冷漠和偏执上，一定时刻提防她发疯。
    穆怀瑾对余幼微也没有太多的好感，顶多只能说，她觉得余幼微这样的女孩儿对她完全不构成威胁，所以态度上还算过得去，“那好，我先走了，拜拜，”说着就拄着拐离开了办公室，出了门去就见到穆侗正在他的格子间里研究着什么，她撇了撇嘴也没有叫她哥，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陈卓其实刚刚已经去过了柳婳她们的住处，没有找到他们的人，便离开了，估计她们可能在谢文君那里商量事情，就打算去谢文君的饭馆，这时却接到穆怀瑾神经兮兮地电话，他也没有多想，就往那破平房开去。
    穆怀瑾下了楼就打了一辆夏利，等她到地方的时候，陈卓果然已经到了，她带着司机来到陈卓的车边敲窗户，“喂！帮我付车费！”
    陈卓无奈地下车把车费给了司机，然后上下打量穆怀瑾一番，也注意到她双臂有些颤抖，“你是不是走多了？”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穆怀瑾大大咧咧的道：“我拿下了谢文君，你要怎么奖励我？”
    “奖励个屁啊，你特么抽什么疯，什么拿下谢文君，前言不搭后语的，”陈卓皱着眉头道。
    穆怀瑾指了指不远处那破旧的小院，“走，先去看看。”
    陈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这丫头疯起来连自己都打，轻易还是不要激怒她为好，先看看她要干嘛再说。
    两人刚一接近小院，院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背着一个大丝袋子，里面全是废纸和饮料瓶，看这样子是要拿去卖，见陈卓两人好像要进院子，警觉地问道：“你们找谁？”

 第744章 亲我一下

    第746章亲我一下
    陈卓看向穆怀瑾，“说话，人家问话呢，现在怎么哑巴了？”
    穆怀瑾立刻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叔，我以前就住在这里，我是回来看看的，没有别的意思。”
    “哦，”中年人回头就把破烂院门用锁头锁死，“看，”然后就背着废品扬长而去。
    穆怀瑾恶狠狠地瞪了眼那中年人的背影，“看看又丢不了东西！”
    “破家值万贯，你懂个屁，”陈卓不耐烦的道：“你到底叫我来干嘛？”
    “本来是想进去，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聊聊天，”穆怀瑾用她的拐杖敲了敲铁门，“现在是进不去了，真扫兴。我是找你邀功的，我说服了谢文君，让她把她的干饭山庄出让出来，作为我们解忧学园第一个学园，还说服她以后不要再私自经营小饭桌了，全心全意的跟我们一起搞解忧学园。”
    陈卓目瞪口呆，“谁让你这么干的？”
    “没人让啊，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自己抹不开面子去说，但我无所谓，”穆怀瑾扬起她的小下巴，得意洋洋。
    实话实说，陈卓确实有劝说谢文君的意思，但他这个人很难去做不讲理的事情，小饭桌本来就是他给谢文君画的大饼，最初的目的虽然有帮谢文君一把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好未来能有一个配套的餐饮，所以目的并不单纯，也正是因此，他才帮谢文君想出小饭桌这个点子，保证她能赚到更多的钱。
    眼下，解忧学园提上日程，陈卓还特意邀请谢文君加盟，要说他没有让谢文君退出小饭桌的意思，他自己都不信，估计也只有柳婳会信，可他是真的说不出口，道是他指的，饼是他画的，现在再主动戳破，这哪是人干的事儿？
    尽管陈卓知道穆怀瑾有远超同龄人的城府和智慧，但也没有想到她能有这么强的主观能动性和判断力，“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有这个意思？”
    “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跟你叱咤风云？”穆怀瑾要不是双手拄拐，她已经牛逼地叉腰了。
    “行，做得确实很漂亮，给你点个赞，”陈卓道。
    “这么敷衍吗？”穆怀瑾当然不会答应，“你这也太没有大老板的风度了？论功行赏都不懂？”
    “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穆怀瑾指了指自己已经稍稍鼓起的脸蛋儿，“亲我一下。”
    “不要得寸进尺，疯丫头！”陈卓退后两步。
    “切，胆小鬼！”穆怀瑾撇了下嘴，伸出手，“不亲就给钱，我答应要给谢文君房屋的租金，还要按你给解忧学园设计的整体，把干饭山庄改头换面。”
    陈卓的手上还有三十多万，改造个解忧学园肯定是够的，“先说说你们做出的整体计划，我看看值不值得投资。”
    穆怀瑾一听这是要考她，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印了一些传单，但不多，也不指望传单能拉来多少学生，前期主要还是要靠干饭山庄以前的生源，先把他们稳住，再依靠他们拉来新的学生，等这第一家解忧学园站住脚跟，后面就好办多了。”
    “具体怎么实施？”
    “每个老学员介绍一个新学员成功交了学费，可以提成学费的10％作为佣金奖励，”穆怀瑾道。
    陈卓竖起大拇指，“高招！”
    穆怀瑾并不领情，“你少来！这都是你在好未来用过的招数，我就是活学活用罢了。目前，我们也就想到这些办法，你看看还需要做哪些补充？”
    “就按你们商量的办法来，我看很不错，”陈卓并不打算参与解忧学园太多，毕竟这个项目主要的目的还是锻炼穆怀瑾和柳婳，顺带着也让她们见识一下商场上的烟消弥漫。
    “好，那我们回去就进行下一步改造，你认识的那个老程，把他叫来，老相识应该能便宜，”穆怀瑾道：“我们现在资金短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老程这人还是很不错的。”
    “行，等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陈卓转身往车子走去，“走，先去取钱。”
    陈卓最终转了十万块给穆怀瑾，还叮嘱她省着花，然后就把她送回了谢文君的饭馆，这是穆怀瑾他们商量好的碰头地点，发完传单的柳婳和董小乖会自己过来。
    谢文君在自家饭馆见到陈卓，点指穆怀瑾道：“这真是你带出来的好徒弟啊！”
    “惭愧啊，我也没有教她什么啊。”
    谢文君白了陈卓一眼，“没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要正儿八经地教了，我估计得被她卖了还得帮她数钱呢！”
    “反正她以后就是你的队友了，你们互相切磋，”陈卓晃动着手里的钥匙道：“行了，我还有事，回见。”
    下一站，江思源他们的郊区平房。
    陈卓到了地方就把四个人都塞进了车里，先是去理发店，把四个人的头发都理成了跟他自己一样的寸头，然后再去商店一人配了一副墨镜，再到服装批发城里给他们一人淘来一套款式各异的黑色西装。
    最后，陈卓又带他们四个买了四双皮鞋，这一身行头，总算是搞定。
    当晚，陈卓干脆就住在了江思源他们的小窝里，陪他们一起迎接改变他们命运的一天到来。
    第二天一早，陈卓就带着四人赶往目的地，歌剧院。
    这一次拍卖会，舒薇是真的下了本钱的，不但租用了歌剧院，还连带着把灯光人员也一起租用了，他刚一走进大剧院就见舒薇正在多方协调，忙碌着。
    方国平已经陪伴在其左右，见到陈卓赶忙迎上来，“贵人事忙啊！”
    “干活儿去！”
    “我是家属，干什么活儿？”方国平一摊手。
    陈卓指了指舒薇，“至少给我嫂子找点儿水喝，你看把人家渴得，嘴唇都干了！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方国平连忙摆手，“行行行，说不过你，我投降！”
    “早这么认怂不就完事儿了？”陈卓说着就撇下方国平，走向舞台。

 第745章 爱情的力量

    第747章爱情的力量
    剧院的舞台真不是吹的，大气磅礴，宽敞明亮。
    向上看，繁星般的各种灯头。
    先前看，横平竖直的排排座椅。
    陈卓冲在舞台下面东张西望的江思源他们招手，“赶紧上来！”
    此刻正在跟灯光师沟通的舒薇见到陈卓到场，交代了几句后就走过来说道：“你们只要放心演唱就可以了，灯光音响都已经调试完毕，”临了还加了一句，“花大价钱就是不一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地专业。”
    陈卓道：“都听到了？放心唱就行了。”
    当舒薇看到江思源他们的造型时，眼前顿时一亮。
    陈卓专门给灰烬乐队四人量身打造的演出服不可谓不前卫，全部走的是英伦范儿，小西装、黑皮鞋、白衬衫，并在细微处做差异化，比如江思源因为长得壮，又是主唱，所以为了突出他，陈卓就让他只穿衬衫，袖子随意挽着，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头发用大量发胶做成赌神发哥的模样，抱着吉他往那儿一站，文艺的味道扑面而来。
    再比如鼓手，西装的袖子撸起来，领带拉开，随意地挂着，站着的时候看着还没什么，往架子鼓后面一座，双手握着鼓棒拉开架势，那股又狂野不羁的西装暴徒味道就出来了。
    舒薇问陈卓，“你请了服装设计师？”
    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嗯，鄙人就是。”
    “这……”舒薇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吗？不但会做，还能做得这么好！这个水平完全可以去做艺人的形象设计了，他们这身演出服，一定会成为潮流！”
    其实陈卓搞出来的这一套演出造型在后世并不少见，无非就是做出一种反差，西装是绅士的、内敛的，可只要解开领口、挽起袖子、松开领带，那种反差就出来了。可现在是2000年，网络还没有全面铺开，人们的业余时间娱乐还是抱着电视看《综艺大观》《曲苑杂坛》，顶多加上《快乐大本营》。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样超前的形象设计，足以在这个时间节点让任何人眼前一亮。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捧红他们，给咱们龙吟回回血，要不真顶不住了，只出不进谁受得了，”陈卓此刻完全就是个功利的商人模样。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如果一个人藏着掖着的往钱眼儿钻，往往会被所有人口诛笔伐，什么奸商、资本家、吸血鬼等等帽子瞬间就扣你脸上，可如果一个人大大方方的说自己要赚钱，反而就会招来诸如光明磊落、真实诚恳等等溢美之词，可本质上这两种人有什么差别吗？
    比如此刻，江思源用一种近乎士为知己者死的气魄说道：“我们一定好好唱，绝对不让公司亏钱！”
    “对！绝对不能让公司亏钱！”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
    陈卓并不吃这一套，“去试试鼓，把今天唱好了，再说别的。”
    江思源他们立刻去试乐器，争取能有最好的演出状态。
    这会儿就剩下舒薇和陈卓，陈卓眼看着台下正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方国平，“今天的火车？”
    “嗯，”舒薇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下午两点。”
    “好，完事儿了吃个饭，然后送你们去火车站，”陈卓扭头又看到正忙碌着的董晓静，那个风华广告的前前台，现在舒薇的贴身秘书，“这小姑娘怎么样？”
    “勤快、热情，也有眼力见儿，挺不错，”舒薇微笑道。
    陈卓点头，“你的秘书，未来可是公司的重要人物，现在随时都可以换掉，等在你身边时间长了再换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所以这人选一定要谨慎。”
    “我是真没有你们男人这么远的眼光，我还就想着她做事怎么样呢，”舒薇自嘲地一笑，“要学的还很多啊！”
    “做事是最基本的，重要的是人品和分寸感，”陈卓略作提醒，“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的体己人自然还是要你自己选。”
    “晓静她做事和人品方面没得说，分寸感还需要敲打敲打，但已经是非常好的秘书了，”舒薇道。
    陈卓忍不住又道：“除了这些，还有一点就是有没有甘愿做你左膀右臂的心思，秘书可是最怕野心太大。”
    “这我只能说要慢慢观察了，”舒薇揉揉自己的眉心，“本来以为只要忙工作就好，你可倒好，又给我安排一个这么艰巨的任务，疲惫啊。”
    “这刚哪儿到哪儿，”陈卓眼中星光闪动，“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你累的时候还多着呢，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多去看人，把事情交给别人，事事亲力亲为，是要被累死的。”
    “明白，董事长！”舒薇嘴角噙着笑意。
    董晓静匆忙跑过来，“舒总，场地方说幕布可能出问题了。”
    “怎么搞的？之前不是说没问题吗？”舒薇皱起眉头，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正在慢慢形成，对陈卓道：“我去忙了。”
    “好。”
    陈卓看没他什么事儿了，就下了舞台，来到方国平身边坐下，“不是让你去找水吗？怎么还看上书了？”他一把抢过方国平手里的书，翻看了一下，“《菜根谭》啊，你个国家干部，看这玩意儿，怎么想的？”
    方国平也不恼，“国家干部怎么就不能看了？你不知道‘咬得菜根，百事可做’这话？”
    “要我说，这本书的正面意义和糟粕并重，一个不好就读成了废物点心，”陈卓伸了个懒腰，把书还给方国平。
    “哦？怎么说？”方国平还没有跟陈卓在书本上深入交流过，很感兴趣。
    “首先得看这书的成书时间，我没记错的话是明朝？封建时代没错？你觉得在封建时代写成的书，局限性有多大？”
    方国平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卧槽，你老方竟然还学会幽默了，可以可以，看来爱情的力量是真特么伟大啊，牛逼！”

 第746章 多角度

    第748章多角度
    方国平把书合上，放到另一边的座椅上，“别扯犊子，说说你的看法。”
    “这本书让我说嘛，就是一本鸡汤语录，”陈卓道：“所谓鸡汤，就是闻起来香、喝起来香，但却无法填饱肚子，比如一个人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犯了罪，人们就会对他说，你这样做是错的，做人要遵纪守法！这话对不对？那肯定是对的，可有用吗？这就叫正确的废话，也就是鸡汤文学。只告诉别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不告诉别人要怎么践行，这样的东西都是鸡汤，闲来无事喝两口是挺好的，当饭吃，非得饿死不可。”
    “我好像能理解一点儿你的意思了，”方国平琢磨了一下陈卓的话，“但这书可不只是鸡汤，固然有鸡汤的部分，但也有很好的指导作用在，你也不能全盘否定。比如里面的儒家中庸之道、道家的无为思想，还有释门的出世思维，我觉得都是很好的东西。”
    “那我问你，儒释道三家，是不是对人思想和行为的禁锢？我们的伟大新华夏是靠这些思想得来的吗？”
    方国平苦笑，“你这是偷换概念啊，我在说这书的内容，你却要扯到历史上，我们的国家从伤痕累累中一路走来，确实兼收并蓄了太多思想，才总结出了我们自己的道路来，但这兼收并蓄中也有这些东西在？”
    “很好，能辩证地看，就没问题了。”陈卓笑道：“我就是怕你死心眼儿，辩证法可是好东西啊！”
    “说书，继续说这书，别跑题！”方国平还是想听听陈卓的见解。
    “先说精华部分，这书让人白痴自信、追求信仰、处事豁达、为人谦虚、做事不做绝、从细节做起、从小事做起、追求内外平和。比如“贫家净扫地、贫女净梳头”这一句，我就看出了劝人要多对生活有热情和希望，不是把生活过成一潭死水，这都是很好的，我都赞同。”
    “糟粕呢？”
    “禁锢啊，还是那句话，封建时代的着作，哪个对人没有禁锢？”大力弘扬所谓君子之道，鼓吹理想主义，眼中的不接地气，把人往不抗争、不作为的方向带，这是对的吗？‘无过便是功，无怨便是德’这是书里说的？‘利欲未尽害心，意见乃害心之蟊贼；声色未必障道，聪明乃障道之屏藩’也是？你觉得这说的是人话吗？这不就是妥妥的不作为吗？这是什么狗屁价值观？活儿不干了，意见不提了，主观能动性不要了，谁来为民请命？谁来打破那个万恶的旧世界？为了人民牺牲了生命的那些先烈们要都这么想，现在的华夏还他妈是任人宰割的积贫积弱的废柴之国！”
    “我好像还没读到，”方国平有些言之灿灿。
    “还有，‘奢者富而不足，何如俭者贫而有余；能者劳而致怨，何如拙者逸而全真’，你听听这是人话？鲁迅要是活着，知道现在很多人把这屌书奉为人生座右铭，非得提着毛笔把这些人戳个对穿不可！他老人家写了那么多讽刺小说，说的是什么？除了吃人的社会，就是麻木不仁的国民，不气死才怪！”
    方国平是真的没有把书看完，“这个，真这么写的？”
    “既然读了，你就读完它，你自己不也说了吗？辩证着去看，好东西还是有的，但得能挑出来，”陈卓撇着嘴道：“我还看不上有的人一点，就是总把老祖宗挂在嘴上，仿佛老祖宗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就他妈不明白了，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就是先烈们砸碎了老祖宗套在我们脖子上的枷锁才创造出来的，现在吃得饱穿得暖了又他妈惦记老祖宗了，要真是老祖宗在世，我们统统都是可以随便砍杀的奴才！”
    “咋还聊生气了？”方国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没有看全嘛，我要知道这书说了这么多屁话，我也懒得翻了，枉我特意花了十块钱买它。”
    “我就是看不上一些傻逼，被境外势力的喉舌和带路党一带，就开始带头反对我们的政党和国家，甚至有畜生还抹黑先烈和伟人们，就是吃得太饱了，像他妈傻屌一样！等互联网慢慢发达起来，你看着，这种傻逼满大街都是！”
    陈卓对键盘侠和带路党的痛恨一直都存在，前世他就没少被人冠以“小粉红”“”等头衔，但他从来都是笑纳，纵使面对无数傻屌，他也敢开喷。
    “你是说，我们现在街头巷尾的很多议论都是背后有人在挑拨。”方国平皱起眉头来，这就牵扯到他的工作了，不得不重视起来。
    “也不尽然，还是那句话，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一切问题，”陈卓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都不缺蛀虫和害群之马，民间疾苦当然是客观存在的，有的是天灾，有的是人祸，有的是天灾加人祸，不干人事儿的蛀虫，老百姓当然要骂。但也必然有人的心已经黑了，崇洋媚外，收昧良心的钱，办昧良心的事儿，”说到这儿，陈卓的眼睛陡然一亮，“我差点儿都要忘了，你马上就要上任，作为一个华夏公民，我郑重请求你一件事儿。”
    “你说。”
    “今后无论你在哪里就职，请你务必促进当地的爱国主义教育！现在人人都在向钱看，爱国主义教育越来越不被人重视，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傻逼公知们不知道他们热爱的米国是怎么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舔个大逼脸还吹人家自由，放他妈的屁！人家每逢大小节日必唱国歌，还是市长带着唱，还必须穿正装！几乎所有人文课程都在宣扬爱国思想，大肆夸奖他们的体制和成就，随处可见的总统雕像和总统名言，各种纪念日，各种弘扬爱国思想的电影，可以说爱国主义教育完完全全渗入人家的每一个角落和骨髓里！再看我们，太保守了，太含蓄了，远远不够！”

 第747章 左手进右手出

    第750章左手进右手出
    当然厉害！那可都是专辑主打啊！
    陈卓坐在某支行行长办公室里，喝着上好的龙井茶，神态自若，却心潮汹涌。
    今天拍卖的这十五首歌，本来只剩下十三首，因为《夜空中最亮的星》和《晴天》都算送给了灰烬乐队，所以他又加上两首凑齐，毕竟第一次食言只拍卖了一半，这一次不能再食言。
    灰烬乐队的开场两首歌，直接轰动了整个会场，但凡的懂行的都清楚，这两首歌无论放在谁的专辑里，都会是被传唱的经典，磁带、cd都会因这两首歌而大卖特卖！
    有了这两首惊艳全场的开场演唱，整个拍卖会的基调就定了下来。
    高！高到没边儿！
    因为没有林妙妙在，也没有董小乖这种内部人员，接下来的十五首歌曲的拍卖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价格高峰，全场将近三十家的唱片公司，就差撸袖子打破头了。
    当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所有唱片公司的负责人都上来跟陈卓攀交情，每一家都希望能和陈卓共进晚餐，甚至有的还搬出自己公司的知名大佬和明星，希望陈卓能够赏光，大家交个朋友。
    这朋友交的相当功利，可以想见，无论跟哪家吃了饭，邀歌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他这样的神仙词曲作者可以说是自从华夏有现代唱片业以来就不曾出现过的，没有人会放过这样一棵摇钱树。
    陈卓本意是想装酷，谁都不理，我行我素，这才符合他卓尔先生卓尔不凡的人设，但转念他又觉得这样不妥，今天到场的这些唱片公司可以说是华夏两岸三地唱片业的整个江山了，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得罪，纵使他有金手指傍身也吃不消。
    还得说陈卓的脑袋太好使，他立刻就想到一个对他极为有利的解决办法，让舒薇出面取得了所有公司负责人联系方式，并许诺日后会在香江宴请所有唱片公司，搞个华夏唱片业的大型酒会，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互通有无。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唱片公司，实力雄厚的都在香江和宝湾，滚石、英皇、百代、华纳、华研、福茂、bg、环球、阿尔法，内地的太合麦田、华谊、天中、京文等等虽然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和前面的大佬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可以说香江和宝湾统治了华语音乐一个世纪，直到二十一世纪，随着内地整体的崛起，还有互联网的兴起，他们才慢慢地没落下去，而内地的唱片公司拓展新业务和新模式非常快，适应能力强，不但存活了下来，还活得很好。
    在这样世纪之交的节点上，把两岸三地的唱片业巨头拢到一起搞个酒会，还没有人有这样的号召力，但陈卓借着他两次拍卖三十首歌，总额几百万的成交额，竟然短时间内就具备了这个号召力，至少在拍卖会这个当下，没有人有反对意见，各家都表示一定会参加，让舒薇务必提前通知。
    陈卓有预感，这次心血来潮的业内聚会，或许会影响未来华夏乃至世界唱片业的走向。
    送走了各路神仙，陈卓他们最后一算账，总拍卖额竟然高达五百七十五万，相当于每首歌卖出将近四十万的高价，陈卓当时就躺倒在舞台上，望着头顶上的点点灯光，五味杂陈。
    如果可以这样卖下去，多爽，这简直就是捡钱啊，可他知道这不可能，这三十首歌卖出去，他的精品库存一下就少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虽然也有经典牛歌，但更多的是品质一般的口水歌，靠着做文抄公，实在没有什么前途了。
    陈卓打定主意，等他老了，肯定要写个回忆录，敬告所有打算穿越或者重生的人，一定要背着华夏曲库啊。他甚至后悔自己对英文歌不上心，不然说不定还能打开欧美市场，拿个格莱美啥的，回来吹牛逼。
    坐在银行的办公室，陈卓已经开始琢磨这一笔钱要怎么花了，准确地说，基本已经快花完了。
    眼下急需钱的有两个大头，一个龙吟传媒，一个龙纹办公文具，跟这俩相比，解忧学园反而是小头了，虽然也急，但要的却不多。
    龙吟传媒毕竟有那么多人要养，从这个月起，风华广告的员工就全部成为了龙吟传媒的员工，工资是固定要发的，三百万给他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龙纹办公文具方面，宋金花那边一旦收尾完毕，给个二百万的启动资金是最低最低的底线。
    剩下七十五万，给解忧学园五十万，让穆怀瑾去折腾。
    到头来，五百多万在陈卓的手里转了一圈，就剩下二十五万。
    陈卓看着行长那热情的笑脸，还是没忍心告诉他这笔钱很快就没了，随便聊了几句后，他就离开了，准备换一家银行，把钱分成三份，以龙血资本的名义分别转给三家公司的账户，投资就这么开始了。
    中午，陈卓接来陆灵雪，跟舒薇和方国平一起吃了个饭，席间还跟方国平唱了个双簧，谎称他很忙，没有时间去送他们两个去火车站，这顿饭吃过就各奔东西。
    陆灵雪不疑有他，吃过了饭，惜别方国平后，就让陈卓送她回了学校。
    陈卓兜了一圈再回来，已经快到一点。
    方国平和舒薇站在饭店门口等他，上车后，方国平忍不住吐槽，“我真怕哪天遭天谴啊，这么好的姑娘，却要欺骗人家。”
    “这算哪门子欺骗，就是省的折腾她送你而已，你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要全员出动送你？”陈卓才不吃这一套，直接一脚油门就回到了好未来门口，接上已经等在门口的余幼微。
    这是陈卓能做的极限了，让陆灵雪陪着吃分别午餐，再让余幼微陪着去火车站送人，全都照顾到位，绝对没有厚此薄彼。
    余幼微的性子温柔，脑子也简单，陈卓说方国平和舒薇太忙，午饭没法一起吃了，她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可惜，然后颇有些紧张地从她的帆布小包里拿出一个长条小盒子，扭头递给后排的方国平，“方大哥，这是我给你选的礼物。”

 第748章 送别

    第751章送别
    陈卓没想到余幼微还能想到送礼物，一把抢过小盒子，趁着红灯的时候看看，“呦，钢笔啊，看着包装，少说也要一百块。”
    “一百二十块，”余幼微小声道，老实的让人心疼。
    陈卓没有回头，随手递给后面，“拿好喽，我们家的小会计可是下血本了。”
    方国平自从了解了余幼微的成长经历和家庭状况以后，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就好感顿生，知道一百多块钱对她那样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接过钢笔道谢，“谢谢了，我正好需要一根好笔，就收下了。以后不要这么破费了，我跟陈卓是好兄弟，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就是最好的状态。”
    余幼微也没有其他的话，更不知道怎么客气，就只是答应了一声，“嗯，好。”
    在陆灵雪和余幼微之间，舒薇其实更喜欢这个恬静的余幼微，每每见到余幼微那怯怯的模样，她就心生怜惜，很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怕，“幼微，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余幼微立刻从小包里拿出小本本，“嫂子，你说，我记下来。”
    “随身一个小本本，这个喜欢倒是跟老方一样，”陈卓调侃道。
    方国平道：“这是认真，你懂个屁。”
    记好电话号码，余幼微把小本本收起来，替陈卓辩解道：“陈卓他脑子聪明，不需要记到本子上，我笨，我要写下来才可以。”
    陈卓、舒薇、方国平，三人一起憋着笑，余幼微这个小愣头青是真的呆萌，她就不会想到她这么说话等于把方国平给装了进去。
    陈卓道：“嗯，你说的对！”
    余幼微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选择闭口不言，看向车窗外的行道树。
    后半部分的路程，陈卓没有再乱开玩笑，而是跟方国平聊起了刘长野，除了一些极为隐私的东西，他基本把刘长野的脾气秉性都说给了方国平听，让他自己去拿捏跟其相处的分寸，方国平也一一记下，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好好琢磨琢磨。
    “把你调到他身边去，虽说肯定有看我面子的因素，但那绝对不是主要因素，这一点你一定要谨记，老刘不是假公济私的人，他也是对你有了一定的了解后，真正认可你这个人，才会走出这一步棋，所以你大可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陈卓最后叮嘱道，这时候车子已经开进安京火车站的停车场。
    “放心，无论我是怎么去的滨城，我都会认真对待我的工作，谨慎私交，”方国平道。
    陈卓一边寻找停车空位，一边说道：“老刘主抓经济，糖衣炮弹肯定少不了，你这个体己人也必定被殃及池鱼，我知道你有坚定的信仰和原则底线，但你也不要盲目自信，对拉人下水这勾当，那些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实在拿不准可以跟我聊聊。”
    “咱俩谁是哥，谁是弟？”方国平有种被老父亲叮嘱的感觉，非常别扭。
    “不要抵触，这都是能救命的话，”陈卓停好车，回过头，“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听到你落马的消息。”
    要是别人说这么难听的话，方国平也要急的，但陈卓说出来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这就非常神奇。
    下了车，方国平道：“不抵触，我都记住了。”
    陈卓从舒薇手里接过方国平的行李包，“走，要来不及了。”
    等到了候车大厅，方国平所坐的那趟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陈卓把行李递给方国平，然后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没事儿多看看主席的着作，常看常新！你跟嫂子聊聊，我们先走了，”陈卓说完就拉起余幼微的手，然后对舒薇道：“我们在车上等你。”
    余幼微只说了句，“方大哥，再见，”就被陈卓拉着走出了候车大厅。
    等舒薇回到车上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情绪自然不高。
    陈卓也没有乱活跃气氛，默默地发动车子，往回开。
    直到车子开到龙吟传媒所在的大厦外，陈卓才说了句，“嫂子，钱已经到龙吟传媒的账面了，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过来了，我总来会削弱你的权威，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保持电话联系，私下的个人交情，我随叫随到。”
    舒薇露出温婉的笑容，“好，我清楚了。”
    目送舒薇进入大厦，陈卓终于可以表达一下自己对余幼微的表扬，拉起她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有进步了啊，还知道送礼物了，谁教你的？”
    没有了外人，余幼微也放松了很多，“晓慧教我的，他说你很尊重方大哥，我要有所表示。”
    “钢笔也是她选的？”
    “不是，钢笔是我选的，”余幼微道。
    “那为什么是钢笔呢？”
    “你不是说方大哥是副市长的秘书吗？秘书每天要写很多字？我就想到了钢笔，”余幼微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是这么理解秘书的啊？”陈卓啼笑皆非，但也没想纠正什么，习惯性地捏捏余幼微的小脸蛋儿，“越来越能帮到我了，贤内助小姐，要我怎么奖励你呢？”
    余幼微脸上露出笑意，“我什么都不要，”能帮到陈卓就是对她最大的褒奖，无比开心。
    “那可不行，”陈卓道：“眼看要开春了，给你买衣服去。”
    “我有衣服，”余幼微还想推脱。
    陈卓道：“你有多少衣服我不知道吗，谁帮你搬的家你忘了？也不单是给你买，也要给余叔和龙姨买点衣服。他们刚来的时候，我不好乱买东西，让他们压力太大。可毕竟是要在城市里生活，以前的那些旧衣服都压箱底，不说穿得多好，至少要能融入周围，不要总是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懂我意思吗？”
    “那……那少买些，”余幼微哪里是陈卓的对手。
    这时候，陈卓的手机响了。

 第749章 双煞重聚首

    第752章双煞重聚首
    陈卓不用拿起手机就能猜到是孙瑞那黑厮，果不其然，他刚点开接通，听筒就传来孙瑞声音，“卓子，我到机场了！”
    “你特么是不是缺心眼？上飞机的时候不打，下了飞机才打，我怎么知道你几点到？”陈卓恨不得不理这二货。
    “我昨天忘充电了，到了机场手机就没电了，我这刚在机场给手机充了会儿电，”孙瑞赶紧解释。
    陈卓道：“等着，我刚从火车站出来，刚把老方送走。”
    “方老哥走了？我还说跟他见一面呢，”孙瑞有些遗憾，“只能下次了，我们一起去滨城？”
    “再说，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我这就出发，”陈卓说着就挂了电话，发动车子。
    余幼微道：“今天还去买衣服吗？”
    陈卓看了眼时间，“明天，接了那黑厮，再送他回去，商场也要关门了。”
    “那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余幼微体贴的怕耽误陈卓接孙瑞的时间。
    因为跟陆灵雪说好，等孙瑞回来，他们三个要一起吃个饭，这会儿还真就不能带余幼微了，可陈卓哪里会表现出来，“让他等着去，先送你！”
    “这样不好？”余幼微的小脑袋瓜就没想着她也去。
    “有什么不好的，肯定要先送你，坐公交我哪放心，”陈卓一副不容辩驳的模样。
    余幼微心里是开心的，脸上自然也藏不住，“哦，那你也不要开太快，安全第一。”
    “这还差不多。”
    把余幼微送回好未来，陈卓在不紧不慢地开往机场，对于让孙瑞等个把小时这事儿，陈卓非常热衷。
    别看孙瑞五大三粗，又黑又壮，但却能沉得住气，陈卓姗姗来迟他也不着急，背着他的包就在机场里晃荡，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夸张的倒吸凉气，“卧槽！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妈的，机场是金自做的吗？”
    等陈卓到了值机大厅时，这货正围着一个自动贩卖机转悠着，要不是往来的人太多，孙瑞绝对会奋力摇晃，弄出来几瓶乐呵乐呵。
    陈卓悄悄摸过去，对着孙瑞的屁股就是一脚，“敢特么啥呢？”
    孙瑞也不恼，转身就给了陈卓一个熊抱，“卓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分开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还挺想你的！”
    陈卓一把推开孙瑞，“滚滚滚！谁他妈要你想，两个大老爷们儿，想个毛啊想！”
    其实陈卓也是有些感慨的，他跟孙瑞自打在幼儿园结识，还真就没有超过一个月不见面的时候，上学在一个班级，放学一起吹牛逼，放假一起瞎逼玩，过年都要一起放鞭炮，直到上大学后分道扬镳。
    “别装，你肯定也想我了，哈哈，”孙瑞指着陈卓哈哈大笑，“你就不肯承认！”
    “像个被二傻子摸了的臭傻逼一样，”陈卓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这二货粘身的机会。
    孙瑞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上来，“卓子，这一个月可累死我了，老孙头儿是真不把我当亲儿子啊，啥活儿我都得干。”
    “这样以后才能理直气壮地要钱啊，山炮！”陈卓的角度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你想想，这个新网你出力了这么多，以后回去要个万八千的零花钱，老孙头儿肯定痛痛快快地给啊，不然你就可以说这网还是你帮着弄起来的，这样不合适，老孙头儿讲理，肯定得痛快给你。”
    “你他妈就是这么牛逼，不管多扯犊子的事情，到你嘴里总能马上变得贼靠谱！”孙瑞一下就变得美滋滋起来，好像还真不错。
    陈卓眼珠子一转，问道：“学习学得怎么样啊？蒋老师有没有督促你学习？”
    “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我能不能换个老师啊，”孙瑞立刻哭丧着脸，“这小蒋老师也太变态了，我一天天累得跟死狗似的，她倒好，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打就打，她还不好好说话，总是跟我用英语交流，我哪有你的水平的，像个二傻子似的，一问三不知。”
    “这么说来，这位蒋老师还不错嘛，我很欣慰啊，这钱花得值！”
    “欺负我也算了，这个蒋老师竟然还给我爸通话了，说她是你花钱请来给我补习英语的老师，不但得到了我爸的全力支持，还从我爸嘴里套取了我无数的情报，连我小时候拉裤裆的事儿都没藏住，我他妈的形象啊，全毁了！”
    陈卓呵呵直乐，“这妹子还真行，什么招儿都敢用，关键还用得挺好，是个人才！”
    “真不能换？”孙瑞希冀着问道。
    “老子找来外国语的高材生，自掏腰包花钱给你补课，老师还兢兢业业，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换老师？你有资格吗？”陈卓直接就是一顿无差别乱喷。
    孙瑞立刻哑火，“我就瞎说说，哈哈，瞎说说。”
    “说个屁，啥也不是！”
    回到车上，陈卓琢磨了一下，直接就开车载着孙瑞往财贸开去。
    孙瑞不知道陈卓有什么安排，以为就是要送他回学校，也没有多想，靠在椅背上，说着这一次网升级带给他的一些好处，有形的好处就是他已经升级成为网太子爷，因为新网的规模已经在百湖数一数二，他出去吹牛逼也有面子。
    无形的好处是他在整个筹备的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对一个网从无到有，再到运作起来，有了最直观的认知。
    最后，跟孙桐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
    “我本来都不奢望可以跟老孙头儿改善关系，可这次筹备网，我们几乎没有再怎么争吵，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直到我上飞机，我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总算不用再跟他满脸打官司了。”
    陈卓道：“我们的父辈慢慢老了，我们也慢慢的长大了，跟父亲和解，是他的成长，也是你的成长，就冲这好事儿，就必须喝一杯。”
    “那晚上咱们找地方喝点儿？”孙瑞眼睛一亮，非常积极。
    “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儿啊？”

 第750章 登门谢师

    第753章登门谢师
    孙瑞呆萌地问道：“儿媳妇儿？啥意思？”接着他噌的一下窜起来，脑袋都碰到了车顶，“卧槽，是冰雪女神有了，还是小闷罐有了？”
    “闷你大爷！是特么让你找对象！”陈卓咆哮道，这货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
    孙瑞一听找对象，立马就蔫儿了，“我不着急，宁缺毋滥。”
    “你说，如果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孝顺、能吃苦、学习好，还对你有好感，你就没有想法？”
    孙瑞咧嘴一笑，“这种好事儿还能轮到我？别闹了，人家相中我啥？是长的黑啊，还是缺心眼儿？”
    “就是瞎聊天，”陈卓随口道。
    “要是就白日做梦的话，那我肯定答应啊，我这样的一辈子能碰上个对象多不容易。”
    “嗯，还行，看来还没有变态，”陈卓一副老父亲终于放心了的语气，“当爹的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滚犊子！”
    陈卓一脚油门，车就直接开进了蒋晓晓家的村子，这时候孙瑞才觉察不对劲儿，“你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孙瑞脑袋差点儿撞在前风挡上，“卧槽，你是要谋杀我吗？”
    “让你长个记性，甭管啥时候，上车先系安全带！”陈卓直接下了车，“下车！”
    孙瑞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下了车，嘴上当然不能认了，“这不是蒋晓晓家吗？你要干啥？”
    陈卓从后备厢抱出一箱水果和一箱奶粉，直接塞到孙瑞的手里，“看看你的英语老师，儿子不懂事，我这当爹的能不懂事？”
    “一个假期，蒋晓晓都没让我消停过，都要被她逼疯了，还要送礼？”孙瑞不情不愿地说道。
    “说你傻，你丫就他妈吃大鼻涕，”陈卓把车锁好，“这样的好老师，我不巴结，难道要去找个只顾收钱不办事儿的老师？少废话！敲门！”
    “我哪还有手啊！”
    陈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啥毛病，过去拍拍院门。
    很快蒋晓晓就出现在小院里，从铁栅栏门的缝隙看到是陈卓和孙瑞，她眼中明显充满喜悦，脚步瞬间加快不少，“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说着就打开了院门。
    蒋晓晓的奶奶这时也走了出来，“是陈干部来啦，快快快，进屋喝水。”
    孙瑞一声不吭地抱着东西往里走，陈卓道：“这不明天就开学了嘛，接了孙瑞就过来看看蒋老师，听说蒋老师这个假期非常认真地督促他学习，这必须要感谢一下。”
    蒋晓晓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茬儿，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陈卓当然是知道的，只能连声说“应该的”。
    到了屋里，老太太已经倒好了水给陈卓他们喝，陈卓并没有落座，而是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在桌上，对蒋晓晓道：“这是上一个月的学费，你收好。我还要出去办点儿事儿，等会儿回来接你们，一起吃个饭。”
    蒋晓晓想要拒绝，毕竟她这一个月仅仅是电话督促孙瑞，并没有真的教他什么东西，这样收钱，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可陈卓根本不给她机会，转身就走，一刻都没有停留。
    孙瑞一脸懵逼地坐在那儿，不知道他该怎么办，就像个被老父亲丢在路边儿的小朋友。
    蒋晓晓见陈卓这么坚决，她也不好再拒绝，但也没有伸手去拿钱，而是问孙瑞，“这个假期你背了多少单词，都掌握了吗？”毕竟收了钱，不能再糊弄了。
    孙瑞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其实也没多少，你知道，我忙了一个月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规定你要背多少单词，只是让你自己有时间就背一些，”蒋晓晓拿出老师的派头。
    “那个，十……十五个，”孙瑞一副便秘的样子。
    “好，十五个也可以，你背一下，我听听，”蒋晓晓随手拿过一个本子就要记录。
    “噢，”孙瑞涨红了脸，开始回忆他的假期学习成果。
    陈卓很快就把车开到了马路上，他也不算故意避开，趁这个时候出来也确实是有事情要办，之前陆灵雪说过座椅太不舒服，他自己也觉得很不舒服，趁着有时间就赶快去换一套真皮座椅。
    这会儿4儿子店还没有遍地开花，陈卓级在附近转了转，最后在一处大拐弯处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汽车修理厂，跟老板交涉了好一阵，对方确定这个年轻人不是吹牛逼，能够当场交钱后，才火速联系供货商，赶紧送一套陈卓的车能用的真皮座椅来。
    等待的过程，陈卓也没有闲着，先是跟龙吟传媒那两位帮他设计logo的设计师沟通了一下工作进度，然后又打电话给陆灵雪，告诉她今晚一起跟孙瑞聚聚，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位追求孙瑞的蒋晓晓。
    陆灵雪起初还不相信有人会这么想不开，“你说反了？”
    “我又没到老年痴呆的年纪，你听到的就是真的。”
    “我的天啊，这我真的是好奇死了，我现在就想见到这位勇敢的姑娘！”陆灵雪非常兴奋。
    “我尽量早点儿去接你，你在宿舍准备准备，换好衣服等我，”陈卓知道这样的场合，陆灵雪一定会精心打扮，这并不是说她多么争强好胜，而是觉得只要她漂亮，就是对陈卓的褒奖。
    “好，我马上就挑衣服，先挂了，”陆灵雪迫不及待的就挂掉了电话。
    陈卓刚把手机踹起来，就听到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听声音数量不少，声音由远及近，从不远处的大转弯纷纷现身。
    进口车确实有一种机械、色彩、流线综合起来的独有的美感，特别是成规模后，十分好看。
    就在陈卓对这群骑士行注目礼的时候，其中一辆让他颇为眼熟的黑色机车一个拐弯就向他径直驶来，速度节节攀升，看那架势好似要撞死陈卓，十分凶狠。
    陈卓虽说重生了，在阅历和心态上很成熟，可这样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下意识的就跳往一边。

 第751章 讯息碾压

    第754章讯息碾压
    就在陈卓刚刚跳到一边的瞬间，那摩托车也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停下，因为刚刚的速度过快，这位骑士又似乎有意卖弄，前轮纹丝不动，整个机车的尾部瞬间翘起，就这样定在陈卓的眼前。
    惊魂甫定的陈卓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眼前的骑士和机车，被皮裤包裹的修长美腿，大小正好的上围，花里胡哨的头盔，这他妈不是严曦月吗？
    机车的后轮此时才落回地面，车子抖动了几下，女骑士摘下头盔，晃动了一下乱发，俏皮的看向陈卓，“小桌子，害怕了吗？”
    不是严曦月，还能是谁。
    “我尿裤子了，不如就此别过，我去换条裤子，”陈卓很快就恢复了从容。
    严曦月瞄了一眼陈卓的裤裆，“那你上来，我送你一条裤子。”
    陈卓看看严曦月那因为弯腰而越发突出的翘臀，“蹭你一屁股尿，不太好？要不还是算了。”
    “恶心！”严曦月瞪了陈卓一眼，“也就你能说得出口！”
    “你不吓唬我，能被恶心到？”
    这时后面的机车也都陆陆续续地跟过来，在陈卓和严曦月的周围停了一圈，驻足观看，好像非常好奇。
    其中一个骑绿色机车的男人也摘下头盔，赫然是上次陈卓去严为民那里吃饭，临走时碰上的那个似乎跟严家有挺深渊源的青年，好像叫吴凯。
    吴凯不知怎么还能在这里碰上陈卓，但他肯定不能输了气场，上一次可是在严家门口被这小子给怼了，今天必须扳回一城，“你好，我叫吴凯，我们之前见过。”
    陈卓看向五米外的吴凯，从容不迫地道：“你这个打招呼方式还挺特别的，这是要下车过来跟我握手啊，还是把头盔送给我当个见面礼啊？”言下之意就是，老子肯定不会过去的，沙雕！
    严曦月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等着事态发展，吃瓜的姿态昭然若揭，何况她本来就很想看陈卓怼人，太好玩了。
    吴凯见严曦月没有表示什么，胆子瞬间就大了，看了眼不远处的汽车修理厂，“车坏了吗？要不我带你一程？这附近可不好打车。”
    陈卓指了指严曦月，“别闹了，要搭车，我也搭她的。不过说实话，对于一个骑着摩托主动要载男人的男人，我还是很别扭的，毕竟现在那种倾向的人已经不少了。”
    那些看热闹的骑士们刚刚还在聒噪，这会儿却鸦雀无声，他们既然能跟严曦月和吴凯一起骑行，必然是知道两人身份的，从来都是只见吴凯踩人，今天却是碰到了硬茬子，绝对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不禁开始纷纷猜测这位高大的帅哥又是哪家的子弟？这么牛逼。
    毕竟这会儿互联网还不发达，关于同性恋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陈卓说这话的梗在哪，只以为陈卓不愿意搂着男人而已。
    可这群人中跟严曦月一样有出国经历的也有几个，他们几乎是秒懂陈卓的话，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太坏了！太坏了！
    严曦月嘴上没有出声，心里确实乐开了花。
    吴凯显然是听懂了陈卓话中的含义，抓着头盔的双手瞬间用力，看那样子恨不得直接把头盔捏碎，才能发泄他的愤怒。
    “到现在仍然不自我介绍一下，很不应该？”吴凯一边想捏死陈卓，一边又不得不在严曦月的面前装绅士，气得脸都有些红了，“不知你在哪儿高就啊，大家都是曦月的朋友，以后没准还能有个照应。”
    严曦月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吴凯，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跟你不熟，你要么称呼我全名，要么称呼我严小姐，你这样的称呼让我感觉非常恶心。”
    吴凯被怼的颜面无光，热血上涌，他不怕跟陈卓正面硬刚，可严曦月捅这一刀实在是太疼了，私下里怎么撅他面子，他都可以忍，可现在是当着这么多安京子弟的面，他要这脸都不要了，以后也就无法在安京混了。
    “你就躲在女人后面？是不是个男人？”
    “你丫脑子有屎？”陈卓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吗？你想叫的亲热点儿，拉近跟人家的距离，结果人家不乐意，你特么就冲我使劲儿，这是什么狗几把格局？你让我自我介绍，我还没说话呢？就这么急着跳出来了？”
    “你骂谁？你再说一句试试！”吴凯恼羞成怒。
    陈卓一脸嫌弃的摇头，“这是啥？无能狂怒吗？表演型人格？被迫害妄想症？”他无奈地指了指修理厂，“我就是来这儿修个车，你上来就一顿自我感觉良好地哔哔哔哔，你咋那么多戏？这是病！得治！”
    这一通连珠炮式的吐槽，喷得吴凯大脑当场宕机，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听懂，想要找到对方的错漏反击都无从谈起，无能狂怒啥意思？表演型人格又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是病？哔哔哔哔又是啥？怎么还有戏？
    不要小看二十年的差距，2000年和2020年除了时间上的跨度外，更重要的是互联网带来的信息大爆炸，但凡是个认识字并且会使用智能手机的人在2020年都可以通过碎片化的阅读获得海量的知识，上个厕所的时间也许就能通读五篇科普小文章，坐个地铁的时间也许就可以看上十条抖音小视频，睡觉前躺在被窝里或许就能看完几段b站优质短视频。
    这些碎片的阅读内容，会非常庞杂，科普、生活、个性、爱好、社会、时政等等等，无所不包、无所不有，也许看完就会忘记，但通过不停地强化和重复，总会有个时间节点让人们想起某个知识点，从而在某个聊天的场景里获得优越感。
    更普遍的是一些网络用语的使用，那是会潜移默化融入日常交际之中的，即使是五六十岁的父母辈都会时常蹦出一些流行语，更不要谈年轻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二十年的时间，甚至可以说前后是两个世界，类比工业革命前后也不为过。
    吴凯眼下就是吃了这个亏，“你说谁有病？”他也只能抓住他唯一听懂的一点。

 第752章 解散了，不玩了

    第755章解散了，不玩了
    陈卓已经不太想跟吴凯这傻货再做交流，“没有没有，是我有病，”他冲严曦月道：“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小姑娘心眼儿还是不要太多才好，玩够了就走。”
    严曦月讨厌吴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同时她对陈卓很有好感，甚至会因为怀疑陈卓不把她当朋友而非常少生气，按道理来说，她此刻应该站在陈卓的一边，但她只是在吴凯叫她名字的时候提出了抗议，其余时间都在看戏。
    陈卓是什么人？其智似狐，其奸似鬼，严曦月的小算盘在他面前就相当于开卷考试，无非就是想利用他来怼一怼讨厌的吴凯，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一种陈卓为了她而跟人大打出手的扭曲快感，这种想法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优渥的家庭和成长环境，在公主病很严重的女生身上尤为突出。
    眼见陈卓绕过自己的摩托车打算离开，严曦月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你干嘛？冲我发什么火？”
    陈卓皱起眉头，“你肯定是趁着老头儿老太太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的？与其思考我为什么发火，不如想想回去怎么交代，以我对老太太的了解，她会很难过，又会很生气，因为你欺骗了她，你把你自己的承诺和她对你的信任都放在了地方，用你的摩托车碾压了过去！”他说完这些就打算走了。
    这时，挡在陈卓去路上的一辆黄色机车发出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车上的骑士掀开头盔风挡，露出里面一张稚嫩的脸，顶多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我让你走了吗？问过我姐，问过凯哥了吗？”
    陈卓左腿突然发力，右腿抬起就对那黄色机车奋力一蹬，“我凯你马勒戈壁凯！”谁能想到己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势单力薄的对方会先出手呢？那少年一个没防备就失去了重心，往另一边倒去，机车都是十分笨重的，这一倒就很难扶正，直接就躺倒在地，还算他反应机敏，提前把右腿抽了出来，不然压到下面，少说也是个骨折。
    见到自己人被踹倒，这一群所谓的骑士们顿时群情激奋，纷纷掀开头盔叫骂：“，这他妈是安京！”“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干他！”“知不知我们都是谁？”
    陈卓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眼睛，“你们家里父母辈都是当官的？不然也不可能混进这个圈子，就算不是当官的也是安京叫得上号的富商？你们的爹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横行无忌的？他们的权力和财富是你们装逼的资本吗？如果你们的答案是肯定的话，那我告诉你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你们父母长辈锒铛入狱的最大罩门！”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今天我就站在这儿，你们谁敢上来一下试试看，我不让你们全家在安京除名，我跟你姓！”
    面对气场全开的陈卓，这些小年轻们都懵了，被那冰冷的目光盯着让他们的表情都仿佛被瞬间冰冻，这样的感觉他们也只是在父辈甚至爷爷辈的身上体验过，那还是在他们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之时，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多大？顶多就跟他们差不多大，他凭什么？
    混安京的圈子，大家的眼睛多少都是亮的，那种横冲直撞的二逼很难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因为那种人会惹麻烦，而麻烦是他们的父辈最厌恶的东西。
    众人马上就联想到刚刚陈卓跟严曦月的对方，那分明是长辈对晚辈的说辞，先不说陈卓的辈分，光看他敢这样对严曦月说话，就足以证明他能在严家面前说上话，不然以严曦月那出了名的暴脾气，早就发飙了。
    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还是别乱动的好，反正这事儿是吴凯挑的头，他们出来玩也是看严曦月的面子，吴凯只是个添头，不值得！
    万事就怕权衡和回归理智，许多错误的举动都是在理智抽离之后做的，只要理智回归，绝大部分人都能作出正确的选择，何况这些安京年轻圈子里的翘楚。
    陈卓见没有人敢再多哔哔，转身对还倒在地上的那名清秀少年伸出手，那少年刚刚也是被陈卓的气场震住了，后悔自己强出头，他爸不止一次地叮嘱他，在安京，无论他怎么玩，只要不沾黄赌毒，只要不仗势欺人，都由着他，但只要沾上这几条，必然把他腿打断，因为残疾总比没命的好！
    越想老爹对自己的叮嘱，少年越害怕，眼前这个大高个儿别是什么过江龙？
    少年正后悔不已的时候，就见这人冲他伸出手，他仅犹豫了半秒就伸手跟其握住，被对方轻松拉了起来，“那个，不打不相识，谢谢。”
    陈卓不禁莞尔，破冰微笑，指了指地上的机车，“车如果有损坏，花多少钱你跟严曦月说，我全额赔偿，”说罢他就松开手，迈过机车，往修理厂走去。
    这时候的吴凯是最难受的，他虽然很想上去揍陈卓一顿，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行，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言行太诡异了，那种从容不迫和自信，他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到过，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最好不要乱动。可问题是刚刚是自己一顿挑衅，现在被对方一句话就吓得不吭声，以后自己怎么服众？自己再说话，还有分量？
    就在吴凯进退失据的时候，严曦月面沉似水，望着陈卓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奋力地把头盔往地上狠狠地摔去，发出一声碎裂的脆响，“从今天开始，风林火山解散，以后我也不玩机车了，你们也不要找我了，都滚蛋！”
    吴凯简直要跪谢严曦月，这等于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台阶，再也不用考虑要不要硬着头皮上的问题，想着上去安慰一下严曦月，却对上严曦月冰冷的目光，他马上清醒，这会儿不能再丢面子了，马上吆喝一句道：“都散了，”言罢，他就启动摩托，绝尘而去。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选择离开，最后只剩下严曦月和那个被陈卓踹倒的少年。
    “姐，真不玩了？”

 第753章 气哭了

    第756章气哭了
    严曦月理都没理少年，把车子停好，追向陈卓。
    少年看着严曦月那飞蛾扑火似的模样，嘟囔了一句，“有了男人，就忘了弟弟。”
    陈卓本来是真有些看不惯严曦月的小心思，走也是真的走，可当他听到身后严曦月宣布解散什么劳子“风林火山”的时候还是憋不住笑了，这妹子感情还看《孙子兵法》？
    严曦月追上去想要伸手拍陈卓的后背，可手举起来却不敢打下去，最后也不知道是生陈卓的气还是生她自己的气，“你站住！”
    陈卓停下脚步，非常装逼的没有回头，好似变作了泥塑。
    严曦月两步走到陈卓前面，“你这么帅，是跟谁学的？”
    “啥？”陈卓呆若木鸡，“你确定你在说汉语？”
    “不是！”严曦月涨红了脸，“我是问你，你刚才那些话是跟谁学的，谁教你的？”
    “你陈叔。”
    “你爸爸？”
    “不，”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陈叔！”
    严曦月看似平静的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站在高处俯视着我，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同龄人，而是一个任性妄为，贪玩不孝的叛逆少女！”
    “首先，你比我大三岁，我们本来就不是同龄人，”陈卓淡然道：“还有，自称少女，是挺傻的事儿。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回去，跟老太太认个错，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严曦月嘴唇瘪了下去，“今天奶奶出去看望朋友，家里没人，我去擦车，擦着擦着就想骑一下，然后就跑出来了，我都没有想那么多，我以后不玩摩托了。”
    陈卓无奈，“怎么还跟小屁孩儿似的哭鼻子，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贪玩就要承担贪玩的结果。行了，快回去。”
    “不行，你要说，你原谅我！”严曦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特别想哭，特别是陈卓刚刚那默然的目光，让她非常恐慌。
    陈卓终于不耐烦了，皱起眉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太阳？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你想怎样就怎样？你问问你爷爷，他有没有为所欲为的资格！你想玩了就趁着老太太不在，偷跑出来；你想看热闹了，就隔岸观火，看我怎么挑翻吴凯；你害怕了，就解散自己组织起来的机车组织；你觉着委屈了，就要强迫别人的原谅。凭什么？你做了什么跟你的需求相匹配的事情吗？”
    严曦月见陈卓真的发火，马上就不敢再要求什么，只是在那里委委屈屈地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我确实对你挺失望的，”陈卓直视严曦月的双眼，“但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些事情，而是因为你做了错事，却不敢承认，这样的严曦月配不上严家律己宽人的家训。”
    “我回去就和奶奶认错道歉，跟吴凯这样的人断绝一切来往，好好在家复习看书。”
    陈卓不置可否，“这你不用对我说啊，你觉得怎么做是对的，就去做就是了。”
    严曦月终于绷不住，哭出声来，“我错了，我错了，总可以了！你还要我怎样啊！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啊？”这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终于惊动了修理厂里面的工人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都在往这边张望。
    陈卓颇为无奈，自己找谁惹谁了，这都什么破事儿啊，“你哭的毛啊。”
    严曦月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完全不管什么形象和身份，彻底放飞自我。
    那在不远处的少年目瞪口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跟着吴凯他们一起离开是多么错误的决定，现在他进退两难，留下来的话，等会儿严曦月平复下来，势必会找他麻烦，因为他看到了最不该他看到的事情。
    如果马上就走，他更没有好果子吃，在安京的圈子里，谁不知道严家的长公主是多么的睚眦必报，惹了她根本就别想大事化小。
    陈卓没有再去劝说正在哭劲儿最足时候的严曦月，而是扭头看向那一脸便秘之色的少年，冲他招招手。
    少年赶紧小跑着过来，“大哥，找我有事儿？”
    陈卓冲修理厂努努嘴，“去里面租个拖车，把你们两个的摩托都拖走，你们两个一起跟车回家。”
    “哦哦，好好，我这就去办！”少年一秒钟都不想停留，甚至都没有往严曦月那边瞄上半眼，飞也似的就跑向修理厂，恨不得背生双翅。
    唯一的旁观者走了，陈卓见严曦月仍旧哭得起劲儿，忍不住上前两步，“差不多得了！”
    严曦月根本不理他，我行我素地哭。
    “行行行，我不生你气了，原谅你了，以后也不会追究，行不行？”陈卓终于还是选择的妥协，跟这样的大小姐是真的耗不起啊。
    严曦月的哭声戛然而止，抽泣着问道：“说话算数，你算数吗？”
    “算数算数，好了？”
    “那，那你以后还要找我玩，不能不理我了，你说！”
    陈卓仰天长叹，造孽啊！
    “好好好，找你玩，理你，谁敢不理你！”
    严曦月用她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她穿的是皮衣，根本擦不干净，甚至还把妆给抹花了，形象全无。
    陈卓只得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丢人不？”
    严曦月扭过头去，“丢就丢！”
    “你情绪不稳定，车就别骑了，拖车拖回去，你们跟着拖车一起回家去，”陈卓道。
    严曦月希冀着问道：“你就不能送我回家吗？”
    “我还有事情要办，等我送你回去，天都黑了，老太太不得被你气吐血？”陈卓现在只想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严曦月看看西边的太阳，觉得陈卓说的还是挺对的，“那你明天要来找我，不然我就不回去！”
    “行，明天中午就去，行了？”
    “好！”
    很快拖车就开了出来，两人的机车都推上去捆绑结实。
    严曦月和那少年也坐上了拖车，陈卓赶紧让司机快开车，这种氛围他是受够了！

 第754章 姐夫

    第757章姐夫
    严曦月依依不舍又满含歉意地望着陈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比如说边上的少年。
    车子缓缓开动，少年看了眼外面已经转身离去的大帅哥，“姐，这个，是姐夫？”
    “你想这个人做你姐夫吗？”严曦月没有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少年。
    少年心中马上就有了答案，如果这人跟自己这位大姐没有关系的话，自己这样问，铁定会被一顿爆锤，可现在毫发无伤，这就很好地证明了自己的推测，这个又高又帅，还十分有气场的大哥，就是自己未来的姐夫！
    吴凯，去死，你！天天跟老子装逼！
    “只要姐你喜欢，我就喜欢。你知道的，我是你忠实的小跟班，只要你点头，我回去就找时间摆一桌，给姐夫道歉，敬酒道歉，敬三杯的那种！”少年马上就发动他狗腿子的技能。
    严曦月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他有女朋友。”
    “啥？”少年的目光立刻就变了，“姐，你说怎么办，是办了那女的，还是办了他？”
    “办个狗屁！”严曦月皱起眉头看向少年，“不就大半年没见，你这一嘴的江湖黑话跟谁学的？好的倒是一点没看你学到，这坏东西倒是学了个干净！回头我就给你妈打电话，看来是给你自由太多了，狐朋狗友没少交！”
    少年立刻怂了，“姐，我的好姐姐，别啊，你这电话要是一打，我往后一年半载就得跟坐牢一样，我好容易说服我爸跟我妈，让我在安京读完高中，我可是跟他们许诺高考至少五百分啊，你想想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可不能这么毁我啊！姐！求求你了！”
    严曦月指着胳膊上少年的双手道：“爪子拿开！多大了，还拉拉扯扯的！”
    少年收回手，“多大了，你也是我姐，我最最亲爱的姐姐！”
    严曦月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是不是哭丑了？”
    少年端详了一阵，“没有，绝对没有，您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哭那也是梨花带雨，绝对不可能丑！我要不是你表弟，我肯定要追求你！”
    “滚蛋！少拍马屁！”严曦月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你看他手上的表了吗？”
    “天梭？”少年马上就说道：“不值几个钱，算不上破烂儿，但也不怎么样。”
    “我送的！”
    “啊？”少年舌头都捋不直了，“那个，那个，表这个东西也不能只看价格，还是要看谁来戴，相互匹配才是最好。”
    严曦月被少年诚惶诚恐的模样逗乐了，“你小子都是跟谁学的这些东西，油嘴滑舌的！”
    “跟我爸他们呗，耳濡目染，”少年也学着严曦月靠在椅背上，“你还不知道我爸嘛，天天饭局，没事儿还要搞个什么家庭联谊，他们说话都是这个味儿。”
    严曦月似乎不太愿意谈论长辈的事情，“我警告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更不要耍小聪明去招惹他，不是我看不起你，十个你绑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必然会惊动老爷子，到时候就绝对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听到没有。”
    少年皱起眉头，“姐，他是什么来头啊，我刚才听他说话的意思，跟老两位老人家都挺熟的啊。”
    “何止是熟，都快成忘年交了，”严曦月道：“你不要用你的眼光去看他跟老两口的关系，那是超出你认知的关系，并不简单的是晚辈和长辈，他们是可以平等对话和交流的。”
    “啥？”少年坐起来，十分惊奇，“他能跟老爷子平等对话？”
    “你自己琢磨，”严曦月不太想说话了，闭起双眼，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少年名叫楚浩然，是严曦月二姨家的孩子，论起来就是表姐弟，楚浩然从小就跟着严曦月屁股后面玩，对这个姐姐崇拜的不行，严曦月学文，他也学文；严曦月学法律，他也准备考政法大学；严曦月喜欢机车，他也缠着爹妈死活要了一台。
    楚浩然可以说是严曦月头号狗腿子，今天是转学到安京来后，开学前最后一天假期，他屁颠儿屁颠儿地骑着新车就来找严曦月玩，严曦月本就静极思动，趁着李兰芳不在家，就跟楚浩然跑了出来。
    好巧不好巧的是，楚浩然来找严曦月，正好被吴凯撞上，他早就投其所好的也买了一台摩托，一个电话打出去，他们这个圈子里喜欢骑车的就都被吴凯叫了出来，本来就是两姐弟的玩乐，变成了一个小圈子的集体活动。
    更有趣的是，这个小圈子还是严曦月一手建立的，也就是那名为“风林火山”的所谓机车俱乐部。
    其实，从出发前，严曦月就踩了吴凯的面子，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风林火山是我创建的，我要想叫人，还用你越俎代庖？我非常讨厌多事和自以为是的人！”
    安京这种官宦子弟的小圈子都是按家里的实力论资排辈的，吴凯的爷爷跟严为民是好友，虽然退休的早，级别也低了半级，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就仅次于严曦月了，所以吴凯说话，严曦月可以不理，别人却不能。
    吴凯也没有当回事儿，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想要追求严曦月必须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不可能让他轻易得逞，正因如此，吴凯对严曦月的言行容颜度非常高，脸皮足够厚。
    楚浩然是真的琢磨了一路，本以为有了牛逼的姐夫，可现在看来这是表姐剃头挑子一头热啊，虽说在他看来这世上能配上自己表姐的凤毛麟角，可总归不想表姐变成老姑娘，表姐又不上自己出手，那怎么办？只能看热闹了？
    吴凯！
    楚浩然的脑子还是挺够用了，很快就想到吴凯这个工具人，自己不能出手，那就让吴凯出手找他麻烦去，倒要看看他的本事有多大，也让自己开开眼。
    严曦月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警告，一向听话的表弟也就偃旗息鼓了，可她哪里能想到人是会长大的，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不可逆的。

 第755章 学习方法很重要

    第758章学习方法很重要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陈卓品着《孙子兵法》之中这段关于行军的描述，不禁失笑，“这妹子不看红装看兵法，还真是个奇葩，”他坐在修理厂的接待室的破沙发上，已经把茶几上的各种汽车杂志翻了一遍。
    修理厂的厂长是个粗豪的汉子，衬衫扣子只系下面三个，胸口几乎袒露，皮肤黝黑，最开始接待陈卓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小朋友会花那么多钱换一套真皮座椅，直到陈卓把钱丢在面前才相信。
    陈卓正百无聊赖地琢磨着该怎么帮孙瑞抱得美人归，厂长就小跑着进来，看陈卓一个人坐在接待室，立刻大声呵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给贵客上茶？明天都他妈别干了，卷铺盖给我滚蛋！”
    陈卓目光投向这长得有点儿像刘烨的中年厂长，眼神玩味，事出反常必有妖。
    厂长进来后先自我接受，“小兄弟啊，我这儿的小崽子都不会待人接物，你不要见怪啊。”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很正常，”陈卓没有旁敲侧击，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您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说说？”
    厂长灿然一笑，“刚才帮你朋友送车回家的拖车司机回来了……”
    “哦，那我就明白了，”陈卓直接打断，“见那姐弟俩进了政府大院，开始高看我了？”
    “哈哈，小兄弟还真是直来直去，”厂长大手一挥，“今天换这套座椅，手工费就给你免了，给个座椅钱就行！”
    “那感情好，我就却之不恭了，”陈卓不介意狐假虎威一下，反正捞到了实惠。
    等座椅全部换完，天都有些暗了，陈卓赶紧开车去孙瑞和蒋晓晓。
    见到两人时，陈卓还特意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精神状态，蒋晓晓面带微笑，孙瑞垂头丧气，像极了小时候被孙桐臭骂后的模样。
    陈卓并没有挖苦孙瑞，而是选择了默不作声，毕竟是在蒋晓晓面前，这黑厮的面子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候，孙瑞终于开腔，“卓子，我小时候也不笨？”
    “嗯？”陈卓被问得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现我现在特别笨，那些语法句子什么的，就是整不明白，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孙瑞十分懊恼。
    “你就是差在灵活运用上，死记硬背谁都会，”其实学英语最好的办法就是看无字幕欧美电影，可眼下也没有便捷的看视频的渠道，影碟机倒是可以看碟片，总不能在宿舍搞一套家庭影院，“看英文名着，回头我去给你找几套，词汇量上去，加上多看英文原文，提升会很明显，等以后能看视频了，再看原版电影。”
    孙瑞对陈卓的话向来没有质疑的习惯，从来都是照单全收，“只要有用就行，不然等毕业，我肯定达不到你的标准。”
    陈卓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后面的蒋晓晓，“蒋老师觉得我这法子可行吗？”
    “这我也不太懂，”蒋晓晓有些不好意思，“我家没有那个条件，所以我的英语都是从教科书上学来的，课外的东西看得非常少。”
    “那正好，给他买的书就放你那里，他需要去你家跟你借书才行，具体执行怎样的借书和读书流程，你们自己想，但肯定要有时限，也要有讨论书中内容的环节，别让他糊弄过去。”
    孙瑞道：“书非借不能读也？”
    “呦呵？可以啊，这都能引经据典了，怪不得语文不用补习，”陈卓还是没有忍住。
    孙瑞早就习惯了陈卓的毒舌，“这叫进步！”
    蒋晓晓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说道：“陈先生，你看你去我家还给奶奶买东西，这回又要买书给我看，那学费什么的就不要给了，你看行吗？要不我过意不去，总有种骗钱的感觉。”
    “一码归一码，你给他上课，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书的事情，那本就是给他买的，你只是帮我看管，督促他读书而已，这算英语教学课外的补充，理应额外付给你钱，但那些书你也可以读，就当两相抵消。”
    摆事实讲道理，十个蒋晓晓绑一起也不是陈卓一个手指的对手。
    等陈卓接到陆灵雪时，天已经黑透，要是平常，她肯定要抱怨几句，但今天有孙瑞和一位姑娘在，她就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陈卓在换座椅的时候就给提醒了陆灵雪，告诉他蒋晓晓属于贫困家庭，所以陆灵雪也贴心地没有怎么打扮，衣服也是最普通的毛呢大衣，尽可能地不要触碰蒋晓晓敏感的神经。可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陆灵雪的光芒，她一上车，就把蒋晓晓震了个七荤八素。
    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也就这样了。
    陆灵雪一上车就注意到深棕色的座椅，虽然跟内饰和灰色的车身不是很搭，但她一坐下就满意点头，“舒服好多！”这就相当于对陈卓的褒奖了，因为有外人，她也不好做太多，转而看向后排的蒋晓晓，伸出手，“你好，我叫陆灵雪，陈卓的女朋友。”
    蒋晓晓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本来她对自己的样貌还挺自信的，可万事就怕对比，这一比下来，她顿时信心全无，“你好，我叫蒋晓晓……”
    陈卓知道蒋晓晓不好说太多，他立刻抢白道：“她是我请来给孙瑞补习英语的，人家可是安二外的好学生，”毕竟孙瑞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美女老师就是他英雄救美救回来的，陈卓也不好说得太透彻。
    陆灵雪转而看向孙瑞，“行啊，黑旋风！这就有一对一的教学老师了！太可以了！”
    孙瑞道：“我就负责学习，学费是陈老板给我出。”
    “反正你是私人家教了，这就是厉害，”陆灵雪强行厉害。
    “行行，我肚子都叫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吃什么。”

 第756章 吉祥三宝

    第759章吉祥三宝
    陈卓这边欢乐互怼，安京某处干部楼中，吴凯正在想招儿。
    “爸，这个什么陈卓，你必须帮我查查他的底细，”吴凯换下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机车服，正在老爹吴慈恩的书房里大发雷霆。
    吴凯继承了吴慈恩不少优点，比如大眼睛、浓眉、匀称的身材，但有缺点也有，比如道貌岸然和阴险毒辣。
    吴慈恩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归国学者多过像本身的商人，他的父亲也就是吴凯的爷爷，是严为民同村的玩伴，应该算是新华夏第一代发小关系，关系很好，都走的仕途，但严为民走得更高更远，吴凯的爷爷早早就退居二线，吴慈恩跟他的兄长志向不同，不喜欢仕途，更喜欢企业的范围，早早就进了国企单位。改制后，现在已经是一家化工集团的一把手。
    吴慈恩放下手里的热咖啡，从他平时最喜欢耗时间的书画桌后走出来，拿起窗边的小喷壶，开始给一盆君子兰喷水，“这种事情也要来麻烦你老子？高中时候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上了大学也是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现在毕业了就不行了？你为了女人奋不顾身的劲头呢？”
    吴凯不服气，但又不敢顶撞老爹，只敢小声哔哔，“还不是你们给我任务？什么两家交好五十年，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强强联合，说白了不还是看上人家严家如日中天的实力，我就是古代和亲的公主！”
    咣当！
    吴慈恩把喷壶重重地放回窗台，转头指着吴凯的鼻子就开骂，“在这儿说什么屁话！严曦月哪点配不上你？样貌、才学、家世哪样不是甩你几条街？你还公主，你配公主两个字吗？以后这样的屁话再让我听到一次，你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都他妈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帮家里分忧，任性妄为，胡闹至极！”
    吴凯立马不吭声了，眼观鼻、鼻观心，他深知一点，老爹发火的时候只要装死，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但凡敢回一句嘴，准挨揍。
    就在这节骨眼上，书房的门被推开，吴凯的老妈，酷爱花花绿绿衣服的曲菊花端着大盘水果进来，“老吴，怎么又大呼小叫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儿子的自尊心？有什么事，不能讲道理？”
    吴慈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不小了？这二十多年，只要我一教训他，你就跳出来拦着，现在好了，成型了，改不了，你来教，我没办法了！”
    曲菊花丝毫不介意丈夫的埋怨，先是递给儿子一个苹果，接着把果盘放在桌上，开始剥橘子，“儿子哪里比别人差了？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要文凭有文凭，要眼光有眼光，关键长得还帅，”说着她就过去把手里的橘子塞进吴慈恩的嘴里两瓣，“跟你一样帅！还不是你的种？”
    吴慈恩嘴上说的凶，其实对吴凯的溺爱一点儿都不少，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帮着儿子擦屁股，一擦就是二十年，从擦物理意义上的屁股，到吴凯上了高中后擦象征性的屁股，他吃着甘甜多汁的橘子，琢磨了一下，“你说你在严家碰上了这个陈卓？”
    “对啊，就上次你们让我去拜年，我只以为他也是去拜年的，没有当回事，”吴凯没有吃苹果的心情，攥着苹果道：“可今天又碰到他，我才咂摸出不对劲儿来，严曦月看他的眼神，还有对他的态度，那完全就是看情人的眼神，如果不解决掉这个程咬金，那你们也不要想跟严家二合一了！”
    重新跟严家成为密切的伙伴，这是吴家过年期间形成的共识，而能做这件事的也只有吴慈恩这个小儿子的儿子吴凯，其他吴家子弟，要么是岁数太大，要么是太小，吴凯就这样稀里糊涂了成了吴家手里那根救命稻草。
    为这事儿，曲菊花还乐呵了好久，扬眉吐气直到现在，仿佛她的宝贝儿子将拯救吴家于狂澜既倒一般。
    吴慈恩权衡了一下利弊，无论怎么看他都不能作壁上观，只像以前一样给儿子擦屁股，万一真让严曦月跟这个陈卓好上了，自己在家里刚刚树立起来的威信将荡然无存不说，整个吴家可能都没有再次崛起的机会了，“你好好回忆回忆，关于这个陈卓，还有哪些信息，越详细越好。”
    吴凯一听这话，立刻就反应过来，老爹这是打算出手了，心中一喜，“我想想，当时在严家跟李兰芳闲聊了不少时间。”
    “李兰芳的名字是你能叫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直呼其名被这老太太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他妈说一万遍了，对严家人要足够的尊重，无论人前还是人后，你就记不住吗？你是猪脑吗？”吴慈恩又忍不住发火。
    曲菊花看丈夫的怒火又燃起，这位救火队员立马灭火，“多大点儿事儿啊，消消气，儿子不也是刚刚进入社会嘛，很多东西都需要我们慢慢地教，不可能一下就学会，你要有点儿耐心！我相信我们儿子一定能青出于蓝的！”
    吴慈恩看向妻子那绽放着自信光芒的脸颊，“慈母多败儿啊！”
    这话一入耳，曲菊花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吴慈恩！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是不是给你脸了？哄着你、供着你，给你脸面，人前人后的让你吴家老三的名头响亮，我忍辱负重的我容易吗？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吃得苦，你是看不见吗？你瞎吗？现在光骂儿子还不够，还要连我一起骂，你是真长能耐了！”如果陈卓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要为这位表演艺术家鼓掌，这才是演技，能跟他掰手腕的演技啊！
    曲菊花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橘子直接丢在桌上，语带哭腔地对吴凯道：“儿子！走！跟妈去姥爷家，以后这个我家我们不回了！不就是个什么狗屁陈卓吗？妈帮你办他！”

 第757章 撮合

    第760章撮合
    别说吴慈恩头大，就是被曲菊花宠着长大的吴凯，见到老妈这副模样，他都害怕得肝儿颤，因为老妈是真的说到做到，她曾经因跟吴慈恩吵架后，背着行李，带着吴凯就回了娘家，因为姥爷是报社的，得知情况后尽情发挥喉舌传统艺能之能事，各种影射与讽刺的文章每天不重样的发，那叫一个专业。
    最后，吴家真的怕了，全家出动去道歉，才让曲菊花重新回家，吴家老爷子为此立下规矩，吴慈恩如果再让媳妇儿受委屈，就将他在吴家族谱除名，断绝父子关系。
    因此，只要曲菊花一说回娘家，吴慈恩立马就认怂，老丈人太狠了，真的怕了！
    “哎呀，你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这么点儿事儿还用惊动老泰山吗？胡闹嘛，”吴慈恩的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温柔的很，“不就是帮这小子追女孩儿嘛，不就是扫除点儿障碍嘛，于公于私，这都是大好事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刚才说这么多，主要还是想看看这小子现在的水平如何了，毕竟男人要有智慧嘛。”
    曲菊花看吴慈恩认怂了，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胡搅蛮缠，她的目的本来也是将他一军，目的达到也就够了，“那行，你们爷俩儿好好合计合计，我去给你们做红烧肉！”
    最大的变数走了，吴慈恩和吴凯双双长出一口气，这爷俩在这个问题上达成空前的一致，能不惊动曲菊花，最好还是不要惊动，她一搅合，啥事儿都得砸锅，不但砸锅，还得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刚刚的一幕可都看在吴凯的眼中，对吴慈恩来说毕竟是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废话，“我这边会找人调查这个陈卓，你那边不要受什么影响，追女孩子很多时候都要死皮赖脸，更何况是严曦月这样的天之骄女，人家说你两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爸，这我都知道，可现在不是她说我两句的问题，而是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可她跟那个陈卓却能聊得非常投机，这让我怎么办嘛？”吴凯十分懊恼，过往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想追哪个女孩儿，从来都是勾勾手指头，送送小礼物就能哄上床，可如今面对严曦月，这些法子都不管用了，他成了没有办法的傻狍子。
    吴慈恩一听儿子的抱怨，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次上涌，“还他妈要我教你追女孩儿吗？那要不要我帮你吃饭，帮你呼吸空气？你脖子上的是夜壶吗？”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曲菊花再次出现，皱着眉头问道：“你又在吵吵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
    吴慈恩顿时一点儿脾气不敢有，干脆离开座位，“我出去找关系，帮着查查这个陈卓，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他现在只想快离开这个家，不然怕自己被这母子俩活活气死。
    与此同时，陈卓他们四个相谈正欢。
    陆灵雪很快就发现了陈卓想撮合孙瑞和蒋晓晓的意图，同时也看出来蒋晓晓对孙瑞的意思，但看孙瑞的神态，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聪明如她，立刻就跟陈卓打起了配合。
    撮合这种事儿的也是讲究策略的，死命起哄是最下的办法，陈卓和陆灵雪就非常高明，不停的正面或者侧面夸奖蒋晓晓，且力度掌握得非常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又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夸的蒋晓晓小脸通红，完全无力招架。
    长时间以来，孙瑞都没有意识到蒋晓晓就是他当初英雄救美救下的那个姑娘，只当作是个萍水相逢的苦孩子，他也明白陈卓让其教自己的英语的用意是帮帮这个苦命的祖孙俩，同时又照顾其颜面。
    也正因如此，孙瑞并没有真正想去了解这个姑娘，只是觉得她不容易，是个能吃苦的朴素女孩儿，可经过陈卓和陆灵雪这一唱一和的夸奖，他也发现了这姑娘的不同之处，学习好兼顾做得一手好菜，长得好看又朴实勤勉，关键还孝顺。
    “晓晓老师，你这么优秀，追求你的人肯定不少，”孙瑞终于第一次主动把话题拉到蒋晓晓身上，“比如陆女神，她初中和高中拒绝过的男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要不怎么说孙瑞是铁直男呢，拐着弯儿夸人不说，竟然还在夸女生的同时抬出另一个更优秀的女生，这完全是送死题。
    也多亏了陆灵雪优秀到太高不可攀，连蒋晓晓这样自尊心很强的姑娘都兴不起一点儿去比较的想法，甚至还觉得孙瑞说的很对，“也有过几个，但我的条件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要赚学费，还要攒钱帮奶奶看病，根本没有那些想法，因为太累了，每天只想多睡一会儿。”
    孙瑞问出这一句话后就没有了下文，傻乎乎的自己喝起了啤酒来，场面顿时就尴尬起来。
    陈卓无奈的接过话茬儿，“今晚你请假了，会不会耽误你在饭店的工作？”
    “没事的，我很少请假，偶尔请一次，老板不会说什么，”蒋晓晓道：“其实老板也挺希望我请假的，因为我几乎不放假，他就要按天给我钱，一个月我能都拿满，”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悲苦，只有经历过的人能明了。
    “这几天，我看哪天没有事，带奶奶去看病，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早治疗早缓解，”陈卓看蒋晓晓要说话，立刻摆手，“你不用推辞，早就说过的，这看病钱可以算你借的，也可以算是你教孙瑞的学费。你难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等你毕业了，连这点儿钱都赚不来吗？”
    蒋晓晓的话被堵了回去，她抿了抿嘴唇，“学费也肯定不够的，到时候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写欠条，学费抵掉后，多出来的我会还。”
    “可以，”陈卓不想在钱的事儿上跟别人絮叨，他觉得那样特别没意思。
    孙瑞这时突然道：“那个，你忙你的，我跟他们去，我爸给了我点儿钱，不够的话，我再跟你要。”

 第758章 机会来了

    第761章机会来了
    呀？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陈卓和陆灵雪对视一眼，孙瑞开窍了？
    蒋晓晓一听孙瑞的提议，干脆不客气了，一副随他安排的模样。
    孙瑞完全不知道桌上的其他三人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道：“就是我不知道去哪家医院啊，协和是最好？那我们去协和？”
    “我看行！”陈卓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瑞子，你带蒋晓晓和奶奶去协和看病，钱不够跟我说。”
    “好！”在孙瑞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所以他甚至都没有去看蒋晓晓的反应，而是紧盯着陈卓筷子下的最后一块东坡肉，“你都吃多少块了？这个给我！”
    陈卓直接把碗推过去，“瑞哥发话了，必须照办，不够再给你点一碗！”
    孙瑞一边品着肥而不腻的东坡肉，一边摆手，“算了，多了就不稀罕了，跟你抢着吃才香！”
    这时，蒋晓晓拿起一张餐巾纸，帮孙瑞把嘴边的油渍擦掉，“又没人跟你抢，看你吃的。”
    孙瑞、陈卓、陆灵雪，三人全部石化，前者身体僵直，不知所措，后者两人目光如电，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蒋晓晓本来也没有当回事儿，可她也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看向陈卓和陆灵雪，循着两人的目光又看向自己停在孙瑞嘴角的手，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马上缩回手，“那个，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孙瑞才解除石化状态，拿起蒋晓晓扔到桌上的餐巾纸，自己抹了一把嘴角儿，“卓子，你说这位蒋老师是不是真把我当孩子了？我还用她给我擦嘴？传出去，我孙瑞还要不要在财贸混了？”
    陈卓的问道：“你只有这些疑问？没有其他想说的？”
    “说啥？”孙瑞完全意识不到其他，“是不是老师都是这样啊，甭管学生多大岁数，在他们眼里都是孩子。”
    “嗯，你他妈就是个二逼孩子，”陈卓不知道这小子这辈子能不能开窍了，顺其自然。
    孙瑞被陈卓骂惯了，也没觉得这次有什么不同，嘿嘿一笑，“卓子，新学期到了，你又有什么发财计划啊？总得让我参与参与？”
    陈卓夹了一筷子豆芽，正欢快地嚼着，“发财计划一直都有，也一直在推进，但你现在加进哪个都不合适，等你在蒋老师的教导下，英语突飞猛进，再考个驾照，然后用你每年在我这里的分红买辆代步车，我就可以给你分配任务了。”
    孙瑞本来兴奋起来的黑脸顿时垮掉，“听起来，好像很遥远啊！”
    “远不远都取决于你自己，英语学习，靠你自己？驾照多久拿到，靠你自己？”
    “可车呢？这总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你的分红要是不够，我给你补上就是了，”陈卓毫不在意地道：“看你的了。”
    这会儿，蒋晓晓回来了，脸上还是红红的，但终究是恢复了从容。
    孙瑞立刻端起啤酒，对蒋晓晓道：“蒋老师，这杯酒敬你，以后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什么？”蒋晓晓看向孙瑞，眼中神采奕奕。
    “拜托你教我英语，我一定认真学！”孙瑞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蒋晓晓把杯子里的果汁喝掉，然后拿起孙瑞的啤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只要你好好学，我一定尽我所能的好好教！”说罢也一饮而尽，尽显豪迈。
    一餐饭吃到七点多，陈卓载着三人先去送陆灵雪，然后是孙瑞和蒋晓晓，等他回到安邮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刚在好未来门口停好车，陈卓就接到佟轩丞的电话，“老三，我爸今天有空，你不是找他有事儿吗？现在能过来吗？”
    “你在家？”
    “嗯，今天有个家庭聚会，我在家吃的晚饭，我爸挺高兴的，你要谈什么事儿，这是最好的时机，”为了兄弟，佟轩丞连老子的老底都揭了，真兄弟。
    陈卓也深受感动，“谢谢大哥，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咱们谁跟谁啊，我先去稳住他，让他高兴的时间长一点，”说罢，佟轩丞就挂了电话。
    陈卓窜上三楼的办公室，从保险箱里把宋金花给他的那个装有王徽之毕生研究成果的公文包拿出来，然后就火速赶往佟轩丞家的四合院。
    佟轩丞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陈卓，他格外高兴，“你可算到了。”
    “要不要这样啊，早上还一起跑步，弄得我还以为自己失忆了，”陈卓笑道。
    佟轩丞哈哈一笑，“在家和在宿舍的感觉不一样，在宿舍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可是在我自己家，我就有一种大宴宾客的感觉，又兴奋又紧张。”
    “老爷子干啥呢？”陈卓还是比较关心眼下的问题。
    “看报纸呢，今天事儿多，报纸没有看完，他有个习惯，要是当天的报纸没看完，他连觉都睡不着，”佟轩丞引着陈卓往里走，“话说你找他到底啥事儿啊，你跟我说说，我也好帮你敲边鼓。”
    陈卓拍拍手上的公文包，“炼钢方面的事情，也关系到我们华夏能否全自主生产圆珠笔。”
    “圆珠笔？这玩意儿你也有研究？”即使对陈卓神鬼莫测的智慧已经麻木了的佟轩丞，也要吃惊一把，小小的圆珠笔跟陈卓实在联系不上，陈卓在佟轩丞眼中是要上九天揽月的大哥大，跟圆珠笔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太魔幻了。
    这就好像把钻石放在了石头堆里，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带我进去，然后好好旁听，都是知识，学！”陈卓懒得多费口舌。
    等到了佟钰的书房，房门并没有关，他正坐在椅子上，把报纸平铺在桌上，认真地阅读着。
    佟轩丞想要敲门，被陈卓一把拉住，“等会儿，不差这一会儿。”
    佟轩丞收回手，小声道：“那我们去哪儿等？”
    陈卓看看左右，“就在这儿，你去给我拿本《红楼梦》来，我看会儿。”

 第759章 书得这么读

    第762章书得这么读
    陈卓一直都有阅读的习惯，曾经也是手不释卷的好少年，前世为了生存，实在没有精力他顾，才放下书籍。
    这一世重生到现在，又可谓马不停蹄，终于有机会见缝插针地读读书，关键是还能随手拿到，何乐而不为。
    很快，佟轩丞就哪来两本书，都是线装本，看起来都挺旧的，“你看《红楼梦》，我看《西游记》。”
    陈卓接过一看，“好家伙，甲戌本！这特么哪搞得？”
    “甲什么？这明明写着《红楼梦》啊，”佟轩丞指着封面道。
    陈卓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货根本就没好好看过这本书，“你说实话，这书你读过吗？”
    在陈卓面前，佟轩丞基本都是最真实的自己，因为他也自觉没有装逼的本钱，跟陈卓比起来，他自己实在是太普通了，跟别人能吹嘘的东西，好像都成了小儿科，“就看过电视剧。”
    “那这两本线装手抄本，都是哪来的？”
    “啊？我不知道啊，都是我爸给我的，他让我好好看看，可我根本不喜欢文学性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学理科了，也不怕你笑话，四大名着我根本就没看过，”佟轩丞光棍得很。
    陈卓还挺欣赏佟轩丞的不做作，“那给你找个好东西，”说着他就把手里的书翻开，翻找了一会儿后，就递回过去，“来，读一读这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佟轩丞不知道陈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书，看去，刚读了几个字，他眼睛就直放光，“卧槽！这，这，这是《红楼梦》？”
    “是不是只以为《金瓶梅》才是那种书啊？”陈卓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没有删减的《红楼梦》，当个性启蒙来看，也没啥大问题。”
    佟轩丞想把《西游记》丢给陈卓，可丢到一半他就收了回来，“《西游记》不会也有好东西？”
    “其实也有，就是得找找，八戒濯垢泉那段儿，就很劲爆，”陈卓随口道。
    佟轩丞立刻收回，“那个啥，水浒和三国呢？”
    “你想看的那些，除了三国，其他三本都有，而且还不少，”陈卓笑道，此刻的佟轩丞像极了如获至宝的初中生，可笑又有趣。
    佟轩丞仰天长叹，“终究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吃了不读书的亏啊！我一定要好好读一读四大名着。”
    “那我现在干啥，”陈卓手一摊。
    佟轩丞看看四周，“在这儿看这种东西，也不太合适？”
    “你就像个臭傻逼一样，”陈卓笑道：“你以为我是奔着那些东西去的？我他妈像你一样？”
    “老二是不是外面啊？吵吵什么呢？”佟钰的声音从书房里面传来，佟轩丞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傻孩子，下意识地把两本书藏在了身后。
    陈卓啼笑皆非，“你丫还挺萌。”
    佟轩丞冲书房喊道：“爸，陈卓来了。”
    佟钰很快走出书房，见到陈卓后，非常高兴，“小卓过来啦，来来来，里面坐，”往里走的时候还问，“怎么来了，不吭声？”
    陈卓道：“佟轩丞说您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我们就寻思等你看完再说。”
    佟钰瞪了眼佟轩丞，“胡闹！我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客人来了，让人家等我看报纸？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佟轩丞被佟钰这么一吼，立刻不敢吭声了，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怕佟钰，当然了，这种怕并不是那种畏惧，而是对父亲高山仰止的一种崇拜，总怕自己做得不好，让老爹失望。
    陈卓打圆场道：“佟叔，这事儿得分开来说，如果别的客人，这样做确实不妥，但我不同，我跟他是兄弟，您就跟我亲大伯没区别，晚辈等长辈读个报，并不算什么事儿。”
    佟钰十分欣赏地看着陈卓道：“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的，跟他们比起来，我真是不够格啊，”他指着沙发道：“坐！”然后又对佟轩丞道：“好好学学！在小卓身上，你能学一辈子！”
    佟轩丞对陈卓自然是心服口服的，所以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还觉得理所应当，“学着呢，一直学着呢。”
    陈卓赶紧道：“佟叔，你们要是这么聊天，那我就走了，这太难受了。”
    “哈哈哈，”佟钰哈哈一笑，在陈卓边上坐下，“喝点儿什么？”
    “什么都不喝，”陈卓微笑道：“其实我应该早点儿过来给您拜个年的，毕竟年前没来，年后也没来，这眼看都要二月二了，才过来，还没有带什么礼物，我这晚辈做的真不怎么样，所以您还是别让佟轩丞跟我学了。”
    “这算什么事儿，”佟钰不以为意，“每年来我这儿百年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都快把我的门槛踏平了，带的东西也都能堆成山，可谁来，也没有你来让我高兴的，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想什么就说什么，真实、可靠，又有头脑，我为佟轩丞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由衷地高兴！”
    陈卓摇头，“您喜欢归您喜欢，可礼数也不能不讲，今天是在太仓促了，佟轩丞说您今天有空，我立刻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商店又都关门了，唉，说到底还是我考虑不周，提前准备好东西就好了。”
    “你这小子，心眼儿也是不少，”佟钰笑道：“你要真这么在意，那你下回就给我带两罐碧螺春，品质无所谓，我喜欢喝。”
    “好嘞！”
    佟钰道：“今天老二的妈妈不在家，家里的吃喝都是她张罗，我也不知道放在哪儿，那我也招待不周了，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陈卓呵呵笑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就别说虚的了，你来找我肯定是有要紧事儿？”佟钰把话题拉回正轨。
    陈卓立马点头，“顶级要紧的事儿，甚至可以说关乎到整个华夏的颜面。”
    “哦？”佟钰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陈卓绝不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的放矢，“说说看！”

 第760章 为什么

    第763章为什么
    陈卓直接把手里的公文包打开，拿出里面厚厚的几个大本子，递给佟钰。
    佟钰不明所以，随便翻开一个本子，看了几眼后，诧异地看向陈卓，“这是实验数据记录？”
    “是的，这是一名名叫王徽之的老人的毕生心血，”陈卓道。
    佟钰作为钢材贸易的资深大佬，对各种钢材都如数家珍，当看到“易切钢”几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内容吸引，大致翻看了以后，他合上本子，“这位老人家走了？”
    “没有，但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被儿子接去米国修养了，出国之前把他大半辈子的研究成果交给了他一位故交的女儿手上，而这位女士正好是我的合伙人，这东西就到了我手上，”陈卓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今天来找您，是想让您帮我寻找能接着去做研究的专家，把这个项目攻克下来，研究产生的所有费用，由我来承担。”
    佟钰郑重道：“这位老人家是值得尊敬的人啊，就这份不求回报也要为国家攻克难关的劲头，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现在大家谁不是往钱看啊！有机会的话，应该为这位老人家敬杯茶，”接着就回到专业上，“易切钢的准确叫法应该是易切削钢，而应用的领域的不同，区中所含元素的比例都不一样，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做哪个方向的研究的？”
    “圆珠笔笔头的基座！”
    佟钰皱起眉头，“这个领域的市场不大？”
    “确实不大，”陈卓点头，“但我们没有，目前乃至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我们都没有能力自己生产笔头，全部都要进口。虽说进口的成本也不算高，就我而言问题不大，我又不是打算青史留名，只要可以赚钱就好了。可这些老人们不这么想，他们身上总有开国科学家身上那股子倔强和坚持，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东西，只要世上有的，最好我们都可以自己造，用不用另说，但必须要有，这都是被列强掐脖子掐出来的倔强，我很敬佩，因为我做不到。”
    佟钰道：“以我的水平来看，这位老人家的研究已经进入尾声，剩下的并不是特别困难，但却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因为需要大量的试错，”他琢磨了一下，“这样，明天就去找找我在安京钢铁集团的老朋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这活儿。”
    “这就太好了，我先谢谢佟叔了，”陈卓立刻道谢。
    “你先不要急着谢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到，”佟钰玩味地看向陈卓，“如果这项目让别人参与进来，那这项专利的署名可就不单单是这位老人家了，他愿意吗？”
    陈卓还真想不到这一层，“这个我得问问人家，您稍等，”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拨给了宋金花。
    宋金花接通电话后，听筒就传出她标志性的大嗓门，“你不给我，我也要给你打了，是不是着急了撒？”
    “还真有点儿，万一你不愿意过来了，我可就抓瞎了，”陈卓顺着话头儿说道。
    没有人会不愿意听自己的价值体现，宋金花也不例外，她高兴地笑道：“放心，我舅舅的意见也跟我一致，他认为跟你一起做事踏实，也必然有未来，我们都相信你。这几天我已经开始着手对关闭铅笔厂做铺垫了，还好我家这些年从来没有亏待过工人们，大家知道我们未来还会再建厂，抵触的情绪还不算大，我摆平几个刺头后，就可以北上跟你汇合了。”
    “宋金华同志，组织想念你，极其渴望你的到来，”陈卓先是小小的拍了个马屁，接着说到正题，“我打这个电话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第二个目的需要你请教一下王老，他的这个研究成果如果找其他专家继续研究，未来的专利上可就要写上人家的名字了，产生的利益自然也要分给人家一部分，他是否愿意？”
    “你这么快就找到能接手的人了？”宋金花都惊着了，这效率也太快了，这是什么人脉啊，简直无所不能了。
    陈卓道：“正在联系，我哪有那么神。可这前提要先确定好，省得后面扯皮啊。”
    宋金花道：“那我给王老打个电话，你等我回信。”
    “好，我等着。”
    佟钰看陈卓挂了电话，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涉足制笔行业？”
    “是啊，不然我哪用这么积极。”
    佟钰不解，“这可是个需要走量的行业啊，而且就算做得很大，其实也不是非常赚钱，比这优秀的项目可是太多太多了。”
    陈卓也没有装什么高深，“涉足这个领域，原因有二，我父母即将下岗，我想给他们找个能安身立命，又不太累的事儿做，文具店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加盟，可眼下还没有这样的加盟品牌，那我干脆自己搞一个算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刚刚通话的这位大姐，他父亲是铅笔厂的厂长，一家人都是大好人。两相结合，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暗示，就决定做起来。”
    佟钰都懵了，“你说你父母要下岗了？他们是工人？”
    “嗯啊，水凝土构件厂的，油田的下属单位，油田要开采就要建设一系列的配套设施，所以就成立了自己的各类配套厂子，这个水凝土构件厂主要就是生产一些建筑半成品，比如桥梁啊、钢筋水泥板啊等等，随着油田开发进入成熟期，基础建设必然放缓，他们的活儿也就越来越少，必须精简人员。我爸妈平时也没有结实什么大人物，被有偿解除劳动合同的可能性很大。”
    佟钰摇头苦笑，“我不是问你这些，我就是非常惊讶，培养出你这种人才的竟然只是普通的工人，”他觉得失言，马上解释，“哦，我并没有看不起工人朋友的意思，只是觉得能培养出你这么一个对商业这么敏感的人才，应该是商场精英才对，这反差太大，难以接受。”

 第761章 拜访

    第764章拜访
    陈卓耸耸肩，“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煊赫门庭出来的贵公子，也从未暗示过自己有多高的出身，我就是工人子弟，我骄傲。”
    “那肯定是要骄傲的，我们的国家都是工农合力支撑的，这毋庸置疑，”佟钰的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普通家庭出身，能有你这样的见识和能力，这真的很难得，我算是长见识了。”
    陈卓指了指那几本笔记，“佟叔，咱们还是聊正事儿，你觉得多长时间能攻克？”
    “这我可就不敢乱说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毕竟我只负责买卖钢材，具体的原理并不用精通，”佟钰还是很谨慎的，不会乱放炮。
    一直没有吭声的佟轩丞问道：“爸，那你现在就问问赵爷爷，他家也不远，我可以带陈卓过去一趟。”
    佟钰也没有推却，“也好，我去打个电话，这个时间你赵爷爷应该在跟隔壁的老头儿下象棋。”
    等佟钰出去打电话，佟轩丞立刻凑过来说道：“这个赵爷爷很厉害的，安京钢厂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那确实很厉害，”陈卓也不得不佩服，安京钢铁集团可是华夏排前三的大钢厂，能在那里教出大量的徒弟，绝对不是吹的，“这位老爷子跟你家什么关系啊？”
    “小时候，我救过他孙女的命，所以两家就认识了，我爸能做买卖钢材这行当，也是这位赵老爷子帮的忙，所以怎么说这关系呢，老天爷给的机会，”佟轩丞也难得正经了一把，说的话还挺是那么回事儿。
    “哦？还有这事儿？说说！”陈卓来了兴趣，怎么看佟轩丞这小身板子也不像是能救人的样儿。
    佟轩丞有些难为情，“可以不说吗？”
    “不行，既然开了头，就说清楚，”陈卓直接断后路。
    佟轩丞叹了口气，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就他妈嘴贱。”
    “赶紧的！”
    佟轩丞很不情愿的说道：“我十岁的时候，那小丫头八岁，原来我们家还没钱的时候不住这儿，住胡同里面的杂院，就是赵爷爷家边上，在外面玩的时候低头不就爱你抬头见得就认识了那小丫头。有天我打算出去玩，碰上那小丫头了，她正在肯糖三角，见我出来就嚷着要跟我一起玩。小男孩儿嘛，你知道的，哪会愿意跟小女孩儿玩，我就转身就走，可那小丫头也是猛，她把手里还有一大半的糖三角死命往嘴里塞，打算吃掉后就追我，可能是塞得太猛，直接堵住了气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我一看这情况也是吓坏了，但还算脑子没丢，我扔了球就拼了命地从她嘴里往外抠那糖三角，最后送算是抠出来，场面还是挺吓人的，那小丫头的脸都紫了，我估计再慢点儿就真断气儿了。就这么的，他们家就把我当救命恩人了，跟我家关系也成了铁瓷。”
    陈卓没有追问细节，而是玩味地问道：“这姑娘长的不好看吗？”
    “其实也还行，就是有点儿胖，”佟轩丞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这会儿她在这边住吗？”
    佟轩丞摇头，“应该不会，明天正式开学，她也高二了，应该不会在这边住，她家在城南。”
    很快佟钰就回来了，“今天老爷子心情不错，也没有下象棋，正在喝茶，这会儿去正好。我把你的事儿大概地跟他说了一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你们把笔记送过去他看看，然后再说。”
    陈卓马上站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
    佟钰刚要说话，陈卓的手机就响了，宋金花回话来了。
    “金花姐，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哈哈，好消息！”宋金花笑道：“老爷子说这个研究，他根本就没想从中赚取一分钱，如果能真的把易切钢做出来，他的想法是公开这个研究成果，谁都可以用。”
    “这格局，可真是大到没边儿了，”这是连陈卓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宋金花道：“是啊，我都佩服得自惭形秽了，跟人家比起来，我感觉我就是个浑身铜臭的守财奴。”
    “你要是守财奴，那怎么形容我啊？”
    “你是……”
    “甭管我是啥，肯定也不是啥好词儿，”陈卓话语一转，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
    陈卓苦笑，“你还是真是个严谨性子，行，那我现在就去慰问一下能帮我们攻克难关的大佬。”
    “这么积极？”
    “当然要积极啊，迫在眉睫啊，行了，我先挂了，你过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等挂了电话，陈卓又望向佟钰，“佟叔，王老不要这个专利，他想公之于众。”
    佟钰动容，“这位老人家的境界，搞到没边儿喽！”
    “佟叔，一起去？”陈卓邀请到。
    佟钰摇头，“我不能去，我要一去，这老爷子肯定要找我下几盘，他下棋太谨慎，太慢了，我是真的受不了。”
    “行，那我可就狐假虎威一把了！”
    “不算狐假虎威，”佟钰道：“你本身就是老虎！”
    陈卓也不强求，人家有人家的想法，“那我们过去了。”
    佟轩丞带着陈卓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走了十分钟的时间，最后终于在一个朱门小四合院前停下，他去拍门，“赵爷爷！是我啊，佟轩丞！”
    当门被打开，佟轩丞脸上笑容马上消失，转身就想走。
    “不许动！你再动一下，我就去找佟叔叔，让他给我们办婚礼！”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
    佟轩丞立刻就怂了，“那个，现在不行，我们是专程来拜访赵爷爷的。”
    陈卓看着佟轩丞十分好笑，这种文字游戏自然是跟他学的，他这会儿也到了正面，终于能看到门内女孩儿的样貌，确实不是瘦女孩儿，但也不算胖，只是小脸儿上有婴儿肥，看起来乖巧又玲珑。
    “拜访我爷爷，不就是拜访我吗？”小姑娘马上就高兴起来，“那你快好好拜访一下我！”

 第762章 战争

    第765章战争
    佟轩丞瞬间头大如斗，“别闹了，赵亦舒！我们找你爷爷有正经事儿！”
    这位叫赵亦舒的姑娘，应该就是那位佟轩丞英雄救美的美人了，虽说跟陆灵雪和余幼微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但至少能和蒋晓晓平起平坐，称之为美女，并不算夸张。
    佟轩丞说人家胖，也是有些夸大了，这姑娘顶多算是婴儿肥，身上也没有什么赘肉，就是小脸儿圆圆的，显得有些胖而已。
    赵亦舒掐起小腰，“佟轩丞，你再跟我说话这么大声，你试试，从小你就这样对我，现在你都上大学了，还这样，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了，你觉得好欺负？”
    “你脾气好？”佟轩丞立刻就像炸了毛的公鸡，就是没有毛，要是有毛，此刻他肯定浑身的毛都炸开，他把右胳膊袖子往上撸到胳膊肘，指着上面的一道疤痕道：“这是你咬的？”然后又把头侧过去，指着左耳偏后的位置，“这是你推我，磕的？”
    赵亦舒看佟轩丞还想去挽裤脚，拦住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右腿上还有一道疤吗？给我下水摸鱼，刮的！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不就这三处吗？还有吗？你再找出一个，我瞅瞅！”
    佟轩丞立刻梗着脖子，“三处还少？再多点儿，我他妈就壮烈了！”
    “你再说脏话，试试看！”赵亦舒一伸手就抄起门后的一根竹竿，耍了个枪花，飒爽英姿，一看就是练过的。
    佟轩丞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站在了陈卓的身边，这才想起还有好兄弟在边上，立刻诉苦，“老三！你看看这疯婆子啊，我非要死在他手上不可！”
    因为门口的灯在门的里侧，又很昏暗，所以赵亦舒并没有注意到陈卓，这会儿佟轩丞闪开身位，她才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或许是出于害羞，她立刻就把手里的竹竿丢掉，“有客人，你怎么不早说？”
    “我爸，怎么跟赵爷爷说的？”佟轩丞没好气的道。
    “我不知道啊，爷爷就告诉我说你要来了，让我来开门，”赵亦舒的声调都降了三成，看来小丫头也知道女孩子在人前不能太跋扈，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公主病，只是对佟轩丞例外罢了。
    陈卓知道该他出场了，“妹子，你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这货就是欠收拾，你该打打该骂骂。老爷子不就在里面吗？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哈？”佟轩丞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卓，“老三！你是一点儿义气都不讲了？”
    陈卓没有理会佟轩丞，只是问赵亦舒，“妹子，结婚是咋回事儿？”
    赵亦舒也是个实诚姑娘，立刻就如实回答，“小时候他救了我一命，爷爷带我去他家感谢他的时候，说长大了，让他娶我回家。”
    “这就是娃娃亲啊，要得！”陈卓满眼都是八卦之光，“那他身上的伤呢？”
    赵亦舒道：“胳膊上的牙印他，是有一年他抢我的面包，我追他的时候脚下拌蒜摔了出去，他用胳膊一挡，我的牙正好磕上去，我没有咬他。脑袋上的疤，是有一年他寒假作业没写，被老师找家长，他害怕得不敢回家，跑到我家躲着。躲着就躲着呗，他还不老实，非要爬我家的枣树，说给我拿枣吃，结果一个抓不住掉下来，脑袋被树杈戳破了。腿上的疤更丢人，有一年我们去密云水库玩，他疯疯癫癫地就往水里冲，说要摸鱼，要吃烤鱼，结果被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了腿。”
    佟轩丞在边上，气焰基本被打没了，嘟囔着道：“那不也都是因为你？”
    陈卓算是明白了，这他妈完全是傲娇男的矫情，“妹子，你是叫赵亦舒，以后我就叫你亦舒。我觉得这小子配不上你，咱不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又暖又阳光的大帅哥，我认识的多了去了，等你考上大学，给你介绍，你随便挑！”
    “嗯？”佟轩丞蚌埠住了，“你哪头的？”
    赵亦舒看看佟轩丞，又看看陈卓，“可是……可是……”
    陈卓上前一步，拉了一下赵亦舒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前走，他用很小的声音道：“想让这二愣子接纳你，就听哥的，哥帮你把他降服！”
    赵亦舒扭头看了眼陈卓，不知道这个好帅好高的大哥哥是什么来头，但她从内心觉得应该相信他，“真的么？”
    “我保证！”
    “那，那我要怎么做？”赵亦舒呆萌地问道。
    “不理他，然后听我话，”陈卓言简意赅。
    “哦，明白了，”赵亦舒打起精神，大声道：“大哥哥，你跟我走，爷爷在里面！”
    门口的佟轩丞见两人走进了院子，错愕地追上去，“老三！你什么情况？你哪头的？你是谁兄弟？”可里面两人根本不鸟他，一会儿就没影了。
    小四合院不大，进去就是正房和东西偏房，陈卓还注意到了院子里那棵有年头的枣树，粗壮古朴，确实能攀爬。
    正房里亮着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腿上盖着毛毯，正躺在躺椅上，边上是个小桌子，上面有小茶壶和一个正播放着京剧的小收音机，老人家缓缓晃动着，嘴里跟着哼着京剧段落。
    直到陈卓和赵亦舒走进房门，他才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陈卓，“佟家的小猴子呢？”
    “这儿呢，这儿呢！赵爷爷，我在这儿呢！”佟轩丞跑了过来。
    “臭小子！头两天儿给我拜年的时候，是不是顺走我两个核桃？”老爷子眼睛瞬间睁大，看向佟轩丞。
    佟轩丞脖子一缩，“哈哈，我哪敢顺您东西，就是玩玩，”他往外套兜里一掏，拿出两枚核桃，“您看，这不就给您带回来了吗？您看我盘的咋样？”
    老头儿看了眼佟轩丞手里的两个刚刚有些发亮的核桃，摇摇头，“废了，拿走。”
    佟轩丞也不在意，“好嘞！”然后就重新把核桃揣了起来。
    老爷子这会儿才看向陈卓，“你就是佟钰介绍来的小伙子？什么事儿，你说。”

 第763章 当浮一大白

    第766章当浮一大白
    陈卓从公文包里把那几本笔记拿出来，递过去，“您先看看这个，然后再聊。”
    老人家接过笔记，坐直身子，“我听佟钰说了，是个研究易切钢的老专家，一个人闭门造车，不容易，”说着，翻开了笔记本，很认真地翻看着，愣是看了十分钟不止。
    赵亦舒毕竟还是个高中女生，性格又跳脱，开始还能勉强撑着，十分钟以后就不行了，偷偷拉了一下佟轩丞的胳膊，小声道：“跟我走！”
    佟轩丞看看认真看笔记的老爷子，又看看眼神玩味的陈卓，刚要拒绝，却看到赵亦舒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一软就被其拉着跑出了房间。
    陈卓也不着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给陆灵雪发短信，内容当然是不堪入目的、散发着酸臭味的情话。
    足足半小时，老爷子合上最后一本笔记，“这位专家叫什么？我可以见见他吗？”
    “老人家叫王徽之，能不能见，可能不取决于您或者他，王老身体不太好，已经跟着儿孙去米国休养了，如果回国，我会安排您跟他见面，”这事儿陈卓倒是不用去找宋金花询问，因为他觉得两位老专家肯定都渴望碰个面。”
    赵老爷有种感叹道：“从第一本笔记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位王老弟并不是科班出身，完全是一边摸索一边自学，可就是这样的，却在他不懈努力下成果颇丰，到了第二本，已经是个资深的钢材专家了，等到了第三本，单就易切钢这个领域来说，已经无出其右了，大才啊！”
    “那这个忙……”
    赵老爷子严肃地说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不是帮你，是帮这位还未谋面的老同行。”
    “怎么都行，你愿意出手，就是我们的万幸，”陈卓赶紧说好听的。
    赵老爷子不为所动，“我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搭把手还是没问题的，但我一个人的话，短期内肯定无法攻克，还需要几个帮手，人我可以找，但人家不可能跟我一样义务劳动，我的意思，你懂？”
    “瞧您这话说的，您也不能义务劳动啊，”陈卓诚恳地说道：“你们这行业的薪酬标准，我不是很懂，这样，您来定报酬。”
    老头竖起一根手指，“一天一百！”
    “二百！”
    老头儿为之一愣，“我活到七十岁，还是头回见到往上划价的。”
    “就这么定了，”陈卓的账不是只算一笔，他看重的是人脉，跟这些行业专家建立起来良好的合作关系，保不齐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以后再没有交集，为这些科研专家改善一下生活，他也愿意。
    华夏科学家们的待遇，相对国外来说，还是太低了，陈卓前世就看不过眼，所以就立下了一个传统，但凡跟他公司合作的专家学者，只要有真材实料，薪酬永远都是市场价的双倍。
    尽管陈卓这个举措，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讨好谁，可无心插柳的是，自从她实行这个标准后，他的公司在业内立刻就树立起了标杆形象，成了业内有口皆碑的良心企业，他自然也就成了良心企业家。
    赵老爷子这时才开始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目光如电，不卑不亢，“你跟那小猴子是什么关系？”
    “一个宿舍的哥们儿，他老大，我老三，”陈卓言简意赅，并不添油加醋。
    老头儿有些诧异，“这么说，你才二十岁？”
    “嗯，其实还有半年才过生日，”陈卓笑道。
    赵老爷子满心的疑问都写在脸上，晃动着手里的笔记本，“这个东西是做圆珠笔笔头的基座的，这点我清楚了，那你跟这位王老弟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把这一生的心血交给你？”
    陈卓道：“这还要说起一位已经故去的长辈，也就是我合伙人的父亲，他是做铅笔厂的，平生理想就是成为华夏笔王，自主研发和生产所有种类的书写笔，这位王老也有这个想法，所以两人一见如故就成了忘年交，两人一个做笔，一个研究易切钢，相约共同努力，研制出第一支全部自主的圆珠笔，”他叹了口气，“可造化弄人，合伙人的父亲得了癌症去世，没能见到那一天，王老爷子也是带着他的遗愿前行，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准确地说，王老是把这笔记交给了我的这位合伙人，她又把东西交给我了我，让我寻找专家，把这易切钢攻关下来。”
    “都是有气节的人啊，”赵老爷子由衷地钦佩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这东西研究出来以后就开笔厂喽？”
    “没错，我要造我们自己的圆珠笔，从笔头到笔墨，全部我们自主研发的圆珠笔，以后要把我们的笔卖到全世界，让那些做个圆珠笔就他妈装逼个没完的大鼻子们，都去吃屎！”陈卓说着还有点儿小激动。
    “好！就冲你这句话，这项专利，我不署名！”赵老爷子也是豪情万丈。
    陈卓摇头，“您多虑了，王老已经说了，他这个研究专利并不打算申请，只要最后研究出来，就可以立刻公诸于世，只要是华夏人就可以使用！”
    “这可是数不尽的财富啊，”赵老爷子站了起来，“这位王老弟，当真吾辈楷模！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那您这就算同意了，是？”陈卓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最终的答复。
    赵老爷子慨然道：“当然同意，这位王老弟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赵山河自然也不差！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人我来找，场地我来找，尽可能给你省钱，你就等我好消息！等会儿走的时候，留个联系方式。”
    “由您这句话，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陈卓拿出纸笔，写下他的电话号码，递给赵老爷子。
    乖乖，赵山河！这尼玛不是山鸡的名？
    陈卓腹诽老爷子名字的时候，老头儿已经看过了他的名字，“陈卓，好名字！”
    “跟您比起来，还是少了气势磅礴啊！”

 第764章 我喜欢他

    第767章我喜欢他
    赵老爷子背起手来，“家父给我取名时，也确实想要磅礴气势。”
    陈卓憋着笑，“如愿以偿。”
    “喝茶吗？”赵老爷子问道。
    “可以跟着您喝一点儿，我都行的，”陈卓笑眯眯的道。
    “今天心情不错，你等着！”赵老爷子放下笔记本，快步走出了房间。
    陈卓还真就等着，但也不是干等，他发现房间里有不少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那种木质陈列柜，一个个小方格子里都是瓷器，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对于古董他是一点儿都不懂，书画类的他还能看一个热闹，其他的东西连热闹都看不明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一个真正白手起家，从工薪阶层跃升到富人层级的草根来说，年轻的时候家里没有接触古玩的条件，等走上社会了要奋斗，更没有资格触碰，最后好容易有了点儿底蕴，可以玩一玩入门级的东西了，他却一个猛子扎回了1999年，老天爷是真没给他这个机会。
    赵老爷子端着刚沏好的茶回来，正看到陈卓背着手看的那些瓶瓶罐罐，“想看就上手，没关系。”
    陈卓转过身，摇头道：“算了，对这些东西我是真真的门外汉，一点儿皮毛都不懂，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上手，是握瓶口，还是抱瓶身，又或者是托瓶底。真要一个不小心摔了，就算我赔您损失，可这东西却已经碎了，虽然我不懂这古玩收藏，但这里面的差别我还是明白的，对真正喜欢收藏的人来说，东西没了，给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那种心灵上的难过。”
    老爷子把茶水放在小桌上，第一次对陈卓投来赞许的目光，“你是我见过的年轻小朋友中，最不装的一个，别人到我这儿总要装上一装，要么装学识，要么装涵养，要么装见识，你够坦诚，并且这对人心的把握也够深刻，未来不可限量。”
    “只是将心比心而已，”陈卓走过去坐下来。
    赵老爷子把一碗茶放到陈卓面前，“将心比心，说来容易，能践行的又能有几人，连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不敢说能够无时无刻地将心比心啊，光这一点，你就比同龄人厉害太多太多了！”
    “您就别夸了，咱们爷们儿，还是聊点儿接地气的，”陈卓端起茶碗，“比如这易切钢量产成本的问题。”
    爷俩儿就这么聊了起来，活泼而又专业。
    一小时后，佟轩丞敲门，“老三，我想回家。”
    赵老爷子和陈卓一起投去目光，就见佟轩丞哭丧着脸，衣服也有些凌乱，赵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又被我家亦舒欺负了？”
    佟轩丞可怜兮兮地道：“赵爷爷，你知道的，亦舒这丫头身体不好，我也不敢真跟她使劲儿，可她是真不管不顾啊，我能不吃亏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小伙子，你老扭捏个什么劲儿啊，”赵老爷子是个直肠子，终于忍不住质问，“亦舒对你的心思你不清楚吗？我这个当爷爷的都没有拦着，你怂个什么劲儿啊？你要喜欢她，就跟她说，等她成年，上了大学，再说。你要不喜欢，就直说你们没戏。一到正事儿就肉呼呼的，你是滚刀肉吗？”
    以陈卓对佟轩丞的了解，他能看得出来这货对人家小姑娘还是有点儿意思的，但还有一层窗户纸，加上之前那个事儿弄得他有些受伤，现在情伤还没有好利索。
    做兄弟的，这个时候当然要拉兄弟一把，陈卓笑着解围道：“赵爷爷，他们这事儿啊，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佟轩丞之前遇到了感情骗子，心灵有点儿小受伤。这样，他们的事儿，你交给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么他们就高高兴兴地处对象，要么就让亦舒开开心心地踹了他，好好念书，以后钓个金龟婿。”
    “也好，我信得过你，”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陈卓就已经彻底攻克了这位老专家，这就是水平。
    佟轩丞如蒙大赦，恨不得抱着陈卓亲一口。
    赵亦舒这会儿也来了，“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佟猴子又说我坏话了？”
    陈卓对赵老爷子道：“赵爷爷，这研究笔记就放在您这儿了，等您这边儿有了结果，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赶过来。眼看也快十点了，我也得回去了。”
    “嗯，走，等我电话，”赵老爷子也没有站起来，“我这腿脚到冬天就没有那么利落了，“亦舒，送送客人。”
    “噢！”赵亦舒刚刚的问话，没有人搭理，有点儿小情绪。
    三人走到四合院门口，陈卓让佟轩丞先走，在外面的拐角等他，佟轩丞知道他要跟赵亦舒说点儿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赵亦舒见佟轩丞一声不吭，有点儿不高兴，可还不等她拦着，陈卓就先拦住了她，“想跟佟轩丞有个好结果，就安静下来，听我说。”
    赵亦舒看向陈卓，“你有办法？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卓道：“从我的观察看，其实这小子对你是有好感的。”
    “那为什么他总是躲着我，我主动找他玩，也爱答不理的，刚才我让他抱一下我，他都不肯，气死我了！”
    “因为落差。”
    “什么是落差？”
    陈卓道：“就是他幻想出来的女朋友，跟你放在一起对比的话，你的条件严重不符，这样即使他对你有好感，也无法说服他自己接受你，这就是症结所在。”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我改。”
    陈卓摇头，“这不是改的问题，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是独特的，你强迫自己去调整，不但你自己难受，别人也不见得接受，你忘了我说的，他对你有好感吗？”
    “那我该怎么办？”赵亦舒非常难过。
    陈卓道：“分两步，第一步，问问你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是为了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这么些年你付出的感情，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这非常重要，只有想明白了这件事，你才能不迷茫。”
    “我喜欢他！”

 第765章 福祸相依

    第768章福祸相依
    陈卓饶有兴趣的盯着赵亦舒，“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
    “我看过书，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总是会想起他，不但喜欢他的优点，还能包容他的缺点，”赵亦舒一点儿不含糊，“我每天都会想起他，他的优点是善良、大方、有担当，缺点就是优柔寡断，喜欢夸张的表达方式，俗称吹牛，我都能接受，我想嫁给他！”
    陈卓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小姑娘，能把喜欢一个人和嫁给同一个人，这样毫不遮掩的大方说出来，这本身就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那我们就省略第一步，直接进入第二步，既然你知道他这个人优柔寡断，就要对症下药，对待这样的人，你越主动，他越会逃避。你要学会独自美好，清风自来。”
    “什么意思？”
    “好好念书，高考考一个好成绩，至少要能在安京的好大学里随便挑的水平。在高考结束前，不要主动去联系他，逢年过节如果碰到了，该打招呼打招呼，该吃饭吃饭，把你一个北京小妞的傲气拿出来，我们不比任何人差，为什么要上赶着呢？”
    赵亦舒不解，“这样就可以了吗？他就会喜欢我了？”
    “这是一个开放的方法，在这几年里，你可能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他也可能遇到他更喜欢的人，如果真的是那样，对你们谁都不是坏事。反之，如果你们都坚持下来了，到那个时候还是对彼此都有强烈的好感，那老天爷也无法阻挡你们在一起。说白了，你是个高中生，他对你本身就有心理负担，只有你摆脱了这个身份，又不因为喜欢他而毁了成绩，他才能毫无顾虑的跟你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他怕跟我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学习成绩？”赵亦舒眼睛亮了起来。
    陈卓并不是信口开河，他能看的出来佟轩丞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有种压抑的意思，“肯定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在他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你们是不对等的。但如果你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学生，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再对你不冷不热了。”
    “可如果这三年，他真的碰上了喜欢的人，可我没有碰到我喜欢的人，我还喜欢他，怎么办？”
    “还真是个逻辑鬼才，”陈卓笑道：“那就把他从那个女人的手里抢过来呗，我帮你！”
    “有道理！”赵亦舒还真就喜欢这个不服输的调调，“我要好好想想！”
    “嗯，好的，去想想，反正这段时间我会总来找你爷爷的，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找我。”
    赵亦舒道：“可我要上课，只有周末才有空。”
    “没问题，我也尽量挑周末过来，”陈卓体贴的道。
    “好！谢谢你，陈大哥！”
    当陈卓走出四合院，来到拐角的时候，佟轩丞正在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尖锐石子，在墙上用力的划着，看那样子是在写什么字。
    “干啥呢？刻一个倒写的早字？”
    佟轩丞扔掉石子，“我在写废物！”
    陈卓呵呵一乐，“这是自己骂自己，减轻痛苦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时候我也知道自己是喜欢赵亦舒的，看一看到她，我就很抵触，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佟轩丞锤了一下他刚刚摧残过的墙面，“为什么会这样？”
    “往回走，”陈卓一边示意佟轩丞往回走，一边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纯洁的小姑娘了，你被个绿茶婊骗了，在你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够纯净了，而反观赵亦舒却一直以来都对你用情专一，一心做你佟家的媳妇儿，这种反差让你自惭形秽。”
    “那我要怎么办？”佟轩丞向陈卓求救，毕竟陈卓是无所不能的。
    陈卓背着手，淡然的回答，“无非两条路，一条是发生点儿重大事件，让你们一起经历点儿生离死别啥的，在大情绪的冲击下，那些小别扭瞬间就烟消云散。另一条就是交给时间，让时间去治愈一切，你的情商也好，她的幼稚单纯也罢，时间会把一切导向该有的样子。”
    “那我就这样等着时间流逝，一切就会好起来吗？”佟轩丞完全没有理解。
    陈卓道：“不要躲避，也不要强迫自己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样做。比如逢年过节的时候，以你们两家的交情，你肯定要登门，那你还能选择不去吗？既然去了，就会碰到赵亦舒，你还能为了逃避就跟赵家绝交吗？”
    “那肯定不能啊。”
    “还是啊，既然不能就正视，遵循本心，该见面见面，该吃饭吃饭，该打招呼打招呼，你要觉得相处起来舒服就多交流，你要觉得别扭，就点到为止，不难？”
    佟轩丞思索着，“听起来是不难。”
    陈卓一摊手，“就是喽，简单得很！”然后拍拍佟轩丞的肩膀，“你哥多久没回家了？”
    说到佟轩朗，佟轩丞的情绪就被牵离了跟赵亦舒的纠缠，“我哥连过年也就回来了一天，然后就被便衣接走了，我爸不让我问太多，我哥也不说太多，现在他那边什么进展，谁也不知道。真他妈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摊上这样的破事儿，弄的家里人提心吊胆的，我家现在最怕的就是电话突然想起来，总怕是坏消息。”
    陈卓又拍拍佟轩丞的肩膀，“你们家的担忧，我能理解，但凡事也不能只看负面。这回的事情，虽说看起来是你哥倒了霉，可你就没想过熬过去以后吗？你哥这算是为国家做了巨大贡献的，这是非常大的功劳，以后他在安京地面上，甭管是开酒还是做其他行业，还不是顺风顺水吗？”他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件大案子，说起来他才应该是首功。
    越是这样，陈卓越是告诫自己不要翘尾巴，不要装大逼，更不要作大死。
    正所谓，处大变局，谨小慎微，方可谋大利。

 第766章 关系

    第769章关系
    佟轩丞琢磨了一下，这他妈就是格局啊！
    “老三，你绝对是老妖精转世！”
    陈卓没搭茬儿，“是跟我回宿舍，还是在家里住一夜？”
    “在家，我妈今天不在家，明早得给我爸去买早点，”佟轩丞道。
    “那我直接走了，就不去跟你爸道别了，”陈卓知道佟钰不是矫情人，也就不打算去做作的道别。
    第二天开学，陈卓带着被他操练了一早上的柏彗星他们几个一起走进教室。
    虽说新学期新气象，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刘思谊来到教室对同学们勉励了一番后，就把陈卓单独叫了出去。
    在教室门外，刘思谊笑眯眯地对陈卓道：“你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挂了三科，怎么交代啊？”
    陈卓看刘思谊的表情不想兴师问罪，自然也就无比放松，“这能怎么交代，补考呗。”
    “补考要是再不能过，可就要挂科了，挂得多了，可是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刘思谊继续施压。
    陈卓立刻切换成一副诚惶诚恐的面孔，“刘院长，救救我！”
    刘思谊其实等的就是陈卓认怂，可真的等到了，他又觉得毫无快感，甚至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因为这完全就是演戏敷衍自己嘛，“你真不怕？大学白念，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陈卓看看左右，见没有什么人，靠近刘思谊半步，小声道：“说句不吹牛逼的话，我有信心等毕业那天，学校会给我一个特赦的。”
    刘思谊琢磨了一下陈卓的话，“安邮有史以来就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我很好奇你怎么有这样的自信，但我又不想看你去赌。这样，三科，我可以帮你搞定两科，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谢谢您了，”陈卓笑着道谢。
    这时新学期第一节课的老师走了过来，刘思谊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回去。”
    陈卓走回教室，在任课老师还没有进来前，假传圣旨道：“刘院长说了，这学期的课外活动要多搞，大家集思广益，都考虑考虑想要什么活动，下课后汇总到牛支书手上，我再去跟刘院长争取。”
    教室里立刻响起能掀翻房盖的欢呼声，那戴着厚厚玳瑁的任课老师刚踏进教室的门，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吓得倒退一步，“你们鬼叫什么？”
    这是大家深恶痛绝的高数老师，被整到，大家都有种同仇敌忾并战而胜之的感觉，那感觉，倍爽儿！
    陈卓知道自己挂科的科目中就有这科高数，刘思谊说能帮他搞定两科，剩下一科铁定就是这位被誉为整个安邮最具私塾老学究气质的高数老师，这位号称“鬼见愁”的大佬是位不折不扣的数学天才，就是为人太过刚硬，没人能够在他手上蒙混过关，期末考试他都是亲自批阅卷子，抓到任何抄袭，直接零分，比高考还要严格。
    陈卓对这位颇具海瑞气质的老学究，又是佩服又是无可奈何，正所谓无欲则刚，对这样的人，他无法攻克。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实力，他相信这四年大学生活他可以成为安邮的一面旗帜，一面可以在任何公开场合拿出来炫耀的旗帜。
    这样一面旗帜，方晟绝对不会允许上面有污点，挂科这样的小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
    可事无绝对，陈卓已经预感到，眼前这位“安邮海瑞”将是他未来顺利拿到毕业证的最大障碍，可这要怎么攻略呢？他没有头绪。
    新学期伊始，陈卓趁着陆灵雪和余幼微一个要忙于课业，另一个不但要忙学业还要忙好未来的各项琐事，这样的当口，实实在在地轻松了一把，不用每天去清华打卡，也不用变着法地在余木生和龙素珍眼皮子底下偷偷调戏余幼微，他可以全身心地去谋划一切，梳理一切，展望一切。
    这天周六，陈卓正琢磨着是去看看解忧学园的装修进度，还是去龙吟传媒转一圈的时候，孙瑞的电话打了过来。
    “卓子，蒋晓晓奶奶的病情有些复杂啊，不是简单的老年病，浑身的血栓都很严重，得找个大医院，好医院，我们这边的小医院无能为力，”孙瑞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开玩笑，说得非常郑重且焦急。
    陈卓二话没说，“你现在打个车，带着她们祖孙俩来龙潭医院，到了地方直接上院长办公室。”
    “卧槽，这么猛？我可听说龙潭医院是安京能跟协和掰手腕的大牛医院啊，”孙瑞十分吃惊陈卓能有这样的人脉，直接就是院长。
    要知道像协和这样医院的院长，放在没有撤掉行政级别以前，那可是副部级的大佬，龙潭医院虽然在综合实力上稍逊协和，可在某些领域是完全可以跟协和分庭抗礼的，这样的牛人，陈卓都可以直接去人家办公室？
    孙瑞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刚来安京一个学期，怎么在陈卓身上就好像过了十年一样，处处是奇迹呢？这他妈还是人吗？
    陈卓可没闲工夫安抚孙瑞的吃惊情绪，“别他妈废话，血栓很严重的话，随时可能出大危险，别磨蹭，赶紧来！”
    “好，我马上过去。”
    陈卓也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直奔琉璃厂。
    当初为了治疗穆怀瑾的腿，陈卓找上了刘长野，刘长野让他直接去找龙潭医院的院长卢天野，在那次交代的时候，刘长野顺便提了一句，卢天野喜欢古玩，尤好鼻烟壶。
    陈卓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并不是他不懂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而是他觉得刘长野介绍他过去，见面就来个古玩，这非常鲁莽，毕竟刘长野背后站着的是严为民，很多事情看起来毫无关联，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时过境迁，发生了变化，刘长野调去了地方，表面上跟严为民已经分道扬镳，上次的事情又过了好几个月，陈卓再拿点儿见面礼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突兀，又很舒服了。
    陈卓车开到一半，想到自己并不懂古玩，要是搞了个赝品，可就玩现了。
    得找个高人！

 第767章 开价

    第770章开价
    陈卓第一个想到的高人，就是赵山河老爷子。
    这一个星期以来，赵老爷子一共叫陈卓去了两次，一次是见见他召集来的徒子徒孙们，一共五个人，未来就是他们来帮王徽之完成易切钢的研究。第二次就是昨天，老爷子得了个他很喜欢的盘子，邀请陈卓去鉴赏一番。
    陈卓哪里懂什么盘子，可人家盛情邀请，要一个求人的，自然不能不给面子，结果上了一天的瓷器入门课。
    今天要给卢天野挑个见面礼，还是请这位出山才靠谱。
    赵山河是那种非常典型的老顽固，脾气又臭又硬，他看不顺眼的人，就是带着国宝见他，他也能一脚把人踢出去。看不顺眼的事，就是天王老子也敢开喷。
    陈卓算比较幸运，他正好对了老爷子的脾气，所以对这个俊后生，老头儿非常欣赏。
    也正因如此，陈卓登门请他帮着掌掌眼，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跟着陈卓来到了琉璃厂。
    老爷子得知陈卓要送礼，也是干脆，直接问道：“准备花多少钱，要个什么物件儿？”
    “鼻烟壶，一万以内，”这是陈卓盘算了一路的价位，对卢天野这样的人，少了拿不出手，多了他也不敢收。
    赵老爷子几乎没有怎么思考，直接指挥陈卓七拐八拐地停下车，带着他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脸，进去就要跟伙计道：“让刘老二出来！”
    伙计看似应该不认识赵山河，“您哪位啊？我总得知道名字才能去请东家。”
    赵山河脸色顿时不好看，“新来的？你就说他刘老二的亲爷爷来了，快去！我没闲工夫跟这儿浪费时间！”
    伙计看着老爷子的气派，关键边上的保镖又高又帅，还是个劳改犯，他不太敢招惹，可又不放心这前面没人看着，扭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哎呀，正要擦擦这监控呢，您这么急，我就等会儿擦，”说完这些才往后面去离去。
    等人走了，陈卓笑道：“还挺机灵的。”
    “哼！小聪明！”赵山河当然也看得出来，这小伙计就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起什么歪心思，有监控拍着呢！
    “这家店的老板，还真是您孙子？”陈卓好奇的是这个。
    赵山河不屑的道：“他想得美！”
    “有故事？”陈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刘老二原来就是个外面练地摊儿的，也就比我小个五六岁，在他那儿买了几个小玩意儿，不贵，但是真东西，一来二去的就熟了。有一次碰到个西面过来的诈骗团伙，法子也是土法子，就是带着托儿唱双簧，但这伙人学艺不精，想卖出去的假玩意儿是个仿制的宋印，玉的，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盛放那块宋印的漆盒是真的老物件儿，我假装着上当受骗，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拿下了那漆盒跟宋印。回过头找刘老二逗闷子，他不信那漆盒是老的，我们就打了个赌，输了就叫对方爷爷。”
    “那不用说，您赢了！”
    赵山河颇为得意，“那是当然，我们找了个双方都信得过的老专家，最后给估了个天价，这还白捡一大孙子，我足足高兴了好几个月。”
    “老赵头儿，背后揭短儿，不地道？”门帘子被挑开，走出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穿着居士服，胸口挂着一个老花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颇有点儿民国范儿。
    “怎么？不认账了？”赵山河岂会输阵，马上反击。
    刘老爷子仰天长谈，“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把柄是要被你攥到棺材里去，才肯罢休啊！”
    赵山河不耐烦地摆摆手，“别一副娘们儿样，今天就跟你做个了断，今天我这位小友想要买个鼻烟壶，你把你的好货都给我端出来，买卖成了，孙子爷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赵山河保证今后绝不再提这事儿！”
    刘老爷子这才注意到陈卓，他倒不至于像刚刚那伙计一样以为陈卓是赵山河的保镖，但也只以为是赵山河的孙子辈儿，却没想到人家是平辈论交，这就很值得他玩味了，“此话当真？”
    “废什么话！赶紧的！赶时间！”
    “等着！”刘老爷子一看也是个爽快人，回身就又走了回去。
    赵山河小声对陈卓道：“你就负责给钱，别的我来！”
    “妥了！请您来，为的就是这个！”
    很快，刘老爷子就和刚刚那伙计回来，一人手里托了两个大托盘，上面是红色的绒布，绒布之上是一排排的鼻烟壶，算起来得有三十多个。
    赵老爷子根本让他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他就背着手在那里看，也不伸手，也不弯腰，看了一圈后，点指了其中一个，“小卓，这个，过来拿着！”
    刘老爷子一见赵山河指的那个，眼中顿时一凝，但也没有说什么。
    陈卓也不知道老爷子这是要干嘛，但他知道在这儿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过去把老爷子指定的那个鼻烟壶攥在手里，等待下文。
    赵山河转身看向刘老爷子，“开价。”
    “你还是那么自信，都不用上手的？就不怕打了眼？”刘老爷子不甘心的道。
    赵山河不为所动，“打了眼，我认，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我赵山河这点儿信用总有的？”
    刘老爷子也必须承认，赵山河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口碑好，在古玩圈子里堪称一生无垢，“这我倒是相信，就怕你坏了名声嘛。”
    “少废话，开价！”
    刘老爷子道：“鼻烟壶的价格走高你肯定是知道的，前不久在佳士得刚以150万成交一笔，现在跟以前的行情可是不一样了，你可不能用老眼光了，你……”
    “别铺垫了，跟我还用这套，你丢不丢人？”赵山河鄙视道：“那个150成交的是什么成色？乾隆御制的牙雕！你这什么玩意儿？一个和田玉的玩意儿罢了，好也就好在了工艺上，还跟我这儿胡掰！”
    刘老爷子面不改色，“在商言商嘛，要不老哥你开个价？”
    “笑话！你卖东西的，要我买东西的开价？”

 第768章 宝刀不老

    第771章宝刀不老
    刘老爷子灿灿一笑，“有来有回嘛，我这不是怕我开了高价，你转身就走嘛。”
    赵山河完全不为所动，“不开价，那我们就走了，这琉璃厂应该还不至于买不到一个小小的鼻烟壶。”
    要说古玩，陈卓肯定是门外汉，但要说察言观色，见缝递刀，他觉得是史诗级大佬，他二话没说，把那鼻烟壶放回托盘原来的位置，然后直接愣头青似的问道：“赵爷爷，那我去热车？我看最开始那家古坊斋就挺大，去那儿看看？”
    赵山河心中一乐，赞叹陈卓的起哄架秧子的水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好！就古坊斋！走着！”
    刘老爷子无奈苦笑，他是被人拿捏了，正如赵山河所说，鼻烟壶这玩意儿在这琉璃厂家家都有，哪怕是顶尖儿的好货也是一抓一大把，人家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买得到心仪的，自己再装下去，这笔生意就真没了，马上换上笑脸，“赵老哥啊，到了我这里，还能让你空手而归吗？怎么一点儿玩笑都不能开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可是实打实的呀！”
    无论是古玩买卖，还是其他能杀价的生意，其本质都是心理博弈，俩边都会在交锋的过程中反复全行己方和对方的底牌，试探、回拉，再试探，刚刚的一番小较量，刘老爷子其实打开始就赢不了，因为这笔生意是买方市场，因为他手上并没有独一份儿的尖儿货，这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赵山河收回脚步，“开价。”
    刘老爷子也不再打马虎眼，“两万，拿走，你知道这……”
    “六千！”赵山河根本不给对方东拉西扯的机会，直接还价。
    刘老爷子也抛弃幻想，“一万八！”
    “六千五！”
    “老哥，这样不地道了，我给你降两千，你给我涨五百？”刘老爷子有些委屈。
    赵山河不耐烦的道：“你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德行是一点儿都没变，你是觉得我不了解你，还是不懂行情？这样你来我往的有意思吗？特别是跟我，你觉得脸上有光？”
    刘老爷子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咬牙，“行，你说个价！我不还了！”
    “九千！给我拿个好盒子！”赵山河比划了一个九的手势。
    刘老爷子也爽快一回，“成交！”转身对身后的伙计道：“去，取个金丝锦盒来！”
    陈卓知道这会儿该他上场了，从大衣的内兜里取出准备好的一万块，抽出十张，然后把剩下的就是张放在托盘的边上。
    生意既然已经谈成，气氛也就从剑拔弩张转为一片祥和，刘老爷子让赵山河坐下，闲聊起来，“老哥，宝刀不老，终究是讨不得一点儿便宜。”
    “你老小子也是一点儿没变，甭管什么时候，对什么人，哪怕是你亲爹，你都不可能一口价，估计到死也改不了了！”
    “哈哈哈哈！”刘老爷子听着好笑，“彼此彼此，”转而看向正东张西望的陈卓，“这位是你什么人啊，这么些年，我可是第一次碰上你给晚辈挑东西，能请动你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个远房孙辈，求到我门上，这个忙我得帮，”赵山河半真半假地说道。
    刘老爷子是知道赵山河家里都有什么人的，更知道这个倔老头刚直的性子，他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华夏的钢铁事业，绝无可能以权谋私来捞钱，他家里的那些藏品，全部都是他捡漏来的，淘到值钱又不是很喜欢的好东西就果断出手，这样慢慢才有了一定规模，可眼前这个小伙子眼睛不眨地就掏出一万块，这跟赵山河的家庭状况，太不搭调了。
    刘老爷子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动起来，“小伙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做钢材贸易的，”陈卓张嘴就来。
    刘老爷子马上话中有话地恭维，“那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有赵老哥的帮衬，必定财源广进啊！”
    “那是当然，我没有孙子，小卓就相当于我的亲孙子了，”赵山河直接承认了刘老爷子心里最大的猜想。
    这下倒是让刘老爷子意外了，一生爱惜名声，从不占国家一点儿便宜的赵山河，这是老了，转性了？可他刚要再追问，伙计就回来了，手上托着一个精美的金丝锦盒。
    锦盒到了，陈卓直接上手把刚刚挑好的牙雕鼻烟壶放进去，另一边的伙计也数起了钱，确认无误后，这笔买卖总算是完成了。
    赵山河似乎并不像多呆，谢绝了刘老爷子的极力挽留，跟陈卓离开了铺子。
    上了车，陈卓终于有机会问了，“赵爷爷，你不喜欢这位？”
    赵山河道：“这老小子太能算计，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可有一点是圈子里都公认的，就是他从来不卖赝品，也从来不蒙人，所有的算计都在价格上，东西是绝对有保证的。既然你是要送人，那肯定要把稳妥放在第一位，整个琉璃厂都没有他这里省心。”
    “您不是能鉴定吗？就算去了其他铺子，还能被打眼？”陈卓开始其实也不怎么信赵山河，但经历过刚刚，他是真的服了。
    “我虽然有自信不会被打眼，但这终归是有一定风险，不是百分百一定的，你要送人礼物，那东西保真才是首要条件，其他条件都可以让位。如果这是我自己要买东西，那我肯定要去买更喜欢的，而不是凑合的。”
    “老爷子，我服气了，”陈卓由衷的赞叹道：“这背后的深意，让我琢磨几天几夜也想不出来。”
    “人活一辈子，就是算计别人和被人算计，无人问津是庸才，”赵山河道。
    陈卓发动车子，先送赵山河回家。
    经过这么一耽搁，等陈卓到龙潭医院的时候，孙瑞和蒋晓晓祖孙俩已经到了，正在一楼的门诊大厅询问院长办公室怎么去。
    陈卓从后面拍了一下孙瑞的肩膀，“这么快？”
    孙瑞猛回身，见到沉着，他的心才算落了地。

 第769章 奇奇怪怪的卢院长

    第772章奇奇怪怪的卢院长
    “你不是应该在院长办公室吗？”孙瑞凑近陈卓，小声问道，还算有点儿脑子，没有大声嚷嚷。
    陈卓道：“出了点儿小差头儿，问题不大，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等我电话再上去，”叮嘱完孙瑞，他又看向憔悴了很多的蒋晓晓，他明白这小姑娘心里承受的压力，手上没钱，心里肯定慌得不行，加上又不能跟奶奶说实话，心力交瘁下，精神头好不了，“蒋老师，不用担心，能解决。”
    老太太见到陈卓，主动过来攀谈，“陈干部啊，你跟我家这丫头说说，我们还是去家里附近的医院开点儿药吃吃就行了，这么大的医院得花多少钱，病房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陈卓马上就明白，孙瑞他们是谎称小医院没有病房了，来这里找病房住院的，可这事儿瞒过去了，老太太心疼钱这事儿却没办法解决，“奶奶，我认识这里的院长，病房的事儿，我就能帮你们办，这你放心就好。至于钱的事儿，你也不用担心，现在蒋老师给孙瑞上课上得非常好，她的课时费就够支付你的医药费，不会给你家增加负担的。他们叫我过来，就是来解决问题，你就好好看病就行了，别的都不用你操心。”
    老太太哽咽着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是心疼晓晓啊，她现在要是上学，还要在饭店上班，眼下又接了一个家教的活儿，我怕她累着啊，都怪我这个死老太婆没有用，不能赚钱就算了，还要花钱！我怎么好意思的啊！”
    蒋晓晓一听这话，立马绷不住了，“奶奶！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这样说，我不许你这样说！”
    陈卓也严肃起来，“奶奶，你知道你这样说话，对蒋晓晓来说是最大的残忍吗？她在用她的方式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难道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吗？你难道希望她才刚刚开始人生，未来都要在对你的愧疚中度过吗？这就是你的心疼吗？你的心疼怎么如此的狠啊！”
    “我没有啊！”老太太有些急了。
    “如果你真的心疼你的孙女，你就好好的看病，好好的养病，再活个几十年，看着她走上社会，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看着她嫁给所爱之人，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看着她有了下一代，成为完整的女人。同时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孝敬你，报答你，到那个时候，你再安详地离去，对你、对她都是最好的结局，这才是真正的心疼啊！”
    老太太被说得呆在当场，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通，抓起蒋晓晓的手，“晓晓，奶奶老糊涂了，陈干部说得对，奶奶要好好地活着，要亲眼看着你好好的！我听你们的，好好看病！”
    蒋晓晓泪眼破碎地反握住老太太苦干的手，用力地点头，“嗯！”
    孙瑞对陈卓这样的神操作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世上不存在他办不成的事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等待区，“我们去那边坐着，等你的电话再上去。”
    “有点儿眼力见儿，眼看中午了，去买点儿水啊、面包啊、火腿肠啊什么的，盒饭也行，总之不能让人饿着，”陈卓的“爸爸感”又来了。
    孙瑞挠挠头，“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我他妈管你饿不饿，傻逼呵呵的饿死都不冤！”陈卓瞬间就七窍生烟，转身就走。
    扶不起啊！
    院长室在顶楼，陈卓已经轻车熟路，毕竟之前已经来过两次，到了院长室门口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很安静，陈卓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卢天野的声音，“进来！”
    陈卓推门进去，满面堆笑，“卢院长，我又来了。”
    如果是一般人，卢天野还真不一定记得住，毕竟他每天要见的人太多了，但陈卓是个例外，除了刘长野关系外，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不错，“是陈老弟啊，坐，喝点儿什么？”
    陈卓也不客气，“凉白开得行。”
    卢天野用纸杯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坐啊，别客气。”
    陈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卢院长今天清闲？”
    “刚会诊完，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进来了，”卢天野笑眯眯地说道。
    陈卓左右看看，这是他第一次好好观察卢天野的办公室，发现办公桌的后面挂着一个大大的“仁”字，“这幅字好啊，中正平和，孔夫子推崇的克己复礼，完美地写出来了，高！”
    卢天野眼中顿时一亮，“这幅字在这里挂了十年了，你是第一个说出‘克己复礼’这四个字的，别人要么是拍我马屁来一句‘医者仁心’，要么是象征性地问我是想表达什么，弄得我最近已经打算摘下来换幅山水画上去算了。现在我又不想换了，有一位知音，便足矣！”
    “要不还换了，”陈卓狡黠地一笑，“我这也本着拍马屁的想法说的。”
    卢天野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长野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个难得的妙人！”
    陈卓心中顿时泛起嘀咕，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卢院长也就是刘长野在安京的人脉之一，毕竟刘长野曾经是天字第一号大红人，在安京这个地面上，没有几个人敢不给他面子，可听卢天野这话头儿，优待呢让不对劲儿，按理说刘长野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不可能随便跟别人聊起他，这很不寻常。
    除此之外，卢天野对刘长野的称呼也不对劲儿，就算刘长野现在已经外调，可能量毕竟还在，他这样直呼其名，就不怕自己告诉刘长野？
    “刘副市长，这么说我的吗？”陈卓直接甩出刘长野现在官职。
    卢天野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卓，“刘副市长可是没少夸你，过年的时候，在家宴上就直接对你赞不绝口来着。”
    过年？家宴？
    陈卓终于还是没忍住，“冒昧地问一句，您和刘副市长是什么关系啊？”

 第770章 突如其来的邀请

    第773章突如其来的邀请
    卢天野神秘地一笑，“附耳过来！”
    陈卓还真就靠过去，竖起了耳朵。
    “他叫我姐夫。”
    “妈的！刘大闷葫芦耍我！”陈卓立刻就联想到很多。
    怪不得当初刘长野让陈卓来龙潭医院的时候，整个语气都透着怪异，随意间还带点儿戏谑，陈卓一度以为自己太敏感了，现在想来这就是刘长野给自己挖的一个坑，想看自己出丑。
    卢天野哈哈大笑起来，“跟天野说得一模一样，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您这小舅子可真不地道！”陈卓气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为了未来的老丈人，过了年以后肯定会往我这里跑，到时候再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你听到后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破口大骂！哈哈！太准了！”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卢天野又笑起来。
    知道卢天野和刘长野是这层关系，陈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随意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精美的锦盒，“来这三次了，都没有带点儿像样的东西，礼数上，我是差了点儿，你就当我这个小老弟不懂事好了。”
    卢天野没有伸手去接，“长野还跟我说，以你的人精水平，第三次来访肯定会带点儿好东西，他还真把你了解到骨子里了。可我不能要，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要有亲朋好友生了病，尽管送过来，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能开绿灯的我都给你开，我自问这不算做坏事。可你要给我送礼，这味道就全变了，好像我在以权谋私一样，我不喜欢。”
    陈卓还是坚持递过去，“这是两码事，本来我确实抱着要跟你搞好关系的想法来的，但既然你跟刘老哥是这层关系，这想法也就丢了，这东西纯粹是个小礼物，你要喜欢就收了玩玩，不喜欢我也不强求，送别人就是了，先看看。”
    卢天野见陈卓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好再推辞，结果锦盒，啧啧称奇，“光这盒子压手的情况来看，这里面的东西就错不了，光这盒子没有个几百块都下不来，”打开盒子，他的眼睛瞬间一亮，整个身体都瞬间坐直了，“牙雕鼻烟壶！”接着就忙不迭地把鼻烟壶拿到手上端详，“好啊，这技法，这工艺，皇家东西啊！太好了！我收藏的所有鼻烟壶，也就只有一个能跟这个掰掰手腕，还不一定掰得过。”
    只这一句话，陈卓就清楚了卢天野的收藏水平，看来他也就是兴趣爱好，并不是那种为了古玩收藏倾家荡产的入迷玩家，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他也真没收多贵重的玩意儿，越是这样不经意的话语越值得信任。
    “喜欢就收着，”陈卓说道：“我也不是要跟你这儿走后门，无论我介绍谁过来看病，该花多少钱一分不用减免，有好的病房就给我们用，没有的话，有个普通床位也没问题，总之就是一切都照常进行，不给你添麻烦。”
    卢天野实在是喜欢这鼻烟壶喜欢得不得了，爱不释手地攥在手里揉搓，“这东西可要上万啊，我怎么敢收哦！”
    其实，就眼下的情况来看，陈卓也无所谓卢天野收不收这东西，关系既然这么近了，这种礼尚往来就显得不重要了，但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国平的手机号，方国平现在已经正式上班，也领到了工作用的手机一部。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方国平声音不大，“有事儿？”
    “方便说话吗？”陈卓问道。
    方国平那边明显用手把手机话筒捂了起来，片刻后才道：“你说，我在刘副市长的办公室呢，就我们两个人。”
    “那你把电话给他，”陈卓明白，这是请示过刘长野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刘长野接过电话，“你找我，为什么打国平的电话？我的号被你删了？”
    “那哪能呢？”陈卓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怕你贵人事忙吗，先跟老方通通气，不然万一你有什么重要事情，我这多添乱啊。”
    “我还真有事儿，马上就要走，有什么话，挑紧要的说，”刘长野听到陈卓的那玩世不恭的声音，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陈卓算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在卢院长的办公室，关于你瞒着我你们关系的事儿，以后肯定要找你算账，现在说个别的事儿，我给他带了个鼻烟壶，他不敢收，你的话，他应该能听。”
    “多少钱？”
    “八千，”陈卓少说一千。
    “什么目的？”刘长野越发地言简意赅。
    “认识一个命运多舛的小姑娘，她奶奶的老年病很严重，需要全面检查，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我就想到了龙潭医院这边，”陈卓一点儿没有隐瞒，整个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可我前两次过来都是两手空空，这第三次总得带点儿东西，就想到你说卢院长喜欢鼻烟壶，就去琉璃厂买了一个，现在他不收，我总不能退回去。”
    “行，电话给我姐夫。”
    陈卓把手机递给卢天野，“喏，你小舅子要跟你说话。”
    卢天野接过电话，“原来是你透露出去的啊！”
    “我就是不说，以这小子的精明也能得到这消息，那还不如从我这里告诉他，”刘长野笑道：“一个鼻烟壶，喜欢就收着，陈卓是很有分寸的人，何况他又不是让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无非就是安排个床位，最多就是由你出面后，你手下的那些大手子们会更加用心一些。大不了，如果他以后有什么过格要求，你不答应他，东西再还他就是了。”
    卢天野手里把玩着那鼻烟壶，越看越爱，“行，那我就收着！”
    “电话给他。”
    陈卓重新接过手机，“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下周的周末，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我这儿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个忙，”刘长野半商量半请求地说道。
    陈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哪方面的事情？”
    “东瀛投资！”

 第771章 好戏

    第774章好戏
    陈卓立刻反应过来，“规模很大？”
    “非常大，滨城历史上最大的外资投资项目，我现在如履薄冰，需要你这个大能人帮我把把关，提提意见也好，”刘长野诚恳地说道：“说来也奇怪，我跟国平都有一种，只要你在身边，就很安心的感觉，特别是有关商业的事情。”
    陈卓几乎没有思考，“这是利国利民的事儿，我义不容辞，那我下周五过去，可以吗？”
    “没问题，其实双方第一次会面在周六的下午，你早一天来，我们聊聊天也是好的，”刘长野是真的有些想念陈卓，还有那些能恣意撸串儿的日子。
    “成，等我到了再聊，先挂了，”陈卓在挂电话这事儿上从来都是毫不拖泥带水。
    “慢着！”听陈卓要挂电话，刘长野赶紧叫停。
    “嗯？还有事儿？”
    “这个新登场的女孩儿，有多好看？”
    “我特么……”陈卓刚要喷人，但想到对方已经是一方大员，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是孙瑞的媳妇儿！”
    “啊，原来如此，挂了！”
    陈卓听到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嘟囔道：“这他妈老木头也开始八卦了？”
    “老木头？八卦？”卢天野满脸的问号，“你还懂算命？”
    陈卓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明白，”他指了指卢天野手里的鼻烟壶，“现在可以安心收下了？”
    “我是真的喜欢，这骗不了人，”卢天野爱不释手地揉搓着鼻烟壶，“但我也知道轻重，你的盛情我可以收下，但前提是你不能让我做违反原则的事情，否则立刻还给你。”
    其实这种约定在陈卓看来是非常幼稚的，如果真是某个想孵化卢天野的人这样做，不管你嘴上说得多么好听，收了就是收了，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卢天野缓慢地、不自知地滑向深渊，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早已深陷泥潭，这种所谓的君子协定，约束的只能是君子，小人才不会管你这些。
    “不用这么麻烦，就算你帮我保管，玩够了还给我也行，”陈卓干脆把退路给卢天野画得宽敞明亮，生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那更好，我先把玩把玩，”卢天野欣喜地说道。
    陈卓道：“那我这就让我的朋友他们上来，你给看看？”
    “好，正事儿要紧，”卢天野小心翼翼地把鼻烟壶收进那个锦盒中，再珍而重地放进他的办公桌抽屉里。
    陈卓已经拨通了孙瑞的电话，让他直接来院长办公室。
    卢天野等陈卓挂了电话，说道：“咱们还是去会议室，等做完检查，才能会诊。”
    “会议室，我熟，走着，”陈卓笑道。
    卢天野跟陈卓一起往外走，“长野那个无趣的性子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让我很吃惊，在我看来，你这种性格是他最不喜欢的，真是有趣。”
    “交朋友嘛，总不能都找跟自己性格一样的，那岂不是更无趣，”陈卓好奇地问道：“你们这姐夫跟小舅子，名字还这么像，只是巧合？”
    卢天野哈哈一笑，“还真是巧合，说起来也是一件趣事，我跟长野的姐姐一起上山下乡过，那会儿就基本定下了婚事，等我们回城以后才得知，原名叫刘长寿的小舅子觉得叫长寿很俗气，执意改名叫长野，我这姐夫跟这小舅子的缘分也就这么来了。”
    “刘长寿？哈哈哈哈，非常好！接地气！等我去滨城消遣他！当初还跟我说你们只是好朋友，两笔账一起算！”陈卓笑的合不拢嘴。
    “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啊，”卢天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捅马蜂窝，小舅子可是又小气又记仇的。
    陈卓笑的邪魅狂狷，“我说不是你说的，他也得信啊！”
    “完了！”卢天野苦笑，“明年春节，这小子肯定要找我麻烦！”
    “一家人嘛，找找麻烦怕什么，没事儿没事儿，”陈卓说着风凉话，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可他马上就愣住了。
    会议室的角落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女正抱在一起啃得正欢，甚至能听到啧啧的声响，那叫一个刺激！
    其中的男主角，陈卓还认识，就是之前总是帮卢天野跑腿的小张大夫，穆怀瑾和余木生检查的时候都是他全程陪同，不然也不可能一路绿灯，快速地拿到检查结果。
    见被人撞破好事儿，小张大夫撒开女伴，不知所措又尴尬无比地站起来，当见到卢天野时，他的脸都白了，“卢院长，你不是应该去开会了吗？”
    陈卓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终究还是特权化了，卢天野连会议都没有去参加。
    卢天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理会小张，而是看向那已经快哭出来的小姑娘，“你是哪个科室的？”
    “卢院长，别开除我，我下次不敢了！”小姑娘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就差下跪了。
    卢天野皱起眉头，“正常的谈恋爱，我不管，一时的欲望上头，我也能理解，”他指着小张的鼻子道：“但你知道他的情况吗？还有你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他的情况？什么情况？”小姑娘一听卢天野的话头，心放下不少。
    “他的未婚妻，是我的女儿！”卢天野近乎咆哮着嘶吼出来。
    小姑娘完全傻了，接着就大声解释道：“卢院长，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他只说你是他干爹，以后院长的位子都是他的，让我跟他好，还说要跟我搞对象，我真不知道他订婚了！”
    卢天野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物，能分得清什么是真话，尽管脸色不好看，但道理还是讲的，“我相信你，走，去忙你的！记住！这里是医院，是单位！不管跟谁，这样都不合适！”
    “是，我记住了，”小姑娘如蒙大赦，但刚迈出一步就顿住，转身就甩了小张一个响亮的耳光，“流氓！”说完就捂着嘴，呜呜呜地哭着跑了出去。
    卢天野看向面若死灰的小张，“滚回去跟你爸说，我们两家的缘分尽了！”

 第772章 人渣骂人渣

    第775章人渣骂人渣
    “院长，卢叔，我……”
    “滚！马上给我滚！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保证我不会动手！”卢天野怒视小张，怒不可遏地吼道。
    小张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低着头匆匆离去，只是跟陈卓擦肩而过时瞪了陈卓满含怨恨的一眼。
    得嘞，这仇记自己头上了！
    陈卓觉得好冤，可没办法，谁让他非要欠儿欠儿地去开门呢？只能说老天爷看他不顺眼啊！
    小张离开，卢天野挺拔的脊背瞬间有些弯曲，拉过一把椅子，颓然坐下，“家门不幸，见笑了。”
    “我要说这事儿不幸中的万幸，你老哥哥不会打我？”陈卓在卢天野的边上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没心没肺地问道。
    卢天野看了陈卓一眼，“怎么说？”
    “你想想，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管不住下半身的投机主义臭流氓，如果真的跟你女儿结了婚，他就能一心一意地对你女儿吗？他就能从一而终吗？他就能做一个模范丈夫吗？”
    卢天野马上就懂了陈卓话中的含义，“你提醒得对，确实是万幸！这个时候看清他的本质，比婚后再发现要好很多！”他愤恨地叹了口气，“就是苦了我女儿了，她喜欢这王八蛋喜欢得不得了啊，我怎么跟她说啊！唉！”
    “当然不能由你来说，”陈卓立刻成了狗头军师，“我听你刚刚说话的意思，你跟着小张的老爹关系不错？”
    “嗯，他爸也是跟我一起上山下乡的同学，跟我爱人也认识，所以我们两家关系才这么好，儿女亲家也早早就定下了，”卢天野欲说越痛心，最后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这时，会议室外面传来孙瑞的大嗓门，“诶？院长办公室也没人啊，卓子呢？”
    陈卓道：“等会儿再聊，你先找个人带他们去做检查，”说罢就走出了会议室。
    卢天野收拾心情，也跟了出去，回办公室打电话去叫人。
    陈卓出去就没好气地看着孙瑞，“小声说话不会吗？”
    “会，你看这么小行不行？”孙瑞马上小声说话，眼睛瞄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卢天野的背影，“这就是院长？”
    “出了点儿突发事件，别管这么多，一会儿会有人带着你们做全面的检查，等结果出来才能进一步的会诊，你们就跟着一路检查就行，别的不用你们管，”陈卓交代道。
    孙瑞马上会意，“明白！”
    “钱够不够？”
    “我把卡里的三千块都取出来了，不知道够不够啊。”
    “我，我这里还有一千块，”边上蒋晓晓小声说道。
    陈卓道：“检查和入院，肯定够用了，后面的不够再说。”
    他们正说着，走廊的尽头很快就跑过来一个中年女大夫，卢天野也重新走出办公室，“小高，带他们去做一下心脑血管方面的全面检查，结果优先出，完事再带他们回来会议室，要会诊。”
    女大夫满心狐疑，往常这样的事儿都是卢天野的准女婿小张去办，怎么今天叫上自己了？想归想，能帮院长办事当然是好事儿，女大夫答应一声，就对孙瑞他们道：“跟我走。”
    孙瑞他们跟着离开，走廊里又剩下卢天野和陈卓。
    这么一会儿工夫，陈卓已经看到不下五个从各个办公室探头出来往这边看热闹的人了，心中感叹，老卢惨啊！
    卢天野自然也注意到了，可他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只得叹了口气，“还是到我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卢天野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不出半天，这家丑就全院皆知了。我是不是刚刚不该大声说话，低调地处理就是了。”
    陈卓摇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你又不是释迦摩尼，遇到这样的事儿不发飙还是男人吗？还是父亲吗？放宽心，一点儿毛病没有。”
    卢天野闭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道：“先说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女儿少受伤害。”
    “少受伤害估计不可能，”陈卓直接就让幻想破灭，“但能缩短一下痛苦。”
    “怎么做？”
    “你不要开口，一切都让小张一家人来说，”陈卓露出老狐狸的微笑，“最迟今晚，你们的那位老朋友肯定会带着他儿子登门道歉，这是他们试图挽回的唯一办法，就让他们自己把这破事儿抖出来，你只要全程扮演一个痛心不已的老父亲就可以了，事后赶走张家人，你再好好安慰一下女儿，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卢天野愁容满面。
    陈卓又道：“医院这边，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就算你赶走了小张，那个小姑娘可还在呢，等这事儿发酵出来，众口铄金，舌头底下压死人，别把人逼死了，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卢天野闻言一怔，额头很快就见汗，“你说得对，这是大事。”
    “你这么多年工作，跟其他兄弟单位的领导应该都有交集，我建议你把这小姑娘调走，去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这里肯定是不能再呆了。”
    “嗯，有道理，我等会儿就办。”
    陈卓看卢天野这老实本分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说透，“这小张手里没有你什么把柄？”说完他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卢天野的眼睛。
    这也就是因为刘长野的关系，不然陈卓才懒得管这破事儿。
    卢天野的目光坦然，口气坚定，“绝对没有，我从不收礼，今天收你个鼻烟壶，是第一次。顶多就是一些亲朋带人来看病，我帮着加快一下检查报告的速度，然后尽快会诊，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嗯，那就成，跟他们干！妈的，老子最恨人渣！脚踩两条船，呸！人渣！”陈卓突然义愤填膺起来。
    “这个说法好！对！就是人渣！”卢天野跟着吼道。
    陈卓的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那个，对了，你女儿的性格不是那种花痴？”
    “花痴？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爱上一个人后就无法自拔，哪怕知道对方是王八蛋，也愿意妥协的无脑小姑娘。”

 第773章 我来

    第776章我来
    卢天野摇头，“不会，我女儿很有自尊，如果她知道小张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会马上跟他一刀两断。”
    “往往爹妈这么自信，结果都是相反的，”陈卓还是打起预防针，“我劝你还是不要对自己的判断那么自信，多注意点儿事发后女儿的情绪，不行就请假多陪伴她，总之要谨慎。”
    “好，我记住了，”卢天野见识了陈卓的智慧，信任度再次拉升。
    在陈卓有意舒缓卢天野情绪的情况下，两人又聊起了关于古玩的话题，卢天野毕竟是浸淫了十几年的老玩家，在还未入门的陈卓面前尽显大家风范，让陈卓十分佩服。
    不到两个小时，孙瑞他们就回来了，手里一堆单子。
    卢天野马上就召集心脑血管几个科室的一把手过来会诊，一把手实在没空就让副主任来，总之过来的都是院内精英。
    会诊的时候，陈卓没有让蒋晓晓他们三个参与，只让他们在院长办公室等着，他一个进去会议室旁听。
    过程并不漫长，老太太的病情很清楚，开始蒋晓晓以为的肝硬化并不是最棘手的问题，重点是在血栓上，老人家全身都有血栓，但最重的一块在下肢右小腿，已经非常严重，必须要手术治疗才可以。
    陈卓看没有特别可怕的结论，也就不怕老太太心理承受不了，就让孙瑞他们都进来听医生的意见，最后卢天野给详细地讲解。
    取栓手术有三个方案，但鉴于老太太的岁数大了，其中两种风险最大的都被排除。
    “这第三种方案就是先观察，介入室下先行造影，如果股浅血栓负荷大，先行切开股动脉，取出腘动脉到股浅血栓，再切开足部动脉取栓，如果股浅血栓不多，直接切开足背或者胫后动脉取栓。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了。”
    这个时候拿主意的当然只能是老太太本人和蒋晓晓，众人都看向她们。
    老太太没文化，也听不懂卢天野给的方案，看向相依为命的孙女，“晓晓，你给奶奶拿主意，这条老命交到你手里，奶奶也没怨言。”
    蒋晓晓的压力一下就大了，其实她也没有听得太明白，只能判断出这些大夫都认为第三种方案更加保险，她无助地看向孙瑞。
    要说，也是鬼使神差，平时大大咧咧的孙瑞，什么事情都等着陈卓拿主意，他只要去执行就好，可这次他却没有看陈卓，而是直接给建议，“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么多专家都认为第三种方案最好，那我们肯定要听啊，难道还能不听专业医生的，我们自己拿主意？就听大夫！”
    蒋晓晓立刻就有了主心骨，这种心态上的变化非常微妙，她本就是被奶奶拉扯大的孩子，家里没有男人，处处都要他们祖孙俩出面，对安全感和依靠的追求胜过其他任何东西，她喜欢孙瑞也正因为孙瑞的身上有男人该有的所有优秀特质，勇敢、正义、善良，去依靠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冲卢天野点头道：“那就用第三种方案！”
    卢天野在工作上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好，那就先安排老人家住院，先做一些术前准备，手术日期，我们再安排。”
    等住院事宜安排好，已经过了饭点儿，卢天野带着陈卓他们到食堂开了小灶，吃了个简单的便饭。
    饭后临别，陈卓道：“卢院长，本应该一起好好吃个饭的，还让你请了一顿食堂，太不好意思了。”
    “你请吃饭有什么意思，有机会杀到滨城去，宰我那小舅子一顿才算舒服，”卢天野笑道。
    “宰他一顿肯定是要宰的，但请你这顿饭也不能少，下一次我再邀请，你可不能拒绝了啊，”陈卓打预防针道。
    卢天野道：“行啊，下次一定！”
    “嗯？怎么这么别扭！”
    “哪别扭？”
    “呵呵，没事儿，”陈卓嘿嘿一笑，“那我们就先撤了，得去准备点儿住院的东西。”
    “行，我手机号也给你了，有事儿就打我电话，”卢天野贵人事忙，匆匆而去。
    陈卓他们一起回到老太太的三人病房，陈卓道：“我跟孙瑞去买些生活用品，你们先熟悉熟悉环境。”
    今天又是检查又是住院押金，一下子花掉了两千多，老太太本就心疼得不得了，现在一听又要买东西，马上拦着，“不要再花钱了，家里都有，让晓晓回去取过来就是了。”
    蒋晓晓也道：“是啊，我回家去拿就行。”
    陈卓反问道：“你怎么回去？”
    蒋晓晓自然不好意思说让陈卓送她，“坐公交车。”
    “从这儿到你家，坐公交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来回就是三个小时，你晚上还要不要去饭店上班？”
    孙瑞见陈卓这么说，问道：“你有啥重要事儿要处理？”
    “你想说让我送？”
    “是啊。”
    “我开车来回的油钱都够买东西的了，”陈卓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孙瑞。
    蒋晓晓也是第一次经历亲人住院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样啊，那就去买。”
    陈卓没有急着离开，“那今天谁来陪护呢？”
    蒋晓晓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饭店那边的工作肯定不能丢，那是她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虽说现在做孙瑞家教的工资已经超过那边，但现在要承担奶奶的治病钱，两头都不能耽误，可奶奶这边总不能没人照顾，刚刚大夫们也说了，老太太这种肝硬化伴随全身血栓的情况很危险，身边不能没有人陪护，并且要马上进行溶栓治疗。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学生啊，每天都要上课的！
    没了主意的蒋晓晓一时间急得要哭了，陈卓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随意地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
    “我啊！我来！反正卢院长说了，顶多也就半个月就能出院，我跟你不一样，你是高材生，我在财贸就是混个文凭，最多学个英语，少上半个月课没关系，宿舍的兄弟会帮混过点名的。”
    在陈卓诡异的笑容中，孙瑞站了出来。

 第774章 程天虎

    第777章程天虎
    孙瑞立刻头大如斗，“别闹了，赵亦舒！我们找你爷爷有正经事儿！”见孙瑞站了出来，蒋晓晓还没说话，老太太先不同意了，“不行不行，上学要紧，我一个老太婆，还是在医院，不能耽误你们的前程，我又死不了，你们都做正事儿去。”
    蒋晓晓柔声道：“奶奶，大夫说了你身边必须留人，这肯定不能听的，你要不愿意我们在你身边，那就要雇人，一天要二十块呢！”
    “二十块！不行不行！”老人家节省了一辈子，肯定不愿意。
    陈卓这时说道：“老人家，你忘了我是蒋晓晓的领导了吗？我们饭店也是要赚钱的，我可以帮着你们垫付医药费，可我总不能让蒋晓晓天天请假啊，你说是，所以这个问题你们必须解决掉。”
    陈卓这么一施压，老太太顿时就懵了，“不治了，那我不治了。”
    “不治了？可钱都交了，不治了也不退的哦，”陈卓开始吓唬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在床边，“我这是造什么孽啊，不如死了算了！”
    蒋晓晓蹲在老太太的膝盖边上，“奶奶，我不许你这样说，以后也不许。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不是你把我从垃圾堆捡回来，我早就死了二十年了，你给了我生命，我也要让你长命百岁。如果你丢下我，我后面的人生一天都不会快乐，你希望我那样吗？”
    老太太被蒋晓晓说得泪眼婆娑，伸手抚摸着蒋晓晓的侧脸，“奶奶不说了，好好治病，你别哭啊。我们家晓晓是最孝顺的孩子，以后肯定能有出息，奶奶还要看着你买小汽车，买大房子，还要看着你穿上婚纱，还要给你带重孙子。”
    蒋晓晓抹了把眼泪，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看向孙瑞，“你，真愿意帮我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孙瑞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孙瑞傲然道。
    陈卓在边上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个足球场了，这傻货还真他妈是钢铁直男。
    “那我白天没课就来替换你，晚上要是下班早也可以过来，辛苦你了，”蒋晓晓眼中柔情四射，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地系在了孙瑞的这黑厮的身上。
    孙瑞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陈卓实在看不下去，拉了孙瑞一把，“咱俩先去买东西，等会儿再回来安排具体时间。”
    出了门，陈卓就给了孙瑞一脚，“出息了哈，自己就找到输出位置了？”
    “啥？啥输出？你说啥？”孙瑞一脸懵逼。
    陈卓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意为之，“你是把这事儿当好人好事儿，仗义出手了？”
    “那当然了，蒋老师家这么困难，我们直接给钱肯定不合适，谁都有自尊心，我帮她来照顾奶奶，她就能去安心赚钱，这也算是帮了她？”孙瑞还挺满足，做好事的那种成就感，瞬间拉满。
    陈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瑞，“打小就看你小子有出息！”
    “那是！”
    陈卓又问道：“在会议室做决定的时候，是啥想法？”他一直没有机会问孙瑞这个问题，现在有机会了，好奇地问道。
    “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孙瑞傻乎乎的道：“那么多专家大夫都说了第三种办法最安全有效，那还有什么可想的，她们两个女的胆子小，这时候就需要我这样的人出来推一把，你看不是成了？”
    “呵呵，”陈卓笑的合不拢嘴，“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嘿嘿！是不是，我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自信点儿！那是相当有用！特别牛逼！”陈卓不吝赞美。
    实际上，孙瑞在刚刚一系列的挺身而出后，已经不知不觉在蒋晓晓的家里扮演了男主人的角色，只是他们都还没有自知，陈卓也乐见其成，在这样不停地事件交织下，感情会自然而然地建立起来，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需要不停交互才能往前走，现在蒋晓晓已经对孙瑞情根深种，就差个顶级木头开窍了，这次老太太治病就是个好契机。
    孙瑞被别人夸可以不在乎，但被陈卓夸，他就特别高兴，因为这些年过来，陈卓损他的时候占99％，仅有1％的时候才会夸他一句，“一般一般，也就那样，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哈哈！”
    “妈的智障，”陈卓很是无奈，这货二起来是真无解。
    医院都有那种小超市，地方不大，但是日常所需应有尽有，陈卓他们就在这样的小超市里买日用品，毛巾、牙刷、牙膏等等。
    就在他们两个正挑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大声的询问，“老板！有烤鸭吗？”
    因为隔着货架，陈卓两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孙瑞的眼睛却是一亮，“虎哥！是虎哥的声音！”
    “虎哥？什么鬼？”
    “不是鬼！”孙瑞很是兴奋，放下手里的洗脸盆，“程天虎！”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陈卓也想起来，倒不是对这个人有多大的好感，只是这名字对来自东北的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忘怀。
    当初孙瑞英雄救美蒋晓晓，打的就是这位程天虎的小弟，陈卓还记得这位“社会人”行事作风多多少少都在模仿武侠小说中的所谓侠士，为人处世透着偏执的“侠义”精神，朴素却执拗，在陈卓看来那是很难在现代社会保持的东西。
    其实“侠义”精神和江湖规矩，都不是坏东西，可在当今这个人人向钱看的时代，很难得到应有的反馈，往往你讲规矩，你侠肝义胆，换来的都是背叛和算计。
    所以说，东西是好东西，还要看如何使用。
    辩证地看，灵活地用，才是王道。
    陈卓缓步走出货架的范围，孙瑞已经跟程天虎勾肩搭背地聊了起来。
    “虎哥！你怎么到龙潭医院来了？”
    “哈哈，孙老弟，好久不见啊！”程天虎非常高大壮硕，跟牛犊子似的孙瑞在他面前也顿时显得不那么厚实了，“我这个，有点事儿，有点事儿，哈哈。”
    孙瑞听不出什么，陈卓却听得出来，这是有难言之隐啊。
    孙瑞招呼陈卓，“卓子，快来！”

 第775章 你舍不得

    第778章你舍不得
    陈卓不明就里，他并不知道孙瑞什么时候跟这位程天虎关系这么好了，当初也只是让他注意一下。
    “你们这么熟吗？”跟孙瑞，陈卓从来不拐弯，因为怕他听不懂会错意。
    孙瑞道：“上次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一次我在网外面碰上了虎哥那几个小老弟，他们要找我麻烦，我都已经准备跟他们狠狠干一架了，刚找你叮嘱我一定要优先使用的折叠凳，虎哥就出现了，给那几个小犊子好一顿揍，那是真打。从那一次后，我们才算真的认识，吃过两次饭，聊了很多，虎哥人很好。”
    陈卓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天虎是不是在有意接近孙瑞，可转念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孙瑞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被一个男人惦记的，同性恋？他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天虎，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位老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直男无疑。
    虽然初步排除了程天虎别有用心的嫌疑，但陈卓不是就这么简单地放下念头，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虎哥怎么还打自己人呢？”
    程天虎叹了口气，“之前跟孙老弟吃饭的时候聊过这事儿，其实挺丢人的，我的那些所谓小弟们跟我都不是一条心，他们当初也只是看我能打，出手又大方，以后是个好靠山，但他们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那种香江电影里的所谓‘大哥’，非要我给自己下一个理想定义的话，我觉得我更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而非三国里的锦帆贼甘宁。”
    单凭这一番话，陈卓就对程天虎刮目相看，别看这位老哥长得孔武有力，但并不是那种没有底蕴的社会败类，反而还颇有文化水平，更有独特的见解，不说别的，不人云亦云地看四大名着，光这一点就比下去一大半的大学生。
    陈卓也更加坚定当初对这位老哥的第一印象，理想主义社会大哥。可就是生错了年代，如果生在乱世，还真没准能有一番大作为。
    现在嘛，遇到好人还行，遇到心术不正，不被算计死才怪。
    “所以，你就跟他们决裂了，在孙瑞和他们之间选择了帮孙瑞？”
    程天虎看了孙瑞一眼，“孙老弟的为人我很敬佩，别看年纪不大，但绝对是条汉子，不帮他帮谁，帮那帮混账东西？”
    这时小超市的老板说道：“烧鸡还要不要了？”
    “先买东西，等会儿一起喝点儿？”陈卓顺势提出邀请。
    程天虎接过老板手里的塑封烧鸡，“行啊，我请两位老弟！”
    陈卓又问道：“虎哥来龙潭医院是家里人病了吗？”
    程天虎道：“嗯，是我老娘，脑溢血，刚抢救过来。”
    “哦，那正好儿，等会我们过去看看阿姨，”陈卓道。
    “不用，她还在昏迷着……”
    孙瑞挡下程天虎的话，“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要去看看阿姨的，是在哪个科的哪个病房？”
    程天虎看孙瑞这么说，也不好再拒绝，那就显得他太不近人情了，“神经内科，六病房2床。”
    “好，我们等会儿过去，这是还没吃饭，快去吃？”陈卓看了眼程天虎手里的烧鸡，老太太既然昏迷着，这自然是程天虎自己吃的。
    程天虎也看了眼手里的烧鸡，没有多说什么，“行，那我在病房等你们。”
    程天虎结账出去，陈卓跟孙瑞继续买他们要买的日用品。
    孙瑞挑着牙刷的时候说道：“虎哥可能已经把他家的老房子卖了。”
    陈卓皱起眉头，“为了给老娘看病？”
    “嗯，”孙瑞道：“他之前跟我提过，他本来是开五金商店的，小生意做得还算红火，也结了婚，但前妻出轨，他一怒之下就把那奸夫打成了重伤，他脾气又倔强，坚决不可能花钱和解，就被判了三年。等他出狱以后，什么都没了，跟老娘相依为命，只有一个遮风挡雨的老房子，因为是刑满释放人员，工作不好找，他就一直在街头站大岗，接一些力工的搬运活儿，勉强糊口，可老娘一生病，他那点儿收入肯定不够的。我曾经给过他两千块钱，他说什么都不要，这次老太太住进这么好的医院，他除了卖房，不可能有别的办法的。”
    “就不能跟亲戚朋友借？”
    孙瑞道：“因为他进了监狱，亲戚朋友早就疏远了他们两母子，他又是要强的性格，肯定不会去开口的，再说就算他为了老娘去求人，他那些亲戚也不可能给他钱，都不是啥好人。”
    陈卓点点头，“你想帮他？”
    “嗯，”孙瑞目光坚定地看向陈卓，但很快就不好意思的苦笑，“你别骂我，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儿，可我还是想帮帮他，他跟咱们老家的那位黄建章黄大哥是一样的人，但也不一样，他对坚持的东西更加地执着，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头。”
    “我手上还有些闲钱，支付他们的医药费没有问题，可如果他们的房子已经卖了，我总不可能给他们买套房子？这有点儿过了？”陈卓预判着苏孙瑞的预判。
    孙瑞张大嘴巴，“你以为我要给他们买房子？你可太看得起我了，这我都怕你踹我。”
    “那你什么想法？”
    孙瑞挠挠头，“就是能不能给虎哥安排一个能赚钱的工作，让他能养活自己和老娘，等他老娘出院了，总得有个能住的地方，房租和吃饭的钱，他干那种今天有明天无的活儿，肯定赚不回来。”
    陈卓赞许的笑道：“行啊，都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了，进步很大嘛。”
    “啊？啥鱼？你在说啥？”孙瑞一脸懵逼。
    “你丫是真不扛夸，”陈卓无奈，“给他找个好去处不难，这事儿能办。”
    孙瑞作势就要拥抱陈卓，被陈卓一把推开，“滚犊子，再过来，踹你啊！”
    “嘿嘿，你舍不得！”

 第776章 绝境

    第779章绝境
    陈卓和孙瑞买好了东西，正打算乘电梯往四楼去。
    电梯门呼啦打开，陈卓目光顿时一凝，孙瑞也是浑身瞬间绷紧。
    电梯中一共站着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西装革履，花白的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鼻下的胡须也修理得非常整齐，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给人的感觉要么是华侨，要么是香江那边的商人，总之就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讲究穿着。
    老者的身边是陈卓和孙瑞都印象深刻的中年胖女人，就是当初他们陪着余幼微回家的时候，在机场碰到的那个嚣张找茬儿的老女人，当时他们为了配合演戏，还跟李旭打了一架，给李旭的肋骨都撞断了。
    其他六人都是保镖似的角色，一个个孔武有力，目光桀骜，一身黑色。
    李旭赫然就在其中！
    电光火石间，陈卓的脑中千回百转。
    这娘们儿是那位香江毒枭的原配，那边上这位不用说了，肯定就是那位老毒枭，尚义不是说要对他们动手了吗？怎么还在蹦跶？还蹦跶到自己的眼前来了！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跑？他们有没有枪？
    就在陈卓头脑风暴的时候，那胖娘们也已经认出了陈卓和孙瑞，正瞪大眼睛要说什么。
    就在这紧要关头，李旭一步踏出电梯，“操你妈的，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们了！给老子去死！”说着他就一脚踹向了孙瑞的胸口。
    孙瑞的脑子没有陈卓反应快，不明白李旭这是要干嘛，但他的身体远比脑子靠谱，下意识地就把刚买的盆挡在胸口。
    砰的一声，塑料盆直接被李旭踹漏，但力气也被化解大半，孙瑞仅仅是一个踉跄就站稳了。
    李旭迅速收腿，转向陈卓，直接扑上来就给陈卓肚子一拳，陈卓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没躲，因为他知道李旭是在找机会跟他们提供点儿信息。
    “还有你，你也别想跑！”
    果然，拳头打在陈卓的肚子上并没有多少力度，陈卓装作吃痛弯腰，李旭的声音传来，“快走！他们有枪！”
    陈卓听罢，一把推开李旭，二话不说，拉起孙瑞就跑。
    “谁都别想走！”
    一个陈卓颇为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正好挡在了陈卓和孙瑞最有可能逃离的路径上，因为那边就是住院部的大门。
    陈卓抬头一看，头皮瞬间发麻，操他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来人赫然是宋瘸子宋开，那个陈卓曾经配合尚义他们接近的安京地头蛇。
    宋瘸子此刻并没有注意到陈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那老者的脸上，可他身边的小弟就很懂事，直接就把陈卓和孙瑞围住，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去路。
    老者此时已经从胖女人的口中得知陈卓和孙瑞跟她之间的过节，他完全没有当回事，用香江普通话说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抓上车，再出气，不要闹大。”
    “阿豪被他们打得断了肋骨，这个仇必须报！”女人愤恨地说话，那语气可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受辱，也不仅仅是手下被打。
    老者斜眼看了眼他的这位原配妇人，“由你去做。”
    女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和神态有些过了，灿灿一笑，“这不也让你丢了面子嘛，以后我们要在安京大展宏图，这样的面子不能丢啊！”
    “嗯，”老者点了一下龙头拐杖，走出电梯，对远处的宋开展颜一笑，“原来是宋老板，这么巧？”他一走动，身边的那些保镖也同时走出电梯，迅速散开，警戒四周。
    周围来医院看病的人民群众纷纷躲避，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少沾染为妙。
    此刻，陈卓真的有些绝望了，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宋开，他知道一旦宋开认出他是上次登门造访的那个赵子峰，迅速就可以把他跟特警的关系与那香江老头儿联系起来，只要他稍微有点儿想象力，不难想到这是一个局，只要他跟那老者提个醒，自己和孙瑞瞬间就可能被乱枪打死。
    最凶狠的亡命徒，因为他们都清楚，只要被抓，必死无疑，拼命的想法尤为强烈。
    孙瑞在旁边也是焦急，小声问道：“怎么办？”
    “十有八九要拼命了，后面的没机会，找机会控制前面的瘸子，”陈卓用极小的声音和极简的话语，把不算计划的计划告诉孙瑞。
    孙瑞没有再说话，巡视着四周，判断着对方的实力。
    更加着急的是李旭，陈卓是他和尚义的带路人，甚至可以说是半个伯乐，没有他那一层关系的引荐，自己两人就是再干十年二十年，也就是一名派出所所长。虽说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分高低贵贱，但他们是有大抱负的，四年的警校生涯，迫切地希望可以侦办刑事案件。是陈卓帮他们实现了那犹如鸿沟一般的跨越，这份知遇之恩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何况，陈卓和孙瑞卷入这巨大的危险之中，刘光达、尚义和他李旭自己都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们临时起意，也不会让他们踩进来，也就不会导致眼下这样的危险局面。
    这两个小兄弟，必须要救，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
    宋开背着手，朗声道：“李老板，在这安京的地界上，得罪了你就等于得罪我，这两个小东西，我来帮你料理了？”
    “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做，”李复从容地应答，“我们在这里耽误别人看病，非常不礼貌，听说宋老板想要找我吃饭，今天老天爷既然安排好了，那就一起吃个饭。”

 第777章 一只虎

    第780章一只虎
    宋开，这个安京地头蛇，他也是到过南方，见过摇头丸的规模和潜力，同时也从李复那里拿到过有限的一些货，几乎是瞬间卖光，无论是前景还是现状都几乎无可挑剔，所以才拼尽全力也要拿下这个代理人，只要得到李复的认可，他宋开就等于坐在了金山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年前，谨慎的宋开听到了一些风声，他迅速作出决断，手上剩余不多的货全部停止售卖，一粒不出，蛰伏起来。
    现在已经过完年，算一算亏的钱，宋开肉疼得想骂娘，回想这段时间监视小武的情况，发现他好像很闲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大动作的精气神，便得出之前的风声全都是假消息的判断。
    宋开转头打算重新开张，但他却愕然发现，他停售的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曾经拥有的那些渠道几乎全部都被挤占，安京其他几个有实力跟他争夺代理人的大哥可没有他的顾忌，挂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有人买，老子就卖！
    更让宋开难受的是，他手上的货不多了，想要重新抢回渠道，没有货拿什么抢？靠打打杀杀？那都是电影拍出来骗小朋友的，他要那么干，早就死一万回了。
    在这样可以说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宋开极力地想要找李复谈生意的迫切心情，就很容易猜到了。
    不但李复猜得到，其他的大哥们也都猜得到。
    李复是刀尖儿上混过来的真亡命徒，宋开的谨慎在他看来就是胆小怕事，安京代理人必须是能大刀阔斧开拓市场的人物，还指望这个人能打通东三省的道路，直通俄苏斯呢。这样一来，宋开在李复心目中的排名自然一降再降。
    其他的大哥们其实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短板，宋开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把他比过去，他们自然不遗余力，拼了命地进货再出货，努力地表现自己。
    此消彼长下，李复几乎已经把宋开从他的候选人名单中划掉。
    “李老板，在安京这地头上，我是主你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饭要吃，事儿也得办！”宋开脸上洋溢着笑容，接着吩咐左右，随手指了指低着头的陈卓和孙瑞，“把这两位李老板的客人请上我们的车，吃过饭再交给李老板。”
    李旭夹在两方中间，心中又气又急，气的是宋开他们太嚣张了，这可是安京城中，中枢脚下，他们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公开场合谈论绑架。急的是，如果再想不出办法，一旦陈卓他们被抓上宋开的车，除非行动提前，不然他们必定凶多吉少。
    因为李复牵扯出摇头丸的整个产业链，所以这一次的对李复的抓捕并不只是单线，在国外还有国际刑警行动去抓最上游，然后香江那边也要同时抓捕其他三个大毒枭，为的就是一劳永逸，毕其功于一役。这就造成了李复这边的抓捕必须是最后一个，为的就是让其他两边的抓捕顺利进行。
    李旭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在某处伺机而动的刘光达他们肯定已经全盘知晓，可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办法，这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不然一旦抓捕过程中出了哪怕一点儿纰漏，比如李复一个电话打回老家，很可能就会影响其他两条线的抓捕工作。
    可清楚归清楚，怎么救陈卓他们还是李旭眼下最头疼的，他现在绝对不能反水，不然李复瞬间就能想明白他是卧底，会有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可他不动，还能指望谁？尚义他们这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能轻易出动的，哪怕是便衣行动都不行。
    陈卓也大概能推断出李旭、尚义、刘光达他们肯定是有全盘计划的，如果能救自己，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既然他们没有动静，那就证明事情非常棘手，他只能自救。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高大身影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但被宋开的人拦住，他直接就是一脚，“敢拦老子？老子跟你大哥喝酒的时候，你他妈还穿开裆裤呢！”
    跟随宋开最久的手下一见来人，脸色顿时一沉，“大哥，是程天虎！”
    宋开看向来人，眉头皱起，“让他过来！”
    没人阻拦，程天虎大步流星地走进人群，“老宋，不管什么事儿，这两个人，今天我保了。”
    宋开的脸色阴沉，拍了一下自己的瘸腿，“这条瘸腿的事儿，我们还没了断？在我这儿保人？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一根军刺横扫大院的虎哥？”但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时代变了，老虎！你既然来了，我们的事儿等会儿再说，但这两个人今天谁也保不了！”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高个子的李复甚至能看到外围过来的保安，在安京他绝对是要低调行事的，如果为了帮身边的肥婆出气把事情闹大，他绝对是不会同意的，“宋老板，既然你碰到了朋友，那我们可以改天再约，这两个人你随便处置，我先走了。”
    中年胖女人不依不饶，“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阿豪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
    “你他妈花痴啊？再多说一句，就滚回香江去！”李复的目光似毒蛇的盯着女人，凶光毕露。
    女人见李复动了真怒，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宋开呵呵笑道：“李老板放心，包你满意，但这饭嘛，还是今天吃，谁也没有你重要，”继续吩咐手下，“人带走！”接着就准备迎上李复，打算和李复一起走出医院大门，进而一起去饭店，如果能同坐一辆车，那自然是好上加好了。
    宋开的小弟们立刻围上来，打算驾着陈卓和孙瑞离开。
    程天虎此刻就在陈卓的身边，他伸手一拉陈卓的胳膊，“我看谁能带走他们！”
    陈卓哪里想到程天虎的力气有这么大，这简单的一拉竟然把他拉得重心不稳，一个踉跄。
    “赵子峰！怎么是你？”

 第778章 行动

    第781章行动
    李旭也是被陈卓和孙瑞的突然发难激发了灵感，作出最符合眼下情况的判断。
    首先他作为卧底，清楚己方的全部计划，当下这个时间点，国外源头的抓捕和香江其他毒枭的抓捕已经展开，国外是国际刑警牵头，国内出动了粤东的武警和驻香江的部队，可以说是全力以赴，插翅难逃。
    其次，对李复的抓捕方案无法完全敲定，因为其他两方面的抓捕很难保证不会有风声透出来，只要有一个电话或者短信传个消息过来，李复就会铤而走险，这是刘光达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那样的话，抓捕风险会大大地增加，而且非常容易伤及无辜。
    李旭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了，如果李复这边出现了差头儿，他就是唯一能够补救的人。
    最后，李旭相信尚义和刘光达会根据现场的变化作出最好的部署，眼下的情况已经如此，他想逆转是不可能的了，谁也没有这个能力，那就来个顺水推舟，用合情合理的方式把李复拉下水，让他无法脱身！
    只要自己这以前开出来，李旭相信刘光达他们会马上疏散医院的群众，到那个时候，干脆就在这里实施抓捕，以持枪的罪名把李复控制起来，如果一切顺利，这甚至可以称之为最好的方案，因为一切都可控。
    尽管李旭已经想通一切，也下了决心，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比如他开这一枪，要向哪里开。
    此时，医院外的移动指挥车内，刘光达盯着一块黑白屏幕，眉头紧锁。
    屏幕里就是医院的监控画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此时发生在门诊大厅里的混乱对峙。
    就在陈卓和孙瑞发难的同时，尚义的声音从刘光达的耳机中传来，“头儿！看到画面了吗？情况紧急啊，做决定！”
    “你们的位置在哪？”刘光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冷静地问道。
    “特警队已经就位，医院的各个出口，交给武警封锁。”
    刘光达抿了一下嘴唇，开始对着对讲机下命令，“一队、二队、三队，立刻换上便衣，疏散门诊大楼的所有群众和医护人员，如果发生紧急情况，没有疏散干净，你们就要用你们的生命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一队，收到！”
    “二队，收到！”
    “三队，收到！”
    刘光达继续下令，“武警大队封锁龙潭医院的所有出入口，同时分出小分队等待我的命令，随时准备收缩封锁线，封锁门诊大楼。”
    “武警大队，收到！”
    最后一个命令是下给尚义的，“特警队各自寻找有利位置，特别是狙击手，一定要给我盯紧了，后面的行动，特警队完全归尚义临场指挥！”
    “收到！”尚义坚定有力地答应道。
    胖女人被李复狠狠一推，一个站不稳，往前扑去，在地上滑过三米多，到了李旭的脚下，她也不顾上骂李复绝情，一把抱住李旭的小腿，“阿豪！不要冲动！你要开枪，我们就全完了！你放心，你的仇，我肯定帮你报！你……”
    李旭自然知道李复的担心，可他这一枪必须开，立刻打断胖女人的话，“夫人，你和老板先走！我不会连累你们，弄死他后，我自行了断！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胖女人一听李旭的话，马上就慌了神，甚至把自身安危都短暂地抛诸脑后，“不要啊，阿豪，你还年轻，为什么要去死啊。你听我一句，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们有的是机会啊！”
    “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亏，我必须弄死他！”李旭唰的一下就从后腰上抽出手枪，对准了孙瑞。
    孙瑞心里也是一惊，但好歹也是在渝中经历过生死，加上他知道李旭的底细，好歹没有露怯，脚步却是停下，举着拐杖，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嘛。
    胖女人奋尽全力地一跃而起，双臂抱住李旭持枪的胳膊，“阿豪，我求求你了，听我一句！”同时她又小声道：“阿豪，我爱上你了，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李旭闻言就是一哆嗦，心说你丫要是不说这句还好，但凡自己要是心理素质不行，非得走火不可，但他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胳膊顺着胖女人的力量放了下来，“夫人，我……”
    胖女人还以为李旭对自己也有意思，不然怎么会放下枪呢，顿时心花怒放，“阿豪，你不用多说，这里不方便，我都懂！”
    你懂你马勒戈壁啊！
    李旭强忍着恶心，“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接着就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声枪响，可谓石破天惊，刚刚已经被吓到的群众顿时哭喊着作鸟兽散，那些保安也没见过枪，对视一眼后，也开始后退。
    已经换好便衣的警察们，此刻也在各个出口和有利位置，开始引导奔逃的人群，让他们疏散得更有秩序，更迅速。
    李复听到枪响就是一阵绝望，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枭雄本色，吩咐身边其他保镖，“走！”他此刻什么也不顾了，什么阿豪，什么老婆，统统去死！要不是时间紧急，他真的很想给那个阿豪一枪！
    陈卓此刻紧张得不行，虽说他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可以前碰到的事情多半都是心里有底，今天却是真的没有底，他不知道刘光达他们有没有作出反应，更加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在这样信息闭塞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抛弃幻想，选择靠自己。
    见李复他们要跑，陈卓的想法是不能让他跑掉，这个人如果放走了，自己和孙瑞，乃至身边所有人都会很危险，尽可能地拖住他，刘光达他们就算没有什么计划，也至少会监视李复，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总会做出应对，想通各个关节，陈卓立刻付诸行动，冲围着程天虎招呼的王潼他们吼道：“不想让宋瘸子死，就都他妈给我住手！”
    王潼他们停手，看向陈卓。
    陈卓的胳膊稍微松了松，脸色已经趋于紫红的宋开不停地喘着粗气，刚刚他几乎进入弥留状态，大脑缺氧后的死亡威胁让他差点儿尿裤子，知道这小子是个疯子，下手没有轻重，他是真的会弄死自己，“听，听他的，都听他的！”

 第779章 狗咬狗

    第782章狗咬狗
    王潼对宋开可谓忠心耿耿，立刻招呼手下停手，恶狠狠地瞪着陈卓。
    陈卓无视这些目光，用下巴点点要逃走的李复，“拦住那老头儿！”
    王潼刚有所迟疑，宋开就激动的嘶吼，“听他的！”
    “跟我上！”王潼立刻调转枪头，冲李复奔去。
    程天虎见没有人再找他麻烦，立刻靠向孙瑞，“孙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好混乱。”
    孙瑞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也什么都没看明白，”冲陈卓努努嘴，“想弄明白，只能找他。”
    此时，开了锁定局势一枪的李旭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趁着那胖女人呆滞的片刻，拼命晃动被抓住的手臂，“你松手啊，我要弄死他！必须弄死他！”接着趁机一松手，他手里的那把手枪就滑了出去，到了孙瑞的脚下。
    胖女人回过味儿来，“我没动啊！不是我啊！”
    李旭自觉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了，甩开胖女人，作势要去夺枪。
    孙瑞就是再傻也能明白李旭的意思，他先一步捡起手枪，递给陈卓，“这玩意儿我可不会用。”
    陈卓直接接过，枪口对准宋开的太阳穴，“这比胳膊好使多了！”
    宋开刚刚可是在陈卓手上吃了亏的，知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他要是手指头一哆嗦，自己的命可就真没了，用胳膊勒他还有一个死亡过程，这玩意儿可没有任何过程，“赵子峰，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我肯定照办！你根本不用这样，只要你让你哥出面，不管什么事儿，我都得照办，对不对，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聊聊。”
    “少他妈废话！跟那个老东西合伙儿抓老子？今天我他妈不弄断你另一条腿，我他妈就不姓赵！”陈卓痞了痞气地吼道。
    孙瑞差点儿没憋住乐，你他妈可不就不姓赵吗？
    这完全是欺负这傻瘸子不识数啊！
    只能说陈卓在前一次跟宋开见面时表演得太过出色，宋开对这个所谓的赵子峰的形象已经深入脑海，深知这是一个乖张、疯狂，又十分偏执的小年轻，他认准的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眼下他认为自己跟李复联手搞他，现在胁迫自己跟李复打对台，这本身就是一种报复心理，可自己又能奈他何呢？不说别的，光是他哥发起飙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可一转念，宋开立刻又想到得罪李复的后果，这老小子本来就不待见自己，眼下自己的手下去拦住他的去路，以后这摇头丸的生意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了，哪怕自己是被枪顶着头的无奈之举也不可能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再改变。
    宋开此刻内心的憋屈无以言表，他从出道以来，除了在程天虎身上吃过亏，再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可他眼下没有任何办法，稍有不慎，让这小子给自己开了瓢，那更他妈冤！
    小命和生意，生意和小命，宋开的脑海里充斥着这两个词，不停地打折价。
    “赵子峰兄弟，咱们真的可以好好谈谈，五十万！今天只要你抬抬手，我立刻给你转账五十万！不转你就一枪崩了我！”宋开还是不甘心失去摇头丸的生意，打算花大价钱收买陈卓。
    “你当老子是白痴，我拿你五十万，我哥不活剥了我的皮？”陈卓怒不可遏地用手枪的握柄末端狠狠磕了一下宋开的脑袋，接着瞅准边上的一个花盆扣动了扳机。
    砰！哗啦！
    整个花盆四分五裂，泥土和陶瓷碎片炸了一地。
    宋开一边吃疼，一边终于放下侥幸，死命吼道：“拦住李复！死也给我拦住！”能不能拿到生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儿了，一个不好，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刚刚还心存侥幸这小子敢不敢开枪，现在好了，脑袋上多了个大包，这一枪也让他抛弃了幻想。
    这一声枪响让疯狂奔逃的人群再次加速，没有人敢再回头看热闹。
    李复更是心急如焚，拼尽全力地往出口奔去，可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拄着拐杖走得并不快。
    王潼他们得了宋开的死命令，知道老大这是要搏命了，丝毫不敢怠慢，直接拦在了大门的处，“李老板，还是回去把事情说清楚，我大哥的命要紧。”
    李复根本不去看王潼，而是怒而转身看向狼狈的宋开，“宋开！你知不知道这两枪开出来，你我都已经走上了绝路！”
    宋开苦笑，“我现在管不了什么绝路不绝路，不拦住你，我马上就要上他妈黄泉路了！”
    “大陆的警察抓到我，你以为你能跑？”李复现在恨不得一枪打死宋开。
    宋开一愣，但一转念，马上想明白李复话中的含义。
    对呀！开枪了！还一开就是两枪！
    这么大的动静，警察肯定会来，到把李复抓住，他至少要交代枪是哪来的，都是他的手下，他绝对脱不掉干系，如果警方再套出点儿什么信息，这老小子恐怕就要牢底坐穿了。反观自己，年前因为听到风声，摇头丸再没有卖出过一粒，现在只有一点儿存活在仓库里，随便派个人回去倒进下水道就是了，李复要是攀咬自己，就他妈矢口否认，反正跟他的交易都是现金一手钱一手货！
    没有证据，自己怕什么？
    想通这一切，宋开再无顾忌，“李复，老子他妈的忍你很久了！操你妈！今天你一步别想走出这大门！”
    陈卓呵呵一笑，“老宋表现不错，好好保持，我就不打你了！”
    听到身后这年轻人有点儿神经质地说话，宋开的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被疯子挟持太他妈可怕了，“你让我安全离开就行，我就谢谢你了。”
    “这次一定！”
    宋开的话也让李复抛弃了幻想，他再无顾忌，吩咐左右，“给我冲出去！谁拦我们就开枪！快！”
    这些保镖都是跟着李复刀山火海走过来的，对李复忠心耿耿，听李复这么一说，纷纷掏出手枪，加快脚步往王潼他们冲了过去。

 第780章 困兽

    第783章困兽
    王潼一伙儿见几支手枪对准自己，顿时慌了，他们架打过、人砍过，虽说枪也摸过，可那都是一些土枪和鸟枪，现在被精良的手枪指着，联想到香江电影里的桥段，顿时腿就发软，一步不敢上前。
    宋开混社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好似电影里才有的场景，他也有些咋舌。
    这他妈李复也是真牛逼，怎么搞来这么多枪的，怎么过的海关？
    “这回不怨我们，谁敢肉身挡子弹啊，”宋开赶紧跟陈卓打预防针，生怕这愣头青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崩了。
    陈卓也是无奈，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总不可能自己一句威胁，王潼他们就去堵抢眼。
    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刘光达他们了，他已无计可施。
    一想到李复逃之夭夭，陈卓也有些慌，这是真正的亡命徒，他要报复自己的话，自己怎么抵挡？余幼微、陆灵雪、爹妈等等，所有亲朋好友，恐怕都要遭殃！
    妈的！为毛自己重生没有超能力啊，真想一指头点死那个老逼登！
    李复见王潼他们怂了，立刻吼道：“冲出去！快！”
    那些保镖也是真的猛，拎着手枪就去踹大门。
    现在虽说已经三月，可安京还是春寒料峭，医院的大门还有棉花门帘挡着，阻止寒风吹进来。
    当第一个保镖掀开门帘打算闯出去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再没有了前冲的架势。
    李复见状皱起眉头，“阿勇！走啊！”
    可那叫阿勇的保镖不但没有再往前，反倒在步步后退，握枪的手也渐渐举起来，双手作投降状。
    李复久经风浪，立刻明白门外有人，情况不妙。
    要说这老头儿也真的狠人，他二话没说就把手里的拐杖提了起来，迅速握住下半段，快速拧开，把那大半截拐杖直接丢掉，拎着拐杖上面的龙头部分左右四顾，他想找个人质，可眼下身边根本没有可以抓的人，最后一咬牙，打算跑过去薅自己原配夫人的头发，勉强能算一个可以制服的人质。
    李旭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可他现在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什么情况，正在纠结要不要现在级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方面不确定是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一方面又怕后面还有更紧迫的时候，只要他不暴露，就可以迷惑李复。
    最迷茫的程天虎多少也觉察到了一点儿什么，身体明显往孙瑞的身边靠了靠，这个要紧时候，他也只能护住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孙瑞。
    就在这紧张到浑身汗毛倒竖的当口，电梯门呼啦一下打开，跑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程天虎此刻的位置恰好就在电梯门正前方，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程天虎，却没有注意到别人，“虎子，我听说有人打枪，走啊，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程天虎见状大喊道：“老舅！快跑！”
    可李复几乎跟程天虎的呼喊同时启动，两步就薅住那男人的脖领子，手里的拐杖龙头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那男人也是够愣，他见眼前的老头儿头发花白，身体也消瘦，再看他手上拿着的拐杖把手，想要用力推开李复，“你他妈谁啊？有病你？”
    李复也懒得废话了，扬起拐杖头就冲头顶开了一枪。
    砰！这是今天的第三声枪响。
    “你再废话一句，下一枪就打爆你的头！”李复恶狠狠地说道。
    男人终于知道那不是玩具，而是真正的手枪，腿一下就软了，要不是李复提着他的脖领子，他已经瘫坐在地，“我，我，我，别，别杀我！我，我……”
    李复一言不发迅速来到李复的身后，动作几乎跟陈卓一样，用枪顶着男人的太阳穴，缓慢地后退，让自己的后背顶到墙上，他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四角，上面是二楼的走廊，前面有程天虎的老舅挡着，算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大门口。
    棉门帘慢慢地拉开，一柄微冲露出枪口，紧接着就是绿色的军装，还有那冷峻严肃的战士脸庞。
    呼啦一下，极静转为极动，门帘呼啦一下被掀飞，一排武警战士冲了进来。
    “不许动！所有人把枪放下！”
    啪嗒！
    陈卓第一个丢掉手里的手枪，双手举起来，一动不敢再动。
    孙瑞见陈卓如此，立刻有样学样，把手里宋开的拐杖丢掉，双手举起，还不忘提醒程天虎，“虎哥，举手啊！”程天虎也立刻照办。
    这要是被误当匪徒被击毙，才是他妈天下奇冤！
    紧接着就是王潼他们一伙儿，根本不用谁命令，手里的匕首、砍刀、铁棍全部丢掉，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在空旷的门诊大厅里尤为刺耳。
    武警战士们越进来越多，除了开头那几个端着枪跟门口李复的保镖对峙外，其他人全部鱼贯而入，把场中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那最开始喊话的武警战士见李复的保镖们还没有放下枪，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微冲保险，“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其他武警战士有样学样，全部打开武器保险。
    那金属配件摩擦的声响犹如一道道催命符，几个保镖瞬间就放弃了抵抗，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敢有异动，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他们动作和缓地缓缓弯腰丢掉手枪，武警战士们纷纷上前对他们搜身后，让他们抱头蹲下，自然有人看管。
    紧接着，从二楼的楼梯跑下来一队人马，个个穿着特警的装备。
    陈卓一见为首之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除了尚义，还能是谁。尽管如此，但他向来谨慎，在尚义没有露底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乱说话的，仍旧双手举起，像个等待被抓的小混混。
    尚义也好像不认识陈卓，径直走向处于四角的李复，但他身后的同事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把场中之人分成了几拨看管，陈卓、孙瑞、程天虎、李旭一拨儿，李复的保镖和原配一拨，宋瘸子一伙人一拨，让他们都蹲下去。
    眼看着几个保镖纷纷放下手中枪，李复再没有任何侥幸。

 第781章 不能再拖

    第784章不能再拖
    尚义来到李复面前，“放下枪，你还有活路，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少来这一套，把我当小孩？”李复尽可能地让自己整个身体都缩在程天虎老舅的身后，连头都不敢露，只露出一只眼看一眼靠近的尚义，然后马上又缩回去，低吼道：“站住！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打死他！”
    尚义停下脚步，表情淡然，语气轻松，“不就是非法持有枪支嘛，你又没有伤人，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顶多就是判个三年，你要还能供出在哪里买的，帮我们破案，还能减刑，何必弄成这样呢？”
    李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他并不是怕持枪判刑，而是自己屁股太脏，怕牵出萝卜带出泥，那就他妈的完蛋了！
    “少废话，我知道你们大陆的警察都是先抓人再严判，到时候就不是我能讲理的地方了，”李复头脑清醒，直接开始构陷不公平，但接着话锋又一转，“我是香江人！我有大英女皇赐予我的男爵爵位！我有治外法权！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不好意思，香江已经回归，”尚义表情严肃起来，“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任何人犯了法都要受到华夏法律的制裁，别说你是个什么狗屁男爵，就是亲王在这片土地上犯了法也要接受华夏法律的制裁！”
    “我要求见大英总领事！现在就要见！”这是李复所能想到的唯一生路。
    “可以啊，这是你的权利，但你必须放下手里的武器，然后在我们的监管下去见你主子的狗腿子，”尚义指了指李复手上的枪，“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你以为你们家的总领事不怕死吗？他敢见这样的你，我把枪吃了。”
    大陆警察在李复的印象中都是刻板严肃的，可眼前这个特警给李复的感觉好像有点儿玩世不恭，又有点儿不拘一格，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尚义，再次缩回去，“我看你不是最大的领导，跟你对话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要求见你的上级，说话管用的！”
    尚义跟身后一直跟着他的小武咧嘴一笑，“老子被他妈嫌弃官儿小了，真他妈晦气啊！”
    “要不我找个角度，一枪干掉这老头儿得了，那头发跟狗舔的似的，好瞄准得很！”小武的声音不大不小，说得轻描淡写。
    李复一听这话，心头一紧，用另一只手死命揉了一下头发，把至少打了半斤发蜡的大背头搞成爆炸头，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缩在程天虎老舅的身后。
    要说这位老舅也是倒霉，此刻他的腿一直在打颤，浑身汗如雨下，牙齿一直在打架，不停地念叨，“我为什么要来，猪油蒙了心，为什么要来，主要蒙了心，为什么要来……”
    李复听得心烦，用拐杖枪用力磕了一下他的额头，“闭嘴！”
    这一磕不要紧，处于崩溃边缘的老舅直接一泡尿撒了出来，温热的尿液顺着裤管流到脚面，再到地面，他崩溃的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你再出一声，我就打爆你的脑袋！”李复闻着尿液的骚味，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个胆小鬼。
    老舅不敢说话，别人却敢。
    程天虎见自家老舅被这样虐待，于心不忍，蹲在那里喊道：“让我替我老舅，行不行？”
    李复完全不敢抬头去看是谁在说话，他现在谁都不可能相信，“我要见你领导！让我见你领导！”说着他心中发狠，枪口偏移，扣动扳机，直接打穿了老舅的右耳，伴随着老舅的惨嚎，他凶狠的吼道：“下一枪，我就打他的头！”
    程天虎见状忍不住站起来，但马上就被看管他们的武警警告，只能无奈地再蹲下。
    尚义见这情况，也不敢再激怒李复，好在此时他的耳机中传来刘光达的声音，“我马上到！”
    就在尚义要告知李复这个情况的时候，刚刚一直惨嚎的老舅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冲程天虎喊道：“都怪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你和你那死娘连累家里，家里也不可能穷成这样，我也不用来看她！都怪你们，我要死了，做鬼也要你们不得好死！”
    程天虎被老舅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说得呆立当场，那即使被捅烂了却还被他抓在手里的烧鸡，在他不知不觉下已经被抓得稀烂。
    陈卓看出来，这位硬汉正出离愤怒，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现在这个情况，他要做出点儿啥，直接被武警枪毙都有可能，他赶紧用力搂住程天虎的肩膀，“虎哥！生气可以，但不能做傻事儿！阿姨还在病房等着你！”
    孙瑞也凑过来，“虎哥，听卓子的，等这事儿过去，咱们好好喝一杯，去去晦气。”
    程天虎那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肩膀和后背慢慢地软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人的心原来真的可以黑成这样，硬成这样，没有人味儿成这样，我以前真的太天真了。”
    “这就叫人心隔肚皮，”陈卓道：“我们只能要求我们自己光明磊落、仗义、诚信，却没有办法同样要求别人，因为别人的心，我们永远也猜不透，到头来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莫管他人。”
    人在极度的恐惧下容易发掘出内心极度阴暗的角落，程天虎的老舅就是这样，但发泄完后，他立刻就回归现实，马上腿就是一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死了，又忍不住求饶，“虎子，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李复是真的心累，他现在不但要隐藏自己，还要用力提着身前的软蛋，早就年过六十的他也已经额头见汗，“别吵了，别吵了！再吵我就打死你！打死你！”
    尚义见这情况，知道李复在崩溃的边缘了，随时可能因为愤怒而开枪，立刻转过身，用极小的声音问道：“狙击手！有没有机会？”
    “1号报告，没有角度！”
    “2号报告，没有角度！”
    “3号报告，只能击中目标右侧腰部以下！”
    不能再拖了！

 第782章 又是老子

    第785章又是老子
    尚义非常不甘心，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无可奈何。
    棉门帘被掀开，一身正装警服的刘光达龙行虎步地走进来，扭头看了眼陈卓，眼中有些笑意，但很快就收敛，径直走向李复所在的角落。
    李复听到脚步声，快速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迅速低头躲好，他判断这就应该是目前他能见到的最高领导了，主动问道：“你什么级别？”
    刘光达被这一句话问乐了，“安京公安局副局长。”
    “叫你们局长来！”李复果断蹬鼻子上脸。
    刘光达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你没有那个资格。”
    李复也不坚持，“那你说话有用吗？我需要一辆加满油的汽车！”
    “你是香江电影看多了？你以为给你一辆汽车你就能逃走？在香江那弹丸之地或许可以，可在这里，你开出去没有十公里就得被堵住，你想往哪里逃？”刘光达的声音沉稳有力，还透着长期处于上位修炼出来的居高临下，非常有压迫感。
    李复一想也是，“我会带着人质，什么时候我安全了，什么时候才会放他走！”
    一听这话，程天虎的老舅白眼一番，直接就晕死过去，他晕过去不要紧，李复却险些没有拉住，他一边勒老舅的脖子，努力不让他软倒下去，一边低吼道：“给我换一个人质！不然我马上就让他真的死！”
    刘光达其实很想说，你也就是吹吹牛逼，真把人质打死了，你能活吗？可他终究是政府在这里的最高级别领导，他不能为了一吐为快就把人民群众置于危险的境地，哪怕李复有万分之一铤而走险的可能，他也不能去赌，他摊开手，“这里所有穿制服的，你都可以选，其实最好是选我，我的官儿最大，你选我最安全。”
    尚义一听这话，立马急了，“不行！这怎么行？刘局！这绝对不行，”他马上挡在刘光达的面前，“选我，我把所有武器都扔掉，不行脱光了也可以，给我留条裤头就行！”
    李复终究是老了，他的体力十分有限，知道自己这样提着一个成年人坚持不了多久，但他也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体力不支，不然对方一拖时间，他就完了。
    在这样的绝境下，前半生大头舔血日子锻炼出来的坚韧和拼劲儿重新回归，李复浑身竟然没有一丝颤抖，埋头说道：“少废话！叫那个什么赵子峰过来！我就选他！”
    赵子峰？谁啊？
    尚义和小武自然知道谁是赵子峰，但他们不敢表现出来，小武憋着笑，尚义的表情管理还算到位，装作疑惑地问道：“谁是赵子峰？”
    陈卓心中骂着娘，蹲在那里缓缓举手，“老子就是！”
    刘光达立刻说道：“这不行，我们是人民警察，不能让一位群众去代替另一个群众置于危险之中，这是在犯法！”
    “我顶你个肺！我管你犯法不犯法！你换人，他就死！”李复一边吼着一边作势要扣动扳机。
    这个节骨眼上，看不下去的程天虎说道：“我来替换我老舅，可以？”
    李复快速抬头看了一眼程天虎，果断摇头，“不行！”倒不是他绝对程天虎有什么威胁，主要原因是程天虎个子并不高，顶多只有一米七，还有他自己高，完全挡不住李复他自己的身体，眼下只有那高大的赵子峰最合适，“必须赵子峰！别他妈再废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又他妈是老子？
    陈卓是真的不想出这个头，可眼下已经陷入僵局，如果李复真的一枪结果了程天虎的老舅，自己虽说问心无愧，可多少也是有些责任在。
    老子重生，就是他妈的来拯救世界的？
    陈卓缓缓站起身，“行！我去换！”
    同样蹲在地上的李旭知道这个时候该他站出来了，他早就瞅准了刚刚陈卓丢掉的自己的那把手枪，武警们进场后，收缴了所有地上的武器，那把枪此刻就在一位小战士的腰上，而那小战士正背对着他警戒对面，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探手就把那把枪夺了回来，接着一扭身就闪到陈卓身边，拉起陈卓，枪口顶在陈卓的太阳穴，“都不许动，谁动我就开枪！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能扣动扳机！不信你们可以赌！”
    操！
    陈卓心中怒吼，表面上还得演害怕，宝宝心里很苦。
    这时间看出谁久经风浪了，刘光达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全体不要妄动的手势，自然有人在暗处替他把命令发下去，迅速控场，以免造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局面。
    让熟悉他们的陈卓感到意外的是，比刘光达慢了一线的竟然不是尚义，而是李复的那位原配夫人。
    这胖女人见李旭这么勇猛，眼中的爱欲荡漾，上去就抱住李旭的腰，“阿豪，带我一起走！”
    我带你马勒戈壁！
    李旭真的很想一枪爆了这胖娘们儿的头，自己养伤那段时间，这娘们儿几次三番地想上自己的床，想他妈发情了一样，现在又他妈在这紧要关头搞这一出，他真的是够了！
    可眼下这个情况，他既然是挺身而出的马仔，自然不能丢下主母，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跟紧我！”
    胖女人搂紧李旭的腰，娇滴滴的道：“嗯，我抱紧了！”
    日内瓦……
    作为风暴中心的陈卓，此刻很想捧腹大笑，太他妈好笑了，他都不用看，李旭的表情肯定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复自然心花怒放，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看了一眼后，还是埋头说道：“阿豪！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快过来！我们一起出去！”
    李旭挟持着陈卓，后面挂着幻影坦克，缓慢往李复那边移动，他内心稳得一批，现在情况如此明朗，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有自己在陈卓身边，绝对可以保护陈卓的安全，后面只要看情况制伏李复，就大功告成。

 第783章 博弈

    第786章博弈
    现在慌神的只有天选之子陈卓，他不知道刘光达他们已经掌控了局面，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其他地方的计划，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小屁孩儿，谁都要上来欺负他一下，只不过上次是间谍，这一次是毒枭。
    李复等李旭他们接近，命令道：“你们转过去，挡在我身前！”李旭照做，李复立刻就把手里的程天虎老舅狠狠踹开，自然有武警战士拖着老舅脱离危险地带，留下地上一条长长的尿渍印记。
    刘光达此刻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你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你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放下武器自首的问题了？”
    “自首？”李复蔑视地一笑，“我现在有马仔，有人质，我为什么要自首？”他的底气顿时爆棚，“马上给我安排加满油的汽车，别再跟我废话！”
    刘光达道：“你能逃去哪里？何必给自己和我们添麻烦呢？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大家一起收工，回家喝靓汤，不好吗？”
    “你是不是想我现在就打死他！”李复把手里的拐棍枪从李旭的耳边探过去顶住，陈卓的后脑。
    草他妈的！陈卓心中无数草泥马掠过，虽说有李旭在，他心中有底，可他妈谁能保证李复的枪不走火啊？
    刘光达此刻正好直面陈卓那仿佛能滴出水的阴沉面庞，他也知道从那一次在哈瓦那酒陈卓被牵扯进这个案子来后，确实有些对不住他，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却要经历这么多的生死边缘，换谁也不可能没有怨言，本来打算继续跟李复扯皮，多拖一些时间，现在也只好放弃，“我马上打电话安排车辆！”
    李复仿佛得胜的将军，收回枪，“识相点，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真死了人，你的官位也难保！”
    刘光达没有理会李复的警告，掏出手机，打给在外面代替他指挥的副手，用提前就沟通好的暗号说道：“准备一辆加满油的吉普车，越快越好！要快！”他们沟通暗号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反话，他说快，那就是越慢越好。
    李复听到刘光达命令下的这个干脆，心终于放下不少，他当然有他逃跑的路径和规划，只要有车，万事大吉。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像宋开一伙和李复的那些亡命徒保镖们，都被武警战士陆陆续续地带出去，自然有地方安置他们。
    当要让孙瑞也出去时，他死活都不肯，尚义知道他跟陈卓的过命交情，便也没有强求，程天虎自然也就跟着留了下来。
    时间过去十五分钟后，李复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是不是在耍花样？给车安装跟踪器？”
    “你如果熟悉安京的话，应该明白龙潭医院跟公安局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找到合适的车，再给你加满油开过来，不需要时间的吗？”刘光达看起来非常恼火。
    李复也怕把对方逼急了，“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在耍花样！”
    “你他妈屁话真多，要不是老子上了年纪脾气好了，早就他妈的安排狙击手干掉你了，”刘光达的耐心似乎被李复磨没了，直接破口大骂，“老子当年参加南边的反击战的时候，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现在最好庆幸我老了！再他妈婆婆妈妈的，我们就鱼死网破！”
    不得不说刘光达的智慧完全匹配他的地位，他很清楚，面对李复这样的资深亡命徒，一味地示弱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要求会越来越多，他的每一次询问都是一次试探，自己要做的不单单是恪守底线，还要反击。
    李复果然很吃这一套，他从李旭和胖女人之间的缝隙看向前方这个不怒自威的大陆公安领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压抑的愤怒，还有浓烈的杀机，整个气势一看就是真杀过人的，如果手上没有人命，绝对不会有如此刚猛肃杀的气场和眼神。特别是这人还提到了那场战争，那是华夏距离当下最近的一次战争，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也是惨胜，那里的丛林仿佛一个血肉磨坊，不管多少人命填进去都填不满，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的都是王者。
    “相安无事最好！”虽说怂了，但李复还是象征性地放了一句不软不硬的话。
    又是十五分钟过去，李复有些急了，“怎么回事？你们想怎样？”
    刘光达估计李复的耐心也就这些，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后，他的手机很快就响了，接通后，他说道：“好，就停在门口，”虽然他是在打电话，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李复，他也是急了，能拖的时间也就这么多了，可另外两个地方的抓捕结果到现在也没有传来，这边要怎么处置，就非常棘手。
    李复听到刘光达说的话后，精神头再次拉满，“让你们的人都出去！全部出去！包括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我要看到狙击枪！”不得不说这老小子也是见过世面的，连狙击手的存在都猜到了。
    刘光达那满含杀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复，他真的很想下令直接就地正法，可他不能再让陈卓涉险，最后还是只能妥协，吩咐武警们撤出去，同时也命令狙击手下楼，从正门走出去。
    这个时候就看出尚义的智慧了，他得到命令后把命令传达下去，但却巧妙地只让那两个角度不好的狙击手撤离，那名可以射击到李复身体的狙击手并没有动地方。
    李复可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手，当他见到两个扛着大狙击步枪的特警走过的时候，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不少，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等所有公安干警都撤出去，李复又对刘光达和尚义道：“你们！”他又指了指孙瑞和程天虎，“还有他们两个，也都出去！”
    刘光达冲尚义使了个眼色，“走！”
    尚义跟着刘光达往外走，孙瑞也知道现在不是他坚持的时候，不用刘光达说什么，他就乖乖地和程天虎跟着往外走。

 第784章 你不敢开枪

    第787章你不敢开枪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有脚步声响着的安静候诊大厅里，突然响起了诺基亚经典的手机铃声。
    走在后面的孙瑞和程天虎不以为意，但前面的刘光达和尚义全都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向李复猛地看去。
    李复也是一愣，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按下了接通按键。
    与此同时，刘光达和尚义的耳机中传来报告，“海外抓捕和香江抓捕几乎全部完成，除了几条杂鱼，主犯全部落网！”
    刘光达和尚义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掏枪。
    那边李复手里的手机听筒也传来杂乱的环境音，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大哥！去国外！快走！”接着就是几声枪响，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接着电话就被中断。
    几乎在电话中断的同时，李旭把面前的陈卓死命往前猛推，随后猛转身，左手死死握住李复持枪的手腕，迫使其高高地举起手臂，右肘横压李复的脖子，把其死死地按在墙上。
    李复愤怒地盯着李旭，“你出卖我！”但很快他就怔住，木然地看向远处的刘光达和尚义，问道：“你们计划了多久？”可见他结合刚刚发生的种种，已经推断出了大概。
    刘光达手握手枪，一步步接近李复，“我来回答。”
    李复非常光棍地摊开手掌，手上的拐棍手枪坠落在地，“好啊，我听你好好回答，”他又看了眼控制自己的李旭，“可以让他停手吗？”
    刘光达道：“放开他。”
    李旭照办，放下双臂，倒退着缓缓后退。
    因李旭的反水而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年女人，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李旭，“阿豪！你是警察？”
    李旭理都没理她，而是来到陈卓身边，“还好？”
    陈卓指着自己的心脏，“人还行，但这儿可能有点儿受不了，太刺激了。”
    “这次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来龙潭医院，本来计划中根本没有你，可人算不如天算啊，还是让你掺和了进来，”李旭满含歉意地说道。
    陈卓见局势已经明朗，心思活了，“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
    “海外抓捕毒源，香江抓捕其他三名毒枭，等另外两边的胜利消息后，这边开始行动，抓李复，”李旭道。
    陈卓举一反三，马上就脑补全了这个计划，“就是说，这次我当了一回拖延时间的工具人？”
    “工具人？”李旭琢磨着词语的含义。
    “唉，算了算了，”陈卓也懒得解释，冲大门的孙瑞和程天虎招招手，“过来吹牛逼啊！傻站着干嘛？”
    孙瑞和程天虎三步并作二步地过来，孙瑞拍了拍陈卓的胸口，“没事儿？”
    “没事儿，”陈卓没心没肺地笑着。
    程天虎直接问道：“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边陈卓跟孙瑞和程天虎解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边李复和刘光达，也聊了不少，李复也终于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处于怎样的境地，可他却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觉察，如果能重来，他肯定会学习宋开，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啊！
    世上没有后悔药，李复也只能徒呼奈何。
    一边的尚义说道：“如果你们不是等我们弄来汽车，而是直接用你们的车离开，或许抓你们还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李复脱口而出，“要是有油，我会不想吗？”但很快他又愤怒地看向李旭，“是你做的手脚，你早就知道车没有油了！”
    “恭喜你，答对了！”李旭冲李复随意地挥挥手。
    李复点点头，“好，这次我输得不冤。”
    刘光达道：“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来选了。”
    李复道：“现在人都被你们抓干净了，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又特别想知道的，我还真想不出来，可以说说吗？”
    刘光达也不拐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引进了一整套制作摇头丸的设备，藏在了哪里？”
    李复冷笑着问道：“真的想知道吗？”
    “这是在给你争取立功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机会？”李复继续冷笑，“以我卖的摇头丸数量，不可能逃得过一枪，我立了功又怎样，你们会放过我吗？”
    刘光达道：“人活在世上不该只看钱，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子女会背一辈子毒枭孩子的骂名。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唯一的儿子此刻正在米国读书，学习成绩优异，你真的想毁掉他，让他沉沦在谩骂之中？”
    听到儿子，胖女人终于不再花痴，“你好好交代，为了儿子啊，他是无辜的！”
    李复现在看见这肥婆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教我做事？我用你教我做事？”
    胖女人知道李复的性格，她也懒得再劝，举起手对刘光达道：“他不说，我说！但你们要保证不会牵连我儿子！”
    刘光达道：“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牵连你儿子，让他背上一生耻辱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这一对父母。如果你们积极地交代罪行，我们就可以对你儿子说，你老豆最后十分配合我们工作，这证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幡然醒悟，虽然是个毒枭，但也并非无可救药，至少他对你的爱是真挚的。你觉得你儿子知道这些能好受些，还是听到你至死都不悔改更好受？”
    李复眼中目光变换，最终眼帘低垂，“好！我说！你过来，我现在就说！但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
    “好！”刘光达龙行虎步地走过去。
    就在刘光达到达李复身前一米处时，李复猛地一抖袖子，一把极其小巧的手枪滑出袖口，他顺势上前，把枪顶在刘光达的额头，“现在呢？你说我能不能逃得掉？”
    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料到，李复再次成了场中的焦点。
    陈卓的反应最快，他拉起孙瑞的胳膊就跑，现在不奢求能离开，但至少得安全，这要求不过分？
    “你不敢开枪！”

 第785章 命运啊

    第788章命运啊
    刘光达此刻表情淡然，身体放松，但上位者的气场全开，漠然地直视面前的李复，自信又霸道。
    李复把手枪往前送了送，“你敢试？你爬到现在的位子不容易？”
    “我现在的职位不只是我的，也是我那些死去的战友的，在战场上，他们牺牲了，我活了，我走的每一步都有他们的一份！所以你算是说对了一点，我现在的职位确实来之不易，我走过战场的硝烟，抓过杀人犯、抢劫犯、强奸犯、拐骗犯，我对得起我额头上的国徽，也对得起我牺牲的战友和同事！他们都在天上庇佑着我！有何不敢一试？”刘光达刚毅的面庞犹如铜铸，一字一顿道：“今天，老子要抓个毒贩！”
    这时，门帘挑开，刚刚走出去那些武警战士和特警警员全部回来，呈半圆形把李复包围起来，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李复。
    “卧槽，这老逼头子要是敢开枪不得被打成肉筛子？”阴阳大师适时上线，嘴炮火力全开。
    孙瑞见局势安稳，也凑起热闹，找到自己捧哏的位置，“肉筛子？都是小说家的描绘，据我所知，这么近距离的密集扫射，他老登浑身的血肉都会一片一片地飞出去，贴在他身后的墙上，到时候揭都揭不下来，得用铲子铲！”
    “卧槽，那不是跟凌迟一样？”陈卓不禁咋舌。
    孙瑞背着手点头，“类似，但应该没有那么痛苦，毕竟被那么扫射，早就死透了。”
    李复听到这两个损逼的对口阴阳相声，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站在边上的胖女人都担心这老头儿突然脑溢血挂了，那可就说不清了，她可不想坐牢啊，不禁开口劝道：“阿福，我们投降。”
    “闭嘴！贱人！”李复狠狠瞪了一眼女人，“我最后悔的就是就没打死你！”
    “打死我？”女人夫妇炸了毛的母鸡，小眼圆瞪，“当年是谁在你两手空空的时候跟你白手起家？又是谁一路背着要死的你逃掉仇人追杀？发达了，安稳了，你怎么回报我的？嫌我老了，身材走样了，开始养野女人，你的那些干女儿是什么货色，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有没有劝过你，不要你碰毒品？你李复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啧啧啧，”陈卓抱着膀子继续输出，“本来以为是位江湖大佬的义气传奇，原来是个现代陈世美啊，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你丫见了真情却不给真情啊，人渣本渣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会讲义气？会有人真心追随吗？我不信！”
    孙瑞跟上，“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人的，那些混社会的哪有什么深情之人。”
    “这就叫，落难时你是小甜甜，发达了就是牛夫人啊，”陈卓满脸欠揍地嫌弃，“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啊！”
    “闭嘴！给我闭嘴！”李复先冲着女人咆哮，接着又隔着人群冲陈卓咆哮，“都给我闭嘴！”
    “嘴长我身上，我想说就说，”陈卓丝毫不惧，“你他妈办人渣事儿，还不让人说了？牛逼你就来打我啊！单挑啊！来呀！”
    “他说得不对吗？”女人眼中已经蓄满泪水，“阿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不要说了！不许提阿乐！”李复满眼血红地吼道。
    女人根本没理，“要不是那晚你去找那个骚货，阿乐会因为找不到你被仇家杀死吗？你知道他死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
    “闭嘴！我叫你闭嘴啊！”李复终于绷不住了，一直指着李复额头的枪口瞬间平移，指向了女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明显被消音的枪声响起，子弹准确地穿过扳机孔，打断了李复扣动扳机的食指，李复吃痛，再也拿不住手枪，枪掉落在地的同时，周围的武警一哄而上，把已经放弃抵抗的李复彻底控制住。
    尚义和刘光达见大局已定，转而向陈卓走来，就在他们刚要再次感谢陈卓的时候，又一声枪响传来，大家猛地往枪声源头看去，就见那女人的太阳穴流着鲜血，缓缓软倒，手里拿着的正是李复之前用的那把特制的龙头拐杖手枪。
    被人按在地上的李复从武警的腿部缝隙中看向倒地的妻子，眼神木然空洞，仿佛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别人拉起，再戴上手铐，再被推搡着往外走，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人，直到走出大门，被门帘挡住。
    刘光达的目光有些黯然，“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出人命，这也是我们的疏忽，应该第一时间收缴武器，和制伏匪徒同时进行，这是常识！”
    尚义也很自责，“这是我的失职，回去我会写进报告里。”
    刘光达拍拍尚义的肩膀，“关键是引以为戒，揽责任不是这样揽的，况且有我在，哪里轮到你逞能？”他点燃一根烟，“赶紧处理现场，尽快恢复医院的秩序。”
    李旭作为在场的人中跟那女人走得最近的人，他也十分难过，虽说这个女人飞扬跋扈，又胖又丑，还打他的主意，可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况且这女人前半生追随李复，从李复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位绝对合格的妻子。
    这么近距离地看人饮弹自杀，陈卓和孙瑞都是头一遭，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站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刘光达过来递给他们一人一根烟，“晚上要做噩梦了？”
    陈卓抽了口烟，“再跟你们打几次交道，估计我他妈就得交代了！”
    “从来也没有设计过你，都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地闯进来，”刘光达也很无奈，“你说让我们道个歉，也可以，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错哪儿了，你说怪不怪？”
    陈卓叼着烟，愣是半天无法辩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从开头算起，好像每一次他搅合进来，都不是刘光达他们硬拉的，总是恰逢其会。
    “马勒戈壁的，这操蛋的命运啊！”

 第786章 收尾

    第789章收尾
    尚义和李旭这会儿也聚了过来，两人分别拍拍陈卓的左右肩膀，尚义道：“辛苦了，这案子能这么圆满，你是首功，可你不是体制内的人，没办法给你嘉奖啊。”
    李旭也道：“有没有想过干刑警啊？绝对前途无量。”
    “头儿有办法，”尚义道。
    刘光达也表态，“这确实可以走个后门，也不算徇私，你确实可以算是特种人才。”
    陈卓嘴撇得跟八万似的，环视几人一圈，先说尚义，“你丫至少半个月没洗澡了？”再看向李旭，“虽说那女人也是嫌疑人，可毕竟是条命，就这么消逝了，你心里很难受？”最后是刘光达，“你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同事一个个倒下，那种无力感和痛苦难以名状？”见三人沉默，他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好警察，都是人民的守护者，我很佩服你们，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你们可以说我缺乏勇气，也可以说我自私，都没关系，我只是个普通人。”
    刘光达三人缓缓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确实可以说陈卓自私，但却不能说陈卓没有血性，恰恰相反，他们都认为陈卓的血性很足，只因为他的脑子太好用了，消解掉了血性的厚重。
    陈卓见气氛有些沉重，主动转移话题，“今天这抓捕看起来是突发状况，能跟我透露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吗？好歹我也是直接参与者。”
    “跟你说说倒是可以，”刘光达说着，眼睛就朝孙瑞和程天虎看了一眼。
    陈卓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这种大案要案，当然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内情，他转而朝孙瑞和程天虎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住院部那边肯定也听到风声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程天虎和孙瑞离开，刘光达才开口，把三头抓捕的整体计划和结果说了出来，“就因为这个计划，所以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全体待命，然后监视李复一行，具体什么时候抓捕，在哪里抓捕，完全不是我们说了算，确实很被动，可没办法。”
    “理解，”陈卓琢磨了一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赶上了，还真是倒霉催的，”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不错，这案子的头儿是我开的，结尾也参与了，算是有始有终。”
    “确实有始有终，”刘光达露出微笑。
    陈卓道：“后面没我什么事儿了？”
    刘光达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但等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很可能会为你搞个内部表彰，给你一个好市民称号什么的，反正你已经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了，也不差这一个名头了，到时候走个过场就是了。”
    对能给自己的脑袋上面加标签的事儿，陈卓倒是不排斥，哈哈一笑，“这个行，到时候让老尚他们通知我就行。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李旭拦住要走的陈卓，“回头我俩请你吃饭。”
    尚义也道：“没错，这顿饭肯定要吃顿好的，这案子办得漂亮，我俩也能顺利转正了。”
    陈卓知道他们两个说的是从民警借调到特警的事儿，这种借调肯定不是长期的，但他们办了这么轰动的案子，想转正就非常容易了，不但能转正，升职也实属正常。
    “这饭肯定得吃，让你们好好出出血！”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李旭笑道。
    尚义话锋一转，说道：“我看你跟孙瑞和程天虎走得挺近的，你们有什么往来吗？”
    陈卓摇头，“我不熟，只因为上次孙瑞见义勇为那事儿里的几个小混混都是程天虎原来的小弟，有过一次照面。后来，孙瑞估计跟他吃了两顿饭，他们就熟悉了，孙瑞那小子肠子直，很容易就跟人掏心掏肺的，我这也在观察程天虎的成色。”
    “还是注意点，”尚义点头道：“我跟李旭没有离开片区的时候，对这个程天虎也调查过，他原来是跟宋开平起平坐的，一起搞了个黑虎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分道扬镳了，还进了监狱，罪名是重伤害。”
    “嗯，我有数。”
    ……
    陈卓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晓晓正在数落孙瑞，“这么危险的事情，别人都跑了，你们怎么还往上凑呢？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要出点儿什么事儿，我……你爸爸该多伤心啊！”
    “要是我的话，肯定早跑了，”孙瑞见陈卓回来，立刻甩锅，“可两伙人都认识卓子，跑不掉啊，他走不掉，我当然也不能走了。好在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奇，哈哈！”
    蒋晓晓对陈卓一直都是有些畏惧的，那完全不是同龄人之间该有的感觉，见陈卓进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蒋老师说得对！”陈卓接茬儿，“你以后待人接物，为人处世，都带点儿脑子！”
    “我怎么不带脑子了我？”孙瑞一撇嘴，“这次不是你把我带沟里的？”
    “一说你就顶嘴！”陈卓上去就是一脚，“程天虎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孙瑞呆呆的道：“虎哥就是人不错啊，吃饭从来都是他抢着结账，跟我说的那些道理也都很实用，虽然不够你说得透彻，但都是好话。他经历的那些事儿，都跟电影里面演的似的，每次我听着都入迷。”
    “有钱不买收音机，就听虎哥吹牛逼？”
    “卧槽，这也能编顺口溜？”孙瑞目瞪口呆。
    陈卓没理他，对蒋晓晓道：“刚才耽误了时间，现在送你去附近的公交站，熟悉熟悉，后面也好来回。”
    “好，那我先给奶奶打了热水，然后把毛巾烫一下，就走，”蒋晓晓赶忙拿起新买的水壶出去。
    等陈卓送了蒋晓晓再回来，程天虎正跟孙瑞在楼道里抽烟。
    见陈卓过来，程天虎递过去一根烟，“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我佩服你！”
    陈卓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在之前的表现，“恰逢其会，卷了进去，我也很无奈。”

 第787章 反目

    第790章反目
    程天虎是老江湖，一听陈卓的话头，就知道他不想多说，他便识趣地没有追问。
    陈卓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咱们到食堂吃个饭，然后给两个老人带回来，太晚了，老人也饿。”
    程天虎道：“本来打算请你们出去喝点儿的。”
    “等老人都出院，有的是机会，”陈卓道：“现在的任务是陪护，不能不务正业。”
    “好，你说得对！”
    在食堂里，三人打好了饭，坐下开吃。
    要说这医院食堂的饭菜，真的只能算勉强能入口，跟好吃绝对是不占一点儿边儿，但三人都不是矫情人，也都吃得有滋有味儿。
    程天虎看气氛有些沉默，率先开口，“陈兄弟对我不是很放心？”
    陈卓见对方把话摆在明面上，也索性点头，“确实不放心，但不是不放心你能把我怎么样，”他冲对面的孙瑞努努嘴，“我是担心这二愣子，这货心眼儿直，容易被骗，特别是打着义气千秋旗号的人，非常容易骗到他。”
    “我有那么缺心眼儿？”孙瑞不服气，“虎哥也不是那种人……”
    程天虎阻止了孙瑞的话头，对孙瑞道：“你能有这么的好兄弟，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陈卓不吃这一套，“不用说这些，孙瑞对我也是能够豁出命的，我们之间比亲兄弟还亲，直接说正题就行。”
    程天虎被陈卓噎得也是没脾气，人家可是干翻宋开又抓了毒枭的人物，还真有资格，“行，那我就跟你们交个底，我也是真想交你们这样的朋友。”
    程天虎跟宋开是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一起上学，一起辍学，一起混社会，一起成立了黑虎堂。
    宋开有头脑，程天虎有家传功夫，一个出谋划策，一个敢打敢拼，颇有点儿陈卓和孙瑞之间搭档的味道。
    没有用几年，程天虎和宋开就在安京周边的县城打开了局面，成为一方势力。
    分歧也就此产生，程天虎的想法就是做现代的大侠，他甚至想要开镖局，现代的镖局。宋开的想法在一般人的眼中就更加地务实，他只想赚钱，不但想在集市收保护费，还想开黄色录像厅，甚至还想学染指黄赌毒。
    宋开理解不了程天虎的理想主义，程天虎也绝对不允许宋开伤天害理，但因为有发小的情谊在，两个还没有到必须分道扬镳的程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找到了一条彼此都能接受的生财之道，开酒厂。
    县城有一家小酒厂经营不善倒闭，程天虎就跟宋开合计盘下来，两人借遍了能借的钱，才勉强凑够钱。
    好在，运气不错，酒厂改头换面后，生意还不错，两人便开始扩大规模。
    程天虎为人仗义，知恩图报，他直接就把亲戚借给他的钱当作了股份入了酒厂的股，让当初帮了他的亲戚都分到了不少钱，这让宋开颇为不满，可因为酒厂赚钱，他也没有发作，毕竟他的那一半没有动，程天虎分给别人的只是自己那一半。
    程天虎的老舅本没有借给他钱，但见有利可图后，死皮赖脸地塞给程天虎五千块，说什么也要让外甥带他一起发财，还请来程天虎的老娘来说情，程天虎是个大孝子，老娘的话，他必须听，硬着头皮就安排上了。
    手头有了钱，宋开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不但在安京开了酒厂的办事处，还把黑虎堂搬了过去，连带着家乡的小弟们，也都带了过去。
    这样一来，程宋两人基本就算是分了家，只是谁都没有明说。
    真正分家的标志事件，是因为程天虎得知宋开在安京开了麻将馆，他气势汹汹地杀到安京，就把宋开狠狠地揍了一顿，程天虎是有功夫在身的，宋开不是对手，但他心狠，直接动刀，可结果出了意外，程天虎没有什么事儿，宋开却自己把自己的脚筋砍断了。
    后来江湖上传说宋开是跟仇家火并，一个打十个，寡不敌众才被人挑了脚筋，这都是宋开往自己脸上贴金，但宋开也把这笔账算在了程天虎的头上，两人至此正式决裂，酒厂虽然还没有分割，但厂内都知道，账都要做两份。
    也正是这次打架，让程天虎得知宋开更大的野心，麻将馆只是小意思，他还想开舞厅，那个年代的舞厅基本就是风月场所了。
    半年后，宋开在安京混得风生水起，程天虎也打算退出酒厂了，想着拿走一笔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可就在这个当口，曾经的小弟报信，宋开开舞厅得罪了安京的地头蛇，人家扬言要砍掉宋开的一只手，程天虎还是讲义气，二话不说，拎着钢管就去救他曾经的兄弟。
    这一仗打得双方两败俱伤，按道理来说只要没有出人命，之中互有受伤的情况，道上都是各自看伤就算了，可对方是安京坐地户，对宋开他们这帮县城土鳖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玩了埋汰，让受伤最重的直接报了案。
    宋开的老婆当天晚上就抱着不到一岁的儿子在程天虎面前哭诉，程天虎一生就看重一个义字，给宋开去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照看老娘，天还没亮就去自首，最后被判了三年半。
    因为程天虎进去了，酒厂自然就成了宋开一个人的，他那时早就看不上酒厂的利润，把酒厂卖掉后，权利搞他的黄赌毒。
    至于程天虎亲戚的那些股份，宋开才不管，谁敢找他就是一顿胖揍。
    等程天虎出狱，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宋开承诺的帮他照顾老娘，也仅仅是给解决一日三餐，别的一概不管。亲戚们找上门，讨要股份，程天虎便去找宋开要个说法，可此时的宋开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发小，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程天虎一分钱没有要到不说，还挨了打，他一个刚刑满释放人员，自然不敢还手，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这时候就看出谁是影响程天虎最大的人，他老娘毅然决定卖房子还钱，最后娘俩卖了房子还了钱，只能到安京来谋生。

 第788章 日行一善

    第791章日行一善
    这样的故事，陈卓也只从武侠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还真有真人真事儿，“你老舅，那么恨你们娘俩，又是怎么回事儿？”
    程天虎苦笑道：“你还真是眼里不揉沙子，一点儿线索都不放过，”他喝了口白菜汤，“酒厂赚钱的时候给老舅他们分红，因为钱来得太容易，他们很多人都去耍钱，老舅是玩得最大的，他那五千块还给他后，没有几天就输了进去，最后房子也输掉了，老婆孩子也跑了，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我们娘俩的头上。今天，他嘴上说是来看我老娘，其实就是想要点儿钱花，可我现在哪有钱，”他眼中满是不甘，“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给他买的那个烧鸡，是我身上最后的钱了。”
    “这是什么狗屁亲戚！”孙瑞把筷子狠狠地放在桌上，“妈的，真想揍他！”
    陈卓倒是淡定，“对了，你老舅呢？”
    “不知道，估计等他醒过来，换身衣服，又会来闹，这次理由更多了一条，”程天虎自嘲地一笑。
    “你老娘是什么病？”
    程天虎道：“动脉硬化。”
    “看病钱够吗？”
    “够，钱都交了住院费。”
    “据我所知，这病不好去根，也不用去多好的医院，我建议你马上办出院，换一个一般的医院，不但费用能减少一些，还能摆脱你那老舅的纠缠，我开车送你们，”陈卓果断地出主意。
    程天虎略一琢磨，“行！就这么办！”
    回到住院部，孙瑞去给蒋晓晓的奶奶送晚饭，陈卓陪着程天虎来到他老娘的病房，一开门就撞见他老舅在哭天抢地，本来三人间的病房，其他两个病患不胜其扰地躲在外面，医生和护士正在跟他交涉。
    “这位先生，请停止你的喧哗，再不停止，我们就叫保安了！”医生非常厌恶地警告道。
    老舅的裤子还是湿的，尿骚味熏得满屋子都是，床上的老太太表情痛苦地默默流泪，这是她的亲弟弟，应该是最亲的人，可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体会过真正的亲情，有的只是无穷无尽地索取和埋怨。
    程天虎握紧双拳，虎目冒火，眼看就要绷不住出手。
    陈卓趁着两人还没有被发现，悄悄把程天虎叫出来，在他耳边指点了几句，还递给他十几张百元大钞。
    程天虎得到指点，走进病房，“哎呀，老舅，你怎么坐地上啊，快起来！”他也不嫌弃老舅身上的尿渍，过去就把人扶了起来。
    本来在苦恼的老舅被程天虎如此热情地对待，有点儿吃不准状况，但还是抓住机会，反手抓住程天虎的胳膊，“虎子！今天这事儿没完！要不是你们，我根本不会闹成这个样子！你们娘俩不赔我个两千块，今天我就不走了！”
    见儿子回来，程天虎的老娘睁开通红的双眼，“虎子，我们走，不治了，我死了，你就轻松了！”
    程天虎眼睛顿时一热，他深吸一口气止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娘！说什么呢！咱有钱！”说着他就把陈卓给他的钱掏出来，在手上摔打了几下，“你看！我刚取的！你就放心！”眼看老娘一脸狐疑，他立刻转而看向老舅，“老舅！你说得对，不能让你白吃这么大的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带我娘去看病，回来请你吃个饭，然后再去买身干净衣服，再给你两千块钱，行不？”
    “那感情好！”老舅顿时喜笑颜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钱，但还是不太相信，“你不是糊弄我？”
    “我怎么可能糊弄你，你要不满意，天天在这里闹，我们还怎么看病？”
    老舅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他对自己不要脸的狗皮膏药德行，非常自信。
    程天虎的老娘看不下去，她可是太清楚自己家的状况了，娘俩看完病就要去要饭了，急得自己就下了床，程天虎见状，赶忙过去扶住老娘们，嘴上道：“娘，咱们先去看病，完了跟老舅再吃饭，”说着就把手上给老娘带的饭菜递给老舅，“老舅，你先吃点儿垫垫，刚才受了惊吓，歇一歇，等会儿咱们就去吃好的！”
    “这才是咱家的虎子，不错，你们快去，我在这儿等着你们，”老舅结果饭菜，非常满意。
    老太太还想说话，但感觉到儿子搀扶自己的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马上明白过来儿子这是另有安排，便也不再言语。
    程天虎对医生和护士道：“给大家添麻烦了，等会儿我就带人走。”
    医生和护士见人也不闹了，便悻悻然地走了出去，程天虎扶着老娘紧跟其后也走出了病房。
    后面办理出院，退还住院押金，一气呵成，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搞定，陈卓带着程天虎娘俩火速撤离，直到车子开出去一公里，他才问程天虎的家在哪儿。
    程天虎叹了口气，“哪里还有家，租的房子也退了，”他拿出一打钱，把陈卓给他的那份拿出来放到仪表台上，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钱，“这就是我们娘俩所有的钱的，等给我娘安排好住院，我就去找活儿。”
    “行李呢？”
    “存在了一个小旅馆，一天两块钱，”程天虎道。
    “先去医院，”陈卓也不多言。
    在后排坐着的老太太这时发声，“不治了，虎子，娘不治了！这点儿钱你拿去做个小买卖，赚了钱再给娘看病！”
    “不行！娘，大夫说了，你现在必须住院治疗，指标不达标不能出院！”程天虎坚持。
    陈卓见娘俩僵持不下，说道：“大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安心看病，虎哥的工作我来给他张罗。”
    “真的？”老太太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虎子他进去过，没人愿意要。”
    “这您放心，我既然说能安排，就一定有地方让他去，”陈卓知道跟这样的老太太说太多也没用，直接大包大揽最有效，“您再看看这车，三十万的新车，我还能跟你说谎吗？”
    老太太一听三十万，屁股马上往前挪了挪，“那，那行。”

 第789章 侠义道

    第792章侠义道
    程天虎万没想到自己带着老娘看病，本是最落魄的时候，竟然还能遇到陈卓这样的贵人。他其实想拒绝，毕竟跟孙瑞也只是吃了两顿饭，聊了几次而已，远谈不上交情多深，跟陈卓更是差着一层。这样承情，实在有点儿交浅言深的意思。可老娘就在身后，他又张不开嘴，眼下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再没有收入，老娘谁来养？
    陈卓从后视镜看到副驾驶程天虎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他此刻的想法，“虎哥，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帮你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孙瑞，我跟孙瑞是过命的兄弟，他想帮你，我就帮你。另一个原因就是你的为人，无论多艰难你都能恪守底线，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因为老娘在，程天虎有的话也不方便说，最后也只说了句“谢谢”。
    重新在北城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立医院，办好住院手续，交了押金，程天虎和老太太总算放下了心。
    病房是夸张的六人间，陈卓想要换个好点儿的病房，老太太却执意就在这里，因为老太太没有吃饭，陈卓和程天虎就陪着老太太在食堂吃饭，点好了饭菜，老太太吃着，陈卓就把程天虎叫到外面去抽烟。
    程天虎知道陈卓是有话要说，所以没有吭声，抽着烟，等着他开口。
    陈卓却先叮嘱，“这一招只能用这一次，如果你们再心软让你老舅这样的人知道你们的下落，后面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也只帮你们这一次，后面如果因为你们自己的心软又让老舅找上来，就自作自受。”
    程天虎摇头，“不会了，我跟我娘都看清了家里这些人，没有一点儿亲情可言，我服刑的这三年，我娘有好几次都差点儿饿死，都是靠着自己捡点儿垃圾，勉强挺过来的。如果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非一个个地弄死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可他们为什么就这么铁石心肠，我开酒厂的时候，让他们躺着赚钱，赚到的钱早就超过了他们投入的本金几倍，到了还要跟我要钱就算了，连我娘也不好好照看，这还算人吗？”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愤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陈卓却淡然得有些冷酷地说道：“这不正是你们一家的妥协，纵容了他们吗？往前再往前，一直到你发迹之前，你的儿时是不是也是一样？这些人要求你们什么，你们就做什么，稍有不从就拿亲情大义压你们一家，你们就从了，是也不是？”
    程天虎一时竟然忘了吸烟，烟头粘在嘴唇上忽忽悠悠，“这都能算得出来？”
    “我不是大仙，我不会算，”陈卓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但我可以推测，根据我所见的所有信息来推测。”
    “没错，你说得对，就是这样，他们最开始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程天虎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陈卓反而掐灭了烟，丢进走廊里的垃圾箱，“所以他们就是你们一家养出来的狼，你们有一定的责任，自然要承担后果。”
    “这话怎么说？”程天虎明显有些不服气，他们一家人怎么还成了坏人。
    “因为你们没有遏制住这些人的得寸进尺，让他们的欲望一步步地拉高，更没有去引导他们走上正途，你们单纯地以为填补他们的欲望，就能相安无事，却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欲壑难填，等于你们用牺牲自己的利益换取微薄的亲情，到头来却让那么一点儿亲情荡然无存。”
    陈卓这番话不可谓不尖锐，可谓一针见血，说得程天虎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无从谈起，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消化。
    陈卓继续道：“当然了，你们有责任但不会是主要责任，大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他们选择了抛弃亲情只看利益，那你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什么问题？这不是理所应当？”
    “我明白了。”
    陈卓见程天虎想通，就进入下一环节，“给你提供工作机会，有两个方向供你选择，我有几个公司，你都可以进去尝试，最终愿意留在哪里，自己定。另一个就是做我的司机，当然了，我现在只有这一辆车，这车我得自己开，以后有了第二辆，你就有了工作岗位，在这之前，也可以走第一个方向过渡。”
    “我做司机！”程天虎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
    陈卓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做了决定？”
    “服刑这三年，我反复地问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适合做什么？”程天虎也丢掉烟头，“最后想明白了，我不适合在人际关系复杂的环境里工作，我处理不好千头万绪。更没资格做老板，因为太容易感情用事。司机挺好，我喜欢车，还有功夫在身，开车至于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你的那些侠义道，不想去实现了？”陈卓笑问。
    程天虎道：“不冲突，劫为富不仁的富去济心地善良的贫，这是侠义道。每天勤勤恳恳地做好本职工作，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的人，也是侠义道。不在于做的事情大小，只看有没有那股子侠义气。”
    “你是怎么想明白的？”陈卓有些好奇。
    “就刚才，这么多事儿发生了，我都看在眼里，”程天虎道：“之前我还真的想收拢一些人，重新把黑虎堂操办起来，做一些事情，至少能约束那些无所事事的小年轻，可最后我得到的只有背叛。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宋开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今天他被抓，你的作用很大，你帮助警察抓住了宋开，就等于帮助无数他要害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侠义道？你帮了我和我娘，这何尝不是一种侠义道？”
    “想通就好，”陈卓道：“金庸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我也想说，侠之小者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第790章 答应你

    第793章答应你
    程天虎目光炯炯，似乎恢复往日的荣光，“我先去哪里？”
    陈卓没有怎么思考，“如果是年轻人，我就让你去公司最底层打打杂，但你虎哥毕竟已经奔四十了，有阅历有智慧，我不能那么干。这样，你先陪护老太太一段时间，但从今天起就算入职了，工资按正常员工给你算，等有了你的位置，我再来通知你，”他递出一张只有号码和姓名的极为普通的黑色名片，“我有事找你的话会打住院部的电话，你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孙瑞的电话你有，找他聊天也行。”
    蒋天乐那样缺乏历练的小朋友，陈卓可以交易郝帅去调教，程天虎肯定不行，那样做的话有点儿太不地道，陈卓打算给程天虎安排到宋金花的身边，以他的推算，宋金花顶多也就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该来安京了，到时候先让程天虎过去帮忙，等自己这边有了商务用车，再召他回来。
    该办的事儿办完，陈卓也不再逗留，打算去找余幼微，今天毕竟是又一次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陈卓云淡风轻，谈笑风生，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少个瞬间他在恐惧。
    这样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人，就是男人最好的疗伤药。
    车开出去一半，孙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卓找地方停车，接通电话，“是不是那老混蛋找你了？”
    “卧槽，你真他妈是智多星……”
    “别他妈骂人，老子是孔明，是鬼谷子，就他妈不能是吴用那狗逼！”陈卓十分不爽，整个水浒，最让人厌恶的几个角色里，吴用绝对在前三甲。
    “那老混蛋不知道怎么找到这边的病房，来跟我耍横，真他妈是想瞎了心了！”
    “没动手？”
    “没有，我又不是傻，看那老王八样子，摆明是想找揍讹钱，我发挥你一成功力，把他喷自闭了！”孙瑞颇为自豪地哈哈一笑。
    “人呢？”
    “还在走廊里呢，硬得不行，开始跟我玩软的了，哭着求我告诉他虎哥在哪。”
    “行了，不用你管了，我来处理，”陈卓叮嘱道：“机灵点儿，虽说两个匪首抓住了，但也不能放松警惕，万一有个漏网之鱼，我们都有危险。”
    “嗯，我记住了，”说到正事儿，孙瑞不敢胡闹，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瑞子，今天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那女人脑袋喷血的情景，怎么办？”
    “我也好不了多少，”陈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残酷的情况，虽说内心强大，但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不用刻意让自己忘掉，你越是想忘掉越会变得清晰无比，我其实也心里别扭得很。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试着去理解这个女人，她从少女时代就跟着年轻的李复闯荡，想当年肯定也是年轻貌美，也曾想着跟李复一起白头到老，可随着李复的崛起，欲望和野心越来越膨胀，他们之间反而越来越疏远，她的内心是绝望的，在这种绝望下，催生出来的是报复和破罐子破摔。今天李复被抓，她的绝望达到了顶点，选择一死了之。她是个可怜之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纵容和帮助李复做了那么多违法的事情，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的死是逃避也是救赎，人死灯灭，罪业也算消了。这样想，是不是好多了？”
    “你真他妈是个天才，还真不那么别扭了，”孙瑞惊奇不已，“我再琢磨琢磨，真是可怜人。”
    “电话保持通畅，不要离身，备用电池也要满电，真有什么事儿发生，保全自己，然后火速给我打电话，”陈卓叮嘱完就挂了电话，拨通了卢天野的手机。
    卢天野接得很快，看来手机就在他手上，“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刘副局长就在我身边呢，没想到你还是大英雄啊！”
    “恰逢其会罢了，”陈卓谦虚了一句，“医院的收尾不好做？”
    “唉，肯定的啊，毕竟出了人命，又有枪响，光那几个弹孔和血迹就要好好处理，”卢天野很是惆怅，“找我有事？”
    “既然刘副局长在，那就跟他说，你把手机给他，”陈卓道。
    刘光达接过手机，陈卓把程天虎跟他老舅之间的纠葛讲清楚，并把自己给程天虎母子俩出的断绝来往的主意讲出来，后面不用他说，刘光达就知道陈卓需要他帮什么忙了，“等会儿让小武去处理，放心。”
    “武哥可以，哈哈，”陈卓呵呵一笑，“那行，没事儿我就挂了。”
    “嗯，回见。”
    陈卓一脚油门轰出去，很快就来到了好未来教学楼，他停好车，望着雪白的小楼，刚刚还是血雨腥风，现在却岁月静好，一切都变得有些梦幻般的不真实，他三步并做两步，往楼上跑去，急切的想要见到余幼微。
    余幼微此刻正跟牛晓慧交流会计学习方面的心得，两人一个在办公桌里，一个在外，十分认真。
    陈卓连门都没敲就开门进来，然后就急吼吼地说道：“牛支书，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幼微讲。”
    “没礼貌！”牛晓慧虽然嘴硬，但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锁上了门。
    陈卓在余幼微满是疑惑的目光中走过去，拉起她的胳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直到十分钟，反应慢的余幼微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抱紧你，想感受到你的存在，”陈卓再次抱紧怀中那柔软的身子。
    余幼微心中顿生柔情，小臂抬起，搂住陈卓的腰，“嗯，我在。”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陈卓突然说出这样一个荒谬且霸道的要求。
    余幼微不知道陈卓想的什么，但她确实从未想过要离开陈卓，在她简单的认知里，他们两个跟正常的夫妻就差一个结婚证，当然不会离开。
    “答应你。”

 第791章 噩耗

    第794章噩耗
    陈卓和余幼微腻歪了好一阵儿，还殷勤地陪着余幼微吃了晚饭，这让余幼微非常开心，因为这是新学期开始后，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这学期的陈卓实在太忙了。
    看着余幼微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陈卓连饭都多吃了一碗，并且暗自告诫自己，甭管多忙，还是要多跟余憨憨一起吃饭，这丫头也就这点儿要求了，这要还不去满足，就太不是东西了。
    牛晓慧也知道陈卓很忙，所以并没有来做碍眼的电灯泡。
    陈卓在心中给牛晓慧点了个赞，顺便感叹了一下小胖妞儿的成长。
    吃过了饭，陈卓就拉着余幼微的手漫步在校园里，春寒料峭，气温回升，顿觉神清气爽。
    陈卓刚准备说些甜言蜜语，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区号是百湖市的，他不由得皱起眉头，预感不妙。
    “你好，哪位？”
    “小卓，是我，”电话里传来黄建章的声音，声音里透着悲伤和激动。
    “黄大哥？”陈卓停下脚步，表情凝重，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可是不轻易流露情绪的，“出了什么事？”
    “我娘，走了！”
    陈卓心头一紧，那盲眼老太太的音容笑貌顿时浮上心头，老人家虽然没有文化，但明事理、懂道义，是个十分难得的老人家，没想到这么突然地就离世了，“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刚，”黄建章带着鼻音道：“我跟你嫂子在外屋准备晚饭，我杀鸡，她洗榛蘑，打算做个小鸡炖蘑菇。我娘突然叫我进屋，说有话要跟我说，话说完，眼一闭就走了，像睡着了一样，”电话里还传来隐隐的哭泣声，陈卓知道那是黄建章的媳妇儿秦芸，说起来自己还是他们的红娘。
    “老人家没有遭罪，这就是喜丧，”陈卓心中悲痛，嘴上却也只能安慰，“你跟嫂子也不要太过伤心，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儿就是一件，好好地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这样，现在还不到六点，我搭今天最晚的一班飞机回去，你把你们现在住的地址发给我。”
    “不用了，你是干大事儿的人，我其实也不想现在就告诉你，可这是我娘的遗言，我也没有办法，”黄建章颇为不好意思，以他的性格还真就干不出这样的事情，老娘去世了，第一个打给陈卓，看起来好像要份子钱似的。
    陈卓道：“你是伤心过度了，没有想明白老太太让你这么做的目的，她是不放心你啊，但却高看了我一眼，这是把你托付给我了！”他说起来也倍感荒唐，老人家竟然把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托付给他一个表面上二十岁的小伙子，简直魔幻。
    “小卓，我……”黄建章终于还是绷不住了，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陈卓也是鼻头一酸，“黄大哥，为了亲娘哭，天经地义，不怕的，想哭就哭，你们等我，我这就出发。”
    “好，”黄建章也不再坚持，他从出狱后就斩断了跟原来关系网的所有联系，说起来现在也只有陈卓这一个朋友。
    陈卓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余幼微，“我又该走了。”
    余幼微此时也是眼圈红红的，“是有长辈去世了吗？”
    “是，”陈卓点头，“但不是我家的长辈，我跟孙瑞在来安京前结识的一位大哥，人很好，他的母亲跟我也挺聊得来，刚刚老太太走了，我得回去一趟。”
    余幼微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你快去，好未来这边有我。”
    “嗯？”陈卓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幼微往自己身上揽活儿，她可是向来不敢揽事儿的，倒不是她做不成事，而是怕做不好，说白了就是缺乏自信。
    余幼微小脸一红，“我，我怕你惦记这边嘛，”说着就低下头。
    陈卓伸手轻轻抚弄余幼微的小脸儿，“你能站出来，我其实很高兴呢。”
    “那，那我就站出来，”余幼微怯生生地小声道，还是没有抬头。
    陈卓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最刚的话。”
    余幼微不明白陈卓说的话什么意思，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陈卓拉起她的小手，“走，送你回宿舍。”
    路上，陈卓又问了余木生身体恢复情况，等到的答案还不错，他也心里有数，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安排余木生手术了。
    把余幼微送回去，陈卓就开始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先是给经常订机票的旅行社打电话订机票，再就是给刘思谊去电话请假，最后打给孙瑞。
    孙瑞得知噩耗，愣了半天，“多好的老太太啊，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就算了，你这边儿还要陪护，”陈卓拒绝了孙瑞一起前往的打算，“等到了地方，我跟老太太念叨念叨。”
    “行，事儿都赶一起了，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跟黄大哥说两句话，”孙瑞道。
    “好，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陈卓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飞机是九点，他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陆灵雪那边还是亲自去说一下的话，不然小妮子虽然知轻重，但这边毕竟跟余幼微腻歪了一阵儿，作为“端水大师”，不能搞特殊化。
    陈卓到陆灵雪宿舍楼下的时候，小妮子也刚吃完了饭，正打算给陈卓打电话，听说陈卓到了宿舍楼下，她立马欢快地挂了电话就往这边跑来。
    无论什么时候，陆灵雪见到陈卓就是一脸幸福。
    陈卓迎上陆灵雪，跟唐笑笑打了招呼后，就拉着陆灵雪往湖边儿走去。
    “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陆灵雪自问自答，“哦！你是查我岗！也不嫌丢人，这应该是我干的事儿才对啊！”
    陈卓实在不想扫陆灵雪的兴，但没办法，终归要说，“黄叔的老母亲刚刚去世了，”之前跟黄建章决定平辈论交的事儿，他还没有告诉陆灵雪。
    “什么？”

 第792章 在天之灵

    第795章在天之灵
    陆灵雪的笑容定格在脸上，迅速收敛，不可置信，“那个眼睛不好的奶奶？去，去世了？”
    陈卓抿了下嘴唇，点头道：“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陆灵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就刚刚，接到电话我就过来找你了，”陈卓道。
    陆灵雪凄然道：“奶奶还教过我怎么抓住你的心，还告诉我要懂分寸，还让我明白男人的难处，还……”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扑到陈卓的怀中，“为什么好人都不偿命啊！奶奶多好的人啊！”
    陈卓轻抚陆灵雪后背，“奶奶走得很安详，交代完了后事才走的，没有受苦，算是喜丧。”
    “奶奶那么好的人，应该这样的，”陆灵雪抽泣着，“那我们回去送奶奶吗？”
    “回去是要回去的，我等会儿就走，机票订好了，”陈卓道。
    “那我呢？我也要去！”陆灵雪抬起脸。
    陈卓要求，“就一张票了，再说黄叔也不想操办，我走一趟就是了，以后带你回家，去老人家跟前看看她就好。”
    陆灵雪从来不会在陈卓做了决定后提出异议，“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也想跟黄叔和芸姐说几句话，”这其实都是那位驾鹤的老人教她的。
    “黄叔要跟我平辈论交，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以后就叫黄大哥和嫂子，”陈卓道。
    “叫什么都好，我人不到，但不能不说话。”
    “好，我见到他们两口子就给你打电话，”陈卓轻轻抚弄陆灵雪的头发。
    “那你马上就走吗？”
    陈卓微笑道：“还有差不多半小时能陪你。”
    陆灵雪摇头，“不要了，你送我回去就出发，我不想你开快车。”
    陈卓自然懂得这份痴缠和惦念，“走，”拉起陆灵雪的小手，往回走。
    春寒料峭的三月，安京和东北的气温相差不少，在安京已经可以穿薄棉服，在东北却还必须羽绒服加身，不然是真的冷。
    一如此刻的陈卓，他刚走出机场，就被一阵寒风吹得缩起了脖子，不禁骂一句，“真特么冷啊！穿少了！”
    机场大巴的售票大妈一边给陈卓打车票，一边问道：“小伙子，挺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
    “嗯，挺长时间了，都忘了家里这会儿还是冬天，”陈卓也不较真儿。
    大妈把票递过来，“赶紧上车，大家换厚棉衣。”
    “好嘞！”
    家乡的热情，总是能让陈卓暖心暖肺，刚刚把他吹得发蒙的寒风也不那么刺骨了。
    等陈卓踏上百湖市的土地时，已经过了午夜，他几乎没有怎么寻找就看到翘首以盼的黄建章夫妻俩，黄建章并没有说要来接他，但他却笃定这两口子一定会来。
    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秦芸的眼睛甚至都肿了，这短短一晚上，估计她都没有停止流泪。
    黄建章十分难得地热情一回，给陈卓来了一个解释的拥抱，“兄弟，折腾你了。”
    “咱们不说这话，”陈卓拍拍黄建章的后背，“走，去看看老太太。”
    半小时后，陈卓在黄建章夫妻俩的带领下来到他们之前住的村子两公里外的另一个村子，虽然只有短短两公里，可此刻来比却已是一个天一个地，那边拆迁，人人喜笑颜开，这边没有被划入规划范围，人就是个城市边缘的村子。
    破旧的小院里亮着昏黄的灯，照亮不大的院落，墙上挂着红辣椒和黄玉米，角落里的柴堆得跟小山似的，尽管看起来不阔气，但十分干净整洁，整个院子从里到外透着清爽，彰显着女主人的勤快。
    陈卓问道：“怎么没挑个好点儿的地方？”
    黄建章表情悲戚，“我娘她不肯进城，非说她喜欢农村，喜欢平房，喜欢这样接地气的日子，我跟小芸也只能顺着她。”
    “老人家是活得明白，同时也不想给你们增加压力，想着就这么走到头儿，”陈卓很理解这些老一辈儿吃过苦、挨过难的想法，他姥姥、姥爷也是这样。
    “也就你能不问就明白这些道理，怪不得我娘说你是开了天眼的人，天生就比一般人聪明，”黄建章不无感慨地道。
    陈卓无声地笑笑，严格来说，他可不就是开了天眼嘛，有时候真得佩服一些老人的眼光和判断，“老人家在那屋？”
    “左边儿，她喜欢这边，住了一辈子西山，”黄建章一说起来眼睛又红了，“我其实都明白，她是觉得西边冷，把暖和的东边给我们。”
    “母爱从来都不用伟大来形容，母爱是缓缓流淌的，无时无刻不在环绕着你，”陈卓拉开房门进去，几步来到老太太的门前，“奶奶，陈卓来看你了！”说着，挑起门帘，走了进去。
    老太太安详地躺在炕上，头在外，脚在里，这也是正确的睡炕方式，老人家头发梳得整齐，衣服是崭新咖啡色寿衣，脚上的鞋袜也是新的，双手叠放在腹部，仿佛睡着了一样。
    黄建章在陈卓身后道：“都是小芸她给换上的，洗脸、擦身、梳头、换衣服，没让我插手。”
    陈卓看眼秦芸，“绝顶好的儿媳妇儿！”
    秦芸含着眼泪摇头，“娘对我好，我应该做的。”
    陈卓毫不避讳地坐到老太太的身边，低头看着老人家的安详面容，“奶奶，您放心走，黄大哥跟嫂子有我照看着，我肯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今后要是他们有了您的孙女和孙子，我就是干爹，”说着又看向黄建章，“老人家留下什么话没有？”
    “除了让我告诉你她走了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小雪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可不能让人家跑了’，”黄建章说道。
    这下，陈卓也绷不住了，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望着老人家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肯定不会，就是您要在天上看到什么不顺心的，可别骂我啊，哦不，要骂也行，托个梦，随便你出气。”
    黄建章和秦芸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明白为什么老娘要骂他。
    只有陈卓自己知道，要是真有在天之灵，老人家看到自己除了陆灵雪还有个余幼微，除了这俩，还有个严曦月的话，准保要拿拐杖敲自己脑袋。

 第793章 物是人非

    第796章物是人非
    陈卓本来已经打算在这边待满七天，等老太太下葬，他再回去，跟刘思谊请假也是请了一个星期，却没想到对于身后事，老太太也有交代。
    老太太的丈夫，也就是黄建章的老爹去世得早，葬在老家，老太太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她的意思就是尽快火化，然后带着骨灰回老家跟老伴儿合葬。
    黄建章这个大孝子自然全听老娘的安排，所以天一亮他就报了警，民警查看后对死亡没有异议，就去开死亡证明，一切妥当，夫妻俩和陈卓一共三人就找来了车，拉着老太太的遗体赶往火葬场。
    车上，陈卓问道：“不至于除了我，一个送行的也没有？”
    黄建章道：“还真没有，我们老家在辽东，我十八岁那年老爹就得病走了，我跟着几个兄弟带着老娘来这边闯荡，才定居在了百湖，家里的亲戚都在辽东老家，这边虽说我还有一些过去的兄弟，但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往来，所以你就代表了所有人。”
    陈卓无奈地挠头，“还真是责任重大啊。”
    “我们也不搞什么仪式，人烧了，我们就回老家。”
    “嫂子这边呢？”
    秦芸解释道：“我爹娘去得早，两个姐姐也都远嫁不在百湖。”
    陈卓轻轻拍拍面前的简易棺椁，“奶奶啊，我现在才明白你的苦心啊，你这俩孩子从今天起就没有爹娘了，你是真不放心啊，总要给孩子找个依靠。”
    黄建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此刻却只是个丧母的孤儿，“我娘她一辈子都在为我操心，临了也没有省心，我这个儿子太不孝了，太不孝了！”
    “伤心归伤心，不要妄自菲薄，”陈卓道：“后面，你们是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黄建章从怀里掏出两张银行卡，递给陈卓一张，“这是上次通电话说的拆迁款，你的那部分，你收着。”
    陈卓也不推辞，既然上次电话中都讲好了，他也不想演戏，大大方方地收下银行卡，“我收着，但这里面的钱，我会当作你们的投资，后面有我觉得稳赚的项目，我就投进去，以后你们就吃分红就成。”
    黄建章道：“你的就是你的，我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要了，老人家可还在这呢，”陈卓道。
    黄建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陈卓，“那随你安排，反正钱是你的。”
    陈卓这才把银行卡收好，“你们老家是辽东哪里啊？”
    “奉天边上的村子，两边的亲戚都在那边，攀关系的话，大半村民都是亲戚，”黄建章回忆道：“年轻的时候，以为奉天就是整个世界，后来奉天也装不下自己了，人心永远都不知足啊。”
    “那我跟你们一道去奉天看看，正好我在那儿还有朋友呢，”陈卓说的是跟他一样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其中之一的基层女干部李明威，估摸着这位大姐也该生了，一道去看看她，也算了了自己的许诺。
    到了火葬场，因为死亡证明已经开好，又没有什么悼念仪式，所以很快就轮到老太太，陈卓眼看着遗体被推进那扇不锈钢大门，黄建章夫妻俩也一起跟进去，等他们再出来，黄建章抱着一个盖着红布的骨灰盒。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黄建章夫妻俩是还沉浸在悲痛之中，陈卓是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渺小，好好的一个人，上一秒还是鲜活的，下一秒就凉了。
    上一秒还有完整的身体，下一秒就化成了灰烬。
    人生来分命好命薄，走的时候却众生平等，谁也逃不脱这宿命。
    回到家中，黄建章把一张桌子放在阴凉处，再把骨灰盒放上去，然后把老人家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地烧掉，最后再烧掉准备好的纸钱和元宝。
    这期间，陈卓分别给孙瑞和陆灵雪打了电话，让他们跟黄建章表达了哀思，黄建章连连道谢。
    这一切都做完，黄建章抱着骨灰盒，秦芸拉着一个行李箱，准备出发。
    陈卓看两人这架势，“不回来了？”
    黄建章道：“房子也要到期了，就算回来也不住这里了。”
    “那你们就这么点儿行李？”陈卓指着那小箱子，不可思议地问道。
    黄建章道：“我从里面出来后，就不喜欢买衣服。”
    “这我就得批评你两句了，”陈卓道：“你一个曹老爷们儿不买也就不买了，嫂子能跟你一样吗？不趁着年轻穿点儿好看的，到老了穿？”
    秦芸赶紧解释，“这里面基本都是我的衣服，挺多的。”
    “嫂子，你别替他说话了，”陈卓不依不饶，“你们两个成年人，所有行李就一个行李箱，还谈什么多少啊。”
    黄建章看了眼媳妇儿，“是我没想这些，以后多买衣服，咱们有钱，我也能赚！”
    陈卓不等秦芸推辞，“就这么定了，女人是男人的脸面，女人穿得好，穿得俏，才说明男人有本事。嫂子你可不能拖黄大哥的后腿，你越打扮得漂亮，他才越有面儿。”
    秦芸和黄建章就是两个人绑在一起，也不可能在语言上压过陈卓，秦芸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干脆应承，“好，我听你们的。”
    三人赶到火车站才知道，最快的一趟去奉天的火车也要晚上才发车。
    陈卓道：“先找个宾馆，你俩好好休息休息，我趁着还有时间回家转一圈。”
    黄建章闻言顿时愧疚，“你看我这脑袋，都忘了你是百湖本地人了，真该死！你快回去，不行我们在宾馆住几天也行，好容易回家，你在家好好待几天才行。”
    陈卓笑道：“我跟我爸妈才分开没几天，春节我们一起在老家过的，我回去主要是看看姥姥姥爷，有个半天时间足够了。”
    “这好吗？”
    陈卓道：“听我的，走！先找宾馆。”
    安排好了黄建章和秦芸，陈卓就打车奔了百货大楼，过年没有回来，总得给姥姥、姥爷买些东西。

 第794章 家（上）

    第797章家（上）
    姥姥和姥爷，是陈卓前世最愧疚的人之二。
    当初，陈卓生意正好在上升期，他忙得脚不沾地，汪瑾告诉他姥爷住院了，他也仅仅是抽空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家里知道他忙，所以也没有对他说真实情况。
    实际上，那个时候的老爷已经被查出了肺癌晚期，一直在忍受病痛的折磨，全力治疗的话，一个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另一个是也没有意义。
    等陈卓得到姥爷快不行的消息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说问题不大吗？不是说小病，住住院就好了吗？
    好在老天爷还算厚道，最终还是让陈卓见到了姥爷的最后一面，姥爷是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地离开的。
    尽管悲痛万分，可陈卓在忙完了丧事后还是要马不停蹄地赶回省城，他能不能成为人上人就在这最后一哆嗦，说什么都不能失败。
    可让陈卓始料不及的是，跟姥爷恩爱一生的姥姥一直无法走出老伴儿先走的事实，整天浑浑噩噩地说姥爷给她托梦了，一会儿又说姥爷想她了，一次恍恍惚惚地下楼梯，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那时候，陈卓刚好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爬坡期，可接连失去两位疼他的姥姥和姥爷，一丝喜悦之情都无法产生，满心都被悲痛填满。
    这一世回来，陈卓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份人力，虽然不敢说逆天改命，可至少要让姥姥和姥爷能够安享晚年，哪怕最后的癌症不可避免，也要尽可能在保证生活质量的前提下全力救治，可那需要雄厚的财力，他必须要先赚钱。
    姥爷是个老烟枪，在陈卓看来，他得肺癌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吸烟。
    那么，让老头儿戒烟就变成了眼下最该做的事情。
    陈卓大包小裹地买了几大袋子保健品和水果，打着车就到了姥爷家，路上还把正在家里一筹莫展的陈广权夫妻俩叫了过来。
    因为陈卓他们一家三口春节没有回来，一直缺一顿团圆饭，这对家庭观念根深蒂固的东北人来说是个大事儿，以至于尽管为了快要下岗的事儿发愁，但汪瑾还是给家里的兄弟姐妹打了电话，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陈卓敲门，一见到开门的小表妹，他就知道老妈做了什么，他倒是无所谓，马上调整心态，习惯性地揉乱小表妹的娃娃头，“墩儿都这么高了？啧啧啧，表哥都抱不动了。”
    小表妹名叫张嘉嘉，出生的时候十斤半，小时候是个小胖墩儿，眼下八岁多，虽然没有以前胖，但也是比一般孩子壮实，陈卓打小就给小表妹取外号叫小胖墩儿，大了就变成了墩儿。
    张嘉嘉最喜欢陈卓，可又讨厌他乱给自己取外号，所以立刻掐起不太分得清的位置的大蛮腰，“哥！你再叫我外号，我就不理你！不让爸爸给你做饭吃！”她爸爸，也就是陈卓的小姨夫，是名厨师，所以一般家庭聚餐，下厨的都是他。
    陈卓晃动一下手里的几个大塑料袋，“没关系，我买了贼多好吃的，没饭吃也饿不着。既然你不让我吃饭，那你也吃不着！”
    张嘉嘉眼睛顿时一亮，上前抱住陈卓的胳膊，“哥！墩儿帮你拎！”
    “小卓！你看看你都把你妹教成什么样子了？没脸没皮的！气死我了！”说话的是听到响动的小姨，后面跟着憨厚的小姨夫。
    陈卓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们家墩儿多可爱，哪里没脸没皮了？”
    张嘉嘉冲妈妈做了个鬼脸，“就是！就是！”
    这时，姥姥和姥爷也走了出来，姥爷果然雷打不动地手里夹着烟卷，是那种自己卷的烟。
    姥姥最是心疼陈卓这个大外孙，赶紧过来接东西，小姨夫提前一步过来，“妈，我来，”过去接过陈卓手里的东西，“又高了。”
    陈卓笑道：“小姨夫啊，你平时少尝点儿菜，这又胖了！”
    厨师容易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尝着尝着就比一般人多吃了很多。
    小姨夫憨憨一笑，“在控制了。”
    姥爷见陈卓拎了这么多东西，夹着烟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人情世故了，还上学呢，学什么大人，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爸你妈都……”
    姥姥一听老伴儿的话茬儿，用胳膊拐了一下他，截断了他的话，“小卓，快进来，有你爱吃的芝麻糖，”老人总是记得每个孩子都爱吃什么。
    张嘉嘉撇着嘴小声道：“姥姥就偏心！芝麻糖都不给我吃，非说表哥回来才能一起吃！”
    陈卓心中暖意盎然，这就是家，三言两语都是温暖和爱。同时，他也猜出姥爷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关于父母要下岗的事儿，当下没有揭穿。
    “有哥的，肯定少不了你的，急啥啊，姥姥要不控制，你那满嘴牙都的黑掉！”陈卓笑道。
    张嘉嘉不服气，但还是吃得诱惑大，“那等会儿你多给我一个！”
    “看情况！”陈卓才不会随便给承诺，惹得小姨不高兴可不行，他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小姨，“小姨，新学期你的班也要高考了，为了看我一眼，不耽误事儿，这要是耽误了莘莘学子考清华，我罪过可就大了，”小姨汪华是高中班主任，这个上班的时间回家来，肯定是要请假的。
    陈卓是汪家第一个孩子，所以一家人都对他宠爱有加，陈卓小的时候小姨还在上学，会经常带陈卓出去玩，所以在汪家这边的长辈里，陈卓跟她最好。
    汪华随意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也问题不大，下午两节都是数学课，我两三点赶回去就成！”
    进了客厅，陈卓舒坦地坐在沙发上，张嘉嘉美滋滋地挨着陈卓坐着，不时地看一眼表哥，小模样很讨喜。
    汪华习惯性地问道：“大一上半学期都过去了，你学习怎么样啊？能拿到奖学金不？”
    陈卓啼笑皆非地看向小姨，“小姨啊，你觉得你大外甥是拿奖学金的料吗？这话问得你自己心虚不？”
    “去去去！一点儿志气没有！”

 第795章 家（中）

    第798章家（中）
    陈卓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张嘉嘉，来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墩儿啊，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考双百啊？”
    本来见到表哥很开心的张嘉嘉顿时垮了小脸儿，“哥，你买什么好吃的了？带我看看去！”
    “不要转移话题！”汪华气道。
    陈卓也学道：“不要转移话题！”
    张嘉嘉认命似的丧气道：“语文96，数学97。”
    陈卓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我二年级的时候也就这水平！”
    张嘉嘉看了眼老妈，“我妈说我笨！”
    陈卓看向汪华，“小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打击孩子呢，我们家墩儿这成绩怎么了？多优秀啊！不要这么苛刻嘛，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你不能把你在学校的工作态度拿到家里来，这谁受得了？”
    小姨夫一听这话，顿时一脸钦佩加一脸翻身农奴把歌唱得振奋，他们家是汪华的一眼堂，他跟女儿和可绝对不敢反抗，陈卓这真算是替他们说出了心声，不禁偷偷对陈卓竖起了大拇指。
    “嘿，你小子行啊，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更上一层楼了，”汪华肯定要反击，“嘉嘉这散漫性子，我要不严格要求她成绩早就打狼去了，我不严格行吗？再说你，当初你要是听我话，好好把初中基础打好，你现在肯定上清华了！”
    陈卓咧嘴一笑，“小姨，你得这么想，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连安邮都上不去，都亏了你的引导啊！”
    “不是这样吗？”汪华傲娇的道。
    姥姥这会儿把糖盒子和水果盘端来，放在茶几上，“小卓，来，吃糖，吃水果！”
    陈卓眼尖，一眼就看出姥姥行走不便，脸上的笑容收敛，把姥姥拉到身边坐下，“姥儿，脚怎么回事儿？”
    咳咳，咳！
    姥爷突然在这个时候咳嗽起来，把烟掐灭，默默地走出了客厅，颇有一点儿灰溜溜的意味。
    姥姥慈祥、温柔，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拍拍陈卓的手背，“没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汪华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别替我爸褶了，不就是下雨天他没烟抽了，非让你出去给他买，结果你滑倒了摔的吗？当我不知道？给你看脚的大夫就是我同学！也不知道那破烟有什么好抽的！”
    姥姥瞪了汪华一眼，“就你知道得多，就你舌头长！打小就咋咋呼呼的，谁也欺负不了你！你看你把小辉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烟酒不沾地，在外面怎么吃得开？”
    小姨夫叫张云辉，一听丈母娘这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替媳妇儿说话，“妈，是我自己戒掉烟酒的，一个是确实不健康，再一个对孩子也不好，还能省钱。”
    姥姥叹了口气，“小辉你就是太惯着她了，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顺着她，让她这班主任的脾气越来越大！”
    汪华被气笑了，“你到底是他妈，还是我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儿媳妇儿，他是你儿子呢！”
    “怎么的？小辉就是我儿子！”姥姥气势不输。
    张云辉听到这话，心中暖和，在那里嘿嘿地傻乐。
    陈卓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两块糖，扒开一块给张嘉嘉，自己吃掉一块，“我去上个厕所，”说着就走出了客厅，却直奔了阳台。
    姥爷果然站在阳台上，背着双手，因为当过兵，所以他的腰杆一直都笔挺，背影颇有范儿，老头儿当初给大女儿汪瑾挑女婿也是以军人优先为原则的，所以在这边无亲无故的陈广权才能入围。
    陈卓走到姥爷身边，点燃一根中华。
    姥爷听到打火机的声响，见到抽烟的陈卓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已经二十岁了，他二十岁的时候都是老烟民了，“少抽点儿，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卓递给姥爷一根，老头儿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陈卓帮其点燃，“您自己也知道啊？”
    姥爷吸了一口，“这烟太贵了，就算你能赚钱，也不能这么花，你大了，该为家里分担分担了。”
    陈卓不接茬儿，而是把话题拉回吸烟上，“姥爷，你说要是姥姥这一跤摔出个三长两短，你剩下的时间怎么过？还能过吗？”
    姥爷夹烟的手一抖，强自镇定，“说什么屁话！这么不吉利！”
    陈卓道：“姥爷，你是打过米帝的老兵，扛过枪，打过炮，大鼻子们都能打跑，这烟戒不了？我不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场没有硝烟的大仗，你就是输了！一败涂地！不但你自己输了，还很可能连累姥姥。”
    姥爷怔怔地看向陈卓，没想明白陈卓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可这些话却仿佛一根根长矛戳进了他的心里。
    陈卓继续道：“姥爷，您放心，这个家我扛得起。我知道我爸他们要下岗了，我会帮他们安排接下来的人生。您记住，但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在你大外孙子面前都不算事儿，可那些钱不能解决的事情，您得好好掂量，”说完他就把烟掐掉，把空烟盒丢进垃圾桶，“从今天起，烟，我戒了。”
    陈卓走了，姥爷夹着烟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烟灰洒落也没有管。
    陈卓回到客厅没一会儿，陈广权夫妻俩就拎着菜到了，紧接着二姨一家和舅舅一家也来了。
    汪家这边四个孩子，汪瑾是大姐，二姐叫汪玲，三弟叫汪铎，四妹是汪华，除了汪华是老师，前面姐弟三个都是百湖油田的职工，但汪玲和汪铎所在的单位是油田直属的采油厂，效益不错，至少在陈卓能看到的未来二十年里，铁饭碗还算坚挺。
    汪瑾和陈广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所以在厂子是油田下面的小厂，专门给油田供应基建材料，这样的厂子一旦当总公司的开发进度缓下来就入不敷出，下岗和买断是必然。
    陈广权两口子估计是在家里就商量好了，他们的困境不能连累孩子，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反而高高兴兴地张罗饭菜。
    这些，陈卓都看在眼中，心中有数。

 第796章 家（下）

    第799章家（下）
    二姨一家生的也是女儿，名叫宋天晴，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个开朗的姑娘，毕竟送给别人天晴，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差，可事与愿违，宋天晴偏偏是个内向的女孩儿，属于那种你要不问她点儿什么，她可以沉默一整天的透明人。
    陈卓上一世对这个表妹却一直很上心，因为眼下即将上高中的她，会在高一下学期遭受校园霸凌，进而患上抑郁症，成了汪家一家人的痛。
    舅舅汪铎，是陈卓前半生最崇拜的大佬，他称之为天下第一浪！
    两世为人，陈卓即使对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却对舅舅换女朋友的速度始终记忆如新，他的记忆中，舅舅几乎每个月都会换一个女朋友，且每一个都很漂亮，这就非常离谱了。
    能这么清晰地记得这些，也是有原因的，盖因那些阿姨总会给他好吃的，甚至会把他搂在怀里好一顿夸奖，每每回想那段“人生巅峰”，陈卓都会感慨，舅舅的快乐，自己望尘莫及啊。
    至今，已经三十出头的汪铎还是一个人，因为还没有成家，所以仍旧跟爹妈住在一起，老两口为了这个放荡不羁的儿子头发都愁白了，毕竟他是他们汪家这一脉的独苗，他要不结婚，可就绝后了。
    汪铎一进屋就给陈卓来了个拥抱，“大外甥啊，可想死我了！怎么样？安京好玩吗？”
    “还行，别的不说，姑娘好看，”陈卓嘿嘿笑道。
    汪铎一阵大笑，?了陈卓的肩头一下，“行啊！像我！等我啥时候把年假休了，到安京转转，你给我做向导！”
    “没问题，”陈卓转身就从他拎回来的大袋子里拿出两条烟，塞到汪铎的手里，“控制点儿量。”
    汪铎闻言一愣，这样有点儿跨越长幼的劝谏很难不让人惊异，但转念他又释怀，陈卓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男人了，说这样的话也应该，这不就是成熟的表现嘛，他看了眼手里的烟，“大重九！这烟可不便宜啊，”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客厅，把陈卓拉到洗手间，“你爸妈可能是第一批被买断工龄的，也就是给点儿钱让他们下岗，以后家里的日子会紧巴，别乱花钱了，这烟我回头找地方给卖了，再把钱给你，亏一点儿就亏一点儿，”他拍拍陈卓的肩膀，“你也是男人了，能为家里扛事儿了。”
    在陈卓心中最自豪的事儿有那么几件，其中有一件就是他拥有全世界最温暖的家人，他们不富裕、普普通通、有各自的毛病，但他们永远都在用各自方式和力所能及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
    上一世，因为柳婳的去世，他对陈家那边非常冷淡，以至于对爷爷、奶奶也没多少感情，但经过了春节发生的事情，他的想法也转变了，至少爷爷、奶奶和大姑一家是值得他付出的。
    陈卓露出外人很难见到的温暖笑容，“你就放心抽，这烟钱是我自己赚的，没有用我爸妈的钱，实际上我从去安京就没有再花过他们钱了，买断的事儿，我也知道，我已经有门路给他们找事儿做了，你们就放心。”
    “不就是做家教吗？能赚这么多？”汪铎不太相信。
    陈卓搂住汪铎的肩膀，像跟孙瑞说话似的说道：“舅，我可就跟你一个人交底，你得给我保密。”
    汪铎皱起眉头，“你别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儿？陈卓……”
    陈卓打断汪铎的猜测，“绝对没有，你外甥你还不了解吗？咱什么事儿都可以做，就是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我是在安京遇到贵仁扶持了，用我做家教的钱开起了一个培训班，就是把我一个人的家教做大了，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你什么时候听说教书犯法的？”
    “就是给小学生开小灶？这也能赚钱？”
    2000年的华夏，老师还没有那么放飞自我，大范围地开展课外辅导，所以在绝大多数的老百姓眼中，老师还是神圣的职业，是跟金钱绝不沾边的纯净职业，自然也就不相信给孩子上课也能赚钱。
    “咱们这边儿毕竟不是大城市，安京那边儿的培训班可赚钱了，”陈卓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也只能小小地说个小谎。
    汪铎点点头，“行！打小我就看你小子有出息，好好干！以后我要是干不下去了，就投奔你去。”
    “行啊，整个公关部给你管，每天就吃吃喝喝，带着老妹儿谈生意，”陈卓坏笑道。
    “这才是我亲外甥！”汪铎哈哈大笑，红光满面。
    甥舅俩勾肩搭背地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上择好芹菜的汪瑾，汪瑾狐疑地看向弟弟和儿子，“你俩鬼鬼祟祟地干什么了？是不是抽烟去了？”
    陈卓马上否认，“绝对没有！我舅问我女朋友的事儿，我跟他讲讲。”
    汪瑾才不信，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俩都少抽点儿烟，老爷子总是咳嗽，肺子越来越不好，你们也想成他那样子吗？不要以为年纪轻就没事儿，我可听说有三十岁就得肺癌的，知不知道？”
    经过春节那档子事儿后，汪瑾夫妻俩已经正视了儿子的成长，已经逐渐开始把儿子当成年人对待，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说教。
    汪铎把手里的两条烟晃晃，“大姐，这可是你儿子孝敬我的，我总不能不收，收了总不能不抽？”
    汪瑾瞪了眼陈卓，“以后不许送烟，送健康的东西！听见没？”
    陈卓瞅了眼傻眼的汪铎，“遵命！再也不给他买烟了！一点儿没义气！”
    “进去，多跟天晴说说话，我跟你小姨夫要做饭了，”汪瑾说着就走进厨房，跟张云辉忙活起来，这样的家庭聚餐向来都是他们两个忙碌，别人插不上手。
    汪铎进屋就跟陈广权打招呼，“大姐夫！你儿子出息了，羡慕你啊！”
    自打跟陈卓并肩作战后，陈广权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跟儿子之间产生了一种哥们儿感情，所以听到小舅子夸奖儿子，他基本是两倍地快乐，“还行，这小子的脑袋瓜确实够用！”

 第797章 神奇的表妹

    第800章神奇的表妹
    陈卓没有插手老爹的快乐，而是坐到张嘉嘉和宋天晴的中间，却没有跟独自看书的宋天晴说话，而是隔着大表妹对二姨汪玲问道：“二姨，二姨夫呢？”
    “刚跟你爸他们说完，你二姨夫今天正好出差，是真赶不回来，”汪玲是那种最朴实的妇女，嘴笨心肠好，就是缺乏见识，对女儿的沉默寡言，束手无策，以至于比同龄人看起来要老一些，毕竟操心容易老啊。
    汪华插口道：“二姐夫也太忙了，钻井队怎么还老出差？”
    “唉，他们那个井队是标杆井队啊，难啃的骨头都得他们去才行，有什么办法。”
    陈卓道：“二姨夫的腿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汪玲情绪低落，“那都是老毛病了，常年钻井，这都算职业病了，老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二姨，你别着急，我在安京认识些医院的大夫，我回头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再不行就调岗，从钻井队去采油队，不难？”
    汪玲偷偷看了眼女儿，“钻井队赚得多啊，你二姨夫想多赚些钱啊。”
    陈卓马上就领会了二姨的言外之意，他们两口子是担心大表妹，怕她这个性格以后走上社会受欺负，想要多攒钱，毕竟兜里有钱，就有底气嘛。
    陈卓也不再多说，他现在还没有到能随意安排家人的时候，等到了那个高度，他自己会做他该做的，他把目光投向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的宋天晴，看了眼她手上的书，竟然是英文版的《简爱》。
    或许是觉得客厅里人太多，打扰到自己的阅读，宋天晴默默地站起来，拿着书去了姥姥和姥爷的卧室。
    汪玲望着女儿瘦弱的背影，眼中满是忧虑。
    陈卓小声安慰道：“二姨，你别着急，天晴她只是内向，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过去看看。”
    “小卓，你是最聪明的，你要有什么办法，一定要帮帮晴晴啊，”汪玲说道。
    “我们这代都是独生子女，所以表妹就是亲妹妹，我来想办法，”陈卓站起身。
    张嘉嘉一看表哥起来，她也立刻跟上，“哥！你去哪儿，我也去！”
    陈卓回头道：“老实儿呆着，下午带你去儿童公园！”
    张嘉嘉立刻欢呼雀跃，“儿童公园！哈哈，哥，你最好了！”
    汪华皱眉道：“她下午还要上课。”
    不等张嘉嘉哭闹，陈卓直接挡回去，“小姨啊，我就一下午时间，吃了晚饭就得走，下回再见我可就得暑假了，给墩儿请个假，不难？”
    汪华看看外甥，又看看满眼希冀的女儿，妥协了，但还是严厉地对张嘉嘉道：“下不为例！这学期你要再拿不到双百，暑假就别想玩了！”
    小孩子都是单细胞动物，只能看到眼前，对长远和未来从来不会在意，先爽了再说！
    张嘉嘉立刻跳起来，然后跑过去抱住汪华就要亲亲，“妈，你真好，跟我哥一样好！”
    汪华撇撇嘴，“还是不如你表哥！”
    陈卓来到姥姥和姥爷的卧室，姥爷正在翻看老照片，宋天晴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在床边继续看书。
    老爷子知道这个外孙女的性格，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女孩子文静一点儿挺好的，所以他也没在意，直到看见陈卓进来，他才琢磨过味儿来，抱着老相册走出了房间。
    陈卓眼尖地发现老爷子手里除了相册，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他平时卷烟的烟袋子，里面有卷烟纸和碎烟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碾碎的大烟叶和成摞的卷烟纸，看这意思是冲动了。
    跟陈卓擦肩而过的时候，老爷子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塑料袋藏了藏，昂首挺胸地走了。
    陈卓也没戳穿，来到宋天晴的身边坐下。
    这回宋天晴终于有了反应，看了眼陈卓，眼带疑问，“哥，有事？”言简意赅。
    陈卓摇头，“就是看你在看书，想探讨一下简爱。”
    宋天晴有些意外，“哥，你也看过这本书？”
    “我没有你厉害，我看的华文译本，”陈卓道。
    “哦，”宋天晴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
    陈卓觉得很有趣，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宋天晴已经得了抑郁症，跟她交流更加地困难啊，往往自己说十句话，也得不到一句回应。
    “你是第一次看这本书，还是在重温？”
    宋天晴再次抬起头，“在看第二遍。”
    陈卓点点头，“那就好交流多了，你觉得简爱要是没有拿到那天降的五千块钱，她还会和罗切斯特在一起吗？”
    宋天晴明显是没有如此思考过书中的人物，琢磨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不会？他们相爱啊。”
    “虽然他们相爱，可他们之间有巨大的差距，简爱又那么自卑，你不觉得如果没有那五千块钱让她拉近跟罗切斯特的距离，她还是不会回到他身边吗？”
    宋天晴这回反应很快，“不对，我觉得简爱和罗切斯特之间的阻碍不是钱，而是罗切斯特的疯子太太，她是不会给罗切斯特做情人的，后来罗切斯特的太太死了，庄园少了，人也残废了，阻碍没有了，她不嫌弃罗切斯特成了残疾人，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这就是爱啊。”
    陈卓很难相信这番话出自以为初中生的口中，宋天晴表达的这个观点其实也是他的观点，他刚刚提出五千块钱的事儿，只是想找一个特别的突破口，引起宋天晴的注意而已，却没想到会引出这样深刻的见解，至少对一个初中生来说，这观点足够深刻了。
    “那罗切斯特跟圣约翰比起来，为什么简爱会选一个残废，而不去选择帅气的圣约翰呢？”陈卓又追问道。
    宋天晴道：“因为简爱知道圣约翰并不爱自己。”
    卧槽！
    陈卓直接呆掉，眼前这位真的是自己的表妹？不会也是重生来的？

 第798章 神奇的表妹

    第801章神奇的表妹
    陈卓没有插手老爹的快乐，而是坐到张嘉嘉和宋天晴的中间，却没有跟独自看书的宋天晴说话，而是隔着大表妹对二姨汪玲问道：“二姨，二姨夫呢？”
    “刚跟你爸他们说完，你二姨夫今天正好出差，是真赶不回来，”汪玲是那种最朴实的华夏妇女，嘴笨心肠好，就是缺乏见识，对女儿的沉默寡言，束手无策，以至于比同龄人看起来要老一些，毕竟操心容易老啊。
    汪华插口道：“二姐夫也太忙了，钻井队怎么还老出差？”
    “唉，他们那个井队是标杆井队啊，难啃的骨头都得他们去才行，有什么办法。”
    陈卓道：“二姨夫的腿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汪玲情绪低落，“那都是老毛病了，常年钻井，这都算职业病了，老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二姨，你别着急，我在安京认识些医院的大夫，我回头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再不行就调岗，从钻井队去采油队，不难？”
    汪玲偷偷看了眼女儿，“钻井队赚得多啊，你二姨夫想多赚些钱啊。”
    陈卓马上就领会了二姨的言外之意，他们两口子是担心大表妹，怕她这个性格以后走上社会受欺负，想要多攒钱，毕竟兜里有钱，就有底气嘛。
    陈卓也不再多说，他现在还没有到能随意安排家人的时候，等到了那个高度，他自己会做他该做的，他把目光投向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的宋天晴，看了眼她手上的书，竟然是英文版的《简爱》。
    或许是觉得客厅里人太多，打扰到自己的阅读，宋天晴默默地站起来，拿着书去了姥姥和姥爷的卧室。
    汪玲望着女儿瘦弱的背影，眼中满是忧虑。
    陈卓小声安慰道：“二姨，你别着急，天晴她只是内向，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过去看看。”
    “小卓，你是最聪明的，你要有什么办法，一定要帮帮晴晴啊，”汪玲说道。
    “我们这代都是独生子女，所以表妹就是亲妹妹，我来想办法，”陈卓站起身。
    张嘉嘉一看表哥起来，她也立刻跟上，“哥！你去哪儿，我也去！”
    陈卓回头道：“老实儿呆着，下午带你去儿童公园！”
    张嘉嘉立刻欢呼雀跃，“儿童公园！哈哈，哥，你最好了！”
    汪华皱眉道：“她下午还要上课。”
    不等张嘉嘉哭闹，陈卓直接挡回去，“小姨啊，我就一下午时间，吃了晚饭就得走，下回再见我可就得暑假了，给墩儿请个假，不难？”
    汪华看看外甥，又看看满眼希冀的女儿，妥协了，但还是严厉地对张嘉嘉道：“下不为例！这学期你要再拿不到双百，暑假就别想玩了！”
    小孩子都是单细胞动物，只能看到眼前，对长远和未来从来不会在意，先爽了再说！
    张嘉嘉立刻跳起来，然后跑过去抱住汪华就要亲亲，“妈，你真好，跟我哥一样好！”
    汪华撇撇嘴，“还是不如你表哥！”
    陈卓来到姥姥和姥爷的卧室，姥爷正在翻看老照片，宋天晴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在床边继续看书。
    老爷子知道这个外孙女的性格，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觉得女孩子文静一点儿挺好的，所以他也没在意，直到看见陈卓进来，他才琢磨过味儿来，抱着老相册走出了房间。
    陈卓眼尖地发现老爷子手里除了相册，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他平时卷烟的烟袋子，里面有卷烟纸和碎烟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碾碎的大烟叶和成摞的卷烟纸，看这意思是冲动了。
    跟陈卓擦肩而过的时候，老爷子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塑料袋藏了藏，昂首挺胸地走了。
    陈卓也没戳穿，来到宋天晴的身边坐下。
    这回宋天晴终于有了反应，看了眼陈卓，眼带疑问，“哥，有事？”言简意赅。
    陈卓摇头，“就是看你在看书，想探讨一下简爱。”
    宋天晴有些意外，“哥，你也看过这本书？”
    “我没有你厉害，我看的华文译本，”陈卓道。
    “哦，”宋天晴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
    陈卓觉得很有趣，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宋天晴已经得了抑郁症，跟她交流更加地困难啊，往往自己说十句话，也得不到一句回应。
    “你是第一次看这本书，还是在重温？”
    宋天晴再次抬起头，“在看第二遍。”
    陈卓点点头，“那就好交流多了，你觉得简爱要是没有拿到那天降的五千块钱，她还会和罗切斯特在一起吗？”
    宋天晴明显是没有如此思考过书中的人物，琢磨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不会？他们相爱啊。”
    “虽然他们相爱，可他们之间有巨大的差距，简爱又那么自卑，你不觉得如果没有那五千块钱让她拉近跟罗切斯特的距离，她还是不会回到他身边吗？”
    宋天晴这回反应很快，“不对，我觉得简爱和罗切斯特之间的阻碍不是钱，而是罗切斯特的疯子太太，她是不会给罗切斯特做情人的，后来罗切斯特的太太死了，庄园少了，人也残废了，阻碍没有了，她不嫌弃罗切斯特成了残疾人，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这就是爱啊。”
    陈卓很难相信这番话出自以为初中生的口中，宋天晴表达的这个观点其实也是他的观点，他刚刚提出五千块钱的事儿，只是想找一个特别的突破口，引起宋天晴的注意而已，却没想到会引出这样深刻的见解，至少对一个初中生来说，这观点足够深刻了。
    “那罗切斯特跟圣约翰比起来，为什么简爱会选一个残废，而不去选择帅气的圣约翰呢？”陈卓又追问道。
    宋天晴道：“因为简爱知道圣约翰并不爱自己。”
    卧槽！
    陈卓当场懵逼，这是初中生能看到的层次？这位表妹别不是也重生了？

 第799章 直接带走

    第802章直接带走
    宋天晴没想到表哥会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她诧异地看向陈卓，“《简爱》里没有这个人物？听起来也是个华夏人啊。”
    陈卓死死盯着宋天晴的眼睛，生怕自己这表妹的体内也有一个跨越时空的灵魂，观察了几秒钟，没有看出异常，他才松了一口气。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陈卓还不相信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说谎骗他，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他也有些诧异，按理说自己的亲表妹如果也是重生者，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儿。
    往深了想想，也就释然了，人都是自私的，他又不是圣人，能独占的事情，谁又愿意跟人分享呢，哪怕是至亲，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是个怪老头儿，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另一本书里的，”陈卓打个哈哈，把这事儿混过去，索性开门见山道：“小晴，你自己也知道，你这沉默寡言的性子让你爸妈挺着急的，你怎么看这事儿？”陈卓现在不但不觉得这表妹有问题，反而觉得是块宝。
    谁说性子淡就不能做大事儿，陈卓一晃神儿的工夫都把宋天晴未来的路想好了。
    宋天晴看向表哥，“你不就是来开导我的吗？”
    “你都听到了？”陈卓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跟聪明人聊天的畅快。
    宋天晴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看书又不用耳朵。”
    “既然什么你都知道，那就没有想过稍作改变，让他们安心一下？”
    “我不知道要怎么改变，”宋天晴情绪低落下来，“是变得像你一样无所不能，还是变成嘉嘉一样活泼？何况我也做不到。”
    陈卓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哥，你说。”
    宋天晴虽然性子沉默，但不代表她不会观察事物，从她对张嘉嘉和陈卓的评价就能看出她并不缺乏洞察力。
    陈卓道：“今年中考考出个高分，然后到安京去念高中，学费、生活费等等一应开销，哥都包了。”
    宋天晴望了眼客厅方向，“我倒是没有意见，可我妈他们会同意吗？”
    陈卓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事儿我来搞定，你同意就行。”
    “我愿意去安京，或许那里能让我想明白我想做什么，”宋天晴看向窗外，似乎在希冀着未来。
    陈卓接下来就花了一小时的时间去开导二姨，期间还特地给二姨夫去了个电话，痛陈利害，把夫妻俩说得忧心忡忡，仿佛不把女儿送去安京，女儿就要插上翅膀上天了一样。
    最后，夫妻俩还是敌不过陈卓的三寸不烂之舌，同意让宋天晴去安京念高中。
    其实陈卓很明白，自己这个表哥在安京能照顾妹妹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还是自己那句话，“只要搞到安京的户口，考大学能比外地低很多分录取，二本的水平甚至都可以轻松念一本，一本的水平指不定就过了安大、清华的分数线。”
    二姨夫相比于实诚的二姨来还是有点儿主见的，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安京户口不好搞？”
    对别人来说确实不好搞，可陈卓是什么人，以现在安京的房价来说，他随随便便就能买套房子过户到宋天晴的名下，再不济跟刘长野打个招呼，这种事儿也就他一个电话的事儿。
    陈卓直接打包票，“二姨，二姨夫，我这么跟你们说，今年年底之前我要是搞不定小晴的户口，我就把她给你们送回来，放心。”
    陈广权见儿子这么笃定，虽说他已经刮目相看，可还是谨慎地提醒，“话别说太满，你自己还不是安京户口呢。”
    “怎么不是？”陈卓道：“你忘了，我的户口已经迁走，落到学校了？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安京人，只要我毕业过到正常户籍就行了，”他又在这儿忽悠陈广权不懂行情，安京落户口哪有那么简单，虽说本地本科毕业生有优惠政策，但也不会这么容易。
    陈广权哪里懂这些，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别让你二姨一家失望就好。”
    有了这一番说辞，汪玲夫妻俩心里也有了底，算是同意了陈卓的建议，让小晴去安京。
    这样一来，陈卓也彻底放下了心，他最担心的不是宋天晴的性格，而是高中时代被霸凌的经历，现在让宋天晴去了安京，霸凌自然不会再有，就算再有，以他眼下的人脉水准，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还是能做到的，就看谁不开眼撞枪口了。
    宋天晴也非常给陈卓面子，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非常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笑容，这样汪玲颇为欣喜，饭吃到一半就给丈夫打去电话报喜，两口子更加坚定送女儿离开现在的环境是正确的。
    陈卓反倒陷入了沉默，他搞不清楚这表妹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那自己就要再次评估一下这表妹的双商了。
    吃过了一桌小姨夫精心烹制的佳肴，一家人都打着饱嗝喝着茶水。
    收拾过餐桌后，一直忙碌的汪瑾终于坐下来，问儿子，“不能多呆两天吗？”
    陈卓摇头，“我是回来考察的，只有半天时间，回去还要上课。”
    一听上课，汪瑾就止住话头，在她们这代人的思想里，上学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靠边站。
    旁观者清的汪铎可不管那些，直接问重点，“考察？考察什么？”
    陈卓道：“等我爸他俩买断拿到了钱，我想让他们在百湖开一个办公文具店，卖一些办公和学习用品。”
    陈广权和汪瑾万万没想到儿子不但知道他们要下岗的事情，还直接说了出来，搞得两人都很尴尬。
    爱面子的陈广权虎着脸道：“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少管！”
    “就是，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汪瑾也下意识地帮腔。
    陈卓不以为意，“我总不能眼看着你们被人忽悠开什么服装店、美容店，最后把那点儿家底儿都败光，然后一个开出租一个做保姆？”

 第800章 说服

    第803章说服
    汪瑾和陈广权听儿子这么说，顿时一愣，心虚地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有这个打算，都开始打听在哪里进货了，这小子还真能掐会算？
    汪铎看大姐和大姐夫的表情就知道被大外甥说中了，不禁大乐，“你俩还真打算做买卖？就你俩一个跟外人说话都脸红，一个说谎就结巴，你们两口子开店，不出一个月就得赔得哭爹喊娘！”
    正在喝茶的老爷子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哭我干啥？我又没死！”
    汪铎的笑容戛然而止，告饶，“行，您老人家天字第一号打岔王，我惹不起！”
    陈卓看了一眼老爷子，眼神玩味，他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往常饭后一支烟的老爷子今天没有抽，不但如此，饭后一家人聊天，他也没有去抽，而是不停地喝着浓茶，显得有些局促。
    看来这倔老头儿是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了，刚才那一袋子烟叶，难道是销毁了？这么决绝的吗？
    姥姥最是心疼家里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是心头肉，哪个过得不好，她都难过，见陈卓一副掌控全局的架势，她不禁说道：“小卓，你要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出来，你妈他们要是不同意，姥姥给你做主。”
    “其实也没什么，”陈卓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在安京认识了一些有能量的人，回老家也结识了一些，认识的人多了，能看到的出路自然也就多起来。我考察了一些项目，其中最适合我爸他们做的就是办公文具。”
    姥姥追问，“这办公文具是做什么的？”
    “就是卖笔、本子、橡皮、圆规、格尺等等学生用品，薄利多销，”陈卓简单地解释道。
    汪华第一个表示赞同，“这方面我有发言权，这文具店还是很有市场的，就比如我们学校的学生，每学期只要一开学，笔得买，本子得买，本夹子得买，别说学生了，就是我们这些老师的文具用品也是要大采购的。一年有两次开学，那就是两次雷打不动的固定收入，再加上平时零星的生意，我觉得肯定不会赔钱。”
    陈广权不解，“这不也是做买卖吗？跟卖服装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要进货的吗？这什么文具，我们从哪进货？那么多的笔，那么多的本子，我难道还能去找所有的厂家进货吗？就我们手里的那点儿钱，就算开店，也不会多大，那点儿采购量，人家厂家会愿意给我们送货吗？不送货，我们怎么办？自己去上货？全国各地地跑？”
    “就是，”汪瑾也似乎打开了思路，“买衣服的话，我们好歹知道去哪里上货，顶多也就是跑一个地方，发一个大邮包就邮回来了，哪有这么麻烦？”
    “老陈可以啊，看这情况，已经开始研究生意经了？”
    陈广权自打跟儿子出生入死过后，对儿子这样没大没小的称呼也不抵触，反而有种亲昵的舒适，“这算哪门子的生意经，也就是入门儿阶段。”
    “能入门就是好的开始，”陈卓扒开一块芝麻糖，边吃边继续道：“这文具店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杂货铺，所有东西都要自己上货。这种文具店是加盟模式的，我们作为加盟方要向品牌方缴纳一定的加盟费，这个加盟费买的是店面整体设计和货品配送服务，当然也还包含一些其他服务项目，但那都不是主要的。有了高档的店面设计，店面就会看起来正规又高档，有配送服务就省去了自己上货的烦恼，所有货品直接给你们送到店门口，你们就负责看好店面，算好账就完事儿。”
    “还有这好事儿？”陈广权不是很相信，“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文具店，别是骗子？你还是太年轻，别被人几句话忽悠了。”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这是我发明的，项目正在推进，你们就等着加盟就行了，”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大外甥，说大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汪铎道。
    陈卓镇定自若，“这有什么大话可说，项目的整体思路是我想出来的，人家觉得挺好就打算做起来，我就说我也不要什么报酬，让我爸妈特许加盟就行，人家就同意了。”
    汪华听得正津津有味儿，“这特许加盟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连锁店的模式大体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直营，一种是加盟，一种是直营和加盟混合。直营的意思，就是品牌方自己雇佣或者培训店长，自己招聘店员，自己租店，一切都是自己的员工亲力亲为。加盟的意思，是指只要给了加盟费的人都可以成为加盟商，品牌方只负责店面设计和供货，其他的都由加盟商自己负担。两者比较的话，各有优缺点，直营店可以保证所有店面的品质，但资金压力很大，一旦店面铺开，店租和人员工资这两个大头会是非常惊人的数字。加盟店就好很多，店租和人员工资都分摊给了加盟商，品牌方的压力非常小，但加盟商就是一个个普通个人，那就有个体上的参差，无法保证品质如一，必定有的做得好，有的做得差，对品牌的形象和口碑影响非常大。”
    汪华点头道：“我听懂了，那这个特许加盟就是直营模式的连锁店的一种特许模式，不是谁都可以加盟的，需要品牌方的特许。”
    “小姨不愧是班主任，这理解能力，不给个校长都屈才，”陈卓马上就是一记马屁拍过去。
    “别胡说，说出去让人笑话，”汪华嘴上喝止，脸上却是有了笑容。
    汪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玩意儿真的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个本事，”陈卓道：“这种经营模式都诞生小二百年了，只是才刚刚传入华夏，文具领域还没有出现，但服装领域已经出现了，佐丹奴、美特斯邦威、班尼路等等品牌都是，我只是把这个模式拉入文具行业。”

 第801章 一家之主

    第804章一家之主
    经过陈卓这么一解释，全家人都对这办公文具店有了初步认识，纷纷表示应该听他的。
    汪瑾和陈广权面面相觑，自己家这臭小子也太邪性了，怎么不管到哪儿都可以凭借那三寸不烂之舌大杀四方？
    虽说惊奇，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和安稳，这种养儿可依靠的感觉，真他妈娘的舒服！
    在陈卓的有意带动下，话题围绕着他的大学生活又展开了一会儿，然后汪铎和汪玲就赶着去上班了，汪华分别帮宋天晴和张嘉嘉请了假，还赶走了要请假的张云辉，由她和陈卓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去儿童公园乐呵一下午。
    本来陈广权也想去，毕竟已经确定他们两口子已经在第一批买断名单里了，再兢兢业业也不会换来更好的结果，但老爷子最后还是发了话，“有始有终，站好最后一班岗，我们不管别人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这样一来，汪瑾也没啥说的，跟陈广权一道去上班了。
    对百湖市的八零和九零后孩子来说，儿童公园这个全百湖唯一的游乐场是他们共同的记忆，过生日了要去，过六一要去，考试考好了要去，是每个孩子获得快乐的不二之选。
    早熟的宋天晴也不能免俗，虽然相对于张嘉嘉的大呼小叫来说，她几乎可以说是个木头人，但陈卓还是可以看出她在玩一些项目的时候，眉宇间是舒展和愉悦。
    孩子们玩得开心，两位硬被拉来散步的老人也高兴，姥姥和姥爷坐在长椅上看着孩子们玩乐，眼中满是欢喜。
    老太太找到陈卓和汪华都不在的机会小声问道：“烟都扔了？”
    老头儿一愣，但又释然，“我早就说过，你要是跟我一起去打米帝，怎么也能混个侦察班长干干，我明明躲着你，怎么就是躲不掉呢？”
    “跟你过了快一辈子了，你一撅腚，我多久知道你能拉几个驴粪蛋儿！”老太太还有些小傲娇。
    老爷子还有些小情绪，“年轻的时候你骂我倔驴，岁数大点儿就是懒驴，现在老了，你又盯着我的屎，你还真是有始有终。”
    “死老头子！去一边儿去！”老太太把手里刚剥好的橘子直接塞进老爷子的嘴里一半儿。
    老头儿吃着酸甜的橘子，叹了口气，“真的老了，这橘子我都嚼不烂了。”
    老太太剥橘子的手不禁一抖，“不怕，以后不吃生的了，我炖了给你吃，放冰糖。”
    “不是不让我多吃糖吗？”老爷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老太太抿嘴一笑，“你连烟都戒了，我要再不让你吃点儿糖，你还不把自己憋死？再说我们都黄土埋到脖子了，乐呵一天是一天，怎么高兴怎么过。”
    “我抽了几十年的烟，你就相信我能戒了？”
    “信，你想做的事儿，都能做成。”
    老爷子闻言紧了紧手里的拐杖，接着腾出一只手握住老太太的手，两只满是皱纹的手叠在一起，良久不言。
    汪华和陈卓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小商店，一边注意着正在玩耍的宋天晴和张嘉嘉，一边做贼的似的偷窥老两口。
    汪华道：“你说你姥爷真能戒掉吗？”
    陈卓道：“能，老头儿是个狠人，以前烟的事情根本不能提，提了他就发火，今天他能自己主动去戒，准能行。”
    “奇了怪了，抽了一辈子都不戒，连大夫说了都不行，怎么今天就要戒了，这是为什么呢？”汪华非常不理解，满是好奇。
    陈卓道：“前一阵姥姥不是因为给他买烟摔了一跤嘛，我跟他把这事儿提了提，让他想想如果这一跤把姥姥摔出个好歹来，他剩下的时光怎么度过。估计老头儿是真害怕了，被我吓唬住了。”
    汪华看向自己这仿佛一夜间就长大的外甥，心中感慨万千，“你小子以后可要走正道啊，你要是走了歪门邪道，那就肯定是奔着枪毙去了。”
    陈卓一愣，苦笑不得，“小姨，我就权且当你是夸我了哈，虽然听起来别扭点儿。”
    这会儿张嘉嘉和宋天晴刚好从一个叫做“疯狂老鼠”的项目上下来，张嘉嘉大呼小叫着好玩，还想再玩，宋天晴在一边淡定地说道：“你刚才不是都害怕得抓紧我的胳膊了吗？还敢玩？”
    张嘉嘉顿时哑火，“姐，不要跟表哥他们说啊，我们拉钩好不好？”
    “不拉，”宋天晴扔下一句话后，淡定地走向陈卓他们。
    张嘉嘉瘪了瘪小嘴儿，这小丫头的生命中只有两个真正怕的人，一个是老娘汪华，另一个就是这沉默寡言的表姐，她也不敢反对，跟着走了。
    一下午的时间，两个小家伙把儿童乐园里的好玩的都玩了个遍，话欢声笑语不断，增添许多美好记忆。
    回到家已经将近六点，汪瑾他们下了班再次集合过来，陈卓决定出去吃，他请客。
    姥姥和姥爷自然是不答应的，说什么也要他们老两口来花钱，陈卓也没有跟他们纠结，随口答应了，反正最后他去买单就是。
    在2000年这个时间节点上，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下饭馆吃饭，对工薪阶层来说还是挺奢侈的一件事儿，也是挺体面的一件事儿，老爷子特地把他的老军装找出来穿上，惹得一家人偷笑不已。
    席间，陈卓把文具店事儿再次详细地掰开揉碎了阐述一遍，总算是得到老爹和老妈的准承诺，拿到钱以后绝不乱花。
    陈卓提议道：“也不是不让你们花，适当地犒劳一下自己当然是可以的，比如带着姥姥和姥爷去安京转转，姥爷不是想亲眼看看升国旗吗？这不就赶上了？”
    陈广权一听升国旗就兴奋，“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年后我俩去安京玩了玩，看升国旗怎么都看不够，我回来以后还跟你妈说，还想再去看呢！等我们拿到钱就带爸妈去！”
    汪瑾见丈夫对自己的父母如此大方，心中也是高兴，“都听你的，你是一家之主。”

 第802章 赵霸王

    第805章赵霸王
    其乐融融之中，一家欢聚再散场。
    陈卓打车到黄建章夫妻俩所在的宾馆，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黄建章，“看见你过来了。”
    陈卓走进去，见到床上散落着扑克牌，“怎么没看电视，打起扑克了？”
    黄建章道：“打开看了看，都是一些法制新闻，弄得我好像又进去了似的，我就关了。”
    “这也行？”陈卓呵呵笑道：“吃了吗？”
    “吃过了，”黄建章把门关上，“中午吃的炒菜，晚上吃的牛肉面。”
    秦芸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还买了一些啤酒和熟食，准备火车上吃，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不行就再去买点儿。”
    陈卓没有动，“我不挑食，有的吃就行，都能吃。”
    因为有老人家的骨灰盒在，陈卓也不好带两人去饭店，那样的话，带着也不是，不带也不是，很难受，眼下这样挺好。
    陈卓坐下来，把扑克收拾起来，“来，咱仨斗地主。”
    “斗地主？怎么玩？”黄建章和秦芸一脸懵。
    陈卓一琢磨，不应该啊，联众游戏这会儿应该已经坐起来了，“你们没玩过联众游戏？”
    黄建章道：“我都没碰过电脑，老觉得那不是我这样的大老粗能碰的。”
    “就是个工具，跟电焊工手里的焊枪、厨师手里的菜刀没有分别，只不过看起来很神秘而已，”陈卓开始洗牌，“我教你俩，怎么玩，很简单，跟我们平时玩的‘五、十、k’很像。”
    三个人这一斗就是两小时，最后以黄建章和陈卓满脸纸条结束。
    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陈卓诧异地看向脸上一个纸条没有的秦芸，“嫂子，你是不是有家传千术？”
    秦芸赧然一笑，“别笑话我了，我哪会什么千术。”
    黄建章颇有些自豪地一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嫂子这里很厉害的，她记账不用纸笔，只要不是太过复杂，她都可以过目不忘，这扑克牌也就五十四张，对她来说记住太容易了。”
    陈卓没想到秦芸竟然还是位天生的记忆大师，竖起大拇指，“记忆里超群的人我只是听说过，今天算是开眼了。”
    “就是记点儿数字而已，有啥大不了的，”秦芸不以为意，被夸得很害羞，拎起行李，“我们走。”
    因为黄建章要全程用包裹把老娘的骨灰盒包在胸前，所以一路上都是陈卓和秦芸拿行李，秦芸从来都是拿最沉的，无论陈卓怎么要，都不肯给陈卓，弄得陈卓也很无奈。
    等上了火车，戴孝的三人怀里还有个木头盒子，根本不用问，全卧铺车厢的人都知道这是家里有亲人去世的，虽说没人出来说什么，但多少都有些忌讳，本来还有一个外人的四人软卧车厢，那人一见这阵势直接去找列车长调了个卧铺。
    陈卓他们也乐得清静，关上门来继续斗地主，挺好。
    一夜过得安稳，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奉天车站。
    三人兜里有钱，又因为抱着骨灰不方便，所以干脆打了个车，给双倍的价钱，直奔黄建章的老家，一个十分偏远又穷困的山村，丰收屯。
    随着车子开进市区，天也大亮。
    开着开着，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前面都是车辆，出租司机却很淡定，好像知道会这样，还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茶水。
    黄建章纳闷道：“不应该啊，这还不到七点，怎么可能堵车呢，再说奉天也没有那么多车啊！”
    司机老神在在的道：“今天是庆明太子爷结婚，这点儿小场面，正常。”
    “庆明？太子爷？”陈卓一下就不困了，“师傅，你说的是庆明贸易？”
    “你看，赵霸王的名声就是响啊，你们外地人都知道？”
    “赵霸王？”陈卓啼笑皆非，“是说的赵峰？”
    “可不就是那位吗？除了他，在奉天还有谁能有这外号，当年的东北王张大帅也就这水平了，”司机的语气说不上褒贬，竟然有种看破红尘的洒脱。
    这赵峰就是庆明贸易的赵成民，邢刚的生死对头，陈卓丈母娘钦点要弄死的人渣，没想到刚一进奉天城就碰上了他儿子结婚。
    这样的机会，陈卓肯定不会放过，“师傅，这赵霸王这么厉害，肯定很有钱？”
    “钱？”司机嗤之以鼻，“对他来说钱就是个数字而已，人家住的是以公顷为单位的大庄园，吃的是天南海北特供的蔬菜水果，想吃海鲜了，舟山捞！想吃荔枝了，粤东买！想吃羊肉了，西北宰！人家的日子过得，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那是皇帝的日子。”
    “这么牛逼的吗？”陈卓想过赵峰会过得奢靡，却没想到这么登峰造极，如果连坊间都在流传着这种传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反正啊，这半个奉天城都是人家的，”师傅指了指前方，“来，咱们一起开开眼。”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车子靠近时，陈卓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堵车了，原来十字路口已经被封道了，所有车辆都只可以左转，正有一个车队由右侧的道路右转行驶。
    整个车队五颜六色，莲花、阿斯顿马丁、迈巴赫、法拉利、保时捷等等等等，在这个时代能叫得上号的豪车、跑车，几乎到齐了，好似一个世界级豪车的展会，即使见惯风浪的陈卓也不得不承认，这牌面属实可以，倒不是场面多劲爆，只因为这些车，对于从二十年后回来的他来说，还是很新鲜的，毕竟二十年的时间，豪车的定义也在不断刷新，等他发迹后，这其中的很多车都已经不在豪车之列，或是成为了传说。
    扭头目送那车队远去，陈卓道：“这位太子爷平时都这么招摇的吗？不怕给他老子惹麻烦？”
    “麻烦？”司机哈哈一笑，“你觉得在人家赵霸王的眼里，还有这两个字的存在吗？谁又会这么不开眼去找他们家的麻烦呢？是嫌自己活得太长，还是觉得生活不够刺激？”

 第803章 世界很小

    第806章世界很小
    陈卓怎么听这位司机师傅的谈吐都不像是普通人，虽然谈不上什么文化水准，但有条理，有逻辑，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人的语气中还听出了怨气，这非常重要。
    为了证实不是自己的敏感，陈卓开始整活儿，“师傅，听你这么一说，这位赵霸王很牛逼啊，不但自己富裕了，还带动了整个奉天，人家有钱，儿子结婚这样的大事儿搞个排场也可以理解嘛。”
    “哼！理解？”司机一听陈卓的话马上就怒了，“这赵峰砸了多少人的饭碗，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他的儿子、亲戚，甚至他家的保姆都可以随意地欺行霸市、横行一方，这样的人，老天早晚要收了他！”
    “看你这谈吐，以前不是专职开出租的？”
    司机道：“我以前是机关单位的，因为得罪了赵峰的亲戚的亲戚，找个由头给我开除了。我这样的人在奉天大把地存在，街头早出晚归扫大街的、餐馆端盘子、街角卖早点的、夜市摆摊儿的，太多太多了。在奉天有一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霸王能留到五更！自己品！”
    陈卓确实品出了点儿味道来，这话反过来看那不就是，霸王要你三更死，阎王也留不到五更吗？
    赵成民已经一手遮天到这个程度了？
    陈卓越发地庆幸自己没有胡乱出手，以自己眼下的实力，要是去碰赵成民，估计祖坟都得被刨了，“就没人管管？”
    “管？”司机冷笑一声，“通天了！懂吗？”他趁着红灯，打开陈卓面前副驾驶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份报纸，放在陈卓的怀里，“头版头条！赵董事长刚捐了一所希望小学，学校的名字都是庆明小学！”
    陈卓看了看报纸，没有再接话茬儿，赵成民能做到如今这个程度，要说没有跟一些官员有拉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如果说他通天了，陈卓也是不信的，民间特别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给想象力插上翅膀，幻想出一个超级罪恶帝国，实际上并不是。
    在2000年这个时间节点上，因为整个华夏还是一辆横冲直撞的高速列车，在高速行驶下，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把一切都做好，经济挂帅，势必会让一些龌龊抬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民族积贫积弱太久了，如果经济上不能追赶，就一定没有我没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等速度放缓下来，有精力他顾的时候再秋后算账，纵观千禧年后的二十年，也确实是如此，这也是陈卓对这个国家充满了信心的原因，一个懂得自省和自查的国家政府，永远都可以信任。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有些带有黑色背景的势力各个地方都有，区别只是大小和影响力，以陈卓过往的经验来看，赵成民能通的高度不低，但也绝对出不了东北。
    这样看来，想要扳倒赵成民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商业行为了，如果不能做到朝堂、江湖、商场三步走，想要达到目的绝无可能，甚至还会把自己和身边人搭进去。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后面的路程，司机几乎再没有说话，陈卓因为大脑高速运转，也没有精力闲聊，黄建章夫妻俩又不是喜欢闲聊的性格，这就导致后半程的车程非常安静。
    黄建章的老家在奉天偏西北方向，路上非常颠簸，明显能感觉到道路的年久失修，但有几段又很平整，应该就是扶贫的成果，在平坦与颠簸间来回切换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拿到双倍车费的司机看着他满是尘土的车，苦笑道：“这钱挣得不容易啊。”
    一向谨慎的陈卓，这会儿留了个心眼儿，跟司机要了联系方式，说是如果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车，还找他，还付双倍。
    这对司机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自然欣然同意，就把自己的传呼号码告诉了陈卓，说是随叫随到。
    陈卓就把下车的地点定为再次乘车的地点，司机高高兴兴地离开。
    司机刚走，黄建章就说道：“刚才我看了那报纸，这个赵峰，我好像认识。”
    陈卓悚然一惊，看向黄建章，“说说。”
    黄建章迟疑道：“应该错不了，可这也太不真实了，赵成民那小子如今混到这个地步了？太不可思议了！”
    陈卓一听黄建章直接说出了赵成民的本名，马上就相信了黄建章的话，能认出来，又知道本名，这不会有错了，“详细说说。”
    “你很重视他，为什么？”黄建章不解，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好像有些不妥，“我无意打听什么，就是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招惹不起？”
    陈卓闹不清黄建章跟赵成民的真实关系，便不好说出实情，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认识跟他有交集的人，说起来就有点儿复杂了。”
    黄建章抱着老娘的骨灰盒，往前面崎岖的村路指了指，“边走边说，还有一段路呢，”边往前走着，他边道：“赵成民也是这个村子出来的，跟我差不多大，但跟我不一样的是，他是个孤儿，五岁流落到我们这丰收屯，靠着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的名字还是村长给取的。”
    “那他应该跟着村子的人关系不错啊，可我们一路走来也太破了点儿，以他的财力修个路不难？”陈卓很不解，既然捐个小学这种事儿能做，修桥铺路为什么不做，那不是更博眼球和名声吗？
    黄建章道：“你这是正常人的想法，赵成民这小子可不这么想，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他父母就是村里人给弄死的，所以他对养大他的村民不但没有感激，还很仇恨。”
    “这他妈不是神经病吗？”陈卓简直听傻了。
    “就说是啊，后来在我还没有跟我爹离开这里之前他就失踪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黄建章又补充了一句，“以他的偏激来推测，很可能会来报复村民。”

 第804章 沧海桑田

    第807章沧海桑田
    陈卓前后左右地看看，实在看不出这里还有什么可报复的余地，还是说着就是报复后的成果？
    黄建章脚步开始加快，虽说父母都已经故去，可这里怎么说也是他的故乡，他出生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的亲戚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随着三人脚步加快，村子映入陈卓的眼帘，因为在山间，整个村落起起伏伏，房屋都是依地势而建，土石结构，甚至还有些土坯房。
    此时已经中午，远远地望去，炊烟袅袅，虽然看起来不富裕，但至少有人间烟火气。
    走进村子，黄建章四处张望，不时地感叹一句，“都不认识了。”
    “不会，老人还能不认识？”
    黄建章摇头，“太奇怪了，老人我竟然也不认识了。”
    走过许多家后，黄建章在一个破落院门口站住，目光越过篱笆墙，往里面张望。
    或许是听到门外的响动，房里有人开门向外看来，“谁啊？”
    “三叔！”黄建章见到那露头之人的模样，马上喊道，“是我建章！”
    “建章？”门里的老头儿推开门，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跑了出来，拉近距离后仔细端详黄建章，眼中的惊喜慢慢积蓄，“真是的是建章！”转头就冲屋里喊道：“老婆子！建章回来了！”
    黄建章见老头儿穿少，赶忙扶着他往里面走，“三叔，进去说，别冻感冒了。”
    三叔没有动地方而是看向陈卓和秦芸，“这是你媳妇儿跟儿子？”
    黄建章和秦芸大窘，陈卓倒是大方，“三叔，我是黄大哥的兄弟，长得小了点儿。”
    三叔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瞧我这眼睛啊，小伙子你别见怪啊，我眼神不济。”
    “没事儿，这说明我显年轻。”
    三人跟着三叔进了屋，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太太正好走到门口，见到黄建章也十分惊喜，“真的是建章，多少年没见了，上次还是大哥走的是时候。”
    三叔这会儿才注意到已经被黄建章拎在手里的白色包裹，“这……不会是……”
    提起亡母，黄建章又黯然神伤起来，“我娘她也走了。”
    “啥？”三叔不肯相信，“大嫂也……”
    三婶顿时难过起来，“上次你们娘俩回来，我看大嫂的身子骨还不错啊，怎么这就走了？”
    黄建章道：“我娘是说着话走的，没有遭罪。”
    三叔点点头，“大嫂是好人，老天爷看得见。”
    三婶也道：“就是就是，大嫂这是喜丧，我们不哭。”
    三叔把三人让到屋内，三婶找来几个破旧的板凳，让陈卓他们坐下，然后他把黄建章老娘的骨灰盒放在桌子正中，对着骨灰盒念叨了几句体己话，最后又找来三根香点燃。
    陈卓左右一打量就知道这老两口过的是什么日子，顶多能算饿不死，生活质量什么的基本等于零。
    黄建章喝了口三婶端来的热水，“三叔，铁柱呢？”
    “那小子进城了，”三叔点燃他的大烟袋。
    “打工去了？”
    “嗯，找了个装修公司，现在是个瓦工了，出徒了，”三婶对这个儿子非常满意，满脸的骄傲。
    “挺好的，”黄建章道：“打小我就看他能有出息，以前我们玩游戏，他反应最快，脑子最灵活。”
    三叔的大烟袋一亮一亮的，“要说聪明，咱们整个丰收也没有谁比你聪明，铁柱那脑袋，一百个混成一个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黄建章道：“我记得十岁那会儿，我跟铁柱去采蘑菇，遇到大暴雨，要不是铁柱提醒我死死地抱住大树，我早在那会儿就死了！”
    “你也别光往铁柱脸上贴金了，他自己就跟我说过，他当时早就腿肚子转筋没有力气了，要不是你拉他一把，人早没了。”
    “好了，我们这算扯平，总行了，”黄建章道。
    扯了一会儿闲篇儿，三叔把话题拉回来，“你娘的丧事儿打算怎么办？”
    “我娘的遗愿是不办，让我带她回来就跟我爹并骨安葬，谁都不用告诉，如果能不惊动村民就把这事儿办了，那是最好的。”
    三叔点点头，“行，那就听大嫂的，后面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来张罗。”
    黄建章又问道：“三叔，我看这村里多了好多生面孔，连老人我都不怎么认识了，怎么回事儿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赵成民那小子干的呗，”三叔一提赵成民，叼着的烟斗就急速闪烁。
    “他做什么了？”
    “不让修路，”三叔气得牙根痒痒，“这还不算，他还在野树村发现了采石场，结果因为乱放雷管，引来了滑山，整个野树村死了几十号人，剩下的都搬到了我们丰收村来，把旧房子收拾收拾，也就住下来了。”
    黄建章当初就是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才换了点儿钱去北方混饭吃，知道旧房子是怎么来的，“这么说来，村子里也基本没有壮劳力了？”
    “没了，都跑出去了，太穷了，”三叔本来悲观的情绪很快收敛，“但也不是没有碰到好人，之前下来的扶贫办主任就爱办实事儿，我们现在也开始研究果树了，用不了几年就能真的大丰收！”
    三婶补充道：“人家李主任有名字，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不说？李明威主任可是给了咱们一头猪、几十的鸭子和鸡啊。”
    李明威！
    陈卓不禁问道：“是那个怀着孕的李明威？”
    “对对对，你不提醒我差点儿忘了，”三叔一拍自己的大腿，“这几天她家孩子应该满月了，你们要是有事找她，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陈卓还是很佩服这位人民公仆的，怀着孕也没有离开岗位，还是这样的穷山恶水，这是真正的华夏脊梁。
    陈卓直接掏出手机就给李明威当初留给她的家庭座机拨了过去，很快那边就接了，还是她本人，“李大姐！我是陈卓！”
    “陈卓？”李明威反应了一秒钟，“啊，我想起来了，火场英雄！还是舍身救了我们的勇士！”

 第805章 攒局

    第808章攒局
    李明威是典型的东北女人，说话直来直去，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很难掩饰内心的想法，如果心机重一些的人，此刻一定不会把“想起来”说出来，因为那说明她忘记了，李明威却不管这些，直言不讳，忘了就是忘了，反正最后还是想起来了。
    好在陈卓了解这些，所以他也毫不介意，但如果此刻听电话的是个小心眼的人，那绝对不会如此云淡风轻，我救了你的命啊，你不记得我？你还算个人？
    “怪我怪我，光记得你火场救人的名头了，真名反倒陌生了，这我得自罚三杯，”李明威实诚但不迟钝，她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会惹人生气。
    “没有酒局哪来自罚啊？”陈卓见缝插针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李明威哈哈一笑，“那你说，是我去，还是你来，咱们这顿饭可是拖了很久了，我现在孩子也生完了，随时可以共饮一杯！”
    “你家在奉天？”
    李明威道：“对啊，就在奉天，很好找。”
    陈卓略微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大姐，我现在就在奉天，所处的地方你也熟悉，丰收村。”
    “丰收村？”李明威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两度，“你怎么会在那儿？”
    “巧合，我也是到了这儿才知道你在这儿工作了几年，最后帮着这里摘掉的贫困帽子，很佩服你啊，忍不住才打的这个电话，”陈卓道。
    “歌功颂德的事儿也不该你来做，”李明威非常高兴，“你等我，我这就赶过去。”
    陈卓犹豫了一下，“不方便，你还要照看孩子。”
    “没事儿，我带孩子过去，也让他认认你这个英雄叔叔，”李明威道。
    “这……”陈卓没想到李明威这么热情，“孩子太小了，别折腾了，我这两天办完事儿就去城里，到时候再约。”
    “你大侄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几乎没有离开过丰收村，如果按照生命居住时间的话，他应该算丰收村人，你放心，我们这是回家省亲！”
    陈卓此刻有点儿后悔打这个电话了，毕竟只要开车就有发生危险的可能，“就两三天，不用这么急……”
    李明威直接打断陈卓的劝阻，“行了，就这么定了，你等着，我去买点儿菜，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行了，挂了！”
    陈卓听着手机里的挂断忙音，苦笑自语，“这大姐太热情了。”
    一边的三叔听陈卓这么说，表示赞同，“李主任就是我们奉天的活菩萨，能不热情吗？”顿了顿又疑惑道：“你是怎么认识李主任的，不是说你是在安京念书的大学生吗？”
    “这事儿说起来就复杂了，简单地说就是我跟李大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儿，成了患难的朋友，”陈卓言简意赅地概括。
    “能跟李主任做朋友，那绝对错不了，”三婶儿站起来，“李主任要来，那我得去弄点儿好东西招待。”
    黄建章拦住三婶，“三婶，你别动了，我们三个去，正好我也想去集上转转。”
    “也行！”三叔冲三婶道：“给建章那点儿钱，整点儿硬菜！”
    “三叔，你这不是打我脸吗？”黄建章虎着脸道：“家里长辈本来就没剩多少了，我跟你又最亲，我孝敬你还不应该吗？跟我提什么钱？”
    “你小子打小就仗义，别的事儿都不无所谓，就这种事儿才急，”三叔敲敲他的烟袋锅，“行，你们去，”
    陈卓他们三个离开三叔家，往村外走，路上碰上不少村里的老人，黄建章认识几个，但绝多数都是陌生的，孩子更不用说了。
    “本来家里这边还有两个大爷和姑姑，但前些年都去世了，同辈的接触得少，也没有什么联系，现在也就剩三叔了，”黄建章不无感慨地说道。
    秦芸安慰道：“我们也都不是小年轻了，到了这个年纪就是这样，有孩子要养，有长辈要供奉，还有长辈要离开，谁都要经历这一遭。”
    “我是感觉怎么一下子亲人都消失了，没回来以前我还绝对回家来到处都是亲戚，会很热闹，唉。”
    陈卓理解黄建章此刻的心理落差，这是非常难以名状的落寞。
    集市是在一个距离周围几个村子都比较近的平缓地带，根据黄建章的描述，这集市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整个集市是开在一座寺庙门口的，热闹非凡。
    在这颇具乡土气息的农村集市上，陈卓有种置身电影中的感觉，很奇妙。
    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些蔬菜和肉，黄建章还特意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准备给三叔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黄建章请教陈卓，“我要不要给三叔些钱？”
    陈卓道：“二百三百的可以给，多了不行。”
    秦芸不解，“为什么？现在就剩三叔这么一个关系近的长辈了，多给点儿，让他们过得好点儿，不好吗？”
    “嫂子，你得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钱给多了，很容易给老两口惹来祸事，”陈卓给秦芸分析道：“不给钱，但并不代表不作为，我们可以帮帮黄大哥口中的铁柱，他富起来，老两口的日子自然就好了，”转而问黄建章，“这铁柱的人品怎么样？”
    “实诚人，从小就喜欢总跟着我，要不是他有老爹老娘要照看，当初就跟我一起去北面了，”黄建章道。
    “那就成，咱们就帮铁柱！”
    “怎么帮？”黄建章还是很服气陈卓的头脑的。
    “我还没有想好，容我想想，”陈卓脑中已经有了整体的规划，但现在还不能说。
    回到三叔家，黄建章和秦芸开始准备菜，又是杀鸡，又是杀鱼，还要摘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一般这种情况，陈卓都会躲开，不是他不会，而是不想掺和，白嫖永远快乐。
    等黄建章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辆灰色的老旧桑塔纳停在了院门口，李明威抱着孩子冲院里喊：“大英雄！大英雄！我们来啦！”

 第806章 水深火热

    第809章水深火热
    正在嗑瓜子的陈卓抓着一把瓜子跑出来，“呦！大姐你瘦下来，可女人多了！”
    李明威原本长得就不丑，只是轮廓偏中性，加上一头干练的短发，再胖上三十几斤，失去了往日风采。
    李明威抱着孩子一扬脖，“瞧谁不起呢？我上学那会儿可是有一个加强连在追求，”她轻轻晃了晃怀中的婴儿，“要不是这臭小子来了，我能剪了长发又胖成这样？”
    三婶这时左手攥着蒜薹，右手拎着菜刀出来，“这我可以作证，李主任刚来我们村那会儿贼漂亮，为了生孩儿胖了正常，但也绝对不磕碜！”
    “还是黄家嫂子有眼光！”李明威笑道。
    李明威的丈夫这时拎着大包小裹跟过来，“我也能作证，威威跟了我，绝对是我高攀。”
    “去去，上一边儿去！哪儿都有你！”李明威抱着孩子走进小院儿，丈夫跟上。
    陈卓好奇地问道：“我没告诉你我在哪儿啊，你咋找来的？”
    “丰收村谁不认识我，我又不认识谁？进村一问，连你脸上几根汗毛我都知道了。”
    “行，你是东道主，你厉害！”
    三叔和黄建章夫妻俩也从厨房过来，陈卓自告奋勇地两边介绍，却直接被三叔和李明威双重否决。
    三叔道：“李主任必须我来介绍！”
    “义薄云天黄老三，也必须我来介绍，”李明威也豪气干云地说道。
    陈卓看向黄建章，“我只配介绍你了。”
    “兄弟的面子，我肯定撑住！”黄建章道。
    三叔哈哈一笑，“李主任本可以高升，但她却跑到丰收村这穷乡僻壤，一个女干部在这穷地方一干就是五年，开垦荒山，搞果树种植，搞猪羊养殖，去年又整起了鸭蛋加工，我们这穷了几代人的丰收村眼看着富裕起来，这样的女干部哪里找？独一份，李明威！”
    三婶接着道：“还有帮我们铁柱找工作！”
    李明威不甘示弱，“十里八乡要说出一个人名能让所有人都挑大拇哥，那也只有黄松黄老三。少年时入过抗联，杀过鬼子；青年时斗过土匪上，进过贼巢；古稀之年，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扶贫，敢为天下先，敢做带头人！”
    陈卓冲黄建章眨巴眨巴眼睛，“要不算了，老哥，咱们做饭去，这局不适合我们。”
    李明威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陈卓，“要说这位陈老弟也必须大书特书，特大火灾中救人二十九，勇斗持枪歹徒不含糊，我听说过的大英雄无数，但亲眼所见的，只有他一个！”
    “好嘛，想低调都不行了，”陈卓感慨道。
    黄三叔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身上还有这么传奇、勇猛的事迹，“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卓客气道：“恰逢其会，恰逢其会。”
    黄建章苦笑一声：“我还是自我介绍，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犯过错误，受到过政府的教育，监狱蹲了五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事儿，”他看向秦芸，“但如果非要说一件的话，那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秦芸眼中柔情蜜意，没有吭声，丈夫说了，她就听着。
    黄三叔道：“这我得说两句，建章是太实诚仗义，揽了太多根本不是他干的事儿，我看着长大的，错不了。”
    李明威对黄建章这个刑满释放人员丝毫没有看轻，原因很简单，她虽然不了解黄建章，但她了解陈卓，能跟他做朋友，肯定错不了。
    进屋落座后，李明威又介绍了甘当绿叶的丈夫，夸其为最杰出的“贤内助”。
    在更深入的聊天中，陈卓对李明威和黄三叔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李明威一个女干部下乡扶贫，非常容易被胡搅蛮缠的人刁难，工作很难展开，黄三叔最早看出她是真正想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干部，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这样李明威的工作才得以展开，可以说黄三叔的出现大大加快了扶贫工作，他即是丰收村村民的恩人，也是李明威的恩人。
    聊了一会儿，李明威把孩子交给秦芸抱，跑进厨房转了一圈，然后风风火火的回来质问陈卓，“我不说了我买菜吗？”
    “买个菜嘛，多大点儿事儿，大不了中午吃我们的，晚上吃你的嘛。”
    李明威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在这事儿上纠缠，而是把陈卓拉到外面，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对这丰收村，有什么印象？”
    “穷，冷清，”陈卓道。
    “穷正在改善，至少现在贫困的帽子摘了，”李明威表情严肃，“冷清就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了，这样的环境下，但凡有点儿追求的年轻人都会逃离，剩下老幼病残，怎么能不冷清。”
    “那你怎么不想着让年轻人回来，怎么还给他们找工作？”
    李明威道：“谁有权力让人甘愿受苦？向往美好是人的本能，让进城务工的年轻人能赚到钱，能改善家庭生活水平，这何尝不是一种扶贫。更何况，打开始我的设想就是让农村富起来，引的年轻人自愿回到家长，建设家乡，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
    “高屋建瓴，基层工作还得是你这样的能人才可为之啊。”
    李明威呵呵笑道：“怎么样？毕业了来我这儿？”
    陈卓摇头：“我就算了，我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哪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和品德，但我可以保证未来可以来投资。”
    “投资？”李明威叹了口气：“不扳倒奉天人民头顶的那座大山，谁也没法在奉天投资。”
    陈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并没有套话的意思，这是因为他对李明威真的尊敬，不想在她身上耍心眼儿，可她现在自己说出来，那可就不能放过了。
    “啥意思？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三座大山？”
    “没有三座，只有一座，可光这一座大山就能压的奉天喘不过气！”李明威的脸上尽是愤怒。
    “你是想说赵峰？”
    李明威皱起眉头，“你一个外来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想想这里面水多深。”

 第807章 试试

    第811章试试
    “很简单，他的仇人是我的朋友和亲人，”陈卓倒也不算信口雌黄，邢刚夫妻俩确实是他朋友，唐明玉作为他的准丈母娘，说是亲人也没问题。
    李明威完全不信，“你没必要为了帮我编出这样的理由，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巧，确实有点巧，但不是不能接受？”陈卓还是谨慎，并没有把邢刚夫妻俩与赵峰的事儿，还有唐明玉的事儿说出来。
    李明威也没有追问，“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联手？”
    陈卓道：“联手肯定可以联手，但怎么联手？有没有退路？怎么自保？如果说非要以牺牲自我为代价完成复仇，那我不干，不是我没有胆量，而是赵峰他不配！”
    李明威咀嚼了一下陈卓的话，“他不配！对！他不配！”
    “是不是？”陈卓嘿嘿一乐，“是不是真的一想就贼带劲？”
    李明威收拾悲观，“你有计划吗？”
    “没有，”陈卓摇头，不等李明威失望，他又道：“但我们可以试着分析分析。”
    “你说，我太需要一个人帮我指明方向。”
    “首先，咱们琢磨一下，赵峰怕什么，”陈卓的眼中智慧点燃。
    李明威思索起来，这问题看似毫无难度，却是她完全没有思考过的角度，人是很容易因为思维定式而走进死胡同的，李明威满心都是报仇，仇人又强大的让她绝望，绝望到她只觉得只有搏命才有希望，打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实际上，在李明威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她一切的想法和计划都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但在陈卓看来这就是一场博弈，无谓搏命的结果很可能是燃烧了自己，娱乐了仇人。
    “他怕什么？”李明威试着道，“死亡？失去财富？”
    陈卓称赞道：“这思路，谁敢说不清晰？谁敢说不透彻？”他一副击节叫好的模样，“没有人会不畏惧死亡，更没有人甘愿失去一切，你说的很对！知道他怕什么，那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部，怎么去实现。”
    “实现？”李明威苦笑，“我要能实现，还用向你请教？”
    “不，你没有尽力，现在你必须想，拼命想！”
    李明威被陈卓突然爆发出来压迫感震慑住，“死亡我们没有办法，因为那违法，你既然不同意同归于尽，那就不能杀他。可让他失去财富，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我们老祖宗就是这么教我们的，教员又就给我们《论持久战》这样的绝世战策，我们害怕他一个小小赵峰吗？他比之小鬼子如何？比之反动派如何？比之米帝又如何？”
    “这怎么能比？”李明威下意识的反驳，“当年我们的队伍可是有武器的，又有群众路线的伟大战略支撑，才能不败。我们现在有什么？怎么比？”
    陈卓似乎成竹在胸，“谁说武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谁说我们不能走群众路线？”
    “武器还能是什么？群众路线怎么走？”
    陈卓摇头晃脑，“戏法说破就没意思了，附耳过来，眼下你能办成一件事儿，我们的机会有来了！”
    李明威见陈卓如此自信放光芒，顿时精神一阵，“你说！”
    ……
    一餐饭过后，李明威并没有如之前约定的一样，晚饭也在村里吃，而是跟丈夫直接回去城里。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三天后，奉天街头，一家兰州拉面馆里，陈卓正在爽快的嗦面。
    “你们说这兰州拉面厉不厉害，开遍大江南北不说，价格还一直没啥变化，牛不牛？”
    黄建章刚吃完，正在喝汤，“就在这口汤，有这口汤在，什么都不愁！”
    秦芸把自己剩下的半碗推给黄建章，“我就说要小份的，非给我点大的，你吃。”
    黄建章知道秦芸并不是吃不了，秦芸知道自己可以吃了，陈卓知道他俩互相知道能吃了，但就是津津有味的吃下这口狗粮，还满心欢喜。
    拉面馆的左边就是菜市场的入口，右边是和麻将档，此刻两边都是人声鼎沸。
    不一会儿，一伙刚打完麻将的中年油腻男走进拉面馆，有的直呼晦气，有的连连大笑。
    “赢了不笑，是起码的素质？”
    “输了不哭丧，是起码的男人底线？”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他妈胡扯蛋了，抽水又涨价了，就没有啥想说的？”
    “说啥？你能咋？这麻将档背后的东家是谁，你们不知道？”
    “唉，不说了，不说了！”
    ……
    片刻后，菜场又来了几个戴着围裙的菜贩子，个个腰上都有一个腰包。
    “不能干了！干不下去了！”
    “唉，不干了喝西北风？”
    “怎么干？月钱又涨了！越干越穷！”
    “我们联合起来去找他们！”
    “你要死自己去，别拉上我，我还没活够！”
    “唉！”
    一时间，拉面馆里愁云惨淡。
    在奉天的各处各地，这样的抱怨和愤恨此起彼伏，不知从何开始又不知从何结束。
    陈卓付钱，三人离开。
    走出去很远，黄建章道：“我们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铁柱在等我。”
    “好，”陈卓真诚的说道：“黄大哥，什么都没有你们的安全重要，如果是不可为，马上脱身，然后告诉我，不要逞能醒来！”
    “放心，我知道分寸，一切按部就班。”
    陈卓坐上开往安京的火车，现在车门处的玻璃前，眼看着整个城市远去，眼中峥嵘隐现。
    安京火车站，陆灵雪翘首以盼，终于在出站的人群中找到那个化成灰她也认得的身影，立刻挥手，“我在这儿！在这儿！”
    陈卓暗自苦笑，得了，又得被嫉妒的目光欻欻一万遍。
    果不其然，当周围的雄性目光投向陆灵雪后，很快就转化成妒火投向陈卓。
    陈卓加快脚步，来到陆灵雪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就走，“瞅眼里拔不出来！老子的！”

 第808章 馒头

    第812章馒头
    陆灵雪被陈卓拉着跑出出站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停，停下来！”
    陈卓停下脚步，“体育锻炼不到位啊。”
    “我还没问你话呢，”陆灵雪面对陈卓，“秦大姐他们是不是伤心极了，”眼中满是悲悯。
    陈卓道：“伤心肯定是伤心的，老人家毕竟这么好，一下子没了，谁也接受不了，可人终究有这一遭，谁也逃不掉，只有接受现实，那些回忆才是美好，而不是悲伤。”
    陆灵雪闻言一怔，“你为什么现在随便说点儿什么都这么有道理，只有接受现实回忆才美好，真的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我五年级的时候养活一条狗？”
    陈卓回忆了一下，“那条土了唧的京巴串儿？”
    “不许你这么说它！”陆灵雪打了一下陈卓。
    陈卓还真不记得那条狗怎么没的了，但他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往枪口上撞，结合上下文马上给出这种问题的最佳答案，“唉，那狗真可惜了。”
    陆灵雪可没有陈卓那百转千回的肠子，听陈卓这么一说，马上就满心喜悦，“你还记得啊！说起来，我真想再揍一顿孙小黑！”
    嗯？这里面还有孙瑞的事儿？
    陈卓马上顺杆爬，“别说你，我都想揍他，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揍他？”
    陆灵雪挽起陈卓的胳膊，“唉，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当初要不是他，我可能都要毁容呢，功过相抵。”
    陆灵雪这样一说，陈卓也依稀想起来当初的事情。
    那年他们三个都是十二岁，上小学五年级，虽说年纪都不大，但陆灵雪早就成了所有男孩儿的向往对象。
    陆灵雪的众多仰慕者中不乏比他们岁数大的高年级同学，其中有一个自称“百湖神鹰”的初二男生，名叫刘浪，他声称要陆灵雪做他女朋友。
    陈卓那会儿已经显露出阴险大坏逼的潜质，得知这位“神鹰”吹的牛逼后，他就跟孙瑞开始合计怎么把这只“傻鸟”烤了。
    有天陆灵雪带着她的新宠物，那条名叫“馒头”的京巴串儿在公园里玩耍，一直觊觎着陆灵雪的刘浪尾随而至，一直琢磨刘浪的陈孙二人组也没让人失望，同样跟着过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伙儿初中生向陆灵雪围拢过去，陈卓掏出麻袋套在了刘浪的头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双方都愣在当场。
    那伙初中生没想到在他们面前，还有人敢如此嚣张的套他们老大麻袋。
    陈卓和孙瑞同样没有想到刘浪并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计划了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当时年纪还小的陈卓远没有成年后的智慧和随机应变能力，他也慌了，拉着孙瑞就奔向了被人围住陆灵雪。
    陆灵雪同样懵了，牵着狗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等被套了麻袋的刘浪挣脱出来，他计划已久的英雄救美现场已经完全被毁了，他的小弟们包围的除了陆灵雪还有两个小男生。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刘浪第一个反应就是大骂，“谁？谁他妈套老子麻袋，是他妈谁？”
    一名小弟马上尴尬的回答，“大哥，就是他们俩！”
    刘浪这才反应过味儿来，气急败坏的掏出蝴蝶刀，“弄他们！”
    陈卓和孙瑞也很慌，毕竟当时的他们也还没干过二打多的事儿，可形势比人强，不想上也得上了，何况背后是陆灵雪。
    陈卓抄着准备敲刘浪闷棍的木棍，咬着后槽牙给孙瑞打气，“别怂，怂就要挨揍，逮着刘浪往死打，还有活路。”
    孙瑞也是真的信任陈卓。奔着刘浪就来了个到反冲锋，可他不是超级英雄，很快就被人围住。
    刘浪看出陈卓是带头的，他也奔着陈卓而去，陈卓且战且退，勉强抵挡。
    就在陈卓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刘浪快速奔至，一刀捅向陈卓的肩膀。
    孙瑞此时靠着天生力气大和悍勇，硬是冲出了重围，过来解救陈卓，眼看距离不够，他左右看看，一把抓住陆灵雪手里的狗链子，拼尽全力的冲刘浪丢去。
    同时，陈卓见刘浪持刀冲来，也是心头一紧，慌忙往边上躲去，可这样一来他身后的陆灵雪就暴露了出来。
    刘浪看陆灵雪就在眼前，想要收刀，却被一个由小变大的白色东西吓了一跳，动作慢了几分。
    噗！一刀扎进了白色京巴的胸口。
    馒头哀嚎一声，当场毙命。
    陆灵雪不知所措，既后怕那近在眼前的刀尖，又惊恐自己的小狗被扎的鲜血直流。
    刘浪见见了血，虽然是狗血，但也不敢再呆下去，招呼一声，马上跑开。
    陈卓回忆起这些事儿，倒不纠结当时经过，而是问陆灵雪，“为啥给狗取名叫馒头？”
    “那是一条流浪狗，我跟我爸遇上它的时候它正在跟别的野狗抢一个馊馒头，没有抢过，差点儿被咬死，我爸吓唬走了那些野狗，就把馒头带回了家，我才给他起了这名字。”
    陈卓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刘浪的下场？”
    “下场？什么下场？”陆灵雪被问的有些懵，“后来他好像转学了，不在我们那边的初中上学了。”
    陈卓哈哈大笑，“惹了老子还想有好下场吗？那天以后，我跟孙瑞一直没有咽下那口气，最后不但找机会成功套了他麻袋，还把他勒索小学生的事儿写匿名信举报给了教育局，最后他是被开除的。”
    “好！馒头的仇也算报了一半。”
    陈卓呵呵一笑，“另一半是干掉孙小黑吗？”
    “干掉肯定不能干掉的，但我要赔偿不过分？”
    陈卓立刻就琢磨明白其中的道道，“你想继续撮合他和蒋晓晓？”
    “你不想吗？”
    “我是月老本老，我怎么会不想，可这讲究策略，特别是孙瑞这样的晚熟幸，一个不好他甚至会终生不娶。”
    “你说，让他们一起养一条狗怎么样？”
    “叫馒头？”
    “嗯，就叫馒头！”
    “行倒是行，就怕那黑厮养不活。”

 第809章 好事连连

    第813章好事连连
    回到安京的陈卓，接连接到好消息，第一个就是他找风华广告的老员工设计的logo搞定了，柏彗星那边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很快淘宝和京东就会上线，开启一个新时代。
    柏彗星给这两个网站的评价就是，风华绝代的两个妖艳贱货。
    说风华绝代，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如果这两个网站真能做起来，必然会给华夏的零售业带来颠覆性的改变。
    说妖艳，是因为陈卓的整体设计和构思太好了，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出这只是个空壳子。
    说贱货，你他妈都抄了人家两个网站，还不贱啊！
    陈卓对这样的评价竖起大拇指，“二哥，精辟！”
    还有一件事，让陈卓非常舒心，就是宋金花终于处理好了一切，已经在火车上。
    倒数第二件让陈卓没想到的事，就是他之前提出的学校学生会改革意见，开始正式实施，最让陈卓始料不及的是，方晟竟然指定他这个始作俑者在大会上发言。
    陈卓无法推辞，因为此次邀请不只是方晟，还有书记。
    最后一件让陈卓心情愉悦的事情，是余木生终于可以做手术了，为此，余幼微还专程找陈卓谈话。
    整个谈话过程，陈卓都是懵逼的，他当时正在谭少聪的配合下写演讲稿，其实以他的水平是不用写稿的，哪怕临场发挥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学校对这件事儿非常重视，所以需要对他的发言稿进行预先审核，必须照本宣科。
    余幼微打听到陈卓在一个小教室里准备演讲，独自一人前来“寻夫”，进门就看到陈卓在严厉批评谭少聪，“我让你把结尾改得更踏实，不是让你改得更蠢！”
    谭少聪现在完全以陈卓的“小弟”自居，一个能在安邮翻手云覆手雨，并且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存在已久的学生会制度，这是怎样牛逼闪闪的神仙，自己哪有资格跟人家平起平坐，好好伺候着就是了。
    “我再改，保证让你满意，保证！”虽然现场还有一些人，但谭少聪丝毫不觉得丢人，反而有一种“我跟大哥关系铁”的优越感。
    现场其他几个人都是谭少聪召集来的，号称计算机学院最会写稿子的“笔杆子”，这个临时组建“写稿委员会”，完完全全就是为陈卓建立的，可见谭少聪要舔这一发的决心。
    余幼微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敲响教室的大门。
    谭少聪的官僚作派立刻觉醒，“这里被计算机学院学生会征用了，去别的教室！”吆喝完还不忘吐槽一句，“现在的新生真是不行，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真是不行！”
    余幼微缓缓拉开大门，露出绝世容颜，礼貌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找陈卓。”
    谭少聪已经到嘴边儿的“喷言喷语”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咬了舌头，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可还是没敢吭声，这要是换另外一个人，他肯定要破口大骂，可这个人是他在安邮为数不多不能惹的人，他以极快的速度换上笑脸，“哎呀，余同学啊，快进来，陈主席这不就在这儿吗？”
    陈卓对谭少聪此刻毫无保留的狗腿子做派不置可否，这实在太常见了，不了解前是高冷学生会主席，了解后，谭少聪就是个喜欢钻营，却天资不够的普通人。
    余幼微的突然出现，又如此有勇气地面对陌生人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是陈卓始料未及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难道牛晓慧被人强吻了？也只有这样劲爆的八卦才能让他觉得可以跟余幼微如此的表现相匹配。
    陈卓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拉起余幼微的手，“出事了？”
    被拉住小手的余幼微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好奇地盯着自己，立刻低下头，“我找你有事。”
    陈卓听余幼微这么一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把余幼微拉进了教室大门，并且冲谭少聪他们说道：“这教室被我征用了，你们找个地方去写稿，一人写一版，我到时候挨个看。”
    谭少聪马上响应，“都愣着干嘛？走了走了！”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陈卓和余幼微两人，安静得落针可闻，连教室门口的对话都能听得清。
    “谭哥，这什么情况？陈主席的女朋友这么美？我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多了，多学少问。”
    “这我倒是知道，听说陈主席军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位绝世佳人，然后展开了强烈的攻势，不惜跟当时的导员和副院长交恶，更牛逼的是，最后竟然是他赢了，人家导员和副院长全部都被逮捕，这特么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谭少聪不耐烦的道：“废话这么多，去磨菜刀好不好？赶紧走，写稿子！”外面瞬间就没了动静。
    陈卓看向余幼微，“绝世佳人，什么事找我？”
    “阿爹终于肯做手术了！”余幼微尽管很害羞，但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之前不就说好做手术吗？”陈卓有些不解。
    余幼微道：“以前都是他敷衍的，怕我担心，也怕给我增加负担，其实他早就跟阿娘商量过，说看我过得好，他们就回老家，不拖累我。”
    陈卓点点头，这确实像那对夫妻能说出来和做出来的话，“然后嘞？”
    “他昨晚看电视，看到一个国外的人，只有上半身却还坚强地活着，甚至还有稳定的工作，看得都哭了，最后就同意了，”余幼微像个人形机器人一样说道。
    陈卓也是无奈，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说，不管用，人家一个纪录片就让他叛变了，“那我给他安排会诊，”他说着就打算给卢天野打电话。
    余幼微拉住陈卓的胳膊，“等下再打。”
    “嗯？”陈卓十分意外，这可是余幼微第一次主动拒绝他。
    “到底需要好多钱啊？”余幼微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陈卓道：“这个只有等会诊结束才能知道。”
    “那我先谢谢你呀？”

 第810章 终于来了

    第814章终于来了
    “怎么谢？”陈卓坏笑着紧盯余幼微的俏脸。
    余幼微做贼似的看看前后门，猛地搂住陈卓的脖子，主动吻上陈卓的嘴唇。
    陈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搞懵了，自己被余幼微强吻了？
    不管了，先过瘾了再说！
    一吻天昏地暗，再回神已是百年身。
    陈卓的感觉自然是刺激的，余幼微却是仿佛置身云雾，穿越时空，不知此间何时又何处。
    漫步在校园中，陈卓惬意地拉着余幼微的小手，碰见认识他的人，还会仿佛大明星一般挥手示意。
    余幼微还沉浸在刚刚的激情拥吻之中，不敢看别人，只会一如既往地盯着脚下。
    在两人身后的一棵大树下，黄渠正阴狠地盯着陈卓和余幼微的背影，他那锋利的目光已然不再，剩下的只有仇恨和不甘，外貌本就极为普通的他，此时已经看不出身为校学生会主席那上位者的气度，泯然众人矣。
    黄渠身边此时站着一位不像学生的年轻人，他凑近黄渠身边说道：“他就是那个让你失去一切的人？妞儿是真不错，那小身材，真棒！”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已经不是学生会主席了，”黄渠说完就打算离开。
    那人似乎对安邮的现状了如指掌，“不就是学生会制度改成轮流制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还是你们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吗？轮流下来，早晚有你再上台的时候。”
    “你懂个屁！制度改了，校学生会已经没有权力可言，轮流到了也就是个做事的小卒子！”黄渠越说越气，越想越憋屈，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可马上他就发现那并不是石头，而是裸露出地面的一截树根，一脚下去，疼得他直冒冷汗，“他妈的，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晦气！”
    “我能帮你出这口气，”那人语带蛊惑，“你知道的，甭管这人在学校有多厉害，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无非就是个学生而已，想要弄废他，轻而易举。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合作得好，后面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帮你重回巅峰！”
    “重回巅峰？怎么回？”黄渠明显是有些心动了，对方的身份说起刚刚那些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你们学校改革了学生会制度，从校领导的角度出发，无非就是想要学生会更有效率，更有组织纪律性，可如果改革以后一切都变得比以前更混乱，甚至会爆发出一些案件，作为校领导会怎么考虑？这不用我多说了？”
    “你是说，制造混乱？”黄渠眼睛开始泛光。
    “混乱是第一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再让一个心腹站出来写联名信，要求恢复曾经的学生会制度，搞个千人大签名什么的，学校自然会重新考虑，你再搞点儿名堂出来，这事儿不就成了？”
    黄渠机会被说动，但他不傻，“我需要付出什么？”
    “无非就是用你掌握的校园资源，帮我们推销一下汽水，我们不但会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局，还可以分你一部分利润，怎么算你都不亏？”
    “只是汽水？”
    “只是汽水。”
    “好！我答应了！”
    陈卓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忙碌，一边送余木生入院检查，做术前准备，另一边还要跟柏彗星一起为两个网站的上线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在他们自有论坛“龙的天空”之中做一系列的宣传攻势，什么改变世界啊，什么颠覆消费习惯啊，什么终结中间商啊，当这样的话语跳入点开论坛的粉丝眼中时，一切都显得高大上起来。
    眼下，好未来正在稳定中扩大影响力，有余幼微和祝庆超他们看着，陈卓基本就是甩手掌柜的，什么都不用管，现在连露脸都懒得去了。
    重新装修的解忧学园也快完工，小姑柳婳和穆怀瑾她们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东西，见到陈卓总是神神秘秘的，陈卓也不深究，由着他们折腾去，赔了也没多少钱，万一赚了就是意外惊喜。
    龙吟传媒方面，主要精力还是在未来音乐节上，预热广告已经放出去，还是内部自己设计，毕竟以前都是专业的，眼下只是苦于资金有限，不能肆无忌惮地扩大影响力，这让舒薇非常难受，可也无可奈何。
    装台公司那边也都由郝帅把控着，成为陈卓手中目前最赚钱的公司，每当查看各个公司的财务报表，陈卓总会唏嘘不已，这个半路来到他身边的公司，还真是奶牛，任劳任怨。
    最后就是龙腾网络，他们现在手里的活都是陈卓给的，还远谈不上步入正轨，但赚钱是肯定的，毕竟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安京火车站，陈卓正在接站口翘首以盼。
    很快，一波刚刚下车的人群涌出，身材过于爆炸的宋金花非常好认。
    宋金花也远远地就看到陈卓，正热情地挥手，“老板！我在这儿！”
    陈卓哭笑不得，“宋经理，咱们可以不这么张扬吗？”
    “这有撒子事嘛，”宋金花不以为意，“你本来就是我的老板嘛。”
    陈卓接过宋金花手里的行李箱，“走，先回家。”
    宋金花为之一愣，“家？你在安京买房了？”
    “不是，租的，专门给你租的，”陈卓道。
    宋金花有些感动，“谢谢老板！我正琢磨要怎么在安京落脚呢，你还真是急人之所急啊！”
    两人一起往外走，陈卓问道：“为什么非要选火车？我给你订机票不好吗？”
    宋金花道：“我只要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都会选择坐火车，不是因为火车便宜，而是因为只有在火车中才能体会到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我很喜欢。”
    陈卓啼笑皆非，“你这么说倒是也没毛病，谁让飞机不能开窗呢。”
    宋金花挺了挺胸膛，“办公地点是不是也张罗好了？”
    “还没好，这需要你的参与才能完美，”陈卓道。
    “我的参与？什么意思？”
    “我挑选了几个合适的地点，具体选哪一个，由你来选。”

 第811章 你还有钱吗

    第815章你还有钱吗？
    宋金花坐上陈卓的车，在安京转了一大圈，三环、四环来回切换。
    车窗放下，初春的寒风拂面，宋金花缩了缩脖子，吹出一口白汽，还是坚持没有关上车窗，“好冷啊，以后我就要在这里扎根了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陈卓下意识地想点烟，但想到姥爷，索性把手上的烟丢出窗外。
    宋金花还以为陈卓是因为她在，所以停止了抽烟的动作，“不用这样，想抽就抽，我爸爸也是老烟枪，从小闻着烟味儿长大的，特别是那些厂子走到紧要关头的夜晚，他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家里都是烟味儿。”
    陈卓把车速放慢，让寒风也不再凛冽，“这样比喻不好？我还到不了这个高度？”
    宋金花闻言先是一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在占我便宜？”
    陈卓哈哈一笑，“伦理哏永不过时嘛。”
    “伦理哏是什么？”宋金花作为地地道道的川渝妹子，自然听不懂北方人才懂的相声术语。
    “不重要，”陈卓问道：“刚刚这两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你真要从零开始建厂？”宋金花还是不太相信陈卓有这样的魄力，刚刚陈卓带着她去看了两个地块，她还在琢磨陈卓的用意，现在听陈卓问起，不禁反问。
    “不然呢？安京也没有现成的厂子让我直接买啊。”
    宋金花道：“那成本可就太大了，租地、建厂房、买生产线、工人培训、管理岗培训，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钱啊。”
    陈卓其实也想到过找个濒临倒闭的厂子，用人家的厂房、机器、工人，直接开工，可他遍寻安京，还真就找不到一家制笔厂，徒呼奈何。
    “现在肯定是没有这种实力的，但不妨碍我做梦嘛，先说说你的看法。”
    宋金花并未花太多时间组织语言，只是略一沉吟便说道：“第一个地方太偏僻，配套设施不行。第二个地方配套设施倒是有了，但周围都是居民区，生产噪音肯定会被投诉，开不长的。”
    陈卓点点头，“果然还是内行看门道啊，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说清楚了一切。好，咱们继续，下一个！”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当车子缓缓开进三环以内时，宋金花有些迷糊，“你怎么往中心开？我们刚刚就是转了大半圈过来的，也不像要横穿啊。”
    陈卓冲前面努努嘴，“到了。”
    宋金花往前定睛观瞧，发现前面是一块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田地，完全是字面意思的“田地”，此时正是冬季，田地里荒得很，一眼能够看到田地尽头的房舍，还有更远处的高楼大厦。
    “这是哪里？安京的三环以内还有田地？”宋金花瞠目结舌。
    眼下的安京房地产业虽然已经有腾飞的架势，但价格还没有完全飞起来，可尽管如此，在三环这样寸土寸金的要地，竟然还存在着耕作的农田，这让宋金花大受震撼。
    陈卓笑道：“世上的事情总有超乎你想象的存在，我第一次见到这一大片农田的时候也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宋金花追问。
    陈卓指着远处的房舍道：“那边就是华夏的农业科学院，这片田地就是农科院的试验田。”
    宋金花刚刚被点燃的激情瞬间熄灭，“农科院的地，哪里是我们能用的，你是专门来逗我玩的？”
    陈卓又往田地东边一块明显不是耕地的空地指了指，“这一块可不是田地。”
    农科院的试验田可是在二十年后的轰动话题，那会儿的安京房价已经飞上了外太空，跟太阳肩并肩，可却有人发现在北三环的地界有一块非常大的耕地，这一发现可不得了，很快就登上的各个版面的头版头条，标题都如出一辙，“全世界最贵的耕地”。
    说全世界最贵，还真没有夸张，有人按照当时的安京三环房价和地皮价格，粗略地算了一算，光这一块地就至少值五百亿。
    陈卓在挑选制笔厂厂址的时候就想起了这块地，他倒也不是打这块地的主意，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因为早在1998年国家就规定耕地绝对不可以另作他用，更不可以买卖，虽然这是农科院的试验田，可耕地属性却是实打实的，毋庸置疑。他慕名而来的主要原因就是猎奇，想要看看这块“世界之最”地皮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他很快就发现试验田东边那一大块明显不是耕地的空地，多方打听后得知那还真是一块商业用地，虽然属于农科院，但他们只有出租权，没有买卖权。
    陈卓得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得睡不着觉，很快就找到农科院的相关负责人，想要谈谈租用这块地的事情，最后得到一个让他垂涎欲滴又非常头疼的价格，每平米每天2元。
    其实这个价格跟这个地段比起来，在陈卓看来就跟白捡一样，如果他手上有充足的现金，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租一百年，可问题就在这里，他没钱，或者说，钱不够。
    “你是说，这块地我们可以租用？”宋金花望着那块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陈卓道：“那块地有6亩的面积，也就是4000平方米，算下来一年就要将近300万的租金。”
    宋金花听明白了陈卓话中的含义，“咱们还是把钱用在刀刃上，建厂不是目前首要事情。”
    陈卓心说，你哪里懂啊，现在不出手，以后哪里还有机会啊。
    “我已经付了半年的租金，”陈卓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的是在菜市场买了五块钱的大葱。
    宋金花直接懵逼，“一百五十，万？”
    陈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合同，“你过目一下。”
    宋金花接过合同看了看，然后十分重视地叠好递还给陈卓，苦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太夸张了。”
    “要办大事，肯定要有大魄力嘛。”
    “那，那你还有钱吗？”

 第812章 正事

    第816章正事
    陈卓得得瑟瑟地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宋金花，“这里面是200万，是我们龙骨文具的启动资金，你可千万把钱用在刀刃上，短时间内是真没有了。”
    宋金花错愕到无法做出反应，“200？万？给我？”
    “想啥呢，大姐？”陈卓笑道：“这是公司的钱！”
    “不是不是，我知道是公司的钱，”宋金花终于可以反应，“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轻易的把这么多钱交到我手上，我们现在可是连合同都没有签一个啊！”
    陈卓拉过宋金花手，把银行卡塞到她的手里，“我信你！”
    宋金花这辈子都没有被一个人如此信任过，即使是她亲爹，也不可能眼都不眨地把这么多钱交给她使用，她的心底立刻涌起一种叫做“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甚至连声音都在打颤，“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陈卓不再多言，“走，先送你去新家。”
    要说对人心的把握，陈卓已臻化境，他这番做派要说没有一点儿设计，连孙瑞都不可能相信，他能这么洒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通过之前的一系列接触，已经对宋金花有了全面深入的了解，知道这个女人有不熟男人的仗义豪情，绝对是那种投桃报李的赤诚之人，他越是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现信任，宋金花越会死心塌地、兢兢业业。
    当然了，陈卓也不是没有后手，那张银行卡可是用他身份证办的，宋金花无论在哪里取钱或者转账都会留下记录，以他目前在安京公安系统的人脉，宋金花要真是铤而走险，根本不可能跑得出京城。
    一路上，宋金花的心情都不曾平复，那张银行卡在她的手里滚烫滚烫，她现在只想马上投入工作，不辜负陈卓的这份天大的信任。
    陈卓给宋金花租的房子，就在柳婳她们所在的那个小区，只是隔了一栋楼，陈卓非常喜欢这个小区的规划和格局，学区也非常好，他已经打好主意，一定要在安京房价没有起飞之前在这里买几套房子，无论自住，还是另作他用，哪怕是纯粹投资，都是大赚特赚的。
    一进门，宋金花就被豪华的中式装修镇住了，她虽然是一厂之长，手里的钱也足够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并且装修得非常好，可她日常就居住在县里，出门就是住宾馆，根本就没有机会让她住楼房，她也没有这个想法，现在被这豪华的装修吸引，怎么看怎么喜欢，可她是懂理的人，强压下冲动，把刚刚陈卓塞给她的钥匙还给陈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住，我就一个人，随便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真不用这样。”
    陈卓根本没有接钥匙，“这房子早晚会被我买下来，你就当先替我验房了，宋厂长可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咱们别学那些小格局的人，”宋金花还想坚持，但陈卓根本不给她机会，换了鞋子径直进屋，坐到沙发上，“宋总，咱们还是闲话少叙，进入正题，龙骨文具的未来和你个人的未来，可都在你肩膀上呢。”
    宋金花只得先收起钥匙，坐到陈卓身边，“我在来之前，已经把厂子妥善处理好了，除了一些熟练老工人和基层管理，我给了一笔钱外，还有几个得力的帮手愿意跟着我来安京闯荡，这几天他们就会陆续的赶来，一共十二个人，这就是我们的本钱了，”她猛的想起那张银行卡，掏出来托在手心上，“还有这个。”
    “有干将，又有班底，非常好！”陈卓非常欣赏宋金花的未雨绸缪。
    宋金花确实是位工作狂，提到正经事儿，立刻进入状态，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在后面，“我初步的想法就是把人手放出去，先去跑合作方，同时我在安京筹备总部和第一家店面。”
    “不错，思路是对的，”陈卓点点头，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但还不够细，我们的品牌形象，要怎么打造？品牌口号要怎么设计？整体的设计怎么做？第一家店面规模要多大，店址选在哪里？”
    宋金花不是神仙，对连锁品牌经营也完全是个门外汉，她刚刚说的这些，还是她在来之前恶补来的知识，眼下被陈卓连翻发问，自然招架不住，立刻觉得愧对陈卓的信任，“对不起，我想得还是太浅。”
    “不不不，我不是要批评你，”打一棒子必须给个甜枣，陈卓马上笑容和煦，“咱们现在就是在讨论和草创阶段，什么事情都可以聊，都可以天马行空，我也不见得就全面，你也不见得就不能一针见血，交流意见比意见本身更重要。品牌包装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找人来做，到时候给你看成果，再征求你的意见，其他的事情，就按你计划的办就好。”
    宋金花被安抚下来，转而问道：“哦对了，刚才你说龙骨文具，这是我们品牌名称吗？”
    “嗯，龙骨文具，龙骨办公，这名字不在讨论之列，”陈卓表面看起来总是很好说话，但只有像孙瑞这样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定死的事情，天王老子也别想改变。
    宋金花眼中异彩连连，她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对未来充满信心，与一个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的老板相比，陈卓这样有原则、有坚持，适当一言堂的老板，才是她最看好的，“好，那我们就在这个龙骨二字上展开，以后的产品也可以融入我们的品牌元素，做出跟别人完全不同的差异化，龙骨这么霸道的意象，可不是什么真彩、白雪之流能比的。”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陈卓哈哈一笑，颇为舒爽，重生以来总是他拍别人马匹，现在有人赞美一下他的灵感，还是很爽的。
    宋金花又问道：“把这些都做完，再加上后期的广告投入，这200万估计就花得差不多了，农科院那边的厂子怎么建？”
    “搁置。”

 第813章 福祸相依

    第817章福祸相依
    实际上，农科院那边的地，陈卓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建制笔厂，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不可能。
    安京是什么地方？国之命脉，首都所在，在三环以内这样的地方开个工厂？怕不是疯了！
    他真正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安京申奥成功的消息还没有放出来以前，安京城区的管制还没有那么严格，他就是借着这个时间差优先拿下那块地，等明年申奥成功，举国欢腾之时，自然就会有有关部门找他谈话了，到那个时候，要点儿赔偿，合情合理？
    到那时候，他几百万的租金和十年的租用合同，就是成山的真金白银。
    陈卓其实也不想搞这种事儿，可他也是没办法，现在太缺钱了。
    至于制笔厂，陈卓根本没有打算几年就建起来，一个是因为时机不对，老爷子那边儿还没有攻克易切钢的好消息，另一个原因就是钱不够，在兜里钱有限的情况下，制笔厂这种回收成本慢的项目一定要放在回本快的项目后面，比如龙吟传媒。
    宋金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陈卓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搞来地却不急着用，但她知道陈卓一定有他的理由，“那就是说，我们短期内的主要精力就是在龙骨文具连锁经营上，我这样理解，对吗？”
    “宋总大才！”陈卓抚掌恭维。
    宋金花道：“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绝对发自真心，”陈卓也不想在恭维的话题上扯太久，转而问道：“宋姐为什么会愿意跟我一起做事？在我们过往的接触中，我好像也就在打架这事儿上表现了一下自己，说起来还挺自豪，哈哈。”
    宋金花摇头，“对待雷家的那件事儿上，可不单单是大家那么简单，我和舅舅曾经反复聊过当初的情景，你几乎每一个决断都是最准确的，无论换怎样的决策，都不可能达到让我们每个人都安全的结果，这非常厉害，厉害到舅舅对你推崇备至，得知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创业，他比我还要兴奋，让我说什么也要来，他还说要不是他拖家带口，年纪也大了，他都想辞职过来。”
    “哈哈，舅舅谬赞了，哈哈，”陈卓美滋滋地笑道。
    宋金花继续道：“如果我自己心动了30％，那舅舅的话也占30％，就在我还是犹豫的时候，刘县长有一次来家里做客，透露给我一个消息，让我坚定了剩下的40％。”
    陈卓的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胖胖的县长，初看草包，实则王者，很有料，“说来听听。”
    “刘县长说你轻而易举地帮他们抓到了一伙盗墓贼，那伙人是全国通缉的惯犯，他们手里的文物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但却在他的辖区和任上被他带人抓获，仅仅跑掉了一个人，这份大功劳他是承你的情了。在后来对案犯的审讯当中，你的机智和智慧也被披露出来，他说年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定会给你个惊喜，让我好好跟你一起做事，一定会实现我爸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
    盗墓贼？
    陈卓这才想起离开安平县的时候顺手点的炮，没想到这么久才炸，“刘县长高看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自信了不少，哈哈。”
    “你应该百分百地自信才对撒，”宋金花也笑了。
    陈卓还是很敏感的，“跑了一个？”
    宋金花并不了解整个案件，随口道：“嗯，好像说是个司机，应该不重要。”
    妈的！
    陈卓直接在心里骂娘，在他的印象中，那司机可是最狠的一个啊，眼下他们整个团伙都被端了，只有这货逃走，他会不会知道是自己点的炮？知道的话，会不会找到自己？
    略一思索，陈卓悬着的心逐渐放下，这人只是个盗墓贼，不是神仙，自己跟安平县的一切都没有交集，他怎么找自己？
    宋金花看陈卓突然陷入沉思，“老板，你看这房子……”
    陈卓被拉回现实，摆摆手，“房子的事儿就别再提了，让你住就住，现在公司资金不宽裕，以后你这样的高层领导，一人分几套房都是正常的，安心住着，我先走了。”
    宋金花见陈卓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
    人都是这样，当知道自己是特例的时候，或许会担忧，或许会狂喜，或许会无所适从，可一旦知道自己得到的是普遍福利，并不是多特殊的时候，就可以马上释怀。
    “我看这儿有厨房和厨具，要不我去买些菜，你再坐坐？”抛除工作不谈，陈卓在宋金花的心中还是个小不少的弟弟，跟余幼微又是小情侣，这样的邀请并不算逾矩。
    陈卓婉拒，“不了，还有事儿，”他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等下，我去拿个东西，”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上是个手机包装盒，递给宋金花，“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在里面，我把我的手机号存上去了，你的号我也存了，有事联系我就是。”
    “这也是高层福利？”宋金花试探地问道。
    陈卓点头，“嗯，目前只有你这一级有这个福利，我走了。”
    送走陈卓离开，宋金花关上门，咀嚼着陈卓刚刚的话，只有她这一级是什么意思？龙骨文具目前不就她自己一个高层领导吗？这么说来，这位小老板还有其他的产业，自己这样的高层还有不少？
    随着走近陈卓，这个年轻人越来越神秘了，舅舅的话，看来很正确。
    陈卓一脑门官司地发动车子，当车开到马路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一脚刹车踩下，后面的车直接超过来开窗就骂，他也没脾气，毕竟自己理亏。
    缓了一会儿，陈卓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陈卓怕过谁来，你敢死，老子就敢埋。
    这时，手机响起，是佟轩丞打来的，刚接通，就听他乐呵呵地说道：“老三！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哥说他要当面敬你酒！”

 第814章 家宴

    第818章家宴
    陈卓还是拿得起放得下，没有发生的事情，甚至连端倪都没有一点儿，烦恼也是无用，“好啊，这电话你要不打给我，我还要打给你呢，这顿饭我肯定是要讨的。”
    “哈哈，现在就过来，热闹热闹，”能听得出来，佟轩丞非常高兴。
    陈卓挂了电话就是一脚油门，未来就交给命运。
    黄昏刚过，天边只残留一丝微亮，陈卓迈步走进了佟家的四合院。
    佟轩丞家今天是真的热闹非凡，陈卓还没转出影壁，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进去一看，不但佟家四口人都在，赵山河和赵亦舒祖孙俩也在，还有不少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的达官显贵，正房的堂屋里摆了两桌酒席。
    赵老爷子坐的那一桌已经坐满，老爷子似乎对四周的恭维烦得不得了，看那厌烦的模样，都快要掀桌子了。
    陈卓刚一冒头，赵老爷子那双老鹰似的眸子就扫到了他，立刻拍案而起，“陈老板！你总算是来了，哈哈，来来来，咱们爷儿俩坐一起！”说着他就站起来，根本不管身边那些人，来到孙女赵亦舒所在的那一桌，一屁股坐在其身边，“小舒，你过去点儿，给陈卓让个位置出来，”他的左边坐的是佟轩朗，人家是东道主，他不好赶人，只能拿自家孙女开刀。
    这也就是佟轩丞在忙前忙后，不曾落座，不然哪里会轮到赵亦舒倒霉。
    赵亦舒扭头看向院里，果然见到陈卓走来，她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也就心甘情愿地让了位置，但也不忘自己今天的任务，“爷爷，你今天只能喝三盅，小姑说了，只要看住你，她就带我去香江的迪士尼玩，你甭想懵我！”
    “好嘛！你这个小间谍感情自己就揭老底了，那还怎么潜伏啊？”赵山河说着就干掉了手里的一盅白酒。
    赵亦舒也不是吃素的，“一盅了！还有两盅！我看你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赖！”
    老爷子不以为意，招呼陈卓道：“快点儿走，过来坐！”
    这会儿刚刚赵山河离席的那桌上的大人物们都狐疑起来，陈老板？这赵老爷子又这么热络，哪家的公子哥？
    佟钰似乎就是希望别人乱猜陈卓的身份，也不点破，站在那儿跟着瞎掰，“就是啊，这太不寻常了，老爷子是什么人物啊，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年轻人，我是一个都没听说过。”
    “是啊，多少年了，年轻一代，哪个能被他多看两眼都难，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哎呀，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不就行了，姓陈的在安京也就那么几家而已。”
    安京的水有多深，他们在座的谁会不知道，发了失心疯才会乱打听别人。
    佟轩朗站起来，大踏步地过去，给了陈卓一个大大的拥抱，“多亏了你啊，兄弟！”
    “不至于，不至于，”陈卓实在不喜欢跟男人这么亲密。
    佟轩朗道：“怎么不至于？要是没有你这最后一哆嗦，我保不齐还要再躲个半年一年的，我都要疯了！”
    “行行，你说啥就是啥，”陈卓也懒得说这些，“意思意思好了？”
    佟轩朗一边松开陈卓，一边小声道：“今天没法子，就是图个热闹，改天我单独请你，安京的馆子随便你挑！”
    “这可以有，”陈卓笑道。
    这会儿张喽饭菜的佟轩丞也赶回这边，“哈哈，老三！你可算到了！”
    陈卓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你跟阿姨在忙？”
    “怎么可能啊，两大桌的席面，我妈哪里忙得过来，我哥在外面请的大厨，我妈正监工呢，”佟轩丞今天格外地高兴，绝不是装腔作势，可见他跟佟轩朗这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是真有感情的。
    佟钰远远地看着，老怀大慰，他们这样的家庭，社会地位和金钱都不缺，最后求的就是一个阖家欢乐，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有各自的能力，且还如此兄友弟恭，怎不叫他高兴。
    佟轩朗道：“走，落座，桌上聊。”
    佟轩丞也道：“后厨那边儿也都差不多了，就差几个热菜要炒了，我也不过去了，咱们先喝点儿啤酒。”
    陈卓这个客人当然客随主便，他刚也到桌边就被赵山河拉着坐到身边，老头儿见到陈卓就心情大好，“你小子有福气，易切钢的事儿进展非常顺利，最多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老爷子，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要挡你一句了，”陈卓正色道：“这专利可是我们全华夏人民的，可不是我个人的，您应该说天佑华夏才对。”
    赵山河笑骂道：“就你会说！”可他咂摸咂摸陈卓的话，又觉得非常有道理，“你这么说也没毛病，就是我们华夏的福气，易切钢虽说不是什么国之根本的大物件儿，可一个小小的圆珠笔头都做不出来，难免让大鼻子们笑话，咱们要的就是这份硬气！我们什么都能做，但用不用，看心情！”
    陈卓呵呵笑道：“这份豪气干云，也就老爷子您能游刃有余，”他帮赵山河斟满一盅酒，“在我看来，这也是国运的一部分，当年的小鬼子就是赶上国运昌隆，现在风水轮流转，到我们坐庄了！”
    “好！这个毕业好！也该轮到咱们坐庄了！”老爷子把杯中酒举起来，一饮而尽，“这酒喝得舒坦！”
    赵亦舒马上跟进，“第二盅了！爷爷，你只剩下最后一盅的机会了。”
    “知道了，知道了，比你奶奶还絮叨！”
    提到奶奶，赵亦舒略显亢奋的小脸儿顿时一凝，情绪迅速低落，缓缓坐下，“奶奶要是还在多好，我想吃奶奶做的驴打滚了。”
    赵山河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碎嘴啊！小舒啊，爷爷不喝了，保准让你交差，好不好？”
    “说三盅就三盅，不多不少！”赵亦舒撅起小嘴儿道。
    “嘿嘿，我家小舒真真儿的小棉袄，以后不知道要便宜谁家的小王八蛋喽！”

 第815章 谁是主角

    第819章谁是主角
    赵老爷子这话一出口，陈卓、佟轩朗和当事人赵亦舒一齐看向佟轩丞，那戏谑的气氛已经笼罩了整个空间。
    佟轩丞的表情瞬间僵住，“那个，我去后厨看看，我妈可能忙不过来。”
    赵山河一看佟轩丞怂了，立马火了，“你到底是不是站着撒尿的？”
    佟轩丞被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瘦削的脸上满是尴尬，半天才憋出一句，“赵爷爷，早恋不好。”
    “我他妈……”
    赵山河差点儿拍案而起，但被陈卓拦了下来，“老爷子，欲速则不达，”他靠近老头儿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咱家是姑娘啊，你这要是一着急，别人怎么想？亦舒这么好的姑娘还怕找不到好婆家？您这是挣脸，还是毁自己面子？”
    情商上一根筋惯了的赵山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越想越觉得陈卓说的话在理，拍了拍陈卓的肩膀，现学现卖地压低嗓音，凑地陈卓的耳边，“不是我急啊，我家的小丫头就认准这棵风一刮就要倒的歪脖树，这丫头的脾气像我，又臭又硬，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这个做爷爷的能怎么办？”
    可怜天下父母心，隔代亲真不假。
    “这样，老爷子，您得信得过我，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以陈卓的性格，他是不愿意揽儿女情长的活儿的，实在费力不讨好，可眼下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真的？”
    陈卓小声道：“要是不能撮合他们俩，我也能保证给亦舒找个好男朋友，这总行了？”
    “不是怕小舒没人要，我是……”
    陈卓道：“我懂我懂，心眼直的姑娘认准的事儿，很难改变，您是怕这事儿要是没成，小舒想不开，你放心，我有办法。”
    “好！我信你！”赵山河跟陈卓表态完，立马对佟轩丞一划拉，“滚蛋滚蛋，看见你不烦别人儿！”
    佟轩丞如蒙大赦，拔腿就走。
    “站住！”赵亦舒突然开腔。
    佟轩丞愣住，“怎么了？”
    今天在座的都是佟家的好友，赵家和佟家的渊源，大家自然门儿清，见赵亦舒站出来，立刻都饶有兴趣地期待着什么，连佟钰都不能免俗。
    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来后，赵亦舒展颜一笑，“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就上前挎住佟轩丞的胳膊，带着佟轩丞往前走。
    佟轩丞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抗，也忘了反抗，完全被动拉着走。
    等两人的神影响消失，大家同时哄堂大笑起来。
    赵山河顿时不爽，“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众人立刻收声，赵山河的面子可是必须要给的，可因为实在好笑，很难憋住，爽朗笑声马上就变成噗嗤噗嗤的憋屈笑声。
    整个宴席就在这样轻松又欢乐的气氛中进行，作为主角的佟轩朗根本没人关注，反而是配角佟轩丞成了焦点，这让佟轩丞几次都想离席，太丢人了！
    赵亦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只要一见佟轩丞想跑，就去拉他，搞得佟轩丞进退失据，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主角越是出糗，看客越是乐呵，所以佟轩丞就成了宴会上最靓辣个仔。
    宴席结束，宾主尽欢，佟钰把客人挨个送走，最后只剩下陈卓。
    陈卓看看左右，“那个，我也该走了。”
    送完人回来的佟钰笑道：“你可不能走，我们一家还没有好好谢你。”
    佟轩朗道：“刚才人多，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事儿牵扯得太大，不好乱说，现在终于能说上一句感谢了。”
    佟轩丞的老妈这会儿也端起酒杯，“我虽然不是轩朗的亲妈，但我真的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他不在家这段时间，我连觉都睡不好，我们一家都感谢你。”
    佟轩丞也凑热闹似的端起酒杯，“那个，我就不说啥了，都在酒里，咱们兄弟，来日方长！”
    “来，先把这杯酒喝了，”佟钰一锤定音。
    陈卓只得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你们一家不是要让我躺着出去？”
    “哈哈，那不能，”佟钰笑着坐到陈卓的旁边，佟轩朗他们也效仿，一边儿两个，把陈卓夹在中间。
    “我又跑不了，不用这样？”陈卓哭笑不得。
    佟轩朗放下酒杯，兴致勃勃地问道：“案子到底是怎么破的？你好好跟我说说，我都好奇死了，尚警官他们只说你是主导，让我问你。”
    陈卓也挺好奇，“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浪啊？按道理来讲，你这个重要人物应该一切照旧才对。”
    佟轩朗的俊脸马上垮了下来，“别提了，我吃喝拉撒睡通通都在哈瓦那，跟蹲监狱没啥差别，我都要疯了。”
    “没了？”
    “当然有！”佟轩朗道：“还得配合尚警官他们演戏，我真心地觉得这些警察同志都屈才了，就他们的演技来说，好莱坞没有他们，我都不想看。”
    “结案的当天呢，你在干嘛？”
    “照旧呗，我搞了一套影碟机和电视，天天就是看碟，香江电影算是让我看爽了，”佟轩朗道。
    陈卓问出核心问题，“就你所知，那香江老头儿在安京就没有个狡兔三窟？或者留有后手？”
    “没可能的，尚警官他们的侦察能力，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不信有谁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佟轩朗吹起彩虹屁也是很有一套的。
    陈卓点点头，“但愿如你所言。”
    “怎么？怕被打击报复？”
    “我不怕，但我不想我身边的人遭殃，所以还是弄清楚点儿好。”
    “到底说不说正事儿啊，我都急死了，”佟轩丞按捺不住，“之前问你，你就三缄其口，现在老三来了，又不让他说，急死我算了！”
    “你就一点儿沉不住气，”陈卓鄙视了佟轩丞一句，然后才把当初放生在医院的遭遇讲了出来，听得几人一愣一愣，这太强了！
    陈卓刚讲完，佟钰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慨，陈卓的手机就响了。

 第816章 戒了

    第820章戒了
    陈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严曦月，心中不免嘀咕，麻烦来了。他歉然一笑，起身出了房间去接电话。
    不出所料，电话接通，陈卓故意没有说话，严曦月那边却也没有出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足足一分钟后，还是严曦月沉不住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并没有，”陈卓语气平淡。
    严曦月最见不得的就是陈卓对她冷淡，她立刻就有些急了，“车我已经卖了，以后也不玩了，这段时间我哪儿都没去，就在家里备考，你还要我怎么样？跟你道歉吗？”
    陈卓顿觉头大，女人真是麻烦，“明天我去看看二老，有一阵没去了。”
    严曦月立马提高声调，“真的？”
    “明天中午，”陈卓道。
    “好，我明天去买菜！”严曦月高高兴兴地说道。
    “我先挂了，还有事。”
    “嗯嗯，你忙。”
    挂了电话，陈卓驻足望明月，不禁暗骂自己，你丫真他妈是渣男！
    严曦月对他的好感已经丝毫不藏着掖着了，陈卓知道，但他并没有选择逃走，因为他是陈卓。
    严家这个庞然大物，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视的存在，之前的陈卓不想跟严家牵扯太深，主要是因为他害怕受牵连，这世上没有谁是长青不败的，政治上的牵扯，往往是毫无道理可讲，妥妥的无妄之灾。
    可想归想，回头再看，陈卓扪心自问，他早就受了不知道多少严家提供的便利了，即使不是他主动，可事实就是事实。
    没有严为民，开学初期跟林天阳的对决，他就很难翻盘。
    没有严为民，刘长野自然不会多看他一眼，后面一系列的便利条件也就不会有。
    没有严为民，他也不可能以光速拉近跟方晟和刘思谊的距离，后面跟莫一辉的争斗自然也就无从下手。
    无论陈卓承认与否，他早已受过严家的恩惠，以他的性格，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以机关算尽，但受人恩惠必要报答，所以才对老两口让他开导严曦月的请求一口答应，也在严为民需要他救场的时候毫不犹豫，可这就够了吗？
    陈卓自己也无法评判够不够，但在不断地交流中，他已经无法再撇清跟严家的关系，不说别的，假若有一天严家真的遭了灭顶之灾，两位老人家把严曦月托付给他，他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做那表面上的撇清关系？
    理性地分析如此，那感性上又如何？
    陈卓不禁自嘲地一笑，他的内心还真不想拒绝严曦月，对这种渣男行径，他勇于承认，但也尽于此了。
    佟轩丞从屋里出来，递给陈卓一根烟，“有事你就走，没事儿。”
    陈卓摇头，“不抽，也没事儿。”
    “饭后一支烟都抽？”佟轩丞没反应过来。
    陈卓道：“戒了，以后都不抽了。”
    “啥？戒烟？”佟轩丞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为什么想不开？”
    “回了一趟家，发生了一点儿事儿，就戒了，”陈卓也没打算细说。
    佟轩丞也不会细问，“牛逼！我他妈就服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牛逼！”
    “走，进去打个圈，我就走，”陈卓搂住佟轩丞的肩膀。
    “这不还是要走，”佟轩丞鄙视道，接着又突然深沉起来，“谢谢你。”
    陈卓摇头，“别特么扯淡了，谢个der啊。”
    “我哥说那个死了的香江毒枭为了他的哈瓦那，是有制造意外杀了我哥的打算的，要不是你，我哥真的很危险，”佟轩丞真挚地说道：“我跟我哥虽然在外人看来一定会上演争夺财产的传统戏码，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那绝对不可能发生。”
    陈卓斜眼看向佟轩丞，“这么笃定？”
    “嗯，非常笃定，因为有个事儿连我爸也不知道，”佟轩丞压低声音，“我跟我哥签过一个秘密协议，都是按了手印的，一人一份。协议内容就一条，今后继承家产的时候，一人一半，绝不反悔。”
    “你俩还真行，”陈卓还真有些意外。
    “那是！”佟轩丞对自己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可如果绝不反悔，为什么需要协议呢？”陈卓留下这句话后，就大踏步地走进了房门。
    佟轩丞愣在当场，好像还真他娘的很有道理啊！为什么呢？
    后半段的交谈就舒服多了，但陈卓也不是没有夹带私货的，他总会把话题往互联网方面带，可佟钰和佟轩朗完全是个门外汉，话题很难展开，好在有佟轩丞在，话题才能延伸下去。
    陈卓这么做的目的倒也不是为了马上跟佟家有什么深度合作，他只是在埋伏笔，先把种子种下去，以后如果有需要，自然会开花结果，比如佟钰的钢材贸易，有个比如佟轩朗的酒，保不齐哪一个领域就会诞生一个崭新的“龙”字头。
    酒过三巡，陈卓打算回宿舍，佟轩丞也嚷着要跟他一起走。
    佟轩丞的母亲见佟轩丞已经喝多了，说话都已经不利索，就打算拦下来，但佟钰还是同意了，“你们都喝酒了，我让我司机开你的车送你们回去，这样最安全。”
    眼下还没有代驾业务，交通法的执法也没有后来那么严格，酒驾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有车的人几乎都干过，陈卓还真有些羡慕有司机的佟钰，老板就是应该坐车啊。
    回到宿舍，陈卓刚扶着佟轩丞进了138，就听到柏彗星兴奋的欢呼声，“哈哈！上线了！”
    陈卓看了眼柏彗星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屏幕，大的是柏彗星的台式机，小的是他给柏彗星用的笔记本，此刻大显示屏上显示的正是淘宝网，笔记本上则是京东商城，虽然细节还需完善，但两个网站的整体调性已经跟正主非常像了。
    “效率可以嘛，”陈卓把佟轩丞丢到床上，笑道。
    柏彗星美滋滋的道：“不但效率，质量也没的说！”
    “我来看看，”陈卓过去拿起鼠标点了点，“这空壳做得还真是不错！有大用！”

 第817章 不是演习

    第821章不是演习
    柏彗星一听陈卓的话，马上就表示抗议，“什么叫空壳？你现在就登录下单，我马上给你发个牙刷！”
    陈卓来了兴趣，“那如果我住在东江，网上买了东西，你怎么给我？”
    “来我这儿取？”柏彗星没明白陈卓的意思。
    “我买个东西还要赶火车飞机？那我为什么要在你这里买？我出门右拐就是百货商店，它不香吗？”陈卓追问。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个技术员，”柏彗星回答不上来就闪。
    丁海川这个龙腾网络的经理之一，忙不迭地凑过来，“我听二哥跟我讲了这两个网站的定位，我觉得这东西想要真的做起来，只能靠运输业，比如邮政，咱们跟邮政去洽谈，拿到一个比零散便宜寄件便宜的价格，那肯定有钱赚！”这货越说越兴奋，“这东西太厉害了，可以把安京的烤鸭卖到琼崖去，也可以把海南的椰子卖到雪乡去，这不数钱数到手抽筋？”
    “你小子可以，能理解到这个程度，还能找到关键所在，”陈卓第一次由衷夸奖丁海川。
    在138，要说什么东西最珍贵，那“陈卓的肯定”无疑可以排进前三，随着陈卓一番番神操作，加上他仗义、讲究的为人处世风格，138已经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铁板一块，能得到陈卓的肯定，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成为其他五人的一种荣誉。
    丁海川喜出望外，挠着头呵呵傻乐，“哎呀，我也就是瞎说的。”
    陈卓非常装逼地环视一圈，除了睡得死猪一样的佟轩丞，其他哥儿几个都跟上了他的目光，“可以预见，互联网零售是未来二十年的大风口，站在风口上，就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陈卓也不记得这话是谁说的了，好像是雷老板？管他呢，能装逼就行！
    一向求稳的祝庆超满脸求知欲，“啥意思？以后我们都要在网上买东西？超市不开了？”
    “前期线下强势，中期各占半壁，后期碾压线下，”陈卓摆开他所向披靡的气势来，“如果在这黎明之前，我们就有所准备，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一骑绝尘，想想，少年们！”
    “三哥，我听不懂，”夏峰顶了一下眼镜，“你是又想开网络超市了吗？”
    陈卓打开柜子，拎出一件儿燕京，哥儿几个一人发了一听，打开灌了一口，“我就是一只八爪鱼，只要我觉得可以赚钱，又有把握，我就会伸出触手来一发，互联网零售、互联网服务、互联网物流，我都有可能来上一手，”他猛灌了一口啤酒，用手点指几人，“你们！就是我伸出去的那一只只手！”
    几人这算听明白了，陈卓这是在对他们承诺，他的商业帝国一定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情绪振奋下，一个个干掉手里的啤酒，柏彗星道：“老三，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咱们兄弟齐心！”
    夏峰接过话茬儿，“其利断金！”
    陈卓也干掉啤酒，把易拉罐捏扁，“但你们现在的水平差得远，太远！不够！远远不够！”
    本来群情亢奋，被陈卓一盆冷水浇下来，一下就冷却了。
    夏峰呆呆地问道：“三哥，我还能做什么？你说，我一定照做！”
    陈卓道：“你们现在都太初级，连让我给你们指一个方向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你们能做的就是学习，不只是局限在书本上，而是要你们疯狂地去吸取所有能触及的东西，管理学、金融学、会计学，为人处世、社交技巧，甚至酒量，懂我意思吗？以前我很乐观，觉得时间还充裕，但现在看来，不给你们加码，你们是真跑不起来。”
    丁海川还没明白陈卓强调这些的重要性，“三哥，这么着急吗？”
    “急！”陈卓收敛笑容，表情庄重，“急到如果你们不努力，就会被我抛下！”说完，他把手里的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都好好琢磨琢磨，今天这些话，每一句都是郑重其事，不是演习！”
    撂下话，陈卓就开门走了，今天喝了酒，陆灵雪是见不到了，但同校园的余幼微还是要见一下的。
    陈卓直接打了传呼台，给余幼微留言，让她下楼，这样等他走到余幼微宿舍楼下的时候，余幼微已经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经过一学期的改造，余幼微已经不再穿她以前那些旧衣服，倒不是她自己嫌弃，而是因为有又一次她去洗手间，听到好未来的两位员工聊天，内容倒也没有多龌龊，但两人点出了余幼微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一点，就是她现在跟陈卓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整个好未来无人不知，只是大家知道她面薄，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开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在别人的眼中，她余幼微跟陈卓就是一体两面，她的一言一行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代表了陈卓的态度和意见，这点认知跟上来后，余幼微马上就意识到，如果她还像以前一样穿那些旧衣服，她自己无所谓，可别人会在背后说陈卓的不是。
    想明白个中关节，余幼微立刻就把她所有的旧衣服打包，拿回家里封存，然后把陈卓给她买的所有新衣服带到学校来，从那以后，虽然她还是素面朝天，但整个人已经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无他，陈卓的眼光足够好，他给余幼微挑的每套衣服，不但可以突出余幼微的好身材，还能衬托她那独一无二的幽兰气质。
    今天的余幼微穿着一件卡腰灰格子毛呢外套，下面是卡其色的条绒外裤，脚上是暗红色的平跟皮鞋，头上没有戴帽子，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着，虽然依旧喜欢低头，但每当她抬头寻找陈卓身影的那一刹那，整个天地都会失去颜色，人们的目光会不自主地飘向她。
    太好看了，无法形容的美！
    “卧槽，安邮这鸟不拉屎的狗屁学校，竟然有这种极品！给我查查这妞儿的情况！”

 第818章 傲娇长公主

    第822章傲娇长公主
    一辆停放在空地上的奥迪中，一名青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余幼微看，那眼中淫邪和蠢蠢欲动的欲望仿佛在燃烧。
    如果陈卓此刻在车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位开口就流氓范儿的正是吴凯，那个扬言要为了严曦月弄死陈卓的二代。
    车缓缓启动，恋恋不舍地离开，在一个拐弯处，陈卓恰好跟这辆奥迪擦身而过，因为天黑，他没有注意到车里的人，车里的吴凯恰好转头，也没有注意到陈卓，两个注定要擦出点儿火花的男人就这样掠过彼此。
    陈卓远远就看到亭亭玉立的余幼微，所谓世间的美好何处觅，这就是。
    转过天来，陈卓开车往政府大院去，即使已经过去一晚，他依然还在回味着昨晚的种种，跟余幼微你侬我侬地仿佛置身偶像剧，霸道总裁遇上乡下妹，那滋味儿，美！
    对于昨晚对138哥儿几个的敲打也颇见成效，今天一早的晨练，他们几个明显比之前卖力，也在慢慢从被陈卓逼着到自愿转变，夜猫子柏彗星的睡眠也好了不少，正在往正常作息转变。
    陈卓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开着车，就差一桌火锅，就可以去鹅城上任了。
    鹅城？让子弹飞？姜文？
    陈卓脑中灵光闪现出了一连串儿的名字，《让子弹飞》是陈卓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在上一世甚至被玩梗玩到要被申遗的地步，每一句台词、每一个桥段，甚至每一句脏话都让人回味无穷，那无数的名场面成为up主们无穷无尽的素材库。
    陈卓一边开车一边浮想联翩，如果他能投资姜文的电影，那该多好？
    盘算盘算时间，《阳光灿烂的日子》作为姜文的处女作，诞生于1993年，下一部神作《鬼子来了》却让观众等了七年，可因为主题思想太不主流，还在没有过审的情况下就送到国外去评奖，导致这部神作尽管墙外名声大噪，却在国内无法公映。
    算算时间，眼下已经快四月，戛纳在五月，这会儿老姜应该已经踌躇满志地准备踏上欧罗巴的土地了？
    说实话，投资姜文的电影，少有能赚钱的，绝大部分都让投资方赔得哭爹喊娘，导致他的电影叫好叫座不赚钱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追求完美，导筒一拿起来，他就化身完美主义者，什么预算，什么投资方，统统抛在脑后，挥霍胶片、实景拍摄、全景搭建，无一不是烧钱的事儿，花得多，卖得就要足够多，在这个比例上，往往差强人意。
    喜欢电影的陈卓却有他的想法，姜文的电影往常不卖座，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宣传不够，还有就是他总是喜欢搞隐喻，观影门槛高，陈卓就曾设想过如果是他来做宣发，要怎么做，眼下还真有这个可能，《鬼子来了》他是赶不上了，赶上了也是白搭，下一部《太阳照常升起》也因为太文艺，很难卖，2010年的《让子弹飞》他必须上车。
    想到这里，陈卓不禁想到当年的一桩趣事，英皇的杨老板投了《太阳照常升起》赔得吐血，但他还是坚持投了《让子弹飞》，结果赌对了，赚了。
    在庆功宴上，杨老板要给姜文包800万的红包，姜文当场拒绝，反手就包了800万的红包给杨老板，这样杨老板喜笑颜开。
    其实这件事儿中，也能看出姜文的性格，老子收了你的钱就是小弟，给你钱，咱们就是兄弟，这区别大了。
    今年的计划里，陈卓肯定要跑一趟香江，恰好韩生歪打正着地铺好了路，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拥有随意投资电影的资格。
    美好总是短暂的，当车开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陈卓就立马收拾心情，不收拾也不行啊，还有一位受伤的少女心情等着他去收拾。
    陈卓本以为要停车，然后让严曦月来接他，却没想到大门直接打开，门卫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开进去。
    不用想，肯定是严曦月或者严为民打好招呼了，陈卓的车以后可以随意进出。
    好嘛，自己还成了能够随意进出如此重要场所的特权人士了。
    陈卓停好车，步入严家的小院，还不等他敲门，门就打开了，穿着一身粉色睡裙的严曦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你是不是不想来？”
    陈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这么说？”
    “你都没有拎东西，”严曦月表情凄凄，泫然欲泣。
    “拜托！大姐！你堂堂安京大飒蜜，不要搞林黛玉这一出好不好？”一阵寒风吹过，陈卓缩了缩脖子，再看看严曦月那身睡裙下露出的小腿和手臂，“还有，你不冷吗？”
    “心比身体更冷！”严曦月丢下一句话就进了屋，噔噔噔地往楼上跑去。
    我他妈……
    陈卓差点儿就拂袖而去，这小妞儿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小卓啊，快进来，今天我炖了肘子，保准是你没有尝过的味道，”李兰芳适时地出现在门口，给了陈卓一个舒服的台阶。
    陈卓笑眯眯地进屋，“今天又有口福了，哈哈，老爷子得谢谢我！”
    “那老东西今天中午不回来，忙得很，”李兰芳才不会给严为民面子，“早晚累死在办公桌上！”
    这话陈卓可就不敢接了，人家老两口怎么说都行，就是骂祖宗都没问题，自己要是乱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马上神神秘秘的打岔道：“曦月姐真把摩托车卖了？”
    “唉，”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弄得我一直没有顺过气儿去，那天她出去玩回来，直接就把她最心爱的车扔在了门外，摔得砰砰响，要知道以前就是曾破一点儿漆她都跟天塌了似的，我刚上去问一句，马上就扑过来跟我道歉，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老太太都不记得上一次她这么哭是在什么时候了。哭完了，事儿也跟我说了，完了就吵吵卖车，我本来以为她就是一时生气，可没成想，第二天车就让人骑走了，”老太太临了又叹了一口气。
    陈卓没心没肺地一乐，“也挺好，肉包铁不安全，不骑正好！”

 第819章 一肘之交

    第823章一肘之交
    李兰芳瞪了陈卓一眼，“这话要是哪个傻小子说出来，我理都不会理他，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老太太怎么品着都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老太太不忿地说道：“上回那事儿也不是曦月的错，说两句就得了，怎么还不理她了，她这段时间瘦了一圈，你知不知道？本来就没多少肉！”
    “我知道您老人家心疼，所以这不就过来劝她好好吃饭来了吗？”陈卓一副乖乖仔的模样说道。
    “少来，别以为我老太太好骗，要不是曦月主动打给你，你会来？”李兰芳抄起门旁的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打。
    单就这一个动作，便可以看出李兰芳是真把陈卓当自己人了，不然的话，就是当着她的面杀个人，她都不会多看一眼，老太太的傲气是天生的。
    素雅的白底青花旗袍衬托着老人家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手上的鸡毛掸子一竖，一股子肃杀之气再生，端的神奇无比，陈卓都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他生平仅见的妙人，正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形象生动。
    陈卓也是敞亮人儿，干脆转过身，微微撅起屁股，“您老轻点儿，回去还得开车。”
    噗嗤，一声笑声传来。
    委委屈屈的陈卓和威风凛凛的李兰芳同时抬头往楼上望去，换了一身精致毛呢大衣的严曦月带着满脸笑意走下楼来，“你是真不嫌丢人，堂堂陈老板，就这么撅着屁股让人打？”
    陈卓站直身体，丝毫不觉难为情，“这算啥，你奶奶就是我奶奶，被奶奶打几下算什么事儿？理所应当！”
    李兰芳被厚颜无耻的陈卓整乐了，“好厚的脸皮，我可不能遂了你的愿！”说着就把鸡毛掸子重新插回花瓶里。
    陈卓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先瞅瞅肘子去！”说着就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厨房。
    李兰芳看向痴痴望着陈卓背影的孙女，一时间百感交集，叹了口气，“孽缘呐！”
    严曦月缓缓走近李兰芳，低下头，搂住李兰芳的腰，臻首靠在老太太的脖颈处，“奶奶，我也不想，可我放不下。”
    李兰芳轻轻拢了拢严曦月的头发，“你这丫头从小就倔，小时候就喜欢喝你妈左边的奶，换了右边说什么都不肯张嘴，那硬头硬脑的模样，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严曦月难掩娇羞，站直身子，“您又乱比喻，这能一样嘛。”
    李兰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你，都是不肯撒嘴。”
    严曦月告饶，“行行行，我说不过您，您天下第一。”
    李兰芳也不再纠缠在一个问题上，“吃了肘子再走，我看你们到外面能吃到啥好东西！”
    这时，陈卓摇头晃脑地从厨房走出来，“就是就是，什么东西能比奶奶亲手做的肘子好吃？不存在，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你爱去去，我反正不去，我今天就抱着炖肘子的锅睡了！”
    李兰芳啼笑皆非，“你这皮小子，要是从小让我带大，都不知道打断多少根鸡毛掸子了！”
    “那多费事儿啊，您就随便折断一根柳枝，用起来顺手，还不怕消耗，那多过瘾，”陈卓眉飞色舞地说道。
    正所谓烈女怕缠郎，这话用在长辈身上也同样适用，换做别人哪里敢在她李兰芳面前胡说八道，可他陈卓不但敢，还能玩出花儿来，关键老太太还生不起气来。
    在等待肘子炖好的时间里，陈卓不但教会了李兰芳斗地主，还成功地往她脸上贴上了第一根纸条，老太太活脱脱一个女版周伯通，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把把叫地主，甭管什么牌都敢叫，赢了就眉飞色舞，输了也不怨天尤人，只不停地说自己岁数大了，记不住牌了。
    等肘子端上桌，已经是正午时分，李兰芳没有说谎，她只做了这一道菜，甚至连米饭都没有，三人就对着一个大肘子开造。
    真本事就体现在这里，整个肘子色泽金黄，完完整整，可用筷子一夹就能扯下一大块来，连皮带肉，满满的胶原蛋白，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哪怕咽下后，仍旧唇齿留香，说不出的鲜香。
    严曦月已经脱掉外套，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吃了两筷子后就放下筷子，静静看着陈卓大快朵颐。
    整个肘子，几乎就是陈卓一个人吃光的，到后面，李兰芳和严曦月完全成了观众，观看的节目就是陈卓甩开腮帮子啃肘子。
    最后，陈卓挺着吃撑的肚皮走出严家的大门，回头跟李兰芳道别的时候还预定了下次，“奶奶，下次整个鸡，我爱吃鸡。”
    “你把曦月哄高兴了，别说鸡肉，龙肉都能让你吃上两口，”李兰芳高傲地说道。
    “得嘞，您就瞧好，”陈卓嬉皮笑脸地拉住严曦月的手腕，“走，赶紧搞定，我赶时间。”
    “呸！难听死了！”严曦月挣脱陈卓的大手，冲李兰芳挥手道别，“我们就去转转，不会太晚回来。”
    “你跟陈卓出去，我放心，晚点儿也没什么，”李兰芳缓缓关上门。
    严曦月红着小脸儿往外走，不太好意思看陈卓，拿自己这奶奶是真没办法，好像除了陈卓真没谁有本事跟她打对台。
    陈卓在严曦月后面跟着，“你慢点儿啊，我吃撑了，追不上啊，哎呦，好撑。”
    严曦月回过头来，“你是猪吗？整个肘子都能吃掉！撑死你，活该！”嘴上这么说着，脚上却是放慢了速度。
    “这哪能怪我啊，”陈卓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没听这肘子是宫廷做法吗？保不齐康熙就吃过，我每一口吃的都是鲜活的历史啊，鲜嫩多汁的历史！”
    “说不过你，你这嘴里能跑航空母舰！”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来到他的车边，“开门！”
    陈卓没急着开门，而是先问道：“先说说打算去哪儿。”
    “电影院！我要你陪我看场电影！”严曦月扬起俏脸。
    “行，走着！”这正中陈卓下怀，他还真想去电影院看看千禧年的电影成色如何。

 第820章 说相声

    第824章说相声
    如果陈卓没有记错的话，2000年的华夏电影市场还真没有什么叫座的片子，就在他回忆着有什么好片子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曦月！”
    不用转身，陈卓就听出这人是吴凯，一个是因为声音他已经熟悉，另一个是因为他已经看见严曦月脸上那极度厌恶的表情。
    严曦月本来因为见到陈卓而灿烂起来的小脸儿立刻阴云密布，“开门，走。”
    陈卓照办，开门上车，严曦月也在副驾驶拉门上车。
    吴凯也是头铁，两步跑过来阻止严曦月关门，“曦月，我爷爷这周末过大寿，他让我邀请你来参加。”
    严曦月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单就吴凯这个人，她恨不得现在手里有一把机关枪，立刻把他突突了，可如果要上升到吴家和严家的关系，她就不能任性了。
    两家是世交，从严为民父亲那一辈就有交情，经过三代人，现在到了严曦月他们这第四代，两家在高层面上的事情都是同进同退，长辈们自然也就希望在第四代上能够让关系更加紧密。
    实际上，两家的联姻在第三代上就已经有了，严曦月的姑姑就嫁给了吴凯的大伯。
    严曦月看了眼陈卓，眼中神色复杂，但还是对吴凯道：“我会去的，”说着就要关门。
    吴凯再次拉住车门，“这次爷爷是七十大寿，我家准备好好操办一下，我想准备个节目，爷爷喜欢听相声，你看能不能我来逗哏，你来捧哏，让爷爷高兴高兴，就像我们小学时候的元旦晚会一样，那会儿我们就很……”
    “吴凯！你不要得寸进尺！”严曦月终于爆发出来，“我去参加吴爷爷的寿宴，那是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于情于理我都会到场，不但我到场，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到场，这是礼数，但这不代表我会对你有什么改观！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前勉强算是朋友，现在我连朋友都不算。你再阻止我关门，我就叫警卫！”
    吴凯知道严曦月说到做到，还真就不敢再阻止严曦月，但他对陈卓可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在严曦月关门前，他对陈卓道：“是男人就下车，我们聊聊！”
    陈卓望着自信满满的吴凯，笑容灿烂，点火，踩离合，挂挡，松手刹，抬离合，一脚地板油，车子直接窜出去，竟是理都没理吴凯的挑衅。
    吴凯看着陈卓的车远去，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但他也是有点儿心眼儿的，盛怒之下并没有忘记把陈卓的车牌记下来。
    这一幕，除了三个当事人外，李兰芳作为旁观者也观看了全程，当天在修理厂发生的事情，她已经通过严曦月全部知晓，对陈卓当时的慷慨陈词非常欣赏，甚至还说出“生子当如陈卓”这样的褒奖话。
    眼下看到陈卓的反应，再联想孙女那情根深种的相思模样，老太太不禁愁容满面，自语道：“优秀是足够优秀，可人家不是单身，这关怎么过嘛！”
    两人在车上沉默了很久，严曦月是觉得今天又碰上吴凯搅局，陈卓一定非常生气，好容易重新修复好的关系，又完蛋了。
    陈卓自然知道严曦月在想什么，但他就是不言语，贱得让人牙痒痒。
    “严家和吴家交好了半个世纪，我真的不能拒绝吴爷爷的寿宴邀请，”严曦月琢磨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她认为最靠谱的解释。
    “啊？为什么要拒绝？你们两家既然关系那么好，当然要去的呀，”陈卓一副天真宝宝的模样。
    严曦月扭头看了眼陈卓的侧脸，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跟吴凯从小在一个幼儿园，之后又是一个小学，那时候他没有这么让人讨厌，更没有那么臭的名声，还是个挺可爱的小胖墩儿，我们上的小学都是干部子弟，所以大家谁都不怕谁，因为论家世都不差。那会儿吴凯因为胖就总被人欺负，我是班长，我自然要帮他出头，我没有当回事儿，可能他没有什么朋友，就特别在意这事儿，没事就往我家跑。后来开元旦联欢会，没人跟他弄节目，他就找到我，我没同意，他又找我姑姑，也就是他大娘帮忙说情，我也只能答应下来，节目就是他刚刚说的相声，他捧哏我逗哏。那次联欢会以后，我们就毕业了，我跟我爸去了外地上学，后来又出国，也只有过年期间会见到吴凯一面，我们之间是真的平淡如水。”
    陈卓静静地听着，见严曦月说完，他没心没肺的笑道：“你俩说的是哪一段儿？”
    严曦月十分不情愿地说道：“报菜名。”
    “呦，不错啊，那小子的口条还会灌口呢？”陈卓也是喜欢听相声的人，曾经在郭德纲在网络上刚火的时候还自称了一段时间“钢丝”，也正因如此，他见到跟老郭长得很像的丛德纲时才颇感亲切。
    严曦月撇了撇嘴，“别提了，他那灌口就像嘴里糊着半块煎饼一样，要多恶心又多恶心，喷唾沫星子也就算了，演出的时候，不知道他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一张嘴就是一大口口水流出来，太恶心了。”
    陈卓的脑中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小胖子穿着藏青色马褂，一张嘴说词儿就流出一嘴口水的画面，是挺造笑的，“哦，这回你逗哏呗，让他去嗯、啊、这、是、去你的。”
    “你真要我去，跟他说相声？”严曦月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卓，似乎要看清楚他是真心还是调侃。
    陈卓不置可否，“我就是提个建议，主意当然还是你自己拿。”
    “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跟他说相声！”严曦月执拗地问道。
    “那个啥，你看！”陈卓指着远处道：“天安门！”
    “回答我！”严曦月才不管那些，不错眼地盯着陈卓。
    陈卓的脾气也上来了，“去啊，为什么不去？你们两家关系这么好。”
    “停车！”

 第821章 问情

    第825章问情
    陈卓本不想停车，可他用余光瞄见严曦月有开车门的动作，身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赶紧减速，把车停在路边，“卧槽，你疯了？”
    严曦月把车门开到一半，一手把着车门把手，一边看向陈卓，“说不说？”
    “说说说，”陈卓瞬间头大，这大小姐的做派怎么特么跟穆怀瑾一样，“肯定不希望你去啊，说个屁的相声啊，吴凯那货一看就是个色欲迷心的玩意儿，满脸写着肾虚，傻逼呵呵的，天天想着吃天鹅肉，馋死他！”
    严曦月咯咯笑起来，关上车门，“以后就要这样好好说话，说人话，不要逼我出绝招！听到没有？”
    “得嘞，您说啥是啥，我照办，”陈卓只有妥协。
    就在陈卓打算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严曦月默默低下头，膝盖上曲，缓缓抱住膝盖，把下巴放在双膝上，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陈卓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姑奶奶自己可是真得罪不起，要是把眼睛哭成了桃，李兰芳看到不得拎着菜刀找自己算账？
    “那个，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给愚笨的我解个惑？”陈卓小心地措辞。
    严曦月泪眼婆娑地看向陈卓，下巴却还是没有离开双膝，“我们之前怎么约定的？你要叫我名字，你忘记了吗？你现在这样是在疏远我吗？是对我很失望吗？是不想再跟我做朋友了吗？如果我的爷爷不是严为民，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了？”
    陈卓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要说话就好好说，整得跟受气包似的干啥？讹人吗？”
    严曦月立马胡乱抹了下眼泪，“你说。”
    “上一次的事儿，其实跟你关系不大，我那么说你的目的是借势，你是那群人里的大姐头，我把你怼哭，自然就不会再有人造次，至于吴凯那个二逼，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儿，”陈卓下意识的就想去找烟，手刚按在储物箱上就想起来他戒了，灿灿的收回手，继续道：“但对你也不是一点儿意见没有的，玩机车这事儿本身就是高风险，缺胳膊少腿的有的是，老太太怕的也就是这个，可你偏偏要叛逆，十几岁的时候也就算了，可今年你都多大了？虚岁二十四，周岁二十三了？还跟这儿过青春期呢？趁老太太不在家，就骑车出去，你想过没有当老人家回到家发现车没了，她多担忧，想要打电话催你，可又怕你的逆反劲儿上来，更害怕你在骑车，万一分心除了事儿怎么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为你这样瞻前顾后地担心，你作为晚辈，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是应该自我检讨一下？”
    “我知道错了，回去我就跟奶奶诚恳地道歉了，我还给奶奶做了晚饭，还陪她看她最喜欢的红楼梦，第二天我就把车卖了，以后再也不骑了，”严曦月惨兮兮地说道。
    “那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你整这一出干嘛？”
    严曦月脱口而出，“怕你看不起我，不跟我做朋友了。”
    “怎么跟幼儿园小孩儿似的，”陈卓嫌弃道：“我已经上大班了，我妈说不让我跟小班的玩，你走。”
    严曦月噗嗤一下，破涕为笑，“那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对吗？”
    “我不回答这样弱智的问题，”陈卓挂挡，“如果没有高智商问题，我就出发了。”
    “那好，出发！”严曦月心情又晴朗起来。
    车子再次动起来，开了一会儿，陈卓主动开口问道：“那天那个跟着你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儿是什么来头，好像跟你很熟。”
    “他呀，我二姨的儿子，从小跟着我玩，跟屁虫一个，”严曦月心情大好，说话也轻松起来。
    “这小子有眼力见儿，是个小机灵鬼儿，有前途，”陈卓随意点评道。
    “是吗？我还一直把他当小孩儿呢，”对楚浩然这个表弟，严曦月始终都是姐姐式的居高临下。
    “你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很少有废物，”陈卓道：“吴凯那样的也不能算废物，跟人斗的技巧他还是掌握了一些的，就是心术不正，如果让他顺利进入系统，早晚是个祸害。”
    严曦月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不就是个废物吗？出国读了几年法律，结果一回来还得重头来过，早知如此，我出什么国嘛，真是有病！”
    “你要非自己往上贴呢，我也不拦你，”陈卓无语了，这算什么事儿，还自己找骂呢。
    “那小子叫楚浩然，喜欢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你既然这么看好他，那我让他明年考安邮，做你的学弟，跟着你混，”严曦月笑眯眯地说道：“那臭小子就是不安分，你要能好好调教调教，没准儿还真能是个人才，我二姨他们就高兴了。”
    “这样好吗？把你家人都拢到一块儿了，你家老爷子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陈卓试探着问道，他才不会关心楚浩然是英雄还是狗熊，他只想知道自己这么贴近严家，老头儿不会胡思乱想？
    “要是别人肯定不行，可你不一样，你没问题，”严曦月道。
    屁咧！
    陈卓当然看得比严曦月更加全面和细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可能在严为民的监视之中，揣摩好老爷子的心思才是永远不变的主题，别的都是弟弟。
    等到了电影院，陈卓一看播放列表，立马傻眼，上面每一部电影他竟然都没看过，都是那种一看片名就知道是烂片的电影，看了纯属浪费生命。
    严曦月也非常嫌弃的道：“太没意思了，还是改天再来，等出了什么大片儿你记得提醒我。”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严曦月道：“去北海公园，我们去滑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边陈卓正在陪着长公主玩耍，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吴凯正对着一位满脸横肉的男人下最后通牒，“我就给你两天时间，给我把这个男的赶出安京城！”

 第822章 冰上精灵

    第826章冰上精灵
    房间里灯光昏暗，几个吊儿郎当的黄毛正抽着烟，为首的横肉男听了吴凯的叫嚣，脸上立刻堆起瘆人的笑容，“吴少息怒，这点儿事儿哪用你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或者知会一声，我还能不给你鞍前马后地办妥吗？兴师动众了。”
    “少跟我这儿说好听的，我就要结果，我要你们弄废这个人！”吴凯气急败坏地吼着，那模样跟他一贯以来营造的谦谦君子形象大相径庭。
    “只弄废吗？不用沉江？”横肉男十分凶残地问道。
    吴凯嗤之以鼻，“你们敢吗？你哪次吹的牛逼做到了？”他把一张陈卓的照片丢给横肉男，“这人叫陈卓，安邮的大一新生，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两点要求，一个是让他在安京消失，一个是不要牵扯到我头上。”
    “这你放心，干这些活儿，咱们爷们儿是专业的，包你满意，”横肉男拍着胸脯保证道。
    吴凯厌恶地环视一周，“你这狗窝就不能收拾收拾，又臭又乱，来一趟，我他妈得吐一天！”
    “哈哈，见笑了见笑了，”横肉男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吴凯甩手丢出一打钱，“这是三千定金，搞定了，还有三千。”
    横肉男接住钱，脸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跟吴少合作，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快人快语！”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吴凯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等哗啦哗啦的大门关上，昏暗的灯光下，横肉男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把钱揣进上衣口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黄毛中的一个从黑暗的角落里起身，走到横肉男的身边站定，直接伸手就从横肉男的口袋里把那一沓钱掏了出来，揣进自己的口袋。
    横肉男也不恼，睁开眼问道：“大哥，怎么搞？”
    黄毛把烟头弹飞，再点燃一根烟，“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走一趟。”
    “可是，大哥，”横肉男露出为难的神情，“这次安京城展开的严打风声还没过去啊，连宋瘸子都被一锅端了，其他几个城区的老大跑的跑，被抓的被抓，我听说北面的疤脸儿都直接逃到边境去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真要顶风上？”
    黄毛叼着烟拉过一把破椅子，“就是因为风声紧，我们才有扬名立万的机会，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是说，趁着别人不敢动的这段时间，我们扩大地盘？来他个中心开花，让他们人走茶凉？”横肉男兴奋起来，那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黄毛咧嘴一笑，满嘴黄牙十分醒目，“我老早就看你小子有出息，成语用得比我小学班主任都好，有前途！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多看了几遍教员着作，不足挂齿，哈哈，不足挂齿，”横肉男笑得越开心，那一脸横肉显得他越狰狞。
    黄毛叼着烟站起来，右手两指夹下香烟，做指点江山状，“这么大的安京城已经没有了主人，只要我们敢拼，我们就是新主人，什么宋瘸子，什么疤脸儿，都给爷靠边站！以后不管是谁进了这四九城都要看爷的脸色！”
    “大哥！我们一定跟着大哥好好干！”其他几个黄毛纷纷响应。
    黄毛意气风发的问道：“九万，咱们现在有多少弟兄，咱们好好分分队，就算弄不出来八大金刚，怎么也得码出个四大天王！”
    横肉男盘算了一下，“大哥，我们现在能绝对信任的兄弟都在这儿了，算上你我，一共六个人！如果其他能用的也算上的话，敢打敢拼的还有七八个，剩下的就靠不住了。”
    “好！老三他们四个就是四大天王！”黄毛信心百倍，“等我们拼下地盘，搞他一个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出来，哈哈哈！”
    “英雄所见略同！”
    如果陈卓和孙瑞此刻在这里，他一定会抓着孙瑞的胳膊笑得肚子疼，“这帮孙子也他妈太造笑了！”
    陈卓还真是说到做到，愣是陪着严曦月在冰场玩了一天，他本以为他的滑冰水平可以在严曦月面前露一小手，却没成想，严曦月的滑冰水平已经是准花样滑冰选手的级别，正滑、倒滑、压道这种基本功就不用提了，这妮子竟然还会陈卓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的跳起来转圈圈，还越转越快那种。
    一身白色毛呢大衣，带着红色滑雪帽的严曦月宛如闯入冰场的精灵，时而穿梭在人群里咯咯地笑，时而跳起来一个大转，每当掠过陈卓身边时，她还总是来个回眸一笑，那修长的身材舞动间，不知让多少雄性荷尔蒙疯狂分泌，不停地打听这是哪里来的专业选手。
    一直以来，严曦月在陈卓眼中的魅力值都在陆灵雪和余幼微之下，差了一筹，但今天严曦月在阳光下的冰场上宛如精灵的舞动，愣是把这个分数追平了，他甚至都有点儿移不开目光，太美了。
    严曦月或许是滑累了，自觉也展示得差不多了，远远的一个冲刺过来，故意没有减速，撞到陈卓的怀中，一把抱住陈卓的腰，“啊，刚才那块儿冰面不平，没有刹住。”
    陈卓哪里会看不出这丫头的小九九，可他完全没有拆穿的理由，假模假式地抱扶住严曦月，“那你就拿我当减速沙袋？同归于尽？”
    严曦月心头一热，什么也不管了，死命搂紧陈卓，“你，你抱抱我！”
    陈卓幽幽一叹，心中那个恶棍小陈卓却是雀跃不已，“这是何苦呢？”嘴上虽然看似拒绝，胳膊却是缓缓用力，环住了严曦月。
    严曦月把因为高速滑冰而冻得红红的小脸儿埋入陈卓的怀中，“就一会儿，我不贪心。”
    妈的！你不贪心，可老子贪心啊！
    陈卓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等会儿找个老安京火锅吃一顿涮羊肉，暖暖身子。”
    “嗯，听你的，”严曦月此刻完全没有长公主的模样，卸下了所有盔甲，只剩下似水柔情。

 第823章 巧了

    第827章巧了
    水汽缭绕的火锅店里，不时传来肉贴在火锅壁上的滋啦声，人间烟火气瞬间拉满。
    陈卓和严曦月坐在角落里的二人台，严曦月不停的在给陈卓夹肉，陈卓也投桃报李地给严曦月涮了几筷子毛肚，现在但凡是个人看过来，都会百分百地认为这是一对小情侣。
    这顿火锅，对严曦月来说是无比甜蜜的，她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可她就是想要往火里飞，陈卓的样子越来越多地占据着她的心扉，以前只是偶尔想起他，现在却几乎只要闲下来就要想到他，他的聪明，他的仗义，他的豪气干云，他的正义凛然，这个男人仿佛有千面，无论自己怎么换角度，似乎看到的都不是全部。
    严曦月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在冰场自己已经那样了，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索性就任性下去，管他有没有女朋友，管他未来会是怎样，当下是快乐的，够了！
    陈卓如果要知道严曦月此刻的内心想法，他一定会痛心疾首，米帝害人啊，米帝思想荼毒少女啊！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陈卓愣是吃了两盘羊肉外加一盘肚丝，这也算是化尴尬为食欲。
    严曦月却丝毫感觉不到尴尬，在她看来，陈卓愿意这样陪着自己，就是对自己有好感，至于那个女朋友，先不去想了，放纵自己一次又如何。
    与此同时，火锅店的大门被推开，寒气跟着一群人挤进了店内，让座在门口位置的食客缩了缩脖子。
    这群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吴凯拜托的那帮心比天高的混混。
    横肉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来就叫嚣，“服务员！给我开个包厢！我要这里最大的包厢！”
    火锅店男经理见惯各种场面，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怯场，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大哥，今天真不凑巧，我们唯一的豪华大包被客人预订了，您看看给诸位安排一般的包厢可以吗？一样很宽敞。”
    横肉男上前一步，下巴一扬，“你是觉得爷爷给不起钱吗？”
    “那哪能呢？诸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经理依旧笑容满面。
    横肉男正在膨胀的当口，一见经理不给面儿，上去就给了经理胸口一拳，“废话真多！欠揍了？”
    这家火锅店在安京开了十几年，老板的门路非常广，在这里闹事儿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名声传出去后，更加没人来这里闹事儿了。
    经理明显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儿对他动手，被这一拳打得踉跄了两步才站定，“打人是？行！今天你们谁都别走了！”
    横肉男是真的勇，抄起边上一个一瓶酒就要上去给经理开瓢，“你他妈是没死过？”
    黄毛越众而出，一把抓住横肉男的手腕，“大哥，咱们今天是吃饭来了，难为个经理也没啥意思，不如看看是谁订的位子，让他别来了不就行了吗？”
    陈卓刚才已经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这会儿远远听到这样奇葩的脑回路语言，顿时拍案叫绝，“逻辑鬼才！”
    严曦月回头看了眼门口，“怎么到哪儿都有这种人，真扫兴！”
    “这不挺有意思，咱们吃的也差不多了，看会儿热闹，消化消化食儿，”陈卓大大咧咧地道。
    “那是你才需要消化，我一共也没有吃几筷子！”严曦月道。
    陈卓看看满桌的空盘子，“是吗？都是我吃的？”
    “不然呢？”严曦月指了指装芝麻酱的碗，“光芝麻酱你就蘸了三碗了！”
    “地道嘛，好吃就吃多了一点嘛，”陈卓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好像真的吃多了。
    严曦月道：“等到了吃羊肉的好时节，让奶奶弄点儿好羊肉，然后让她给吊一锅汤涮，那才是真正的涮羊肉！”
    “嗯，这我信，”陈卓对李兰芳的手艺早已推崇备至，“你就是说老太太一个人能做一桌满汉全席，我都信。”
    “其实满汉全席里，除了失传的，奶奶还真的会不少，”严曦月认真地想了想道。
    “你们家反正是天生骄傲，在吃这一道上，已经站在了华夏的巅峰了，”陈卓是由衷地赞美。
    严曦月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一根筷子，点着已经熄火的火锅汤底中的油花，“那你常来啊？你要说你想吃什么，奶奶肯定能给你做，这样我跟爷爷就能借光了。”
    “嗯，行，”陈卓端起架子，“我考虑，考虑。”
    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拿起筷子，“信不信我戳你？”
    陈卓刚要说点儿什么，门口那边又嚷了起来，这一次还是那个说话很给力的黄毛，“你现在就打电话！让那个订位的改时间！我们吃完了再让他来！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人才！”陈卓现在非常想过去看看这位高人的相貌，不是凡人啊！
    横肉男从善如流，对经理吼道：“你没听见吗？打电话！”
    经理见这群人好像脑子都不太好用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吃眼前亏，绕到台里面去打电话，但他当然不是打给客人，而是打给老板。
    横肉男这群人可不知道经理打给了谁，他们还以为己方的威慑力足够，志得意满的在大堂里巡视，还不时指点一下别人怎么吃羊肉，贱得很。
    陈卓越看越乐，“这群二货无敌了，哈哈哈。”
    严曦月自然十分厌恶，“我给刘叔叔打电话，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太烦人了！”
    “不至于，这不是用大炮打苍蝇嘛。”
    “我看你就是想捡乐子，”严曦月丢下筷子，拿起包，“那我们换地方，去喝茶！”
    看看，这就是区别，要是陆灵雪就会说去喝咖啡，要是余幼微就会说回家。
    陈卓虽然很想蹲个后续，可见严曦月这么想走，他也只得站起身，“我先去结账。”
    “我去！说好，我请你的！”严曦月是真的想请陈卓吃个饭。
    这时，大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孔武有力，胳膊很粗，他进来就对台里的经理说道：“梁经理，走菜，我老板马上到。”

 第824章 别让人跑了

    第828章别让人跑了
    那位姓梁的经理仿佛见到亲人，指着自己的胸口往上贴，“王哥！你可算来了，王哥啊，你看他们给我打的！”
    那位王哥一脸懵逼，退后一步，“站住！你干什么？谁打你？打你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就看出职业素养了，梁经理的眼泪瞬间盈眶，“王哥啊，还不是为了给刘老板留房间嘛，”他愤然地点指横肉男一伙，“这群混账东西进来就要大包，我说预定出去了，他们就打我！你说跟刘老板有没关系，跟你王哥有没有关系？”越说越气，最后近乎哭腔，“对！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我忍辱负重的为的还不是这个店吗？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我他妈不干了！”
    “哎哎，梁老弟，怎么这么大气性啊，我这不就问个究竟嘛，”王哥似乎非常忌惮梁经理口中的老板，马上变了语气和态度，“你放心，这事儿，你王哥我扛了，必然让你满意。”
    梁经理非常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马上恶狠狠地指着横肉男，“就是他！他打的我！”
    王哥也是彪悍，二话不说，直接从后腰上抽出一个黑色手柄，用力一甩，唰的一声，是一根半米多长的甩棍，他直接用甩棍点指横肉男，“打了人就道歉，给医药费，不然别想出这个门！”
    “卧槽，老子是被吓大的？”横肉男根本不惧，或者说无知者无畏，拎着酒瓶子就往前凑，“你他妈吓唬老子？”
    王哥气定神闲的继续问道：“你是要打我吗？”
    “操，你是傻逼？老子不但要打你，还要弄死你！”横肉男非常刚。
    王哥扭头看向梁经理，“你这的录像好使？”
    梁经理马上领会精神，“好使！刚换的一批新的，特别清晰，声音也能都录进去！”
    王哥再转头，浑身气势瞬间凌厉起来。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这时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问道：“那个，让我买个单先，”这会儿敢这么恶搞的，当然只有陈卓，他见众人都扭头看向他，微笑着招手，“不好意思，哈，打扰了各位雅兴，但我赶时间啊，通融一下，让我先啦。”
    王哥是见惯风浪的人，他凝视陈卓半晌，发现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局势中敢这样站出来搅局的，不是傻子就是狠人，这年轻人明显不是傻子，但要说他狠在哪，又看不出来。
    对于拿不准的事儿，王哥向来选择保守，“请便。”
    梁经理见靠山都这样说了，也不好不给王哥面子，不太情愿的道：“九十五，零头抹了，给九十。”
    陈卓刚要掏钱，就见他刚刚调侃的那个黄毛站出来劝说横肉男，“大哥，算了，我们还是赔钱。”
    “啊？大，那个，你什么意思？”横肉男一脸的不解，他们不是要统治安京的夜晚吗？不是要成为安京的新王者吗？怎么刚一出山就怂了，对方就一个人啊，这也太丢人了！
    黄毛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横肉男照办，后者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执行了命令，“那你说给多少？”
    黄毛直接往梁经理，“我们先动的手，是我们不对，五百块，这事儿就过去了，你看行吗？”
    梁经理眉毛一挑，就要漫天要价，但却被王哥截了胡，“五百不少了，可以，”他差点儿一口气憋过去，咳嗽了两声才捏着鼻子认了，“行，”谁让人家是大哥呢。
    黄毛直接从怀里掏钱，递给横肉男，“大哥，给。”
    横肉男也算上道，“你去给。”
    黄毛直接把钱递给梁经理，“这事儿了了，对？”
    梁经理接过钱，看了眼王哥，见王哥没再搭理他，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嗯，以后注意点儿！”
    黄毛回到自己的阵营，“大哥，咱们换个地儿？”
    “晦气！”横肉男抱怨了一句，大踏步地走出了火锅店，后面的黄毛和小弟们也都跟着离开。
    “得嘞，热闹也没看上，”陈卓自嘲一句，“结账，”说着把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严曦月这会儿从洗手间出来，见陈卓站在台边上，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请你吗？你怎么这样呢？还偷偷结账？”
    “下次嘛，来日方长，害怕请客，请不出去吗？”陈卓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在他这种笑容下能撑住姑娘不多。
    果不其然，严曦月听陈卓的意思还有下次，心中一阵欢喜，“这是你说的哈，下回换个好地方，”说完她还颇为自然地上去抓住陈卓的胳膊，“走。”
    陈卓虽然选择了不拒绝，但他也不想太过招摇，一拍脑门，“哎呀，桌子上还有两盘牛肉，我得带回去给宿舍那几个牲口开开荤，不能浪费，”说完就往刚刚吃饭的桌子走去，边走还边喊道：“服务员，那几个打包袋！”
    严曦月轻轻一跺脚，嘟囔道：“胆小鬼！”
    这边两人斗智斗勇，那边刚走出火锅店的横肉男就问黄毛，“大哥，怎么回事儿？我们就这么忍了？五百块钱啊！能抽多少包烟啊！”
    “就特么知道抽烟！”黄毛等了横肉男一眼，从怀中掏出吴凯给他们的照片，丢给横肉男，“看清楚点儿！”
    横肉男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这不是吴少让我们办的人吗？跟这事儿有关系？”
    “你好像傻？仔细看看！”黄毛无奈的指点。
    横肉男看了一会儿，“好像挺眼熟的啊，在迪厅见过？”
    黄毛再也忍不住，“刚才嚷着结账的就是这个陈卓！”
    “嗯？”横肉男看看照片再扭头看眼火锅店，“卧槽，好像真是啊！大哥，你眼神儿可以啊！”
    “特么是你瞎！”
    横肉男被骂也不觉得怎样，嘿嘿一笑，“直接把他办了？卸胳膊，还是卸腿？”
    黄毛左右看看，往不远处的胡同点了下下巴，“等会儿直接把人带进胡同里，都机灵点儿，别让人跑了。”

 第825章 无巧不成书

    第829章无巧不成书
    横肉男非常顿时兴奋起来，“大哥，干了这一票，我们就跟吴凯那小子上了一条船了，以后我们找他办事，他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吴凯的背景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就知道他住天韵华府，那地方虽然非富即贵，可万一是个租房的，我们可就抓瞎了！”黄毛很是有些忧虑，生怕好容易抓到手的关系，就这么没了。
    要说这一对堪称卧龙凤雏的组合也是有来头的，黄毛叫孙扬，资深混混，十岁就走上街头，偷过、抢过，还蹲过五年大牢，可谓劣迹斑斑，死不悔改。
    孙扬的志向非常简单，做只有香江电影中才有的黑道大哥，追求的就是那前后簇拥的气派，要说他也算是说到做到的践行者，绝对不只停留在臆想，为了那远大理想，他不停地悟色合伙人，堪称混混界的猎头一哥。
    被孙扬第一个发掘的“最强小弟”就是横肉男黄淮，这位满脸横肉，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二愣子，其实是位正儿八经的高材生。
    黄淮三年级就跳级念了五年级，导致他比同龄人要瘦小，所以经常被人欺负。
    等上了初中，这位高智商人才想出一个“绝妙”办法，他开始增肥和晒太阳，增肥让他的体重飙升到了一百八，晒太阳让他从一个白胖子变成了黑胖子，完成了这一步后，他就开始频繁地参加野外活动，把皮肤搞得越来越粗糙，脸上的肥肉也逐渐有了厚重感。
    这样的黄淮上了高中后，给整个学校都带来了极强的视觉冲击，但这还不算完，更牛逼的是，他还通过各种方法放出风去，例如“高一的黄胖子杀过人”“黄淮曾经一打五，把五个人都打残了”“那个叫黄淮的其实已经三十岁了，在我们学校是来做卧底的”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的，虽说大家对黄淮是否真的杀过人存在争议，但对“这是个狠人”这点还是达成了共识，任谁都不肯招惹这位满脸横肉的黑胖子，仿佛他一顿要吃一个人一样。
    在黄淮卡那里，这就是智力和信仰的胜利，他从此就不肯再把精力花在学习上，而是开始对暴力和捷径感兴趣，可尽管如此，他的高考成绩依然亮眼，从老家考到了安京不错的大学，但他却没有上过一天学，到了安京就钻胡同，混迹于各种鱼龙混在的场所，迪厅、麻将房、游戏厅、台球室，到处都有他的足迹。
    黄淮觉得他的聪明才智不应该被埋没，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不是个做大哥的料，这么一来他能胜任的就是组织二号人物，大脑型智力一哥。
    可以说孙扬和黄淮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一次碰撞，一个发誓要做大哥，一个拼命要做狗头军师。
    那是在黄昏时分的游戏厅，孙扬刚刚输掉他兜里最后的五块钱，心情沮丧地跟啃着鸡腿的黄淮撞了个满怀，看看满胸口的油腻，孙扬暴怒，但当他看清眼前人的样貌时，秒怂。
    黄淮拿着家里给他上学的生活费，生活过得滋润，见眼前这落魄小子可怜兮兮的，便道了个歉，还把另一个鸡腿递给孙扬，两人就这样相识，一来二去的成为了朋友，越是了解越觉得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仿佛刘备找到了诸葛亮，卧龙等到了皇叔。
    在黄淮的辅佐下，孙扬振臂一呼，把平常玩得还行的小老弟召集起来，成立了升龙帮。
    这“升龙”二字还是孙扬自己取的，本来黄淮这狗头军师想要取名“霸京”，但听到“升龙”二字，立马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更加觉得孙扬就是那未来的安京夜天子。
    在这两位心比天高的大佬运作下，用了三年时间把升龙帮搞到了将近二十人的规模，还盘下一个老旧的台球厅，作为他们的据点，虽说还远远上不了台面，但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有人、有巢穴、有地盘、有梦想，未来可期。
    升龙帮和吴凯的相遇非常戏剧化，当时恰好有一家影楼开张，店址就在升龙帮据点的对面，孙扬和黄淮一合计，这一票得干！
    影楼老板也是个狠人，见来了十好几位小流氓，二话不说，抄起店里的道具倭刀就要拼命。
    要说还是孙扬有大局观，他见势不妙马上变脸，说是来祝贺邻居开业大吉。
    影楼老板收起倭刀，也换上笑脸，送了他们一张全家福。
    还真别说，这影楼的技术果然精湛，愣是给升龙帮拍出了古惑仔的味道来。
    有了这一张照片，黄淮的心思又动了，他把台球室的后厅的灯管去掉，换上几个暗红色和昏黄的小灯泡，正中是一幅关公捋髯背刀图，左边是他们的全家福，右边是三个大字“和为贵”。
    不得不说，黄淮的这通布置很到位，置身这房间里，还真有种入了某个牛逼地下组织的错觉，神秘、义气、诡谲。
    某天，还在念大学的吴凯因为追求一个普通家庭的漂亮姑娘，来到了这城市的边缘之地，误入这升龙帮的“刑堂”，被吓得魂不附体，也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当时的场景太过诡异。
    地面上是点点鲜血，黄淮这一脸横肉的黑胖子正赤裸上身，左手鲜血淋漓，右手西瓜刀正在滴血，他面目狰狞地怒问，“跑哪去了？”
    从此，这一幕震撼人心灵的画面就深深地印入吴凯的心底。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真实的情况却完全是另一种诙谐。
    当时孙扬突发奇想，既然升龙帮已经有了这样的规模，哥几个何不来个歃血为盟？
    想到就干，差小弟买来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当要杀鸡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躲避孙扬的目光，孙扬怒其不争的同时，也没有过多呵斥，因为他也不敢。
    黄淮也不敢，但他觉得他这个二号人物要立棍儿，就从杀鸡开始。
    一通鸡飞狗跳下，鸡飞了，黄淮还一刀抹了自己的胳膊，场面一度非常血腥。

 第826章 三方聚

    第830章三方聚
    不明情况的吴凯见到这样的场景，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想要快逃，但腿脚却不听使唤。
    黄淮拎着西瓜刀，因为流血，伤口的剧痛让他的表情更加凶恶，“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吴凯腿肚子开始转筋，“那个，我，就是，哦，哦，我，我是仰慕贵帮，想来洽谈合作，”他瞄见了墙上“升龙帮”三个大字，瞬间福至心灵。
    黄淮一听合作，眼睛就往孙扬那里飘。
    孙扬此刻也是心血来潮，瞬间想起的是经典的香江电影桥段，大哥装小弟，让二号人物顶上去，给你的小命加层保护。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特么升龙帮猴年马月能熬到生死攸关？这孙扬就管不了。
    想到这儿，孙扬马上给黄淮使眼色，然后大声呵斥吴凯，“跟我大哥谈合作，你他妈连个见面礼都没有，没死过？”说完，根本不等吴凯和黄淮反应，扯过自己的风衣给黄淮披上，“大哥！这样的合作，我们不谈也罢！”
    黄淮何许人也，脑子飞速运转，立刻想明白孙扬的用意，“请他出去！”
    孙扬立刻暗挑大拇哥，这个“请”字用得好啊，既有气势，又有气度，换了自己就说不出来，老二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吴凯那边也慢慢冷静下来，他也想到了电影桥段，哪个权力大佬子弟家没有几个爪牙，如果在他吴大少的运作下，搞定这个明显非常凶悍的升龙帮，以后自己和家里有什么脏活儿不就有人手了吗？
    自得了一下后，吴凯挺直腰杆，背起手来，“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家世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那是巅峰中的巅峰，我能选择你们作为合作对象，是对两方都极为有利的事情，你们的利益还要更大一点，”他往身后比划了一下，“前面那台球室没有营业执照？这就非常不合规矩了，如果赶上严打，你们立刻就要关门，那怎么做大事？我可以轻易地让你们这个台球室合法，然后还可以帮你们走通所有正规通道，你们手里有钱就可以做任何合法的生意。”
    黄淮戏精上身，满是鲜血的手一甩，风衣被撩起一角，自觉帅的一批，“想要得到这些，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孙扬眼睛又是一亮，好家伙！这话说得漂亮啊！高级！
    就这样，黄淮和吴凯，你来我往，竟然真就谈起了合作，那一板一眼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国际大组织的强强联合，煞是吓人。
    最后，吴凯交给升龙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那个姑娘。当然，他说的肯定冠冕堂皇，什么一见钟情啊，什么真爱啊，什么非她不娶啊。
    黄淮大手一挥就答应下来，同时还把价格定了，一千块，定金一半，吴凯当场掏钱。
    当吴凯走出台球室很远之后，拼尽全力提起来的那口气瞬间就泄了，腿一软差点儿没有站住，冷汗顺着额头和后背往下流，但他的心情是非常振奋的，甚至有点儿变态的亢奋，以至于颤抖的非常剧烈，眼神中射出贪婪的光。
    老子终于有自己的班底了，大哥他们还要压我？走着瞧！
    另一边的孙扬和黄淮也异常兴奋，大笑着拥抱，小弟们也齐呼“升龙帮威武”。
    也是从那天开始，孙扬定下了规矩，以后在外面，黄淮就是升龙帮的老大，只有自己人的时候，才可以叫他大哥。
    火锅店前，陈卓推开店门的同时，一辆奔驰s600也同时打开了车门，一个矮个子男人下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狗舔，风衣似乎不太合身，肩膀明显宽太多，下摆也太长，已经过了膝盖，显得特别邋遢，但他本人可完全不这么认为，自认帅气的把礼貌丢给赶过来开门的司机，拉着脸呵斥，“下回动作快点儿！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养你还有什么用？”
    司机唯唯诺诺的点头认错，“下次一定。”
    “只有一次机会！”男人又问道：“锅子煮上了吗？”
    司机很想说：“你他妈不是看着王哥进去的吗？”可他不敢，“王哥进去有一会儿了，应该进去就能吃上热乎的涮羊肉。”
    “老子就好这一口，香嫩的羊肉一入嘴啊，混着芝麻酱，哎呀，天下一绝！”男人咂摸着嘴，买不往前。
    就在这当口，升龙帮从斜刺里杀出，奔着陈卓而来。
    自从经历过间谍事件和人质事件，陈卓的警觉早已拉满，见那伙搞笑的人杀过来，他本能地就护住严曦月，可转念他又觉得这伙人应该是奔着里面的王哥和梁经理去的，跟他没有关系。
    严曦月也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呦，气性还挺大，这是要砸店吗？”
    “保不齐，”陈卓拉住严曦月的胳膊，往边上躲去，可就在他挪动脚步的瞬间，他发现那伙人的目光也跟着他动了，并且调整了步伐，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奔着他来的，心中满是问号，但也不妨碍他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一把把严曦月推回火锅店，“往后厨跑！给刘光达打电话！奔我来的！”在严曦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转身就跑。
    果不其然，升龙帮的人跟着他开始跑动起来。
    严曦月反应也算快，略一抉择就判断她跑掉对陈卓才是最安全的，不然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望了陈卓的背影一眼，果断转身往后厨跑去，边跑边从包里取出手机。
    这也就是严曦月，如果是陆灵雪和余幼微，肯定会跟陈卓生死相依，说什么也不会离开。
    虽说无论怎样，陈卓都会感动不已，但他更希望她们都可以像严曦月一样有大局观。
    陈卓奔跑的方向上恰好是刚刚走上来的矮个子男人，见这么个小个子拦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闪开！”
    矮个子定睛一看，浑身冷汗直冒，瞬间魂不附体，“陈，陈阎……”
    “阎你妈阎，滚！”

 第827章 没看黄历

    第831章没看黄历
    陈卓怒骂一声，把矮个子扒拉到一边，眼中已满是杀气。
    俗话说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那直接断生路，怎么说也是杀人全家。
    那司机一见自己的老板被人推开，马上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好大的胆子！你他妈找死！”上去就拉住了陈卓的衣摆。
    陈卓恶向胆边生，抬腿就是一脚，腿是撩阴腿，脚是断子绝孙脚，司机魂飞魄散，一想到自己连个媳妇儿还没有，吓得往边上躲去，手上也自然松开。
    耽误了这几秒钟，陈卓再转头，机会已经没了，升龙帮那伙人已经追了上来，几个跑得快的更是跑到了前面，完成了合围。
    陈卓暗叹一口气，“什么路数，总得报个家门？”
    孙扬和黄淮这时候也赶了过来，黄淮意气风发，“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陈卓也不挣扎，因为他知道跟这么多人纠缠，越是挣扎，反而会招来更多屈辱，“带路。”
    “慢着！”那刚刚被陈卓像土豆一样扒拉到一边的矮个子男人出言阻止，他一边整理着大风衣，一边对陈卓谄媚地笑，“陈，那个，陈老大，你不用怕，今天这事儿，我帮你摆平。”
    “嗯？老大？”陈卓感觉莫名其妙，他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大，怎么今天的事儿发生得都这么诡异呢，“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矮个子搓着手，“您老人家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认识您啊，您的大名可是那个，如，那个，如雷进耳啊。”
    “老板，”司机感觉有点儿臊得慌，“那个是如雷贯耳。”
    “贯你妈！”矮个子上去就是一个耳光，“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司机被打得低下头，一声不敢再出。
    矮个子干笑两声，冲陈卓伸出手，“鄙人宋万宝，陈老大可能不认识我，但这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们当这儿是茶楼吗？还叙上旧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黄淮阴沉下脸，觉得自己的犯罪人格受到了极大侮辱。
    宋万宝对陈卓毕恭毕敬，对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转头看向黄淮，“我不管你们是来路，也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今天谁敢动陈老大，就是跟我宋万宝过不去，跟我过不去，我就要跟你全家过不去！”
    啪！黄淮直接就给了宋万宝一个耳光，“爷爷是吓大的？还他妈宋万宝，你就是送我金山，今天我也要办他！矮冬瓜！给我滚远点！”
    黄淮的手劲儿也着实不小，宋万宝被扇得一个咧歪，嘴角都裂开了，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好！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好！”放完狠话，他就给了司机一脚，“你看我挨揍，没有反应的？”
    “老板，你没说话，我不敢动，”司机委屈巴巴。
    宋万宝被气乐了，“行，今天老子是走了麦城了，一个个都跟老子作对，好！非常好！”
    “滚滚滚！”孙扬站出来，一脚把宋万宝踹开，“现在真是有意思，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装社会大哥，长得跟冬瓜成精一样，再不滚，老子一脚给你回炉再造！”
    宋万宝气得脸都绿了，“王三儿！王三儿！”
    那位被叫王哥的青年本来看热闹看得还挺起劲儿，明明是自己和梁经理惹了这伙人，可他们却发了失心疯似的为难一对儿吃饭的情侣，那小姑娘挺好看的，跑得也是真快，这一会儿就没影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可这诡异的事情竟然急转直下，自己的老板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被人一顿暴打，他知道自己来活儿了，在宋万宝叫人的时候，适时赶到，“老板，怎么回事儿？”
    宋万宝仰着头看向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王三，“你瞎吗？老子被人打了！”
    王三装作才知道状况，“什么？谁敢打你？我活剐了他！谁！”
    宋万宝指向孙扬和黄淮，“就这俩孙子！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你丫说特么什么屁话呢？打死算你的？我三岁的？
    王三心中暗骂，手上的甩棍同时甩出，奔着黄淮就去了，他也看出黄淮是老大，擒贼先擒王，你们大哥打我老板，那我就打你们大哥，这才算出气。
    黄淮这些年也历练了不少，丝毫不惧，直接用右小臂去接王三的甩棍。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声传来，所有人都懵了，什么情况？怎么还有这种声？
    黄淮退后一步，冷笑一声，把袖子撸起来，露出里面的一根铁管，“想不到？”
    王三确实没想到，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进攻，猛地再往前窜出，一甩棍抽向黄淮的大腿。
    仓啷一声，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是孙扬用手里的西瓜刀磕了王三的甩棍，“跟我这儿装高手呢？”
    哗啦，周围的升龙帮帮众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或是砍刀，或是双节棍，或是匕首。
    在一旁成了看客的陈卓瞠目结舌，吃个饭至于带这么多武器吗？这是要随时跟人掀桌子？
    同时，他越发的困惑，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伙莫名其妙地混混要抓自己，一个莫名其妙地矮冬瓜要维护自己，他们打了起来，自己算是什么角色？
    这伙混混什么来路？这矮冬瓜又是何方神圣？
    他从没有一刻比此刻还懵逼，出门没看黄历啊！
    王三不是超人，只是个退伍兵而已，他再猛也不可能跟这么一群持械的混混打，立刻退回宋万宝身边，“老板，情况对我们不利，先走。”
    “走个屁！给我摇人！把公司人都给我叫来！叫来！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宋万宝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黄淮闻言，直接被逗乐了，“放狠话，还有这么放的吗？这样的话，我们好像也不能让你走？你说对不对？”
    孙扬直接下令，“给我都抓起来，一起带走！”
    “等等，”陈卓举起手，颇有礼貌地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第828章 排除法

    第832章排除法
    陈卓倒是一点儿不慌，毕竟严曦月已经跑掉了，如果此刻他们两个都在这里，他肯定不会如此放松，还有心思管为什么。
    黄淮扮足了恶人，脸上横肉颤动，“怪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活该如此！”
    陈卓继续追问，“就是枪毙也得有顿饱饭，我想知道自己惹了谁，这不过分？”
    黄淮一琢磨，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你得罪了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陈卓皱眉，心中有了计较，感情不是突发事件，是有人预谋报复自己，那就着眼自己的仇人就可以了。
    重生以来，自己真正的敌人其实不多，赚第一桶金的时候遇见的李炳涛应该算一个，那货是个实打实的黑心商人，但自己虽然摆了他一道，却是他自己愿者上钩，贪婪驱使他一步步入套，虽说陈卓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保不齐那货路走窄了，无处发泄，找自己的麻烦。
    林天阳自然也要算一个，可那货此刻还在看守所，以他所犯的事儿，各种证据又确凿，没有个十年，别想出来，就算出来，也会在里面被修理得面目全非，毕竟谁家都有姐妹、母亲、女儿，强奸犯在任何地方都是鄙视链的最底端。
    跟林天阳一样，莫一辉也还没有宣判，保守估计也是十年起步。
    孙笑川？应该不会，整个事件里，自己都是个完美受害者，孙笑川就算要报复也不应该找他。
    黄渠？有可能，毕竟自己把他的学生会主席的位子给踹了，找人修理自己，理由充分。
    莫城？有可能，自己跟他的仇可算是很深了，找麻烦也正常。
    渝中的那伙盗墓贼？不太可能，那人真要报复自己，打黑枪就好，绝对用不着搞这种弯弯绕，对他们这种亡命徒来说，这毫无意义，反而容易增加变数。
    李复的党羽？应该不会，那伙人可是贩毒的，更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就算有漏网之鱼报复自己，也会是拎着枪直接顶自己脑门。
    吴凯？他妈的，这逼最有可能！
    不得不说，陈卓的直觉和判断力一直都是bug级的，略一分析就找到了正主。
    同时，陈卓的心里也在打鼓，这刚半年多的时间啊，自己就惹下了这么多麻烦吗？他妈的，仇人有点儿多啊，这要是哪个搞自己一下，还真吃不消，他竟然开始考虑自己和身边人的安保问题。
    可安保这种东西，哪里是普通人能够触碰的，没有一定的财富作支撑，连人家的门槛都上不去。
    钱啊，还是他妈的差钱啊！
    陈卓再次感受到缺钱的难受，这要是有足够的财富，请他百十个保镖，啥问题都解决了。
    在陈卓脑子飞速运转的时候，孙扬看不下去，对黄淮说道：“大哥，这地方太招摇，还是赶紧走。”
    黄淮自然是要听孙扬的话的，“嗯，有理，走！”
    升龙帮的帮众令出必行，推搡着陈卓和宋万宝几人就往之前指定的胡同走去。
    陈卓顿感不妙，他们要是有车把他们带走，或者走大路都好说，那说明他们还有更深层的目的，自己的生命还有保障，可现在直接往胡同去，这问题可就大了，杀人灭口？还是打残警告？
    无论哪一种，都是陈卓无法承受，更不愿承受的。
    当生命受到威胁，人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是如此。
    陈卓顺从地在人群中走着，嘴上开始絮叨，“你们是混哪片儿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人也面生得很。”
    “你以为你是谁？九门提督？安京城里的人，你还都认识？大言不惭！”黄淮对这种装逼的人，最是深恶痛绝，因为他想学却学不来。
    不怕被挖苦，就怕不回应，只要对方肯跟自己对话，陈卓就有机会。
    “这位老大还是个文化人儿啊，就冲这成语水平和知识面，少说也得是个大学生。”
    黄淮直接被陈卓搔到痒处，“看得出来？”
    “当然，出口成章，用典精准，高考肯定是高分选手，”陈卓见黄淮非常吃这一套，一个不要钱的马屁直接拍过去。
    黄淮顿时飘飘然，“还行，也就是瞎用。”
    陈卓加大力度，“要说当年的高考题也真是难，我将将巴巴搞了个及格，惭愧啊。”
    “还好，我当年差十分满分，”黄淮被陈卓的精准打击搞的身体都轻了几分。
    “牛逼啊！”
    “也就那么回事儿，这不还是出来混了吗？”黄淮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非常拉风。
    “吴凯打算怎么弄我？”陈卓抽冷子突然问道。
    “让你离开安京，”黄淮顺着陈卓的话就把原话秃噜出来。
    孙扬想拦都拦不住，只能怒视陈卓，“你他妈最好闭上嘴！”
    黄淮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你他妈套我话？”
    “这有什么可套的，”确定是吴凯，陈卓的心反而放下了，“吴凯早就跟我唠过，说要卸我一条胳膊，让我别在安京出现，不用套话，我也知道是他。”
    黄淮也索性敞开了说，“也不怕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陈卓反而对这伙人不再感兴趣，转而看向宋万宝，“宋老板认识我？”
    宋万宝有些焦急，“陈老大，今天没有带够人，我也没办法了，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了。”
    “回答我的话。”
    “认识认识，”宋万宝还有些扭捏，“宋开是我堂哥。”
    “啥玩意儿？”这个答案，比陈卓知道是吴凯要搞他还让他震惊的多。
    “这里面的事儿挺复杂的，有机会，你还是直接问小武哥，”宋万宝似乎不敢说太多。
    小武？
    这事儿还跟警方有关？
    陈卓咂摸着其中可能关联，想不明白。
    眼看着就要走进胡同了，陈卓从容地掏出手机，直接拿起来说话，“你们再不过来，我可真的危险了，到时候，我特么坐着轮椅去砍你们！”
    电话听筒传来陈卓熟悉的声音，“不能，不能，那哪能呢！”

 第829章 危险解除

    第833章危险解除
    原来，陈卓在刚刚混乱的时候就把手机调到了震动模式，刚刚来了电话，他偷瞄了一眼，是尚义，就在兜里直接点了接通键。
    尚义也是跟陈卓有了默契，听那边没有陈卓的声音，又传来黄淮他们的对话，就知道陈卓不方便说话，一边调动人手，一边听着电话。
    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首先，尚义要对陈卓足够信任，信任他能提前把手机调震动，否则一个电话过来，陈卓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手机这个唯一的作弊工具就没有了作用，如果是别人，尚义绝对不会这么鲁莽地打电话过来。
    其次，手机这个在后世烂大街的东西，在此刻还是个绝对的稀罕物，一般人可绝对用不起，就是普通的老板都不行，没有一定的身家，绝对不会用这么贵的东西。
    陈卓洞察了这些，才能做到绝处逢生，临危不乱。
    手机！
    众人都看向陈卓手里的手机，黄淮和孙扬对视一眼，他们好像抓了个大人物啊，手机这稀罕东西，还这么小，他们见都没见过。
    宋万宝微微一笑，“鄙人比才，也有一部，在车上，没有拿下来，因为太大了，还是陈老大阔气，这小东西可不便宜啊。”
    “不能，宋老板的座驾可是奔驰s600啊，虎头奔啊，手机算什么东西啊，”陈卓反过来恭维宋万宝。
    黄淮给孙扬使眼色，想要商量一下还要不要办陈卓，对他们来说，一个小巧的手机背后是太多东西，连吴凯那样的公子哥都没说，拿个手机招摇过市，如果这陈卓比吴凯更有实力，他们弄残废了他，后面怎么办？吴凯那孙子明显不是能帮他们的人，到时候被逼得跑路，或者直接被抓进了局子，怎么办？
    真要是那样的结果，己方也他妈太冤了。
    陈卓看孙扬和黄淮那模样就知道他们打起了退堂鼓，马上变被动为主动，“你们再不作个决定，特警可能就要来了，”陈卓看黄淮那一脸横肉又抖了两下，知道他要放狠话，抬手阻止道：“不用放狠话，听我先给你们算算，你们现在的行为属于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企图用暴力手段伤害他人，两罪并罚，你们两个首犯少说也得被判个三年。三年后，出了监狱，有了案底，找工作的话，铁定没单位肯要。如果想要重操旧业，再混社会的话，三年的时间，安京这偌大的地盘还能有你们的立锥之地吗？那会儿你们还年轻，可人生已经到头了，活着了无生趣。死，你们肯吗？”
    这种颇具煽动性的话，其实很容易被戳破，什么量刑啊，什么三年后的境况，都是陈卓随便说的，目的就是让黄淮和孙扬两人觉得为了吴凯这样做非常不值，只要种下这个种子，就大功告成。
    这种时候，最不该说话的其实是宋万宝，可他偏偏就说话了，“你们最好听陈老大的劝，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他想玩死你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刚刚只是跟你们玩呢，不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连自己后半辈子都搭上。”
    陈卓听宋万宝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开腔，本来想要发火，但听他说出这些颇具助攻效果的话，顿时对这矮冬瓜投去赞许的目光，同时也更加疑惑，自己跟这货有什么关联吗？怎么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崇拜和畏惧呢？
    退一步讲，就算自己无意中跟这位宋老板有过什么联系，可又是什么事儿让他这样惧怕自己呢？想不通啊！
    黄淮这时候不吭声了，只是看着孙扬，那意思很明显，这个决定只能你来做。
    孙扬也算果断，“我们……”可他话刚刚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阵阵警笛声打断。
    十几辆特警车辆和公安车辆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正好把他们所有人包围在了胡同口。
    训练有素的特警们迅速下车，组成一个个作战小队，各自为战，又互有配合，迅速完成合围。
    让黄淮和孙扬绝望的是，胡同里也出来两名荷枪实弹的特警，等于把他们唯一的去路也堵死了。
    荒诞的感觉也同时在黄淮和孙扬的心中蔓延，他们不就是想要修理个人吗？至于被这么多枪指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杀了人呢，这他妈也太扯了，这不就是大炮打蚊子吗？
    尚义穿着一身正装警服，英姿飒爽的踏步而来，武装到牙齿的小武跟在他身边，他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等于是全程听到了发生的一切，所以对全局已经有了了解，知道眼下基本不会有危险了，但他还是谨慎起见，让特警战士们以一个看一个的方式，控制住嫌犯。
    孙扬他们哪里还敢有丝毫的反抗，根本不用人家发号施令，自己就自觉地蹲下去双手抱头了，那叫一个体贴。
    尚义刚要说话，一道倩影就冲进了人群，一把抱住陈卓的腰，嘴里哽咽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不是严曦月，还能是谁。
    严曦月刚刚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光达，刘光达极为重视，还以为是李复的同伙报复陈卓，直接把附近能调配的警力全部调了过来，交给尚义指挥，命令只有一个，务必保护好陈卓的安全。
    也是赶巧，尚义正好就带人在这附近处理突发案件，所在才能如此迅速地赶到，他在了解了全部情况后，也才果断地打电话给了陈卓。
    而严曦月根本哪里都没有去，更没有逃跑，她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是把自己反锁在了洗手间里，刚刚听到警笛响，才勇敢地跑出来，想要第一时间看到陈卓是否全须全尾。
    陈卓颇为尴尬地望向尚义和小武，轻轻拍拍严曦月的肩膀，“没事的，我就溜达了一段路，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严曦月抬头看到陈卓灿烂的笑容，心中稍安，“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凯雇的他们，要废了我，让我离开安京，”陈卓如实回答。
    严曦月眼中闪过寒芒，“我不会放过他！”
    “你什么都不要做，我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我会开口。”

 第830章 搅动风云

    第834章搅动风云
    陈卓的叮嘱明显没有什么作用，严曦月眼中的愤恨如有实质，“他必须付出代价，吴家没有吴凯，也还是吴家，无伤大雅！”
    陈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严曦月，“他当然要付出代价，但必须是我来让他付出代价，”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以严家和吴家的交情，如果因为他使得两家对立，就算他占理，就算严家知道他占理，他未来也很难在安京立足，因为那犯了忌讳。
    严曦月不是笨蛋，冷静下来以后，也迅速想明白个中关节，“可我要不出手，你太吃亏了，”她的言下之意是吴家在安京太强大了，你陈卓就是有通天本事，也很难跟那庞然大物掰手腕，完全是蚍蜉行为。
    “无妨，你是我最后的退路啊，要真到了顶不住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底牌啊，底牌哪有上来就打的，你说是？”陈卓放低了嗓音，男性魅力暴涨。
    严曦月的小脸立马红了，“真的吗？你真这样想？”
    “不然呢，我要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底牌，到时候吴凯狗急跳墙，找来他爷爷，还不得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陈卓理所当然地道。
    严曦月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真到了那样的时刻，我出面不行，还有爷爷，我家总归要保你的。”
    “这就对了嘛！”
    尚义忍不住吐槽道：“要不我先走？”
    严曦月这才意识到眼下是什么场合，松开陈卓，看了眼尚义，没有吭声。
    陈卓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的挺快嘛。”
    “你出了事儿，当然快，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靠边儿！”尚义拍着胸脯道。
    “少来这套，”陈卓哪里是那么好忽悠的，“在附近办事儿？”
    尚义嘿嘿一笑，“别说破嘛。”
    陈卓看了眼黄淮和孙扬，正好也迎上他们两个的目光，“这俩神仙怎么处理？”
    “绑架事实清晰，预谋伤害未遂，够判了，”尚义道：“雇他们的元凶也跑不掉。”
    陈卓道：“不算绑架，我们就是发生了点儿口角，他们想修理修理我，给我点儿警告，这不也没产生什么后果，就这么算了，做人留一线嘛。”
    孙扬和黄淮极为震惊地看向陈卓，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陈卓要帮他们说话，按他的意思这样处理的话，他们可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尚义想过陈卓有一百种方法要报复，却怎么都没有猜到他会搞这么一手，“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陈卓坚定地说道。
    尚义点点头，“那你过来车上，做个笔录。”
    “没问题。”
    两人刚要走，被迫蹲在地上的宋万宝冲小武招手，“武哥！武哥！是我啊，小宝啊！”
    一直没说话的小武皱起眉头，看了眼宋万宝，颇为诧异，“你怎么在这儿？活够了？”
    “不能，不能，那哪能呢？”宋万宝嬉皮笑脸着道：“这不赶巧了嘛，我到常去的老火锅吃饭，碰上了陈老大跟这伙人，本来想着帮陈老大出头，可今天就带了司机和小王，虎落平阳了，没能帮上忙，惭愧惭愧。”
    这老小子那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人捧腹，喜感拉满。
    小武眼里不揉沙子，“你先蹲好了！调查清楚，没你事儿，你才能动！”
    “好嘞好嘞，绝对不给政府添麻烦，”宋万宝老老实实地蹲在那，大衣蹭了土也毫不在意。
    陈卓跟着尚义来到车上，尚义递过一根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陈卓接过烟，但没有点燃，只是在手里把玩，“雇他们的人叫吴凯，安京有分量的吴家，只有一个？”
    尚义眼神一凝，他在电话中听到吴凯的名字，没当回事儿，可现在牵扯出了安京吴家，那可就是大事儿了，“怎么又惹了吴家的人？”
    陈卓冲外面俏生生的严曦月努努嘴，“严家地小公主，你都不认识？”
    “严家？哪个……嗯？”尚义眼睛瞪得溜圆，猛地看向严曦月，“我特么……”
    “慎言，慎言，”陈卓提醒道。
    尚义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苦笑道：“老天爷啊，你这是要干嘛？搅动风云吗？”
    陈卓耸耸肩，“你以为我他妈想吗？这种争风吃醋的破事儿，我最他妈反感，又弱智又耽误时间，我他妈才是受害者啊！”
    尚义摆摆手，“别跟我细说，我不配听，你就说你要我怎么办，反正到了这个层面，我都得跟刘局汇报。”
    “就是因为这看起来不大的事儿可能会搅动风云，我才要你们揭过去，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交给我来处理，”陈卓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的，要知道，安京可不止吴家和严家，他们也是有对手的，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儿不为过，如果陈卓做了那搅动风云的小石子，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好下场，这种层次的较量，他可不敢入场，也完全没有必要入场。
    尚义凝重地点头，“我们这边儿没问题，你是当事人，你怎么说就怎么算，那帮人总不可能跳起来非要进监狱。我现在是担心你啊，安京这帮小姐和少爷可都不好惹啊，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陈卓无奈道：“不然我能怎么样？让我退出安京？姥姥！”
    “行，你丫牛逼！这样的事儿，我只在小说中看到过，你一个平民小子这么硬，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尚义被陈卓的强硬激起豪气，“没看错你！我会远远的给你加油的！”
    “加油？还他妈远远地？为啥？是怕崩身上血吗？”陈卓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本就是怕麻烦的人，可重生来到安京以来，各种各样的麻烦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找他，他除了见招拆招，还能怎样呢？他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冲宋万宝努努嘴，“那货到底什么来头，为毛认识我，还一副要认我做爷爷的架势。”
    “哈哈，”尚义哈哈一笑，“他还真应该叫你声爷爷，因为他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第831章 又有新坑

    第835章又有新坑
    宋万宝原名宋忠，因为谐音梗扣钱，也太不吉利，才改名叫了宋万宝，取得万宝自来”的意思。
    无论宋忠还是宋万宝，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但联系起来他跟陈卓的辣个男人却鼎鼎有名，那就是宋瘸子宋开。
    这是陈卓怎么都无法想到的关联，让他无比费解，“是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不了解了吗？这宋万宝不是应该恨我入骨吗？毕竟要不是我，宋瘸子也没能那么快进去。哦对了，宋瘸子得判多少年？”
    “宋瘸子犯的事儿可太多了，到现在也没有交代清楚，就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来说，争取个死缓都困难，十有八九得吃颗花生米，”尚义道。
    陈卓十分鄙视地盯着尚义，“你的大脑是单核的吗？我前面的问题呢？”
    “你说宋万宝为什么不恨你，还特别感激你是？”尚义眼神有些躲闪，咳嗽了一下，“这个嘛，刘老大有点儿不地道，却他妈要我扛这个雷，我好命苦啊。”
    陈卓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卧槽，你们是不是又摆我一道？”
    “也不能这样说嘛，仅限有限的几个人知道，问题不大嘛，”尚义干笑道。
    “你特么说清楚！说明白！”陈卓激动了。
    “先别生气，别生气，”尚义安抚着陈卓的情绪，同时也知道不能再瞒了，不然以他对陈卓的了解，这小子是真会翻脸的，“这事儿，说来也是个巧合，刘老大就是顺水推舟，时也命也。”
    李复的陨落，所产生的辐射远不是陈卓看到的那么一点点，因为他当初抛出的诱饵太过诱人，导致整个安京乃至周围的城市中所有的“大哥”们都望风而动，仿佛被蜂蜜吸引过来的熊大和熊二，随着案情的一步步地侦破，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少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都被连根拔起，宋开虽说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但不代表别人就都是小虾米。
    整个安京城，在这一个月中，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同时也形成一个黑色真空。
    黑社会这种东西固然是社会的顽疾，必须铲除，可要认真剖析，他们在作恶的同时也是有一些正面副作用的，其中最终重要的一环就是对罪恶的约束。
    在各家的地盘上，一般情况下对诸如扒窃、诈骗、黄赌毒等犯罪分子都有约束力，虽然他们的目的还是能更好地用暴力和犯罪维护自己的利益，但客观上确实减少了一些犯罪的产生，让罪恶也有了一定的秩序。
    李复陨落的影响辐射开后，导致以宋开为首的几个“大哥”全部落网，连带着他们的组织也都土崩瓦解，这就导致一个本来还算有“秩序”的“黑暗世界”分崩离析，那些底层的犯罪分子一下子没有了约束，整个安京城的犯罪率陡增，翻着翻地增长，这是连刘光达都始料不及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宋万宝就走进了刘光达的视线，别看这小子个头不高，却也是个狠角色，他是宋开的本家堂哥，在宋开还没有离开老家出来闯荡的时候，他就跟宋开别苗头，两个人在十里八乡的就拉起两伙人，搞起了小工程，争了五六年的老大位子，都没有结果。
    后来，宋开不知怎么就开了窍，不再只着眼于老家那一亩三分地，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最大的舞台，安京城。
    正所谓视野决定高度，看得远了，野心大了，格局自然也就打开了，宋开直接拉着人马就杀到了安京，开始攻城略地，扩张他的黑色版图。
    等宋万宝回过味儿来，宋开早已在安京站住了脚跟，不过宋万宝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也跟着杀到了安京，但他跟宋开有本质的不同，就是他从不涉足黑色的东西，只是专心做他的工程队，在这个过程中不但积累的财富，还得到了许许多多底层民工的真心拥护，有着不小的势力和实力。
    宋万宝的声名鹊起，还要往前推五年，那会儿靠着无所不用其极，已经有了财富积累的宋开转头想要做地产生意，开发一个度假村，宋万宝也恰好跟进了那个项目，这下真真的彗星撞地球，两个从儿时就结了梁子的人就此开战。
    起初，宋万宝因为跳过刚正，被无所不用其极的宋开按在地上摩擦，痛定思痛下，他也用起了一些江湖手段，这才跟宋开打了个有来有回，互有胜负。
    在这个过程中，宋万宝的名头也渐渐在安京城传开，让他这个并不黑的老炮儿，很是露了一把脸。
    最终，宋万宝成功拿下了度假村的项目，也让他的名声达到了顶点。
    在整个安京的黑暗世界分崩离析之际，宋万宝一下成了这些黑色萤火虫眼中的救世主。
    刘光达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制定出了一个新计划，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打造一个人物，让宋万宝畏惧和仰视，从而达到一个社会稳定的目的，最后就是徐徐图之，还百姓一个清朗的世界。
    不用想，陈卓就成了那个幸运儿。
    “你们就这么喜欢我？这种事儿都不用跟我打招呼的？信不信我告你们！”陈卓火冒三丈。
    尚义不太好意思地笑着，“我最初不太同意这个方式，觉得正义就要由我们来伸张，嫁他人之手算怎么回事儿！可现实就是这么打脸，打得啪啪作响，宋万宝横空出世后，安京的犯罪率持续的走低，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上许多。”
    “完了，你就站到了你大哥的一边？”陈卓没好气的道。
    “你想啊，如果宋万宝不在我们掌握的话，那不就真的是养虎为患了吗？”尚义试着开导着陈卓。
    “那我算怎么回事儿？”
    尚义指了指外面的小武，“这还得从小武身上说起，之前我们不是一直把他当黑警包装吗？没想到他做得太好，竟然声名鹊起，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人物出现，成为小武的老大！他要有红色血统，要实力雄厚，要年轻有为，要心狠手黑！”

 第832章 得到和失去

    第836章得到和失去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陈卓直接拉开车门，“再见！”
    尚义一把把陈卓拽了回来，“刘老大反复跟我说，让我稳住你，你可别给我上眼药啊。”
    “我上你奶奶个孙子，”陈卓怒视尚义，“我特么啥都没干，已经一身骚了，再让你们编排编排，我非得原地飞升不可，”他虽然这样说，但身体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他很清楚，帮助刘光达他们就是在帮他自己，他跟安京的公安系统深度绑定的越瓷实，他未来能借力的地方也就越多，得到的帮助也会更大。
    虽然这不能说是等价交换，但却是事实上的互相帮助，这样的“合作”，陈卓咬咬牙还是可以接受一下下的，但姿态还是要拿一下的，不然他们好像真不拿他的情绪当回事儿。
    尚义拉住陈卓不松手，“你听我说嘛，这事儿不用你干嘛，就是虚构出来这么一个人，让这帮孙子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具体形象，便于我们掌控局势。如果安京真的乱起来，你说你能独善其身吗？我们都知道你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赚钱，可大环境不行，你怎么能赚钱？国家不能长治久安，你能怎么安稳？这也是为你自己谋福祉嘛！”
    “老尚啊，就凭你刚才这番话，要是生在战争年代，高低得弄个政委当当，至少团级以上，”陈卓重新关上车门。
    “这就对了嘛，”尚义松了一口气，“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可不是那块料，当年的政委可个个都是神仙，我不行。”
    “行了，行了，懒得理你，”陈卓不再开玩笑，他看向蹲在地上的孙扬和黄淮，“这俩小子不是一般的混混，他们挺有意思的，似乎对混社会这件事充满了向往，甚至可以上升到梦想这个层面，更有趣的是，这俩货竟然还搞起了真假老大那一套，看似那一脸横肉的是老大，其实真正拿主意的却是那个干瘦的黄毛。”
    “怎么？有什么想法？我还挺好奇的，按理说你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啊，怎么会这么帮他们？你明明可以轻松让他们进去蹲个几年，”听弦音知雅意，尚义马上就反应过来，陈卓这是有了计划。
    “他们不是恶人，他们眼中没有邪念，”陈卓简单的解释，但对自己的核心想法却只字不提，“这事儿就这么了了，笔录也就算了，本就不是正常渠道报警，立案什么的，能省则省，别浪费警力和精力。”
    尚义不知道陈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要怎么配合陈卓，“那等会儿，我来收个尾，再抬你一手？”
    “你特么早晚是局长！”陈卓对尚义越发的看好，这原来看似鲁莽的家伙，竟然深藏不露，以前他只以为李旭才是两人中智囊，现在看来是看走眼了，尚义的大局观好到令人发指。
    “别特么扯淡了，”尚义摆摆手，“说正事儿，后面虽然不用你做什么，但可能某些时候需要你配合我们演演戏，这没问题？”
    “安全不？”这才是陈卓最关心的问题。
    “这你放心，你现在的形象是空降天使，绝对不会有人敢捋你虎须的，在他们眼中，你是需要他们仰望的存在，通天的大哥，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会自己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替你圆，你就随心所欲就行了。等我们把安京的整个局势稳住，该抓的抓，你的作用也就慢慢没了，这身份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尚义说道。
    陈卓盘算了一下，华夏真正长治久安，可不就是在千禧年以后嘛，看来就这眼下这个时候开始的，雷霆手段和缓图策略并用，先肃清超大城市，再往下面逐层深化，终究会还老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要说谁心中最有底，那普天之下谁也不可能比陈卓更有底，毕竟他是见过盛世华夏的，吃过见过，心里自然不慌。
    “还特么天使，”陈卓忍不住笑道。
    “可不就是天使吗？天上下来的大使，”尚义打开车门，“行了，走，收个尾，我们还有任务。”
    陈卓和尚义重新回到人群中，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聚拢过来不少看热闹的群众，都在议论着情况，急得不行。
    宋万宝正在更小武套磁，那叫一个乖巧伶俐，“武哥，咱可没有给你丢人啊。”
    “别老咱咱的，我跟你不熟，”小武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不耐烦。
    陈卓看着，心中好笑，这小武在他的指点下，进步还是挺快的，现在表演这样的一些小情绪已经游刃有余，让人看不出痕迹了，要不是他是老师，还真分不清真假。
    小武见尚义过来，对陈卓点了点头，那拘谨又极力隐藏拘谨模样被宋万宝捕捉到，让他更加坚定地认为陈卓的身份绝对是通天的存在。
    陈卓暗挑大拇哥，武哥牛逼！
    尚义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刚我跟陈先生了解了一下情况，看来是场误会，”他指了指孙扬和黄淮，“你们两个以后小心点儿，就算你们不做坏事，拢这么一群人招摇过市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甭管什么时候，遵纪守法都是第一位的！行了，散了，收队！”
    尚义的话就是命令，特警们迅速地收枪，跑步上车，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尚义冲陈卓眨眨眼，也上了车，带队离开。
    这时候就能看出陈卓的心机来，他看都没有再看孙扬和黄淮，只是对宋万宝说道：“宝哥，咱们也算共患难了一回，有机会一起吃火锅哈。”
    “有机会，有机会！随时都有机会，只要陈老大愿意，现在就可以，”宋万宝受宠若惊，仿佛置身云端，脚下都是虚浮的。
    陈卓笑着摇头，“今天不行了，刚吃完，肚子里都是羊肉，改天。”
    “行，您说了算，”说着他就掏兜，但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东西来，最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身就给了司机一脚，“老子的名片呢？”
    司机委委屈屈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打名片，“这儿呢。”
    宋万宝抽出一张，转身双手递给陈卓，“这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您随时有事随时找我，随叫随到。”
    陈卓接过来，揣进口袋，“成，回见。”

 第833章 三角稳固，四角难

    第837章三角稳固，四角难
    严曦月主动上前挎住陈卓的胳膊，“我们走回去行吗？我想今天可以长一点。”
    陈卓明白严曦月说的是他们今天相处的时间，但嘴上还是要花一下，“就今天吗？”
    “明天也可以吗？”严曦月炯炯地盯着陈卓的眼睛。
    得意忘形，必遭天谴。
    陈卓很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嘴上没有把门的，活该！
    “哈哈，吃饱了吗？要不咱们再整点儿驴肉火烧？”
    严曦月见陈卓打哈哈，心中虽然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描淡写地一笑，“好呀，那我吃驴肉，你吃火烧！”
    “没问题，你吃整驴都行！”陈卓是真怕严曦月在两人的暧昧上做文章，那他是真的不好招架，可严曦月如此委曲求全，又让他的心头柔软了几分。
    任性的女人是最蠢的，因为男人在离开任性女人的时候是不会有半分留恋的，长久地隐忍一旦爆发，势不可挡，谁也无法挽回。
    懂事的女人就不一样，无论男人出于什么原因想要离开这样的女人时，都会有浓烈的不舍和纠结。
    严曦月此时无疑是极为懂事的，没有让陈卓陷入尴尬的境地，她得到的回报自然也是丰厚的，一点男人觉得对女人有亏欠，那就离攻陷堡垒不远了。
    陈卓见前面不远处等活儿的人力车，那是安京特有的一种服务，模仿民国的拉洋车，让人体验一下当年的感觉，“走，我拉你去！”
    严曦月心中雀跃，眼神温柔，“算了，多累啊。”
    “玩嘛，尽兴才行，”陈卓说着就拉起严曦月的手往那边走去。
    宋万宝看人家小情侣你侬我侬的，不敢打扰，默默地带着保镖和自己离开，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陈卓，好似被嫌弃的原配凝望老公找小三。
    孙扬和黄淮面面相觑，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像刚刚坐完过山车，惊悸之余，还有点儿贤者时间的味道，但见陈卓要离开，他们还是反应过来，孙扬喊道：“那个，陈，陈，陈老大！”他吭哧了半天，还是决定用宋万宝的称呼。
    陈卓停下脚步，眼神平静看向孙扬，“有事吗？”
    孙扬被噎了个正着，憋了半天才说道：“谢谢。”
    “算了，回见，”陈卓依旧云淡风轻。
    孙扬道：“吴凯给我们的钱，我们会如数奉还，今后也不会再跟他有来往。”
    “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陈卓笑道：“但我还是要对你明智地决定点赞，很好！”
    临走前，严曦月对孙扬和黄淮说道：“你们帮我转达一句话给吴凯，让他等死！”
    陈卓呵呵一笑，冲孙扬摆手，“不至于，不至于，童言无忌，哈哈，回见。”
    往人力车走去的路上，严曦月打了陈卓胳膊一下，“你才是儿童！”
    “这里的童是年轻漂亮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严漂亮说话不需要忌讳，”陈卓笑道。
    “哼！我才不信！你就会骗我！”
    ……
    望着远去的陈卓和严曦月，黄淮道：“这下算是栽了，以后在安京可不好混了。”
    孙扬若有所思，皱着眉头，“你说这个陈卓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心善？”黄淮撇着大嘴猜测。
    “滚蛋！”孙扬掏出吴凯给的钱，一咬牙一跺脚，“走！找吴凯去！”
    “要医药费？我看行！”黄淮跃跃欲试。
    有时候孙扬对黄淮的脑回路确实很费解，他有时候智商拔群，想出来的点子，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可有时候他的言行又像个二傻子，这太让人迷惑了。
    “是去退钱！”孙扬挥手让小弟们都回去，他打算就跟黄淮两个人去找吴凯。
    黄淮挠挠他的大脑袋，“大哥，咱们是黑社会啊，还有退钱的？”
    “盗亦有道的道理，你不懂吗？我们干这行什么都可以抛弃，仁、义、礼、智、信，这五样却必须保留义和信！这是我们立身的根本！记住！这是根本！”孙扬眼中的斗志并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更加炽热。
    黄淮见孙扬如此严肃，也正经起来，“嗯，大哥，我记的住！”
    “走！”
    陈卓要是知道孙扬和黄淮这么搞笑，他一定会跟着去看热闹的，黑社会退黑钱，这特么全宇宙都是头一遭？简直魔幻！
    就在陈卓拉着严曦月跑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停下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陷入了两难，因为来电话的是陆灵雪，他很清楚，如果他挂断，陆灵雪一定不会再打来，她一定会以为他有事不能接，可这样他又心中有愧，毕竟他现在正在跟另一个姑娘你侬我侬。
    这时，严曦月下了洋车，“女朋友？快接，”她指了指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摊，“我去买串糖葫芦，”说完就走，也不等陈卓反应。
    这特么就是高段位啊！
    陈卓竟然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无奈地接通电话，“想我了？”
    还没有走远的严曦月听到陈卓并没有压低嗓音说的话，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仿佛要把这烦躁抛却脑后。
    陈卓见到这情景也是心中不忍，可他很清楚，要想平衡关系，他必须要对承受力最强大的严曦月敞开秘密，因为他不可能三头骗，那完全是小说桥段。
    电话那头的陆灵雪有些迟疑，“你在忙吗？”
    陈卓觉察了不对劲儿，“出什么事了吗？我马上过去。”
    “没有，没有，”陆灵雪赶忙否认，“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别扯淡，你不说，我现在就去老太太那里去要人！”陈卓顿时火大，这火气中还有对他自己不能忠诚一人的“无能狂怒”。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陆灵雪颇为惊讶。
    陈卓没好气的道：“这还用想吗？我都听到婷婷的声了！”
    “来！我来跟他说！天天像个守财奴一样，不让你出去见人，这算什么男人！”冷慧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接着就变得清晰，“陈卓，你听好了！我要带小雪去上海出席个活动，对她很有好处，你同不同意，也得去！”
    “就这事儿？”

 第834章 谎话好说不好圆

    第838章谎话好说不好圆
    陈卓做老板之后，经常碰到手下中年男员工在高兴和扫兴之间反复横跳的情况，最开始他也摸不清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能凭借着察言观色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在工位上反复地查看着余额，又不时地切换着什么，那多半是游戏，出了新皮肤或者新装备，想要靠花呗顶一波，可又怕下个月的零花钱还不上，纠结徘徊。
    周末急着下班，联系了一波好友，最后又臊眉耷眼，那多半是没人有空。
    高兴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孩子，那一半只有一种情况，老婆回娘家。
    陈卓现在就是这个心情，虽说陆灵雪可人又懂事，可总是腻歪着，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能有这样一个短暂的分别，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冷慧茹听到陈卓语气，顿时添油加醋地对陆灵雪道：“你看，他根本就不觉得跟你分开有什么大不了，甚至还觉得这不够劲儿呢！”
    陆灵雪明显急了，夺过电话，“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啊？”
    陈卓一边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得意忘形，表情管理必须时刻谨记，一边否认三连，“啥？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刚才跟老太太说的是，就这事儿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现在一天见不到你，连吃饭都不香，你跑那么远，我怎么办？饿死吗？绝对不行！不许去！”好在他反应够快，愣是扳回一城。
    陆灵雪马上转嗔为喜，“真的么？看不到我都吃不下饭？”
    “那可不，茶饭不思！”
    冷慧茹估计是看到陆灵雪脸上荡漾的笑意，知道这小妮子又被陈卓忽悠了，立刻气不打一出来，“陈卓！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花言巧语，也别想留下小雪！”
    陈卓哪里会吃这一套，顿时怒道：“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讲理，就这还教授呢？你让她等着我！我这就过去跟她理论理论，我跟我女朋友说话，她老插什么嘴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嗯？以后不去上课了！没谁，地球都照样转！”他也是知道冷慧茹的耳朵没有那么灵敏，陆灵雪接电话的时候，老太太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不然借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这么说话。
    倒也不是陈卓怕冷慧茹，而是他尊敬这位老人家，像她一样的华夏老一辈知识分子，都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何况冷慧茹夫妻俩还是其中的“金字塔尖”，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他可真担不起那个责任，那是国家层面的损失。
    陆灵雪心里可没有陈卓那么多弯弯绕，生怕陈卓说话这么大声被冷慧茹听到，“你等会儿来接我，我想吃火锅！”
    嗯？又火锅？
    陈卓心中叫苦连天，嘴上痛快答应，“没问题，就吃火锅！涮羊肉，没毛病！”
    应付了陆灵雪，买冰糖葫芦的严曦月也回来了，她手上只有一根糖葫芦，不紧不慢地吃着，“还拉吗？”
    陈卓看了眼身后的洋车，又看了眼一直跟着他们跑的车老板，“算了，人家老板还要拉活儿呢。”
    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从她的包里掏出钱来给车老板付了账，其实她跟陈卓都清楚，他们这样的客人，车老板巴不得他们多租一会儿，按时间收费，又不用出力，简直就跟捡钱一样，谁能不乐意呢？
    陈卓这么说，完全就是在敷衍和胡扯。
    两人走回去开车的路上，虽然严曦月极力表现得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停地找着话题，可她越是这样，陈卓越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那个……”
    严曦月一听陈卓要说话，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什么都不要说！想报复吴凯容易，但你要想好退路，在吴家，他就是个惹祸精，连他爹也一样是废物，但他大伯和大堂哥可就不一样，那是吴家公开的未来话事人，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当心他。”
    不用严曦月说，陈卓也很清楚，越是大家族，越是护短，这是脸面和尊严的问题，但他十分感激严曦月的叮嘱，“我知道了。”
    “嗯，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严曦月的话刚说完，路边就停下一辆出租车，等车上的人刚下车，她直接就拉门上去，根本不给陈卓说话的机会，车转眼就开远了。
    陈卓心中不是滋味儿，严曦月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这妮子是怕他把事情挑明，并说出一些决绝的话，那样他们之间就真的无法再有什么瓜葛了，她作出这样的选择，想要传达的想法也很明显，就是宁可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也不要挑明。
    可严曦月是什么人啊，那是天之骄女，整个安京的圈子里都可以叫得上号的大院子弟，她这样放下身段，甚至不顾尊严的做法，谁能顶得住？
    陈卓也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其他的事情他可以通过线索去判断脉络和走向，可感情这事儿，他是真的没辙，走一步看一步！
    陈卓来到清华的时候，严曦月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了宿舍楼下，见到陈卓出现，她像个轻盈的梅花鹿，上前挽住陈卓的胳膊，“老太有点儿生气了。”
    “放心，她生气也是因为我，你这个关门小徒弟，她是不会怪你什么的，”陈卓安慰道。
    “那怎么办啊，你们要是关系闹僵了，我在中间多难受啊，”陆灵雪十分担忧。
    陈卓自信满满的道：“这点儿事儿我还处理不好，那我还不如撞墙去呢。
    陆灵雪扭头看向陈卓，“你真的不希望我去啊？其实也是可以退掉的。”
    “我当然舍不得你跑那么远，可这又关系到你的学业和未来老太太对你的帮助，我如果那样自私的话，别说冷教授，就是我自己都看不起我的自己。”
    “那可要一星期见不到了啊，你可想好，”陈卓提醒道。
    “那你和我一起去！”

 第835章 别找长辈

    第839章别找长辈
    陈卓没想到陆灵雪还有这么一手，他脑子飞速旋转，琢磨怎么糊弄过去。
    拒绝？那之前说了那么多黏黏糊糊的话，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脸吗？不行！
    找理由？如果他说自己这段时间很忙，抽不开身，陆灵雪一定会理解，可他并不忙，这段时间正好是所有方向都在稳步发展的真空期，他这个大老板反而无事可做，这个谎要是撒了，他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同意？呃，好像也只能同意？可余幼微怎么办呢？
    陆灵雪很快就解决了陈卓的顾虑，“三天后才出发呢，正好这三天我也要把课业往前赶一赶，你也把你的事情处理一下，行吗？”
    陈卓望着陆灵雪那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字来，“嗯，行，陪你去！”
    陆灵雪顿时笑靥如花，这瞬间仿佛一切光源都汇聚向了这个钟灵毓秀的女子，“美丽”“漂亮”“好看”这些词汇远不足以形容这种美。
    见陈卓呆呆的看着自己，陆灵雪羞涩的抿了一下嘴唇，可她哪知道，这样的微表情对男人来说是多么的致命，陈卓这样的猛男自然也抵挡不住，胳膊一旋就搂住了陆灵雪腰肢，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转身，顺势吻了下去。
    微凉，柔软，香！
    陆灵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击搞得手足无措，身体僵硬了十几秒后才慢慢软化下来，下意识地搂住陈卓的腰，倾情回应着。
    两人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情侣钟爱的约会圣地，路灯距离不远不近，远远地只能看到搂抱的身影，却看不清样貌。
    路过的学生如果是情侣，会露出会心一笑；如果是单身狗，会艳羡地踢一脚石子，大呼晦气；如果是校领导或者老师，会摇头叹息。现在的学生胆子大，也可能会回忆起自己的青葱时光。
    这一吻直吻到陆灵雪呼吸不畅，开始拍打陈卓的后背，陈卓虽然意犹未尽，可也只能罢嘴。
    唇分，对上陈卓炽热的目光，本来还算淡定的陆灵雪，嘤咛一声就躲进了陈卓的怀中。
    陈卓咂摸咂摸嘴，“有点儿甜。”
    “不许说！”陆灵雪羞赧不依。
    “不说，不说，我就自己品，”陈卓还故意啧啧两声。
    陆灵雪刚要抗议，就听到咣当一声，两人扭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跑开的身影，料想应该是哪个看不下去的单身狗，实在酸得厉害，报复性打断施法。
    “快走，我怕再待下去，要被套麻袋，”陈卓故意装出一副警觉的样子，护着陆灵雪的头就走。
    陆灵雪咯咯地笑，但没有拒绝陈卓的恶搞，两人就这么猫着腰，一溜小跑地离开了。
    有了陆灵雪自己主动的背书，陈卓接下来的三天可以说是嚣张到了极点，天天陪在余幼微的身边，晨练完就一起吃早饭，最有意思的是上课，由于陈卓长期旷课，任课老师根本不认识他，见他坐在余幼微的身边，还以为是外班来追姑娘的臭小子，愣是要把他赶出去，要不是全班证明这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班长大人，陈卓或许就能成为安邮历史上第一个被赶出教室的班长兼学生会副主席。
    虽说这三天不忙，但陈卓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好歹也抽空接见了一下疯了一样要见他的穆怀瑾，说起来这丫头要跟陈卓见面已经好几天了，但一直都被陈卓拖着，这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搬出小姑柳婳，陈卓也是顶不住压力了，在已经接近装修尾声的崭新解忧学园，也就是之前的干饭山庄见了个面，别看就是隔着一条马路，可陈卓要是想躲着，他甚至连西门都不走。
    除了柳婳和穆怀瑾，董小乖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三个姑娘加上一个谢文君，把陈卓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第一个问罪的自然是穆怀瑾，小丫头掐起小腰，怒斥陈卓，“你到底是不是解忧学园的老板？这么大的生意，你不闻不问，就这么让我们四个女人冲锋陷阵！”
    “别扯犊子，当初本来就是说好的，我就管投资和当战略的把控，其他就教给你们去折腾，找我干啥？”陈卓才不吃这一套，开了瓶北冰洋，痛快地干掉半瓶，临了还打了个嗝，“痛快！”
    “那这店面好了，你也不来看一眼？这说得过去吗？”说到底，穆怀瑾就是想陈卓了，可又找不到他的人，借着解忧学园的由头兴师问罪，现在被怼回去，只能换打法。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陈卓左右看看，“这不就是按我设计的整体搭配装修的吗？”
    “你，你，你太欺负人了！”穆怀瑾找不到理由，眼睛立马就红了，但她生性倔强，眼泪肯定不会当着陈卓的面流，可那模样也足够让人心碎了。
    陈卓倒是不怕女人哭，可他想起来穆怀瑾这妮子可是个十足的疯子，真把她逼急了，搞出一句“爸爸”，他也不用活了，“哎呀，多大点儿事儿啊，我这不是忙嘛！你看，今天不忙，你一叫，我不就来了？”说着他又打开一瓶北冰洋，递给穆怀瑾，“来来，坐下，慢慢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穆怀瑾下意识地接过汽水，可转念就气自己不争气，啪的一下把汽水墩在桌上，“我不喝！”
    陈卓一拍脑门，“哎呀，瞧瞧我这直男癌，不能喝凉的是？”他又殷勤地找到暖壶，给穆怀瑾倒了一杯热水，“喏，热的。”
    穆怀瑾就是再早熟，终归也只是个小姑娘，顿时红了脸，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我不是，我没有，你，哎呀，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陈卓看向柳婳，“小姑，快帮帮我。”
    “你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哪有事事都找长辈的？”柳婳坐在那里，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与在老家时，已经改变了不少。
    陈卓也是刚刚意识到小姑的变化，“小姑，你变了。”

 第836章 小姑回来了

    第840章小姑回来了
    柳婳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有吗？我本来不就是这样？”
    陈卓猛的热血上涌，小姑真的回来了！
    一直以来，因为柳婳的不幸离世，她在陈卓的心中的形象是割裂的，儿时的柳婳聪慧、温柔，同时还很有活力，无论是上山挖笋，又或是下溪摸鱼，总是一副胸有成竹，乐天自信的模样，给陈卓带来如同姐姐般的亲情体验，这种体验伴随他一生。
    上一世，陈卓跟柳婳最后一次见面时，柳婳还是个明媚的少女，再听佳人名时，已经天人永隔。
    柳婳那青春靓丽的形象也跟着佳人一起被陈卓埋葬在了心底，他有意无意地不愿想起，更不愿听父母提及。
    这一世，再见到柳婳，记忆中的小姑早已不见，陈卓见到的是一个唯唯诺诺，如同行尸走肉般，眼中满是愁怨的苦命女子。
    陈卓痛心疾首，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姑去世的真实原因，现在回想其实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奶奶那扭曲又自私的区别对待，另一个就是被大伯暗中操作，硬是要她嫁给人渣，钻了牛角尖的柳婳才选择了自杀。
    柳婳在陈卓心目中的形象也就此被满眼愁怨的小姑取代，那个明媚的少女已经无法再清晰地想起。
    可小姑不是这样，也不该是这样！
    陈卓露出笑容，眼中闪动着泪光，“嗯，没错，小姑就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自己的小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只有柳婳自己明白陈卓在说什么，她的眼眶也瞬间就红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什么来，她果断转移话题，“别再欺负怀瑾了，她还没有过十六岁的生日呢。”
    柳婳这段时间跟穆怀瑾和董小乖朝夕相处，已经摸清了这两个小妹妹的脾气，董小乖是个表面迷糊又可爱，但内心什么清楚的小姑娘，谁要只把她当小孩子，必会栽大跟头。
    穆怀瑾呢，绝对是外强，内也强的大魔王，除了陈卓，柳婳还真想不出谁能降服她。
    陈卓收拾心情，把那独属于他和小姑的情绪藏好，“欺负她？我哪敢？她不给我上眼药就不错了，”他伸手揉了揉穆怀瑾的头发，“这发量上来了嘛，看来营养跟上，还真能改变一个人哈，腿怎么样？我怎么没看见拐杖？”
    穆怀瑾伸手拨开陈卓的臭手，“别碰我！”说着她就扶着桌子站起来，“我现在能自己走！”
    柳婳瞪了眼陈卓，然后起身过去扶住穆怀瑾，“你别激她，她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长时间地行走和站立。”
    穆怀瑾敢跟任何人正面刚，包括陈卓在内，可面对柳婳这个陈卓的真正长辈，她立马就变成了乖乖女，顺从的重新坐下，然后还冲陈卓扮个鬼脸，得意洋洋，那模样像极了被婆家宠着的小媳妇儿。
    “行行行，有小姑撑腰，我惹不起，”陈卓撇着嘴看向董小乖，“小乖啊，最近工作得顺心吗？有没有想家啊？有什么困难就跟老板我提，保证帮你解决！小同志，不要有什么顾虑，畅所欲言嘛，”他那拿腔拿调的德行，像极了没事儿就要讲两句的领导，惹得谢文君憋不住乐。
    董小乖已经基本摸清了陈卓的脾气和秉性，知道这个老板平时没事的时候非常不着调，但她也不会造次，毕竟她是真见识过陈卓大杀四方的模样，那绝对不是同龄人中天天吹牛的小朋友能够比的，她希冀的看着陈卓，“老板，真的可以畅所欲言吗？”
    “当然，”陈卓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那能不能让我爸给我邮几件衣服过来，你不让我砰行李，我现在都没有衣服穿了，我的那些好看的衣服也不能穿，只能穿成这样，难看死了，”其实董小乖今天的打扮远谈不上难看，只是对她而言有些太过正式，毕竟她平时是走可爱路线的，蓬蓬裙、萝莉裙、格子裙，粉色系、白色系、玫红等等，那些才是她的审美。
    陈卓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象征性地问柳婳，“柳总，你的这位小秘书最近表现怎么样啊？”
    “很好啊，能干，”柳婳言简意赅，还真有点儿负责人的意思了。
    陈卓本就没想柳婳会挑毛病，“既然这样，那你的要求，我是可以答应的，就作为你表现好的奖励，回头我让你爸给你送衣服来，他估计也想你了。”
    “我才不要见他，”董小乖瘪着嘴道：“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他正在卡拉ok玩得开心，肯定有女人！”
    “这怎么话说的，你爸是丧偶，又不是婚内乱搞，这种场合他又没法避免，”陈卓语重心长地道：“说到这事儿，我还真得跟你谈谈了，你爸为了你一直没有续弦，你还真打算让他后半辈子孤独终老？等你嫁人了，他怎么办？像新闻里一样，死在家里一星期才被人发现吗？”
    “老板，你不要吓我啊，什么死一星期，呸呸呸，真不吉利！”董小乖的娃娃实在让人觉得有趣，无论说什么都像在撒娇。
    “你都明白，就是不肯面对而已，回去自己琢磨琢磨，究竟是你爸欠你的，还是你欠你爸的，”陈卓不是救世主，他喜欢点道为止。
    你听了，受益了，他也不跟你要人情。
    你不听，倒霉了，活该！
    点拨一下董小乖，还是看在董家强的面子上，这老小子别的不说，这爹当的绝对是模范级别，该宠的时候宠，该放手的时候，虽然放心不下，但也咬着牙硬挺着，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对女儿好。
    陈卓最后才跟谢文君说话，“谢经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嗯？什么想法？”
    陈卓看看四周，“把你这刚装修的地方又刨了一遍，心疼？”
    “心疼肯定是心疼，可我一想到未来解忧学园能开遍全国，就不心疼了，”谢文君笑道。
    “有信心就好，团队就怕没有信心，”陈卓收敛笑容，“说说，什么事儿解决不了？”

 第837章 神来之笔

    第841章神来之笔
    穆怀瑾第一个沉不住气，“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事解决不了？我们什么都能解决！”
    董小乖过去拉拉穆怀瑾的袖子，“怀瑾，我们真的解决不了呀，不说出来的话，会影响开业的。”
    穆怀瑾一脸的不情愿，扭过头，趴在桌子上，“你们说！我，我睡觉！”无论内心多么成熟，她终究也还是个孩子，在熟悉的人面前流露出一些孩子该有的一面，实属正常。
    陈卓看向柳婳，“最难缠的放弃抵抗了，说。”
    柳婳直言道：“我们不会打广告，也不知道要怎么宣传才好。”
    陈卓点点头，刚要说话，穆怀瑾就坐起来抢白，“我会打广告，我都想好了，开业那天在门口搞个大抽奖，弄辆新车摆在门口，说一等奖就是汽车，所有交了一学期费用的才可以抽奖！这主意多好，可小姑说太铺张了，更没有钱，只能放弃掉，你说可不可惜？”
    谢文君忍不住道：“还是脚踏实地点儿好，抽奖什么的，跟我们干的这个买卖也太不搭调了。”
    陈卓竖起食指，“谢经理，我要先纠正你两点，第一，开拓创新是永恒的话题，抽奖也要看怎么运用，并不是一无是处，”再竖起中指，“第二，解忧学园不是买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谁，你都要诚恳地说，你们从事的是教育事业。”
    谢文君一听陈卓叫她经理，有些慌神，拿出笔记本记录起来，“我记下来。”
    “谢经理这个态度就非常好，保持开放的学习心态，才能一直进步，”陈卓立马又表扬起来。
    谢文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笨，怕忘。”
    陈卓继续正题，“你想象中的抽奖，确实跟我们的整体形象不搭，但不代表这个想法不好，我们稍作变化，就可以直接拿来用。”
    穆怀瑾想破头也想不出，陈卓所说的稍作变化是个怎么样的变化，“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急死人了！”
    “先搞一个大秒表，遥控器和秒表就放在大门口，开业当天，每一个交了当学期全部费用的家长都有一次免单机会，如果准确地拍出10秒，可以当场领走当学期的学费，如果拍出95到105的数字，学费打八折，”陈卓十分自信地一笑，“宣传也要简单粗暴，只突出一句话，开业当天，赢免单！”
    谢文君加快了记录的速度，沙沙沙的声音传出，极为舒适。
    穆怀瑾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卓，“你这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啊，为什么这么好用，这样的主意竟然拍拍脑门就能想出来，太可怕了！”
    陈卓提出来的点子如果放在2020年，那绝对是low的不行的主意，可现在是2000年，这些小套路远没有到烂大街的程度，甚至还有些前卫，让人觉得又佩服又新鲜。
    “只要前期的宣传做得到位，开业当天直接拉满我们的招生数都不算难事儿，”陈卓露出欠揍的笑容。
    人类高质量男性，也就这个水平了？
    柳婳由衷地感叹道：“你真的天生就是经商的材料，别人再怎么学，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天赋。”
    董小乖满眼小星星，“老板，你出，我让我爸买光！”
    陈卓浑身舒泰的掏出手机，直接拨通董家强的电话，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起来，“陈老弟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乖表现非常好，作为奖励，让你们聊聊天，”说着他就把手机递给了董小乖，“去，想怎么聊就怎么聊，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讲，反正听不听在我。”
    董小乖接过手机就往二楼跑去，“爸爸！你肯定没有我想你一样想我！”
    董家强那边也很意外，这段时间以来，他没事儿给陈卓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内容都是一个，想要争取一个探视权，但都被陈卓无情地拒绝了，连带着蒋天乐那边也是一起，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触父母。
    以至于，董家强听到女儿的声音都很激动，“不要跑啊，要摔跤的，好好跟爸爸说说话，让爸爸多听听你的声音。”
    陈卓一点儿没有偷懒，把这段时间做甩手掌柜欠下的债都还上了，对柳婳她们所做的计划做了更加详尽的注解和补充，尽可能的尽善尽美。
    等董小乖还回手机的时候，陈卓也忙得差不多，“差不多就这样，你们还可以把细节做得更加完美，力求轰动整个安京。”
    柳婳点头，“好，我们再重新梳理一下。”
    陈卓伸了个懒腰，“就这样，我得走了，”余幼微还等着他一起去吃午饭呢。
    尽管穆怀瑾十分不舍，毕竟她现在见陈卓的机会少得可怜，可苦于再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了，瘪着嘴站起来，打算送送这个渣男。
    余幼微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见陈卓他们都站着，腼腆地笑笑，“我在食堂买好饭菜了。”
    陈卓道：“哪用这么麻烦啊，还拎着这么沉的饭菜走了这么远，文君姐就是开饭店的，我们还能饿着不成？再说，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一起吃饭吗？还怕我食言不成？”
    “我怕你们忙起来忘记吃饭，”余幼微的声音又小了一些。
    柳婳看不下去了，打了陈卓的肩膀一下，“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抓大蜈蚣吓唬你！”
    “啊？”陈卓最怕的就是软体虫子和多腿昆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举手投降，“服了！服了！小姑饶命！”
    柳婳白了他一眼，过去从余幼微手里接过饭菜，“来，一起吃。”
    自从知道陈卓脚踏两条船的事儿后，柳婳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心理建设，强迫自己从各个角度说服自己，可终究还是有个疙瘩，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
    可尽管如此，当她见到余幼微这个浑身上下都写着温柔的姑娘时，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她。
    人格魅力，也就这样了。

 第838章 包机

    第842章包机
    余幼微本就腼腆，见到柳婳更是害羞的不行，都不敢看柳婳的眼睛，低着头把饭菜递过去，然后就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妮子根本不用说话，甚至不用有表情，往那里一站，就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楚楚可怜”。
    眼高于顶的穆怀瑾都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多么优秀，在做女人这方面，这辈子都别想超越余幼微，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陈卓看着心疼，过去拉住余幼微那微凉的小手，“有没有买鸡腿啊？”
    “买的，但是，但是只有两个了，”余幼微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好说，一个给穆丫头，一个给小乖，”这种事儿对陈卓来说，简简单单，“她俩还长身体呢。”
    穆怀瑾欣然接受，毕竟这是一次陈卓对她的区别对待，自然喜滋滋。
    董小乖却不乐意了，“老板，我都二十三了，还长什么身体啊，都给怀瑾。”
    “你是二十三的身体，十三的心，值得一个鸡腿，”陈卓不再纠结这事儿，“来，都坐，这也算工作餐了，吃完了好干活！”
    工作餐就要有工作餐的氛围，陈卓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叮嘱一些他总结出来的，解忧学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让谢文君记录下来，以免踩雷。
    饭吃完，陈卓的任务也完成，拉着余幼微的小手扬长而去，下午的课还得上，他这个陪课，还得加班。
    穆怀瑾望着那对散发着甜蜜气息的背影，暗暗鼓励自己，不要气馁，长的没有人家好看，那就努力成为陈卓的左膀右臂，让他以另外一种方式离不开自己！
    三天转眼而过，陈卓跟着几个老学究和几个年轻学生组成的专家团，登上了飞机。
    陈卓回想了一下这三天，除了甜蜜之外，也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那种蒸蒸日上的充实感，一直萦绕着他。
    眼下，龙腾网络蓄势待发，处在积蓄力量的阶段，依靠柏彗星的专业就完全可以支撑，等到巨龙腾空的那一刻，必定举世瞩目。
    龙吟传媒虽说没有什么动静，但只要今年仅仅围绕着未来音乐节做文章，并且把音乐节办好，明年就会是摘果子，收获的一年。
    龙骨文具，别看是刚刚起步的方向，但确实最有战斗力的一块，宋金花本就是敢打敢拼的“铁娘子”，陈卓抽空跟她带来的团队吃了个饭，好家伙！这伙人的斗志之高涨，精神头之饱满，完全是陈卓没有想到，陈卓非常笃定地相信，这样一群人必定能在国内的文具行业响起一场飓风。
    好未来已经极为稳健地开始了新学期的招生，之前上过寒假班的学员留存率高达85％，这个比例足以让好未来傲视全国培训机构，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好未来一旦扩张起来，势头会非常迅猛。
    解忧学园也迎来了开门红，十秒挑战的点子足够劲爆，吸引来了很多家长，报名交费的学生也足足有六十多人，这个数字还是因为解忧学园的第一个店面只能安排这么多学生，如果有足够的面积的话，柳婳给陈卓的数字是三百人，可以一次招够三百人！陈卓只点评了四个字，未来可期！
    陈卓正回忆着，帮冷慧茹安排好座位的陆灵雪就回到了他的身边，“想啥呢？”
    “你啊，”陈卓随口谄媚，同时起身让陆灵雪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老教授们都是头等舱啊，邀请方很大方嘛，什么来头？”
    陆灵雪道：“好像是东江市政府牵头，要搞什么自贸区、保税区，反正就是国际贸易相关的东西，请冷教授这些老专家过去给把把脉。”
    “没了？”陈卓皱起眉头，嗅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气息。
    东江作为华夏一个特别的存在，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但在陈卓的印象中，东江的保税区、自贸区等等建设都要在2005年以后，现在就去找专家去研究，研究了五年才上马？
    陈卓下意识地前后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然没有看到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之外的其他人，本来他还以为他们是走了通道，后面很快就有乘客上来，可当他看到廊桥收回的时候，他懵了。
    包机！
    陆灵雪虽然冰雪聪明，但毕竟没有走出校园，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只把这次出行当作是跟陈卓的一次小蜜月，反正不用他们花钱，还能双宿双栖，多开心！
    “嗯？还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高兴啊，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呢，”陈卓嘴上说着，心里却泊头汹涌，陆灵雪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他可是很清楚，这次专家团去东江，绝对还有更多事情，至少这包机的钱，绝对不可能是东江市政府掏的，那就一定还有民营企业的影子，因为国有企业也不可能这样把钱挥霍在明面上。
    有意思了，没想到一次无奈的陪跑，竟然还有意外收获，陈卓开始盘算着，自己能捞点儿什么好处。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冷慧茹应该知道真实情况，但现在他又不方便去问，只能告诫自己打起精神来，事出不寻常，不能再吊儿郎当。
    话说包机的服务还真不是盖的，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分成了两拨，一拨老专家五人在头等舱，一拨助手六人在经济舱，等于整个飞机的空乘人员就服务他们十一个人，那可真叫一个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两个字，舒坦！
    说是助手，其实就是老教授们得意的门生，带着出来见见世面，也能学习一些东西。
    陈卓这个编外人员本来没有资格上飞机，只因冷慧茹太疼陆灵雪这个关门弟子，愣是多要来一个名额，睡觉。她的资格最老，名头最响，对国家的功劳最大呢，就是硬气！
    这样一来，同行的其他四个助手对陈卓就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们四个都至少是研究生，最小的都二十五了，最大的都快三十了。
    陆灵雪的出现，很好理解，他们都是清华的高材生，冷教授的关门弟子是新晋校花，这名头圈子里早就传开。
    可这个陈卓是什么玩意儿？

 第839章 放他们一马

    第843章放他们一马
    四人的配置很有意思，两男两女，颇有一点儿男女搭配的意思，可不管这个意思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可能如愿。
    这就跟鲶鱼效应是一个道理，本来两男两女是比较和谐的，就像一池塘的小鱼，大家都差不多，昏昏沉沉的也就过去了，可一旦池塘里放入一条大鲶鱼，这些小鱼就仿佛触电一般地活动起来。
    鱼活动起来，是为了求生，人活动起来，就很可能是为了求偶。
    两个男生，一个叫赵健，一个叫闫自立。
    两个女生，一个叫黄婷，一个叫方如玉。
    他们每个人也都有各自的反差点，赵健虽然名字看着很壮硕，可本人却是个瘦子，衣服刻薄相；闫自立名字很硬气，本人却是个文弱书生样，戴着眼镜，看似斯文；黄婷看名字应该美丽大方，本人却是个有点儿黑的胖姑娘；方如玉就更扯了，估计父母是看到长得实在不是很入眼的孩子，期盼着能长好，才取了这么个名字，最后却事与愿违。
    陈卓初见这四人的时候都懵了，这学术界选徒弟也太real了，只看才学，不看外表的？
    飞机平稳后，第一个找茬儿的就是书生闫自立，这货模样还算周正，可他有个毛病的就是喜欢眯起眼睛看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险狡诈之徒，他上了个洗手间后就坐到了隔着过道的陈卓旁边，“刚才各自介绍的时候，我没有太听清，你是叫陈卓没错？”
    陈卓本来的打算就是相安无事地走完这一遭，反正他就是个陪客，陪好陆灵雪就万事大吉，所以他打开始就收敛锋芒，尽可能地回归到一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他对闫自立谦和地一笑，“没错，我叫陈卓。”
    “哦，你不是清华的？”
    “不是，我是安邮的，计算机专业，”这第二句话一出口，陈卓就觉察了挑衅的意味，但他还是打算低调些，如实道。
    闫自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皱着眉头道：“哦，原来还不是金融类专业的，”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那你一定是在金融、贸易、财经领域有独到的见解和成就？在哪家学术期刊上登过文章？”
    “我不懂金融，才读大一，还得跟各位师兄、师姐好好讨教和学习，”陈卓继续赔笑脸。
    陆灵雪本来没有把闫自立的主动搭茬儿当回事儿，从她的视角去看，陈卓无疑是优秀到天际的，虽然不是金融类专业的学生，但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光从他用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可以通过倒腾小说赚二十几万，就可以证明这点。更何况他还在大一上学期过半的时候就赚了一辆车回来，虽然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但这却是实打实的佐证。
    现在闫自立的话明显带着挑衅和贬低，陆灵雪第一个就不能忍，她跟着冷慧茹学习，本来就好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前辈见到武学奇才的桥段，是冷慧茹主动收她为徒，她虽然尊敬冷慧茹，也珍惜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但如果把陈卓拿出来跟这机会作比较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陈卓。
    陆灵雪刚刚打开一本崭新的《门口的野蛮人》，这也是在上飞机前，陈卓帮她挑的一本好书，这会儿火气，啪的一下就合上了书，准备帮心上人迎战垃圾。
    要说最了解陆灵雪的人，绝对不是她的父母，而是陈卓。他一听合书的声音，就知道陆灵雪生气了，侧过身，用身体挡住左上臂，一把抓住陆灵雪的右手，快速捏了两下，陆灵雪知道这是陈卓不让她发作，也就没有出声，反手握住陈卓的大手，以示安慰，也是一种“我永远支持你”的无声情话。
    闫自立还不知道他已经在陆灵雪的射程内了，一听陈卓不懂金融，噗嗤一声笑了，扭头看向后面三个助手，“你们听到了没，咱们这门槛儿降了，不学金融也可以跟着教授们出来了，”说罢还跟陈卓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挺为自己不值的，好容易考上了金融博士，削尖了脑袋进了董教授的门下，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原来也不过如此。这种心情，你能理解？”
    “能，”陈卓也不知道要这么回答，他确实能够理解这种不平衡感，但却非常鄙视。
    你丫爱死不死，管老子屁事。
    赵健就没有闫自立那么多弯弯绕，直奔主题，“陈老弟，你跟陆师妹是亲戚，不然绝对可能让冷教授开口多要名额，我可听我导师说过，冷教授是全清华最刚正不阿的先生，眼里不揉沙子。”
    黄婷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能问出这样的话，你没看人家手拉手上的飞机？”
    方如玉更是嗤之以鼻，“他们俩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闫自立还想说点儿什么，冷慧茹突然挑起头等舱的门帘，对陈卓招招手，“小陈啊，你来一下。”
    此时的陆灵雪其实已经甩开了陈卓的手，打算一对四挑翻这四个二货，见冷慧茹出来，才压下火气。
    陈卓微笑着拍拍陆灵雪的手背，“稍安勿躁，这也是修行。”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没有说话。
    陈卓他们本来坐的就靠前，所以到头等舱也没有几步，挑起门帘进去就见冷慧茹坐在椅子上指着对面的空座位道：“先坐。”
    其他四个老教授都饶有兴趣地扭头看过来，不知道冷慧茹这是要干嘛，同时他们也好奇陈卓的身份，因为冷慧茹出了名的坏脾气，他们也不敢乱问，现在有机会从侧面了解，自然“八卦之魂”爆燃。
    陈卓听话地坐下，并不似一般学生见到教授那样拘谨，直接翘起二郎腿，“老太太是怕我火力全开，把那几个歪瓜裂枣全突突了？”
    这话一出，那四个老教授的脸立马黑了下来，都在等着冷慧茹的训斥，太不像话了！
    冷慧茹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放他们一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勉勉强强也算人才，以后多多少少也能给国家做些贡献，别造成心理创伤。”
    嗯？这是人话？

 第840章 叫爸爸也可以

    第844章叫爸爸也可以
    一女三男，四名老教授目瞪口呆，他们本想看热闹，结果自己成了热闹。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选学生都会很谨慎，他们每个人都很自信自己挑选的是顶尖儿的人才，现在却被冷慧茹如此不留情面地贬低，换谁也无法释怀。
    可要说让他们去正面刚冷慧茹，他们四个绑一起也没有那个胆量。
    无他，敌人太强大！
    认怂，不磕碜！
    冷慧茹的战绩，包括但不限于登报批评校长、写专栏骂勾引老伴儿的学生、擀面杖战神、公开演讲点名批评校领导，如果这些都只算小儿科的话，那她直接闯进科学院大会给老伴儿要职称就堪称定鼎了。
    别说在清华，就是在整个华夏学术圈、科学院，也找不出一个敢跟冷慧茹正面硬刚的人来，一个是因为这老太太真的生猛，她可以用知识分子所能用的所有手段，来跟你刚正面。
    另一个原因，就是冷慧茹虽然手段凶狠，但她从来不欺负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光明正大的怼人，且她都占理。
    再加上她终究是女性，在华夏这个父系社会中，哪怕再过二十年，对女性仍旧还有不公平的现象存在，在许多领域，女性都是弱势群体，但在知识分子圈子里，哪个知识女性如果能拉下脸来，那绝对是其他知识男性的噩梦。
    其他四个教授，三名男性自不必说，打死他们也不敢跟冷慧茹放对，剩下的那名老太太恰好又是冷慧茹的小迷妹，虽说也有六十岁了，但在这五人中却是最小的小妹妹，自然不会说什么。
    陈卓抬眼看了看几个老教授的脸色，心中好笑，感情在华夏知识领域的金字塔尖儿，冷慧茹这样的老太太才是王者啊！
    他的手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故作思考了片刻，“老太太你都开了金口，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这没什么说的，我可以承诺，如果他们只是攻击我，我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他们爽一爽。”
    冷慧茹似乎对这种情景习以为常，甚至都没有去看几个老教授的脸色，“是不是还有个但是啊？”
    陈卓洒然一笑，“知我者……”
    “打住，少说废话！”冷慧茹最烦的就是阿谀奉承，直接打断陈卓的话。
    陈卓也不在意，他早就摸清这老太太的脾气秉性，“您老人家的宝贝关门弟子，您自己清楚，我可以忍，她可不一定能忍，那几个玩意儿要是真把她惹火了，一旦她站出来，那我肯定不能让我的女人挡在我前面，这您能理解？”
    冷慧茹点点头，“我又不是食古不化，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尽情的修理他们，当然了，手段要文明，要妥帖。”
    陈卓比划一“ok”的手势，“收到！”说完就站起身，礼貌地对其他四名看过来的老教授微笑致意，然后就潇洒地离开了。
    等陈卓走后，冷慧茹的那位“小迷妹”问道：“慧茹姐，这个小伙子是你那宝贝徒弟的男朋友吗？还真是高大帅气呢，”语气中带着讨好，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弟子被这两人好一顿埋汰。
    “也就那样，勉强能配得上小雪，”冷慧茹面色如常，“你们几个也不要心里有气，我说这几个孩子不成器，并不是说他们在专业上不行，而是他们的品性不行。骄傲没关系，我们哪个不是骄傲了一辈子，但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心窄也不是不能做学问，但眼睛得放亮一点，知道那些人不能惹；嫉妒是人的原罪，谁也不能说不会嫉妒，但最好不要表现出来。经过这一遭，或许他们就能长进一些，只会有无穷的好处，而不会有什么坏处。到时候，你们或许还要谢谢陈卓，就看你们的心胸做不做得到了。”
    面对如此直白地摊牌，几个老教授表情极为精彩，一方面好奇这个陈卓是何方神圣，能被冷慧茹如此推崇。另一方面又有些不服气，自己的徒弟有那么差吗？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冷慧茹说完这些话，就不再言语，把椅背拉后，闭目养神。
    陈卓刚挑起帘子，就听那四个高材生正在讨论眼下的国际局势，闫自立正高谈阔论，仿佛只要他能上位，分分钟就可以拳打美联储，脚踹欧盟，干他个天翻地覆。
    赵健也不甘示弱，见缝插针地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看那自得的模样，颇有一点儿凤雏遇卧龙，谁也不服谁的架势。
    两个女生虽说也是金融专业的翘楚，但对打打杀杀的国际局势终究是缺乏兴趣，见那两个货好像发了情的公孔雀一样炫耀知识储备，眼睛还不时地瞄着陆灵雪，两人心中有气就自顾自聊起了其他，如玉同学似乎穿搭很有心得，竟然教起黄婷同学如何穿显瘦。
    陈卓嘴角噙着笑意落座，刚一坐下，陆灵雪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问道：“为什么阻止我？气死我了！他们算什么东西？这样说你？”
    陈卓抓住陆灵雪蠢蠢欲动的小手，“老太太对你确实不薄，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我们当然要投桃报李啊，如果上来就挑翻这四个玩意儿，作为带队者，老太太不就坐蜡了吗？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老太太也有了说辞，才不会难做。”
    “就你想的多！”陆灵雪还是很生气，但她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很快也就接受了陈卓的说辞。
    “话说回来，”陈卓又道：“你觉得就他们那点儿小手段，能破我的防吗？你老公是什么段位，他们是什么段位？我动下手指头都算我以大欺小了！”
    “呸！什么老公！难听死了！”陆灵雪顿时脸红。
    陈卓这才反应过来，老公这个叫法其实是南方传到北方的，这会儿应该还没有流行起来，“你知道是啥意思就行，称呼嘛，无关紧要，你要是喜欢，叫爸爸，也是可以的。”
    陆灵雪掐了一下陈卓，“回去我就告诉我！看他打不打你！”

 第841章 抵达东江

    第845章抵达东江
    说出这句轻薄的话，陈卓也是有些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呢？
    都怪穆怀瑾那丫头！疯子！神经病！
    自己一定要警惕啊，不能被同化啊，潘多拉魔盒绝对不能打开啊！
    毕竟，哪个成熟的男人能受得住一声“爸爸”呢，邪恶又刺激啊！
    这边陈卓和陆灵雪打情骂俏，那甜蜜似乎都要溢出船舱，那边四人虽然都在各忙各的，但眼睛都会不时的看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心中的酸味荡漾。
    冷慧茹的名头，四人也都是知晓的，就算不知道具体的事迹，但他们跟随的老教授多少都透露过“宁惹阎王，别惹她”的警告。
    正因如此，对冷慧茹亲自邀请过去谈了话的陈卓，四人都还心存暂时不要轻易招惹的想法，毕竟这一次出行还是冷慧茹带队，为了一时的爽快，惹了这样的大佛，那完全是得不偿失，精于计算的他们才不会犯这样的路线错误。
    已经出了一次手的闫自立，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鲁莽，就算要羞辱，那也要等到回程的时候，或者找到能够兵不血刃的机会，这样直接出手，太不明智。
    一定要改，不能再这样不计后果地乱搞！
    四人的偃旗息鼓，陈卓是能品出味道来的，陆灵雪却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她本来还等待着对方再出手，那样她就可以借机会整治一下他们，给心上人出口恶气，现在这样的局面，倒是让她有种全身力气只能打棉花的烦躁感，难受。
    正因有了各自的算计，剩下的旅途反而相安无事，四人该吹牛吹牛，陈卓和陆灵雪该撒狗粮撒狗粮，至少维持了表面的繁荣和安宁。
    直到飞机平安降落在东江机场，也再未起波澜。
    只是在行李转盘等待取行李的时候，陆灵雪还是忍不住小露了一手，她看似不经意地对陈卓说：“衣服穿搭，最忌讳的就是身上颜色过多，把身体分割成三份以上的色块，又乱、又土、又没品，身上最好不要超过三种颜色，色系要调和，冷暖可以搭配，但不能冲突，深浅可以过度，但不能突兀，知道了吗？”
    陈卓当然知道，这是心中一直有气的陆灵雪在发泄，含沙射影地攻击穿得好像个调色盘一样的方如玉。
    陆灵雪的衣品，自然没有话讲，该活泼的时候，青春靓丽；该严肃的时候，大方得体；该休闲的时候，恬静优雅。
    总之，就是无死角的有品。
    在穿着上一直不太自信的黄婷，被方如玉灌输了一路所谓的“时尚穿搭”，这会儿听着陆灵雪似有所指的话，再来回看看陆灵雪和方如玉的穿搭，就是再不懂她也能看出孰高孰低，不免有点儿嫌弃地拉开跟方如玉之间的距离，仿佛那样就能证明自己的眼光。
    作为被炮轰的目标，方如玉的表情就太精彩了，想要反驳，可陆灵雪对她完全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根本无法打出能翻身的牌，最后也只能酸酸地挤出一句话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穿搭不是数学题，不能公式套用！”
    陆灵雪面带惊喜地转身，对方如玉道：“师姐说得太对了，但不管怎么因人而异，最后为的还是好看，只要穿得好看，就是对的，你说是？”
    方如玉被噎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僵硬地拉扯了一下嘴角，“呵呵，是。”
    此时他们的行李箱恰好转了出来，陆灵雪装作上前拎箱子，陈卓当然不会让她出力，抢先一步拎下箱子，两人簇拥在一起的时候，陆灵雪悄悄比了一个手势，洋洋得意。
    陈卓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小妮子还真是有仇必报呢。
    出了一口气的陆灵雪，神清气爽地跟陈卓手拉着手，跟在冷慧茹后面陆续走出口，冷慧茹的行李自然也要陈卓来代劳。
    其他几个老教授也自然会享受到弟子们的服侍，只是他们的弟子似乎心情都不是很好，或是嫉妒，或是嫉妒，或是嫉妒。
    自诩眼神不错的陈卓，离着老远就在找举牌的人，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禁问冷慧茹，“老太太，不会没人来接？”
    冷慧茹理都没理陈卓，只是拉起陆灵雪手，把陆灵雪拉离陈卓，“小雪，咱们在外面还是要矜持点儿。”
    陆灵雪扭头看了眼可怜兮兮的陈卓，嘴上带着笑意答应道：“嗯，知道了。”
    陈卓后面背着自己的双肩背包，左手是陆灵雪的行李箱，右手是冷慧茹的行李箱，傻小子似的跟在师徒俩身后。
    冷慧茹刚一露面，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有警察，也有西装革履的男人。
    为首的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他热情地迎上来，远远地就伸出双手要来握冷慧茹的手，“冷教授，可等到你们了！”
    冷慧茹一手挎着陆灵雪，另一手拎着她的小包，自然也就不能跟对方握手，“你是小孙？”
    “是是是，我是孙占奎，”中年人也不尴尬，收回手，依旧热情洋溢。
    冷慧茹回忆了一下，“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你刚考上大学，你爸爸让我考考你，你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上来，我记得没错？”
    孙占奎哈哈一笑，“对对对，您老人家的记忆是真的好啊，这一晃也二十多年了，我也到了这把年纪了。”
    冷慧茹看了眼孙占奎日渐稀疏的头发，“这头发是多少啊，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啊？”
    “唉，肯定不如您啊，这不年前刚做了支架，刚出院，在家休养呢，”孙占奎道。
    冷慧茹终于露出关切的表情，不再那么冷冰冰，“怎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回头带我去看看他。”
    “我爸这人您还不知道嘛，这种私事儿，他谁也不会告诉的，我们也不敢乱说，透露一点儿风声出去，以他的脾气得打断我的腿，”孙占奎道。
    冷慧茹点点头，“这倒是，孙大炮的脾气一直那样，喊起来，房盖都要抖一抖。”
    孙占奎笑得更加亲切，“这个外号，有年头没有听到了。”
    “是没人敢叫了，”冷慧茹恢复淡然，“走，你们怎么安排的就怎么来。”

 第842章 热烈欢迎

    第846章热烈欢迎
    寒暄这一会儿，后面的四个老教授及其助手也都赶了过来，好奇地盯着孙占奎一行。
    这阵仗有些大呀！
    孙占奎听弦音知雅意，“冷姨，您放心，此行是邀请诸位过来给我我们东江的未来经济政策把把脉，绝对没有安排任何应酬，就算我已经安排好的行程，诸位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随便提意见，我们会根据要求再做优化，尽可能地让诸位满意。”
    喜欢装逼的闫自立，这会儿见到孙占奎的气场和排场，也不敢造次，但还是没有忍住跟赵健装了一手，小声嘀咕道：“看见没？我就说这次的排场肯定不小？好好开开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好像你见识过多少回一样，”赵健撇着嘴道。
    冷慧茹有意无意地说道：“小孙啊，先自我介绍一下。”
    孙占奎也不知道冷慧茹这是要干嘛，但还是听话地自我介绍，“我叫孙占奎，冷教授的子侄辈，这一次是东江市政府邀请诸位的，我是东江副市长，你们可以称呼我小孙、占奎、小奎。”
    啥？东江副市长？
    那不就是高官吗？
    东江是华夏为数不多的直辖市，跟安京是一个行政级别，说是高官亲至，正确至极。
    赵健斜眼看了眼闫自立，“好好开开眼！”
    闫自立灿灿一笑，“我就说大排场嘛！”
    四名老教授面面相觑，这一次冷慧茹召集他们过来出差，本就有点儿私人性质，他们更多的是觉得冷慧茹邀请他们是对他们学术地位的肯定，所以并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下来，现在见到这么高规格的接待，都有点儿受宠若惊。
    孙占奎继续道：“这一次研讨会的行程安排也相对简单，诸位全程都被安排住在东江的一家疗养院，疗养院周边有山有水，距离海边也不远，闲暇之余可以到处逛逛，非常惬意。全程大概三天，尽可能地不延长时间。”
    冷慧茹点点头，“走，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先出去。”
    孙占奎立刻说道：“好，这就走，车就在外面。”
    等待着陈卓他们一行人的是个小巴车，精致、宽敞、干净、明亮，孙占奎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还坐在了司机的边上。
    这么接地气的副省级领导，陈卓还是第一次见到，虽说严为民也足够亲民，但严为民身上那股刚正不阿的正气，十分浓重，任谁近距离接触都不免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孙占奎不一样，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平和，跟他交流起来很舒服，哪怕坐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也让人非常安心。
    别人都在关注着孙占奎的身份和性格，陈卓看到的却是年龄，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副省级大员，其未来会是什么高度？完全不敢想啊！
    路途不算远，车子一共也就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整个过程中，孙占奎都好像个导游似的介绍着周遭的景色，期间他一共接了三个电话，都是秘书递给他的，三个电话也展现了他处理问题时的三种状态，严谨、严肃、严格。
    冷慧茹全程都是一副跟子侄交谈的态度，似乎那副市长的级别在她面前只是个称呼而已，那叫一个潇洒，别人学都学不来的潇洒。
    孙占奎得知陈卓他们这六个助手都是在校的学生时，勉励道：“真好啊，你们都很年轻，我们国家的未来就在你们肩上啊！”
    闫自立知道他的机会来了，率先道：“孙副市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国家对我们的培养，在今后的学习和工作中一定会做到戒骄戒躁、严谨钻研，把我们国家的经济搞上去！追上米国！超越米国！中兴华夏！”
    赵健他们三个不甘示弱，纷纷表示自己也有同上的凌云之志，更有同上的才华。
    陆灵雪自然不屑参与到这种空喊口号的行为中，又因为被冷慧茹强拉着坐到一起，不能跟陈卓小甜蜜，只得低头看书，似乎其他事情都与她无关。
    孙占奎见多了这种打鸡血似的年轻人，顺着他们的话头夸奖了几句，还算走心。
    等热闹劲儿过了，陈卓抽冷子问道：“孙副市长，这次研讨会除了东江市的领导班子外，还有企业代表？”
    闻言，孙占奎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能问出这问题的人，绝对不简单，这至少能说明此人在认真思考，并且有一定的大局观和洞察力，他第一次端详起陈卓来，赞许道：“不错，我们也确实邀请了几个企业代表，有国有的，也有私营的，毕竟是决定东江未来经济大势的研讨会，马虎不得。”
    “张汝京张先生在其中吗？”陈卓直接就问出心中关切的重点。
    这一次孙占奎直接震惊，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审视陈卓，“你，认识张先生？”
    “谈不上认识，只能说仰慕已久……”
    陈卓的话被孙占奎的秘书打断，“孙副市长，到了。”
    孙占奎看了眼窗外，确实已经到了疗养院的里边，车外已经站了不少欢迎的人，他深深看了眼陈卓，“到了，诸位随我下车。”
    东江作为华夏走向世界的桥头堡之一，自然有他的底蕴，市政府要召开这样高级别的研讨会，不可能不召集本土专家学者，本地高校经济学方面的大佬肯定要悉数到场，这些迎接的人中，绝大部分就是这些人。
    冷慧茹一露面，场面更加热烈，几个头发雪白的老人家凑过来问候，冷慧茹勉强挤出些笑容回应，算是给足了面子。
    这些本地专家学者们自然也会有冷慧茹他们一样的想法，就是带着最得意的门生长长见识，人群中自然就不乏年轻的面孔，只是他们没资格靠前而已，但这完全不妨碍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在同龄人身上巡视，最后当然是聚焦在陆灵雪的脸上！
    我的天！这是仙女下凡了吗？
    这样的目光，陆灵雪司空见惯，趁着冷慧茹没有拉她在身边，她干脆一把挽住陈卓的胳膊，半个身子都靠在陈卓的身上，对外宣告名花有主。

 第843章 各怀心事

    第847章各怀心事
    本来陆灵雪露出温柔又满足的笑容时，天地失色，仿佛谪仙临凡，周围的雄性生物无一例外地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脸上，哪怕是年岁大的也没有忍住，倒不是说所有人都有什么邪念，只是美好的事物，有谁会不喜欢。
    正所谓，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女神微笑后就靠在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肩膀上，把人家的手臂挽得死死的。
    这一刻仿佛一道闪电劈在有遐想的男人们的心上，女神降世，甜到忧伤。
    爽啊！
    谁还没有点儿虚荣心呢，饶是两世为人的陈卓也不免心潮澎湃。
    冷慧茹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顺着周遭的目光看向身后，见到自己的宝贝疙瘩靠在那个可恶的男生肩头，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宝贝弟子是不舍得打骂的，陈卓可就随便了，“臭小子！搬行李去！”
    “诶？老太太，你这算公报私仇了？可我跟你哪有什么仇啊？多徒之恨？”陈卓调侃道。
    “少废话，去不去？”
    陆灵雪最不愿意见到老师跟心上人对线，松开陈卓的胳膊，上前挽住冷慧茹，“走啦走啦，让他干活，好？”
    “哼！”冷慧茹瞪了眼陈卓，带着陆灵雪扬长而去。
    陈卓刚要说点儿什么找回场子，就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要沸腾，那一道道嫉妒中夹杂着愤怒的目光，好似要把他凌迟。
    “哈哈，大家好啊，”要说陈卓的内心还是足够强大，根本无所畏惧，臭不要脸的冲周遭挥手，看得人牙痒痒。
    那些愤恨的目光不光来自前方，还有身后，赵健和闫自立都在盯着陈卓的后背，恨不得用目光把陈卓捅个对穿。
    与此同时，孙占奎也在观察着陈卓，他十分想知道这个年轻是怎么知道张汝京的大名，更不明白他怎么就能知道这次研讨会有张汝京的参加，还有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什么人？
    再后面就是其他四名老教授了，他们往常也是参加过一些地方上举办的经济研讨会的，别说坐飞机，就是包个软卧火车都费劲，到了地方就更不要想什么欢迎仪式了，有个小秘书带着他们在招待所落脚，给几张食堂饭票，就算不错的接待了。
    今天可好，包机接送，副市长亲迎，几乎东江的学术圈全部出动来迎接，落脚的地方还是依山傍水、紧靠海边的疗养院，这待遇，前所未有，估计未来也很难被超越了。
    就这样，一行人各怀感慨，陆陆续续地走进疗养院。
    孙占奎亲自帮着冷慧茹安排好住处，冷慧茹自然跟陆灵雪一个房间，其他老教授也大多如此，只有方如玉的例外，因为她的老师是男性，这样一来，陈卓就有了一个老室友，队伍中岁数最大的老专家，付前。
    要说这位老教授的名字也是够奇葩，非常的不讨喜，谁叫他都要付钱，可还行？
    估计他自己也很烦，因为无论他多优秀，他也还是个“副教授”。
    在房间里，陈卓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四处查看，嘴里还不闲着，“啧啧啧，都是实木家具呢；呦，洗手间这么大啊；哎嗨，这大窗户给力；嚯，还能看海！”
    老教授本来还想套套陈卓的话，可看这小子像个话痨似的叨叨叨，烦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发作一通，万一这小子跟冷慧茹关系匪浅，自己可就等于得罪了那个母夜叉，可不发作又实在聒噪，他只得自己跑了出去，躲清静去了。
    陈卓见把老教授烦走了，便也走出了房间，本来打算四处看看，万一碰到张汝京，正好结交一番，可他刚一开门就见到陆灵雪那张精致的俏脸，心中无奈，嘴上惊喜，“我正要找你呢！房间好吗？”
    “太豪华了，我怀疑那位孙副市长给老太太开后门了，那房间大的呀，比我家都大，”陆灵雪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陈卓的目光随着陆灵雪动作逐渐下移，盯上了那对翘挺，舔了下嘴唇，“进来呀？”
    陆灵雪也捕捉到陈卓那略带野性的目光，心中一慌，“老太太让我来找你，说马上吃饭了，让你别乱跑，还说不让我进你房间，不然就哭给我看。”
    “我擦，这老太太傲娇了一辈子，怎么还跟小徒弟撒娇，这算什么事儿嘛！不行，我要跟她理论理论！”陈卓也知道这次不是跟陆灵雪亲热的好时机，索性也就放下，找个借口关上门，气呼呼的就去找冷慧茹。
    陆灵雪看陈卓那夸张的样子，十分好笑，但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等陈卓走出去十几步后才喊道：“这边！”
    陈卓转回身，走回来，“学坏了，是？”
    陆灵雪甩了甩头发，“才没有！”然后就背着手往前走去。
    陈卓也不急着追，而是在后面欣赏着陆灵雪的曼妙身材，越看越想流口水。
    陆灵雪见陈卓半天也没有跟上来，转头看来，正好对上陈卓那贪婪的目光，羞急跺脚，过来挽起陈卓的胳膊，“让你乱看！现在看不到了！”
    “是吗？”陈卓一低头就往胸脯上瞄。
    “你坏死了！怎么这么坏！”陆灵雪知道自己是斗不过这坏男人的，挺了挺胸，豁出去道：“看看看，让你看个够！”
    陈卓吸了一下哈喇子，“算了，饶是我这样的定力也顶不住啊。”
    “嘁！那就往前看！”陆灵雪撅起小嘴道。
    “好的，”陈卓立马照做，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以后，陆灵雪见陈卓沉默不语，还以为他生气了，略带讨好地小声道：“好啦好啦，终归都是你的嘛。”
    陈卓忍不住捏了一下陆灵雪的琼鼻，“我气量有那么小吗？”
    陆灵雪笑道：“当然不是，你肚子里能开航空母舰！”
    走过一个拐角，陈卓又凑近陆灵雪的耳边道：“你自己说的话，可得算数哈，都是我的！”
    陆灵雪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许说了！”

 第844章 刀刀暴击

    第848章刀刀暴击
    甜得不能再甜的两个人，腻歪着就到了冷慧茹的房间，老太太看门后眼神就在两人身上打转，“怎么这么半天？”
    “老太太，我把你当长辈尊重，可你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我长辈管教我？”陈卓征兆的直接开炮，“我跟陆灵雪是自由恋爱，我们彼此尊重，也彼此相爱，这次我跟过来，不是要蹭你们这什么研讨会的名额，不管是住这疗养院，还是来回的路费，我都可以自费。你现在像监视罪犯一样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要掐时间，你给我对等地尊重了吗？”
    陆灵雪没想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陈卓，默默憋了这么一个大招，她想打圆场，可不等她说话，陈卓已经把她拉到了身后，“有什么话，进去说嘛，”见到此时表情严肃的陈卓，饶是陆灵雪也不敢乱说话，她很清楚，陈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可一旦他生气，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他的怒火，她现在只希望两个人就算爆发冲突也是在房间里，而不是在走廊里，让外人看热闹。
    冷慧茹傲娇了一辈子，打她记事儿起，周围的所有人就都捧着她，在家里是掌上明珠，上了学是校园之星，参加工作后更是清华有名的才貌双全，后来更是人见人怕的正义铁锤，现在七十多岁，竟然被一个大一学生堵在门口问责，这怎不让她心头火起，“你在跟我说话？脑子坏了？”
    “还是这么傲娇，”陈卓本来只是想跟冷慧茹讲清楚，他不是她的学生，更不是她要提防的对象，可眼见这老太太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那莫名的优越感，“我说得再清楚一点，我跟你冷慧茹是平等的关系，我尊敬你，是出于三点，年龄、对国家的贡献、小雪的老师。除此之外，我既不有求于你，更不会利用你的名望。正所谓无欲则刚，如果你可以给我足够的尊重，我依旧称呼你一声老太太，如果你依然故我，那我跟你本就是陌生人，回到最初，也很好。”
    冷慧茹还真的没有考虑到平等的问题，从她的角度出发，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陆灵雪是她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想要悉心培养的学生，她希望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可以把她毕生的所学统统拿走，成就另一个经济领域女神的神话，这也算是自己影响力的另一种延续。在她看来，她无论是督促陆灵雪学习，还是管控她跟陈卓之间的交往，都是为了陆灵雪好，毕竟男女之爱是会分心的，如果过度沉迷其中，势必会分散学习精力，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本来冷慧茹觉得以陈卓的少年老成，是可以明白自己的苦心的，同时他也应该懂得在这件事上的让步，对陆灵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可现在这臭小子竟然跟自己对峙起来，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问罪，怎不叫她火气上涌，“你要为你自己的话负责！”
    “当然，我向来都对我说出来的话负责，”陈卓不卑不亢。
    冷慧茹冷笑一声，“小雪，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他为了一己私欲，想要自私地把你据为己有，置你的前途和学业不顾，现在你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正好！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你们彻底了断了，凭你的聪明才智，等你毕业，天下男人随便你挑！”
    陈卓叹了口气，“老太太，你自己亲手葬送这一段桃李佳话，怪不得我，”说罢他就默默地退到一边，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陆灵雪已经不再焦急，因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知道要为这做多大的努力和牺牲，她冲冷慧茹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声音清冷地说道：“冷老师，可能岁月的流逝已经让你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我帮你回忆回忆。”
    冷慧茹心头顿时一惊，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她非常震惊，因为这几乎等于陆灵雪在说，她选择了陈卓。
    “小雪，我们还是进房间说，”冷慧茹满心的不解和愤怒，在做最后的努力。
    陆灵雪道：“不了，就在这里说，也挺好的，”这无疑是又挺了一波陈卓，“老师你曾经也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姑娘，师公他没有你名气大，更没有你家世好，但你就是爱他，你为了他可以跟家里决裂，为了他可以拎着擀面杖追打欺负他的人，为了他可以勇闯政府会议。那时候，你是多么让我心驰神往的爱情守护者。可现在，这些你都忘了，你现在的样子跟当年你的父母有什么分别吗？都是为了我好？前程高于一切？等功成名就时，男人不是随便找？这些话，你不耳熟吗？”说着，她主动拉住陈卓的大手，把陈卓拉到跟她并排站在一起，“你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他跟我从幼儿园开始就相识，我们走过了小学、初中、高中，我们可以回忆的生活节点有无数，他曾不顾自己生死地救了我的命，他也曾在我生命的至暗时刻给我无穷的爱和力量，我早就对自己发过誓，如果我是一朵花，那我只为他一个人绽放！而你，我认识你才多久？你要把你和他放在天平的两端，让我去选择？这不可笑吗？而更可笑的，如果没有他救了你的孙女，我甚至都不会认识你！”
    这一番话对冷慧茹来说，可谓振聋发聩，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太多太多，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故事的主人公会是她自己，可她还是要据理力争，“小雪，我放在天平上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你的前途，你的未来，你是完全有能力比我走得更高的！”
    陆灵雪笑了，笑得那么轻松，“冷老师，我突然就释怀了，你真的应该回去翻翻师公的日记本，就是那本你声称害怕睹物思人，从未翻开的日记本，荇荇姐跟我说她偷偷看过，那里面是你师公和你的全部青春和爱情。”

 第845章 我要他们社死

    第849章我要他们社死
    冷慧茹皱起眉头，“荇荇看过那本日记？”
    陆灵雪道：“这不重要，你回去好好读一读就是了。我现在想要对你说的是，成功并不只是一条独木桥，你眼中的功成名就是一条路，但还有其他的路，比如一世一双人，比如做一个普普通通却善良温暖的普通人。你眼中的伟大成就，我并不在乎，我其实也并不喜欢经济、金融这个领域，我甚至可以明天就换一个专业，我想以我的高考成绩，校领导会同意的，其他院系的老师也会愿意接收的，是？”她再次露出那迷人的笑容，“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选择金融专业，也是为了他，”她此时转头看了眼陈卓，“他喜欢赚钱，我觉得这个专业可以帮到他。”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暴击的话吗？
    有！
    “我没想弄成这样啊，我就是想跟老太太你讲讲清楚，学习的事儿你管，除此之外，你就别闹了，”陈卓挠挠头，一脸的无辜，但很快又郑重起来，“她选专业那点儿小心思我也清楚，但我不想干涉，也不想说一些没劲的话，她想帮我就和我会不计代价地成就她一样，没有条件，也无须告知。退一步讲，我相信以我的实力，不管她选择什么专业，我都能给她一个足够高大上的舞台。”
    陈卓确实没有太多想法，这一次的爆发源于冷慧茹一直以来对他们两人感情的指手画脚，算是隐忍下一次集中输出。
    要说这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有点儿自以为是，这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加上成年后老公的娇惯，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此刻，陈卓也很无奈，这就好比他发现了一根鞭炮引线，点燃后却是一颗地雷，动静出乎意料地大。
    冷慧茹表面上一直保持着平静，拿捏着雍容的姿态，但陈卓还是发现了她双手一直背在身后，此刻双臂有些微地颤抖，明显是在背后攥紧双手，用力过大造成的。
    这老太太也是真的骄傲啊！
    这个节骨眼上，其他几个老教授和他们的助手也都闻讯赶来看热闹，对他们来说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八卦啊，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能让冷慧茹吃瘪的人。
    脸皮薄的人就怕人多起哄，如果脸皮的薄厚有个详细分级的话，那冷慧茹无疑就是最强王者，一百星的那种，超级无敌薄。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师徒缘分也就尽了，你进去拿了东西，走，是回去，还是跟他去玩，随你便！”
    陆灵雪也没有想过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可话赶话，就是把两方一步步顶到了如今的悬崖边，见冷慧茹如此决绝，她也无话可说，走进房间拉着她的行李箱出来，转身对冷慧茹深深鞠躬，“冷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教导、关心和爱护，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老师，谢谢您。”
    “啧啧啧，这就是尊师重道吗？长见识了呦，”黄婷抱着膀子，阴阳怪气，她早就对陆灵雪嫉妒得不行，现在陆灵雪已经不再是冷慧茹的弟子，她终于可以放心输出，不怕adc的报复了。
    方如玉更是兴奋，“被冷教授扫地出门，以后怕是在清华也不好待了，不如回去重读，来年去隔壁的安大报到。”
    赵健也道：“我看着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学什么人，陆师妹这是遇人不淑，被带坏了。”
    闫自立最是高兴，角度也最刁钻，“既然已经不是专家组的成员，那就不应该在这里出现了，快走。”
    陈卓拉起陆灵雪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慰，也是表示万事有他，接着他就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刚收入不久的号码，“是宋万宝，宋先生吗？”
    “陈老大！是我啊，我是小宋！”宋万宝此刻正在那家火锅店吃他心爱的涮羊肉，接到陈卓的电话，兴奋不已。
    “别别别，你比我可大上不少，我叫你声大哥，你唤我声老弟，大家都舒服，”陈卓笑道。
    宋万宝也不是白给，陈卓这明显是在抛橄榄枝的话头，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马上顺杆爬，“都听你的，这是有事找我？尽管说，上刀山下……”
    “我这儿现在说话也不是那么方便，回头咱们见面再详聊，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陈卓截断了宋万宝的话头。
    “你说，你说。”
    “我需要你在清华大学帮我盯四个人，回头我把他们名字、院系、外貌特点告诉你，”陈卓的目光仿佛毒蛇一般在黄婷他们四个人脸上一一掠过。
    闫自立慌了神，“陈卓，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犯了法是要坐牢的！”
    陈卓鸟都没鸟他们的聒噪，继续道：“你不要理解错了，我不是要你做违法的事情，他们四个人两男两女，男的你就派男人盯，女人你就派女人盯，原则就一个，绝对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具体怎么做呢？”宋万宝也明白了，这是有人得罪了陈卓，他顿时心花怒放，这是老天爷送给他跟陈卓攀交情的机会啊！
    陈卓道：“让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饭也别想吃好，觉也别想睡好，就是拉屎，都他妈的要给我提着心、吊着胆！我只给你举一个例子，其他的你自己举一反三，比如其中一个叫闫自立的跟对象见面，你就给我找个姑娘带着孩子去找他要抚养费，说他抛妻弃子，猪狗不如！总之，给我全方位、无死角的搅合他们的生活，我要他们四个社会性死亡！”
    天呐！这是魔鬼吗？
    别说黄婷、闫自立他们四个人呆若木鸡，如堕冰窖，就是那四个老教授也浑身寒气直冒，在他们的认知里，冷慧茹已经是不能惹的天花板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见识短了，祖师爷在这儿呢！
    冷慧茹知道陈卓有无穷无尽的手段可以整死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狠，这么绝，这么……无法形容！

 第846章 真能吹

    第850章真能吹
    人群中除了专家团一行，还有一个特别的人物就是孙占奎，自从陈卓问了他关于张汝京的问题后，他就对这个小伙子充满了好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提防与猜忌，毕竟张汝京在东江建厂的事儿可是全东江的机密，甚至可以说是全华夏的机密，全华夏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超过十个，其中绝对不可能有这小子。
    可热闹看到当下，孙占奎也是惊着了，这小伙子还真是个狠角色啊，易地而处的话，如果他成为陈卓要对付的人，面对那堪称阳谋的绝户计，自己要怎么破局？越想越头大，假设对方真有足够的人手去操作的话，这几乎是无解的死局。
    报警？可对方并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怎么报？
    法院告状？似乎也只有毁坏名誉权这一条可以告，可对方如果人手真的足够的话，完全可以打一枪换一拨人，你连人都找不到，能怎么办？
    告陈卓？这更难操作，陈卓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本着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自己需要收集陈卓才是幕后黑手，这怎么操作？
    阳谋，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太下作了点儿。
    可是，真他娘的有效啊！
    看那几个年轻人面无人色的表情，就足以佐证这番动作的杀伤力。
    闫自立此刻已经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违法的！我要告你！我会告你！”
    “欢迎，有任何法律上的事情，请找我的律师，回头我会把他的电话给你，你请便，”陈卓潇洒地收起手机，双手插兜，嚣张到了极点。他也不是吹牛，如果真需要法律援助的话，严曦月一定一百个愿意帮陈卓打官司，那是她的领域。
    黄婷惶恐不安地说道：“我们也没有结下死仇，真的要这样撕破脸吗？”
    “撕破脸？”陈卓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抬举你们自己了，我玩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在飞机上你们就在挑衅我，我给冷教授面子，本着和谐友爱的原则，没有跟你们一般见识。上了大巴车，你们继续加码，我依旧选择了隐忍。现在你们继续如同疯狗一样挑战我的底线，我只是反击，反击你懂吗？”
    方如玉干脆被吓得哭了出来，“我错了，我为我的言行道歉，求你放过我！”
    赵健也有样学样，“我也错了，我认错，我道歉，对不起！”
    陈卓不置可否，扭头看向陆灵雪，“出气了没？”
    陆灵雪摇头，“还没做呢，怎么出气？”
    漂亮！
    这就是陈卓爱陆灵雪的地方之一，她善良但绝不圣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错买单，不是人人都是你的爹妈，没人有义务惯着你。
    陈卓微笑着摆摆手，“热闹都看够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我们正好在东江好好玩玩，”他在人群中找到孙占奎，“哦，对了，孙副市长，麻烦你让你的秘书跟我对接一下，把我跟我女朋友来到这里的路费结算一下，我们不会占东江政府一分钱的便宜，这请你放心。就是可能要麻烦你们再帮我叫辆车，送我们去市区，车费也照给。”
    孙占奎点点头，眼下这种情况下，陈卓和陆灵雪专家组除名，他们确实需要出这部分钱，虽说只要他不说话，也没人会说什么，但至少在程序上必须这样做，毕竟那花的可是纳税人的钱。
    “我觉得不用，他们的那部分路费，算我的！”人群的最外围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卓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循声望去。
    “嗬！这么巧的吗？董老哥也在？”来人赫然就是董家强，董小乖的老爹。
    董家强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是众星捧月，因为他手握的是数以亿计的资金，作为一个银行的行长，当然人人都要巴结他，毕竟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手里的钱多，想要把生意做大，怎么可能不贷款呢？
    董家强一出场，那气场顿时压过所有人，跟孙占奎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让，“哈哈，我也很意外啊，远远地就听到你的声音，觉得很熟悉，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你，又在欺负小朋友了？”
    “见笑啦，哈哈，”陈卓摆摆手，“主要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挨欺负，我其实很大度的，但涉及爱人和亲人，我就变得很小气了。”
    “男人，当如此！”董家强如此肯定陈卓，这就等于坚定地站到了陈卓的一边，他转而看向孙占奎，“孙副市长，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研讨会的出资方是我们这些企业？”
    孙占奎对董家强十分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毕竟他身后站着的是无敌的存在，那无敌的存在是不可能向任何金钱低头的，“没错，是这样，毕竟东江是大家的东江嘛，东江越繁荣，你们这些企业家、银行家们的投资环境也就越好，钱也越好赚嘛！”
    这就是领导的智慧啊，滴水不漏！
    陈卓看在眼中，不禁感慨。
    董家强早就领教过孙占奎的手腕，毫不惊讶，点点头道：“那就好，那我代表杭城银行愿意替这两位买单，如果其他人有异议，我个人掏腰包也是可以的。”
    董家强身边几位明显也身价不菲的大佬们纷纷表示没有问题，这种小事，哪里需要什么表态。
    陈卓拿捏出惶恐的表情，“这样不好，我们现在可是个人身份啊。”
    “什么个人，”董家强拎得非常清，挺陈卓就是挺他的女儿，这根本不用思考，“我现在就请你们做我们杭城银行的金融顾问，帮我出出主意，这个忙，你得帮？”
    董家强身边的企业家们面面相觑，各自猜测这个小伙子的身份，他们还从未见过向来以强势着称的董家强如此维护一个年轻人，准确地说，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维护过任何人。
    陈卓露出和煦的笑容，“抬举了，抬举了，帮杭城银行多赚个几十亿，问题不大。”
    真能吹啊！

 第847章 赌851章 换房

    赌851章换房
    陈卓刚刚营造出来的狠辣形象，立刻被他看似吹牛的言语消解掉。
    还是个喜欢吹牛的年轻人嘛，那种阴狠是跟长辈学习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刚刚鹤立鸡群的陈卓，又回到了人群中，露出友善的笑容，再次蛰伏。
    闫自立他们四个的心中也产生了侥幸心理，这个陈卓难道刚刚只是虚张声势？
    是了，他一个大一学生，又不是安京本地人，凭什么有那么大的能量，能随意调动那么多人对他们进行骚扰？
    侥幸心理害死人，人终归是跳不掉宿命。
    别人不知道陈卓的厉害，董家强可是知道太多，他既然说出来，那就一定会给他一个说法，但他也是有心机在的，这样的大宝贝儿，当然不能让别人也知道，他哈哈大笑着上前拉住陈卓的手腕，“走，到我房间去，好好聊聊。”
    董家强的这副做派，在不了解内情人的眼中，那就是长辈对后辈的提携和爱护，后辈说了大话，长辈怕被打击自信，亲自下场解围。
    这样的第一印象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再要改观可就难了，那些对陈卓稍微提儿兴趣的大佬们纷纷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敏感了。
    孙占奎这个东道主自然希望整个研讨会一团和气，董家强出来解围，他本来就求之不得，现在这样圆满地解决问题，那是最好，“既然这样，那就一切不变，陈先生和陆女士就以杭城银行顾问的身份继续参加研讨会，需要我再给二位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吗？”
    陈卓道：“当然，我们已经不是专家团的人了嘛。”
    “一间吗？”别看孙占奎长得憨厚，可使坏起来，也是个中好手。
    陈卓还没有回答，陆灵雪抢先道：“一间，谢谢。”
    “好，”孙占奎叫来秘书，立刻就安排好。
    冷慧茹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转身就关上了房门。
    正主都没了，看热闹的自然也就散了。
    闫自立他们四个也各自跟着老师回去，都想着跟老师合计一下。
    董家强从走廊的窗户指向对面，“把东西收拾好，到我房间来，我在对面那几个独栋，二号。”
    陈卓看了眼那几个独栋小别墅，“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公平了，按身价给房间？”
    董家强耸了耸肩，“世界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他看了眼美的发光的陆灵雪，“要不是你带了这么个漂亮女朋友，我就邀请你过去跟我同住了，现在明显不合适，”接着他一拍脑门，“哦，要不这样，我跟你们换房间，独立的房子，更隐私一些。”
    老男人说话，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直接。
    陆灵雪在一边本来安安静静的做一个依人小鸟，现在绷不住了，“我先去房间送行李，等你一起吃饭。”
    陈卓一把拉住陆灵雪，“没听到董老哥的话吗？咱们去对面住，他去咱们的房间，换房了。”
    陆灵雪万没想到，对面这样的客气话，陈卓还真就同意了，看了眼笑容不变的董家强，“这，好吗？”
    董家强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听老哥的，也听你的男人的。”
    陆灵雪立刻羞红了耳朵，不再作声，董家强说得对，听陈卓的就好。
    陈卓先回房间把他的背包拿出来，发现付前教授不在，估计应该在其他哪个教授的房间里，商量自己刚才是放狠话，还是真有那个本事。拿了包，他顺手把房卡丢在桌上，这里跟他无关了。
    跟着董家强来到对面的别墅区，路过一号别墅的时候，陈卓好奇地问道：“老哥，你都只能屈居二号，一号是哪位大神啊？”
    “你以为这是按江湖地位排号的？”董家强不置可否。
    “少忽悠我，这种场合，必然是按照江湖地位排位，堂堂东江市政府，绝对不可能搞乌龙，”陈卓才不会掉坑里。
    董家强看了眼陈卓，“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也只局限于你在老家做的那些事儿，至于你的出身，家庭背景，现在的实力如何，我是一概不知啊，可我的老底都交到你手里了，这样不好？”
    “我有个狗屁的实力啊，现在就是个大一学生，本来想要创业来着，可是缺钱啊，啥都搞不起来，”陈卓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董家强摆摆手，“少跟我拐弯抹角地说话，你要真有好项目，直接把计划书给我扔过来，这绿色通道，够短了？”
    陈卓摇摇头，“我如果想跟银行借钱，多了不敢说，搞来个千万投资，还是简简单单的，只是我不想贷款创业，虽说那是捷径，但对我来说，我不屑走。”
    “你这牛逼可是吹的有点儿大，你还能保证这辈子不跟银行贷款？那你的生意能做起来？就算能做起来，时间成本呢？你都考虑了吗？”董家强对陈卓还是真不错的，这番话是真的在为陈卓考虑。
    “我其实也没谱，试试看呗，实在不行，我再跟你老哥伸手，有你这个退路在，我底气也足啊，这就是战略靠山啊，”陈卓嬉皮笑脸着说道。
    董家强摇头苦笑，“我真没想到，我到了这把年纪还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如果我跟你同龄的话，相信我们能一起创造神话。现在嘛，给你保驾护航，也算送我女儿一程。”
    男人间的谈话，陆灵雪非常懂事的不插嘴，但不代表她没有认真听，现在猛然听到董家强提到女儿，还说什么送一程，她的雷达瞬间就打开，什么情况？什么女儿？跟陈卓什么关系？拉郎配？拿我当空气？
    陈卓不用看，也知道陆灵雪一定会胡思乱想，苦笑道：“老哥，麻烦你把话说明白，你这么说话，是看我日子过好了，嫉妒是吗？”
    董家强反应了两秒，然后才恍然道：“哎呀，弟妹别乱想哈，我女儿叫董小乖，现在是陈卓手里的员工，教给他的原因比较复杂，但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他跟我女儿也不搭。”

 第848章 靠得住

    第852章靠得住
    陈卓补充道：“董小乖现在是小姨的秘书，我给他们出了个主意，现在她们在一起做个关于解决学生吃饭和陪伴问题的事业，很有意义。”
    陆灵雪立马关掉心中的雷达，“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相信你。”
    屁嘞！
    陈卓心说，这要不解释清楚，你这丫头片子嘴上不说，但自己早晚得把这雷踩喽。
    董家强看着身边两个小年轻的小甜蜜，丧妻多年的他难免想起爱妻，情绪难免受影响，“年轻真好，把握当下啊。”
    陈卓不想在私人问题上多闲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董家强道：“一号住的人，到现在我也没能见上一面，就见过孙占奎去过两次，好像里面的人一直就没有出过房间，很神秘。”
    “你们来几天了？”
    “昨晚到的。”
    陈卓心中有了数，十有八九就是张汝京了，但他不会跟董家强多说，倒不是要独占什么，只是这事儿解释起来太麻烦，关于芯片这个华夏未来最大的阵痛，陈卓就算想法有一万，当下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因为，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没人能看得到未来。
    到了地方，董家强打开房门，“我就睡了一晚，睡得还不是主卧，主卧的东西都是新的，没人用过。”
    “什么情况？”陈卓没明白。
    董家强道：“自从我爱人过世后，我就没有再睡过双人床。”
    这让陈卓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好在陆灵雪在身边，她十分感动地说道：“董先生性情中人。”
    “太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董家强叹了口气，“我没什么东西，拿了就可以走。”
    陈卓道：“急啥，先聊聊，我还想了解一些东西。”
    “沙发上聊，”董家强道。
    陆灵雪拉着行李箱道：“那我去房间放东西，再给你们沏壶茶，”说罢就自顾自地走了。
    陈卓和董家强落座，董家强竖起大拇指，“好眼光，这个姑娘真的好！”
    “还行还行，”陈卓打着哈哈道：“你堂堂大行长，一个随从都没有？”
    “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要，所有人都只能本人进驻，司机、秘书、保镖等等随从，全部都在几公里外的酒店，”董家强翘起二郎腿，“还好这些年，我因为一个人，也没过太过奢侈的生活，不然还生活不能自理了，那就丢人了。”
    陈卓继续问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这次的研讨会到底是研究什么？”
    “分几个方面，”董家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东江市政府方面主要就是，评估东江自贸区的可行性，这对东江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对我们这些私营和国企来说，是想请这几位专家给把把脉，看看未来五年的趋势如何，我们也好判断是拐弯，还是直行，所以我们这些人也愿意掏这个钱，别说分摊，就是某一家独自承担，也绝无问题。”
    陈卓心中暗暗合计，董家强应该就知道这么多，关于张汝京，他既然都不知道人是谁，当然也就不会知道关于中芯国际在东江建厂的事情，这恐怕才是重中之重。
    “这些大老板们，给我介绍介绍，挑重点说，挑你看得上的，”陈卓继续追问。
    董家强摇头，“一个也没有。”
    “这么惨？”
    董家强道：“不是我眼高于顶，实在是东江这地方，大型民企很难崛起。这里是国企的天堂，外企的圣地，民企的地狱。”
    “怎么说？”
    “这里的外企太多了，外企的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不是什么先进的管理，不是什么理念，不是这些虚的东西，而是员工待遇！一切严格按照劳动法来，加班一定有加班费，周末必须双休，该带薪休假带薪休假，薪酬标准跟国际接轨。华夏加入wto以后，国企必须跟上脚步，哪怕不全部跟外企看齐这些起码的东西都得一样，国企扛起主，民企怎么扛得住？你懂我意思吗？”
    陈卓点点头，“资本家没有办法压榨劳动力，用工成本太高。”
    “别说这么难听嘛，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哪有什么资本家嘛，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嘛，”董家强笑道。
    陈卓也知道这种事儿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那你的意思是，这次过来的老板们，都是私企老板？国企的都没来？”
    “来肯定是要来，但绝对不会提前来，研讨会明天上午开，他们肯定是明天到，就算到了，也不会是一把手，叫个拎包小弟来就可以了。”
    陈卓向后仰倒，斜靠在沙发上，“让你说的，我一下就没什么兴趣了，感情就是闹着玩啊。”
    “也不能这么说，终归还是个能左右东江未来的重要研讨会，经济挂帅嘛，”董家强道。
    陈卓琢磨了一下，“那我就把投资的事儿，现在就告诉你，未来十年投资互联网企业和房地产企业，要是没谱就把意向名单给我发一份，我帮你筛选一下。”
    “这么自信？”董家强作为资深大佬，当然能获得一些内幕消息，房地产业要崛起他大概清楚，毕竟这是政策性和民生一起决定的事儿，资讯过硬的话，不难判断，可互联网这方面，对他来说就真的有点儿超纲了，“我听说有几个大网站在米国上市了，可终归是少数，又没有实体，你这么看好？”
    “你问我，我就给你建议，信我就听，不信就算了，”陈卓一副老子无所谓的表情。
    董家强知道陈卓在大事上不会乱开玩笑，还是重视起来，“那好，回头我让人把这段时间投过来的计划书给你发一份，你把把关。”
    “不用意向书，我没空看，你就给我企业名称、主营项目、负责人简历这些发给我就行了，”陈卓道。
    “好，你给我个传真机号码。”
    陈卓把好未来的传真机号码写给董家强，“你为什么相信我？”
    董家强道：“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靠得住。”

 第849章 天时地利人和

    第853章天时地利人和
    陈卓感觉莫名其妙，“不用这样？你堂堂大行长，靠直觉？”
    “你还真说对了，我小事儿靠逻辑，大事儿靠逻辑，半辈子就这么走过来了，”董家强竟然认可了陈卓的说法。
    陈卓也不知道真假，“行，行。”
    董家强看陈卓有点儿逐客的意思，自觉地起身，“我去收拾东西。”
    “不再坐一会儿了吗？还有好多事情可以聊啊，”陈卓十分虚假地挽留道。
    董家强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摇头，“你就差把虚伪纹在额头上了，能做到你这样认真地虚伪，还不让人讨厌，真是门技术活儿。”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陈卓站在原地，嘿嘿直乐。
    陈卓认为董家强这样的单身老爷们儿应该不会有太多东西，可董家强着实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竟然上上下下三回，搬出来三个28寸的超大行李箱，简直跟搬家一样。
    “我还是看不透你啊，老哥，”陈卓合上自己的下巴，目瞪口呆。
    董家强锤着自己的老腰说道：“想什么呢？这都是小乖的衣服，你不是允许我给他送衣服了吗？我就打算研讨会结束就去安京一趟，看看女儿，加上送衣服。你放心，这里面只有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绝对没有银行卡、现金之类的东西。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不会破坏规则。”
    “这我还是相信你的，”陈卓说着就醒悟过来，“我擦！你是不是一定打好主意让我跟你一起回安京了？让我帮你拿行李！”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嘛，”董家强笑道。
    “唉，住人的房子手短啊，”陈卓拉过一个箱子，冲楼上喊道：“小雪，我送送送老哥儿，然后直接把午饭给你带回来！”
    陆灵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不吃肉，给我带蔬菜。”
    “收到！”
    送董家强的路上，因为陆灵雪不在，董家强终于可以说一些男人之间的话了，“这么优秀的姑娘，你可要把握住啊，我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不要有太多顾虑，先把握当下，再计划未来，不冲突。”
    “老男人的鸡汤，味儿太冲了，”陈卓笑道。
    “本来我是真想撮合你和小乖的，即使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董家强突然又直言不讳起来，“可现在看来，你们还真不是一路的，这个陆姑娘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这话，我爱听，”陈卓心情十分舒畅。
    因为行李箱都是进口的，带轱辘，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董家强又带陈卓去食堂。
    要说这疗养院的自助餐厅，还是很不错的，菜品丰富，量又足，至少陈卓非常满意。
    在食堂碰到闫自立四人，他们四个远远地见到陈卓就躲去了角落，生怕陈卓看见他们又想起之前的事儿，陈卓也装作没有看见，这四个傻货注定社死，他已经没有鞭尸的欲望，四处没有看到冷慧茹，知道老太太肯定还是气不顺，默默叹了口气。
    买好了饭菜，陈卓刚打算离开，董家强又拉住他，悄声道：“我住的那个客房的枕头底下，有你需要的东西，特意给你留的。”
    陈卓顿时哭笑不得，“老哥，你好歹是个大财神爷，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爱要不要，得便宜还卖乖，”董家强端着餐盘就走。
    陈卓回去的路上都感觉自己是飘的，今天好像真的是万事俱备了，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占，除非……
    他立马返回餐厅，拿了一盒冰淇淋，恰好还撞见了来吃饭的孙占奎，后者态度十分友善，“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
    “现在肯定没时间，”陈卓晃动了一下手里打包的饭菜，“女朋友还饿着肚子呢，下午，我去您的房间找您。”
    孙占奎点点头，“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下午主要就是举行一个小酒会，目的就是让大家认识认识，四点举行，酒会和晚餐就一起进行了，四点之前我都没有什么事。”
    “成，那我四点前，去找您。”
    等陈卓再回到别墅，就见陆灵雪已经换上了一身分体的居家衣裤，那样子像极了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她正把沏好的茶端到茶几上。
    什么叫岁月静好，这就是！
    陈卓把饭菜放到餐桌上，“饿了，来吃。”
    陆灵雪放下茶盘，“我去拿碗筷和盘子。”
    “有一次性的筷子，就这么吃，”陈卓下意识地开始节省时间。
    陆灵雪摇头，“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又不是没有盘子，你等着，我来。”
    这种事儿，陈卓自然会顺着陆灵雪，跟着她一起往厨房走去，“这是唐姨教的？”
    “这回你还真猜错了，”陆灵雪露出笑容，“是我爸说的。”
    “陆叔可以啊，”陈卓这个老男人，此刻竟然有些紧张起来，话也变得少了。
    陆灵雪阅历尚浅，并没有觉察什么异样，“几个菜？”
    “啊？哦，四个菜，”陈卓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陆灵雪道：“怎么一下变得傻乎乎的，你拿盘子和碗，我拿筷子。”
    “你倒是挑轻巧的，”陈卓嘴上说着，手上可不慢。
    陆灵雪巧笑倩兮，“家里的重活，当然都应该你来做啊。”
    “家？什么家？”陈卓故作不知。
    陆灵雪拿好两双筷子，白了陈卓一眼，“不知道拉倒！”
    “哎呀，看我这脑子，”陈卓凑过去，紧挨着陆灵雪，“是说我们的家吗？”
    “你太坏了，我不跟你说话，”陆灵雪终于察觉了异样，氛围变得暧昧起来，顿时紧张起来，加快脚步走出厨房。
    陈卓岂会浪费这样的氛围，不紧不慢地走着，“家都有了，那你不就是我媳妇儿了吗？”
    “没有领证，就是女朋友！”陆灵雪回过头，皱着鼻子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回去你就去偷户口本，我的户口在学校，”陈卓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欠揍。
    “别做梦了！我到二十岁了，可你到二十二岁了吗？”

 第850章 戏过了

    第854章戏过了
    陈卓的笑容立刻变得暧昧起来，“连婚姻法都研究了，啧啧啧。”
    陆灵雪顿时语塞，转身就走，“不想理你！”
    来到餐桌旁，陆灵雪细心地把菜品倒入盘子，再把米饭倒入碗里，最后把垃圾装袋。
    陈卓全程都坐在对面看着，“赏心悦目，秀色可餐，美绝人寰，谪仙下凡。”
    陆灵雪拿起一个鸡腿就戳进陈卓的嘴里，“堵上你的嘴！”
    陈卓一口啃掉半个鸡腿，“不愧是东江的疗养院，这厨师都是国家级的，好吃！”
    陆灵雪盯着桌上的那盒冰淇淋，有些纳闷，“你什么时候爱吃冰淇淋了？”
    “没有啊，给你买的，”陈卓不流露丝毫情绪，认真地啃着鸡腿。
    “哦，可我今天不能吃呀。”
    陈卓的咀嚼戛然而止，望向天花板，无语凝噎。
    陆灵雪似乎没有觉察陈卓的异样，把冰淇淋推到陈卓面前，“你吃。”
    陈卓放下骨头，盯着眼前的冰淇淋，恨得牙根痒痒，直接丢进垃圾桶，“我也不想吃，吃饭，吃饭。”
    陆灵雪也不多说什么，给陈卓夹了一个掌中宝，“我妈说，这个的寓意是抓钱、发财，你快吃。”
    陈卓味同嚼蜡一般地吃过午饭，在心中大骂老天的不开眼。
    陆灵雪把桌子收拾好，指了指茶几，“你去休息，茶水现在应该不热了，正好喝。”
    “那你呢？”
    “怎么像个小傻子，”陆灵雪笑道：“你在身边陪你呀。”
    于是，陈卓就半躺在沙发上，望房梁，生无可恋。
    陆灵雪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两个蜜桔，靠在陈卓的怀中慢慢地剥着，“以后我们也这样过日子，好不好？”
    “嗯？”陈卓不情愿地搭话，“好。”
    陆灵雪把一小瓣橘子送到陈卓的嘴边儿，“甜吗？”
    陈卓面无表情地吃掉橘子，“食不知味，尝不出来。”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自己吃掉一瓣，“甜的，好吃。”
    “明明是苦的，”陈卓叹着气道。
    陆灵雪嘴角牵动出一丝笑意，“下午我们干嘛去？”
    “四五点的时候，会有一个聚会，在这之前，我需要去跟孙占奎聊聊，”陈卓收拾心情，说道。
    “哦，这样啊，”陆灵雪吃着桔子，思索片刻，“那我下午就在这儿看，等你回来。”
    “不想跟我一起去？”
    陆灵雪摇头，“你跟那么大的官儿聊天，说的东西，我肯定听不懂，去了也像傻子似的站着，不如在这儿看书呢。”
    “那行，有事给我打电话，”陈卓把架在茶几上的双腿放下，“那我现在就过去，早去早回。”
    “嗯，好。”
    陆灵雪此时此刻，活脱脱就是个善解人意的体贴妻子，简直完美。
    陈卓毫无异样地走出别墅，走出去一百多米后，才仰天长叹，“不！”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个《一剪梅》的bg响起，就非常应景儿了。
    陆灵雪站在二楼的窗边，望着陈卓那不甘心的背影，笑得很甜。
    孙占奎还是非常靠谱的，说有时间就一定有时间，不像有的领导，明明答应好的事情，转头就忘，还理直气壮。
    陈卓被孙占奎邀请进房间，他发现这大领导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化，房间就是最普通的标间，看样子应该是跟秘书同住。
    孙占奎把提前泡好的茶水倒给陈卓，两人在房间里的实木小桌两边落座，“陈先生很神秘啊。”
    嗯？这是什么开场白？
    “有吗？我连大一第二学期还没过完呢，咋就神秘了？”陈卓端起茶杯，看了眼，“还是乌龙茶呢，”闻了闻，“嘿，上品，”尝了一小口，“大红袍！好东西！”
    “还说不神秘，一个大一学生能有这样的阅历吗？”孙占奎饶有兴趣地盯着陈卓看。
    陈卓放下茶杯，把椅子斜过去一些，方便他翘二郎腿，“我有个老大哥是胡建那边卖茶叶的，喝得多。”
    “东北的高中生，能认识胡建的茶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孙占奎继续近逼。
    陈卓终于皱起了眉头，“孙副市长到底想说什么，直言，这么聊，可不太友好。”
    孙占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刚刚派人查了一下你，可有意思的是，刚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那位同事就接到安京公安局的电话，询问他的身份和目的，这总能说明问题了？”
    陈卓盯着孙占奎看了半天，“你真不认识我？”
    “嗯？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你不看报纸？不看电视？”
    “什么意思？”
    陈卓把自己的俊脸凑近孙占奎，指着自己的脸道：“我！陈卓，十大感动华夏人物之一！人称东北红孩儿，火中救人如探囊取物，舍己为人小英雄！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孙占奎满脸震惊，站起身打开房门，敲开对面的房间，叮嘱了里面的人几句，不一会儿就送来一份报纸，他拿着报纸回来一会儿看看陈卓，一会儿看看报纸，最后放下报纸，满脸惭愧，“丢人了，丢大人了，真是丢人啊！”
    “孙副市长，你不认识我也就算了，上来就说我丢人，我可要发飙了啊，我告诉你，我发起飙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没有！没有！”孙占奎连忙摆手，重新落座，“我刚刚从国外考察回来，所以并没有赶上感动华夏十大人物的事迹表彰，也没有看过晚会，甚至连这份报纸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真是太丢人了，太不礼貌了，太给东江政府抹黑了。”
    “不至于，别上纲上线，”陈卓表现得十分大度，“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说来也惭愧，我在国外的时候还说回来以后要好好看看这十个先进人物，好好学习一下，可一回来就忙得团团转，都忘了，”孙占奎本来长得就憨厚，惭愧起来，倍显真诚。
    “您是贵人事忙，可以理解，”陈卓道。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晚上我敬你一杯赔罪，”孙占奎可以说把姿态放得非常低了，他这样的大员，无论对谁，也不至于如此姿态。
    陈卓把他直率的人设贯彻到底，直言道：“孙副市长，戏过了啊。”

 第851章 这是高手

    第855章这是高手
    “这话怎么说？”孙占奎反问。
    陈卓不卑不亢地说道：“您看哈，您是副部的级别，在我这种布衣面前那就是大到没边儿的官儿了，这又是敬酒又是赔罪的，您让我怎么想？我害怕啊，真害怕啊！”
    孙占奎为之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至于。官衔再大，我也是从群众中走出来的，我们的宗旨永远都是为人民服务，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得罪了人就要道歉，实事求是。”
    “真不是吓唬我？”陈卓满脸的猜疑。
    “绝对没有，放心，”孙占奎的表情真诚而热情，如果在大街上碰见，他再换上一般的t恤衫，绝对不会有人把他跟领导干部联系起来。
    陈卓哪里是害怕，他这是在试探孙占奎的为人，但他发现，这样的试探就如同隔靴搔痒，对这样的大佬毫无意义。
    “这事儿就揭过去，甭管我过去做了什么，那也只能代表过去，代表我在那个时间节点上作出的判断和决定，并不能代表我当下和未来，就好比现在您是副市长，再过几年就成了部长，那我再称呼您副市长就不合适了，对？发展眼光看问题嘛，”陈卓用了一个听起来靠谱，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的比喻。
    孙占奎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频频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发展的眼光，很对。”
    这是高手！
    陈卓打起十二分精神，他见这位大佬并没有向他进攻的意思，仅仅是开头的时候提了一句调查他的时候碰到了来自安京警方的阻力，后面被他自曝身份后就选择了佛系，这是以守带攻了？
    陈卓哪里是那么好被战术打败的，等双方沉默了五秒钟后，他突然起身，“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帮我的女朋友去准备宴会服装了，今天被那几个沙雕搞差了心情，晚上得找回来，我就不奉陪了哈。”
    孙占奎本来的打算就是通过正常的渠道了解一下陈卓的情况，以他的身份和所要做的事情，他完全有理由这样做，无论走到哪里也说得通，站得住。结果，出师不利，万没想到阻力竟然来自安京的公安系统，他本来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只当陈卓家里有背景，可这样一来就不一样了，家里再有背景也不可能让公安部门保护他，他可是临时起意要调查陈卓的，那边想要做到如此迅速的反应，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陈卓列为重点保护对象，让这个名字敏感起来，只要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举动，立刻做出反应。
    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能量？
    孙占奎设想了很多的可能性，比如，陈卓是某个大案要案的污点证人，安京警方必须保护他；又比如，陈卓是本身就是犯罪分子，安京警方正在跟进他的案子；再比如，陈卓在某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暂时处于危险之中，警方在投桃报李。
    想了多种可能性后，做了充足的准备后，他才在房间等待陈卓，打算先会会这个小伙子，然后根据见面的情况再决定是否跟安京警方深入了解一下。
    万万没想到，陈卓竟然还有一个感动华夏十大人物的头衔，这就真的打乱他的阵脚了，陈卓是好人的可能性直线飙升到破表。
    孙占奎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感动华夏十大人物这样的大表彰，是一定会调查家庭情况的，以免出现劣迹人员混入其中，闹出大乌龙，那可就是整个国家的笑话了，由此可以得出陈卓绝不会是坏人的结论。
    这样一来，摆在孙占奎面前的问题就成了难题，对一个头衔如此响亮的大好人，他就不能太过分了，想要知道什么只能等对方自己吐露，他只能引导。
    现在陈卓搞了这么一出，恰恰是跟孙占奎相同的法子，你以守代攻，那老子就以退为进！
    孙占奎当然不希望今天的谈话就此打住，“时间还早嘛，茶还没有喝完，再坐坐。”
    “俩大老爷们儿，你不言我不语地对视，您不觉得难受吗？我反正是很难受，我想走了，”陈卓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言不讳。
    孙占奎终于不再拐弯抹角，“是我顾虑太多，行，我就直接一点儿，你先坐。”
    陈卓一屁股坐下，重新端起茶杯，“这茶是真不错，倒掉可惜了，不能浪费。”
    “之前你提到了张汝京张先生，还是在这样的时间点上提出来，我不得不重视起来，所以才对你展开了调查，现在遇到了来自安京警方的阻力，又知道你是感动华夏十大人物，我至少可以肯定你不是坏人，那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张汝京这个名字的，又为什么主动跟我提起他？”孙占奎说到做到，真就没有再绕弯子，“当然了，我这仅仅是朋友间的询问，并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你如果不想回答，现在就可以离开。”
    “你看，你要开始就这么聊天，我们的效率多高，”陈卓露出笑容，放下茶杯，“我是从安京的严为民市长那里得到的消息，本来他想争取让张先生在安京设厂，后来通过了解，他认为东江更适合，我看这次研讨会的时间选择有些怪，就猜测可能张先生也在，所以才冒昧地问了一句。”
    陈卓这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这些消息是他自己从信息碎片中总结出来的，严为民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但他这么说又有恃无恐，因为他笃定孙占奎不可能去跟严为民求证。
    “严市长，你也认识？”孙占奎再次忘记了表情管理，十分惊讶。
    陈卓道：“认识，我跟他孙女也是好朋友，没事儿就去蹭饭，张奶奶的厨艺，独步安京。”
    做到孙占奎这个级别，京城的大人物他自然多少都有些了解的，就算不了解也会听到一些传闻，严市长夫人的故事自然不会错过，毕竟那已经相当于当代传奇故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852章 我能看到未来

    第856章我能看到未来
    这样没有任何技巧的问话，孙占奎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过了，可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陈卓的身份太让他好奇。
    陈卓也不想再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东北孩子，高考六百多分，考上了安京邮电大学，现在是一名在校大一学生。军训期间帮助公安机关抓获了一名潜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强奸犯，又揪出多名贪污腐败的蛀虫校领导，还一手创办了未来音乐节，帮助警方破了两个超级大案。个人方面嘛，我现在手上有几个潜力无限的公司。哦，对了，感动华夏十大人物，我能被选上是因为我在火灾现场就是二十九同学的命。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可真的是知无不言了。”
    孙占奎没想到陈卓会如此坦诚，这样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有点儿信息堵塞，捋了好一会儿，“就一个学期，你就干了这么多事儿？”
    “差不多，还有一些边角料，就不跟您说了，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情况，”陈卓翘起二郎腿，晃动着脚尖，“跟严市长的相识就是抓强奸犯的现场，后来他知道我的事迹后，让我临时救场帮他一个小忙，这就算认识了。跟安京公安系统的关系，就是因为帮他们办了两个大案子，他们觉得过意不去，顺手保护一下我。”
    孙占奎基本相信了陈卓的话，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是编出来，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想象力，况且自己稍加求证就可以证实真伪，对自己说这样的谎话，毫无意义，“那你怎么就对张汝京张先生这么感兴趣呢？”
    “半导体啊，芯片啊，华夏芯啊，”陈卓表情凝重，痛心疾首，“我们泱泱华夏，两弹能搞出来，卫星能放上天，可这半导体就被掐住了脖子，别说追赶，现在连个草台班子都没有，这怎么行？未来的大国争斗比什么？军事实力是底牌，台面上角力的就是经济和科技，经济我们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早晚会让世界侧目，但科技这方面就没这么容易了，因为这方面几乎没有捷径，那都是实打实地积累，现在还不起步，就真的追不上了。就算现在起步，也很难追得上！”
    “你凭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孙占奎也严肃起来，这关乎东江乃至整个华夏的未来规划。
    “凭我能看到未来！”陈卓斩钉截铁地说道。
    “怎么说？”
    “未来十年一定是互联网崛起的十年，依托于网络会产生无数的新兴事物，同时我们华夏的经济实力也在稳步增长，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就要消费，我们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是活力四射的无敌市场，有这个市场在手，钱就会生钱。附加值极高的科技行业就会吸引这些无处安放的资本，我们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科技技术就会井喷式地爆发，到那个时候，我们笑得越灿烂，被人捅一刀的时候就会越疼！”
    孙占奎当然无法看得和陈卓这个开外挂的一样远，但他还是被陈卓描绘的未来震撼到，“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请称为推理，”陈卓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其实这很容易猜，上面的大佬们也都猜得到，只是大家可能都想不到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哪一天？”
    “米国跟我们撕破脸的一天，”陈卓眼中闪动着锐利的光，“米国是个顾盼自雄的老流氓，它不允许任何人比它强大，北面的老大哥和东面的岛国怎么废了的，您应该比我清楚？当这个老流氓一回头看到我们华夏个头越窜越高时，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它会仁慈吗？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们在核心科技和底层科技上依旧要仰仗米国的技术和产品，老流氓只要断供，我们怎么办？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孙占奎被陈卓的这番话震慑得半天反应不过来，甚至都感觉到手脚有点儿发麻，他们把张汝京争取到东江来建厂，最看中的还是经济效益，这毕竟是世界顶尖的半导体制造业，所能带来的好处不可估量，可如果让这个厂的肩膀上担起陈卓所说的那些重任，味道就变了，这一个电子厂竟然关乎夏的未来？
    “这番话，你跟严市长也说过？”孙占奎问道。
    陈卓摇头，“你是第一个听到这番话的人。”
    “为什么是我？”孙占奎想不通。
    陈卓道：“因为只有你们当地政府足够重视，才能为张先生的厂子保驾护航，尽地能的为他们提供便利。”
    “说了这么多，你都是在为别人考虑，就没有一点私心？”
    陈卓放下茶杯，“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我也是商人。”
    “我在等着你交底。”
    “我抛出张汝京这个名字，就是让您重视我，对我产生兴趣，不然您这样的级别怎么可能多看我一眼，也不会有现在的这场对话。刚刚那番话是我在尽我所能地帮助张先生，目前我也只能做这么多。我的私心有两个，一个是我想见见张先生，跟他聊聊，另一个就是跟您混和脸儿熟，以后我如果要在东江做生意，跟您这个主抓经济的大员熟识，总会少走些弯路，对吗？”
    孙占奎竖起大拇指，“够坦诚，我很喜欢你的个性。”
    “不如来点儿实际的，我的两个私心，能否满足一下？”
    孙占奎起身，从他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比陈卓的手机大两倍不止的古董手机，“说你的号码。”
    陈卓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孙占奎直接拨了过来，接通后，陈卓挂断，孙占奎道：“一个私心满足了？”
    “您不会换号？”陈卓露出鸡贼的微笑。
    孙占奎道：“换号会告诉你，可以了吗？”
    “好的！”
    “至于你想见张先生这个要求，我需要询问他的意见，你可以等我的电话，一切他自己拿主意。”
    “没问题！”陈卓长舒一口气，“愿望达成！”

 第853章 脑补的快乐

    第857章脑补的快乐
    孙占奎见陈卓如此高兴，立刻泼上一盆冷水，“只能说达成了一半？人家张先生还不见得愿意见你呢。”
    “您只需帮我带一句话过去，他自然会见我，”陈卓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有些欠揍，就差跳起来装逼了。
    孙占奎不介意一个年轻人说大话，但他十分好奇，“说来听听。”
    “你告诉他，我能搞来光刻机。”
    陈卓无疑是在吹牛逼，以他现在的实力，别说光刻机，就是光刻机上的一个螺丝他都不知道上哪搞去，但这不妨碍他先把这个牛吹出去，他自然有信心能够搞来光刻机的技术，不就是asl吗？他有无数的办法去攻关！
    当然，陈卓有这样的信心也是因为他此刻所处的时间是2000年，如果换作二十年后，他是万万不会吹这样的牛逼，那毫无意义。
    孙占奎虽然不是半导体和芯片行业的资深专家，但因为要跟张汝京这样的大佬对接，他恶补了不少相关知识，自然知道光刻机是什么东西，“真的？”
    “真的假的，我只跟张先生聊，”陈卓还拿起来架子，十分欠揍。
    孙占奎也不强逼，“好，我会转达。”
    陈卓再次站起身，“那好，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孙占奎没有再阻拦陈卓，还把他送到了门口，陈卓刚刚消失在拐角，他就立刻吩咐下属停止对陈卓的调查，因为他有更好的办法，去分辨陈卓有没有说谎，他关上门，掏出电话本，用手机拨通了上面的一个号码。
    陈卓溜溜达达地回到别墅，发现陆灵雪真的如她所说，正在慵懒地趴在沙发上看书，那恬静的模样，跟下午的阳光，很搭。
    倒也不是说什么气质多契合，而是阳光洒在陆灵雪那凹凸有致的背部线条上，仿佛是上帝在打光，这是时间和光影，还有陆灵雪本人一起呈现给人间，不！给陈卓一个人欣赏的杰作！
    可是！她，今天不能吃凉的！
    苍天啊！
    冰火两重天，就是给陈卓量身打造的。
    陆灵雪听到响动，起身看向陈卓，“回来啦？谈得怎么样？”几乎没有思考，她本能地就去给陈卓倒水。
    陈卓加快脚步，一把拉住陆灵雪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两个人一起坐回沙发上，“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陆灵雪如同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收起双腿，蜷缩在陈卓怀中，“好，那你说。”
    “嗯？说啥？”陈卓为之一愣。
    “风月啊，你不是要谈风月吗？我又不知道风月是谁，你认识你就谈，我听着，”陆灵雪天真地道。
    陈卓一时间竟然闹不清楚陆灵雪是故意装的，还是真这么呆萌，“挑好衣服了吗？要去参加舞会了。”
    陆灵雪摇头，“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活动，带的衣服都是以舒适为主，都没有带裙子来，所以没有什么可挑的，随便穿什么都一样。”
    “这是所有在这里的男人的损失啊，我很为他们惋惜啊，”陈卓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灵雪笑了，“要不我去租一套，我看这里好像有个照相馆，应该有服装。”
    “算啦，好麻烦。”
    “不麻烦，不远。”
    “哎呀，人人都穿的衣服，多脏。”
    “不会的，我看照相馆很新。”
    陈卓高兴一脸不情愿，“那好。”
    “为什么不希望我穿得好看些呢？”陆灵雪看向陈卓，眼中晶晶闪亮。
    “自私嘛，占有欲嘛，男人都或多或少有这毛病，绝症，治不好，”陈卓倒是回答得干脆。
    陆灵雪咯咯地笑，“这样啊，那我就体谅体谅你这个绝症患者，咱们也别去参加这什么舞会了，我连人都不让别人看到。”
    陈卓一琢磨，好像真的可以这么操作，反正今晚参加舞会的都是东江本地的学者和企业家，真正有分量的国有企业代表明天才会到，董家强他也见过了，张汝京绝对不会参加这样的舞会，那他去干嘛？不去！
    “舞会可以不参加，饭不能不吃，咱们等后半场，直接杀进去祭五脏庙！”
    “嗯，听你的，”陆灵雪轻声应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你……”同时说话。
    “你先说……”又异口同声。
    陈卓坚持，“你先。”
    陆灵雪问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事啊？我能帮上忙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帮你啊，像卖书的时候一样，不管力量大小，但总要出一份力，我才安心，也开心。”
    陈卓也不忍心总是欺骗这样全身心爱着自己的姑娘，选择说出一部分真相，“未来音乐节，你知道？”
    “知道啊，我们一起到现场看的呢，我怎么会忘。”
    “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未来音乐节其实是我的主意，然后我找到舒薇嫂子跟我一起操办起来的，现在我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我藏在幕后指挥，嫂子冲锋陷阵。”
    陆灵雪也没有太过惊讶，因为陈卓在她心中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怪不得你可以上去唱歌呢，原来是这样，我应该想到的，你能写出那么多歌，一定会在这方面有想法的。”
    陈卓继续道：“我那车就是我卖歌赚的钱，买的。”
    “你把歌卖了？”陆灵雪立刻就有了小情绪。
    陈卓解释道：“卖了也是我写的啊，只要我不去以此赚钱，我还可以唱啊，你不就是怕我不能唱给你听了吗？不会的，放心。”
    “那你现在就给我唱！我要听《往后余生》，”陆灵雪趁热打铁，趁着陈卓今天无比温柔，提出她的要求。
    “嗯，如你所愿，”陈卓马上就清唱起来，民谣歌曲就是有这个优势，没有伴奏也不会影响整体呈现，反而会更让人专注歌词内容。
    不知不觉间，陆灵雪就眼眶发红，眼看着泪珠就要滑落，陈卓低头一看这情况，停止唱歌，“怎么还哭了？”
    “这是你初中就写的歌？是不是初三那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当时送了我一个闹钟，我当时只以为你是让我早起，现在才知道，你是告诉我，余生的时间，我们要一起度过！”
    啊？嗯？啥？

 第854章 骗你的

    第858章骗你的
    陈卓震惊于陆灵雪脑补的实力，这简直就是宇宙级的脑补，他都望尘莫及。
    初三？闹钟？
    自己真的送过那么low逼的礼物吗？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但面上，陈卓绝对古井不波，十足的情圣模样，声音低沉且温柔，“现在知道也不晚。”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陆灵雪擦了一把还未滴下的眼泪，“如果那个时候你就把这首歌唱给我听，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你在一起！”
    “小姐姐，初三啊，你是要翻天吗？陆叔不得拎着菜刀砍我？”陈卓调侃道。
    “不要转移话题，为什么当时不给我唱？”陆灵雪越想越气，“你写了这么多歌，为什么一首都不给我唱？你是不是还喜欢过别人？”
    陈卓一脸的钦佩，“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女人的脑回路，简直无敌！”
    “老实交代，不要跟我耍花招！哼！”
    陈卓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语气立刻变得忧伤无比，“那会儿岁数小啊，满心都是浪漫和无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我爱你，与你无关’，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陆灵雪咀嚼着半天这句话，瘪着嘴道：“怎么会与我无关嘛，我也爱你的呀！”
    “第一次说爱我，就这么草率吗？不好？”陈卓痛心疾首。
    陆灵雪打了一下陈卓，不让他再胡扯，“爱情不需要这样卑微，爱与被爱都是平等的，以后再写歌，要写甜甜的爱情！好不好？”
    “行，甜甜的爱情！”
    “嗯，这几天就写一首，唱给我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陆灵雪说完就跳起来，“我去换衣服！”
    “嗯？”陈卓不解，“换衣服？换什么衣服，吃个饭而已。”
    陆灵雪在楼梯上回过头，“换好看的裙子呀，我带了裙子，刚才是骗你的。”
    “完了，完了，”陈卓仰躺在沙发上，“这么乖的孩子都学坏了，这个世界完了！”
    “本来真不想去了，这是奖励你的呀，”陆灵雪边走边说道，俏皮可爱。
    “我谢谢你噢！”
    等陆灵雪再下来的时候，还真让陈卓惊艳不已，她竟然换上了一身黑底、红色过肩花的旗袍，把她那婀娜的身姿完美地展现出来。
    陈卓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过来，我看看开衩，太高肯定不行！”
    陆灵雪听话地走到陈卓面前，“不高，你看，”或许是知道陈卓在意这些，这身旗袍开衩确实不高，非常保守。
    陈卓满意地点头，“非常不错，提出表扬！”
    陆灵雪挎上陈卓的胳膊，“那走。”
    陈卓看看自己这一身穿了至少三天的衬衫和西裤，“这样行吗？”
    “行啊，特别帅！”陆灵雪毫不吝啬夸奖。
    “底子好，这也是非常无奈的，有的想低调都不给机会。”
    两人穿上大衣，挽在一起，往疗养院唯一能举办舞会的大餐厅走去。
    陈卓对这一次研讨会的规模已经心中有数，东江市政府牵头，东江上得了台面的大型私企买单，国企与会，安京专家组加上本地专家提供专业角度，整个研讨会的参与人员，少说也有近百人，刨除明天才能赶到的国企人员，这舞会也得有个四五十人参加，理论上会很热闹。
    陈卓两人踏进餐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
    餐厅不大，也就1000平的样子，桌椅已经搬走，两侧有自助酒水和糕点，看起来是模仿影视剧中的布景，但因为装修、灯光、陈设等等的差距，显得不伦不类，给人一种低级山寨的感觉，很low。
    当然，这仅仅是陈卓的看法，他毕竟有超越时代二十年的阅历，自然看什么都low，对其他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舞会现场了。
    因为这里并不是专业的舞会场地，所以存包存衣服的地方也是临时设立的，搞了几十个大整理箱，记录名字和箱子号码，工作人员还反复提醒不要存放贵重物品，丢失概不负责。
    东江是没有暖气的，所以陈卓一进场就知道开了空调，虽然暖和，但是空气非常干，好在他跟陆灵雪都是东北人，习惯了冬季的干燥。
    当陆灵雪脱去外套存衣服的时候，陈卓明显感觉到整个会场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逐渐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投向陆灵雪。
    陈卓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当时虚荣，带着陆灵雪这样的人间绝色出席这种场合，没有哪个男人能不暗爽；另一方面他又很别扭，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男人的占有欲，谁也不能免俗。
    陆灵雪对这种注目礼，早已习以为常，存好衣服后，她主动挽着陈卓的胳膊，谁都不去看，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我饿了。”
    陈卓左右看看，“都是些油腻腻的东西，那边有豆沙包，再来点儿橙汁，对付一下。”
    “那你喂我吃！”
    “啊？”陈卓道：“你是真嫌我死得不够快啊，现在我已经成为雄性公敌了，再喂你吃东西，我害怕这些人拎刀砍我。”
    “别夸张了！我都饿死了！”陆灵雪撅起小嘴。
    嘶！
    这谁受得了，陈卓明显听到周围传来嘶嘶的吸气声。
    “你好，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认识你吗？”
    第一位不速之客，如期而至。
    陈卓和陆灵雪循声看去，就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公子哥端着郁金香酒杯走来，他眼中只有陆灵雪，似乎陈卓只是个挂件。
    这时候就体现情侣之间的默契了，陈卓和陆灵雪仅仅是看了不到一秒钟就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连脚步都没有停，往既定目标豆沙包，走去。
    公子哥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米七的个头，身材匀称，长相中规中矩，看他那沉不住气的模样，估计平时没少被人奉承，当下被无视，立刻就怒火上窜，快步跟了过去。
    刚刚看到陆灵雪的正面样貌，公子哥就已经色授魂与，这会儿从后面去看陆灵雪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差点儿把持不住。

 第855章 凝视深渊

    第859章凝视深渊
    公子哥快步走到陈卓和陆灵雪的前面，转过身强行寒暄，“相逢就是缘分，认识一下可以吗？”
    “我有男朋友，我也不想认识你，”依着陆灵雪的性子，这样强行拦路要认识她的人，她要么不理，要么报警，不会多说一句话，可今天不一样，她觉察陈卓似乎对这个研讨会很感兴趣，不想因为自己打乱了陈卓的计划，所以忍着厌恶，多说了一点。
    自以为是的男人都有一个差不多的座右铭，不怕拒绝，就怕无视。说的就是在追女孩儿的过程中，被拒绝并不是最坏的局面，在他们眼中，只要对方肯跟他们说话，哪怕是谩骂，那也远远好过无视。
    “男朋友可以换，现在不想认识也不代表未来不想认识，何必自己禁锢了自己呢？”公子哥露出自信的微笑，继续自我感觉良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父亲是飞鸟集团的董事长，我叫徐浩，现在已经在飞鸟集团任职，不久的将来，整个飞鸟集团都是我的，我想我有足够的实力，跟你认识？”
    往常到了这样自我介绍的环节，哪怕最难搞的女孩儿也或多或少地会改变一下态度，毕竟飞鸟集团在东江可是非常有名的，主要经营的就是服饰，旗下有多达十九个知名品牌服饰，涵盖了几乎所有服装分类，可以说如果只穿飞鸟的衣服，是可以过完一生的。
    实际上，飞鸟的集团广告也是也是这样宣传的，“飞鸟服饰，伴你一生”。
    陈卓听到飞鸟集团的名字，瞬间就来了兴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记忆中这个公司好像官司缠身，最后那位董事长甚至携款潜逃，成了红通上的一员。
    陈卓能记住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事发的时候，微博热搜上天天都有飞鸟集团的名字，营造出一种穷途末路的绝望感，他当时还查了一下飞鸟集团旗下各个品牌，发现的衣服之中竟然有十几件都是飞鸟集团子品牌，这才对这个公司留下了深刻印象。
    可问题是，他忘记了飞鸟集团是折在了哪一年。
    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哥那熟练的表演，陈卓也品出点儿味道来，有这样的儿子在，何愁一个公司不倒闭啊。
    陈卓道：“别浪了，水晶要没了。”
    “你在跟我说话？什么水晶？”徐浩重新“看”到了陈卓，态度十分傲慢，仿佛鼻孔才是眼睛。
    陈卓自然不会多做解释，拉着陆灵雪绕过徐浩，来到餐桌前，用大夹子夹起几个豆沙包，自己尝了一口，“还不错，挺甜的豆沙馅儿，你保准喜欢。”
    陆灵雪拎起瓶身写着“橙汁”的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你喝什么？”
    “俺也一样。”
    陆灵雪被陈卓逗笑，“傻乎乎的。”
    徐浩在一边见证着小情侣俩的“你侬我侬”，仿佛一条单身狗置身情侣秀恩爱比赛现场，受到的伤害成倍增长。从小成长于商人家庭的他，并不只会泡妞和挥霍，头脑也是有的，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次看上的这个女孩儿跟以往的都不一样，以前碰到的女孩儿哪怕同样有男朋友，也很难不回头看自己，那是一种骑驴找马的小聪明，可眼前这个美得冒泡的女孩儿不同，她哪怕一个眼角都没有夹过自己一下，那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徐浩，可以说一路坐着飞机长大，顺风顺水都不足以形容他毫无波澜的人生前二十五年，此刻被无视，他的心态瞬间就崩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知不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在东江，敢跟我这么嚣张的人还没有出生！惹了你们惹不起的人，下场会非常凄惨！”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当下的写照，也是最现实的东西，陆灵雪这样的人间绝色，无论到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必然是全场的焦点，她的心上人也必然成为公开处刑的对象，需要承受的是无穷无尽的嫉妒、惦记、诡计、恶毒。
    所以，老人常说“找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够强大，拥有得越多、越好，遭受的压力和觊觎就越大。
    陈卓嘛，一个老男人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这点儿事儿早就被他看透了，也早就做好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和双倍准备，没办法，还有一个余幼微啊，必须双倍。
    陈卓放掉夹子，随手抄起一把切蛋糕用的金属餐刀，转过身，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着刀身上的奶油，一边死死盯着徐浩，“小朋友，你还没有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黑暗，你在这里跟我放狠话，想过后果吗？我现在一刀捅死你，你有什么招架的办法吗？”
    徐浩不是没有被人威胁过，但如眼前这般的狠人，还真没有见识过，这个男人仿佛一下子从小白兔变成了雄狮，那眼中狠厉，让他不敢与其对视，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哼，吓唬谁呢，捅死我？你不一样要被枪毙？”
    “我被不被枪毙，跟你还有关系吗？那时候你估计都已经被火化了，”陈卓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小盒儿才是你永久的家，”说完就突然上前一步。
    徐浩被吓得迅速再后退三步，“你，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陈卓阴沉着脸，声音低沉而有力，“记住，永远不要去招惹你不了解的人，生命只有一次，一旦丢了，金山银山也再与你无关，”说完他就转回身，把擦干净的餐刀缓缓捅入大蛋糕中。
    因为蛋糕所在的位置恰好在陈卓的右手边，所以他缓缓捅入蛋糕的动作可以被徐浩看得清清楚楚，徐浩眼看着锃亮的刀身缓缓消失，眼中满是恐惧，好像这一刀插入的不是蛋糕，而是他的身体，那红色的东西也不是草莓果酱，而是他的血液。
    疯子！妈的！这绝对是个疯子！
    徐浩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切切实实的威胁，仿佛下一刻就会死亡的感觉，他很想再放几句狠话，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握紧拳头，转身就走。

 第856章 直接点

    第860章直接点
    徐浩草草退场，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
    没多久，董家强就到了，他在角落找到低调的陈卓和陆灵雪，用手中的红酒跟陆灵雪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非常八卦地询问陈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陈卓自然知道董家强指的是什么，“别光看热闹，那货不是个知进退的人，帮我想想后手。”
    董家强眼中闪过激赏，“我过来就是想着提醒你，那个狗东西绝对会伺机报复，没想到你的眼睛这么毒。”
    “这没什么，见过太多小人，一眼就分得清是狗还是狼，”陈卓郑重起来，“有什么关于飞鸟的独家消息，说给我听。”
    “有，但不能在这儿谈，”董家强道。
    陈卓看看四周，确实，没谁谈事情会在舞会上，“去你房间。”
    陆灵雪道：“冷教授没来，要不你们谈事情，我去找她？”
    陈卓果断地摇头，“不行，我们现在得罪了地头蛇，你一秒钟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陆灵雪这才知道，表面上云淡风轻的陈卓，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立刻点头，“嗯，我听你的。”
    离开餐厅的时候，陈卓顺手拿走了那把餐刀。
    在董家强的房间里，他从行李箱里取出两本书，《财富的分配》和《丰裕社会》，递给陆灵雪，“拿去看，有用。”
    “谢谢，”陆灵雪接过，“我不一定还会继续就读金融专业了。”
    董家强点点头，“女孩子不学金融其实是好事，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行业就是金融业，最恶毒和凶狠的人也都是金融从业者，如果说战争是直接夺走人生命的刽子手，那金融从业者就是寄生于社会的吸血鬼。”
    陈卓笑道：“你别吓唬她了，她还没有拿定主意呢。”
    董家强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不建议好人做金融从业者，但我极力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学些经济和金融学，不做从业者是避免害人，学习是为了不被坑，这是两码事，同样重要。”
    陈卓品了品，“高见！”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既是跟成功人士交流的好处，可以学到受用一生的东西，想想确实如此，把所有挖坑的办法都学会了，自然就没有人能坑你了，经济和金融方面如果能够精通，做一个高层管理者，绰绰有余。
    陆灵雪未来的道路，陈卓早就有了规划，就是挑一个她喜欢的方向，挑起一份重任，本就不是让她去当金融从业者，董家强的忠告恰恰与他的想法契合。
    陆灵雪思考着董家强的话，抱着书坐在沙发上。
    陈卓和董家强坐在小茶桌两侧，董家强把两个茶包分别丢进两个茶杯，等待这水烧开，“我不喜欢喝茶，所以也没有别人那么讲究，走到哪儿都带着堪比黄金的好茶，我喝茶就只是因为不喜欢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你就将就一下。”
    每一个成功人士，成功的道路都不可复制，但他们往往都会有一些共同的特质，比如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董家强无疑就是有这种特质。
    “茶对我来说也可有可无，”陈卓把烧开的水倒进两个茶杯，看向董家强，等他说正题。
    董家强跟陈卓自然也不会绕弯子，“我跟徐家也算有仇，还是两份仇，所以我一直都在注意飞鸟的动向。”
    “哦？有意思了，那就先说仇，”陈卓兴致勃勃地说道。
    董家强道：“徐浩的父亲叫徐宗涛，曾经追求过小乖的母亲，等我们确定关系后，徐宗涛就想报复我。那是个雨天，雨特别大，我被徐宗涛带人围住，我这边三个人，他那边五个人，我们寡不敌众。关键时刻，小乖的妈妈冲出来替我挡了一刀，虽然不致命，但从那时候起，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小乖妈妈就特别容易生小病，虽说后来她得的是癌症，但如果身体素质好的话，多活些年头还是没有问题的，这笔仇我记在徐宗涛的身上。第二份仇，就是徐浩，这小混蛋骚扰过小乖，我放出狠话给徐宗涛，如果我家小乖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是拼了我的身家和我这条命，我也要把徐浩凌迟！徐宗涛知道我真做得出，应该是狠狠教训了徐浩，后来他才没有再打小乖的主意。”
    “淦他妈的，这仇得报，”陈卓表明态度。
    董家强微微一笑，接着就诚恳地道歉，“我得先跟你说句对不起。”
    “你知道徐浩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他今天就在这里，但没有提醒我，就是等着他惹我，然后跟我形成统一战线，为这？”陈卓略一思考就想明白。
    董家强点头，“是。”
    陈卓摆摆手，“你说与不说，没有区别，既然他是这么个玩意儿，又必然会参加研讨会，那我们碰上的事儿就无可避免，这就是命中注定。”
    “事情虽然如此，但我没有提醒，终归是对朋友用了手段，不光彩，”董家强面带惭愧。
    “行，那我原谅你，”陈卓完全不在意，“继续，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们还有一位天然盟友，你还认识，”董家强道。
    “我还认识？”陈卓略一琢磨就想到，“那不就只有蒋伟雄了吗？不会这么巧？”
    董家强有些汗颜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巧，这一算是一种必然。虽说我跟蒋伟雄认识比较早，但我强化跟他的关系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就是因为他从事的行业跟服装业密切相关，除了他，我这些年有意无意地接触了不少服装业相关行业的老板，你懂我意思吗？”
    “牛逼！”陈卓竖起大拇指，“君子报仇，筹划多年！这份隐忍，我不及。”
    董家强的老脸微红，“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别看谁都给我好脸色，那是因为他们都惦记着我口袋里的钱。这些年要说交下来的真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老蒋是其中之一，我其实很惭愧，所以才要把事情跟你讲清楚，以免造成误会。”
    “转了这么一大圈，你不就是想说你也把我当真朋友了嘛，就不能直接点吗？”

 第857章 真实的你

    第861章真实的你
    董家强哈哈一笑，“跟你比起来，我的脸皮终究是有点儿薄。”
    “哎呀，你可真磨叽啊，然后呢，把柄是什么，怎么干掉飞鸟？”陈卓急不可待地问道。
    董家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不能说是把柄，只能说是契机。在说这个契机之前，我还要再罗嗦两句，徐宗涛这个人不简单，或者说他的关系网不简单，他家里在东江政府有非常硬的人脉，这也是我迟迟不能动他的原因，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必然会遭到猛烈的反扑，那就很难再次反击了。”
    陈卓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次有把握了？”
    “有！”董家强目光闪动，“飞鸟现在的财务状况非常不好，资金链随时会断，主要原因很复杂，有他乱投资的原因，也有飞鸟遍地开花的战略有关，总之他们缺钱。在这个节骨眼上，徐宗涛的脑子又瓦特了，他竟然还想涉足纽扣行业，把东江周边几个中型纽扣厂都收购了，打算成立一个新的纽扣厂，口号也喊得震天响，扬言要打造一个立足于长三角的纽扣产业园。”
    陈卓皱起眉头，“这没有那么简单，徐宗涛和飞鸟的高层不是傻子，他们凭什么认为他们可以撼动以蒋伟雄为首的纽扣王国？”
    “据我了解，有几个方面，一个是飞鸟打开了黑非的市场，通过的是徐宗涛在东江市政府的人脉，而那里恰好是蒋伟雄他们还没有攻下的目标，市场潜力巨大；另一个，以飞鸟在东江的影响力，他们建厂，必然得到当地的大力扶持，在政策上绝对利好；最后一个方面，飞鸟因为连续几个战略性失误，导致他们的资金大量消耗却短期没有回报，资金链吃紧的情况下，他们就需要一个快速获得资金的渠道，收购小厂的优势显而易见，成熟的工人，现成的流水线，只要统一起来，短时间就可以出货，运出去就赚钱。”
    “听起来很靠谱啊，要是我，我也肯定干了，”陈卓道。
    董家强表示同意，“看起来是这样，但徐宗涛这个人高傲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他曾公开贬低过蒋伟雄，说纽扣大王这样的名头可笑至极，跟馄饨大王、肉包子大王，没有区别。你要清楚一点，蒋伟雄起家在东越和胡建的交界处，他代表着的是当地绝大部分的草根企业家，同时他也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娘家在东越的商界也非常有分量，徐宗涛骂蒋伟雄就等于骂了蒋伟雄身后的所有势力。”
    陈卓非常八卦的笑道：“怪不得蒋天乐的老妈那么强势呢，原来如此啊。”
    “重点是这个吗？”董家强翻了个白眼。
    “我明白，你不就是想说，徐宗涛本来就得罪了蒋伟雄及其背后势力，现在又要强势杀入纽扣行业，更抢了黑非的市场，这三重暴击下，老蒋早就磨刀霍霍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董家强点头道：“就是这个话，老蒋今晚就能赶过来，最迟十二点。”
    “他能进来？”
    “理论上东江的企业家都可以参与进这次的研讨会，老蒋在东江有厂子，我再跟孙占奎打个招呼，问题不大，”董家强很有信心。
    “那就是说，得见到老蒋，我们才能继续聊了是？”
    “我们通过气，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可以先聊聊，办法一起想嘛。”
    陈卓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那行，明早一起吃早餐，完了再聊。”
    董家强刚要说话，陈卓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孙占奎，立刻接通，“孙副市长，是我。”
    “张先生答应见你了，他就在1号别墅，你直接过去就可以，”孙占奎知道陈卓跟董家强换了房间，便没有多解释。
    “好，谢谢孙副市长，”陈卓道。
    “就嘴上谢吗？好歹敬杯酒？”孙占奎也开起玩笑来。
    “我这不是怕你们人民公仆不方便嘛，你定个时间，我请，”陈卓立刻大方地说道。
    孙占奎道：“今天不就是个好机会嘛，我怎么没见你在啊。”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走之前，这顿酒肯定要喝上。”
    “哦，好，那就先这样，我要上台讲话了，”孙占奎明显要挂电话，但他很快又说道：“哦，对了，张先生是跟妇人一起来的。好了，我挂了。”
    陈卓有点儿感激孙占奎了，他这最后一句提醒非常重要，潜台词就是让陈卓带着陆灵雪一起去，男人跟男人聊，女人走夫人路线，这是非常舒服的开场。
    收起手机，陈卓看向董家强，“1号别墅住的是张汝京。”
    “嗯？那是谁？”董家强跟半导体圈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自然不会知道这位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大佬。
    “一个我必须要亲自见见的人，”陈卓也不想过多解释，毕竟还没有见到张汝京本人，不好多说。
    董家强也识趣得很，见陈卓不想详细说，他也就不再追问，“现在就去？”
    “嗯，人家等着呢，”陈卓道。
    董家强站起身，“好，我送送你们。”
    “你是怕徐浩找我麻烦？”陈卓见董家强这么客气，问道。
    “有这方面的考虑，徐浩还是很怕我的，毕竟我说过要弄死他，”董家强笑眯眯地说道：“但其实不用怕，至少在这疗养院你不用怕，没人敢在这里做出格的事情，这疗养院背后的人，徐宗涛在人家面前都得捏着鼻子自称一声小弟。你主要还是要提防等你们离开这里后，徐浩的报复。”
    “这消息很重要，至少这两天不用底线吊胆，出去以后，我会想办法，”陈卓道。
    “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和老蒋都有保镖，保护你到上飞机，肯定没问题，”董家强想得算非常周到了。
    陈卓摇头，“你觉得我是灰头土脸跑回家的怂人吗？现在不单单是他徐浩想要算计我，老子也要弄他！”
    “真是奇怪，你怎么一会儿像个高中生，一会儿又像个企业家，现在又像个街头混混，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第858章 终见

    第862章终见
    陈卓把陆灵雪拉过来，“你问问她。”
    “什么？问什么？”陆灵雪问道。
    陈卓轻轻刮了一下陆灵雪鼻子，“你眼睛看着书，耳朵竖着听了半天，不知道问什么？”
    “你偷看我！”陆灵雪有些窃喜又有些羞涩。
    陈卓一摊手，“不重要？”
    董家强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岁数大了受不了你们这样在我面前秀恩爱，快走快走，我不问了，什么都不问了。”
    陈卓拉起陆灵雪手，“你自己不问的哈，拜拜。”
    在门口分别的时候，本来已经被陈卓拉着走出去的陆灵雪回头对董家强说了一句，“都是他！”
    董家强一怔，随即释然，可不就是嘛，都说千人千面，但也没有规定不能一人千面嘛。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半，1号别墅只有三个房间开着灯，看位置，一个是厨房，一个是书房，一个是主卧。
    陈卓牵着陆灵雪手，心潮汹涌，抬起来要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陆灵雪自问已经非常了解陈卓，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忐忑和怯场的陈卓，十分惊奇地问道：“这房子里住着的那位张先生很厉害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紧张过。”
    没有人能理解陈卓此刻的紧张，因为当下没人知道这扇门后面就是那个生拉硬拽，拼了老命也要把华夏的芯片造出来，可最后却只能黯然离场，只能让华夏的芯片勉强不掉队。
    张汝京的父亲张锡纶是当年老蒋旗下的一名兵工厂军官，在那个解放军即将渡江的清晨，踏上了前往宝岛的飞机，从此再没回过家乡。
    那个时候的张汝京还不满一岁，后面就开启了他开挂般的前半生，顺利念了大学，又在米国取得了工程学硕士和电子学博士的学位，之后进入德仪，一干就是二十年，成为了德仪首屈一指的“建厂高手”，先后在全世界建厂九个，全部迅速盈利，业界瞩目。
    父亲张锡纶曾问过张汝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去大陆建厂？”
    一念起，万水千山。
    经过短暂的大陆行后，张汝京在宝岛创办了世大半导体，他的计划书写得明明白白，计划建厂十个，一厂和二厂在宝岛，后面的八个厂全部在大陆。
    张汝京命中的克星就在这个时候捅出了第一刀，台积电看世大的势头太猛，收买世大大股东，在张汝京不知情的情况下，收购了世大，张汝京愤然离开世大，乃至宝湾，直接来到华夏，建立了中芯国际。
    1949年，张锡纶带着200名冶金学徒，从大陆撤到宝湾，建立了规模庞大的六零兵工厂；2000年，张汝京带领300名芯片工程师，从宝湾回到大陆，建立了大陆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基地。
    历史在张家父子两代人之间，完成了一个轮回，但张汝京和中芯国际的艰难历程，才刚刚拉开帷幕。
    后面，台积电和宝湾当局两次出手，彻底击垮了张汝京，也拖住了华夏在芯片领域追赶世界的脚步。
    时年已经七十岁的张汝京，仍旧不肯认输，人生第三次创业，誓要把命都搭在华夏的芯片事业上。
    这一段段的往事看起来简单，可作为真真切切经历过一切的张汝京是怎么挺过来，又是怎么做到这些的，陈卓想想绝对艰难，换作是他肯定撑不住，早就换个领域再来了，可华夏的无名英雄们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信仰，才能靠自己硬生生地造出了“两弹一星”！
    陈卓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或许是个成功的爱国商人，但绝对无法成为那些无名英雄般的伟人，因为他没有那样甘愿寂寞和无名的坚定信仰。
    面对这样一位对华夏芯片居功至伟的真正大佬，陈卓怎能不忐忑，当初查询张汝京生平的时候，那种肃然起敬的激动，此刻依旧。
    终于，陈卓还是敲响了房门，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门铃的响声，他看向边上正按着门铃按钮的陆灵雪，“有门铃，你怎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呀？看你那么想敲门，就让你敲呗，”陆灵雪笑容灿烂。
    陈卓刚要说话，门就被打开，一脸和善的张汝京站在了陈卓的面前，“陈先生和陆女士？”
    这该死的宝湾腔！
    陈卓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一句，“你好机车诶！”还好忍住了。
    说实话，张汝京的外貌只能用其貌不扬来形容，二八分的发型，戴着有些呆板的眼睛，方脸大眼，一副忠厚老实像，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
    “是的，我是陈卓，这是我女朋友，陆灵雪，”陈卓的身体略微前倾，谦恭地伸出右手。
    张汝京握住陈卓的手，“很高兴认识二位，请进，”说罢就让出门口的位置，请陈卓和陆灵雪进入别墅。
    这是张汝京的手！自己竟然握住了张汝京的手！
    陈卓感觉到片刻的不真实，但很快就恢复，拉着陆灵雪进了房门。
    房门关上后，一位围着围裙的老阿姨出现在张汝京身边，面带笑容地询问陈卓和陆灵雪，“两位吃饭了吗？”
    说到吃，陈卓倒是大方起来，“没有，还饿着呢。”
    陆灵雪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说吃过了吗？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呀！
    “我煮了鸡蛋面，正好煮多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张太太笑起来非常温柔，虽然也是普通人样貌，但却给人阳光般的温暖。
    宝湾腔果然是最温柔的方言！
    陈卓似乎从初见大佬的紧张中脱离，大大方方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我太太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张汝京看了眼妻子，眼中满是爱意，不吝夸奖。
    张太太似乎对丈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叫婆婆下来吃饭，”说罢还对陈卓和陆灵雪欠身微笑了一下，才离开。
    婆婆？
    张汝京还把老娘带来华夏了？这是真的破釜沉舟啊！
    张汝京示意陈卓和陆灵雪跟他走，“来，我们先去餐桌。”

 第859章 佩服的人

    第863章佩服的人
    这别墅的餐桌都是六人桌，长方形的餐桌两头各一个座位，两侧各两个座位。
    张汝京坐在主位的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陈卓拉着陆灵雪坐到了张汝京的对面。
    三人刚刚落座，张夫人就搀扶着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老妇人七八十岁的样子，个子很小，看起来身体还算硬朗，穿着红绒旗袍，披着一件咖啡色的大披肩，身上自有一种气质，陈卓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四个字，大家闺秀。
    在陈卓看来，这四个字并没有贬义，古时的大家闺秀，除了不能随意外出以外，还必须熟读四书五经，涉猎琴棋书画，而到了民国，大家闺秀还包括了进步女学生，这就让这个群体有了质的飞跃。
    张汝京的老母亲，无疑就是一位有文化和进步思想的大家闺秀，因为陈卓看到她手上还拿着一本《三毛文集》，这就很有趣了。
    张汝京介绍道：“这是我母亲，刘佩金，家父已故，把母亲带在身边，回来看看大好河山。”
    “不知该怎么说好，只想说爱国者，国不负，”陈卓由衷地赞美道。
    陈卓两世为人，最服气几类人，开国元勋及立国英烈、“两弹一星”元勋、默默无闻的国防科学家、填补民族空白的先行者、践行的理想主义者、军人、消防员、缉毒警察。
    开国元勋自不必说，是他们把华夏从泥泞中拉扯出来，硬生生摸索出一条独属于华夏人的道路，何其艰难！
    华夏从晚清开始就一直被列强按在地上恣意践踏，是无数英烈前赴后继，从义和团到甲午海战，从辛亥革命到八一起义，从抗战到解放战争，从抗米援朝到自卫反击战，前前后后有多少英烈？没有人能说得清，但只要是有良心的华夏人就不应该忘记他们。
    “两弹一星”元勋和国防科学家，其实算是一类人，他们都是某个领域拔尖的人才，绝大多数还都留过学，高薪留不住他们、优渥的生活留不住他们，唯有建设祖国才能让他们面对荆棘也要回国，回到那个一穷二白的国家，过着清苦的日子，可能一生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但他们却义无反顾，不曾后悔！
    填补民族空白的先行者和理想主义践行者是一类人，张汝京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早已衣食无忧，甚至能过上超越地球上99％人的富足生活，但他们却有更加高尚的情操和梦想，祖国缺什么他们就研究什么，大鼻子们不给什么，他们就生产什么，誓要给这个艰难前行的民族武装到牙齿！
    军人，平时看不到他们，但人民子弟兵不是随便叫的，他们来自人民，一肩挑起的就是人民的安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会像华夏军队一样，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并无比坚定地执行。外敌入侵，他们在勇敢战四方；自然灾害来袭，他们永远在最前方，人民只看得到他们的后背。
    消防员，烈焰中的逆行者，和平年代牺牲最大的职业，没有坚定的信念，做不了这个职业，每一道伤疤，都是他们的勋章。
    缉毒警察，华夏民族被毒品荼毒了两个世纪，第一个世纪是主观上人祸，大鼻子们丧尽天良地把鸦片卖入华夏，收割白银的同时，还抱着废掉这个东方睡狮的打算，其心可诛！第二个世纪是客观上的人祸，瘾君子们走上这条不归路，有供求关系就一定有买卖。华夏的缉毒警察就是这第二个毒品纪元的守护者，守护的是这个民族尊严和平安，没有人会想要在一个毒品恣意泛滥的国度生活，他们就是那道唯一防线。
    遇到这些伟大的灵魂，陈卓都会献上自己最真挚地赞美和祝福，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那样的人。
    刘佩金老太太显然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她刚一坐下就说道：“你怎么知道国不负？”
    “我不知道，”陈卓坦诚地说道：“那我再加一句，倘若国负，民必不负！”
    “真的么？”
    “张骞、屈原、岳飞、文天祥，不是这样吗？”陈卓搜肠刮肚也就找齐了这四位。
    “就不存在民也负了他的吗？”
    陈卓道：“应该有，但我不知道。那我再加一句，民若负，史必不负。”
    “历史有真相吗？”
    陈卓彻底被问哑火了，“您这是要我收回这句话啊。”
    刘佩金露出笑容，“收回就不必了，就算你收回，他也不会收回，”老太太指的自然是她的儿子张汝京。
    张汝京苦笑一声，然后就起身道：“妈，我给你盛饭。”
    “不用了，盛好了，”老太太道。
    张太太赶忙说道：“是，都盛好了，我去端过来。”
    陆灵雪主动说道：“阿姨，我跟您一起去。”
    “不用，不用，”张太太赶忙阻止。
    陆灵雪走过去，“您就让我帮您，不然他又要说我不懂事了。”
    张太太看了眼陈卓，又看了眼张汝京，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那，那好。”
    张汝京对母亲似乎从来不隐瞒什么，直接当着刘佩金的面问陈卓，“你觉得能搞来光刻机，华夏的芯片就有未来，是吗？”
    陈卓没想到张汝京会这么快就把话题导入正题，更没想到这位大佬在这个问题上还有疑问，难道是在考教他？
    “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只要有了光刻机，我们就可以自己制作芯片，大鼻子们对我们的技术封锁就再没有意义，只要我们的芯片上产出来，就一定可以占领一部分市场，因为我们的价格定得低，有了钱就可以继续研发，一代一代的技术迭代，早晚会追上西方！”
    张汝京依旧微笑着，“既然你知道光刻机在芯片行业里的重要地位，那一定也知道芯片的生产，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知道啊，设计、制造、封装，”陈卓对答如流。
    “大陆有设计和封装的公司吗？”

 第860章 其实有机会

    第864章其实有机会
    陈卓一下就被问懵了，他知道诸如海思等一些芯片行业相关的公司，但他不知道这些公司具体是做哪部分的，更不知道这些公司是哪年成立的，万一他乱说一通，结果人家现在还没有成立，那可就真得搞出个大乌龙出来。
    见陈卓迟迟不说话，善良的张汝京笑道：“还是先吃饭，吃完了，咱们再聊。”
    这顿饭吃得陈卓很憋屈，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被拿捏了。
    陆灵雪倒是很开心，因为好看就是硬道理，张太甜和刘佩金非常喜欢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不停地给她夹菜，还跟她聊一些国外的趣事。
    三个女人，俨然好似祖孙三代。
    张太太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但口味还是偏西方，陆灵雪喜欢，陈卓却不太感冒。
    半小时，好歹把一顿饭吃完，张太太和陆灵雪一起收拾残局，刘佩金拄着拐杖上楼去。
    不一会儿，张太太又端来两杯茶，然后就拉着陆灵雪上楼了，说是要给陆灵雪看一些她珍藏的老照片，主要目的自然还是留下空间给陈卓和张汝京谈事情。
    陆灵雪并没有被张家一家人的热情冲昏头脑，她第一时间看向陈卓，征求他的意见。
    陈卓露出和煦的笑容，“你看我干嘛，现在你比我招人喜欢，多跟阿姨学学做饭，别总拿给我做饭吓唬我。”
    “还是那句话，你敢吃，我就敢做，”陆灵雪撂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就跟着张太太上了楼。
    张汝京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朋友，是不是痛并快乐着呀？”
    “没有，只有快乐，”陈卓看似玩笑地说道。
    陈卓的快乐，自然不是谁都能体会的，张汝京也不例外。
    “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张汝京又把话题拉回来，“你真的了解华夏的半导体进程吗？”
    “这个，我先问个问题哈，”陈卓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
    “不要这样，有话就说，”张汝京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趣，跟他接触的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不一样。
    “半导体、芯片、集成电路，这三个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关系和区别？”
    张汝京是真的没有想到陈卓会问出这样一个“低级”问题，但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具体的细微差别和广义、狭义等等方面，我就不跟你详述了，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用，简单地说，当这三个词出现的时候，绝大部分情况其实指的同一种东西，三者可以互相替代，并没有区别。”
    “感情是一回事儿啊！”陈卓笑道：“那我回答您上一个问题，不知道。”
    “哈哈，你倒是诚实，”张汝京对陈卓的好感在一点点地增加，“那我就跟你聊聊华夏的半导体进程。”
    “洗耳恭听，”陈卓正襟危坐，还真成了小学生。
    “放松，放松，”张汝京被这个小伙子逗笑了，“半导体行业诞生于1958年，是由我曾经在德仪的上司，杰克·基尔比研制出来的。第二年，罗伯特·诺伊斯在仙童公司突破了集成电路的平面制作工艺，为大规模工业量产奠定了基础。因此，他们两位就是集成电路的发明者。”
    “好家伙，直接跟着发明者混，怪不得您这么牛……呃，这个，厉害！”陈卓竖起大拇指。
    张汝京微笑着继续道：“华夏在1960年，也就是集成电路发明一年后，也开始陆续建立大批的半导体研究机构，初步搭建了华夏半导体工业的‘研发＋生产’体系。那时候，因为米国那边也刚刚起步，所以我们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大，可以紧追米国的步伐。在当时一批大师黄昆、谢希德、王守武、高鼎三、吴锡九、林兰英、黄敞的带领下，为蹒跚起步的华夏半导体行业作出了两大贡献：一是保障了‘两弹一星’等一批重大军事项目的电子和计算配套；二是为华夏建立了一套横跨院所和高校的半导体人才培养体系，”临了，他还补充了一句，“那时的华夏，想做研究，太难了。”
    可不嘛，那会儿的华夏还在“吹大牛”呢，亩产几万斤都是毛毛雨，再加上，真的是天灾人祸齐备，这帮科学家的研究环境可想而知，后面的大浩劫更不用谈了，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这是时代的悲剧。
    陈卓当然知道这些，但他不想谈，因为谈了也无用，“这么说的话，我们那会儿很厉害啊！”
    “确实很厉害，”张汝京点点头，“但重点攻关，而后用于国防事业，不等于就可以生产，你懂吗？”
    陈卓恍然，“你是说，那会儿虽然我们有研究实力，但没有生产能力？”
    “当时，全国共有六百多家半导体生产工厂，其一年生产的集成电路总量，只等于倭国一家大型工厂月产量的十分之一，你品品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张汝京唏嘘道。
    这尼玛！这哪里是差距，简直是他妈鸿沟天堑啊！
    陈卓不禁咋舌，“这也太扯了。”
    “如果你说的‘扯’是不真实的意思，那就是很扯，”张汝京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等到了华夏改开后，半导体产业跟国外的差距已经拉远了至少十年，你不要以为十年并不算多，华夏的科研模式存在严重的问题！领导的殷切关怀，催生了华夏独特的产、学、研模式：通过运动式地集中攻关，来突破某一项技术。这种方式在不考虑成本和良率的军工领域内是有效的，如‘两弹一星’，但在产业化和民用化方面，基本上是死路一条。时至今日，华夏集成电路学界很多‘达到国际水平’的成果，只具备‘展示和验收’功能，一经专家评审会通过，就束之高阁生锈落灰，极少走向市场。”
    “你们这些专家学者，一想到这些，就痛心疾首？”陈卓问道。
    张汝京叹了口气，“何止是痛心啊，是真的惋惜啊，其实我们有机会的，真的有机会的！”

 第861章 挺一挺

    第865章挺一挺
    陈卓终于从侧面感同身受了一下，张汝京这代爱国半导体人的痛苦，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本来是有机会的，可却因为种种原因一再地错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鼻子们把华夏落得越来越远，最后连影子都摸不到了。
    “国家不是挺重视半导体行业的吗？我听说没少投入啊，”陈卓依稀记得新闻联播总是播出一些关于半导体行业的新闻，风向也一直在变，到了近几年骂声已经多过了鼓励，很多人都在抨击国家乱花钱，百亿扔进去了，却连个水花都没有见到。
    “是没少投入，可方向和方法错了，投入越大，浪费得越多，”张汝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放下，仿佛那杯子就是华夏芯片业的前半生，太沉重了，“从86年开始，华夏一共启动了三次半导体工程，业内一般称之为‘半导体三大战役’，分别是86年的531战略，90年的908工程，还有96年的909工程。”
    “效果呢？应该不差？”
    “531战略中，确实诞生了一些有前途的公司，其中我最看好的是首钢nec，95年的时候销售额就达到了九个亿，如果再接再厉的话，未来可期；908嘛，在我看来是失败的，当时是想要攻关6英寸08～12微米的芯片生产线，交给了华晶去承担，结果行政审批花了2年，技术引进花了3年，建厂施工花了2年，总共7年时间，投产即落后，月产量也仅有800片；909工程，成果是丰硕的，立起来一个东江华虹，这次算是背水一战了，国家投入了100亿，吸取了华晶的教训，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投产，据说今年能有30亿的销售额，利润至少5亿。”
    这成果，在陈卓看来已经非常丰硕了，但他没从张汝京的脸上看到喜悦，“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您不高兴呢？”
    “华晶其实失败了，98年的时候是我同乡陈正宇拿下了华晶的委托管理合同，改造的时候他又求助了我，我忙活了半年，让华晶做到了盈亏平衡，项目才算验收完成，”张汝京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陈卓一怔，马上就联想到刚刚张汝京说的华夏在半导体行业上的路线错误，估计验收完成就没人再管华晶的死活了，很可能悲剧收场，张汝京无疑是最清楚怎么回事儿的人，难免唏嘘。
    “那不还有一个华虹站住了吗？”
    张汝京摇头，“眼下看是站住了，可半导体行业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个行业需要大量的研发投入，这种投入就像是精卫填海，一颗颗石子丢下去，你什么都看不到，丢十个还有信心，丢一百个还能说服自己，一千个、一万个、一百万个丢下去，然后看不到任何改变，你还会再丢吗？”
    陈卓摇头，“精卫可以，我肯定不行。”
    “这是其一，另一方面就是抗风险能力太低了，做企业哪有一帆风顺的，一旦华虹业绩受挫，甚至亏损，以目前华夏对芯片业的舆论环境，批评的声音会迅速盖过之前的一切赞美，那时候，华虹将举步维艰，还有能力投入研发吗？”张汝京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悲惨的一幕。
    一盆冷水浇下，陈卓也瞬间清醒了，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件事，2001年的互联网泡沫破碎！
    我的天！
    到时候，芯片业一定会迎来寒冬，如果张汝京预估得没错，华虹必然挺不过去！
    这么说来，合着三大战役，全军覆没？
    张汝京睁开眼，“你知道三星的‘反周期法则’吗？”
    “啥意思？”
    “简单地说，就是越亏越投，扛过去，就是王者！”张汝京道：“这与我‘建厂一定要在行业低潮期’的理论不谋而合，可我无足轻重，也没人会听我的，你能明白这种痛苦吗？明知道挺一挺就能过去，可就是没有人愿意一起挺一挺！”
    陈卓注视着张汝京的眼睛，“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跟你站在一起挺一挺，你能带领华夏，追上米国吗？”
    “我不能，”张汝京想都没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芯片从业者，我不是上帝，想要带领华夏追上米国，需要无数人的努力，我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到，但如果我能帮助华夏迈出哪怕一步，我也算没有白活这一回。”
    陈卓的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自己能出多少力，又要在什么地方出力。
    张汝京自顾自地又说道：“总结一下从1978年到2000年这段历史的话，还是能总结出宝贵经验的。早期缺乏统一规划，蜂拥引进国外淘汰的生产线，但这些设备在摩尔定律的驱动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变成废铁；后期国家出面组织三大战役，屡败屡战，最终通过‘909工程’为华夏留下了一座勉强算合格的华虹。可现在回头看看，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人力、物力，跟世界的差距缩小了吗？我觉得反而更远了。”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陈卓十分不解。
    张汝京道：“深层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芯片行业更新速度太快，制程升级一日千里，国内八九十年代这种没有连贯性的‘挤牙膏’式投入，必然会陷入‘引进—建厂—投产—落后—再引进’的恶性循环，效果很差；二是国内半导体相关人才实在是太弱，根本无法吃透引进来的技术，遑论自主研发。另外，西方国家先后用‘巴统’和‘瓦森纳协议’来限制向华夏出口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同意批准出口的技术通常比最先进的晚两代，加上中间拖延和落地消化，基本上华夏拿到手的技术就差不多落后三代。”
    陈卓被张汝京说得悲观起来，“就没有希望了吗？”
    “有！”

 第862章 可期不可期

    第866章可期不可期
    张汝京说得如此掷地有声，又是如此地坚定不移，这让陈卓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要得到一个悲观的答案，却没想到如此地积极。
    “怎么说？”
    “华夏芯片崛起的元年，就是今年！”张汝京那张朴实的脸上满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显现的潮红，“华夏改开初期培养的电子、计算机、通信类理工科学生，在80年代出国潮中率先留洋，毕业后留在米国半导体行业工作，见识和能力都得到了锻炼。眼下，这批人积攒了足够多的技术沉淀和管理经验，开始陆续从大洋彼岸回到华夏创业。半导体行业有一个独特的特点，是什么吗？”
    “烧钱？”
    “这不是特点，这是痛点，”张汝京道：“也可以说是弊端，人才的培养周期太长，就是通常所说的‘板凳要坐十年冷’，大多数顶尖人才都必须要读到博士，只有这样才能立足于高手林立的芯片业。”
    陈卓品了品，感情这跟互联网行业正好相反，要知道后面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头的互联网创业公司，往往都是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鼓捣出一个网站或者app，然后就可以融到资，可想而知那时候整个社会的闲钱有多少。
    “怪不得都说芯片行业赚不到快钱，没有往大海里扔钱的觉悟就不要进来，”陈卓道。
    张汝京认同地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说得很对，想赚快钱，在芯片行业几乎不存在。”
    受到张汝京的启发，陈卓结合自己对安邮同学的了解，大致也能推断出一些东西，像安邮和清华这样的高等理科学府的学生，大家都想着毕业后进入计算机、通信和互联网行业，就是这一代人在未来的二十年，创造了腾讯、华为、字节等庞然大物。
    任何高科技领域，最终的需求都是人才，当大量的专业人才都涌入了其他行业，芯片业自然就无人可用。
    “也就是说，没人愿意进入芯片业，爬坡太艰难。”
    张汝京对陈卓的领悟力非常惊讶，“你的理解能力是我见过年轻人中最强的，都说举一反三，我连05都还没有举出来，你已经给了十。孙副市长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严市长也对你推崇备至，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信。”
    嗯？严市长？
    陈卓听出了不对劲儿，“您给严市长打电话了？”
    张汝京点头，“当然，我总要求证一下的，万一你是个别有用心的人，我的脑子可能不够用的。”
    “是该这样，”陈卓表示没毛病。
    “还是把刚刚的话题说完，”张汝京继续阐述他的观点，“现在华夏从事芯片业的人才都是80至9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他们远远不能承担起半导体研发的重担，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和锻炼，尤其需要去全球集成电路技术集聚区，首推就是硅谷。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能理解为什么80至90年代国家带头的三大战役中，我们总是吃不透引进的芯片生产线和技术。原因就在这里，80至90年代承担芯片研发重任的是60至70年代的中年技术骨干，但在那个年代，半导体专业的教授们都在下牛棚扫厕所，培养学生无疑痴人说梦。所以，华夏很多东西表面看起来像是当前的问题，但本质却是在为历史还账。”
    “高屋建瓴！”陈卓由衷地赞叹，眼前的这位张先生不愧是华夏芯片业最高的那尊巨人，人家总结的是真的到位，把一切都看透了，“这么说来的话，华夏的未来可期啊，您一定知道的，改开以后，全国的高校都在不停地扩招，我们的人才储备正在井喷式地增长。”
    张汝京的脸上也终于再现笑容，“没错，这也是我对我们的芯片业前景保持乐观的最大原因，但你说的只是一方面，据我所知，现在还身在海外留学的大量半导体领域精英都已动身或者正在筹备动身回国，他们都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希望用毕生所学使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强大！”
    陈卓不住地点头，“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严市长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听吗？”张汝京突然来了个大拐弯，换了话题。
    陈卓有些没想到，“听啊，凤翔沐浴，洗耳恭听。”
    “他说，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一定不要藏私，在芯片领域，我们再经不起大溃败！”
    陈卓也严肃起来，他不答反问，“我先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米国向全世界发出通牒，只要使用米国专利技术的企业就不允许向华夏出售高科技产品，更不允许技术层面的合作，那样的局面下，您还有这样的信心吗？”
    张汝京愣了半晌，“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现在是2000年，华夏跟米国的关系还远没有到2020年前后那样的剑拔弩张，在这个时空的张汝京很难跟陈卓共情。
    陈卓也不能说他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我综合了一下米国在战略上的转变，跟我的团队得出这个结论，短则十年，长则二十年，米国必然会注意到韬光养晦的华夏，他们蓦然回首，不知不觉间华夏已经强大到可以威胁他们，以您对他们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张汝京不禁想到了曾经在高科技领域强大无比的倭国，“你是说，米国会像对待倭国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我们。”
    “这是显而易见的，阿斯麦为了进入微软组建的euv联盟，已经签了卖身契，倭国没有这样的魄力，尼康已经没有了竞争力，未来的光刻机领域必然是阿斯麦一家独大，到那个时候，基本等于控制了阿斯麦的米国会卖给我们光刻机吗？”
    “卖身契？阿斯麦？什么意思？”张汝京显然还不知道这一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
    陈卓也没想到张汝京不知道，他一时间也闹不清楚这事儿发生的时间了，可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就没法回头了，硬着头皮也得说透。

 第863章 妙人

    第867章妙人
    阿斯麦本来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但它赶上了黄金时代，同时决策者们又够果断，这才在21世纪成就了一个高科技领域的神话。
    1997年，英特尔说服白宫，组建了一个名为“极紫外线有限责任公司（euvllc）”的组织，囊括了英特尔、摩托罗拉、ad等企业，还包含了米国三大国家实验室，技术和资金都有。鉴于米国在技术层面的自私性，这一组织几乎清一色都是美国成员，但英特尔强调必须要依靠在光刻机领域有经验的企业才能推动计划的顺利实施，这时候荷蓝阿斯麦和倭国尼康都是候选。
    阿斯麦果断作出了选择，向米国作出堪称“丧权辱国”的三大承诺，愿意出资在美建立工厂和研发中心，保证55％的原材料都从美国采购，并且米国可以随时对其进行审查。另一边尼康的诚意显然不足，倭国企业没有摸准米国的“零和思维”，最终阿斯麦拿下了这一重要席位。
    在这之后的二十年时间里，阿斯麦就像坐上火箭一样地蹿升，在光刻机领域，没有人再是它的对手。
    张汝京在光刻机的问题上，想法还是技术型大牛的简单思维，自己肯定要持续研发，但最尖端的完全可以向外购买，这样两手都有准备，本身也没有毛病，但他忽略了光刻机技术层面的攻克难度，也忽略了米国会下狠手的可能。
    陈卓把阿斯麦的决定说给张汝京听，张汝京顿觉不可思议，“阿斯麦这样做，不就等于把整个公司都送给了米国？随便别人拿捏？还有一点儿自主性吗？”他犹豫了一下，“这是真的？”
    “当然，消息绝对可靠，我用人格担保，”陈卓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这下三滥的办法，实在有些掉价。
    好在张汝京对“人格担保”这种大陆梗不甚了解，鉴于严为民和孙占奎的双重背书，他还是选择相信陈卓，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从来不会盲从，“可据我所知，关于光刻机光源波长之争还没有定论，凭什么你就说未来是阿斯麦的天下？”
    这就是涉及了陈卓知识盲区，他只得硬着头皮再瞎编，“您说的波长之争我也知道，但您不知道的是，euv的论证已经有了结论，只是他们一直捂着没有放出来，他们的想法是先发制人，您是知道的，对于光刻机来说，虽然材料和机器本身都很昂贵，但跟它所能创造的利润相比，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对于光刻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比金子还珍贵的时间！他们先发制人的话，没有人还能追得上！”
    也能说陈卓的脑子是真的快的，这样的角度，也就他能想得出来，不但想得出来，还能说得如此可信。
    张汝京在全世界都有建厂的经历，可以说是对全世界文化都有一定的涉猎，米国的霸道和无耻，他自然也很清楚，陈卓的这套说辞完全契合米国的做事的调性，他又选择了相信，“这么说来的话，我们又落后了一大截！”他顿时痛心疾首起来，这就好比一个人在不停地追赶着自己的目标，开始的时候几乎并肩，慢慢地落后下来，但还能看到背影，即使距离继续拉远，也还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可这个时候，人家一拐弯，骑上了摩托车。
    绝望！深深地绝望。
    陈卓见张汝京的眼神暗淡下去，知道下的猛药也够了，“我认为，我们还有机会！”
    “怎么说？”张汝京用陈卓的话回应道。
    陈卓道：“还是两手抓，我们自己这边必须自强，想尽办法加大对光刻机的自主研发，”他见张汝京欲言又止，“只知道您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这东西的配件有几万个，涉及的领域无数，一个国家没有办法自主。客观事实确实如此，但我们华夏就是为创造奇迹而生的，别人做不到的，我们一定可以做到，也必须做到，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走，我们必须以一个国家的力量挑战全世界公认的‘工业桂冠上的宝石’，这不需要讨论，因为讨论没有意义。”
    “说这样的话很容易，具体怎么实施呢？”张汝京求实的特质永远都不会变。
    陈卓成竹在胸，“过去那种向国家要经费，研发攻关，然后束之高阁的做法肯定不行了。钱能要来当然好，但必须要企业化，让企业能够实实在在地赚到钱，再用这些钱做研发，做技术迭代，这样才有未来。”
    “这也是我跟孙副市长反复强调的，中芯国际是民企，我们要先赚钱，才能谈其他！”张汝京也激动起来，有种遇到知音的舒适感。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这是陈卓的承诺，“再说另一手。”
    “你说，我洗耳恭听！”张汝京开始平视陈卓。
    “偷！”陈卓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字。
    “嗯？这可不是一个好词，”张汝京不解。
    陈卓道：“西方把他们最高端的技术全部对我们封锁，只卖给我们淘汰的东西，还他妈高价！我忍这事儿很久了，既然他们不给，我就用我的办法去搞来这些东西，不是模仿，而是为了超越！不光彩，但这骂名，我愿意背！”
    张汝京哭笑不得，“这怎么偷，你要知道，最尖端的技术一定都是国家层面的，你一旦触碰，就是间谍，是重罪！”
    “我有办法，我又不傻，具体的不能跟您透露，这事儿您今天听过就算了，懂我意思吗？”
    张汝京会心一笑，“我们不就说了要让公司赚钱才能搞研发吗？别的还有吗？”
    陈卓笑道：“您看起来如此憨厚老实，这人设可不能崩啊。”
    “人设？崩？什么意思？”
    “就是别让人看出来，其实您也有狡猾的一面！”
    “啊？”张汝京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怪不得孙副市长和严市长都说你是个妙人呢，真的妙啊！”

 第864章 为了华夏

    第868章为了华夏
    张汝京的笑声还没有散，楼上就传来张太太的声音，“在笑什么啊？这么开心？”
    陈卓和张汝京同时向楼梯看去，就见张太太和陆灵雪走了下来，陆灵雪还换上了一身一看就十分昂贵的旗袍，暗红色底，上面有深浅不一的暗纹，一朵莲花从下摆生长到肩头，除了雍容华贵，陈卓想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陆灵雪见陈卓怔怔地盯着她看，小脸一红，但还是勇敢地问道：“好看吗？”
    陈卓点头，“太美了！”
    张太太说道：“这是婆婆的，她保存了快三十年了，老人家非常喜欢小雪，就让她试试，这一上身就好像是给小雪量身定做的一样，婆婆就送给了小雪。小雪不敢要，说你才能拿主意，这不就来给你看来了。”
    咚的一声响从楼上传来，几人抬起目光，发现是刘佩金站在二楼的围栏边，用拐杖敲的地板。
    张汝京苦笑，“阿母，有话您就说，不用这样敲的。”
    刘佩金却只盯着陈卓，“我送给小雪的东西，还要你来确定收不收，你这样欺负女人，我看不入眼！”
    啊？
    这他妈算无妄之灾了？
    陈卓哭笑不得，“老人家，您这可真误会我了，我平时可从来不敢管她收不收礼物的，就算收了，我回礼就是。她这么跟您说，是因为她并不了解我和您家的关系，怕贸然收了礼物，我难做，”他有看向陆灵雪，“长者赠不可辞，收下。”
    “嗯！”陆灵雪乖巧地点头，然后转身上去扶住刘佩金，“谢谢刘奶奶。”
    刘佩金轻轻按着陆灵雪小手，“不要叫刘奶奶，就叫奶奶！”见陆灵雪有些迟疑，眼神还要往陈卓那里飘，她立刻制止，“不用看他！”
    陆灵雪收回目光，乖乖地叫了声，“奶奶。”
    “哎！好！好！好！”老太太连说三声好，然后叮嘱道：“过年的时候，如果有空的话，就来看看奶奶，奶奶给你包个大红包！”
    “嗯！”
    刘佩金招呼儿媳一声，“走，我们再去试衣服，让他们男人聊他们的。”
    等三个女人消失在楼梯口，陈卓和张汝京都松了一口气，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后，又相视而笑。
    陈卓道：“还有两件事，我郑重地叮嘱您一下，请您务必把这两件事当成最重要的事情，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去对待，非常非常重要！”
    张汝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表情有些僵，“你说，我一定认真对待，”陈卓刚刚说光刻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认真，他也好奇起来。
    “第一件，尽可能撇清跟台积电的关系，全方位地撇清，我说的撇清是法律层面的关系，如果不能彻底撇清，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消除任何对方能提起诉讼的攻击点，实在不行就求助孙副市长或者严市长。总之，一定要做到，如果未来台积电发难，中芯国际要毫发无伤！”陈卓定定地盯着张汝京，仿佛要把他的话直接烙印在张汝京的脑子里。
    张汝京闻言怔住，“会这么严重吗？”
    “比你想象的严重，再有两年，你家乡就会换选，绿党这一次90％的把握胜选，他们是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在华夏建厂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以你过往的战绩，同时也会成为台积电的巨大威胁，张忠谋的为人你也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这两股势力联手，如果你没有准备的话，你能招架得住吗？你是怎么从世大滚蛋的，忘记了吗？”陈卓无比严肃地问道。
    张汝京如同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了个透心凉，“中芯国际的班底很多都来自台积电，怎么撇清关系？”
    “没法撇清也要撇清，没有办法就全部开除！慈不掌兵！你记住，现在是一个企业的决策者，而这个企业不但担负着你的心血和梦想，还担负着这个国家在高科技领域的未来！你现在不壮士断腕，未来就要割舍你的梦想！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肢解中芯国际！”
    张汝京的眉毛皱在一起，表情凝重，“我会认真考虑。”
    “从情感上，我理解您的顾虑，很多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这样开除他们，不地道。但我想说的是，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是在经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步错满盘皆输，到时候牺牲的是你全部的战友！”陈卓继续规劝。
    “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要怎么做，”张汝京道。
    陈卓也知道他也只能说这么多，“还有在技术上，如果用了台积电和米国，乃至其他国家的专利技术，那就要么做变种，做伪装，要么就干脆舍弃，现在中芯国际还什么都没有做，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来得及，疼也只是阵痛，这方面的弊端，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张汝京深吸一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就是挖来林本坚！”
    张汝京本以为又是一件让他壮士断腕的事情，却没想到跟前一件这么风马牛不相及，“挖他？为什么？”
    陈卓道：“干式光刻在65纳米也就到头了，未来是浸润式光刻的，而林本坚就是提出浸润式光刻的那个人！他至关重要！”
    “浸润式光刻？我怎么不知道这些？”
    陈卓再次扮演起大忽悠的角色，“既然说了这么多，我也得稍微透露一下，我的身份非常复杂，不好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就好了，”他说着还冲头顶指了指，神秘指数拉满。
    人的思维是很容易被猜测左右的，陈卓一系列的话语，加上他神神秘秘的动作和神态，让张汝京很容易就往间谍啊、高层啊、红色啊等等方面去思考，最后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林本坚眼下应该就在台积电工作，我跟他也没有交情，如果贸然接触，好吗？”
    陈卓想了想，“这样，这事儿，你直接去跟孙副市长和严市长说，不要提我，就以你自己的口吻说，把林本坚的价值讲清楚，其他的交给他们！”
    “好！还有吗？”
    “还有？”陈卓瘫坐在沙发上，“我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
    张汝京冲陈卓伸出双手，“谢谢！”
    陈卓坐起来，将其双手紧握，“为了华夏！”
    “为了华夏！”

 第865章 活在当下

    第869章活在当下
    陈卓这一次是真的没有藏私，把他所知的关于中芯国际的一切都讲了出来，毫无保留。
    上一世，中芯国际在台积电手上栽了三个大跟头，直接导致了中芯国际的萎靡不振和张汝京的黯然收场，直到2017年前后才振作起来，多次换帅，既然这一世让他结识了张汝京，那就坚决不能让这一幕再重演。
    好在眼下中芯国际只是在筹备中，连厂房还没有建成，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
    只要根基打得牢靠，哪怕起步慢一点，未来也必然比前一世要走得稳，走得快，走得坦荡！
    话又说回来，这一世有了他陈卓来搅局，大鼻子和呆蛙还想欺负人，做梦！
    从张汝京所住的别墅出来，月亮已在中天。
    陆灵雪并没有换下刘佩金送的旗袍，就这么穿了出来。
    陈卓拉着陆灵雪的小手就往自己的别墅奔，好像很着急。
    陆灵雪问道：“干嘛这么着急啊，还有事吗？”
    陈卓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太好看了，这大晚上的多危险的，赶紧回家换衣服，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穿邋遢一点，知不知道？”
    陆灵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后脑勺，耳畔是他罗里嗦的唠叨，她突然觉得这很美好，“好，我回去找我妈的旧衣服穿。”
    “嗯？”陈卓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爱美的陆灵雪还真答应，他扭头看向陆灵雪，此刻大大的月亮恰好就在陆灵雪的脑后，看起来就好像菩萨脑后的佛光，他呆呆地望着，久久不言。
    陆灵雪不知道陈卓这是怎么了，“干嘛？走呀。”
    “如果有一天，我惹您生气了，你会原谅我吗？”陈卓突然问出一个绝对出乎意料的问题。
    陆灵雪歪着头想了想，“会啊，为什么不会，但也要看你的态度，你要好好哄我，我就原谅你。”
    陈卓微微一笑，拉着陆灵雪继续走，“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过的是什么呢？”
    “就是平静地生活啊，还能过什么？”
    “可是人总要死的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努力奋斗的意义又在哪呢？”
    陆灵雪还真被问住了，想了想才说道：“努力奋斗可以让爸爸妈妈过得更舒适，让爱人和孩子过得更好，可以在家里人生病的时候有钱治病，可以让生活过得安逸，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到全世界旅行，意义很多很多啊。”
    “可人死了的话，这些人和事，就都与之无关了，不是吗？”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别墅门前，陈卓用房卡开门，拉着陆灵雪进去，接着往二楼的卧室走。
    “死亡的那一刻，确实跟这个世界永别了，可你想过没有，不同的人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是不同的，”陆灵雪仿佛一个哲学家一样，滔滔不绝起来，“一个杀人犯的死和一个普通人的死，一样吗？一个努力奋斗为家人谋幸福的人死和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死，一样吗？一个孤独终老的人死和一个亲朋好友一大堆的人死，一样吗？”
    “可这都是别人的感受，对死去的那个人来说，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别人的喜怒哀乐，他又无法感知了，对他自己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陆灵雪这一次是真的被问住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这可能就是宗教的意义，宗教告诉人们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坏是跟生前所做的事挂钩的，人就会愿意努力过好一辈子，如果没有宗教，人人都想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这个世界会很可怕？”
    陈卓道：“活在当下，这个时候，这句话就很管用了。过去是曾经无数个当下构成的，当下就是当下，未来是还没有发生的当下，人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就是当下，当下掌握的幸福感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延续这幸福感，人就是要奋斗。即使下一秒会死，但这一秒，你还是把握住了幸福感。如果放弃了奋斗，破罐子破摔，那如果下一秒没有死，就要承受一秒钟的痛苦，如果下一年没有死，就要承受一年的痛苦。”
    “你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总是别人想都没有想过的，可仔细去思考，又挑不出毛病来，”陆灵雪甜甜地笑着，“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那请你一直喜欢下去，”陈卓冲陆灵雪身后努努嘴，“主卧有洗手间，你洗漱睡觉，”说着他就想松开陆灵雪的手，却发现陆灵雪反手抓住了他，“干嘛？还要撒娇？”
    陆灵雪单手变双手，把陈卓拉入主卧，因为没有开灯，陈卓也只能凭着月光看到陆灵雪的轮廓。
    或许是陆灵雪用力过猛，又忘记了门和床的距离，又或许是她故意的，在床绊到腿的瞬间，她就倒了下去，陈卓也被她拉着扑了过来。
    四目相对，久久凝望。
    “你在玩火，你知道吗？”陈卓望着眼前这绝美的容颜，缓缓说道。
    陆灵雪其实很紧张，小脸也早就红透，“我不管什么玩火，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陈卓不是卫道士，更不是所谓的正人君子，他上一世经手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一世一直忍到了现在，主要还是两个原因，一个是需要他分散精力的事情太多，忙到欲望都来不及产生就散了。另一方面，他其实是在逃避，逃避东窗事发的那一刻。
    如果有一天，陆灵雪和余幼微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她们假若选择离开，他能好受一些？
    这是陈卓阳光的一面，人都有黑暗的一面，那一面的陈卓想法就自私的多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放手，更不可能把这两朵娇艳的花让别人去糟蹋，他的！都是他的！
    也正是因为这黑暗面在作祟，他才搞了冰淇淋测试，测试结果非常悲催。
    陈卓苦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来亲戚的时候不能那个呀。”

 第866章 水到渠成

    第870章水到渠成
    陆灵雪呆呆地问道：“亲戚？谁的亲戚？”
    “唉，就是大姨妈！”陈卓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样一个人间绝色被他压在身下，他要是没有反应就真是太监了。
    难受啊！欲哭无泪！
    陆灵雪还是反应了三秒钟，“你怎么知道的？”
    “我给你买冰淇淋，你说你不能吃，你那么爱吃甜品，这样拒绝只能是来亲戚了嘛，”陈卓没好气地往边上倒去，翻过身，望向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灵雪把旗袍下摆往上拉了拉，然后翻身压在了陈卓身上，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前屈，跪坐在陈卓身上，接着就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卓，咯咯咯地笑起来，笑的幅度还越来越大，有前仰后合之势。
    “笑个屁啊，穿旗袍呢，矜持点儿！”陈卓没好气地说道：“再一个，我是正常男人，看到吃不到，会死人的！”
    陆灵雪收了笑声，趴在陈卓的胸口，听着爱人的心跳，喃喃地说道：“谁不让你吃了。”
    “明知故问！”
    “我妈说，亲戚走了以后的三天，也不要吃凉的，今天是第三天，”陆灵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陈卓却觉得字字入耳，仿佛洪钟大吕，一把露出怀中美人，“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
    陆灵雪根本不肯抬头，“嗯。”
    陈卓抱着陆灵雪，噌的一下坐起来，把陆灵雪放到一边，接着就窜了出去，没有几秒钟就又冲了回来，他这一刻十分感激董家强，这老家伙是真懂啊！
    陆灵雪已经坐起来，懵懵懂懂地看着喘粗气的陈卓，“干嘛去了？”
    陈卓把手里的东西揣进口袋，“没事，先洗澡！”
    陆灵雪摇头，“不要！”
    “啊？”陈卓发现今晚的自己完全被这小丫头牵着走。
    陆灵雪又起身扑到陈卓的怀里，用力搂住陈卓的腰，“刘奶奶给我的这身旗袍，是她的嫁衣，她还跟我说，女人的嫁衣，要男人来脱。”
    陈卓心思电转，合着老太太看出陆灵雪是处子，也推断出今晚两人会有故事，这才把这身嫁衣送给了陆灵雪，让这第一次有仪式感。
    老人家，是活菩萨啊！
    陈卓直接横抱起陆灵雪，走向大床，“来，我的新娘。”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陈卓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感受到身上的滑腻，看向还趴在他身上呼呼睡着的陆灵雪，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捡了便宜还卖乖，而是真真切切地觉得赚钱迫在眉睫，在王见王发生前，他必须积累足够多的财富。
    或许是灵与肉的结合，陆灵雪很快也醒来，抬头看向陈卓，刚动一下就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皱了一下才露出微笑，“我饿了。”
    “嗯？没有喂饱你？”陈卓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陆灵雪低头就轻咬了陈卓一口，“我真饿了。”
    陈卓安静下来，手轻轻抚着如同缎面一般滑嫩的后背皮肤，“很疼？”
    陆灵雪把小脸贴在陈卓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疼，但觉得很幸福。”
    “回去以后，我丈母娘会不会拿擀面杖追着打我，老丈人会不会拎着菜刀砍我？”
    陆灵雪笑道：“我妈不会，不让我爸知道就好呀。”
    “嗯？”陈卓听出了话头儿不对，“唐姨为什么不会？”
    陆灵雪往上挪动了一下，让头枕在陈卓的肩头，“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妈往我的行李箱里塞了一盒你昨晚拿来的东西。”
    “那也没见你拿出来啊？”
    陆灵雪道：“我昨天收拾行李才发现，我还以为是糖果，昨天你用的时候，我才知道是什么。”
    陈卓顿时头大，“完了完了，这下我再去你家，唐姨会不会往我的饭里加泻药啊。”
    “我妈才不会，”陆灵雪打了陈卓一下，但发现打的不是地方，很快又缩回手，“你坏死了！”
    “这咋能赖我，本来没事啊，你招惹他，关我什么事儿，”陈卓喊起撞天屈。
    “我不是故意的！”陆灵雪撒娇道。
    “你接着说。”
    陆灵雪道：“来这里前一天的晚上，我爸正好出差不在，我妈说让我陪她住一晚，半夜还跟我挤被窝，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就是她想我了。”
    “现在你才知道，她这是心情极度复杂的表现，一方面担心你重蹈她的覆辙，一方面又知道这种事情她阻止不了，”陈卓平静地说道：“昨晚你要跟我说这些，我可能就刹车了。”
    “所以我才没有说！”陆灵雪抬头亲了一下陈卓的脸颊，“我就是想把自己交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对我好，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我是被你推倒的，对？所以你可要对我负责，”陈卓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你咋说出口的！”陆灵雪气愤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实就是事实嘛，我们要实事求是，”陈卓大言不惭地道：“以后我们的孩子问我们，‘爸爸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啊？’，我们就要实事求是地回答，是妈妈推倒了爸爸，才有了他。”
    “呸呸呸！才不是！”陆灵雪支起身体，“你重说！”
    春光就在眼前，陈卓直勾勾地盯着，“你要不想下不来床的话，最好趴下。”
    陆灵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惊呼一声，重新趴下，“讨厌！你太坏了！”
    陈卓刚要继续调戏小女友，手机就响了，拿过手机发现是董家强，刚一接通就听董家强哈哈大笑，“新郎官，怎么样？表现如何？”
    “滚滚滚，老家伙怎么这么八卦！”陈卓直接开骂。
    董家强知道此刻陆灵雪就在陈卓身边，点到即止，“老蒋到了，其他国企代表也陆续来了，研讨会十点开始，在这之前，咱们得先碰个头啊。”
    “现在几点？”
    “快八点了。”
    “九点，你房间见，”陈卓道。
    “这么久？”
    “老子得给媳妇儿做饭！像你一样，单身狗一个？”
    陆灵雪在一边，笑得很甜。

 第867章 寸步不离

    第871章寸步不离
    陈卓还真的说到做到，给陆灵雪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坐在餐桌前，陆灵雪脸色红润，但还是时不时地皱一下眉头，陈卓知道肯定还是疼的，“要不我去搞个轮椅推着你？”
    “不要！要被人笑话死，”陆灵雪立马摇头，“你背我！”
    “你好像傻，你疼的那个地方，背起来不是更疼？”陈卓笑的极其猥琐。
    “那就扶着我慢慢走，反正我不坐轮椅！再不行，我就在这里睡一天，”陆灵雪道。
    陈卓立刻否定，“这肯定不行，徐浩那瘪犊子还虎视眈眈，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陆灵雪心中一甜，“那你就保护着我。”
    “行行行，你最大！吃饭。”
    陆灵雪拿起筷子，点指桌上的早餐，“豆浆是食堂的，茶叶蛋是食堂的，油条是食堂的，包子是食堂的，”最后指着一盘土豆丝饼，“就这个是你做的？”
    “我也没办法啊，这种疗养院的别墅肯定没有食材，炊具也只有电磁炉和一个平底锅，我去食堂找食材，也只搞来了鸡蛋和土豆，您老人家就将就一下，”陈卓无奈地说道。
    陆灵雪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陈卓的嘴边，像哄孩子一样的道：“啊——”
    陈卓乖乖地张开嘴，吃掉了包子。
    陆灵雪甜甜地笑道：“我回去就跟我妈学做饭，以后做给你吃。”
    “先说好，没有出师前，别拿我试毒，”陈卓赶紧打预防针。
    陆灵雪不依，“哪有这样的，人家想着给你做饭，你却想着逃避！”
    “至少你自己尝完了再让我尝？这总可以？”陈卓是真的有点儿后怕，跟陆灵雪认识这么多人，这小妮子心血来潮做吃的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吃得陈卓要发疯，可人家小姑娘瞪着萌萌的眼睛看着他，他又不舍得拒绝，没少让孙瑞笑话。
    “我以前是舍不得自己吃，都给你吃了，你还笑话我！”陆灵雪气愤道。
    “先吃饭，要不赶趟了，两个老家伙还等着我呢，”陈卓赶紧把话题扯远。
    吃过了早饭，陈卓半扶半抱地把陆灵雪带到董家强的房间门口。
    陆灵雪见陈卓要敲门，立刻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自己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陈卓对这种小女儿家掩耳盗铃的小姿态，非常心动，恨不得抱着再亲上几口。
    陆灵雪整理好自己，抬头看到陈卓那饿狼模样，气呼呼地打了他一下，“你这什么眼神啊，敲门！”
    “老董，老蒋，给小爷开门！”
    陈卓的手还没有敲下去，门就被打开了，董家强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刚才差点儿都开门了，听到你们小两口的对话，没敢开啊，怕你骂人。”
    陆灵雪顿时闹了大红脸，玩着背包带，看向两边。
    “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陈卓脸皮自然够厚，“你要出去干啥？”
    “去叫老蒋啊，他说赶了一夜路，正补觉呢，”董家强走出去，又回头，“对了，我跟老蒋说这边伙食一般，他带了不少东越的吃食，都在房间里，你们随便吃。”
    陈卓拉着陆灵雪进了房间，见没有人，陆灵雪就给了陈卓一下，“都怪你！丢死人了！”
    “他们都是几十岁的老家伙了，也都是从二十岁过来的，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什么阵仗没见过，人家都没当回事儿，你紧张啥，”陈卓开始翻找桌上的大包，“嚯，炸年糕、桂花糕、麦饼、酥饼、酒酿汤圆，华夏人这碳水情结啊，不管哪儿的小吃，都离不开面点，”他随手抓了一块桂花糕递给陆灵雪，“来尝尝，这都是地道的东越小美食，味道不会差。”
    “半块就好，刚才吃饱了，”陆灵雪直接在陈卓的手上掰下半块桂花糕，品尝了一口，“嗯，好吃，也不是太甜，刚刚好。这个香味就是桂花吗？好好闻啊，”北方孩子是真没见过桂花。
    陈卓把板块直接塞进嘴里，“上面那小丝丝就是桂花，有机会带你去杭城逛逛，那是老董的地盘，钱都省了。”
    陆灵雪小声提醒道：“我看这位董先生的岁数跟我们父辈差不多，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你这样不见外，好吗？”
    陈卓心中流过暖流，这就是全身心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啊，“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又见过我的处事风格和手段，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他女儿董小乖和老蒋的儿子蒋天乐还都买过我的歌。董小乖被老董保护得太好，是个温室小花朵，老董就怕他没了的时候，董小乖不能自食其力，就琢磨找人帮忙调教，正好碰上我，就塞给了我，蒋天乐跟董小乖又是好朋友，也一起跟了过来。所以呢，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说得严重一点儿，也算‘托妻献子’了，彼此信任。”
    “过年你回去才多长时间啊，好像都没有一个月？你又要跟家里人过年，接触的时间能有多少，怎么就能这么信任彼此？”陆灵雪的脑子不慢，很快就想到关键。
    陈卓又拿起一块炸年糕丢进嘴里，“嘿，香啊！男人间的情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纯粹，往往一起经历过事情就可以称兄道弟，如果期间还能了解彼此的手段和底蕴，因为知己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关键还是看彼此的人品和阅历，还有经历的事情有多深刻。比如我跟老董也算生死之交了，这事儿就太过深刻，足以抹平时间上的沟壑。”
    “为什么会有生死这么严重，你怎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陆灵雪有些急了。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老家的村霸要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逼我小姑嫁过去，我当然不能让这事儿发生，期间就求助了董小乖和蒋天乐，自然而然地就牵扯出了老董和老蒋，”陈卓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陆灵雪有些后怕，“你昨晚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要答应我不能在轻易冒险了。”
    “那个，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第868章 半小时筹谋

    第872章半小时筹谋
    说话的自然是董家强，他正和蒋伟雄站在门口，面带揶揄。
    陈卓索性搂过陆灵雪的腰肢，“看看看，两个老家伙怎么还爱听墙根？”
    陆灵雪似乎也想通了，反正她要嫁给陈卓的，陈卓的朋友她早晚要面对，羞羞答答的也不是她的性格，“我给你们泡茶，你们聊。”
    蒋伟雄带上房门，跟董家强走进来，董家强指着桌子道：“茶包和茶杯都在桌上，我们也不喝好茶，解渴就行！”
    陈卓放开陆灵雪去忙活，他上前握住蒋伟雄的手，“大忙人，这次是真的要下血本了？”
    精瘦的蒋伟雄自有一种东越商人特有的气质，笑着说道：“我也是无利不起早，徐宗涛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没有你们，我也要跟他对上。”
    落座后，董家强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咱们最多有半小时的时间，长话短说。”
    “不至于？研讨会中间也得吃饭，晚上一样可以聊啊，”陈卓不解。
    董家强指了指蒋伟雄，“老蒋已经有了安排，他等会儿就走，需要联络一些老朋友。”
    “都已经有安排了，还搁这儿扯什么蛋啊？那我寻开心？”陈卓已经想走了。
    “你的鬼点子多啊，我们想出的办法终究是常规的套路，可你就不一样了，你能点石成金嘛，”董家强这一记马屁堪称精准，拍得陈卓舒服至极。
    蒋伟雄也不是吃素的，“老董说得对，我也觉得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陈卓嘿嘿一乐，“你俩这高帽给我一戴，我不拿出点儿绝活来，还真就下不来台了，说说，你们常规的方法是什么？”
    这一聊，还真就聊了半小时，尽管时间不够，但该说也都说到了，董家强和蒋伟雄都像见鬼一样地看着陈卓，后脊梁骨发凉，各自庆幸跟陈卓是友非敌。
    临走前，蒋伟雄委婉地打听儿子蒋天乐的情况，陈卓乐呵呵地调侃道：“爹打听儿子情况，这么正常的事儿，怎么到你这儿就好像多别扭一样，还拐着弯儿问。”
    “这不是跟你有协定嘛，不对你的决定指手画脚，”蒋伟雄对陈卓越是了解，越觉得当初做的决定正确无比，儿子跟着这样的人，绝对是押对宝了。
    陈卓摆摆手，“别扯淡了，浪费时间，你儿子现在正在我的一个子公司里出苦力，说实话，挺累的。”
    陈卓会让儿子吃些苦头，这一点，蒋伟雄是有预期的，“吃苦是应该的，磨磨他的性子非常有必要，可他那个脾气，没少给你添麻烦？”
    “没有，他不敢，炸毛的话，我就找人揍他，”陈卓似笑非笑地看着蒋伟雄。
    蒋伟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董家强在边上推了一把蒋伟雄，“行了，你时间紧得很，别在这儿耗了。我回头跟他们一起去一趟安京，到时候跟小乐和小乖一起吃个饭，什么情况，回来我跟你汇报！”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走了！”蒋伟雄是真的着急，有董家强这么一说，才算放心。
    目送董家强离开，董家强也和陈卓两人一起往大会议室赶去。
    陈卓为了照顾陆灵雪，自然走得慢，董家强不明所以，也跟着慢，三个人就像漫步似的，让一波又一波的人超越了他们。
    等他们三个赶到会议室，该到的人基本都到了，在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孙占奎在讲话。
    董家强道：“你也太沉得住气了？还是想一鸣惊人？来个华丽出场？”
    “嗯？”陈卓诧异地看向董家强，“没有啊，我媳妇儿昨天崴脚了，我怕她疼，才走得慢，你为啥也跟着我一起慢啊？”
    陆灵雪在边上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陈卓的胳膊，让他不要乱说话，并对董家强报以歉意的笑容。
    “我他妈……”董家强真的郁闷，“也就是看弟妹的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舍命陪君子，行了？”
    陈卓哈哈笑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紧紧地拉着陆灵雪手走了进去。
    董家强紧跟其后，反倒好像个跟班。
    偌大的椭圆形会议室，已经几乎坐满，不但会议桌一圈坐满，外围的椅子也差不多坐满。
    众人本来以为所有人都到齐了，没想到已经关上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还是一对俊男靓女，无数的目光投来。
    这些目光里绝大部分是惊艳，女的对陈卓外形的惊艳，男的惊艳于陆灵雪绝世容颜，其他的部分就各不相同了，闫自立他们是怨毒，很多不得陈卓马上暴毙；冷慧茹是惋惜，她很想让陆灵雪回头，可一辈子骄傲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反而像个气急败坏的老太婆；其他几个老教授心态最好，一副事不关己，好好看热闹的架势；孙占奎明显是从张汝京那里得知了昨晚的谈话内容，对陈卓的又是佩服，又是好奇；徐浩最复杂，既有见到陆灵雪的眼馋，又有对陈卓嫉恨，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搞废掉陈卓，再怎么拿下陆灵雪。
    陈卓扫过这各色目光，仿佛最后登场的大领导一样，挥手示意，“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儿，但还没有到十点，也不算迟到？大家好哈！”
    孙占奎是真没想到陈卓会来这么一出，但也没有打断陈卓表演的意思，反正上午也就是个见面会，下午和明天才是重头戏，他也不着急，看陈卓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也挺有趣。
    陆灵雪此刻是有些紧张的，无论她多么优秀，毕竟阅历尚浅，这房间里的人要么是东江政要，要么是东江各大企业的高层，最不济也是各路学者、专家，可以说这是她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阵仗。
    好在陈卓在她身边，一切都交给他，自己就做一个陪衬的小娇妻，这样就很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陆灵雪自然而然地落后陈卓半个身位，把一切荣光都给自己的男人。
    “咳咳！不好意思哈，睡过头了，哈哈。”

 第869章 当红炸子鸡

    第873章当红炸子鸡
    董家强很久没有今天这么尴尬了，刚才在房间也是这样，现在在这么多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如此，丢人呐！
    陈卓好像才发现董家强似的，拉着陆灵雪让到一边，“哎呀，董行长啊，你也起晚啦？这不巧了嘛，来来来，一起一起。”
    “可不是嘛，行里事情多啊，电话打到半夜，”董家强也是老江湖，现编台词，“好，一起。”
    会议室的主持者孙占奎，也是这个房间里级别最高的领导，他自然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冷慧茹为首的专家团，再往下是本地的专家学者，他们的学生和助手也都在他们的身后落座。
    孙占奎的右手边是东江举足轻重的国企单位代表，民企代表往下，依次排开。
    每个座位对应的桌子位置上都有一个写着人名的牌子，陈卓认识的人有限，但从冷慧茹那边的排序来看，应该是按实力排序的。
    当下的情境，像极了陈卓当初在安邮参加的学生会会议，同样都是椭圆会议室，同样都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落座，区别在于这里更大，注视他的人的身份更高，他也自然不能像当初那样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董家强的身份在这间屋子里也足够排到前五，他的位置自然靠前，孙占奎右手边第三个位子就是他的，他走过去还不忘回头示意陈卓坐他后面，本来已经坐了他后面位子的人立马站起来让位，光从这一点就足见董家强在长三角的影响力。
    陈卓本来以为自己对董家强已经足够了解了，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
    董家强刚要坐下，排在孙占奎右手边的第一位的一个谢顶中年大叔连忙站起来，拿着他的名牌，对董家强露出有些讨好意味的笑容，“董行长，您还是坐这里，咱俩换换。”
    “不用这么麻烦了，坐哪儿都一样，坐哪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董家强的这一面是陈卓还没有见识过的，充满了官僚味道。
    中年人见董家强拿出这样的做派，他马上离座，过去拉住董家强的胳膊，“您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让你坐我的下手，回去董事长要骂死我。”
    董家强似乎不为所动，“这是干嘛呢，马上要开会了，换什么座嘛，让孙副市长看笑话。再说我一个杭城银行的行长，怎么能在东江的城市研讨会上坐这么靠前，这不合规矩。”
    中年人都快哭了，“别人不知道，我们董事长还能不知道嘛，您马上就要担任新成立的浙商银行的行长了，就别难为我这种小喽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浙商银行？行长？董家强？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董家强，连孙占奎的眼中都是惊讶。
    陈卓更是直接懵逼，这他妈老董藏得也太深了？
    如果说杭城银行是城市银行里的佼佼者，是一艘军舰的话，那浙商银行就是名副其实的核潜艇，仅次于航空母舰的存在。
    华夏除了五大银行外，银监会还批准成立了十二家股份制商业银行，比如招商银行、兴业银行、中信银行、民生银行等，这十二大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自打成立起急流勇进，攻城略地，成绩斐然。
    而在这十二大股份制商业银行里，浦发银行更是常年的排头兵，在2020年的总产值已经超过8万亿，净利润也有300亿，货真价实的巨无霸。
    董家强这蹿升的速度，堪比坐火箭了？
    如果是身为杭城银行行长的董家强还不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巴结，那成为了浦发银行总行长的董家强足以让所有人抱大腿，因为浦发银行是东江的本土银行，跟他们每个人都利益相关。
    陈卓也瞬间明悟，老董这厮跟他一起迟到，恐怕本身就是他的一层算计，他要的就是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再通过某个消息灵通人士的口把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出来，这远比他自己说出来的效果要好上太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董估计要装逼了！
    董家强闻言马上收敛笑容，脸色瞬间难看，“这没有影的事儿，我劝你不好胡说，在这儿的都是东江的头面人物，你这不是让我丢人吗？乱搞！”
    “我……”那中年人有苦说不出，怎么还里外不是人了？
    “我就坐在这儿！哪都不去！你赶紧落座！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董家强那义正词严的气场，堪称典范，即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陈卓也能感受到那“逼王”的气息。
    中年人灿灿地坐回去，不再吭声，估计在盘算回去怎么交差，好像自己把好事儿搞砸了。
    董家强这个逼装的是不是满分，陈卓不能确定，但孙占奎可以肯定，董家强担任浦发银行总行长的事儿，板上钉钉。
    无他，因为传出这消息的是东汽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那谢顶中年人的大老板，沈万军。
    在这个会议室坐着的人，没有谁会怀疑沈万军的话，他既然敢说，还敢让属下在这样的场合透露出来，这事儿就铁定是定死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董家强的眼光都变了，每个人都在盘算要怎么巴结这位当红炸子鸡，脑袋灵光的甚至已经开始给属下发短信，要得到董家强所有亲属的资料，有时候家人要比本人好公关的多。
    孙占奎还是很稳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见董家强落座，他看了下手表，“好了，十点钟了，研讨会正式开始。因为上午只有一小时的时间，所以就不进入正题了，主要就是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以便后面研讨的顺利进行。那么，我先讲两句，”顿了顿，他又风趣地道：“诸位放心，我说讲两句就一定是两句，绝对不是虚数。”
    众人知道孙占奎在活跃气氛，都非常配合地笑了，气氛也就真的活跃起来。
    陈卓咬着陆灵雪的耳朵说道：“老董不地道，咱得讹他一顿大餐。”
    “就知道吃！”

 第870章 要命

    第874章要命
    孙占奎讲两句的时候，陈卓虽然在跟陆灵雪调笑，但他的眼睛一直没有闲着，始终在观察两个人，冷慧茹和徐浩。
    冷慧茹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真的做到对陆灵雪不闻不问，她是真的喜欢这个聪明到顶的姑娘，其中当然也有陆灵雪与她十分相像的原因在。陈卓和陆灵雪进来会议室这不到五分钟里，老太太已经向陆灵雪瞄了两眼。
    第一眼，陆灵雪跟她对视上，老太太明显闪躲了一下，迅速看向别处，陆灵雪的神色也是一暗，她真的没有想过要跟冷慧茹对立，可这倔强又骄傲的老太太偏偏要跟陈卓对立，愣是把她逼到了对立面。
    惋惜吗？惋惜！
    后悔吗？绝不后悔！
    冷慧茹再好也只是个引路人，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陈卓却是那个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别说冷慧茹，就是陈卓和父母站在对立面，她虽然痛苦，但也会站陈卓这边，这不是女生外向，也不是白眼狼，而是陆灵雪对自己眼光的自信，她认定了陈卓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人，就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边，父母、老师、亲朋好友，都重要，可他们谁也不能陪伴自己一辈子。
    陈卓，可以。
    第二眼，陆灵雪在跟陈卓咬耳朵，没有注意到，陈卓却看得清楚，还冲老得太笑了笑，冷慧茹狠狠瞪了陈卓一眼，别过头去，干脆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养神起来。
    至于徐浩，这个陈卓计划中的关键，他当然要重点照顾，在主要到徐浩要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故意不去看他，同时伸出胳膊搂住陆灵雪的肩膀，让两个人的身体无缝贴合，那亲密劲儿就别提了。
    徐浩这种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人，嫉妒这原罪一旦在心里发芽，就会像野草一样疯长，长满他的内心，堵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当然了，啖的肯定是陈卓的肉，陆灵雪他是要好好呵护的。
    孙占奎讲话后，让坐在前排的大佬们依次发言，坐在中段的徐浩草草讲完后就以接电话为由从会议室的后门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向陈卓投来狠毒的一眼。
    这一眼，陈卓是看到的，他干净利落地对其竖起中指，无声地骂了句，“傻逼！”
    徐浩何曾被人这样挑衅过，顿时热血上涌，说血灌瞳仁也不夸张，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对陈卓一顿拳打脚踢，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因为他又见到了昨晚陈卓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顿时清醒过来，自己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必须要码人！
    董家强也注意到徐浩的离开，扭头看了陈卓一眼，眼神玩味，有期待，还有兴奋，反正没有中年大叔的稳重。
    陆灵雪一看到徐浩离去的身影，小声问道：“有没有危险啊？”
    陈卓摇头：“放心，我怎么也不会带你涉险。”
    陆灵雪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多说，她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应该更稳妥，如果危险就要提前想办法，比如求助于唐笑笑，她虽然没有详细打听过唐笑笑的家世，但也从侧面了解了不少，唐笑笑家在安京非常有能量，特别是她总去的姑妈家。
    徐浩到了会议室外，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关上门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徐少，又给兄弟送钱来了？”
    徐浩气急败坏地说道：“少废话！昨天找你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咱也是要休假的嘛，帮你们这些公子哥做了那么多事儿，心理也需要疏导对不对？哎呀，这次我们组织的放松活动开始花了不少，手头很紧，你要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挂了，我得联系联系朋友，赚钱去了。”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要钱就直说，跟我还绕来绕去，你杜旭的嘴里哪有真话？”
    名叫杜旭的男人嘿嘿直笑，“听起来徐少很生气啊，谁这么不开眼，敢惹你？咱们东江还有人不知道你的手段？哦，准确地说，是我的手段，哈哈。”
    “这一次不一样，这个人挺狠的，”徐浩想起陈卓昨天的眼神，还有那把刀插进蛋糕的动作就鸡皮疙瘩直起，“你如果要出手，就给我斩草除根！不能像以前一样，只是吓唬吓唬了事！”
    杜旭那边沉默了三秒，“这可就不是原来的价钱了，要斩草除根，我这边就必须有人跑路或者顶罪，安家费要给？兄弟们的口粮要给？我也得落下点儿，是？”
    “你开价！”
    “一口价！一百万！”
    “你他妈疯了？”徐浩气急败坏。
    杜旭这次没有笑，声音反而低沉下来，“这是要命的事儿！你觉得贵，我还觉得贵呢！不行你就找别人，但我提醒你，全东江除了我，没人敢接这活儿。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找了别人，觉得不满意，回头再来找我，就不是这个价码了！翻倍！”
    徐浩在杜旭身上花的钱不少，杜旭开价虽然贵，但事儿办得也确实漂亮，以前他要搞谁，只要杜旭出马，都让他非常满意，他也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咬了咬牙，“好！成交！我要男的消失！女的送到我的床上！”
    “徐少果真爽快！”杜旭极为专业地说道：“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派人过去，你带人去认人，其他的就与你无关了。”
    徐浩报了地址，“最好中午能过来，在餐厅里不容易引起注意。”
    “瞧瞧，徐少都已经这么专业了，我再不提升业务能力，都不好意思跟你谈生意了！老规矩，不用我再多说了？”
    “先付一半，事成再付一半，现金，没错，”徐浩不耐烦地道。
    “不好意思，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要命，必须全款，我要先让兄弟见到钱，”杜旭的语气不容置疑。
    徐浩非常郁闷，他堂堂徐大少，要被一个混混头子牵着鼻子走，更可气的是，他又没有谈判的筹码，完全被人拿捏，“好！都按你说的办！”
    “徐少，大气！”

 第871章 研讨会

    第875章研讨会
    上午的会议很快结束，中午是大聚餐的时间，大家都到昨晚办舞会的餐厅去吃自助，餐食丰盛。
    与会的众人各自形成小团体，拼桌一起吃，聊着感兴趣的话题，董家强自然成为了焦点。
    “这消息能是真的吗？”
    “东汽传出来的消息，能有假？赶紧准备礼物，拜码头！”
    “说得是，回去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
    “咱们之前跟杭城银行的业务往来都比较频繁，现在这情况，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终止呗，重新跟浦发对接。”
    “这样好吗？是不是有点儿太投机主义了？”
    “投机？这叫未雨绸缪！原来跟杭城银行走得近也是因为董行长，现在他走了，咱们当然要跟着走，这就叫人往高处走！”
    “那说好了，咱们同进同退！”
    ……
    董家强自然是跟陈卓两人一桌，搞了一桌子海鲜。
    陈卓和陆灵雪端着两盘菜回来，吓了一跳，“好家伙，嘌呤炸弹！老董你都多大岁数了，不怕尿酸高？”
    “快活一天是一天，我是山里出来的，到三十岁才吃上第一口海鲜，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吃不腻，也吃不够。你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董家强撸起袖子，打算大快朵颐。
    没过多一会儿，有人过来敬酒，董家强来者不拒，可这一开头就停不下来，往往他刚放下杯子，下一拨就又来了。
    陈卓跟陆灵雪拽文道：“看到没，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董家强叹了口气，直接端起一杯啤酒站起来，这还不算完，他直接站到了椅子上，“诸位，诸位，我说两句啊。先谢谢各位的盛情，我老董这么些年没少承诸位的情，我都记着呢，不会忘。等下的会议很重要，大家不想我喝多失态的话，就此打住，我这一杯酒敬各位了！”说完就一饮而尽。
    餐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就鼓起掌来，而后真的没有再来找董家强。
    等董家强坐下，陈卓放下手里的鸡腿，“老董，不厚道？”
    董家强知道陈卓指的是什么，“不是我瞒着你，正式任命真的没有下来，我如果四处宣扬，结果闹出个乌龙，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稳妥一些，总没错？”
    “东汽的老大都递话了，还有什么不确定的？”陈卓撇着嘴吐槽，“以后我可就直接找你批条子了哈？”
    “只要你的项目好，我现在就可以拍板，你想贷多少？”董家强拍着胸脯保证。
    “还特么说不确定！都开始要批条子了，”陈卓吃掉陆灵雪给他扒的一只虾，同时也把手上的皮皮虾肉剥下来喂陆灵雪。
    董家强道：“不管我在哪儿，只要你的项目够好，并且是你去做，我肯定都批！”
    “这也算恭维？”陈卓扭头问陆灵雪。
    陆灵雪笑道：“已经有点儿马屁的味道了。”
    董家强抓着一只螃蟹笑道：“我本来以为小雪是那种矜持又腼腆的姑娘，现在看来，我错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你带坏了。”
    “少胡扯，我们家雪宝宝野起来，风云变色！”陈卓表情严肃地纠正。
    董家强似笑非笑地继续吃螃蟹，好像没有听到。
    陆灵雪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伸手在桌子下面掐了陈卓一下，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继续剥虾，嘴角却微微翘起。
    雪宝宝？还挺好听的。
    当陈卓他们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正在跟董家强胡扯打屁的陈卓一抬头，正好对上一道目光，是张汝京，他脸上一喜，刚要打招呼，见张汝京微不可察地摇头，便打消了念头，微微点了下头，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陆灵雪也看到了张汝京，小声的问陈卓，“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张先生不是要在东江投资吗？”
    “涉及的领域太敏感，尽可能的保密，对他对产业，都有好处，”陈卓简单地解释，然后叮嘱陆灵雪，“这个研讨会的规格很高，到会的要么是华夏的顶级经济专家，要么是能在全国排上号的国企单位，那些民企也都很有潜力，就是中央召开这样的研讨会，也顶多是在人数上多些，水准也就这样了。无论你回去以后还要不要选择金融专业，这都是一次非常好的长见识的机会，可以锻炼你的宏观眼光，更可以提高眼界，你认真听，拿出你的学习能力，尽情地吸纳！”
    陆灵雪见陈卓这么说，也终于认真起来，从小包里拿出小笔记本，“好，那我好好做笔记。”
    陈卓不光是叮嘱陆灵雪，也是在提醒自己，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他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规格的研讨会，毫不夸张地说，今天这会甚至可以左右长三角的未来，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好好学习学习。
    随着人员重新聚齐，孙占奎简单宣布会议正式开始，他先把东江目前的情况以数据的形式讲述一遍，然后提出市政府初步的未来规划，再把重点的事情摘出来详细描绘，特别是浦东的发展和自贸区的未来，还有几个十分有潜力的国企改组，语言精练准确，绝不拖泥带水，更没有打官腔，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信息传递也足够通达。
    接下来就是被点名企业的发言，这部分就没有太多意思，也就是讲讲自家优势和前景，画个美好的大饼。
    最后是专家团提看法，从冷慧茹的发言中不难看出，关于这次研讨会的具体内容，他们专家团已经提前知道，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直接说成果就可以了。
    专家团提出了看法后，整个会议就进入研讨阶段，把专家团提出来的问题和看法一个一个掰开揉碎去研究。
    陈卓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以冷峻的眼光去观察，他不得不承认，即使用最严苛的标准去要求，东江的领导层对本地经济未来的把握都是十分精准的。
    东江能成为华夏最负盛名的城市之一，绝非偶然。

 第872章 收获颇丰

    第876章收获颇丰
    第一天，安安稳稳地度过，陈卓和陆灵雪都学到了不少东西。
    到了晚上，陈卓犯了愁，这一世第一次上垒，理论上昨晚就是他的初夜，这种事儿要是一直没有发生，他还能忍住不去想，现在开了洋荤，就难了。
    可问题是陆灵雪昨晚刚刚破瓜，今天肯定是不行了。
    陆灵雪倒是表现得很有兴致，可心疼这丫头，还是做了一晚的柳下惠。
    第二天，陈卓和陆灵雪仿佛两个同居小情侣，手挽手去上学，那个积极劲儿就别提了，连在一边做电灯泡的董家强都被感染到，仿佛回到青葱岁月，竟然也干劲儿十足起来。
    这一天依旧无风无浪，一天的研讨会开下来，陈卓和陆灵雪竟然越学越觉得自己的无知，大有一种再次备战高考的赶脚。
    两人也真正地见识到了冷慧茹的底蕴，往往别人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大家都一顿夸的时候，她就会站出来，尖锐地指出其中的问题，让人信服的是，她不单单只是挑毛病，还能给出更好的改进方案，让人叹为观止。
    那些起初觉得冷慧茹只是因为学成过早，赶上了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才能崭露头角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敢小看这位大神，甚至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巴结上她，好给自己的公司把把脉、铺铺路。
    见识了冷慧茹的高能时刻，陈卓问陆灵雪后不后悔，陆灵雪坦然道：“后悔倒是不后悔，但也确实想过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有自信可以学好任何一门学科，但却没有自信还能有这样一位专业拔尖的老教授倾囊相授。”
    陈卓琢磨了一会儿，“或许没有那么糟，交给我。”
    “你有办法？”
    陈卓道：“本来我也没有太大把握，但这两天看老太太对你跟我的态度，把握越来越大了。”
    “她也没有怎样啊，总是躲着我的目光，看你的时候还是很生气。”
    “问题就在这儿，你想过没有，就她那个臭脾气，如果不是有其他原因，她还会这样的态度吗？恐怕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陆灵雪被这么一提醒，眼睛一亮，“好像有道理，那是什么原因呢？”
    “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呗，只是以她那个傲娇性子，如果没有人给她台阶，她是不可能回头的。”
    “那我们就给她台阶下啊，”陆灵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说道。
    “难就难在怎么给她递梯子，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还用我出马吗？”
    “那你快点儿想！”
    第三天的下午，研讨会正式结束，会议期间确实取得了十分丰硕的成果，可以肯定地说，这个研讨会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东江未来的发展方向。
    陈卓和陆灵雪也收获颇丰，那是视野上的开阔，就好像打刀塔开了全图外挂一样，不管是老手陈卓，还是新手陆灵雪，都能看清未来，同时也站得更高。
    以前的陈卓就像一个混成了老手的修车师傅，有经验、有手段，也有胆识和魄力，知道怎么能快速有效地把一辆车修好，但却无法提高这辆车的综合性能，因为那是出厂时就确定的东西，除非打从基础上就以更高的性能标准去要求，否则他毫无办法。通过这次研讨会，陈卓这个普通修车老师傅已经进化，已经可以看清一辆车的短板和长处所在，再给他一点儿时间，他有自信完全可以拉高长处，同时加长短板。
    陆灵雪就更简单了，她本来就是个懵懵懂懂的修车学徒，别说修车，现在连车的零件有多少还没有搞清楚，但现在，她对车已经有了一个宏观上的充分认识，后面只要把理论学好，加上她本身就是天之骄子的天赋，同龄人只有吃灰的命。
    孙占奎总结发言后，众人纷纷起立鼓掌，这是发自内心的祝贺，祝贺东江，祝贺孙占奎，同时也祝贺他们自己，因为可以看到的东江未来蓝图必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孙占奎让掌声持续了一会儿后，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道：“接下来的一星期时间，诸位如果想要继续在这里住着，费用全免。如果想要在东江玩一玩，市政府还提供车辆和导游，希望诸位可以在美丽的东江度过这美好的一周。当然，如果想要返程，请联系我的秘书，他会为诸位解决票务问题。安京来的专家团还是专机送回，什么时候想走，我会亲自欢送。”
    有人半开玩笑地问道：“孙副市长，在东江玩，你陪不陪同啊？”
    “我很想陪同啊，”孙占奎笑容不变，“可诸位也知道，咱们这个会议之后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去总结和落实，期间还要把会议内容整理好向上面汇报，我这个忙可是实打实的，愧对不虚啊。但我保证，只要有一点儿空闲，我肯定会陪同！”
    众人纷纷表示不用如此，场面话说了一堆，接着又是对孙占奎的一顿恭维和肯定。
    董家强似乎对这种场面很反感，悄然退后，给陈卓递了个眼神，示意走人。他见陈卓稳坐钓鱼，丝毫没有动的意思，过去问道：“走啊，想什么呢？”
    陈卓冲董家强身后努努嘴，“你是不是对自己眼下的身份，还没有一个充分认识啊？”
    董家强回头一瞅，好家伙！半数的人已经向他围过来，看那架势，不是约饭就是套近乎。
    老董脸上一黑，真的够了！
    就在董家强要发飙的当口，孙占奎再次发言，“董行长，麻烦你跟我来一下，有些事情还要跟你聊一聊，毕竟你是专家嘛！”
    董家强马上应承，“好啊，那就去孙副市长的房间，”接着看了眼陈卓，“我带两个朋友一起，没问题？”
    “没事，并不是什么机密事，”孙占奎接着冲众人道：“麻烦大家让一让，让我跟董行长出去。”
    孙占奎刚刚五十岁，就已经是直辖市的副市长，同时又是主抓经济建设的，未来不可限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谁会没事闲得触他霉头，众人纷纷散去。

 第873章 就这样吧

    第877章就这样
    在孙占奎的带领下，董家强和陈卓他们一起冲出了重围。
    就在几人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的角落里，徐浩正在打电话，“让你的人注意，可以开始了！”
    “徐少放心，各个路口我都安排了眼睛，剩下的就交给我了，”杜旭胸有成竹。
    徐浩直接挂了电话，注视着陆灵雪的背影，把手机攥得咔咔响。
    在孙占奎的房间里，董家强客气的说道：“感谢孙副市长的解围，要不是你，我还真不好脱身。”
    “也不全是为了帮你解围，我确实有事要找你，”孙占奎是非常务实的干部，没有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直奔主题。
    董家强道：“您说。”
    孙占奎道：“市政府这边有几个重点扶持的项目，缺资金，我也不是要走后门，等你上任以后可以研究一下，这是双赢的好事儿。”
    董家强痛快地答应，“一个月后，把资料直接送到浦发总部，只要是好项目，我这边没问题。”
    “你新官上任，我肯定不会给你上眼药的，”孙占奎道。
    董家强哈哈一笑，“什么新官上任，就是换个地方上班而已，做的还是那些事儿，见的还是那些人，跟孙副市长的未来比起来，不值一提！”
    “如果你都不值一提，那谁敢说自己值得一提？”孙占奎道。
    陈卓听不下去，“那个啥，两位要是继续这样聊下去的话，那我们就先溜了。”
    孙占奎不解，“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在东江游玩，也不急这一会儿？等会儿坐我的车，一起走。”
    “我们总得跟冷教授道个别，虽说闹了点儿不愉快，可人家毕竟是老人家，我们不能不讲礼数，”陈卓难得没有玩世不恭。
    “确实应该，”孙占奎点点头，“我昨天跟冷教授聊了几句，老人家是真的不喜欢社交啊，我还没说两句就下逐客令，但听她的意思，今天就要直接回安京了，我已经让秘书去安排专机了。”
    陈卓笑道：“这老太太也是真的霸道啊，她没有心情，可也得照顾一下那几个熊孩子和同僚，她这么一说要走，别人就是一万个想留下，也不敢提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咱们华夏首屈一指的专家呢，我们的境界差远了，”孙占奎苦笑连连。
    “这么说也有点儿道理，人家根本不屑人际交往，咱们奉为圭臬的交际手腕，在人家眼中都是狗屁，这样就可以更专注于专业领域，”董家强道。
    陈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占奎，“我没记错的话，孙副市长家跟冷教授算是世交，不是说要带老太太去见老太爷吗？”
    孙占奎顿时苦笑，“老人家不想去了，说没有心情，见了容易吵架。”
    陈卓呵呵直乐，“傲娇的老太太啊，无敌了，哈哈！”
    “还不是怪你！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我爸交代，他还等着见老同学呢！”孙占奎十分苦恼，看起来不是装的。
    陈卓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董家强，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碰了一下，“要不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留住老太太。”
    “你？”孙占奎顿感荒谬，“你是在开玩笑吗？人家生这么大气，还不是你给气的，还敢去触霉头？”
    陆灵雪闻言，神色有些黯然，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陈卓拉住陆灵雪的小手，以示安慰，“结果还能更坏吗？”
    孙占奎想想也是，“那行，你去试试，要是真能把老人家留下来，我请你到我家做客，我爱人的手艺，还是不赖的。”
    “就这么定了！”陈卓道：“我等下会跟老太太说你已经邀请了我和小雪，你别给我弄穿帮了。”
    “你这不是提醒了吗，穿不了，”孙占奎还挺期待，毕竟这是年迈老爹期盼的事儿。
    ……
    在去见冷慧茹的路上，陆灵雪有些忐忑，“不会不让我们进去？”
    “现在害怕了？”陈卓笑道：“那天不是很勇敢吗？英姿飒爽呢。”
    “还不是为你啊！”陆灵雪撅起小嘴，“你现在说这种风凉话，良心呢？”
    “良心在这儿呢，你摸摸，”陈卓拉着陆灵雪的手就往胸口送。
    陆灵雪缩回手，“你要死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
    陈卓把手放下，不再作怪，突然又认真起来，“你真的想好了吗？还是打算学金融？”
    陆灵雪点头，“在研讨会之前，我真的不确定。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学习，你告诉我你想赚钱，赚很多的钱，然后去帮穷人。当时你还反问我为了什么，我转移了话题，没有回答。”
    哈？
    陈卓哪里会记得这种破事儿，好在演技在线，“果然是我！”
    陆灵雪没有受影响，继续道：“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因为我没有目标，或者说，我学习的目标就是学习，我在为了学习而学习。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职业，可我的脑子又很好用，学什么都不费力，你能理解那种痛苦吗？”
    高端凡尔赛！陈卓叹为观止。
    “理解，就像某些学习不好，却又想当科学家的傻子，”陈卓不愧逻辑鬼才之名。
    “有一天，我好像突然开了窍，我没有目标不要紧，你有啊，你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陆灵雪眼睛晶晶亮，笑得真挚又温暖。
    “哪天？”陈卓惭愧不已，自己这也算是两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算福源浅了，当可消受！
    “就是你救了我的那天晚上，”陆灵雪停下脚步，看向走廊里窗外的远山，“我当时陷在左右为难的漩涡里，告诉自己，大学四年好好学习，毕业了就嫁给你，帮你赚钱！”
    这似海深情当头，陈卓第一个想法是感动，第二个想法就是做贼心虚，“其实目标可以培养的，比如成为华夏女首富？”
    “好啊，反正我是帮你赚钱，我要是成了女首富，你得多有钱啊！也行！”陆灵雪喜滋滋地道。
    陈卓愕然，“好，就这样。”

 第874章 有办法

    第878章有办法
    谁能想到，高考成绩逆天又人美心善的清华新晋校花，竟然是个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小女人。
    陆灵雪转身拉住陈卓的双手，使得两人面对面，“我之前还不确定学金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我确定了，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现在很想修复跟冷老师的关系，你快想办法。”
    陈卓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等我先打个电话。”
    在陆灵雪的期待眼中下，陈卓拨通了陶荇荇的电话，那头响了有一阵才接通，陶荇荇似乎刚睡醒，打着哈欠道：“小卓啊，你不打这电话，我睡醒了也得找你。”
    陈卓看了眼陆灵雪，“老太太怎么跟你说的？”陶荇荇既然这么说了，十有八九是冷慧茹给她打电话了。
    陶荇荇又打了一个哈欠，“昨天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差点儿吓死，我妈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晚给我打过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跟我聊了半宿的童年，说我小时候的往事，说我爸的乐观和洒脱，还问我她是不是很讨人厌。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题，吓不吓人！”
    “哈哈，听起来是挺吓人，”陈卓呵呵笑道。
    “何止是吓人，我都打算让你姐夫订机票了，”陶荇荇大声道：“好在有你姐夫在身边，他用笔在纸上写字提醒我可能是我妈她受了什么刺激，这是在通过回忆的方式自我治疗，我这才耐着性子，做个捧哏的。”
    “那老太太有没有说怎么回事呢？”这才是陈卓最好奇的地方。
    陶荇荇十分无奈，“问题就在这儿啊，直到挂电话，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说，我根本不敢乱打听。本来想着今天给你或者小雪打电话问问情况，可这一觉就睡到了现在，要不是你这个电话，我估计要睡到你姐夫回来了。”
    “婷婷呢？”陈卓莫名其妙地问起了孩子。
    陶荇荇道：“在她奶奶那里，你姐夫心疼我，怕孩子吵我睡觉，早上带孩子去看我公婆了。”
    “荇荇姐是真幸福啊，姐夫太体贴了，好羡慕呀。”
    “你少恶心我，好好说话！一个大老爷们儿，你羡慕什么！”陶荇荇跟陈卓也算混熟了，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忌讳，“你要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赶紧告诉我，不行我就过去接我妈。”
    陈卓直截了当地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陶荇荇听，然后他主动道歉，“荇荇姐，我这儿先给你道个歉，有点儿冲动了。”
    陶荇荇听罢，叹了口气，“唉，这也不能怪你，我妈是什么样子，我清楚得很，要换做我是你，估计根本挺不到现在才发作。她很多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行我素惯了，都是我爸宠的。说句实在话，我也是我爸的受害者，我小时候，我妈特别看不上我，说我根本没有继承她跟我爸的优点，那心酸的滋味啊，一言难尽！”
    陈卓看这是要演变成“吐槽大会”，立马叫停，“姐，咱还是先研究怎么解决问题，咱不能因为一时的气话就把这么好的师生情谊断了，你说是？”
    “我脑子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办法你就说，我配合你就是喽，”陶荇荇十分睿智地说道。
    “这还脑子慢？”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婷婷的声音，“妈妈！我回来啦！你看！奶奶给我买的新裙子，好看吗？”
    陶荇荇的声音接着传来，“真好看啊！婷婷是大姑娘啦！”接着又对李万行道：“我在跟小卓通电话，你先带婷婷去看动画片，”说完又对陈卓道：“你快说，我配合你！”
    “婷婷回来了就好办了，”陈卓信心十足地道。
    ……
    陈卓来到冷慧茹的房门前，拿捏出低眉顺眼的谄媚表情，然后才敲响房门。
    “谁啊？”门里传来冷慧茹疲惫的声音。
    陈卓不吭声，房门被打开，冷慧茹一见是陈卓，脸色立刻沉了先来，“你来做什么？”
    “小雪想来跟您道个歉，又怕您气还没消，我一寻思枪打出头鸟，这不就来替她挡枪来了吗？”陈卓说着就让开位置，让冷慧茹看到身后的陆灵雪。
    冷慧茹见到陆灵雪自然要比见到陈卓要高兴，但她的还是端着，“那天话都说死了，还有什么可道歉的，各走各的路就是了。”
    陆灵雪歉然道：“冷老师，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晚辈学生，那天在外人面前没有照顾您的颜面，让您难堪了，那真不是我本意，对不起。”
    这两天的时间，冷慧茹想了很多，从最开始的气愤到平静，再到反思和反省，特别是昨晚跟女儿通话以后，她也终于意识到自身的问题所在，现在见陆灵雪这么诚恳地表示歉意，心早软了，“你，你进来，”接着又瞪了陈卓一眼，“你不许进来！”
    嘿！这算什么事儿啊，那天跟你对线的不是我啊，我顶多算是开团！
    陈卓心中叫屈，脸上却陪着笑脸，“成，您说啥是啥。”
    可就在这个当口，冷慧茹房间的电话响了，她转身去接电话，站在门口的陈卓和陆灵雪竖着耳朵在听。
    “婷婷啊？”
    ……
    “嗯！是姥姥”
    ……
    “姥姥也想你啊！这几天有没有不听话啊？”
    ……
    “真的啊？那姥姥可要表扬婷婷了，真是乖孩子。”
    ……
    “嗯？找他干嘛？”
    到这儿，冷慧茹就陷入了一阵沉默，“别哼唧，好好说话！等着！”
    陈卓跟陆灵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笑意。
    冷慧茹冷着一张脸出来，对陈卓道：“婷婷要跟你说话。”
    “啊？婷婷来的电话啊，”陈卓故作惊讶，然后就堂而皇之地从冷慧茹的身边走过，进去接电话。
    一个电话，很大程度上冲淡了尴尬，冷慧茹对陆灵雪道：“进来。”
    陆灵雪马上就露出笑容，跟着冷慧茹进入房间。
    婷婷的电话，自然是陈卓让陶荇荇安排的，他拿起电话就开始跟婷婷东拉西扯，不亦乐乎。

 第875章 当年勇

    第879章当年勇
    陈卓非常有技巧地让他的声音始终维持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音量，平常到很快就能让人忽略，成为背景音。
    陆灵雪见冷慧茹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明知故问道：“老师，你要走了吗？”
    “我不是你的老师了，”冷慧茹的语气平淡，仿佛已经放下。
    陆灵雪似乎没有听懂，“您是清华的教授，我是清华的学生，无论怎样，叫您一声老师，都应该。”
    冷慧茹好像认可了这个说法，“我们等会儿就回去了，天黑应该就能到安京。”
    陆灵雪似乎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直接过去就要拉冷慧茹的箱子，“那我们去送您，路上再买些礼物，送给荇荇姐一家。”
    冷慧茹想说一些硬话，比如“我高攀不起”“我们用不着”“我们跟你什么关系”诸如此类，可就在这个当口，陈卓那边的声音拉高了一点点，马上就显得刺耳，“带礼物啊？”“婷婷想要什么礼物呢？”“哈哈，你倒是不挑，没问题！”说完这些，他的声音马上又回到原来的分贝。
    冷慧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硬话，“不用了，就在门口坐车，直接就到机场，有人会帮我们拿行李的，比如那五个废物。”
    “那走之前，我和陈卓能不能跟老师合个影啊，我看西边的山林景色不错，”陆灵雪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盯着冷慧茹看，好像在请求。
    冷慧茹又想拒绝，陈卓那边又大声了，“照片？什么照片？”“大海？婷婷还没有见过大海吗？”“好好好，哥哥给拍大海，还有你姥姥！”
    冷慧茹忍无可忍，怒而拍桌，“够了！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陈卓笑容不变，对电话说道：“婷婷啊，叔叔有事要忙了，告诉妈妈，问题不大，”说完就挂了电话，走到床边坐下，因为屋里只有两把椅子，“老太太，我看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每次就吃那么一点儿，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要不咱们先到食堂开个小灶，不耽误你上飞机。”
    “你们到底干什么来了？看我老太婆的笑话？少个学生，我不活了吗？”冷慧茹冷着脸，死死盯着陈卓。
    陈卓完全不怕冷，慧茹生气的样子，依旧贱兮兮地笑着，“您老人家心里明镜似的，就是不乐意往那个方向说，我俩这个时候来找你，还能为什么呢？看你什么笑话？一只从小骄傲到老的白天鹅的笑话吗？”
    陆灵雪跟陈卓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她马上就把话头接过来，“冷老师，我们真的是来跟您道歉的，那天是我们不对，对不起，”说着还站起来，顺便拉了陈卓一把。
    陈卓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官方吐槽，“没有这个流程？你咋加戏呢？”
    陆灵雪瞪了陈卓一眼，然后才给冷慧茹鞠躬。
    不等陈卓弯腰，冷慧茹就阻拦道：“行了，行了，我还没死呢！”
    “哎呀，老太太，你说话是真难听的，”陈卓索性也不弯腰了，“小雪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能不清楚？你们是一样一样的啊，她当初维护我是真心，现在诚恳地给你道歉，也是真心。何必这样冷言冷语的，伤人伤己呢？”
    “你在教训我？”冷慧茹冷然道。
    陈卓丝毫不惧，“还要针尖对麦芒？这唯一的机会也不要了？”
    两人就这样针锋相对地对视良久，最后竟是冷慧茹败下阵来，就见她叹了口气，目光软化，摘下老花镜，用擦拭镜片的动作掩饰尴尬。
    陈卓马上乘胜追击，争取一举破防，“老太太，你骄傲了一辈子，你那白天鹅的脖子也高傲地挺直了一辈子，其中的酸甜苦辣，你自己清清楚楚，小雪就是你的翻板，这也是你喜欢她的主要原因，我说的没错？那你有没有用换位思考的办法思考过？如果你是她，如果她是你，你们的选择会有什么不同？”顿了顿，他走向房门，“我去食堂转转，给你这个倔老太太找点儿吃的。”
    房门一开一关，屋子里就剩下这对师徒。
    “老师，你也曾奋不顾身地维护师公？”陆灵雪轻声问道。
    冷慧茹望着眼前陆灵雪，慢慢地，她的绝美容颜仿佛变成了自己，记忆把她拉回到几十年前。
    那年学校里有一批副教授转正，名额本来应该有冷慧茹的丈夫陶会之，因为上一批他就该转正了，却因他高风亮节，把名额让给了即将退休的老同志，因为正教授和副教授享受的退休待遇差了不少，陶会之想让那位老同志的晚年过得更舒适些。
    名单公布出来后，却没有陶会之的名字，冷慧茹得知后，正在上课的她直接就宣布下课，然后回家把陶会之获得所有奖状和证书，还有各种荣誉奖章，全部打包，背起来就直奔学校的大礼堂，她知道今天那里正在开一个十分严肃的政治会议，除了校领导，还有教育部的领导同志。
    得到消息的陶会之也从办公室跑去大礼堂，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去阻拦冷慧茹，好事者都奔了过去，准备看一场夫妻大戏。
    在大礼堂门口，两个人碰到一起，冷慧茹背着大包裹，喝问丈夫，“你要拦我？”
    陶会之走过去，温柔地帮冷慧茹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就从她手里把大包裹接过来，背到自己身上，“我们说好的，在家里，力气活都让我来做，你那么瘦，哪能背这么重的东西？以后不能这样了，”说着就拉起妻子的手，“我自己去争！”
    冷慧茹心里的甜蜜就别提了，足够全国人民吃一年的糖，但骄傲如她，嘴上还是不饶人的，“你那嘴，一到关键场合就跟沾了胶水似的，这种事，肯定是我打头阵！”
    陶会之丝毫不觉得丢面子，只是笑着道：“那我给你压阵！”
    “走！”
    夫妻俩就这么兴冲冲地冲进了大礼堂，冷慧茹直接冲上舞台，抢过话筒就开喷。

 第876章 简简单单

    第880章简简单单
    冷慧茹就是这样一战成名，急速出圈，不但在清华出名，在学术界也声名鹊起。
    事后，通过调查，陶会之确实够资格转正，经过组织决定，把他的名字加了上去。
    有人问冷慧茹怕不怕被校领导穿小鞋，冷慧茹依旧骄傲地回答，“他们不敢。”
    这就叫底气。
    当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成为了金字塔尖，自然无所畏惧。
    被陆灵雪这样一提醒，往事涌上心头的冷慧茹不自觉地想起亡夫，那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冷慧茹沉默良久，“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对一个骄傲了一生的人来说，这样的认错堪称颠覆，颠覆了冷慧茹那坚硬如铁的骄傲。
    陆灵雪激动地把椅子挪到冷慧茹的面前，“老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都要向前看。”
    “能过去吗？”冷慧茹问道：“陈卓他会原谅我吗？”
    “您应该想到的呀，”陆灵雪会心一笑，“这些小心思，小招数，怎么也不可能是我想出来的呀。”
    冷慧茹也是当局者迷，陷入了情绪当中，根本没有去想这方面的事情，被陆灵雪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陈卓跟自己女儿串通好的，用外孙女做掩护，好长时间逗留。
    “那这些话，也是他让你说的？”冷慧茹问道。
    陆灵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肯定想不到这些啊，您知道的，我只会学习。”
    “你不是只会学习，你是没有那个心思去了解人情世故，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冷慧茹顿了顿，又道：“其实也不一样，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屑，而你是想都不往这方面想，说到底还是你父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您说的对，您说什么都对，”陆灵雪俏皮的样子，还有几分陈卓的狡黠在里面。
    冷慧茹抚额长叹，“越来越像那坏小子了，真是没办法。”
    陆灵雪想起陈卓的叮嘱，一定要“趁热打铁”，她希冀着问冷慧茹，“老师，我还可以跟着您学习吗？”
    “只要你还愿意学，我就愿意教，”冷慧茹主动拉起陆灵雪的手，“不要生老师的气，我这样过了一辈子，父母娇惯我，同学、同事让着我，你师公宠着我，我也仗着有学术成果支撑，肆无忌惮惯了。是你跟那臭小子骂醒了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真的是这样的。我本来以为跟着我学习这样的机会可以让你听我的话，却忘了爱情的力量有多大。你说得很对，我可以为了你师公做那些疯事，你当然也可以为了陈卓炒掉我这个老师，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我竟然想着去控制你，真是昏了头！”
    “我其实能理解您的想法，”陆灵雪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共情能力丝毫不差，“您是太看好我了，觉得我的伴侣应该是我的陪衬，应该为了我牺牲一切，应该永远围着我转。可是，先不说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有，我会喜欢吗？您也可以问问您自己，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您会舍弃师公而选择他吗？我想我们的答案是一样的。”
    冷慧茹惭愧地点头，“这次是你们给我上了一课，我心服口服。”
    师徒俩的关系重修于好，甚至更胜往昔，除了师生情，还有种祖孙情的感觉。
    等陈卓带着午餐回来时，师徒俩聊得正起劲儿，陆灵雪正在讲陈卓小时候的糗事，冷慧茹也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点评几句，颇有点儿奶奶给孙女把关对象的意思。
    给陈卓开门的是陆灵雪，她见到陈卓就比划一个ok的手势，欣喜溢于言表。
    这都在陈卓的意料之中，只要打师公这张牌，冷慧茹一定会想通，他拉着陆灵雪手，把餐盒放在桌上，对冷慧茹道：“老太太，先吃饭，完了还有别的事儿。”
    “怎么着？赢了一局，就要当我的家了？”冷慧茹收敛笑容，看向陈卓。
    陈卓秒怂，立马点头哈腰，“这哪能呢，我就是嘴上爽一下，您当没听见就是了。”
    冷慧茹白了陈卓一眼，打开餐盒，佯装愤怒的表情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难明的神色，“我爱吃的菜，你都记得？”
    陈卓根本没当回事儿，“不用这么激动，都是荇荇姐告诉我的。”
    冷慧茹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她心里明白，陈卓又说谎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陶荇荇或许知道她喜欢吃的菜，但肯定不会细致到，把荤素菜搭配得整齐好看，更不可能把竹笋炒肉里的肥肉都挑出来扔掉，只留下瘦肉。
    这是陈卓最后的杀手锏，他称之为“细节艺术”，他还没见谁能挡得住这一波攻势。
    果不其然，吃了几口后，冷慧茹对陈卓道：“坐下来，我们聊聊。”
    陈卓坐到刚刚陆灵雪坐的椅子上，然后故作惊讶地看向四周，“哎呀，小雪没有地方坐了呀。”
    陆灵雪生怕这厮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提议，马上举手，“我坐床上！”
    “是小爷的怀抱不温暖了？还是土味情话不甜了？”陈卓大大咧咧地问道。
    “你讨厌死了！闭嘴！”陆灵雪羞红了脸，这是在冷慧茹面前啊，太难为情了。
    冷慧茹咳嗽了一声，“差不多得了，你脸皮厚得没边儿，小雪可没有这个修为。”
    陈卓嘿嘿一笑，“老太太，想聊什么，直接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回去以后，可不可以陪我去给我老伴儿扫扫墓，”冷慧茹说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请求。
    “啊？”陈卓有点儿发懵，“去是可以去的，就我一个人？”
    “你们两个一起，就我们三个人，”冷慧茹道。
    陈卓眼珠子一转，“这样好吗？荇荇姐会吃醋的？”
    “不告诉她就是了，”冷慧茹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陈卓见老太太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好奇地问道：“您咋不问我，还有什么事儿呢？”
    “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

 第877章 听君一席话

    第881章听君一席话
    陈卓指着饭菜道：“您先吃，边吃边听我说。”
    冷慧茹拿起筷子，还真就听话地吃起来。
    陈卓道：“您跟孙副市长的父亲，很熟悉？”
    冷慧茹吃了一块番茄炒蛋，“一起被关过牛棚，他是小雪师公的好朋友，过命的那种。我们一起被平反后，他就在东江任职，退下来以后也定居在东江。小雪师公去世的时候，他哭的声音最大，从那以后，也只有在他去安京的时候零星见过几面，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了很多，烦得很。”
    陈卓很无语，好歹是自己老伴儿的好兄弟啊，至于这么烦吗？骄傲无处不在啊。
    其实也很好理解，冷慧茹本身就是感情比较淡漠的那一类人，一生能走进她们内心的人寥寥无几，装下陶会之，就几乎被塞满了，别人都不再关心。
    “我听说那位老人家重病刚痊愈，挺盼着能见您一面的，说句不好听的，到了你们这个年纪，见一面少一面了，您都到了东江的地头，不见一面不好？”
    冷慧茹有些诧异，“孙占奎让你来做说客的？”
    “准确地说，是我自愿来做说客的，孙副市长对您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您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根本不敢跟您提这茬儿，”陈卓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太敢，这不是借着把事情都说开的东风，才敢提这事儿。”
    冷慧茹冷哼一声，“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鬼点子一箩筐，连婷婷都能编排进来，也就你敢这个干！”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想看小雪不高兴，她都好几天没有睡好了，我看着心疼啊，”陈卓摆出一副情圣的模样，非常欠揍。
    陆灵雪在冷慧茹面前还是不太敢开玩笑的，“你闭嘴！烦人！”
    面对如此肆无忌惮地撒狗粮，冷慧茹丝毫不为所动，“你为什么希望我去孙家？”
    “因为您可以带上我啊，”陈卓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你是真把好我的脉了，”冷慧茹略带嘲讽地说道：“知道我不喜欢听谎话，所以就跟我来直接的。”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一向是直来直去的好青年，是您把我想复杂了，”陈卓马上鸣冤。
    冷慧茹没有接茬儿，而是默然吃了几口饭菜，然后才说道：“你是想跟孙家拉上关系，扩展你的人脉？”
    “啥都瞒不住您啊，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我一撅……呃，那个啥，您说得对，”陈卓嬉皮笑脸地说道。
    冷慧茹看向陆灵雪，“我还不喜欢他，怎么办？”
    “不理他呗，”陆灵雪也很无奈。
    冷慧茹又转向陈卓，“这次跟你们的矛盾爆发，其实是必然，我之前太想当然，忘了反过来审视自己，我本身也没有资格去阻止你们在一起，但就这件事而言，我该向你们道歉。”
    “不用不用，”陈卓连忙摆手。
    冷慧茹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和神态却没有这个意思，“但你现在既然对我有所求，那这道歉就可以省了。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去孙家，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挑拨我和小雪之间的师徒关系，还要尽可能帮她学习，她很有天赋，是真的可以超越我的天才！这也是我为什么看到她跟你谈恋爱，我就有邪火的原因，我怕你耽误她！你明不明白？”
    “现在您懂了？我只会成就她，”陈卓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嗯，你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毛头小子，你的格局很高，”冷慧茹即使夸人也是冷着一张脸，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您说什么都对。”
    “你去通知那几个老家伙，就跟他们说自由活动两天，两天后还回这里集合，再一起会安京，”冷慧茹说完就继续吃饭。
    陈卓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趾高气昂的就走了出去，等他再回来，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
    吃完了饭的冷慧茹已经收拾停当，“怎么这么半天？”
    “吓唬吓唬闫自立他们啊，多好玩，”陈卓嬉皮笑脸着道：“您是不知道，他们见到那个德行，想怼我，又怕我报复，忍着，又觉得憋屈，那表情都跟便秘一样，贼好玩。”
    “你在低级趣味里沾沾自喜的样子，跟你大智近妖的样子，实在让我无法把这两个形象捏在一起，”冷慧茹破天荒地对陈卓品头论足起来，“我也算是见过各色天才的人，可你这一品种，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也算长见识。”
    陈卓无奈地一笑：“品种？”
    “走了！”冷慧茹挽起陆灵雪，往门口走去，陈卓自然是拉箱子的那一个。
    孙占奎见到冷慧茹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发懵，这位老阿姨是什么脾气，他可是太清楚了，自己老爹在人家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出的小老弟，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这位阿姨，愣是被她冷冰冰的一眼看得不敢说话，也就是从那次落下了病根，见到冷慧茹就害怕。今天听说她要连夜回去，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敢说，就怕被骂。
    本来陈卓确实是个留住冷慧茹的不错人选，可孙占奎觉得之前他们闹掰了，陈卓再去，很可能被打出来，所以他根本没有报多少期望，现在见陈卓真的把老太太请回来了，他是真的佩服起陈卓来。
    冷慧茹冷冰冰地说道：“什么时候走？”
    “马上！马上就可以走！我安排车！”孙占奎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生怕冷慧茹又反悔，马上联系秘书备车。
    陈卓对上房间里董家强的目光，两人会心一笑，一切顺利。
    孙占奎安排的是一辆依维柯，所有人都上车后，依然很宽敞。
    车开动后，陈卓问孙占奎，“孙副市长，张先生跟我说，他也会去府上拜访，怎么不见他？”
    “他们一家有新的住所，我已经安排人送他们过去了，等安顿好了以后，他再来找我们，”孙占奎见陈卓提起了张汝京，顺便说道：“张先生对你推崇备至，说跟你聊一晚胜十年建厂路！”

 第878章 惊人发现

    第882章惊人发现
    说到正事儿，陈卓也不正经起来，“芯片之路关系到我们华夏的崛起，开不得玩笑，我希望我可以尽我所能地帮助张先生，让我们能彻底扔掉无芯可用的帽子。”
    “这也是我们东江市政府的想法，我们也会竭尽所能，”孙占奎道：“你指出的不少问题，都非常有深度和远见，我能问问你的消息来源吗？”
    “这不能，我答应了我的那位朋友，帮他保密，”陈卓道：“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都是坚定的爱国者。”
    虚构出一个神秘的消息来源，对陈卓是很有便利的，以后一些超前的资讯，他都可以把事情推到这个神秘人身上，减少麻烦，也增加可信度。
    陈卓也做了准备，如果真有一天瞒不下去，那就让柏彗星顶上去，顶级黑客来做消息来源，极其靠谱。
    孙占奎对陈卓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原因有二，一个是这些天的接触下来，陈卓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好；另一个是，严为民相当于给陈卓做了一个官方背书，能被他认可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如果以后在芯片产业的决策上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不可以跟你探讨一下，”孙占奎紧接着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东江市政府绝对不是一言堂，也不只是我和张先生需要你的消息做决策，经过我和张先生的探讨，我们想成立一个芯片小组，组员除了张先生这样的业界大拿，还有我和其他一些专家，为芯片产业保驾护航。”
    “想让我参与？”陈卓布了半天局，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进入华夏芯片行业的决策层，虽然现在仅仅是邀请他做个组员，但已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未来华夏芯片业的走向。
    同时，以这个身份为依托，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要知道，这个小组很可能就是未来华夏芯片业的“舵手”。
    “这几天来，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的心思应该在商业上，”孙占奎继续抛出橄榄枝，“我想加入这个小组，对你自己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无论是否在东江投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诱惑可是真的大啊，”陈卓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因为愿望达成而喜形于色，反而给人一种半推半就的不太情愿感，“行，那我就加入！”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我有个条件哈，就是小会别找我开，我还是个学生呢，学业比较重要。”
    陈卓最后这句话，让整个车里的气氛都诡异起来，众人突然醒觉，是啊！他还只是个大一学生啊！
    可他真的只是个学生吗？为什么我会这么容易忽略他学生的身份，自然地把他当作同龄人，甚至专家去交际？
    太迷幻！
    孙占奎的目光中透着审视和探索，“其实你还有非常多的选择，真的不用现在就把自己框在一个框架里，以你的聪明才智和大局观，完全可以在政界走得顺风顺水，你手里的资源已经不简单了。”
    陈卓也没有当场否认，打个哈哈，“未来怎么样，谁能断言呢？没准什么时候我就去考公务员了，又没准什么时候我就去做老师了，桃李满天下也是成就啊，是，冷教授？”
    冷慧茹没想到陈卓说着说着会把问题抛给她，冷着脸道：“我哪有资格做你的主，我连小雪的主都不能做了，我就是个臭教书的老太太，不是学术问题，少烦我！”
    “那可不行，”陈卓死皮赖脸的说道：“回头我还得去给荇荇姐他们一家三口买礼物呢，您可得给我把把关，万一我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影响了婷婷小朋友的身心发育，那我罪过可就大了，您说是？”
    要说耍嘴皮子、斗心机，十个冷慧茹绑一起也不是陈卓的对手，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冷哼一声，看向窗外，算是吃个瘪。
    别的先不谈，光这敢正面刚冷慧茹的魄力和口才，就足以让孙占奎给跪，他偷偷对陈卓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陈卓淡然一笑，表示不值一提，洒洒水。
    一直在默默观察陈卓的董家强，一句话都没有参与进去，不是他没有见缝插针的交际能力，而是他更愿意选择冷眼旁观，整个聊天的过程，他最大的收获不是陈卓的智慧和判断力，因为这些他在东越的时候就领教过，他也是无意中联想到的，陈卓无论是对面他和蒋伟雄这样的商界执牛耳者，还是面对冷慧茹这样的学术高地，又或者是面对孙占奎这样的政界大员，他从来都不怯场！不但不怯场，甚至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平视感，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地觉得两方平等的态度，绝不是假装来的。
    这个发现让董家强极为惊讶，因为这几乎不可能，如果不是毛头小子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能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解释，可陈卓明显对他们的能量知之甚详，却依然能保持这样的态度和风度，这就非常……非常，变态了！对！就是变态！
    要知道，哪怕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出来的人，又或是李泽楷这样的真正贵公子，在他们二十岁的年纪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场，他们顶多就是仗着祖辈积累的财富和能量，具备同龄人不具备的视野高度和见识而已，转化而来的只可能是自信，而陈卓所具备的平等视角，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与生俱来的。
    可据他了解，陈卓只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子弟。
    他，怎么做到的？
    董家强想破头也想不出，这样家庭出身的二十岁青年，能通过什么方法实现这样的修炼成果。
    因为，这根本不是锻炼能锻炼出来的，这是阅历、身份、地位、家族熏陶、知识储备等等方面达到一定层次后，自然而然的气场，哪怕是在一位三十岁的青年身上见到，董家强都不会如此惊讶。
    二十岁！就非常离谱！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属于是。

 第879章 风起

    第883章风起
    在董家强仿佛发现新大陆的时候，车子逐渐驶离了疗养院的范围，进入一片林地间的公路。
    在一个岔路口，有一辆黑色富康车等陈卓他们乘坐的依维柯过去后，启动车子，远远地跟着。
    而在这辆富康的后面，还有一辆更不起眼的咖啡色五手桑他妈，正吊着富康的尾灯开着。
    依维柯在世贸广场停车，车上众人相继下车，孙占奎很是有些不情愿，“我说了嘛，真的不用买东西，我爸他也不喜欢所谓的礼尚往来，你们买东西，他可能反而不高兴。”
    董家强道：“初次登门，不可能空手的，哪怕我们转身他就把东西扔掉，那也是要买的。”
    陈卓更干脆，“我买我的，老爷子要不要是他的事情，不冲突。”
    冷慧茹也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登你孙家的门，确实应该买些东西，小孙去我那里，可是从来不会空着手的，好在他喜欢送粮食，我倒也不至于扔出去。”
    小孙？
    孙占奎苦笑，如今华夏能这么称呼自己老爹的，好像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那我只能在一旁监督了，不要买贵重的东西，其他的你们诸位随意，”孙占奎也只能妥协。
    挑上门礼，也是有学问的，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并不是贵就好，也不是实用就行，这要讲究个中庸之道。
    董家强最简单，他找到一处卖文房四宝的店铺，看那样子是老熟客，挑了一幅最好的卷轴，当场写了四个大字，“老当益壮”。
    陈卓看董家强写完后，随后掏出印章就盖，调侃道：“感情你还随时准备挥毫泼墨？”
    “出门一般都带着，今天这不就用到了？”董家强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字，一边说道：“我听说孙老爷子喜欢大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就这个了，不喜欢就扔掉。”
    孙占奎道：“我爸是喜欢字，可他学字太晚，又没有什么天赋，写出来的东西一言难尽，可偏偏喜欢写，”拆起自己老爹的台来，他也是真不手软。
    冷慧茹道：“这事儿我知道，老伴儿在世的时候，小孙来看望我们的时候，总会献宝似的把他写的字给我们看，我是不懂的，老伴儿私下里评价也是四个字，狗屁不通。”
    孙占奎十分尴尬，“总归是个健康文雅的喜好嘛，写不好也不耽误陶冶情操。”
    董家强道：“这我就放心了，不至于班门弄斧就好。”
    “董行长这笔字的功力可不简单，我虽然不懂字画，也能看出点儿神韵，我爸会喜欢的，”孙占奎明显是自谦，但他的眼光没有任何问题，董家强在毛笔字上确实已经登堂入室。
    董家强的礼物买好，下面就是陈卓了，他琢磨了一下就直奔世贸广场里的定制服装店，在东江，最不缺的就是顶级裁缝。
    在店里，陈卓没有过多废话，询问孙占奎的孙老爷子的各项尺寸，孙占奎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会记住我爸的衣服尺寸，这可不是普通的尺码，而是多项尺寸。”
    “聊天的时候，你随口说过，今年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你送他的是一套唐装，”陈卓随口道。
    孙占奎十分服气，“你这心思，缜密得很。”
    “还行，赶紧的，报尺寸，”陈卓催促道。
    孙占奎把老父亲的衣服尺寸报出来，店里的服务人员一一记下，然后才礼貌地问道：“不知几位想要定制什么服装？”
    “中山装！”陈卓早就有主意，“要灰蓝色的！”
    服务人员点头，“没问题，我们这边差不多要一星期才能制作完毕，有问题吗？”
    “没问题，有配送服务？”
    “有的，请留给我们地址，制作完毕，我们会精心包装好，送到府上。”
    陈卓看向孙占奎，“报地址。”
    孙占奎只得把自己家的地址报给服务员，他肯定不能随便报老爹的地址，顺便还问了一句，“这个衣服做一件，多少钱？”
    “2888。”
    2000年一件手工定制服装要将近三千元，虽说还不算顶级，但也绝对不便宜了，孙占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吭声。
    陈卓把划卡付钱，然后看向冷慧茹，“老太太，您老人家要买啥？”
    冷慧茹面无表情地说道：“找个粮店，把这些年小孙给我们送的米面粮油都还回去。”
    好家伙，陈卓直呼好家伙。
    孙占奎也颇为尴尬地说道：“冷阿姨，我们的车装不下啊，”因为现在是私下交流，他也叫起了阿姨。
    冷慧茹还没说话，陈卓却道：“没事儿，买的多，肯定给送货，我们在前面开，送货的在后面跟着就是。”
    要是别人，孙占奎或许还能阻止一下，可是冷慧茹做了决定，他还真没有那个勇气否定，童年阴影是真的很有力度。
    有了决定，便有了方向，世贸广场当然有大型超市，去就是了。
    几人簇拥在一起，陈卓、董家强、孙占奎走在前面，陆灵雪挽着冷慧茹的胳膊走在后面，孙占奎的秘书走在最后。
    就在几人走出购物广场大门，准备往另一处超市走的时候，异变突起。
    有两个身穿普通夹克，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男人，迎面向陈卓他们走来，开始的时候两手空空，接近陈卓他们二十米的时候突然伸手入怀，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把长匕首，加快脚步，奔着陈卓杀去。
    陈卓最先发现了危险，他停下脚步，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有意无意地挡在陆灵雪的身前。
    孙占奎和董家强紧随其后，一起觉察，孙占奎毕竟久居上位，一身正气凌然，大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并不答话，脚步再次加快。
    就在两人抬手的刹那，陈卓他们就听到呜呜两声破风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两块硕大红砖，准确地打在两名歹徒持武器的手腕上，匕首和手枪应声落地，两个歹徒也同时惨叫。

 第880章 挖肉

    第884章挖肉
    袭击发生得非常快，除了陈卓，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歹徒已经惨叫倒地。
    孙占奎的秘书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
    陈卓用胳膊拐了一下孙占奎，“先不急叫人。”
    孙占奎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这是要杀谁？哪飞来的砖头？这么准的吗？一系列的问题在脑子里转，听闻陈卓的话，他直接问出来，“为什么？”
    “在可控范围，”陈卓简单地解释。
    孙占奎迅速冷静下来，选择相信陈卓，转身对秘书道：“电话先不要打，先把小张叫过来，”小张是孙占奎的专属司机，一定程度上担负着保镖的工作。
    陈卓对陆灵雪道：“别慌，没事，在这儿别动。”
    “你小心点儿，”陆灵雪知道陈卓是要过去。
    陈卓报以安心的微笑，转身就双手插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倒地惨叫的两个歹徒，“想死想活？”
    孙占奎在后面一头黑线，好歹自己也是东江大员，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黑话，过分了？
    两个歹徒明显是亡命徒，看都不看陈卓，一边捂着手腕，一边找他们被打落的武器，可他们看到的却是两只脚，分别踩在匕首和手枪上的两只脚，分别属于两个人的两只脚。
    从两个亡命徒的眼神，陈卓就知道短时间想攻破心理防线不大可能，在这样的劣势下仍然想着继续杀人的人，一定做好了死走逃亡的准备。
    陈卓不再做徒劳的询问，看向远处两人，“刚哥、虎哥，牛逼！”
    邢刚从兜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就是他装肉串的那种塑料袋，递给程天虎一个，两人一起弯腰把两个凶器捡起来，然后才往陈卓这边走来。
    邢刚穿着一身烤串时候穿的军绿破棉袄，他要是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多少能要点儿钱。
    程天虎还正常点儿，一身利落的皮夹克，配着工装裤和军工靴，配合上他高大壮硕的身材，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这会儿工夫，估计倒地的两个亡命徒已经适应了手腕的疼痛，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窜向陈卓，看那意思，死也要干掉陈卓，就是用手掐，也不能放弃。
    就在两人窜起前的半秒，早就有准备的邢刚和程天虎更早的启动，在两个亡命徒还没有窜起来的当口就踩中两人的膝盖，喀喇两声，两人的膝盖应该是碎了。
    啊！啊！
    两个亡命徒再次倒地，抱着膝盖惨嚎。
    邢刚看了眼程天虎，“功夫不错。”
    程天虎赶紧摆手，“邢大哥别羞臊我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小学徒。”
    陈卓见周围已经有路人往这边凑过来，准备看热闹，赶紧说道：“恭维随时可以，两位大哥，把这俩货的嘴堵上，先上车。”
    邢刚左右看看，最后直接把两个亡命徒的帽子摘下来，两手一扯就撕开，递给程天虎一块，自己的那一块直接塞进持枪歹徒的嘴里，然后一把拉起那人，就往路边走去。
    真心的人狠话不多。
    程天虎也有样学样，跟着邢刚走。
    陈卓对孙占奎道：“一起去看看？”
    “看看！”孙占奎同意，接着又问道：“你有准备？”
    “算是，”陈卓没有什么情绪，“徐浩打小雪的主意，这事儿你应该知道？”
    “知道，所以我才尽可能地一直跟着你，”孙占奎自嘲地一笑，“本来以为我的这张老脸应该还有些威慑力，现在看来，人家也没有把我当回事，”他说得虽然轻松，但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愤怒。
    陈卓好像什么都没有觉察似的，“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徐浩嘛，法治社会还是要讲证据的。我只是请了我的两位好大哥来保护我一下，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谨慎一点儿不过分。”
    “应该的。”
    这时，董家强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又看了眼陈卓，才接通，“直接说结果！”“好，把人看好。”
    孙占奎看向挂了电话的董家强，“你也有准备？”
    “上车说！”
    陈卓琢磨了一下，让冷慧茹和陆灵雪去坐那辆破旧的桑塔纳，然后让孙占奎的司机小张载着他们先去孙家老宅，依维柯就留给了陈卓他们。
    在车上，痛苦不已的两个亡命徒蜷缩在最后，咬紧牙关，做着打死也不说的准备。
    陈卓却也没有问他们什么的意思，而是让董家强先说他那边的情况。
    董家强道：“杜旭跑了，其他人都堵住了，人都控制了。”
    “跟上了吗？”
    “我的人守着抓到的人，吊着杜旭的是老蒋的人。”
    陈卓点点头，“让子弹飞一会儿。”
    孙占奎多少能判断出点儿什么，“你们打开始就做了准备？”
    陈卓没有回答，看了眼后面两个已经疼得面无血色的歹徒，“下车抽根烟。”
    三人下车，然后发现三人竟然都戒了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卓第一个收声，然后认真地看着孙占奎，“据我们了解，这事儿不但会牵扯徐家和飞鸟集团，还能有东江的官员，我想请教孙副市长，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孙占奎的目光瞬间深邃起来，“你们打开始就把我算计进去了？”飞鸟毕竟是东江的纳税大户，他不可能不知道飞鸟要进军纽扣行业，而董家强和蒋伟雄交好的事儿在长三角圈子也不算什么秘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很快就想通。
    陈卓摇头：“不敢，我是商人，我不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正因为我不敢冒犯您，所以我现在才把问题抛给你。”
    孙占奎沉默了片刻，“东江跟全国各地都一样，也有蛆虫和腐肉，因为一直以发展为首要目标，一直在容忍。既然有机会，又撞到了一起，那就干！没有上限！”
    这一句没有上限，算是给陈卓和董家强吃了一个定心丸，同时也让他们颇受震撼。
    孙占奎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魄力，自己就作出了决定。

 第881章 局

    第885章局
    陈卓和董家强从孙占奎的自信当中，也读出了一些讯息，孙老爷子在东江退休，他的门生加上孙占奎这样的嫡系子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网。
    有的人对关系网和人脉有很大的误解，觉得商人的人脉聚在一起就是商量怎么做资本家，怎么剥削劳动者；觉得政治任务的关系网聚在一起就是要结党营私、以权谋私、贪污腐败。
    而事实上，人是社会性动物，只要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有自己的关系网，关系网本身是没有正邪对错的，只看使用的人是怎样的内心，好人可以用利用关系网把志同道合的朋友聚集在一起，做有意义的事，以为人民服务为准绳，去尽竭尽所能的建设这个国家。
    退一步讲，贪官污吏拥有庞大的关系网，一起作恶，清正好官以一己之力如何对抗？
    正邪，永远都需要势均力敌才能对峙，不然就是碾压过后的黑暗。
    这些天以来，陈卓自问对孙占奎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加上从董家强那里得来的一些孙家秘辛，他对孙占奎是完全信任的，所以听他说出如此铿锵有力的豪言，心中更加有底，“那就按流程走！”
    孙占奎很好奇的问道：“流程是怎么样的，你总得告诉我？”
    “通知你能通知的公安系统实权人物，抓捕杜旭！”陈卓眼中闪过冷峻的光，徐浩既然走出这一步，那就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孙占奎皱眉，“通知容易，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可你怎么知道短期内可以抓到杜旭？又怎么知道系统内部没有被徐家腐蚀的蛀虫？”
    “你孙副市长总有铁杆盟友？既然要打算好借这个机会肃清蛀虫，打草惊蛇是必要的，”陈卓轻描淡写地说道：“在让董行长的人围追堵截杜旭一伙的时候，我就让他们透露了徐浩一家打算全家出逃的消息，杜旭已经无路可走，他只能去找徐浩，求他把自己带上。”
    “且不说这是假消息，就算许家要逃走，凭什么带这个杜旭，杜旭又是谁？”孙占奎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从头说，”陈卓潇洒不羁地靠在车上，给人极其放松的感觉，解释道：“跟徐浩交恶的当天晚上，老董就跟我交了徐浩的底，我们知道这小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同时飞鸟要抢纽扣行业的蛋糕，我们就联系了纽扣大王蒋伟雄，制定了这个‘烤鸟’计划。我让我的两位好大哥过来，是为了托底，有他们在，我和小雪的安全才有保证。与此同时，老董和老蒋的保镖们也摸到杜旭的老窝，来一个围城三面留出一面的把戏，只有才能坐实徐浩雇凶杀人的罪！”
    “等等，”孙占奎打断陈卓，“这个杜旭到底是什么人，你还是没说。”
    董家强插口道：“东江的地头蛇之一，专干黑活儿，手底下都是亡命徒，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公安局调一下卷宗，近五年东江未破的暴力案件，三成都是他干的。”
    “这样的人，没有落网？”孙占奎不可置信。
    陈卓和董家强相视一笑，“你说呢？”
    孙占奎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如果还不能说明有人包庇，就真是没有天理了，一时间竟然气得热血上涌，“包庇这样的罪犯，其心可诛！”
    “徐宗涛把一个小裁缝店做到如今规模的飞鸟集团，在他发家的过程中腐蚀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陈卓冷静地分析道：“但我想，如果这一次组织够决心，应该可以铲除不少蛀虫。”
    “这些事情，你一个外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孙占奎不愧是一方大员，迅速的理清思路，看向董家强，“你早就有所准备？”
    董家强直言不讳，“我跟徐宗涛有杀妻之仇，隐忍多年，时候到了。”
    “蒋伟雄也是你埋的棋？”孙占奎能看到这一步是陈卓和董家强都没有想到。
    董家强点头，“算是，因为飞鸟主营服饰产业，我就有意结交相关产业的人，未雨绸缪。跟蒋伟雄结实以后，我发现他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朋友，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利用心思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兄弟情义。这些话，我也跟他掏心掏肺地说过，他也不介意，我们反而更要好了。飞鸟这一次要吃老蒋的蛋糕，他第一个跳脚，找到我，说要跟徐宗涛决一死战，”他拍了拍陈卓的肩膀，“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蹦出个他来，徐宗涛也算好运到头了，养了这么个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
    孙占奎总算把整个事情捋明白了，独自盘算起来，这期间，陈卓和董家强都没有吭声，静静等待这位一直低调蛰伏的真正大佬的抉择。
    十分钟后，孙占奎作出决定，“只要徐浩买凶杀人的事情属实，杜旭此刻又真逃到了徐家，我们这一次必胜！”
    董家强看了一下手表，“很快就有结果了，”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接通后道：“挑重点说！”“好！哈哈！老蒋啊，我们这边也有好消息，孙副市长打算大开杀戒了。”“嗯，行，你等我消息。”
    陈卓问道：“按我说的演了？”
    “我现在都怀疑杜旭是你安排的，”董家强看向陈卓，“跟你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杜旭一路辗转，绕了一个大圈，现在已经奔着徐家郊区的别墅去了。”
    没等陈卓装几句逼，孙占奎就道：“事不宜迟，我需要亲自去见几个老朋友，”他看向陈卓，“你的这两位好大哥，可不可以暂时借给我？我需要带着这两个匪徒，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陈卓耸耸肩，“反正现在安全了，我没意见，但我还得问问两位老大哥，人家可是为了我的安全来帮忙，并不是我的下属，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孙占奎表示理解，“那你快问一下，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一旦杜旭跟徐浩父子碰头，后面情况就不好判断了。”

 第882章 面对

    第886章面对
    陈卓重新上车，上去就给了其中一个歹徒腿一脚，膝盖的伤加上这一脚，疼得那歹徒想大喊，可奈何嘴上堵着东西，只能呜呜地惨哼，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从脑门往下淌，那是真的疼。
    陈卓没事儿人似的问邢刚，“刚哥，跟外面那个当官的走一趟，行不？”
    邢刚此刻一身绿棉袄，戴着破滑雪帽，手上正把玩着一个老鹰钥匙链，闻言抬眼看向陈卓，“我来就是帮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陈卓又看向程天虎，不等他说话，程天虎就说道：“我现在是你的员工，跟刚哥可不一样，老板说什么，咱就得做什么。”
    “可别介，”陈卓摆手，“这不算工作，这是我以私人身份请你们帮忙的，两码事。”
    “对我来说一样，我都照办！”程天虎憨厚地一笑。
    “行，那就电话联系，”陈卓一拍脑门，“你们没有手机。”
    邢刚指了指外面的孙占奎，“当官的总有？”
    “回头给你们配一个，”陈卓随口道。
    邢刚摇头，“真有了电话，你不得没事儿就找我办事儿？我还得烤串呢！要不是你开口，你嫂子都不能让我出来。”
    “我给嫂子配一个！”陈卓没好气地道，明明是个狠人，说话却一股子怂味儿。
    邢刚不以为意，“那行！”
    陈卓叹了口气，“我算看明白了，我估计当初你们做贸易公司，也是嫂子拿主意，你就是个干活的！”
    邢刚毫不介意地点头，“还真就这样。”
    陈卓看向程天虎，“虎哥可不能学刚哥哈，以后在家里得说了算。”
    “这我不敢打包票啊，”程天虎搓着手，“我这样的，有姑娘愿意跟我就不错了。”
    陈卓竖起大拇指，“行，你俩牛逼！我撤了，完事儿了再聊！”
    孙占奎跟邢刚他们走了，陈卓和董家强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董家强道：“老蒋那边也准备好了，只要徐浩父子一落网，对飞鸟的餐食计划立刻启动！”
    “那就不关我事儿了，我又分不到一毛钱，”陈卓撇着嘴道。
    “怎么可能分不到一毛钱，老蒋他们平白得了飞鸟这么大的好处，怎么可能不分你一杯羹？你放心好了，老蒋不是那种人，”董家强道。
    陈卓摇头，“我又不打算涉足服装业，能分我什么？给我钱？那就没意思了，以后也是隐患。”
    “你小子大智近妖，想什么都周密得很，”董家强不吝赞美，“钱可以不要，可人脉呢？这一次对飞鸟的围剿可不单单是老蒋一家，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加在一起，有八个强援，涵盖的领域也不单单是服装业，还有进出口贸易、船舶运输、零售渠道、大商超等等，你就没有一点儿兴趣吗？”
    陈卓顿时眼睛发光，“老哥，要不你攒局，我做东？大获全胜，庆功宴还是要搞一下的嘛。”
    董家强哈哈一笑，“你小子，鸡贼啊！”
    ……
    东江最大的别墅区平野墅，其中最显眼的一栋三层大别墅，足有五百多平米，此刻夕阳西下，天色将晚，本应该安静的别墅里人头攒动，涌动着不安的气息。
    二层，大书房，三个人各在其位。
    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飞鸟集团董事长徐宗涛，坐在大班台后的老板椅上，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浑身脏污的杜旭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腿堂而皇之地架在大班台之上，态度嚣张，正在吞云吐雾，烟灰更是肆无忌惮地直接弹到地上，肆无忌惮到令人发指。
    徐浩低着头站在一边，双手紧握，不时看一眼杜旭，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杜旭抽了一口烟，左右看看，发现没有烟灰缸一类的东西，便在名贵的椅子腿上随意按灭烟头，然后随手一弹，烟头划着弧线落到窗台上的花盆里，他高兴地一拍手，“哈哈，准！”说着还拍了一下徐浩的屁股，“准不准？”
    徐浩咬牙切齿，“杜旭！你他妈别太过分！”
    杜旭毫不在意，调整一下姿势，把右腿叠在左腿上，但还是没有把双腿从班台拿下来的意思，“小朋友，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我呢，有个毛病，就是不能生气，我要是一生气，就会失去理智，杀人放火有可能，直奔公安局去自首也有可能。”
    “你他妈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徐浩忍无可忍，抄起边上的一个青花瓷瓶，作势要砸杜旭，“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杜旭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腿都从班台上拿了下来，紧接着笑声戛然而止，噌的一下站起来，直接跟徐浩脸贴脸，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来，往这儿砸，最好一下砸死老子，用你吃奶的力气，别怕，砸！”
    “我艹尼玛，”徐浩直接把花瓶举起来，双眼通红。
    杜旭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眼都不眨一下，但眼睛仿佛毒蛇出洞，死死地盯着徐浩，“来！别怂！”
    “够了！”徐宗涛睁开眼，“小浩，放下花瓶！”
    徐浩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人，眼泪差点儿出来，“爸！这王八蛋太他妈过分了，我钱都给他了，他还狮子大开口！”
    徐宗涛沉着消瘦的老脸，“给杜先生道歉！马上！”
    “什么？”徐浩无法理解，“给他道歉？爸！你疯了？”
    “不道歉也行，我徐宗涛从此没有你这个儿子，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逐出家门！”
    徐浩傻眼，“爸！你怎么帮着外人？”
    “道歉！”徐宗涛满眼喷火。
    徐浩还是第一次见老爹如此表情的跟自己说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老爹没有开玩笑，几乎是从后槽牙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杜旭冷笑一声，“你说什么？听不清。”
    徐浩大吼道：“对不起！”然后把瓷瓶往角落里狠狠一丢，瓷瓶碎了一地，他接着愤然离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杜先生，见笑了，家里的老儿子，惯坏了。”

 第883章 急转直下

    第887章急转直下
    杜旭双手插兜，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宗涛，“徐老板不用这样，三十六计在我这里都没有用。”
    徐宗涛叉着手，凝视杜旭，“杜先生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不用搞得这么不愉快，无非是钱的事情，”他其实很着急，可现在不能急，至少不能表现出急。
    儿子搞了事情，他这个做老子的自然要帮着擦屁股，这次的事情在他看来也不算大，无非就是儿子错估了对手的实力，让对方抓到了七寸，从他们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杜旭来看，杜旭派出去的杀手大概率也不会得手。
    那么，现在摆在徐宗涛面前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喂饱杜旭，尽快让他滚蛋，否则对方找上门来，或者搞到官面上，都是麻烦！
    杜旭重新落座，但这一次没有翘脚上班台，“钱的事情肯定要谈，但也不只是钱。”
    徐宗涛眼神一凝，心头火起，这是给力那不要脸了，“那钱的事就先放一放，先说说别的要求。”
    “帮我离开东江，”杜旭收敛那阴狠的笑容，“这次的对手不一般，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其中有两个很可能还杀过人，如果不是他们没有穿制服，我甚至都怀疑是特警，我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惹了哪路神仙，能请来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跑路，离开东江再也不回来，”对方五个人就好像下山猛虎一样端掉自己老窝的战绩，他不得不怕，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若论黑白，杜旭还真的不怕白道，因为他脑子很清楚，徐家的飞鸟集团能有如今的规模，不可能没有白道的能量，以徐宗涛的聪明，根本不用他多说，徐宗涛必定能想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自己是绝对不能有事的，不然他儿子徐浩，也必然会被牵连。
    杜旭也不是没有想过徐宗涛会心狠手黑的直接把他干掉，所以他进到别墅里，第一句话就是他有和徐浩之间的谈话录音，还不止一个，东西现在都在他老婆的手上，只要自己出事，录音必然会公之于众。
    徐宗涛本质上还是个商人，他信奉钱可以解决一切，不到真的山穷水尽地步，他绝对不会选择闹出人命的路，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任由杜旭拿捏。
    “你就甘心这么死走逃亡？”徐宗涛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直接攻心。
    杜旭在内在的修炼上明显落后徐宗涛一个身位，被这诛心之语一激，立刻表露出不甘，“有的选的话，谁会选择跑了？可这次真的不一样，那五个人根本就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我觉得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也就这个实力了，我这一次是要人家的命啊！他要干掉我也顺理成章？”
    徐宗涛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那如果我把他们都送进监狱呢？你知道的，这里是东江，你我的东江！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这里也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杜旭的心思也顿时活络起来，没有人会愿意背井离乡，何况他在东江经营了这么久，“如果真的可以，我当然愿意留下，”他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徐总想要用我？”
    天上掉馅饼了！
    杜旭深知徐浩和徐宗涛的区别，他跟徐浩顶多就是一个最原始的交易关系，徐浩也不值得他付出什么，可徐宗涛那就不一样，飞鸟集团的董事长，富可敌国，攀上这个高枝，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徐宗涛非常喜欢这样的谈话节奏，因为这是他主导的节奏，那种把任何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畅快感非常爽，这也正是他追求的东西。
    就在徐宗涛打算继续蛊惑杜旭的时候，书房的门被砰的一下推开，进来一个跟徐宗涛和徐浩都有几分相像的青年，他焦急地说道：“爸！来了好多公安，说是要抓犯罪嫌疑人！怎么办？”
    徐宗涛非常难受，就好像到了某个巅峰时刻，却突然叫停，就很不爽！
    “慌什么！天塌了？”徐宗涛把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没错，这个进来的青年就是徐宗涛的大儿子，徐浩的大哥，徐宗涛着力培养的接班人，徐然。
    徐然三十岁的年纪，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言谈举止都很有世家子弟的范儿，至少从外表看，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此刻的徐然却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见老爹还在摆谱，急道：“爸，这回真的不寻常，是满拦江亲自带队！”
    徐宗涛终于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这么点儿事儿至于惊动他？”他立刻来回走动起来，“不对，不对！没那么简单！”转而怒视杜旭，“你还做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再瞒着，谁也保不住你！”
    杜旭也慌了，满拦江是谁他可太知道了，那是东江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局长，传说中很可能在六十岁以前就进公安部的大佬，破案无数，战绩彪炳，他来亲自抓自己？
    “你他妈问我，我问谁去？”杜旭反应过来，“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他到底惹了什么人！我告死你！徐宗涛，你别想吓唬我！我要是被抓了，徐浩就要给我陪葬！”
    “满拦江带队，你认为你还跑得掉？”徐宗涛气急败坏，“你的脑袋里是屎吗？现在除了我，谁还会真心帮你？你咬出徐浩，是想自寻死路？”
    杜旭想想也是，徐浩是他要挟徐宗涛的筹码，这种筹码就像核弹，是拿来威慑的，一旦真的使用出来，那就是同归于尽，“你怎么帮我？”
    事情急转直下的太过迅速，徐宗涛一时间也有些慌神，强自镇定了片刻后，“这样！等下你往外跑，然后束手就擒，就说你躲避追杀，跑到了我这里来。一定记住，你不认识徐浩！更没有见过我！这样我才能找人捞你出来！”说完他又问道：“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能至你于死地的铁证？”
    杜旭摇头，“绝对没有！我做事向来小心，到现在还没有闹出过人命官司，这一次是第一次，没想到就翻车了！”

 第884章 釜底抽薪

    第888章釜底抽薪
    局势变化太快，徐宗涛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走！现在就走！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杜旭也是果断之人，“徐老板，我信你这一回！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说这些屁话！走！跳窗走！演得像一点！”徐宗涛吼道。
    杜旭也不再言语，转身就跑了出去，很快就从一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徐宗涛对徐然道：“看好你弟弟，满拦江我来应付！”刚要走出门，他又回头，“还有你妈，别让他闹腾！”
    徐然点头应是，“知道了，爸。”
    两父子到现在，仍然觉得事情不大，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徐家大宅已经被围了起来，普通警察、特警、武警全部到齐，警灯、车灯交相呼应，气氛值拉满。
    佯装狗急跳墙的杜旭刚一翻过围墙就被按倒在地，他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就束手就擒，但嘴上仍旧嚣张，“我要找律师，没有律师，我什么都不会说！”
    特警根本就没有跟杜旭废话，反手把他铐住以后，一把把其拉起来，押往今天行动的总指挥满拦江面前。
    满拦江的岁数跟孙占奎相仿，身体笔直，脸颊还有一道疤，眼神锐利，直截了当地问道：“杜旭是？”
    “是又怎样？”杜旭嚣张得很。
    满拦江也不多废话，对身边的下属道：“把人带来。”
    很快，一名抱着个小男孩儿的少妇被带到杜旭面前，杜旭起初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可当人到了近前，他一抬头，瞳孔就是猛地一缩，接着就疯狂地大吼，“你们抓我老婆孩子干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我儿子才三岁！”
    满拦江的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在你儿子面前成为阶下囚，到底是谁没有人性！”
    满拦江身边的刑警队长接着说道：“杜旭！你最好不要存侥幸心理，好好配合我们工作！我们也没有抓你的老婆孩子，请他们来，是为了让你少犯错误！你的那些犯罪录音，都已经被我们掌握！”
    杜旭闻言一怔，接着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之前那嚣张的模样荡然无存，要不是被特警架着，他站都已经不能站稳，但很快他就找到内心的支点，怒不可遏地看向妻子，“你他妈出卖我！”
    杜旭的老婆泪流满面，“我没有！刚才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你派去拿证据的，说是徐老板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拎了一大袋子的钱，说你跟徐老板谈拢了，我哪里知道真假！”
    “蠢女人！”杜旭垂头丧气。
    刑警队长知道火候到了，“杜旭，你现在说，还算主动交代，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把握好机会。你来这里干什么，徐浩在不在里面？”
    杜旭根本没有多考虑，那些录音的内容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徐浩雇我去杀人，对方很厉害，我的人应该没有得手，还被对方找到，我拼命跑了出来，想要让徐宗涛安排我跑路，徐浩就在里面。”
    一边自然有人做笔录和录音，杜旭这些话一出口，就已经板上钉钉。
    满拦江摆摆手，“把人带走，把妇女和孩子安全送回家，”一边自然有人照办，他就站在原地，注视着堪称奢华的徐家大别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很快，徐宗涛一个匆匆走出别墅院门，远远地就伸出双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迎过来，“哎呀，满副局长，我出来慢了，您别见怪啊，快，里面请，有什么工作需要我配合，我一定好好配合。”
    满拦江连手都没有伸，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徐宗涛，“我跟你徐老板没有交情，不用这么热情，你看看我这边的情况，像是找你聊天的吗？”
    徐宗涛也不是善男信女，见满拦江直接打他的脸，也就抛弃了幻想，腰杆也直了起来，“我还真猜不出来，你找我这个合法商人，东江十大杰出企业家，做什么，”他能说出这么low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到了满拦江这个级别，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影响，他是想提醒对方，不要把事情搞大，闹得不好收场，对谁都不好。
    满拦江已经没有跟徐宗涛多废话的兴趣，吩咐身边的刑警队长，“陈鹏，进去抓人！记住要文明执法，这高门大院的，摄像头可不少。”
    “是！”陈鹏利落地吩咐左右，“一组跟我走！”
    “是！”
    徐宗涛皱着眉头拦在前面，“站住！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你们凭什么硬闯？”
    陈鹏似乎早就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直接从下属手里接过两张纸，给徐宗涛看，“看清楚，一张搜查令，一张对徐浩的逮捕令！你再阻拦，就是妨碍执法！要负法律责任！”
    徐宗涛的心直沉下去，也没有看两张纸，因为他很明白，这种东西谁也不可能造假，对方能拿出来就一定是真的，他要去辨别真伪，反倒丢人。同时，他也不敢再阻拦陈鹏，往边上站了站。
    陈鹏轻蔑地看了眼徐宗涛，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满拦江扫了眼眉头紧锁的徐宗涛，对身边人道：“一定要把杜旭的妻儿保护好，防止意外发生，那些录音尽快整理好，连夜抓人，不能让匪徒跑了！”
    本来孩子捋思路的徐宗涛，差点儿没站稳，他再不敢迟疑，转身就往院子里走，边走边掏出手机，拨通那个他从未拨通的号码。
    满拦江望着徐宗涛远去的背影，也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他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孙占奎，“那就等着小丑们自己跳出来。”
    满拦江挂掉电话，望了望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正好一大片云挡住了月亮，“东江的天，要变了。”
    东江的天要不要变，陈卓是一点儿都不关心，他此刻正在孙家的客厅里，如坐针毡。

 第885章 舔狗和渣男

    第889章舔狗和渣男
    能让陈卓抓马的事儿不多，人更是屈指可数，可今天还偏偏就碰上了。
    严曦月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孙家，还大大方方地跟陆灵雪坐到了一起！
    陈卓谨慎的坐在一边，合计着怎么处理这场面，这比处理徐家和杜旭难一万倍！
    孙家的老宅不算大，典型的东江小洋楼，曾经一度被当作了公馆，解放后一度被收缴，后来又返还给了孙家，可谓是几经易手，终回故人家。
    会客的大客厅在公馆的一楼，老式的木沙发，几把椅子，也没有按照宾主来分坐，氛围还是挺轻松随意的。
    老宅住着的除了孙家老太爷外，只有一个照看老人家起居的保姆，显得十分冷清，陈卓他们的到来，着实让这个安静惯了的老宅活跃起来。
    孙老太爷人如其名，为人豪爽、直率，名字也足够大气，叫孙狼烟。
    老头儿见到冷慧茹，那叫一个激动，完全就是个小迷弟见到女神的模样，小保姆该干的事儿全让他包揽了，又是沏茶，又是拿糕点，又是剥橘子，又是主动寒暄，那叫一个殷勤，看保姆那惊掉下巴的模样，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爷子这副模样。
    当然了，孙狼烟的殷勤只针对冷慧茹，对小辈董家强和小小辈的陈卓他们自然就没有那么热情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
    反观冷慧茹，那真叫一个女神范儿，根本没有往沙发上坐，随便拉了把椅子就坐下，对殷勤的孙狼烟也不假辞色，惜字如金。
    “茹姐，您看看晚上就住在这里怎么样？有个卧室一直没有什么人住，只有我小孙女住过，干净得很，我让吴妈换上新铺盖，”老爷子对冷面的冷慧茹丝毫不减热情，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如果冷慧茹真的冲她笑笑，他反倒会觉得毛骨悚然。
    冷慧茹皱了下眉头，“狼粪蛋儿，你觉得我住这儿合适吗？你死了老婆，我死了丈夫，我住你家？”
    陈卓小幅度战术后仰，这老太太的嘴是真特喵的黑啊！
    好家伙！知乎好家伙！
    “茹姐，你可有年头没有这么称呼我了，以后就这么叫，我听着舒服！”
    我尼玛！
    陈卓表示无语，舔狗舔狗，一无所有啊，老爷爷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话说狼粪蛋儿这个诨名也是有够灵性，狼烟可不就是狼粪蛋儿点着了搞出来的吗？
    冷慧茹已经不太想搭理老舔狗了，直接站起来，“我去给小珍上柱香，”说完就直接往二楼去了，还真不见外。
    “小珍要是知道她的茹姐姐来看她，肯定要笑开了花，我带你去，”老头儿站起来，拄着拐杖跟了上去，嘴上说着他带路，可他那腿脚哪里能追得上冷慧茹。
    陈卓望着老头儿那略显蹒跚的背影，唏嘘不已，为什么这么悲情啊，好心酸啊，有木有！
    董家强坐在那里已经尴尬得想要原地爆炸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孙狼烟，以前老爷子给他的感觉都是十分彪悍的，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猛人，手里是真有人命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老爷子还有这样一面，太违和了！
    陈卓看出董家强的震惊，笑道：“人有多面，你该比我懂。”
    “可这两面也相差太远了，”董家强苦笑道。
    就在这时候，严曦月突然站了起来，对陈卓说道：“我家两个老人家让我过来，就是给孙爷爷送寿礼的，现在礼也送到了，孙家又不打算操办寿宴，那我就告辞了。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是要在这儿听，还是跟我出去单独听？”
    鬼才要跟你出去！
    “事无不可对人言，”陈卓看向陆灵雪和董家强，“这一个是我的女朋友，一个是我的好大哥，你说就是！”
    陆灵雪打见到严曦月就感受到了威胁，倒不是她看出了什么，实际上严曦月并没有表现出跟陈卓有多熟络，更像是一位大姐姐，可她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很吓人。
    现在听到陈卓直接把她正牌女友的身份公布出来，小丫头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美目盯着陈卓，都是柔情蜜意，暗骂自己太敏感，自我检讨起来。
    严曦月冒着憋出内伤的风险憋着笑，“还真是光明磊落呢！”
    “那是！”
    陈卓只能强撑，绝对不能怂！他现在也算探明白一点，严曦月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胡来，那就有底气了。
    严曦月也不再废话，“老爷子说，国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为国家和人民作出贡献的人，只要有利于国家，你就放手去做！”
    “也是严爷爷懂我，知己啊！等我回去，就登门看望他们二老，”陈卓表现得不卑不亢。
    严曦月走到衣架旁，穿上大衣，背上小包，“我走了，再见，”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孙家大门。
    见严曦月如此决绝，陈卓的心头一软，暗叹一声，这又何必呢？
    其实从陈卓跟孙占奎的聊天中，他多少能听出来，孙家和严家并没有什么交集，顶多也就是互相尊重而已，最多也就是在重大会议上说过几句话，这所谓的寿礼，不送也完全说得过去。可作为严家的掌上明珠的严曦月竟然亲自来送贺礼，这多少都有点儿交浅言深的味道，以陈卓对严为民的了解，这十有八九是严曦月要求的，然后李兰芳推波助澜，老爷子在老伴儿的淫威之下，只能屈服。
    严曦月这样做的理由，陈卓还真就只能大言不惭的得出一条，她想见他。
    再简单点儿，她想他！
    当然了，见见陆灵雪，别别苗头的味道，多少也该有点儿。
    陈卓就是这样一个贱兮兮的渣男，严曦月要是真的摆明车马硬刚陆灵雪，他会非常反感，可一旦对方选择了退让，他立马又心疼起来。
    他的脑海里不禁跳出吴京的表情包，贱不贱呐？
    陈卓正感受冰火两重天的时候，楼上传来孙老爷子那带着无比兴奋的喊话，“吴妈！去梅楼定一桌上等酒席！马上去！”
    得嘞，老爷子走亡妻路线，还真把冷慧茹留下了。

 第886章 你来

    第890章你来
    孙狼烟老爷子得偿所愿，跟心中女神吃了个一顿不错的酒席，席间频频夹菜，那叫一个殷勤。
    吃饭的时候，严曦月并没有到场，这让陈卓的心里又多了一层心疼。
    直到吃过饭，孙占奎也没有回来。
    冷慧茹自然不会在孙家老宅住宿，陈卓他们就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陈卓和陆灵雪把老太太的行李放好后，正打算离开，被老太太叫住，“你们等一下。”
    “怎么？没吃饱？”也只有陈卓敢跟冷慧茹开这种玩笑。
    冷慧茹道：“你们不要把小孙对我的感情想偏了，我们都是忠于自己婚姻和伴侣的人，他跟他的夫人非常恩爱，他这样对我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是他单纯地感激我，最难熬的那段岁月，我们两家人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我救过他们夫妻的命，他们也帮我老伴儿治过病。我们这代人的感情纯粹、真挚，你们不要用现在年轻人的眼光去看待。”
    “您想多了，我们哪能那么想，”陈卓赶紧狡辩。
    冷慧茹冷然道：“你那眼神能骗得了谁？”
    陆灵雪打圆场，“老师，你快洗澡休息，别理他！”
    冷慧茹还是盯着陈卓，“你不是说我不尊重你吗，今天我就尊重你一回，我想让小雪今晚跟我一起住，希望你能同意。”
    陆灵雪还是第一次见冷慧茹服软，眼巴巴地看向陈卓。
    陈卓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丝毫异样，十分无奈地说道：“您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吗？锁好门，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
    陆灵雪其实也很想粘着陈卓，毕竟他们也相当于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了，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冷慧茹这么卑微地请求他们，她无法拒绝，“我去给你泡杯茶，你今天喝了挺多的。”
    陈卓道：“不用，我去跟老董聊聊天，你们早点儿睡，明早一起吃早点。”
    “那好，你也早点睡，”陆灵雪依依不舍地把陈卓送出门外，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进董家强的房间后，才关门回去。
    董家强终于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问，“你跟我说实话，严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陈卓心中一突，“你怎么看出来的？”
    “别慌！”董家强的八卦之心得到舒缓，瞬间就不着急了，“女人看不出来，严曦月没有破绽，反倒是你有破绽。”
    陈卓一拍脑门，“是了，我演得太冷漠了，对严家的大小姐，我就算不巴结，也不该如此冷淡。”
    “是这个道理，但冷教授的性格决定她看不出破绽，小雪也不可能，你算是过关了，”董家强过了瘾，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你这个年纪，这种事儿不算什么，可这对象太棘手了，严家是什么地位，你这样是真的玩火啊。”
    陈卓也很无奈，“我他妈也没办法啊，你说这么一个高贵的姑娘爱着你，很难不动心，可我也没有主动去做什么，你懂我的处境吗？”
    “就是都想要呗，”董家强鄙视道。
    “唉，不说我的破事儿了，”陈卓不想纠缠他的感情问题，因为剪不断理还乱，根本说不清，“后续结果呢？”
    董家强掏出手机，“我的人和老蒋的人已经把计划中事都做了，现在已经撤回来了，只能等孙占奎的电话，没有别的办法。”
    陈卓点点头，“但愿斩草除根，别跟我搞个烂尾，那他妈可就恶心人了。”
    董家强明白陈卓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徐家有漏网之鱼，到时候再找到他头上，“应该不会，实在不行让你请来的两个神仙保护你呗。”
    “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儿，”陈卓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
    “晚上去哪儿过夜啊？”董家强还是骚气得很。
    陈卓摆摆手，“滚蛋滚蛋！没事儿我走了！”说完就逃了，他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董家强哈哈笑道：“有消息，我给你电话。”
    陈卓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算洗澡，就接到邢刚两人的电话，他报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没多久两人就到了。
    “吃了吗？怎么才回来？”
    邢刚道：“地方远。”
    “我给你们叫吃的，就在这儿吃，”陈卓立刻叫了餐食。
    邢刚和程天虎吃饭的工夫，陈卓把叫来的酒倒上，“谢谢两位大哥仗义出手，这是救命之恩，我定当回报。刚哥，我一定帮你扳倒赵成民，这是我的承诺。虎哥，我肯定给你谋个好前程，让你有用武之地。”
    邢刚是真的淡定，“这事太难，你其实不用卷进来。”
    “也不单单是为了你们两口子，如果能扳倒赵成民，无论是你跟嫂子东山再起，还是让我丈母娘扩张，对我来说都有大好处，”陈卓道。
    邢刚道：“我就算了，我也看开了，我的时代过去了，我们以前的那一套也玩不转了，现在一切都要正规化，野路子走不远。我就好好陪着你嫂子，走完这辈子，就行了。”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陈卓道：“但有一点，嫂子的病得好好复查，回去就查。”
    邢刚也不纠结，毕竟关系到他最在乎的人，“那我先谢谢你。”
    “咱们之间就别谢来谢去了，也不是咱们东北人的性格，”陈卓见邢刚和程天虎都没有喝酒，“喝啊。”
    邢刚摇头，“事情还没完，难保对方没有后手，等下你给我俩分别开两个房间，就在两边。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到我那喝最好，我也邀请程老弟了。”
    程天虎也道：“刚哥说得对。”
    陈卓自己把两人的酒喝掉，一抹嘴巴，“行，先吃饭，回去再喝。”
    给两人安排好房间，陈卓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严曦月的电话，仅仅响了半声就被接通，“我还以为你不会打来了！”
    “你这是抱着手机没离开过眼巴前啊？”
    严曦月道：“我在顶楼，1608，你来！”

 第887章 睡觉

    第891章睡觉
    挂掉电话，陈卓做了五分钟的心理斗争，然后就毅然决然地打开了门。
    顶楼的小套房里，严曦月披散着微卷的头发，换上了一席黑纱裙，下摆在膝盖以上，裸露着一截白皙长腿，性感妖娆。
    给陈卓开门的时候，严曦月还深吸了一口气，门打开，见到陈卓的瞬间，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一把揪住眼睛发直的陈卓衣领，把其拉进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卓看着虎视眈眈的严曦月，贱笑道：“那个，那个……”
    “有屁快放！”严曦月瞪了他一眼。
    “你耳环掉了一个。”
    严曦月一摸，左边的耳环还真没了，只有右边的在，她索性把右边的也摘掉，随手一丢，“还要说什么？”
    “为什么要把自己放进这么尴尬的境地里呢？”陈卓突然就变得深情起来。
    严曦月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夺眶而出，“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答应爷爷的要求认识我？为什么你总是有那么多办法，总是有那么多想法，总是能让我移不开目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人太优秀，也是无奈。”
    严曦月再也绷不住，扑进了陈卓的怀中，“奶奶要知道我这么卑微，她一定会找你算账！”
    陈卓没有敢抱回去，双臂就举在半空中。
    “抱我！”严曦月哭喊道。
    陈卓叹了口气，双臂缓缓放下，一手拦着严曦月的腰肢，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真的，你真的不该趟我这摊浑水，我真的不是好人。”
    “你确实不是好人！有女朋友了，还一个人往另一个女人的房间跑，你不忠诚！”严曦月把脸埋在陈卓的怀中。
    “那我走？”
    严曦月这才抬起头，“你敢！”
    陈卓看着把脸都哭花的严曦月，“大晚上还化妆，你神经病啊，哭得跟鬼似的！”
    严曦月深吸一口气，“要不，你别回去了。”
    陈卓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严曦月，我劝过你很多次了，不要玩火。我有女朋友，我爱她。”
    严曦月死死盯着陈卓的眼睛，“那你说你不爱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你说！你说完就可以走！”
    “我不爱你，一点都不喜欢你！”陈卓还真就说了出来。
    严曦月根本不为所动，“你眨眼了！你在说谎！”高兴得像个快乐的小傻子。
    “那我如果说，我不只一个女朋友呢？”陈卓面无表情的说道。
    严曦月疑惑的看着陈卓，“你没有眨眼睛。”
    “我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以你的条件，就是找个外国的王储都绰绰有余，大把的好男人随你挑选，别把自己往火坑推了，”陈卓是真心地在劝，不是因为他不心动，反而是因为太心动，他不敢再胡乱招惹女人。
    严曦月终于意识到，陈卓好像不是在说谎，她推开陈卓，“另一个又是谁？”
    陈卓不再隐瞒，把自己跟陆灵雪与余幼微的感情纠葛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我的感情已经被分成了两半，我对她们已经无限愧疚，你能接受一个男人对你三心二意吗？”
    “你可以这样对她们，却不肯以同样的方式对我？”
    陈卓无语，“你特么有病？这是什么脑回路？一个正常的女人不是应该大骂我渣男，然后把我赶出去吗？”
    严曦月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往下落，“你对她们是两边隐瞒，却可以对我说出一切，我的分量还真是不如她们呢，”那凄然的目光，任谁也无法不心疼。
    “绝了！”陈卓竖起大拇指，“女人的想法还真牛逼！”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连你一块儿骗，然后吃干抹净？这才是对你好？”
    “来啊！”严曦月直接就掀裙子，要脱掉。
    陈卓赶紧跑过去攥住严曦月的一双手腕，“你丫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严曦月被攥住手腕，也不挣扎，就那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半晌后，道：“你走。”
    这下倒是陈卓不敢走了，越平静越可怕，“这么点儿事儿，不至于？”
    “你怕我自杀？跳下去？”严曦月抬眼看向陈卓，“那你就别走了，看着我到天亮，还是看着我一辈子？每分每秒？”
    陈卓顿时头大，“妈的，你到底是不是法学工作者，怎么就不能理智点呢？”
    “好，你要理智点是？”严曦月双臂从陈卓的手里挣扎出来，“我要真的想死，你能拦得住吗？”
    陈卓不为所动，“至少不能让你在现在这样决定的时刻独处。”
    严曦月也懒得再说什么，“行，那你看着，我去洗澡，你要一起来吗？”
    陈卓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洗手间，然后把可能存在危险的东西都拿出来，“去。”
    严曦月走进洗手间，连门都懒得关，直接就开始脱衣服，陈卓赶紧去关门，接着就听到严曦月的哭泣声，然后才是水声。
    自古钱债好还，情债难偿，陈卓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谓的“全都要”，还真不是谁都能做的，他不可能真的去欺骗严曦月，那样只会让爆发的那一天，场面更惨烈，向她坦白一切，是唯一的办法。
    半小时后，严曦月穿着浴袍出来，眼睛红红的，那是哭的，脸红红的，那是水太热的缘故。
    “水整这么热干嘛？”陈卓还真有些心疼了。
    “要你管？”严曦月没好气的道：“来给我吹头发！”
    陈卓照办，细心的吹起了头发，过程中还不时地从镜子里观察严曦月的表情，判断其是否真的想通。
    “看什么看？不想要！为什么还看！”严曦月怒视陈卓，还语带嘲讽。
    陈卓也不吭声，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变哑巴算了。
    头发吹干，严曦月走出洗手间，钻进卧室的被窝里，当着陈卓的面在被窝里把浴袍脱下来，丢出被窝，然后就堂而皇之地睡起觉来。

 第888章 摊开了讲

    第892章摊开了讲
    严曦月的这一手以攻代守，堪称经典战例，陈卓根本没有太多反应时间，进退维谷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进，陆灵雪就在楼下，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退，他又担心严曦月想不开，毕竟这是天之骄女，今天算是被他个泥腿子拒绝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望着藏在被子下面的峰峦起伏，见多识广的陈卓也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有些纳闷，难道是老灵魂换上了年轻的身体，心态也跟着年轻了？
    两人就这么一躺一站，对峙了足足半小时。
    最后，败阵的还是严曦月，她猛地起身，把枕头狠狠地丢向陈卓，“地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卓捡起枕头，心中不停地念叨，千万别流鼻血，然后慢慢地走过去，把枕头挡在严曦月的胸口，“大小姐，咱可不能这么豪放啊，咱是大家闺秀啊，放在古代都可以算郡主了，你说是不是？”
    严曦月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又羞又急之下，抱紧枕头，挡住重要部位，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是默默流泪。
    陈卓看看四周，窗帘是拉好的，他便去把灯关掉，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后，他来到床边缓缓坐下，把严曦月抱着的枕头拿开，再把被子给她缓缓盖好，“躺下，我们好好说说话。”
    严曦月这次倒是十分听话，顺从地躺下，但还是默不作声，眼泪无声地流。
    陈卓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身边姑娘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再次起身，摸到洗手间去放热水，把一个新的毛巾弄湿，拧干，再回到严曦月的身边，“先擦把脸，别哭了，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肿的桃一样，你严大小姐怎么见人？”
    “要你管！我不见人！”严曦月带着哭腔喊道，“你给我擦！反正也被你看光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这话说的，相当于告诉陈卓，你想怎样都可以，我随你摆弄。
    哪个男人顶得住？
    陈卓能！但也很艰难，他先摸到严曦月的头顶，确定好位置，然后把温柔舒适的毛巾贴近严曦月的脸颊，再轻柔地擦了擦，“别哭了啊，要不白擦了，刚才我都踢到墙角了，疼死我了。”
    “疼死你！活该！”严曦月尤不解气地说道，但好像确实不哭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今天咱们说破无毒，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卓为了不让严曦月想不开，也真是豁出去了，他能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严曦月还真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你先说，你喜欢不喜欢我？我不要你说爱不爱，你就说你喜不喜欢！”
    “喜欢，”陈卓没有犹豫。
    严曦月马上截停，“不要说但是！不许说但是，也不用解释什么，这就够了！”
    “行，你继续问。”
    “这个陆灵雪，我见过了，确实好看，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我要是抛去我的家庭背景，我也自认输她一点，”严曦月坦诚地说道。
    陈卓呵呵一笑，“你倒是光明磊落呢。”
    “少贫！”严曦月道：“再说，那个余幼微，她凭什么也在我前面？”
    “你这是什么说法，什么叫你在你前面？”陈卓咂摸咂摸嘴，“嗯，其实也可以这么说，确实在你前面。小雪跟我是发小，我跟余幼微又是去年开学就认识的，你还真就是在他们后面。这么一想，我觉得我还挺靠谱的呢。”
    “可你为什么愿意冒着修罗场的风险，为她们营造一个假和谐的恋爱环境，却不愿意也同样这么对我？你也可以骗我啊，让我以为我是你唯一的女朋友！我差什么？”
    “卧槽，你这脑回路是特么够清奇的，”陈卓再次佩服起严曦月思考问题的角度来，但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因为从我接到你家两个老人家给我的任务那一刻起，你就被我划归到了麻烦的档案中，我害怕跟你家牵扯太深，所以打开始我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任务而已，我也根本没有自恋到可以让你女对我有什么感觉。毕竟你又是家世显赫，又是留过洋，在见识这一块，谁能比你更站得高看得远？你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嗯，你说得对！我怎么会看上你！”严曦月咬牙切齿。
    陈卓继续道：“正是在这样的判断下，我对你才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也注定了，我不会像对她们两个那样的对你。”
    “好，算你这个问题过关，”严曦月倒是通情达理，没有乱掰扯，“那我再问你，如果我在余幼微之前认识你，又如何？”
    “一样的，你的身份，注定了让我首先选择的就是跟你保持礼貌的距离，这跟外界无关，政治家庭，太危险。”
    严曦月自嘲地一笑，“这是我第二次为自己的出身感到厌恶，上一次是被吴凯当众表白。”
    “没必要这样，你的这个出身给了你太多便利条件，是普通家庭孩子想都无法想象出来的便利，你享受了这些，就要付出代价，被人当作联姻对象，就是代价之一。”
    “可我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呢？不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陈卓在黑暗中摇头，“什么人家都有烦恼，只是烦恼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行！那我再问你，我比不上陆灵雪，还比不上那个余幼微吗？”严曦月愤愤不平。
    “你好好听着，不许出生，”陈卓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余幼微宿舍的电话，让已经可以听出他声音的宿管阿姨去叫余幼微接电话，大概三分钟后，略带喘息的余幼微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弱弱的问道：“你，还在吗？”
    陈卓道：“在。”
    “是有要紧事吗？”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余幼微憨憨的道：“哦，那你听。”
    “好，那你说。”
    余幼微想了想道：“小姨、怀瑾、文君姐姐她们的店开起来了，生意很好，我听你的给他们送了花篮；这学期的好未来生源比之前多了一倍还多，大家都很努力；晓慧现在特别忙，班级的事情她要管，好未来的事情也要管，上床就能睡着；哦，还有昨天，金花姐姐来找我了，我们去文君姐那里吃了饭，我请的，我们都很高兴，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第889章 进展

    第893章进展
    余幼微慢慢悠悠地说，陈卓静静地听，直到余幼微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完，陈卓才说道：“这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去你家吃饭，我丈母娘做的菜，还是很巴适的，时间长不吃还有点儿馋。”
    “好，我让阿娘把新做的腊肉炒给你吃，”余幼微的语速加快了一些，这就是她开心的表现。
    陈卓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没有就挂了。”
    “哦，那我回宿舍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余幼微那边沉默了五秒钟，然后才是挂电话的忙音。
    陈卓把手机收起来，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严曦月说，“想我，为什么不说呢。”
    严曦月沉默了好半天，“我做不到她这样，这我必须承认，太憨了。”
    “没有人要你做成别人的样子，”陈卓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余幼微有什么特别吗？那我告诉你，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别人，她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一句关于她自己的事，哪怕一句想我都不曾说出口，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怕说出来，让我不分心。最后那五秒钟的沉默，你注意到了吗？那不是沉默，那是她在无声地表达爱，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严曦月默不作声，陈卓继续说道：“人人都以为余幼微憨憨的，其实她也有小心思，她永远都会提前到达约定的地点，只为了能看到我走近她，哪怕只有十几秒钟。她还会帮我把一切小细节都想到，尽可能地让我在任何需要她的时候，她可以帮得上忙。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对她好，我会觉得我有罪，够枪毙的罪。”
    “你，回去，”严曦月突然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不为自己我也得为奶奶着想，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于要了她的命。”
    陈卓能听得出来严曦月这回说的是真话，他站起身，把一瓶纯净水打开，放在床头柜上，“那我走了。”
    “等一下！”在陈卓就要摸到门把手的时候，严曦月又叫住了陈卓，“我没有放弃，但我想我应该更了解一下你的这两位红颜知己，我可以认识她们吗？”
    “不可以，”陈卓断然拒绝，“你没有我的心理素质，必会露馅儿。”
    “走着瞧！我就不信你能永远让她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等到那一天，你也管不着我！”严曦月仿佛重新找回了活力，又活了过来。
    陈卓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严曦月其实一句话戳到了他的心窝里，修罗场早晚会来，就是来早与来迟的区别。
    自己准备好了吗？
    准备个屁！
    难搞啊！
    陈卓恣意地躺倒在床上，回想与严曦月相识的点点滴滴，越想越闹心，看今天这意思，严曦月并没有死心，她仍旧想要插进这四人关系之中。
    马勒戈壁！神经病啊！
    陈卓躺了一会儿，越想越烦躁，索性想去洗个澡，手机就响了，是董家强。
    电话一接通，董家强就贼兮兮地问道：“方便说话吗？不方便就等会儿再说。”
    “我在自己的房间！”陈卓没好气的道，特么的这老家伙怎么这么八卦，哪像个大行长！
    “什么？你说什么？”董家强那边惊呼道：“你把人领回你房间了？一墙之隔？这么刺激？”
    “刺激你个大头鬼！我特么自己在房间！回来半天了！”
    “没意思，一听就没有故事发生，这暴躁劲儿，透着浓浓的欲求不满，”董家强继续拱火。
    “滚滚滚，没正事儿就挂了！为老不尊！”
    董家强连忙道：“有有，孙占奎给我来电话了，徐宗涛还是真心疼他的宝贝儿子，最后还是给他的大伞打了电话，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等着看东江的人事变动，一场大地震在所难免。”
    “你就这么乐观？孙占奎就不会失败？”陈卓不解。
    董家强道：“不可能，以我对孙占奎的了解，他没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都不可能摆明车马这么搞。我觉得很可能他早就等待着这一天，毕竟东江想要长足发展，肃清内部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们这回，等于是帮老孙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可以这么说，”董家强道：“所以他老孙乃至东江，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呢。”
    “你少来，这会儿想把你自己摘出去？门儿也没有！”陈卓笑骂道：“万事都有意外，万一人家有更牛逼的底牌呢？老孙要是倒了，我反正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徐家势力再牛逼，也不可能在安京为所欲为。可你董大行长可就不一样了，你离不开东江。”
    “怎么如此愉悦的聊天氛围都能让你搞得这么消极，我高兴了还没十分钟呢！”董家强忍不住抱怨着。
    陈卓盘算了一下，“假设孙占奎最后能胜，那徐浩一家被捕的消息最快明早就能放出去，到时候飞鸟集团必然动荡不安，没有了徐宗涛的人脉支撑，他们的资金链紧张问题必然会急剧恶化，我估计最多一星期，飞鸟必然崩溃，到时候那些庸才必然会想着打包出售这条道，你的那些朋友和老蒋不会掉链子？别到时候，他们吃不下飞鸟，那可就为别人做嫁衣了。”
    徐宗涛的那个求救电话是整个谋划中最关键，也最不安定的元素，如果他不打这个电话，那后续的一切都无从谈起，陈卓其实等于是在赌，幸运的是赌赢了。
    现在局面就变成了，徐宗涛背后的人跟孙家的正面对决，没有任何花招可以使，只能硬碰硬，看谁更硬一筹。
    董家强道：“不可能！这次搞垮飞鸟的计划，我反复推敲了很多年，不会有大漏洞，你就在安京等我胜利的消息。”
    “行，姑且信你，”陈卓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明天和后天在东江转转，最迟大后天就回去，”陈卓盘算了一下，说道。

 第890章 战前准备

    第894章战前准备
    翌日清晨，陈卓还在迷糊着，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陆灵雪。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陆灵雪就提着早餐，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懒猪！”
    陈卓此刻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满脸睡意地指着自己的身体，“有这么好身材的猪吗？”
    “快进去！一会儿被人看到了！”陆灵雪推着陈卓的胸口，把陈卓推进房间里，用脚勾了一下门，把门关上。
    陈卓伸手一带，就拥住了陆灵雪，“我可是给你留了一夜的门啊，就不想我吗？”
    陆灵雪的呼吸马上就急促起来，“别闹了，老太太还等着我们呢，她昨晚跟我聊了很多，我们很晚才睡，我都困死了。”
    “本金先不算，利息先付，”陈卓低头就吻上陆灵雪樱唇，来了一通十分用力的法式深吻。
    陆灵雪也热烈的回应，毕竟是已经走过了最后一步的情侣，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
    吻到陆灵雪也有些动情，陈卓突然刹车，“吃早饭。”
    陆灵雪气得牙根痒痒，可她毕竟是骄傲又害羞的姑娘，也说不出什么，“真想咬你！太坏了！我脸是不是红了，老师一会儿该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看出来，我怕她啊？”陈卓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已经松开，接过陆灵雪手上的早餐，撇了下嘴，“连早餐都没扔掉，还是不够专注。”
    “我怕你挨饿！不识好人心！”刚刚的热吻，陆灵雪差点儿就松手了，可还是怕陈卓饿肚子，最后还是抓紧了，袋子里毕竟有豆腐脑，要是真掉地上，铁定是没得吃了。
    陈卓把早饭放到小桌上，一边打开袋子一边问道：“你吃过了？”
    “没有，我想跟你一起吃，”陆灵雪过来，“我来弄，你先去穿衣服和洗漱，等你一起吃。”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这小媳妇儿当的，真称职，”陈卓过去拿起裤子，坏笑道。
    陆灵雪很喜欢听陈卓说关于未来的事情，因为他的未来里必定有自己，“谁说嫁给你了？”
    “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陈卓穿好裤子就去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含混不清的道：“但你说什么都没用，你铁定是我老陈家的媳妇儿，连孩子名我都想好了。”
    陆灵雪这下还真来了兴趣，也顾不上害羞，好奇地来到洗手间门边，“叫什么？”
    陈卓把嘴里的牙膏沫子漱干净，“男孩儿叫陈知非，女孩儿叫陈渔，男孩子得知黑白、懂进退，女孩儿首先要漂亮，跟她妈一样美！”
    陆灵雪品了品这两个名字，颇为认可，“是挺好听的，那就先暂定。”
    “那你叫声老公，我听听，”陈卓开始刮胡子。
    “才不叫！”陆灵雪笑道：“你不知道老公这个词是说太监的吗？”
    陈卓不以为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含义，老祖宗的东西绝大部分是糟粕，你要不喊老公也行，那你能想到一个更好的爱称吗？”
    陆灵雪想了想，好像陈卓说得真对，她要怎么称呼陈卓呢？丈夫？爱人？亲爱的？达令？陈卓？
    好像没一个适合日常称呼，要么太书面，要么太肉麻，要么太疏远。
    “那也要等结婚以后，不然我叫不出口，让别人听到，太丢人了，”陆灵雪这就算同意了。
    陈卓向来都是见好就收，从来不会得寸进尺，“这当然要听老婆大人的，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油嘴滑舌！来，吃饭！”
    吃过了早饭，陈卓换上他带的唯一一套新衣服，至于昨晚的，早就被他直接丢垃圾箱了，不是他浪费，而是太危险了，昨天跟严曦月接触那么多，他可不敢在这事儿上出纰漏。
    事实证明，陆灵雪真不是好糊弄的，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昨天的衣服脏了吗？那你放我箱子里，我回去拿家里去洗。”
    要不怎么说陈渣男的脑子就是快呢，仅用半秒钟他就反应过来，故作气愤状，“你不提还好，说起来，我就生气！老董那老家伙昨天非要拉我出去喝酒，我没怎么喝，他却喝多了，吐了我一身，”他还指着腰间的皮带道：“浑身上下就这皮带还能用，那个味道啊，太恶心了，我直接丢给保洁阿姨扔了。”
    陆灵雪一听陈卓形容的样子，也皱了下鼻子，“那是不能要了，那我们等会儿去逛逛，再给你买几套。”
    “那感情好，我听小富婆的，”陈卓拉起陆灵雪手，“以后你可要养我啊。”
    陆灵雪咯咯笑道：“好啊，只要你听话，我养你！”
    “人家最听话了，你知道的，”陈卓搞怪地矮下身子，往陆灵雪怀里钻，猥琐至极。
    陆灵雪笑着跳开，打开门道：“我去收拾行李，你来找我哈，”然后就跑掉了。
    陈卓长舒一口气，没露馅儿就好啊，想做渣男，真不容易啊！他刚感慨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这还不算完，马上跑到董家强的房间，跟他通一下气，别一会儿搞穿帮了。
    董家强听了陈卓的叮嘱，笑道：“要让你失望了，我是没有机会让你穿帮了，我今天就得去浦发的总部一趟，有个临时重要会议，可能这个会得开到下午。晚饭一起吃，估计到时候你的小美人已经不记得这事儿了。”
    “行，那就电话联系，我要上战场了，”陈卓摆出一副悲壮的神情。
    “上战场？什么意思？”
    “你个老单身狗，估计已经很多年没有陪女人逛街了，今天我要陪的可是一老一小两个骄傲女神，这对我来说，绝对是生涯最艰难的一次挑战，”陈卓道。
    董家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但你说得没错，跟女人逛街，真不是人干的事儿，”颇有点儿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
    陈卓多鸡贼，马上就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这么说你老董也不是一直闲着嘛，嗯？”
    “基本需求还是有的，不投入感情，总得投入点儿时间和金钱，不是吗？”

 第891章 稳了

    第895章稳了
    陈卓陪着一老一少两个骄傲女神逛街，这一逛就是大半天，中午饭都是找了个面馆对付的。
    两位女神热情高涨，陆灵雪毕竟是精力充沛的少女，逛街有劲头还说得过去，可冷慧茹都七十多的年纪了，还是这么能逛，陈卓是真的没想到。
    吃过了饭，三人又转战下一个商场。
    董家强的电话追了过来，“怎么样？还走得动吗？”
    陈卓跟在两个女神身后，亦步亦趋，“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个袋子都没有。”
    董家强感慨道：“得说你小子运气好啊，这是你的小美人心疼你啊，你说这样人美心善的姑娘，怎么就被你碰上了呢！”
    “这种牵扯到个人魅力的事情，你可能不懂，我就不跟你赘述了，”陈卓嚣张地回怼。
    “一点儿不吃亏，”董家强哈哈一笑，“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带来个好消息给你。”
    “金陵路，你到了再联系，我也不知道等你到的时候，我会在哪儿。”
    半小时后，董家强跟陈卓他们迎面碰上，“精神头真足啊，还能逛啊。”
    陆灵雪跟这位老大哥也算熟悉了，“也差不多了，老师累了。”
    冷慧茹对外人冷漠惯了，也不说话。
    陈卓手上终于多了几个袋子，“打道回府。”
    “跟我走，孙占奎定了地方，说是要感谢你，”董家强道。
    陈卓立马撇嘴，“你少来，感谢我，不感谢你？”
    董家强打个哈哈，“走。”
    这次老董的阵仗可是不小，一共来了两辆车，都是奔驰s600，他自己坐一辆，陈卓他们坐一辆，直奔目的地。
    百福楼，主打传统东江菜，在东江餐饮界算是第一梯队，排面与口味兼顾，定位不容易。
    让陈卓意外的是，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孙占奎独自一个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口迎接。这就非比寻常了，在疗养院时，孙占奎放低姿态是一种谦逊和对专家学者的尊重，可眼下可是在东江，这是他孙占奎的一亩三分地，以他的级别和背景，在包厢门口迎接，已经是非常高的礼遇。
    陈卓最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虽然不陈腐，但这就是世界真实的样子，他跟董家强加快步伐迎上去。
    孙占奎也看到了几人，快步走下台阶，略显激动地直接给了陈卓个大拥抱，“陈老弟，你是东江人民的福星！”
    “啊？”陈卓颇为尴尬，“不至于，不至于，孙副市长，咱们还是进去说，外面影响不好。”
    孙占奎松开陈卓，“不怕，今天过后，东江的天会更蓝，水会更清！”
    只这一句话，陈卓和董家强就明白过来，老孙这是胜券在握了，徐宗涛这货还真没让他们失望。
    包厢很大，大到有卡拉ok和组合沙发，用餐区和娱乐区中间还有屏风，可以打开，也可以分隔。
    让陈卓没想到的是，包厢里能坐下至少十六个人的大桌周围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孙狼烟老爷子被众星捧月似的坐在主位。
    空出的位子也很有讲究，四个空位都在孙老爷子的左手边，这算是对客人的最高礼遇了。
    孙老爷子自然是想冷慧茹挨着他，但他也不敢主动提这要求，因为他很清楚，他要开口，冷慧茹十有八九会拂袖而去，不如顺其自然，眼巴巴地看着。
    冷慧茹第一个落座，还真就坐在了孙狼烟的身边，接着从陆灵雪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小孙，当年在牛棚，你陶大哥想写伸冤信，笔是你冒死带来的，墨水是用的你们两个的血，这事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马上要过七十大寿，我当天不会来了，这就是送你的寿礼了。”
    孙狼烟伸手接过，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普普通通的钢笔，看起来还不是新的，“还能买到？”
    不等冷慧茹说话，陆灵雪道：“孙爷爷，我们跟老师找了一天，才在一个老物件商店找到了这支笔。”
    “当年那支笔跟你陶大哥一起下葬了，这支就算一个象征，象征我们两家几十年的情谊，”冷慧茹也难得地有些动情，或许想起了亡夫的关系。
    “好，好，”孙狼烟盖上盒子，把小盒子直接揣进上衣兜里，“今天孩子们都到了，不是要过什么大寿，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跟陶大哥冒死救的小兄弟现在也子孙满堂，虽说他们也不怎么争气，但至少我孙狼烟的子孙没有孬种，没有蛀虫。”
    或许是孙狼烟跟晚辈们早就打好了招呼，他这么一说，孙家人一齐站了起来，各自叫着各自对冷慧茹的称呼，对冷慧茹问好。
    这是冷慧茹第一次见全孙家人，她对这种热烈场面还是不太适应，简单的点点头，“挺好，坐，”活像个要开会的大领导。
    大家都落座，宴席开始，服务员走菜，酒水斟满，气氛却有些冷。
    实在是因为孙家还是孙老爷子做主，孩子们都不知道冷慧茹在场的这个宴席要用什么气氛烘托，都在等着老爷子定调。
    孙狼烟也知道冷慧茹的性格和喜好，“你们随意，不要弄得跟我要死似的！”
    孙家子孙也不敢说老爷子不会说话，但气氛也好了一些，他们平时也不是总能见到，之间也有一些需要交流的话语，不至于冷场。
    孙占奎跟左右两边的陈卓和董家强解释道：“我家的家宴就这样，老爷子定调，大家随意闲聊，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用说什么吉祥话，你们也随意就好。”
    “这要是老爷子要忆苦思甜，是不是大家都得惨兮兮？”陈卓小声问道。
    孙占奎竖起大拇指，“陈老弟，还真是目光如炬。”
    “哈哈，有意思，”陈卓笑着端起酒杯，“能庆祝吗？”
    孙占奎看了眼同样盯着他的董家强，端起酒杯，“虽然提前庆祝不是很稳妥，但应该不会有反转，证据很足。”
    陈卓和董家强明白过来，这是真的稳了，也不多说，一齐干掉杯中酒。

 第892章 废尴尬的一批

    第896章废尴尬的一批
    饭局中段，陈卓借着尿遁的机会，给严曦月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响了九声都没有人接，陈卓有些毛了，白天他一直没有机会给严曦月去电话，加上昨晚的话别让他觉得严曦月想开了，也就没有太过着急，这会儿第一次打过去就没人接，他难免焦急，别是这丫头真的想不开！
    陈卓听着耳边的忙音，脑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骗过陆灵雪，他好回酒店去查看情况。
    这时，陈卓的手机自己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长出了一口气，是严曦月，接通，“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长没长心？我特么打飞机去揍你，你信不信？”
    “小卓？曦月在洗澡，等会儿我让她打给你。”
    陈卓直接懵逼，接电话的是李兰芳！
    “啊？李奶奶啊，那个啥，嗯，好，我等她电话，”饶是陈卓的脸皮堪比城墙，此刻也是面红耳赤，糗大了！
    李兰芳道：“你要真能揍她一顿也是可以的，”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老太太就挂了电话。
    陈卓仰天长叹，这以后怎么去严家？脸都丢没了！
    眼下，更让陈卓左右为难的是等严曦月的电话，还是回包厢。
    等，他怎么圆谎？
    不等，他就必须关机。
    正纠结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严曦月的电话打了回来，刚按下接通键，她就语气魅惑地问道：“担心我吗？”
    “鬼才担心你，”陈卓不屑的道。
    “说的也是，要是真担心我，也不可能晚上才打电话，”严曦月酸溜溜的说道。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是吗？”严曦月又笑道：“那我怎么听奶奶说，有人要打飞机来揍我，还差点儿吓死，还怪我不长心，是谁啊，这么着紧我？”
    陈卓那城墙拐弯的脸皮，这会儿也破防了，“你没事儿，我就挂了，还有饭局。”
    “去去，”严曦月突然就变得通情达理起来，笑嘻嘻的道：“哪天回来，我请你吃饭。”
    陈卓鬼使神差的答应道：“明后天，等我电话。”
    “好，ua！拜拜！”严曦月主动挂了电话。
    陈卓拿着手机给了自己脑袋一下，自语道：“你也有今天，真特么丢人！”
    回到饭桌上，陆灵雪担心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陈卓道：“有点儿拉肚子。”
    “我去给你买药，”陆灵雪焦急地伸出手，按在陈卓的脑门上，“不热，可我妈说，有时候不发烧也不是好事儿，我去给你买药！”
    陈卓拉住陆灵雪，心中充满了惭愧，人家姑娘全心全意地待他，他却三心二意地回报，真特么不是人，“再观察看看，可能是吃了点儿凉风，要是严重了，你直接陪我去医院，”这也是陈卓说话的艺术，先弱化状态，再提出一个延时的更高级方案，对方自然就会答应。
    果不其然，陆灵雪点头道：“好，难受的话，你要先跟我说，我好叫车。”
    孙占奎就在陈卓的边上，就是再不愿意偷听人家小情侣说话，声音也会往耳朵里进，“怎么？病了？”
    陈卓十分无语，这就是做渣男的代价吗？他妈的，一环扣一环的麻烦啊，关键这麻烦还是他自己制造的，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嗯，有点儿腹泻，可能是着凉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隔着孙占奎看向陈卓的董家强，这会儿正猥琐的笑着，陈卓能骗别人却骗不了他，这里面的弯弯绕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陈卓十分尴尬，根本不去看董家强，两辈子丢的人都没有今天多。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孙狼烟提出唱唱革命歌曲的建议，还极力地跟冷慧茹推荐卡拉ok，冷慧茹直言谢绝，她也不会婉言。
    这样一来，饭局只能提前结束，孙占奎亲自送陈卓他们回酒店，孙家的其他儿孙送孙老爷子回去。
    这天晚上，冷慧茹再没有拉陆灵雪留宿。
    所谓小别胜新婚，加上陆灵雪以为陈卓病了，对他简直百依百顺，让陈卓差点儿爽得灵魂出窍，也算是弥补了他丢人的出糗。
    隔天早上，神清气爽的陈卓收拾好各种礼物，殷勤地把早餐拿到还赖床的陆灵雪身边，“乖宝宝，吃饭饭啦。”
    陆灵雪慵懒的睁开眼，伸了一个曼妙的拦腰，呢喃道：“你讨厌死了！我好困！”顿了顿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吃饭饭，真恶心！”
    “那怎么说？”
    “才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没有刷牙呢！”陆灵雪要起身，醒觉自己还是真空状态，马上又躺回去，“你，你把我的新内衣拿过来，我要起床。”
    陈卓一边去拿衣服，一边说道：“好像没见过似的，还怕看。”
    “你闭嘴！”陆灵雪丢过来一个枕头。
    打打闹闹的吃过早饭，陈卓拉着陆灵雪来到冷慧茹的房间，老太太已经打理得一丝不苟，正等着他们，“礼物昨天也买了，饭也吃了，寿也提前祝了，还要做什么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可做的了，”陈卓看向陆灵雪，“还想逛逛吗？”
    陆灵雪摇头，“我不太喜欢东江的城市氛围，这里也没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除了购物，好像没有任何能让我逗留的理由，我们回家，我想吃我妈做的饭菜了，也想笑笑了。”
    “那就，回家！”
    冷慧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她早早就想回家，到了她这个年纪，安安静静地在家，就是幸福和安逸。
    陈卓还是要跟两位大神打个招呼的，要不就太不会做人了。
    董家强这会儿已经上班，陈卓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正在开会，挂断后过了十分钟，才给陈卓打回来，“是要走了吗？”
    “猜得这么准？把我吃透了？”陈卓调侃道。
    “谈不上，我看你们对东江也没什么大兴趣，估计今天也该走了，”董家强道：“本来我是打算跟你们一起回去的，但现在提前上岗了，一时脱不开身，一周以内，我会去安京出差，到时候再找你。”

 第893章 别离

    第897章别离
    挂了董家强的电话，陈卓再打给孙占奎。
    老孙忙着打击犯罪和掐死蛀虫，自然没有董家强那么有时间揣摩陈卓，听到陈卓打算离开东江，表示了诧异，“这么急着走？”
    “两位女神都不想逗留了，我这个陪客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啊，”陈卓笑道。
    “那行，你们在酒店大堂等一下，我派车过去送你们一下，还得联系另外一边几个老教授，”孙占奎那边并不安静，估计忙得不行，很快就有人找他，“我实在脱不开身送你们了，下一次你们来东江，或者我去安京，咱们再见。”
    “好，您贵人事忙，咱们下回再见。”
    在酒店大堂等待的时间，陈卓没浪费，找前台要来几张白纸，玩起了东北孩子才会玩的一种纸面游戏，打飞机。
    这是东北孩子常玩的小游戏，非常耐玩。
    两个人在纸上画10＊10的格子，然后各自在格子上画三个飞机形状，飞机的结构多是1513就是飞机头一个格机，翅5个格，机身1个格，机尾3个格，可以调整方向，一般都是准备两个10x10的方格，一个画自己的飞机，一个留着打对方飞机时用。
    画好后，双方喊坐标，例如对方喊3—5，就是指纵向第三行，横向第五格的那个位置，如果正好打到飞机机身了，就叫“中”或叫“伤”，打不到叫“空”，如果打到机头叫“死”，有时候飞机即使死了也可以迷惑对方一会儿，如果三架飞机都打死了，就算胜利。
    别看是这么简单的游戏，超高智商的陆灵雪却很少能赢陈卓，实在是因为这货总能有刁钻的想法，让人防不胜防。
    冷慧茹自然是没有见过这游戏的，开始的时候还闭目养神，可随着陈卓和陆灵雪交流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也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儿，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陈卓和陆灵雪打完两局后，连输两局的陆灵雪气呼呼的道：“不玩了，你从来都不知道让让我！”
    “这小游戏还让你，那不是对你智商的侮辱吗？我不能那么干，”陈卓把用过的纸叠起来，丢进边上的垃圾箱。
    冷慧茹突然开口，“我来试试。”
    陆灵雪眼睛顿时一亮，“好呀好呀，冷老师，你来灭灭他的嚣张气焰！”
    “来来来，看看老将出马，是不是能一个顶俩！”陈卓表示无惧。
    接下来的三局游戏，冷慧茹只输了第一局，后面两局都赢了，老太太表示不用再玩了，“小雪，这是思维的训练，回头我教教你，很简单。”
    陈卓很郁闷，“不用这样？一个小游戏也这么要强啊？”
    “我的学生，自然要处处争第一！”冷慧茹不以为然。
    陆灵雪冲陈卓吐了吐小舌头，意思让陈卓不要较真。
    “那您放心好了，小雪在我这里，永远都是第一，不用争。”
    可恶，又让这货装到了！
    冷慧茹是真的没有想到，陈卓是真的可以做到任何机会都能拿来秀恩爱，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感慨，“以前我还觉得你跟我老伴儿有些像，现在我收回这个想法，你们不像，他没有你这么鸡贼。”
    “诶？老太太，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冷慧茹竟然破天荒地脸上带了点儿笑意，“算是夸。”
    “那行，那我就笑纳了，”陈卓哈哈一笑。
    这边气氛逐渐融洽，酒店大门被推开，其他四位教授跟他们的四个学生助手走了进来，闫自立一眼就看到了陆灵雪，接着就是大煞星陈卓，叫住其他人，一起走过来。
    冷慧茹也站起身，“走，小孙也来了。”
    陈卓向大门口望去，孙狼烟老爷子果然拄着拐杖正往里面走来，料想一定是孙占奎通风报信的，这也好理解，要是冷慧茹走了，孙占奎都没有告诉老爹，估计回去要挨皮带。
    陆灵雪挽着冷慧茹，陈卓推着行李箱，还是老搭配，但让几个老教授有些不适应的是，冷慧茹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竟然说道：“你们如果没有玩够，可以再玩几天，不影响回程机票。”
    四个蹩脚学生倒是很意动，但四个老教授却连忙婉拒，表示要跟冷教授共进退。
    “那就走，”冷慧茹恢复冷傲，往前走去。
    嗯，刚刚一定是幻觉，这才是冷大美人。
    孙狼烟迎上来，“茹姐，怎么你要走也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小奎告诉我，我就错过了。”
    “你腿脚不利索，不想折腾你，”冷慧茹如实道。
    孙狼烟道：“这是什么话，我就是坐轮椅，也得送你！”
    “你这不是来送了吗？走，”冷慧茹噎人的本事，永远这么出众。
    路上，小巴车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首先是孙狼烟和冷慧茹，孙狼烟一路滔滔不绝，把记忆中的场景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回忆起来，感慨万千，冷慧茹却没有太多的触动，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其次，陈卓和陆灵雪自然浓情蜜意，一会儿逗得陆灵雪咯咯笑，一会儿又让她娇嗔不已，狗粮撒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再次，四个老教授满脸八卦的偷听着冷慧茹和孙狼烟的对话，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聚精会神的状态估计几十年都没有过了。
    最后，闫自立他们四个跟陈卓有过节的高材生没有再敢触陈卓的霉头，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们现在也无法确定之前陈卓对他们的威胁是真是假，本着宁信其有的原则，还是别招惹为妙。
    要说最自在的还是照顾孙狼烟的保姆，打着毛衣，颇为安逸。
    到了机场，陈卓预料中的情景果然上演。
    安检口前，孙狼烟拄着拐杖，双眼含泪，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茹姐，保重啊。”
    冷慧茹估计也想到，他们之间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下一次再见，很可能是在对方的追悼会上，一个盒里一个盒外。
    “你也保重，我们这辈子过的都不容易，想开想不开的都会过去，过得高兴些。”

 第894章 玩弄于鼓掌

    第898章玩弄于鼓掌
    伤离别，可离别永远不会停止。
    随着飞机飞上云端，一切又回到了轨道上。
    不得不说，陈卓的威慑值已经拉满，闫自立他们在整个旅程中再没敢嚼舌根子，连说话都少了很多，就算要交流也尽量耳语，生怕打扰到那对小情侣，万一引起陈卓的注意，真按他说的那样搞自己一把，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社死这个词，现在还没有被发明，但陈卓已经能用其威慑敌人，估计若干年以后，社死这个词语出现在闫自立他们的眼前时，他们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陈卓和陆灵雪你侬我侬地撒了一路狗粮，直到飞机平稳降落，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拿行李。
    陆灵雪这时才意识到，这是她跟陈卓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之旅，现在却要结束了，强烈的不舍让她马上就后悔起来，为什么不跟陈卓在东江多待几天呢，这么着急回来又没有什么事情，干嘛呢？
    陈卓也看出陆灵雪的不舍，揽住她的腰肢道：“别患得患失了，就算再多玩几天，也还是要回来，到时候的感受是一样的。再说，我们什么时候不都是这么亲密吗？难道你惋惜的是晚……”
    陆灵雪一把捂住陈卓的嘴巴，“你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小脸儿红得像晚霞映天。
    陈卓立刻眯起眼睛，舔了一下陆灵雪的手心，陆灵雪一个激灵，缩回了手，嗔怪道：“不理你了！”
    这会儿机舱门也打开了，陆灵雪满面红霞地去搀扶冷慧茹，打算下机。
    陈卓拎着行李，吹着口哨，美滋滋地跟上去。
    后面的闫自立他们也默默起身拿行李，四人眼中并没有回家的喜悦，反而有些担忧，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不会真的是陈卓的报复。
    到了安京这边就没有专车接送了，但陈卓还是往候机楼的出口大门走去，而不是奔着出租车停车场去。
    其他四位老教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见冷慧茹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他们也没说什么。
    在大门口，一群黑衣人列着整齐的方阵，为首的是个子不高的宋万宝，不知道是不是看了香江黑帮电影的缘故，今天的宋万宝穿了一身藏青色居士服，手里还有两个铁球，颇为江湖。
    见陈卓出来，宋万宝哈哈笑着迎上来，“陈老大！”
    “宋老板，这么土的称呼，能不能缓缓？”陈卓看看四周那些诧异的目光，有些无奈，搞得他好像刚出狱的黑道大哥一样。
    宋万宝试探着问道：“那叫陈先生？陈老板？”
    “陈老弟，本来我就比你小很多，”陈卓随口道。
    宋万宝受宠若惊，“这，不太礼貌？”
    “我说怎么叫就怎么叫，怎么这么多废话，”陈卓懒得在这种屁事儿上纠缠，指了指后面闫自立四个人，提高音量，“就那四个歪瓜裂枣，看见了吗？”
    宋万宝对陈卓低声下气，可不代表他是善男信女，这一次陈卓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表现，眼神立刻凌厉起来，看向闫自立四人。
    闫自立四人现在腿都软了，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惶恐不安地互相对视，陈卓没有吹牛，一切都是真的，他们这辈子要毁了。
    除了冷慧茹和陆灵雪，其他四个老教授也是没想到陈卓真有这样的实力，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陈卓玩死，可如此阵仗让他们上前理论，他们也不敢，万一陈卓恼羞成怒，把那一套“文明”报复用到他们身上，那真是无妄之灾了。
    不敢上前，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冷慧茹身上，四人一起看向冷慧茹，眼神中满是讨好。
    冷慧茹这一次没有让他们失望，她竟然主动开口，“小陈啊，他们四个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让他们做个保证，我们五个老家伙做个见证，这事儿就算了。”
    闫自立四人顿时对冷慧茹感激涕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陈卓道：“他们或许不敢再惹我，但万一他们脑子一抽，把对我的怨恨报复在小雪的身上，那我岂不是悔之晚矣，还是永绝后患。”
    四人闻言连连摆手，“不能！不能！我们哪里敢！”“是啊！是啊！我们不敢！”“真不敢！”
    陈卓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别人，“真不敢吗？”
    四个老教授知道他们该表态了，“他们不敢！”“我们作保！”“如果有下次，直接开除处理！”
    “这样的话，再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事儿就能过去，”陈卓简直就是把谈判技巧搬了出来。
    四人点头如捣蒜，表示一万个要求都可以。
    陈卓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态度，“我不能总在学校护着小雪，但你们学校那么大，肯定不会不开眼的人想东想西，甚至骚扰她，我希望她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闫自立第一个跳出来，“陈，陈同学，这你放心，我保证没有人能欺负陆师妹！”其他四人也纷纷附和。
    陈卓继续道：“记住了，我要的是安静的学习环境，你们通过什么方法达成这点，我不管，但手段必须合理合法，不能闹出大动静，任何事也与她无关，懂我意思吗？”
    “懂！”四人异口同声。
    陈卓非要闹这么一出，也不是临时起意，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别看闫自立他们四个歪瓜裂枣长得都不咋地，但学术上确实都有一定的建树，不然也不会让四个老教授看重，同时他们也都是学生会的骨干，闫自立还是副主席，让他们在边上护着陆灵雪，可以无形中让陆灵雪身边减少很多麻烦。
    这样一来，陈卓等于是把一件无收益的报复事件导向了有利的结果，四个人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宋万宝的眼力见儿也不是吹的，见缝插针地配合陈卓，“陈，陈老弟，保护弟妹，还是我的人更可靠，斩草除根，除恶务尽啊！”
    闫自立四人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纷纷表示他们也可靠。
    陈卓静静地让他们表演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总有一些地方需要文明的方式和手段，就给他们一次机会。”

 第895章 你要一直被我骗

    第899章你要一直被我骗
    陈卓定了调子，宋万宝也就不再多说，他的作用已经体现，画蛇添足就不美了。
    “那就听陈老弟的，”宋万宝豪气地说道。
    陈卓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当着宋万宝手下面塞到他手里，“这里是三千块，带兄弟们吃顿火锅，我不能让大家白跑这一趟。”
    “这哪能要你的钱，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宋万宝立刻推辞，他是真的不敢要。
    陈卓沉下脸，“怎么这么多废话，我给出去的钱从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又他妈不是给你的！”
    宋万宝也看出来陈卓是不是真的发火，试探地问道：“那我就收着？”
    “车开来了？”陈卓直接换了话题，也算表明态度。
    宋万宝只得把钱收下，“开来了，就在停车场。”
    “带路，走。”
    宋万宝直接全程陪同，把陈卓他们送回了清华大学。
    陈卓简单地跟陆灵雪交代了一下，让她先回宿舍，下午再来接她回家，陆灵雪自然没有二话，然后他又让宋万宝送他回安邮。
    这样安排，倒不是陈卓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他其实完全可以陪着陆灵雪，只因为他想余幼微了，很想。
    宋万宝把人送到，然后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吃火锅了。陈卓给的钱，他既然收了，那就必须得用到地方，不然努力建立起来的好感立刻就会烟消云散，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闫自立他们四个内心被冲击得惨不忍睹，之前还侥幸地以为陈卓只是在吹牛，现在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害怕，害怕到分别的时候内心都在欢呼，终于要远离这个恶魔了！
    陈卓却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在这个校园里，如果陆灵雪被谁欺负了，我先找你们，再找警察！”
    闫自立几人立马保证，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们回去就发动各种关系，维护好陆灵雪的一切。
    等就剩下冷慧茹和陈卓、陆灵雪，冷慧茹才说出见到宋万宝后的第一句话，“你的这些招数都是哪里学来的，太，太……”老太太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阴损？毒辣？”陈卓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老人家，别看你骄傲了一辈子，但你真的没有吃透人性，像他们这种恶意满满又自大妄为的文化人一旦作恶，造成的危害要比没文化的流氓大无数倍。如果我可以扼杀他们恶的一面，只要合法，我都会去做。”
    冷慧茹被陈卓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搞得一些诧异，但也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我要回去想想。”
    “走，先送你回去，婷婷已经在等您了。”
    把冷慧茹送回家，陈卓和陆灵雪又坐了一会儿，跟陶荇荇夫妻俩聊了聊，还跟婷婷玩闹了一会儿，之后才告辞。
    送陆灵雪回宿舍的路上，陈卓一直没有怎么说话，都是陆灵雪在叽叽喳喳地说。
    眼看宿舍在望，陈卓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坏的？”
    陆灵雪脸上的笑容收敛，“你这么看我？”
    “不是怎么看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也知道，很多时候我为了达到目的，不太看重方法，只要不触犯法律，我都不在意，有时候确实不光彩，”陈卓认真地说道。
    “从小你的坏主意就多，我不还是做了你的同桌那么多年？老师找我，问我要不要换座位，我从来都是拒绝，”陆灵雪或许是觉得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高考完了我就跟你一起卖书，又无怨无悔地做了你的女朋友，前两天我还，还把一切都给了你，现在你却这样问我？”
    陈卓没想到无心的一问会惹来这么大的反弹，他立刻放下陆灵雪行李箱，转身抱住小姑娘，“你想歪了，我不是怀疑什么，我是怕我不够好，让你觉得脸上无光。”
    陆灵雪任由陈卓抱着，双手下垂，气呼呼的道：“你这就是怀疑！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满心圣母情结的白莲花？”
    “唉我去，这词儿你哪学的？”陈卓颇为诧异。
    陆灵雪白了陈卓一眼，“你之前给我讲大话西游，你自己说的。”
    “行，学霸就是学霸，这是真吃透了这个词，”陈卓道：“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问出这些话，想都不该想，我错了。”
    陆灵雪嘟着嘴道：“那你晚上要下厨，给我们一家做顿饭！”
    陈卓没有多想，“行！你们想吃什么就去买菜，我都会做！”
    “这是你说的哈，不许反悔，我等会儿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去买菜，”陆灵雪仿佛算计成功的小狐狸，露出狡黠的笑容。
    陈卓这才明白自己关心则乱，竟然没有分辨出陆灵雪是真的生气还是借机提要求，“事实证明，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一名学霸！”
    “那你也不许有防备！要是骗不到你，我就哭！”陆灵雪笑容灿烂，仿佛在发光。
    陈卓沉醉在这笑容里，“好，我在你这里永远都是傻的。”
    “喂！你们有完没完！我等礼物等的花都谢了！”
    宿舍楼上突然传来唐笑笑的叫喊，陈卓两人一起看过去，唐笑笑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那冲击力极强。
    陆灵雪故作惊讶状，“哇！笑笑，你竟然还敢把身子出来！就不怕像之前一样卡住吗？”
    或许是因为陈卓在场，唐笑笑还有些羞涩，“你闭嘴！快给我死上来！”
    陆灵雪对陈卓道：“我上去发礼物啦，你要办事就快去。”
    陈卓把行李箱的把手递给陆灵雪，“别光跟唐笑笑玩闹，其他四个小姐妹也照顾到，我们不一定要跟所有人成为朋友，但要尽可能地减少敌人。”
    “知道啦！又讲大道理！”陆灵雪接过行李箱，“我走啦。”
    陈卓目送陆灵雪消失在拐角，唐笑笑还在上面挥手，“陈老板！回头请我吃饭哈！”
    “你挑时间，随时！”陈卓回以微笑。
    “哇！陈老板又帅了！”唐笑笑夸张地喊道。

 第896章 思念入骨

    第900章思念入骨
    陈卓没有再跟唐笑笑胡扯下去，潇洒地摆摆手，离去。
    当走出陆灵雪宿舍能看到的范围后，陈卓加快脚步，他想余幼微了。
    那个把他当成天，憨到骨子里，又温柔到骨子里的善良姑娘，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牵肠挂肚。
    陈卓打了个夏利，十几分钟就到了安邮好未来门口，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新开张的解忧学园，下车就往好未来的大门走去。在路过自己车的时候，陈卓随意瞥了一眼，嗯？好像有人。
    他停下脚步，轻手轻脚地绕到另一边，这大白天的，总不可能是偷车的？
    哗啦，一盆水浇在吉普车的侧面，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生正在擦车。
    陈卓气急败坏地走过去，一把抢过余幼微手里的毛巾，“零下一二度的天气，你擦车？缺心眼吗？”
    扛着这样的低温还愿意给陈卓擦车的，除了余幼微也没别人了，小丫头被抢了毛巾还被吓一跳，见是陈卓，眉眼顿时有了喜色，“你回来啦？”
    陈卓抓住余幼微的双手，拉到眼前查看，果然已经被冻得发红，他赶紧攥紧，“你的冻伤刚好利索，现在又这么糟蹋，是还想变成小黑手？”
    “我，我看你的车脏了，好多灰尘，想擦干净，让你回来开干净的车，”余幼微又喜欢性地低下头，她听出来，陈卓是真生气了。
    陈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那我给你算个账，我出去擦个车，十块钱，给你买个冻疮膏二十块钱，哪多哪少？”
    “也不是一定就会生冻疮，”余幼微也不是真傻，脑子还是能运转的。
    “你的意思是，万一没生冻疮，就省了十块钱，是？”陈卓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余幼微点点头，接着又摇头，“也不都是为了省钱，我想到你开着我擦的车出去，心里就高兴。”
    任凭陈卓有再多大道理，这一刻他也无法说出口哪怕一个字，探手就把余幼微搂在怀中，“你想擦，等天暖和了，我们一起擦，冷天就算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余幼微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她好半天没说话，在陈卓都有些诧异的时候才说道：“我，我想你了。”
    陈卓脑子宕机了两秒，这是余幼微第一次主动说想他，若不是真的思念入骨，这丫头是绝对说不出口这个“想”字的，就在他说些情话回应的这个当口，门被推开，微胖界一姐的牛晓慧跑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大冷天的擦车，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气死我了！我帮你擦！”她一抬头就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人，后面的话直接噎了回去，捂住眼睛，“长针眼啊！我这是倒了血霉了！”
    这也是陈卓一直照顾牛晓慧的原因，要是换做别人总是找他麻烦，背后还说他坏话，早就被他处理掉了，牛晓慧让他看重的一点就是她对余幼微是真心实意地好，毫无保留地为她着想，就冲这点，陈卓就会保她一世富贵。
    余幼微听到牛晓慧的声音就害羞地离开了陈卓的怀抱，但或许是因为真的舍不得，她的小手还在陈卓的大手里，没有抽回。
    陈卓拉着余幼微往大门走，“牛支书啊，帮忙把水桶和毛巾拎回来哈，水倒了没关系。”
    “你回来就欺负我！”牛晓慧欲哭无泪，随着跟好未来越来越深入地绑定，她对陈卓那种道德上的鄙视越来越没有立脚点，面对陈卓时候的气势自然也就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论，言语中不自觉地就弱了几分。
    如果换做以前，牛晓慧铁定会掐着她的小腰回怼。
    陈卓也看出牛晓慧的这种变化，他也不想点破，顺其自然就好，随着他身份的变化，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陈卓这个很少露面的老板回来，让一直都比较轻松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毕竟他们都清楚，陈卓要是找到谁的毛病，那是真的不留情面，哪怕是他的铁磁室友都不能幸免，甚至骂得更狠，更遑论攀不上关系的普通人。
    陈卓拉着余幼微跟办公室里的员工们打了个招呼，正打算进自己的办公室以解相思之苦，就见付文静气势汹汹地离开工位，向他走来，“陈校长，在教学设计上，我有话想跟你聊聊，穆院长的提议有时候过于理想化，脱离实际，我们不能一味地实践，而不去自我检验。”
    余幼微见付文静这么说，立刻把自己的手从陈卓的手里抽出来，“我去给你沏茶，”说完就走进办公室。
    陈卓也不废话，远远地招呼穆侗一声，“走，找个空教室聊聊。”
    穆侗也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一看就不想让步。
    找了个教室，陈卓让两人畅所欲言，两位都是实干家，说的也都是干货，他很快就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穆侗认为现有的教案框架有些冗余，他精简了一部分，又浓缩了一部分，做出来一个改革方案，在教案讨论的过程中，没有人表示异议，就准备推行。可教案讨论的当天，付文静正好放假，等她再上班，教案改革已经开始使用，她立刻就去跟穆侗交涉，结果穆侗固执己见，两人就争论了起来。
    陈卓问道：“付老师，你觉得这份改革方案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过度关注了尖子生，而忽略了绝大多数的普通孩子，”付文静严肃地说道：“要知道，天才是少数，普通人才是多数，这份教案改革本身非常好，可对普通孩子来说太难了，根本没有给他们消化的时间，这会导致厌学，甚至成绩下滑的连锁反应。我们虽然是教育机构，但也是以盈利为目的教育机构，不是义务教育机构，如果不能让基数最大的普通学生提升奥数水平，我们的薪水从哪来，学校怎么盈利？”
    穆侗毫不退让地反驳道：“我们必须教出几个能拿大奖的奥数尖子，这学期结束就是奖杯季，如果我们的学生拿不到好名次，我们吹出去的牛怎么收回？到时候老学生家长会质疑我们的水平，观望的人会放弃，敌人会落井下石，生源会立刻下降，这就能盈利了？”

 第897章 喜讯

    第901章喜讯
    陈卓在一边听着，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争论而不高兴，反而倍感欣慰，看来他甩手让这帮人自己干是对的，这不就甩出来两个教育方向吗？
    其实两人争论的无非就是精英教育还是普及教育的问题，这是争论了几千年的教育问题，哪里是他们两个能争论出个所以然的。
    陈卓静静地听两人争论了几个回合后，问道：“所以你们就把我当作了最后的裁判？”
    穆侗梗着脖子道：“我没有，我又没有做错，不需要你来裁判。”
    陈卓再看向付文静，“付老师呢，你怎么说？”
    “我是没有办法了，虽然你说过你不在的时候余，余秘书可以代你做任何决定，可她从来不会做决定，只会说等你回来处理，”付文静痛心疾首，“可现在新的教案已经开始执行，再不改就来不及了！”
    陈卓道：“你们都没有错，说的都有道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策，“我就和一次稀泥，加开一个高级班，执行穆侗的新教案，其他班还按老教案走。高级班的门槛无限拉高，需要经过穆侗的考核才能进入，不用额外交学费，拿到国内大奖，甚至还可以减免学费。”
    穆侗和付文静同时眼睛一亮，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两个教案本身就不是你死我活的事儿，同时推行就是了。
    付文静心悦诚服地道：“果然还是需要陈校长来决策，我们就没有这个头脑。”
    “我回去准备考核题目，”穆侗是连细胞都透着理工男气质的工匠，根本不会玩虚的。
    “嗯，去忙，付老师留一下，”陈卓道。
    穆侗急匆匆的走了，付文静有些忐忑，她是怕陈卓生她说余幼微坏话的气，谁不知道这对小情侣的甜蜜，真的很后悔，“我，那个，不是那个意思。”
    陈卓笑道：“付老师，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兴师问罪，我让余幼微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主，是有几个考量的。首先，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对我来说，可靠比能力更重要；其次，我可以承受她做决定带来的任何后果，哪怕葬送了好未来，我也能接受，这虽然对你们这些员工不公平，但这就是事实；最后，她很谨慎的，不会做什么决定，就算要做也会跟我通气的，”他呵呵笑道：“你跟穆侗的争执，其实打开始我就知道，但我没有干涉，就是想听你说刚刚这番话，也想听听你们在争执中的状态。”
    付文静是个很典型的女教师，只会教书，生活中只有学生和家庭，其他的事情很少去思考，陈卓说了这么多，她其实并没有理解多少，但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抓重点，“那你想从中得到什么结论呢？”
    “你们都在真心实意地为好未来的未来着想，这远比你们提出多么优秀的教案重要，”陈卓坦诚地道。
    “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收入，我儿子需要钱，”付文静语气略显沉重。
    陈卓笑道：“你看，这就不会说话了，你完全可以说你是好未来的一份子，好未来就是你的未来嘛。”
    “啊？”付文静有些脸红，“这种话，我可想不出来。”
    “所以你才是我分校校长的最佳人选，”陈卓适时地画出大饼，砸得付文静晕头转向。
    “分校？校长？”
    “有什么奇怪的吗？”陈卓道：“我们肯定要扩张的，只是时间问题，我又不能分身，也不能真的让余幼微去做校长，至少目前她还不能胜任，当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去开拓新市场。”
    “我行吗？”
    陈卓盯着付文静看了十几秒，直看得付文静有些发毛才道：“还需要提升，我也要再观察观察，但我提醒你，做校长可是有分红拿的。同时也是一种社会地位的提升，毕竟说出去自己是某某学校的校长，肯定比老师更被人尊敬。”
    诱之以名利，没谁顶得住。
    付文静一咬牙，“我一定努力进步！”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去忙。”
    等陈卓回到小办公室，热茶已经沏好，余幼微乖巧地坐在单人床边，正在看书，见陈卓进来，她站起来，低着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卓过去端起热茶，又转过身看着余幼微。
    “付老师和穆院长他们争论好几天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还要你出面。”
    “就因为你解决不了也不会乱解决，我才需要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坐镇，”陈卓过去拉着余幼微坐到床边，“晚上给我准备饭了吗？”
    “啊！”余幼微惊呼一声，“我还没有告诉阿娘，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那就明天，”陈卓轻描淡写地就把跟陆灵雪晚饭撞车的事儿解决掉，没有丝毫痕迹。
    “嗯，好。”
    陈卓刚要继续调调情，手机就响了，是舒薇打来的，“嫂子，怎么有空打给我啊？”
    “我是没空，都要忙死了！”舒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没事我也不会烦你！”
    “辛苦辛苦，”陈卓赶紧说好话，“有什么事，你说。”
    “灰烬乐队火了！”
    “嗯？啥情况？”
    “就是出名了，灰烬出名了！”舒薇兴奋地提高了音量。
    “详细说说。”
    原来，这段时间，中央电视台搞了个青年歌手大奖赛，舒薇就让旗下目前唯一的签约乐队去了，本来只是觉得这算是对江思源他们的一种历练，为未来登台做准备。
    陈卓听到这儿就有点儿不明白了，“我知道青歌赛，但我没听说青歌赛可以去乐队啊？”
    “这种事儿能难倒我嘛，”舒薇笑道：“我让江思源一个人登台，唱你给他们的两首歌，在采访环节的时候再说出他是乐队出身，至于让不让其他人登台，就让电视台去纠结好了。”
    “还是你聪明，”陈卓不吝夸奖，“然后呢？”
    “江思源冲进业余组通俗唱法决赛了，明天就是决赛录制，”舒薇的兴奋劲儿，陈卓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

 第898章 鸳鸯谱

    第902章鸳鸯谱
    陈卓盘算了一下，“是不是在央视大楼？”
    “对，第三演播大厅，你要去吗？”舒薇这才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嗯，今天刚到安京，”陈卓道。
    舒薇长舒一口气，“那我们就有主心骨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央视大院门口会合，没有出入证，你进不去的。”
    别看舒薇比陈卓大很多，又有一个从政的老公，但在经营公司方面，她确实把陈卓看作主心骨，有陈卓在，她就是能安心。
    “好，那就这么定了。”
    陈卓挂了电话，看向余幼微，发现这妮子正在收拾单人床上的床单和被套，“你在干嘛？”
    余幼微抱着被单，萌萌的道：“我怕你要睡，拿回去给你洗干净。”
    “我一共也没有在这儿睡过几次，又没有别人睡过，不用了，”陈卓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在意。
    余幼微摇头，“要洗的，我给你洗。”
    陈卓又忍不住去捏余幼微的脸蛋，“好，以后这种家务事，都是你说了算，你说洗就洗，你说换就换，我不会再有异议。”
    余幼微很高兴，露出笑容，“嗯，你换下来的衣服都给我送来，我都给你洗。”
    “没问题，”陈卓问道：“你就这么想做家庭主妇啊？”
    余幼微点点头，“阿娘说，女人要能照顾好一家人，在这个前提下如果还有精力，才可以去做其他，不然就不是好女人。”
    陈卓心说，这话要是被拳师们听到，保准要开喷啊，“你阿娘说的是她的认知，而她的认知也来自她的长辈，在如何经营家庭这个事情上，其实没有对错，也没有标准答案，找到一个双方都舒适又有幸福感的方式，就可以了，无论男主外还是女主外，都不是问题。”
    “我喜欢做家务，”余幼微道。
    陈卓笑了，“嗯，我知道，但这不妨碍我也跟你一起做家务，我还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呢。”
    余幼微眼睛一亮，“嗯，你做的炒饭好吃！”
    “那可不只是炒饭，我会做得可多呢，”陈卓还真有厨师的水准，都是前世练出来的，真正的吃货都是要自己动手的，只会伸手的不配做吃货，“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可能不够辣。”
    余幼微想也没想，“那我可以自己加辣子。”
    “可你阿爹阿娘都过来了，跟家里亲戚又没有联系，哪去搞你家乡的辣子？”
    余幼微明显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怎么办啊？家里的辣椒也快吃光喽。”
    陈卓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都无所谓呢，总算找到一样在乎的东西了。”
    “没有辣子，吃饭都吃不下喽，”余幼微有些着急，“我还好，阿爹和阿娘真的会不吃饭的。”
    “放心，有的是办法。你忘了你还有一个金花姐姐吗？你没有亲戚，她有啊，弄个几麻袋麻椒，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余幼微好像想起了什么，“哎呀，金花姐姐昨天还来过，她还让我告诉你，没有司机，她办事效率很低，让你快把司机还给她呢！”
    “快了快了，”陈卓看看时间，“应该到了？”
    “什么到了？”
    “你金花姐姐的司机啊。”
    邢刚和程天虎的飞机比陈卓他们晚起飞一小时，加上华夏飞机普遍晚点的情况，要比他晚到不少时间。
    “哦，”余幼微继续收拾被单，不经意地说道：“金花姐姐好像真的很需要司机啊，她还专门给司机买了一个靠背枕头呢。”
    陈卓听出点儿不对劲来，程天虎被他调给宋金花开车，也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虽说车是买的二手桑塔纳，但因为是他亲自去挑的，不至于座椅不能坐的程度，“你怎么知道？你坐她车了？”
    “没有啊，东西被她拎在手上的，我当时正好在上课，她就在前面的汽车用品商店买的，等我下课才来找我，”余幼微道。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金花姐多大岁数了？”
    “她属羊的，我算算，”余幼微扳着指头算了一会儿，“周岁三十三喽。”
    陈卓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三十三，虎哥好像属牛的，那就是……三十九，差六岁，不多不多，”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道：“这是段好姻缘！”
    “你是说，金花姐和她的司机？”余幼微最感激的人除了陈卓就是宋金花，自然对宋金花的事儿极为上心，“这个司机人好吗？喝酒吗？脾气好不好？”
    余幼微这小模样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陈卓忍不住过去搂着她啵了一口，“放心，我挑的人，错不了，就是不知道虎哥的想法，别闹出个妾有意郎无情。”
    “金花姐姐那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她，一定喜欢的，”余幼微坚信这一点。
    陈卓也去扯什么人与人的差别这种话，他觉得让余幼微这样纯净下去没有什么不好，“嗯，只要你金花姐喜欢，我肯定让她如愿以偿，前提是她真的喜欢，别是我们搞的误会。”
    “那我们约金花姐和她的司机见面？”余幼微难得这么积极地出谋划策，这是从未有过的。
    陈卓见这丫头这么上心，答应道：“好，我来安排。”
    两人又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儿，陈卓的手机就响了，是安京当地的座机号码，接起来就是程天虎的声音，“老板，我们到了，还有什么安排吗？”
    “虎哥，私下里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叫我陈老弟就行，”陈卓客气着道：“你们来好未来一趟，我在这儿等你们。”
    “好，我们打车过去。”
    陈卓让余幼微忙着，他出去买了两部手机回来，回到好未来的时候，恰好邢刚两人也到了，他也没有假客气，直接下车把手机递给两人，“两位老哥，收着，以后联系你们也方便。”
    邢刚和程天虎本来是不会收的，可听陈卓说方便联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就收了起来。

 第899章 故地重游

    第903章故地重游
    三个老爷们儿，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聊的，邢刚又急着回家见媳妇儿，陈卓就让他先走了，约好明天去他店里撸串儿。
    邢刚一离开，就剩下程天虎和陈卓，程天虎道：“那我也回去了，买点菜给老娘送去。”
    “等会儿，”陈卓叫住他。
    “还有事？”程天虎现在也算是陈卓的员工了，对陈卓的态度早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问问你在宋总那边干得顺不顺心，”陈卓选择了旁敲侧击，“你知道的，我本来打算是让你以后在我身边的，司机保镖，你都能胜任。让你去宋总那边实在是因为眼下没有信得过的人，她那边也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撑场面，但你的意愿还是第一位的，如果你不顺心，或者跟宋总相处不来，我随时可以给你换地方。”
    程天虎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你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给我的工资已经是普通司机的两倍多了，我打心眼里地感谢你。我给宋总开车也不到一星期，她的性格很好，开朗、热情，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不用让我费心思去迎合，工作还是很愉快的。”
    陈卓看得出来，程天虎对宋金花没有男女之想，完全就是工作关系，至少目前是这样，但好在宋金花在他那里的评价还挺正面的，这就还有机会。
    心里有了谱，陈卓就让程天虎离开了，后面就看他怎么筹划。
    第二天的央视大院门口，陈卓先到，把车停在路边，百无聊赖地靠在座椅上，嘴角带着弧度回想昨晚。
    昨晚在陆家，他委实算是趟过了刀山火海。
    唐明玉和陆汉东都是敏感的父母，他们见到陆灵雪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把什么都给了眼前的臭小子，虽说这是他们在得知两人要一起去东江就有预感的，但事到眼前也难免有情绪，特别是陆汉东，作为一名父亲，那种掌上珍宝被人抢走的愤怒和酸楚无处宣泄。
    陆灵雪不明白这些，陈卓岂会不知，所以他昨晚是真敞开心扉的陪陆汉东大醉了一场，直喝到陆汉东不省人事，他也摇摇欲坠才算罢休。
    当时，陈卓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好在喝的是好酒，头不疼。
    唐明玉服侍陆汉东睡下后，又等陆灵雪洗澡的空隙，来到沙发边上，对闭着眼睛的陈卓道：“我知道你还清醒，小雪交到你手上，我跟她爸都放心，我们也相信你会一直对小雪好，但作为父母，我们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今后做出什么伤害小雪的事情，我跟她爸绝对不会轻饶你。”
    陈卓根本没敢睁眼，倒不是他胆子小了，而是他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丈母娘。
    谦逊？真谦逊你能睡人家女儿？
    不羁？睡了人家女儿还不羁，丈母娘不得直接拎菜刀？
    信誓旦旦？所谓誓言，都是说给愿意相信的人听到，跟丈母娘说这些，显然表错了情。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态度，陈卓索性坚持挺尸。
    好在唐明玉也没有深究，把该说的话说了，就够了。
    最让陈卓难忘又带点儿香艳的是，陆灵雪晚上接着去洗手间的空当，蹑手蹑脚地到沙发边上吻了陈卓的嘴，她以为没有人知道，陈卓却是清楚得很。
    就在他回味着那樱唇温润和柔软时，车窗被人拍了一下，除了舒薇还能有谁。
    陈卓下了车，看舒薇身后还有他钦点的小秘书，就直接称呼职位，“舒总，好久不见哈。”
    “差不多得有半个月了，你这个老板是真沉得住气，说不管就不管，”舒薇笑道。
    “有你坐镇，别说半个月，一年我也放的开手，”陈卓看了下表，“边走边说。”
    三人一道过马路，陈卓再临央视大院，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毕竟差点儿在这儿丢了命。
    舒薇把出入证给陈卓，解释道：“这安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上堵车越来越严重了，以后我得打出点儿提前量了。”
    “正常，以后会越来越堵的，没有直升机的话，都差不多，”陈卓没放在心上。
    三人在门卫处亮出出入证，并且做了登记，最后还要过安检门，看来上一次孙笑川的恐怖袭击让大佬们意识到了安检的重要性。
    来到三号演播大厅，布景都早已做好，评委、观众也已经落座，编导和场务正在做最后的梳理，录制即将开始。
    陈卓三人站在演播厅的角落，舒薇给陈卓一一介绍评委，有的是眼下当红的大腕儿，有的是老艺术家，几乎都是陈卓熟悉的面孔。
    “这阵容让我有种在春晚现场的感觉，就差《难忘今宵》了，”陈卓随口道。
    舒薇笑道：“李老师还真到了，只是这一场是通俗组，她在等下一场的美声和民族才会入场。”
    “我要是插空去要签名，人家会理我吗？”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董晓静，说道：“应该会理的，这些老艺术家都很好说话，为人也谦和，反倒是那些年轻成名的，不太容易打交道。”
    陈卓见她满脸嫌弃，“这是被人拒绝了？”
    董晓静是个率真的姑娘，直接点头，“可不嘛，我去要签名，人家直接让经纪人给我拦住了，那德行，真恶心！”
    “无妨，以后咱们龙吟做大做强之后，他们都要来巴结你，到时候把这些鼻孔看人的都pass掉！”
    董晓静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卓见这丫头跃跃欲试的模样，还是谨慎地加了一句，“但也要看当时的情况，如果那人能创造的价值过高，咱也是可以忍忍的，你说对？”
    “嗯，为了公司，我可以忍的，以前做前台，没少受委屈，我都忍了，”董晓静认真地说道。
    舒薇夸奖道：“你别看晓静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做事有很有分寸，我很喜欢她。”
    “哦？”陈卓笑道：“董秘书得到了舒总的盛赞啊。”
    董晓静腼腆地一笑，“也没有啦。”

 第900章 又来

    第904章又来
    陈卓三人正闲聊着，有个穿着剧务马甲的中年男人入场，“各部门注意，马上正式录制！”
    “这是总导演，”舒薇介绍道：“这会儿，江思源已经在后台候场了，我们去看看？”
    陈卓摇头，“我过去他肯定紧张，唱完了我再去，你们去，我就在这儿看着。”
    “那行，完事儿了，我们来找你，”舒薇提醒道：“你也别光看热闹，你是专业的，这些能走到决赛的选手都不简单，你留意一下，有看上的，我们可以先接触接触，万一捞到一个未来巨星，就赚了。”
    “没问题。”
    没让陈卓等多久，正式录制就开始了，主持人登台，陈卓还都认识，周涛、朱军、文清，都是华夏老百姓的熟面孔。
    几个人各自说了几句过场话，决赛就正式开始。
    让陈卓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登场的他还真听说过，是个藏族汉子，容中尔甲。
    容中尔甲演唱的曲目也是陈卓能跟着哼唱的，《高原红》。
    “高原红，美丽的高原红……”
    就在陈卓沉浸在悠扬的旋律中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这么好听的歌，为什么要来参赛呢？留给牧民传唱不好吗？”
    这声音，耳熟！
    陈卓悚然回头，身后站着一个人，长发披肩，中等身材，因为站在阴影中，演播厅的灯光又都给了前面，陈卓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看这身形，分明是个女人，跨性别大佬？可尼玛为什么会耳熟？他顿时一阵恶寒袭身。
    那人缓缓凑近，陈卓退后一步，“你特么谁啊，别过来！”
    “你再动，我一枪爆了你的卵蛋！”那人的声音狠毒起来，森冷异常。
    陈卓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属于谁了，瞳孔猛地收缩，孙笑川！
    他脱口而出，“你特么变性了？”
    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终于走出了黑暗，虽然还是很暗，但至少能看清他的穿着和样貌，陈卓猜得没错，这人穿着一件长款棕色羊毛大衣，长发披肩，戴着墨镜，朱唇丰盈，举手投足怎么都是个女人。
    “少废话！转过去！”那人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陈卓。
    陈卓心中再次奔腾出一万头草泥马，无数问题涌上心头，这货没离开华夏？怎么进来的央视大院？武器怎么搞进来的？草他妈的，为什么又是我？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陈卓的身体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实在是领略过这亡命徒的手段，迅速转过身，看向舞台，歌曲临近尾声，容中尔甲正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和民族唱腔演绎着高原之美。
    那人把枪口对准陈卓的后腰，人也贴上来，“没想到？惊不惊喜？”
    陈卓被枪指着已经不是一两次，谈不上淡定，但至少不会尿裤子，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有话就说，有事儿就讲，被枪指着我认了，但你他妈能不能离我远点儿？老子就是死，也不搞基！”
    “搞你奶奶个大麻花！”那人道：“这是老子的伪装！你以为老子愿意装女人？要不是上次在津门受了伤，老子早他妈在夏威夷度假了！”
    陈卓终于肯定，这真的是孙笑川，“既然你是孙老哥，为毛用枪对着我？你没跑掉，跟我有鸡毛关系？我该配合你的都配合了，难道我得跟你一起拿枪对着人民警察？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在这一点上他是有底气的，他反复梳理过之前在这里对决的情景，坚信孙笑川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哈哈，开个玩笑，”孙笑川还真就把枪收了起来，“还真别说，老哥我真有点儿想你了。”
    “跟我就别扯这些闲篇儿了，”陈卓遇到愤怒，“有事儿就说，小命在你手里，我也不敢不从。”
    “你小子有脑子，有胆子，还有大局观，”孙笑川突然夸起了陈卓，“我还是之前的想法，你跟着我干，我保你能飞黄腾达！”
    陈卓心思电转，就这一句话，他就断定孙笑川前面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因为受了伤，没能从津门直接离岸，并且很可能跟组织失去了联系，不然他只要对自己稍作调查，就能知道自己的身家和底蕴，也就不会有这番招揽。
    “老哥是真没有好好调查过我的底细啊，”陈卓语态轻松，“我现在手里有好几家公司，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我公司的签约歌手马上要登台，而我如今才二十岁，大一还没有读完，我自信等我大学毕业至少有上亿身家。更重要的是，这上亿的身家都是合法的，我可以站在阳光下恣意地挥洒。跟着你，可以吗？就算你能让我拥有亿万财富，我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吗？你，可以吗？”
    孙笑川还真被陈卓这番话噎住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你凭什么自信你四年能赚一亿？”
    “我做教育培训半年不到，已经入账一百万；我做网络公司，已经成交了一笔几百万生意，目前还有更值钱的交易在等待买家；我做传媒公司，我签约的歌手已经进入青歌赛的决赛，华夏第一音乐节也是我主办的；我做文具品牌，已经投资了二百万，今年就可以建厂投产；我做投资公司，投资了上述所有行业；未来很可能还要涉足通讯、芯片、零售、金融，等等领域，四年赚一亿难？我很保守了，好吗？”
    孙笑川是真的懵了，感情自己绑架了一个未来的大企业家？
    “你真这么厉害？”
    陈卓趁热打铁，“这些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以你们的情报手段，分分钟就能查出来，你可以随时调查，跟你说谎毫无意义，”她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联系尚义他们。
    孙笑川倒是相信陈卓不会骗他，正如陈卓所说，他想要调查真相很容易，可随之而来的是突然的愤怒，“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抢夺了社会资源，我这样的穷老百姓才会沦落到这般下场，你们都该死！”
    “放你娘的屁！”

 第901章 女装大佬

    第905章女装大佬
    孙笑川本来正莫名其妙地愤怒着，没想到陈卓会喷他，“你说什么？想死吗？”
    “老子他妈的早就受够你了，牛逼你就弄死我！”陈卓丝毫不让，“老子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除了我最开始卖掉了爷爷传给我的邮票起家，后面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依靠我的智慧和眼光，你觉得工人家庭出身能帮我什么？我不知道你儿时经历了怎样的不幸，但这不是你无缘无故仇视别人的借口！”
    孙笑川再次被陈卓怼得不知怎么反驳，他自认是讲道理的人，鄙视蛮干，却被陈卓搞得两次都无言以对，“我手上还有华夏人的鲜血，你如果想成为第一个，我可以成全你！”
    “要不是你上来就给我扣富家子弟的帽子，我会这么生气吗？你不知道老子最他妈痛恨富二代吗？”陈卓从来都不是莽夫，见好就收玩得比谁都溜。
    “为什么？”
    “老子从小幼儿园开始就被富二代欺负，他们有钱有势，我被欺负了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打坏了，我家赔不起，打不过，我还要挨顿揍！”陈卓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更应该加入我们，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消灭富二代，让世界公平起来！”
    孙笑川不忘初心的执着，差点儿就把陈卓感动了，“老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那什么他妈狗屁组织就是这么教你的？改变世界？让世界公平？那不就是我们社会主义的宗旨吗？你入党不是更好？”
    “你不了解我们，我不怪你，等你加入了，自然就懂了，”孙笑川可谓苦口婆心了。
    陈卓又把问题抛回来，“那你给我一个加入你们的理由，我现在前程似锦，学业有成，佳偶相伴，朋友无数，你告诉我，我加入你们能得到更多吗？”
    孙笑川被怼得又陷入了沉默，但还是找到了新角度，“你以为你能永远拥有这些吗？特权阶层会让你一无所有，会抢夺你前程，破坏你的学业，霸占你的伴侣，迫害你的朋友，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陈卓笑了，“那你告诉我，全世界哪里没有特权阶层？”
    “这就又把问题绕回来了，就因为这世上充满了特权阶层，我们才要改变世界！”孙笑川不遗余力。
    “喊口号谁不会，我特么还要统治宇宙呢，有用吗？你能拿出你们的成果吗？你有你们努力的证据吗？”陈卓据理力争。
    孙笑川似乎失去了耐性，“现在没空跟你辩论这些！跟我走！”
    陈卓已经料到孙笑川绝对是有事情要他做，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总得告诉我要干嘛？”
    “跟我去一趟黄土高原！”
    “纳尼？”
    “嚯？还会倭语？”
    “不是，”陈卓冷静了一下，“怎么先把事情讲清楚，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会拿我生命开玩笑，但我也是有底线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对不敢，如果是，你现在就一枪崩了我，我认了！”
    孙笑川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不伤天害理，是我的私事。”
    “那没问题，咱哥俩也算相识一场，你有所求，我尽力帮你，”陈卓顿时豪气干云起来。
    其实，孙笑川这个人在陈卓的心中并不十恶不赦，比如他没有杀过人；比如他盗取的东西大多是科技前沿，并没涉及军事和国防；比如之前在二号演播大厅的对决中，他也没有伤及无辜。
    这种种罗列在一起，在陈卓心中就描绘出了一个童年可能遭受过不公平对待，带着满腔愤恨被境外组织培养成了间谍，或许他能解开这个结？拉他一把？
    陈卓大胆地想着，并且开始在心中筹谋。
    孙笑川没想到陈卓会说出如此仗义的一番话，“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找出头绪，比如我是怎么暴露的，如果让我知道这事儿与你有关，我肯定不会轻饶你！”
    “你要怀疑我，就别找我啊，”陈卓算是掐准了孙笑川的脉，知道他找上自己只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其他人可以找，自己是唯一选项。
    孙笑川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再废话，“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叫安心。”
    “卧槽，老哥取名字的水平可以啊，这该死的甜美！”陈卓随口调侃道。
    孙笑川苦笑不得，“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间谍，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心态要比我强大得多！”
    “还行，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心大，”陈卓继续谈条件，“我陪你去西北，没有问题，但我要先打几个电话，不然我要是人间蒸发，会有太多人找我，到时候产生的连锁反应，绝对会牵连你。”
    “可以，但你每一个电话都必须免提，你要是耍花招，我第一个就去干掉你的小女朋友！陆灵雪是，我记得没错？”
    “没问题，现在先打第一个，跟我一起来的是我传媒公司的负责人，我得先把她稳住，”陈卓道。
    “可以，现在打。”
    陈卓跟舒薇简单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临时有事要离开，未来几天也不会在安京，有事电话联系，江思源如果拿到名次，他回来会奖励他云云。
    舒薇也知道陈卓是大忙人，并没有怀疑什么就挂了电话。
    两人离开三号演播大厅时，陈卓终于看清孙笑川的样子，“还真别说，墨镜一戴，标致得很呢。”
    孙笑川微微一笑，锤了陈卓一下，接着自然地挎上陈卓的胳膊，“走，亲爱的，”连声音都变了，虽说不算真正的女人声音，但充当一个像周迅一样嗓音低沉的女人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陈卓被孙笑川挎着，心中一阵恶寒，小声道：“老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喜欢女人？不是同性或者双性？”
    “老子他妈的只喜欢女人！”孙笑川低吼道。
    “怪不得那么多人稀罕女装大佬，整好了还真有味道。”

 第902章 出城

    第906章出城
    出了院门，过了马路，上了车，陈卓又掏出手机，“我要打很多电话。”
    “打完，手机我来保管，”孙笑川道。
    “我有得选吗？”陈卓吐槽了一句，就开始认真打电话。
    学校那边要找刘思谊，几个公司要打好招呼，最后就是余幼微、陆灵雪，还有不得不打招呼的严曦月。
    一通电话打下来，最失望的就是余幼微了，本来约好的今天去她家吃饭，陈卓却爽约。
    陈卓一度想要跟孙笑川商量去把这顿饭吃饭，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要坚持去，孙笑川一定要跟着，可他这副妆容，他怎么跟余幼微解释？
    在电话中，好一顿柔情攻势，才勉强让余幼微没有当场哭给他听。
    挂了电话，陈卓靠在椅背上，“老哥，这最后一次了，行不行？我冒着被当成你同伙的风险，帮你这一次，我也不求你回报什么，以后别找我了行吗？”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孙笑川全程听了陈卓打电话的内容，给了他太多的惊奇，包括陈卓现在所掌控的公司，还有他的红颜知己们，“你忘了吗，我是要拉你入伙的。”
    “你说服不了我，你自己很清楚，”陈卓突然严肃起来，“有一点，我一直没有跟你挑明，我是个爱国者，这个国家固然有各种各样的弊病，但我们从上到下一直在努力让这东方变得更好，我不会做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这是我跟你们的根本冲突。”
    孙笑川想要讥讽几句，可他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有利的角度，最后只能老生常谈，“如果这里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发达了就会离开？”
    “请你认真地听我说的话，我没有说这个国家已经完美，但请你好好回头看看，这是一个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国家，从晚清到建国的百年是多么积贫积弱，好容易到了民国，老蒋那老逼登又他妈的崽卖爷田不心疼，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到了我党的手上手怎样一个烂摊子？可我们熬过来了，五十年的时间，仅仅五十年！我们从废墟上站起来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很骄傲和自豪，并且我还要为华夏的腾飞尽份力量。至于你说的富人为什么逃离，因为他们目光短浅，因为他们想要无限制的自由，因为他们想成为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而这里却在限制他们那无限的欲望！”
    “等你有那么他们那么巨大的财富，你会怎么选择？不用现在回答我，我们走着瞧，”孙笑川终于承认自己在口才和立场上辩论不过陈卓。
    陈卓摇头，“不用到那时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心永远是华夏心，就算我成了华夏首富，也不会变。”
    “这个话题就到这儿，多说无益，”孙笑川没有了再辩的兴致，“走，直接开车出城，上高速，往西走！”
    “你有地图，别特么整迷路了，”陈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提醒。
    孙笑川自信地一笑，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都在我脑子里。”
    一个小时后，陈卓终于知道孙笑川为什么要找上他，又为什么要女装了。
    出城的高速收费口前停了五辆警车，四辆日常，一辆特警巡逻，正对每一个出城车辆做检查。
    孙笑川一看就早知道这个情况，丝毫没有慌张，只是不紧不慢地把坐姿调整了一下，椅背也调了一下，让他整体看起来更女性化，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提醒道：“记住我之前交代的，出了岔子，会死很多人！”
    陈卓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轮到他们接受检查，警察同志先是检查车牌照，然后敲窗户，“例行检查，请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
    陈卓放下车窗，递过两证，礼貌地点头微笑，“警察同志辛苦了。”
    这位警察估计对这种瞎套近乎的行为早就见惯不怪，面无表情地接过证件，一边查看一边对照陈卓的样貌，再低头看向副驾驶的孙笑川，“这位女士，请摘下你的墨镜。”
    “烦死了，出去玩还要查来查去，”孙笑川一边小声抱怨，一边摘下墨镜，一个茶里茶气的傲娇女人被他诠释得惟妙惟肖。
    陈卓在一边看着都不得不承认，孙笑川的演技已臻化境，如果在演艺圈发展，不说秒杀多少人，至少进人艺当个台柱子绰绰有余。
    大写的牛逼！
    那名警察自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估计是看孙笑川长得好看，穿着也讲究，还礼貌地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工作，给您带来不便，请您谅解，”接着就递过陈卓的两证，摆手让前面放行。
    等过了收费口，开出去很远后，陈卓道：“要不我把车送给你？现在天高任鸟飞，你有的是办法离开国境？”
    “那我回来的时候，谁掩护我？”
    “啥？”陈卓莫名其妙，“你还回来作甚？”
    “你以为我冒着巨大风险从津门潜回安京是为什么？”孙笑川故作高深的一笑。
    “卧槽！请你注意你现在的形象好吗，这一笑也太他妈违和了，辣眼睛啊！”陈卓先是吐槽个过瘾，然后才说道：“我猜安心这个身份是你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动用的那种底牌，而这副底牌的一切东西都在安京，你必须回来，才能取得这个身份。”
    “我还是低估你了，你要加入我们，我可以断言，不出三年，你就能升到最高级别！”孙笑川感叹道。
    陈卓不以为意，“你其实可以放开思路想想，拥有我这样的智慧，做什么我不能成功？我为毛要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间谍？”
    孙笑川又被怼得无言以对，“我说不过你！”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毛还要回安京？”陈卓追问。
    “哪那么多问题？你也注意下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别那么多话！”孙笑川说完就闭上眼睛。
    “你别特么是自己都还没有想到理由？”

 第903章 一怼一路

    第907章 一怼一路
    就这样，一路上陈卓都没有惯着孙笑川，好像他才是持枪歹徒，而孙笑川是个被他挟持的无辜女子。
    因为整个路程有一千五百多公里，陈卓两人只能采取轮替驾驶的方式，三小时换一次。
    在开到山晋地界的时候，明显可以感受到天色的变化，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甚至有的路段都可以看见飘扬的黑灰。
    这段路恰好是孙笑川在开，他语带讥讽的说道：“这样的环境，还有生活质量可谈吗？这里的人估计鼻孔都被黑泥堵死了。”
    陈卓毫不费力地应战，“大鼻子的国家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没有发展阶段的阵痛，哪有发达后对他国指手画脚的底气？如果你觉得没有，那你就再放眼看看他们的附属国和殖民地，是不是把重污染的产业都放在了那里？是不是以剥削欠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为荣。他们每一张伪善笑脸背后，都对应着一张狰狞血腥的狰狞面孔！”
    孙笑川又别噎了一跟头，“你到底是学计算机的，还是学国际新闻的，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可以接受世人对它的指指点点，但我不能接受双标狗的责难，”陈卓又是一记重拳。
    “什么是双标狗？”
    “以双重标准来评判敌我的狗东西，”陈卓言简意赅地概括，“举个例子，假如你养了一条狗，有一天你出门遛狗，刚到公园就看到一条狗在吃屎，你十分厌恶和鄙夷地指责，好恶心！可等你一转头，你的狗也在吃屎，你展颜一笑，哇！我家的宝贝好环保！这就是双标狗！”
    “你举例子可以，但能不能不要你啊你得举例子，”孙笑川很是憋屈，说又说不过，还要被说成狗，好难受，“你说的这个双标很难避免，人人都有双标的时候，不是吗？同样的毛病，在陌生人身上，你无法容忍，可到了亲人身上就能忍受，这不就是双标吗？”
    “确实如此，是个人就难免有双标的时候，但这也要分轻重，居家生活，无伤大雅，可一旦上升到家国大事，双标就等于无耻。”
    孙笑川点点头，“好像米国一直都是这样。”
    “好家伙，都会抢答了，”陈卓呵呵笑道。
    孙笑川又吃一瘪，“你最好睡觉，要是再说话，我不保证我不会忍不住给你一梭子！”
    从那以后的几小时，陈卓都没有再说话，要么睡觉，要么开车。
    本来陈卓以为孙笑川会要求一口气开到目的地，却没想到他很有安全驾驶意识，天刚黑透就开下了高速，陈卓看指示牌的信息，已经到了宁塞地界。
    孙笑川一边往收费口开，一边解释，“离我要去的地方不算远了，但后面的路会非常难走，所以要提前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不用跟我解释，我就是个司机和挡箭牌，你说干嘛就干嘛，”陈卓嘴上说的倒是很光棍，心中却开始盘算孙笑川的目的地，既然他说后面的路会很难走，那就可以断定后面不会再走高速，到了宁塞地界不再走高速，那无疑目的地就是宁塞下辖的村镇。
    孙笑川似乎也进入了某种情绪里，也不接陈卓的话，自顾自地开着车，过了收费站就猛踩油门，直接进入了市区，随便找个小旅馆就住了下来。
    让陈卓有些意外的是，孙笑川似乎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熟悉，他多给了旅店老板一倍的房费，让老板给他找一个安全的停车地点。
    西北高原地区干旱、多山，贫穷、贫瘠、贫困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来就戴着的帽子，也正是因为穷，反而民风彪悍，违法乱纪的事情也多，杀人越货、抢劫、偷车，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孙笑川的谨慎绝不是多余。
    老板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人把车停到他的后院里，大门上锁，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只管好好睡，车哪怕掉了一块漆都算他的。
    陈卓对这里的风评也是有所了解的，要是在2020年，他不会在意这些，可现在是2000年，他还真相信会出事。
    不知道孙笑川是有意还是无意，找的这个旅馆也真是足够的破旧，唯一带厕所的大床房就是他们这间，一进去就一股子混杂的臭味，无法形容。
    陈卓倒也不是矫情人，他只是不理解，“出了安京，不用再这么小心了，就算不住太好的地方，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没有意义啊。”
    孙笑川直接穿着鞋倒在床上，“我们一下高速就已经被盯上了，不选这样地头蛇开的店，会有很多麻烦事。”
    “那你凭什么认为这旅馆的老板会为了你那几十块钱保我们？”陈卓提出合理的疑问，“如果真像你所说我们被地头蛇盯上，他没有理由为了我们得罪同乡。”
    孙笑川道：“你看到这破旅馆的破旧了，至少开了十年有余，能开这么久自然有他的生存原则在，收了我的钱，他自然会把事情办好，不然他也立不住。”
    “还是不对，我们开的车好，穿的也讲究，你这个妞看起来也不错，一看就是肥羊，几十块和几十万比起来算个屁，直接把我们全部做掉，分一杯羹岂不是美哉？”
    “你以为人人都是亡命徒？”
    陈卓不为所动，“就算不动我们的人，他合伙跟人把车偷了卖掉，总是容易的很，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参与者，这风险又低，收益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干？”
    “你他妈怎么这么多屁话！这店我住过！老板靠得住！行了吗？”孙笑川简直气急败坏。
    陈卓把嘴一撇，“你还来脾气了，你不说清楚，还怪我？”
    “少他妈废话！睡觉！”孙笑川把墨镜摘下来，“衣服和鞋不要脱，有动静就跟我一起跳窗户！”
    陈卓看了眼那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被套和床单，“就算你不说，我也没打算脱衣服。”

 第904章 大写的惨

    第908章 大写的惨
    孙笑川不再多言，一手握枪在胸口，一手抓住陈卓的衣摆，闭上眼睛。
    陈卓十分嫌弃地说道：“好歹让我上个厕所啊！”
    孙笑川睁开眼，“去上，不许关门，我跟着你！”
    陈卓走进厕所撒尿，倒也不怯场，反而比比划划地问道：“大不大？”
    孙笑川的青筋都要暴走了，“少他妈废话！尿完回去睡觉！”
    陈卓收起作案工具，“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这一晚，陈卓睡得还挺好，虽然谈不上神清气爽，毕竟穿着衣服睡，不容易解乏，但也算是睡了个好觉，不得不说他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很强。他一回头发现孙笑川不见了，在扭头看厕所，这货正在对着镜子补妆，那背影还真有几分妖娆。
    陈卓吊儿郎当地走过去，“有没有考虑过真的变性啊，我觉得很有前途。”
    “变你个头！”孙笑川气急败坏。
    陈卓撇着嘴道：“不想变，那你这么早起来化毛妆啊。”
    孙笑川两步走到陈卓面前，指着自己的眼睛道：“这黑眼圈看见了吗？你以为我愿意画吗？”
    陈卓愣了一秒，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感情是没睡好啊，为什么呢？我又没给你添麻烦，我可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啊。”
    孙笑川还是很警觉的，并没有被陈卓套出话，回去继续化妆，掩盖他的熊猫眼。
    在孙笑川的坚持下，早饭两人只吃了两个油饼，又灌了两瓶水就继续赶路。
    陈卓想到后面的路程会艰苦，却没想到能这么艰苦。
    随着一路往南，平坦的路越来越少，山路越来越多，路也越走越窄，颠簸、尘土、沟坎，颠簸的陈卓差点儿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也就是陈卓买的是正儿八经的四驱吉普车，如果是轿车，半路就趴窝了。
    最后，车停在了一片秃岭荒山下。
    孙笑川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下车，后面的路只能靠双腿了。”
    “敢情出发的时候准备的大背包，是这会儿用的啊，”陈卓看看车外的贫瘠与荒芜，“这是传说中的西海固？”
    孙笑川刚拉住车锁的手定住，看向陈卓，“你知道这里？”
    “贫瘠甲天下，闽宁情谊长，”陈卓率先下了车，“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但至少听说过，这里是世界上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之一，国家把自然资源几乎没有的村落全部迁走了，加上胡建那边的援助，就有了闽宁村，一个移民城。那按理说，这边不就没有人了吗？”
    孙笑川也下了车，打开后备厢，把两个大背包拎出来，自己背上一个，再递给陈卓一个，“你也说了是把自然资源几乎没有的村子迁走了，还有点儿资源的不就留下了吗？”
    陈卓接过背包，又看了眼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皱褶，“这有资源？”
    “总有人故土难离，”孙笑川还突然感慨起来，“后面的路，我也没有走过，只有地图上大概的指示，做好在野外过夜的准备。”
    “不至于，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就是再偏远的地方，也不至于人迹罕至。”
    孙笑川指着前面弯弯曲曲的山路，“不至于人迹罕至，但人迹难至，走。”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陈卓和孙笑川成了满身尘土的背包客，几乎没有怎么停歇地持续赶路。
    路上，两人也不是没有见到当地人，可那些人的目光都有些冷漠和呆滞，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提起兴趣，衣着更是破旧不堪，很难想象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
    等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下，孙笑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到了！”
    陈卓把沉重的背包放下，拄着双膝喘气，抬头看向那巨石，隐约能看到上面写着三个难看的大字，“富源村”。
    他不禁苦笑一声，“还真是缺什么吆喝什么，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呢。”
    孙笑川没有附和，也没有评价，只是靠在石头上，望向远方，“如果没有出错的话，我就出生在这里。”
    “啥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陈卓马上就不累了，因为他知道，终于到关键时刻了。
    孙笑川打开背包，掏出水壶喝了一大口，“喝点儿水，后面还有两公里，到地方再说。”
    相对于前面的几十公里，或许是因为人走得多的缘故，这两公里要好走得多。
    终于，一座大部分是黄土建造的村子出现在陈卓的眼中，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处高地，恰好可以俯瞰整个村子的全貌，虽说看着就穷得很，但至少是有人气儿的地方，让陈卓百感交集，只想下去随便拉个人聊聊天，说什么不重要，感受一下人气儿很重要。
    这次孙笑川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往村里走，“我是被人拐走的，三四岁的时候，还没怎么记事儿，我也记不清了。”
    “请说出你的故事，”陈卓兴致勃勃，似乎并不觉得累。
    孙笑川扭头看了眼陈卓，“你在不停地给我惊喜，让我对你不停地刷新认知，你的体力竟然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瘫在半路。”
    陈卓拍拍胸脯，“我已经坚持跑了半年的晨跑了，每天五到十公里。”
    “自律是非常可怕的优点，”孙笑川似乎聊性颇浓，“买我的养父母是南边边境线上生活的人，不孕不育很多年，最后花了三万买了我。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养母出门采蘑菇，误入了雷区，被炸死了。养父干脆带着我去贩毒，最后因为吞过量的毒包，也死了。本来也活不长，因为岁数太小了，但也算我命不该绝，我现在效力的组织正好在四处收拢华裔孤儿，毒区将军接了这活儿，这一次我身价暴跌，只被卖了一万块。”
    陈卓这才明白为什么孙笑川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有归属感，这也太他妈的凄惨了点儿。
    “你是来找亲生父母兴师问罪的？”
    “不应该吗？为人父母，连子女都保护不了，死了不可惜？”

 第905章 学校

    第909章 学校
    陈卓忍不住望望天，“你还真特么刷新我的三观啊，你现在有武力，有实力，有钱，有时间，就算找不到当年拐走你的人贩子，你端掉几个拐卖集团不难？你的亲生父母不也是受害者吗？孩子丢了，他们会好受吗？你多大？少说也三十六七了？你丢失的这三十几年，他们夫妻俩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想过吗？”
    “不好受？不好受为什么不找我？”孙笑川此刻完全就像钻了牛角尖的孩子，哪还看得出丝毫精英间谍的影子。
    陈卓皱着眉望着孙笑川，“你调查了？他们在你丢失以后，瞬间就把你忘了？没有寻找你，也没有沉浸在悲痛之中，下一秒就过上了美好生活，生了七八个孩子？”
    “我才得到他们的消息！”
    “这不就结了！你他妈鸡毛证据都没有，就他妈在这儿好像个受气包似的娘们儿唧唧，给谁看？给我看吗？”陈卓一把拉过孙笑川的衣领，左手指向山村，“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看看他们的现状，然后问问当地人，你走丢以后，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然后再怨天尤人也不迟！”
    孙笑川一把推开陈卓，气急败坏，“你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人质！小心我一枪毙了你！”
    “操！老子被你当猴耍两次了，早他妈就想干你个软蛋了！来呀！开枪啊！马勒戈壁的，老子受够了！”陈卓确实窝火，两次都找上他，舍家撇业的就为了宣泄这货被拐骗的怨气，搞你妹的飞机大炮啊！
    孙笑川的童年经历加上成年经历，让他变成一个非常拧巴的人，陈卓发火，他反而越是冷静，能依靠别人的怒火浇灭自己的怒火，这也是一种本事。
    “先进村，”孙笑川冷静下来就发号施令，“等下你最好老实点儿，别想搞事情，不然我虽然不舍得杀人，但给你身上开几个洞还是可以的，反正死不了，也残不了。
    陈卓转身就走，“老子要先搞清楚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最好让你哭着给我道歉！”
    “我自己也想看看那样的自己，”孙笑川笑着跟上。
    村子确实穷，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真实乡村，村民大多都是尘土满身，头发脏乱，一走一过身上还有味道。
    好容易碰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陈卓赶紧上前，“您好，请问你是这个村的人吗？”
    那人腋下夹着两本破旧的大书，背上背着一个破旧发白的大包，手里正攥着一个大馒头啃着，见陈卓和孙笑川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有些警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穷山沟子。”
    孙笑川抢白道：“我们是自助旅行的人，稀里糊涂地就走到这里了，看这天色，只能在这里借宿一晚了，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中年人一听这话，很是有些惊喜，“你们是那个，那个，驴什么的……”
    陈卓补充道：“驴友。”
    “对对对，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做，背着大包就往深山老林里钻，”中年人还真是实在。
    孙笑川干笑两声，“爱好嘛，”他还指着中年人腋下的书道：“就像你喜欢看书，我们只是喜欢行万里路而已，没有对错。”
    中年人眼睛一亮，“你是想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道理说得通，但我这不是一般的书，这是我的教案。”
    “这么说，您是老师喽？”陈卓见缝插针，“那能不能让我们在学校借宿一晚啊，你放心，我们可以付钱，按城里的宾馆住宿标准付钱。”
    “这要个球的钱，跟我走，”中年人一边道：“你说说你们这些城里人，日子过好撩，就要瞎折腾，折腾撒嘛。”
    “老师，您贵姓啊？”陈卓问道。
    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免贵姓马，我们这里人基本上都姓马，我叫马旺水。”
    陈卓瞄了眼孙笑川，感情这货姓马，就不知道叫个马啥。
    孙笑川不动声色，一声不吭地跟着，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学校离村子很远，出了村子，足足走了快五公里才到地方。
    眼看破旧的学校孤零零地在前面的山顶，陈卓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学校离村子这么远？”
    “这是我们老校长定哈的校址，眼下的西海固只有我们这一所小学了，周围剩下最后的五个村子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这里离所有村子都一样远。”
    这就是华夏真正贫困地区的现状，陈卓暗自记下，他一定会为华夏整体脱贫出把力。
    “马老师，下午还有课吗？眼看太阳要下山了，”孙笑川问道。
    马旺水道：“学校离村子太远，有的孩子早上来得很早，所以学校要有人守夜，以前都是老校长守夜，可他病倒了，以后就我和另外一个马老师轮流守夜，”说着，他拍拍背着的破旧大包，“这里面是白面，有没有吃饭的学生，还要给他们做馍馍吃。”
    “咱们学校有多少学生啊？”陈卓问道。
    马旺水闻言叹了口气，“本来有十九个，可过了年回来读书的只有十三个了。”
    “那六个毕业了？”
    马旺水摇头道：“是家里逼着出去赚钱打工了，要么是给弟弟妹妹赚学费，要么是给长辈赚看病钱，我们这些乡村教师也没有能力帮他们，只能看着读书的好苗子一个一个地放弃，老校长就是急火攻心病倒的。”
    走走聊聊，等他们走到破旧学校前，天已经暗下来。
    整个学校既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甚至连门锁都没有，仅有一间教室和三个房间，合在一起就一个房子。
    房前，一个木头旗杆立在空地中央，五星红旗正迎风飘扬。
    马旺水先把东西放下，过去把国旗降下来，认认真真地叠好，然后冲陈卓他们招招手，往一个屋子走去。
    在屋子门口，马旺水点燃一个煤油灯，“这是我们的办公室，旁边是睡觉的地方，再往边上是灶房，想要接手去房后。”

 第906章 找到了

    第910章 找到了
    三条腿，靠着石头垫着才能稳定的破旧桌子，旧到已经泛白的华夏地图，用木头自制的教具，陈卓入眼的都是这些，无处不彰显着穷困。
    但陈卓也同时注意到，整个屋子都十分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划一，硬土地上虽然避免不了有尘土，但绝对没有其他垃圾，哪怕是缺了一块玻璃，用塑料布糊上的窗户，也是干净的。
    这就叫做穷得有骨气？
    马旺水道：“睡的地方只有一张单人床，你们看你们谁去睡？我跟另一个睡教室，桌子拼一拼，可以睡。”
    陈卓马上道：“别，马老师，您睡您的床就行，我们有睡袋和帐篷，有块平地就能睡，别动桌椅了，那是孩子们学习用的。”
    “那怎么行，我们这边晚上很冷，要在屋里睡，”马旺水反对道。
    陈卓马上把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睡袋，递给马旺水，“马老师，您摸摸，是不是厚着呢，我们往这东西里面一钻，暖和得很，冻不着。”
    马旺水自然是第一次见到睡袋这新鲜玩意儿，接过睡袋上下看看，摸摸又捏捏，“软得很呐，这袋袋能把人装下？”
    “能，要不您试试？”
    马旺水赶紧把睡袋还给陈卓，“算了，这袋袋肯定不便宜，你们不被冻着就好，那你们自己找地方，我得先看看小马老师给我留了撒话。”
    孙笑川本来打算出去支帐篷，可见陈卓兴致勃勃的跟着马旺水，他也只得跟上，做绑匪做到他这样，也是挺没自尊的。
    在边上的房间里，陈卓再次见识了什么叫穷的干净且整洁，一床一破桌一板凳，就是全部的家当，桌角放着基本破旧的教科书，正中间是一个更旧的笔记本。
    马旺水翻开笔记本，陈卓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笔记本上的内容都是琐碎的工作交接，今天还有多少水、多少米面，明天哪个孩子要家访，后天要该去领新教材了，等等这种小事。
    让陈卓泪目的不是内容，而是这个笔记本的利用程度，那一页页的纸上最先是一层铅笔字迹，然后是一层蓝色圆珠笔字迹，最后是一层蓝黑钢笔字迹。
    勤俭节约，这四个字做到极致也就这样了？
    马旺水没有注意到陈卓的表情，自顾自地把笔记本翻到蓝黑笔迹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行字，“马涌泉今天没有来上学，我怕他也被送去打工，明天去他家家访，你多上一节课。水还有一点，省点用。锅的洞又大了一点，但还能用。不知道老校长怎么样了，明天你早点走，去看看他，我也能放心。”
    马旺水合上笔记本，“你们还没吃饭，不嫌弃的话，吃我带的馍馍，就是没有什么菜，只能吃咸菜。孩子们的粮食，不能动，希望你们理解。”
    陈卓道：“你的馍馍是你明天一天的口粮，我们吃了，你明天就要饿一天。”
    马旺水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要紧，饿一两顿不要紧，你们是客人。”
    “没有客人抢主人饭吃的道理，”陈卓拍拍背包，“我们有口粮，不会饿着，我们带的吃食不少，肯定吃不完，走的时候给你留一些。不用拒绝，你要不吃，就留给孩子们，”他随口对孙笑川道：“没意见，老哥？”
    孙笑川却没有回应，陈卓扭头看去，发现孙笑川正对着一个大镜框发呆，陈卓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大镜框里是一个大奖状，“马来水同志在1992—1993学年工作努力，教育教学成绩突出，被评为优秀教师，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奖状边上是一张黑白照片合影，上面有四个人，一对老年夫妻和一青一中两个男人，中年男人就是马旺水。
    陈卓发现孙笑川的眼神不对劲，心思电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马旺水，“马老师，这个马来水就是你说的老校长？”
    说起老校长，马旺水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对，就是我们老校长，这个学校是他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他边上的是他的婆娘，也是学校的老师，前年去世了，他们两口子把一辈子都给了这个学校，我们都很尊敬他们。”
    陈卓看了眼孙笑川，发现他双拳紧握，双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颤抖，顿时心生怜悯，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马校长夫妻就是孙笑川的亲生父母了，没想到老娘已经走了，不知道孙笑川的心情如何，应该很复杂。
    他自然地往下问，“他们的孩子呢，都走出山沟了？”
    孙笑川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马旺水。
    马旺水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语气悲伤的说道：“老天爷不开眼啊，老校长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娃，可在孩子四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到集上去买本子和粉笔，结果孩子丢了，我们全村都去帮他们找，可这哪里找得到，唉，”他又叹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俩出去找了三年，也没有找到，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成人样了，老校长还好，他婆娘就像丢了魂一样，后来不知道老校长是怎么劝的，他婆娘又回来教书，直到前几年病倒，再也没有下来床。”
    “这太可怜了，”陈卓感慨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那他们怎么没有再要个孩子啊？如果再有个孩子，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们也这样劝过，”马旺水道：“可老校长说，如果他家的娃回来看到他们又有了孩子，会伤心，会恨他们，他们这辈子对不起这娃，不能再伤孩子的心。”
    陈卓闻言不禁动容，“这夫妻俩真不容易，这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孙笑川冷冷地说道：“他们为人父母，弄丢了孩子，这样不应该吗？这有什么可感动的？”
    耿直的马旺水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
    陈卓立刻打圆场，“马老师不要见怪，我这个朋友他疾恶如仇，痛恨人贩子，说话也直来直去，我说他！您别生气，”说着就把孙笑川拉出了房间。

 第907章 不怕了

    第911章 不怕了
    孙笑川甩开陈卓的胳膊，“你想说什么？劝我善良？”
    陈卓摇头，神秘兮兮的道：“你看，你亲妈已经没了，就剩个亲爹了，现在又住进了医院，要不我们连夜进城，直接弄死他，完了我好回家，你好快乐逍遥，咋样？”
    虽说陈卓这话说的是孙笑川表明的此行目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这么别扭，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天再说！”
    “还得等明天啊，”陈卓很是失望，“我还以为你报仇之心非常强烈呢，也不过如此！”撇了撇嘴，“那我去跟马老师唠嗑，你该干嘛干嘛。”
    孙笑川一把拉住陈卓的胳膊，“谁让你走的？你必须在我眼前，吃喝拉撒都要在我眼前！跟我去支帐篷！”
    陈卓也不反抗，只是回头冲房门喊道：“马老师，帮我找几块大石头。”
    马旺水走出房间，“你要大石头干嘛？”
    “这不是风大吗，我怕半夜帐篷被刮走。”
    马旺水看了眼孙笑川，不太情愿的道：“我是帮你，不是帮他！他不是好人！”
    “确实，我也挺烦他的，可我没有办法，谁让认识了他呢，都是命，”陈卓委屈巴巴地说道。
    “唉，你倒是个好人，碰上这样的朋友也不放弃他，”马旺水一边感慨着，一边帮陈卓去找石头。
    陈卓把背包放下，抽出帐篷袋子，开始忙活起来，等他把帐篷都铺开了，发现孙笑川还在那里站着，抬头问道：“你丫什么情况？合着是要当监工？那老子也不干了，我跟马老师挤一挤，一样是一宿！”
    孙笑川突然皮笑肉不笑地蹲下，“你有没有仇人，要不咱们交换杀人？我去弄死我老爹，我帮你去杀了仇人。”
    陈卓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真有，你现在就去倭岛，把靖国神厕炸了，我立刻弄死你爹。”
    “你他妈耍我？”孙笑川冷着脸问道。
    “你丫自己怂逼，还有脸问我？”陈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骂道：“你自己动摇了复仇的心，现在犹豫着下不去手了，就想出这么个恶心人的招儿，还要拉老子下水？老子上辈子欠你的？要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那老子才应该是你爹才对。”
    孙笑川被陈卓怼得当场就要拔枪，手都已经插进了衣服里面，马旺水这会儿却抱着几块石头回来，哗啦一下丢到地上，“够不够？”孙笑川只得放弃，凶狠地盯着陈卓。
    “够了够了，谢谢马老师哈，”陈卓连忙道谢。
    马旺水还是看不上孙笑川，只对陈卓道：“灶房有水，喝可以，不能浪费，我们打一次水，要走很远的路。”
    “好，我们知道了，我们自己也有水喝，就不喝孩子们的水了，”陈卓微笑道。
    马旺水摇着头回屋子，“老天爷真是不公道啊，好人没好报啊！”
    等马旺水进了屋子，孙笑川压低嗓音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起初是真怕死，就是之前在演播大厅那回，我差一点儿就尿裤子，当时我是真的怕你，”陈卓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脸色也同样沉下来，“但这一次，我一点都不害怕了，不是不怕死，只是不怕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开始同情你了，准确地说还有一部分瞧不起，”陈卓直视孙笑川的眼睛，“你把自己武装得很强大，但你的躯壳里面是小小的你。那个你，可怜又弱小，不值一提。”
    孙笑川这次没有再发火，而是跟陈卓对视片刻，默默打开他的背包，开始撑帐篷。
    陈卓把帐篷弄好，拎着背包就去了马旺水的屋子，马旺水正就着咸菜啃他带来的馒头，见陈卓进来，打开布袋，“还有两个，来一个。”
    陈卓摇头，把他的背包直接倒扣在桌上，哗啦一下，满桌子食物，都是便于携带的香肠、方便面、饼干、罐头，“这些都留给你。”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马旺水也顾不上吃馒头，站起来拒绝。
    “就是些吃食，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也不光是给你的，给孩子们开开荤，”陈卓随手拿起马旺水的馒头，“咱们换，行？”
    马旺水看看满桌的好东西，再看看陈卓手里的馒头，憨憨地一笑，“你吃亏了啊。”
    “吃饱就行，怎么不是活着，”陈卓拉过一个不是很稳的板凳，“跟我说说你们老校长，如果可能，我会把他的故事带出去，让更多人知道这里还有一所学校，还有一个为了教育拼尽一生的人。”
    提起马来水，马旺水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你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为什么名字里总带着水吗？”
    “缺什么就盼望什么呗，”陈卓啃了一口馒头，扎实得很，越嚼越香。
    马旺水点点头，“水啊，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寻找的东西，虽说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可打水依然很难，”他指了指墙角的扁担，“这样的扁担，老校长一个人一共挑断了五十根！”
    陈卓动容，“马校长是把对儿子的思念也寄托在了学校的孩子们身上了？”
    “没错，”马旺水摘下眼镜，用一角擦着，“他们两口子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学校上，对每一个孩子都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他那点工资也全都用来给孩子们买书买粉笔，自己却连双棉鞋都不肯买。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坐在旗杆下，往远处看，一坐能坐好几个小时，他会自言自语，说希望他家的娃娃也能被人关心爱护，他不求这辈子还能见到娃娃，但只要娃娃能过得好，他愿意受尽苦累。”
    陈卓问道：“马校长在镇医院吗？”
    “嗯，镇上也只有一家医院，他本来说什么也不去，还是他在镇上上班的几个学生一起把他接去的，还轮流看管，就怕他跑了，”说起学生，马旺水又会心一笑，“作为老师，能看到自己的学生学有所用，是真的高兴。”
    “那马校长的夫人呢？埋在哪里了？走之前，我想去看看，祭拜一下。”

 第908章 看不起

    第912章 看不起
    马旺水没有多想，“跟我来，”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孙笑川，冷哼一声，擦身而过。
    等马旺水走远一些，陈卓小声道：“想听就大大方方地听，偷偷摸摸的，丢不丢人？”
    孙笑川默不作声，定定地看着陈卓。
    陈卓一脸嫌弃，“行，我知道了，又要掏枪是？真没劲，”说罢就小跑着跟上马旺水。
    马旺水也没有走很远，只是来到山顶的边缘，指向远处，“看到前面那个小山坡上的树了吗？”
    借着月色，陈卓隐约能看到前方山顶有棵树，“看到了。”
    “就在那棵树下，”马旺水有些伤感地说道：“李老师走的时候我在场，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如果他们的孩子找到了，让老校长带到她的坟头，让她看看。为了这个无法实现的愿望，老校长就把李老师埋在了那里，让她能时刻看着自己和这群孩子，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好人没好报啊，”陈卓的声音拉高，“为什么这么好的两个人，就没能让老天爷开眼呢。”
    “说的是啊！”马旺水仰头望天，“这贼老天最是不公，我们西海固的人吃苦耐劳，可给我们的却是这样贫瘠的土地！”
    “会好的，总有一天咱们华夏人都可以富裕起来，不用背井离乡也可以拥有富足的生活，那一天不远，你我都能看到，”陈卓真挚地说道。
    马旺水可不知道陈卓说的是大实话，“希望。”
    ……
    晚上，陈卓刚钻进睡袋，孙笑川就拎着睡袋钻了进来，陈卓噌的一下做起来，“你丫干啥？”
    孙笑川冷着脸道：“你真以为我会跟你分两个帐篷睡？”
    陈卓无语，躺倒，“随便你，老子要睡觉，你爱咋咋地。”
    孙笑川自顾自地在陈卓身边铺好睡袋，钻了进去。
    帐篷里安静了好半天，孙笑川打破沉默，“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陈卓想都没想，“是。”
    “因为我出卖国家？”
    “你高估你自己了，以我对国安部门的了解，你要真出卖了关系重大的国家机密，你早就被人道毁灭了。之所以还能蹦跶，还能找我麻烦，只有一个原因，你倒腾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值得真正的高手出手，”陈卓毫不留情面。
    孙笑川算是默认，“那为什么？”
    “一个人如果是非不分，那就很难让人尊重了，”陈卓言简意赅地指出问题所在。
    “我是非不分？”
    “这还有什么疑问吗？”陈卓道：“你自己也听到了，你的父母找了你三年，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回来，把对你全部的爱都给了这山沟沟里的孩子们，这既是自我救赎，也是在给你积德！你呢，你想的是什么？还在你那狭隘的仇恨里徘徊，更可笑的是你仇恨的对象不是人贩子，而是同是受害者的爹娘。要不了你跟我说说，你哪里值得我看得起你？就因为你有枪？”
    “三年就放弃了，为什么不能找三十年？”孙笑川明显还在钻牛角尖。
    陈卓忍不住做起来，“你他妈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他们两个山沟沟里的农村人，找你三十年？怎么找？死在路上？”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他们把你弄丢了，而不是你自己经不住诱惑，被人贩子拐走的？”
    “就算我是直接被拐，也是他们的责任，父母看不住孩子，还有什么理由？”
    “如果当时他们在救死扶伤呢？如果是见义勇为呢？如果是被团伙作案吸引了注意力呢？你的武断有依据吗？”
    “我说不过你！”孙笑川在辩论上早就对陈卓拜服，只能认怂。
    陈卓重新躺下，“你不是说不过我，你是不占理，同时你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就很难跟占理的我拼逻辑。”
    “明天我要去镇医院，睡觉。”
    “明早我先去给阿姨扫扫墓，烧烧纸，”陈卓图穷匕见，“她儿子不肯去，我既然知道事情始末，我不能装不知道，老人家走得太遗憾了。”
    孙笑川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默不作声地闭起眼睛。
    清晨，陈卓和孙笑川正收拾帐篷的时候，孩子们就风尘仆仆地到了。
    陈卓看了眼手表，刚早上六点半。
    孩子们除了或背或挎的书包外，基本每个人都还拎着一个包裹或者篮子。
    陈卓见到这情景还挺好奇，跑去问马旺水，“马老师，这孩子们来上学还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正在做馍馍的马旺水探头看了一眼，“平常没有啊，我去问问。”
    一问才知道，孩子们带的都是家里拿得出手的东西，有的是鸡蛋，有的是妈妈做的鞋，有的是羊肉，目的只有一个，把这些对他们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送给老校长，让他补补身子，好早日康复。
    一个人如果能被这么多的人爱戴，那他怎么可能不是个好人呢？
    孙笑川把一切都看在眼中，若有所思地继续收拾着东西。
    孩子们把书包和带的东西都放下，然后就好奇地围在孙笑川身边，他们哪里见过帐篷、登山包、睡袋这些东西，好奇得不得了，有胆子大的还上去摸了摸帐篷，笑嘻嘻地跟小伙伴儿说，“滑滑的！”
    陈卓过去从孙笑川手里抢过帐篷配件，“别收了，后面也用不上，都留给他们。”
    孙笑川没有反对，“那就带上水壶，走。”
    陈卓把大旅行背包拎起来，“这个得带走，”然后就冲那些孩子们喊道：“把你们带来的东西都给我，我帮你们送给马校长。”
    孩子都很单纯，关键陈卓也不像坏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什么，就听话地把东西搬过来，眼看着陈卓把他们带的东西塞进了两个大包里。
    马旺水这会儿把馒头蒸上，也凑过来，“我还打算让你帮忙呢，你们自己想去，那就更好了，这样也就不用耽误孩子们上课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主要是我想见见这位老校长。”

 第909章 无法实现的团圆

    第913章 无法实现的团圆
    回程的路上，陈卓先回村子的小卖部买了祭扫的黄纸和扫把，然后果断地往那埋着孙笑川母亲的山坡拐去，孙笑川一直跟在后面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地方，入眼就是一棵掉光叶子的国槐，老树年头不小了，树干很粗，对国槐来说很难得，看这树冠的规模，等到春暖花开时节，就是一片大阴凉。
    陈卓没有急着过去，后面的孙笑川不解，“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过去。”
    陈卓笑骂道：“你丫倒是真有意思，这又不是我的亲人，我急不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问出这话，脑回路也够特么清奇的。”
    “你不拿话噎我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你能不能也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换作是你，你能这么快的放下仇恨吗？”孙笑川竟然一反之前的易怒情绪，打起了感情牌。
    陈卓完全不买账，“我要是你，这会儿我肯定过去哭了，一家人都是受害者，生时未能团圆已经是悲剧，死了还不磕头，枉为人了。”
    “你他妈……”孙笑川还是想拔枪，实在太气人了。
    陈卓立刻阻止道：“你想好，要不要让你老娘看到你凶神恶煞，持枪行凶的样子，好好想，不急！”
    孙笑川还真就停下了动作，从陈卓手里抢过装黄纸的袋子，走向墓碑。
    陈卓笑了笑，跟了过去，“有个事儿，我先跟你说一下哈，风水我略有涉猎，就是看过几本书，书上说在老槐下安葬，能给子孙积攒功德，你自己品。”
    孙笑川没有吭声，站在墓碑前，久久不言。
    陈卓过去，看着墓碑上的字，叹了口气，“马校长还真给了自己和老伴儿一个盼头啊，如果这不是父爱，那就没有父爱了。”
    原来，墓碑上除了“爱妻、慈母李秀芝”外，立碑人落款的位置还有“夫，马来水，儿，马思源，立”的字样。
    尽管没有找到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儿子，马来水还是把儿子的名字刻了上去，这是一份孝道，也是一份期许。在饱含父爱的同时，也有着一份别样团圆的意味。
    更让陈卓动容的是，树下还有一块墓碑，主人的名字没有雕刻，只在落款上写了“儿，马思源立”。
    这是怎样的悲凉啊，一家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团圆。
    换一个角度想，这一家人永远也没有团圆之日了，只能留下这样的遗憾和期许。
    孙笑川蹲下来打开袋子，准备烧纸，陈卓道：“你是真没有扫过墓啊，先打扫！然后在烧纸，磕头！”
    孙笑川似乎也是被马来水的做法触动，这次没有跟陈卓呛声，默默从陈卓的手里接过扫把，把坟墓周围的一些落叶和杂草扫掉，虽然一看就是没有干过这种活儿的人，但能看出还是很认真的。
    陈卓没有这么简单地就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插兜站在墓碑前，嘴里絮叨起来，“阿姨啊，我叫陈卓，是你儿子的朋友，你儿子现在可出息了呢，有钱，大大的有钱！但你如果真有在天之灵的话，也应该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以你和马叔叔这一辈子的做派来看，你们应该是热爱这个国家的，同时也爱那些孩子们，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可你们想骂他，也骂不出口，毕竟不管主观怎么去想，客观上你们都没有尽到教育孩子的责任。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就像您也无法复生一样，但对他来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我可以帮他。要不您晚上就给他托个梦，好好聊聊。”
    孙笑川估计是听不下去了，用扫把直接扫过来，“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躲开！我要烧纸了。”
    陈卓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孙笑川开始一张张地烧纸，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话，烧完就转身离开。
    陈卓临走前，还补充了一句，“阿姨放心，下一次他再来，肯定给你这儿好好修修。”
    孙笑川气急，“我没说！”
    “我说的！咋的？”陈卓越来越不怕他，“你不来，那就我来！多大点儿事儿！不冲你，就冲这两口子一辈子做的事儿，为了那些认识了字的孩子们，别说修个坟，就是再风光大葬一次，也应该！老子花钱！关你鸟事？滚一边儿去，别挡道！”
    “你他妈……”
    陈卓再次阻止恼羞成怒的孙笑川，“你想好，咱们可没走远，老太太还看得见。”
    孙笑川实在被气得不知道要怎么发泄，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扔出去，“我他妈找你来干嘛！”
    “哈哈哈哈，”陈卓大笑着往前走，“这是被您劫持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刻。”
    开上车后，路程就快了很多，镇子并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镇医院也很好找，毕竟是全镇唯一的医院，妥妥的地标建筑没跑。
    这种镇医院也没有什么导诊，陈卓就随便找了长得好看的小护士，孟夸人家长得好看，加上他高大帅气的外表，小护士干脆带着他们来到马来水的病房，然后才红着脸走了。
    陈卓从病房上的玻璃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四人病房，铁架子床。
    此时房间里只有一个满面沧桑，皮肤黝黑，满是皱纹，花白、参差的寸头，落寞地望着窗外出神。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恶劣，人们普遍显得岁数大，马旺水其实只有三十来岁，看起来却差不多有四十多，这马来水也一样，虽说还没有到六十岁，可看起来至少七十开外，格外苍老。
    陈卓也不给孙笑川心理准备的时间，敲了一下门后，直接就拉门进去。
    马来水转过头看向陈卓，见他穿着就不是当地人，“你们走错病房了？副镇长在隔壁病房。”
    “不，我找的就是您，马来水马校长，”陈卓的尊敬溢于言表。
    马来水更懵，“找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陈卓道：“我是户外爱好者，跟同伴路过你们村子，在你们的学校借宿了一晚，从马旺水老师那里得知了您和您爱人的事迹，就特地来看望您了，”他卸下背包，“这包里，是那十三个孩子们让我带过来的礼物。”

 第910章 发现

    第914章 发现
    马来水消化了一下陈卓的话，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个，那个，什么爱好者？”
    “户外运动，就是我们喜欢背着帐篷去深山老林探险，吃住都在外，这次恰好路过了富源村，”陈卓简单地解释过后就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把孩子们送来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摆了满地。
    马来水一看那些这些东西就相信了陈卓的话，一共就那十三个孩子，哪家有什么特长他清楚得很，东西都对得上，他想要翻身下床，可刚要起身就感觉到一阵眩晕，又倒回去，“我不能要他们的东西啊，他们家都不富裕，我不能收啊。”
    “我只管把东西带来，至于您怎么处理，那就是您的事儿了，等会儿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还有广阔天地等着我们去探索，”陈卓搞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好像真是个户外爱好者，心中只装着三山五岳、琼湖玉海。
    马来水也知道陈卓说的在理，“那就把东西收一收放在床下，我让人带回去还给他们，”他似乎很虚弱，说了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嘴唇也有些发白。
    陈卓扭头看了眼门外，孙笑川并没有进来，但他肯定在门外听着，“马校长，你的病……”
    马来水虚弱地摆摆手，“老毛病了。”
    陈卓也没有做天使的打算，就算要做也不该是他来做。
    这时，门外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说话，“你也是马老师的学生，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啊，”紧接着，孙笑川就被三个人簇拥了进来，刚刚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三七分的头，戴着眼镜，典型的自来熟性格，“我猜上学的时候你也没少被马老师罚站？不用害臊，我们都被罚过站！”
    孙笑川打进山后就没有再扮女人，这会儿看起来还是很英俊的，皮肤有点儿黑，倒是跟当地人很像，不像陈卓那样一看就是外地人。
    边上的女人也起哄，“那肯定也是师哥了，哪个村子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卓一看就明白，这都是马来水的学生，“几位误会了，我们不是马校长的学生，我们只是路过的驴友，帮人送点东西来给马校长。”
    听陈卓这么一解释，三位顿感尴尬。
    既然已经进来，孙笑川也不再矫情，凝视着马来水，久久不言。
    马来水也发觉了孙笑川的奇怪之处，可他哪里能认得出，孙笑川早就整过容，跟他印象中的儿子，相差十万八千里，“谢谢你们了。”
    孙笑川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丢了一个儿子？”
    马来水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陌生人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但转念就激动起来，想要坐起来，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再次躺倒，喘起粗气，“你，你有我儿子的线索？”
    “我一个过路的，哪有什么线索，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孩子，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教育别人的孩子，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孙笑川极其刻薄地问道。
    马来水的那三个学生顿时生气了，推着孙笑川进来的那位直接开怼，“马老师已经病成这样，你还揭他的伤疤，你还是不是人？”其他两人也帮腔。
    “好了，”马来水制止了他们的职责，“他说得对，我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教育的人，哪有资格去教育别人的孩子，”他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我这不就是遭报应了吗？”
    “你们只找了他三年，就没有想过或许再坚持一天就能找到？”孙笑川越说越激动，“被拐卖的孩子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你有想过吗？或许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又或许他被挖去了双眼，打断了双腿，被人当作赚钱的工具，最后病死在垃圾堆里！”
    孙笑川嘴里的残忍并不是捏造，他说的行当一直都存在，就是一群不讲江湖规矩的穷凶极恶之徒，搜罗来走失或者被拐的孩子，活生生把他们弄残疾，然后让他们去乞讨，把那些无辜的孩子生生变成赚钱的工具，极其残忍恶毒。
    马来水的双手颤抖起来，“不会的，我家思源福大命大，我家娃一定活得好好的。”
    孙笑川冷冷地看着马来水，“你就这样自我催眠，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为首的马来水学生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孙笑川的脸上。
    “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马老师为了我们这些山沟里的孩子能读书，自己不顾身体，不要名利，甚至用自己的钱给我们买东西，他是我们共同的父亲！你算什么东西，来这里放屁！我打死你！”
    孙笑川被这一拳揍的后退了两步，但这样的伤害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经受的魔鬼训练不知道要比这凶狠几万倍，面对指责，他笑了，且笑的越发狰狞，“好啊！来啊！”
    那人直接已经被激怒，冲上去就跟孙笑川厮打起来，孙笑川也没有使用他学到的那些杀人技，而是就像小学生打架一样，毫无章法地乱打。
    “你们住手！住手！再打就打死我！”马来水吼出这句话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位马来水的学生见老师这副样子，松开了拽着孙笑川衣领的手，忙过去用力按抚马来水的后背，“马老师，你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动手了。”
    孙笑川此刻十分狼狈，衣服的袖子被拽掉了，拉锁也扯坏了，他索性把外套脱掉。
    马来水伸手扒拉开道歉的学生，对孙笑川道：“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你说得很对，我对不起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他！”
    孙笑川冷笑一声，把袖子挽起来，“用不着，今天我就想打个痛快！”
    “你，你别动！”马来水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孙笑川的手臂，然后拼了命地坐起来，用尽全力地下了床，过去一把抓住孙笑川的右臂，翻过来仔细地看。

 第911章 终于来了

    第915章 终于来了
    陈卓这才发现，原来孙笑川的右小臂上有一个子弹形状的红色胎记，这不是狼人自爆吗？
    马来水双目赤红，双手颤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想要从孙笑川的脸上找到自己和亡妻的影子，“你，你是哪里出生的？”
    也不知孙笑川的内心是厌恶还是不知所措，用力甩开马来水的双手，“你管得着吗？”
    马来水本就没有多少体力，刚刚的奋力起身就已经耗尽了力气，现在被孙笑川甩开，顿时就站不稳，向后倒去。
    陈卓眼疾手快的扶住马来水，看向孙笑川，“你想变成杀人犯？”
    “杀，让他杀，让他杀，”马来水老泪纵横，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啊，有生之年真的还能让我见到我的源娃子，”他满脸歉疚地看着孙笑川，目光不舍离开半秒，“你应该恨我，想做什么就做。”
    这会儿那三个马来水的学生也反应过来，感情这位满嘴狠话的人是自己老师被拐的那个孩子，怪不得他一副跟马来水有仇的样子，这就说得通了。可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老师感到委屈，还想换和态度圈一圈孙笑川。
    陈卓见这三人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马上阻止道：“我要是你们三个，我就选择出去，人家父子俩的事情，你们掺和个什么劲儿？”
    “那你呢，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能掺和？”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反唇相讥。
    “我也扯啊，”陈卓顺手就把马来水扶到床上坐好，“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现在就直接解决掉，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卓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见过肝癌晚期患者，马来水的样子几乎一样，加上刚刚他看到其他三个病床其中的一个的床卡还没有更换，上面写着的就是肿瘤。
    就算孙笑川是训练有素的特务人员，此时此刻他也破防了，父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魔，没有挑明还能装一下，现在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他也无法再淡定，对陈卓的提议竟然没有提出异议，甚至都没有去思考，如果陈卓离开他的视线会不会跑的问题。
    说实话，陈卓走出房间的每一步都在强行控制，不想太快也不想太慢，不停告诫自己要自然，等走出了病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陈卓刚喘口气，就被人拽到了一边，他看了眼来人，没好气的道：“你们丫的速度这么慢的吗？”
    拽着陈卓的竟然是尚义，他今天没有穿便衣，特警装备全部配齐，见陈卓质问，有些尴尬地一笑，“耽误了点儿时间，你传的消息出了点儿岔子。”
    陈卓有一个习惯，未雨绸缪。他在行驶证里一直夹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救命，打这个电话！”后面就是尚义的电话号码，在出京被检查的时候，他手一抖就把那纸片抖落在地，可问题是那交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所以能不能把消息传出去他也不好说。
    好在陈卓还有两手准备，在他的手机上尚义的手机号名称并不是尚义的名字，而是三个大字“大傻逼”，在孙笑川答应他可以打电话交代事情的时候，他第一个打给的就是尚义，为了不露馅儿，他话说的也很简单，“明天的行程取消，后面几天我不再安京，你就跟着老刘，别他妈像上次一样傻逼呵呵地了，再出纰漏，老子第一个开除你！”
    在陈卓看来，尚义得知自己有危险，加上有了交警的定位，应该很容易找到自己，可两天下来，他几次制造机会，都没有什么动静，最后只得想办法自救，一直怼孙笑川，就是他无奈之下最后的办法。因为他知道，如果尚义不能赶到，能提高他安全系数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孙笑川和马来水父子相认，可孙笑川的性格就是典型的老傲娇，顺着是不行的，只有不停地怼他，才能让他的情绪有变化，从而思考更深层的问题，引发情感的共鸣和思考。
    “你他妈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第一时间听懂我的求救信号！”陈卓怒视尚义，只得的道肯定答案，他肯定一拳就干上去。
    尚义连忙道：“那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笨。”
    “那是怎么回事儿？”
    “你那个纸条是被一个卖报纸的大妈捡到的，她打给我的时候，已经是接你电话四个小时以后，好在那个大妈开的报刊亭离高速收费口不算太远，我查了半天监控才找到你的车，”尚义道。
    “你意思是我点儿背？”陈卓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警察队伍的警觉性要提高了，那么大的纸片儿都看不到？”
    “我从监控上已经看到是谁查得你的车，回去就批评教育他，”尚义笑道。
    陈卓瞪了尚义一眼，“你给我滚远点儿，你是笃定我不可能这么做，跟我这儿唱玩心眼儿呢！”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跟陈卓聊天，尚义总是感觉很惬意。
    陈卓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尚义长舒一口气，“你是不知道，为了救你废了多少事儿啊！找到了你的位置和方向后，我跟李旭就兵分两路，我带人一路追过来，他通过监控反向查找你之前的轨迹，得先确定是谁绑架了你，对？好家伙，这个孙笑川也太牛逼了，他扮起女人来是真的一点儿破绽没有，我们只能找到他进入电视台的轨迹，之前的就一点儿差不到了，要不是在你们到达富源村的时候他卸了伪装，我们还一直以为你是被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带走要杀人灭口呢！”
    “杀人灭口要走几百公里？你丫脑子有屎？”陈卓说着说着自己也憋不住乐，“老孙的女装还真有味道啊。”
    “可不是嘛，这要是放在变态满地的倭岛，那才精彩！”尚义兴致勃勃地联想着，满脸的骚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912章 敢

    第916章 敢
    尚义不明白陈卓为什么突然翻脸，“啊？倭岛啊，怎么了？这也不能提？”
    陈卓仿佛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袋，灵光乍现，一系列的想法不停地冒出来，伸手就拍了一下尚义的头盔，“老孙有去处了！”
    “嗯？”尚义皱起眉头，“你要保他？这恐怕有点儿异想天开？”
    “事在人为，以我的了解，他还没有窃取过重大情报，顶多就是一些前沿材料科学，无伤大雅，但如果他能反过来帮我们，那就好玩了，我敢说他能顶一艘核潜艇！”陈卓越想越兴奋，开始不停地踱步。
    这时，小武从拐角过来，见到陈卓安然无恙，很是高兴，“你安全就好了。”
    “怎么样？”尚义问道。
    “这一层的人员都被疏散了，窗户下面也安排了人隐蔽，万无一失，”小武报告道。
    “当地同志通知了吗？别搞出乌龙，让人笑话，”尚义提醒道。
    “通知了，我亲自去的，”小武道。
    尚义点点头，“病房两头，靠墙等待，人出来就直接抓捕，”说到这儿又看了眼陈卓，“他有武器吗？”
    “至少一把手枪，一把匕首，”陈卓道。
    尚义对着肩膀通讯器道：“歹徒有枪和匕首，确定不能抓捕的情况下，可以开枪，以保证人质安全为前提。”
    陈卓道：“人质不会有事，那是他亲爹。”
    “啊？”尚义和小武都懵了。
    陈卓简单地把孙笑川的身世交代了一下，“他不是天生坏人，换做是你我经历他所经历的，不见得就能比他更好。”
    尚义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小小年纪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对亲生父母，乃至对这个国家都有怨恨，这我能理解，”接着话锋一转，“可我们终究是跟他站在对立面上，情感上同情他可以，可法律上他确实犯了罪。”
    “所以要他将功补过嘛，”陈卓颇有信心，见尚义还有话要说，他摆手阻止，“跟你讨论意义不大，回头我直接找你老大，这事儿得跟他聊。”
    “算你狠！”尚义被噎得没话说。
    差不多过了十五分钟，病房的门被打开。
    时间仿佛暂停了五秒，接着就是谁都不会想到的一幕，从病房里竟然飞出来一把手枪和一把插在鞘中的战术匕首。
    站在一侧的尚义和陈卓面面相觑，什么鬼？
    孙笑川的声音从病房中传来，“过来聊聊，”语气平和，仿佛无欲无求。
    尚义见陈卓意动，赶忙阻止，“小心有诈！这太反常了。”
    陈卓摇头，“他应该早就发现你们了。”
    “这怎么可能？不说我们训练有素，他如果真的发现我们，为什么不逃？”尚义这次没有同意陈卓的看法。
    “这就是结合我对他的了解，然后从心底涌现一种感觉，”陈卓道：“我跟他聊聊，你们先别行动。”
    “这怎么行，已经有一个人质在他手里，再搭一个你进去，我他妈回去怎么交代？”尚义不干了。
    “这是争取他的唯一机会，”陈卓严肃起来，“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计划，能够拉高华夏国运的大计划！值得冒险！”
    尚义想到陈卓刚刚提出来要招安孙笑川的想法，“行，那我陪你去！”
    陈卓没有拒绝，毕竟自己也不是百分百肯定，“走。”
    尚义交代小武见机行事后，也跟了上去。
    陈卓走到病房的右侧，探头往里瞅一眼，“表哥，我出来了喔！”
    孙笑川此刻就坐在马来水的病床床尾，而马来水正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儿子。
    “我还是低估你了，”孙笑川倒是非常洒脱，并没有愤怒。
    陈卓露出身形，迈步走进去，“小命要紧，不寒碜。”
    尚义紧紧跟上，手里的手枪一直对准孙笑川，保险已经打开，随时准备射杀这个亡命间谍。
    孙笑川并没有理尚义，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指了指对面的空床，“坐。”
    陈卓大摇大摆地坐过去，还跟马来水打了个招呼，“马校长，你其实真得谢谢我，如果没有我，你不见得能见到儿子。”
    马来水出乎陈卓预料的点点头，“谢谢你了。”
    “啊？”陈卓倒是一愣，“他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是你帮他来到我这里的，”马来水十分愧疚地看了眼孙笑川，“他是不是做了错事？”
    陈卓道：“其实还好，问题不大。”
    “你们够了没有？”孙笑川打断两人的对话，“是不是该我说话了？”
    陈卓道：“你想说就说，谁堵你嘴了？”
    孙笑川也不恼，“我太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跟安京警察有这么密切的关系，”他把双手摊开，示意尚义看过去，“一根烟一个打火机，抽根烟可以？”
    尚义表情严肃，“嫌你老爹死的慢？”
    孙笑川洒然一笑，“他本来也活不长了，闻闻烟味儿，不行吗？”
    “那我给你点上？”陈卓殷勤地笑道。
    “不用，”孙笑川摇头，点燃烟，吸了一口，“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陈卓也没有隐瞒，“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孙笑川哈哈一笑，指着尚义道：“他就是大傻逼啊？”
    “你丫骂谁？”尚义当然不乐意。
    孙笑川指着陈卓道：“他个你的通讯录取名‘大傻逼’，又不是我起的，你冲我喊个屁！”
    陈卓解释道：“我只能把你伪装成哥们儿，总不能写上你的大名？”
    “你也不至于用这名字？”尚义很郁闷。
    “哎呀，这又不重要，来聊下一个话题！”
    孙笑川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过检查岗的时候，我丢出去一个纸条。”
    孙笑川道：“你这脑袋，不做我这行可惜了。”
    “人各有志嘛，我还是喜欢发大财的人生。”
    孙笑川盯着陈卓看了一阵，“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帮我？”
    陈卓好像早就知道孙笑川想说什么，“马校长看病的钱，我来出，还可以找人照看他。”

 第913章 活路

    第917章 活路
    孙笑川摇头，“我有钱，给老头儿养老足够。”
    尚义嘲讽道：“你的钱，你以为还能使用吗？出卖国家得到的利益，必须冻结。”
    “说得好像你能找得一样，”孙笑川嘲讽道。
    “你最好看清形势，现在不是你嚣张的时候，”尚义十分恼火。
    陈卓打圆场，“哎呀，还没聊完呢，先别激动。”
    马来水见有了气口，马上见缝插针，“娃，我和你娘对不起你，不用你再操心了，我活不了几天，你能好好的就行，我……”
    “你最好不要说话！”孙笑川瞪了眼马来水，后者听话的闭嘴，眼中浓浓的担忧之色，从眼下的阵仗不难看出，自己这个被拐走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好像走了邪路，这里面也只有自己的责任啊，他甚至连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觉得自己不配。
    孙笑川重新跟陈卓对话，“我的钱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正式为组织工作之后的劳务，这些我都会交代出来，让你的这些警察朋友可以交差。另一部分是我在特训期间赚的钱，都是外国人的钱，我只会告诉你一个人，除去给老头儿养老的部分，剩下的都是你的。不算多，几百万。”
    “这我可以答应你，”陈卓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的？”
    孙笑川道：“在被推进病房之前，余光扫到了一双军工皮靴，加上整个气氛都不对，也就猜到了。”
    “以你的性格，现在应该特别想弄死我才对，可你现在不太像啊。”
    “你骂了我一路，还是有些作用的，”孙笑川苦笑一声，“晚上你睡的猪一样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或许真的是我的问题，并没有谁对不起我。再有就是落叶归根的思想，血脉相连的感觉，这些东西都是潜移默化在我的血液里，到了西海固，到了富源村，到了学校，到了老娘的坟前，这些东西就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我有感觉。”
    “那你现在是在托孤？”陈卓自己都被自己的措辞整乐了，“那个，不太准确哈，但我想不出别的词儿了，你懂就行。”
    “也不算错，就是托孤，我这一去多半是要被枪毙的，剩下这孤苦无依的老爹，怎么不算托孤，算的，”孙笑川自嘲地笑着。
    陈卓看了眼尚义，“要不你把老人家请出去，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尚义果断摇头，“不可能！除非你放倒我！”
    陈卓只得妥协，“那就让武哥进来，把老人家带出去休息，门关上，你也把所有通讯器材都关掉。”
    尚义照办，小武把人带走。
    马来水知道现在不是他能做主的时候，但他也能看出眼下说了算的是陈卓，临走时哀求道：“你帮帮思源，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陈卓笑道：“老人家，你可是做了大半辈子的人民教师啊，咱们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哪来的来世呢？”
    孙笑川都不是陈卓的对手，马来水怎么可能不被噎，“那你要什么？钱？”
    “这样，”陈卓道：“你好好治病，积极配合治疗，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你儿子有的是钱，把病治好，再活个二三十年，用这二三十年报答我，那我就帮你儿子这一把！”
    “好！我治！我肯定治好！”马来水被小武搀扶着往外走，出门就喊护士给他打针，为这紧张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诙谐和温暖。
    门关上，病房里就剩下陈卓他们三人，尚义关上了所有通讯设备和录音设备，但没有放松警惕，他始终提醒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陈卓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对孙笑川说，“我有九成把握能让你不被枪毙，还有七成把握能让你不必坐牢。”
    孙笑川再次重新审视陈卓，“你一次次地刷新我的认知，还有完没完，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别扯没用的！”
    “说出你的条件，我不信世上有的午餐。”
    陈卓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刘光达，“刘局，我想见你，事关孙笑川和国运，还会叫上严市长。”
    “啊？”刘光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国运？”
    “嗯，你没听错，就是国运，”陈卓语气很平和，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重若千钧。
    刘光达知道陈卓不是会在这样问题上胡闹的人，“那我也叫上我的老大，这事儿听起来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让尚义护送你们回来。”
    挂了刘光达的电话，陈卓又打给了严曦月，电话刚一通，就是严曦月那好听的声音，“怎么？回来了？想要单独约我吗？”
    陈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在他没有用免提，“我有正事找老爷子，他在不在家？”
    陈卓还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严为民，严曦月是知道轻重的人，她也不再胡闹，“这个时间他肯定不在啊，如果你真有要紧的事，我可以直接找到他。”
    “也没有那么急，我大概明天回到安京，晚上老爷子回来，你说我找他，然后用你的手机打给我，我直接跟他说，”陈卓道。
    “嗯，行，那你注意接电话，”严曦月说完，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是什么事啊？会不会有危险？你不是早应该回来了吗？”
    “这事儿不能跟你说，”陈卓直言不讳，“但我的处境可以说，我很安全，正事儿办完，我再找你。”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挂了，”严曦月果断地挂了电话。
    陈卓握着电话沉默了两秒钟，严曦月越是这样知轻重，他越是觉得欠了她的，这感觉好难受啊！
    所谓阳谋，不过如此了。
    孙笑川见陈卓不再打电话，惊异地望着他，“严市长？你还能跟严为民对话？”
    “这不是你该问的，”陈卓收起手机，郑重地问道：“如果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让你为华夏而战，赎你犯下的罪过，你愿不愿意？”
    “我有的选吗？”孙笑川道。
    “被逼着做，和自己愿意做，是有本质区别的，”陈卓道：“这样，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老爹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们就带他一起回安京，到那儿也方便治疗他的病，路上就跟他聊聊，也好好想想。”

 第914章 我答应了

    第918章 我答应了
    孙笑川本就没有选择余地，一行人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直接带人上路。
    来的时候只有陈卓一辆车，回去的时候，另外加了五辆警用车，每一辆车都是满员配置，也就是说一共来了二十五名安京特警。
    陈卓开自己的车，马来水坐在副驾驶，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情况，椅背放得很低，尽可能让他躺着，后面中间坐着孙笑川，两边是尚义和小武，两人全程挽住孙笑川手臂，动都别想动一下。
    车刚上了高速，孙笑川就毫不避讳地问道：“老头儿能挺到安京吗？”
    陈卓从后视镜看了眼孙笑川，“临走的时候我问了大夫，问题不大，主要还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问题，肝硬化并不是很严重，远没到需要肝移植的程度，甚至都没有腹水，安京完全可以治疗好，但前提是老爷子得配合治疗。”
    “喂，老头儿，”孙笑川流里流气的说道：“你能不能配合啊？”
    马来水的双眼赤红，那是流泪流的，一路上都在自语都怪他自己才害得儿子走上歧途，听到儿子的问话，老头儿打起精神，“能，活着能见到我娃，我就不想死了，我要好好地活，还要看着我娃娶婆姨，还要抱抱我的大孙子！”
    “那你是有点儿痴心妄想了，我能活着给人做牛做马就不错了，”孙笑川自嘲地一笑。
    马来水语重心长地道：“儿啊，你要相信政府，我们国家是有很多问题，但对我们穷百姓来说，要比解放前幸福太多，我们要知足！”
    “知足？”孙笑川嗤之以鼻，“你倒是知足，所以连饭都吃不饱，营养不良不就是吃不起肉吗？”
    “胡说！”马来水毕竟是校长，下意识地大声了一些，但马上意识到面对的是谁，声音立刻减小，“国家给我的工资和退休金足够我吃饱，虽说不能顿顿吃肉，但三天吃回肉肯定可以。我的工资都给孩子们买书了，他们除了课本，读不到其他的书，我想让他们长见识，让他们能早一点知道世界有多大、外面有多精彩。”
    这下孙笑川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才道：“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支撑你做这些的，这完全没有回报也没有利益，为什么？”
    “两方面，一方面我和你娘是把那些孩子当成你看待了，也希望给你积德，让你少受苦；另一方面，我和你娘都把教书育人看得很重，很神圣，这对我们来说本身就是快乐。”
    孙笑川又是长时间的一段沉默，“我成了出卖国家的败类，你生气吗？”
    马来水笑着摇头，“你三岁的时候，就是你被拐走的那天，你知道我和你娘为什么要去赶集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在那前一天，你捡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兔子，兔子眼睛还没有睁开，你哭着喊着让我和你娘救活那兔子，可当时我们比现在穷得多，自己都吃不饱，你却跟我说你可以每天只吃一顿饭，剩下两顿给兔子，”马来水的笑容愈发醇厚，“我和你娘被你感动了，就打算上集上帮人写信赚点儿钱，买一只母羊回来，弄出点儿羊奶喂兔子，就在我跟你娘听人说写信内容的时候，你就丢了，丢了啊，唉。”
    陈卓好心提醒道：“老爷子，跑题了。”
    马来水擦了擦眼睛，“三岁看老，你是天生就善良的孩子，如果不是被拐走，吃了那么多苦，又没有爹娘的陪伴，你不会做出那些错事的。如果非要说错，那就是我跟你娘的错。”
    陈卓见缝插针，“如果没有被拐，你现在很可能也是一名乡村教师，准备接你老子的班儿当校长了。”
    “我还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孙笑川自嘲着。
    陈卓摇头，“你不是不能反驳，你内心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以当我说出正确的事时，你会遵照内心的感受，不去质疑，这本身就是一种善。如果是真的十恶不赦的人呢，无理都可以辩三分，实在不行就给我一刀，反正不要了我的命就行。”
    “你这是合起伙来诏安我啊，以为我是宋江吗？”
    “诶！说对了，你就是宋江！”
    孙笑川冷笑道：“没错！我就是惹人厌就不得好死的宋黑子！”
    陈卓不会放过任何能说服孙笑川的机会，“宋黑子是政治觉悟极其幼稚的人，看不清当时朝堂内外真正地矛盾，他是个悲剧人物，十分可悲。正因为他看不清时局和人心，所以他认为只有诏安一条路可走，这是他的主动选择，但也是客观逼迫。你虽然看起来跟他的处境差不多，但你眼前的这条诏安之路不但没有阴谋诡计，还满是荣誉和曙光，不存在驱虎吞狼，更不存在鸟尽弓藏，你为国家尽力，国家会把应得的给你！”
    尚义忍不住帮腔道：“共和国不是软弱无能又勾心斗角的北宋朝廷，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儿啊，爹好好治病，能等你回来！”马来水也加把力。
    孙笑川选择了沉默，直到半夜进入安京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安京公安局大门口，陈卓把车停稳，对孙笑川道：“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没人逼迫你，就算以你之前的罪名，如果在里面表现得好，积极减刑，用不了十年也能出来。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是自愿选择，而不是为了逃脱制裁。我承诺给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老爷子我会照看，治病、养老，都不用你操心。”
    孙笑川没有说话，被气愤的尚义拉下车，“不识好歹！”发泄完愤怒后，尚义又对陈卓道：“我带他进去了，有空找你喝酒，李旭一直要好好谢谢你呢。”
    “行啊，随时找我。”
    陈卓也不再多费口舌，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也做了，无法达成最优解，他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搀扶着马来水，站在车旁，目送着尚义押着孙笑川走远。
    就在一行人快要进入公安局大楼大门的时候，孙笑川回头喊道：“我答应了！”

 第914章 无所不能

    第919章 无所不能
    陈卓松了一口气，马来水更是老泪纵横，不停地抹眼泪，嘴里念叨着，“老婆子，咱的娃不是坏人，咱的娃还有救！”
    “走，老爷子，咱们直接去医院，后面该干嘛，不用我说了？”陈卓笑道。
    “知道知道，”马来水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治病，好好吃饭，等我家娃有出息。”
    “其实他现在就挺有出息的，您看过武侠小说？你可以把他看成《七侠五义》里面的锦毛鼠白玉堂，高来高去，身手不凡，但本质上不是坏人，只是被人利用了，只要他自己愿意走上正道，我会不遗余力地拉他一把。”
    “谢谢，谢谢你了，”马来水无以言表的感激道。
    陈卓还真受得起老头儿这一谢，因为他这一次挽救孙笑川是真没有一丁点儿私心，完完全全地为了这对父子和他心中刚有雏形的“国运计划”。
    车子直接开到龙潭医院，陈卓站在医院住院部的大门口给卢天野打了电话，这位大忙人今天还真就在值班，很快就安排好马来水住院，陈卓把费用交足，再雇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男护工，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他操心了。
    重新回到车上，陈卓习惯性地发动车子，可刚点了一脚油门他就又刹车、熄火，因为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了。
    探头看了看半天中的月亮，“妈的，老子好像在安京还真没有一个像样的落脚处！”
    去找陆灵雪或者余幼微，可都凌晨了，他们早就在宿舍睡了。
    回宿舍，还要找宿管大爷开门。
    回好未来办公室对付一宿，可他还想好好洗个澡，西海固那地方转一圈，真的是灰头土脸。
    思来想去，最后陈卓还是决定找个酒店开房，至少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洗掉一身的晦气。
    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陈卓不禁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望着头顶的吸顶灯，他不禁想起路上接到的严为民电话，老爷子还真是老而弥坚，碰上这样的突发状况一点儿都不含糊。
    因为在车上，陈卓也不好多说，只是在严为民询问的时候说了“半导体”三个字，严为民立刻就给了承诺，这个碰头会他一定到。
    第二天，手机铃声把陈卓从睡梦中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按下接通键，就听到刘光达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哪儿呢？我让尚义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在哪儿碰头啊？”陈卓打着哈欠道。
    “说了你也找不到，还是让尚义去接你，不要开你自己的车了，”刘光达建议道。
    陈卓听出来了，这是要去一个在地图上完全找不到的地方啊，“懂了，”他把所在酒店地址告诉刘光达就挂了电话，抓紧时间洗漱。
    这次来接陈卓的除了尚义还有李旭，这货见到陈卓就跑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差不多得了，”陈卓忍了两秒就受不了的把李旭推开。
    尚义在边上推了一把李旭肩膀，“给钱！”
    李旭一脸幽怨的看着陈卓，“多抱一会儿能怎么样？害我输了一条中南海。”
    “拿我打赌？”陈卓乐了，“那活该输得裤衩都不剩。”
    “下回咱俩提前沟通一下，搞他两条大云，”李旭贼兮兮地说道。
    “我戒烟了，”陈卓拉开车门，临上车前又道：“但搞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要得！”李旭哈哈笑着也上了车。
    尚义一脸无辜，“卧槽，我啥也没干啊，为什么针对我？”也上了车，他开车。
    陈卓坐在副驾驶，“他不是病秧子嘛，肋骨估计还没长好呢，又为了救我忙活了半天，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也得帮他啊。”
    尚义大乐，“你这么一说，我一下就平衡了，谁也不许歧视残疾人！”
    “安京话咋子说的，哦，你们丫，真损！”李旭无奈吐槽。
    尚义哈哈笑着启动车子，“好好说的川普，别乱学，笑死人。”
    车子一路开，从闹市开到城乡结合部，又从城乡结合部开到山地林路，直接进了山。
    陈卓望着窗外光秃秃的山林，“我是不是要蒙上眼睛，万一被我记住了路可怎么办？”
    “无所谓，这里是军事禁区，你记住了也进不来，我们要是不是提前报备，也别想开进来，”李旭解释道。
    陈卓好奇地左右观察，“也没有看到哨所什么的啊。”
    尚义笑道：“这才叫暗哨，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话，那不就是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吗？”
    李旭补充道：“如果你要见到了军人，那恭喜你，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审查，你是别想重获自由了。”
    “行，那我赶紧把记住的路线忘了，别喝多了开到这儿来，被人击毙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冤死。”
    在山间公路上开了足足二十分钟，车子才在一个半隐入山体的迷彩建筑停下，三人下车，接受盘查后，进入建筑物。
    因为是军事用途的建筑，所以处处都是迷彩或者军绿色。
    走了五分钟，在陈卓已经记不清拐过多少个弯后，三人站在了一个铁门前，敲门后，刘光达开了门。
    房间不大，因为是在山体里，难免有些潮湿之感，房间里除了刘光达还有严为民和一位跟严为民岁数差不多的老者。
    陈卓见到老者绝对非常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料想应该是上过电视的大佬，只是太过久远，记不清了。
    刘光达把陈卓让进去，尚义和李旭识趣地没有想要进去，礼貌地把门关上。
    陈卓看看四周仿佛电影中审讯室的环境，“不用这么神秘，我觉得没必要啊。”
    刘光达道：“你不要小看孙笑川背后的组织，据我们所知这个叫做‘无所不能’的组织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间谍机构，他们不被任何国家控制，出卖所有有价值的情报和科研成果。”
    “这么厉害？可不是说孙笑川也没有弄出什么好东西吗？”

 第915章 好喜欢

    第920章 好喜欢
    刘光达示意陈卓坐下，“高精尖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弄到，否则早就给他拉去打靶了，”他说着就开始发烟，看严为民和那位大佬的接烟的样子，也都是老烟民了。
    陈卓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严市长，你抽烟？”
    严为民颇为舒爽地抽了一口，“不许告诉你李奶奶，这是咱们爷们儿的秘密。”
    “不对，”陈卓哪里那么好糊弄，“这是你的秘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实话实说的好孩子。”
    严为民尴尬地咳嗽一下，“来来来，先说正事，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怎么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讨论。”
    那位大佬眯着眼睛笑道：“老严啊，听起来在家是一根都不能抽啊。”
    “放屁！老子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严为民霸气回应。
    陈卓敏感地觉察出气氛的融洽，一般敢这样互相开玩笑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位大佬跟严为民不是老战友就是老同学，要么就是世代交好的两个家族。
    刘光达明显跟这两位还有很大的差距，苦笑着道：“两位老领导，咱们还是先进正题。”
    大佬不紧不慢地抽着烟，“你就说嘛，不是你们两个叫我们两个老家伙来的吗，我们旁听就是喽。”
    刘光达一琢磨，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立刻转向陈卓，“你电话里说得这么邪乎，我可是把我老领导请来了，你不弄出点儿大动静来，我可没法交代。”
    “说得好像我没有请来大领导一样，严爷爷不是我请来的吗？”陈卓撇着大嘴道，这声“严爷爷”也是叫得恰到好处。
    “行行行，耍嘴皮子，你是天下第一，我服气，好？”刘光达是知道陈卓厉害的，“你有什么情况尽管说，如果真像你所说，孙笑川的事情关乎国运，这两位足以把你的话带到更重要的场合去讨论。”
    陈卓知道，刘光达这是在用话点拨他，“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等这房间里的四个人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那位大佬和严为民明显心情很好，刘光达却时不时地看眼陈卓，满眼的佩服和震惊，陈卓一副无欲无求的高人模样。
    装逼，真爽！
    跟那位大佬和严为民分开后，刘光达亲自带陈卓去见孙笑川，这时陈卓才知道，原来孙笑川也被带到了这个基地来。
    孙笑川呆的地方可就没有之前的房间那么宽敞了，完全就是个逼仄的小监禁室，但孙笑川并没有被限制行动，准确地说他除了出这个房间，做什么都可以。
    陈卓进入房间的时候，孙笑川正坐在不锈钢板凳上看书，陈卓过去抢过书，“卧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么励志吗？”
    孙笑川似乎对陈卓的到来毫不意外，“决定怎么处置我了？”
    “恭喜你，马思源先生，你不再是孤魂野鬼，你有祖国和人民做你的后盾了，”陈卓放下书，说道。
    “你还是叫我孙笑川，马思源这个名字就算我要用，也得等我老爹走了以后，不然对他来说太过危险，”孙笑川道。
    “一下子这么父慈子孝，搞得我还有点儿不适应，”陈卓调侃道。
    孙笑川把书拿在手中，一遍一遍地刷着书页，“是不是得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我总得有评估风险的权利？”
    “去倭国！”
    没有人知道陈卓跟孙笑川说了什么，就跟没有人知道陈卓跟严为民他们说了什么一样，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处隐藏在深山里的基地，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两段谈话，至少把华夏的国运提速了十年。
    陈卓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他索性就约了严曦月见面，对于这个有些迟到的见面，陈卓还是很谨慎的，所以就约在了首都博物馆。
    严曦月倒是很坦然，只要能跟陈卓见面，她不介意在哪里，以至于她无时无刻都是目光温柔，面带微笑，让陈卓很无奈。
    在博物馆中流连了半小时，略显尴尬的气氛才慢慢趋于正常。
    站在一块谥册碑文前，严曦月道：“你是不是怕我赖上你呀？”
    “不至于，但确实有点儿担忧，”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承认了又没有完全承认，非常鸡贼。
    严曦月可是资深法学从业者，被陈卓这话气的有了点儿小情绪，“你的心眼儿都长歪了！”
    “还好，自保嘛，不寒碜，”陈卓大言不惭地说道。
    严曦月又问道：“等我过了法考，你说我是自己开律所还是加入别的律所？”
    陈卓道：“找一个背景身后的律所加入，打造一个双赢的局面。”
    “详细说说，”严曦月看起来非常看重陈卓的意见。
    陈卓道：“如果你自己开律所，那一定是树大招风，不管你自己怎么想，都会被人冠以严家的门头，那会让你非常难受，同时也让有心人多了一个攻击你爷爷的突破口，弊大于利。找一个有背景大律所就不一样了，人家本身是有实力的，你的到来是锦上添花，又不用担心被有心人利用，大家开开心心地就把事儿办了。”
    严曦月道：“我要说你这个建议跟刘大哥如出一辙，你会不会高兴一下？”
    “刘长野？”
    “嗯，我也请教过他这个问题，跟你说的基本一致，”刘长野给严为民做了快十年的大秘，早就在脑门上刻上了严家嫡系的字样，跟严家人的关系也都处得非常好，特别是严曦月这个长公主，特别信任他，几乎成了异性兄妹，这种重大的事情，严曦月请教一下刘长野，再正常不过。
    陈卓好奇地问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请教老爷子吗？”
    严曦月有些无奈，又无限温暖地说道：“我是第一时间问了爷爷的，可他只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咱家不搞小动作，自然也不怕任何人的小动作。”
    “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好处啊，随口一句话都这么霸道，”陈卓无限赞叹着道：“我好喜欢！”

 第916章 攒个局

    第921章 攒个局
    严曦月白了陈卓风情万种的一眼，“你别打岔，我还要问你怎么修理吴凯呢！这口气我还没出，我很生气！”
    “等他再出招，”陈卓说道。
    严曦月不同意，“那怎么行，他要是一年不出招，我还等一年？”
    陈卓道：“所谓事不过三，我们做足了礼数，到时候吴家真要搞大，老爷子也好说话，”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思考问题，你要考虑的维度要多得多。”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傻吗？”严曦月问道。
    陈卓摇头，“我知道，你说你要出气也不是真的就被愤怒冲昏头脑，你也会有你自觉周到的布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再多想一步，再多考虑一些，没坏处。”
    严曦月道：“好，我记住了，行了？”
    陈卓也不再说教，“走，剩下的时间属于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临了他还贱兮兮地补充一句，“像上次在酒店一样，我也没问题。”
    “你想得美！”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只有那一次机会，但你没有珍惜。”
    陈卓耸耸肩，“那是你的损失哦。”
    “呦，你很厉害？”严曦月毕竟是海归，见过大鼻子们的百无禁忌，虽说她自己洁身自好，但不妨碍她见多识广。
    “多说无益，试过才能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一个男人会认输。
    “可是你没有机会了呦，”严曦月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那你说干嘛去。”
    “跟我去个地方，见几个人，”严曦月主动挽上陈卓的胳膊。
    陈卓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还是忍住了，既然说了今天都听严曦月的，就不能食言。
    在严曦月指路下，陈卓把车开到了一个闹中取静的胡同院子里，大概位置应该在四九城的西南，院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已经足足停了七辆车，加上陈卓这一辆就是八辆，即使如此，也仍有富余。
    或许是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被漆成红色的二层楼里呼啦一下出来十几个人，陈卓大致看了眼，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最小的他还认识，就是那天在修理厂门口教训严曦月和吴凯的时候，捎带手教育了的小男生。
    这些人迎上来纷纷跟严曦月打招呼，称呼很杂，“月姐”“曦月”“严老大”，这些还不算稀奇，那个小男生竟然叫严曦月“表姐”，这就让陈卓有点儿侧目了，感情是一家人。
    这些人虽然都在跟严曦月打招呼，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陈卓身上，眼睛不停地在打量着他，猜测他的身份。
    严曦月双手插在大一的口袋里，脸上是安京大妞特有的一种笑容，洒脱又豪气，“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陈卓。”
    嗯？
    全场仿佛被神仙下了定身咒，所有人都愣在当场，迎上来的人当然是震惊和傻眼，满脑子问号。
    陈卓却是倍感荒唐的诧异，但他知道这是严曦月的场子，他如果要否定严曦月的话，会造成连锁反应，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忍一手。
    那个小男生反应最快，“表姐夫！我叫楚浩然，你就叫我浩然就行，我姐终于有主儿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那个，上次我也不知道是一家人，说重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要论装逼，谁能是陈卓的对手，既然严曦月今天要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出场，那就华丽一点好了。
    楚浩然没想到陈卓会主动提到上一次的尴尬场面，打个哈哈道：“姐夫，以后你看我哪里做得不好，直接就开骂，我保证改！”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上道，让陈卓的逼格瞬间拉满。
    严曦月继续给陈卓介绍其他人，除了楚浩然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安京二代圈子的重量级人物，且没有一个是商业圈子的，全部都是政府大院和军区大院的子弟，随便拎出去一个都是能震动一方的太子党。
    陈卓不卑不亢地跟对方一一点头示意，毕竟都是年轻人，老派的握手方式不太合时宜。
    这些人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也都跟陈卓打了招呼，但各自眼中那不可思议的神色一点儿没少，都想知道陈卓是何方神圣，跟严曦月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介绍完所有人后，严曦月又道：“能在这儿的，都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
    楚浩然插科打诨道：“表姐，我是你表弟，跟他们可不是一个层次的，我跟你多亲。”
    “我还没问你呢，我又没有叫你，你跑来干什么？又皮痒了？”严曦月看向楚浩然，表情不善。
    楚浩然赶紧谄媚，“表姐，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哭啊，为什么不叫我？我可是你最忠诚的跟班儿，你这样我要哭给你看了！”
    严曦月看向最年长的那位，陈卓记得这位叫靳晟的家里是军队体系的，但严曦月没有提他家里的最高级别，想来应该不低。
    靳晟明白严曦月是什么意思，马上承认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这小子正跟我一起打靶呢。”
    “你就不能躲远点儿接电话？”严曦月也不想纠结这种小事情，“走，进去聊。”
    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二层小楼的里面会被装修成往后十几年十分流行的工业风，砖墙、铁艺、水泥面、旧机械，等等元素杂糅，看起来更像一个工业风咖啡馆。
    一楼的大厅有个长条实木大桌，陈卓目测得有几百斤。
    严曦月当仁不让地坐到长条桌的一端，车卓自然坐到她的左手边，其他人就很随意地落座，并没有过多讲究。
    只有楚浩然贱兮兮地非要挨着陈卓坐，美其名曰跟表姐夫联络联络感情。
    坐下来之后，其中一男一女两个人去安排吃喝，严曦月开始跟每个人寒暄，主要聊一些近况，能吃喝都上来，人也齐了，她才进入主题。
    “你们谁有电脑软件、媒体娱乐、教育培训、办公文具，这几个方面的资源，都拿出来晒一晒。”

 第917章 丫有病

    第922章 丫有病
    陈卓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严曦月搞了这么一个局都是为了他。
    这份用心良苦，又是一份不得不收的感情债。
    众人被严曦月这么一问，都有点儿懵，在他们的印象中，严曦月是高傲到没边儿的女神，从来没有人见过或者听说过她有求于人，哪怕是真的需要别人的帮助，也是听到风声的人主动上门，希望可以搭上严家的门墙，今天是真的刷新了见识。
    靳晟先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个，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比如说我认识一些娱乐圈的老板，他们能捧红任何一个人，可如果说想要快速变现，他们就不行了，因为这个行业变现周期普遍都比较长，这算不算好资源？”
    陈卓在心里默默给靳晟点了赞，这是踏实做事的人，严谨、认真，够细致！
    有靳晟开了一个好头，其他跃跃欲试的人都安静下来，都在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头，不然如果拿出来的资源很差劲，绝对要被其他人笑话死，这可是严公主第一次开口向他们寻求帮助，如果搞砸了，在这个圈子真就没法混了。
    要知道，在安京这些二代的圈子中，面子和里子都同样重要，哪一样跌了份，都是颜面扫地，矮人三分。
    严曦月看向陈卓，“我不懂这些，你来说。”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向陈卓和严曦月，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游走，没有搞错？严曦月让别人做主？
    还是说，她攒这个局就是想帮这个叫陈卓的？
    如果是后者，那特么可就太劲爆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谈对象不算什么事儿，可如果要发动自己的人脉来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个人，这几乎可以看作是整个家族都认可了这个人。
    严家认可了这个陈卓？严家驸马爷？
    卧了个大槽！
    陈卓先端起面前的小半杯朗姆酒，“初来乍到，我先敬大家一杯，”说完就干掉了这杯朗姆。
    如果是刚进门的时候，陈卓这样举杯，估计众人也就是给严曦月面子，意思意思，可现在不一样了，严家驸马爷可还行？就算他们跟严曦月的关系比较密切，可谁还嫌跟严家关系更加要好呢，所有人几乎同时举杯，喝什么的都有，啤酒、龙舌兰、白兰地、红酒、香槟，但无论是谁都干掉了杯中酒。
    喝完酒的陈卓也在观察他们每个人，这些人一见面把自己的位置放到很高的位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能让他们如此给面子，只能有一个答案，他们都十分清楚严曦月的能量，或者说都十分认可严家的实力，自己狐假虎威了一把，且非常有效。
    放下酒杯，陈卓面带微笑地说道：“今天这个局，我事前一点都不知道，曦月没有跟我透露一丝一毫，我估计她也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同时也希望我能跟她的朋友成为朋友。她前面提的这几个领域我都有涉及，我也不设什么门槛，如果诸位的亲朋好友想要一起发财，我欢迎大家。”
    嗯？
    门槛？
    一起发财？
    欢迎大家？
    这丫也太能装逼了，什么意思？感情是他要带大家发财，不是有求于自己这些人？
    如果陈卓这番话让这些人有些不满，那他接下来的话可就真的有点儿引战的意思了。
    “门槛是不设了，但前提还是要说一下的，跟我一起做生意可以，但我不接受任何人动用政治资源，比如让诸位的父辈和祖辈批个条子、内定投标等操作，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如果让我发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立刻终止合作，这些我会写进股权合同里。”
    丫傻逼！
    众人都在心中腹诽，没有这些捷径可走，怎么发财？靠勤劳的双手吗？
    陈卓似乎能够听到别人心声，“对，就是靠勤劳的双手。”
    这人神经病？装逼装到这儿来了！
    一时间，鄙夷的声音倒是没有，但鄙夷的目光道道逼人。
    陈卓丝毫不为所动，淡然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回头再聊。”
    等陈卓走出去一阵，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劝严曦月，尽管说的都比较婉转，但意思都很明确，这个陈卓人不行，根本不懂做生意，更不懂人情世故，还不了解华夏是个怎样的人情社会，注定走不远，还是擦亮眼睛再观察观察云云。
    严曦月也不恼火，照单全收。
    五分钟后，陈卓再回来的时候，场中只剩下严曦月、靳晟和楚浩然。
    陈卓似乎丝毫都不惊讶，表情如常地坐回作为，再给自己倒上一小杯朗姆，小小抿了一口，“这朗姆的品质真不错，少说也有五年的橡木封藏。”
    靳晟道：“真人不露相，一语中的，就是五年。”
    “哈哈，蒙对了，”陈卓笑着干掉杯中酒，对靳晟道：“楚浩然没敢走，我能理解，靳先生没有他的顾虑，怎么也没走？”
    靳晟左右看了看，“这是我家。”
    “啊？”陈卓一愣，自嘲地一笑，“哈哈，见笑了，我还以为是看得起我。”
    “曦月的男朋友，就是我的亲妹夫，不用说这样的话，”靳晟表情真诚，好不做作，“我确实认识一些娱乐圈的老板，之前说的也不作假，你要有兴趣，随时可以约出来吃吃饭，至于能不能合作，就看你的本事了。”
    “暂时不用，”陈卓微笑道：“还是那句话，如果想要自己或者亲朋发财，可以直接把钱拿出来，转化成原始股。”
    靳晟道：“家里都是军人，没法参与，抱歉了。”
    “可以理解，”陈卓看向严曦月，“目的达到了就走。”
    严曦月故作不解地问道：“什么目的？你在说什么？”
    “今天这局太冒失了，不是你的办事风格，”陈卓分析道：“所以你应该是有目的的，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让我帮你筛筛朋友圈这一种可能性。”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真的想帮你呢？”严曦月十分不服。

 第918章 一石好几鸟

    第923章 一石好几鸟
    没有尽头
    陈卓笑容温暖，“你想帮我的话，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你不敢随便用，你怕我生气。”
    严曦月轻哼一声，“自大狂！”
    “不算自大，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认清形势，也能看清自己。”
    “那你说说，我这朋友圈是不是太烂了，只剩下靳大哥一个人，”严曦月有些丧气。
    楚浩然不干了，“姐！我好歹也算个人？你这样骂人不带脏字，就不怕我伤心吗？”
    “我还不了解你？”严曦月看都懒得看楚浩然，“要不是我没走，你早跑了，没什么本事，眼睛却长在脑袋顶上，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楚浩然也算爷们儿，没有找借口，“这真不怨我啊，姐夫也太不会说话了，就算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能这么说，这样显得他太狂了，怎么听都像吹牛，这群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要不是你压场子，嘴黑的早就骂人了。”
    “你什么时候有靳大哥的眼光，就真的可以为你家里做点儿事了，现在还是好好学习，争取能靠自己的能力上个大学，”严曦月就差说楚浩然是废物了。
    楚浩然不吭声了，他最不喜欢的事儿就是学习，要不是脑子够用，早就被老爹把腿打断了，总是倒数，考大学是真有点儿难。
    陈卓道：“不是你的朋友圈烂，是你想把一些跟不上你的人甩掉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配跟你一起奔跑。”
    靳晟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手剥橙剥起来，“小月，就算你想筛筛人，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还有别的目的？”
    严曦月对靳晟似乎非常信任，直接点指陈卓，“为他。”
    “资源？”靳晟皱起眉头，“不对，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了。”
    严曦月解释道：“他以后肯定会放异彩，轰动世界的那种，今天这些人自己放弃了机会，以后就不会再贴上来了，就算脸皮够厚，他也有理由拒绝。”
    这层目的是连陈卓都未曾想到的，严曦月竟然对他有这样的信心，恋爱滤镜也太可怕了？
    靳晟也有些傻眼，“这也太……”太了半天，他也没想到一个恰当的词汇。
    陈卓竖起大拇指，“行，这招至少一石三鸟，一方面剔除了不必要的交际成本，一方面又帮我减少了麻烦，另一方面也帮你自己省了不少事儿，”他顿了顿又道：“哦，还有一鸟，巩固了跟靳大哥的关系，厉害！”
    靳晟重新审视着陈卓，对严曦月道：“让你说的，我真有点儿心动了，要不是我家不行，我还真想投资了，万一你对了，就是躺着赚钱啊。”
    “没办法，你就这个命，”严曦月俏皮地摊开手。
    楚浩然听出了一点儿内容，舔着脸道：“姐夫，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差不多有二十万，我都投给你行不？”
    “不行，”陈卓直接否了。
    “为什么？”楚浩然有些恼火。
    “太少。”
    楚浩然悻悻然，“感情是我太穷了。”
    陈卓笑了笑，“但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点，给你一点儿指点，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还是先念，赚钱是一辈子事儿，珍惜校园时光，准没错。”
    靳晟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陈卓面前，很正式地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
    陈卓也站起来伸手与之相握，“陈卓，在读大一学生，专业计算机，手里有几家不成气候的小公司。”
    “靳晟，某旅少校，”靳晟示意了一下周围，“这是我的房产，都是用作朋友聚会使用，以后如果需要这样私密的空间办点儿小聚会，可以找小月拿钥匙，就是吃喝得你自己准备，然后自己招待。”
    陈卓感受了一下那有力大手上的老茧，确实不一般，“幸会幸会，当兵是我挺向往却又望而却步的事儿。”
    “哦？”靳晟放开手，“为什么这么说。”
    “主要是怕给军人丢人啊，我这人没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不配啊，”陈卓倒是说得坦坦荡荡。
    靳晟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敢说，一般人就是这么想，也不会这么说，我喜欢你这种性格。”
    严曦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惺惺相惜了，我都饿了，弄点儿能填饱肚子的。”
    靳晟看看手表，“再等等，应该快到了，”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马达声，“来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严曦月也好奇地跟出去，陈卓跟楚浩然大眼瞪小眼，前者问道：“你小子不像大度的人，就没想报复我之前让你丢了面子？”
    楚浩然斜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道：“当时确实很想搞搞你，但转念一想吴凯那孙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让他先称称你的斤两，才是明智之举。”
    “嗯，脑子还算够用，”陈卓继续给自己倒酒。
    楚浩然斜着看向陈卓，“那就不想问问我吴凯会出什么招儿？”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不怕他，他出什么招儿，都是昏招，”陈卓喝了一口酒。
    “行，你能不能过我这关，就看你怎么办吴凯了，”楚浩然傲然道。
    “我为什么要过你这关？你是能影响严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是能影响严曦月？”陈卓站起身，双手插着兜往外走，那不屑的样子让楚浩然心火直上涌。
    陈卓刚跨出门槛，就听严曦月大呼小叫地跑来，“哈哈，你今天有口福了！嫂子做的披萨，天下一绝！”
    “嫂子？”
    就见严曦月喜笑颜开，“哎呀，就是靳大哥的夫人，西餐高人！”
    后面，靳晟端着一个超大金属盘子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浑身上下透着温柔的女子，靳晟道：“趁热，快来，一起吃。”
    陈卓让开位置，让靳晟过去，然后跟后面的靳夫人点头示意。
    铁盘的盖子被打开，那只有披萨才有的复合浓香溢出，满屋飘香。
    严曦月馋得直拍手，“哇！海陆双绝！我的最爱！”
    所谓的海陆双绝，就是海鲜和肉混合的披萨，但眼前的这披萨用料肯定不是店里那种能比的，无论虾肉还是蟹黄，又或者牛肉、培根，光看那个头和色泽就不是普通货色。
    总结一下就是，上等！

 第919章 丫找死

    第924章 丫找死
    陈卓一直对西式餐饮嗤之以鼻，跟华夏的八大菜系比起来远远不如，但今天是个例外，这位靳夫人做的披萨不亏双绝之名，每一种海鲜的烹饪手法都是中式的，但却组合拼盘成了披萨最后呈现。
    最神奇的是，这些海鲜虽然各有各的味道和鲜的角度，但却可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实实在在地上演一场舌尖上的盛宴。
    陈卓干掉两大块后，由衷赞叹，“这手艺要是开店，我愿意投资。”
    靳晟与有荣焉，那刚毅的军人脸上满是温柔，“她的主业是画画，愿望是办可以盈利的画展，做西餐是她的爱好。”
    靳夫人接着丈夫的话道：“画画本来也是我的爱好，现在成了事业，这已经是一件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情了，另一个就留着陶冶情操。”
    陈卓竖起大拇指，“这境界比我高，服气。”
    “嘁，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比，”严曦月吃得满手都是油，一边嗦着指头一边嘲讽，“你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奸商！哼！”
    “我有铜臭我自豪，我是奸商我骄傲！”陈卓拿起纸巾擦手，“等下你还有安排吗？”
    严曦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吃了这一顿，晚饭也不用吃了，我们去滑冰。”
    “大姐，这眼看都四月了，哪里还有冰场？”陈卓表示无语。
    “你好像大傻子，”严曦月鄙视道：“我说的滑旱冰！室内地！”
    靳晟道：“我有个开旱冰场的战友，因为伤病复原了，场子干净，没有乌烟瘴气的事儿。”
    “那就走，正好吃饱了，消化消化，”陈卓真起身来，准备穿外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佟轩丞。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佟轩丞焦急的声音，“老三！有人要打余幼微的主意！来头不小，你快回来！”
    陈卓的目光一凝，“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简单说，”佟轩丞强行压了压情绪，“学校开进来两辆奥迪，就等在教学楼门口，车上六个人，穿着的人五人六的，到处打听余幼微的消息，只要谁提供消息，当场就给钱。现在咱们大一这届，谁不知道你无冕之王陈卓的名头，又有谁不知道余幼微……”
    “说重点！”陈卓提醒道，要是不提醒，这货不知道要瞎扯多远。
    “嘿嘿，”佟轩丞笑道：“就是大家都知道余幼微跟你的关系，知道这事儿肯定要找你报信，找不到你就找到了我们，现在这几个傻逼还在学校里四处打听，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防患于未然啊！”
    “麻辣隔壁的，下回先说结果，然后再罗嗦过程！”陈卓松了一口气，“你丫知不知道，我手都在核按钮上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来，我们都准备好了，这回必须比上次搞莫城更刺激！”佟轩丞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
    “你们几个先跟余幼微在一起，不要出校园，情况不对立刻就去找丛德纲。”
    佟轩丞道：“放心，就算没有你这层关系，我们也不可能让同班同学被人欺负了，何况还有你！还有什么指示？”
    “不知道对方底细前，不要打草惊蛇，”陈卓叮嘱道：“然后，再探！再报！”
    看陈卓挂了电话，严曦月问道：“出事了？”
    陈卓点点头，“是有点儿事儿，滑旱冰要改天了。”
    严曦月没有乱问，也没有乱出头，“那你去忙，哪天有空给我补上就成。”
    靳晟不是严曦月，但他表现出足够的真诚，“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这点儿屁事儿，哪里需要惊动兵哥哥啊，”陈卓摆摆手，“我先撤了，麻烦靳大哥送一下曦月。”
    “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让她自己回去，”靳晟道。
    陈卓点点头，对严曦月道：“那我走了。”
    “嗯，小心点儿，有事就打电话。”
    陈卓看起来镇定无比，但心里其实已经很着急了，从他开车猛踩油门就可见一斑，随着车子不停地加速穿梭，他的脸也慢慢阴沉起来。
    一直以来，在陆灵雪和余幼微之间，虽说陈卓一直在扮演端水大师的角色，但其实多多少少还是要更偏余幼微一点，因为余幼微的身世更惹人怜惜，同时她又不像陆灵雪那样想要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是把内心的想法藏起来，怕给陈卓添麻烦。时间一长，人都会习以为常，陈卓也不例外，不经意地就会把自己的时间更倾向于陆灵雪，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是这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陈卓的心中对余幼微一直是有些歉疚地，这种歉疚在当下就是定时炸弹，谁敢打余幼微的主意，无疑就等于被陈卓锁定了，他刚刚说按在了核按钮上，一点都不夸张。
    陈卓一边开车，一边联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余幼微会是怎样的命运？被张旭阳侮辱，然后就自杀了？就算能挺过来，一样还是要被无数的苍蝇骚扰，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只能靠自己。
    从这一点上，陆灵雪就幸福太多了，不管有没有陈卓的出现，她都有一个大学教授父亲和一个老板母亲可以依靠。
    越想，陈卓越是火冒三丈。
    丫，找死！
    从靳晟的小院到安邮不算远，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
    西门的保安见到陈卓的车，习惯性地放行，临了还不忘从门房出来，跟他打个招呼，毕竟抽了人家那么多烟。
    陈卓照常丢出几盒烟，“几位大哥，今天是不是有两辆外来的奥迪车开进了学校？”
    保安队长马达，跟丛德纲关系最好，比别人多少对陈卓更了解一些，也更熟一些，“有，司机都很能装，开门开慢点儿都要嚷嚷几句。”
    “不是外来车辆，不允许开进校园吗？”
    “理论上，肯定是不能进的，可人家有条子，副校长签的字。”
    “副校长？”陈卓眼珠子一转，“哪个副校长？”
    “还能是哪个，能干这种事儿的，也就宋副校长呗，”边上的一个保安抽着烟道，言语中对宋万宁充满了怨言。
    陈卓点点头，接着就低声道：“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

 第920章 地狱无门

    第925章 地狱无门
    马达是跟丛德纲混得最久的保安，可以说是安邮保安队伍中的二号人物，从丛德纲的只言片语中，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陈卓的背景，知道这个大学生除了有交际手腕外，实力也硬得很。
    正因如此，马达对陈卓有种敬畏心，他是从社会底层人群，见惯了世态炎凉，像陈卓这样注定是大人物的人物能像对朋友一样对待他们这些保安，无论是不是装样子，都是难能可贵的。
    平常在保安中，马达也经常赞叹陈卓的头脑和情商，还时不时地叮嘱手下人要认真对待陈卓交代的事情，如果碰上能帮他的契机一定要抓住，结了善缘，保不齐未来什么时候，人家就能拉他们一把。
    不说陈卓其他的公司，单就眼前的好未来，那都是比安邮好不知道多少的好去处，哪怕是保安，人家也给交三险一金，以好未来现在的发展势头，开分校是一定的，到时候保安就会有缺口。
    马达甚至还会帮陈卓畅想未来，好未来要是做到全国范围，那保安系统势必要有一个总管事儿的，这不就是保安界的天花板了吗？
    综合所有的因由，马达对陈卓的事儿甚至比对丛德纲还要上心，往常学校有什么对外来车辆的临时检查，马达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陈卓。
    今天，竟然有人要找陈卓的麻烦，这在马达眼中不是麻烦，而是天大的机会，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马达二话不说，掏出对讲机就说道：“关闭所有大门，任何车辆不允许外出，每个门留下一个人，其他人全部来西门集合！我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得益于丛德纲和马达都是退役军人出身，他们管理保安的方式也趋于军事化，安邮的保安素质可以说在整个安京高校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关上对讲机，他对陈卓说道：“陈校长，咱们兄弟这么长时间没少抽你的烟，喝你的酒，也只有你的眼睛没有长在头顶，真真的拿我们保安当人看。今天你就说你想怎么做，就是这工作不要了，我也跟你干！”
    这大半年的烟酒，没有白送啊，陈卓心中畅快，脸上浮现微笑，“不至于，还没到那个程度，违法的事情咱也不会干，兄弟们也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我也不可能往火坑里带你们。等会儿事态发展成什么样，我现在还不好说，估计会有让你们帮忙的地方，但绝对不是要你们舞刀弄棒的斗殴，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样，平时你们不都是有小组演练吗？就按你们平时的分组，马队长跟着我，有什么变化，咱们对讲机联络。我先在这儿谢谢兄弟们，等今天的事儿搞定，晚上咱们吃涮羊肉，羊肉管够，酒管够！值班的兄弟也有份，我让饭店把锅子支到门房里！”
    “就是不吃涮羊肉，你陈老弟的事儿，我们也帮定了！”
    “就是，我们可不是为了这口肉！”
    “别的地方我们不敢说，在安邮这一亩三分地，谁惹你就是惹我们！”
    “没错！谁敢欺负你，老子把他门牙给掰下来！”
    ……
    一时间，群情激奋，整得像黑道砍人前的誓师大会一样。
    “废话不说了，兄弟能交下你们这些朋友，没有白活，”陈卓豪气干云，“马队长，上车！”
    马达绕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安邮的教学楼前，两辆奥迪肆无忌惮地停着，在下课和上课的学生中间穿梭着几个男人，高矮胖瘦都有，穿着也没什么讲究，但那一脸凶相的德行就在告诉别人，他们不是好人。
    陈卓在安邮的影响力还仅限于计算机学院，学院外也顶多是学生会的那些干部们见识过陈卓的豪横，所以除了计算机学院的没有给这些人透露什么信息外，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可问题是，余幼微太低调了，低调到整个安邮也没有谁知道她的美貌，以至于这些人拿出余幼微惊鸿一瞥的照片给他们看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安邮的大美人。
    “不可能，安邮有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肯定搞错了！”
    “这是安邮的学妹？你在逗我？”
    “安邮要有这么好看的妹子，早就是我女朋友了！”
    “我可能瞎，我没见过！”
    ……
    那些想要打听关于余幼微信息的人，近乎崩溃，明明是安邮的人，可怎么人人都不认识？大哥交代的事情，今天要是办不好，挨骂都是轻的。
    一会儿工夫，马达也基本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了，感情是有人惦记上了陈卓的妞儿，这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当然不能忍，他小声问陈卓道：“我先放倒一个，帮你消消气？”
    “不不不，”陈卓摇头，“就是给他们都弄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冲那两辆奥迪抬了抬下巴，“我看那辆尾号两个八的车上好像有人，等下你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然后再做决定。”
    马达二话不说，径直走向那辆有人的车。
    陈卓从另一个方向往车的前面走，他这么谨慎是很有必要的，现在还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余幼微还是他自己，万一对方认识他，这么贸然过去就露馅了，小心点儿总没错。
    马达穿着保安服，走路虎虎生风，学生见到他都纷纷躲避，“马脸煞神”的名头可不是盖的，他走到那车的右侧，用力拉开车门，对后排的两个人质问道：“谁让你们把车停这儿的？这是停车的地方吗？麻溜儿地开走！”
    与此同时，陈卓在车的左前方回过头，看清了车里两个人的容貌。
    马勒戈壁的，狗比吴凯，你丫是真的找死！
    车上坐着的两人之一，赫然就是吴凯，另一个一脸横肉的家伙也不会是什么好饼。
    吴凯看了一眼马达，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教学楼大门，寻找那抹倩影。
    一辆横肉的中年人知道吴少这是让他处理，立刻喝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想停哪里就停哪里，你们校长都不敢说三道四的，你从哪蹦出来的？活够了？”

 第921章 来犯之敌

    第926章 来犯之敌
    马达冷冷地盯着那一脸横肉的男人，要以他的性格，现在已经上去把对方拽下车一顿好揍了，但现在做主的是陈卓，他在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陈卓动作隐蔽的冲马达招招手，转身隐入人流之中，走向教学楼。
    马达默不作声，关上车门，也往教学楼走去，他也多了个心眼，没有跟着陈卓，而是往侧门走去。
    横肉男一脸的不屑，“要不是在学校里，今天非让这孙子脑袋开花！一个狗保安，也敢跟老子大声说话！还打扰了吴少的雅兴，给脸不要脸！”
    吴凯毫不关心
    陈卓一边走上教学楼的台阶，一边给佟轩丞打电话，“在哪呢？”
    “我们看见你了，还以为你要上去揍人呢，都准备抄家伙下来帮你了，”佟轩丞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
    “没到时候，”陈卓淡淡的说道。
    “我们在三楼，306，小教室，”佟轩丞道。
    陈卓挂了电话，走进教学楼，上楼梯前看到从侧门进来的马达，示意他在这儿等着，也有让其看情况变化的意思。
    306教室中，牛晓慧挨着余幼微坐在中间，138的其他五员大将围坐周围，阵型看起来颇为搞笑。
    给陈卓开门的是夏峰，他坐在最前面。
    陈卓没有理会别人，进来就看向余幼微，小丫头倒是没有多害怕，却是满面愧疚，见陈卓进来，她下意识地站起来，那紧张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坐在外侧的祝庆超连忙让开位置，陈卓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害怕吗？”
    余幼微用力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我会怕麻烦吗？我生来就是面对麻烦的，”陈卓笑得不羁又嚣张，“人要没有麻烦找上门，只能说明太平庸。”
    余幼微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卓，“可我这么平庸，为什么麻烦要找我？”
    牛晓慧在边上直翻白眼，“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早就开骂了，也就是你，打心眼里这么想，我也是服了。”
    佟轩丞也道：“余秘书是唯一这么说话，不让我反感的，这也挺神奇的哈？”
    余幼微现在可没有闲工夫跟这人胡扯，“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出去告诉那些人，我有喜欢的人了，让他们走开。”
    “真不想让世俗的东西沾染了你，”陈卓又是怜惜又是无奈，伸手轻抚上余幼微的脸颊，“这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来的人也不是学校的学生，不是服软就能揭过的事情。再说，我陈卓也不可能让我的女人跟别人低头，何况我们又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都因为我这张脸，阿娘让我低头是对的，”余幼微抿起嘴唇。
    “没有人低头是对的，”陈卓认真起来，“无论天生美貌，还是天生丑陋，都有昂首抬头的权力，受害者有罪推论是最无耻的言论。之前你阿娘这样教你，是因为她的眼界只能看到那么远，也只能想到这唯一的笨办法，这不怪她。但你现在跟她不一样，你上了大学，有了足够的知识，也正在增长见识，培养眼界，你如果再用这笨办法，这些年的学就真的白上了！再说，你还有我！你记着，你抬起头活着，不为别人，只为你自己。”
    余幼微还没能完全接受陈卓这番话，但这不妨碍她听陈卓的话，“我听你的。”
    安抚了余幼微，陈卓开始制定计划。
    陈卓没有到来之前，众人虽说也不害怕，但也有些慌，陈卓来了之后，仿佛定海神针般，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甚至还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行动。
    正分配着各自的任务，教室门被敲响，众人一齐看向陈卓。
    陈卓摇头，“不会是对方的人，这群傻逼还不知道他们惹了谁，开门，应该是自己人。”
    佟轩丞去开门，刚一拉开门，就看到门外站满了人，敲门的是马达，其他的都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
    马达探头看了眼陈卓，“这些学生越聚越多，都是说来帮你的，又不敢敲门，我就帮他们敲了。”
    佟轩丞也看向陈卓，不知道要不要让人进来。
    陈卓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总是不在学校露面的学生会副主席，还能有这样的排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去。
    随着陈卓地走近，门口的学生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留出了陈卓能站立的位置，他过去左右看看，还真可称得上是人头攒动，里面有不少好未来的教职工，也有同班同学，更有熟悉的院学生会干部，鸡贼的谭少聪也在其中。
    陈卓把自己的计划在脑中快速梳理了一下，说道：“先不说别的，咱们计算机学院这股子团结精神就能甩其他学院十条街，我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倍感荣幸。然后就是感谢，感谢大家闻讯赶来帮我，这份情义，我陈卓记下了！”
    “陈主席，不用说这些客气话，咱们计算机学院是一家，谁出了事，大家都得帮！”
    “就是！一家人，不客气！”
    “陈主席，你就说咱们该怎么办，是直接干他丫挺的，还是智取？”
    陈卓乐了，“这位兄弟是个人才，好未来欢迎你！”
    “哈哈，一般一般。”
    谭少聪在人群中听着这些学弟一口一个陈主席的叫着，心里不是滋味儿，易地而处的话，他没有这个自信，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自己在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上好歹也坐了两年了，可回头看看，除了钻营和趋利避害，好像什么也没有学到，更没有留下多少美好回忆，似乎在他的大学生涯就是走上社会的一级踏板，踩一脚，把自己送上去，就可以丢弃。
    放在过去，他对此深信不疑，可现在他有些茫然，是不是陈卓这样才是对的，人除了利益，是不是还要把感情放在前面？
    陈卓道：“这样，大家以班级为单位，选出一个代表进来，咱们来一起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这来犯之敌。”

 第922章 有人手好办事

    第927章 有人手好办事
    陈卓特别鸡贼的地方就在于，他打开始就把吴凯带来的这伙人定义成了所有人的敌人，潜移默化中就营造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情境。
    而实际上，吴凯顶多能算作他陈卓的敌人，跟其他人根本无关，这种小手段，信手拈来，也是本事。
    更值得一提的是，一百多号人一起响应，纷纷推举出自己班级的代表人物，有趣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代表人物往往都不是班长或者团支书，反而是班级里人缘最好，为人最仗义的那一位。
    当然了，作为有名的和尚院系，男人聚集的地方，打架战斗力自然也成为衡量实力的重要因素。
    几个班级代表跟着陈卓回到教室里，谭少聪也在列。
    “大家随便坐，”陈卓表现得非常和善，对谭少聪还极为尊重，区别对待，“谭主席先讲两句，帮帮兄弟。”
    谭少聪心说，你还需要我帮助？
    “陈校长说笑了，”谭少聪故意没有提及副主席的称呼，而是用上陈卓在社会上的职位，这就非常聪明了，不是一般在校大学生能够想到的，“好未来这么大的培训机构都被你管理得井井有条，这点事情还能难倒你嘛，今天我就是计算机学院的一员，没有职位，也没有年级区别，大家是兄弟，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一说，在场的学生代表都对他好感大增，觉得以前是不是看低了这位学生会主席，这不是很仗义嘛，说话还好听。
    陈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弄得谭少聪有些脸红，他知道自己那点儿小算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得过陈卓这个人精。
    一直以来，谭少聪走的都是高端路线。
    所谓高端路线，是相对群众路线来的，也可以说是精英路线。以前他只看重校领导和校学生会干部们，对最基层的同学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学生只是工具人，只要笼络好能为他所用就好。
    陈卓的出现，彻底打碎了谭少聪固有的路线认知，可以说是颠覆性的。陈卓竟然完全做到了同学拥护、学生会畏惧、校领导器重，这些还不算完，他还在短短一学期的时间里就做成了好未来和未来音乐节这两件在他看来天大的事情。
    谭少聪曾经问过自己，等自己毕业以后，几年时间能达到陈卓的眼下的水平，答案是茫然和自卑的，他不知道。
    正因经历了这样的心路历程，谭少聪开始改变策略，主动去跟同学交流，有意讨好，想要在毕业前，达到陈卓的水平，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要是那么容易模仿，满大街就都是马云了。
    今天，谭少聪再次见识了陈卓的号召力，他还没有向谁求助的情况下，竟然就有这么多人自发地站出来帮他，这样的剧情，古惑仔都不敢这么拍。
    当陈卓把自己前半部分的计划和盘托出时，谭少聪更是自愧不如，这样人，哪里是他能追赶的？
    其他人没有谭少聪那么曲折的心路历程，但也是被震得不轻，这一套连招打下来，谁不迷糊？
    安邮教学楼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依旧络绎不绝 ，那些社会人也仍在被逼无奈地询问着路过的学生。
    或许是被刚刚马达的质问弄过的烦躁不安，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守在车旁，保证老板的安全。
    丁海川从教学楼出来，瞅准了方向就闷头跑向吴凯所坐的那辆奥迪车。
    那壮汉自然要拦住冒冒失失的丁海川，“你干什么？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丁海川点头哈腰地说道：“你们不是要找余幼微吗？我认识，我同班同学，好看得很。”
    壮汉有些意外，这还是今天第一个上来就奔着他们来的，“你等着！”转身敲敲车窗，“大哥！吴少！有人主动提供线索！说是同班同学。”
    车窗摇下，吴凯露头，“你真是那妞的同班同学？”
    “当然，”丁海川道：“安邮的校花跟她比起来提鞋都不配，她才应该是校花。”
    “她叫什么？”
    “余幼微。”
    “好名字啊，”吴凯念叨了几遍后道：“你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吗？”
    “知道知道，”丁海川嘴上说着知道，却没有了下文。
    吴凯皱眉，“知道，你倒是说啊！”
    丁海川道：“兄弟，这你就有点儿不上道了？我知道是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凯边上的横肉男凑到吴凯耳边问道：“这小子是要好处呢，我先吓唬吓唬他？”
    吴凯也觉得对这些穷学生，先吓一吓更好办事，“注意分寸，这里毕竟是大学，不要动手，”索性闭目养神。
    横肉男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丁海川这边，“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知道，不就是黑社会吗？”丁海川不屑地说道。
    横肉男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出职业，这跟他预想的有很大出入，“那你不怕我吗？”
    “怕啊，”丁海川十分痛快，“所以我决定不说了，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边上的壮汉见状一把拉住丁海川的胳膊，“让你走了吗？”
    丁海川一边试图挣脱，一边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壮汉直接抓住丁海川的衣领威胁，“把该说的说完，不然你走不了！”
    丁海川继续挣扎，“再不松手我就叫救命了！看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
    “警察？”壮汉狞笑，“你看警察护得住你吗？”
    丁海川直接开喊，“救命啊！黑社会打人了！”
    横肉男闻言，心头一紧，“别让他乱喊乱叫！”
    壮汉收到大哥的命令，伸手就去捂丁海川的嘴巴，“别他妈叫！弄死你信不信！”
    丁海川看似害怕了，更加激烈地叫喊，“救命啊！报警啊！叫保安啊！黑社会打人了！”
    壮汉急了，直接就给了丁海川一耳光，把他推倒在地。
    似乎是被这边的情况吸引，周围开始聚集人，眨眼工夫就几十人聚了过来。
    横肉男气急败坏地给了壮汉一脚，“谁让你动手的？”

 第923章 动手

    第928章 动手
    谭少聪第一个冲出来，钳制住壮汉抓丁海川的手，“你怎么打人？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接着就冲周围大喊：“报警！不能让这些人跑掉！”
    周围顿时群情激愤起来，纷纷指责壮汉，同时还有人开始引导人群情绪。
    “我看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还用说，你看他们那流里流气的德行，估计就是混街上的地痞流氓！”
    “不能让他们走了，咱们安邮的同学，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欺负！”
    “最好等警察到了，让警察同志好好查一查他们，没准还能抓出两个在逃犯！”
    ……
    这七嘴八舌的一通输出，把横肉男搞懵了，他就是再蛮横也知道惹一个人没事，惹众怒准出事的道理，马上就想要息事宁人，双手下压，“同学们！同学们！大家听我说两句，我们不是坏人，真的不是坏人！我们不但不是坏人，还是助人为乐好人！车上这位吴少是我们的委托人，他在你们学校碰到了人生中的真爱，但是错过了，找到我们帮他寻找那个美丽的姑娘。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帮忙吗？你们说对不对？”
    人群中的佟轩丞直接开喷，“快去你妈的，说的好听的很，不就是臭流氓看上了我们善良的学妹吗，我们要是让你们这种人渣占了女同学便宜，那我们安邮爷们儿还有脸见人？”
    “说的好！”柏彗星在另一边冒头，“我们安邮的妹子就由我们安邮的爷们儿守护！”
    他们两个这么一起头，氛围立马起了变化，对壮汉的敌视扩大到了吴凯他们所有人身上，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横肉男看情况不对，赶紧对自己人使眼色，那几个在外围的手下赶紧往人群里挤。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几声尖叫，两个女生跳出来指责那几个人趁机摸她们屁股。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安邮本来妹子就不多，现在还被人给占了便宜，这还了得！
    那几个人立刻就被周围的学生抓住，他们哪里会听话，用尽浑身力气挣脱，跑上了车。
    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地就离开，人群直接收缩，把两辆车包围起来。
    “打了人，耍了流氓就想走？”
    “想得美！今天不给个交代，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安邮半步！”
    “我们安邮人好欺负？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兄弟们，抄家伙，有什么拿什么，他们要敢强行启动，就一起砸！”
    ……
    车上的吴凯，这会儿才有些慌了神，倒不是因为别的，这事儿绝对不能闹大，因为太不光彩，老爹老妈知道了还好说，如果让爷爷和大伯知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吴家可是有家法的。
    “怎么会闹成这样，你们的脑袋里都是什么东西？”
    横肉男也是无奈，“今天还是先撤，回头再来。”
    “走？怎么走？撞人？你们想死吗？”吴凯气急败坏，“这是在大学校园，我们要真的用车撞人，我回家就得被打断腿，你也别想好过，不把你们查得底儿掉，不算完。”
    “那怎么办？”
    “怎么办？”吴凯简直要被气死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安安稳稳地离开这里，别给我惹麻烦！”
    “我再试试看，”横肉男无奈地再次下车，同时也把那壮汉手下拉下车。
    见人下车，佟轩丞他们继续拱火。
    “害怕了吗？”
    “怂了吗？”
    “不装逼了吗？”
    横肉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自己好歹也是街面上混了十几年的人物，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这样围攻，说出去还怎么带小弟！
    “同学们，大家先听我说，”横肉男把打人壮汉拉过来，“他打了人，肯定是他不对，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这位同学道个歉，保证以后不这样做了，你们看行不行？”
    佟轩丞隐藏在人群中继续输出，“道歉有个屁用，赔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保胎费！”
    那壮汉瞪大豹眼，“谁？谁说的，站出来！他妈的，哪来的保胎费？”
    丁海川捂着吃痛的脸，“你给我毁容了，我以后的老婆见了我肯定害怕，玩意怀孕的时候害怕，导致了我儿子不稳，不得保胎？”
    “马勒戈壁……”
    横肉男上去就给了壮汉一耳光，“闭嘴！”然后继续陪笑脸，“给！我们给！你们说个数！”
    “五万！”
    “太少！十万！”
    “十万车不多，我觉得可以！”
    周围有计算机学院的应援，也有看热闹的其他院系学生，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各抒己见。
    丁海川一手捂脸一手掐腰，“也别五万，也别十万，我说个数！”他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八万！一口价！”
    横肉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是准备讹人是？还有刚才在人群里喊话的人，都是你的同伙？讹到老子头上来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我讹你马勒戈壁！”丁海川指着自己乌青一片的眼睛和脸，“老子来通风报信，你们上来就打人，谁讹你！”
    一直在人群中没有说话的祝庆超说道：“你们是不想给钱，那你们谁也别想走了！”
    “对！谁都别想走！”
    “给钱！”
    “给钱！”
    学生越聚越多，现在已经不用佟轩丞他们引导，大家自发地就开始质问。
    壮汉也是脾气大，抬手又给了丁海川一耳光，打的丁海川嘴角开裂，这次是真的疼的倒在地上呻吟。
    “敢打我们同学，不能让他们跑了！”
    “揍他！”
    “大家一起上！打！”
    “咱们安邮人不能被这帮社会蛀虫欺负了，上！”
    横肉男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了了，扭头怒喝，“都下车！把人挡住视线，开车冲出去！”他的人纷纷下车。
    陈卓此刻就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伙人算上吴凯也就七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一群小伙子的对手，照面一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该我们了？”

 第924章 止战

    第929章 止战
    问话的是站在陈卓身边的马达，本来他也要上去助拳的，被陈卓以需要他调度为由拒绝了。
    陈卓点点头，“告诉兄弟们过来，拉偏架会？把车上的那货拉下来，一起揍。”
    马达不是呆子，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他必须要跟丛德纲通气了，忙肯定要帮，但黑锅可不能背。
    “是不是得给丛科长打个电话？”
    陈卓转头看了眼马达，“打过了。”
    马达一愣，想问什么时候打的，自己基本没有跟他分开，怎么不知道？但转念就放弃了，那不是该他问的，现在办好眼前事才最重要。
    等马达通知了弟兄们赶过来，下面的情况又产生了变化，横肉男或许是被打得急了，红了眼睛，也顾不上其他，让那莽撞汉子掩护他，他踉踉跄跄到车尾，打开后备厢，拿出了几根钢管和一把砍刀。
    “抄家伙！”
    一直盯着横肉男的夏峰，见他要拿武器，借着矮小身材和自身力气钻了过去，用身体撞开横肉男，大喝一声，“同学们，抄家伙！”
    周围计算机的学生纷纷响应，过去抽出钢管就重新加入战斗，只有夏峰自己握着刀，缓缓退入人群中。
    横肉男从未吃过这样的亏，恶向胆边生，“上车！给我撞出去！谁拦着，撞谁！”
    被重点照顾，已经鼻青脸肿的壮汉都快哭了，“大哥！车钥匙没了！刚才就没了！”
    横肉男崩溃，“冲！冲出去！要不会被打死的！”
    这时，赶来支援的保安也到了，他们先是象征性地喝止了两句，然后就也冲进了人群。
    一直坐在车上，静观事态变化的吴凯也慌了，掏出手机准备求援，现在已经不是怕不怕家里知道的问题，他再犹豫，可能都要破相。
    可就在他刚掏出手机的瞬间，车门不知道被谁拉开，吴凯还在迟疑车门不是锁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就被抢走了，等他回过神想要抢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拉出了车外，脸上也挨了两拳。
    “你们疯了！知道我是谁吗？谁敢打我，剁了你的手！”话音还未落，吴凯就被踹了一脚，摔了个大马趴，接着又挨了几脚，“别打了！别打了！”
    这边吴凯正在挨揍，教学楼里急匆匆地走出了几个人，方晟和李丰年都在其中，还有陈卓钦点的此次事件背锅侠宋万宁，及其他校领导。
    陈卓一直在等的就是他们，见都到了，他交代了马达几句就从侧门回到了教学楼中。
    剩下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准确地说整件事都跟他无关。
    方晟见下面人声鼎沸，喊声震天，真的怕闹出人命来，“丛德纲呢？”
    丛德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会儿正屁颠屁颠地跑来，“这儿呢，这儿呢，领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保安呢？快去制止他们啊！出了事情，我们都有责任！”
    丛德纲道：“您看，保安都在人群里呢，很努力地在制止了！”
    方晟他们仔细观察人群，确实看到了几个保安的灰色制服，李丰年急道：“这样下去不行，要出大事的！”
    边上的宋万宁已经开始冒汗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看人群中央的那两辆车，他就想起来自己批条子的事儿了，不会这么巧？
    丛德纲也装作着急地左右寻找，马达非常恰当地在此时冲过来，“丛科长！我去制止他们！”
    丛德纲阻止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马达道：“我们也很懵啊！就听说同学们跟校外外来人员发生了冲突，我就召集兄弟们都过来维持秩序，可人太多了，我们人太少，根本制止不住啊！”
    丛德纲把自己的大衣一扯，非常有担当地说道：“领导，我亲自去！”说完也不管方晟他们什么反应，匆匆跑下台阶，冲向混战的人群。
    马达见状也跟着冲过去，“丛科长！小心啊！我跟你去！”
    方晟倍感欣慰地说道：“小丛还是信得过的，遇到大事不慌乱，有担当，有作为啊！”
    李丰年自然知道丛德纲跟刘思谊的关系，明白他是方晟的嫡系，可这个时候他也必须夸一夸，“小丛是不错。”
    边上的其他也夸了两句，毕竟花花轿子人人抬，这时候夸人，总没坏处。
    众领导中，只有宋万宁呆若木鸡，如果马达说的情况属实，这事儿真的跟他批条子有关，那他就真的完蛋了！他是不属于方李任何一方的骑墙派，这种时候被拉出去挡枪的可能性本来就大，何况他还真的有直接关系！
    众领导就见丛德纲和马达冲入人群，接着吼了几句，又上去抱住了几人，不一会儿骚乱渐止。
    方晟非常满意，“走，过去看看。”
    有人建议道：“校长，书记，要不要先报警？”
    李丰年和方晟难得达成共识，“不着急，先了解情况。”
    宋万宁一听报警，已经开始擦汗了，在心中祈祷不要有学生受伤，不然他这副校长是干到头了，接班方晟更是痴心妄想。
    丛德纲此时可谓意气风发，“都给我助手！”
    作为乱战的主力，计算机学院的同学们都得到过陈卓的指示，只要丛德纲出现，他们一定要听话，立刻停下动作，抱团。
    主力们一停手，其他被裹挟进来的学生也都停下动作。
    被打懵了的横肉男他们可不知道情况如何，见对方停了手，那最开始打丁海川的壮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根钢管，已经神志不清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举起钢管就要砸别人的脑袋，“去死！让你打老子！”
    丛德纲可是正儿八经的侦察兵退伍，虽说有些发福，但底子和身手都在，他反应也是极快，冲过去用力护住那将要被打的同学，用后背挡了那一下钢管。
    钢管打到后背发出一声闷响，丛德纲吃痛，哼了一声。
    马达反应也不慢，上去就是一脚，把那壮汉踹翻在地，抢下钢管，“丛科长，你没事？”
    “同学，你没事？”他

 第925章 按剧本演

    第930章 按剧本演
    这两句关切地询问虽说都是关心，效果却有天壤之别。
    马达仅仅是关心丛德纲，收获的顶多也就是丛德纲的好感。
    丛德纲却站在大气层，首先英勇地替学生挡了一钢管，这是实打实的保护，接着又不顾自身伤痛，关心被保护同学的情况，一个英勇无畏、善良温暖的保卫科长形象，就此确立。
    周围的学生都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饱含着敬仰和温暖。
    后面赶过来的方晟等领导们也都把丛德纲的英勇看在眼中，方晟和李丰年都觉得这个同志值得信任，有担当、有勇气，是位能够担负重任的好同志。
    其他中层领导也都明白，就这一钢管挨下来，挨出个好前程啊！
    方晟威严的声音传来：“都住手！我是方晟，安京邮电大学的校长！”
    大佬就是大佬，气场拉满，两方都停下动作。
    准确地说，学生一方是进退自如地停手，吴凯一方是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挨揍了。
    再看那两辆奥迪，玻璃也碎了，钣金也崩了，车轱辘也被扎瘪了，面目全非。
    更让方晟他们感到触目惊心的是，这一伙外来社会闲散人员竟然人手一件武器，有的是钢管，有的是木棍，有的是砖头，最吓人的是吴凯，手里竟然攥着一把砍刀。
    方晟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这要是有一个学生出事，他就算晚节不保了，赶忙下令，“同学们，都后退！保安控制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伤人！”
    始作俑者们纷纷后撤，艰难地憋着笑。
    保安们纷纷前冲，两个对付一个，钳制住目标，打落武器。
    吴凯这伙人心中苦笑，他们哪还有能力伤害别人，不被打死就不错了，鬼知道他们手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刚刚自己可是徒手被揍的，怎么挨完了打却有武器了，这是他妈怎么回事？
    因为吴凯手里的砍刀最具杀伤力，对付他的两个保安下手也是最狠，不但夺走了刀，还狠狠踹了他腿窝两脚，让其直接跪倒在地，听那声音，膝盖骨恐怕都裂了。
    吴凯疼得惨嚎，可因为双臂被扭到了背后，无法捂住膝盖，只能来回扭动，看起来很惨。
    横肉男被按在地上，鼻青脸肿不说，鼻血窜了一地，十分虚弱地说道：“报警！帮我报警，还有救护车！我要救护车！”
    由于先入为主，方晟他们只看到了对方手持武器，理所应当地就把自己的学生当作了受害者，李丰年十分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受伤的同学，快去校医室。”
    虽说安邮这边人多势众，但对方也是街头打架的好手，冲突下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安邮这边着实也伤了不少，但跟对方比起来，还是好了太多，仅仅是有几个被打到了鼻子，看起来惨烈，实际上并无大碍。
    但方晟他们可不这么看，护犊子是作为一个高校领导最基本的品质，方晟直接吩咐秘书，“去把校医室的人都带过来，给同学们现场包扎！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快！”
    吴凯缓了一会儿，没有那么钻心地疼了，他看向唯一认识的宋万宁，“宋校长，给我爸打电话！”
    宋万宁心中奔驰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个节骨眼上，你个崽子竟然点我的名，点名也就算了，还当着方晟的面叫自己校长，把“副”字给硬生生吃了，这他妈简直是杀人诛心，要不是眼下起来的样子实在有些惨，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专门来坑自己的。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宋万宁又不敢不打这个电话，因为他知道吴家的背景，那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这也是他不得不写条子让起来他们开车进校园的原因。
    宋万宁正纠结的当口，方晟和李丰年他们都看向了他，李丰年更是如弥勒佛一样笑着问道：“宋副校长看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
    宋万宁知道隐瞒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人叫吴凯，我认识他家里人，求到我这里，希望能进来找个人，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写了条子。”
    方晟早就看这极其喜欢钻营的宋万宁不顺眼，今天撞到他枪口上，“这么说，今天这起校外不法分子殴打我们安邮学生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你喽？”
    “可不能这么说啊，方校长，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来闹事的啊，我要知道，说什么也不可能写这条子啊，”宋万宁哭丧着脸，实在是觉得倒霉。
    李丰年眯着眼睛道：“无论起因是什么，结果就摆在眼前，你写条子放进来了校外不法分子，导致了我们的学生被殴打受伤，这责任，你跑得掉吗？”
    宋万宁欲哭无泪，但也不服，“我的责任我背，不是我的责任，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泼！”
    “你的意思是，我跟方校长，泼你脏水？”李丰年脸上的笑容彻底变成愤怒。
    宋万宁不再吭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安邮他是不能呆下去了，只能托关系换一个去处，既然怎么也是要走，那还怕个卵。
    疼的冷汗直冒的吴凯见他们竟然还聊了起来，顿时怒不可遏，“宋万宁，你在我家面前就是条哈巴狗，我让你打电话，你听不到吗？”说完他还看了眼方晟和李丰年，“今天我受的罪，一定奉还！”
    宋万宁敢跟方晟和李丰年叫板，却不敢跟吴凯对呛，默不作声的掏出手机，反身走出人群，给吴凯的老爹打电话去了。
    方晟和李丰年对视一眼，同仇敌忾的意思不言自明，他们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了，但那都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争一争，也是乐趣。今天不一样，宋万宁挑战了他们的底线，必须搁置争议，攘外必先安内。
    他们两个都是六十多的老人了，谁还没几个过硬的关系，无论眼前这个年轻人家底多硬，这次他们两个都必须硬刚！
    陈卓站在三楼教室的窗边，嘴角噙着笑意，剧本正在按他写的往下继续演。

 第926章 嚣张蒙了眼

    第931章 嚣张蒙了眼
    吴凯这个人多少有点性格缺陷，他表面上伪装成豪门贵公子，也不能说伪装，毕竟豪门是真的，但贵不贵的还得看个人修养。
    私底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玩弄女性，恣意妄为，小事儿钱平，大事儿家里平。
    吴家老爷子治家严格，二代三个儿子都有出息，官做得都不小，哪怕是唯一的女儿也是国企的副总，到了第三代，也是人丁兴旺，没有松懈。
    吴凯的大哥，也就是吴家老爷子钦定的三代话事人，吴家长子长孙，年仅三十岁就已经下放地方做了一镇之长，一般有这样履历又有背景的，都是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夯实基础，未来不可限量。
    三代中，其他的孩子也都算优秀，要么在国外读书，要么在国内从基层做起，各有各的事做，唯独这个吴凯，成了家族的异类。
    吴凯的老爹吴慈恩，是吴家二代的老幺，从小就被哥哥姐姐们宠着，虽说不至于成为纨绔，但也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可总的来说还算说得过去。
    等他生了儿子，就不一样了。
    吴慈恩的婚姻算是政治联姻，娶的是另一个家族的娇惯公主，生下吴凯后，对这个儿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即使吴慈恩想要管教一下，也会被老婆拦着，久而久之，吴凯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都说原生家庭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在一个溺爱孩子，母亲又强势的家庭里长大，耳濡目染的都是阴谋算计和母亲强势地训斥父亲，吴凯自然就形成了一种要践踏和报复女性的想法，投射出来的就是对母亲的畏惧和愤怒，但他又不敢对母亲如何，只能转移这种愤怒，去欺负不相干的人。
    吴凯战绩包括，不限于幼儿园时候就去扒女孩儿裤子、初中就破了处、高中和大学时代残害的女生更是到了两位数。
    因为没有闹出刑事案件，最后又有父母去摆平，吴凯也就更加地放肆，觉得只要不出人命，就都是不是事儿。
    这些事情在吴慈恩两口子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儿，用他们自己的人脉就能摆平，所以也从未传到吴家老爷子的耳中。
    当然，吴凯也能演，在吴家老爷面前，他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阳光大男孩儿，形象维护得极其成功，导致吴家老爷子还以为他的小孙子多优秀，只要见到严为民这老朋友，就要推荐一番，这才有了吴凯和严曦月的拉郎配戏码。
    严家自然知道吴凯是个什么货色，所以才对这事儿不做答复，就是不想跟吴家闹僵，当然也不可能把严曦月往火坑里推，严家人都明白，以吴凯的做派，他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着吴家老爷子，等败露那一天，老爷子自然就不会再厚着脸皮推销了。
    当然了，如果吴慈恩两口子还能长久地瞒下去，严家也不介意帮个忙。
    这些讯息，自然是严曦月告诉陈卓的，今天的这场算计，也就有了锚点。
    狼狈的吴凯愤怒地扭动身体，想要摆脱两个保安的钳制，可他养尊处优的身板子哪里能挣得脱，最后只是更加地愤怒，“方晟，我知道你！如果不想晚节不保，现在就把我送到医院，再给我好好道个歉，否则你这校长就做到头了！”
    傻逼往往就是这样，因为过度的自信导致极度的嚣张，然后就忘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为人处事小规矩，他的这些话如果在私下里说，方晟这把年纪了，也就是一笑置之，可当下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当着自己的对头李丰年和下属，更有安邮的学生在周围，方晟脾气再好，也是有底线的。
    方晟的老脸阴沉到了极点，身边的安邮校领导们还是第一次见老校长如此愤怒的样子，刚要出言反击，却被李丰年抢了先，“年轻人，嚣张往往就是催命符，你以前可能顺风顺水，可能没有摆不平的事，但今天，你这船就翻在这儿，还是让你家大人来说话。”
    “你又是哪蹦出来的老狗？”吴凯丝毫不惧，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算了，我也不管你是谁，就跟方晟一起回家种地！”
    李丰年被气笑了，连说三声好，然后跟方晟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方晟也懒得跟这种货色多废话，“把这些校外闲杂人员先带到保卫科，其他设施同学先不要走，等下警察来了，还需要你们来配合调查。”
    佟轩丞他们当然不会走，戏才刚演了一半，后面才更精彩呢。
    “方校长，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走！”
    “对！安邮是我们的母校，妈妈被打脸，我们这些做孩子的必须保护母亲！”
    “方校长，今天不管是去派出所，还是公安局，我们都不退缩！”
    ……
    方晟被这些攒劲儿的话搞得也有点儿激动，觉得自己为教育事业奉献了一辈子，能有这样一群有担当的学生拥护母校，这是他的荣耀，“同学们，你们也不要小看了我这个老校长，只要我还是安邮的一校之长，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委屈，今天这事情，如果不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绝对不会算了！”
    “同学们，有你们这样的学生，是安邮的骄傲，也是我李丰年的骄傲，更是党和国家的骄傲！”李丰年毕竟是书记，说起话来高度一定有。
    吴凯一边被人押着，踉踉跄跄地走，一边骂骂咧咧，“你们给我等着！都给我等着！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老东西！”
    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丁海川看了眼身边的佟轩丞，“大哥，这傻逼也太莽了？”
    “他舍得死，咱就舍得埋！”佟轩丞拍了拍丁海川的肩膀，“老五，今天你是真牛逼，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往后咱就是铁兄弟！”
    柏彗星在一边也道：“我也没想到你丁海川能站出来扛下这个角色，服气！”
    祝庆超和夏峰也表达了自己的佩服之情，表示要向丁海川学习。
    丁海川有些难为情，“别说了，这也没什么，不疼。”
    正说着，校医们背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方晟扫视了一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凄惨的丁海川，“这位同学，你第一个！”

 第927章 前戏

    第932章 前戏
    丁海川非常享受美丽校医的治疗，但因为还在戏里，他又不能表现出太过享受，只得把痛苦无限放大，享受尽量隐藏。
    方晟和李丰年看着丁海川等几个学生那痛苦的表情，心头怒火持续燃烧。
    等丁海川的伤势处理得差不多，李丰年问那位校医道：“怎么样？这位同学需要去医院吗？”
    校医的想法也很简单，她肯定不能背锅，风险尽可能地转移，“我们校医也就有这个医药箱，简单的伤口能够临时消毒处理和包扎，但有没有诸如脑震荡、内出血等等内伤，我们就无从判断了，我看这次的事情挺恶劣的，那些社会闲散人员又那么凶狠，保险起见，还是让这些同学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别留下隐患。”
    这番话说得可谓滴水不漏，如果陈卓在现场，一定会留意这位二十多岁的女校医，绝对是可造之才。
    高校这种单位，一校之长还是话语权最高的，方晟直接说道：“这样，李书记。你作为校方代表，跟这几位同学一起去医院，我让财务跟着你一起过去，一切检查费用，学校先垫付，等后续向那几个犯罪分子要来，再补上。学校这边我坐镇，咱们电话联系，随时沟通。”
    “好，我走一趟，”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进退的共识，李丰年也就不再有其他顾虑，眼下首要问题是受伤的学生不能再出事，防止事态往不利于安邮的方向发展。
    方晟立刻安排人把学校的大巴车开过来，带李丰年和财务，还有丁海川为首的那些受伤比较重的学生去医院。
    等人走后，他才再问道：“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谁能跟我说说，我得知道具体的情况，等下才能跟那几个渣子周旋，我的学生不能吃哑巴亏，”他倒是认定了是那些校外人员的责任，这也好理解，如果这些人不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些冲突，也正因如此，他才有叫板的底气。
    佟轩丞主动站出来，“方校长，我全程都在，我来说。”
    方晟循声望去，眼睛一亮，佟轩丞那竹竿身材实在是太好认了，“我记得你，你是陈卓的室友，对？陈卓不在吗？”他是真的希望陈卓在场，因为那小子太神了，这些事情陈卓一个人就能处理，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面。
    这种信任来自陈卓几次大事件中的逆天表现，方晟十分期待。
    佟轩丞摇头，“陈卓不在，他太忙了，刚才受伤最重的那个就是我们宿舍的老五，今天这事儿没完，陈卓要是知道老五被欺负成这样，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这是当然，我们安邮不可能让我们的学生忍气吞声受欺负，”陈卓既然不在场，方晟也就端正态度，“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轩丞开始说陈卓为他准备好的台词，拿捏的表情也十分到位，愤怒中还有几分悲凉，“这伙人来学校是打听我们一位女同学的，她叫余幼微，是位贫困生，家里条件不好，但她学习很努力，一直是我们班级里最被大家尊重的女同学，您也应该有印象，就是开学军训时，陈卓帮助的那位女同学。”
    张旭阳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强奸罪没跑，就差择日宣判了，别人不知道内情，方晟自然是清楚来龙去脉的，当然也就明白，原来是有人打陈卓女朋友的主意。
    一转念，人老成精的方校长马上就想到一个问题，陈卓真的不知道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惦记上了，他那么强势的人，会一声不吭？人都不到场？不太可能？
    可如果他知道这些一起，为什么人不在呢？
    难道，藏起来了？
    回想前尘种种，方晟越发相信，这货八成就是这次事件的导演！
    尽管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方晟很快就想通，无论这猜测是不是事实，都不影响自己的处理方式，今天这事已经是原则问题，不会因为谁的参与而转移。
    “我有印象，你继续说，”如果有陈卓在背后运筹帷幄，那方晟本色出演就是了，这小子一定算计好了一切。
    佟轩丞继续道：“我们本来没有当回事，可一见这伙人不像好人，我们就警觉起来，先保护好余同学，然后就想对策。老五，哦，他叫丁海川，他主动请缨，说先去探探虚实，然后就假装要通风报信接触那伙人，可谁想到那伙人根本就不讲道理，直接就把他打了。我们计算机学院的爷们儿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同学被欺负，我们就一起出来找他们理论，可这伙人太嚣张了，直接就跟我们动起手来。这还不算完，他们还动了武器，要不是丛科长赶来得及时，很可能闹出人命呢，那大砍刀可挺长的。”
    “嚣张至极！混蛋至极！龌龊至极！”方晟愤怒地说道：“丛科长，你现在去调取监控，保护证据！”
    丛德纲看向马达，马达一挺胸，“报告方校长，监控已经被我第一时间保护起来，现在有四个保安兄弟在把手，谁都不允许接近监控室。”
    “非常好！”方晟对丛德纲越发地满意，这样的人才只用来管安保，实在有些屈才了。
    宋万宁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已经跟安邮领导班子格格不入，他冷眼旁观这翻问话，心中不免忐忑，吴凯好像真麻烦了，在学校里动刀，关键还不占理，如果他能选择息事宁人还好说，可看他的样子明明是要跟方晟碰一碰，结局难料。
    在不占理的情况下，硬碰重点高校校长，那就只能是看谁背景更深厚了，吴家确实很厉害，可关键这位校长是国家科学院的老专家，关系硬到什么程度只有天知道。
    方晟刚要询问一些细节，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很快就有几辆警车驶来。
    作为高校校长，跟警方也是经常打交道的，方晟一眼就看出来的警车分两拨，并不是一起的。

 第928章 持续发酵

    第933章 持续发酵
    警车一共五辆，前面两辆桑塔纳明显很破旧，后面三辆就要新得多。
    依次停下后，前面两辆警车上下来的警察有些发懵，为首的老警察跑到后面车前，等人下车，殷勤地跑过去，“林局长，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这有什么大案子？赶巧了，我们也有个斗殴案子要处理，您先。”
    姓林的局长似乎很着急，边走边随口道：“我也是为斗殴的案子来的，你们收队，这案子区分局接手了。”
    那名老民警一愣，跟身边的同事面面相觑，打架斗殴还需要分局接手？还是局长亲自出面？什么情况？皇亲国戚？
    年轻的小民警想要询问，被老民警一把拽住，“哦哦，那好，林局辛苦了，我们就先撤了，”说完就带人重新上车，驶离。
    安京是直辖市，区分局的局长就相当于其他城市的市局，级别很高，局长亲自出面，肯定不简单，但凡不是愣头青都不会多嘴。
    方晟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便有了计较，民警是正常出警，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林局长就是特别出动了，刚刚那小子确实没有胡吹，他家实力不弱。
    林局昂首阔步地走过来，他也认出了方晟，但没有跟往常一样寒暄，而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方校长，我们接警，据报案人称，你们学校的学生围殴了一名男青年，受害人在哪里，有没有送医？”他看了眼周围的学生，“他们就是涉案的学生吗？”
    方晟眉头皱紧，来者不善，“我不知道你们是接了谁的报警电话，据我所知，我们的报警内容是我校学生被校外闲散人员挑衅和殴打，致使我校多名学生受伤，现在受伤严重的已经送到医院做处理和鉴定，”临了他还加了一句带刺的话，“这种治安案件，不至于惊动林局长？”
    林局长根本不接招，看向方晟的身后，“哪位是报案人，宋万宁？”
    宋万宁心中的天平开始往吴家倾斜，反正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根本不用衡量什么，直接就站出来，“我是宋万宁。”
    “很好，你再复述一遍报案信息，”林局长道。
    “我在楼上办公，听到楼下有叫喊声，从窗户看下来，发现是伤人事件，赶紧就下楼来，就看到这群学生围着这两辆车和车上的人在殴打，等人散了，我才发现其中的一名受害者是我朋友的孩子，我就报了警。”
    林局长大怒，“无法无天！安邮怎么教的学生！”
    周围的学生顿时怒不可遏，这宋老狗真他妈不是东西！
    “是对方先动的手！”
    “我们是受害者！”
    “就是！我们不可能看着同学被欺负，无动于衷！”
    “我们是见义勇为！”
    “对！见义勇为！”
    ……
    方晟也懒得再摆出什么礼貌态度，沉着脸道：“我们的报警情况，跟这位宋副校长说的有不小的出入，你不要听一听吗？”
    “不必了，我们会调查清楚，”林局长可以说是把这一套歪曲事实的把戏玩明白了，“我问你，受害者人呢？”
    方晟道：“送医了。”
    “是吗？”林局长看向宋万宁。
    宋万宁道：“送医的是打人的学生，被打的人被保安押走了。”
    林局长马上借题发挥，“什么？押走了？”他看向方晟，“你们是权力机关吗？这是非法拘禁，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这是犯罪！”
    方晟不为所动，“这里是拥有几千名学生的国家级重点大学，我作为一校之长，有义务保护我的学生不受侵害，同时也有权利暂时控制住违法人员，防止他们继续施暴。”
    林局长又打起太极，吩咐身边下属，“去把人带出来，同时封存监控录像！”
    方晟不再言语，对方既然摆明了车马，他再说什么都是热脸贴凉屁股，干脆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走到边上去通话。
    林局长看了眼方晟的背影，心中冷笑，任你找谁又能如何，还能动的了吴家人？
    周围的学生中，那些被陈卓带进教室的代表们此时都想起陈卓刚才说的话，“事情的后半部分可能会非常魔幻，比如来个大官张嘴就歪曲事实，甚至可能出现更大的规模的斗殴，我给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保护好自己，事不可为的就跑。如果角色事态稳定，那就尽可能地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关系，让同学们一起出来，示威游行，谴责不公！要说法！”
    陈卓是神仙吗？这也能预先猜到？
    佟轩丞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在同学们的掩护下纷纷向外撤离，准备进行下一波动作。
    没有多久，安邮的校内bbs和龙的天空论坛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帖子。
    《无辜学生被校外人员殴打，却被颠倒黑白！》《这是安邮校友的耻辱日！》《我们还要沉默吗？》《如果这次还沉默，下一个被欺负的就是我们自己！》《自己不为自己发声，谁能为你撑腰？》
    ……
    林局长可不知道他捅了什么马蜂窝，还沉浸在全局尽在掌控的权力快感中。
    等吴凯他们被带出来，林局长看着他们的惨样，心中更加笃定，这次又稳了。
    吴凯此刻还是被两个保安钳制住双臂，见到林局长仿佛见到了亲人，心中大定，“不想死就放开我！”
    林局长也开始发飙，“放开！你们这是干什么？滥用私刑吗？”
    保安见到这位正气凛然又穿着制服的大官，有些发懵，看向方晟，等待指示。
    方晟此刻也打完了电话，收起手机摆摆手，“放开，相信警察同志。”
    保安们放手，吴凯活动着双臂走向林局长，“林叔，你怎么才来？”
    林局长差点被气背过气去，“你站到一边，不要说话！”
    吴凯其实也不是缺心眼，他只是太过自信，角色今天的事儿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儿，又有林叔出场，稳如泰山，这才有了这种低能表现。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开进来一辆车。

 第929章 又来一位

    第934章 又来一位
    丛德纲皱着眉头看向马达，低声道：“不是说封锁了大门吗？警察拦不住，别人也拦不住？”
    马达也很愤怒，拿起对讲机问道：“什么情况？哪个门放进来的车？”
    很快就有了回复，“马队，不是我们不拦啊，前一拨警察留了人，好像就等着这辆车呢，我们也不敢违抗啊！”
    “不能再放车进来了，就这样！”
    丛德纲也听见了情况，知道这不能怪手下人，便没有吭声。
    来车很猛，直接顶到了林局面前，从车上匆匆下来两人，男的是吴凯的老爹吴慈恩，女的吴凯的老妈曲菊花。
    曲菊花一下来就大喊大叫的找儿子，见到模样有些惨的吴凯后，嗷的一嗓子扑过去，“儿子！是哪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啊，疼不疼啊？爸爸妈妈一定给你出气！”接着就喊道：“叫救护车！给我叫救护车！”
    吴慈恩估计是帮儿子擦屁股的次数太多，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了免疫力，并没有多过激的反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儿子的情况，然后使眼色，“千万不要旧伤复发了！”
    吴凯领会精神，立刻捂住脑袋，“是有点儿疼！”
    曲菊花可不管是什么场合，转身就看向林局长，“老林，你得抓住凶手，给我儿子做主！”
    林局长还是拎得清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案子我会亲自督办！”
    吴慈恩怕自己的缺心眼儿媳妇儿再胡说八道，把话头接过去，“我们相信您的办案能力，更相信警察同志，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暂时不需要，你们先到一边等着，”林局长拿出他大局长的气势来，问吴凯道：“事情的经过，你说一遍，不要遗漏，越详细越好。”
    吴慈恩见缝插针，“儿子，你可要想好，对警察同志可要说实话！”
    吴凯是什么人，人渣中的战斗渣啊，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张口就来，“安邮一个叫余幼微的女孩儿勾引我，然后骗了我的钱，我来找她，也不是想干嘛，就是想问她把钱要回来，这事是我自己笨，我谁都不怨，可钱是我爸妈的血汗钱，我得要。”
    方晟在一边冷眼旁观，马上就发觉了端倪，这吴凯说这段话的时候流畅至极，好似演练过千百遍一样，这明显不是现场组织的语言，类似的事情估计没少干，这对夫妻也没少给他擦屁股。
    林局长点点头，吩咐下属，“去，把这个叫余幼微的嫌犯找出来，带回去审讯！还有那些已经去了医院企图逃避责任的学生，一个都不能少，都给我带回局里！”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愣。
    这都两拨警察了，怎么还有？
    林局长更是皱起眉头，他都亲自来办案了，怎么还有人过来？
    方晟也是不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陈卓，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善了，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很不正常，再看看。
    警车越来越近，林局终于看清了拍照，他瞳孔猛的一收，怎么会是他？
    于此同时，楼上的陈卓正在做余幼微的思想工作，“为什么这么抵触啊？我不说了是假的吗？没有这个身份给你，后面就不好处理了，现在的事情非常复杂，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我，我不是抵触，”余幼微委委屈屈的道：“我，我是怕我演不好，弄砸了事情。”
    “你只需要说实话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你演什么，”陈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心疼的是为什么这姑娘身上总有这些破事儿，无奈的是她的这份纯真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太难存了。
    余幼微茫然的看向陈卓，“哪些实话？你还是告诉我。”
    牛晓慧实在看不下去，“祖宗！姑奶奶！你就说你不认识这个人啊！你本来就不认识他啊！既然不认识，其他的当然就是一问三不知了啊！”
    余幼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我就说不认识他，然后其他的问题，我都说不知道。”
    陈卓还真怕这丫头搞出什么乌龙来，“也不是都回答不知道，人家要问你叫什么，你总不可能说不知道？”
    “这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余幼微嘟起小脸说道。
    陈卓又看向牛晓慧，“等下我是不能出面了，你就陪着她。”
    “这还用你说？”牛晓慧白了一眼陈卓，“只要是陪着幼微，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皱一下眉头！”
    “牛支书，牛逼！”
    楼下的林局长亲自过去开车门，脸上满是笑容，“刘副局长，您怎么来了？”
    车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刘光达，只不过今天的他更加地有气场。
    刘光达从容地下车，“老林啊，”他看看四周的情况，“这么大阵仗，有大案？”
    林局长非常忐忑，他非常清楚，安京公安系统一把手马上就要换人了，老局长即将退休，刘光达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接班人，自己要是在他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者被抓住什么小辫子，那也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也不算什么大案，我本来在附近的派出所检查工作，正巧有了警情，我就顺便来看看，很久没有到一线来了，不能生疏啊，这不也是您在上次会议上强调的嘛。”
    刘光达微微一笑，“哦？是吗？安邮这片归文丰派出所管，老张、老管、老许，怎么一个也没看到啊？正好叙叙旧嘛。”
    林局长整个人都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光达竟然对这片区如此熟悉，“啊，这个，我没让他们过来，既然要到一线来嘛，就打算好好办回案子。”
    刘光达似乎不打算深究，不置可否，“哦，行，那你忙着，我办点儿事儿就走。”
    “好，好，刘副局，您忙着。”
    刘光达独自一人，拾级而上，昂首阔步地往教学楼大门走去。
    要是陈卓在场，一定会发现，给刘光达开车的是李旭，这货正满脸八卦地期待着什么。

 第930章 经典倒打一耙

    第935章 经典倒打一耙
    等刘光达这位全身都写满传奇的大佬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里，林局长和身边人才敢大声喘气，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因为这位战功彪炳的大佬太过硬气，不敢不尊敬。
    林局长身边的下属欠身小声询问，好像生怕前面那位大佬听见一样，“林局，还去抓人吗？”
    林局长还没有说话，曲菊花就不乐意了，“抓！当然要抓，刚刚说过的话，你没听见吗？现在就去啊，等什么呢？”
    所有警察就像看傻逼一样地看向曲菊花，如果可以，他们真想把这傻逼娘们儿拉去打靶。
    吴慈恩赶紧把妻子拉到一边，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对不起，别耽误你们工作，我们离远一点，”他把曲菊花硬拉到远处，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然后道：“你是脑子里有大粪吗？这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吗？不管你我的家世如何，表面功夫不得做足吗？再说你宝贝儿子这些烂裤裆的破事儿，你敢让你家老爷子知道吗？我敢让我家老爷子知道吗？低调把事情处理好，谁都别得罪，皆大欢喜不行吗？”
    “你吼我！”曲菊花气急败坏，“吴慈恩，你个挨千刀的，我当初嫁给你已经是看在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上了，我是下嫁！你竟然敢吼我！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哪个狐狸精，你说出来，我活剐了她！”
    “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下家！我再说今天的事情，你再乱搞，会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你明白不明白？还在这胡搅蛮缠，你疯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好啊！一遍一遍地吼我！”曲菊花委屈得都要哭了，“吴慈恩，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事儿没完！”
    吴慈恩仰天长叹，“行，回去你爱怎么样都行，但在这里，你给我安静一会儿！”
    曲菊花强压下怒火，“今天是为了儿子，我忍了，但这事情绝对没完！”
    吴慈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走回原来的位置，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如果梦想可以实现的话，曲菊花已经被他碎尸万段加挫骨扬灰一万次。
    现实容不下梦想，曲菊花也不会凭空消失，吴慈恩又实在需要曲家的支持，除了忍，别无他法。
    等这两口子回到林局长身边，发现已经少了两位警察，估计是去抓人了。
    这时，林局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电话号码，大惊失色，是现任安京局长打来的，虽说这位顶头上司要卸任了，可毕竟现在还在任，还能左右自己的未来。
    让林局长头皮发麻的是一切都太巧了，他来帮吴慈恩一个小忙，怎么就先后引来了两位大人物，这真的是巧合吗？
    “方局，是我。”
    ……
    “您怎么知道？”
    ……
    “嗯嗯，对对，是这样。”
    ……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
    “是是是，您放心，也请领导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理。”
    挂了电话，林局长感觉自己像洗澡一样，浑身都是汗水，不是热的，吓的。
    老局长只传达了一个意思，“秉公处理，公开、公平、公正。”
    这要求没什么，很正常，可这话不是老局长说的，而是他代更上面的领导传达的，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林局长瞄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方晟，心中打鼓，小看这位老校长了，没想到人家手眼通天啊！以后真的要小心谨慎了，安京这地方太邪门，保不齐哪个不起眼的人物就能上达天听，完全不能掉以轻心，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不一会儿，两名警察灰溜溜的跟在刘光达和两个姑娘的身后走出教学楼大门，一边下台阶，一边擦着汗，诚惶诚恐。
    刘光达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笑容，径直来到林局长面前，“你要抓我干女儿问话？”
    “啊？啥？”林局长彻底懵逼，“干女儿？没有啊，”可转念就如堕冰窟，看向那两个下属。
    “林局，你让我们抓的余幼微，就是刘副局长的千金。”
    林局浑身汗毛倒竖，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不然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哦，原来是这样。刘副局长，是这样的，我们请余幼微同学来是想了解案情，并没有抓捕的意思，现在还是调查阶段，程序您懂的。”
    “哦，我的干女儿，自然是守法公民，肯定会配合办案，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问完我好带她去吃饭，方局还等我呢，”刘光达看似随意的说法，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
    “好，马上就好，”林局长很想擦擦汗，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太难受了，说完他就看向富态的牛晓慧，而忽略了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余幼微，这也不能怪他，谁做了刘光达的干女儿还会自卑啊，“余同学，请问你认不认识他，”林局长指向吴凯，问道。
    牛晓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冲余幼微努了努嘴，“她才是余幼微。”
    林局长闹了个乌龙，十分尴尬，干咳一声，看向余幼微，“余同学，你来回答？”
    余幼微抬起头，看了眼林局长，又看了眼吴凯，“不认得。”
    这一抬头不要紧，林局长这些老男人都愣住了，世上真有这么美的姑娘吗？这也太好看了？难怪吴凯这混蛋精虫上脑。
    吴凯更是目露淫光，心中狂吼，“我要她！我要她！她是我的！”
    心中被欲望填满，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吴凯脱口而出，“你说谎！明明是你说我长得帅，想要跟我交往，还去开了房！就在前海大酒店！”这是他屡试不爽的配套说辞，以前都是这么操作的。
    余幼微马上反驳，“我没有！”很少生气的她，真的生气了，这个人太无耻了。
    刘光达眼神玩味，挡在了余幼微的面前，露出老狐狸的专属笑容，“原来是这样，那你记不记得是几月几号，我干女儿勾引的你呢？”

 第931章 再转一手

    第936章 再转一手
    吴慈恩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个刘副局长又是哪里来的神仙？看起来有点儿背景，这老林要是压不住的话，怎么办？
    曲菊花可没有丈夫的那么多想法，她的行事准则很简单，百无禁忌，见林局长开始跟那个新来的什么副局长扯东扯西，还什么女儿，真是笑话！
    “你们在干什么？还要不要查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你们都不懂吗？”曲菊花颐指气使的质问，“我不管你是什么副局长，这小婊子又是你什么人，她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我儿子因为她，被骗了钱又挨了打，这事儿没完！坐牢都是轻的！”
    刘光达斜眼打量了一下曲菊花，转而看向林局长，“这是你请的顾问？”
    林局长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指着曲菊花的鼻子道：“这个女人再多说一句话就是妨碍执法，就给我铐起来！”
    “铐我？你们敢铐我？”曲菊花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打听打听，皇城根下曲家！谁敢动曲家人？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提前退休！”
    吴慈恩本来可以拦住曲菊花，但他转念一想就放弃了，或许让这缺心眼儿的媳妇儿探探路也是好事儿，吴家跟曲家虽说是联姻，但曲家一直都看不起他这个吴家老幺，今天让曲菊花顶上去，最好把曲家也拉进来。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时候，吴慈恩仍然在想着怎么拉老丈人下水。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就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大挫折，那么他遇事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失败局面，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失败，只要他做的事情，结果只会天随人愿。
    吴慈恩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从未想过，如果曲家吃不下对方，甚至连自己的吴家都加上也吃不下的话，他怎么办。
    李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刘光达的身后，此刻他正处在兴奋之中，传说中刘光达的背景极其神秘，他们这些干活的嫡系，只知道刘光达曾经是战斗英雄，现在的职位和获得的荣耀都是他在血与火中赢得的，没有一点水分，可关于刘光达的背景就没有人知道了，听到的都是传说。
    今天或许能管中窥豹？
    李旭拭目以待，为自己揽上这么个活儿而兴奋不已，同时他也没有忘记陈卓的叮嘱，双手插兜，按下了某个开关。
    林局长彻底怒了，“给我铐起来！”
    “不用，”刘光达摆了摆手，“我们是言论自由的国家，每个人都有权利发声，只要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就可以，”他继续问吴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吴凯见自己老妈如此强势，而眼前这个姓刘的好像畏惧自己老妈，那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昨天！就是昨天晚上！她穿得特别风骚，约我去酒店，然后跟我说她家里穷，弟弟妹妹要上学什么的，骗了我五万块钱！”
    “非常好！”刘光达眯起眼睛，看向林局长，“老林啊，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我接手了，你要旁听也行，要走也行，让你的人都撤了。”
    林局长非常想抽身世外，可现在根本不可能，吴慈恩送给自己的字画和青花瓷还在自己的书房，如果自己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吴慈恩和曲菊花这两个脑袋里藏屎的东西难保不把自己扯进来，那就被动了。
    “这种打架斗殴的小案子，哪还用刘副局长您出手啊，你经手的哪个案子不是震动全国的大案要案啊，杀鸡焉用牛刀啊，您就……”
    刘光达眉毛一竖，“要我说第二遍吗？”
    林局长心中一凛，暗自叫糟，这位大猛人认真了，万般无奈下，做了决定，吩咐下属，“你们都回去，给我留一辆车就行，我自己开。”
    刘光达接口道：“顺便把文丰派出所的所长叫来，不是他们先接的警吗，一起来聊聊。”
    林局长连忙向亲信使眼色，恰好被刘光达看到，他连忙道：“就让我在这儿跟刘副局长你学习学习，提高一下业务能力。”
    “你也是老刑警了，业务能力还用跟我提高吗？”刘光达若有所指地说道：“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一个枪案现场，那时你还只是个刑警副队长，枪响的一瞬间，你是第一个冲进现场的，那估计勇猛劲儿，让我记住了你。你不用跟我学习什么，你要能找到你当初冲进案发现场的状态，或许能想通很多事。”
    林局长没有听出来刘光达的话中含义，他只以为是大人物的“遥想当年”，“是啊，那会儿您就已经是分局局长了，当时咱们系统里谁提起您不是竖起大拇指啊，战斗英雄查案也厉害，服气！”
    “好了，还是说案子，”刘光达眼底闪过一丝惋惜之色，看向余幼微，“幼微啊，昨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余幼微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我在办公室对账。”
    “谁能作证呢？”刘光达继续问道。
    憋了半天的牛晓慧终于可以说话了，跳起来举手，“我！我跟幼微形影不离，昨天一整天我们都在一起，从早上在宿舍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一起上课，再一起吃午饭。下午没有课，我们就去好未来上班，晚上再一起吃饭，然后再回到好未来办公室，她对账，我备课，一直到晚上十点，我们才离开好未来教学楼！”
    “还有我！我从昨天下午三天到晚上八点都在办公室里，我能为余幼微作证，她一直都在办公室！”
    “我也能作证，我的教案忘在办公室，我是昨晚九点半回去取的，余秘书当时还在！”
    说话的两位都是好未来的员工，根本不用谁组织，他们就自发地站出来为余幼微作证。
    刘光达看向李旭，“都记下了？”
    “记下了，”李旭一边用笔记本做着笔录，一边回答，“几位同学，你们过来签下字。”

 第932章 一起铐起来

    第937章 一起铐起来
    李旭那边张罗证人签字，刘光达转而问吴凯，“现在，你怎么说？”
    吴凯有些发懵，看向强势的老妈，他从来没有走到这一步过啊，往常都是他编造事由，后面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说谎，但过往的经验让他有恃无恐。
    曲菊花见儿子茫然地看向自己，母爱顿时上涌，“你干什么？你是法官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刘光达道：“我们国家没有法官，只有审判长。”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给我等着！”曲菊花先叮嘱儿子，“你一句话都不要说！”说完就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等待接通的时间里还不忘瞪一眼吴慈恩，“没用的东西！”
    吴慈恩知道这母老虎是在给自己的小姨子打电话了，她是国内知名大律所的律师，已经做到了合伙人级别，这种法律上的事情，找她准没错。眼看着已经开始把曲家其他人拉进来，吴慈恩有一种尽在掌握的优越感，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所料之中，到现在他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曲菊花跟自己的妹妹说话就客气多了，但习惯性地歪曲事实却没有改，在她的描述中吴凯就是实打实的受害者，被一个看上自己家世和钱财的小狐狸精盯上了，不但被骗了色还被骗了财，现在女方有个副局长干爹站出来撑腰，问妹妹该怎么办。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吴凯一家三口的演技了，他们愣是把吴凯包装成了温文尔雅的年轻贵族，无论是曲家人还是吴家人对吴凯的印象都不错，觉得这是个虽然不惊才绝艳，但能稳稳当当成长起来的第三代，未来可期。
    在这样的认知下，曲菊花的妹妹当然是向着自家人说话，让姐姐把手机开免提，“我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官儿，在我这里都是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是你们的天职，花着纳税人的钱，不是让你们作威作福的！我外甥的一切法律问题都必须通过我来回答，也就是说，必须我在场才可以对他问询。有我曲兰花在，没有人可以冤枉我曲家人！你们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刘光达不置可否，转而去跟方晟攀谈，“方校长？我在大会的时候见过你，老当益壮啊。”
    方晟没想到刘光达会主动示好，礼貌地说道：“什么老当益壮啊，都奔七十了，你才是正值壮年啊。”
    “在科学和教育领域，年纪越大越是宝贝啊，这你比我清楚，就不用自谦了，”刘光达向来是有一说一的性格，说恭维的话就非常让人信服，“我有个小请求啊，既代表我个人，也代表市局，我们希望贵校能为我们公安系统开个培训班，培训一批懂计算机和互联网的警察出来，毕竟现在是新时代了，犯罪形式也在变化，”临了又补充道：“哦，你放心，请你们来授课是有报酬的，就按你们平时的课时费计算，上多少课，就拿多少钱。”
    刘光达可以说是高瞻远瞩了，这会儿网络犯罪还没有兴起，但已经有苗头，国家也还没有重视起来，他却看到了症结所在，想要先培训一批能上岗的出来，以后系统培养就不管他事儿了，眼下有人可用才是他看重的。
    这种双赢的事情，方晟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没问题啊，这是好事儿，往小了说，我自己也是老百姓，警察的技能越全面，我作为个体就越安全。往大了说，互联网信息时代是大趋势，不去跟进，是要被时代抛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派人过来，争取一星期内开课，”刘光达道。
    “好，教学场地，我们来安排，每天按时来上课就行，”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方晟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李丰年，方晟礼貌地示意道：“是我们安邮的李丰年书记，他跟着受伤的学生去了医院，这是跟我通气情况来了。”
    “方便的话就开免提，”刘光达道。
    “好，”方晟按下接通键，再按下免提键，先叮嘱了一句，“李书记，我这边来了市局的副局长同志，开了免提，有什么情况，你直接说。”
    李丰年那头明显一愣，市局副局长？乖乖，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情况是有些不太好，两个受伤最重的同学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呕吐情况，丁海川同学的鼻梁还被打断裂了，主任亲自做的鉴定，他们都是轻伤！”
    刘光达毕竟是老刑警了，直接问道：“哪家医院？”
    “公安医院，有鉴定资质，”李丰年也回答得非常准确。
    刘光达点点头，方晟道：“李书记，辛苦你一下，那几名同学就交给你照看一下了。”
    “不辛苦，应该的，我先挂了电话，得通知他们的家长，”李丰年道。
    “好，家长来回的路费和住宿，我们都给解决，如果他们态度上有冒犯，你也多担待一下，”方晟道。
    “明白，我先去忙了。”
    刘光达看向林局长，“你也听到了？”
    林局长知道事情棘手了，既然已经确定是轻伤，那就要负刑事责任了，就不再是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他是真的后悔收了吴家的东西了，但该做的还必须做，他立刻命令仅剩的下属，“铐起来！”
    要铐的当然是吴凯，曲菊花一听要铐自己的宝贝儿子，顿时像老母鸡一样护在吴凯身前，“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儿子是受害者，凭什铐他？”
    “轻伤，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管什么伤，那么多人在，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儿子打的那两个人？”曲菊花情急之下，智商竟然上线了。
    吴慈恩也不能再作壁上观了，轻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也站到了儿子面前，“说得没错！你们凭什么说是吴凯造成的那两个人的轻伤？”
    林局长道：“具体案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现在吴凯是嫌疑人之一，对他进行控制是合理合法的，你们如果再阻碍执法，就连你们两个也一起铐起来！”

 第933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93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曲菊花还想硬刚，吴慈恩拉住了她，“别闹了！我们要是也进去，怎么帮儿子！”
    曲菊花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谁的时候，“可儿子要是被他们抓进去，挨打怎么办？我可听说他们的手段都黑得很！”
    “你们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有权利抓你们！”林局长彻底愤怒了，“把人铐起来！等刘副局长的人来，一起带走！这两个人再多说一句话，一起抓！”
    吴慈恩死死拉着妻子，曲菊花也听出来林局长不是说说而已，两人终于不吭声了，只是叮嘱儿子不用害怕，没人敢碰他。
    吴凯也真傻眼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眼下这种情况，不但自己说的话不再有用，甚至还要被抓进局子里，道听途说的警局黑暗让他浑身战栗，“爸，妈，我不去，我不能去，我真不能去！”他在考虑的是自己如果一个害怕，把以前的事儿也都吐露出来，那就真的完蛋了。
    曲菊花最见不得儿子哭，顿时疯了一样地抓吴慈恩的手，“快叫老爷子帮忙，快打电话！”
    吴慈恩有苦说不出，如果让自家老爷子知道吴凯的真实情况，估计老爷子一气之下能把吴凯逐出吴家，他们一直营造的好形象也就碎了，以后怎么办？还怎么靠着家族这棵大树？本来老大和老大家的儿子就看不上自己父子俩，以后还不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可这些道理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吴慈恩一时间进退两难。
    曲菊花见丈夫这副德行，双眼圆瞪，“好！你吴慈恩真是个好爹！你不打，我给我爸打！”
    这两口子在这里表演家庭伦理剧，那边的警察同志可没闲着，拉过吴凯的胳膊就铐上了他一个手腕，吴凯拼命地挣扎，“别抓我，我不去！我没有打人！”
    “你再反抗，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这也就是当着大领导的面，不然哪里需要警告，直接就把这小子撂倒了。
    吴凯怕极了，根本就没听人说的是什么，继续挣扎着，试图挣脱控制，“我没有打人！你不能抓我！我要等我小姨来！我要等我爷爷和姥爷来！”
    那名警察忍无可忍，直接转身一扭，就把吴凯的胳膊反手别在了身后，在他想要去抓吴凯另一条手臂的时候，吴凯依旧不肯束手就擒，还在拼命挣扎，他猛一用力，咔！吴凯的胳膊肘关节直接脱臼！
    吴凯啊的一声大喊，疼得跪在地上，那警察趁机一把拉过他的另一只胳膊，把两手铐在了一起，“站起来！”
    曲菊花见儿子的凄惨样，再次冲过去，拉住那警察手臂，“你放手！你这是在行凶！我儿子的手断了！要去医院！”
    “只是脱臼，我给我他接上！”说完，就听又是咔一声，吴凯那条脱臼的手臂就接了回去。
    吴凯已经恐惧到发抖，现在都可以随意卸他胳膊，真把他带进局子，不得卸他大腿？
    “妈，我不去，我不去局子！”
    吴慈恩看不下去，“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小姨不在你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会尽快救你出来！”
    “吴慈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局长的脸黑得像锅底，“你把我们公安机关当什么地方，救他出来？我们都是恐怖分子吗？”
    吴慈恩也是郁闷，跟林局长撕破脸，他是万万不敢的，只能憋着气，一声不吭地琢磨给谁打电话。
    曲菊花已经绷不住了，“我这就给你姥爷打电话，儿子，别怕，有妈在！”
    吴凯一步三回头地被那名警察押着往教学楼走去，满眼都是“救我”两个字。
    刘光达完全不在意吴慈恩他们夫妻两个能搅动多大的风浪出来，随意地问林局长，“他们不是有一个犯罪团伙吗？其他人呢？”
    “都控制在了保卫科办公室，”林局长道。
    刘光达又看向方晟，“我看你们的这些保安素质都不错，保卫科长不是一般人？”
    方晟把丛德纲拉过来，“丛德纲，侦察兵退伍，就是他制服的吴凯，空手夺白刃，”捧自己人，方晟向来不遗余力。
    刘光达打量了一下丛德纲，最后目光落在老丛的肚子上，“退伍就懈怠了？”
    丛德纲十分激动，声音都在发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旅长好！142旅3团2连1排侦察班丛德纲！”
    刘光达眼中迸射出精光，“你是我的兵？”
    丛德纲挠挠头，那模样哪里还是有保卫科长的派头，完全就是个新兵蛋子，“旅长，您可能不记得了，有次演习，三个侦察兵活捉了敌方指挥官，我是其中之一。”
    刘光达十分惊喜，“是你们三个！我记得！是你们三个让我们反败为胜的，”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住院的！”
    丛德纲腼腆起来，呵呵笑道：“当时阑尾炎犯了，去开刀了。”
    “我当时也还说要去看看你，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后面我就离开了部队，”想起过往，刘光达不免唏嘘，“你这个兵王怎么也复员了？”
    丛德纲神色有些黯然，“跟腱断了，虽然接上了，后面通过锻炼也能正常走路，外人看不太出来，但终究是不能再胜任侦察任务了，我就申请了退伍。”
    刘光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拍了拍丛德纲的肩膀，“我理解，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最后一下非常用力，拍的丛德纲的身体都是一抖，“我的兵，无论在哪都是最优秀的人才！”他又拍拍丛德纲的肚腩，“还是减减，不为别的，老了少点儿病。”
    丛德纲眼眶顿时一热，“是！”
    “走，带我去你的保卫科，”刘光达笑道。
    丛德纲又是一个军礼，“是！”
    方晟万没想到，丛德纲除了是刘思谊的小舅子这个身份，竟然还是眼前这位大人物的兵，在安京这地方，果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第934章 正义

    第940章 正义
    刘光达在那里不停地打电话出去，安排具体事宜。
    林局长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方校长，这样的游行影响可是不太好啊，快让学生们停止，这不是乱弹琴吗！影响太恶劣了！”
    方晟也不是随意可以拿捏的人，受了这么半天的气，终于可以爆发了，“抱歉，学生合理合法的游行是宪法赋予他们的权利，别说是我，就是你们暴力机关也无权干涉！我们这个国家的觉醒就是从这样一群学生游行开始的！”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林局长愣是半天没找到反驳的角度，好像怎么说都容易把自己装进去。
    刘光达挂了电话，说道：“方校长，麻烦你去维持一下秩序，等下我会给学生们一个交代。”
    方晟会怼林局长，却绝对不会去跟刘光达置气，“好，”说完就带人下楼。
    重新站在教学楼的台阶平台上，方晟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下面这些群情激奋的孩子都是安邮的学生啊，看这规模，少说也来了全校一半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安邮是团结的！
    除此之外，学生队伍井然有序，并没有出现乱哄哄起哄的局面，这又说明什么？说明安邮的学生是文明的！
    队伍的最前面是高高被举起的横幅，上面写着“要公正不要暴力，要公道不要黑幕”，这再次说明什么？说明安邮的学生是智慧的！
    这样一个又团结又文明又智慧的学生集体，就是他方晟的骄傲啊！自己的身后站着这样一群热血青年，何愁家国不兴？何愁华夏不崛起？
    方晟双手下压，等学生的声音渐渐小了，他才大声说道：“同学们，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请你们放心，我方晟和李丰年书记是坚定的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我们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学生被坏人欺负，更加不会允许我们的学生被不公正地对待！请你们相信法律，相信公安机关，也相信我和李丰年书记！”
    有学生问道：“方校长，你是要我们散了吗？”
    方晟摇头，“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我要跟你们站在一起，对抗一切不公！”
    下面顿时欢呼声一片，热血沸腾，热情高涨！
    “但你们要记住一点，我们不能有暴力行为，更不能辱骂他人，作为新世纪的大学生，我们要有我们的骄傲和素质，大家能答应我吗？”
    下面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吼道：“能！”
    与此同时，几辆警车在学生队伍的外围停下，十几名警察下车，向教学楼这边走来。
    学生们顿时骚动起来，以为是来抓他们的。
    刘光达很快也来到方晟的身边，“同学们好，我是安京公安局副局长刘光达，你们不要紧张，这些是我的同事，是来办案和查案的。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我代表安京公安机关向同学们表态，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请同学们监督我们！”顿了顿他继续道：“今天的斗殴事件中，哪些同学是参与者，请站出来，让我们把案情好好梳理一下。”
    佟轩丞他们五个第一个站了出来，跟他们一起站出来的还有计算机学院的所有学生，几百人仿佛视死如归的勇士，雄赳赳、气昂昂。
    这时，刘思谊从不远处跑来，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水，但这不妨碍他的气魄，站在自己的学生跟前，他大声说道：“计算机学院的同学们，你们做得很好！保护自己同学是正义的！敢于直面歹徒是勇敢的！我为能成为你们的院长而骄傲，而自豪！我看看谁敢冤枉你们！我就是拼了这院长的职位不要了，也要给你们讨回公道！”
    站在方晟身后的林局长和宋万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现在好像每个人都是正义的，都是勇敢无畏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是反派，是要被斗争的对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开始出的错？怎么就这样了？
    新来的警察同志都是刘光达的嫡系，根本不用刘光达安排什么，他们就各自为战，进入工作状态，做笔录的做笔录，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还有一部分去保卫科接替保安看押嫌疑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很快，笔录就做完，递到刘光达面前。
    刘光达接过笔录，一字一句地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啪地一下合上本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无法无天！企图调戏女学生不成，殴打学生，殴打还不算完，还要群殴，群殴更不算完，还要动武器，动刀子！造成了十几个学生受伤，两名学生轻伤！在一所国家级的高校中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这是我们每一个公安干警的失职！给我把所有涉案人员都带回去局里去，给我好好地查！查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犯罪经历！查清楚！”
    “谁要抓我外甥？经过我同意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是个短发的微胖女人。
    曲菊花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小妹，你可算来了！不能让他们抓走小凯啊！”
    来者正是曲菊花的小妹，吴凯的小姨曲芍药，国内知名律所的首席大律师。
    曲芍药给了曲菊花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道：“我刚才听了笔录，姑且假设这些笔录都是真实的，我想问问诸位警察同志，第一个打人的是吴凯吗？第二加入互殴的是吴凯吗？从车上取出武器的是吴凯吗？”
    有警察说道：“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都看到了吴凯手持砍刀，而医院被动定性为轻伤的一名学生就是被砍刀砍伤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当然不能！刀既然不是吴凯拿的，那是怎么到了他手上的？谁能证明是他砍伤的人？”曲芍药寸步不让。
    刘光达一锤定音，“目前正在侦查阶段，吴凯既然涉案其中就是嫌疑人，我们只负责办案，定罪是法院的事情，你要辩护可以在法庭上，而不是在这里。我们控制嫌疑人吴凯，合理合法。”

 第935章 一样

    第941章 一样
    曲芍药是资深律师，自然知道刘光达说的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所掌握的所有证据虽然不能立刻给吴凯定罪，但把他定性为犯罪嫌疑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带到局里继续审问也合理合法，她就算要帮自己的外甥也只能是在庭审阶段，帮助其辩护，目前的办案阶段她顶多就是告诉吴凯不要乱说话，仅此而已。
    如果在目前的情况下，曲芍药还要阻挠抓捕吴凯，那她就是在犯罪，完全作死。
    曲芍药正打算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就让刘光达他们把吴凯带走，下一步她会立即去医院，想要让外甥脱罪，那两个轻伤学生才是重中之重。
    可以说曲芍药无愧资深大律师之名，每一步走得都没有瑕疵，着力点都是要害，但她没有把姐姐曲菊花算进去，只能说还是不够全面。
    曲菊花见妹妹有松口的意思，立刻抢上前去拉住曲芍药的胳膊，把其拉到角落里，小声说道：“不能让他们把小凯带走！小凯身上还有其他的案子，她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万一他一害怕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那就真的完蛋了！”
    曲芍药虽说是出了名的难缠，但她并不是坏人，反而会经常无偿地帮助穷人做法律援助，她能如此毅然决然地站出来替外甥站台，很重要的一点是在她的印象中，吴凯是个十分讨喜的孩子，模样英俊，对长辈有礼貌，谈吐谦恭，对未来也有规划和梦想，可以说是曲家的三代孩子中比较出色的那一个，加上曲芍药从小就被姐姐保护着，所以对这个外甥一直宠爱有加。
    可现在，曲菊花的一番话等于直接把外甥那完美的形象一脚踹碎，曲芍药冷静地质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曲菊花急得不行，“姐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别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现在首要问题是救小凯！”
    曲芍药郑重地说道：“姐，我的为人你清楚，我从不为坏人辩护，如果小凯是无辜的，我会拼尽全力去帮他，可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我印象中的小凯并不是真实的小凯，我……”
    “小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姐求你了！救救小凯！”曲菊花直接打断妹妹的话语。
    曲芍药摇头，“姐，我没有办法。抛开小凯还有其他劣迹不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安机关的办案流程没有任何问题，我无权阻挠他们办案，我要那么做了，那我也就犯了法。”
    “怎么办？那还能怎么办？”曲菊花直接急哭了。
    曲芍药不忍心姐姐这样，“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老爷子坦白，请他帮小凯这一次，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留下小凯。”
    “我刚刚给老爷子打电话了，保姆说他去钓鱼了，我让她去叫人，可现在时间不够了，你能不能帮我再拖一拖？”
    曲芍药深吸一口气，“姐，这次我帮你，但事后你们必须跟我坦白所有一切。”
    “好！只要小凯安然无恙，我什么都告诉你！”曲菊花也顾不上其他了。
    刘光达那头已经开始让手下人带吴凯他们上车，剩下的审问都会在局里进行。
    曲芍药回到刘光达面前，说道：“你们要带走吴凯，可以，但我要先对他的目前的身体状况做了解，我要求拍照留存，防止你们在里面刑讯逼供！”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并不合理，对方是可以随意拒绝，所以又加了一码，“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立刻请媒体介入，还有我的律所朋友，我会动用所有的人脉。”
    刘光达冷眼盯着曲芍药几秒钟，看的后者心里发毛，毕竟是真正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彪悍人物，那眼神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在曲芍药几乎要被盯的崩溃退让的时候，刘光达的脸上竟然荡漾出笑容，“好，给你时间，但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进行。”
    曲芍药松了一口气，浑身不知不觉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从背包里拿出常备的相机，“好，没有问题。”
    刘光达指派人带着吴凯去拍照取证，曲芍药看了姐姐一眼，跟随着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方晟主动过来与刘光达说话，“阻力会越来越大？”
    “意料之中，有准备，”刘光达道。
    方晟道：“我刚刚也了解了一下这个吴凯的背景，曲家我能挡，吴家就力有未逮了。”
    “好啊，那曲家交给你，吴家交给我，”刘光达很爽快的分配好，好像就等着方晟开口似的。
    方晟也觉察出不对劲，可他也不想深究，今天这事儿他必须要给学生一个交代，不能让场外力量入场，决不能！
    刘光达一个电话打给陈卓，“是不是该动动了？”
    “都入场了？”陈卓从教学楼的后门溜达出去。
    “曲家动了，吴家估计也快了。”
    “好嘞，交给我。”
    ……
    安京三环一处四合院，吴家老爷子正在逗弄着八哥，“来，说个吉祥话。”
    “万事如意，万事如意！”
    “哈哈，好好好，真是个好宝贝儿啊！”
    保姆走了过来，“吴叔，有人登门。”
    “哪位啊？”吴家老爷子问道。
    “他说他姓严，跟您差不多年纪。”
    吴老爷子眼神一凝，“你去沏茶，用最好的茶，我去迎客！”
    严为民站在吴家门外，指点着大门左右的石狮子跟司机说道：“这还是我送的，算算得有三十年了。”
    “您老怕是忘了，是我给拉来的，”司机是跟了严为民几十年的老人，说话有些随意。
    严为民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当时你刚到岗，给我开车没有几天。”
    “这东西可真是不轻，叉车也不便宜，”司机笑道。
    “唉，不便宜的何止是叉车啊，”严为民叹了口气，好像在惋惜着什么。
    吴家的朱红大门再次打开，吴老爷子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老严啊，你可有小十年没有登我的门了？”
    “你不也是一样？”

 第936章 老友难再续

    第942章 老友难再续
    吴家老爷子有个响亮的名字，吴作虎。
    吴作虎之所以跟严为民关系莫逆，从他们的履历上就能看得出来，在同一时期，他们的官阶几乎一致，吴作虎做了副镇长，严为民就是副书记；严为民做了县长，吴作虎就是县高官。
    这样的履历一直持续到严为民成为安京市长，吴作虎在那个节骨眼上做了另外一种选择进了中央，两个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交集越来越少，顶多是在重大会议的时候碰个头聊上两句，或者在对方过大寿的时候露个面。
    让严为民渐渐疏远吴作虎的原因就是吴家的三代不争气，除了长子长孙吴桐还上的了台面，其他的全是废物点心，吴作虎又是出了名的护短，吴家也就把媚上发挥到了极致，只要在吴作虎面前，一个个演得那叫一个演技精湛，正直、善良、有担当，聪明、乖巧、有梦想，把吴作虎哄得开心极了。
    全天下都知道吴家三代要完犊子，只有吴作虎自己还以为吴家要继续辉煌下去。
    其中的佼佼者当属吴凯这个最小的孙子，那是真孙子，在外面欺压良善、强辱妇女，勾结社会上的毒瘤团体不知道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在吴作虎面前却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样，吴作虎在家宴上多次夸奖吴凯最像他，将来必有大作为，也真因如此，他才主动提出来让严曦月嫁给吴凯，在他看来这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对严曦月很满意，严家也必定看重他的乖孙。
    严为民最开始一笑置之，以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去决定为由拖了下来，那会儿他还不了解吴凯的为人，当了解之后就更加不可能了，调查吴凯的同时，吴家其他子孙的真面目也都浮出水面，但严为民毕竟不是公安机关，他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些不太过分的事情，上升不到违法犯罪，否则以他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早就把吴家人给办了。
    当严为民想要跟老友好好谈谈的时候，吴作虎却得了脑梗，差点儿半身不遂，严为民就不好再开口了，加上两人几乎不见面，也就此作罢，今天再登门，严为民是不打算再留情面了，因为再拖下去，等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吴家堕入深渊，他不能那么做。
    吴作虎把严为民和司机迎进屋，保姆已经沏好了茶。
    吴作虎虽然被自己的孩子蒙蔽，但对外人还是很清醒的，一见严为民表情严肃，又带着司机一人，这做派完全不像是找老友聊天，倒是像兴师问罪，言语间便开始试探，“我退了以后，这家里也就冷清了，没有老严你那么忙了，一年也见不上一面。”
    “能为人民多做点儿事儿，总比纵容子孙强，”严为民根本没有打算兜圈子，直奔主题而来，“别人不了解我，你老吴应该了解，我严为民做任何事都对得起党和人民，我一直没有退下来，也并不是像外面传言的我想更进一步，我手上还有两件事没有做完，我必须要再顶一顶。”
    吴作虎越听越绝对不舒服，“你老严的为人我清楚，这些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没有私心，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纵容子孙是在说我？我吴作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对子孙后代，我要求的不够严格吗？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我亲自教导的，不说个个出类拔萃，但至少都是有用之人，你今天来就是想教我怎么教育子孙？”
    严为民不想多说，对待老友，他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伸手，站在身后的司机便把公文包死了过去，严为民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打纸，递给吴作虎，“自己看，看看你家的孩子是怎么在你面前扮演国之栋梁，背着你又是怎么为恶一方的！”
    吴作虎紧盯着严为民看了许久才接过那些文件，竟然都是手写的，一字一句写的都是吴家之人，第一张的人物就是他的大儿子，也就是长孙吴桐的亲爹，后面更是把吴家二代和三代梳理了一遍，虽说重大刑事案件并没有调查到，但光是纸面上的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吴作虎双手颤抖。
    得说老干部的底蕴还是在的，这么触目惊心的一打东西，吴作虎愣是默不作声地一张一张看完了，其中资料最多的当属吴凯，他最新欢的小孙子。
    看完所有，吴作虎缓缓放下，闭上眼睛，仿佛入定。
    严为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等他伤感，“这份资料只有这一份，你也看到了，都是手写原件，我……”
    吴作虎伸手阻止严为民继续说下去，睁开眼，已经是沧桑一片，“你老严的为人，我了解，你要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你这完全是为了我们这几十年的情分，可怜我这个快要进棺材的老东西！他们很好，演得真好啊！”
    “你有责任！”严为民是真的一点不留情面。
    吴作虎用力地点点头，“是啊，要不是我瞎了眼，哪能一点都不知道，完全被他们骗了，骗得如此彻底，直到我看到这份东西之前，他们还是都是一群大有作为的好孩子啊！”
    “这些也只是我简单了解的，说句伤人的话，你家的这些蛀虫所做的事情一定比我给你的这些要多、要大、要恶劣，后面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严为民完全没有打算陷入悲情之中，甚至没有安慰一句，“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当下，你的宝贝孙子吴凯正在安京邮电大学里，为了找一个看上的女大学生，纠集了几名社会闲散人员，不但殴打了在校大学生，还持械打伤了十几人，其中两人已经被鉴定为轻伤。刘光达在现场亲自督办这个案子，估计求救电话很快就会打到你这里来，你可以听听你的好儿子怎么给你编故事。”
    吴作虎站起身来，“我知道了。”
    严为民知道，老友这是在逐客了，他也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第937章 无计可施

    第943章 无计可施
    等严为民和司机走出四合院，吴作虎依旧站在堂屋里望着大门，一动不动。
    保姆过来收拾东西，见老爷子这样，有些害怕，过去问道：“吴叔，你怎么了？”
    吴作虎身体一阵晃动，猛地伸手按住保姆的肩膀，“扶我一把！”
    保姆吓坏了，赶忙扶住吴作虎，“吴叔，你怎么了？我这就去打120！”
    吴作虎摇头，“把药给我拿来，不要打120，再把电话给我扯到这里来，我要在这儿等电话！”
    “吴叔，你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不打120，也得给大哥他们打电话啊，要不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保姆都要哭出来了，吴作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吴家人不得生吃了她？
    “我没事，就是一时激动，你放心，没你事儿，”吴作虎稳了稳身体，“按我说的办！”
    安邮的教学楼门口，依旧人声鼎沸。
    学生们振奋昂扬，誓要斗争到底。
    方晟带领着领导班子亲自下场安抚学生们的情绪，要说老头儿也够接地气，大手一挥就让所有学生们进大阶梯教室里去，装不下就开两个教室，再装不下就停课一天，所有教室开放，学校给提供餐饮，今天把问题解决掉。
    这么一搞，学生们的情绪立刻就被安抚下来，听从安排进入教室中。
    曲菊花十分珍惜妹妹曲芍药给争取来的时间，直接一个电话就给自己家的老爷子打了过去，直接就开嚎：“爸啊，我们被人给欺负了！小凯他不但被人打了，还要被抓进局子里去了，你可不能让你外孙受这样的苦啊，不说别的，好人进去转一圈，名声也完了，以后他可怎么在安京立足啊！我们曲家也会被人笑话啊！”
    要说曲菊花情急之下，智商也是在线的，这一番话用上了诸多办法，又是夸张，又是博取同情，又是夸大事实，又是上纲上线，曲老爷子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答应女儿一定不会让外孙被人欺负。
    可这一个电话之后就石沉大海，直到曲芍药拍完照重新出现，曲菊花也没有看刘光达接到谁的电话，眼看着吴凯依然被押着往警车走，曲菊花情急之下又去拦人，“再等等，我爸正在交涉，等会儿你们的头儿就会接到放人的命令！”
    刘光达再不留情面，“一起带走！”
    曲菊花几次三番地阻挠执法，早就到了可以强制的程度。
    曲芍药见姐姐要被抓，立刻冲过去理论，可这一次刘光达好像换了一个人，“你再多说一句，连你一起带走！你当我们是在干什么？过家家吗？国法是儿戏吗？听你们一家的安排？”他指着自己帽檐上的国徽，“这是你们可以随意亵渎吗？”
    曲芍药被刘光达的气场震慑住，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敢再说一句话。
    吴慈恩见媳妇儿都被打走了，强势的小姨子也吃了瘪，曲家老爷子的能量又迟迟没有显现，儿子立刻就要被抓走了，他也终于急了，拿起手机就打给了老爹。
    电话刚一通，吴慈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吴作虎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我多希望这个电话永远不要打来，”吴慈恩还从没有听到过父亲以这样愤怒而低沉的语调说话，感觉浑身像被浇了冰水，透心凉。
    吴慈恩不明就里，以为自己的老爹糊涂了，以为接错了电话，“爸，你弄错了？是我，慈恩啊！”
    “嗯，有事吗？直说，”吴作虎的声音依旧低沉。
    吴慈恩的心也忐忑起来，可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眼前的事情又必须老爹出手，只能硬着头皮道：“爸，小凯出事了！”他接下来的说辞跟曲菊花也基本一样，自认为非常完美的结语，“爸，咱们吴家不能丢这个脸啊！”
    吴作虎冷笑一声，“吴家的脸？吴家还有脸吗？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还在乎过吴家的脸吗？除了吴桐，吴家还有一个要脸的人吗？包括我这个老不死的，我还有什么脸见我那些老朋友？你们这是在嫌我死得慢啊！”
    吴慈恩彻底懵了，“爸，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爸，你病了这么久，很多风向都变了，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你不能轻信啊，我们能骗你吗？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凯要是被带走了，就是一个大污点啊，对以后的前途都有影响，你得帮他啊！”
    “吴慈恩！我吴作虎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更没有欺男霸女的王八蛋孙子！吴凯要是没有犯法，没有人可以污蔑的了他！反之，如果他犯了法，自然有国法惩治他！你们一个个的，都一样！”吴作虎可谓声声泣血，“我吴作虎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从来没有占过国家的便宜，却没想到生了你们这些个畜生！我说怎么那些老家伙见到我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原来都是在背后看我的笑话！既然这样，吴家散了就散了，没了就没了！你们既然自己掘了墓，那就自己躺进去！”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
    “你闭嘴！”吴作虎怒吼一声，“就让我们这一块块墓碑给吴桐做踏脚石！”老头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慈恩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双眼空洞，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竟然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自己亲爹都拒绝了，谁还敢？
    老爹闹这一出，又是为什么呢？
    吴凯一步三回头地被推上车，老妈是指望不上了，直到坐进车里他还在望着自己的老爹，期盼着能够出现最后一秒奇迹。
    可奇迹并没有出现，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被押上警车，当然了，其中也包括妨碍执法的曲菊花女士。
    一直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宋万宁心如死灰，自己好像真的选错了主子。
    警车缓缓启动，吴凯茫然四顾，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陈卓正拉着余幼微的手，从吴凯所乘坐的警车边走过。
    云淡风轻，不悲不喜。

 第938章 复盘

    第944章 复盘
    吴凯顿时就联想到当初在修理厂前，陈卓短短几句铿锵有力的话就把他们一帮太子党震慑住，又想到他跟对方的第一次相遇，在严家门前，陈卓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再后面，自己又找上了孙扬和黄淮对付陈卓，依旧铩羽而归。
    今天，自己遭此大难，这个陈卓又出现了，关键他看起来还跟自己看上的美女很熟悉，这是巧合？
    吴凯已经陷入了无限的惶恐之中，开始把一切都往陈卓身上联系，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一切都是陈卓对他的报复，这个叫余幼微也是跟他一伙儿的，他们就是在勾引自己上钩，然后再完成这个死局，把自己送入监狱！
    “我是被陷害！你们放我下车！是外面那个人，都是外面那个人陷害我的，我中计了，我被报复了，你们快抓他！抓他啊！”吴凯疯狂地扭动和喊叫，并且用力地扭头，想要再多看看陈卓。
    边上的刑警早就不耐烦了，用力一扭吴凯的胳膊，“把嘴闭上！有什么话，到了地方再说！到时候，你不想说都不行！”
    整个局，由吴凯的色心开头，陈卓把线头汇总，在吴凯的脖子上勒紧，一环套一环，看似简单，却都是人情世故。
    没有吴凯的色胆包天，没有陈卓手里的这些人脉，又或者没有发生在校园里，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效果，或者说效果会大打折扣。
    其中最难的一点不是请来刘光达，而是请严为民出山，老刘一直都觉得对陈卓有愧，所以陈卓一个电话就能把他请来，当然其中多少也有点儿同情余幼微的成分在里面，刘光达还真动了认真认下干女儿的想法。
    而能请动严为民，陈卓也只能寄希望于严曦月，这事儿他要是直接出面，难免落得个争风吃醋的嫌疑，严曦月直接出马，最为稳妥。
    至于方晟的能量，还多亏了刘思谊在酒桌上透露给陈卓一些，不然曲家那边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挡。
    一番布局，刘光达主持大局，方和严按住对方的底牌，其余的就是细枝末节了。
    晚上，在谢文君的饭馆，陈卓主持了小型庆功宴，除了138全员外，余幼微和牛晓慧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酒过三巡，柏彗星发出疑问，“老三，别的我都能理解，可你这么设计吴凯，他还是能翻身？毕竟那刀真不是他用的。”
    陈卓递过去一个“你还是太嫩”的眼神，“他吴凯身上的事儿有多少，你知道吗？反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人外强中干，没有胆量，只要给点儿压力，他能把他爸他妈什么时候交作业都供出来，根本不用多大的力气，就能让他把干过的所有坏事儿都说出来，到那时候，是不是他拿刀砍人还重要吗？”
    脑袋包得跟阿三似的丁海川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祝庆超附和道：“是这个理，这个吴凯要不是自己作恶多端，今天这事儿也成不了。”
    “玩归玩闹归闹，老二，你别忘了把风向变过来，之前的帖子中，言辞过于激烈的都删掉，其余的都要把事后情况补一下，要正面和积极，夸人会？”
    柏彗星道：“放心，已经安排了。”
    陈卓点点头，然后举起啤酒面向牛晓慧，“来，牛支书，敬你一杯。”
    “敬我干嘛？我又什么都没干，”牛晓慧还是有些郁闷的，吴凯今天是奔着欺负余幼微来的，她这个“余幼微最好的姐妹”竟然没有帮上什么忙，这就很郁闷。
    陈卓道：“有你陪着幼微，我才放心啊，我放心才能运筹帷幄啊，所以你居功至伟，应记头功！”
    “是吗？”牛晓慧也没想到陈卓会找到这么一个角度，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也喝一个？”
    余幼微心有余悸地道：“晓慧你少喝一点，忘了你过年的时候……”
    牛晓慧赶紧捂住余幼微的嘴，然后跟众人打哈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大家热闹起来！”
    夏峰呆萌地问道：“三嫂，过年的时候怎么了？你说完啊！”
    牛晓慧一筷子敲在夏峰的脑袋上，“说个屁！什么都打听！你怎么不打听打听萨马兰奇的裤衩是什么颜色呢！”
    佟轩丞问道：“啥颜色？你知道？”
    “滚蛋！哪都有你！”
    众人欢闹起来，陈卓借机敬了丁海川一杯酒，“老五，今天你最勇，我都记在这里，”陈卓指了指心口。
    丁海川腼腆地一笑，牵动伤口，顿时龇牙咧嘴，“我高兴，都不疼了。”
    “回头叔叔阿姨他们到了，你带着他们在安京好好玩玩，请假的事儿，我来办，”陈卓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他们想要赚多点儿，你手里的钱可以投资给他们扩大经营，把小卖部变成小超市，要是还有胃口，搞个地区性小连锁超市也很简单。”
    “可万一赔了呢？”丁海川有些犹豫。
    陈卓道：“一步步来就不会赔，真要赔了，我给你兜底，不怕。”
    “那不用，你说不能赔，我就有信心，回头我就跟他们说，”丁海川已经把陈卓看作精神领袖了。
    推杯换盏了几轮，众人回到校园，往各自宿舍而回，陈卓自然要拉着余幼微在校园里转一转，毕竟没有端平水啊。
    余幼微对陈卓的亲近已经习惯，虽说还做不到大大方方，但像拉拉手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不脸红了。
    眼看快要四月，安京已经有了春意，也不那么寒冷了。
    余幼微紧了紧被陈卓拉着的手，“后面还会不会有麻烦？”
    “会，但没事，”陈卓似乎能猜到余幼微想要说什么，“打住，别搞道歉啊，自怨自艾那一套，我特别烦。”
    余幼微抿着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敢说出口，“明天到家里吃饭？阿娘的菜谱准备好了。”
    “还有菜谱？”
    余幼微点头道：“我给阿娘编写的菜谱，发现她会做的菜，比我想得多好多。”

 第939章 电话之夜

    第945章 电话之夜
    心爱之人为了自己能上门吃顿饭，竟然编写了菜谱，这份用心的爱，怎么形容？
    陈卓找不到语言，爱也只能用爱回报。
    逛完了一圈操场，也到了熄灯时间，陈卓把余幼微送回宿舍，独自一人往回走。
    暗淡的路灯，时隐时现的月光，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陈卓不用看也知道是刘光达那边有了结果，只是他没想到给他打电话的是刘光达本人。
    刘光达的声音依旧豪迈，“小陈啊，今天算是还了你人情了？”
    陈卓岂是那么容易甩掉的，“您这么说话可是把我看扁了，无论哪一次跟你们合作，我想的也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能为家国百姓做些什么，您直接把我的决定归结到了人情世故上，我肯定不认的。”
    “别跟我扯东扯西的，我只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同时我也了解你是位爱国者，所以今天我才会亲自出马帮你，为的就是不让你寒心。”
    “反正您老人家说话就是很难听，我给你找了那么钟灵毓秀的一个干女儿，你都不谢谢我，”陈卓舌灿莲花，“我好歹也是你干女婿？”
    刘光达被噎了一跟头，关键他还真挺喜欢余幼微那姑娘的，“要说脸皮厚，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说说，吴凯什么情况，”陈卓主动把话题扯回来。
    刘光达道：“都招了，这小子确实没卵蛋，李旭随便用点儿招数，他就扛不住了，恨不得把他小学偷看班主任裙底的事儿都交代出来。”
    “结果呢，他招的那些事儿，能判个几年？”陈卓关心的永远都是实际。
    刘光达道：“保守估计五年起步。”
    “够用了，让他在里面被人收拾。”
    刘光达问道：“你就不怕吴家报复你？他们虽然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激怒严市长，但搞点儿小动作整整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啊，你们得保护我啊，”陈卓打蛇随棍的本事炉火纯青。
    “动武的话，他们肯定不敢，这次给吴家的教训太深刻了，据说吴家老爷子已经住院了，”刘光达道：“十有八九会在其他地方难为你。”
    “只要不动武，别的方面我都不怕，他们要是敢动，我就能让吴家再脱层皮，想死就来，谁怕谁。”
    刘光达笑了，“哈哈哈，霸道！我就喜欢你这说干就干的性格，比那些絮絮叨叨一堆，却一步都不敢迈的货色强太多。有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倒是真希望吴家跟你斗一斗了，肯定很精彩。”
    “我其实也在吹牛逼呢，”陈卓也呵呵笑起来，“我估计，只要吴老爷子还在世一天，吴家就不敢动我，不但不敢动我，还会特别在意我的安危，不然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吴家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你自己有数就行。”
    陈卓坏笑着道：“要不哪天我做东，让余幼微给你敬杯茶？把这名分定下来？”
    “那小妮子确实让人心疼，这门干亲倒也不是不能认，但我得先跟人家父母见个面，”刘光达倒是真的喜欢余幼微，接着他也开起玩笑，“可要这么一弄，你可就真是我晚辈了，还有曦月那边，你什么想法，我看她也对你有意思。”
    “为老不尊的名声可不好听，”陈卓被说到痛处，“没别的事儿，我挂了。”
    “我哪天有时间，你带我去见见余幼微的父母，”刘光达倒是上心了。
    “再说，看我心情！”
    ……
    刘光达的电话结束，丛德纲的电话就又来了。
    “丛科长，预祝高升啊，”陈卓知道，这位肯定是谢他的。
    果不其然，丛德纲第一句就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让陈卓意外的是，刘思谊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直接让他来我这儿，你腼腆个什么劲儿啊！”
    “我在我姐夫这儿呢，你过来啊，一起喝点儿，我也好跟你当面道谢，”丛德纲道。
    陈卓看看时间，“马上要关寝室了呀。”
    丛德纲倒是周到，“我在这边给你开好房间了，晚上别回去了。”
    面对刘思谊和丛德纲一起的邀请，陈卓还真得给这个面子。
    当晚，丛德纲真诚地感谢了陈卓，他跟刘思谊都很清楚，陈卓今天给他们两个分别打的两个电话对他们有多重要，可以说给了他们一个晋升的契机，可遇不可求。
    陈卓也没矜持，打个哈哈就开始推杯换盏，很是熟络。
    这一顿酒，让陈卓跟这对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更进一步，完全成了哥们儿，学生跟领导的关系，早就没了。
    第二天，陈卓晨跑给陆灵雪送了早饭回宿舍，就接到了程野的电话。
    “程老哥啊，你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陈卓调侃道。
    程野跟陈卓也是真混熟了，“别胡扯，给谢老妹改造店的时候不是还见着了吗？”
    “嗯，是见着了，就露了一面就消失了。”
    “我这不是忙吗？几个活儿一起开工，我要不忙，拖家带口的，你给养活？”
    陈卓道：“说，啥事儿。”
    程野听起来还挺高兴，“记不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老干部？”
    “帮了忙的那位，记得啊，怎么了？”陈卓立刻想起来那位他一直想要拜访致谢，却没机会的老干部。
    “人家回来了，说要请我吃饭，让我帮着他女儿装修房子，你要不要一起去啊，”程野问道。
    “同去同去，”陈卓一口答应道。
    程野也不拖泥带水，“那行，中午我来接你，是在学校吗？”
    “本来不在，你这么一说，那我就在呗。”
    “好，十点，西门等我。”
    陈卓挂了电话也没有闲着，开车去买礼物，上次人家老干部帮了他大忙，怎么说也不能太寒酸，这份感谢得到位。
    程野在西门见到陈卓的时候，看见地上七八个大盒子，“你这是要练摊啊？”
    “感谢人家嘛，再说，我这第一次登门，当然得隆重点儿！”

 第940章 二十年

    第946章 二十年
    程野随手拎起东西就往车上装，但看陈卓并没有着急走的意思，“想啥呢？走啊！”
    “还差一件礼物，等等啊，”陈卓看了眼手表。
    程野看着满地的盒子，“还差？你要干嘛？”
    陈卓道：“这些就是样子货，都是入口的东西，真正的礼物得是能历久弥新的东西，让人家一看到就能想起我，”不得不说，在研究人的心理这方面，陈卓已经可以开宗立派。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跟你对话了，”程野点燃一根烟，靠在车上抽，“等，你说了算。”
    陈卓笑道：“咱们不是一个领域的人，你是实干家，靠双手创造财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是靠这里完成资源整合，没有孰强孰劣之分，只有路线不同。”
    “不得不说，你老弟说话，就是中听，哪怕我听不太懂，也能听出来你在变着法地夸我，”程野朴实得让陈卓心疼，“光是这份心思就让我很舒服，说明你没看不起我这个不识几个字的大老粗。”
    “严重了，程老哥，”陈卓道：“到不了这么高的层次。”
    正说着，一辆红色夏利停在了路边，胖乎乎的段风华下了车，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子，离老远就一脸歉意地说道：“车不好打，耽误时间了，不好意思哈，老板。”
    陈卓摆摆手，“老段客气了，我来介绍一下，”他把程野拉到身边，“这位是程野，未来国内知名装修大品牌的创始人，”又指了指段风华，“段风华，我的左膀右臂。”
    尽管程野知道陈卓在往他脸上贴金，但这么浮夸的话从陈卓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让人舒服，好像真的能够实现一样，他冲段风华伸出手，“叫程野，或者老程都行。”
    段风华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哈，段老板，我手上的东西实在有些贵重，不便握手。”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程野好奇地问陈卓。
    “先上车，路上说！”
    等三人都上了车，程野开车上路，陈卓才说道：“我让老段帮我去买了一对青花瓷瓶，老干部的最爱。”
    正在开车的程野哈哈大笑起来，“这回你肯定要失算了，哈哈，太有意思了，你也有今天！”
    陈卓和段风华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这事儿啊，也怪我，”程野趁着红灯的当口，看了眼陈卓，“我把所有上了岁数的知识分子都叫老干部，你一定是认为老干部都是当官的退休的，对？”
    “我特么……”陈卓一阵无语，原来搞出个大乌龙，“按你这么说，这位老干部不是老干部？”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看他不是你想的那种老干部，他家里没有什么古玩字画，更没有花里胡哨的陈列，反而到处都是杂志和英文刊物，我给他家做装修的时候，你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吗？书房必须要能装，别的都无所谓，我也是因为严格贯彻了他这一要求，才被他认可的。”
    “行，那他退休前是做什么的，你总知道一点儿？”陈卓是彻底郁闷了，但也得想办法补救。
    程野道：“我也不太清楚啊，但我记得他有不少徒弟，还有人叫他倪院士，好像他们都是研究什么芯片的，我哪懂这些啊！”
    倪院士？芯片？
    陈卓闻言就是一激灵，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是不是叫倪光南？”
    程野一脚刹车停在人行横道前，惊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陈卓顿时心潮澎湃起来，倪光南啊，这是倪光南啊！
    要说华夏的芯片之路上最值得一提的几个人，倪光南的名字必须进入前三。
    华夏芯片的家史，陈卓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说倪光南就不得不提柳传志，正是这两个天之骄子，缔造了联想。
    时年正在加麻大做研究的倪光南，就是被柳传志请回国的，事由就是一起做公司，计算所公司也就是联想的前身就这么成立了。
    在这个公司里，倪光南亲自挂帅研制出了汉卡，实现了在全英文的计算机中用汉字输入这历史性的一页，因为用了联想方案，计算所公司也在不久后改名为“联想”。
    再后面就是知名的“技工贸”和“贸工技”之争，柳传志坚持贸工技才是联想的存活之道，而倪光南觉得技工贸才是必由之路。
    结局众所周知，倪光南一败涂地，浑浑噩噩了多年后，于1999年离开联想。
    在陈卓看来，虽然他不认可柳传志的人品，但他在这个路线问题上坚定不移地站柳传志这一边，芯片领域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只有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才会有未来，而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前提就是先要活着。
    只等着国家拨款搞研发，是绝对不可取的老旧、陈腐思想，两弹一星可以这样搞，因为那是国之重器，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实现的国家目标，在当时的国内外环境里，芯片远没到这个级别。
    就算把芯片研发的级别提到两弹一星的级别，也是不可能靠集体攻关做到弯道超车的，因为这根本不能一蹴而就，必须按部就班的迭代。
    陈卓跟张汝京的那次会面，主要聊的也是这个话题，他们达成的共识就是企业必须先考虑生存问题，然后才有资格谈研发。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柳传志根本就没有把贸工技贯彻下去，联想赚了钱以后甚至开始涉足房地产业，却没有把钱投入到研发之中，这也恰恰导致了联想后来成为了一家组装厂，二十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技术专利。
    这也让这位华夏知名企业家在二十年后，成为了被人诟病的对象。
    如果时间停留在1999年，倪光南黯然从联想退场，那这位老人家远远达不到让陈卓敬佩的高度。
    谁能想到，时年已是耳顺之年的消瘦老人家的悲情故事，才从那一年刚刚开始。
    芯片！芯片！
    那是奔走疾呼，不曾停歇的二十年！
    从六十奔跑到八十，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二十年！

 第941章 送未来

    第947章 送未来
    陈卓不否认柳传志在企业管理方面的能力，但他非常反感其赶尽杀绝的作风，甚至到了为了出气，不顾未来的程度。
    柳传志当初否决cpu项目，在陈卓看来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去挑战微软和英特尔两大巨头，完全就是找死，更好的方式是由点及面的换位突破，打印机芯片、通讯芯片，甚至显示芯片，1993年的英伟达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起步，如果倪光南不那么激进，或许现在华夏的芯片已经走出了一条崭新的路。
    眼光准，心胸却狭窄，在跟倪光南的斗争中胜出后，柳传志随后就把运行良好的板卡团队、程控交换机团队、打印机团队都解散了，仅仅是为了消除倪光南的影响和斩断倪总工继续在联想做科研的念头，就彻底不投入核心技术研发了，这也不是一个已经摸爬滚打十年的成功企业家该有的做法，完全是赌气的幼稚行为。
    如果说当初的时代背景导致斗争都是那么极端的话，后面柳传志的做法却打脸了跪舔他的人，1999年倪光南从联想彻底退出后，联想也再没有投入过核心技术研发，就这么安心做起电脑组装生意，导致今天的联想完全谈不上有什么核心技术，根本不够资格称为科技企业。
    可问题是你联想出自华科院，最初定位就是科技企业，享受了很多科技企业才能享受的优惠政策和科研资源红利，从这个角度，说柳传志完全辜负了国家和人民期望，也不为过。
    对1993年前后的倪光南和柳传志，陈卓都不认可他们的做法，完全可以更好，可以把华夏芯片业带向更好的未来，可他们都错失了良机。
    1993年，那个既有核心技术，又有营销能力，享受从政府到国民的万千宠爱，具备成长为未来世界级科技巨头所有条件的联想消失了。
    这才是陈卓最最痛心的事情，等于是自断双臂。
    熟悉倪光南生平的陈卓越想越不对劲，现在是2000年，按时间线的话，这个时候倪光南已经跟那个叫李德磊的男人碰头了，又掉进一个新坑，造化弄人。
    准确来说，李德磊这个人的前半生还算辉煌，可后面就愈发显得格局太小。
    眼下的李德磊应该是在做芯片的设计外包，前景堪忧，正在琢磨怎么转型的节骨眼上。
    倪光南看重的是李德磊的芯片设计团队，李德磊又觉得设计外包没什么未来，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于是，他们就创立了“中芯微系统”公司，后来改名方舟科技，采用ips架构用自研cpu，再自研一个lux发行版，做出一种叫做nc的产品。这个产品，按照官方宣传，只用做上网、办公等轻度应用，说白了就是个简配电脑，用来替代微软和英特尔的pc。
    这个东西，从上帝视角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前途，然而当时的倪光南却觉得是个机会，押上全部名声和资源，协助方舟科技组建团队，争取到国家863项目，拉来很多客户，包括政府客户和公司客户，还有很多行业合作伙伴。
    方舟科技认真做了两三年，做出了两个版本。
    但是，结果非常不好用，市场反响很差。
    这显而易见，lux系统的易用性本来就差，还要推广给习惯了dows的人群，更何况这个产品还是个简配版，想用这样的产品替代pc，除非靠政府强推。
    李德磊很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只卖给政府客户，拒绝了来求购的公司客户，可惜后来连政府部门都强推不下去了。
    最终，方舟科技解散，早已是加麻大国籍的李德磊靠政府优惠提供的地皮盖楼赚了一笔钱返回加麻大。不过较真起来，李德磊倒是完全遵守863项目规定，做了两个版本拿到了两次补贴，第三版终止了也就没拿第三版的补贴，虽然有点不厚道，却并不违法。
    当时已经五路口走的倪光南，在陈卓看来已经有些魔障，一门心思推广nc，最终大大影响了他的声誉。
    再加上当时还出了另一件寒了国人心的事件，汉芯造假。
    一个叫陈进的海归高材生，靠着搞来的摩托罗拉芯片，找来一位装修工人磨掉logo刻上他的logo，再抄来底层代码，竟然骗过了科学院的专家组，堂而皇之地骗了国家几亿的拨款。
    每每陈卓想到这件事儿，都恨得牙根痒痒，这无疑是在芯片领域举步维艰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辣椒面。
    汉芯造假事件使得大家对打着国产芯片旗号的项目都一片声讨，出现了大批说倪光南是骗子的人。
    再往后，倪总工还给一个名叫“s操作系统”的骗经费项目站过台，还经常发表一些不太合理的言论，比如在微软宣布停止xp服务时说这是国产操作系统的机会，呼吁大家先不要升级到8，而是用国产系统替代，这些言论听起来实在有点搞笑，在大众心目中倪总工的骗子名头就此坐实了。
    一个拳拳之心可鉴日月的老人家，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到了阴沟里。
    必须改变这老头儿的命运！
    先从断掉他跟李德磊联系开始！
    陈卓越想越激动，甚至都没有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
    “喂！到了，下车啊！”程野提醒道。
    陈卓一看车窗外，是个小区门口，马上道：“回头，去中关村！”
    “啥？干嘛去？”
    “赶紧走！快去快回，来得及！”
    程野知道陈卓一旦决定什么，就不是他能说服得了的，顺从的重新发动车子，“车上这些东西不送了？”
    “营养品你拿回家，自己吃还是送人，随你，”陈卓随口道：“瓷瓶我得拿回去，挺贵的。”
    程野也不推辞，他是个爽快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你想买什么送倪老？”
    “未来！”

 第942章 一场接一场

    第949章 一场接一场
    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让眼前的财神爷走掉？
    李德磊毕竟在米国的科技圈混迹多年，那里的游戏规则是怎么样的，他门清，陈卓给的第一印象就很对味儿，后面一系列的谈话也没有任何问题，他已经选择了相信。
    “鲁先生请留步，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有点儿耐心，或许就是美好的开始，”李德磊表达得非常优雅。
    陈卓顺势就停下脚步，“这么说可以谈？”
    “当然可以，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总有个价格在的，不是吗？”
    陈卓回到座位上坐下，“我们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李德磊也露出笑容，“如你所愿。”
    陈卓上来就是设局的重点，毫不拖泥带水，“开始正题前，我想请李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讲。”
    “我听说李先生之所以回国，为的是在这里办公司、建厂，是这样吗？”
    李德磊并不意外，人家能从米国专程过来找到自己，得到这样的资讯很正常，他也没有隐瞒，“确实如此，我想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你也很清楚，我的团队在米国并没有更好的前途, 我不得不寻求新的发展方向, 目前的华夏在芯片领域非常落后，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了，你是选择跟我回到米国去，还是留在华夏呢？”
    李德磊一听到了戏肉部分, 立刻露出商人本色, “那就要看看，微软给我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还有什么样的自由度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 都是陈卓在下套，他不停地用好的条件来挑逗李德磊, 同时还不时地询问一下华夏的芯片产业情况, 李德磊不经意地就会说出一些伤害华夏芯片从业者的话来，当然最后的选择也是条件更好的微软。
    最后，陈卓亲自把李德磊送出门，李德磊还留下一句话, “选择华夏主要是因为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建厂, 能够拿到丰厚的国家拨款, 哪怕只搞出一个初级产品也没关系, 我想这跟我选择微软并不冲突, 毕竟一个是真金白银, 一个是未来。”
    “我很赞同李先生的话, 你确实看得很透彻, ”陈卓也不忘恭维一句。
    把李德磊送走后, 关上房门，陈卓长长出了一口气, “忽悠人也不是简单的差事啊，希望倪老没有被伤害的太深。”
    倪光南自己从里面一直关着门的套间走出来, 神色黯然，“你的目的达到了。”
    “其实你仍然可以跟他合作, 毕竟我这只是个骗局，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陈卓坦然道。
    倪光南摇头, “你说得很对，他只是个商人，一个有技术背景的商人，我跟他合作或许能有一些成果, 但遇到挫折就很难继续了，”老头儿非常沮丧, “可我不甘心啊, 为了那可怜的成果，我可不可以赌上一把？”他更像在扪心自问。
    陈卓道：“我并没有想通过这一个小骗局就说服你，这样，你老人家按照我的安排走一趟东江，见一个人，你们好好的聊一聊，等你回来, 我们再谈, 你再做决定，这样可好？”
    “你要让我见谁？”倪光南好奇地问道。
    陈卓故作神秘, “有的事情先说了就没意思了，总之是个业内人士，你们一定有来说不完的话题。”
    倪光南到也爽快, “好，那我就走一趟东江！”
    陈卓安排倪光南见的自然是张汝京，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的不过就是倪光南自愿的这场会面，他相信张汝京能够让倪光南清醒和理智起来。
    老头儿是个急性子，连行李都懒得回去收拾，直接就拿了陈卓订的机票，打算下午就飞去东江。
    陈卓也很乐意看到倪光南快去快回，高兴的把老头儿送上出租车。
    剩下的事儿，就是给两个保镖和秘书结账了，这都是花钱雇来的，效果不错, 这钱花得很值。
    送走倪光南，陈卓终于闲了下来, 刚打算去找陆灵雪，董家强的电话就到了, “老弟，我和老蒋到安京了，好冷啊，你在哪里？我们去找你。”
    陈卓自然清楚，这两位老父亲要见的不是他，而是他们的两个宝贝疙瘩，便找了个格调还不错的饭店，让两位老父亲先去开包厢，他再联系蒋天乐和董小乖。
    这两对父子和父女阔比了快两个月后，再次相聚。
    蒋天乐还好说，毕竟有留守儿童的经历，并没怎样，只是当蒋伟雄夸他结实了，也晒黑了的时候，眼神有些激动，看来是真的没少吃苦。
    董小乖就没那么平静了，直接梨花带雨地哭道：“爸爸，我都想你了！”
    董家强连忙安慰女儿，那叫一个温柔和殷勤，可见女儿奴的身份一点儿不掺水。
    一个小时后，父子和父女都聊得差不多了，董家强终于把话题拉回到之前，“徐宗涛辞去了董事长的职务，孙占奎名声大噪，我们跟老蒋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回去就动手。”
    “这不是很好，大家都赢了，”陈卓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事，“老董你正式上任了吗？”
    “嗯，很多事情要处理，只能先上任了，本来今天都没有机会来的，恰好一个重要会议取消了，我赶紧联系老蒋就过来了。”
    陈卓斟酌了一下，“我有个靠得住的朋友正在胡建创业，回头我让他写个项目书，给你过目一下，你要觉得可以，就投点儿，让他妈能赶紧动起来。”
    “什么行业？”
    “制鞋。”
    董家强点点头，“这几年，我们的鞋企在外面可是混得不错啊，质量好，还便宜，深受欢迎啊。”
    “可能这个鞋企跟你认知中的有点儿不一样，但我敢保证，投资回报率超乎你的想象，”陈卓本来打算他自己注资候观海的鞋厂的，可现在他手头实在太紧，老侯那边又已经启动，不能等，只得把这机会留给董家强。
    “有你这话，项目书我都可以不用看，给我个数字就可以！”

 第943章 拜托

    第950章 拜托
    陈卓摆摆手，“我不参与，因为不牵扯我的利益，我只是帮朋友搭个桥。这个项目你投了稳赚，能帮你在新单位迅速建立威信，他有了钱可以开启自己事业，我获得了友谊，我们三赢。”
    董家强也是不爱废话的人，“好，把我电话给他，直接找我。”
    董家强领教过陈卓的诸多神奇操作，对陈卓的话深信不疑，蒋伟雄却多少差了一层，他在边上听着，忍不住问道：“我多说一句，你们别见怪，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赚钱的事情，陈老弟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这样不是处世之道。”
    董家强知道老朋友这是好心地提醒一下陈卓，毕竟陈卓披着的是一副办事不牢的年轻皮囊，连忙打圆场，“我们都有分寸，小乐怎么样？有没有偷偷哭啊？”
    陈卓一笑置之，他理解蒋伟雄的好心，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像董家强这样信任他。
    蒋天乐现在对陈卓十分敬重，连带着对能让他跟着陈卓的董家强也非常感激，“董叔, 偷偷哭我倒是没有过, 一个是因为每天的活儿都排得很满，二是因为每天我都很快乐，没有时间去哭。”
    “哦嚯，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小乐开玩笑, 看来真的进步神速, ”董家强的惊讶不是作假，以他对蒋天乐的了解, 这小子没有愤而回家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没想到竟然乐在其中，顿时来了兴致, “他究竟让你干什么了？”
    蒋天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被晒得黝黑，但仍不掩帅气的脸上满是羞涩，“可能我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所以老板就让我跟着郝总去装台。”
    “装台？什么意思？”蒋伟雄也很好奇儿子究竟在做什么, 弄得像个农民工一样, 说实在的, 他有些心疼了。
    说到工作, 蒋天乐顿时来了兴致, “装台就是搭建舞台, 是个力气活, 但也需要许多知识, 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顿了顿，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大家对我都很好, 看我年纪小，最累的活儿都不让我做, 下了班一起吃饭喝酒，也不让我喝酒。你们知道吗？这些大哥们的愿望都很简单, 有的想要娶媳妇, 有的想要买台三轮车给父亲，有的只想赚钱治好父母的病，在你们眼中可能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要付出五年、十年, 甚至更久。跟他们待在一起久了，我才明白我眼中的那些痛苦连屁都不算, 我比他们要幸运太多太多。”
    这一番话听完, 董家强和蒋伟雄都默不作声，前者是再次惊叹于陈卓的眼光和手段，后者是满心的欣慰和感激堵住了喉咙。
    这就是陈卓的厉害之处，他一眼就看出蒋天乐需要的是什么，不是无微不至的关爱，不是用不完的金钱，而是一个能让他反思的环境, 韩生的装台公司说白了就是一群穷小子出苦力, 那里可能没有世间繁华，但有最最淳朴的人生感悟, 不矫揉造作，淳朴的犹如干裂的土地。
    陈卓适时地点评道：“小乐，跟别的富二代比, 你已经或许没有他们那么耀眼的学习经历，又或许没有他们说出来就吓死人的成绩，但你有他们永远也不具备的经历，就是你看起来孤苦的童年，那段岁月是你对父母有怨恨的根源，但恰恰是那段岁月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什么是底层生活，什么是九亿沉默百姓的现状。同时也锻炼了你的承受力，只要你能把那段伤痛治愈，你会比任何富二代走得都远，因为他们生下来就远离普通人的生活，无论他们多努力，他们也不懂什么叫接地气。”
    蒋天乐对陈卓既感激又尊敬，“我还不能全部明白你这番话，但我记住，我会多想想。”
    蒋伟雄直接端起酒杯，连干三杯, 然后才对陈卓道：“陈老弟, 你是我蒋伟雄一家的恩人，今后但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蒋伟雄必倾尽全力！”
    陈卓也象征性地干掉杯中红酒，“严重了，我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教育儿子，我更多的是看重小乐的潜力，他今后能帮我很大的忙。”
    董家强半开玩笑半提醒的道：“小乐未来可是要继承纽扣大王的衣钵的，你可别想太多。”
    “你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陈卓道：“老蒋才多大年纪？五十都没到？再干个十年二十年没问题？这段时间我小乐帮帮我，有什么问题吗？我他妈又不是不给钱，老子给他股份！给他分红！培养他的能力，然后再去继承纽扣大王的头衔！”
    蒋伟雄哈哈大笑，“陈老弟说得对，哈哈，这样好！这样非常好！哈哈！”
    董家强也不恼，顺水推舟的道：“那我家小乖也要，小乐有的，她也得有！我没有什么衣钵需要她继承，我让她这辈子都跟着你！”
    “你神经病啊！”
    董小乖也脸红起来，“爸爸，你真的太讨厌了！”接着又跟陈卓撒娇，“老板，你也夸夸我啊！”
    陈卓有求必应，“小乖跟小乐不一样，她没有心病，她欠缺的只是一个独立面对生活的机会，还有一个能锻炼她的职场岗位，我都给她了。未来能有什么成就，就看她有多大的道行了，目前看来还是不错的，跟着我小姨在创业，期间也出了不少别出心裁的主意，很有想法，未来可期。”
    董家强也有样学样地端起酒杯，“来来来，我也敬你一杯酒，总算对得起她妈妈了。”
    董小乖撇着嘴道：“蒋叔叔还喝三杯呢，你就喝一杯！”
    董家强无奈苦笑，“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啊，以前你可以事事都向着爸爸的！”
    “我现在也向着你，只是看不惯你的小心机！”
    董家强只得补了两杯，“这下行了？”
    “勉勉强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卓道：“我拜托你们两位一件事。”

 第944章 不活了

    第951章 不活了
    董家强和蒋伟雄放下筷子，“说。”
    陈卓道：“以你们的实力，今后长三角的事儿你们一定非常敏感，我想拜托你们帮我留意一切有关互联网、高科技企业和投资项目的消息，定期给我汇总，发给我，行吗？”
    董家强不禁莞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我也是，看你说得这么正式，还以为是要拯救世界呢！”蒋伟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陈卓没有笑，“其实呢，我想做的事儿严格来说还真是在拯救世界。”
    蒋伟雄一口酒呛到，咳嗽了半天，面红耳赤地说道：“你想呛死我，是？”
    董家强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你说明白点儿！”
    “这在布局的事情牵涉到华夏崛起的速度，做得好的话还能打压米国的实力和影响力，打击了米国就等于拯救了世界，这个推导链没毛病？”
    董家强琢磨了一下，“推导倒是没有问题，可听起来很玄乎啊。”
    “玄就对了，”陈卓乐呵呵地站起来，“我先走啦，你们这两对父子、父女，好好聚一聚，我就不掺和了。”
    ……
    走出了饭店, 陈卓刚打算打个车, 就听到严曦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啊？”
    陈卓回过身就看到靳晟和严曦月，后面还有鬼鬼祟祟地楚浩然，“这么巧的吗？”
    “你以为是巧合？”严曦月白了陈卓一眼, 接着指了指陈卓停在停车场上的车, 还有高高的摄像头，“想找你, 不是很难。”
    “找我？干啥？”
    严曦月咬牙切齿, “你信不信我咬你！明知故问！”
    陈卓假装恍然大悟，“吴凯的事儿？”
    靳晟道：“你还不知道, 你的大名已经在安京太子圈传遍了, 有不少人都想找机会跟你结交一下。”
    “就因为我弄了吴凯？”陈卓没有太相信，毕竟那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小场面而已，因为吴凯实在太弱了, 弱到让他毫无快感。
    一直躲在严曦月后面的楚浩然终于出声, 露出谄媚的笑容, “姐夫, 弄吴凯不算什么大事儿, 可弄了吴凯又挡下吴家老爷子, 这就是大事儿了, 天大的事儿！你知道吗？吴家啊！”
    “走, 坐我车, ”靳晟指了指不远处的gl8。
    陈卓也挺好奇到底影响有多大，毕竟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事儿, “去哪儿？”
    “还是我的地儿呗！”靳晟道。
    等他们到了靳晟的私人四合院，他老婆已经做好了一桌好吃的。
    陈卓实在没有肚子再吃, 只要了一杯苏打水，“开始你们的表演。”
    严曦月毫不避讳地坐在陈卓身边, 挨得很近，表情又暧昧又崇拜, “别的浩然说, 我就转达一下我家两个老人家的话。老爷子从吴爷爷那边回家后，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关在书房好几个小时，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小卓做的很好，但会影响深远, 让他自己注意些往后接触他的人！奶奶表扬的就很实惠了, 让你今后多去吃饭，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以后你就是她的天字号座上宾。”
    好家伙！
    靳晟两口子和楚浩然都满脸震惊地看向严曦月，严家老两口的能量和传奇故事，他们听过太多，这两位老人家在整个安京城都是数得着的牛人，最近几年, 别说让两位老人如此对待的年轻人, 哪怕就是给一句“还不错”评语的年轻人都屈指可数。
    两位老人家这两番话的分量有多重？
    甚至可以让那几位真正的大佬侧目，足以影响任何人的人生轨迹。
    其中老太太那句话, 估计会让几位已经退居二线的老人家捶胸顿足，老饕们谁能不眼馋李兰芳的手艺，那是真正的御厨传承啊！
    楚浩然凑到陈卓的旁边, 忐忑地说道：“姐夫，上次我没挺你，你不会怪我？”
    “会，我很记仇，”陈卓漫不经心地回答，同时用叉子插起一根纯肉香肠，咬了一口，眼神立刻变了，看向靳晟的媳妇儿，“嫂子这手艺，在我吃过的西餐中，排第一，绝了！”他这可不是恭维，连上一世都算上，有的米其林餐厅也比不上这水平。
    靳晟的媳妇儿气质如兰，浅浅一笑, “我叫孙岚，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改良了做法的, 更适合我们华夏人的饮食习惯，所以你觉得好吃。如果拿给一些国外的美食鉴赏家，估计要被他们批评死。”
    陈卓不以为然，“那只能说明他们既短视又教条，所谓的美食鉴赏家、品酒等等，都带有很浓重的自建壁垒过程，他们自己制定诸多的标准和条规，把壁垒铸得高高的，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很厉害，越发表一些激烈的言论越被人推崇，脾气越古怪越被人推崇，都是典型的傻叉。品茶、品酒、品美食，哪里有什么统一标准？千人千味罢了。”
    孙岚笑容加深了一些，“这番话要是被那些鉴赏家们听到，估计会是一场大论战了，但我同意你的观点，美食本身为的就是愉悦身心，像做表格一样的一一对应，就是本末倒置。可也不能全盘否定标准化，特别是西餐，很多时候差了一克两克，或者食材的产地变化，确实会产生味道上的差异。”
    陈卓点点头，“这我同意，但这种差异会让不好吃的东西变好吃吗？会让好吃的东西变难吃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孙岚眼睛一亮，“确实如此，这种差异化只会使锦上添花，不可能做到雪中送炭。”
    “嫂子，高见！”陈卓吃掉剩余的香肠，满眼的肯定。
    楚浩然在边上可怜兮兮地道：“姐夫，你别这样啊，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啊，以后你家孩子还要管我叫声舅舅呢！”
    陈卓看向严曦月，“这小子脸皮一直这么厚的吗？”
    严曦月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不要脸一直是他的杀手锏，我也很不明白，小时候还挺可爱的，长大了怎么就这么招人烦。”
    “好好好，我不活了！你们谁都不要拦我！”

 第945章 尽管开口

    第952章 尽管开口
    陈卓对楚浩然这种耍宝小老弟完全不感兴趣，他更好奇严曦月他们找他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转达严为民老两口的话根本不算，那是随时可以打电话沟通的事情。
    “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还有挺多的事儿等我处理呢，”陈卓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靳晟连忙道：“留步啊。”
    陈卓屁股都没有动一下，“靳大哥有事儿？”
    “有事儿，”靳晟略有些腼腆起来，似乎很少这样说话，“那个，我想求你个事儿。”
    “可别这么说，”陈卓笑容和煦，“你是曦月的好大哥，那就是我大哥，甭管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竭尽所能。”
    边上的严曦月闻言，心中甜蜜，拄着下巴看着陈卓，“说的好听就多说点儿。”
    陈卓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一码归一码，我跟你并不熟悉，贸然提出请求本来就不太礼貌，”靳晟端起酒杯, “不管你愿不愿意帮忙, 这杯酒我都敬你，敬你昨天的智计无双！”一仰头就喝光了一杯五粮液。
    陈卓也很识趣，仰头干掉半杯红酒，“说事儿。”
    靳晟道：“还是得先说你昨天的表现, 虽说在安京各个圈子还没有全面传开, 但因为我家跟严家交好，所以我家是最快得到消息的, 我家的老爷子对你的这番操作拍案叫绝, 说什么也要见见你。”
    “靳大哥，你这不是吓唬我吗？”陈卓无奈地笑笑, “见见你家老爷子还成了求我办事儿？这不是折我寿吗？”
    “不是, 不是，”靳晟急道：“老爷子要见你是一方面，你哪天有时间，我接你过去一趟就是了, 我想求你的事儿是关于我小叔的。”
    “哦, 你说。”
    “我小叔在反击战的时候牺牲了, 留下一个儿子, 叫靳猛, ”靳晟露出悲痛的神色, 攥着酒杯的手也攥紧了, “因为没有了小叔的管教, 家里又心疼他, 这小子打小就有些顽劣，我家有家传的方法强身健体, 导致他身体又比同龄人好，从小就没少欺负人, ”他见陈卓皱起了眉头，马上解释道：“你别误会, 他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孩子，教训的也都是那些欺负别人的坏孩子。老爷子心疼小儿子, 所以不想让靳猛参军, 希望他能好好地念个大学，以后就算不走仕途，有个体面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好。可这小子十分不安分, 学习也不好，虽然家里帮他进了大学, 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没事儿就逃课。我小婶子找到我帮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可经过昨天，我突发奇想，能不能请你帮帮忙，能让他安分下来最好，实在不行, 收拾收拾他, 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这样啊，这是把我当家教了, ”陈卓自嘲地一笑。
    靳晟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老爷子宠得厉害，我爸他们都不敢管, 偶尔我说他几句，也是提心吊胆的。”
    “你这不是跟我闹呢吗？你家老爷子不点头，他要知道了，不得拎着军刺捅我？”
    靳晟摆手，“不会不会，老爷子现在对你推崇备至，到时候带你去见他，我再敲敲边鼓，只要他点头了，后面就是心疼也不会反悔的。”
    “那你先跟我说说这个靳猛擅长什么，”陈卓略一盘算就权衡出利弊，这本身就是他拓展人脉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昨天扳倒吴凯只是为了报仇而已，根本没有想到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现在既然已经如此, 低调就不太可能, 好好利用这次在安京上层的曝光机会, 就成了重点。
    “身体素质好, 近身格斗很强，精通枪械，虽然不是特种兵，但也不遑多让，我如果不认真的话，也拿不下他，”靳晟说道。
    严曦月提醒道：“靳大哥是他那一批的兵王，统治了很久。”
    “你是看我缺保镖了吗？”陈卓简直无语，他要这么一个人形兵器有蛋用？
    再说，就是他敢用，人家也得乐意啊，他算哪根葱？
    “我知道这有些难，可我也真的没办法了，小婶子人太好了，小叔走了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嫁，这次求到我这里来，我推不掉啊，”靳晟愁容满面。
    “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不能进军队啊？”
    “老爷子不让啊。”
    “那我说服老爷子，不就可以了吗？”
    靳晟闻言一愣，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好像也可以。”
    “妥了，到时候我试试，”陈卓展颜一笑。
    严曦月巧笑倩兮地给陈卓倒酒，“你看，这就叫智慧，我们就没想到，就是想到也不敢揽这活儿。”
    “为啥？”陈卓顿感不妙。
    楚浩然笑嘻嘻的道：“姐夫，靳爷爷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两句话不顺心就掏枪，还喜欢用胡茬子刮小孩儿的脸，我小时候就经常被大人用靳爷爷的名字吓唬，很有效。”
    “靳大哥，刚才的话收回，咱们还是聊聊风花雪月，”陈卓果断拒绝，开什么玩笑！
    靳晟抓起一根香肠就砸向楚浩然，直接命中楚浩然的脑门，“你小子是欠揍了？”
    楚浩然眼色极好，知道现在陈卓才是众星捧月的主角，直接拍马屁，“好啊，你来打我啊，看我姐夫帮谁！”
    “这还用想，我肯定帮靳大哥啊，你爱死不死，关我屁事！”陈卓直接拆台。
    靳晟呵呵笑起来，“就这么定了！”
    严曦月这时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回去我就跟小姑说，把楚浩然这小子也交给你管教！哈哈哈！这个主意太好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小姑！”
    楚浩然顿时懵逼，“姐！不要啊！姐！”
    陈卓摸摸自己的鼻子，“我这么可怕吗？”
    靳晟没有去管人家姐弟的事情，而是紧盯陈卓，“陈老弟，这忙不会让你白帮，只要能约束住靳猛，别让他误入歧途，你就是我靳家的座上宾，但凡你有事，我们必定鼎力相助！”

 第946章 回头

    第953章 回头
    三天后，倪光南从东江回来，马不停蹄地找到陈卓。
    陈卓当时正在龙吟传媒总部听舒薇汇报工作进展，倪光南兴冲冲地就冲进会议室，“陈老板，我要跟你合作！”那样子哪里像个六十岁的老人，二十岁小伙子的冲劲儿也不过如此。
    会议室里的龙吟中层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哭着喊着要合作，自己的老板这么牛逼的吗？
    陈卓双手下压，“基操，基操，不用这么惊讶，个人魅力使然。”
    舒薇笑道：“董事长，你们可以去校办公室聊，等下我把信息汇总一下，单独跟你汇报。”
    舒薇这话一出，有些不明情况的龙吟中层已经开始浮想联翩，猜测舒薇和陈卓的关系。
    陈卓也乐得他们瞎猜，这本身无伤大雅，往往这种议论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把倪光南请到当初段风华的，现在是舒薇的办公室，陈卓好奇地问道：“倪院士，咱们不急，先喝口水，歇一会儿。”
    倪光南哪有心思喝水, “我们合作, 陈老板！”
    “合作？怎么合作？我现在没有什么钱的啊，”陈卓颇为无奈地说道。
    “我去帮你跑贷款，我有技术，还有人手, 更能拉到国家的支持, ”要不怎么说这老头儿容易吃亏呢，这种只会做事的人, 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哪有这么自降身价的？
    陈卓跟一般人不同，她看到的是倪光南身上暗中毫无杂质的热忱, 他也不认为那是不懂, 而更愿意看作是一种不屑，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技术和为国家创造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一切都只是耽误他们实现梦想的绊脚石。
    “贷款不用跑，我们自己能赚到研发芯片的钱，”陈卓好像才想到什么，“哦，你的思想转变过来没有，这我倒是忘记问了。”
    倪光南的瘦脸上有了些腼腆的笑容, “张汝京先生跟我促膝长谈了一夜, 我们真的是相见恨晚，他把我说服了，”顿了顿，又道：“不, 是你们一起把我说服了，以前在联想的时候, 有些理想化了。”
    “转变过来就好，省得我再花心思说服你, ”陈卓笑眯眯的说道。
    “但我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下，”倪光南收敛笑容, 郑重起来, “你能保证你的贸工技路线可以严格贯彻吗？”
    “放心，我们可以把这条写进合同里, 如果我不大力投入研发，你随时可以走人, ”陈卓的眼神也锐利起来，“还有, 我打算走的路线也不是单纯的贸工技, 而是工贸一体，全力研发。”
    “哦？怎么讲？”
    “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产品切入市场，以此来攫取资金，同时还要打响品牌，为以后真正进入芯片行业做好铺垫，”陈卓把桌上的笔筒拿到面前来，“举个简单的例子, 如果联想在品牌打响的同时强势进入芯片行业, 当他的第一款芯片面世，消费者会把它在pc领域的美誉度自发迁移到芯片上, 甚至都不用过多宣传，就能达到一个绝佳的宣传效果。只要一提起联想，大家就会自发地联想到四个字, 民族企业！”
    倪光南是最能感同身受的，眼神中满是沉重的情绪，“希望这一切都能实现。”
    “一定可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那我们的拳头产品是什么，你有想法了吗？”倪光南很快就进入角色，他们甚至连合同都没有，就已经进入总工的角色。
    “无绳电话！从芯片到外观，我要全部自主研发！”
    倪光南缓缓地坐下，眉头紧锁，好半天才说道：“这东西的市场前景如何，我不太懂，但我相信张先生对你的评价和信心, 你既然能跟我说出来，肯定有利可图。现在唯一的困难就是芯片, 虽说座机的通讯芯片比较低端, 但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难关, 研发层面不难，但生产层面怎么办？”
    “交给中芯国际啊, 我没钱，也只有靠卖脸了，张总应该能答应我先供货的请求，实在不行，我请位大佬出面，帮我做个担保。总之，我们起家的这批芯片，我要空手套白狼！”
    “这个，这个你不用都说出来的，”倪光南有些尴尬，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大谈特谈空手套白狼，这也太那个了。
    “先做起来，我们各自负责一片，你负责专业技术人员，我负责厂房和机器。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必须把东西做出来，然后等着资金回笼。”
    “可我这边把人找好，也需要研发基地，更需要工资，我可以不要一分钱，可别人不行啊，”倪光南又担忧起来，他太害怕刚刚畅想好的未来又破灭掉。
    “我这暂时真的没有办法，”陈卓琢磨了一下，“这样，地方你找，人员你负责，需要的器材也你来负责，最后汇总给我一个数，我给你转账，”他也是真的钱紧。
    “行，我这就着手去办。”
    “倪总工，你悠着点儿哈，我们真的缺钱，咱们尽可能地把钱花在刀刃上，”陈卓光棍的完全不像个老板。
    “我知道，少花钱，多办事。”
    临了，陈卓问了一个感兴趣的问题，“你怎么跟李德磊说的？”
    “也没怎么说，”倪光南有些难为情，“就直接说他跟我不是一路人，走到后面只会让我走了联想的老路，让他去找更适合他的合作者。”
    “不愧是你，”陈卓笑嘻嘻地说道。
    送走倪光南，一直等着汇报工作的舒薇过来，“江思源他们可是抱怨你了，说你不重视他们。”
    “上回是真的有事儿，”陈卓随手给你舒薇倒了杯水，“后面打算怎么搞？”
    “借着青歌赛的东风，接了几个有质量的商演，还有央视同一首歌邀请，后面他们会比较忙，但我们也能有进账了，”舒薇说道。
    “好啊，这是最好的事儿了，只出不进，我也快顶不住了，”陈卓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第947章 免费

    第954章
    倪光南那边暂时不用管，陈卓满脑子还是搞大钱的执念，他现在太缺钱了，无绳电话已经箭在弦上，他却没有启动资金，这是个大问题。
    这天，时间来到了2000年的4月1日，陈卓正琢磨着除了两个网站等鱼上钩外，还有什么段时间内能做的快速搞钱办法。
    好未来的办公室里只有他跟余幼微两个人，他把脚翘在桌上，余幼微在桌子的另一边反复对着账本，她不允许有哪怕一分钱的错误，认真到了极致。
    陈卓刚要逗逗这小妮子，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柏彗星打来的。
    “有事儿？”陈卓随意调侃道：“只要不提钱，啥都好说。”
    “不是钱的事儿，”柏彗星的语气很凝重，“你最好来公司一趟，事情有点儿难搞。”
    陈卓把腿放下来，“好，我马上过去，”柏彗星是天生的乐天派，很少有事情能让他郑重以对，换句话说就是要出大事儿。
    “我去龙腾转转，”陈卓起身穿衣服。
    余幼微放下手里的笔,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尽量, 要是不行，我给你发消息，”陈卓看了眼账本，“别对了, 咱们这儿出入这么简单的账, 根本不可能出问题，你有这时间都不如多看看财会的书, 争取明年把会计证拿下来, 这样才能做我的贤内助啊。”
    “我今年就想试试，”余幼微很认真地说道。
    “是你疯了, 还是牛晓慧疯了, 自学半年就要去考证？”
    余幼微不觉得这有什么，“考不下来也没关系，这也是经验啊。”
    “你倒是看得开, ”陈卓笑道：“我当然是全力支持你，你报名就是。”
    “嗯！”自从吴凯的事件后，余幼微的身上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对未来更加积极地去对待。
    网楼上的龙腾网络，依旧是烟雾缭绕，几台旧电脑正谁也不服谁的闪动着。
    陈卓去把窗户都打开, “卧槽！你们再不开窗, 有人要打119了！”
    柏彗星没有兴趣跟陈卓开玩笑，“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陈卓好奇的凑过去，看到他送给柏彗星那台笔记本屏幕上赫然是一封信, 大致内容更加的匪夷所思，好像是在邀请一些有识之士, 一起给米国一个教训。
    “啥玩意儿？”
    “绿色兵团和鹰派联盟，你知道吗？”柏彗星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问道。
    “啥玩意儿？游戏？红白机？”
    柏彗星翻了个白眼，“去年的‘华夏黑客的怒吼’, 你总该知道？”
    “哦, 那略知一二，”陈卓眼神锐利起来, “米国佬炸了我们的大使馆，我们的三名同胞惨死, 他们一句误炸就想混过去，这血仇, 肯定是要报的, 只是现在我们太弱了，时候还没到。”
    “去年的我们，可没有你这么理智，”柏彗星追忆道。
    陈卓明白过来，“你是说，去年的华夏黑客组织的那场针对米国政府的战斗，你参战了？”
    陈卓说是华夏首场黑客战, 爱国黑客们自发组织起来攻击米国国家网站, 报仇雪恨。
    “嗯，我参与了, ”柏彗星道：“开始的时候很爽，很顺利，但遭到的报复也很惨痛, 我们跟他们的差距很大，毕竟互联网是他们发明的，我们起步晚了。”
    陈卓看着屏幕，恍然道：“你是想说，新的一场战斗要打响？”
    柏彗星点头道：“确实是集结号，但是研讨集结号。”
    “怎么讲？”
    “先说绿色兵团和鹰派联盟，他们是我们华夏目前最强的两个黑客组织，他们的老大也曾邀请过我，但都被我拒绝了，我还是喜欢单打独斗，”柏彗星道：“之前你不是要我召集黑客人员吗，我才主动跟他们联系上，经过我们的讨论, 想要搞一个集训，从而提高我们的实力, 找机会干一票大的，让米国付出代价！”
    陈卓好像想起来了，前世的2001年好像打过一次黑客大战，他因为不是圈内人，只是当猎奇新闻听了一下，并没有深入研究，重生而来，希望柏彗星着急有能力的黑客，也是希望能够让他们早点儿团结起来，不要再各自为战，看来好像有成果了。
    “这是好事儿啊，怎么了？”
    柏彗星道：“我们缺场地，要想真正快速提升实力，仅仅在网上沟通，效率太低了，我们需要一个有网络，且网络情况不错的地方，还要有住宿条件。”
    “卧槽，你看我干嘛？”陈卓跳开，“说好不提钱的！”
    “不用钱，不能解决？”
    陈卓自嘲地一笑，“你丫也是真他妈看起的我啊，我是神仙吗？”
    柏彗星倒是不气馁，充满了信心，“你好好想想，我觉得你一定有办法！”
    陈卓皱起眉头，还真就认真思考起来可行性，不要钱的场地，还要有网。
    那特么不就是学校吗？
    他马上就给刘思谊打了个电话，刘思谊现在视陈卓为天降贵人，不但他已经基本定了补宋万宁的缺做副校长，连小舅子都要升了，这可都是拜陈卓所赐啊，所以接陈卓的电话，他都十分的热情。
    “有什么事儿，直说！”
    毕竟混熟了，陈卓也理直气壮，“那个，我想问问，暑假的时候，我们宿舍和机房能出租吗？”
    鸡贼就是鸡贼，以退为进玩的那叫一个溜。
    刘思谊问道：“你想做什么用？”
    陈卓直言道：“咱们的黑客去年不是跟米国干了一架吗？完了被报复了，整得挺不完美。他们想一雪前耻，但必须快速提升实力，这就需要他们能够近距离地接触，最后可以住在一起一段时间。您看能不能跟方校长聊聊，租给他们一个假期。”
    “你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啊，”刘思谊作为计算机学院的院长，当然知道去年的那场战役，“去年的事儿，我知道，当时我还跟老校长聊过，觉得这群孩子都是爱国的好孩子。这事儿不用惊动老师，我就能拍板，咱们计算机的宿舍随便他们用，机房也对他们敞开，！”

 第948章 不许去

    第955章 不许去
    柏彗星见陈卓收起了手机，凑过来道：“你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怎么说？”陈卓随手拿起扫把扫起地上的烟头。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想通过这次华夏黑客的大聚会收买人心，”柏彗星十分笃定，“不然你不会卖这么大面子，赔本的买卖你肯定不干的。”
    陈卓不置可否，“我不会插手黑客领域的事情，我是在给你铺路，这份人情也只会算在你头上，我连面都不会露。”
    柏彗星懵了，他没想到陈卓会弄这么一出，“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擅长的领域，而是你十分热爱，今后也会为之奋斗的东西，”陈卓正色道：“人一辈子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非常不容易，大多数人都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即使能轰轰烈烈地达到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不见得那份事业就是他热爱的。你们五个，无论是谁有热爱的东西，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你们达成。当然了，我只能做个助推器，能不能成事儿，还是看你们自己。”
    “你是要我专注去做黑客这方面的事儿？”柏彗星有些无法理解，陈卓明明让他组建了龙腾。
    陈卓道：“准确地说是，在你愉快地玩耍的同时, 尽可能地兼顾龙腾。龙腾不会牵扯你太多的经历, 老大早晚要回去继承家业，在那之前他跟老五都可以主持大局，你只要负责技术层面就好，招些能人进来, 我再招来几个管理人才, 框架也就有了。等能良性运转之后，你就基本可以放手了, 未来你的主战场在安全领域。”
    “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覆盖全华夏的安全联盟？”柏彗星一想到那宏伟的蓝图就有些激动, “真的能实现吗？”
    “不是能不能实现，而是必须要实现, ”陈卓指了指西方, “太平洋的对面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国家，全世界90％的战争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跟他们有关，他们为了一己私欲, 或是卖军火，或是为能源，又或是为保证自己的霸权地位，根本不管平民百姓的死活，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满手的淋漓鲜血。我们华夏想要崛起, 跟昂撒人是早晚有一战的, 只是这一战的形式不确定，可能是真正的战争，也可能是其他形式的战争。网络安全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坚不可摧的网络城墙, 我们就相当于在飞机大炮面前裸奔，人家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我们所有的政府机构停摆, 甚至让国家机密予取予求。你们这些黑客爱好者既然已经觉醒了为国而战的想法，就应该去积极地践行！在这条路上狂奔向前！”
    “已经这么严峻了吗？”柏彗星很聪明, 他感受到了陈卓话语间的急切和不安，“据我所知, 我们现在跟西方的关系还不错啊。”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处在加速期, 在他们的眼中还不算对手，”陈卓目光深沉地问道：“你知道一列火车从静止到全速, 最难的一段是那一段吗？”
    “启动？”
    “没错！从零到一是最难的。除此之外，前半段的缓慢加速同样艰难, 五十年前，我们已经启动。眼下, 正在加速！”
    “你是想说, 现在我们的速度还很慢，完全构不成威胁，但一旦我们的速度上来，西方马上就会调转枪口？”
    “这就像计算机领域的技术迭代，前面的几代可能需要二十年的时间积累，可到了后面一旦迭代起来，几个月可能就会性能翻倍, ”陈卓目光愈发的深邃, “昂撒人是不会眼看着我们崛起的，因为我们在他们的眼中是红色的, 是跟他们完全不同的异类，他们只会把我们看作敌人！”
    “那以你看来，我们什么时候会交锋？”柏彗星毕竟是黑客脑子, 在接受了设定的情况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当我们超过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时候，西方就会正视我们了，”陈卓要想上一世的2020年，满心愤怒，“他们起初会把我们当倭国一样的敲打，当他们发现百试不爽的关税大棒根本打不垮我们后，他们就会用上一切肮脏的手段了，国际舆论、抹黑中伤、军事威胁、联合盟友打压。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们的网络城墙不够坚固，你想想那后果。”
    “大概时间呢？”
    “十到二十年，”陈卓很谨慎，他主要是怕他的重生产生蝴蝶效应。
    “够用！”柏彗星信心百倍。
    陈卓也希望够用，但他不敢太乐观，因为他正在深深改变这个时空的华夏，当下的张汝京和倪光南已经不是上一世的两人, 他们会少走很多弯路，会不会引起西方的警觉, 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陈卓还想跟柏彗星再聊聊他记忆中的互联网安全，陆灵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柏彗星一看陈卓接电话的那个状态，就知道是姑娘，自觉地去敲他的代码。
    “你在哪啊？”陆灵雪甜腻腻的问道。
    “要我接你？”
    “你怎么知道？”陆灵雪嘻嘻地笑着，“笑笑想去游泳馆，可我没有泳衣，我想你带我去买。”
    “不许去！”陈卓直接就给否了，“等你老公给你买带私人游泳池的别墅，我们自己在家游！当然了，到时候唐笑笑同学想一起的话，我原则上是同意的。”
    “你想得美！都让你看！臭不要脸！”陆灵雪笑骂道。
    “我明白了，”陈卓马上就懂了，“你也没打算去，就是等我的话呢！”
    “哼！”陆灵雪娇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去的，我也不喜欢。”
    唐笑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们真封建！”
    陆灵雪道：“我放免提，你说她！”
    陈卓笑道：“这怎么能叫封建呢，爱本身就有自私的部分，我也不是不让小雪穿泳衣啥的，但我设想中应该是在海边，蓝天白云和沙滩，那才是你们展现美丽的地方，而不是抠抠索索的游泳馆！”

 第949章 点名打脸

    第956章 点名打脸
    唐笑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的，“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是自由女性，我们有完全支配自己的自由！”
    感情唐笑笑还是位拳师，陈卓笑道：“那我们小雪可不跟你玩了, 她可不是自由女性，她有牵绊，有寄托，有归宿，我不让做的, 她不敢做，你说气不气？”
    “哎呀，气死我了，”唐笑笑气急败坏，“我早晚被你们公母俩气死！”
    陆灵雪接过话头，“看来你只能用一顿好饭说服笑笑女士了，怎么样？”
    唐笑笑抢白，“我看行！”
    陈卓当然没有异议，“那行，晚上见，等下我要去办点儿事。”
    “知道你忙，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告诉我就好，我在图书馆看书。”
    ……
    陈卓要忙的事情自然是靳晟拜托他的事，这个军人世家可不简单，他既然答应了，就得全力以赴，言出必践才能博得军人的好感。
    靳家跟其他安京大家族喜欢住在四合院不同，老爷子靳广盛竟然喜欢楼房，按他的说法就是打了大半辈子仗, 为的就是过上好日子，可什么是好日子？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老爷子的答案却很接地气，广大老百姓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城里人该住楼房，那就好好地住楼房。
    四合院是什么？那是满清遗存！要搁靳老爷子的意思，全安京的四合院都得推平盖高楼。
    这些当然都是靳晟告诉陈卓的，他听到这这段的时候，禁不住问道：“那有没有人告诉老爷子，安京最大的四合院就是紫禁城啊，推不推啊？”
    靳晟为之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还真没人说过，想到的估计不敢说，敢说的可能没想到。”
    安京最早的一批高层住宅在崇文门西大街，靳广盛就住在那里，据说那房子还是他用一个老四合院换的。
    陈卓站在小区楼下，不禁有些感慨，等几年后，安京的四合院成交价以亿为单位的时候，老爷子会作何感想。
    靳晟已经等在小区门口，见到陈卓的车，赶忙迎上来，“你找得还真准，我还以为你得晚一点儿才能到。”
    陈卓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提前两个小时出发，现在已经转了半个安京城了？”
    “哈哈，”靳晟越来越喜欢跟陈卓打交道了，这小子又上道又有本事，实在值得相交，“要真是那样，我也只能说一句无奈，谁让你拒绝了我的好意。”
    “帮我拿下东西，我拿不动，”陈卓开门下车。
    靳晟有些为难，“我爷爷不收礼啊，你要是带了太多东西，我怕他不高兴啊。”
    “赶紧叫人，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陈卓绕到车后，打开后备厢。
    靳晟刚要再劝几句，可当他看到后备厢里的东西后，立马就把话咽了回去，对陈卓再次佩服起来。
    陈卓带来的竟然是整整十坛子六必居腌菜，小坛子不大，但绝对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这还要感谢段风华，老段在六必居有铁哥们儿，一听陈卓的要求，第一个就想到了六必居，因为靳广盛就爱六必居那一口腌菜，吃了一辈子，百吃不腻。
    段风华自从被陈卓安排到了龙血资本，真正的业务没有做什么，俨然已经成了陈卓的大管家，大小事情，都可以找他。
    有这样的能人可以差遣，陈卓轻松了太多，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你永远可以相信老段。”
    靳晟没有手机，他只能一路小跑回家去叫人。
    很快，七个小伙子就跟着靳晟一路小跑回来，看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应该都是军人出身。
    陈卓不禁咋舌，“你家常年有这么多兄弟在？”
    靳晟知道陈卓误会了，解释道：“你可别瞎联想，这都是我爷爷老部下家的孩子们，大多都跟我同辈，我爷爷号召大家搬进楼房，他们都积极响应，爷爷住的那栋楼里，一半都是他的老部下，我随便喊了一嗓子，在家的就来了。”
    陈卓一一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队伍最后面有个吊儿郎当叼着烟的猛男，一米七五的个头，肌肉扎实，剪得跟他一样的圆寸，眼神桀骜。
    “靳猛是？”陈卓直接就叫名字，丝毫没有打算混过去。
    靳晟没想到陈卓上来就找正主，但也乐得他们交手，在边上静观其变。
    靳猛看向陈卓，嘴上的香烟晃动着，烟气冒出，双手插着兜走过去，“本来想给你点儿面子，既然你要强出头，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想要收编老子？”
    “鬼才想收编你，你会干什么？打架？那我可以找两个高手跟你过过手，你能赢就随便你装逼，”陈卓根本不惧五大三粗的靳猛。
    周围那几个小伙子都呆呆的看着陈卓，猜测这是哪里来的神仙，连靳家出了名的疯子也敢惹，怕不是脑子抽了？
    靳猛吐掉烟头，“你是现在就想鼻青脸肿？”
    靳晟见弟弟这么蛮横，脸上挂不住了，“小猛！前几天你打的人还在医院，还嫌不够丢人？”
    “那小子摸姑娘屁股，我他妈见一次打他一次！”靳猛毫不示弱。
    陈卓冲靳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插手，接着往靳猛迈出两步，“来！看看你爷爷靳广盛的脸能被你丢多少出去！”指着自己的脸，“往这儿招呼！”
    “我爷爷的名字是你能说的！你他妈真的找死！”靳猛是真的火了，爷爷虽然从小打他到大，但他也最尊敬这位军神爷爷，岂能容许别人乱说。
    “靳广盛请我来的，我也不是你们安京二代圈子人，”陈卓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我尊称他一声老爷子，是我的修养，是从他年龄出发，我是晚辈。可从江湖规矩上论，我跟你们没有任何交集，他请我上门，我称他一声老哥哥，他也得听着！有问题吗？”
    啪啪啪，一阵鼓声从人群外传来，“不亏是我看中的男人，整个安京城，敢说这番话的年轻人，只此一家，别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