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无良女婿》 第一章 小卒真猛 建安四年,江东小霸王孙策率兵进军荆襄长沙郡,黄忠随长沙太守刘磐迎击,两军交战于艾县。 “赶紧避开。“黄忠大喊一声,一脚踹向身边一小卒。一支雕翎箭是擦耳而过,不是黄忠这小卒是必死无疑。 小卒抬头一看黄忠,左右相顾后,他又愣了。 “滚起来,临阵惧敌我就先宰了你。”黄忠手上的大刀还往下嘀嗒血呢,一股血腥味呛鼻,冰冰凉凉。 小卒咽了口唾沫,捡起身边的一把刀,转身迎敌。拼杀就拼杀,你喊点什么壮壮胆量不是不行,可自古至今也没听谁边杀人边喊,叫你骗我。 “叫你骗我。”小卒是手起刀落,一颗脑袋就掉下去了。这可绝不容易,要说手上拿的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刀,另当别论。但一把镔铁打造的扑通刀刃,不是一般人他也做不到。 “叫你骗我。”一刀又是一颗脑袋。 小卒身边的不管是谁都看呆了,城下的孙策也看见了,“这是刘磐手下的哪一个大将,你们谁知道。” 程普、黄盖一众武将又不是瞎子,可他们没人认识,都不知道艾县城上是谁,怎么这般勇猛。 “没人知道吗?”孙策急了,扪心自问他也做不到,一刀一颗人头,那是人头不是萝卜。 “主公,不如鸣金收兵,先派人前去打探一下此将虚实。”程普不劝不行,再打也打不下来了,还是回营在做计较。 孙策是怒目横眉,他不是个莽撞匹夫,攻城前是多有打探荆州兵马虚实。哪一路回禀的消息里,也没有这么个人,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吗? “传令收兵,明日再战。”说罢,郁闷孙策自个先骑马回营了。 城楼上,黄盖是吃惊,刘磐是大惊。 刘磐怎么看,他都不认识这小卒是谁,“黄老将军,你可识得此人?” 黄忠还真的点了点头,“此乃我之亲兵,他叫···”到这黄忠讲不下去了,从没问过人家叫什么。 “来来,你过来。”黄忠指了指小卒。 “将军,您叫我。”小卒还挺懂礼,来到黄忠身前深施一礼。 没等黄忠开口,一旁刘磐先说了,“你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小卒愣了愣,心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好了,道上的人给面子都叫我‘木星’。执行不同的间谍任务,我就换不一样的名字和身份,太久太多了,后来自己都想不起真名是什么了。这话想想还行,他哪敢这么说。 “唐玉、唐慕兴。”小卒随口答了这么一句,定了自个的新身份。多亏与他一伍的几个人都死了,周围活着的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不然非得露馅。 黄忠一听名字不差,定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出生,要说是锄地的百姓之家,起不出这么个名字。于是黄忠开口问,“你可识文断字?” “识···得,几个字。”唐玉心里没谱,压根还没搞清到了哪朝哪代。这要是春秋战国,一个字他也不认识。 “一身武艺,勇冠三军,还能识文断字,我说黄忠将军,你这不是埋没了人才吗?”刘磐话里不悦,往日他很佩服黄忠,箭法无双是百步穿杨。但眼下才知,这黄忠不善用人,这等人物你只是当成个亲兵使唤,是何道理。 唐玉一听黄忠俩字,道了声造孽,这难道是人才辈出的汉末三国不成。 害臊了,黄忠被刘磐这么一问,脸是羞的通红。黄忠自诩眼力不凡,要不然怎么也做不到百发百中。可勇冠三军的唐玉跟在他身边一俩月了,愣是没发现人家。 “太守说的极是,末将惭愧。”黄忠也不胡搅蛮缠,做的不对就是不对,他认下了。 唐玉是急忙解围,“小子没什么大才,有些蛮力而已。” “别谦虚了,十几个脑袋是靠着蛮力就能斩下的吗?”刘磐也不是昏庸之人,他也是习武多年的人了,取人首级有多不容易他清楚的很。有力气是前提,关键是从哪砍进去,要是一刀砍在骨头上不行,你得从骨节相连处下刀,这不但需要眼力还得反复去试。 别看唐玉这一句没帮上黄忠什么忙,这份情义黄忠是心领了。 刘磐命人收敛了一下尸体,打扫了一番之后,亲自领着唐玉来到府内。此府乃是艾县一大户之家的府邸,暂借而来。 “来人啊,将我另一幅盔甲拿来。”刘磐吩咐一声,手下亲兵取来一副玄甲。 黄忠对一旁坐着的唐玉道:“还不赶快上前谢过太守。” “谢什么呀?”唐玉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看上去到也是显得真诚,不显娇柔做作。 刘磐也是一笑,“这盔甲赠与你了,从此刻起你便是我麾下步兵校尉,执掌两千军中兵马。” “老天爷啊,你是对我不薄,这才半天多点,我都当了官了。”唐玉心中乐了。他是上前再深施一礼,取过盔甲置于身旁。 刘磐收得一员猛将,他心里也乐坏了。孙策领兵三万来打长沙郡,正是两军胶着之时,多了唐玉便又多了三分胜算。 此时,黄忠望向唐玉,他问了这么一句,“我说唐校尉,为何你斩杀江东士卒的时候,总是喊一句,叫你骗我?” 唐玉恍如被人猛地一击,从心里往外的火大。他十四岁投身间谍行业,为国家立下多少功劳,放眼天下也是鼎鼎大名的间谍之一。想都想不到,最后的最后,败在一个十七八的女人手里。她将唐玉骗进了机舱,为他准备好了美酒,还有一颗送他上西天的炸弹。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唐玉自诩风流,没成想也是一样,过不去。 刘磐一见,心说黄忠问的多余了,能杀人不就得了,你管他喊什么呢! “喝酒、喝酒。”刘磐打岔道。 唐玉拿起酒杯,是一饮而下也不管周边二人。一连不知喝了多少,反正是怎么都醉不了。这把唐玉愁得,心说这是酒吗,怎么喝都不醉,我还不如喝口水呢。 刘磐、黄忠算服了,这俩人也是见惯了能喝的人,没见谁这么个喝法的。 “唐校尉慢些,咱今日退了孙策的兵马,还有明日呢!你这喝醉了可不行,待大败孙策之时,我再请你痛饮不迟。”刘磐不能不止住,喝酒喝醉了,谁助我据守艾县,对抗孙策。 这话刚说完,唐玉呼啦一下爬桌子上了。不是他醉了,而是猛然想起个为难的事。喝完了酒,我要去哪睡觉,不知道啊!不如装醉不起,好歹这刘磐、黄忠不能放自己在这睡了吧。 “赶紧命医官来,不论如何一定把唐玉给我弄醒了。”刘磐真急了。暗自也责怪自己,明知唐玉是个十八九的少年人,喝酒不知节制,早就该拦一拦才是。这下可好了吧,眼看着唐玉自己将自己灌醉了。 黄忠吩咐了几人叫来医官,亲自扶着唐玉,将他安置在府中一院中。闭着眼也不敢睁开,唐玉忍着恶心被灌了好大一碗汤药,真是苦口良药,治不治病还不知道,反正是够苦了。也不知道黄忠是不是诚心的,不知从哪弄来俩丫鬟,床头前一左一右伺候着,唐玉一想我就算了吧,直接睡了得了。 城外江东大营,孙策帅帐里可没酒,不但没酒还有气,孙策的怒气。堂堂江东小霸王,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怎么就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艾县。 只是打不赢也就罢了,关键是孙坚死在荆州黄祖的手上,杀父之仇孙策是见到荆州的旗号就来气。凡是刘表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恨不能将其剥皮抽经,出一出心头恶气。眼瞅着刘表的侄子刘磐站在城墙上,可他就是抓不着杀不死,没气才有鬼了。 帅帐之内文武众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的盯着地,没人说话。 “报···城内细作已在帐外。” 孙策心里多急啊,还报什么报,直接让人进来不就得了。 “赶紧让人进来,快。” 江东的细作见到孙策纳头便拜,“启禀主公,我已查明今日城墙上勇将是谁。” “速速讲来。” “此将名为唐玉,字慕兴,现任刘磐帐下步兵校尉一职。” 孙策心说怎么着,这么个猛将才在荆州当个校尉,荆州到底是有多少大将? “你可查的明了?”孙策不信,他不能信啊! “主公,这唐玉起初只为中郎将黄忠的亲兵,城墙上的一战之后,才被刘磐提拔为校尉。” “哈哈哈!”孙策听完,不但不急了也不气了,反而是开怀大笑。一众文武是没看明白,哪里有什么好笑的。 黄盖望了望程普,那意思你去问问呗,帅帐里就数你和主公亲近。别人开口,一个不小气,再被主公劈头盖脸骂一顿,不是自找苦吃吗!你问,话说到哪,主公孙策怎么也不会痛骂你。 “主公,不知为何大笑?”程普是站出来,他还真就问了。问也就问了,没黄盖想的这么危险。 孙策看了眼程普,“为何不乐?荆州刘表自夸是选贤任能,唐玉此等虎将却也不过是黄忠老儿手下一亲兵,如此想来刘表根本无德无能,他手下的人更是有眼无珠。得美玉而不知,视如顽石。破荆州是指日可待,杀刘表是易如反掌。” 说对了不少,但孙策也说错了不少,最可怕的是孙策嘴张的太大了,是吞天的口气。 第二章 呼叫援军 第二日一早,睡醒的唐玉只觉得右臂一阵阵的酸痛。暗道老天爷给的身子骨太弱不经风了些,才挥刀多少次啊!他走到铜镜前,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朗眉星目,唇红齿白,倒是好一个偏偏少年模样。 “您醒了?”正当唐玉研究自己长相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两个女婢,大约十三四的岁数。 唐玉随意应了一声,“你们将东西放下吧,不用伺候了。” 这俩女婢脸一红,有一个支支吾吾道:“太守让您一醒就披甲上城墙迎战。”说罢,她们转身要走。 “你们等等。”唐玉不叫住他们不行,放在一旁的盔甲他不会穿呀!随意洗了两把脸,两个女婢将盔甲为其穿上。真不愧是太守刘磐的东西,狮子吞天战盔、一身鱼鳞宝甲、战靴上雕的是猛虎下山。只是可惜了,唐玉怎么看都觉得盔甲和自个的身材相貌,很不搭配。 “还请唐校尉,早些动身。”女婢不是想催促,但上面刘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不听从。 唐玉出了府门,随着刘磐为他安排的几个兵卒去找刘磐、黄忠二人。 “见过太守、黄将军。”唐玉还担心又打起来了,今天这酸痛的状态可砍不了人头。说实在的,唐玉心知肚明,自个也就是个杀手级别的人物。看看黄忠手提的大刀,唐玉都有些眼晕,与真正的武将比他差了很多。 长沙太守刘磐一见唐玉,询问道:“孙策已经免战牌高悬,营内正打点行装,看来是要撤回江东了。我正与黄忠商量,是不是要出城追击,好叫孙策知道知道,我荆州也不是好惹的。” 黄忠补充道:“孙策领兵攻打艾县十数日不下,早已是强弩之末,士气衰竭兵卒无心再战,正当是一触即溃之时。” 讲的似乎都挺有道理的,别看唐玉不是什么军事大家,可他完全不同意这俩人的说法。 “千万不可追击。如今江东孙策是撤走而非败走,这孙伯符是深谙兵法之道,即便是撤走也该是快而有序。再者孙伯符乃是江东之主,倘若他身先士卒杀个回马枪,其帐下士卒怎么会不效死命。”唐玉可不想找死,打仗不是儿戏,随时会出人命的。 刘磐与黄忠听罢都是接连点头,心说这唐玉真是不光猛,还懂得进退行军知道。 “但放他们这样安然离去,我这心中恶气难平。”刘磐沉声道。 唐玉瞧了瞧黄忠,见他没意思搭话,才开口说道:“太守,咱们是守城一方,城池守住没让江东兵马入城便是大胜。孙策小儿自诩英武过人,可他没能将艾县拿下就是大败,一胜一败之间,何来恶心难平啊!” 刘磐一想也是,今日战败的是孙策,是江东小霸王孙策。这家伙自从再袁术手上借出一支兵马,是百战百胜、攻无不克,让这种人失败本身就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命令全军,不得懈怠。”刘磐实乃稳中求胜之人。 唐玉刚想领命下去,可他想起一事,不得不问道:“太守,我那两千人马在哪啊?” “啊?”刘磐先是一愣,后来想起了,“你的下属皆在北城,黄忠将军劳烦你带慕兴走一趟吧!” “末将领命。” 黄忠领着唐玉来见手下人马,这次出征乃临时调动的长沙各县兵卒,打完了还得放回去,唐玉这两千人的头目或许也当不了多久。手下人拜过新任校尉,黄忠私下又嘱咐了几句,才大步离去。 唐玉抬头一瞧,万里无云的晴天,幸好不用拼杀,否则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天气。 一连七八天,城外的孙策还没走。刘磐是心烦的很,总是隐隐有不安之感。到了晚上,他招来唐玉商量对策。说来刘磐是欣赏唐玉的很,不过觉得他年少好色,实在不该。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唐玉每日都会回到刘磐所在的府上歇息,刘磐心想唐玉一定是看上了那两个伺候他的女婢,才会厚颜来此,所以说他好色。唐玉一边可不是这么想,他真不知道自个该在什么地方歇息,平日也没人告诉他,于是才会回到刘磐的府上。 唐玉进来深施一礼,“不知太守找我前来,有何差遣?” “慕兴,你说这孙策是打又不打、退又不退,他到底想干嘛?”刘磐开门见山直接问出心中所惑。 “太守,此事唯有一种解释。”唐玉这几日光顾着想以后怎么办了,完全没把城外的孙策放在心上,刘磐这么一问,到让他有些吓着了,他是连忙答道。 刘磐大喜,“快快讲来,其中有何道理?” 唐玉皱眉,“以末将看来,孙策是在等援军,打算集重兵攻城。” “什么?”刘磐听后,后背都是汗了,一瞬间。暗道唐玉所言非虚,孙策不打不退可不就是在等援军,要不是如此,哪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呢! “太守不必惊慌,咱们也可请援军相助,据守城池不出,何惧孙策。”唐玉说这话真是心虚,艾县城也不高也不厚,算不得什么坚城。孙策要不是托大,所带人马不过两万,要是再来两万,怕是城中不过万的荆州兵马失守城池是必然啊! 刘磐被唐玉提醒,是提笔写下告急战报,连忙命人送往襄阳刘表处。 “唐校尉,援军来也尚要些时日,这眼下守城应战你可有妙计?”刘磐道。 唐玉思虑一番,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下流的办法都是想出一个,他对刘磐讲道:“太守,滚木礌石、强弓硬弩,咱们储备不够。想要防备孙策大举攻城,唯有借助城中百姓之力,让他们一起助我们守城才是上策。” 刘磐何尝不知,“百姓大多贪生怕死,强行征招怕是会出些岔子,不是更糟?” “太守,请将不如激将,咱们散步一些谣言,说孙策实乃是嗜杀成性之辈,进城后便会屠城,不分老幼皆会被斩,城破而人亡。”唐玉一点不羞愧,兵者诡道也,说点瞎话实在没什么。 刘磐大叫,“此计甚妙,百姓得知此消息必定奋勇异常,艾县可保不失矣。” 第三章 一气孙策 谣言害死人啊!孙策是真怒了,从城中细作送来消息,他是气的脸都红了。扪心自问,孙策承认自个是好勇斗狠,可绝非无智无谋之人,更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万万他也做不出屠戮百姓,自毁声名之事。他和荆州刘表有杀父之仇,但和百姓有什么冤仇呢? “刘磐真是好胆,待城破之日,我非要将他五马分尸不可!”孙策狠话说了,下面人可没人不敢不当真。 这下帐中众武将之中出来一个,“主公,不须四五日,周瑜将军便能领兵马前来,到时破城不过反掌之间。但此时,我营内兵卒疲敝,万不能贸然出击。” 孙策一瞧说话的韩当,暗道我还用你教吗?他沉声道:“这些我知道,你等赶紧去准备攻城之事,待周瑜一到即刻起兵攻破艾县。” 实在话,孙策真没想到刘磐这么难打,要不他能只准备两万人来吗!本来就快破城了,不知怎么冒出一个唐玉,连斩了十几颗人头吓住了城头麾下兵马,没准早就擒住刘磐了,何必如此烦恼。 城内刘磐一夜一夜睡不着觉,有了百姓相助他也放不下心,闹得同一府的唐玉也不得好睡。时不时,这刘磐便要唤他说会话,唐玉受不得啊,谁来也受不得刘磐这顿啰嗦。直等到城外孙策免战牌卸下,是大军齐出到了城下。 唐玉陪着刘磐到了城上,暗道:“这下好了,刘磐不该再和自个啰嗦了。” “长沙太守刘磐何在,请出城与我家主公孙策一叙。”下面的江东小卒骑马来城下喊话。 怕是怕,但刘磐不是无胆之人,说话便要带着兵马出去。唐玉一瞧,怎么着?这别人一喊话就得出去,哪有这样的事。 “太守且慢,您可不能去。”唐玉忙拦住刘磐。 “我还怕了孙策小儿不成吗?他这江东小霸王吓唬别人还行,可他吓不倒我!”刘磐这几句话嗓门不小,一来给自个壮胆,二来想着给守城兵将壮胆。 唐玉也笑了,平日没看出来刘磐这么大气概,真是深藏不露。他对刘磐讲道:“太守怎么怕了孙策,他不是要与您见面吗?待我喊两句将他换来便是,犯不着出城。” “慕兴要是有这办法,如此一来太守还真不必出城。”黄忠也怕,万一江东孙策动了歪心思,暗箭别说杀了刘磐,就是伤了刘磐,此城守都不用守了,必被破。 刘磐点了点头,“慕兴,你就喊吧!” 唐玉心说,什么叫我就喊吧!你当我在干嘛呢?走了几步道城墙边上,只听他喊道:“下面人听着,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孙策,说什么城下来说。要是没胆子当可不必多言,来日大破你江东大营之时,待我擒下你家主公孙策,自会亲自捆绑他来见太守。” 好么,这话说的口气可不小。城下江东小卒都听傻了,心想楼上喊话的是不是疯子,不长眼吗?一直龟缩在城内不敢迎战,还敢说破我江东大营,大言不惭。 “呸”小卒实在生气,一拍马回去禀报。 唐玉一瞧来气了,“什么玩意,还胆敢瞧不起我不成。” 刘磐走过来,“慕兴啊,我说你这话是不是说的太大了。万一激恼了孙策,这可怎么办!” “哎呦啊!”唐玉是真服了刘磐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转脸就变了。他上前对刘磐讲道:“我说太守,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咱们卑躬屈膝对孙策恭恭敬敬就能让他不打咱们吗?激恼了他才好,这人越气越出错,对咱们才有利。” 这边刘磐多有反复,另一边孙策是单枪匹马来了。 “赶紧跟上保护主公,还愣着做什么?”周瑜一边说一边领着几十个骑兵跟了上去。 黄忠眼力很好,“太守,孙策来了。” “还真来了?”刘磐也不想想,唐玉刚才几句多损啊!说是要捉拿孙策,可把这小霸王气坏了。 唐玉一看,忙对黄忠说道:“黄将军,赶紧躲在一旁,射孙策胯下战马。” “什么?这不好吧!”黄忠是忠义之人,暗箭伤人的事怎么他也做不出来。别看他是有一身冠绝天下的箭法,可他本人一点和‘贱’不沾边。 “黄中郎,黄将军啊!我是让您射孙策胯下战马,又不是射孙策,不过是落落孙策的面子,何来不妥?”唐玉都急了。 刘磐也点头说道:“黄将军休要啰嗦了,躲在一旁待孙策来到城前,一见射杀他之战马,切莫失手!” 黄忠领命,拿着自己的弓箭退到一旁暗处。 直勾勾盯着城上刘磐的孙策没注意,后面的周瑜可看见了,黄忠躲在一边身子也露出了大半。周瑜一瞧,这是要干嘛? “主公慢走,小心城上暗箭。”周瑜放开了喊。 孙策听见周瑜喊话,不过慢了一点,他刚一抬头想看何处有人射暗箭,雕翎箭已经到了马前。一箭射透了马腿,战马哪里还支撑的住,别说孙策胯下的战马,孙策自个中了一箭都不可能爬的起来。 狼狈啊!孙策这一跤摔的可是太惨了,战盔也掉了,兵器也丢了。 唐玉见周瑜将孙策扶起,他又喊话了,“孙策啊孙策,真不知你如何平定的江东,如你这般冲动,如何能成大事?此箭不过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来要的就是你的性命,还不快快滚走。” “你···找死。”孙策这时离着城墙不远,唐玉的话一字不落都听见了,怒火中烧。 唐玉看向黄忠,又道:“黄将军再来一箭吧!” 黄忠又来一箭,没射向孙策而是射在他落地的战盔上。别说孙策怕不怕,周瑜是真怕了,真乃神箭手啊!长沙黄忠真是一员大将,都说此人箭法如神,果真如此。 “主公,赶紧上马回营吧!”周瑜边说边扶着孙策上马。 孙策气啊!他上马飞奔而回,一来一回没多大工夫,可怕后面的江东诸将吓坏了。 “攻城!”孙策这俩字还没说全,城内出来一人,这不正是唐玉、唐慕兴吗! 第四章 二气孙策 唐玉在前,身后随着出来一支队伍随后,有个五六百人。隔着老远他就停下来了,自报姓名后,孙策更怒了。心说刚才城上喊话的就是这小子吧,本还想招来麾下,现在是不用多说了,看我将你斩于马下吧! “你干嘛?”唐玉一看孙策提枪催马,看样子马上要杀过来了,他问了这么一声。 孙策一听,吼道:“干嘛?我要让你有来无回,斩下你的头祭旗。” 唐玉一听,他是苦笑啊!“我说你要杀我不是不行,能否等我把话先说完。你堂堂一个江东之主,下辖百十城,气量不该这么小吧!” “有何话说?”孙策也不急在一时,也不想让人觉得他气量小。 “前几日你们江东营前高挂免战牌,我们长沙太守可不曾起兵来打。如今我们也免战牌高悬,你可不能兴兵攻城,正所谓礼尚往来。” “放屁,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沙场上还有什么礼尚往来的。”孙策脸是红的都黑了。后悔了,挂什么免战牌啊,不挂免战牌,刘磐也不敢出来打。这不是多此一举,这是谁给自个出的主意,回去非得拉出去斩了。 唐玉道:“这话不能这么讲,明知你十数日攻不下艾县,早是强弩之末。刘磐太守不趁你之危,给你多天时间恢复元气,坐等援军。现在我们要求也不多,三日而已,请三日后再攻城,也不过分吧?” 当着江东文武这么多人,孙策说什么呢?唐玉说的不可谓不是事实,反驳都找不到话说。要是翻脸不认,破了城也不免怕人背后诟病。话说回来,三日后再攻也不行啊!眼下生力军到了,正是士气大振之时,再等三日士气大减,再想胜就难了。 孙策看向周瑜,意思是你来吧,对付走他咱好攻城。 “长沙太守刘磐妇人之仁,不熟兵法战策,错过出兵之机怨得了何人?”周瑜的话有理,江东包括孙策在内都是赞许。 唐玉一瞧,不知道说话的是谁,大吼一声:“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正与孙策将军对话,哪里有你这东西说话的地方?” 被人骂成东西,周公瑾何曾受过这份气,“气煞我也!”他一喊话刚想催马,又停下了。冲过去不占便宜啊,唐玉身后还有一推人呢! 孙策说话了,“公谨乃我之手足,怎没他说话之地?你一荆州小校,实在大言不惭。” “周瑜啊!久仰久仰。”唐玉脸刷的一下变了,笑呵呵拱了拱手。 “哪来这么多话,放你回去,待破城之时引颈受戮。”周瑜没好气道。 唐玉不服了,“你们江东文武就没一个讲理的吗?刘磐太守非乃妇人之仁,不过是不想趁人之危,他乃当世君子。想你江东孙伯符也是君子,怎能如此无礼,胡搅蛮缠,是非不分?” 都把孙策气乐了,什么君子不君子,当君子能打仗吗?打仗还讲仁义不是蠢吗,到底是谁胡搅蛮缠。 “嗖的一箭”孙策是一箭直取唐玉。 还真别说,唐玉一直都有防备,别看他马上功夫不怎么样,但手疾眼快抽刀挡飞了来箭。 “好家伙,真险啊!”带着战盔旁边人都不知道,唐玉额头上都是汗,背后一阵发凉。孙策也惊了,暗道此人好快的刀法,不简单。 孙策也懒得再和唐玉多说什么,心想周瑜大军刚到也是疲惫之时,休息三日也可。他说话道:“滚回去吧,给你三日就三日。要让你败的是心服口服,死而无怨。” “怎么?”周瑜是连忙要上前劝戒,心说这怎么行啊! “不要多说了,给他三日又有何妨,怕些什么?”孙策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倒霉催的。江东之主的王霸之气太大,把自个双眼都蒙蔽了。 唐玉一听孙策莫名其妙答应了,他是连忙撤回,招呼也不打一声。赶紧跑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唐玉是急着逃命,怕孙策追上来。 周瑜眼都急红了,回到大营帅帐,他等众人散了才问孙策,“主公你这是何苦?刘磐明明是想避我军锐气,你怎么就能答应了呢?” “你当我不知吗?可这刘磐又算个什么东西,不是有黄忠、唐玉相助,他早就死透了。今日我应了唐玉,是给他这个人情,让他知道我孙策不愧是一方之主,气魄不俗。”孙策这话说的不透,可周公瑾听明白了。 “主公,你难道是想收下唐玉此将?”周瑜心思多活泛,一听就明白。孙策莫名其妙当上君子了,肯定有所图谋。 孙策笑道:“此人今日城前设计害我,不过实在聪明。让黄忠射我的战马,而不伤我分毫,落我的面子而非要我的性命,堪称高明。” “他是不敢!主公有个闪失,我江东数万兵马还不顷刻间踏平艾县。哀兵必胜的道理,读过兵书战策之人,谁人不晓。城前一计,不过是小计而已,难成大气。”周瑜别说瞧不上唐玉,这听都没听过的人,谁来他都不放在眼里。 孙策深知周瑜的脾气,知道他才华过人,也不想与他多说哪些,谈不出结果。 唐玉回了城内,三日里是连连催问刘磐,这援军何时能到。别说唐玉,黄忠也急的不行,外面江东孙策营寨分列好几座,数万人马可不是摆设。 这麾下二将急了,刘磐更急。可刘表派来的文聘没个七八日来不了,急也没用。 等到了第四日,孙策又来了。唐玉、黄忠是城上布置一番,城墙上是遍插旌旗,莫名多了不少荆州人马。 周瑜一瞧坏了,“主公,看来荆州兵马援军到了。” 孙策不信,他的探马都是瞎子不成,前后左右哪一路探马也没回报,说是荆州有兵马来援。 城上唐玉扯着脖子喊了,“孙策,你这人不但冲动,还真是妇人之仁。如今你江东兵马锐气已失,而我荆州援军到了,士气大胜。你还有何办法破城,趁早撤去免得有血光之灾。” 周瑜说刘磐的话,被唐玉还给了孙策。 “攻城。”孙策又没把话说全,周瑜把他拦下了。 “主公,切莫动气。倘若荆州援军真到了,我们即便攻城也是损兵折将,还是打探一番虚实才是。成大事者,何必计较旁人三言两语。”周瑜话这么讲,心中埋怨孙策当初不听他之言。 孙策也真是,他还真听了周瑜的话,带着一肚子的气,又回营了。 第五章 三气孙策 唐玉与黄忠、刘磐是不分日夜巡城,出城不是不行,脑袋留下就行。这一下算是掐住了城内江东细作的脖子,除非长一对翅膀,想用脚走出去是万万不能。城外的江东探马也进不来,这下孙策成了聋子、瞎子,听不着也看不见,对城内实情是一无所知。 城墙上的旌旗是幌子,多出的人马都是寻常百姓乔装打扮,离的近些不难看出他们手中兵器都不是真的,全是些木头棍子。虚则实之,自己弱小的时候必须佯装成强大,才能一时牵制住对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招说实话得分人,对手越冲动越不容易成功,他根本不怕。反过来越是熟读兵法战策的人,他越是拿不定主意,想得太多有时是累赘。 几日之后,江东大营之内。 孙策眼神中尽是凶光,“唐玉此子真乃狡诈,还敢奚落于我,非要···”想要开口说非要宰了唐玉不成,可话道嘴边又咽了回去。当初大战太史慈百十个回合,孙策都没想着要杀他,反而是英雄相惜相重,收入麾下重用。这唐玉也真的是把孙策气的不行,但孙策越有气越觉得唐玉本事不小,不想杀了。 “攻城吧!”周瑜等不下去了,他心知守城的能拖,攻城的没法拖,拖下去不死都难。况且不管成败,都比眼下的情况强不少。城内兵马差不多已经是长沙太守刘磐的全部兵力,拿下这一城,长沙全境是无兵无将再难守城,定是望风而降。要是失败了也不要紧,赶紧撤兵回江东,收敛整备人马,以图后续。干耗着算什么,空耗钱粮而已。要说等的来消息也行,里外半点消息都没有,既然分不出虚实,只得亲自试一试,到底有多少人守城。 “你···”孙策也不好说什么,他与周公瑾是亲如兄弟。不过心中还是有气,当初我想攻城你非要探虚实求稳,我这等着消息你又要开打,是何道理。 帐中俩人各自心中叹了一口气,孙策猛地站起,喝令一声:“众将听令,一日为限三面齐攻,不得有误。” 城墙上,唐玉一手扶着垛口(城墙上呈凹凸形的短墙),见江东大营是倾巢而出,心说这是真的要玩命了。他看了看刘磐,有些埋怨了,“太守,您这求救的书信,真送出去了吗?” 刘磐心里和明镜一样,一定是刘表身边的蔡瑁暗中耍了花招。刘磐是刘表的侄子,一直都被刘表视为心腹中的心腹,坐镇长沙郡。这蔡瑁啊,是一直看不惯刘磐,早就想找个机会弄死他了,苦无机会。 这次孙策来袭长沙,一早刘磐写过信说是孙策势大,需要支援。就是蔡瑁讲了些不是人的话,让刘表迟迟没有调动兵马。这次是十万火急,兵困艾县没法子了,蔡瑁也没再敢劝阻,但暗地里吩咐大将文聘慢些赶路。 “一定会来的,咱们守住。”刘磐怕的就是手下诸将心有不愤,心里不痛快打不了仗。 黄忠横刀在前,他没多说。 “最多是个死,反正···”唐玉后面的话也没说,反正死过一回了。 这一交手,江东兵马是从中午一直战到下午,夜色将出。孙策一看,算是明白了,城内绝对是疑兵之计,根本没有援军。这么想想不禁喜上眉梢,前面的不是一个小小的艾县,可是一整个长沙郡,怎能不乐。 周瑜也放了心了,拿下此城也不枉江东兴兵数万来袭,总算没竹篮打水,白费功夫。 城墙上唐玉精神上撑得住,身体要撑不住了,真的累、实在累,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血了,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反正是乱成一团,杀退了江东兵马不知多少次,愣是没把他们杀退。 “出绝招,再不用要破城了。”唐玉大吼一声,身边众人也不顾厮杀了,转身就往城下跑,他们这是要逃了,这哪是什么绝招。 荆州兵马是全都跑了,没出城而是上了南面的城墙。江东兵马打算开城门,将自家人放进城内,这艾县算是拿下来了。 孙策眼瞧着荆州兵马被杀败了,他是催马来到城门前,等着里面人开城门迎接。没成想等了半天,等不到人从城门出来,而是从云梯上下来一个,乃是先登校尉韩当。 “为何不走城门?”孙策问道。 韩当是急了,他也想走城门出来,可打不开啊! “回禀主公,不知哪个人出的缺德损招,堵死了城内城门,上面是用铁水灌注的,厚厚的一大层,弄不开啊!”韩当没全说出来,他怕气着孙策。城门处不但被铁水灌注,还堆满了土,这谁能把城门弄开啊! “好一个唐玉啊,你可太损了。”孙策冷声道。 周瑜也是冷声一笑,道:“如此计谋,也能挡得住我江东大军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唐玉今日是必死。” 孙策又问道:“荆州兵马逃出城了吗?” 韩当道:“没有,他们还在南城抵抗,南面的城墙也还没拿下呢!” “派人绕道南面埋伏,等荆州兵马出来,一个不准放过。”周瑜开口吩咐了。一旁的孙策看了看城墙上架着的云梯,心说我这得爬上去不成,简直笑话。 “我亲自去埋伏好了!”孙策说着领着千人绕到了艾县南面,静等将要逃来的唐玉。 说的也是太巧了,孙策心说得走到有林子处才能设伏,多走了几步遇到一支人马。那边的人马也瞧见孙策了,一个孙字大旗实在显眼。 “给我杀”只听一声大吼,兵马齐齐杀向孙策。 孙策觉得奇怪,来的是什么人啊!哪怕是荆州的大将,好歹你上前报个名,还讲个不讲个礼法了。 “快撤。”孙策不傻,自己身边不过千把人,哪里抵得过这么多敌军。 等他一路撤回艾县,以为此处已被拿下,没成想城内火光冲天。 “中计了啊!”孙策哇的大叫一声,也不知去哪好了。还好周瑜来了,劝他立马撤兵。这时候也不用劝,是非走不可。 唐玉的绝招原来不是跑,是有意让出大半城池给江东,事先布置了不知多少引火之物,先令老百姓躲在南城城门处,差不多了火箭齐发,烧死不下七八千人,烧伤的不知多少。 “终于退了,全赖唐玉之功啊!”刘磐是真心钦佩。 唐玉心说算了吧,这是夸我的时候吗!“太守,江东兵马撤了,咱们也撤吧!一把火什么都给烧没了,万一孙策发狠杀回来,咱们是非死不可。” “对对对,赶紧走。”刘磐心说对啊,这地方都被毁成这样了,还要来有什么用。 另一边,孙策夜里撤兵,慌忙败走,丢下不少钱粮器械。路上孙策是长叹一声,对周瑜道:“计中有计啊,他这是想全灭我江东兵马,居然将援军藏在南面先一步等我,我是险些殒命于此。” 听这话周瑜没反驳,可也不赞同。要是这有援军,也早想好要烧死江东数万兵马,干嘛还要堵死城门。这要是四门大开,等兵马全部入城,城内点火城外再有兵马预先包围,才是歼敌之策!爬云梯多慢,走城门多快,是人就能分清。 孙策心中郁闷,唐玉是一计气的自己想要杀他,第二计气的自己心有招揽之意,最后这一计是气的孙策无话可说,兵败如山倒。 第六章 缺了德勒 别说孙策有多惨,唐玉回头张望自个,也是真惨。自己手下两千人就别提了,所有兵马撤出来的时候总共也到不了两千,万一再碰到江东人马,万死无生。 黄忠、刘磐还骑着马呢,好马是大将双足,没了脚哪行。唐玉也有马,但马上坐着的是多日来照顾唐玉的两个女婢。刘磐一见是想骂没骂,这时候也顾不得说唐玉好色不要命了。 “前面可是我荆州长沙太守,刘磐?”这一声可把众人吓坏了。 唐玉听后是一屁股坐地上了,总算可以歇会了,“太守,咱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你怎么知道?”刘磐有点惊了,没整明白怎么回事。 “您听啊,他不是说了‘我”字吗?不是咱们荆州的兵马,能说‘我’吗?“唐玉累的话都说不大声了。 刘磐问向黄忠,道:“黄将军,听见他们说‘我’字了吗?” 没等黄忠说什么,对面又喊了一遍,“前面可是我荆州长沙太守刘磐。” “是是,吾乃长沙太守刘磐。”这一下可算转危为安了,刘磐心里是踏实了。他可和黄忠、唐玉都不一样,刘磐是刘表亲侄子,谁被孙策抓住都能活一条命,唯有他必死无疑,怎么能不害怕。 黄忠见对面火把越来越近,四周一看刘磐、唐玉都累的一个趴在马背上,一个歪坐在地上,形象全无。他一看也只能自己上了,大吼一声问道:“不知来着是哪位将军?” “对啊,哪个混蛋迟迟不到,打完了才来。”唐玉心中想着他就又跳起来了,非得看看是谁,好好记下来人,日后是迟早要‘报答’,你施恩不忘报都不行。 有人是单骑而来,来到唐玉众人面前,是下马对刘磐施礼,沉声道:“先锋魏延救援来迟,还望刘磐太守海涵。” 魏延是哪个地里冒出的大蒜,刘磐听都没听过,他反问道:“文聘将军尚在何处?” “文聘将军亲领两万人马再后三十里处,我领着三千兵马先来驰援。”魏延有些话不敢说,这要不是自个毛遂自荐当这个先锋,怕此时刘磐早就中了孙策的伏击。可他不敢表功,刘磐早就一肚子火了,再说这些非得被刘磐一口吞了。 “赶紧去与文聘将军会和,赶紧回攸县。”刘磐不想在是非之地多留。 唐玉一把牵住了刘磐的马,“太守咱回去好了,后面一大堆百姓不能不管。咱们逃命的时候自无力顾及,但此时援军来了就不能不管了。” “慕兴,后面的江东兵马?”刘磐都被孙策打怕了,唐玉说了话他也不能不听,毕竟守住艾县这么久人家有大功。 “太守,这时我们与江东孙策都是强弩之末,这一把火已经把他们烧懵了。再说,咱们回去接应百姓,又不是干别的,没有危险。万一碰到危险,咱们有大将魏延,有什么好惧怕的呢?”唐玉几句话把魏延说愣了。 刘磐看了眼魏延,他问唐玉道:“慕兴认识此人?” “他是我私下好友,有万夫不敌之勇。”唐玉这话不怕魏延戳破,魏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有没有唐玉这么个朋友。 “好吧,既然慕兴你这么说了,咱们回去接应一下百姓。”刘磐道。 黄忠骑在马背上怎么瞧着唐玉,怎么喜欢这少年校尉,懂事明理深谙兵法,还有爱民护民之心。这么个人在荆州,以后没准能助刘表成就霸业。 唐玉与魏延一马当先,俩人各骑着马先一步往回走。魏延慢了半个马身,后面怎么看也不觉得这身影眼熟,暗道我何时有这么个好友? 回头一看魏延,唐玉笑道:“别想了,我这是权宜之计,要不是这么说太守刘磐是万不敢杀回艾县,接应百姓。” “哦!”魏延乐了,他是催马与唐玉并肩而行,心中有些钦佩唐玉之才之勇。 原路返回了艾县,这把大火还没烧完,整座城都快烧糊了。 “没得救了,带着百姓咱们回去吧!”唐玉心说,反正也没被孙策占据,不算输。 魏延道:“且慢,咱们为何不去一趟孙策大营,收敛些财物。” “你胆子好大啊!”唐玉摇头,意思是不去。 这魏延就对唐玉说了孙策设伏之事,唐玉一听明白了。江东孙策城内被大火烧去不少兵马,城外又十分巧合的被魏延战败,一定是弃营而走,此时不去捡便宜,更待何时? 俩人这又带着一千来兵马杀向江东大营,果真是空营一座。 “搬,都搬走,带不走的全都烧了,一根草都不准留。”唐玉兴奋急了,不是谁都有机会明目张胆的当土匪、强盗。 魏延劝说唐玉,“我说唐校尉,何须着急,孙策败走他不敢回头,你就是搬到后天,他们也回不来。” “有理,慢点搬,千万别把东西弄坏了,不值钱的都烧。”唐玉又吩咐一遍。 魏延暗道怎么着,不值钱的还要烧,这唐玉放火成瘾了吧! 这边正收敛财物呢,外面的江东探马又把消息送到孙策面前了。 “主公,荆州兵马果然来了,正抢夺我们留在大营的物资。” 程普道:“主公果然好计,留下物资在大营,真的让荆州兵马为夺财物而止步不前。” “好个屁,被人一把大火烧个大败。”孙策心里也已经着了火了。 这一句,程普被噎的不轻,脸红的不行。他也怪自个,什么时候了,还要说点不中听的话,找罪不是。 周瑜道:“众兵将快些赶路,万不能懈怠。” 一边逃的不亦乐乎,一边抢的不亦乐乎。 一直到天亮,文聘的大军还没到,抢东西的唐玉都回来与刘磐相见了。 “好个文聘,他真是不急不慌,倒是安稳。”刘磐气的都快翻白眼了。 魏延也不好说什么,他与文聘说不得有什么交情。就是有交情,他也不好为文聘说话,本也无话可说。 “咱先吃口吧,慢慢等,不用急。”唐玉是真饿了,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哪来的粮草啊!”刘磐也想吃,可粮食都被烧了。 唐玉一听,用手一指远处,“太守放心,咱不是拿来江东一些粮草,吃一顿两顿的没什么。” “都被气糊涂了。”刘磐苦笑一声,方才吩咐埋锅造饭。 将近晌午,两万大军才到啊! “好个文聘,好个蔡瑁!”刘磐心中暗道。 唐玉一瞧,缓缓说道:“英雄迟来,诚不欺我啊!”救世主真的是不到末日不出现,缺了德勒! 第七章 文聘真勇 前哨探马来报文聘,说是孙策被打败了,还是大败。文聘点了点头,他走的更慢了。怕见刘磐被质问还在其次,远远看去也见得着炊烟袅袅。这要是人家开饭自个到了,多不好意思啊!打仗不到,吃饭到了,像话吗? 不光有探马回禀文聘,另一面刘磐也有,听说文聘在路上磨磨唧唧,不忙不慌正走着呢!刚压下去的一口气它又起来了,饭也不吃了,他是让人牵过一匹马就要去找文聘。 “干嘛去,太守?”唐玉一看急了,目前刘磐是自己的大靠山,有个好歹以后怎么混。 “我去问问文聘,身为荆州大将,为何轻误军情,陷我万余兵卒于重围而不救。”刘磐也不是泥捏的,命都差点丢了,顾不得许多了也。 黄忠说着也要上马,他得跟着去,“太守,我愿护您前去。” “千万别,黄将军你身上还有刀伤,还是让我去得了。”唐玉也得拦着点黄忠,他身上的血迹都还没干透,渗着血还挺吓人。 刘磐点头,也赞同唐玉的话,黄忠是他手下仅有的大将,不能有失。 “黄将军暂借留下整备兵马,让慕兴随我走一趟。”说罢,他先催马走了,唐玉牵过一匹马随后紧追。 魏延见了心中冷笑,暗道:“这是何必呢,去了大不了你来我往说几句,还能杀了文聘不成啊!” 刘磐、唐玉俩人真的是飞马,没有多时迎头就碰上了文聘。这文聘是急忙下马,深施一礼道:“见过刘磐太守,听闻孙策大军败走,全赖太守您指挥有方。” “孙策败走不假,但我麾下兵马死伤惨重,你知道吗?我倒是要问问你文聘,你一日行军多少里?”刘磐的话带刺,意思是文聘你是驰援之军,荆州到底是有多大,你走这么多天。 文聘又是深施一礼,忙道:“太守明鉴,我日行三十里,绝非有意迟误救援。” “好大胆子,我麾下万人死战艾县,被数万江东兵马围困。危急万分,我是日日催促,而你一日才走三十里,不是有意迟误救援,是什么?”刘磐也懂,三十里是正常行军的速度,这哪是驰援奔走的速度。 文聘也没被问住,他不急不缓心中早有对策,“刘磐太守,我领军是远道而来。日走五十里非得有一半人马掉队,要是日行四十里,即便提早到了几天,也成了疲惫之师,怎能抗敌?” “巧言令色之徒,你真是气煞我也。”文聘的几句话将刘磐气坏了。两万多人到了,还用你打吗?他孙策攻城多日,难道兵马就不疲惫吗?周瑜也是远道而来,他的兵马就不疲惫吗? 人到了,不用打,孙策自己就得走。 刘磐手上有鞭子,猛地一下抽向了文聘。但没打着,手没落下去被唐玉拦下了。 “太守,文聘将军远道而来,还是先请他进城好了。”唐玉一边说,一边对刘磐使眼色,暗示他顺着自个话说。 想了一下,刘磐把手放下,“文聘将军,孙策已经败了,你当否领兵走快些?” “我定紧随太守,断不敢落后分毫。”文聘一见有人给了台阶,顺着下吧! 刘磐俩人骑马回来了,后面是尘土风烟四起,一个个跑的是真快。 勒马到了黄忠面前,唐玉开口道:“黄将军,领着兵马和百姓咱们回城。” “回城?”黄忠不解,刘磐已经催马先走了,唐玉这又追上去。连个回答的都没了,黄忠也只好带着人往回走。 魏延见到文聘还想上前施礼,不知怎的,文聘理也不理魏延,紧跟在刘磐后面。接着就是轰隆隆的脚步声,留下好大一股烟。 到了城门,文聘见刘磐、唐玉都已经下马,他们走到了城楼上。 “文聘将军,你可看见这满城血污,看见我荆州过万兵马死不瞑目?”刘磐指着文聘是大吼质问。 这两句话太重了,特别是后面的死不瞑目,文聘身后的可也是荆州兵马!这话怎么说的? 文聘一时没话了,说什么也不好,也不对啊!要是往深了说,文聘和这些人的死,脱不了干系,谁叫你来晚了。但文聘也觉得自个冤枉,我是想日行百里来救,可蔡瑁我也得罪不起,他嘱咐我不能走太快。 “荆州数十万兵马,各个视死如归,好男儿血洒沙场,何来死不瞑目?”文聘也有火,几句话倒是说的也不错。 唐玉急了,他上前一步,也指着文聘,喊道:“沙场遇敌,理应死战不退。但战死可以瞑目,被奸人诬害怎能死的瞑目?你身后也是数万荆州兵马,我且问你。你等若是被困重围之中,而派来援军不过日行三十里,全然不顾你们正与来犯之敌死战,是何心思?我再问你,当你们战败敌军,兵马百不能存一,昔日同胞倒卧血泊。来援大将不但不惭愧,还百般推脱责任,大言不惭于人前,又是何心思?” 好家伙,文聘差点被唐玉两问,跌落马下。没见过说话这么用反问的,你要是私下问还不至于,文聘身后的兵马可都听着呢!他们可不知道有蔡瑁参与其中,只知道文聘是领军救援之将,一个个看文聘的眼神都不对乎了。 “这···”文聘心说,这真不怨我啊!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谁不知道荆州蔡家势大,蔡瑁的姐姐蔡氏乃刘表之妻,蔡家上下握着不下六成的荆州兵马大权,哪个敢得罪。 黄忠、魏延隔着老远什么也听不见,俩人也顾不得许多,催马便到了城下。到了一看,文聘脸通红,城楼上的刘磐、唐玉怒目而视,一众兵卒各个眼神都怪的很。 “太守,我这话是不是过了?”唐玉一瞧有点过了,怎么人家文聘也是大将,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下台,日后还不得想尽百般方法报复。倒也不是怕,可人死都死了,再得罪这么一位有点不值当。 刘磐摇头,心说我总算出了口恶心,怎么能说过了。 大家都盯着文聘,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一下从马上下来了。 “我文聘、文仲业,有罪。”单膝跪地,两手抱拳高举,正是文聘。 “啊!”唐玉嘴张的老大,想不到文聘会这么做。心中暗暗竖起大指,钦佩文聘不愧是大将,真是勇敢。能在万千人马面前认罪,这种人万人之中挑不出一个吧! 刘磐也惊了,还想着怎么奚落文聘呢,话都不用说了,他认罪了。 唐玉凑到刘磐耳边,“太守,得饶人处且饶人,文聘实乃忠勇之人,我恐一切另有因由。您还是亲自下城,劝慰一番给个面子。” 第八章 买个保险 “我去劝慰他?他是活该!”刘磐理都不理唐玉的话,喊过城下黄忠,令他带人入城修整城池,这么多老百姓还得安置回来,带回攸县也安排不了,还是累赘。嘱咐了黄忠几句,他自个转身甩袖下了城楼。 唐玉三两步下去了,他亲手扶起文聘,用很大的声音说了几句,“文聘将军,这一跪足矣,快快请起吧!我知道你绝非眼见同袍受戮而落井下石之人,这次来迟救援,是否还有隐情在其中啊?” 文聘听第一句还行,后面的话听都不想听,心说这人不是难为自己吗!我这都将一切罪责揽到身上了,你还要替我出头不成,我用得着你吗? “没有,一切罪责都是我文聘的,与他人无关!”文聘两句话掷地有声,嗓门同样不小。 唐玉暗道:“我才不关心呢,反正话我替你说了,兵卒面前给了你面子,你自个非要揽下罪责与我无关。以后想起来,你可得记着点,别光想着我让你颜面扫地之事。” “孙策新败,他的大营还在,文聘将军不妨先去那驻扎几天,防备江东兵马再来。刘磐太守麾下兵马真的死伤太大,经不起再战了。”唐玉巧言解围。意思是刘磐不想见你,而你也不想见刘磐,不如暂时一个城内一个城外,等到刘表再传来什么消息,再议。 文聘巴不得赶紧走,越远越好,不是惧怕江东小霸王的威名,他非得领军追上几百里,避避刘磐的风头。事有可惜,文聘没胆追孙策,也就把这话咽回肚子了。死了上万荆州兵马了,别追上去,反把自个的兵马也折损过半,心说不找那倒霉了。 “多谢。”文聘说过一句,领军就走了,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下马,又问道:“还未请问阁下名讳?” “区区不才,在下唐玉。”俩人又客气了几句,这才送走文聘。魏延要跟着文聘,他这次出来是文聘的下属军司马,兵随将领草随风,不跟着主将可不行。 文聘见魏延领兵马要追上来,他叫过魏延,嘱咐道:“你就跟在刘磐太守身边,他和他手下的任何一个还能动的,还会喘气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给我看好了。有个什么闪失,我砍了你。” 魏延招谁惹谁了,混了这么久混成保镖了。他心中本没什么怨气,不过文聘后面说,有闪失就得砍了他,让他很不爽。人也就算了,一匹马的命也比我值钱吗? 文聘啊!文聘,你当我魏延是什么人,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领命。”魏延大吼一声,这是带着怨气呢。 文聘平常绝不这样,今天他是刚受了几次刺激,说话有点失了分寸,算是无意得罪了魏延。 三千兵马走了又掉头,魏延骑马在前心里有火,眼中带杀,实在骇人极了。唐玉这时已经命人紧闭城门,见魏延又回来了,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他又是三步两步下了城楼,出了城门是亲自迎接。 魏延一见唐玉这么给面子,也不敢托大,是下马步行。唐玉套了几句近乎,俩人共入城内。 “这···”一进城门,魏延心说这太惨了,没烧干净的死尸还有呢! “没办法,既然来了,劳烦一起帮着忙乎一下吧!”唐玉说话很客气,一堆死士得收拾,屋子得修,这么多事多一万个人帮忙,都不嫌多。 魏延应了一声,“何谈劳烦,我立马派人将尸首抬出城外。” 远远刘磐在一棚子下面,奋笔疾书正写捷报。一连十二天,正当城池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刘磐送去的捷报有了回复,同时刘表给文聘的公文也来了。 文聘拿到刘表的公文,片刻没耽搁,连辞别都没有,收拾东西飞也似的领军走了。这一走,他把魏延的兵马给忘了,也不说是忘了,而是太着急没来得及通知魏延。 城内唐玉几人,除了魏延都挺高兴。 刘磐道:“这一杯先贺大败孙策于艾,再贺慕兴得升中郎将,共饮!”唐玉、黄忠没什么没说的,举杯就喝了。魏延怎么也喝不进去,人家的庆功宴,自个坐在这都是折磨。但耐不住唐玉相邀,这才坐着想陪。 “大破孙策,慕兴居功至伟,被州牧晋升为中郎将,理应如此。我这一杯,敬我长沙郡再添一员智勇双全之将,以后恐孙策再不敢觊觎长沙。”说完,黄忠一口干了。 唐玉一听开心的很,陪着也喝了一杯。 高坐于上首的刘磐,他见魏延多有拘束,开口说道:“魏司马怎么不饮?” “我···”魏延还没解释什么,外面来人了。 “报···文聘将军起兵拔营而去,回了襄阳。” 魏延立马站起拽过报信小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聘将军领着兵马走了。”小卒一点不怕,心说这是我长沙地界,前面高坐的是我家长沙太守刘磐,左右是黄忠、唐玉两个长沙大将。你一个外来的小小军司马,你还敢把我怎么着不成? “怎么会?”魏延转头对刘磐告罪了两声,转身就要去追文聘。 “别呀!文聘走都不和你说一声,你干嘛还去找他?”唐玉这话问出笑话了。文聘是魏延的直属上司,不追怎么行! 刘磐笑道:“你还是赶紧让他去吧,要是追不上,大罪!” 魏延又要走,唐玉又把他拦住了,对刘磐说道:“太守,咱们长沙实乃荆州大郡,我这好友魏延同样是大将之才,不如留下他随您镇守长沙,如此更加不惧江东。” “你说的还挺容易。”刘磐心说唐玉还是年轻,少年脾气。 “文聘视魏延如无物,咱们可不能这样。”唐玉以为刘磐不愿收下文聘的人,其实不是。刘磐收不收魏延,他不能做主,这得问荆州牧刘表,请他定夺。 刘磐一听又是摇头笑了笑,手指唐玉道:“既然你如此推荐,我就留下魏延,待我立刻写封书信,送去州牧处。”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此人真乃我平生知己!”魏延正怀才不遇之时,得唐玉力荐,怎能不心生感激。 其实真的不用,唐玉不熟读史书,可魏延的名字他还记得。谁知道以后孙策还来不来,有了魏延等于多了一份保险,必须得买。 第九章 孙策送礼 刘磐收拾完艾县的事,算了一算从孙策来犯到如今退走,整整三个月,已是春暖花开之时。刘表从各地招募了一些人,又从其他郡县招来不少人交给刘磐,让他继续镇守长沙郡东拒江东。 城外坟包遍地,一眼险些看不到尽头,都是死在这一次大战中的士卒。有荆州的不假,但江东孙策麾下的兵马更多。这都是唐玉苦苦相劝刘磐得来的,按照刘磐的意思,挖个万人坑得了,哪里需要浪费这些时日挖坟。 可唐玉是真心看不得,死者为大,要不是身在乱世,年纪轻轻的也不会死在战场上,到了最后为了别人的霸业、野心,折损了自己的性命,都是可怜人,安葬一下当是应该之事。 墓地旁,唐玉正带着人竖起两快巨石,上面分别刻着荆州将士之幕、江东将士之墓。石头够大但不平整,有些奇形怪状。字刻上了却不好看,有些歪歪扭扭。偷偷弄完这些,唐玉才领着身边百十人追赶先回攸县的刘磐。 “将军,咱干嘛要给江东将士立墓,要不是他们,咱们一个人也不会死。”说话的是唐玉手下的一牵马小卒,一脸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着眼。 唐玉骑在马上,应道:“谁也不该死,谁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年头,错的是这个乱世。” 小卒不懂,“是他们兴兵来打咱们荆州,这还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死了,是活该。” “人已经死了,不该再对他们有怨念。错也好、对也罢,众将士战死沙场,他们都是好汉,没有贪生怕死的人。这样的人就值得别人尊重,不该死后被唾弃,尸首还被遗弃在荒野。”唐玉讲完这几句,小卒也许是懂了他的心思,也许是不想再说别的触怒他,反正没人再问。 将近日落,刘磐安营后不久,唐玉到了。 一入大帐之内,没等唐玉开口,刘磐上来就问道:“你还是去给他们立碑了,是也不是?” “末将请罪。”唐玉无话可说,如同有些事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做。当然了,唐玉明白刘磐眼下视自己如臂膀,有责罚也不过是叱喝几句,不痛不痒。 刘磐有些气了,他觉得唐玉是大将不假,但行事太过任意,就是什么事他想干,你拦不住。 “妇人之仁,自古是慈不掌兵。你如此心慈手软,日后领兵征战,怎么做到令行禁止,怎么统领麾下兵马?”刘磐越说声音越大,他不但视唐玉为臂膀,更视他为子侄一般。见唐玉这样行事,总觉得他太过仁慈,是恨铁不成钢。 唐玉把头一抬,沉声道:“太守,决战于两阵之前,我唐玉杀伐之果断,大家有目共睹。”说道这他环顾了一下刘磐左右武将,然后接着说道:“孙策连夜败走,江东士卒尸首遍地,这些人有什么罪责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尽忠孙策,还是因为他们死战沙场?” 这一问,刘磐从头到尾也没想过,他反驳不了唐玉的话。一个不忠之人该死,一个临阵脱逃之兵更该死,所以江东士卒没罪。 唐玉见刘磐不语,接着道:“我埋葬他们,是敬重这些兵士、将领,不单单因为他们是我荆州的人。反之,我也不能因为他们是江东孙策的麾下兵马,便任由他们被弃尸荒野,被豺狼虎豹而食。我为他们立碑,同样也是如此,还请太守明鉴。” 魏延一听,更激动了。别看他是新来长沙郡的人,可他宁愿冒着被刘磐怪罪的风险,还是选择起身为唐玉求情。只是是慢了点,黄忠将军听过后,是想都没想便起身为唐玉求情。有人带头,帐内统共没十来个人,全都站起来了。 “唉,也罢。你说的不能不说无理,此事便恕你无罪。”刘磐从自己心里讲,他也没想过处罚唐玉。动不动就责怪自个的心腹爱将,他又不是昏庸的人,也不是愚蠢的人,做不出来。 刘磐这边说此事过去了,想也想不到他说没用,人家孙策那边还没说话呢! 立好了墓碑,唐玉是走了,江东的细作也走了。细作回到江东,是直接去见了孙策,将艾县城外唐玉的作为,一字不落说给了他。 “你们可有虚言?那小贼唐玉,当真安葬了我江东将士,还为他们立下墓碑?”孙策这话说完,下面跪着的几个细作心里好大的不痛快。因小贼这俩字实在不好听,人家的所作所为说他是君子也不为过,自家主公到好,说大将唐玉是小贼。 “回禀主公,我们所言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字虚言。” 孙策眼珠子转了转,缓缓说道:“你等暂且退下。”打发走了几人,孙策又唤来张昭。 张昭见到孙策,看他脸色很是阴沉,小心翼翼上前拜道:“不知主公叫我前来,是为何事?” “你替我备下一份重礼,要特别的重。打发人将礼物送去长沙郡,交给刘磐麾下大将唐玉。我孙伯符戎马十几年,还没欠过谁的人情。”实打实的话,孙策是自心底欣赏唐玉了。两阵之前唐玉怎么阴险,是兵不厌诈,输了是他孙策自己没本事。但战后唐玉所做,是一份仁心也好,是纯粹卖好也罢。这都是一份人情,否认不了。 张昭听了个稀里糊涂,出去左右打探一番才明白其中因由。连忙备下一份重礼,派人送到了长沙攸县。这份礼不可谓不重,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玉石玛瑙,可谓应有尽有。张昭没把他当成孙策的答谢,而是当成一计。 ‘离间计’,张昭打算把东西送去后,再散播些谣言。他深知刘表这个人有眼无珠,不识大才。只要谣言一起,再加上礼物一到,保准刘表会疑心唐玉。哪怕不杀他,也不会将他重用。一个有大才之人要是郁郁不得志,不正是趁机拉拢之时吗?想到这,张昭不自觉笑的开怀,招来此人主公孙策还不得更加赏识我吗! 江东的礼物一到,说明来的因由,唐玉二话没说收下了。没到第二天,就在当天夜里,这些东西又都没了。 第十章 两股谣言 唐玉就剩下一点留给自己吃穿用度,他真的是没钱,打了几月仗领了些俸禄,在攸县也就刚好买个宅子。其余皆献给了刘磐,倒不是用来贿赂讨好,是想刘磐能将这些财物分发给荆州战死将士之家眷,纯当行善积德。当然了,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立牌坊,扬名声的想法,借以俘获人心。 这一日,唐玉正闲在家中苦恼,心中烦忧自个大字不识几个,愁得额头直出汗。 “将军,军司马魏延前来拜会。”府里的一个仆人向唐玉回禀。此人光看长相都不下五十,本是攸县之中的无子奉养之人,大儿子与小儿子皆死在两军阵前。亏得他挑菜贩卖之时,巧被唐玉遇到,攀谈几句得知原委后,被唐玉请为家中管家。这唐府的管家也好当,加上唐玉自己才十一个人,每日不过吃喝、洗澡、睡觉一些繁琐之事,再有便是时不时魏延与长沙郡诸位将领会来拜会。 唐玉连忙收起桌上的东西,“请他进来吧,又是来找酒喝的。” 一直往里走,魏延到把老管家甩下很远,这地方他太熟了,根本不需要有人带路,便可直达唐玉的书房。 “慕兴,今日我在城内发现一处酒家,特请你前去痛饮一番。”魏延也挺不好意思的,自来攸县也有一月,有半个月都是在唐玉府上吃酒,心中早有回请一顿的意思。 唐玉一皱眉,他是不想出门的。倒不怕别的,怕就怕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他不识字的秘密,这多尴尬。简单的一些的字尚能辨别,复杂一点的可以靠识文断字,可要是遇到实在不认识的就是死定了。 “这个···我今日还···”唐玉想要推脱,魏延一步向前硬生生将他拽起。还真别说,气力上两个唐玉没准是魏延的对手。只见其想当可怜的被拽出府门,来到城内酒家。 魏延叫上两大坛酒,唐玉端起就往碗里倒,倒满了就喝。他可不傻,心说我多喝点,要是有意外谎称酒醉就行了。办法是不错,唯一有点遗憾是有些自虐。 “你这是怎么了,有愁心之事?”魏延以为唐玉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了,他这是陪我喝酒,还是想和我玩命,没见过这么喝的。 “没事,不是说感情深一口闷吗?我与你魏延乃是知己好友,就当这么喝才是。”唐玉说着又是一碗。 魏延不是爱激动的人,不过在唐玉这小兄弟面前,他是真爱上激动了,“贤弟言之有理,为兄陪你。”酒家掌柜的和伙计,还有店里的客人都看傻了,暗道哪来的两个人,喝酒怎么如饮水一般。 掌柜的打开一个酒坛子闻了闻,心说这是酒,没错啊! 气力比不过魏延,说到喝酒两个魏延都不是对手。一点东西没吃光是这么痛饮,忍着喝完一大摊子,又喝完一大坛子,还想开口要酒的魏延,扑通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了。 唐玉晃了晃魏延,见他是真醉了,心中有点后悔。俩人出来都是没带一人,谁把他弄回去啊!自个喝的也不少,我背不回去他。 “唐玉,赶紧随我来!”一声大喝,让唐玉浑身打了个冷颤。 “黄将军,今日不巧,我刚喝完,实在喝不下了。”唐玉以为黄忠也要找他喝酒,其实人家黄忠来是有要事。 黄忠三两步走过来,拽起唐玉就要走,比魏延还狠! 唐玉忙道:“魏延还趴在桌子上呢,怎么也得找人先送他回去。” “你都要自身难保了,唉!”黄忠说完指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卒,又道:“你们将魏司马送回府上。”说罢,黄忠不容分说带着唐玉来了太守属衙。 一股子酒气,一进门刘磐就闻出来了,他道:“慕兴,你怎大白日喝成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唐玉这个恶心,反正不是我想这样,他上前拱手道:“回禀太守,有事您只管吩咐。虽然我多喝了几杯,但并没醉。”见唐玉一板一眼,倒也真不像醉了。 “襄阳有人来报,说是如今到处传闻,你与江东孙策来往甚密,还有便是说你诬害荆州重臣蔡瑁。”刘磐这话说完,本有一点醉意的唐玉,刷的一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与孙策交往甚密说白点便是私通敌邦,暗害重臣蔡瑁更是比私通敌邦还过分。可他没有啊,他才来多久,四个多月? “我没有啊!”唐玉急了。 刘磐还能不知道吗!不过如今谣言四起,襄阳内外都传遍了,想必已经被刘表听见。 关于唐玉与孙策交往甚密的谣言是张昭散布的,至于另一个说来话长。 自打文聘领兵回了襄阳,他手下的兵卒校尉多有议论城下文聘跪地认罪之事。他们与唐玉的想法一样,往日文聘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再后的大将,这次救援来迟一定另有蹊跷。 思来想去,还真被这些人琢磨出来了,蔡瑁素来与刘表的子侄不和,特别是如刘磐一般有贤德之人合不来,他们觉得唯有蔡瑁有这个本事和动机,从中作梗为难大将文聘,逼他就范。 蔡瑁在军中也是有不少眼线,听到军中有了此等声音。他着急忙慌去找刘表,是痛哭流涕一番,大骂唐玉的险恶用心,败坏他的声名,请刘表治罪唐玉。 可刘表也不傻,文聘救援迟缓,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回来后便把文聘连降两级。再听蔡瑁哭诉,他道觉得传言为真,可不好意思当面不给蔡瑁面子,于是招来了文聘。 “我来问你,此次救援迟缓,可是蔡瑁对你有何指示所治?”刘表问道。 文聘一看就明白,刘表当着蔡瑁的面询问,明摆着告诉自己不准说实话,他道:“全是末将无才无能,与旁人无关。” 蔡瑁一听,连忙插嘴道:“州牧,你可都听见了。” 刘表一瞪眼,心中就烦蔡瑁这毛病,还没问你呢,说什么话。 “我再问你,唐玉可有造谣生事,暗中将救援不利之事,诬陷给蔡瑁?”刘表没理会蔡瑁,而是再问文聘。 “绝没有,中郎将唐玉乃大将之才,人中君子。此等暗害他人之事,末将觉得绝不是他能为之。”文聘这两句可把一旁蔡瑁气的不清。但文聘实在不好意思不这么说,唐玉所做所言不愧君子二字,明辨是非,有礼有节。 刘表一笑,挥了挥手将文聘打发走了,对蔡瑁好言相慰道:“既然误会一场,你也退下吧!” “我走!”蔡瑁恶狠狠暗道一声,拜过刘表而去。可他这一走,哪肯善罢甘休,到处派人散播唐玉诬害他之事,心想再让自个姐姐蔡氏吹些枕边风,让刘表无论如何要治罪唐玉。 唐玉要是知道这俩人暗中捣鬼,非得一人一顿大耳刮子,抽死他们。 第十一章 何方妖孽 刘磐把唐玉找来是要给他出主意,告诉唐玉让他赶紧收拾东西去襄阳。 这话让唐玉心里老大的恶心,自个在长沙好歹你刘磐能多少罩着点,要是到了襄阳,谁也不认识。我说怎么着,你想我去死是吗? 心里话唐玉没说,不过刘磐也看出来他有疑虑。 “慕兴,你单身去襄阳,所有谣言绝对不攻自破。我已经写好了书信,分别送给大公子刘琦、我堂兄弟刘虎,他们自然对你多有照料。还有这封公文,我将你几月来功绩细数了一遍,推荐你在州牧身边为官。”刘磐一早有心将唐玉送到襄阳,自家叔父刘表身边都是些什么东西。 除了蔡瑁这等小人,便是如蒯良、蒯越、黄祖一般的世家豪强,这些人没一个有济世之才可以辅佐叔父刘表,坐稳荆州从而掌控天下。唐玉年少有为,这些日子相处,刘磐更觉得他有管乐之才,实不该屈居自己麾下。 (管仲是我国古代重要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也是法家代表人物;乐毅,统帅燕国等五国联军攻打齐国,连下70余城,创造了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报了强齐伐燕之仇。) 有的选择吗?唐玉暗自思索一番,还真没有。旁边是江东地盘,自个才一把大火烧死他们不老少人。虽然孙策送来了钱财礼物,可这谣言也一定是他散播的,心说孙策是把我唐玉恨到骨子里了。要是我人头不落地,孙策兴许有段日子得睡不着觉。 “领命!”唐玉咬着牙认下了。去一趟又能怎么样,往好点的地方想吧!他连一刻都没耽搁,一个下面人都没带着,回家收拾了几件衣物,嘱咐了老管家几句,被十几个兵卒簇拥着推上了马,包围着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襄阳。 刚到襄阳的时候,天都黑了。在馆驿安顿下来,没等睡觉呢,刘表便派人将他唤去。说是唐玉不死孙策睡不着,何止孙策啊!这些天连刘表都为了唐玉睡不着觉,一来二去关于唐玉的事,弄得刘表脑仁疼! 长沙刘磐大战孙策,这一次死伤最重,但也是最大一场的胜利。自从江夏的黄祖用奸计伏杀了孙坚,连年孙刘俩家就没消停过,都有胜负不假,可江东孙策胜的多,他刘表败的多。时间久了,刘表都怕孙策了,哪次一说孙策领兵又来了,刘表一准失眠。这次到好,也是失眠了,却是为了另一个名字,唐玉。 蔡瑁是什么东西,刘表这个当姐夫的还能不知道吗?不能说他一无是处,最起码善于水战。但是蔡瑁有才无德,他气量特别小,嫉贤妒能。远点说他不断与刘磐、刘虎之间生事,近点说他不断打压蒯良、蒯越兄弟,老以为荆州是他们家的一样。这么个人你想去喜欢他,太难。 再说一战扬名的唐玉,一开始刘表听说有这么个人,心里太高兴了。用计战败了孙策,能文能武。而且他年轻也没有家世的拖累,这样的人只要自个真心提拔,以后不愁没有大将在身边听命。 才过了几天,蔡瑁果然来找麻烦了,刘表没放心里。后来,另一股谣言说唐玉与孙策暗地里交好,孙策不惜重金拉拢唐玉,可把刘表气着了。唐玉这一到,刘表正摆宴款待蒯良、蒯越,但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将他也带了过来,非得将一切问清楚才行。 唐玉整了整衣冠,所谓要衣冠楚楚。 “末将唐玉,拜见州牧!”唐玉拱手施礼,微低着头,下官见长官也没听说双目直视,死盯着看的。 刘表刚想说让他先入席,不要多礼。坐着的蒯良和抽疯一样,一下蹦起两丈高,三两步上前将唐玉身上的玉佩一下扯掉,拿在手里。 “是你的,这是你的吗?”蒯良眼神好吓人,弄得唐玉心里怕怕的,心说你是何方妖孽啊? 唐玉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道:“玉佩,是我的。” “不可能的,怎么会在你这?”蒯良还不信。 你这个妖孽啊!不是见你比我大上二十来岁,我就废了你,疯子。 唐玉一把拿回玉佩,道:“玉佩我自小就带着,不是我的是你的吗?你到底是何人啊,如此无礼。” “真是无礼极了。”刘表暗道唐玉说的对,我这堂堂一州牧还没开口呢,你蒯良想什么呢? “蒯良,你怎么了?唐玉的玉佩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刘表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非要将他拉出去打一顿。 蒯良缓过神来了,“回禀主公,唐中郎之玉佩却是世所罕见。” “回座吧!唐玉你也坐下一旁。”刘表也没多想,蒯良爱玉众所周知。翩翩君子,温文如玉,如是而已。 唐玉坐下后低头不语,不动筷子也不动酒杯,看样子像个受气的孩子一样。 “吃啊!是不是这些菜凉了?”蒯良又冒出来了,还关心起唐玉来了。刘表真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出去,半道我把唐玉叫来,你们蒯家俩兄弟要是有点眼力劲,自个就该告辞了。你蒯良倒是好样的,失礼在前不说,后又赖着不走。你是没吃过好东西,还是屁股黏在位子上了,找我的不痛快是吗! 唐玉道:“州牧找我议事,说过后再吃也不迟。” “懂事!人人要是都有这先公后私的脾气,孙策何惧?”刘表心中暗道。 “既如此,二位先行退下。我与唐玉还有些军情要商议,也不好真让唐玉夜过五更在吃饭,不知道还以为我荆州连中郎将都吃不上饭了。”刘表说的看似笑话,但脸上一点笑模样没有,眼中都是不满。 蒯越连忙站起,心中埋怨一向谨慎的大哥今日是怎么了?犯什么病了,连连失礼不说,还满嘴胡说八道。 “主公,兄长一定是醉了,我兄弟告辞。”蒯越说着要走,蒯良还不想动屁股呢!最后蒯越半拉半拽,才出了大厅。 唐玉目送俩人离去,止不住摇头,心中道真是造孽了,碰这么个人。得病了是不是,神经有毛病。堂堂一个蒯家家主,被人说成神经病,多丢人。 见唐玉一脸不爽,刘表觉得唐玉是喜怒形于色,真性情的人。毕竟还是年少,没有多少城府,心中大定了。 第十二章 道德败坏 蒯良、蒯越俩兄弟高高兴兴来,走的时候是蒯良变傻了,蒯越险些被吓到。唐玉身上的玉佩蒯越没近看,不知是什么绝无仅有的成色。蒯家是世家大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按理说多好的东西都不能让蒯良变成这样。 上了马车,蒯越坐在一旁,“大哥,你不是真喝醉了吧?刚刚州牧面前,你怎么这般失礼?你瞧瞧州牧看咱俩兄弟的眼神都变了,还有那小子唐玉,我觉得连他都有点看轻咱兄弟。” “唐玉?唐玉?”蒯良嘴里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眼神呆滞。 蒯越真受不得了,这蒯良也就是他大哥,要是他儿子非得上前暴揍一顿。我和你说话呢,不聋不哑的,你跟我装什么深沉! “大哥!”蒯越是一声大喝,吓得赶车的仆人一个激灵。他是刚忙停住马车,掀开帘子开口问道:“二老爷,您是怎么了?” 气不气人,蒯越肋下没带着宝剑,要不非得一剑戳这仆人几个窟窿。心说我让你占我便宜,我喊大哥又不是喊你,凑得哪门子热闹。 “赶你的车去。”蒯越算是服了,今晚上不是一般的倒霉。 也没白被占便宜,蒯良瞅了瞅蒯越,“你说你喊什么?你大哥耳朵没聋呢!” “我说大哥,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是听没听见。”蒯越顾不得许多了,不说明白到底为什么,非得失眠不行。 蒯良道:“你看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不就是一点小事,还至于这般忧心吗?” “小事?我没有说这事的大小,我是在问大哥你,刚才到底为什么会那般失礼?你可别用什么美玉的借口搪塞我,家中什么好玉没有,即便唐玉小子身上的玉佩胜过家中之玉,你也绝对做不出那般失礼之事。你说吧,到底为什么。”蒯越一口气说了一堆,弄得自个都险些岔气。 蒯良一开始有点尴尬,毕竟做的不对,连累了自家兄弟蒯越。后面越听越不是滋味,脸呼啦一下他沉下来了,“蒯越,我来问你。咱们俩到底你是兄长,还是我是兄长?” “您是兄长。”蒯越咂摸过滋味了,自己刚才说话太冲了。哪有这么和自家大哥说话的?长兄为父,与父亲说话自个再生气也得客气点才是。 “还以为一眨眼,你反过来长我几岁了,好大的脾气。”蒯良说完也没再瞅自家兄弟。 僵持了有这么一会,蒯越又来了,“大哥,你就告诉兄弟行吗?从小到大,你说什么事咱兄弟两个互相藏过私?”这话是大实话,蒯越之所以特别好奇,也是因为他自以为十分了解大哥蒯良,没成想蒯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能碰到今天这事吗?”蒯越不套交情还好,一说起这个蒯良怒了。 “什么事?咱除了得罪荆州牧刘表,受了小子唐玉的白眼,咱兄弟俩什么都没遇到啊!”蒯越被这几句话吓住了,可细细一想,真的什么事都没干! 蒯良凶狠狠的盯着蒯越,问道:“十七年前,家中一个女婢怀了···” “哎呦!大哥你提这个干嘛,被外面人知道这些事,你我兄弟还怎么做人?”蒯越伸手就要捂住大哥蒯良的嘴,被蒯良一巴掌推开,怒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马车到了府门口,蒯良、蒯越俩人是一前一后,健步如飞,到了家中密室之内。没办法,谈的内容有损德行,实在怕被人听了去。 “当初我犯下大错,酒后无德。这事我告诉了你,后来你是怎么说的?你让我杀了那个女婢,你还记得吗?”蒯良道。 蒯越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想记不住都难,“可你不是说没杀吗?你还说将人送走了,安排好了一切。还说什么这女婢怀了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下不了手。” “要不是你的一番屁话,我怎么会送走他们?我蒯良堂堂一七尺男儿,连自个孩子、女人都保不住,真是想起来就羞于见人。”蒯良嗓门特高,幸亏是在密室。 蒯越不高兴了,“这话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平常纳妾,做兄弟的还得帮着你张罗不是。但那个女婢已经许配了人家,你喝醉了把人···什么了,怀了身孕。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我蒯家还有何颜面立足荆州。当初这利害关系我分析的一点没错,你怎么又怪我了。”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蒯良德行败坏,有辱家门。”蒯良说着颓然坐了下去,一脸憔悴。 眼见兄长都这样了,蒯越可坐不下了,脑子里猛然闪过一道光,灵光一闪啊! “唐玉不会是,那个女婢与大哥你的孩子吧?”问出这一句,蒯越紧张的都哆嗦了。 蒯良点了点头,“那块玉佩是我的,当初孩子降生之时,我派人去看过他们母子,送了这块玉佩与一些钱财。再后来,战火不休,也就断了联系。” “大哥,一块玉佩而已,万一是他捡的呢?也有可能是偷的、抢的,你冷静啊!”所谓是旁观者清,蒯越没他大哥蒯良这么激动,一语戳中要害。 “但我问过了,你也听见了不是,唐玉说是他的。”蒯良道。 “大哥呀!这事你可别犯糊涂,万一他没说实话呢!要我说,这事咱就当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我兄弟就把这事烂在在肚子里,一了百了。”蒯越是真怕了。这蒯良一直是个讲仁义的君子,怕他脑袋一热真把这事泄漏出去,蒯家就糟了。 蒯良不愿这样,“不行,必须弄清楚。我记得回来的故去老管家说过,孩子出生时后背有月牙胎记,只要找来唐玉,想办法看过就能确定。” “大哥,唐玉要真是你儿子,你想如何?让他认祖归宗吗?他肯不肯先不说,这样你对得起蒯家列祖列宗吗,这么多年的名声毁在你的手上。你想当蒯家的罪人不成?”蒯越也是要急疯了,这么巧的事被自己遇到,真慎人。 蒯良撇了眼蒯越,道:“为兄还没傻,也没疯。确认唐玉的身份是必然,只要他是我蒯良的儿子,自然以后要处处照顾。他要不是,问清玉佩来历,也就罢了。蔡瑁与他姐姐蔡氏俩人,恨不能将你我兄弟置之死地而后快,我是绝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大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刚才可差点吓死我。”蒯越没坐下,而是直接瘫软在地上了。 第十三章 冲撞蔡氏 唐玉是也不是蒯良的儿子,身体是可灵魂不是,他一魂穿之人,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与谁有血缘关系他也控制不了。蒯良、蒯越俩兄弟密谋不论,刘表与唐玉二人正饮酒。 “真的是太能喝了。”唐玉心中隐隐有点顶不住的意思,没想到刘表这老家伙如此能喝。他是不是有心要灌醉我啊,怕我不说真话? 刘表根本没喝多少真酒,他身旁放的有水有酒,是一杯水一杯酒,旁边人交替着给他倒。可唐玉一边的全是真的,一点都不带打折的好酒。 “来来,再饮一杯。”刘表举起杯劝道。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州牧,咱还是说正事吧!说清楚了,末将还想回长沙郡。孙策派的是大将太史慈,日夜领军与太守刘磐兵马相对,说不准过几天还得打起来。长沙郡可是荆州重镇,一旦有失江东兵马北上可直取襄阳,荆州危矣。”唐玉不能喝了,再喝,醉不醉的非得吐了不行。 刘表心说真不错,喝了多少了?唐玉居然没忘了正事,还记得江东孙策一直虎视荆襄七郡。“我侄刘磐写过书信,举荐于你。说你有经世之才,应该留在襄阳,你的想法如何?” “太守刘磐是过誉了,我哪有什么经世之才。再者,我身为荆州将领,去还是留州牧做主就好,再我这里只有服从。”唐玉太了解这些端坐高位的人了。手底下的人可以不聪明,可以没本事,绝对不能不听话。只要你听话,不过你多废物,上面人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你。 刘表就是这么个人,为什么他手底下没什么人才?因为刘表不喜欢别人不听话,他觉得自己最聪明。当年孙坚被黄祖稀里糊涂一箭射死,蒯良劝过刘表,说是领兵直取江东,六郡八十一县唾手可得。 主意是多好的主意,孙坚都被你杀了,就得斩草除根把孙策、孙权全都宰了。可荆州牧刘表是真有想法,死活不听蒯良的建议,放跑了孙策领着的江东人马,弄得最后天天被人打,日夜不得安宁。 就是这样,刘表一直不觉得当初自己错了,一切都是袁术的错。为了个玉玺,你袁术将兵马借给孙策,没有袁术的兵马,孙策怎么能横扫江东。 “好,慕兴连日赶路,暂且休息几日。至于回长沙,还是留在襄阳,我再命人通知你。”刘表心情不错,懂事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找。一下子,他喝起酒来了,不喝水了。唐玉站起来说我得回馆驿了,再晚点非得被人扛回去。 刘表道:“回什么馆驿,今夜你就睡这了。” 唐玉耳朵听到睡字,整个人昏睡过去,也不知是真昏了,还是假的。 走到唐玉面前,刘表看了看,吩咐人将他抬下去安置在后院。他也累了,又是水又是酒的,也不好喝。刘表梳洗了一番,带着二三个仆人到了蔡氏院里。说是夫妻,可惜是老夫少妻,刘表是最怕来蔡氏院里的,雄风起不来,刘表在蔡氏面前抬不起头。 “夫人,老爷过来了。”蔡氏身边的女婢说道。 蔡氏眉头一皱,心中说不出的感觉。睡醒一觉,身边躺着个老人家,是恶心吧!蔡氏也是个美人,年纪轻轻就嫁给了刘表。难怪刘表对蔡氏宠爱有加,对蔡瑁一忍再忍,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蔡家将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刘表自个都觉得对不起蔡氏,心里都愧疚。 “准备一下,迎接老爷。”还能说什么,一切照旧得了。想着刘表三下两下一泻千里的样子,蔡氏都觉得好笑。刘表在她面前,有什么尊严可谈,别说尊严了连脸都没有。蔡氏就是没说,心里话就是,你刘表都不是个男人。 刘表一进来,殷勤的问道:“夫人身体可安好?” “夫君你身体好,妾身身体才好。”蔡氏说话一语双关,总结一下就是‘你好我也好’,险些把周围几个仆人逗乐了,亏得这些人没一个笑出来的。 喝了几杯酒,刘表也不知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觉得自个今晚上能行,这才急急来了蔡氏屋里。谁知道被蔡氏这么一句话,好比大热天的,一桶凉水浇下来,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多了。刘表别说在娇妻蔡氏面前找回面子了,多喝几杯,酒气一上来是真难受。 “夫人你早些休息。长沙郡中郎将唐玉来了,此人乃世之大才,我要彻夜与其长谈。”刘表话说完转身出了院,蔡氏嘴角轻笑。她是在笑话刘表,堂堂一个荆州牧,说谎都不会脸红。 刘表来得快,走的也不慢,和逃难一样,生怕蔡氏不让他走,非要和他什么一下。他也想,不过人老了,实在有心无力。少喝酒,真的要少喝酒,刘表猛然想起几年前遇到名医华佗,他就曾劝过自己少饮酒。这些年也没在意过,后来想在意来不及了。 “怎么这副模样?”刘表一进安置唐玉的房间,就看见唐玉四仰八叉的横躺在床上。他问了这么一句,身边一个回话的都没有。人家睡觉什么样谁管得着,再说唐玉已经喝醉了,更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想原因了。 “州牧,旁边还有房间,不如去那里就寝好了。”一旁的仆人是好心,您一个堂堂州牧总不能和别人争一张床吧! 刘表眼神一冷,“你说什么?难道没听见刚才我与夫人说的话吗?我说要与中郎将唐玉彻夜长谈,你是聋了吗?” “这···”仆人心里好委屈哟,这人都被你灌成这样了,怎么彻夜长谈。自欺欺人也没你这样的,睁着眼说瞎话,你枉为一州之主。后面的话是仆人埋怨,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是连忙认错,赶紧想办法解决。 折腾到半夜,为了给刘表下台阶,府里人腾空了屋里一些地方,放了一张床用来给刘表休息。刘表是又累又醉,头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天都大亮了,刘表还是昏昏欲睡也没人敢叫他。唐玉是一宿没好好睡,昨夜他故意装醉本来想的不差,不知道后来刘表抽什么风,叮叮哐哐弄到半夜。差不多天刚亮的时候唐玉才睡着,日上三竿见刘表还没起,他决定起来先走一步。 唐玉穿戴好,整了整衣冠,三两步走到门前,刚一拉开屋门,低头走了几步。想都想不到外面会有一人,正好撞在一起,亏得都没摔倒。 “大胆!你敢冲撞夫人?”蔡氏身边的女婢喝道。 “夫人明察,唐玉绝非有心之失,实乃无心之过。”唐玉心说以后走路可得长眼。 蔡氏脸上微红,刚才两人一幢,纵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是十分特别。自从嫁给刘表,蔡氏还没与任何一个真正男人离的这么近过。 蔡氏道:“什么有心、无心的,只不过是场误会。” 唐玉笑道:“多谢夫人明察,我先行告退了。” 第十四章 蔡瑁放肆 “慢着。你就是击败江东孙策的中郎将唐玉吗?”蔡氏多少也知道一点,关于唐玉的谣言不能不说近来很火,到处都能听见人们的议论。 唐玉缓了缓,长长吐了口气,对美妇人蔡氏深施一礼后,道:“末将正是唐玉。”这时,唐玉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蔡氏,而蔡氏也一样在看唐玉。 “州牧昨夜与你彻夜长谈,想是醒来也还会找你,接着商议一些军政大事。不如,你先留在府中,吃些东西稍等片刻。”蔡氏从来没这样过,府里谁要走要留,她是不会多说哪怕一字。 唐玉昨夜说的很明白,自个是谨遵上令的人。蔡氏虽身无一官半职,可她说的话有时比刘表说的还管用。这种女人说的话,唐玉没胆量不从。 “一切全凭夫人安排。”唐玉脸上带着笑意,说话的时候是直勾勾的看着蔡氏。本来也没什么不对,与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乱飘,不像话。唐玉是个很尊重别人的人,才不会犯这些错误。可他忘了,蔡氏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深闺怨妇,这样的女人本就不该多看一眼。 蔡氏吩咐人带着唐玉先去梳洗、用餐,自己入屋内看了看刘表。说来也奇怪,再看刘表她是特别的恶心。她上前用力推了推刘表,酣睡中的刘表心里这个烦,心说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大胆!速速退下去。”刘表眼都没睁开,嘴里已经嘟囔了。 蔡氏眉头一皱,冷声道:“妾身告退了。” 刘表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拉着蔡氏的手,“夫人怎么是你啊?” “我弟弟蔡瑁求见,却见不着夫君你,我这才知道您还没起。”蔡氏道。 “昨夜睡的太晚,我立刻去见蔡瑁,让他大厅等候吧!”这也就是蔡瑁,刘表心说。 蔡氏柔声又道:“中郎将唐玉,我也让他留在了府中,您还要见他吗?” 刘表心说坏了,夫人蔡氏见过唐玉了,没准昨夜的事已经露馅。什么彻夜长谈,是彻夜宿醉才是。“不用见他了,随后我命他回了长沙也就是了。”刘表此时恨不能一脚把唐玉踹回长沙才好。 “什么?唐玉刚还与妾身说,昨夜与夫君彻夜长谈,说是您要留他在身边。”蔡氏多聪明,昨夜发生什么她能不知道吗?见不见唐玉根本不重要,不过刘表想让唐玉走,蔡氏可不答应。这么俊美的一个少年,留在襄阳没事看看也好。 “是哦!对对对,饮酒误事啊!”刘表一听,他以为唐玉十分聪明,没泄漏昨夜之事。怎么也想不到,一切都是蔡氏说的,压根唐玉就没说过。 蔡氏一旁伺候着刘表起身洗漱,饭都没吃一口,刘表就来了大厅。 “噼里啪啦!”刘表还没看见人呢,先听一顿打斗声。 “快走!”刘表暗道一声不好,蔡瑁、唐玉都在大厅,这不会是俩人打起来了吧!要说唐玉倒是不至于,蔡瑁那厮却有可能。他急急忙忙进了大厅,唐玉正死死擒住蔡瑁,被按倒在地的蔡瑁眼力都要喷火了,额头上都是汗,不是疼的是急的。 刘表怒道:“给我住手。” 哪里用刘表发话,一见刘表来了,唐玉早已经松开了。但蔡瑁哪能罢休,唐玉一松手他还要上前动手。气的刘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蔡瑁你好大的胆子。” 蔡瑁一拳已经打在唐玉身上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姐夫面前动手,实在不该。 “姐夫,是他先动的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蔡瑁转的到也快。 刘表不傻,给唐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动手打蔡瑁。要不是这蔡瑁动手再先,才是见鬼了。心中是要多烦蔡瑁就有多烦,烦的他恨不能一剑宰了他。刘表上前亲自扶起唐玉,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转身问蔡瑁,“你来做什么?赶紧说,说完赶紧给我走。” 蔡瑁也怪自己,怎么就当着刘表的面动手了。他更怪自己没本事,唐玉一进大厅他就看见了,上前先是言语奚落几句,见唐玉理都不理会他心中更恼怒。一怒之下,他才大打出手,本以为唐玉不敢还击,即便还击他一黄毛孺子能有什么本领。还不是三两下,被自己打倒。没成想,也不知唐玉用的是什么功夫,三俩下把自个死死摁倒在地。满屋子的仆人可都看见了,蔡瑁哪里受得了这个,才会失控。 一低头,蔡瑁道:“宛城张绣派人来了,说是城中粮草匮乏,希望州牧您借些粮草。” 刘表还以为什么事,“去拿些粮草给他。” 蔡瑁说实话不是来干这个的,他是想打探一下唐玉昨夜入府后的事情,结果怎么就成这样了。他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不可!”唐玉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大胆!”蔡瑁一指唐玉,怒吼一声。 “你放肆!”刘表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蔡瑁脑袋上。“我说蔡瑁啊!蔡瑁,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刘表放在眼里,我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荆州也轮不到你说话吧?唐玉怎么说也是我荆州大将,他是有错还是有过,让你这般呵斥?” 蔡瑁这一下受的实在,被刘表几句话问的浑身出冷汗。别看他手握荆州兵马大部,可一切都是有正主刘表再后默许,要是刘表真翻脸了,说让他掉下来就得掉下来。 “姐夫”蔡瑁又把称呼换成姐夫了,这是想提醒刘表,你好歹看在我二姐的面子上,给我点面子啊!然后他接着说:“宛城张绣可是我们放在北边,抵抗曹操的人马。唐玉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敢说不给粮草的话。他一定就是孙策派来咱荆州的细作,想要挑拨我们与宛城张绣的关系。好趁虚而入,攻打我们荆州。” 刘表哪有心情再听蔡瑁说话,饭都没吃一口呢,心中本来就烦。蔡瑁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更让他烦上有怒。 “粮草之事,暂且压下,你也先行退下去吧!”刘表往日说话,对蔡瑁多少有点笑模样。今天不一样了,阴沉着一张脸,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姐夫,那我先走了。”蔡瑁低声说了一句,他不甘不愿的走了。 第十五章 墙头之草 教训蔡瑁是一回事,刘表心里并不赞同唐玉的话。宛城是多重要,它死死的钉在许都西南角,一旦曹操南下必要过宛城。有张绣领兵在前挡着,刘表何乐而不为。给他点钱粮也没什么,荆襄不缺钱。 “慕兴,你说不可,有何原因吗?”刘表即便心里不赞同,嘴上还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他的想法不错,只要唐玉开口,自己就得反过来说的他哑口无言。得让唐玉知道,我荆州牧刘表也是一方霸主,你一个小娃娃才吃过多少盐,打过多少仗,还不够在我面前显摆的。倒不是想给唐玉好看,也就是敲打一下,以后能更听话点。 唐玉一听,暗喜不已。待在长沙郡也不是成天就喝酒、睡觉了,作为一个资深间谍,第一时间了解有用的信息是必备技能。思虑再三,宛城张绣无疑是自己用来建功立业,以至于自立一方的好地方。 “州牧,张绣实乃小人。这个人如墙头之草,随风而倒。您可别忘了,他以前可是投降过曹操。”唐玉说到这,话都没说完呢!刘表把话接过去了,还一脸的笑意,心说你小子果然还是年轻,心机城府都不够啊! 刘表道:“张绣要不是投效过曹操,我还不能如此助他。你可知道,曹操领兵进驻宛城,当夜险些被张绣乱剑分尸。不但如此,他麾下大将典韦、长子曹昂都死在宛城。如此这般深仇大恨在前,曹操能与他善罢甘休吗?张绣绝不可能再投曹操。” “最难猜测是人心啊!您也不能忘了,张济是死在咱们荆州兵马手上的。咱们与他也有杀叔之仇,这么大的仇张绣每天能不想吗?他投靠咱们荆襄,其中能有多少是真心,我看是一点真心都没有。只不过宛城一地,北有曹操,南有咱们荆州兵马十数万,他是逼不得已。” 唐玉倒是知道曹操长子身死宛城的事。这也不怪人家张绣,你说你曹操有个什么毛病不好,喜好人妻。张济才死多久,你就敢勾搭人家老婆,张绣这个做侄子的,但凡还有点血性,就得干死你。结果贾诩用计,还真的差点弄死曹操,如果不是大将典韦当夜和吃了药一样,大杀四方。曹操哪怕多长八条腿,他也跑不了。 “这个···不管怎么说,张绣绝不能降了曹操。”刘表被唐玉三两句话打动了,他也觉得张绣并不是真心投奔。张济的死是他自找的,但死在荆州兵马手上也是事实,唐玉这么一提醒,刘表有个不动心思吗? 唐玉一听有门,“州牧,不说曹操可还有袁绍啊?进来袁绍正和幽州的公孙瓒交兵,我听说公孙瓒快顶不住了。一旦袁绍拿下幽州,您说他下一步会往哪进军?” 这不废话吗?刘表心说他还能往哪进军,只能是进军中原了。可这和他没关系,中原之地十之**都在曹操手里,要打也是打曹操。 “中原,必要挥军攻打曹操所占之地。但这和张绣有什么关系?”刘表后边补了这么一问。 唐玉心说这老头是瞎精,没事光抖小聪明了。喝个酒、娶个小媳妇的,他到是有一手。 “您没听明白我这话,袁绍也不傻。他难道不知道宛城的张绣,是刺在曹操咽喉的一根毒针吗?他要是挥军南下中原,必要派人劝降张绣。您说吧,宛城张绣能不能投降了袁绍?”唐玉一问,真把刘表问急了。 袁绍是什么人?此人有多少才能先不说,他的家世门第太高了,朝堂内外就数袁家响当当,四世三公的出身不是吹的。况且,河北袁绍如今兵多将广,帐下兵马何其多?只要袁绍派人来,张绣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凑上去。 刘表倒吸了一口凉气,“张绣要是投了袁绍,曹操更加没胜的可能了。”都不是刘表关心曹操的死活,可曹操要是完了,袁绍还能往哪进军?只能是再往南走,接着往下可就是荆州了,刘表的地盘。 “对喽,再往下的事,我不说您也该明了了。”唐玉心说你准该动心了,派我啊!派我去打宛城,等我打下宛城,我就不回来了。 刘表咂摸了一下滋味,他说了一句,差点气死唐玉,“咱们是不是得告诉曹操一声,让他防备着点张绣。”不是刘表傻,他说这句是什么意思呢?从根上说,刘表就没觉得曹操能战败袁绍,能守住黄河沿岸,挡住袁绍就谢天谢地了。可唇亡齿寒,别看刘表没什么进取之心,守着荆州也不想别人染指。只要曹操不死,袁绍不灭,北边一日不平,他就安稳一日。 一个小小江东不过是癣疥之疾,何足道哉。 坐观天下,刘表一贯的战略就是如此,要不是这样当初早就拿下江东了,早就手握荆扬而州,尽占长江天险。 唐玉脸都红了,“咱提醒他干嘛?不提醒他曹操也想得到。我这么跟您说吧,只要袁绍来了,张绣不是投了曹操、就是降了袁绍。自家的人吃多少都无所谓,可要是自家人吃里扒外,您忍的了吗?”后面的话是,你忍得了,我也忍不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教训一下张绣,让他老老实实的守在宛城?”刘表有试探的意思。话都说到这了,说是教训不就是用兵打吗?刘表是想看看,唐玉是不是要请这个命,领兵去打宛城,看看这小将到底是只会说,还是敢说也敢做。 唐玉道:“教训他干嘛?他要是还有良心,让出了宛城,您大可高官厚禄相待。他要是不知轻重,末将请一支兵马,破城而入,必斩张绣。” “你有把握能打下宛城?张绣其人平平无奇,可他手下有一谋士贾诩,此人可不一般。曹操几次攻打宛城,贾诩可都有退敌之策。”刘表倒是真心夸赞,贾诩是什么人?一个计谋害死上万人的毒士,他是真毒。 “州牧此言差矣,是贾诩打退了曹操吗? “这话能有假吗?” 唐玉摆了摆手,沉声道:“曹操几次征伐不得宛城,非是贾诩用计,而是咱荆州无私的支持。没了咱的粮草、军械,没了咱的兵马随时支援,十个贾诩都没用。” 日到正午,刘表也忘了饿了。 唐玉的一番话,让一直很安逸的刘表有了波澜。多少年了,刘表自个没动过手,说今打这个、明打那个。可不打不代表不想,无奈他打谁都没必胜的把握,还特别害怕损兵折将。 今不一样了,唐玉当初能一把火烧退孙策,其人之才不用说。而且他还主动请缨去打张绣,这要是真的拿下了宛城,刘表心里可就更有底了。自家的北边大门,还是自己守着最放心,谁也不行。 第十六章 定计宛城 一番话下来刘表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了,他先让唐玉回了馆驿,又将一众心腹找了过来。其中当然有蔡瑁与其兄弟蔡中、蔡和,还有蒯良、蒯越俩兄弟。荆州人才众多,可刘表身边的永远是这么几个,从他到荆州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这个窘况。 “主公,唐玉就是孙策派来的细作,一早杀了他就得了。”蔡瑁一听刘表要动兵戈,想都不用想就能断定是唐玉唆使的。 “你觉得唐玉所言并没道理吗?”刘表沉声问道。 蔡瑁一皱眉,“道理?即便他说的有道理,咱们荆州又有什么理由出兵攻打张绣?他一直是咱们的盟友,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兴不义之师,岂有不败之理?” 刘表心说,什么时候仁义二字成你的话了,可笑。一旁蔡和见其兄如此,立马站起接着说道:“唐玉所说实乃愚言,他是无罪而罪。张绣眼下一没投效曹操、二没投降袁绍,怎么能只因怀疑他会这样做,就发兵攻打呢?要是这般行事,主公您威信何在?”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刘表点了点头,觉得蔡家兄弟说的也有理。 蒯良放到往日里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你说也说不过蔡家兄弟,哪怕你说过了。到了晚上,蔡氏枕边风一吹,刘表也得改了主意。但此时此刻蒯良坐不住了,唐玉有可能是他的儿子,这儿子的主意当父亲就该力挺,成不成得有这么个态度。 一旁坐着的蒯越一见自家大哥要动嘴了,他怕蒯良一个激动说漏了什么,抢先站了起来,对刘表深施一礼,道:“治病不如不得病,张绣虎踞宛城不但是曹操的心腹大患,对我们荆州又何尝不是?如今他帮我们抵抗曹操,实乃大善之事。但有朝一日,张绣真的被曹操利诱而去,南阳郡不是相当于拱手送与曹操?到时曹操大军便可直逼襄阳,荆州危矣。” 蔡和一脸不高兴,“你还是无罪而罪,眼下张绣不是没叛投曹操吗?”真别说,蔡和死咬着这个无罪而罪实在不好反驳。一个人即便有了犯罪的可能和心思,可他没犯罪之前,你总不能把他抓起来说他有罪吧! 刘表觉得从大义上说,蔡和的话有理,张绣无罪不能讨伐。但从战略上说,宛城如果能被自己掌控,便能直逼许都,恫吓曹操令其不敢轻举妄动。还是那句话,多可靠的盟友,都不如宛城在自己手上可靠。 蒯良抬眼一看就知道刘表的心思,他起身说道:“有罪无罪,咱们不妨试一试。” “如何试法?”刘表一听蒯良的话来精神了,连忙问道。 “这个简单。派人请张绣来一趟襄阳就是了,他要是敢来证明其心中无愧,他要是不敢来,咱们就师出有名。地方守将不尊州牧之令,当可起兵讨伐之。”蒯良的话说完,只见刘表是深以为然。 蔡瑁一听,心说有你这么缺德的主意吗?张绣没反意也得被你这主意逼出反意来,他好歹是一方之主,怎么会来襄阳。天下有这么蠢的人吗? “不行,我看你是诚心找麻烦吧?”蔡瑁又忘了不久前才被刘表教训,又开始飞扬跋扈了。 “你有何高见吗?”蒯良来了个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反问了蔡瑁一句。 “不能打!只要以诚相待,我料宛城张绣一定是对主公马首是瞻,不会反叛。倘若逼之太过,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刀光相见,荆州百姓多有受难,于心何忍。”蔡瑁的话术真不差,可惜了对手是蒯良。 蒯良微微一笑,道:“天下人中几人堪称忠义?袁绍、袁术实乃兄弟,这俩人况且不能同心同力,张绣与主公又有何干系?再者说,自黄巾之乱以来,大汉到处烽烟遍地,不想让百姓受战祸之苦,就该举兵除贼,匡扶汉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你之言,太迂腐了。” “蒯良,你···”蔡瑁心说蒯良吃错药了,怎么敢处处与我争锋相对。怎么着,难道是有姐夫刘表再后默许吗?要是这样可坏了,姐夫真想打宛城,我这一昧的的拦着,不会让姐夫记恨吧! “我很好啊!”蒯良坐下了,微阖着双眼。 刘表思来想去一番,觉得与其坐等张绣投奔他人,不如先发制人收回宛城。唐玉说的一句话很对,一个吃里扒外的人,干嘛要忍他。 “蒯良,你觉得谁去出使宛城,叫张绣前来为好?”刘表问的是蒯良。但蔡和站起身,说道:“此事不如交给唐玉,打宛城这主意是他想的,理应他去做。” “这怎么可以,唐玉是一介武将,出使之事当有一能言善辩之士才可胜任。我觉得,伊籍先生可担此重任。”蒯良可不敢让唐玉去,人还没到宛城,恐就会遭了蔡瑁的毒手。 伊籍都要睡着了,一般这种场合轮不上他说话,莫名听到蒯良提起自己的名字,还有点不知所措。 “伊籍,你可愿走一趟宛城,试探一下张绣?”刘表点名了,伊籍连忙起身走了几步,拱手施礼,“下官愿意一试。” “如此甚好,我派唐玉领兵一千,护你同往之。”刘表话音一落,伊籍赶忙谢恩。一旁蒯良不想让唐玉犯险,还想出言阻拦被其弟蒯越拉住了。 蒯越小声道:“大哥,别做的太过,免得引起别人的猜忌。这唐玉是不是你儿子,还不知道呢!” 蒯良瞥了自家二弟一眼,忍住了没说。 刘表遣散了众人,只见蔡瑁疾走了几步到了蔡氏院中。 “二姐,你可得为我们兄弟说话了,如今不管什么东西,可都敢与咱们蔡家为难了。”蔡瑁一见蔡氏,先来了这么一句。 蔡氏正在院中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蔡瑁的嗓门,真的将她惊到了。 “唐玉又做什么了?”蔡氏即便有气,毕竟是自家兄弟也不好训斥。 “他建议姐夫出兵攻打宛城,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蔡瑁道。 “一个小小的宛城,难道咱们荆州打不下来吗?”蔡氏冷冷问道。 蔡瑁一听举得不对劲,“不是打不打得下来,张绣是咱们的盟友,要是攻击它让天下人怎么说我们?万一江东趁我们用兵来袭,这不是危险了吗!” “愚人!你和你姐夫一样,两个愚人。”蔡氏说着打发人送走了蔡瑁。 蔡瑁回家左思右想,蔡氏说他是愚人,到底是何意思! 第十七章 太突然了 蔡瑁在家埋头苦想蔡氏的话,外面可愁坏唐玉了。刘表不是说让唐玉领着人护送伊籍去宛城吗,这他就得来找唐玉说这事。说也就说了,唐玉听了特后悔,他心说我没想过得虎子,你派我去虎穴干嘛呀! “咱们什···什么时候走。”唐玉一时有点紧张,他磕巴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伊籍先生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不是说唐玉在长沙大败了孙策吗?怎么这个表情,他是害怕呀,还是害怕啊! 伊籍道:“兵马都已经点齐了,今日有点晚了,咱明一早动身。” 唐玉也就是那么一下子,别说还领着一千兵马呢!以前一个人深入虎穴,不是也得去。谁叫你吃人家饭,这饭可没有白吃的。叹了口气,“伊籍先生,明日一早我在城外等你。眼下我得先行一步,去看看城外的人马,了解一番才行。” “理当如此啊!那咱明日城外再会。”伊籍带着一心疑惑他走了。没过多会,蒯越又来找唐玉,来的也是巧,正好将唐玉堵在门口。 “唐中郎且慢,我兄蒯良请你过府一叙。”蒯越倒是客气。他想不客气也不敢,家里的大哥也就是两只眼,就是两只眼这两天瞪的蒯越都有点受不了了。天天就用那瞧着仇人的目光看着自个,他心说当初出主意的是我,做决定的不是你吗?真够不讲理的。 唐玉心说叫我吃饭,你叫我三温暖也去不了啊! “我这有事啊,明日就得护送伊籍先生去宛城。我得先去看一眼兵马什么样,我都没见过他们,这不行啊!”唐玉越说越急,眼前这么重要的事,是真没空。 蒯越一看唐玉要急,他忙说道:“你别急啊!城外的人马都是我替你挑选的,各个都是精兵。不但这样,我还给你找了个熟悉这些人的将领,你不必担忧路上有什么岔子。” “真的?”唐玉愣了愣,心说蒯越对我这么好,不是有什么算计吧!可也不对,自个身无长物,即便有算计,他能算计我什么? 蒯越心里好不高兴啊!看了看左右,上前悄声道:“唐中郎这话怎么说的,我兄长找你真有大事想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走吧。”唐玉也是没办法,蔡瑁已经被自己得罪死了,蒯良、蒯越既然主动示好,不接着不行。刘表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物,都得罪了,还活不活。 蒯越笑着陪唐玉来到府中,蒯良人就在府门内等着呢!他是来回踱步,太着急了安定不下来。 “小子唐玉,见过蒯良先生。”唐玉还是老样子,见谁都是礼仪在先。 “免礼、免礼,何须这般客套,赶紧随我入内一叙。”蒯良也顾不得一旁兄弟的眼神了,拉着唐玉就往里走。 三人都落坐了,蒯良开口道:“唐玉啊,此次护送伊籍前去宛城,你可得多加小心。宛城张绣身边有一谋士贾诩,他可不是普通人。” “不管怎么样,张绣总不能扣住我们杀了吧!我与伊籍先生可是代州牧刘表出使之人,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呢,更别说我们荆州与张绣还有层盟友的关系呢!”唐玉嘴上是这么说,他自己心里也犯合计。贾诩之人的心思可不好猜,万一他猜出来了刘表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逼呢!张绣来了一准回不去,不来就得派兵打你。这可怎么才好!手底下只有一千兵马,怕是杀不出宛城。 “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有什么危险,你只管先走一步,不用顾忌伊籍,回来后我蒯良自有办法替你为州牧求情。”蒯良一边说话就说话吧,他还用仿佛着火的目光看着唐玉。看的唐玉满身的不自在,忽然觉得怎么坐着都别扭,特别想走了。 唐玉起身再三谢过蒯良,然后说自个要走。蒯良有个让他这么早走吗,话说了一堆,最要紧的事他还没干呢! “不忙,先吃点东西再走不迟。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切都替你安排好了,不急!”蒯越说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将唐玉按了回去。 蒯良接连道:“说的对,先吃东西再喝点酒,咱们慢慢的聊。” 明白了,唐玉听出点名头来了。蒯良一定也有事问自己,这事还不能直着问,一定是在我清醒的时候不能问的。行吧,要灌醉我也不是不行,你给我就喝,我也给你来个装醉。 仆人们又是盘子又是碗的端上来不少东西,唐玉都知道蒯良、蒯越的意思了,那自个就吃吧!一边吃他一边喝,忙得不亦乐乎。蒯良一直想找机会说上两句,可他找不到机会。坐在一旁的蒯越乐了,心说这多好,你多吃点、多喝点,快点醉了我们也好快点办事。 唐玉喝了又喝,少喝了就醉容易被人看出来。等着喝的差不多了,唐玉啪嚓一下,又趴在桌子上了。 眼见唐玉醉倒了,他身后有个仆人想上前看一看,蒯越指着他怒道:“你干嘛,还不给我赶紧退下。”仆人心说二老爷今天是怎么了,自个没做错什么啊!有话也不敢问,他赶忙退下去了。 蒯越环顾一圈,心里这个急啊!他一甩袖子,喝道:“你们都给我出去,都出去。” 厅内的仆人看了看蒯良,见蒯良点了点头,这才都退出去。 蒯越亲自关好了门窗,蹑手蹑脚的脱唐玉的衣服。蒯良一边死死盯着呢,被脱衣服的唐玉一时没个头脑,他就忍着,心说非得看看你们兄弟俩想干嘛! “是不是这个?”蒯越指着唐玉后背一处说道。 蒯良一看,大喜啊!“没错了,身怀玉佩还有这胎记,世间绝没这么巧的事,唐玉一定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行了,大哥。赶紧的把人叫进来,让人将唐玉抬出去,时候一久,府里人会起疑心的。”蒯越说着连忙将唐玉的衣服穿好。 蒯良强压下心中喜悦,将仆人又唤了进来,抬唐玉下去休息。 “大哥,即便唐玉真是你儿子,丑话说前头,你可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了。这事还得烂在你我肚子里,你可切记啊!”蒯越是苦口婆心,怕的是家门受辱,毕竟是不光彩的事。 “废话!你大哥还不用你提醒,以后之事我自有斟酌,你大可放心。”蒯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蒯越见大哥这样,心中大定。那眼神他很熟悉,此时蒯良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会自食其言。 被人放在了床上,这一夜唐玉可睡不着了。自己占有的身体是蒯良失散多年儿子的,他实在料想不到,太突然了。 第十八章 一病不起 天还没大亮,城门都还没到时候开。唐玉被人硬生生的拉起来了,动手的可不是别人,正是蒯良。这都是当父亲的心啊,不能耽搁了自个儿子的差事,万一晚了可怎么好。 唐玉起初想了一夜,眼睛都没闭上过,怎么想都别扭,特怕见蒯良。知道不知道,心情不一样。可真看见蒯良了,他想通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又不是你儿子,我怕你干嘛! “劳烦蒯良先生了,怎么您还亲来呢?找个人来叫我一声就行了。”唐玉边说,身边有几个漂亮女婢在旁给他梳洗打扮,蒯良一直就那么看着。 蒯良道:“不劳烦,怎么会劳烦呢!我已经叫人备下了醒酒之物,你吃些再走,天色还早。” “亲爹啊,这是!”唐玉心里千言万语说不出来,这几字算是总结一下吧! “多谢、多谢!”唐玉几声感谢,是从心里这么往外说的。 月亮还没全下去呢,蒯良端坐在上,蒯越一边作陪,唐玉面前是醒酒之物。这是碗汤啊,唐玉真想喝一口,太香了这汤。不过他不敢,唐玉心说这是醒酒之物,分明是十全大补汤,人参、鹿茸、等等吧!这一碗全喝一下,十个唐玉也得被补死,喝几口他猜都得流鼻血。 “怎么,可是这汤味道不佳?”蒯良还在那问呢! 蒯越是旁观者清,人家唐玉为什么不喝,他心里可明白。这碗可比昨天的酒有分量多了,喝完顿时就得趴下,于是蒯越道:“快些随便喝几口,赶紧去城外与兵马会和才是。” 唐玉连忙喝了几口,还没咽赶紧呢!“我这告辞了。” “不用这么急吗!”蒯良没说,这话到嘴边生生咽回去了。蒯越起来送了送唐玉,回来后二话没说,他端起碗来都喝了。 蒯良一瞪眼,“你没吃过好东西啊?” 蒯越急了,“大哥没你这么偏心眼的,你弟弟我多大了,正是需要进补的年岁。唐玉才多大个人,十七八大小伙子你就给他喝这个?” “懒得与你争辩。”蒯良走了。蒯越心说,你走了正好,我让人拿回厨房再炖上一碗,我也没空和你在这饶舌。 出了蒯府门的唐玉,一步一步看似再走,实则有点跑的意思。天没亮就健身,唐玉心说这习惯还是没有的好,太累。 城门口唐玉正碰见文聘,“文聘将军,真巧啊!你也健身呢?” 文聘骑在马上,“健什么身?我是等你呢!” “你就是蒯越替我安排的副手?这我哪敢当啊!”唐玉想起蒯越昨日之言,说是给他找了个了解兵马的人,居然是文聘吗? 文聘冷笑一声,“你有什么不敢当的,来了才多久,你连蒯家兄弟的门路都走通了。我文聘可万万也比不上你啊!” 酸中还带着调侃,还不乏一点羡慕的语气。文聘是靠真本事上来的,一向看不起靠关系的人。但对唐玉他很羡慕,自个有本事还有人赏识,关键是还很年轻。 唐玉尴尬一笑,也没再多说,与文聘一起点好了兵马。等了有半个时辰,伊籍的马车也来了。 “出发!”唐玉喊这一声是憋足了气。一旁骑在马上的文聘不自觉捂了下耳朵,心说唐玉什么毛病,出发就出发,又不是带着千军万马,拢共这么点人,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伊籍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倒是自在,他不担心有什么岔子。自从知道有文聘相佐,本来七上八下的心算是定下了,文聘可是猛将,这人不但猛还很有谋略,比初出茅庐的唐玉安全多了。纵然驰援刘磐一事犯了大错,但伊籍心里明白一切都是蔡瑁所为,文聘也是身不由己。 唐玉、文聘二人是并马儿而行,开始走的时候没什么,走着走着,文聘就发现唐玉的马总是会撞过来。 “你想怎么样?”文聘这一侧头问,吓他一跳,唐玉正闭着眼睡觉呢!也不怪唐玉,他与伊籍一样都对文聘很信任,觉得有他就没乱子。于是,一夜没睡的唐玉,慢慢悠悠睡着了。 唐玉被文聘一句话弄醒了,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夜我就没睡,太困了。” 文聘摆起长辈的架子,教训道:“为将者怎可在出兵之前,一夜不寐?咱们要是上阵杀敌,你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备着引颈受戮?”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唐玉可没当主将的霸气,在文聘面前错了就认,错了还不认才丢人。 文聘又道:“再往前有条小溪,洗把脸精神一下。要是被后面士卒见到,你这领兵之将,威严何在?” “多谢文聘将军提醒。” 到了小溪边,洗了把脸也让身后士卒稍微休息了一下,这才接着赶路。没到宛城,唐玉一点不怕,四周都是荆州的地盘。这些年刘表也算多有建树,荆州比之中原一带,太平富庶很多。等走了几天,远远看得见宛城的影子了,唐玉才烦。 “文聘将军,咱是兵马在外啊,还是随着伊籍先生,到城里啊?”唐玉对一旁文聘问道。 “你领军在外,我带些人随伊籍先生入城。”文聘倒也干脆。 唐玉摇摇头,沉声道:“这样不好,你是我的副将,护送伊籍先生是我的责任。还是你带着兵马在外,我带着几人护送伊籍先生进城好了。不要争辩,这是将领。” 文聘还真是想争辩一下,唐玉后面一说是将领,文聘没话了。不管怎么说,唐玉才是主将,一千人里他说了算,反驳不了。 “那你多当心。”文聘还记得蒯越的交代呢,要他多照顾一下唐玉,也就不免要说上一句关心的话。 “没事的,张绣还没这个胆子,敢把我们怎么样!”唐玉心口不一,但不能说别的话。让文聘在外也有他的心思,文聘是大将,领兵迎敌经验丰富胜他唐玉十倍不止。真要是有个万一,文聘能带着兵马杀回去,唐玉就不能保证,除了自个以外能带着多少兵马回去了。到了城里要是真的有危险,唐玉知道一时半会张绣也不敢杀他,怎么不得谈判一下,到时再想办法跑。这时代的监狱,能有多牢靠。 宛城前,唐玉领着五十士卒,护着伊籍去见张绣。 到了张绣所在府门口,唐玉不好穿着甲胄带着佩剑进去,伊籍让他府外等候。 唐玉十二分精神的戒备着呢,过了好一会,见伊籍出来了。 “怎么着,伊籍先生?”唐玉上前询问道。 伊籍一摆手,“病了,张绣病了,说是得了重病。” “这个···”唐玉都没话了,心想真是一病破千啊!想的太多都没用,人家张绣病了。 “回去吧!”伊籍也不沮丧,反正来了,也不是我不能说。人家病了,你让我怎么说? 文聘横刀立马,城外二十里候着,太近可不行。万一有变,想跑都来不及。 唐玉、伊籍二人也争气,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了,文聘总算把心放下了。 “怎么样?”文聘也问,但没问伊籍,问的唐玉。 唐玉叹声道:“张绣说自个病了,重病不起。” “那就是没成!”文聘还是这么干脆。 “这是一计没成,我这还有一计。”唐玉一冷笑,心说你别说病了,就是你张绣怀了,都不行。 第十九章 各自心思 伊籍进城见都没见张绣一面,由头至尾都是贾诩接待的他。 宛城。张绣书房。 “先生真乃大才,不过三言两语便将荆州使者打发走。想那刘表老儿,还妄想诳我入襄阳,何其愚也。”张绣脸上竟是对荆州牧刘表的嘲笑,他看不起刘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趁着此事,非要好好奚落一番,这才痛快。 贾诩也没什么表情,他可不是张绣,勇则勇矣、智谋不足。刘表派人来宛城,这一次纵然无功而返,也仅仅是一个开始。既然动了心要占据宛城,刘表就不会没有下一次。如果来文的斗智,贾诩自问天下间还不怕谁。可但是,如果派兵马来攻城,宛城与荆州的兵力想比,差距太多。一定的武力差距可用智谋弥补,太大恐也是难以弥补。 张绣自己说的来劲,一看贾诩目无表情,忙问道:“先生,心中在想何事?难道是此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刘表其人,也非泛泛之辈。这一次虽说只是派来一使者,可想要图谋主公宛城的意思已经表露,我怕的是下一次,刘表会差遣大军前来夺城。主公需要早些打算,以免失去立足之地。”贾诩不是危言耸听,张绣也知道贾诩这人从不说玩笑,他说是什么,一定就是什么。这几句可怕张绣吓得不轻,真打起来他也怕。 张绣站起来左右踱了几步,“那依先生看法,咱们该当如何?” “如今之计,只好是用些钱财,派人进襄阳贿赂蔡瑁,唯有他有能力阻止刘表。”贾诩还有主意,可眼下稳住刘表是上策。北边的曹操、袁绍还没真的打起来,两边也还都没派人来过,还需静待些时日,等真正的雄主有了招揽之意,何惧荆州一刘表。 “如此说来,我立刻命人多带些金银送给蔡瑁便是。”张绣问都不问别的,不客气的说,他就是贾诩的粉丝。想当初贾诩一计,却是没杀了曹操,可也将这北方一霸,逼得狼狈逃窜,这是多厉害一人。 “报···”正当张绣、贾诩说话的时候,门外有人喊道。 张绣问道:“有什么事?” “回禀主公,荆州一千人马并未撤离。他们扎营城外五十里之处,还派人进城向主公暂借些粮草和帐篷。” 贾诩刷的一下站起来了,“怎么可能?我且问你,这支荆州兵马,何人为将?” “快说何人为将?”一旁张绣也急了,他也不信贾诩会出错。 “主将乃荆州中郎将唐玉、副将乃荆州猛将文聘。” 张绣眉头一皱,唐玉这名字进来很火,他也听过。毕竟不是谁都能一把大火烧死江东过万的人马,也不是谁都能将孙策打的大败。 “先生你看,唐玉这是想干嘛?”张绣猜不透,唯有请教一旁贾诩。 贾诩也不明白,留在城外并没有意义。难道说他们还打算等到张绣病好,将人请走吗?荆州派来的三个人,哪个看起来也不是脑子里缺东西的人,绝不可能会有这种事。 “派人日夜监视荆州兵马的动向,他们要的粮草和帐篷都给他们。”贾诩倒要看一看,一千人的兵马能在宛城掀起什么大浪。唐玉一黄口小儿,还敢与老夫比试一下谋略不成吗? 张绣吩咐人下去照办,心中却也不定。 城外荆州大营,大帐之内唐玉坐于高位,两旁分别是文聘、伊籍二人。 “所以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张绣请贾诩,两位觉得如何呢?”唐玉似是已经解释过什么,正询问二人意见。 文聘、伊籍两人都点点头,没人反对唐玉的意见。若真是要反对,也不会派人进宛城要粮草、帐篷了。 “派回去送信的人,最多十五天便可来回。到也不怕州牧不答应,我恐贾诩为求自保,劝张绣投了曹操。一旦曹操领兵马前来支援,咱们荆州兵马不一定是对手。”文聘话中有水分。如果真打,善水战的荆州兵,怎么与曹操麾下南征北战的北方步卒相比? 伊籍先生深以为然,张绣好比一个谁都厌恶的寄生虫。不论刘表还是曹操,都厌恶其人,但是宛城实在太重要。对荆州来说,这是阻挡北方势力攻入荆州的北大门。对曹操而言,宛城离许都太近,而且所屯兵马甚多,威胁很大。张绣与曹操兵戎相见,刘表就得帮张绣,不能让他败了。反过来,曹擦也该是同样的想法。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咱们可以克服。别忘了,河北袁绍早就看不惯曹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黄河一边打过来了。曹操一心想要宛城不假,但是为了一座宛城与咱荆州牧结下仇怨,他不敢。最起码,在打败袁绍之前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明目张胆的与咱们荆州为敌。当然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一样有办法让他无功而返。”唐玉说罢,文聘与伊籍一同问道:“你有何办法击退曹操?” 唐玉笑道:“动手显得多低端啊!” 文聘白了唐玉一眼,心说你小子好大的口气,“唐将军,曹操比之孙策,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别大意了。” “咱们派人向州牧请令,张绣病了就请贾诩作为代表入襄阳,商议一些合作之事。这怎么看都没有不对的地方,贾诩同样拒绝,咱们荆州便有了出兵讨伐的理由。曹操要是出兵相助,他先失了名声二字。再有,曹操总管多少兵马?我承认他的兵马能打,而曹操本人也是深谙兵法之人。但我不跟他打,我只需等到袁绍越过黄河,曹操必然打道回府。宛城还不是唾手可得,你们说呢?”唐玉道。 伊籍问道:“要是袁绍不来呢,又或者三五年之内不来呢?” “不来就把他勾搭过来,只要咱们主动联合袁绍,答应南北夹击曹操。你想袁绍还坐得住吗?怕是不须半月,便能整备齐全十数万兵马,攻打曹操。”唐玉说这话底气十足。别人听着也很有道理,倒是没有不合理之处,环环相扣。 “唐将军果真饱读诗书之能将,在下佩服。”伊籍由衷说道。 文聘别看嘴上没说,对唐玉的一番分析,他也是深感钦佩。 唐玉自个忧心,一切都建立在刘表发兵的情况下。要是只要眼下一千人马,不说曹操来不来,张绣出个指头都能碾的他们满地跑。 第二十章 人去营空 为将者,有勇不如有谋,有谋不如有学。 正当贾诩想不通为何唐玉不回襄阳的这几天,刘表的回复已经到了唐玉手里。这些都是蔡瑁的功劳,奇怪的事太多,谁人都有可能赞成唐玉的提议,但蔡瑁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特别是蒯良,他觉得其中必然有诈,连夜一封信送去唐玉手中。 事实上蔡瑁有没有想什么主意,打算暗害唐玉?还真就没有。 那日蔡氏教训了几句蔡瑁,说他是愚人,让蔡瑁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琢磨出来了。灭了张绣,一定要有人驻守宛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刘表还能交给谁?他的亲子侄都已驻守一方,大公子刘琦又不通武略。唯有蔡家人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位置,如果唐玉真的拿下了宛城,相当于蔡家又多了一份势力,所以他才极力赞成。 看完刘表的公文没多久,蒯良的信也到了。看过后,唐玉也没什么头绪,不得不着重于眼前的宛城。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唐玉心想唯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哈哈,有了州牧这道命令,不需一月,五万兵马便能到达宛城。”文聘乐的开心,多少年一直是受气的荆州,居然主动点燃了烽火,快哉! 伊籍哭着脸道:“贾诩万一答应去襄阳,咱们又当如何?二位将军可别忘了,州牧所言是让我们一定得师出有名。” 唐玉笑了一声,“伊籍先生所言未免太失灵活了。咱们要是得到了贾诩,宛城张绣何足惧哉?宛城的主人名为张绣,但此人全赖贾诩一旁出谋划策,没了贾诩的张绣,好比人没了脑袋。你说,一个没脑袋的人是什么人?” “这···烦请唐将军赐教。”伊籍道。 文聘站起来猛地一拍伊籍肩头,很郑重其事的说道:“死人。” “哈哈哈,文聘将军大才。”唐玉不是笑文聘的回答,而是文聘的表情和举止太过严肃了,这本就是个玩笑而已。 伊籍是正经八百的文人,往日里猜个谜语甚是拿手。可今日真的尴尬了,是伊籍没想到,大战将起唐玉还有心情说笑打趣,更有一个文聘从旁协助。 唐玉见伊籍脸都红了,忙道:“伊籍先生,明日还是请你入一次宛城,告诉贾诩咱们荆州牧刘表请他去襄阳,商议些两方合作之事,同时贾诩也可带回宛城所需粮草。” “领命。”伊籍起身领命。从刘表公文到的时候,唐玉已经成了统领五万人马的大将,伊籍先生的身份有些不够看了。 文聘道:“这次将军你可不能再入宛城,末将陪伊籍先生走一趟吧!” “不用。我今日才想明白一事。聪明如贾诩,难道他会不知道即便抓了伊籍先生也是没什么用的,况且眼下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抓了荆州的使者乃是火上浇油,他不敢也不会。你、我身为荆州将领,要是有所闪失反而会成为贾诩的一大优势。咱们谁也不陪着伊籍先生去,他反而才是最安全的。”唐玉说的是真话,但不能不说他并没有将所谓万一考虑进去。首先唐玉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其次是大将文聘的安全。至于贤才伊籍安不安全,按照唐玉所想的,也就那么着了吧! 伊籍到也不怕,毫不担心。都因唐玉所说极为有理,完全没有漏洞可言。倘若真有个万一,伊籍也只能说,苍天无眼了。 几人商量完,伊籍带着两个随从,骑马进了宛城,去见了贾诩。 府外侍卫传话来说伊籍求见时,张绣与贾诩以及他的大将车胡儿,这三也在商讨对策。 “又来了,还是专门来找贾诩先生你的,这是什么计策?”张绣问贾诩。 贾诩一时也没想明白,“主公稍等片刻,我去见上一见。” 张绣只得点头,不同意也不行,宛城不大可也不能说连个主事的人都找不到了吧! 快走了一会,贾诩入得大厅。伊籍一见很殷勤的先走了几步,拱了拱手道:“这次再来,是受我家州牧之令,烦请贾诩先生代替张绣将军,前往襄阳商议一些合作之事。而且,贾诩先生也可从襄阳带回宛城所需粮草。” “明白了,明白了。”贾诩听完伊籍的话,心中已经了然。这次可谓是到了绝路,答应了是死路一条,这不答应兴许还有生机。 贾诩坦然道:“伊籍先生何必惺惺作态。你主刘表明明是觊觎宛城,先是找些不痛不痒的理由请我家主公张绣去襄阳。如今一计不成,退而求其次想将我贾诩骗到襄阳。我来问你,如此小人行径,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伊籍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身为堂堂荆州使者,他可不惧贾诩。 “贾诩先生所言是何道理?自张济袭击我荆州不成,反被流失射死之后。我主刘表不但不追究,反而痛惜张济之死,对其侄张绣一直是十分照顾。宛城不小,周围也堪称是富庶之地。但贾诩先生可别忘了,宛城之所以能养着将近三万的兵马,有一半都是我荆州资助。这次邀请你们商谈两家合作之事,何来觊觎宛城之说?我看,明明是你们心怀异心,有意背弃两家同盟,才不敢进襄阳。”伊籍也不怕撕破脸皮,什么死不死的他也忘了。文人重脸面,大多时比武将更甚。被贾诩这么当面斥责,伊籍可受不了。 贾诩冷哼一声,“好一个牙尖嘴利,一开口是非颠倒,黑白不分。既然荆州牧刘表想动兵戈,纵是玉石俱焚,我主张绣也奉陪到底。今日暂不杀你,赶紧滚回去吧!” 说这话贾诩也不好受。真要打起来,只能求救曹操了,可曹操不一定会出手。 伊籍同样冷哼一声,甩袖抬腿,走了。 回到张绣书房,贾诩将此事细说了一番。 张绣道:“贾诩先生何必如此大怒?万一刘表真的没有吞并我宛城之心呢?” “主公啊!刘表要是没有这个心思,他就不会莫名其妙派人来请你去襄阳。这一早,我就已经将其中利害说过。”贾诩一听张绣的话就有气,都十万火急了,还妄想着一切都是误会呢! 张绣轻叹了一声,心说这可怎么是好。 一旁车胡儿抱拳大声道:“末将请令,主公给我五百人,我先去把城外的荆州兵马收拾了。” 贾诩都想笑,还请令出战?人家怕是一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带着五千人兴许没事。只带着五百人,怕是有去无回。 “怕是他们早已经撤走,大营恐已人去楼空。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荆州大军压境。对了,早几日派去荆州行贿蔡瑁的人,有消息了吗?”张绣猛地想起这事,连忙问道。 第二十一章 被吓败了 张绣所问,宛城派去潜伏在荆州的细作回答了他。前去贿赂蔡瑁的人,被蔡瑁一个不剩的全抓了起来,次日当街处死。这一次贾诩错了,错的很列害。而且,张绣不听贾诩的劝戒先向曹操求援,耽搁了许多的时日,荆州五万兵马已经集结在城外。东南西北四个大营,将宛城围的水泄不通,再难派人出去向曹操求援。 宛城,张绣登高远望唐玉大营,“三日了,为何荆州主将唐玉并不攻城?难道刘表还能派出人来,他就不怕江东孙策趁机攻伐吗?” 贾诩也就是还有份良心,稍微没点良心的,一早就逃出宛城。降了刘表也好,投奔曹操也罢,反正比在这跟着张绣死强。 “主公,宛城内有多少粮食?”贾诩用疑问的语气反问张绣一句。 张绣知道贾诩的意思,但宛城不缺粮食,“再吃半年有余。” 贾诩摇摇头,又问道:“主公所说只是供给帐下士卒的粮草数量,眼下荆州兵围宛城,平民百姓出不了城,他们的口粮,您管不管?” “你怎么不早说?”张绣一下就怒了,冲贾诩喊了这么一句。 “下属没说过吗?”贾诩还是四平八稳,大不了走就是了。唐玉一连三日没攻城,但城内有唐玉一早派来的人,一连三日送来三封劝降的书信。信中唐玉对贾诩可谓是推崇备至,恨不能拜他为师,前提是只要他肯离开宛城张绣,投奔荆州。 贾诩喜欢聪明人,等同于他很喜欢唐玉。不过,张绣一直对他很好,没到最后一刻,贾诩也不忍放弃张绣。 胡车儿一看自家主公和贾诩先生红脸了,连忙上前一步,“主公,贾诩先生说过宛城内粮草只能支撑两月,是您不听。” “我···可他也没提醒我,城中百姓的口粮损耗啊!”张绣心中怒火中烧,话都说了你还不说明白。你是诚心想给我难看是不是,是要告诉大家我张绣有多蠢是吗? 贾诩道:“眼下说这些无意,主公倘若肯听我一言,尚要转圜之机。” “先生快说。”张绣别看刚才挺生气的,一听贾诩说有办法退敌,连忙变成一张笑脸。 “唐玉一共五万兵马,他却为了围住宛城四面布营,分列大寨四座。想必每做大营内兵马不过一万。在我们没粮食之前,主公可亲领两万人,趁着夜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其中任意一座大寨。这样我们一来握有出宛城的通道;二来荆州损兵折将,刘表肯定动摇进兵宛城的决心,我再一封书信向刘表求和,此危可解。”贾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当时为什么不一而再的提醒张绣粮草之事?为的就是张绣能在此时,丝毫不打折扣的去执行自己的想法。 贾诩很懂人心,他明白。这人啊,你不把他逼到绝境他就不晓得听话。三个月也好,一年也好。坐吃山空迟早都有吃完的时候,但外面的荆州兵马不同,多少日子他们都等的起。要是等到袁绍出兵中原,就是去向曹操求救,他都没空搭理了。 “何须主公亲自前去,我领兵马一万前去,足矣。”胡车儿没等张绣反应,他先表现了一下自个的英勇。 张绣一听,想要点头同意呢! 贾诩出声喝止了,“不可,此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其余三座大营的支援到了,如何是好?唯有主公前去,才能让士卒各个效死,人人争先。” “先生说的不错,我今夜点齐人马,亲自前去。”张绣发狠说道。 张绣是下令早开战饭,一个个吃饱喝足,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亲自领着两万兵马出了南门,朝着其中一座大营飞驰而去。 没灯没火的,张绣看不清前方大营的布置,反正这时候他也没心情步步为营了。到了营前,张绣喝令:“点起火把,冲进荆州大营。”接着便是一阵冲杀之声,宛城的兵马没费吃灰之力进了大营。 张绣一马当先,刚开始冲进来他还挺开心。但入内一看四周,除了灯火、旌旗,零散逃走的几个士卒,什么都见不着。” “有埋伏,赶紧撤出去。”张绣也没少打仗,这种环境明显是一早布置的空营,其外是必有埋伏。 可惜了,冲进来的时候太猛了,两万人如潮涌一般挤进了大营。想要再出去,哪有这么容易。前面的人听见命令往后跑,可后面的人他听不见命令,还在往前冲。两相冲撞之下,还没见着敌人,自个已经死伤了不老少。 张绣被挤得也是狼狈,头盔都挤掉了。骑着马一路逃回了宛城,一进城他就把贾诩叫过来,臭骂了一顿。“你说你出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唐玉会早有埋伏?”谁也不是真傻,张绣想夜袭哪座大营,他是谁也没有告诉,包括贾诩在内他都没说。也就是因为这样,张绣一回来没直接宰了贾诩。 贾诩心说不可能。唐玉即便一早安排了埋伏,也绝不能猜的这么准吧?没听过谁打仗靠猜的,更没人能未卜先知。 “主公,请先将今夜前前后后的事细细说来。”贾诩道。 张绣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将怎么来、怎么去,自己为什么逃回来说过贾诩。 沉吟一番,贾诩心中乐了,他开口道:“主公,你中计了。” “这还用你说嘛?不中计,我至于逃回来吗?”张绣这个气呀。 “大营外并没有伏兵,那就是一座没有多少人把守的空营。”贾诩说完,张绣蒙了。 张绣道:“你说什么,那是空营?” 城外,唐玉大营内。 “将军真是算无遗策,张绣今夜袭营,是不战自败。”伊籍算是服了,真服。 唐玉笑道:“这都是小计。我与文聘将军把守的大营是东西二营,令两座空营就是预备给张绣的。可惜今夜咱们还是慢了,早到一时三刻,宛城今夜可取。” “非也!这可不是将军去晚了,而是张绣逃的太快,这不是连他的战盔都被咱们捡到了吗!这一次,想必张绣吓得不轻,再不敢出城。” “张绣有勇少谋,看见空营就以为有埋伏再外,肯定慌忙败走。宛城里却有一个深通谋虑的贾诩,咱们的空营已经被识破了,这一计不能再用。明日起开始叫阵,我非得彻底吓瘫了张绣不成。”唐玉一早就以定计,是软硬兼施。一边派人游说贾诩,一边用分散实力的兵家大忌,诱惑贾诩袭营。 第二十二章 三信求援 贾诩也对张绣解释了同样的话,然后贾诩劝说张绣赶紧趁机送信去许昌,求曹操发兵相救。 “宛城给了曹操,我还不如拱手送给刘表。你可别忘了,当日是谁杀了曹昂、典韦,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帐下大将,他能放过我吗?”张绣再不聪明,也知道曹操是恨他入骨。 “话不是这么讲,死人没有价值。主公你占据宛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往北可直达许昌,往南是直入荆州腹地。曹操做梦都想要这个地方,只要你肯主动投奔,曹操必是欣然应允。曹操何许人呀!一个活张绣和两个死人比,谁更有用处他分得清。”贾诩一心劝张绣投降曹操,因为他觉得不管是河北袁绍、荆州刘表,都不是值得效命的人,他们都不如奸雄曹操。 张绣认为贾诩的话有理,但心中还是放不下自己宰了曹昂、典韦的事实。眼瞅着天都要亮了,贾诩站起身,很深沉的说道:“主公莫忘了,设计杀曹操是我的谋划。您觉得,我会不管自己的安危吗?” “多废话啊!当初要不是你不想死,苦口婆心劝说李榷、郭汜出兵长安,死的了那么多人吗?天底下不想死的何其多,你比任何一个不想死的都怕死。”张绣想到这,踏实多了。 如贾诩这样的谋士,他从不为谁而谋,一心就是为了自己而算计。只要活的好就行,他不管天下是谁的,也不管自己的主子是谁。 “我立刻书信一封,趁天还没亮,多找几个探马送到许昌。”张绣说着提笔连写了好几封一模一样的信,招来三十几人分不同方向冲出去。既然他们的大营有两座是摆设,总有探马可以将信安全送到许昌。 宛城出去的探马,唯有几个被拦下来的,也是他们倒霉,自个掉进了陷马坑。统共唐玉手下士卒也没挖几个,没想到真有倒霉蛋。 伊籍盘问过几个探马,从他们身上搜到书信,是连忙赶来见唐玉。 “将军,咱们如何是好?”伊籍很担心,唐玉也看出来了。 “伊籍先生不用多虑,张绣不是写信求救兵吗?咱们也写,也找人来帮忙。曹操那点实力,算不了什么。”唐玉说完,伊籍摇头,心说将军也太狂妄了。虎牢关前吕布怎么样,都说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这样的人都被曹操杀了,你说他实力不行? 伊籍又问,“将军可是向河北袁绍求援?在下多少对袁绍有些了解,此人好谋无断。即便他立马当应了咱们,出兵牵制曹操,可许昌离宛城太近了。要是曹操麾下兵马来的够快,咱们一样难以抵挡。” 唐玉不高兴了,“伊籍先生这话没道理,什么叫难以抵挡。曹操兵马难不成都是三个脑袋、四条腿吗?大不了血战沙场,大丈夫立于天地,当视死如归。”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真打不过了,唐玉也不会傻到死战。大丈夫立于天地,当留有用之身,不能轻易言死,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在帐内今日人不多,唯有几个亲兵。这样伊籍的脸都红的不行,是由内而外的真红。自个心说,伊籍啊伊籍,你可是丢人丢到家了。还没打呢,你先说打不赢,这就是治你个惑乱军心也不是不行。还是人家唐玉将军说的对,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也没长着四条胳膊,凭什么就打不赢啊! “将军所言极是,在下愿请罪。”伊籍说着一百八十度鞠躬致歉。 唐玉道:“这又是何必呢?伊籍先生请罪,不如将功折罪,你将我要的求援书信写好,便是大功一件。” 伊籍忙问道:“不知将军要怎么写,写给谁?”两封信肯定不是都给袁绍,伊籍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出兵。 “一封你就写,不管何时河北动兵,我们荆州都愿意与袁绍共伐逆贼曹操,南北夹击许昌。还有一封你写给曹操,说是只要他肯出兵帮我们巧取宛城,咱们视他为同盟,以后攻守相助互不侵犯。写完后都给曹操送去,让他自个选。”唐玉道。 伊籍想了想,“何谓巧取宛城?” “张绣不是请曹操出兵吗?到时候曹操麾下兵马来了,总不能和咱们一样安营在外,风餐露宿吧?怎么着,张绣不得将兵马迎进城内,里外夹击不是巧取是什么?”唐玉多日与伊籍相处,发现他这人是个贤才,不过为人太过正直,没多少阴损的心眼,不能成行军的谋士,却是一个留在后方处理内政的首选。 伊籍恍然大悟,都不能用‘服’这个字形容他对唐玉了。 “明白了,我立刻就写。写完后交于将军过目,再送往许昌。”伊籍说着要下去。 唐玉又忙道:“不必了,伊籍先生的文笔,我是放心的,直接送去就是了。你顺便派人通知文聘将军,明日出战宛城。” “领命。”伊籍按着唐玉的吩咐通知了文聘。写好了书信,是派人火速送往许昌。 曹操可倒好,一封信都还犹豫不决呢!没个结论出不出兵,伊籍送来的两封信又到了。 “这是什么人?还真敢说。”曹操看过伊籍所写的两封信,其中所示意之事,怎能不知。如果不相助刘表的兵马,怕是给袁绍的信就会真送到河北。 郭嘉接过后,也看了看。 “主公,帮刘表才是上策。要是真如信中所言,后方无忧。”眼下局面,曹操的地盘好死不死的被三家围在中间。北有四世三公的袁绍,南有汉室宗亲刘表,东南还有一个江东小霸王孙策。不管是谁都不是好招惹的,万一袁绍来犯,三面合围,十个郭嘉也想不出对策。为今之计,结好刘表,也是不得以之计。 曹操指着郭嘉手上的书信,问道:“这信不是刘表写的,是小子唐玉。他的话能代表荆州吗?回信告诉他,想让我出兵帮忙不是不行,让刘表亲自来信。” 郭嘉摇摇头,道:“刘表出兵伐宛城,一早我们在荆州的细作就传来过消息,说是唐玉的提议。与刘表这种守成之辈想比,主公你交好唐玉,反倒是更重要。如果我们借这个机会与唐玉有了交情,主公更可以趁机拉拢一番。我观此人行事用兵,非常人可比也。” “我明白了,奉孝所言有理。”曹操连连点头。 第二十三章 等胜等死 “令曹仁、张辽领精兵五千,可助唐玉取下宛城。当然,主公还得写一封书信给刘表,其中大可好好褒奖唐玉一番,话里话外最好是说咱们与荆州结同盟之好,都是因唐玉而非其他。”郭嘉的话又是另一番的挑拨。 自古至今,真不知多少大将因为被猜忌而死。如长平之战的廉颇,因受赵王猜忌,致使赵国四十万大军遭到坑杀,事后廉颇愤恨而亡。而作为长平之战的秦国大将白起,也因功高震主而被莫须有的罪名赐死。 比起让唐玉因受猜忌而被刘表杀死,郭嘉是万分希望这样的人能识时务,投来曹操麾下。可人算不如天算,唐玉这人最恨的就是被人设计,又因被信任的女人暗害过,他更是痛恨暗害他的人。如果郭嘉明面上拉拢,兴许有些成功的机会,暗地里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宛城外,文聘叫阵了大半天还是无功而返。 “张绣,你这贪生怕死的东西,气煞我也。”喊过一句,文聘骑马来找唐玉。哪有人敢拦他呀,几大步是直接迈进大帐。进了大帐,眼瞧着唐玉在睡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文聘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将军。”文聘这一声不比在城门前的嗓门下。 唐玉立马起来了,“怎么了!张绣打来了?” 文聘勉强的拱了拱手,“我们攻城都已一月有余,迟迟不能取下宛城,将军怎还能在白日睡觉?” “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反正张绣跑不了,等到他们没粮草了,投降是迟早之事。”唐玉可是个爱惜部下的人,能不用命去拼,干嘛要拼呢! 文聘不赞同,“将军,这坐等张绣粮草消耗殆尽是个好主意。但襄阳那边的消息,你也不能不留心。蔡瑁可是多次进言州牧,说你根本无勇无谋,毛遂自荐说是他要亲来将你换下。” “我知道这事。当初蔡瑁能支持打宛城的原因,想必也是因为这个,他还想扩大自己在荆州的势力。这人贪心太过,咱们州牧纵然上了些年岁,也不会糊涂到让他来领军。”唐玉可比文聘知道的清楚多了,蒯良不分昼夜的派人给他送消息,而且说明了刘表的态度,让唐玉安心在前方作战,不用顾忌蔡瑁。 文聘还想说什么,再看气定神闲的唐玉,他没好意思说出口。这次攻取宛城,没有奇迹是必可获胜。不死人不是不好,自己人不死很好,对手也一个不死,又去哪找军功?唐玉是主帅,他自然会被重赏,其他人只能看着,包括他副将文聘也是同样。 “唉!”文聘转身要走,回头正好见伊籍进来了。 “将军,曹操的亲笔书信到了。”伊籍上前,将一封还没拆开的信给了唐玉。 唐玉没拿,而是道:“都是自己人,伊籍先生看过,把曹操写了些什么,告诉我听就是了。”信任这俩人是一定的,另一面唐玉还在自学中,一些字不一定认识。 伊籍笑了笑,拆开书信看过。“将军,曹操说会派曹仁、张辽领精兵五千入宛城,等两军城外对阵之时,他们会在阵前杀死张绣,引我们荆州兵马入城。” “真的?”文聘道。 “你这是什么问题?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该如此惊讶!”唐玉让文聘不要太激动。 文聘不解,“曹操怎么会帮我们?他与我们之间没有大怨,可小仇不少,这几年来来回回打过不少。” 唐玉道:“局势不同了,北方的公孙瓒完蛋了,崛起的袁绍对曹操虎视眈眈,他不敢在这时与我们荆州为敌。多一个假朋友,也比多一个真敌人,要强。” “假朋友?真敌人?”文聘低声自语道。 唐玉听见了,可没理会。他让文聘先行回营整备兵马,等曹仁领兵马入城之后,一举而定。 文聘走后,伊籍还是不放心,他对唐玉说道:“将军,这不会是曹操用的什么诡计吧!万一到时曹军临阵倒戈,对咱们很是不利。曹仁是曹营大将,张辽更是昔日吕布麾下的猛将,这俩人谁也不是好对付的。” “很有道理,你先找人将两座空营给我烧了。找人扩建、加固我们的大营,在曹仁来之前,让文聘也把兵马领回来。万一是曹操的奸计,大不了我们坚守不出,我看曹仁与张辽能和我们耗上多久。”唐玉道。 伊籍暗笑,心说自家大将军没别的主意吗?不是围别人就是被别人围,反正就是不打。 而另一面,张绣也收到了曹操的信。 “五千兵马?曹操到底想不想帮我。”张绣对士卒的数量大大的不满。 贾诩看过后,道:“主公勿扰,曹操派来的可是麾下两员虎将,曹仁、张辽。” “先生啊!两个虎将,他们浑身是铁又能撵几根钉?外面是五万兵精粮足的精锐兵马,不是五万个泥人。”张绣可不认为曹仁、张辽列害。 “退一万步说,如果曹仁遇危急深陷宛城,在许昌的曹操能不来搭救吗?曹仁可不是旁的将领,那是曹操的本家。”贾诩没了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说话直截了当。如曹仁这样的将领,明摆着曹操不会不管他的身死,派他来肯定不是来送死的。 张绣想想也是,“希望如此吧!” 随着曹操的两封回信,这次的兵临城下,反倒是后来的曹操兵马成了重头戏。唐玉、张绣都在等他们,一个是等胜,而另一个是等死。 夜里,贾诩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以他的聪明才智不是没想到曹操的另一种选择。但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诉张绣,他已经是惊弓之鸟,受不得一点的惊吓。要是被张绣知道了,后果是不堪设想。 “唐玉啊!唐玉。你到底会不会先我一步?”贾诩心里默默说道。另一面,贾诩也对张绣十分愧疚,一直以来他都视张绣为驴,有话说是骑驴找马。但贾诩扪心自问,心中一直所想都是帮张绣也同样寻得一个明主,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劝张绣投降曹操。 第二十四章 冷眼旁观 曹仁、张辽进城,张绣显然没有贾诩热情。倒是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满,俩人接待宴席上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贾诩一看心说坏了,曹仁、张辽远道而来,身为主人的张绣爱搭不理,他们居然面无愠色,天下没这么大气量的人,肯定是心里有鬼。 “二位,不知你们可有退敌之策?”张绣不咸不淡的,冷冷问了一句。 曹仁道:“荆州主将唐玉,乃一介无名之辈。明日出城叫阵,一番厮杀我必能取他头颅。”来之前,曹操的交代是让曹仁小心提防唐玉这个人,可在张秀面前不能提,此次到底是来帮谁的曹仁还是很清楚的。 张绣说不上来的一股子憋屈,心说你曹仁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口里的一介无名之辈,硬生生把我困在宛城一个多月。而且还设计把我从他们大营吓了出来,唐玉要是无名之辈,我张绣又得是个玩意? “你这话不对。前不久长沙太守刘磐与江东孙策大战于艾县,谁人不知孙策大败而回,兵马折损过半。其中,立下首攻的便是如今宛城外的唐玉,此人年轻是年轻,但绝非易与之辈。别说我们兵马数目并不占优,就是占优势也不能像你说的直接与他出城决战。”张绣的话差点逗乐了车胡儿,一口一个黄毛小儿,也不知道都是谁说的。 曹仁听后犯了难了,暗道:“唐玉是把张绣吓得不轻,吓成这样不好把他骗出城外啊!” “我们所带粮草可不多,听说宛城里的粮草也吃不了多久。要是不趁粮草未尽之时出兵,与荆州唐玉的兵马一直耗下去,不是等死吗?再说,我们的兵马怎么能说不占优势,曹仁将军与我带出来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敢说以一敌百,以一当十却也没有问题。出城决战之时,张绣将军自可为我们坐镇,不用你亲自上阵杀敌。”张辽说到最后,还故意露出点笑模样,被张绣看见了,他怎么也受不了这个。 “你的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张绣还怕了唐玉不成?”张绣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指着张辽大声质问。 张辽赶紧起身,“在下可没这个意思,不过是为您的安全考虑。” “放屁,赶紧给我传令下去,明日全部兵马直奔唐玉大营,我誓要取他项上人头不成。”张绣或许是冲动了,或许是真的逼激将出火气来了,不管怎样话已经说了。 曹仁一看,差不多了,有这句话就行。 “要是如此,我与张辽便先回去准备,明日大战在即,也不宜饮酒。” 张绣摆了摆手,冷哼一声算是应允了。 贾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说了句身体不适他也走了。回到府里,贾诩第一时间招呼心腹人,将唐玉派来的细作找来。心中惴惴不安的贾诩,一直等到将近天亮的时候,他找的人才到。 “贾诩先生,不知你找我前来所谓何事啊?”说话的人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无论怎么看都是俗人一个。唐玉是几番精挑细选才选中了他,命他不时送信劝降贾诩。 贾诩抬头看了看他,已经见过几次了,这人的脸乍一看还是陌生的很。 “你可有办法通知你家唐玉将军,说老夫愿意投奔他。”贾诩问完,只见那细作微微一笑。 “贾诩先生大可放心,我家将军早有安排。只要您安坐于家中,待城破之时,必有一队人马先来保护您与您的家眷。先生心中一定清楚,我家将军对您可是推崇备至至极。”这细作心中也对唐玉推崇备至至极,从他进宛城一直到现在,几乎每一步都在唐玉将军的算计之中。一开始他是迫不得已进的宛城,第一次送信来贾府,怕的腿肚子哆嗦。哪知贾诩真的没有将自己抓起来。 “如此便好,你是暂留在我府,还是···”贾诩当然想把人留下,性命攸关的时候,不可出什么岔子。 “留下就留下,有个地方躺会就行,反正天都要亮了。” 贾诩立马吩咐人领他下去休息。 还别说,唐玉与张绣决战的日子天气好的不得了,真的是万里无云。 唐玉与文聘是左右出击,唐玉领兵马两万在中,文聘领着两万兵马在其右翼。伊籍留守大营,唐玉可不像张绣一样,他没到决一死战的地步。情况不对,大可先撤回大营,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张绣,你可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病死在宛城里了。”唐玉说话也不是特别的损,张绣听了却是特别的怒。 “唐玉小儿,今日我必取你首级,受死吧!”张绣举枪,样子倒是不差。 唐玉乐呵呵道:“我倒是希望你的本领,和你的口气一般的大。否则,明年的今日,一定没人能在你的坟前祭拜。”话是有点毒了,没人祭拜不就是说张绣全家死光吗! “我杀了你。”张绣说话就要领兵马冲出去了。 曹仁一看机会到了,大喝一声“受死吧!” 最后的一眼,张绣甚至没能回过头来,冰冷冷的大刀已经划出一道冲天的血柱。 胡车儿在张绣被斩下头颅的同时也挨了一刀,这一刀是张辽下的手。可惜被胡车儿躲过了,只是划伤了他,没有真的伤到。 “曹兵是内应,先杀了他们。”胡车儿一声大吼,张绣麾下还在发呆的士卒,瞬时反应过来了,开始与曹仁、张辽的兵马混战在一起。 唐玉立马告知身边传令小卒,“快去通知文聘,绕过宛城兵马去攻城,这里有我看着呢!” “得令。”小卒是小卒,可他也在荆州当兵几年了,和谁出征也没打过这样的仗,从头到尾没死几个人,敌人居然和自己请来的援军打起来了。这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事实却让人不得不信。 文聘领命后,领着两万兵马直扑空虚的宛城,没用个吃饭的工夫,城门就被拿下。 此时的城外,张辽算是打了自个嘴巴了。昨天还说能以一当十呢,被三万不到的兵马围攻之下,已经变得凶险万分。 曹仁对张辽道:“赶紧与我冲杀出去,快!”这俩人是一左一右,并马冲杀。 远远一边的唐玉,正冷眼旁观,一心想看看曹操麾下的两员大将,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名不副实。 第二十五章 赶紧走吧 唐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重围之中的曹营二将真的是猛,张绣麾下兵马不知是因主帅张绣死了,还是天生残废,几倍的人数居然拦不住。 有看的出神的,也有一边干着急的。霍俊见唐玉就差手舞足蹈的叫好了,心说自家将军是怎么了,这是打仗不是看戏。 “将军,咱们还不领兵相助,曹仁、张辽即便杀的出重围,张绣的心腹大将车胡儿也不会放过他们,死追不放他们还是个死。张辽死了还好说,曹仁不是一般人,他与曹操可是一家子。”霍俊也是出营之时才被告知曹兵实为内应之事,这时不得不提醒一下唐玉,占便宜不是不行,可也要看占谁的便宜。 唐玉看了看霍俊,这人是文聘介绍过来给他的。一开始文聘有些不放心唐玉的本事,将做事万分沉稳的霍俊安置在唐玉身边,多少有个提醒。一来二去,唐玉几次与霍俊攀谈,也觉的这人实在出众,不是一般的武将,而是一个智勇兼备的大将。 “你说得对,人家来帮咱们打仗,要是眼睁睁的看他们死在这,我也于心不忍。命你领一万兵马,救下曹仁、张辽,收降张绣的兵马,不服的一律处斩。”唐玉话好说,这事可不太好办。 别看事不好办,霍俊眼都没眨一下,几声号令传下去,领着人马就走了。在霍俊眼里,这不是难题而是个馅饼,不杀人哪来的军功。当然唐玉也没闲着,他把剩下的万把人分散在四周,宗旨是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兵荒马乱的时候,没有数不尽的壮劳力,多收服一个降兵算一个。 曹仁眼都杀红了,张辽战盔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雕翎箭,看着挺吓人的。这俩人一听荆州兵马方向有动静,但顾不上看,一时的松懈命保不齐就没了。 一马当先,霍俊领着亲随部曲,是冲着车胡儿杀,擒贼先擒王总归没错。不是张辽一刀没杀了胡车儿,也不至于被数万兵马重重围困。 “宛城的人马听着,张绣已死,你们投降可保性命。”霍俊重视军功不假,他也没想要和车胡儿领着的宛城兵马死磕。攻城还要围三缺一,给人条活路走呢,真把人逼到绝境谁也讨不到好。 胡车儿一听就火了,“别听他的,先杀曹仁给主公报仇,再灭荆州兵马。” 这时候不是喊的大声就有用的,胡车儿一连喊了多少声,硬是顶不过人家霍俊。不少宛城士卒纷纷将兵器扔掉,他们心里想的也很对。你车胡儿深受张绣大恩,我们可就是一群大头兵,如今张绣都死了,我们投降荆州也不算过分,何必为个死人陪葬呢! 战圈外面一乱,曹仁、张辽压力大减,俩人就这也不敢松懈,死命的往外冲,一直到冲出来才稍稍缓了缓,喘了口气。 “贼将休走。”胡车儿一看压不住投降的势头,所幸领着兵马只追曹仁,活该曹仁倒霉,是他动刀杀了张绣。 曹仁一看脑仁都疼,“车胡儿是不是有病,荆州多少人马他不杀,死追我干嘛?” “不能再跑了,他身边也没多少兵马,咱和他拼了。”张辽心说,要是谁把曹操一刀剁了,你曹仁还不得追到天边啊! 张辽话一说完,四下一看暗道不好。怎么着,明明带着五千兵马,身边怎么连五百个都不到了。人呢?马呢? 曹仁也看明白了,对张辽道:“咱还得跑,冲着那个帅旗跑。” “对,这该死的唐玉,把胡车儿引到他那去得了。”张辽一瞧是唐玉的大旗,连忙随着曹仁,骑马冲了过去。 唐玉也没觉的不好意思,见着曹仁、张辽也不尴尬,还客气的拱了拱手,“这···二位辛苦了,我一定告知州牧大人,细说你等今日的功绩,是必有厚赏。” 曹仁、张辽暗道:“用得着你厚赏吗?你小子早出手,我们至于被一个小小车胡儿追的满地跑吗?” “多谢了。”曹仁咬的后槽牙都咯噔、咯噔直响。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胡车儿眼瞅着也要杀到眼前了,唐玉下令是一顿乱箭齐发,接着喊道:“我唐玉刀下不斩无命之鬼,来将何人,先报上名来。” “我呸。”曹仁、张辽平常没这么默契,此时竟是相同的低语道。 胡车儿勒住缰绳,“我乃宛城大将胡车儿。曹仁杀我主公,还望唐玉将军行个方便,让出条路来,切莫庇护他们。”他和曹仁、张辽没区别,城也丢了张绣也死了,如今车胡儿只想杀了曹仁报仇,其他的统统都不管。 唐玉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来对车胡儿道:“不是我说你,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么算了吧!” “不可能!”胡车儿一声不可能,拍马就杀过来了,看样子是大丈夫视死如归,准备血洒疆场,以报张绣知遇之恩。 “射他的马!”唐玉一看没忍心说射死车胡儿,不管这人武艺怎么样,光凭这份感恩念情的劲头,留他一命肯定值得。 胯下也是宝马良驹,但乱箭之下别说什么宝马良骏,赤兔来了都不行。从马耳朵尖都马尾,一个没窟窿眼的地方都找不到,整个从马变成了刺猬。 “何必呢!将胡车儿给我捆绑起来。”唐玉摇头叹气,令周旁的捆绑手上去,三两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曹仁贼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车胡儿都被人扛起来了,还不忘扭着头朝曹仁叫嚣。 曹仁一声大喝:“我今日就成全了你。” 唐玉一看架势不对,吩咐左右把曹仁、张辽与他们的几百人马都围住。 “我说曹仁将军,何必与一个莽夫较真。我看你受伤不轻,还是赶紧回许昌养伤吧!你放心,等来日赏赐下来,我一定命人给你送到府上。”唐玉一字一句道。 “你让我们走?”曹仁冷冷问道。不光语气冷,眼神也特别冷。 唐玉身边人不多也足够捏死曹仁了,所以他可不怕曹仁发狠。 “你说对了,赶紧走吧!”唐玉理都不理,说完自个先走了。 张辽一看曹仁要动手,“将军,大丈夫雪耻,何必急在一时,切莫耽误了主公的大事。” 第二十六章 南阳太守 曹仁是忍气吞声,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又和张辽收拢了两千多被冲散的兵马,打马扬鞭回了许昌。俩人脸上都还挺沉重,曹仁身为主将,兵马折损一半多,责任堪称重大。张辽有张辽的不好意思,车胡儿他没杀死,才让宛城众兵马没有完全失了主心骨。俩人反正都不痛快。 他们俩人痛不痛快的,唐玉不想也知道,但唐玉关心不着他们。收编张绣的兵马,安抚宛城百姓,清点库存粮草、兵器,一大堆的事要忙,没闲心。 另一边,远在宛城之南的襄阳,也怪热闹的。从曹操送来信当天,刘表面前一堆文武,有俩人是特别的出彩。其一便是蒯良,其二便是蔡瑁。三天多了,开始俩人是辩论,后来是争论,眼下都要打起来了。 蔡瑁实在想不明白蒯良干嘛死气白咧的帮唐玉,反正他是死了心要弄唐玉。 “曹操亲笔书信在这,大家都看的明白,唐玉明显与曹操交情不浅。他就是曹操派来的奸细,用我们的荆州兵马去打宛城,帮曹操稳定后方。”蔡瑁说的好正义,话下意思就是先抓再杀,以除后患。 蒯良都有点懒得搭理蔡瑁的胡搅蛮缠了,心说你蔡瑁也就能领兵剿匪,什么大事你能干的了。“此话太没道理了。我来问你,唐玉年岁多大?他又是何方人士?” “你问的和此事有什么关联?你才是无理取闹。”蔡瑁急了,以前没和蒯良为什么红过脸,他没预料到蒯良的嘴这么能说。起初俩人几番争论,把自己说的几乎是哑口无言。于是,他才胡搅蛮缠一些有的没的,心说我家姐夫会照顾我的,不会让我不好看。 蒯良都站起来了,“没关联?曹操是神仙不成,能掐会算吗?他就能提前知道艾县一战,唐玉会因击溃孙策有功,而被嘉奖?他会知道唐玉会被长沙太守刘磐推荐,来到襄阳?他又是怎么提前知道,因粮草之事,我们荆州会发兵宛城?哪怕曹操真的能掐会算,唐玉年岁不过十八,而且是长沙郡人士,你说他有什么机会见过曹操吗,他又是怎么被曹操视为心腹,派来荆州做内应奸细。你说啊?” 说?我说什么啊!蔡瑁可泄了气了。唐玉是孙策的奸细还有可能,曹操离的有点太远了。 “不是曹操的奸细又怎么样?你可别忘了,唐玉目前手握重兵,他要是有了反心,怎么抵挡?”蔡瑁的话算是给自己解了围,他转移了重点,不讨论唐玉是不是奸细了,讨论唐玉会不会真心实意的辅佐刘表,安心留在荆州。 刘表从心底信都没信过唐玉是曹操的人,太过天马行空了。但是,蔡瑁说手握重兵的事,不能不想,不能不再三思虑。 蒯良一听蔡瑁的话,再看刘表,他道:“州牧对唐玉有莫大的知遇之恩,他怎么会叛主投敌?再说,放眼天下有谁比州牧更加值得效命?” 两句话,刘表倒是满意。他暗道,唐玉一个少年郎,我刘表对他可谓是信任有加,恩怀备至。但凡这人有点良心,他就不能对我有什么异心。 刘表自个还想着呢,蒯良又说了,“唐玉麾下的兵马,一直都是深受州牧恩德。退一万步说,唐玉有了反心,难道他一毫无根基,没有半点家世的少年将军,还有本事带着五万多荆州子弟兵,一起反吗?蔡瑁啊蔡瑁,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靠山有家世,有实力有··” 不是蒯良嘴下有德,实在是有意的欲言又止。这就和唱歌一样,一个人唱另一个人听,唱一半不唱了,另一个会很自然接下一句。而蒯良最后想说什么,别人是怎么想的不重要,反正刘表自然接下去的就是两个字,野心。 蔡瑁心说不好,蒯良这是挑拨,还是**裸的当面挑拨。 “好你个蒯良,你想害我。”蔡瑁说着就要动手,周边的几人是连忙拦住。 蒯良动也不动分毫,一身的凌然正气,好不威严。 “够了,宛城战况还不知怎么样!你们都是荆州重臣,都吵些什么有的没的。”刘表的话也不硬,往深处想就是,等宛城拿下,你们再吵不成吗? 当刘表话音刚落,外面来了一人,正是荆州派去唐玉处的探马,快步迈进大厅。单膝跪下,一拱手。 “启禀州牧,宛城唐玉将军送来捷报,张绣被斩,其麾下兵马尽数被俘。” 刘表大喜,结果军报看了又看。 “我来问你,两军阵前是何情况,为何我荆州兵马死伤不过一两百?”刘表是不信,怎么也不信。这不是几百人械斗,前前后后**万人的大战,怎么才死伤一两百呢! “回禀州牧,两军阵前曹仁斩了张绣,宛城兵马随着大将车胡儿围困住了曹营兵马。就在此时,唐玉将军下令,让大将文聘领兵轻而易举拿下了宛城。他自己领人马再外,眼看曹营兵马险险覆灭之时,又令霍俊前去救援,收服宛城兵马。” 刘表点了点头,倒是和军报上所说不差多少,细节上当然是军报上写的更清楚。 “你先下去吧!”刘表出声打发走了探马。 蒯良一听,他立刻道:“州牧,您此时当下令加封唐玉为南阳郡太守,以彰显您对他的恩德与信任。至此之后,您有大将镇守宛城,何惧奸雄曹操?” “有理!”刘表也觉得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唐玉这样的智将才行。 蔡瑁冷冷道:“蒯良,我说唐玉是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从他到襄阳,你对他总是格外的照顾啊!” 蒯良没怎么着,一旁站着的蒯越一下子后背可都是汗了。心说大哥,你做的太明显了,你看被人发现了吧! “照顾?谁有你蔡瑁都督照顾的人多呢?如蔡中、蔡和、张允,哪个不是受你照顾?我当然是在照顾唐玉,为的是给州牧培养大将,而你又是为了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比文的,蒯良是蔡瑁的祖师爷。 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无兵无将的!是人家蒯良出的主意,帮他平定了纷乱的荆州。后来越来越销声匿迹了,是因为没理由得罪蔡家,刘表自己又是守成之辈罢了。如今不同了,蒯良怎么也得帮自家亲儿子挣下一席立足之地,南阳郡正是好地方。 第二十七章 干爹何在 刘表还真没含糊,真的听了蒯良的话,加封唐玉为南阳郡太守,郡治宛城。可他也没让蔡瑁失望,要回了给唐玉的五万兵马。他是知道宛城实力的,兵马两三万是不缺。不是说张绣的兵马大部分被擒住了吗,你总该不会没兵可派!更为重要,刘表还没忘把文聘召回襄阳。 宛城,唐玉开始挺高兴,听到后面心里老大的不乐意。拼死拼活,结果兵马反倒是少了一大半。 “哎呀!”唐玉看着刘表的文书,止不住有点感慨,人心隔肚皮。他到不是怪罪刘表,反过来想想,人家做的也不算错。不管怎么说,自个崛起的速度也算可以了,才多久都成了与刘磐一样的太守了。 贾诩刚到书房门口,先听唐玉是长吁短叹,后又是一阵笑声。想了想,他才扣门而入,拜过唐玉后,开口道:“太守切莫欣喜。” “先生有话可明言。”唐玉对贾诩还真是没话说,光是这俸禄上,可比跟着张绣的时候翻了一番。刚入城时,没等贾诩来拜见他,反倒是唐玉先一步去了贾府。贾诩是个懂理明事的人,唐玉是不是真心相对不重要,关键是人家有这份心,这有心的也没几个。 贾诩道:“刘表这人生性多疑,从他重用蔡瑁而轻视蒯良便看得出。论才能比见识,蔡瑁可都不是蒯良的对手。这一次,他虽然加封您为南阳太守,可他还不忘消减您的实力,对您可谓是多有不放心之处。” “这点我也能明白。可我一时还想不到如何可破,我可比不上蔡瑁,人家是姐夫和小舅子。而我呢,不沾亲带故的,凭什么让刘表信任?”唐玉又问道。 贾诩乐了,心说这容易极了。“我说太守,想要攀亲戚还不容易吗?听说太守您是父母早忙,无亲无故的飘零多年。我相信,只要您稍微示意一下,刘表肯定很乐意收您为义子。纵然比不上亲父子,有了一层关系,总比没有要强很多。” “认干爹?”唐玉不知是哭还是乐了。 贾诩一看唐玉不太乐意,分析道:“太守要想成就一方霸业,必须有安生立命的资本。南阳郡北是曹操,南有刘表。如果想立足在此,必须投靠一方,否则下场必和张绣一般。”这话贾诩也有点试探的意思,他想看看唐玉是不是真的明主。忠言自古逆耳,要是唐玉当场暴怒,证明这人不值得辅佐,自个早些收拾东西投奔曹操好了。反过来讲,要是唐玉听得进去,还听得明白,倒是可以全心全意辅佐他成就一方霸业。 “我这也不是不乐意。关键是我怎么说呀,多不好意思啊!”唐玉别看战场上面善心黑可以,别的方面特别是认干爹,让他过不了心中的门槛。 贾诩劝道:“这有什么!不是刘表让文聘回襄阳吗?您亲自回去一趟,让文聘暂领南阳郡的大小事务,我随您到了襄阳,自有办法让刘表知道,太守有心拜他为义父。”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可惜了,我不够聪明,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快得到刘表信任的办法。我这就下令,咱们是及早出发。”唐玉说完,想起了胡车儿,他又问道:“让先生你去劝降胡车儿,不知怎么样了?” “成了!” “这么简单就成了?战场上我看胡车儿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不至于这么快就降了吧!”唐玉还有点不放心,什么事太容易了,都让人起疑。 贾诩明白唐玉的想法,道:“胡车儿是张绣的心腹,为张绣报仇是人之常情。他的目标是曹仁,又不是太守您。投效您对他没什么压力,曹营的张辽也是有血性的汉子,曹操把吕布宰了,他不也没怎么着。这人啊,几人是真不怕死呢!” “如此也好,胡车儿此人也不失为一员猛将,多有缺点不怕,有一处优点就行。请他进来吧,今夜我当设宴款待他一番,切莫让他觉得我看轻了他。” 《三国志·魏书·张绣传》的注引《傅子》记载:“绣有所亲胡车儿,勇冠其军。” 贾诩告辞而去,他与胡车儿是私交不错的好友。看朋友活着,总比看朋友死,心情要轻快的多。他从牢里将胡车儿接了出来,带上马车。 “贾诩先生,您可比我聪明不知多少。我就问您一句话,跟着唐玉能不能为主公张绣报仇,手刃曹仁贼子?”胡车儿原来还没忘呢! “你要想报仇,那就拿出十二分的力气辅佐太守唐玉,静等机会。有一事你可千万记住,太守唐玉可不是张绣,你要是有个什么心思,最好先来问过我。”贾诩怕胡车儿一时脑热,带着点兵马杀到许昌,这不是找事吗! 胡车儿是直不是傻,“贾诩先生放心,此次我能活命,必然有你在其中周旋,我又怎能做些什么连累了您呢!” 贾诩能和胡车儿成朋友,还真就因为胡车儿说后够直,不拐弯抹角的。说不会连累你,他就不会连累。哪怕自个受了多大的罪,也不会。 到了换人没换地方的太守属衙,胡车儿猛地想起,“张绣将军的家眷,现在何处?” “着什么急!都已经被安置好了,一个性命也没伤到。见过太守,你自可去看看。”贾诩一推胡车儿,意思是你走快点,别跟这耗着了。 胡车儿进门耷拉着脑袋,说着是双膝跪地,就要跪拜新主。 “慢、慢,不须如此大礼。”唐玉上前几步是将其扶起。 胡车儿不想跪,哪个也不是天生的软骨头。不过就和唐玉一样,想要得到上边的信任,多少要有点牺牲。看唐玉都要认干爹了,还真就比胡车儿还惨。跪一下忍忍就过了,有了所谓的义父可是一辈子的。 那么大个吕奉先,被张飞虎牢关前叫做三姓家奴,多不好意思。唐玉真不想事后被人这么喊,两姓家奴也不好听。趁着贾诩去接胡车儿的工夫,他写了封信给蒯良,问问这有血缘关系的,该是没有坏处。 “罪将,拜过太守大人。”胡车儿倒是没跪下,他是深施一礼,郑重说道。 唐玉笑道:“何醉之有呢!两军阵前各为其主,你忠心于张绣理所当然。今夜,我在府里设宴,只有醉将,没有罪将!” 第二十八章 一口怨气 唐玉领着大队兵马回襄阳,贾诩都不忍直视,脸色惨白的唐玉昨夜真的是喝醉了。胡车儿不知是实在,还是太实在,不但来者不拒,还频频敬酒。出发前,贾诩看唐玉在马背都坐不稳,劝他还是做马车好了。当着五万多将士的面,堂堂一个荆州大将,怎么能坐马车。不做马车,唐玉也没骑马,自己走在大军之中。 城内文聘还是多有不放心之处,“伊籍先生,我这不回去,算不算抗令不遵,事后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不会。文聘将军想必也清楚其中关键,州牧刘表让你回去是为了制衡···”说到这,伊籍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接着道:“为了制衡太守唐玉的实力,太守崛起的太快了,而且比小小的张绣可要强上百倍。如今太守替你回去,留你镇守宛城,州牧高兴还来不及,何来事后怪罪之说。” 一看伊籍小心翼翼的搭话,不自觉的文聘也跟着小声起来了,“要我说咱州牧手腕实在不够高明。要么直接召回唐玉在身边,要么干脆就放任他好好打理南阳。你看看现在弄得,如同既要马跑还不让马吃草。凡是明白人都能看出他对唐玉的不信任。” 伊籍心说文聘今天怎么了,往日可没这胆子议论州牧刘表,他道:“慎言,慎言。你我都管不了这种事,安心暂留宛城,看好荆州门户,静待襄阳的消息好了。” 文聘也没多说,伊籍明显不愿意与自己对刘表有什么议论。其实文聘也就是一时气急,如唐玉这样能征善战善于谋虑的大将,当被信任才是。你光是重用而不信任,还不如不重用来的好,以免大将离心离德,最后反而是坑害了自己。 唐玉、贾诩领着人马还没到襄阳,消息已经先送到了刘表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唐玉真是对我赤胆忠心。”拿着探马送来的消息,刘表觉得唯有这样的一种解释说得通,唐玉这少年扬名的将军,一定是心心念念感恩自己的提携。才会离开南阳郡,带着人马亲回襄阳,以证忠心。 人比人没法比,一看唐玉,再想想武陵、零陵、桂阳几郡的太守,一个个巴不得一辈子都不用来襄阳,一个个活的比他这荆州牧还要快活。每年不就是出点赋税,出点兵丁,其余是一概不论。而且,精壮士卒还被他们自己截留,以前刘表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唐玉的表现,让他恨不能立刻将这三郡太守叫过来,好好问一问。 蔡瑁得了消息,他是一刻没停歇的去见蔡氏。他不怕唐玉在南阳称王称霸,怕的就是他对刘表是真的忠心。这样一个对刘表忠心耿耿的少年才俊坐镇宛城,不论何时襄阳有些风吹草动,他都来得及救援,这可不好。 “怎么?你满头的大汗,所谓何事啊?”蔡氏正亲自修剪些花草,看来心情还不差。 蔡瑁道:“我说姐姐,这可是要出大事了。你可知唐玉亲自将兵马送回襄阳,眼看不用几天就要到了。” “这不是好事吗?坐镇一方的太守,不用召唤亲身回襄阳的,荆州怕是一个没有吧!你看江夏的黄祖,他与你姐夫算是莫逆之交的好友,哪怕这样他近些年也从没回过襄阳吧!如唐玉这样有良心还忠心的人,不好找了。”蔡氏说话时,手并没停下修剪花枝。 蔡瑁一听,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我不是来找你夸奖唐玉的。 “他唐玉越是忠心,刘表越是要重用。咱们蔡家在荆州的势力就会被冲击,最近蒯良、蒯越处处为了唐玉与我作对,如果他们真的联合在一起,我怕抵挡不住啊!”蔡瑁担心的实在有理,他已经发觉自己不但小看了唐玉,更加是小看了蒯良此人。什么事,一旦比自己预先想的要复杂、要艰难,心中不免忐忑。 蔡氏转过身,饮了口茶,再三思虑后,不知为何她笑了。 “你可安心回去,我担保用不了许久,唐玉非但不会是我蔡家的敌人,更会是我蔡家的一大助力。”蔡氏笑道。 蔡瑁道:“这小子和我有仇,长沙的时候他就敢造我的谣,败坏我的名声。我誓死不能放过他,蔡家怎么能与他相交。” 蔡氏一皱眉,脸色霎时变得阴霾。“我与大姐为了蔡家不惜牺牲自己,而你多年除了吃喝享福,到底又真的做过什么?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就能誓杀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蔡瑁,你何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这些年我们受的苦,倒是成就了威风不可一世的你了,是不是?” 怕不怕,蔡瑁也不是害怕。多少年蔡氏可没这么和自己说过话,蔡瑁心说咱俩可是亲姐弟啊!唐玉他是个外人啊,今天到底怎么了? “说话呀!”蔡氏这一声大吼,真的已经将蔡瑁吓着了。 “小弟错了,为了蔡家基业,我一定想办法与唐玉结交,不再与他有什么冲突。”蔡瑁倒是想不认怂,可他不敢。蔡氏的话说的硬,特别的硬。想刘表一个糟老头子,当初蔡氏可还是个云英少女,可不就是牺牲了一辈子为蔡家换得了富贵与权势。你一个坐享其成的蔡瑁,还想硬气,扪心自问蔡瑁是毫无底气。 低头耷拉着脑袋,蔡瑁来时的威风一扫而空,带走的只有一肚子的委屈。蔡氏说的话句句有理,但蔡瑁不是不懂,而是心中就有说不上来的一口怨气。从长沙到襄阳,再从襄阳到宛城,如今唐玉又从宛城回来了,可他蔡瑁非但没能将他怎么着,只能眼巴巴看着唐玉的实力越来越大。 “赶紧走。”蔡瑁一刻也不想留下了。 蔡氏与蔡瑁有了冲突,到也没人知道。别看当时有不少的仆人在左右,可他们都是蔡氏身边的人,哪个也不敢更没理由泄露自家主子的事。 又笑了,蔡氏不知怎么了,不知想到什么,一点没被蔡瑁的事影响,又笑了。 第二十九章 重病之后 刘表十分重视唐玉回襄阳之事,亲自出城十里相迎,给足了唐玉的面子。却是可惜,昏昏沉沉的唐玉除了难受,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怎么会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刘表伸手一摸,实在是太烫了。按照现在话说,怕是高烧不退,搁在以前不一定救得活。 贾诩心说唐玉命不好,刚走上正途怎么就得了重病。“两天了,从宛城出来几天后,太守突然就病了。随军郎中说很有可能是积劳成疾,十分棘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贾诩用的十分棘手四字,不但是说唐玉病的很重,而且还有性命之忧。 “先送进城去,好好安顿。我立刻派人去拜访名医华佗,不能再耽搁了。”蒯良还算把持住了,说话很是镇静,哪怕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 刘表连忙将病重之中的唐玉送回自己府上,也不用蒯良派人去了,他直接将蒯良派去找华佗。“不惜重金,一定要把华佗请出来。”这话是刘表万分真心的话,别说千金能救唐玉,万金也值了。 蔡瑁在府里得到唐玉重病不醒的消息,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没高兴几天,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弄得蔡瑁十分羡慕,他羡慕唐玉的好运气。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华佗,居然被蒯良撞了个正着。 “你个老家伙,不是一直游走四方吗?你好死不死的干嘛回家,你回家也行,干嘛非要被蒯良撞个正着。”蔡瑁心里火着呢!蔡氏又派人来传话,说是将蔡府的什么珍贵药材都送过去,交给华佗。 蔡瑁一听,当即就火了,“我···”他是想说我给不着,再一看来传消息的是蔡氏身边的贴身女婢,又不敢这么蛮横,“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把药材送去。” “那小的先行告辞了。”女婢低声说了句,回去向蔡氏禀报。 张允此时正好自外面进来,蔡瑁看见他,说道:“来得正好,我正要去府里仓库,随便挑拣些药材,你帮我顺道送给唐玉吧。” “送药材?还随便挑拣?我说蔡瑁都督,你是有多久没去州牧府里了?”张允问道。 “从咱们战无不胜的南阳太守回来,我就没去过,怎么了?不去还有错了不成,天天一帮文武围着个半死不活的唐玉,还真给了他脸了。”蔡瑁话里尽是不屑。 张允将手中盒子打开,递给蔡瑁道:“还随便挑拣一些药材!就我这人参,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蔡瑁对药材不懂行,但人参好是不好,他还是懂一点。“什么?他唐玉一个穷小子出身,还看不上这人参了?他是咸鱼翻身,以为自己会飞了是吗?” 张允道:“不是唐玉。蒯良、蒯越俩兄弟,抽了风一样,怕是把自家的珍馐之物都拿了出来,放了整整一屋子。他们拿的人参,与我的一比,让我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二公子刘琮这不是才让我来您这里,找些好东西,送过去。您可不知道,州牧是十二万分的重视唐玉。” “二公子是想借机讨好州牧吗?”蔡瑁与刘琮关系非浅,再不久他闺女就要嫁给刘琮为妻。岳父帮一下女婿也不是不行,但怎么就非得是给唐玉送礼呢? 张允点头道:“您可能不知道。大公子刘琦整日守在唐玉院里,州牧已经为此多次夸奖过他。二公子怕的就是这个,不得不想方设法赢回一些赞赏。还望您为了大局着想,暂时放下与唐玉的一些私怨。 张允是刘表的部将,同时也是刘表的外甥。私下里他与二公子刘琮很是谈得来,关系不错。随着刘琮要娶蔡家的闺女为妻,张允渐渐也和蔡瑁相熟识。荆州刘表两个儿子,大儿子刘琦,二儿子刘琮,张允与蔡瑁自然而然都是支持刘琮的一派。 “不就是珍贵药材吗?我蔡家还不怕和谁比,当我亲选一些送去,给二公子长长脸面,也让只知道瞎忙活的刘琦好好的一边歇会,别给人华佗添乱了。”蔡瑁转念一想,既然蔡氏、刘琮都希望自己能与唐玉相交,自己又何必死要面子,一个不好自己会成为最没面子的人。 张允算是开了眼了,暗道:“蔡瑁到底是私吞了多少荆州钱粮,这么多奇珍异宝。” 蔡瑁顾着找东西也没在意一旁张允的眼神,他其实有所疏忽,钱财不该露白,徒惹人嫉妒。 俩人拉着足足两马车的珍贵药材,刚到大门口,碰见一老者,正是华佗。 “华佗先生,您是要去哪?”张允上前问道。心说难道刚来两天,唐玉的病就被他看好了? 华佗道:“荆州医者各个不俗,他们开的药方并没问题。这两日患者的病状已经稳定,我可离去了。” 张允哦了一声,也没再想多说什么,一旁蔡瑁可没放过华佗。 “太守唐玉得的是重病,即便我荆州医者开的药方没有问题,但他们还是万万不能与华佗先生你相比。再唐玉完全康复之前,烦请您还是留在此处为好。”蔡瑁说完,不容华佗质疑什么,吩咐左右将其请到府里。 张允道:“何必呢?不是都说没什么大事了吗?” 蔡瑁道:“你可真是糊涂。我们要是没遇到,华佗走也就走了。你可别忘了我与唐玉多有不合,万一华佗走了,唐玉病症又有了什么反复,别人会怎么说我蔡瑁?” “你想的还真多!”张允暗道。 俩人进府先去找了刘琮,带着东西才去唐玉的院子。还真是和张允说的一样,刘琦正在院中。 其实刘琦也不是没事干,非要待在这。因为他知道蔡瑁对唐玉有敌意,怕蔡瑁联合蔡氏趁着唐玉重病,私下暗害与他。更有是刘磐送来过书信,让刘琦千万要拉拢住唐玉此人,以后可内抗蔡家,外拒敌寇。于是乎,刘琦才不分昼夜的守在这。 “大哥也在啊!”刘琮说话皮笑肉不笑的。 刘琦对这弟弟本没什么意见,不过近一两年,刘琮处处与他相争,让他渐渐感到不安。 第三十章 不忘故人 刘琦随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刘琮。转而抬手指着蔡瑁,语气很不善,“我来问你,华佗先生想要离去,你为何无故阻拦?” 刘琦是个好人,心眼不多,自持正义!华佗对他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真的,可有一样,你不得分分时候、地点,结合一下左右情况在答应吗?唐玉,好歹是一堂堂的太守,算是刘表一手提拔并要委以重任的大将。这么一个人病了,如华佗这样的名医能说走就让他走吗? 华佗自个也是真不愿意待在襄阳,可不是蒯良把他请来的,简直就是绑架。来的时候人家是带着气呢,不是华佗医德够硬,看都懒得看一眼,别说给唐玉诊断病状了。确定唐玉病情稳定,而且襄阳有本事的人不老少,华佗才趁着刘表、蒯良一众人都不再,向刘琦告辞。才有大门口被蔡瑁撞上。 “大公子,你这话问的可没道理。我怎么是无故拦阻呢?南阳郡太守唐玉,他可是咱州牧的心腹爱将,听说是还没完全醒过来,昏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要多得多,这时候华佗先生便要走,未免太不尽责了。”蔡瑁一见刘琦就来气。刘琮不是个有本事的人,但刘琦不但没什么本事,这人还喜欢乱来。心中还后悔,我怎么就把华佗拦下了呢?如果早知道是大公子准许的,我非得派人快马送华佗走才行,看刘表知道了不得把刘琦骂死。 刘琦也有话说,“华佗先生的医术,天下闻名。他既然说了,太守唐玉的病情稳定,就不会有错。所以···” “所以什么?”蒯良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前面蔡瑁的话他没听见,后面刘琦的一句话他到是都听见了。心说怎么着,病情稳定了,华佗就想走了吗? 刘琦话没说完,蒯良突然来了,后面话没好意思再说。为什么呢?蒯良纵然不像他一样,一直待在唐玉院中,可他每日必到。而且经常叮嘱刘琦要看好了华佗,唐玉痊愈之前万不能让他走了。刘琦不知道蒯良是怎么把人请来的,这话也就是听过,没记住过,不以为意。 没话了,大公子刘琦不说了,二公子刘琮一看该轮到自己了。 “唐玉太守为我荆州操劳,不幸患重病,实在令我心忧。”话说的还行,不过刘琮这人演技太差了,任谁来看都不觉得此话有多少是真。 蔡瑁赶紧是打断刘琮,心说别丢人现眼了,“重病之人需要静养,二公子将礼物放下,咱们还是先行离去,切莫打扰了唐玉太守。” “别呀!我这才刚来,准备的话都还没说完,我怎么就能走?”刘琮暗道不行。还不想走呢!蔡瑁可一点没客气,一身武艺不是什么惊世骇俗,对付一个刘琮尚是绰绰有余,硬是把他拉走了。 蒯良本对刘琮没什么,今天算是领教了,一个娃娃什么都不懂,别看年岁上与唐玉差不多,根本上就是两个境界的人。不过与他哥刘琦比,这刘琮也不是很差,标准低了,成绩也就提高不少。 “大公子,怎么没见华佗?”蒯良等蔡瑁几人一走,立马问道华佗的所在。 “华佗先生,正在屋内休息。”刘琦一指,说是华佗就在前面屋内休息呢! 蒯良转身,看样子是要去看看华佗。他心里也没什么愧疚,当时实在是没时间和华佗废话,用的办法有点野蛮也不算什么,我多年不见的儿子都快病死了,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去找华佗,突然唐玉所在的屋内有人慌忙跑了出来。 “太守醒了,太守醒了。”原来是一个照顾唐玉的女婢。 刘琦、蒯良一听,都跑进去了。只见唐玉正坐在床榻之上,脸上还是惨白,没什么血色。 “蒯良先生、大公子。”唐玉还想起身拱手施礼呢!一个算是自己的靠山,一个是刘表的大儿子,哪一个都得恭敬。 “别了、别了,你是赶紧躺下吧!”刘琦比蒯良还快,连忙上前扶着唐玉再躺下。 蒯良招呼一声旁边女婢,道:“赶紧去把府里所有的医者,包括华佗先生都给我叫来,快些去办。” 女婢走的也快,没多会医者们都来了,是挨个给唐玉把脉,谁也不敢马虎。 华佗一步一步,他可不是腿脚不好,别看岁数不小了,但入山采药都不是问题。还是有气,气性还不小。你一个太守病了,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多少人等着给你看病,多少人在周围伺候着!再看看一般百姓,有的连买药的钱都没用,拿着张药方也是等死。什么世道!华佗起初是对蒯良,那是小气。来了之后,是叹这世间不公,这是大气。 华佗一进来,蒯良上前就把他拽住了,“来来,赶紧让华佗先生给看看。” 不情不愿的,华佗走到床榻前,给唐玉把脉。这床榻上的唐玉一听是华佗,他是强撑着又起身了,很恭敬,十分的有诚意,“我这次大病,幸得华佗先生医治,感激不尽啊!”话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很清楚,关键是特别真诚。说的华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不过是稍微改了改药方,实在不算什么。 “唐玉太守过奖了,你的病能有好转都是众医者之功,非是我华佗一人之力。”华佗当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不是自己的功劳就不是,没什么好说的。 唐玉又看了看左右,也是拱了拱手,道了声感谢。难受是难受,不碍说句感谢的话。蒯良一看心说够了,既然华佗来了,他将其余人都打发走了,让华佗安心给唐玉看看,到底好了没有。 华佗细细把脉之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再休养十天,便可痊愈。唐玉太守身体底子不错,恢复的也许会更快。” “那就有劳华佗先生多带些时日。”蒯良可不是刘琦,别说还要十天,就是明天唐玉就能好,今天半夜你华佗也休想走得了。 床榻上唐玉对华佗道:“今日有幸见得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华佗先生帮忙。” “给谁治病吗?”华佗太明白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别人凡是说有事相求,不外乎就是求他治病,不能有别的。 唐玉咳嗽了两声,道:“我在长沙时,中郎将黄忠是我至交好友。他老来得子,名黄叙。这黄叙体弱多病,我看是有先天性的疾病,希望先生能去诊治一番。来日,我必有一份重谢。” “长沙?好友?”华佗心说这唐玉心还挺好,自己病还没好利索呢!还能想着别人的安危。 华佗想了想,道:“要是这样,我怕要速去长沙,看一看病人才行。” “不可,多等十日也不碍事。”蒯良不应。 唐玉看了看蒯良,沉声道:“我知蒯良先生关心我的病情,可华佗先生既然有了诊断,我相信他。黄叙病了很久了,早去一时是一时,不能再耽搁了。我这还得劳烦大公子,您派人送一下吧!” 刘琦乐了,心说襄阳总算有个和自己一样的讲理的人,一口应下。 第三十一章 州牧赏赐 别说黄叙了,怕是黄忠死不死的对蒯良来说都不重要。但有唐玉的话,再有刘琦亲自派人送华佗,实在阻拦不了。送走华佗后,刘表来看望过几次,蔡氏也随同来看望过。也就是一番嘘寒问暖,但传到荆州文武的耳朵里,唐玉的地位已经不再是一方太守,而是刘表的心腹,能左右大局的人。 这一日,许久未露面的贾诩来了,“太守,气色不错啊!想起前几日来时,你可真把老夫吓坏了。” 唐玉也是尴尬,挺简单的一件事,弄来弄去什么都还没做呢,已经过去将近一月了。有些话尴尬也得说,唐玉将贾诩请到屋内,低声询问,“贾诩先生,你看我这义父,还认不认?要是认,你什么时候替我安排一下?” “太守何处此言?您还需要我替你安排吗?你这一病,刘表、蒯良都是关心得紧。尤其是蒯良,他比之刘表更甚许多。你请蒯良先生出面,他有无数的办法,让刘表主动提出来收你为义子。如此一来,大家非但不会议论太守你是攀龙附凤,只会赞美刘表慧眼识珠。不管是对荆州牧刘表,或是太守你,都是大大的好事。”贾诩真的很聪明,尽管他想不明白唐玉与蒯良之间有怎样的关系,却是好奇而不多问。 “行吧,反正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向州牧告辞,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先回驿馆落个脚,然后去请蒯良先生帮忙。等弄完了这些事,咱赶紧回去,回宛城。”唐玉不想待在襄阳,这地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贾诩道:“慢来,慢来。太守,我这还有几句话没说呢!” “请说啊!”唐玉心说有话就说。 “太守您啊,不用着急走。即便你要走,荆州牧刘表也不会准。还有就是我不能走,我已经答应留在襄阳。”贾诩说到这,停了。 唐玉以为贾诩要说什么,随意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我可是要留在襄阳,不和太守你回宛城了。”贾诩反倒有点沉不住气了,唐玉怎么会不问呢?难道唐玉从没将自己看的有多重要,是可有可无吗! “您别急啊!贾诩先生是真有慧眼的人,留在襄阳是好事。我在外顾不到襄阳,州牧刘表身边多有小人,特别是···反正先生您知道就行。只有贾诩先生你在,我才放得下心。可不是当着您的面说好话,襄阳城里所有文武加一块,都不一定是您的对手。”唐玉可不信贾诩会投效刘表,不说没什么大志,年纪也太大了,行将就木的老者,有什么前途可言。但凡贾诩还是贾诩,他只会跟着我唐玉,放眼荆州目前最能打的人。以后要是人家真投奔了别人,一定是自己堕落了。 “多谢太守信任。”贾诩这一拜到地,好大的礼数啊! “唐玉,受之有愧。”唐玉很快,不敢耽误了,真让贾诩就这么拜着自己。 俩人说完话,贾诩没敢多留,如今最好让大家都觉得自己与唐玉没什么才好,避嫌总归是没错的。倒是不巧,一心不想被谁看见,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刘表撞上了。 刘表见贾诩还奇怪呢,他是请贾诩来了自己府上,并招揽了他。但贾诩你私下里在我府里乱窜,这可不太合礼数吧!于是问道:“贾诩先生,你怎么在此?” “唐玉太守痊愈,我来恭贺一声。”贾诩话不多,有些事不要多说,说多错多。 刘表倒是没什么,来看望一下唐玉,没啥好说的。听闻大破宛城的时候,唐玉对贾诩多有照顾,还让兵卒保护他。 “到是不用再单独派人请你了,唐玉痊愈,今夜我已经备下了酒宴,不醉不归。”刘表说完,几步走进了院子,贾诩又不得不随后跟上。 唐玉刚想躺会,这又立马出门迎接,没等他说什么客套话,刘表已经拽着他往外走了。贾诩在一边心中冷笑,暗道:“汉室皇亲,荆州牧刘表。是天帮你坐拥荆州,此时我想天也看不下去了,怕这唐玉就是老天派来替换你的人了。” 到了大厅一看,不愧是广交大儒的刘表,高朋满座是座不虚席。这得有多少人,往常看起来挺大的一个大厅,不但显得小了,而且很挤。 刘表亲手拉着唐玉,是挨个介绍了一番,人唐玉没认识几个,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贾诩想拦一拦,可他人微言轻。蒯良身份倒是够了,可他没什么立场。 “来,举杯。庆贺唐玉,我之心腹爱将大病痊愈。”刘表声音很大,为的就是让人都听得见,还得听得清楚。唐玉来回这么一折腾,刘表实在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怀疑他,人家为了证明清白连命都险些没了。再要是防贼一样的提防着,不是伤透了人心吗!刘表这一回要做的,是当着差不多荆州所有文武的面,告诉他们唐玉是我的爱将,我信任的大将,也算给唐玉一个交代。 刘表的意思,唐玉能明白,也很领情。这时他心里就想了,是不是不用认干爹了。他下意识的往贾诩的方向看了看,贾诩眼睛一瞪,把唐玉询问的眼神顶了回去。也不知道这俩人示意的是不是一回事,反正唐玉是以为贾诩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要认这个倒霉的干爹。贾诩实在没别的意思,他是暗示唐玉不要与自己多有什么交集,眼神都不行。 唐玉不是主人,可他是酒宴的主角。病才好的他真的是没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多是不够多,人已经倒下了。没了主角,酒宴还是不能撤,刘表派人将唐玉抬了下去,他领头接着喝,一个不醉不归的架势。 外面抬着唐玉的几个人,他们走了一段路,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了旁的一条路,没送唐玉回原本住的院子。 “抬到床上去,安置好!”一个女人的声音。 几个仆人低着头谁也不敢抬起来,放好了唐玉便立刻离开了。 唐玉恍恍惚惚的,以为回到了原本的屋子,缓了缓他已经能睁开眼了,但看的不是十分真切。 “你是什么人?”唐玉没见到别的,幽暗暗的灯光下,唯见一片雪白,是女人的**。 “你醉了,让女婢好好伺候您吧!”说着,唐玉只觉得很热,不知是自己很热,还是这女人靠过来让他变得很热。 唐玉隐约听到女婢二字,以为是刘表体贴下属,特意的赏赐,他也不好不受用。这一夜,可是几番**,好不快活。 第三十二章 特别想溜 与女人耍的时候,都是畅快的。唐玉没睡醒的时候,都是清醒的。 但一觉过后,透着窗外微微的光亮,看清枕边人时,所有的清醒都没了,变成一变混沌。他被惊吓了,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想走但又不敢踏出这扇门,谁知外面有没有刀斧手正要取他的命。 光滑如同缎子的皮肤,一双纤秀的脚,这女人不是什么婢女,她是···蔡氏。想到这唐玉汗珠顺着脸颊不断的滚落,擦了又擦都不行。几次想开口,可他不知道怎么说,周围那么静,只有身旁蔡氏轻柔的呼吸声。 “怎么醒了?天还没大亮,你可再睡一会。”蔡氏终于睁开了眼。 唐玉见蔡氏是镇定自若,再想想昨夜隐约间听到的只言片语,他也不怕了。心说蔡氏胆敢勾搭自己,还把自己按倒在床上了,一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要说不该醒这么早,比蔡氏晚醒上一些多好,免得尴尬。 穿戴好衣物,唐玉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与往常不对的地方。对蔡氏也不知是个什么语气,有一丝丝的恳求,满心的委屈,最多的还是无奈。唐玉心说,哑巴吃黄连啊,以后蔡氏握着这么要命的一个把柄,她算是彻底困住我了。 “这个···你···我得走啊!” 蔡氏摇了摇头,道:“你不害怕吗?” “你不害怕,我也就不害怕。”唐玉不想露怯,反正把柄是相互的。刘表知道了,怎么也不会放的过你。 “这才像我的男人,你比刘表···”蔡氏的话没完。 唐玉连忙摆手制止,道:“别说,没有什么可比性。”自己一个大好青年,与刘表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比?比什么都是欺负人家。 蔡氏盯着唐玉的眼神都要冒光了,如果情爱是病,此时此刻的蔡氏明显是病入膏肓。从她不顾殃及蔡家的风险,敢在刘表眼皮子底下做这些,看得出来。 有一会的工夫,蔡氏也穿戴好,那是一身府中女婢的衣服。进来了几个往日跟在蔡氏身边的人,她们几个将蔡氏围在中间,回了原本蔡氏所住的院子。而唐玉,走都不用走,作为刘表的爱将,换个好一点的院子住也没什么不合适,更不会有人说三说四。 纵然无比的危险,蔡氏却丝毫不担心。所用的人都是自家的仆人,他们都是从娘家蔡氏出来的心腹。自己住的院子,只要说自己还在休息,怕是刘表都不敢进去。趁着大家还在熟睡,提前回去就是了。将唐玉从原先所在抬到这里,也只是因为要近一些。 唐玉吃过一些东西,心中忐忑该不该将蔡氏的事讲给贾诩或蒯良。但还是觉得不说更好,床上的事不是靠智谋能解决的。再有,依照唐玉的经验,觉得蔡氏对他绝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反正是不会害他。唯有放心不下的,是蔡氏手底下的心腹,到底靠不靠谱,哪个要是走漏了消息,怎么办?一想到这,唐玉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前往蒯良的府上。 必须赶紧忙完,赶紧溜走。 昨夜酒宴,蒯良也没少喝,说唐玉来拜会的时候,他还有些头疼。 “先生你脸色不好,如果不方便,我改日再来也行。”唐玉一见,嘴上客气心中却急。 “无妨,你我之间和分彼此,哪有什么不方便,不过是多饮了几杯。何事啊?让你一大早如此匆忙到我府上。”蒯良对唐玉没得说,巴不得多见几次。 唐玉没拐弯抹角,“我有意拜州牧刘表为义父。但是,我也怕天下人说我是攀龙附凤,耻笑我为当日虎牢关下的三姓家奴,吕奉先。不知先生你,可有办法助我。” “谁敢?他吕布是什么东西,一有勇无谋的匹夫,焉能与你相提并论。”蒯良听不得这个。亲儿子不认亲爹,反而要拜个义父,蒯良心里也不痛快。但不痛快是不痛快,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帮唐玉建基立业,一旦有了刘表这样一个义父,对唐玉是有莫大的好处。 “世人有几个如先生你一般了解我呢?我此举也是逼不得已,自古大将在外,最怕的是徒招忌惮。荆州北有曹操,东有孙策,如果我想立足荆州有所作为,必须得到州牧刘表的信任。为了这,才···”唐玉摇头叹气,满脸的疲倦。 一切看在蒯良眼里,那么大点的心,装的都是心疼了,心说唐玉的命怎么这么苦。 “你且放心,今日我便去面见州牧,细说此事。”蒯良受不了,是忙不迭的应了。 唐玉还想留两滴泪呢,一听蒯良答应了,他心想也别哭了,装的更容易被人看出来。随意与蒯良聊了一会,便借口身体不适,先走了。 等回到了州牧刘表的府邸,有一形色匆匆的仆人,对唐玉道:“太守,我可找到你了。” “找我干嘛?”唐玉下意识的想跑,心说不是这么快就曝光了吧! “老爷、夫人,都在等你,说有什么大事与你相商。”仆人一头的大汗,找不到唐玉急的。 一听,说是蔡氏也在,唐玉放下心了,“赶紧头前带路,别让州牧和夫人久等。” 仆人暗道:“要不是找不到你,没准早就什么都说完了,你还在这着上急了。” 这院子真的不小,唐玉出去一趟,都找不到自己住的院子在哪了。而见到刘表、蔡氏的时候,他们正在你侬我侬的秀恩爱,不过怎么看都很怪异。唐玉看在眼里不但怪异,还有火气,莫名的火气。 “见过州牧、夫人。”唐玉佯装镇定,做贼心虚一时还难以平缓心中的波澜。 刘表一见唐玉到了,起身虚扶了一下,问道:“唐玉啊!拜我为义父,你可愿意吗?” “不该啊,蒯良怎么也不比我快啊!”唐玉恍惚了一下。刘表皱眉又道:“唐玉,你可愿做我的义子?” 唐玉惊醒,忙道:“小子空有一身武艺,胸无点墨,怕有辱州牧的声名。” 蔡氏一旁捂嘴而笑,道:“长沙大败孙策、宛城智斩张绣,你要是胸无点墨,天下可还有能人?” 明白了,唐玉一听蔡氏的话。这是蔡氏的主意,可他劝刘表收我做义子,是什么打算? 要说是什么打算,这可都是女人的心思了。蔡氏平日出不了府门,没机会、没理由。出去了,也是左右的护卫,人多眼杂。唯有唐玉留在府中才是个办法,一个外人住的了一时,他住不了一世,成了刘表的义子可不一样了。唐玉无父无母,住在义父家,不是天公地道的吗? 刘表是频频点头,收唐玉为义子,更加可以再名分上捆绑唐玉。前有吕布做榜样,聪明如唐玉,他是不会重蹈覆辙,被千夫所指的。 第三十三章 有人反对 慢了,蒯良脚还迈出府门,刘表收义子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得了消息,想不明白其中关键。蒯良还是去见了刘表,得问问清楚才行。别又是蔡瑁一伙,出的什么馊主意,打算将唐玉怎么着了。 刘表对蒯良一直很看重,还曾评价蒯良。曾说“子柔之言,雍季之论也。”(雍季和臼犯。此二人都是春秋时晋文公手下的谋臣。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晋文公曾向二人问计。臼犯主张用诈谋。雍季说,诈谋虽能得逞于一时,但不是取胜的长久之术。后来,晋文公用诈术取胜,但在行赏时,却把雍季排到臼犯前面。左右不解,晋文公解释说:“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臼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所以,起初的蒯良是刘表的宠臣,后来因为宠幸蔡氏,渐渐亲近蔡家。也有蒯良自己的不争之心,导致俩人有些疏远。随着唐玉的出现,蒯良又一次来到了刘表面前,再加上蔡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刘表也需要蒯家出来制衡一下。 彼此需要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又回到了以前,那一同在灿烂月光下喝酒吟诗的日子。 “子柔,你是为了唐玉之事吧?收他为义子,你难道也觉得不妥吗?”刘表已经送走了几个腐儒,空谈礼法谁不会,这不是我万分需要唐玉吗! 蒯良道:“我不反对,为什么反对呢?” 刘表反而问道:“说说,你为何不反对?可有人对我说,说我刘表乃是荆州之主,以后牵扯到一个继承大业的问题。如唐玉这样的能将,恐怕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话要看怎么说,事要看怎么做。如果您视唐玉为亲子,真心待之,他能不感激吗?什么人都怕感化,结草衔环的故事,州牧您还不清楚吗?不过是点滴之恩,没准换来的便是唐玉的涌泉相报。”蒯良开始一听刘表的话,后背都凉了。什么事都不能牵扯到子嗣继承上来,是一准有乱。还好蒯良反应不慢,说了一堆劝刘表别动摇。 “结草衔环吗?唐玉会是这么感恩的人吗?他能将今日我收他为义子的恩情铭记在心吗?等我百年之后,安心辅佐我的儿子吗?”刘表一连说了三个问句。 蒯良眉头深锁,沉声道:“唯有一事!我只知唐玉为证清白,不惜冒死回襄阳。怎样决断,还请州牧自行斟酌。” 什么事,想的时候与做的时候,根本不一样。刘表本来想的好好的,真的宣布了消息,一人一句说的他又有些迟疑。 “子柔,还是你的话最中肯,强旁人何止万千。”刘表想到唐玉病重之时的样子,多惨多难受!这样一个忠心的人,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收他为义子,来日必能结草衔环。 (公元前594年的秋七月,秦桓公出兵伐晋,晋军和秦兵在晋地辅氏交战,晋将魏颗与秦将杜回相遇,二人厮杀在一起,正在难分难解之际,魏颗突然见一老人用草编的绳子套住杜回,使这位堂堂的秦国大力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当场被魏颗所俘,使得魏颗在这次战役中大败秦师。原来,晋国大夫魏武子有位爱妾祖姬,无子。魏武子生病时嘱咐儿子魏颗说:“我若死了,你一定要选良配把她嫁出去。”后来魏武子病重,又对魏颗说:“我死之后,一定要让她为我殉葬,使我在九泉之下有伴。”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没有把祖姬杀死陪葬,而是把她嫁给了别人。其弟责问为何不尊父临终之愿,魏颗说:“人在病重的时候,神智是昏乱不清的,我嫁此女,是依据父亲神智清醒时的吩咐。”晋军获胜收兵后,当天夜里,魏颗在梦中见到那位白天为他结绳绊倒杜回的老人,老人说,我是你所嫁出去的夫人的父亲,你用了先人发给你的好的命令,没有让我女儿陪葬,所以我结草抵抗杜回来报答你!) 乍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实际上全不对了。昔日魏颗施恩于人,绝没想过来日有报答,是施恩不望报。而刘表所思所想又是什么,地地道道的是施恩不忘报。一个是不期望回报,一个是不忘记要别人的回报,两个人的结局万万不会一样。 蒯良与刘表谈过之后,再有为收义子之事来劝阻刘表的,诸如蔡瑁、韩嵩之类,一类拒而不见。 蔡瑁又一次走了后门,去见蔡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蔡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能让姐夫收唐玉为义子,这不是放任他做大吗?以后荆州,怕是会被他占据。刘琦也好、刘琮也罢,他们谁也不是唐玉的一合之将。”蔡瑁都要哭了。 蔡氏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前些日子我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我说再过不久,唐玉便能成为我蔡家的一大助力。不怕告诉你,收义子的事就是我建议的。而且,唐玉已经答应以后不会再与我蔡家为敌。” 大实话,蔡氏不可能告诉蔡瑁。只能用这些话挡一挡,让蔡瑁明白,不要再和唐玉过不去。 真不愧是蔡瑁,一番话他听下来,还觉得很有道理。唐玉以后要是与我蔡家同坐一条船,可谓是如虎添翼,蛟龙入水。刘琦、刘琮这俩‘废物点心’的事,以后再考虑也不迟。 “二姐说的对,是我的不是,差点误了大事。我即刻拿礼物去恭贺唐玉,以后不会再与他有什么为难。”蔡瑁说着就要走。 蔡氏叫住蔡瑁,道:“明面上你还得与唐玉不合,该反对你接着反对。你要是突然不反对了,咱的州牧还不一定敢收唐玉为义子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蔡瑁说过走了,其实说的时候他没明白。到家过了足足一晚,他真明白了。后知后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蔡瑁连忙叫来蔡中、蔡和,对他们说道:“州牧收义子的事,你们给我带着头反对,弄得越凶越好。” “不好吧,州牧定下的事,咱们反对不是惹麻烦吗?”蔡中道。一旁蔡和也是点头,觉得蔡中的话十分有理。 “你懂个屁,叫你们去做,就去做。此中的事,哪是你们想的明白的。”蔡瑁不容这俩人多说,是命令他们赶紧去办。 蔡瑁暗道:“荆州不能都是蔡家的朋友,还得有蔡家的敌人。否则,刘表怎么会不提防,明面上越是反对他提拔唐玉,刘表一定越是要提拔唐玉。” 心思不一,想法各异,每个人都为了各自的目的,将唐玉放到了刘表义子的位置上。 第三十四章 三方谋划 成事不足的人,多少有点败事有余。蔡中、蔡和俩人回去一商量,心说既然要干就得大干,不能小声小气的随便叫唤两下。得让唐玉知道蔡家在荆州的势力,另一面也得做出点成绩给蔡瑁看看,以后不能小瞧了咱兄弟。说什么不知道其中的事,还不就是你蔡瑁嫉恨唐玉说了你些不中听的话,小心眼就小心眼,对我们扯什么大旗。俩兄弟私下一商量,是分头行动,一个北上,一个南下,串联各大荆州豪强。 刘表收义子的事,别说在荆州,就是传到北方与江东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一早收到消息的曹操很吃惊啊!这吃惊还是一时的,接着便是担忧。从前,别看荆州的刘表势力不小,手握荆州富庶之地,号称带甲十数万之众。他曹操瞧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足与谋。认准了刘表,难成大事。这一下好了,用计不但没算计到唐玉,宛城下几乎被坑的全军覆没,如今刘表还要收他当义子。 左右文武,曹仁是最气,暗道:“当初是谁出的主意,让我们去帮唐玉打宛城,不该拉出去斩了吗?我当初一见,就知道唐玉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吕布都比他强上不止一点。” “主公,此事不小,我们还得面奏天子方可。”郭嘉离着曹操最近,说话声音不大。 “什么?刘表收个义子,还要面奏天子?我说奉孝先生,开玩笑也不是这么讲的。”夏侯惇气性特大,对郭嘉的话第一个提出异议。 曹操瞪了夏侯惇一眼,“无礼,等奉孝将话讲完。”对一般重要的文武,曹操可能非常客气,对夏侯惇他张嘴说教训,保准不留情。关系在呢,夏侯惇与曹操如亲兄弟,他是最早追随曹操左右的大将,出生入死多少回。曹操对他一点不客气又怎么样,放在其余文武眼里,这是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对兄弟,才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我···”夏侯惇坐下了,一看曹仁,意思是你不得说两句。曹仁瞧见了,可他没应,一动不动的很老实。曹仁心里知道,郭嘉是什么人物?主公曹操与他就恨不能长在一起了,别看我曹仁姓曹,可比不过郭嘉重要。 郭嘉道:“主公,上次一计不成,唐玉领着兵马回襄阳以证忠心,足矣见此人心智、胆量,不是寻常人可比。这一次刘表收他为义子,其中实情如何咱们不得而知。可有一条,如刘表这样坐拥一方的诸侯,死后继位之事关乎重大,牵扯荆州各方面的利益。我们上奏天子不为别的,是替唐玉求得一个封赏。他唐玉不是杀了张绣,咱们就以此为他请功,说他斩除董卓余孽,有功于大汉江山,赐封一个南阳侯。这样一来,唐玉高过刘琦、刘琮可不是一分半分,刘表定然还是不放心。最好让刘表的猜忌惹怒唐玉,逼得他反出荆州。” “说的好。刘表与袁绍一般,生性多疑。莫说唐玉是他义子,便是亲生儿子又如何?”曹操大喜。 曹仁本想当郭嘉说完,再出言反驳两句,听过后也觉得计策不错。要是真能把唐玉逼出荆州,宛城下见死不救之仇是指日可报。 河北袁绍可不是坐拥中原之地的曹操,他的谋士主张不管不理。目前刘表离着河北还老远呢,曹操才是头号大敌,关心这个干嘛,没事找事啊!袁绍不一样,他觉得刘表收义子的事该祝贺一番。 “我听闻荆州唐玉乃人中翘楚,江东孙策在他手上败北而走,宛城张绣更是被他设计害死。如这样的人,我们当拉拢、结交,必须要送一份大礼庆贺。”袁绍是想拉拢,这想法在他看来还行。 许攸连忙劝阻,说道:“不可呀,刘表其人多疑好猜忌。主公您要是有意拉拢唐玉,也该私下派人。这要是大张旗鼓的,一旦引起刘表的狐疑之心,不是坑害了唐玉吗?唐玉死了,荆州还有没有能将可威赫曹操,坐镇宛城?” “刘表与我多有往来,你说的也有理。”袁绍与刘表私交不错,洛阳时两人同在大将军何进手下。刘表是什么为人,也许整个河北没有比袁绍还清楚的。 田丰不同意许攸的说法,“荆州没了唐玉对主公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刘表守成有余,自从他坐拥荆州七郡,少有对外扩张的举动。只要主公徐徐而进,消灭了曹操。不需亲领兵马南下荆州,刘表自是不战而降。但是,假若让唐玉得了刘表的信任,坐镇宛城掌控南阳,不知会有怎样的变故。送礼还是当送,如主公所言该送大礼。怕的不是刘表对唐玉起疑,而是他不起疑。” 袁绍太生气了,心说你田丰是拐弯抹角的寒掺我。我送礼是为了拉拢没有害唐玉之心,你说送礼是为了让刘表对唐玉起疑。你这可气死我了。 “一切如许攸所言。”袁绍一拍桌案,他气呼呼说完自个走了。许攸轻轻瞟了一眼田丰,他接着第二个也走了。 田丰懊恼,走出门的时候是长吁短叹。 荆州的邻居,江东威风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孙策。他比袁绍、曹操都要纠结,按理来说不能看着唐玉做大,最好是巴不得他明天就下地府。可孙策心里着实有点敬佩,他佩服唐玉这个人,是武略也好、人品也罢,是英雄惜英雄,不忍用计说是给他背后来这么一下子。 周瑜对孙策很了解,他看出来了孙策有迟疑。 “主公,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假若说第一次唐玉战败我们是侥幸,宛城的张绣可是活生生被他害死的。这人一兵一卒都没废,便借着曹操的手除了张绣。更让曹操损兵不少,却有苦说不出。咱对任何人都有网开一面的可能,唯独这唐玉,不行。荆州本就比我们强大不少,要是让唐玉成了刘表的义子,与蔡瑁一般手握荆州兵马大权,对咱们江东是大大的不利。”周瑜一口气说的都是背后伤人的暗箭,真是一顿乱箭齐发,不射死唐玉不罢休的架势。 孙策一看周瑜,再环顾左右,看了看左右文武,一个站出来提反对意见的都没。 “奇了怪了,往日一个个都唾沫横飞,怎么今天都哑巴了。”孙策心中不爽。这要是有人能出来反对一下,不管说的有没有道理,孙策还是想推波助澜一下。最起码,不做小人,哪能背后捅刀。 只是,静悄悄的一个声响没有,大家眼观鼻鼻对心,都不言语。 孙策沉声道:“一切如公瑾之言,重礼祝贺,派人亲往襄阳。”说完话,孙策安慰了一下自己,送个礼刘表不至于对唐玉起什么猜忌,以前不也送过吗! 第三十五章 滚一边去 荆州,蔡瑁被刘表叫了过去,指着鼻子大骂一顿。这上边的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下边的人要挟,蔡中、蔡和俩呼朋引伴,雪花一样劝刘表不要收义子的信件飞来襄阳。别说蔡氏不在一边,就是在一边,刘表也得破口大骂。不杀了你蔡瑁,算对得起你了。 蔡瑁受了一顿骂,还没出府门被蔡氏唤过去了。 一见蔡氏,没等开口蔡瑁都要哭了,他道:“这不是我弄得,我真的只是让蔡中、蔡和随便去反对一下,想不到他们俩浑蛋做的这么离谱。” “是啊,大大小小串联了不少关系户。这一回咱们蔡家算是出了名了,谁不知道荆州蔡家势力大到可以反对荆州牧了。蔡瑁,你是想害了蔡家不成吗?”蔡氏说了这么几句,把蔡瑁说愣了。 蔡瑁听过,可他没弄懂什么是串联,还有怎么叫关系户? “发什么愣,说话呀!”蔡氏怒道。 “我错了,我回去立刻教训蔡中、蔡和俩人,一定好好教训。”蔡瑁说自己错了,却要教训别人,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蔡氏一声冷笑,开口道:“你回去以后,立马给我请辞都督之位。唯有这样,才能保全蔡家。” “不可能。为什么?”蔡瑁一说发现自己语气太过了,立马改口。 “我没说是为了蔡家吗?你们做的事已经惹怒了刘表,只有你请辞才能打消他对我蔡家的恶意。咱们不过是以进为退,荆州除了你蔡瑁,也没有人能手握重权,与别人比不是他们无能,便是他们没得到刘表的信任。最后这荆州都督,还是你的。”这些话是蔡氏对蔡瑁说的。但都是昨夜与唐玉****过后,唐玉对他讲的。才有什么串联,关系户! 这唐玉也不傻,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暗中提醒一下蔡氏,给她点好处收服这女人。别说蔡家不会因这么件事就倒了,退一万步他真的倒了,也该轮不到唐玉手握荆州重兵。根基太浅,人脉不多,底子还是太薄了。 “真知灼见,受教了。”蔡瑁这辈子都没想过蔡氏能说得出这番话来,还以为蔡氏只能吹些枕边风呢! “赶紧去办,哪来这么多话。”蔡氏根本不想见蔡瑁,该说除了唐玉以外的男人他谁都不想见。 蔡瑁在府里走了一圈,回来时正好见蒯良、贾诩等文臣都在。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表见他还奇怪呢! 蔡瑁没开口就跪下了,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用哭腔说道:“此次之事都乃我一人之罪过,我愿意被罢官归家。”说完也不抬头,是一头磕在地上。 没有一个不奇怪的,往日不可一世的蔡瑁,今天是怎么了,抽疯啊! 刘表愣了会,别人光看着行,他不行啊!走了几步,他亲手扶起蔡瑁,安慰了一番,“我知你也是为了荆州,不过事情做的确实不对。你既然已经知错,这次便不予追究,回去吧!” 对刘表而言,蔡瑁能有这态度已经很好了。蔡家不比其他,人家是本地豪强代表,背后一堆人呢!再有蔡氏的面子也得照顾,可不敢招惹了这娇滴滴的美人。更何况,细想一下,这蔡瑁不过是因与唐玉有些不痛快,才会如此反应,不是针对我刘表。退一步有时是万劫不复,有时真的是海阔天空。 贾诩都看在眼里了,他心说蔡家里有能人啊!不可小觑。 送走蔡瑁,刘表还得和大家接着聊,反对的人只有荆州内部,外边的可没一个不说好的。送礼,还是大礼的就有两家,还都是敌人。 蒯良还顾不到蔡瑁干什么,眼皮子地下是重要的事。曹操、孙策这俩都不是什么好动西,都是变着法子的害我亲儿。 “州牧,这根本是暗害,就和当初孙策送礼一般无二。”蒯良就是没人点他,这一刻是给点火星就能烧起来,不带点不着的。 贾诩闭口不言,刘表叫他来商量一码事,说不说是另一码事。这刘表也知道当初宛城之战,唐玉对他有些关照,说了也许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引起刘表对他不必要的猜忌。做人已经很难了,在别人面前做人,更难。不但要活给自己看,还得活给比人瞧。 再说,蒯良嘴里都吼出风声了,有他也不用自己。 刘表身边没别人说话,不是不想是打不断蒯良的夸夸其谈。刘表没对贾诩怎样,倒是对蒯良真的有点疑心了,心说你和唐玉有点什么吧? “好了,唐玉是我义子,我对他是绝对的信任。”刘表也烦了,要是光听蒯良一个人说话也够了。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曹操、孙策和唐玉有点什么牵扯,对蒯良与唐玉之间的事多有心忧,蒯良的反应不寻常。 夜里,翻来覆去的刘表睡不着,蔡氏恨不能一脚将他踹下去。 “怎么了,可是有心事。”心中怒,话出口却和抹了蜜一样,口蜜腹剑该是这个样子。蔡氏温声细语的问道。 刘表也是随口一说,道:“蒯良最近对唐玉特别的上心,很不对劲。” 这话可把蔡氏的关心引起来了,“蒯良和唐玉有私交?不是说唐玉没有什么亲人吗?而且他从长沙郡来,也不该和久在襄阳的蒯良有瓜葛才对。”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全无瓜葛的俩人,蒯良为什么这么帮着唐玉。”刘表要不说是多疑呢!手下有人力保善战大将,该是好事,刘表却思来想去为这事睡不着。 蔡氏心说不好,刘表怎么想蒯良她管不着,不能害了唐玉。 “一定是蒯良想拉拢唐玉,以后好对付我们蔡家。我不管,你可得好好治一治蒯良,他不是好人。”蔡氏装作撒娇,故作怒态。 刘表这耳根子太软,蔡氏一句话,稍微有这么点道理,别人的话包括他刘表自己的想法,用四个字可以形容,“滚一边去。” “夫人何出此言,蒯良哪里敢对蔡家动什么歪心思。”刘表心中却乐道:“果真如你所言,大善。荆州有蒯良、唐玉制衡蔡家,我还有何担忧。” 第三十六章 好友来投 刘表大宴三天,为了庆贺。他得告诉所有人知道,唐玉以后是我的义子。以后他要是背叛我,就是背叛自己的父亲,是天理难容的事。道德与情义的枷锁,他不但沉重而且无解。你说今天装儿子,改日有了实力不装了,那不行。 足足三天,刘表就没真的清醒过,喝的险些病入膏肓。唐玉自有一番忙乎,趁着府中宾客往来,夜夜觥筹交错的机会,被勾搭起**的唐玉与干渴多年的蔡氏,自然也是辛劳。 这一日,太阳还未升起,昨夜大胆到睡在了蔡氏的院子,唐玉慌张的起身,也没有惊动熟睡的蔡氏,趁着没人溜之大吉。 “牡丹花下死,唐玉啊唐玉!你可不能在这样闹下去了,得赶紧离开满是是非的襄阳。”低着头唐玉走的也快,嘴边自言自语的不断提醒自己。发现不了万事皆无,万一有个什么万一,事上可没后悔药吃。 没等太阳完全升起,唐玉穿戴好一身奢华的行头。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一番,是昂首阔步出了院门。府中大门口的仆人一见,是连忙上前施礼,恭敬道:“公子,你这是要出门啊?是要小的去备马,还是备车?” 唐玉摆了摆手,“都不用,我出去转一转。留在襄阳这么久了,一直待在府中,今日闲来无事出去看看。”说完,唐玉接着想往外走,可几个府中仆人又把他拦下了。 “公子,你一个人出去怕是不行。贵为荆州牧的公子,皇帝亲封的南阳侯,出门没有侍卫也得跟着几个随从啊!”不知说话的是好意提醒,还是另有别的意思。反正惹得唐玉心情大为不好,眉头深锁是双目圆瞪。唐玉心说定是刘表派来监视我行动的人,看来今天不让人跟着也不好。 唐玉冷冷道:“找吧,多找几个跟上我。”说罢,他抬腿就走了,也不知府门口有多少人站岗,一大半都跟了上来,在唐玉左右分列,气派足足的。好在路上没什么人,怕是有人也早就退避三舍。 走着、走着,唐玉也不知道去哪好了。他本来是要去蒯良府上,商量一下自己怎么回宛城,事都办完了,不走耗着干嘛!再看左右,去也去不了。正是苦恼时,听到不知何处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不自觉的唐玉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走了有好一段路,看见一铁匠铺。 “还以为是什么声响,打铁的。”唐玉苦笑,转身正要走,却听见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说话。 “你可得把我的盔甲修补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大爷放心,我这是祖上的手艺,不能差了。” 唐玉紧走了两步,用手大力去拍那人的肩膀,“魏延,你怎么来襄阳了。” “兄···”一开口魏延又闭上了嘴,眼下的可不是在长沙与他喝酒谈天的唐玉,这是大汉皇帝亲封的南阳候,荆州牧刘表的义子,声名一时无两的大人物。 魏延一拱手,道:“拜见公子。” “你我可是外人?叫我慕兴吧!”唐玉对魏延没有反感,而且这人有本事的很,倒是相当愿意与他交好。 魏延不敢,心说天地君亲师,规矩就是规矩,“您是荆州牧的义子,道一声公子实乃礼法,不可废。” “和我瞎客气是不是,非得把你灌醉了,才能改口不成?”唐玉一只手搭在魏延肩上,嬉皮笑脸的说道。谁来看见了,一准都得以为这俩是好友。一定程度上倒是也没错,唐玉当魏延是朋友,可魏延一早就不把唐玉当朋友了,当成日后追随的主公。 几月前唐玉出走襄阳,魏延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此去凶多吉少。他不是没在襄阳待过,知道蔡家是什么实力,更知道刘表道貌岸然。魏延从没想过唐玉能有什么好,如今一看又怎么样?唐玉是鲤鱼跃龙门,可谓是一步登天。后来,刘琦派人将华佗送来长沙郡,说是给黄忠儿子看病,还是唐玉亲自交代的。魏延动了心思了,觉得唐玉重情重义,自己留在长沙也没什么奔头,不如来襄阳投奔唐玉。 等了个机会,魏延将心中所想他转弯抹角的告诉了刘磐。这刘磐巴不得呢,唐玉找来华佗给黄叙看病,黄忠不得真感激他八辈祖宗,要是他提出离开长沙去为唐玉效劳可怎么办?不如让魏延去,他走了刘磐没有那么心疼,勉强接受的了。 魏延尴尬一笑,任凭唐玉怎么说,反正他还是叫他的,不改。弄得唐玉没办法了,也就这样了。 “走,回府我请你喝酒,喝多少都行,咱不用再算计着奉银过日子了。”唐玉说话带着魏延又往回走。不是想喝,唐玉心想正事办不成,不如找个借口先回去。 魏延也不客气,暗道:“我是干嘛来了?不就是投奔你来的吗?不跟你走,我还能跟谁走?” 俩人回到府里,魏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公子,这是黄忠将军托我捎来给你的。” “拿来我瞧瞧。”唐玉拆开看了看,信中到是也没什么,一些由衷的感激之言。还有就是嘱咐唐玉做事要多小心,刀枪无眼切莫冲动。 魏延见唐玉收起了信,他没什么坏心思,关心道:“公子,不知你何时回宛城。末将还准备跟随你征战南北,为我荆州开拓土地。” “我也不知啊!也许就这几天吧。对了,你何时到的襄阳,是在驿馆落脚吗?” 魏延回禀道:“昨夜晚些,就在驿馆。” 唐玉点点头,道:“你且静待我几日,等襄阳的事完了,咱们即刻动身。” 俩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些军中之事。与魏延谈论不比蒯良、贾诩,唐玉倒是没什么可顾忌,就是让刘表知道也不能怎么样。 俩人酒过三巡,没到晌午都有些醉了,唐玉让人送魏延回去,顺道叫人将他的盔甲取回,一并送到驿馆。 另一面,脸色依旧蜡黄的刘表,仔细的听着今日跟在唐玉身边,几个仆人的回禀。 第三十七章 你算计我 魏延?不知哪里听过,是荆州将领能肯定,到底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刘表不知道。他心想不知道也就这么着吧!该也不是什么盖世的人物,定然是见唐玉飞黄腾达,前来投奔于他。有话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唐玉富贵了身边少有的几个熟人,沾光也是应该的。 “来呀,给我将文武众人都找来,我是有事宣布。”刘表吩咐一声,他想站起来奈何身上无力。酒气没了,酒劲还没完全散呢,身子骨有点虚。 刘表面前有一老者,他是追随其多年的管家,老管家一看,他劝道:“州牧,要不等上一等,您这身子···!” “不用,就得趁着这点酒劲。我为什么和他们喝上三天,他们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对了,把贾诩先生先找来,我是有事交代他。”刘表不舒服也忍了,他非得把所有人都折腾起来,也不知他要干嘛。 老管家劝一句也不敢再说了,他急忙安排下边人去通知。来到唐玉院子的人可急了,里边的人刚睡下,心说我是叫还是不叫。急的他院子门口转圈,抬头一看是大白天啊,天上那不就是太阳,这怎么就又喝醉了? 也是巧,蔡氏本想去看看刘表喝死了吗!见着有人在唐玉门口溜达,她上前盘问了几句。 “干什么呢?”蔡氏一发话,那仆人连忙将事告诉了蔡氏。 蔡氏一想不该啊,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呢!“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是,夫人。”府中仆人有什么好说的,自家夫人都发话了。这府中女眷一般的当然不能说进去就进去,可仆人知道蔡氏身份不一样。唐玉是刘表的义子,便是蔡氏的义子。 一进屋,唐玉还真横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蔡氏一看没多停留,更没说上前将唐玉唤醒。 府中厅堂,刘表与左右文武都齐了,州牧招呼一声,大家难受也得来。等了好一会,唐玉还是没来,不过蔡氏身边人来了一个,走到刘表面前说了几句。这刘表也知道唐玉喝了酒,可他不知道唐玉醉后他直接睡了。蔡氏的人来就是告诉刘表一声,不用等唐玉了,喝多了唤不醒。 “退下去吧!”刘表语气也很重。左右一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也没哪个傻的会问,后院的事都是人家私事,瞎打听什么。 刘表打发了来人,他又道:“我之义子唐玉,不胜酒力。一定是昨夜大醉,今日难以起身,咱们不用等他了。”什么时候醉的很重要,总不能说大早上起来喝酒,太不像话。 蔡瑁心中还忖度呢,到底什么事,着急忙慌的把自个叫来,他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州牧,不知您是有何吩咐?”蒯越一看别让大哥出头了,最近话说太多,太活跃。 刘表正想怎么开口呢,蒯越一说话他心说正好,就是你了。 “我打算让你蒯越前往南阳,是担当南阳太守。”刘表一指蒯越,说道。 顿时大厅里没什么精神头的人都抬头了,一个个的傻了。怎么着,刚认了义子,就打算把他从上面弄下来? “州牧,不可啊~!”蒯良不答应,不能答应。 刘表一摆手,“你急什么,等我说完。我打算任命唐玉,为荆州副都督,与蔡瑁一起坐镇襄阳。” 蔡瑁还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呢,正琢磨唐玉干了什么坏事被刘表发难,没想到是飞来横祸。蔡瑁心说,你还真是道貌岸然的不得了,我请罪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事都没有,转过头来,你就给我穿小鞋。我当荆州都督,你义子是副都督,看着我呗! “我说姐夫,宛城直逼许昌,是重中之重,没有唐玉怕是曹操会有异动。”蔡瑁也不避讳,就叫你姐夫,我得提醒提醒你,咱俩什么关系。 刷的一下,大家都看蒯越。蔡瑁明显说你不行,但行不行的你得说话不是。蒯越先看蒯良,再看刘表,大厅里也不好问。他不知道蒯良是想让他答应,还是不答应为好。要说独立发展,肯定外官更好,要说权重名大,留在襄阳更佳。 正是左右抉择不了的时候,贾诩出声了,“天下谁人不知,蒯良、蒯越乃我荆州二贤。蒯越足能担此重任,再者大将文聘可留在宛城,何惧曹操。退一步说,曹操暂时还不敢得罪我荆州,袁绍可还盯着他呢!” “对,言之有理。除了蔡瑁,还有谁有话要说吗?”刘表这么一问,没人答话。有心说的人不敢,大多数又都是看热闹的。 蒯良想反驳,要想做大事不能在刘表眼皮子底下。冷静了一番,他又觉得不能反对,刘表都不怕得罪蔡家了,明显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干,说多了也是自找没趣。副都督就副都督吧,以后路还长,不急在一时。 “我弟蒯越比之我强上许多,治理南阳防备曹操,自不在话下。”蒯越也推了一把,暗示蒯越赶紧应下。反正都是自己家里人,也没落到别人手里。 “行了。”蒯越一听大哥发话了,那我就上呗。他连忙上前拜谢刘表看重,大说了一番治理南阳的谋划,表了表忠心。这么说吧,就差拍着胸脯立军令状了。 蔡瑁也不是吃素的,他用眼扫了几个人,让他们别看着了赶紧反对。可刘表一言不发,一个个都被贾诩说败了,一个个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还想说不行,蔡瑁绞尽脑汁没想出词来。 为什么先一步找来贾诩,一早刘表就想到了得有人反对。他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吩咐贾诩不用客气,好好的教训一下敢反对的人。因为刘表知道,贾诩很有谋略,是真的很有学问的人,交给他办这事他放心。也算是测试一下贾诩,如果他有诸多推脱,刘表也不想留他。没野心不代表不聪明,战略上刘表不行,战术上还是可以,不过是对手更胜一筹。贾诩还能被他算计吗! “你算计我!”蔡瑁心中大怒,低着个头,算是给刘表重重记了一笔。 第三十八章 你让一步 心火烧得起来的话,蔡瑁简直可以把襄阳全点燃。蔡氏曾说唐玉是蔡家的助力,但是不管唐玉是不是蔡家的助力,谁也不希望一个有相当能力的人给自己当副手,蔡瑁同样。什么都千万别比较,蔡瑁、唐玉俩人各司其职一定相安无事,一旦二人在一个衙门口当差,孰优孰劣总会被人指指点点。 “唐玉,希望你是个识趣的人,千万别逼我···”蔡瑁已然是动了杀机。谁也不知他是一时气急,或是真的这么想。 静静躺在床上的唐玉一直到夜半时分,醒来时床头前站有一婢女。 “公子,您醒了。”婢女在唐玉面前说话很轻,生怕稍微大声会吓到他一样。刘表府里的规矩不但多而且大,哪怕是义子,说教训死一两个府中仆人,刘表怕是坑都不会吭一声,死就死了呗。 唐玉口干舌燥,没理会婢女的话,自己起身喝了好几杯茶水。他觉得清醒了点,对婢女道:“我都醒了并没大碍,天也黑了,你不用在这伺候,快下去休息吧!” 婢女如蒙大赦,站了好大一会了,她也不是泥土塑的雕像,很累。她连忙谢恩,“公子,您可千万别忘了明日到城外军营去见蔡瑁都督。” “我见他干嘛?谁让我去见他?”唐玉眉头一皱,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您已经是咱们荆州的副都督,今日早些定下的,您醉了所以不知道。”婢女解释道。 唐玉轻“哦”了一声,看着婢女离开,他猛的一拍桌子。实则与蔡瑁相比,唐玉的心情不一定比他好的到哪去,甚至更怒。唐玉心想,这可是汉末乱世,如果找不到一个完全属于自己安生立命的地盘,以后难道要装一辈子义子给别人?本就是忍一时,唐玉没想过要忍一世。 白天睡得也长了点,这一夜唐玉几乎是睁眼坐着到天明。比昨天还要早些,唐玉便出了府门,他先去驿馆找到魏延。带着魏延,还有刘表派来跟着他的二三十人去了蔡瑁府上。一到刚好在府门口碰到蔡瑁,俩人见面都从心里烦对方。唐玉这自不用说,被留在襄阳回不了宛城。 蔡瑁想的可有意思了,他心说好你个唐玉,我起这么早去军营,不就是为了提前布置一番,打算给你个下马威。都说你有本事,今天我也算是见识了,你小子是真精明,连我这一步都想到了。我要是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该在家生闷气,提前安排就好了。 “唐玉见过都督。”有礼,彬彬有礼。蔡瑁即便想挑剔些毛病,都没地方下嘴。 “不必跟我这么客套了,你如今也是副都督。”蔡瑁说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可一见他的神情,四十五度看天的脑袋,唐玉怎能不知他有怒气。 唐玉暗道:“这天怎么也没下雪呢?我比那窦娥的冤情也差不了多少吧。你个蔡瑁,还能跟我发火,给我脸色,我找谁去呢!唉!” “都督,先请上马,我与你有要事相商。”唐玉说的时声音不大,表情略带奸险。蔡瑁一见就知道一定是见不得人的话,非得私下密聊。人人都以为在四面墙中讲话安全,却也有话说隔墙有耳。骑在马上边说边聊就不一样了,蔡瑁上了马,俩人骑得也不快,不过一直将后面的人马甩开一段距离。一早唐玉已经交代了魏延,说是谁靠近都不行,让他再后看着点。 俩人骑马出了城,这不得去襄阳外大军驻扎的大营看看吗! “有什么要事,现在可以说了。”蔡瑁一看,这已经足够安全了。只要人没长驴耳朵,绝对偷听了去。 唐玉看门见山,说道:“荆州都督之位我绝无意染指,义父刘表的决定我提前并不知情。” 蔡瑁不信也信,反正是半信半疑,“都督之位理当能者居之,你要是比我蔡瑁有本事,拿去又有何妨?” 唐玉忙道:“你不信也没关系。荆州都督掌管驻扎在襄阳之外的大军近八万。哪怕副都督之位我并不想要,但身在其职不能不做些什么,否则也无法和我义父刘表有所交代。我腿一大步,八万人马中,我挑选一万士卒出来,剩余还有你掌管。” “这···”蔡瑁一听,他一时也回答不了。 唐玉接着说道:“蔡瑁都督,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该知道,如果我真有什么企图,怕是八万士卒之中,又何止是一万人会与你离心离德呢?别看你我与刘表都沾亲带故,可说句不好听的,你我不过是一介臣子,谁也不容易。我退一步,你再让我一步,拜托了。” “哎呦!”蔡瑁心中一声哎呦,他这辈子没说不出话的时候。可从昨天开始到此时,先被贾诩说的哑口无言,再被唐玉几句看似发自肺腑的话说的理屈词穷,真怪别扭的。细细想来,唐玉说的不可谓不对,更是占情占理。他退一步我让一步,他做他的一万人马副都督,我当我的七万大军正都督,相安无事大家都好。 “我总不能真的逼唐玉无法和刘表交代,还是答应了吧!”蔡瑁想到这,深锁的眉头舒展开,一件压在心头的大石就算是落地了。 唐玉见蔡瑁没答话,“都督,您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蔡瑁猛然乐呵呵偏头看向唐玉,“如此甚好,一切以你所言。” “既如此,唐玉多谢了。”唐玉一拱手,算是施礼谢过。 “说句不见外的话,你还得称呼我一声舅舅。”蔡瑁又开始说起家长了。蔡氏是刘表的继室,称呼蔡瑁一声舅舅倒是不假。 唐玉也是笑着的,不过心里真他姥姥的别扭。 “德珪舅舅,以后还望您多多提携。以前不管有什么,是我年少无知,切莫见怪。”唐玉嘴转的也不慢。 蔡瑁笑的这个开心啊!一来解决了夺权之事,不过是少了一万兵马,看起来不算少,比起来自己才是占大头的人。二来与唐玉有了些交情。蔡瑁暗道你刘表不是算计我吗?你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成这样吧! 第三十九章 兵马不多 唐玉、蔡瑁在兵马面前走个圈,荆州副都督没人认识哪行!倒也是够意思,蔡瑁不过问唐玉挑选士卒的事,而唐玉怕夜长梦断也没精挑细选,他和魏延俩人忙活了小半天,就凭眼目测一下,差不多也就得了。 魏延选了一处平坦之地,准备建个大营。忙活着也没忘问唐玉,“公子,咱就真的在这待着了?襄阳这地方内外与咱亲近的人可不多,而且我们有万把兵马不假,但军中将领不过你我俩人。真的和谁打起来,指挥不过来啊!” “先安顿好再说吧!我也是发愁呢。等回头我去请蒯良先生帮帮忙,替咱暮色点人才过来。不但武将奇缺,军中文官如什么管粮官、主簿都没有。这两天你就能者多劳,辛苦你了。”唐玉一心所想全泡汤了,本以为回到宛城,有文聘、伊籍、胡车儿,以及张绣留下的全套军政官员。在这除了一万多人,不少粮草、军械,基层官员、将领还要去找。 魏延咧嘴一笑,他并不怕辛苦,是越辛苦越好。唐玉现在是千难万难之时,别看成了刘表的义子,荆州的副都督。别人眼里风光无限,内部看得见的才知道,他是一团乱麻,和这还没建好的大营一样。 “公子说的哪里话,为公子末将愿鞠躬尽瘁,是在所不辞。”魏延一抱拳,大声道。 有魏延这句话唐玉稍稍放心一些,他令人迁过马来,别了魏延自个得先回襄阳。找蒯良、蒯越帮忙,宜早不宜迟。还有一事,究竟怎么从蔡瑁手上拿过的兵马,他也得和刘表汇报一声。 唐玉一大早出的城,深夜回来城门都关了。 “副都督唐玉在此,城墙上的赶紧开门。”跟着唐玉出去的人也受不了了。本以为刘表让自己几个随时跟着唐玉是个好事,到哪都能好吃好喝。谁想得到才第几天啊!一大早骑马出去,陪着里里外外忙乎了一顿,又他娘的星夜兼程的赶回来,这顿折腾光是来回骑马身子骨都受不了了。都想着赶紧回去睡觉,说话都挂着火。 “来了,来了,副都督稍等。”城墙上的不敢不听话,城门这玩意,不是谁都拦得住。 吱呀一声,守城门的几人是笑脸相应,灯火下唐玉看着这些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的猥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懒得多说一句,拍马便走。 等回到府里,唐玉还想着洗洗睡了,这时去找刘表,这老家伙要是睡着了,不得骂自己不懂礼数啊!进了府门,走了没几步。刘表身边深受信任的老管家来了,好似坐等唐玉许久了。 “公子,老爷请您前去。”老管家身板子还挺硬,嘴里称呼一声公子,眼中好似全然没把唐玉放眼里一般。 太累了,老管家什么眼神看自己,唐玉没察觉,这样一个老家伙唐玉也从没将他看成一盘菜。 “头前带路。”唐玉一声头前带路,把这老管家气的够呛。别说你唐玉是个义子,怕是刘琦、刘琮两位公子,都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生气是真,老管家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城府,耐着一时的心气难平,领着唐玉左拐右拐到了刘表书房。 唐玉一进去,看见刘表正挑灯夜读,不知是真好学,还是大晚上装蒜。 “义父。”唐玉上前几步一施礼。 刘表问道:“我儿今日去过襄阳大营了?对那些兵马可有什么看法。” 心中苦笑,唐玉暗道:“你直接问蔡瑁是不是个有本事的都督不就得了。大将是什么样,其手下的兵马也不会相差太多。不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吗!” “兵马齐整、训练有素,不失我荆州威仪。”唐玉到也不是说假,蔡瑁的兵打起来够不够劲他不知道,看着是那么一回事。 刘表面无表情,转而问道:“听说你分出了一万兵马,要单独统帅,为何?” 唐玉道:“义父,此乃无可奈何之举。我曾与蔡瑁都督有些误会,他对我一直深有偏见。若与他同领兵马,平日训练还是出兵征伐,难免会有不合之处。我怕的是主帅不睦,关键时会贻误战机,不如我单独分出一支兵马。我与他蔡瑁泾渭分明,总不会再有我所担心的事。” 欣赏!刘表看起来没什么,心里很欣赏唐玉。他分出一支兵马出来,先不论做的对还是不对,能仅用一天之功,就从蔡瑁严防死守的大营里弄出一万人马,这就是本事。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怕是承诺了什么,出卖了什么,这都不重要。 刘表道:“辛苦你了,等等我便张贴榜文,再招募些兵马给你,一万实在不多。” “义父不必如此,兵马不再多,而再用。”唐玉心说一万人的兵马,我还凑不出一个指挥系统呢!你给我多了,有兵无将,怎么练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不如先就这样吧!吃下块肉,我嚼一嚼等咽下去了,再吃下一块。掂量着胃口的大小来,我不容易吃撑了。 刘表不同意,“我知你素有谋略,可一万人马终归是不多。”这里刘表说的不多,不是比较别人,而是蔡瑁。他蔡瑁手底下可有七万之众,最起码刘表觉得唐玉手下也得有个三四万。 一方面唐玉手底下没什么能人,另一面他也担心这是刘表的试探。尽管刘表这么说了,唐玉还是拒绝,道:“将帅有智有勇,士卒悍不畏死,纵然兵马不多,也足可拒敌千里。义父可给我一些时日,我必证明此点。” “以寡敌众吗?不愧是我的义子,荆州兵马副都督。军中有何所需,你都可直接来找我,凡是荆州境内有的钱粮、物资,一律优先供给给你。包括长沙、江夏两处重镇,也要排在你的后面。”刘表欣慰。他是真的从心里信了,唐玉不是个争权夺势的人,不然不会一而再拒绝自己的征兵之说。 唐玉赶忙谢过。刘表这话不可谓不重啊! 没有收服宛城之前,荆州有三大重镇,襄阳、江夏、长沙。除了襄阳都是和江东相交的地方,江夏比长沙的兵马还多。据唐玉平时听来的,说是江夏号称水军就有五万,水上大小舰船数千。当然他没见过,也不知真假。 但唐玉在长沙待过,刘磐是个爱算账的人,他总是统计自己的家底。整个长沙郡,各个县城驻军,全都加一起有个五万左右。 第四十章 有人死了 唐玉在内与刘表聊了会,毕竟夜深也就告辞而去。这唐玉十万分的想不到,刚那老管家左思右想,总是觉得唐玉轻慢了他。一宿愣是为这事,没睡着觉。一等天明,老管家找来自个的侄子,名唤齐平。 齐平进屋一见自家叔叔,看出来了,他这心情不好啊! “敢问叔叔,您是怎么了?为何一脸的怒气。”齐平多是靠老管家提携,这是他靠山。没有叔侄的关系,齐平也得万分的客套。 老管家这人口气不善,“那小子唐玉,实在可恨。他对我是不恭不敬,当我如一般府中仆人。对我是呼来唤去,我是想···”这些话实在不对,唐玉与他平日根本鲜有碰面,昨夜唐玉的语气是不好,有些生硬的说了句头前带路。哪怕是这样,话也没什么错,最多是说话的时候,这唐玉少了些平日的温文尔雅。 齐平一听可不敢应声了,心说自家叔叔实在胆子太大了,谁不知唐玉在荆州是风头日盛。他是什么人?曹操上奏,皇帝亲封的南阳侯。刘表曾经的心腹爱将,如今更是刘表的义子,荆州的副都督。你也敢和他斗气,那不是斗气,是找死啊! “说话啊!”老管家在刘表跟前是个模样,离开刘表眼前,立马是换了张嘴脸。这人别看不是当官的,他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功夫,不比谁差! “叔叔,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哪里有办法对付唐玉,再者他身边进进出出的,少说的也得二三十人。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好手,别说教训他了,近身都很难。”齐平头一耷拉,说的倒也尽是真话。 老管家声音稍大,教训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了?你敢想办法教训唐玉,我还不敢呢!没活够是不是啊!” “那您什么意思?”齐平一听来了精神了,你不让我去干送死的事就行。 “我是让你帮我想个主意,让唐玉是离开这里,给他另找个地方。最差,你得把他从后院弄出来,住到别的院子中。你也知道,别看我是这府里的大管家,后院的事轮不到我说话,管事的是夫人。只要离开后院,我才有办法让他知道我的威风。”老管家还真以为自个是个人物了。这也怨不得他,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是一方封疆大吏,刘表府里的大管家。 齐平一想,沉声答道:“这还不简单吗?唐玉毕竟是义子,身份尊贵却不是天生的,他是认得这么个义父。毕竟与咱荆州牧不是一家人,不是同一个姓氏。您改日找个机会,大可对州牧说说这事。您就告诉他,副都督唐玉在荆州也没个自己的府邸,这不合适。堂堂一个侯爷,荆州的副都督,外面一说没个住处,不好听。” 老管家连声称好,觉得自己侄子齐平是有点聪明。说是自个就没想到这么个主意,这话要是对刘表一说,一准能让唐玉搬出去。送走这瘟神,这口气才出的去。 唐玉这时在蒯良府里,这不是仗着俩人的关系,来请蒯良找些贤才相助。大营里万把人还等着呢,魏延一个人也不知道撑的了多久。 “此等事,我早已为你想着了。稍等些时日,也就五六天吧,准能找到。”蒯良说话听着漂亮,实则他心里很没底气。荆州大儒不少,可没一个愿意投效刘表,都知道这人是徒有其名。刘表他不是个有胸怀的人,谁要是真有本事,他一定是提防。要不然唐玉不会为此回一趟襄阳,回来是回对了。否则,没个多久刘表也得把他从宛城弄回来。蒯良心说,我要是打着刘表的名号去招贤,一准是不行。我要是单扛着唐玉的名号也不行,这不是给唐玉徒惹麻烦吗! 唐玉不知道蒯良有难处,觉得蒯良是地头蛇,更是荆州世家大户,总是会有办法的。于是,他再三谢过之后,也就告辞走了。 蒯越起身亲自送走唐玉,陪着唐玉走了一段,蒯越道:“副都督,要说找贤才,咱荆州很多。我眼下就有一人,但是他是荆州的官员,得有州牧的命令才行。” 唐玉问道:“蒯越先生,你先告诉我啊!此人是谁?” “此人名唤李严,乃干将!”蒯越说话也痛快,不废话。告诉你个人名就算不错了,至于人在哪他也不知道。 唐玉听蒯越说了,也得谢谢。“我这多谢蒯越先生指点。您说话就要去宛城上任,兴许到时不能相送,在此先行拜别了。” 蒯越呵呵一笑,想起自个马上要去宛城,主镇一方,也是开心。挥手送别唐玉,回来见兄长蒯良。 “你何时动身啊?”蒯良问他什么时候去宛城,都过了一天多了。 蒯越道:“大哥,家中已经打点好了,说话明天我就走。” 点点头,蒯良先对着蒯越一顿嘱咐,最后绕来绕去,他说道:“你到了宛城,想个办法将伊籍弄回襄阳,如果可以你把文聘也···” “大哥,别说了。你要是不想兄弟我死在宛城,文聘你可不能要。一个伊籍我还给的起,咱就这么着吧!”蒯越一听,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牺牲一个伊籍他也心疼。心疼了这么一下子,蒯越也走了。 蒯良见蒯越仓皇而逃,心说指望不上自个弟弟。 唐玉转到回到府里,见一个一个府中仆人脸上都很恐惧。等回了自己屋子,进来一上茶的女婢也是这样。 “你们怎么了?怕些什么?”唐玉问了这么一句,心里好奇。 女婢道:“公子,老管家被咱州牧杀了。” “为什么?”唐玉还是好奇,到没觉得能与自己有个什么干系。 “说是,老管家是曹操派来的奸细,要离间您和州牧的关系,于是被杀了。”女婢想起平日威风赫赫的老管家被砍了脑袋,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很害怕。怕的是自家州牧连老管家说杀都杀了,谁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也是他们说的什么奸细,也被砍了? 唐玉一口茶没喝进去,把自个呛着了,愣是喷了出来。 “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女婢将前后的事讲给唐玉。说是老关键劝刘表,说是唐玉是义子不假,可义子总归不该老住在您这。再有他一堂堂副都督,不该没个落脚的地方。开始刘表是欣然应允,却也不知怎么被蔡氏知道了。这一下可怕蔡氏弄火了,唐玉走了俩人还怎么···那个? 蔡氏说着就找到刘表,说道:“唐玉不能出府去住。你的两个亲儿子都没住在外面,你却让唐玉出去住,这像话吗?你这让外面人怎么说,让唐玉怎么想?不就是没个落脚的地方吗,你给他个府邸,当个摆设不就得了,人不能走。” 刘表一听更对了,打消了让唐玉出府的念头。蔡氏一看刘表听了自己的话,转过头又说了几句老管家的坏话。蔡氏也不是凡人,手里早就有不少老管家借着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的证据。仗着刘表信任,没少干缺德事。 谁听了不生气,审都没审刘表当着蔡氏的面,传令宰了老管家,人头便传府中仆人,以儆效尤。至于什么奸细,都是以讹传讹,说岔了。 唐玉心里太苦了,暗道:“蔡氏啊!你还放不过我了。” 第四十一章 好心害我 放过?蔡氏倒是觉得唐玉一直很享受自己的服侍。她说话劝刘表杀了老管家,不过是为了更安全。这老管家一死,她这个夫人自然全盘接手了所有府中仆人,以后安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是得心应手没有阻碍。以前赶着老管家混的,一个个都很有眼力劲的倒向了蔡氏。这也实在没得说,谁愿意与一个奸细扯上半点的关系。 死了一个人,唐玉有喜有忧。喜在以后府中行走更方便,蔡氏不该暗助刘表监视自己。悲在他怕以后蔡氏会更大胆,万一有个什么,可就是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下场。 “趁着此次练兵,我该先出去多一阵子才是。”唐玉打定主意,必须出去躲躲蔡氏。夜路走多了,没啥好怕的!只要不遇到鬼。 唐玉在襄阳没多耽搁一天,从刘表手里又拿走不少物资,捎带着要了批工匠,以备不时之需。他前脚回了大营,蒯良又急匆匆的带着所谓大贤来了。 蒯良身后还真是不少人,没穿号衣(号衣,是指在旧时兵卒、差役等所穿的制服。),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身后的都是打过仗的老卒,都是见过血的。 “来者何人?”魏延这些天忙坏了,唐玉一回来把他暂且替了下来,让他领着兵马巡防营外,就当是休假了。遇到大队人马过来,魏延一看还都是穿老百姓衣服的兵卒,他还奇怪天下真敢有来人家大本营,偷营夺寨的? 蒯良不认得魏延,单看其人不差,再加上是唐玉手下的。被魏延斥问一下,到也无所谓。 “我乃襄阳蒯良,请见副都督。”蒯良骑马近前几步,拱了拱手道。就是不自报姓名,上前走几步的时候,魏延已经是认出来了。大名鼎鼎的蒯良,别看他不识得别人,在襄阳混过的没几个不认识他。 “先生多礼了,您请随我来,不过您身后这些···”魏延知道,唐玉的靠山极有可能就是蒯良。襄阳就是人多是非多,蒯良多次相助唐玉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不能得罪蒯良,但身为守营之将也不能放任这么多不知底细的人进去。 蒯良左右招呼了一下,有两个年轻人骑马上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魏延一瞧没见过,不只是谁。 “这位将军,我三人入内,不知可否?”蒯良十分客气。 魏延有什么话说,三个人进就进呗!于是答应了一声,叫身旁小卒领着蒯良三人去见唐玉。此时的唐玉正忙着算账呢,大大小小的破账,吃喝拉撒全都涵盖在内。一万人每日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账目不清还不行。也就是唐玉,心算的功夫了得,换成谁来,都得累趴下。 “蒯良先生,你总算来了。”唐玉听闻有人禀报,是即刻出来迎接。 蒯良见唐玉自是开心,“来来,我为副都督请来二位贤才。” 唐玉早就看见了,笑道:“不知这二位,哪里人士,怎么称呼?” “刘贤,见过副都督。” “金祎,见过副都督。” “怎么,你们是···先里面请吧!”唐玉话说了开头,没接着说下去。刘贤、金祎先进了帅帐,唐玉慢了几步,他拉住蒯良,问道:“我说蒯良先生,他们不会是零陵太守金旋、武陵太守刘度的公子吧?” 蒯良纳闷了,“你怎么认得他们?” 唐玉急忙说道:“我不是认得他们,而是听过他们的名字。先生,您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将这二人调来襄阳?” “方法?一用情,二用利,三用威。我与他们父亲素有往来,这算是情分。你唐玉贵为南阳侯、荆州副都督,跟在你身边总比在郡内当个闲职校尉强。最重要是张绣的前车之鉴,我对他们说,只要将最亲近的人送来襄阳,州牧刘表必然对他们更加放心,不会成为第二个张绣。你也知道,这些太守没一个私下不克扣税收、粮草,甚至是私藏兵马。自打宛城的张绣死了,他们也是想法设法的讨好州牧。”蒯良说话时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他都觉得自个很有智谋。 怎么个智谋?唐玉手下不是少干将吗?金祎、刘贤别看年岁不太大,但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出身,自小他们所受的教育很好。能不能真的杀敌不说,纸上谈兵没一个不比赵括强。再有,外面那些杀气腾腾的人马,都是他们的爹送来的,一共两千人,算是保镖。凭白唐玉又多了两千悍卒,这是多好。 唐玉暗中埋怨,他心说蒯良啊!我知你是好心,你是好心却害了我啊! “蒯良先生,你这样不是陷我于危难吗?”唐玉道。 “此话怎么讲?”蒯良傻了,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各地太守纵然兵马不多,可都是有实权的人。你找来他们的儿子,在我帐下为官,让义父如何看我?”唐玉的话字字都是心酸。刚有的信任,就怕一朝丧。 蒯良乐道:“我深知州牧其人,早在数日前我便将此事说给了他,没有他的命令,刘贤、金祎也不敢擅离职守。” “原来如此。”唐玉心中才算安定,连忙将蒯良请进帐内,吩咐人是准备酒菜。 酒宴上,唐玉、蒯良都很高兴,连连举杯。但是刘贤、金祎很不正常。俩人都是闷不做声,招呼吃就吃,招呼喝就喝,反正不开口。 唐玉看了眼蒯良,意思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二位贤侄,为何不言不语,可是不满意这酒菜?”蒯良一见,他问了这么一句。 二人放下碗筷,见刘贤起来问蒯良,“先生,你给我父心中曾说,欣赏我的武略文涛,因此特为副都督引荐,可有此事?” “没错。”蒯良心说这没问题啊! 金祎冷哼一声,道:“你给我父信中,也是这样讲的。” 蒯良一听,“没错啊!” 唐玉这个牙疼啊,暗道:“你怎么还说没错啊?你写封信怎么就这么懒,换个字眼夸奖不行吗!这下不用问了,一定是二人都心怀不满,觉得你完全是诓骗他们。亦或者,二人起了比较之心,觉得对方没自个强,非要分个高下。” 果然,刘贤、金祎一同道:“不知我与他,到底何人更胜一筹?” 蒯良哎呦一声,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他也反应过来了。 第四十二章 谁不服气 唐玉真觉得这俩货有点不知所谓,大家心知肚明,此乃蒯良客套的说辞,何必深究!话也说回来了,想知道你们谁更胜一筹太容易了,拉出去打一架,最后没被打倒的更胜一筹,总没有人再非议了吧! 这时候蒯良真急了。眼下说什么都不对,如果只赞美一个,另一个定然会拂袖而走,会得罪一方太守。倘若打马虎眼说两个都好,这俩人一定不能善罢甘休,结果可能更糟。在左右为难之时,唐玉很有担当的有了决断,他是招呼擂鼓聚将。 一直再外的魏延听见了鼓声,暗道:“营里打起来了不成。” “你们看着这些人,哪个刚往里冲,不用客气直接放箭。”魏延对着身旁士卒吩咐一声,他一个人火速赶回大营。 刘贤、金祎,包括蒯良都不知唐玉是什么意思。而唐玉见魏延回来,众士卒已经聚集完毕,笑着看了看刘贤、金祎两人。 “谁更胜一筹,说是没用的。蒯良先生不管说谁,另一个肯定不服气。如此,你们不妨在我这营中比试一番,胜者自是强者。当然了,二位若是怕自己有个损伤,可以拒绝。”唐玉解决的办法相当直接,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各凭本事吧! 刘贤还在思量呢,金祎上前一步,“好,这样最好。” “你呢,是否应战啊?”唐玉笑问刘贤。 “战就战,我还怕了他不成吗!”刘贤一指金祎,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惹得金祎头发差点竖起来。 唐玉叫人牵来马匹,将魏延叫到近前,对众人道:“这是我帐下大将魏延、魏文长,你们二人就与他交战,谁坚持的久谁胜!” “什么?”刘贤、金祎二人以为听错了,哪有这么比斗的。 唐玉解释了一番,说他们二人都是世家子弟,一方太守的公子。要是动起手来真的伤了彼此,唐玉不好交代。让他们两个与魏延比试,因为魏延手下有个轻重,不会真的伤了谁。这话听起来是为了避免损伤,实则气人非常,明显是瞧不起人的调调。 金祎一抖袍袖,沉声问道:“倘若我与刘贤,伤了这魏延,又当如何?” “魏延,你来回答吧!”唐玉一拍魏延肩膀,说道。 魏延现在什么状态,浑身就感觉跟充满了电一样。唐玉刚才的话可是大大的给他长脸,打死魏延他都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脸还要不要了。 “二位若能伤我,是我魏文长学艺不精。二位若能杀我,是我魏文长活该受死。”魏延脸色一沉,出口之言可是给自己没留什么退路。这话也够硬,不管是刘贤或是金祎,心中多犯合计。敢说这话的人,不是傻大胆,可就是有真本事。 唐玉道:“好了,话都说了。你们谁先上?” 金祎、刘贤对视一眼。这刘贤是个有些聪明的人,说道:“量金祎也不敢先来应战,当是我先。”激将,有些人还就吃这一套。 这金祎闻言暴跳,哇哇哇大叫几声,扯过李贤,他先提枪上马了。魏延把外面甲胄一脱,人家没着甲,自己也不好占便宜。说话俩人就打起来了,魏延刀法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这也就是比试,而且魏延明白是绝不能伤了他们其中一人,所以手下多有留情,战了有十来个回合,魏延看准一机会,大刀被他猛力一甩,成了一把飞刀,直取金祎。金祎正提枪挡回,谁知魏延骑马已经到了身前,肋下宝剑出鞘直抵金祎咽喉。 还有什么话说,金祎把枪一扔,是心服口服。他也回过味来了,要不是不想伤他,别说十来个回合,几个回合没准就被人魏延一刀劈了。所谓是旁观者清,刘贤也不傻,不是说他有些聪明吗!这金祎一败下来,他就不想上去丢人现眼了,可是不去也不行。 硬着头皮一上马,刘贤明白怎么才能胜了,打赢魏延过几年再想吧!只要我比金祎坚持的时间长,就是赢了。万不能给魏延机会,让他将我擒住。 金祎、刘贤的武艺也差不多,都是世家子弟出声,骑术都不差手上功夫也见得了人,可惜套路太死,灵活性不够。有了金祎的前车之鉴,刘贤是豁出命了,招式大开大合,破绽百出是真的,但活该魏延此时不敢对着破绽出手,僵持了将近三十回合,魏延才用刀背将他打落。 刘贤爬起来,全身都是土,可他没啥不高兴的。 金祎多憋屈,见刘贤回来头一瞥。唐玉一见比完了,留下魏延入帐,吩咐其余人散去。 蒯良一看魏延的表现,倒是将什么金祎、刘贤忘到脑后了。这杀人很容易,说是阵前斗将,死几个很正常,但生擒就不同了。这要是双方没了一定的实力差距,是做不到的。 进账之后,唐玉问刘贤,道:“你胜了,但你觉得自己更胜金祎一筹吗?” 刘贤很不谦逊,道:“金祎不过十几个回合便被擒住,我却大战了将近三十回合,自是比他要强。” “那你呢,你可败的服气?”唐玉又问向金祎。 金祎是个忠勇之人,这人心肠很正,他是正直不阿,输了就是输了,不会狡辩。 “我败了,有何不服呢!”金祎道。 唐玉冷哼一声,指着二人道:“那你二人还真是没出息。你刘贤是有些谋略,先激金祎率先迎战魏延,你好坐看虚实。见金祎败的如此之惨,心中也就明了自己不是魏延的对手。但你同样看出,魏延出手多有留情,不敢伤你等。所以骑战之时,你用近乎玩命的招数,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你胜的可不光彩。不可否认的是,你在谋略上确实胜的高明。但有一点兵家大忌,你却是犯了。” “哪一条,还请副都督指教。”刘贤汗珠都落下了,原来自己这点心思都被人知道了。心说唐玉不愧是荆州副都督,败孙坚杀张绣,不是吹嘘,是真有本事。 唐玉道:“胜不骄。你做到了吗?”看了眼再不敢与自己直视的刘贤,唐玉又对金祎道:“而你金祎,勇则勇矣,但你心不够沉稳。你为人倒是不错,没有为败找什么借口。但有一条,你口服可以,不该心服。这人只要还没死,就还有胜的机会,有一口气在,就得争。” 一番话,说的刘贤、金祎俩人脸色这个不好看啊!黑中红,红中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颜色。 沉默半晌,唐玉喝了杯酒,道:“对我的话,你们谁不服气?” 刘贤、金祎走出桌前,跟商量好了一样,俩人单膝跪倒,齐声道:“我等有罪。” 第四十三章 杀猪吃肉 有罪?唐玉暗笑,别说你们没罪,哪怕真的犯了罪,我敢处罚你们吗?现在回想,蒯良将你们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怕是不和刘表打招呼也没事。一个二个的爹都是一方大员,我是绝不能让你们有个死伤的。伤了还好,要是死了,我上哪找个大儿子还给他们。 “起身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唐玉心中又有事了。常理来说,金旋也好刘度也罢,即便是为了打消刘表对他们的猜忌,也绝不能真把亲儿子送来军营。难道是看重我唐玉的本事,觉得儿子跟着自己没什么性命之忧?这话也解释不通,不管跟着谁,都不如跟着亲爹安全啊! 夜里,大家都休息了,唐玉亲身走了一趟,他去找金祎。 “副都督,您深夜而来,不知为何?”金祎还琢磨不出来,白天不是该说的都说了,该教训的也一点面子没给都教训了。黑灯瞎火的,这唐玉又是干嘛来了? 唐玉轻轻叹了一声,道:“有一事实在想不明白,特来询问。” 金祎一听,心说好家伙,副都督唐玉一言就点破了刘贤的谋划,扪心自问我不行,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能问我。想了想,金祎忙道:“副都督有何当面问便是,我定知无不言。” “这个···为何你父准你来襄阳呢?”唐玉没说东说西,等吧金祎说蒙了才问原因,上来他就直接问道。 金祎闻言哈哈大笑,他道:“我父不曾答应,是我非要来。”这金祎对唐玉解释,说是这自从唐玉长沙大败孙策开始,年轻有为的名声便在荆州传开了,后来宛城不费一兵一卒斩了张绣,威名更盛。金祎当时就想了,自己比唐玉还年长好几岁,人家都功成名就了,自己还蜷缩在父亲金旋翅膀下,很不舒服。于是,趁着蒯良来信,金祎死抓着机会不放,他豁出去了,非得出去凭自己一身本事打出个前程。 唐玉连番点头,他明白了,这就是叛逆呗!谁家老子有这么一个上进心极强的儿子,是好也是担心。问清楚金祎,唐玉本想着刘贤那处定然也就是这样。转念又一想,这既然问了一个不差再问一个,万一情况不一呢! 刘贤的答案,到也和金祎所差不多。可他比金祎更有一番脾气,本来他是冲着荆州头一号的青年才俊唐玉来的,意思是比一比。非是我刘贤比唐玉不得,而是我一直待在大后方,没机会展现。事到如今他不好意思说,自以为聪明,没想在人面前,是班门弄斧啊! 这一宿,唐玉总算没带着心事睡觉,好歹都打听清楚了。来日,蒯良告辞回了襄阳,嘱咐了唐玉一番,对刘贤、金祎当用不可大用。而且,蒯良留下了三个奸商。 唐玉谢过蒯良的嘱咐,这话不用蒯良说唐玉其实也会这么做。非是他不想培养重用,主要这人他用得起,赔不起。比起刘贤、金祎,唐玉更对这三个奸商感兴趣。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滑稽,长相滑稽。其中一个是皮包骨,尖嘴猴腮。一个身体高宽一般,胖乎乎肉墩墩的,完全一球。最后一个稍微好点,多少这身材还行,但是此人有个猪鼻子,他鼻孔往上翻,什么美男子长着这么一鼻子,都看不了了,何况他还不是。看年纪,这些人该是四十上下。 唐玉看了这三人许久,倒是没有嘲笑之意,只是觉得这三人和他们交代的事,不太相符。敢情这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三个啊!三人要说是奸商不够正确,有时候杀人越货的事也干过,时常还走私点盐啊!铁啊!粮食啊!不往别的地方卖,首选江东、次选交州,纯种的胆大包天。 “倘若本都督我想发财,又不想让人知道,你们可有法子?”唐玉见到他们之前没这么想,看见后倒是觉得不妨利用一下。蒯良送这些人人来,是为了帮自己管理一下,军中粮草、器械。但唐玉觉得只让这么三个做些记账的事,未免浪费了。而自己不能死守着军营,一点家底没有也不行。 三人互相看了看,肉球站出来了,“敢问副都督,您有多少钱,又觉得赚多少合适?” 聪明啊,真聪明,唐玉觉得这人很有点心思。做买卖得有本钱,空手套白狼,这年头是说强盗。赚多少合适,就问的不好,多少也不多,人哪有不贪心的。 “我的家底两百锭马蹄金,赚的越多越好。但有一条,我不想让人知道。还有,不能资敌!”唐玉是有底线的人。荆州、益州这两地,比河北、中原、西凉、江东都富庶。倒也不是两地州牧刘表、刘璋有什么天大的能耐。是这两地相对安定许多,逃难而来的百姓很多,粮草等各方面的物资充盈。 下面三人低语商量了一番,还是那个肉球,“府都督恕罪,我们三您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不干点斜的歪的,我们不擅长,来钱也太慢。不过,如果副都督您将第一条去了,打着您的名号,做什么都能赚钱。” “你这不是废话,我身为荆州大将,哪能这么做,大张旗鼓的做生意,唾沫星子不得淹死我?”唐玉心说还以为你们三有什么本事,不过尔尔。 此时那猪鼻子,站出来深施一礼,道:“副都督,话是这么讲,但实情却不是这样。荆州内多少文臣武将,凡是有点权力的哪个不做点买卖,收敛钱财。大家都习以为常,没人敢站出来说您的不是,谁要是出来将事跳开,不用您出手收拾他,荆州文武也放不过他。因为,他是犯了众怒。” 另一个皮包骨的,也开口了,“荆州看似繁华,实则浑浊不清。您要是想做屈原,可不一定混的长久,倒不如随波追流,可行万里。” 有意思,唐玉笑道:“你们三个加一起,哪个那么有本事将你们擒拿,能否告知?” “树大招风,贪心不足,被蔡瑁盯上了。多亏蒯良先生搭救,丢了钱财能活一命,已经别无他求。”肉球说的还挺委屈。其实本来也很委屈,蔡瑁起初是他们三的靠山,谁知蔡瑁一开始就是在养猪,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打算痛下杀手,杀猪吃肉。至于蒯良出手相救,也有他的理由。这三人将不少钱财送给了蒯良,当是活命钱。这年头花钱买命,太正常了。 经此一事,三人无处可去,一直待在乡下务农。直到今天,蒯良才把他们叫出来,给唐玉帮忙。 唐玉将三人的事又细细问了一遍,弄清事情也多有感慨。蔡瑁既然会杀猪吃肉,自己也很危险。刘表依旧是拿刀的人,而自己便是还不太胖的猪,谁知以后会不会如这三人一般··· 第四十四章 回趟襄阳 唐玉将这三人暂且留在军中,打理一些琐碎非常的事,算是成了唐玉私人的幕僚。至于要不要随波追流,按照唐玉的想法,还得再看看,眼下不好决断。操练兵马才是要事,想立足手里没枪杆子可不行。 刘贤、金祎身边的保镖也被唐玉想法子拆散了。要过来不好要,这些人说白了是他们私人的部曲。于是唐玉一个不要,反倒是多给了他们一人两千人马,给他掺沙子加水。一定要大大减弱他们的控制力,实际控制千人倒不如让他们名义上指挥三千人。 又过了将近半月,折腾来折腾去,已经到了建安四年深秋。 魏延、金祎领着士卒,大早上刚跑了一个两公里早操,回营路上碰到三人。分别是伊籍、霍俊与李严。这三人也是来找唐玉报道的,来军中任职。 “魏延将军。”霍俊与魏延曾经同在文聘手下,俩人熟得很。 魏延一见霍俊,喜笑颜开,“以后你我,又要同营共事了,今夜当饮一杯庆贺。” 伊籍一听,觉得魏延这人不行,动不动就喝酒,还怎么行军打仗。李严倒是和伊籍的看法差不多,一见魏延觉得这人很傲气。感觉这东西说不明白,谁要是看谁不顺眼,有时说不出个原因。 霍俊随意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三人随着魏延与金祎,回了大营。见今日守营的刘贤正横刀在营内哨楼上,营门前两旁刀枪林立。 “副都督唐玉,还是很会用兵啊!”李严低声自语道。这大将会不会用兵,看安营扎寨就行。李严起初一见没带刀枪的跑操兵马,只觉士卒的精神头不错。进了营内一看,不敢轻看唐玉了。这营不大,但此营出入有门,进退有路,依林靠山,是前顾后盼。进可攻,退可守,非一般将领能有此法。 唐玉此时刚醒,他不负责训练一般士卒,而是教导前军探哨。一般夜里训练,他手下人不多,探哨五百人,独立一营为夜鹰。负责的是情报探查,战场上深入敌前,打探情报抓个舌头刺探军情。而这些无疑是唐玉的拿手好戏,比当代任何一个人懂得都多这么一点点。 听了禀报,唐玉也不躺着了,是起身帐内相迎。三人拜见过唐玉,分列而坐。 “伊籍先生,我可是想死你了。”这话伊籍听得甭提多开心了。 “能在追随副都督左右,我也是同感欣喜。”伊籍忙道。 霍俊一瞧,这怎么光说伊籍啊!我也可曾追随您出征宛城,这最后可是我领兵马冲过去救下的曹仁、张辽,还收降了那么多兵马,功劳怎么也不在伊籍之下吧! “霍俊、李严听令。”不知怎的,与伊籍说过这么两句话的唐玉。一转脸,冲着霍俊俩人有了吩咐。 霍俊、李严没分清怎么个情况,也等不及他们分清了,出来拱手施礼,准备领命。 唐玉道:“你二人各领两千兵马,去找魏延他会代我安排你们。” “得令!”李严心说这是什么路数,上来什么都不问,先给人马。难道他就这么放心自己,要说霍俊还行,毕竟在唐玉身边当过校尉。而自己呢?不一样啊,我是见都没见过唐玉,他也绝不能见过我。他与李严走出帅帐,琢磨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了。都说蒯良、蒯越俩兄弟与唐玉私交甚厚,而我是蒯良找来的,好的坏的自然都会有一番照顾。这到好了,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上来就被重用。 魏延见霍俊、李严一来找自己,双方互相说了一番,领着二人去了四营、五营。 “副都督用兵极为讲究法度,七禁五十四斩可不是摆设,二位可要牢记。”魏延是好心,按说一直也没谁因为违反军纪被斩,可受罚的不老少。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七禁五十四斩还是唐玉从黄忠处听来的手艺。黄忠这人就是这样,治军很严。 (七禁令五十四斩是古代军法。七禁令: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下面便是名目繁多的五十四斩。) 李严深以为然,这都是强军之策。治军之道比之治国一般无二,法度不明是取乱之道。这要是一个人无功而赏,一个人无过而罚,久而久之军不成军。但这话他觉得不该你魏延说,好像自己被他看轻了一样。怎么着,你觉得我是会犯七禁令的人吗? 交代一番,魏延先撤了。 李严问霍俊,“你与这位魏延将军,可是熟识?” “这不假,我与他曾都效命于文聘将军。后来,这你也该有所听闻,就是长沙艾县一战。也不知怎么了,魏延被太守刘磐留了下来。此人相当悍勇,马上的功夫比我强上不止一筹。”霍俊提起魏延,到都是夸奖之词。 “若论悍勇,还能比得过昔日曹操麾下的大将典韦吗?”李严这么一句,让霍俊很不舒服。典韦之勇,哪个不知,单人断后硬是包下了曹操不死。但你不能这么比,典韦最后是死了。这话中的意思,是说魏延也会被杀呗? 李严看出来了,也知道自个失言了,连忙转开话题。事后二人各回各营,点齐自己的人马。这二人一见士卒,倒是很开心,也忘了那一点的不愉快。军容整肃,步伐齐整,这还没动手,两军阵前一列,气势上不输任何兵马。 帐内的唐玉与伊籍,此二人还在商量。这伊籍从宛城来,带来不少消息。 “你来时,孙策正在打庐江?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啊?”唐玉一脸苦闷,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没人和他说。 伊籍道:“庐江并非我荆州之地,州牧对于外事很少过问。但庐江太守刘勋已经向黄祖求援了,我也不知现在情形如何。” “按你的分析,黄祖能答应出兵吗?”唐玉心中希望,最好黄祖能出兵。打赢了和自己没啥关系,这要是打输了,自个就能趁机再立一功。要说江夏也不错,比宛城的战略地位不低,因为他扼守长江渡口,是荆州与江东的分界。 伊籍道:“黄祖这人心气很高,他不怕孙策。这次孙策出兵,没准他还想随后占点便宜呢!我估计他出兵的可能极大。再说,江夏兵马众多,战舰千艘。论实力比之江东水军是要强上不少。” 唐玉听过后沉吟半晌,慢悠悠说了一句,“我得回趟襄阳了。这要是黄祖败了,孙策肯定不会放过江夏,一准领军占了江夏。” 第四十五章 酒宴挨打 唐玉说完军中之事托付给伊籍,他真的回了一趟襄阳。当天回去还没个什么,与刘表说是关心他的身体。夜里,蔡氏劝刘表要摆酒宴招待唐玉。刘表一听这都不是事,义子个把月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喝口酒也应该。 酒宴摆开,蔡瑁来了也不管唐玉愿不愿意,他一屁股坐在了旁边。这蔡瑁对唐玉,不知真假似乎有了很大改观,自从他将人马带走,从来没烦过自己,更没找过自己什么麻烦。副都督这么给面子,我蔡瑁也得投桃报李不是。 “慕兴,你也别一头扎进军营,练兵得徐徐渐进才是。”蔡瑁劝了这么一句。他与唐玉看似亲密的样子,让刘表微微皱眉。 唐玉道:“德珪舅舅这话不妥,义父令我为荆州副都督,我当竭尽全力。否则,愧对义父信任,我心难安。”特意的,唐玉将这两句话说的极重,有意说给刘表听。唐玉知道,这蔡瑁别看是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在刘表面前还故意装作与自己十分亲密的样子,根本是有意为之。这蔡氏还是想挑拨离间,怀疑往往都是从这些小处开始的。 诚如唐玉所想,蔡瑁隐约间他也有点这么个意思。闻听唐玉的回答,这脸色着实不太好。刘表一见,暗道:“蔡瑁,以为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让我怀疑唐玉,我的义子吗?可笑!” 蒯良与贾诩冷眼盯着蔡瑁,恨不能上前一刀宰了他。酒宴一直喝道夜半,大雨不知怎的倾盆而下。蒯良喝的哇哇直吐,都是和蔡瑁拼酒拼的,一杯接一杯就当给唐玉报仇,他是有心喝死蔡瑁,就是没成功。 大家一看有一个醉成这样,散了吧!刘表刚想开口,正当时外面闯进来一人。 “报,江东孙策领兵马攻打江夏,太守黄祖请兵支援。” “什么?”刘表这一声,喊出来的。狂吐的蒯良立马止住了,厅里众人包括唐玉都有点发蒙。这唐玉还没回过味来,伊籍不是说孙策再攻打庐江吗?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挥军进犯江夏了。 唐玉问道:“你把详情说来,孙策以何为由,对我荆州用兵?” 刘表点头,也吩咐前来报信的小校将事情原委讲来。 “回禀州牧,孙策领兵攻打庐江。庐江太守刘勋求援,太守黄祖命其子黄射领兵支援。行至一半,庐江太守兵败投曹,将军黄射领兵而回。孙策却已此事发难,令周瑜为前锋,领军攻打我江夏。”这小校说话还挺清楚,来龙去脉大体都讲明白了。 刘表听着就来气,黄祖问都没问过,就敢擅自派兵支援刘勋。这庐江太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死不死的轮得到你着急吗?你倒是好样的,给我找这么个麻烦。换成我是孙策,也得领兵打你,活该。 “这也不对啊!”唐玉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刘表和众人又转而都看向他。 刘表问了,“你这话怎么说?哪来不对了,何处不对?” 唐玉道:“江夏太守黄祖,他手下一直有不少兵马。孙策领了多少兵马去,犯不上求援吧!” 这话说的刘表一阵脸红,这些年黄祖兵败不是一回两回了。江夏实际上已经有一部分到了江东的手里,周瑜便是孙策任命的江夏太守。这不是兵多兵少的问题,一早刘表就已经想明白了,黄祖其人无能罢了。要不是黄祖乃为江夏安陆黄氏族人(在东汉时江夏黄氏为著名的士人家族,即名臣黄香一族。)。外加这人与自己有些深厚的私交,刘表早就把他撤下来了。 贾诩一听唐玉说这话,连忙出来说道:“副都督此言差异,眼下可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既然太守黄祖求援,我们当速派人前去才是。副都督既然正好再此,不如辛苦一趟。” “正是,正当如此。”放在以前刘表身边没唐玉,一早急了。左右不管是谁,没一个人打败过孙策。胜败兵家常事不假,近些年荆州遇江东就剩下败了。也就是长沙的刘磐,偶尔能小胜一场,还不是打的孙策,打的还是他手下的人。 唐玉一看这小校的神情,总觉得目前江夏是兵败如山倒的架势。这要是陆战,唐玉还能接下来。无外乎就是死战,坚守。大不了弃城而去,可要是谈到水战。这茫茫长江,无边无沿,无遮无拦。真打败了,哪怕水性极好,也游不回岸边。不是死就是降,这俩结局对唐玉来说都挺难接受的。 “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江夏那地方是水战,不是陆战呢!我这才叫自掘坟墓,鬼遮眼了。”唐玉特想仰天大吼一声,我做不到啊! 心与嘴,基本没人做得到同一。“义父,去我是去的了。但有言在先,我不善水战。我要去只能路上防御,夏口不一定守得住。当然,你容我些时日,肯定让孙策自个滚蛋,不但要撤离夏口,还得让他吃下去的江夏县镇,全都吐出来。” 刘表还没来得及答复,蔡瑁发言了,“丢了夏口还怎么夺回来?你还敢说让孙策撤出江夏,未免夸大其词。除非,你敢立军令状。” 说是这世间翻脸不认人的太多,起初还装作与唐玉亲近非常的蔡瑁,瞧准机会上来就是一口。 蒯良别看醉了,头疼的不行,听到这他随手拿起酒杯,冲着蔡瑁猛地砸去。 “我今天就弄死你。”说着,一介文人蒯良,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了过去。 蔡瑁怎么也不能打不过蒯良,见蒯良发疯一样过来,下意识想拔剑,一看肋下宝剑没带出来。他起脚就要踹蒯良,刚一起脚,唐玉眨眼的时候左手挥拳冲着蔡瑁腮帮子就打过去。这一拳他是有意用的左手,要是用右手,非得打掉蔡瑁一嘴牙。 “你···”蔡瑁受辱,弄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眨眼的变化,可把大家都惊吓住了。刘表都没能反应过来,唐玉还很镇静,招呼人先将蒯良送回府。 刘表定睛一看蔡瑁,杀了他的心都有。 “把蔡瑁也给我带下去,其余人都散去吧。”刘表说完叫过唐玉,俩人到了后院。 第四十六章 去压黄祖 “一切全凭你做主,不用搭理蔡瑁的胡言乱语,他是喝多了,酒后失言。”刘表怎么也是当姐夫的,私下还给蔡瑁找点理由。 唐玉眉头深锁,他反问道:“义父,我怎么做主?您可别忘了,江夏太守是黄祖,他不但是地方世族豪强而且···”下面的话,而且是你的心腹爱将,当年替你杀过孙坚。不管黄祖有没有本事,他资历在呢!资历这东西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凭本事打出来的,是一种被人公认,莫名其妙积累起来的。 刘表猛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唐玉的担心极为有道理,黄祖不一定会听他的调遣。 “你可有什么办法?”刘表对黄祖爱恨交加,爱他的忠心耿耿,俩人老哥们了。恨他的不争气,总打败仗也不是个事啊! “这个···义父容我想想。”唐玉低着头想了一会,脑袋里冒出个主意来。对付黄祖用蛮横的手段是不行的,他不吃这套。剩下的只能用软的,感化他。 唐玉道:“义父,你可以派大公子刘琦去一趟江夏。你让他出任江夏太守的位置,再将黄祖调来襄阳,给他个更高的官位。这主意怎么样?” “刘琦?不是我这当父亲的看轻自个长子,他的诗文还不错,打仗比黄祖还不行!”刘表一脸的难过。自己俩儿子,没一个说是有大才的。 “义父!这大公子去不过是为了给黄祖一个台阶,别人去身份不够,压不住他。等真打起来,我才好真的完全掌控江夏水路兵马,全力对付孙策。”唐玉回答了刘表的疑惑。 刘表心中很犹豫,孙坚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孙策要是知道刘琦在江夏,还不死命的攻打。这要是刘琦被抓,如何是好?唐玉算看出来了,刘表是不放心。 唐玉劝解道:“义父,这时候可不能再有犹豫了。您放心,江夏和南阳毗邻,最不济我们还能撤回南阳宛城。那里还有蒯越、文聘坐镇,不会伤到大公子分毫。再不做决定,等江夏大败,以后咱只能眼瞧着江东水军,横行长江。” “你今夜暂且歇息,明日一早我自有安排。”刘表依旧迟疑,敷衍了唐玉一句,不知去了哪里。 唐玉一点不想睡,救兵如救火,黄射就是去晚了,半路折返。如果决定更快一点,行动更迅速一些,孙策再庐江城下被内外夹击,还能这么嚣张。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 “谁?”唐玉还没痴呆,他明明记得自己将房门拴上了。闹鬼了不成?鬼倒是鬼,不过是个娇艳的美鬼。接着透窗的月光,加上熟悉的味道,唐玉看出是蔡氏了。 “快点、快点。”这俩人倒是轻车熟路,那熟悉的女人娇喘又再次响起。唐玉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多不顺心,今夜是格外的疯狂,身下的蔡氏险险都吃不消了。 二人刚结束一场床上大战,蔡氏身边的一个婢女,慌慌忙忙的闯了进来,“夫人,州牧正往副都督这边走来。” 蔡氏有些惶恐,她正要起身,唐玉拉了她一把,“别急,他是来找我的,一定是为了江夏的事。我出去见他就行,我自然有法将他拦住。你看准机会再走。” 惊慌!唐玉对付惊慌有自己的一套,用最冷静的自己去面对。再说对手是刘表,这样战斗力负值的对手,闭着眼都不会败给他。这么点自信,唐玉还有。 起身,唐玉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裹好,装作去找刘表。走了一小段,第一个看见的是刘琦,见他昂首阔步、身披银甲、头戴银盔,好一个威武的将军打扮。 “慕兴,咱们赶紧走吧!”刘琦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刘表瞪了刘琦一眼,问唐玉:“你怎么没睡?这是要去哪?” 唐玉很沉着,答道:“义父,我心忧江夏战事,实在睡不着,正想去找您再商量一番对策。” “还商量什么,你的主意就很好。我亲自领兵去支援,再有你慕兴在旁,何惧一小子孙策。”刘琦跟喝了鸡血一样,夜过一大半,他不但不困,反而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精神气。说来刘琦与孙策年纪相仿,一直以来却处处不如人家孙策。论武略、论智谋、论名声,是论什么他都不行。这一次,刘表找他将唐玉的想法说了一番,刘琦二话没说就要去。这是多好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刘表道:“急什么。”这刘表看唐玉总感觉有些奇怪,却怎么也瞧不出来。而一旁,刘琦在那喋喋不休,惹得他很厌烦。 唐玉问道:“不知义父,您还有何吩咐。”目光毫不避讳,唐玉看着刘表,十分的坦然。不管是什么欺骗,一定得先骗过自己,才能骗人。 “这···你打算带多少人马前去?”刘表问道。 唐玉道:“我带着本部人马前去即可,人太多行动缓慢,不利于救援。” 刘表点了点头,道:“我令刘虎再带三千人马随后,你先回军营准备兵马,即刻出发。” “领命。”唐玉说着便要走,想赶紧逃离案发现场。 刘琦随后跟着唐玉,刘表一下拉住他,“你跟着刘虎一起出发。” “父亲,我···”刘琦很不乐意这样,怎么还得等,他还忙着建功立业呢! 唐玉走远后,刘表对刘琦道:“我准你前去,完全是唐玉要借你的身份去压黄祖。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以为自己是领军的大将,到了江夏什么都不要理会。我已经多有嘱咐刘虎,让他领着三千人保护你。江夏如果危急,你趁早撤回来,如果不能回襄阳,就先去宛城。” “父亲,你信不过唐玉吗?”刘琦听着刘表说话的意思,仿佛不太看好唐玉能胜。 刘表一声叹气,道:“江夏的事一时半会与你说不明白,到了那里记得将信交给黄祖。看过信后,他自不会与你有什么为难。” 刘琦听了个稀里糊涂,奈何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发问。只好记下了刘表的话,等刘虎的兵马到了往江夏进发。 唐玉一路也走不快,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左右都是火把,照明条件也有限。等回到军营时,已经天亮。 第四十七章 抵达江夏 众人一看唐玉,明显是摸黑回来的,不用问铁定有事发生。 “赶紧拔营,火速支援江夏黄祖。”唐玉这一夜,折腾的可不清,出襄阳的时候还没什么不对,走着走着突然就是脚软,腿软。等到了军营,脸色煞白,走路是飘得。 伊籍见唐玉这个样子,连上前搀扶,“副都督,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夜赶路,累的。庐江的刘勋跑了,黄射半路折回,孙策借机发兵。反正是打起来了,黄祖看样子要不行了。”唐玉简单说了几句,又催促众人赶紧出发。一万两千多人,加上一堆物资,也不是说走就走的。 唐玉趁着机会休息了一会,总算稍稍缓过来了。此时,帐外进来一士卒,说是刘琦已经到了。 “这么快?”唐玉心说我还没拔营,他就到了。 伊籍道:“副都督你再休息一下,我出去迎迎大公子。” 唐玉说不用,我这也不差再折腾这么一下。刘琦来了也好,他手底下还有三千人,一起走更保险。出营,唐玉也没再把刘琦让进帐内,吩咐霍俊收拾还没弄好的物资算是后军,其余人先行出发。 路上,唐玉骑马有意让了半个马身,这刘琦身份比他高一级,算是礼让。刘琦一马当先,看着身后的兵马士卒,顿时有点要指点江山的意思。这辈子,别看他二十六七了,还没领军出去打过谁呢!哪怕是两军阵前比划一下,他都没有过。而在刘琦另一边的刘虎,他是刘琦的堂兄,刘表的侄子。他没在乎刘琦什么样,反倒是颇为担心唐玉,见他脸色不是太好。 刘虎拽了拽缰绳,他靠近唐玉,低声问道:“副都督,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唐玉心中暗道:“病?我这是被折腾的。刘表和蔡氏俩人加一起,弄得我不但一夜没睡,还尽是干些体力活。” “无妨,我是有点疲倦。酒喝的也有点多。”唐玉对刘虎倒是很有好感。这人一直跟在刘表身边,他和王威都是刘表的亲兵头头。没事从不会离开襄阳,这次刘表将他派出来,还真是对刘琦的安全挺上心的。 刘虎还是关心的说了一句,“副都督最好找郎中看看,江夏之围全靠您了。” “什么?”这一声吓得唐玉一哆嗦,他本来有点虚弱,猛地一惊,立马好了一半。 “大公子,发生什么了吗?”刘虎忙问,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琦调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所有人说道:“我父刘表临危任命我为江夏太守,一到江夏你们都当听从我的调遣。” 唐玉听完,心说刘琦吃错什么药了。夜里见他还好好的,平日也是个老实人,这话怎么说的?别人自不知道刘琦遇到什么了,他说完之后也没人搭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谁让左右都是唐玉练得兵马。他脸刷的一下就冒火了,红的不行不行的,太尴尬。 “大公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唐玉骑马上前,边说边示意刘琦往前走。 刘琦想了想,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唐玉见他摇头,心说还真是老实,说谎都不会。 “此次江夏之行,你有退敌之策吗?”唐玉又问道。 刘琦一听,精神头来了,他沉声道:“我江夏兵马众多,战舰更是数倍于江东。黄祖其人贪生怕死,等我到江夏,应齐聚人马与江东决一死战,是一战可定。” 唐玉冷笑两声,对刘琦道:“我不知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但这人一定是想你死。要是真这么打仗,离全军覆没不远矣。” “你什么意思?我讲的有何不对之处。”刘琦没记住什么全军覆没,倒是前面的有人想害他,记得清楚。 唐玉解释道:“江夏兵马一直众多,但黄祖屡屡失利。这已经证明,打仗不是比人多,这军容士气、将帅筹谋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如今黄祖坐拥江夏而不能拒孙策,其中到底何处出了问题,你知道吗?兵法里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还没到江夏,什么都不清楚,你就能说出破敌之策了,这不就是找死吗?” “不···不会吧!”刘琦说不会,其实此时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要不说他没什么大才呢,一个人说点什么他都信。当然了,唐玉绝不是吓唬他。来之前给刘琦出主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亲弟弟刘琮。这给刘琮出主意的,也不是外人,刘表的外甥张允。这张允善水战,对江夏的情况有些了解,不打算黄祖明智,要是玩决战是有多少死多少。 唐玉道:“会不会,是两个结果。不会自然很好,结果要是会的话,你的命可就没了。”对刘琦说完这句,见他陷入沉思,唐玉大吼一声,“全军加速前进,最快速度抵达江夏。” 魏延带头,后面兵马一个比一个的塞着跑,每天的跑步不是白练的。这一跑起来,别看人多但依旧整齐有序。刘虎手下的三千人,很自动的闪到了一边,自个都觉得自个挡路了。 “大公子,你没事吧?副都督跟你说什么了?”刘虎问道。 刘琦猛地一拍马,一句话也没说,暗道:“等到了江夏再斟酌对策。刘琮是我亲弟弟,给我出主意绝不能是害我,绝不能是。”他再三安慰自己几遍,紧紧跟着大军前进。 人不停步,马不歇蹄,唐玉也不顾不上什么疲惫不疲惫了,一心想着先到江夏再说。等援军赶到江夏的时候,还真没失望,包括夏口在内都没被占领,江东兵马还被挡在江面上。 “黄祖看起来不是不堪一击,这不是守的挺好吗!”唐玉还夸奖呢! 伊籍上前对唐玉道:“我看这不是黄祖的功劳,我听闻昔日纵横江面的甘宁在他麾下效劳。不是我背后说黄祖的坏话,他这人不过一介武夫,没这个本事。” “甘兴霸!锦帆贼!这可是个能人!”唐玉心想没白来,顺手挖走甘宁,也算不虚此行。 第四十八章 当断不断 唐玉一心想着甘宁,也没陪同刘琦去找黄祖。人家俩人是高级别的会谈,自己还是别掺乎进去,赶紧去找甘宁,尽快了解江夏的现状更为紧要。刘琦的手脚不慢,离开襄阳时刘表再三的嘱咐的他还没忘,找到黄祖,自怀中将信拿出双手奉上。 信中也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刘表说,你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江夏若被孙策攻破,他势必要取你性命。我让刘琦将你换下别无他意,乃战局不利,恐你黄祖性命有忧。我刘表能失一亲子,却不能容你黄祖有失。 这信所写,真的假的都有。开头说的是实在话,后面劝黄祖走马卸任的全是屁话。黄祖就是傻了,他也知道。只不过,这个台阶是给的真好,刘琦不是别人,以后整个荆州都是他的,被他换下去并不有失颜面。还有一点刘表说的也不假,江夏的情况实在太危急。自家事黄祖还是清楚的,一句话,撑不了多久了。 黄祖见信后,也没对刘琦多说什么,客套了两句,说是容他一些时候准备。刘琦想问却没好意思开口,黄祖面前他是晚辈,既然他没一口回绝,多等一些时候也没什么。虽然,刘琦心中疑惑,到底这黄祖要准备什么,外面打着仗呢!难道,你还想跟我按正常程序交接一下是吗? 黄祖备下宴席款待刘琦,这都不需多说。而此时,唐玉别说吃饭了,与甘宁交谈了一会,他连喝水的心都没了,恨不能亲手掐死黄祖。 破口大骂都是轻的,甘宁是个暴脾气,对着唐玉将黄祖的事一点不差全说了。他说一句,苏飞就瞪他一眼,不时还咳嗽,想要提醒甘宁慎言。作为黄祖的下属部将,倒不是因甘宁咒骂黄祖而觉有什么不适,他的反应完全是怕事后被黄祖知道,会对甘宁不利。(历史上甘宁曾评价黄祖,说:“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 “副都督,甘宁将军不过一时戏言,他说的可当不得真。”苏飞不能再放任甘宁满嘴喷火了,别烧不到黄祖反而引火烧身,犯不着。 唐玉撇了眼苏飞,沉声问道:“不当真?我看是真的不能在真了。一路走过,我就纳闷怎么一个个江夏士卒都无精打采,脸上的表情不是紧张更不是恐惧。我现在才明白,他们那是麻木。怪不得黄祖一遇江东兵马就败下阵来,此时孙策是没攻进来,他要是来了不用喊打喊杀,这些一脸麻木的士卒早已跪地乞降。” “对喽!副都督,不是我甘宁看轻了你。即便孙吴子再世,他也不能带着这样一群兵马打胜仗。除非···”甘宁对唐玉很有好感。与唐玉的名声没什么关系,是他这人十分诚恳,对自己还特别客气。俩人初见面,唐玉都是口称甘宁一声将军,实际甘宁在黄祖麾下根本不受重用。属于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扮演敢死队的角色。甘宁很重要,黄祖却不肯给他高位,他是嫉贤妒能。 唐玉一听还有除非,忙问道:“甘宁将军,除非什么?” 甘宁没说什么,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一下,把苏飞险些吓瘫了,他大吼一声,“不行。这么做是会出大事的。” “现在事已经不小了,与其一起等死,不如死一个保住大家。”甘宁恶狠狠说道。 “孙策打下江夏他也守不住,你可是说过,江东底蕴不足,只要我们拖上数月,孙策自然会撤走。”苏飞指着甘宁,意思是问,你怎么一张嘴说两样话呢? 甘宁沉声道:“话是我说的不假,可后边的话你好像忘了。拖下去孙策是会走,我们江夏多年积累的水军怕是会损失殆尽。所有的舰船不是被孙策俘获,也会被他一把火烧了。自此之后,荆州还如何在长江之上拦阻江东,怕他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俩人当着唐玉的面还没完了,你一句我一句的。甘宁想学昔日项羽,破釜沉舟与江东决战,而决战的前提是杀了黄祖,重新振奋军心。苏飞不一样,他想学的是昔日勾践,卧薪尝胆以图后续。非是苏飞与甘宁有什么不睦,就是因为他俩关系极好,他才不想甘宁冒险。再有,苏飞不是特别相信年纪轻轻的唐玉,有所保留。 “别吵了,都闭上嘴。”唐玉吼了一声,压住了二人的争吵。他问甘宁,道:“你说黄祖克扣军饷,还虚报江夏兵马人数。他克扣了多少,又虚报了多少?” 甘宁郑重道:“江夏人马不过四万,每月所领奉银不过三分之一。这些并非秘密,副都督只要私下派人打听一番便知。” 我这问的看来不够直接,唐玉心说自己言语太婉转了。他想开口,俩眼却盯着苏飞上上下下的打量,满脸的怀疑,隐隐还有一些杀气,弄得苏飞后背直发凉。 甘宁起身,拦在苏飞面前,抱拳对唐玉道:“副都督,苏飞将军乃我至交好友,他与黄祖并无深交。”这话假了,苏飞久在黄祖身边当差,算日子够得上好几个深交了。只是黄祖这人太傲慢,眼只会向上看,欺下媚上。苏飞对黄祖就是雇主和雇工,拿钱干活而已。 “既如此,我就直言了。”唐玉道。 “还请副都督,明示。”苏飞一看我也别坐着了,起来一块等候吩咐吧! “杀黄祖,江夏之内有谁会反对?听清了,我说的是江夏之内谁会反对,至于我义父那里,不用你们多虑。”唐玉话说的很快,问出口的时候,他心跳的也有点快。 甘宁、苏飞相互对视一眼,还是甘宁开口道:“除了黄氏族人,绝无他人反对。” “他的党羽呢?难道黄祖盘踞江夏多年,没几个党羽吗?”唐玉不信。狡兔三窟,何况一方太守。 甘宁笑道:“黄祖其人乃艰险狡诈之辈,待人不以诚而是以利。以利而交者,小人。黄祖一死,身旁一些小人只会鸟兽散。” 唐玉皱起眉头了,甘宁说的他相信都是真的。可是,真杀了黄祖,就能打败孙策了吗?败了孙策,又怎么和刘表交代? 看出来了,甘宁自然知道唐玉有犹豫,他劝道:“当断不断,非英豪啊!副都督,还请早下定夺!”苍天可鉴,甘宁一心要杀黄祖非是自己不受重用而心怀不愤,只是此**害百姓太甚,欺侮士卒太过,他实在该死。 第四十九章 军心民心 “你说的真容易,大义凌然。”唐玉非是瞧不上甘宁的话,是心中苦涩罢了?大丈夫立于世,谁不想当英豪?哪个不想做好汉?杀黄祖对唐玉来讲一点不难,还是老话,怎么善后。 举棋不定,正当唐玉左右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 甘宁暗骂,哪个不长眼的,这么紧要的时候,添什么乱子。他瞅了眼苏飞,暗示他出去把人打发走了,别在这碍眼。 “慢着,叫外面士卒进来。”唐玉拦住苏飞,心想别是孙策打过来了,军情要是延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小卒进来左右看了看,不知怎么着好了。他不认得唐玉,但唐玉此时正坐在正中的帅位。甘宁、苏飞两侧站着,一时间他也反应不过来。甘宁这个气啊,冲他吼了一声,道:“有事还不赶紧向副都督禀报,你在这瞎张望什么。” “下属见过副都督。”小卒有什么好说的,单膝跪地是拱手禀报。 唐玉问:“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说。” “太守黄祖正派人运东西出城。”小卒的话没让唐玉听明白。 “运东西?什么东西?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了?”唐玉又问道。 “下属不知,只见他们拉了好多马车,都是从县中府库拉走的。” 甘宁一听,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东西,急忙站出来对唐玉道:“是正打算运往襄阳的税银,一定是。” 唐玉摇头说不对,“荆州各郡县的税银不是开春时就送到了襄阳吗?怎么着,黄祖特殊啊?” “副都督,您还真是说对了。”甘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双眼却满是暴露无遗的杀气。 唐玉坐起来,招呼甘宁、苏飞陪着自己,一同去看看,到底黄祖在运些什么。魏延等众人一看唐玉走出了大帐,赶忙围上来。 “副都督,咱又要去哪?”魏延上前问了这么一句。 唐玉看了眼自己的下属将领,沉声吩咐道:“所有兵马都给我离开夏口水寨,随我入城去办点事,有可能咱还得杀几个人。”话说完,他转眼看了看甘宁,转念一想,甘宁不能离开夏口。唐玉对甘宁道:“甘宁将军,你还得留下看着咱荆州水寨,我回来之前水寨绝不能有失。” 甘宁一脸凝重,他反问道:“副都督,不知你要去多久?我可得把话说在前头,这一两天孙策一定有所动作。兵马的士气你也看见了,孙策真来了,纵有十个、百个甘宁也没有回天之力。” “一两天?”唐玉重复念叨了一遍,这时间实在太短了,自己恐是忙乎不过来。他沉思了会,对甘宁道:“你以我的名义写封战书给孙策,就说五日后长江之上,我要与他决一死战。用词得张狂,最好是带着万分的蔑视和嘲讽。他答应了最好,不答应也没事,一把火烧了水寨,渣都不要给孙策留。切记,千万别舍不得,烧了总比便宜了孙策强。” “领命。”甘宁自没有什么异议。而苏飞听是甘宁不用去了他也想留下,奈何唐玉没放过他,一路带着他进了沙羡(古县名,西汉置)城中。 也没废话,人马半路碰到黄祖的几百士卒正押运着大车小车往西北而去。唐玉领李严先一步围了上去,是先拦下再说。 “你们是什么人?”这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黄祖之子黄射。 “都给我打开,看看装的是什么。”唐玉没搭理黄射,吩咐士卒上前拆箱。 黄射不傻,刚还没注意,镶金边的唐字大旗立在那呢!除了唐玉又还能有谁,但即便是唐玉也不能这么横吧! “给我住手,你唐玉凭什么这么做,谁给你的权力?以为你是副都督,就能来我江夏做主了不成?问过我黄射手中长枪没有?真是,好大的狗胆,哼!”黄射心中不愤,一是救援庐江刘勋之事;二是目前孙策领兵欲取夏口,企图占据江夏,局势不利。脾气不好,这话难免说的就难听,不好听。 这话一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黄射一看唐玉左右兵将,后悔了。尤其是那魏延,俩眼珠子顿时通红,一张脸冷冷冰冰,仿佛一会就能嘀嗒出水来,还就真不夸张。 “哐啷一声。”一个木箱被掀翻在地,滚落了一地的铜钱。 唐玉一指黄射,“给我拿下他。”话没说全呢,魏延提刀已经上去了。他也不知是不是没听见唐玉的话,出手就是杀招,一点不给机会。黄射完全是凭着本能反应,出手当了三下两下,随后大吼一声,从马上摔下来了。 “一个不准放走,杀!”都亏唐玉反应快,这要是跑回去一个,跟黄祖回禀,说黄射被他的帐下将领斩掉一条手臂,还杀个屁的黄祖!李严、刘贤、金祎各带兵马杀出,不须一时片刻,已将黄射带来的人马杀个片甲不留。 苏飞翻身下马,他也不知怎么着好了。一万个相救黄射,可那血就是止不住,呼呼的往外流。 “副都督,这可如何是好?”苏飞就站在黄射身前,流出的血已经沾到了他的鞋边。 唐玉也下了马,他看着黄射,心中很是埋怨魏延莽撞。杀人可以,你不得分个主次吗?要杀也得先杀黄祖,转过头来再说怎么对付黄射。凑近了一看,唐玉知道这人没救了,死是死定了。 “别受苦了。”唐玉说完,拔剑很是利索的插进了黄射的心脏深处。眼睛都没眨一下,拔出剑来对苏飞说:“收敛了他的尸身,埋了吧!” “啊?”苏飞心说,没了,就这样? 唐玉没闲心理苏飞,黄射已经死了,黄祖也一定不能活。 “这下好了,天帮我选了,杀是不杀。”唐玉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魏延上前低声问道:“副都督,这黄祖战时不封存府库,反而派人私下押运财物,他就该死。等到了城内,看我斩了黄祖便是。”魏延杀黄射完全是故意,他比黄祖该死多了。不管黄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没的罪过唐玉。但黄射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骂唐玉,就是找死了。魏延知唐玉这人宽仁有余,智谋过人,但心还是不够狠。这才痛下杀手,给唐玉找回面子。 “入城,速战速决。”唐玉此时所想“杀黄祖,得军心,安民心。” 第五十章 借样东西 夜,华灯初上。沙羡城内并不安静,街道上处处是席地而睡的人,都是自孙策攻打庐江时逃来避难的穷苦百姓。还有一些是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卒,看城内的士卒,唐玉觉得倒是有一股子精神气。一个赛一个的凶神恶煞,一个比一个的能叫唤。 唐玉没有带多少人进城,杀黄祖要的是一击即中,人多了反而会让人起疑。不过百十精兵,还有魏延陪同。 “你们是什么人?”也许是天黑看不清,也许是问话的小校天生不长眼。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人胆子很大,特别的大。 有人问自然要有人答,唐玉本是想着杀黄祖的事,看见这些人欺压百姓也无心过问。却没想,唐玉不找他们的麻烦,反而被他们打上门来。唐玉指了指后面的大旗,不管天亮还是天黑,这么大的一杆旗,上面写的什么有眼就能看见。 “我们校尉问你话呢,赶紧的回答,哑巴了啊?”也不知是谁,走上前来指着唐玉说道。开始问话的小校抡起手臂,一巴掌险把这人抽到墙上去。转过脸来,他对唐玉说道:“末将不知是副都督,还请恕罪。” 唐玉没说话也不想说,魏延此时自然是知道唐玉心情很差,他冷声道:“赶紧的让开,副都督有要事在身。” “是的、是的。”这魏延的嗓门可不小,一条街没听不到的,小校连忙点头称是,退让一边。 “你在黄祖太守麾下担任何职?”唐玉问了这么一句。 “我乃太守麾下荡寇校尉黄平,不知副都督,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唐玉一皱眉,又问道:“你姓黄?是黄祖太守的同族之人吗?你也是江夏安陆黄氏了?” “正是!”这黄平一提到自己的出身立马眉飞色舞。毕竟,能让他值得自豪的事并不多,也就只剩下这祖上的荫蔽,黄氏的名头。 “如不麻烦,烦请你头前带路,我有重要军情要面见黄祖太守。”唐玉不管是用词还是语气,都已经十分客气了。这黄平二话没说,大晚上的出来巡逻有什么紧要的,孙策还在长江上飘着呢!一些个难民,有这么俩三的探报抓不抓的有什么用?不如卖个好给人家副都督,这大小算个情分,最不济也能算个交情,混个脸熟。 “副都督···你这?”魏延不明白了,黄祖在哪谁不知道?一个县城,站的稍微高点就能看个通透,这副都督是怕迷路了不成吗? 唐玉抬起手,示意魏延不要多问,一路跟着黄平往前走。等到了地方,大门两侧左右而立的士卒也不差,卖相挺好的,一看就知道是黄祖的亲兵心腹。 人马到了门前,黄平上前与守门的亲兵头头不知说了什么,后面只听到黄平不断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身后是什么人,是咱荆州的副都督。你还敢让副都督卸甲解剑,不想活了是吗?滚开。” 料到了,唐玉听着黄平的叫喊,心中暗道:“什么将养什么兵,黄祖的亲戚跟黄祖还挺像的。本事不知有多少,骂起人来真够痛快的。” 可这守门的亲兵头头也不是善茬,他脾气也不小,对黄平道:“太守黄祖的命令,我就得执行。你别以为仗着与太守的关系,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发号施令。” “呦···真反了你了。”黄平说话就要抽刀,吓得门前亲兵头头连退数步。他黄平能拔刀,这亲兵头头真不敢。刚才硬气硬气纯粹是赌口气,玩起真的立马怂了。 黄平干嘛这么死命替唐玉抱不平?这就是唐玉一早料到的事,凡是靠着裙带关系、祖上荫蔽上位的人,总把这人脉关系看的极重。黄平既然凑巧搭上了唐玉的路子,他就绝不可能在唐玉面前有什么不好的表现,做事得漂亮要非常的露脸才行。自个把唐玉带来了,到了府门口你说得让人卸甲解剑才能入内,像话吗?话又说回来,黄平觉得依着唐玉的身份,随便找人进去通禀黄祖一声,不会不让进。做起事来,他心里没什么负担,不觉得自个做错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这会害了黄祖的性命。 黄平见亲兵头头往后缩了,他低声不知又骂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转过身来对着唐玉抱了抱拳,恭敬一声道:“副都督,请入内吧!” “多谢,今日若不是你,我还得在这府门口生一顿气,废一顿口舌。”唐玉笑着,对黄平笑的是那么的和善。 黄平也笑,连声说了几句不伦不类的话,高兴的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个在江夏混了好几年了,一直没什么进步,没准从今天开始就要走运了。 进了府,黄祖、刘琦俩人都还真给面子,谁都还没睡呢!这俩人面前有酒有肉,眼前还有美艳的舞女在搔首弄姿,好一派歌舞升平啊! “准备好。”唐玉迈进屋内的同时,对着魏延交待了一声。 此时,刘琦见唐玉来了,想着就要站起来迎迎。而唐玉不知是怎么,冲着黄祖几大步走过去,上前便是大礼,拱手九十度大拜。 黄祖不是刘琦,他见着唐玉的想法就是,你要是客气我就礼让,你要是不给面子我就一顿乱棒打跑你。什么狗屁义子,还不就是如吕布一样的小人,有奶便是娘。他没想到啊!唐玉上来演了这么一出戏,这一拜可就和面子没什么关系了,人家唐玉是把黄祖当成了自家长辈。 “小子唐玉,拜会黄祖大人。”(大人,对老者、长者的敬称。) 黄祖反应真叫个快,站起来上前两步,连忙把唐玉扶起来。笑呵呵道:“快快请起啊,听大公子说,你一到就去夏口水寨探查军情,如此辛劳,赶紧坐下吃些酒食。来人啊,还不赶紧给副都督上酒菜。” “且慢,黄祖大人,我这还有一紧要的事想跟你说。”唐玉此时稍微往一旁挪了挪。 黄祖知道一定是有关军情的事,谁也不是天生想打败仗的人,孙策就在自个家门口成天的转悠,黄祖心里也不好受。再加上一上来唐玉表演了这么一下,弄得黄祖挺开心。他也就没说什么别的,他也稍微侧了侧身子,还是面对面的瞧着唐玉。 “有什么只管讲来,我可是知你打仗的本领,但凡有破敌的良策,只要你开口,老夫一定倾尽全力配合。”黄祖一拍胸膛,颇有点壮怀激烈的样子。 唐玉沉声道:“破孙策,只要您借我一样东西便可。” 黄祖一听,忙问,“不知是什么东西啊?” “到也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你黄祖的项上人头。”唐玉最后一句很轻,却惊吓了黄祖,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早就准备好了的魏延,已经收回了刀。这一刀周围人都没能看清,真叫个利索。 血,黄祖的人头缓缓滑落,喷出的血沾满了唐玉的铠甲。 第五十一章 安然撤走 叫嚷、惊叫,本该是有的。只是没来得及,屋内的人和黄祖没什么不一样。唐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也问不出什么是个什么味。 “副都督,暂时没惊动外面,院子内的守卫都解决了。”魏延杀黄祖的时候也紧张,比不上当年刺秦王的荆轲,这心也是跳的飞快。刚才的一刀不夸张的讲,怕是魏延这辈子出刀最快的一次。什么事都怕逼,潜能爆发了。 唐玉点了点头,握在剑柄上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他朝着刘琦走了几步。剩下的活人,也就只剩下刘琦和刘虎了,正儿八经的难兄难弟。刘虎护在刘琦身前,此时刘琦早就吓得两腿发抖,全身不停的哆嗦。刘虎倒是一脸坚毅,看不出惊恐之色。 “大公子,黄祖已经伏法,还请你出面主持大局。”唐玉说话时没丁点的表情。 回话?刘琦哪还有说话的力气,不是刘虎还在,他就能被眼前的场面吓死几回。歌舞升平转眼成了人间炼狱,横七竖八的尸体可还都在冒血呢!一个个的脸上可都挂着惊恐的表情,刘琦哪里见过这阵仗。 刘虎大喝一声,质问唐玉,“副都督,你杀了黄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你真的背地里投靠了孙策?” “笑话,我乃荆州牧刘表的义子,放着好好的荆州不待,我往江东去投孙策,除非我傻了。我杀黄祖全是为了义父刘表的霸业,他不死早早晚晚江夏会落入江东的手里,长江之上再无我荆州水军的立足之地。我不说难道你就不清楚了,这些年黄祖败了多少回,折损了多少人马,丢失了多少江夏土地。”唐玉是耐着心中的急切在说话。 刘虎闻言不信也不服,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无州牧的命令,私下暗害黄祖,难道不怕州牧怪罪吗?” 唐玉知道这时候再与刘虎多说什么都是无益,他拔剑也很快,刘虎手上可是没有兵刃的,这一剑刘虎躲也不敢躲,想挡一下奈何没家伙。还没考虑出个对策呢,一剑已经扎进了他的肩头。 “你···”刘虎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心中惊恐暗想今天是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唐玉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怎么就反了呢? 唐玉一脚踹开刘虎,这一脚要说杀伤力可不比刚才逊色,疼的刘虎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 扯过来刘琦,唐玉找来俩人驾着刘琦往外走,吩咐魏延一声捆了刘虎一并带着。脚下一步不敢停,城内目前还不知道黄祖死了,眼下是最好的时候开溜。黄祖到底有多少亲兵随从唐玉也不知道,万一被围在城里出不去,也是麻烦。 “副都督?”黄平这时还没走远呢,正准备找个地方去喝两杯,谁知却见唐玉一行人又出了府门。 唐玉一见他,脱口就道:“夏口传来了紧急军情,我和大公子要先走一步。黄祖太守正召集城内所有人马,你赶紧去吧!” “是吗?这我得赶紧去看看,副都督多加小心。”黄平对唐玉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眼睁睁看着唐玉往城外急行军。黄平心想,夏口不会是丢了吧?怎么这么匆忙,逃难一样。正想着是怎么回事呢,又有什么声音喊叫了起来。 黄平心中莫名惶恐,是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我杀了你。”说这话的就是在府门口与黄平起了争执的亲兵头头。 黄平也拔出了刀,大骂道:“你脑子被踢了是吗?还真敢对我动手。” 亲兵头头可不管这些了,“你带来的人杀了太守,我看你铁定是他们的同谋无疑。”说完,哪里还等黄平说话,动刀就砍。周围瞬间乱成一团,黄平与黄祖亲兵打在一起,整个沙羡没个做主的人,不多时已经乱作一团。 出了城,见到自己的大队人马,唐玉叫过刘贤,吩咐道:“你领着三千人马等到天亮进城,谁敢拦你就给我杀。这刘虎也交给你了,好生照看别让他死了。” 刘贤领命,却问唐玉,“副都督,此时为何不进城?黄祖不是已经死了吗?”按着刘贤的想法,三军无将还不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等什么呀! “黄祖死了,城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你将人马藏于林中,要是有人追出来,你趁机杀他个片甲不留。要是没有,一到天亮我看城内也剩不下几人,你进城不会有什么阻碍。不过还是要小心,小心能使万年船。”唐玉不放心,最后补了这么一句。虽说沙羡城内人马并没多少,大部都在夏口备战,但他还是担心刘贤有个什么意外。 刘贤天生不是玩命的人,倒是个会听话的人。唐玉是不是聪明他已经领教过了,对唐玉吩咐的事更是深信不疑。唐玉领着人马一走,他就带着人马进了林子。林子倒是不大,要说能将三千人都严严实实遮住到也不能,可夜里能见度太低了。守了整整一夜,倒是没见有什么追兵,不过时有三俩的探马往外跑,不知是去干嘛。 太阳一出来,硬生生野外挺了一夜的刘贤一声大喝,领着人马就要进城。城门紧闭,该说是根本没开。城楼上士卒一见有兵马过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贤也是犯傻,非常实诚,他道:“我乃荆州副都督麾下校尉,刘贤。你们···” 这话到一半,已经有箭飞了下来。 “哎呦!”刘贤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心说副都督把黄祖杀了,我怎么还说是副都督的麾下,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攻城!给我攻城!”刘贤把心一横,事情办砸了不好和唐玉交代,更会被金祎嘲笑。这时候不能认怂,就得冲。 他这一冲,还没说是怎么用力呢!守城的人就开始逃。刘贤不费吹灰之力,领着兵马大摇大摆进了城,把城中县衙变成了临时的指挥部。 刘虎肩膀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见刘贤是上蹦下跳,指挥下面人弄这个弄那个。 “刘贤,你死期将近了。”刘虎一声大吼,扯到了伤口,脸部又是一阵抽搐。 刘贤道:“是吗?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副都督唐玉杀了黄祖,州牧刘表不会放过他。而我刘贤助纣为虐,也会被一并治罪?” “你都知道,还帮唐玉?”刘虎心说这人是不是傻了? “知道,我又不傻。黄祖鱼肉乡里,欺侮士卒,把江夏搞得乌烟瘴气,屡战屡败于江东,黄祖本就该死。”刘贤道。 刘虎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傻?黄祖再该死也轮不到唐玉动刀杀人,今日他能杀了黄祖,明天兴许就能暗害了州牧。你觉得唐玉是为荆州除害,其实他是断了自己的前程。州牧不会再信任他,他败给了孙策州牧会要他的命,他要是胜了孙策也是个死。跟着他一同赴黄泉,值吗?” “你觉得副都督是个傻子吗?你都想得到的事,他会想不到吗?”刘贤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事和刘虎攀谈起来。 “这个···唐玉自然也知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老想着黄祖被杀倒是忽略了这点。刘虎被这么一问,也反应过来了。 刘贤沉声道:“我告诉你。是州牧刘表亲下的命令,让我去副都督唐玉麾下任职。军中的规矩你也知道,兵随将领。其余的事吗,副都督唐玉比我有智谋百倍,天塌下来自有他顶着。” “你···”这几句话弄得刘虎竟是无言以对。他也知道黄祖无能,可这么个堂堂太守说杀就杀了,太让人不好接受了点。 第五十二章 誓死追随 刘贤听不见回话也就不说了,在他心里不管是刘表还是自己的亲爹刘度都不行。这不行倒不是他们没本事,而是本事不够大,心不够狠做事不够果决。有机会不知道上,没机会瞎咋呼。出门的时候想着,我刘贤要把唐玉给比下去。后来刘贤明白了,没什么好比的,自己比什么都不是对手。倒不如安心跟着唐玉,好过待在家当大少爷,更好过在刘表手下等着被别人收编。 降将、降臣,说出去难听啊! 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刘虎咬着牙,后来干脆要了块席子,他也来个席地而睡。不是不管是无能为力,不是不劝是没有效果。非我之罪,是黄祖不得人心啊!刘虎的自我催眠还真的起作用了,七八月份天气也热,渐渐的他还真就睡着了。 “心真大!”刘贤一看都气乐了,刚才还义愤填膺,这人怎么这样,变得这么快。 另一边,快马加鞭的一支人马,别说一般士卒了,连唐玉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这几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赶路,从襄阳马不停蹄到夏口,再去沙羡,然后又回来。唐玉见到水寨大营安在,心想总算能喘口气了。 营内的甘宁一早接到探报,他带着人远远等在营寨之外,一见唐玉的大旗,他还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按说一来一回的路程用不了两天,一天半就差不多。可但是,倘若在杀个黄祖,怕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吧?转眼怎么就回来了,难道没杀成。 “副都督。”甘宁再见唐玉,自是有一些埋怨。 唐玉见着甘宁,从马上解下装着黄祖脑袋的布袋扔给他,开口就道:“给我召集所有人马,我要重振军心。把这个给我绑在大旗上,得让每个士卒都看得见。” “领命!”甘宁这一声中气十足,颇有些狮子吼的功力在里面。他是真没想到,也想象不到唐玉是怎么做的。 甘宁转身本要走,想起一事又回过头对唐玉道:“副都督,一个叫霍俊的说是您的麾下,押运着不少物资早些时候刚到。” “霍俊!”唐玉就差把霍俊忘了,一听霍俊的名字和他押运的粮草,才想起自己将近一天没吃喝了。真该粮草先行啊,幸亏不是远征。他又吩咐甘宁先开战饭,吃过再说。黄祖死都死了,青天白日也不怕他诈尸。 营内的霍俊可不痛快,押运着慢来一步没赶上唐玉,本想去追可这甘宁死活不说唐玉去哪了。你不说,霍俊心想我自己去找不行吗?这也不行,甘宁怎么都不让,真是有进没出。甘宁又有甘宁的想法,唐玉此去很近,用不上粮草,沙羡不差吃的。还有便是不想让意外打乱唐玉的什么部署,万一杀不了黄祖,咋办!于是,他好说歹说,一定要霍俊等着,最多五天。 霍俊、甘宁俩人吃饭的时候挣得面红耳赤,一个个眼红脖子粗。霍俊不服甘宁瞎指挥,对自己指手画脚。甘宁不认同霍俊的话,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霍俊你去了也是给副都督添乱。 帐内的人,魏延、伊籍、金祎、李严,以及江夏的一些水军将领,都不好开劝。谁跟谁都不熟,帮甘宁得罪霍俊,以后副都督要是不走了,你得罪人家的嫡系将领,纯找死。帮霍俊又对不起甘宁,而且讨好味道十足,容易让人看不起。 唐玉听着一直没说话,伊籍见越吵越列害,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副都督···副都督···”伊籍喊了一声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我知道,让他们吵吧!又不是孩子,还能真打起来吗?累了,就不吵了。”唐玉说话的时候还在吃,嘴里嚼着东西,表情很严肃。吃饭该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可他脸上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甘宁、霍俊一听,俩人不知怎的同时浑身一阵发凉。说是唐玉这话也不是多吓人,但听在耳朵里就是那么不好受。孩子?打起来?累了? “末将有罪。”二人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地向唐玉请罪。 这一下,安静了。唐玉猛然间暴起,一脚把桌案踢翻了,“你们知道,我与魏延领着百十人马进城是何等的凶险吗?要是失手,布袋里的脑袋就是我的了。你们知道,数日间来回奔走数百里是何等疲倦吗?你们知道,水寨外面的孙策,随时会领着兵马打过来吗?” “末将有罪。”这二人都是骄傲之人,被唐玉这么一问,骄傲也不知去哪了、也不单膝跪地了,换成双膝跪地,脑袋就贴在地上,心中唯有两字,惭愧。 唐玉深吸了一口气,道:“有罪是真。来日江上决战,你二人为左右先锋,胜了无功,败了也不用回来了,自己跳江吧!” 甘宁一听这话,头一下就抬起来了,“副都督,血溅三尺,我甘宁亦不以为惧,来日决战定斩孙策。” 霍俊心说你真敢开口,不怕把牙崩了啊?你还定斩孙策,你杀了孙策,我杀谁去。你是想逼死我是吗,我要是开口不说把整个江东都拿下,都不好意思张嘴。 “末将定当身先士卒,纵身死而不退。”霍俊没敢说把江东拿下来,他比甘宁还冷静一些,不敢放这么大的卫星,收不回来不是打脸吗! 唐玉真不是用计,说是激将什么的。刚才真的被气着了,以为这俩人都是大将,谁知竟敢在大帐内当着自己的面就吵起来了。弄得自个饭都没吃完,浪费了。 “三天,话说的多漂亮都没有,我看你们战场上的表现。”唐玉缓缓坐下。 甘宁、霍俊相互瞪了彼此一眼,同声同气答道:“是。” 被这俩人一弄,不管是原本唐玉麾下的将领,还是江夏这边的将领,都有点坐不住了,饭也咽不下去了。趁着氛围,也得露个脸表现一下。 魏延、金祎、李严起身,那边的苏飞、邓龙、张硕、陈就也起来了,众人好比彩排过一样,这声音特齐。 “誓死追随副都督。” 唐玉看了看,没好气的教训道:“我要你们活着追随我,你们副都督胆子小,千万别吓唬我。” 这话把一众人都逗乐了,刚才还紧张的要命的气氛,一扫而空。帐内不管谁,心情都不错。特别是原本黄祖的麾下,更是喜不自禁。唐玉奖惩分明,张弛有度,是个值得效死的人。跟着黄祖?哪天被他杀了,自个还不知道错在哪呢?一点不是笑话,要不怎么说是昏庸呢! 第五十三章 不长记性 等人散了,在外面正忙着传令聚兵。伊籍却留下来,他左右思虑还是得说,不说怕以后误了大事。 “副都督,我这有一事必须对你说一下。”伊籍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表情怎么看都有股子慷概赴死的纠结。 唐玉奇怪了,忙道:“伊籍先生有话只须明言。” “我观魏延此人勇猛无双,可他···不尊将领,擅自做主,要不是他举刀杀了黄射,您又何须冒天大的风险必须去杀黄祖?古有言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副都督你也说了,假若那夜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伊籍边说着边打量着唐玉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怒气。 “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安置魏延?”唐玉缺人,别说魏延是个大将,来个二流的将领他也很欢迎。再者说了,魏延很忠心,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伊籍缓了缓,说道:“要用不能大用,此人要是得了大权,怕他心不定。”说这话,伊籍比刚才怕多了,唐玉不就是这方面的典型吗!但是伊籍眼里,唐玉和魏延又不一样。 魏延顶天了也就是个叛将,他看着唐玉总有一种天生的贵不可言,迷信点说,有这么一股子王侯之相。有话说,真天子百灵相助,大将军八面威风,伊籍觉得唐玉就是个有百灵相助的人。 唐玉瞅着伊籍看了看,实在忍不住,他是哈哈大笑。伊籍能对他说这话,证明这人很实诚,对自己也很忠心。忠言逆耳却利于行,唐玉站起对伊籍深施一礼。 “副都督,你这···”伊籍有点不知怎么好了,也忘了上前搀扶。 “这一拜是我唐玉敬重您,先生的话我记下了。”唐玉很郑重,万分的郑重。弄得伊籍都有点脸红了,这伊籍觉得自己不值一拜,最起码功劳还没到那一步。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李严从外面求见,进来后对唐玉道:“副都督,三军士卒已经聚齐,都在等您。” 唐玉整了整自己的盔甲,刘磐给他的盔甲他也不穿了,身上穿戴的都是全新的,刘表派人打造的新盔甲。盔甲是铁的,可这外面是实打实的金子,一到阳光下面,明晃晃的离着老远就能看见。这骑在骏马上,好一个八面威风。 到了校场,唐玉见识过,也就不太奇怪。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放眼看比不过长江宽,可你也望不到头。 唐玉稍微有点心虚,坐在帐内发号施令只对那么几个人,这时却是好几万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他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免愣了愣,盘算一下该说什么。唐玉就想啊,该让伊籍提前写个文章的,自个背背得了。 “汉室倾颓,黄巾以来群雄并起,先有董卓乱政,后有曹操胁天下以令诸侯。我之义父,荆州牧刘表,当年单骑入荆州,赖贤士相助平定四方匪寇,包的一方太平,使我荆州父老免于战乱之苦。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荆州北有曹操、西有汉中张鲁,而东面的孙策更是心腹大患,一心想吞并荆州之地,称霸南方。可孙策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小吏之后,乘着天下大乱之际,割据一方的奸贼尔。他穷兵黩武,屡屡兴兵攻伐,导致荆州、江东二地百姓流离失所,被战火无辜牵连者数不胜数,罪大恶极。而荆州兵精粮足,带甲数十万,十个孙策举兵来犯亦不足为惧。为何江夏连连败北,非是士卒之罪,乃将之罪。黄祖昔日不愧大将之名,曾辅佐州牧刘表有功。可他富贵久了,变得骄奢淫逸,贪生怕死,欺上媚下。这才导致我江夏数万兵马逢战必败,死伤惨重。今日,黄祖已经被处死,头颅就在这大旗之上。”唐玉说话时,用手一指黄祖的头颅。 三军将校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眼珠子都看着黄祖的脑袋直放光,恨啊!加上唐玉的几句话,他们也都觉得可不就是这样吗!孙策才有多少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淹得死他。败就败在这黄祖手上了,一打就怂,一打就逃。多少人也经不起他这么个败法,死了就死了,早就该死了。 唐玉一看还行,没白费劲巴拉的杀了黄祖。他一挥手,百十个大箱子搬了出来,往地上一倒,最次就是铜钱,不老少都是金银,比唐玉的铠甲还亮,跟挖出个宝藏似得。都是缴获的,沙羡府库里的税银,黄射押运的那一批。 “三日后待我们大破孙策之时,有功的重赏,死伤的都有抚恤,必不让其家小没了着落。”话到这,唐玉也想不出再说什么了,他瞥眼看了看霍俊、甘宁,心说你俩起个哄啊! 霍俊反应这回快一点,扯着嗓门就喊,“誓死追死副都督,大败孙策小儿。” “誓死追随副都督,大败孙策小儿。”数万人一块喊,多俗的口号都被喊出霸气了。甘宁一跺脚,心说好你个霍俊,打仗不知道是不是个好手,你接话倒是挺快的。再喊什么也没用了,无奈的甘宁也只得跟着喊。 局面算是打开了,唐玉心里有了底气不假,不过精神还是高度紧张。好比死一样,死了不可怕,怕的是死之前,恐惧就是在那个时候折腾人。真打起来也就打起来了,了不起是拼命,大战之前不一样,压抑的紧。 夜里,唐玉招来甘宁,一些话还得询问清楚。 “副都督,不知何事唤我前来?”甘宁从没对黄祖这样客气过,他也不配。在唐玉面前他可就不敢充大个了,眨眼的工夫就把黄祖杀了,这是多大的本事。不服唐玉还能服谁,还有谁? 唐玉问道:“孙策的回信是怎么写的。” 甘宁一听,咳嗽了两声,他很委婉的说道:“他就是答应了,也没说啥!” “废话,赶紧说。”唐玉吼了一声,真被甘宁急着了。 “决战之日,唐玉死期,就这八个字。”甘宁低着个头,说道。 唐玉一听更有底了,他对甘宁道:“这八个字好啊!他孙策不把我放眼里,我还巴不得呢!这人不怕笨,就怕不长记性。上次长沙一战,他还是败的不够惨。” 甘宁附和道,“副都督说的是,骄兵必败。” 第五十四章 还来得及 骄兵?孙策非是目中无人,争的是口气而已。甘宁所写战书,用词缺德至极,不外乎是想激孙策答应。周瑜提醒过,说一鼓作气为上,不给喘息之机。好比当日艾县一战,迟则生变。 “唐玉死守大寨不出,我们有何办法?到最后来个火烧大寨,不是一样徒劳无功。既然唐玉派甘宁送来战书,我们就等他江上决战,一举击溃才好趁机拿下江夏全境。”孙策的话非是意气之言,也不是纯为了面子说话。现在他是占优势的一方,决战正是他所想之事。双方摆开了阵仗,孙策自问不会输。 周瑜倒是担心,对手可不是黄祖,襄阳刘表派来了唐玉。他劝孙策道:“主公,咱们兵马并不如江夏多,舰船众多却也只是和江夏打个平手。咱们之所以一路凯歌高奏,是三军用命也是黄祖其人贪生怕死,一味避战不出。但唐玉可不是黄祖,而且他还是带着人马来的,我们两万多人,江夏的人马恐已经多达五万人。这···” “公谨啊!你是在跟我说什么,战败黄祖非是你、我之能,而是黄祖无能?打下长江以南的江夏土地,非是你我之功,而是黄祖不敢迎战?怎么,江夏换了主将,我江东就打不过了?非要落荒而逃才行吗?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事不知有多少,我看你是被唐玉吓着了。”孙策不是听了周瑜的话,还没那么大的气。 周瑜看了看老将程普、黄盖,想让他们上前劝劝。这黄盖还好,他只是不想帮忙,程普一开口可把周瑜整蒙了。 “江夏兵马乃怠惰之兵,将领乃闲怡之将,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又有什么可怕。”程普的话弄得周瑜很尴尬,明摆了是打周瑜的脸。帐下除了程普,还有一人出来说了两句。这不是旁人,乃孙策之弟,孙权、孙仲谋。 孙策搭眼一看,自家弟弟要说话,他自然会给机会。 “不如暂且答应下来,松懈他们的防线,出其不意拿下夏口,直逼沙羡县。”孙权说完还挺得意。不是老说兵不厌诈吗?我这一计,定能大破夏口兵马。 “退下。”孙策冷冷说了两个字。这孙权不是他弟弟,没准拖下去就是一顿皮开肉绽。孙权赶忙退到一边,孙策看了看众人,当即写了八个字,也就是甘宁念给唐玉听得八个字。 出了大帐,孙权怎么想都是不痛快。 “张昭先生,刚才我的话错在何处?”孙权等张昭出来,上前想问个究竟。 “错,错在两处?”张昭挺喜欢孙权的,这孙策和他爹孙坚是一类人,武将。他们总有点重武轻文。孙权就不同了,他是喜文精于内政,张昭与孙权很有共同语言。 孙权不信,错就够不可思议了,我还能错在两处?“请先生明示。” 张昭道:“其一,你缺乏经验。你当真以为一封书信便能让人放松警惕吗?不管是江夏唐玉还是主公孙策,他们都不会掉以轻心。其二,太简单了,主公是希望你别老动这些小聪明。凡古今成大事者,信诺二字最重。” 孙权对这第二点不服,他道:“我曾听闻汉高祖刘邦出尔反尔,他不就是···” “慎言!你觉得一个无信之人,他身边会有这么多能人相助吗?你啊,还是年轻了。”张昭说完也就走了,对孙权解释两句就行了,教他太多也不好。 “你走啊!这就不说了?”孙权没好意思追着问。可他总感觉五日后决战是件坏事。 一天、两天、等到了决战当日,双方兵马陈兵江上。孙策瞧着那唐字大旗就来气,正当他要传令击鼓进军,决一死战之时。被留在大营的孙权,着急忙慌的乘着小船而来。 “大哥,大哥,紧急军情。”孙权就怕来不及,扯着嗓门喊。 “什么军情?”孙策知道孙权为人相当沉稳,不是天塌地陷的事,不至于让他如此慌张。 孙权说道:“我们的细作传来消息,黄祖已经被唐玉杀了。而且他还把黄祖的人头,悬挂在大旗之上,以振军心。” “不可能!”孙策第一反应便是这样,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大哥,千真万确,回来的细作都是这样说的。”孙权无奈。 孙策又问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提前不回来禀报?” “唐玉封锁了水路要道,还派人巡察小路,他们想回来却没有机会啊!他们还说,此次决战唐玉调集了江夏所有兵马,似乎要破釜沉舟与我们不死不休。唐玉还许下重酬,拿出了不少钱财封赏给士卒。”孙权越说越没了底气,心说这一仗不好赢啊! “黄祖都敢杀,我又小瞧了唐玉啊!”孙策说了这么一句。一旁孙权说了一句,“大哥,不如咱们先撤吧,唐玉杀了黄祖,江夏士卒涣散的军心得以重振,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而且他们人多势众,胜负之数有变啊。” 孙策点了点头,江夏如今气势正盛,而自己这边大败刘勋的锐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传令先锋周瑜、程普立刻调头将兵马带回庐江。”孙策本想还来得及,毕竟长江之上双方还没打起来。他哪知道,周瑜还来得及往回撤,程普已经碰到了个二百五,大家中军还没到呢,甘宁已经带人冲了上去,双方战船已然纠缠在一起。 周瑜听了命令,可他一看另一边的前锋程普,心中明了自己也是撤不下来了。 “你告诉主公,程普将军已经被缠住了。如果我掉头回撤,程普将军必然被重围。”周瑜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反正目测眼前局势很不妙。与他对垒的将领,实在是个小人,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总保持一个能打能追的距离,如橡皮糖一样粘着你。 孙策也看见了,程普想安然撤出是不可能的了。周瑜被粘住了,而唐玉的帅字大旗正缓缓逼近自己。 这时候孙策急了,可他知道不能硬拼,“韩当、周泰何在?” “末将在!” “你二人先一步领兵马去支援程普将军。” “得令!” “但愿,还来得及。”孙策真的服了,什么人都碰得上。唐玉怎么就敢动手杀了黄祖呢?不可能、不应该啊!他怎么回去与刘表交代,难道···唐玉不想回去了? 第五十五章 以一换一 韩当、周泰各领两艘蒙冲(中国古代具有良好防护的进攻性快艇。又作艨冲、艨艟。东汉刘熙《释名·释船》载:\"外狭而长曰蒙冲,以冲突敌船也。\"蒙冲船形狭而长,航速快,专用以突击敌方船只。艨冲是古代水军的主力船。船体狭而长,机动性强,便于冲突敌船。此船\"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杀向甘宁左侧。 一早程普看见了,不是没看见,孙策楼船上的旗手胳膊都快摇断了。见韩当、周泰来了,他知道是为自己挡一下下子,好让自己撤走。程普也急了,甘宁已经疯了,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甘宁,已经肉搏上了。 程普紧握着拳头,他心说:“我撤走了,韩当、周泰就算是搭进去了,少说一半的士卒得折损在这。” “来人啊!赶紧行快船去问主公,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要撤?”程普眼都红了,换谁都得眼红。他可是辅佐过昔日江东猛虎孙坚的,对孙家一门,可谓是鞠躬尽瘁,忠心耿耿。大胜,这回就能杀进江夏,为老主公孙坚报仇,不能退啊! 孙策这边越看越紧张,只见韩当、周泰俩冲进去,还想怎么老将军不往外撤。这边已经来了,还不只是程普一个的小卒,周瑜那边也派人来问,到底怎么了。 孙权一听二将派人询问,他向孙策请令,“大哥,我愿去程普将军处说明情况。” “你···也只有这样了,自己当心。”孙策有些不放心,可也没什么别的人好派出去。随便交代两句,怕以话传话,再有个什么差错。 当孙权领命转身,后面一人上前拦住,“不可。” 黄盖上前一步,他道:“主公,黄祖身死却是始料不及,但江夏兵马曾屡战屡败于我江东,一个黄祖真就能扭转这局面吗?如果说咱们今天撤走了,他唐玉一定会领兵马横渡长江,取回被咱们攻占的县城。江夏一地囊括长江两岸,夏口在北、樊口在南,一直死死卡住我们的上游水路,以后再想夺回,堪比登天。望主公三思。” 这几句好比醍醐灌顶,孙策想起来了,前几天他还和周瑜说呢!江东败黄祖,全是因为黄祖无能吗?不是自己英勇,三军将士用命吗! “老将军说的对。”孙策缓过劲来了。 孙权一看这什么情况,“大哥,咱是走还是不走啊?” “我再给你三艘大船,支援程普。”孙策不愧英豪,不但有了决断还有了破敌之策。 “领命!”孙权带着三艘大船他就走了,这大船可不是猛冲,跟猛冲比他就是巨无霸,孙策一共也没多少。 黄盖又道:“主公,是不是击鼓进军,咱先去擒了唐玉小子?” “进军,朝着周瑜那边杀,先断他一臂。”孙策一指周瑜水军的方向,他觉得用此法定能大破唐玉。 黄盖有点犯迷糊,他问道:“主公,唐玉的中军怎么办?”(古代所说的三军是指骑马打仗的前、中、后三军。前军一般是先锋营负责开路、侦察、应付小规模的战斗,带部分军需物资。中军就是统帅所处的大军有当时作战的大部分作战兵种。)水军没后军,没听说江上决战有点灯大战的,咱吃完晚饭夜里再打,这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办?唐玉肯定不善水战,他两路水军开道,为什么只有一路打起来了?不用问,唐玉是没有胜我的把握,他是想吓我。我知道江夏有一善水战之人,昔日乃是横行长江之上的水贼,锦帆甘宁。我想程普遇到的定然是他。装作一副拼命的样子罢了。我先助周瑜破他一路,唐玉军心必乱。”孙策道。 黄盖一听频频点头,主公孙策说的有理啊! 对面唐玉看见了,他心猛地一紧。那夜甘宁不是说骄兵必败吗!唐玉也知道人家孙策不能算是骄兵,趾高气扬是因他有底气。杀了黄祖铺了路,重赏之下有勇夫,两条加起来能重拾军心,单是这样真能大败孙策于江上吗?可不一定。于是,他又招来霍俊,嘱咐俩人几句,还真是要以吓为主,连黄祖的消息也是他有意放过江东细作,给他来个先声夺人,告诉你孙策我唐玉能人所不能,敢做别人不敢之事。 “这···不对啊!”唐玉一皱眉,他低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李严离他很近,他上前一抱拳,“副都督,孙策这是要联合周瑜先破我军一路,咱们必须驰援霍俊将军。否则霍俊将军一败,我军心定然大乱。” 唐玉环顾一下,周围还有谁能上,能去的不放心,不能去的吧更不能派他去。琢磨了一会,没好主意。 心一横,唐玉下令,“他孙策不是想乱我军心吗?他聪明我也不想吃亏,全军支援甘宁,以一换一,我看孙策怎么应对。” 众将一听,魏延不答应了,他上前道:“我愿领一队人马去救霍俊。” “你去干嘛?你看看风向,我们的舰队都逆着风呢!这个距离你到了,霍俊也已经被围住了。非但救不出他,你也得搭进去。”唐玉一直看着船上的旗子呢,风往哪边吹一目了然。 苏飞一瞧还真是,心道:“不愧是荆州副都督,连我这久在长江上混的都没看出这点。一个顺风一个逆风,你能追的上人家的速度吗?” 魏延是大将,不是水上大将,可他也懂这风对船有多大影响。 “可···霍俊。”魏延与霍俊有旧交,换成李严被围,他不一定有这心思。 “人生自古谁无死?”唐玉瞥了眼魏延,已经有些不满他一而再的进言,烦人。 这时苏飞说话了,“副都督,我愿领一支人马先去增援甘宁将军。” “领二十蒙冲,绕过甘宁与江东兵马,断他退路。”唐玉吩咐道。 “领命,末将立刻就去。”苏飞也是有心,有心速救甘宁。你魏延与霍俊有交情,这苏飞也和甘宁还是好友至交呢! 第五十六章 打个平手 七八月盛夏,天上也没有云,阳光蒸腾着江水,热是真热。唐玉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他浑身已经全是汗了。此时,他身前跪着三人,正是江东的程普、韩当、周泰,站在一边的甘宁,铠甲破了七八处,其中还有几处在流血。都是血战的时候弄得,幸亏伤口都不深。 这一仗,唐玉以为是歼灭战,哪知成了对抗战。江东三员大将,一个赛一个的狠,足足打了两个时辰,才算完。 飞矢如雨,四面开杀,血可漂橹不至于,江上的尸体也有不老少了。 当然,犯错的也不知是唐玉一个,孙策也没能轻易拿下霍俊。反而险些被霍俊伤了筋骨。 霍俊没跑,没说一见孙策领着舰队往自己这面一来,扬帆就往回逃。这逃很容易,关键是怎么回来?一旦自己这边有个什么,一点溃而全线不稳。我打不过你们两个,难道还不能杀一个吗?霍俊说话是豁出去了,下令手下舰船什么都不管,不计死伤的向着周瑜冲过去。这时候杀伤多少人都没什么用,杀一个周瑜这辈子就不亏了。 这一下吓坏了周瑜,打仗哪有什么都不顾的,一心就是要杀对方大将,自己死多少人都不管?要是这么对孙策还能理解,可你把我周瑜杀了又有什么用,主帅不是我。 ······ 日落黄昏,江上总算有了点凉风。孙策一旁歪坐着周瑜,肚子上还有一支被截断的雕翎箭。多亏了铠甲不错,没来个透心凉。 “公谨?你觉得是战,还是接受唐玉的提议讲和?”孙策手上是唐玉送来的讲和书信。拿下程普的时候,唐玉对江东的实力算服了,胜也是相当的惨胜。他已经不能再回襄阳,要是将手下的几万人全拿来和孙策火拼,他以后怎么办?坐以待毙不成吗?于是,唐玉一个也没杀,别看周泰差点一刀砍死甘宁,他硬生生的就是没杀。 周瑜身子就不比孙策,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类型,看着很单薄的一书生。肚子插着这么一支箭,看见来就更弱不禁风了,似乎下一秒就会咽气了一样。 “答应、就按照他说的办,我们让出占据的江夏地盘,放走霍俊。”周瑜声音不大可语气坚决。如今的江夏水军由唐玉统领可谓是鸟枪换炮,强将手下无弱兵。更为重要的一点,也是孙策不得不答应唐玉要求的一点原因,江东承受不起大败。连年征伐,孙策之所以不缺钱粮,是因为他每次都赢,以战养战。这败了可就不好受了,不但什么都没捞着,还要搭进去不少东西,太伤元气。 孙策从见周瑜受伤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再打了,再看一旁披头散发却目光如炬的霍俊,他更是懊恼,不知唐玉从哪找的这么一帮人。见着我江东小霸王的旗号,不但不被吓得掉头就跑,也不奋力一搏,而是以杀周瑜为目的,不惜全军覆没也死死咬着周瑜不放。孙策都不知道是要夸奖霍俊聪明,还是大骂他无脑了。 “这人名里可没有我弟孙权的名字,他要是死在了唐玉的手里,回去我怎么和娘亲交代?”孙策不能不提起孙权,他弟弟再程普的舰队里,死了真没法交代。 “不会的,三位将军一定是提前安排好了,此中深浅难道他们还不知吗?”周瑜心中不太在意孙权,江东只需要一个孙策已经足够,孙权死了兴许更好。 孙策也只能认了,“他写了回信,说是三日后江东兵马全线撤出江夏,同时双方走马换将。” 隔着老远,两支舰队谁也不敢靠近谁,得了孙策的回复,唐玉心说干嘛还得三日啊?夜长梦多,他可不想再等三天。 “魏延领命。将这三人送到孙策处,先给我换回霍俊。告诉孙策,明日我会派人前去接手江夏被占的地界,让他赶紧下令部下兵马撤走,到时候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唐玉说罢,魏延领命而去。 甘宁觉得怪了,“副都督,您不怕孙策反悔吗?万一···” “没什么万一,他弟弟在我手上呢,你说我怕他还是他怕我!”唐玉打断了甘宁的话,说道。 “什么!在哪呢?我怎么瞅不见。”甘宁连忙问道。 唐玉一摆手,“把碧眼儿给我带上来。”孙权穿的很一般,普通江东士卒的号衣,倒是很不起眼。程普、周泰、韩当眼都直了,剩下的人都给孙权了,让他突围出去,这怎么被抓了,还穿着士卒的衣服?死不怕,不能苟且偷生啊!你可是江东之主孙伯符的弟弟,这要是被人知道你也怕死,想装成小卒蒙混过关,丢死人了。 孙权还挺横,到了唐玉面前,“要杀就杀,大丈夫何惧一死。” 周泰见孙权他不走了,上前对唐玉道:“我愿留下,还请副都督放过我家公子。” 这周泰是孙权的人,可谓是孙权的心腹。近些年一直是辅佐、跟随孙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就该是周泰报答他了。 唐玉懒得搭理周泰,这人就是瞎忠心,乱表情!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孙策手下的一个别部司马,凭你也配换下孙权?能保住命就赶紧给我走,我可不是一定要将你们三个送回去,以一换一才是公平,只不过想表示一下讲和的诚意罢了。”唐玉冲魏延看了眼,魏延赶紧将他们三带走。 孙权脸还挺红,唐玉刚才的话无疑是抬高了他的身份,别看成了阶下囚,也不是一个简单、普通的阶下囚。 “押下去,好生看管,别委屈了他。换地盘的时候还指望他呢!”唐玉说了几句,又转而看向孙权,他说道:“你也放心,等你大哥孙策将他抢占去的县城还给我,我就会放你走。” 孙权默不作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几座县城将自己换回去,想必大哥不会不答应。 “我们留孙权做质不是更好吗?”李严见孙权被带下去,才问道。 唐玉道:“留下孙权,一点好处没有!孙策可不是刘表,别说是弟弟,哪怕是他亲儿子在咱们手上,也不一定有用。别找那麻烦了,我还有个**烦没解决呢!” 第五十七章 稳住阵脚 孙策放回霍俊而且连带其帐下兵马都没扣留,三日后由唐玉亲自率兵马取回整个江夏全境的控制权,放回突围不成的孙权。但不少县城,都已经被孙策洗劫一空,府库之中寸草未留。 那日蒯良送到唐玉帐下听用的肉球,此人本名戴金双,因肥胖被人戏称戴胖子。他与另外俩人,瘦竹竿与猪鼻子日夜赶工,总清了江夏现有金银与粮草数目。这一查让唐玉想哭都哭不出来。 “什么狗屁重镇,钱粮都都去哪了?你确定没合算错?”唐玉一心的自以为全落空了,他实在接受不了。 戴胖子挺了挺腰,别人调侃他什么都行,可是不能质疑他的专业,算账。江夏的几本破账,一郡之地的钱粮收入和支出很明了,怎么会错。 “副都督,一点都不差。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奇怪。”戴胖子领着唐玉的差事,对事他也算尽心了。 唐玉眉头都要纠结的拧在一起了,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如江夏这样的水道咽喉,人口众多且富庶之地,怎么会这么穷?” “此地并不穷,不过是被搜刮的太厉害。副都督想要钱,从府库里找不到,那就得去别人家里找,得从他们袖口里找。”戴胖子这话不明,藏着掖着他不敢说的太明白。直接说钱都被黄祖一家子与地方世家豪强瓜分了,传出去他长了几个脑袋也不够。 “报,伊籍先生求见副都督。” 唐玉一听是伊籍,打发走了戴胖子,亲自将他接了进来。这伊籍步履匆匆、形色匆忙,眼神中尽是一些焦躁之色。 “襄阳有什么消息?”唐玉在决战之前,就已经让伊籍乔装回了趟襄阳,秘密拜会了蒯良、贾诩二人。 伊籍忙回禀道:“刘表大怒,已经让蔡瑁整军备战,何时发兵尚不可知。而且,副都督拒绝回襄阳也拒绝将公子刘琦送回,这两件事弄得已经无人不知。襄阳之内,不少人都在说您是昔日吕布,忘恩而负义。” “我倒是不担心蔡瑁,至于这吕布之名,倒实在让我接受不了。”唐玉就怕名声坏了,德行欠佳以后行事多有不便之处。 伊籍道:“关于这点,蒯良先生已经在帮你应对。他私下找人将黄祖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而且连带着将刘表也奚落了一番,说他是老眼昏花、目不识人,江夏一战全赖副都督才能成事。至于公子刘琦不回,完全是因为他与刘表父子反目,有意拉拢您一同镇守江夏。” “有人信吗?”唐玉听着都好笑,刘琦有胆子和他老子刘表反目吗? 伊籍道:“什么话都有人信,看谁说,看怎么说。如今襄阳内外乱成一锅粥了,刘表日夜召集文武议事,迟迟不能决定是战是抚。蒯良先生让我告诉您,发生什么都不要只身回襄阳,刘表对您有切肤之痛。” “无法当面谢过蒯良先生,真是过意不去。”唐玉心中却是有愧,很不好意思。 伊籍倒是很忠心,他提醒唐玉,道:“副都督,蒯良也非是常人,他如此帮你,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不可不防啊。” “不说他了,你去见贾诩,我问他的事,他是怎么回答的?”唐玉跳开了蒯良,询问道。 “贾诩那处也很干脆,他说长沙太守刘磐、中郎将黄忠都因与您有旧而被革职。他不赞同副都督图谋长沙郡,而是先将此二人招揽到麾下。刘磐或许难以听命于帐下,不过黄忠处该是不难劝说。一切当以稳住江夏大局,紧握兵权为重,控制住刘琦为人质,刘表绝不敢举兵,让副都督无须担心。”伊籍完全是转述贾诩的话,一字一句都是没什么偏差。 唐玉道:“刘磐怎么也是刘表的侄子,他已经谢绝了我的好意。黄忠已经领着自己的本部千人来投我。长沙太守已经换成了刘表帐下幕僚,向朗。老眼昏花是真的,派向朗守长沙,就连豫章太守华歆他都摆不平吧!” “我也正要说此事,豫章太守华歆精明强干,但他不善领兵作战,咱们是不是···” “不行。贾诩说的对,不能急功近利,一切等我完全控制了江夏所有兵马再说。”唐玉一早对着地图想过豫章的事,要是大胜了孙策,借着大胜之威还可兵伐豫章。这一次,他不是没赢吗!看战损比,还是人家孙策略胜一筹。 伊籍却道:“咱不用兵马,我愿为副都督说客,只身说降华歆。” “你有多少把握?”唐玉笑着问道。 “总可以一试。”伊籍哪有什么把握,他的想法是尽可能帮唐玉立威,稳住阵脚。江夏就和豫章一样,前后左右都是敌邦,四战之地。 唐玉摇头,语重心长道:“你之所图,我能理解。江夏局势很危险,可咱也不是毫无优势。刘琦在我们手上,足可以牵制刘表一时。孙策已经两次被我打退,霍俊一箭射伤了周瑜,也不会再轻易兴兵犯境。曹操目前正忙着布防黄河沿岸,不会对南动兵。” “都是一时啊,副都督。刘表要是一狠心,你真能杀了刘琦吗?孙策野心勃勃之辈,当年自袁术手上借的精兵,横扫江东是屡战屡胜。此次败走,有副都督运筹帷幄,更是因甘宁、霍俊俩人用命。待孙策养精蓄锐,怕是会倾尽江东之力,前来一雪前耻。河北袁绍欲要入主中原,不论他与曹操谁胜、谁负,胜者都会协众百万吞并南方。咱们要不早做图谋,何以立足?”伊籍愁,他比唐玉愁多了。刘表、孙策都可以暂时不想,北边的俩人才是重点。 唐玉很赞同伊籍的分析,不是什么惊世之言,可贵在务实,“北方乱了,孙策与我都不会傻看着。只有袁绍想入主中原吗?我也想啊!” “鹬蚌相争,副都督想捡这个便宜,怕是不容易。”伊籍不太看好。 站起身,唐玉缓缓道:“临千仞之溪,材非长也,位高也。这个道理,先生比我懂。天下乱中有静,生此乱世只能一往无前,往后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这便宜我是捡定了。” 第五十八章 真打假打 我更懂?我懂个屁呀!伊籍搞不明白,到底唐玉是什么意思。他是再说自己高瞻远瞩,奚落我目光短浅,还是另有一番深意?伊籍满腹疑惑,他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心中想回去我不睡觉了也得想出来。 次日,夏口校场,唐玉已经将大部兵马安置在此处,除了魏延领兵五千正在外接应老将黄忠。 “昨夜为何无辜杀人?打了次打仗,得了些功劳,找不着北了是吗?”唐玉眼前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一马当先,一个打三个的甘宁,甘兴霸。 “喝多了。”甘宁一仰脖子,也不害怕,杀个士卒算什么,杀的多了。 唐玉也不知怎么想的,“你一句喝多了,人命就丢了,你凭什么?来人啊,拖出去给我斩了,以正军法。” 呼啦一下,校场上下可就开锅了,窃窃私语起来,乱哄哄一片。苏飞这个埋怨,从心里往外冒。甘宁有脾气,还特别大、特别倔。一点不服软,唐玉都要杀他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苏飞更埋怨唐玉,你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甘宁帮你镇住江夏兵马,你转过头来就拿他一个小罪开杀?想怎么着,一个黄祖立威还不够,还得再杀一个甘宁是吗? “不可啊!副都督,甘宁有大功于江夏,一身忠勇人所不及。江东目前虽退走,却依旧对我江夏虎视眈眈,此时杀了甘宁,不也是凭白便宜了江东孙策吗?”苏飞一步上前跪倒在地,他是苦苦哀求。 苏飞这一求情,像什么陈就、邓龙等人是纷纷上前跪倒,一同求情。别说与甘宁有旧的将领,连唐玉带出来的人,也觉得过分了。军法无情是不假,也不能这么胡来吧。为一个小卒杀一员大将,谁家也没这规矩。 特别是霍俊,别看他那日曾与甘宁有过争执。与孙策一战,霍俊纵然狼狈被俘却没伤,回来一看甘宁,人家不是把身先士卒讲在嘴边,真的做到了。伤口总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而且此人绝非小人,甘宁不但绝口不提昔日俩人争执之事,还大肆夸奖霍俊。说什么,我甘宁与江东兵马对峙多次,一根毛都没伤到周瑜,你一来就射了他一箭,自愧不如。都说是投桃报李,霍俊今日口若悬河,誓要报下甘宁不可。 唐玉也许是受不了这么多人求情,他也顶不住压力真杀了甘宁。吩咐左右,重责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五十?五十军棍也能出人命啊!下面人还想求情,一律被驳回来了。 “军队制改,你们都没事做吗?收拢自己的兵马,都给我整训起来。五日后开拔,各自进入布防地区,严阵以待,等候命令。”唐玉的军队制改也简单,不外乎是分兵、分权、分责。各自领兵往北、往南、往东,扼守各个要道。 “是!”众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霍俊、苏飞俩人貌似心有灵犀,退下去飞快去找甘宁,能拦下几棍子就拦下吧,少打一下也好啊!找了一圈,这甘宁拉下去受刑,还找不着了? “不是···被副都督···”苏飞猛地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副都督不是那种人,你以为他是黄祖吗?”霍俊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日久见人心,见上个三五面分不出来。可一个再能装的人,也不能在人前装好几个月。 “那人呢?难道受刑的地改了?”苏飞都愁乐了,大白天这好几万士卒面前,还能有鬼怪作祟啊? 霍俊眼尖,他大吼一声,“你们几个,把甘宁将军弄哪去了?” “将军,甘宁将军受刑完,走了。”小卒还挺无辜的。 “废话,你受了五十军棍,你还站得起来啊?”苏飞上前就是一脚,踹得他翻了个跟头。 小卒连忙站起来,唯唯诺诺道:“真走了,要不说咱甘宁将军神勇呢!” 苏飞也想杀人了,甘宁是铁打的吗? “走走,甘宁帐内去找吧!”霍俊听着也有点五迷三道的,整不明白。 这俩人又急忙去甘宁大帐里找他,这一回没走岔,真还不赖。 霍俊、苏飞念着是看望甘宁,安慰两句。这俩人想都想不到,甘宁小酒喝上了,还坐着。真的神勇到这地步了?五十军棍半条命都能打没,轮到甘宁这,屁股都没能打开花是吗? “你和副都督,是不是演戏呢?”霍俊反应快,快不少。 “什么话?我酒醉误杀小卒,副都督责罚理所应当。别以为你刚才为我求情了,这时候就能拿话调侃我。”甘宁又是一仰脖子,还挺神气。 苏飞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这甘宁啥时候开始不说人话了?他上去就开始扒拉,朝着甘宁裤子下手,往下扒拉。 “军营里耍流氓是吗?”甘宁一边拦着,一边笑着说道。 “我也得瞧得上你,真以为你有多好看是吗?人家叫你锦帆贼,是说你的船,不是说你。赶紧坦白,到底打没打你。”苏飞真弄不过甘宁,死活扒不下来。 霍俊走到帐外,将帐前几个看门的小卒往远处打发了一下。 “人打发了,快说。为了和你赌气,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转过头来,你还跟我磨磨唧唧的。”霍俊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反正肯定有事。 甘宁一拍桌子,他道:“你说的才不是人话呢?你被俘虏了,谁把你救回来的。不是我甘宁抓了几个江东将领,你小命早交代了,你个大爷的。” 霍俊猛吸了一口气,对苏飞道:“不问了,咱一块扒了他裤子,先看再说。” “我还摆不平你们俩了是吗?”甘宁一动,苏飞还真不行。 叮了咣啷,外面人就听叫唤了,偶尔还喊打喊杀。有几个士卒进去看了看,被甘宁轰了出来,不过他们是真看见甘宁、苏飞、霍俊三人打一起了。 不久,关于唐玉麾下将领不睦,唐玉本人与大将甘宁心生间隙,江夏新政权貌似不稳的消息,铺天盖地。 第五十九章 江夏黄氏 霍俊、苏飞到最后也没问出来,反倒被甘宁嘱咐一番。最倒霉的还是苏飞,眼角还挨了一下子,领兵出发的时候还没好呢,紫了一片。 唐玉领着五千人马,驻扎沙羡。霍俊领水军两万守着夏口,江夏兵力有点捉襟见肘的意思。 沙羡,县衙。 “副都督,你所料不差,还真有人来找我了。”甘宁在县衙书房里,和防贼一样,冲着唐玉说话呢,眼神一直往外看。 “你紧张什么?外面的人早被打发了,人们都以为你被我夺了兵权,正在城内享清福。凭他们那有限的智慧,想不出其中蹊跷。苦肉计这么快有效,还多亏苏飞、霍俊俩人,要不是你们打了一架,还没这么好效果。”唐玉道。 甘宁忙道:“副都督,这次事成了,可得多给点奖赏。我这受了大委屈了,那俩东西到了还是把我裤子扒了。” “等摆平了江夏黄氏,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唐玉知道,如甘宁是讲义气的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被称作游侠。一个侠字,十分难当。 “那敢情好啊!不知副都督,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这边怎么回复黄家,这几日他们看起来有些急了。”甘宁说着语气有点重了,对付黄祖是一个人,要想对付真个黄家,难多了。 唐玉一早似乎想好了对策,道:“你跟他们说,就在这几日我可能去夏口接黄忠。那时可在半路截杀,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就说你也不知,让他们自己打探。还有,你暗示他们去联络刘表、刘琦,最好让黄家人能得到书信上的回复,暗中的支持。” “把刘琦扯进来没事,这刘表万一派兵,里应外合?”甘宁担心,十分担心。这和他以前打家劫舍不一样,打不过逃。到这一步了,往哪跑都是死。 “所以,不能和他们说准确时间。一来,打消他们对你的疑心,绝不是安排人等着暗害他们。二来,没有准确的动手时间,刘表也不好安排。他手底下的文聘正在宛城对付曹操,除了他没别人有胆子领兵来打。”唐玉说这话,甘宁有点不信的样子。 甘宁道:“这蔡瑁手底下不少人马,他是骄横,可这人不是一无是处。万一···” “蔡瑁?他巴不得我永远不回去。一早江夏他也插不上手,黄祖比他还霸道。他是一心一意的讨厌我这人,眼不见为净吧!再者说,蔡瑁和刘表一般无二,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谁死都不关心。”唐玉分析道。 甘宁似乎领悟了,“江夏是刘表的利益,却不是蔡瑁的。所以,他不会冒风险来打我们。” “不是不冒险,是犯不上。”唐玉嘴上这么讲,心里却不是。他暗道:“要不是我有一张王牌,蔡瑁上面还真不好说。蔡瑁就是不怕死,也不能不顾及蔡氏的话。我连脸都不要了,写了多少昧心的字给蔡氏,能没有作用吗?” 伊籍当初就没猜错,唐玉是说自己站得高看得远。当然没有奚落伊籍目光短浅的意思,只是想他也把眼光放远一点。江夏内部还没摆平呢,哪有实力去说服豫章太守华歆来降。就是投降,所有人也会找个有稳固地盘的人,不至于朝不保夕。这一点上唐玉就特别佩服刘备的运气,关羽、张飞怎么就能跟着他东奔西走,任劳任怨的。 “副都督?”甘宁瞅着唐玉有点分神,不知想什么呢! 唐玉缓过神来,最近他也是真累。从黄射死开始,唐玉脑子就没一刻停下的,睡觉都转着。第一时间去信给黄忠、刘磐、蒯良、贾诩四人,该拉拢的拉拢,该问计的问计。还得想着蔡氏一边,顾念蔡瑁的动向。更是对刘琦严防死守,自己训练的“夜鹰”,整营四百人日夜看守,哪敢有个差池。 “累了,一时时的反应慢。”唐玉说这话就是赶人了。甘宁也能明白,自己告辞一声,也就要走。唐玉还想起身送送,甘宁连忙拦住。 “副都督,我可是乔装来的。等会还得挑着担子,当成卖菜的从后门溜出去,你送我不就暴漏了。哪家的副都督,送个卖菜的?”甘宁说的还挺实在。 唐玉也被逗乐了,“那赶紧挑着菜走吧!” 也不知道是找的哪个化妆的大师傅,甘宁挑起担子,戴个草帽,没别的装束。唐玉都有种要亲自操刀的冲动,太不认真了,不负责任。 甘宁走的时候,天色也暗了。唐玉就像自己说的,真累了。还想天黑先睡一觉,就有那不长眼的这时候冒出来,不到晚上不露头。 刘贤、金祎俩公子哥,喝了点酒,可能是酒量不行,高了。 “喝醉了?”唐玉已经有点眯缝着眼,睁不开的意思。来的要是俩美女,可能好不少。 “副都督,州牧刘表给我们来信了,说是让我们领兵各回各家,不让我们跟着你。”金祎上来就这么一句。 唐玉眼还是那样,真困。“你真直接,不怕我杀了你俩,将兵马尽数扣下?” “不会,我父亲来信说了。我们不是刘琦,留下我们不但无用,反而会徒惹不痛快。不过他也交代了,士卒什么的,肯定是要不走了,也不用药。”金祎不知是借着酒劲,还是往日就这么大大咧咧,唐玉没问呢,他先说了。 刘贤还做补充,“走不走,家父让我自行选择。反正您胜了,我们跟着沾光,败了也丢不了性命。” 唐玉睁开眼看着刘贤,问道:“纯占便宜是吗?” “副都督,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俩不走,最起码荆州有两郡兵马不会动。对您也算是帮助,不是吗!”刘贤道。 唐玉明白了,这俩人是来谈判的。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如此坦诚,谈判桌上也少见。 “明说吧,你们父亲都要什么。”唐玉问道。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金祎上前一步走,道:“只希望他日副都督成就大事,让我父官拜原职就可。当个太守,足矣。” 唐玉一拍桌子,一瞪眼,吓得俩人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应下了。回去告诉你们父亲,我唐玉己诺必成。”唐玉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打扰都督了,告辞。”刘贤、金祎得了保证,出了府。 这刘贤就问了······ 第六十章 该动手了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副都督这话真不真啊?” 金祎就说了“你就是多此一举,非要喝了酒来,还说什么万一翻脸,能借酒醉搪塞过去。这买卖对副都督来说,稳赚不赔。他正是需要人支持的时候,最差能少个反对的人也是万分好的。” 刘贤沉吟了一会,“也不知道江夏能撑多久,咱这么做要是被刘表知道,可是···” “你是想太多,不是喝多了。看来你小子酒量还行,胆量却不大。多少年了,自初平元年一直到现在,荆州还是荆州,不是副都督唐玉,连宛城还游离在荆州之外呢!一个守城之君,一个能开疆扩土之君,没什么好比的。”金祎带着点教训的口吻。 “你被灌了什么**汤,私下是不是收了人家东西啊?”刘贤猜忌。 金祎蔑视了他一眼,一甩袖子走了,心道:“懒得与你废话。” “等等,没收就没收呗,当我失言了。”刘贤这又追上去。唐玉麾下两路人马,旧部与江夏部。金祎私下与魏延交往甚密算是旧部,刘贤却一直独善其身,他知道没个朋友是不行的。 而前脚刚潜回自己府中的甘宁,屁股还没坐稳。黄家的人就到了。人到了还是其次,两大箱的礼品是重点。 “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说话的是个四十多的男子,透着一股子阴气。 甘宁自然照单全收,然后对来人说道:“你们也清楚,该死的唐玉将我半软禁在沙羡。手下是没兵也没将了,帮不了你们什么。这些礼品,受之有愧啊!” 一身阴气的男子,呵呵一笑,暗骂道:“你他娘收都收了,还跟我说这屁话。真是水贼出身,太不要脸了。忍你一时,当我们黄家重握江夏大权,定让你连苦胆都吐出来,整不死你。” “甘宁将军,快人快语。可您在江夏已久,军中人脉甚广。可否听闻过一些紧要的事?” “这个···我也不知算不算紧要。长沙的黄忠要来,唐玉打算去夏口亲自迎接。”甘宁一边欣赏着黄家送来的礼品,装做漫不经心的说道。 男子一听,连忙问道:“何时?” “不知,这让我上哪打听去。你们可以派人看着点,随时准备着呗。还有,我要的官职,州牧刘表给了吗?”甘宁补问了一句。 “很快了,甘宁将军助我黄家铲除贼子唐玉,州牧焉能不赏。”话到这,也就没了下文。黄家人拱了拱手,迫不及待的回去报信。实在话,甘宁比他们还迫不及待,他心想副都督恩准随便拿,我得赶紧造几辆大马车,否则黄家那么多金银,拉不回来不好。 想着,甘宁大吼一声,“来人啊,给我去多找几个造马车的来。” 挂着一身阴气的男子,就是黄祖的堂弟。黄祖、黄射身死,江夏黄氏众多族人的劣势也就显现了。谁都想代替黄祖,哪个也不服气,都是亲戚谁能服气谁?这黄熹也算狠了,捅死了俩竞争对手,终是替了黄祖成了一家之主。 但,黄祖大仇没报,难免有人说三道四,指桑骂槐说他无能,只会对家里人耍狠。再加上刘表来信,提议内外呼应,让他想办法除了唐玉,而且许诺江夏以后由他做主,他才想方设法拉拢甘宁。 黄熹回到家中,立马写了封信给刘表,说是让他派兵准备接应,唐玉一死立马要杀到沙羡。又吩咐左右,多派人打探黄忠的消息,秘密监视唐玉的动向。 “这唐玉也和黄祖一样,有眼无珠,赏罚不明。不是他因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甘宁,我还真就不知找谁为内应。甘宁也是愚笨如猪,黄祖不是你杀的,可与你也有关系。还指望我帮你讨要高官,可笑啊!”黄熹自斟自饮,心中将黄祖、唐玉外加甘宁都奚落了一番。在他眼里,可能不止这么三人,天下谁或许都没他聪明。 什么是小人得志,他就是典范。一点不清楚自己的斤两,还分不清个子丑寅某呢,就心急出头。 唐玉这几日都忙着理清江夏上上下下的政务,还要着手安排募兵之事,照他的想法怎么也得把江夏的兵马补充到七万人。单说人数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一算账就不同了。如果十万大军出征,一日的消耗,可达千金之多,是一千金啊! 伊籍很是反对,他觉得唐玉有些急于求成,甚至是异想天开。江夏的财政根本是个大窟窿,别说募兵了,能维持现状已经很不错。假若真要穷兵黩武,还不是将一切强加于百姓之身,非得天怒人怨不行。 “副都督,真的不能扩军。”伊籍拿着账簿,一条一条的嘴都说干裂了,劝唐玉不要募兵。 “不就是没钱、没粮吗!伊籍先生不要多虑,再过几日要多少有多少。”唐玉不生气,要对付黄家的事伊籍也不知道。目前为止,也就唐玉、甘宁、魏延和黄忠四人清楚,霍俊、苏飞心中也只是疑惑不解,他们都不知。 伊籍苦闷着一张脸,“除非副都督有点石成金之术,否则···” “我又不是财神,哪里有点石成金之术。这样吧,江夏财政没好转之前,我们只做安排,绝不动手行事,你看如何?”唐玉问道。 点了点头,伊籍很郑重说道:“只要有了充足的钱粮,副都督想扩军理所应当。也望副都督谨守今日之言,您让我掌管江夏政务,我就要对江夏百姓负责,莫要为难我啊!” 唐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侠者大者为国为民,伊籍算不算大侠?” “报,魏延将军送来书信。” 伊籍主动告辞,他是管政务的,魏延有什么事,与他也没干系。再者说,唐玉用兵是经过证明的,伊籍自问比不上,多言反而不好。 看过书信,唐玉低声说了一句,“这主意不错,很好。我这还头疼怎么反埋伏呢,带多了怕他们不敢动手,带少了怕自己回不来。魏延连这一步都替我考虑到了,不容易。” 信是魏延写的,里面的主意是人家黄忠老将军想的。活了好大一把年纪了,谁最懂人情世故、尔虞我诈?黄忠比谁都不差。 第六十一章 不是唐玉 金灿灿的盔甲,一队人马辰时出了城门。谁也不瞎,黄家派来监视的人,一溜烟似的快跑,将消息传了回去。这支赶往夏口的人马,也就五百来人。骑马的二十来个,自古是南船北马,江夏战马奇缺。所以他们走的不快,甚至是骑马的人有意压着点步伐,不想走太快一样。 黄熹这边就不同了,虽然一早安排了人,担心不够,将能拿的动刀枪的都带去了。明晃晃的大太阳,甭看黄熹没打过仗,他也知道夜里伏击成功率更高。既然动手了,就得保证一下子弄死,最差也得半死不活。唐玉活着跑了,自己可就倒霉了。但细细一盘算,等天黑没准就得在离着夏口大寨几里的地方动手,来了支援可咋办? 抬头看了看,再看看唐玉一队人马慢慢悠悠的劲头,不知是怎么想的。他领着人先走了十几里路,找了个稍微居高临下的土丘,备了些大石、巨木,准备以逸待劳。 穿着金甲的人,不自觉的总是晃动脖子,觉得别扭。 “怪不得我一句戏言,副都督当真把盔甲送我了,原来是好看不好穿。”甘宁心中抱怨。怪自己多嘴,穿一下就穿一下,说什么愿意用事后的赏赐换这幅盔甲,这下好了吧!这金灿灿的黄金盔甲,好看是好看,可它重了点,累赘了点。可叹防护的严实,那战盔除了眼和嘴,基本都包在里面。别说离着二三十米目测,五六米的距离,也看不出是谁。 这人就怕陷入逻辑惯性,穿甲骑马的有时真不一定是将军。 黄熹等啊,等的睡着了好几次。大约未时,终于等到了甘宁。 “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的目标就是那穿金甲的唐玉,杀了他就赶快跑,听明白了吗?”黄熹一而再的嘱咐,临阵反倒变得婆婆妈妈,所有的担心一股脑都来了。 甘宁要不是知道有要事在身,早就把盔甲扔了,还在想着回去怎么把盔甲还回去,将自己的奖赏要回来时,一块大石就掉下来了。这一下还真准,扫过甘宁的马头,说话甘宁整个人摔了下去。 “干他大爷的,真想要命啊?”甘宁狼狈的爬起来,一边喊一边疯了似得往后跑。本能反应啊,明显前面有埋伏,傻子也不往前走。 五百人,交手一个回合,死的不多伤了不老少。黄熹本来心想事成了,再一看甘宁,气得他哇哇大叫。逃的这么快,黄熹还真担心他把肺再跑出来。 “追,谁杀了唐玉,我给五百马蹄金。”从这个悬赏上看,说话的黄熹已经疯了。事后能不能兑现也待考量,受了刺激的黄家私兵,一个个跑的也不慢,毕竟身上不带甲,跑起来轻快的多。而且地势稍微高一点,从上往下,这地心引力也不是吹的。 甘宁回头一看,真被这些人的气势吓着了。“我的个天啊,副都督脑袋一定值不老少钱,这帮怂货都玩起命了。” 光顾着追了,眼瞅着就要追上了,黄熹嘴刚裂口要笑,背后一声大喝,雕翎箭顺着头皮就飞过去了。 “黄忠在此,谁敢伤我家都督?”老将黄忠踩着点到了。 “怎么回事?黄忠不该在长江上飘着吗?”黄熹想过很多意外,却没想过会是黄忠这个变数。他也打听过,唐玉手底下能打的也就魏延、霍俊,这俩人一个去接应黄忠,一个镇守着夏口,谁都不在。要不是看准这点,黄熹动手可能还会再三思,实在是这次机会难得。 黄熹也算果断,大吼一声,“杀了唐玉,杀唐玉。” 累了,甘宁铁打的也差不多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带出来的五百人能在身边的也就五六十个。甘宁摘下战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你们杀副都督唐玉,死追着我干嘛?”话出口,别人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先乐了。可这乐归乐,带着笑脸杀人的时候,那是有多诡异啊,更吓人了。 黄熹骑在马上呢,一见追的是甘宁不是唐玉,他才知道这完全是个阴谋。说来他凑得人也不少,一千人总是有的。就这一千人,黄忠、甘宁哪个也不放在眼里,要是按着甘宁的想法,自己一个人就能宰了这一千人。冷兵器战争就是一口气,一步一步都在人家算计中,算计你的就有一股子稳赢不输的气在。要说十个项羽绑一起,百万军中杀几个来回都不难,气势在。 攻守局势一变,黄熹夺路而逃,也不知往哪走了。黄忠素有百步穿杨之能,第一箭不是射歪了,是不能射杀他。唐玉的信里说了,生擒。江夏能不能扩军全靠黄熹了,这人要是死了,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是真,便宜了刘表更真。 (百步穿杨:本义指春秋时代,楚国的‘养由基’善射,能百步**中柳叶。比喻善射者,也形容箭法或枪法十分高明。养由基:《战国策·西周策》中记载:“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百发百中、百步穿杨都出自这里。此人号“养一箭”,一箭就足以致胜。) 黄忠比昔日楚国养由基更高明,可能话有点大,但说不逊色却丝毫不过分。黄忠背后箭袋只有三支雕翎箭,例不虚发要那么多也没用。小李飞刀也没说全身上下挂满了飞刀,有本事就是这么牛。 跑?第二箭就把黄熹的马腿射穿了,翻身起来还想跑,黄忠冷笑一声,张弓搭箭直接射穿了黄熹的左腿。骑马飞奔过来,俯身一拽将他弄到了马上。其余人一看,黄熹都被抓了,能逃的撒丫子就逃,被黄忠兵马围住的,纷纷投降。 “捆起来。”黄忠叫来捆绑手,里里外外把黄熹捆了个扎实。 甘宁都瞧见了,这么好的箭法,他甘宁也是懂行的人。那么大一匹马,哪都不射,偏冲着最不容易射中的马腿下手,有底气一看就是。 “黄老将军,甘宁有礼了。”说话挺客气,黄忠却不受。他最烦是什么,别人叫他老将军,将军就将军,加个老干嘛? 黄忠下马拱了拱手,道:“有礼。” “老将军箭法如神,我这佩服啊!”甘宁还凑近乎,愣是没觉得有啥不对。 “甘宁将军,咱们赶紧回沙羡,副都督还等着呢!”说罢,黄忠已经开始整队,一地的刀枪也不捡,随意收拢了一下俘虏,快步而去。 甘宁一瞧,心说老将军真是尽心尽力,这一地的钱都不要了! “你们几个别装死了,地上能卖钱的都捡起来。”说到卖钱,甘宁哎呦一声,大声问道:“我的黄金战盔呢?万一副都督不换,我就指望这身盔甲卖钱呢!他姥姥的。” 第六十二章 拉出去斩 唐玉见到黄忠,自有一番嘘寒问暖。问了问黄叙的病情,才知华佗一直没走,还跟在黄射身边,此时正在夏口大寨。原来这华佗看上了这诡异的病,一直拿黄叙研究,孩子被折腾的几次死去活来,幸好都挺过来了,有了很大的好转。 “副都督,你说一定要留领头的黄熹一命,这是为何?您不会是想放他一马吧!这可使不得,斩草就得除根。”黄忠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既然他来投靠唐玉,当然希望唐玉越好越好。 唐玉早就看见,和死狗一般无二的黄熹已经醒了,不过是躺在地上装死。他道:“如果他听话,留他一命也无妨。要是不听话,杀他是必然。” 噌的一下,黄熹费尽力气跪了起来,“听话、听话,副都督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把你的大名写上去,我不但饶了你,也能将你黄家一门饶恕。”唐玉说着将一张纸拿给黄熹,给他松了绑。 “这···”黄熹满脑袋都是汗珠,他手上拿的不是别的,一份认罪供词。这供词上,里里外外关于黄家的很少,主要还是说刘表。说什么刘表徒有虚名,暗中怂恿黄家暗害唐玉。这要是签了字,黄熹就想刘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他是知道刘表这人就爱个虚名,什么八俊、八贤的。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兴许都不是丢城失地,而是没了贤明的名头。 唐玉见黄熹有犹豫,一声冷哼,“来人啊,拖出去宰了。” “别,副都督饶命,我写···我写···”黄熹说着把自己名字写在上面。那时也不流行连笔字,一笔一划的写的还挺漂亮。 唐玉又将一封书信拿出,顺道派人一并送到襄阳。一份认罪状、一封书信,这俩一到襄阳刘表手里,险些吐了血。又是连忙召集文武,前来商议。 别人都不说了,这最得意的无疑是蔡瑁,一脸的幸灾乐祸。心里窃喜的就是蒯良、贾诩,他们多少也有些幸灾乐祸。 “我一早就说了,唐玉不好收拾,鬼精着呢。黄家那些个废物,绝不是他的对手,这下好了吧,不但惹了杀身之祸,还俩累了咱们。”蔡瑁看了看书信,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他真的一点不赞成去打江夏,真动兵肯定得自己领兵出征,他还真就没有这个信心打赢。唐玉曾经的分析也对,江夏一直是黄祖的地盘,以前黄忠与蔡瑁也不对付,为什么刘表放着黄祖这么个人在江夏,也是有意用来牵制蔡瑁。当然,其中不乏也有蔡氏的作用。 刘表很不乐意听这废话,“黄家不行,你行吗?领兵去打啊!” 从得到消息,刘表就要动兵。开始蔡瑁还挺英勇,但大多数人一再劝阻,说荆州不能内乱。唐玉杀黄祖也是为了大败孙策,可以原谅。把事拖了拖,往后等了等。这一拖一等,唐玉不但不回来,还私下布防了兵马,明显是要翻脸了。刘表再说攻打江夏,更好了,连蔡瑁的口气都变了。荆州都督都不敢去,刘表手下也真没了可选的领兵大将。刚巧,黄熹来信求助,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蔡瑁一低头,沉声道:“打也行。可这信里写的明白,黄家还存着与州牧来往的书信,更有黄熹的证词。唐玉要是把这些弄得天下皆知,咱兴兵就是不义之师。再说了,大公子刘琦的性命还捏在唐玉手里呢!” 铁打的事实,刘表多怒也得认。 “你的意思是,答应唐玉的要求?下一道处死黄家人的命令,还得送给他二十万斛粮食?”刘表觉得太冤枉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蔡瑁不说了,不斗这个气,刘表在气头上呢!最近活跃的蒯良、贾诩更是闭口不言,他们可都是在唐玉身上出过力的,一张嘴准得挨骂。 韩嵩,刘表的从事中郎站起来了,他说道:“杀黄家一门的命令必须得下,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而唐玉的目的,不外乎是用此次之事,要挟州牧给他粮食,这粮食也得给。” “你说什么?”刘表见韩嵩说话还挺高兴的,以为有什么妙招,可破了唐玉的计谋。 刘表不是不知道,唐玉就是用他与黄家的密谋要挟他。堂堂一州牧,竟联系人暗害朝廷亲封的南阳侯、荆州挂了名的副都督。成了,唐玉身死,没人过问,这事不成就是一桩特大号的丑闻。传了出去,刘表都没脸见人。 “州牧,给粮食不能白给,他不是要二十万斛吗?我们给他三十万斛,前提是将大公子安然送回来。只要大公子回来,黄家一门没了活口,州牧便再无牵挂,才能对江夏动兵。”韩嵩说到这,看着刘表等他的回复。 (唐朝之前,斛为民间对石的俗称,1斛=1石,1石=10斗=120斤。汉朝许慎.《说文解字》:“斛,十斗也。”) 急了,蔡瑁听着急了,他反对。“我来问你,唐玉收了粮食,不放人怎么办?” 韩嵩道:“这不怕呀,我们可以大张旗鼓的将此事宣扬出去。他收了粮食不放回大公子,我们就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剿灭他。此等无信之人,也难再聚人心。” “那他要是不杀黄家的人怎么办?一直留着他们要挟州牧,啊?”蔡瑁也服了,好不容易贾诩、蒯良都不和自己对着干了,怎么又冒出一个韩嵩。 韩嵩又道:“这倒不会。唐玉杀了黄祖,与黄家可说是深仇大恨。留着黄家人怕是他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眼下不过还没到杀的时候。粮食一到,唐玉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而且,唐玉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一而再不可再而三的道理,他也怕激怒了州牧。万一州牧倾尽荆州兵马攻打江夏,他也撑不住。” “依你的话说,给还不如不给呢!他不是不敢激怒吗?”蔡瑁算是抓住了,韩嵩这话有语病。 韩嵩觉得自己是秀才遇见兵了,他解释道:“唐玉此时是光着脚的乞丐,什么都不怕,空有一条贱命。这时候激怒谁他都不怕,等他有了钱粮,成了富人。才会顾忌别人的看法,才会惜命。” 生不生气,不提蔡瑁,蒯良是真怒了。 “祸国之言,就该把你拉出去斩了。”蒯良怒喝一声,震得房檐都抖了抖。心道:“你家儿子才是乞丐、贱命呢!妈了个巴子的。” “对,拉出去斩了。”蔡瑁不知不觉竟然和蒯良站一起了。 第六十三章 经济制裁 蒯良、蔡瑁站一块,韩嵩哪里受得了,立马软了,无辜的看着刘表。 “你们有良策是吗?”刘表指着蒯良,意思是有话说,生什么气啊!你再气,有我生气吗? “唐玉占据江夏,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送还大公子刘琦。自然也绝不会杀他,此中道理自不用我多讲。而黄家的事,我们只能捏着鼻子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粮草咱们不给,折算成现银给他。一样让他进退不得,除了我们荆州,我看哪里有粮草卖给他。”蒯良一说话就后悔了,真的是被韩嵩气着了。眼瞅着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给刘表出了主意,什么都不说也不行。 不光是刘表,一众文武听了都觉得,蒯良就是蒯良,不是吃素的。给他黄金白银,要想把他变成现成的粮食,还真就是困难。 蔡瑁也来了灵光了,“不止如此,我们不与他买卖,什么都不给他。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卖给他,还可以和曹操说一,让他助我们一把。” 好家伙,蔡瑁的话放到现在就是经济制裁。可能效果不太一样,东汉末很闭塞,自足自足的经济倒不是特别依赖商品的买卖。可话说回来,要说没什么影响也不可能。 蒯良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蔡瑁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不让刘琦回来,是因为还有刘琮在。明面上对唐玉禁运,暗地里可以用高出数倍的价格卖给他。赚钱,这时候不赚钱,什么时候赚钱。 贾诩不是没看出来,蒯良是失言了。话都说了,想收也收不回来。贾诩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干看着刘表吩咐一声,按蒯良、蔡瑁的话去做。 送钱去江夏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韩嵩。 唐玉见这么多钱,俩眼有光都是凶光。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还有这样的,要是不要是不可能的。要是要了,那就得把黄家的人都杀了。翻脸不认账,唐玉还真怕彻底激怒刘表,他要是真气疯了,对自己不利啊! “韩中郎,黄家上上下下一两千人,都杀吗?”唐玉在县衙里摆了一桌酒菜,迎进韩嵩是盛情招待他。好歹是州牧的使者,自己名义上还是刘表的义子,不好做的太过,也没必要不给个好脸色,显得心眼小。 韩嵩到不是纠结人数,不过唐玉问他是不是都杀,可有点不好回答。自己一开口,一两千人就掉了脑袋,多大的责任。他们其中好多人可都是无辜的,徒受牵连罢了。 “这个···我想副都督自有定夺。”韩嵩又把这问题踢了回去。 唐玉笑道:“你说我要的是粮食,你们给我的是钱。我麾下士卒都没个粮食吃了,杀人的力气都没了。这样吧,我把人都给你,带回襄阳。要杀要刮,还是全凭我义父决断好了。” “也好。”韩嵩没啥好反对的,把人都带走也好,省的唐玉还留什么后招,故意漏一两个不杀,回头再出来指正刘表的不义之举。 “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留你了。”唐玉举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韩嵩也很识趣,赶紧告辞,押解着被捆绑的黄家人,出发回了襄阳。休息都不休息了,少睡一会,韩嵩倒是还能忍一忍。出门在外的,不如回家睡得踏实。 走了韩嵩,剩下的人可就没一个笑脸了。 伊籍说道:“副都督也不必挂怀。粮食江夏并不多,可足够撑过今年,待来年丰收。只是扩军···” “我知道,以我们的粮草难以扩军。”唐玉想扩军,为的不是别的。来年袁绍、曹操一打起来,正是北上的好机会。打下宛城的时候,唐玉就看上许昌了。趁着曹操与袁绍决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许昌,俘获曹操和他一大堆文武的家眷包括汉献帝,这才是他真想要的财富。颖川郡、汝南郡本都是土地肥沃的富庶之地,以此为根基,再联合蒯良、蒯越拿下荆州,大事就等于成了一半。 这一切关键,乃是稳住江东,联合袁绍,抓住机会而动。 想法是想法,付诸实践是要实力的。要想出征,没粮草哪里行。带着一大堆金银,吃不了也喝不了的。 唐玉道:“查抄黄家的粮食有多少?” 伊籍赶忙答道:“五万斛。” 唐玉又问了,“我们再册的士卒又有多少?战马、各类物资?” “全军士卒四万六千八百人,战马三千匹,各类大小战船一千六百艘。刀、枪、长矛、盾牌、弓箭可装备六万人。”伊籍对答如流,一点不磕巴。 “黄忠听令。”唐玉道。 黄忠立马站起,两三步走到唐玉眼前,拱手问道:“不知副都督,哪旁使用?” 唐玉吩咐道:“招募一些精壮之兵,凑齐五万。一定要精壮之士,年轻力壮的,不可有滥竽充数之人。” “领命。”黄忠还以为怎么着,什么事要自己出马。没想只是去招募兵马,不是啥大事。 “甘宁明日回夏口,将霍俊替回来。多带些金银,将战船全部修缮好,随时防备江东和襄阳方向。如果可以,尽量多造些楼船。上次一战我算是看出来了,谁船大谁他娘的就占便宜。”唐玉上次与孙策一战,却是也吃了战船的亏。年久失修的破船,也不知黄祖都把节省下来的钱弄去哪了,太能挥霍了。 “领命。”甘宁上前说了句领命,又咂摸了一下,凑近唐玉几步,问道:“多拿是拿多少啊?” “韩嵩送来的钱,你尽可拿去一半。”唐玉道。 “真的?”甘宁都傻了。买十万斛粮草的金银,真是可以造不少大船了。 唐玉用手一指门口,对甘宁道:“赶紧走,赶紧。” 甘宁拉着伊籍就往外走,拿钱也不是随便拿的,得有大管家伊籍审核一下。 这魏延很有心事,他夜里私下来见唐玉。 这时唐玉正在县衙小花园坐着,有股子对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意思。一见魏延那眉头深锁的样子,唐玉暗道:“打小报告来了,准是。”日子久了,唐玉发现魏延有个很不好的毛病,这人也许是对自己太忠心了,总是对自己打别人的小报告。唐玉一方面喜欢他这么干,一方面又讨厌他这种为人。 唐玉有时安慰自己,不是我虚伪,是每个人都虚伪。 第六十四章 洗脑洗脑 “有事啊?喝一杯。”唐玉把自己的杯子递给魏延。 魏延没接,他哪是喝酒来的,得先说正事,“副都督,我觉得甘宁去夏口造船练水军是人尽其用,不过霍俊不该回来。水军可是咱江夏的命脉,士卒数量最多。” “分权、分兵,左右制衡。对甘宁没必要用这一套,我来江夏之前甘宁才带着多少人马?是我一手提拔了他,委以重任。他并无理由反叛我,我也没理由对他疑心。忠诚的前提是信任,老用怀疑的眼光可不行。”唐玉算是给了魏延一个软钉子。 魏延做人也很到位,提意见不强求,接受自然很好,不接受也就这样。对甘宁,魏延总觉得他是个野路子,水贼的出身毕竟不太好,觉得他是个只见利益不讲道义的人。 “那长江以南的地界,是不是我还要领兵马去镇守?”魏延问这话,倒不是因为别的,完全的毛遂自荐。那地方与长沙郡、豫章郡和江东,三家毗邻。这么个势力犬牙交错的地方,除了他魏文长,谁敢去? 唐玉似乎早有了人选,魏延的毛遂自荐没啥作用,他答道:“你不是在接黄忠的时候,带去了五千人。我已经让李严去了,接管那些兵马。” 心都碎了,魏延没想到啊!那五千人可都是他的人马,他的嫡系,各个都是精兵。稀里糊涂的就便宜李严了?凭什么? “他李严守得住吗?”魏延没口吃的毛病,说这几个字却有点略微的迟钝。 “他守不守得住,不在他,全在你。你领一万人去西陵县,狠狠的练兵,弄出点动静来。”唐玉说完这话。魏延就感觉如沐春风,美滋滋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何况这还是到处有蝉鸣的夏天。西陵本是江夏的郡治,不过江东孙策为患,才将大部分兵马挪到了沙羡,死守夏口一线。领兵去西陵县,那就是在刘表面前晃悠,在文聘眼皮子底下。上去点是南阳郡,下去点是襄阳,可以说是江夏西大门。 魏延乐了,他早想和文聘、蔡瑁这些人干一架了,不打也就罢了,真打非得弄碎他们一嘴牙。告诉荆州上下,我魏文长比谁都绰绰有余。 “领命。”魏延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唐玉却道:“这些任命我本来想等黄忠募兵完再说的,既然你如此心急,领兵先去好了。” 这没啥说的,魏延此时恨不能飞过去。可等真到了西陵,待了半月有余,倒是没见着刘表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唐玉派人来了。说是教书来的,要提高全军素质。好歹也读过几年说,魏延知道读书很重要。可为将的读书不就得了,至于让士卒兵丁都读书吗?再说了,文人是那么好当的,不学个三五年,哪个敢说自己是读书人? “你说副都督到底是什么意思?”魏延问的不是旁人,正是金祎。从沙羡来的时候,把金祎也带了出来。别看金祎长相粗狂,十分会做人,对魏延又很敬重,被魏延引为心腹。 金祎摇头,他到是痛快,开口就说,“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就知道带兵出去打猎,是吧!”魏延没好气的教训道。 金祎忙辩解,“将军,我这也是练兵、练兵。” 魏延一脸不耐烦,“下去、赶紧走,把副都督派来的人都安置好了,不准慢待。” “这些文人都是些寒门子弟,以前是江夏黄家的门客,不老少还是黄祖的幕僚,对他们需要安排多好吗?”金祎觉得没必要,一些该死没死的人,有口饭吃就该谢天谢地了。 “说的什么话?以前做什么的和现在挨得着吗?如今,这些都是副都督派来的教员,是副都督的人,与你我一般无二。听明白了吗?”魏延眼珠子一瞪,金祎也怕,连忙下去安排。 当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不止魏延,夏口的甘宁先一步接待的这些教员。这甘宁爱文人,他还不是像刘表一样。这刘表自己很有学问,十分的有学识,他爱与文人相交,是爱显摆。你和大老粗没法显摆自己有学问,那是对牛弹琴。 这些个派给甘宁的教员,谁都被他请来吃过饭。也不是白吃,多少得讲上一段。开始大家都讲些论语,谈些之乎者也。奈何甘宁不愿听,他对这些人说道:“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一些个教员吓坏了,忙问:“将军,你这话从何而来?我们对您可是十二万分的敬意。” “既如此,为何你们对我讲的,和白天与士卒讲的不同?”甘宁又问道。 这些唐玉派来顶着教员名头的人也不敢乐,白天他们都和士卒讲些什么?不是四书五经、不是诸子百家、更不是什么兵法战册,而是十分纯粹的故事。来时唐玉交代过,自春秋战国开始找,讲那些宁死不屈、宁死不降的故事,特别突出的只有两个字,忠勇。真别说,在缺乏文娱活动的军营,听教员讲故事倒是成了一大消遣,连甘宁也时常去听听,于是才有这么一问。 一个稍微岁数大点的,站出来颤颤巍巍一拱手,“甘宁将军,是我等误会了你的意思。你要是想听,老朽立马给您讲。” “快讲,听着呢!”甘宁连忙坐好,聚精会神。 一开讲这老教员还真是有模有样,看着有点说评书的架势,他给甘宁讲的便是历史上十分有名的荆轲刺秦王。最后一句,是唐玉千叮万嘱的一句话,不管讲完什么故事,都得说一句“所以啊,军中将士都该如荆轲一般,悍不畏死。”要是换个讲忠义的故事,最后一句就得是,军中将士都该如···忠贞不二。 洗脑最重要的是什么,重复! 唐玉无法扩军,既然不能从简单的数量上压制敌人,也就只能另辟蹊径,潜移默化的给士卒洗脑,五万人真的都成了荆轲,就是没荆轲的一身武艺,也足够驰骋天下了吧!谁敢说自己打得过五万个真不怕死的“活人”。 “好,有赏。”甘宁再不济也听过荆轲的大名,不过听这种略加改编的故事还是头一次。不过甘宁真把人家好好一文人,当成茶馆里说书的,未免有点怪。 第六十五章 私分豫章 听了有些日子,甘宁这脾气好了很多,一身的放荡不羁多有收敛。什么是大将?功赏过罚,严守法度,不轻易言杀。这不能说看哪个兵卒不顺眼,拉出去就斩了,没犯什么致死的罪,就下令杀了人家,那太不像话了。以前甘宁有这么点毛病,讲面子而少讲礼法,谁不给他面子,就得死。 (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 日子一天天比翻书还快,夏去而东来,秋收刚过。甘宁刚要跳下水,说是要洗个澡,游个冬泳,是真不怕冷。哪知这时候,苏飞的大船回来了,隔着老远就喊“甘宁将军,紧急军情。” 甘宁这一下没跳下去,刹住了脚,“赶紧击鼓备战,把我的黄金战甲拿来。”等这苏飞下了船,甘宁已经整军完备,不少人已经登船了。 “干嘛去?”苏飞不知怎么,有这一问。 “江东打过来了,还是襄阳蔡瑁的水军?”甘宁还急了。心说谁喊的紧急军情,不是你在船头大喊,我能安排人登船备战吗?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傻还是我傻了。 苏飞悔的一拍大腿,“喊得不对,不是有人打过来了。江东来了一支人马,说是使者。我已经让人先将他们挡在江上,先一步回来,问问将军咱该怎么办。” “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呢,来人你接过来不就得了,如此小事至于如此惊慌吗?胡闹啊,你这是。”甘宁听完气的脸都红了,红脸里都透着黑气。 苏飞一听,“咱接啊,接我就去接了。”他转身就要走,甘宁一把拽住,“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带着这登船的人马,去上游看一看,亮亮咱的威风。前些日子蔡瑁的几艘破船不是和咱有冲突吗,吓一吓他。” “行吧!”苏飞今天要不是因为自己言语有失,非得和甘宁论一论。你这就是烧包,建了几艘大船不知去哪显摆好,这么冷的天你给我找这麻烦。 甘宁亲临一艘楼船,左右几艘小船前面开路。西北风一起,还真有点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江东使者也不是一般人,孙策的弟弟,孙权。从那日被俘虏放回之后,孙权觉得很没面子是真,可他看出由唐玉带领的江夏水军今非昔比。这一次为什么来江夏,是孙策要兵伐豫章。一个江夏一个豫章,这是接连的地方。豫章太守华歆不知怎么搞得,他和李严搞一起了。这要是孙策一进军,华歆十有**得向李严求救。这要是李严说动了唐玉,回头真来救援,如何是好?于是他请令,充当说客让唐玉不要掺乎。 甘宁见是孙权,他也知道这人分量够重的。可这该抖的威风,他一样也没少。孙权倒是没在意甘宁什么样,不过他手底下的精兵小校很扎眼,几月不见又变样了。随着甘宁来了夏口,孙权是想多盘桓几日,侦查一番,但没办法。 甘宁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孙权去沙羡。你来当使者的,肯定是来见正主,不是来和我说闲话的,我甘宁留你干嘛! 孙权到夏口来沙羡的消息,倒是让唐玉挺开心。 这几个月唐玉有喜有忧,兵马整肃很好,不过曹操答应了刘表,一样施行禁运。逼得唐玉很难受啊,江夏的物价隐隐有抬升的迹象,他正想找个机会与江东讲和,先从他那搞点商品救急,苦无机会。他还不想太主动,上赶子不是买卖,越是较着劲的时候,越得咬着牙,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有难处。 人马到了沙羡,伊籍亲自把人迎进了府内。 “孙权,见过副都督。”要说彬彬有礼,孙权比唐玉也不差,语气啊、举止啊,都很得体。 唐玉自然请孙权入座,然后开门就见山,直接道:“是为豫章之事吧?我听说了,你大哥孙策回去后一连又铲除了几处匪贼,最近你们江东之内可谓太平的很。趁此内部清明之时,夺取豫章也恰是时机。” “副都督既然快言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就是想副都督能让一让,切莫派兵援助华歆。我江东与副都督你并无冤仇,算起来您杀了黄祖,让我父大仇得报,咱们还有点恩情在里面呢!”孙权的话很委婉,有点服软的意思。当使者是这样,动不动就和人吵起来了,在人家的地盘,还要不要命了。 唐玉却摇了摇头,“我杀黄祖是他该死,自取灭亡。但你们出兵豫章,未免师出无名。他华歆有何罪责,你们仰仗自己实力强横就动兵,不太好吧!” “还请副都督指教,怎么做,我们江东才算师出有名?”孙权开始还觉得唐玉挺直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年头打仗老想着师出有名,未免有点扯淡,你唐玉霸占着江夏,还私下囚禁了刘琦,你这又算什么? 唐玉道:“我手下大将李严与华歆关系不错,你要出兵豫章我是不想管,但也怕架不住下属求情。这样吧,我愿意让李严出面调和一下,豫章的兵马我要而太守华歆也得来江夏,地盘给你们。如何?” 孙权心说要这样,我愿意啊!何乐而不为。 “一言为定。”孙权怕唐玉反悔,赶忙把话说死。 “别急,等你们取了豫章,不会转过脸来就冲着我江夏动兵吧?”唐玉问道。 孙权道:“副都督这话没有道理,我刚才说了,咱们之间还有些情分在里面。来此之前,我大哥有过交代,江夏一地有你副都督唐玉在一天,我江东绝不动兵。你若不信,我可亲笔写下字据,事后当个凭证。” “不必如此,既然你孙仲谋有话,我没有不信的道理。若是无事你可在沙羡多留几日,等我传令李严,等一等他的消息。”唐玉有心留孙权几天,让他也见识一下江夏的实力。适当的显摆一下,不是坏处。 孙权道谢一声,他也不急。一兵一卒不废,我可就帮自己大哥拿下了豫章,多等几天值了。 第六十六章 筑巢引凤 李严收到唐玉的命令,头是真疼。跟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不是让自己结交华歆,等江东出兵豫章的时候,好趁机以支援为名派兵进入豫章。怎么说变就变了,为什么要变?江夏才一个郡,多大点地方。搞不懂唐玉想法的李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劝降豫章太守华歆。 “将军,伊籍先生来了。”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伊籍到了。 “快请啊!算了,我亲自去接。”李严说话就冲了出去,心想伊籍来肯定是给自己解决麻烦的。 这伊籍一见李严的模样,“看来李严将军近日没休息好啊!” 李严大大叹了一口气,“先生你看,这事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变成这样。干嘛要便宜江东,他要打也正是咱们苦等的机会。咱家副都督还怕了孙策不成?” “消消气。江东对豫章郡动兵,咱们要是支援肯定会与江东结仇。”伊籍话没说完,李严把话抢过去了,“结仇?副都督已经一而再的得罪了孙策,难道还在乎这一次吗?伊籍先生,我李严站起来七尺高的汉子,也是个血性男儿,怎么死我都不怕,可不能被吓死吧!” 伊籍一听,这都什么话,他道:“副都督所图甚大,就因为以前与江东旧怨颇深,所以这次才要让一让,缓和一下两边的紧张关系。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误了大事,为了一时意气之争,破坏了副都督的大计。” “这话当真?”李严连忙问道,还挺紧张的。现在要是有所图谋,肯定就是对荆州下手。与豫章一比,整个荆州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伊籍点了点头,“明日我会去见豫章太守华歆,劝降的事我去。” “这个好,伊籍先生能言善辩,肯定比我强。”李严说实在的不是不会说,而是拉不下这个脸。是他主动去勾搭的人家华歆,素日人模人样的,关键时刻劝人家不战而降,实在不好意思。 伊籍也能了解李严的苦衷,也就不等李严开口求自己了。 豫章郡,兵马不多,粮草也并不算充足。这地方一直夹在荆州、江东之间。以前还算有主,占据淮南的袁术一直掌控着地盘。但袁术被曹操大败,北上冀州去投袁绍的路上,已经病死了。它已经从一个郡,变成了一块肥肉。谁吃都是吃,只要咽的下去就行。 伊籍一辆马车,二三个仆人进了豫章。在伊籍看来,此次前来并没任何困难可言。他曾见过华歆,知道此人乃仁义之人,且不是一个野心勃勃,妄图在这乱世称霸一方的人物。这个人可以说是乱世中难有的大才,更是这乱世中难有的淡泊名利之人。 太守府衙,门前的侍卫见伊籍从马车上下来,也没在意。等伊籍走上前来,递上一张名帖。(名帖又称名刺,即名片。旧时汉族民间用一小方红纸书写姓名、职衔,用作拜谒通报的帖子。)看守府门的侍卫才急忙进内去禀报华歆,江夏来人了。 不多时,伊籍被请进大厅。 华歆衣着齐整,一见伊籍是起身相迎,“伊籍先生,此次前来可是要劝降与我?” “正是。我奉我家都督之名,劝您投降江东。”伊籍一点不觉的怪,但华歆没想明白。 “难道荆州副都督唐玉,已经归降了江东孙策?”华歆问道。 伊籍落座后,开口道:“江东孙策对豫章早有野心,可他担心我家副都督会派兵支援,特派其弟孙权为使有意讲和,希望副都督不插手豫章之事。” 华歆哭笑一声,“天下大乱,各地群雄并起,国之不国啊!”这华歆自问不是能逐鹿天下之人,但很是希望能守住这豫章,为百姓留的一块清静之地。倘若是豫章到了孙策的手里,依着孙策的野心,免不了要大肆征兵,到头来百姓受难。 “华歆太守放心,副都督仰慕您已久,不会让您有任何闪失。”伊籍还以为华歆是为自己的前途苦笑,却不知他是心忧豫章百姓。 华歆道:“我一人之生死,何足道哉。怕是···算了,事已至此,我答不答应也难以阻止。” 这时伊籍也是苦笑,他隐隐能理解华歆此时的无奈。一个孙策就已经抵挡不住了,背后再加上一个唐玉,傻瓜才会选择打呢!拱手相送,还能保全性命,也使百姓免于战火。 “太守,不知能否尽快动身。”伊籍问道。 “既然副都督厚爱,我自当从之。待我封存了府库,便随伊籍先生而去。”华歆也很聪明。唐玉不会无缘无故帮孙策前来说降自己,要是没有什么好处,肯定不能。而唐玉放着一个好好的豫章郡不要,只是请自己去江夏,未免有些夸张。 他也清楚的很,江夏和豫章不一样。这江夏一直是荆州的桥头堡,存着不少的粮食和兵马。唐玉窃取了江夏,等于将荆州最少五分之一的兵力抓在了手上。单纯从兵力上他不如孙策,但江东五郡地盘很大,兵马分散,孙策能在一时调动的兵马不一定有唐玉多。 难道此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吗?华歆心中自然有疑惑。 过了几日,李严亲自将华歆、伊籍送到船上。而江东一面,孙策派兵进豫章,真是丁点反抗没有碰上,轻取了豫章郡。 周瑜对孙策道:“我观唐玉绝非容易说话之人,更不是昏庸无能。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阴谋?我们已经拿下了整个豫章郡,这总不是假的吧?唐玉也是身在重围之中,他之东南西北都与他不和,这一次不过是顺水人情,希望能与我江东交好罢了。”孙策的分析真是有一定的道理。周瑜很想认同,却还觉得不对,不是这样。 “主公,还是要小心为上。赶紧将在沙羡的孙权公子召回,以免有变。”周瑜很谨慎,怕孙权和刘琦一样,被留为人质。当然了,这事发生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孙权是弟弟不是儿子,孙策更不是老迈的刘表。 孙策道:“我已经派人去告诉孙权了,他却说希望多留几日,唐玉的练兵之法很是不错,想学习一番。” “练兵之法?”周瑜轻哼一声,很是不屑。说到练兵,周瑜不觉得唐玉有什么花招可以耍。再说了,自春秋战国到今时今日,他周瑜什么阵法不知,什么练兵之法不熟?在江夏看唐玉练兵,还不如回来跟着自己学呢。 周瑜的疑心,最终还是被风平浪静的现实击碎了。孙策派太史慈镇守豫章,这事本来可以说过去了。 没想到啊,华歆去了江夏的消息,没多久被传成了许多不同的版本。每一种版本里,孙策都成了残暴的屠夫,唐玉都是视才、重才的明主。宁愿不要一个郡,也要想法设法的请来华歆。当孙策知道这事的时候,气的都说不出话了,一边的周瑜脸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 “好一个唐玉,好一个唐慕兴。这一招筑巢引凤,我周瑜拜服了。”周瑜到底是精明人。唐玉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到底是被他看破了。明面上给了江东一个老大的面子,暗地里却坑了孙策一把,让你还哑口无言。最重要的还是请去了华歆,拿他做例子,告诉天下有识之士,唐玉是最爱才之人。 是啊!用一个郡换一个人才,不正是让人向往的明主吗! 孙策缓了还一会,说道:“以后再与唐玉相交,十二万分的小心都不过分。” 第六十七章 牺牲伊籍 孙策觉得很丢人,三番四次在唐玉手里吃了亏。尚在江夏的孙权很气愤,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要命的是他还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心说这唐玉也太不地道了,为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明面上和我千好、万好,夜夜摆宴款待不说,还准许自己去他的军营。原来背地里早就想着坑我们江东一把,把我当傻子不成。 怒气冲冲的孙策,直接就去找了唐玉,一见面才要开口质问,没抢过唐玉。 “我要说不是有意的你也不信。你要是真想走我也不留了,烦请转告你家兄长,华歆的事我是绝没想过还有连带的效果。”唐玉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请华歆不过是仰慕他的贤明,实际上对豫章唐玉没什么想法。这样的地方要来无用,还会遭到孙策的记恨,并没必要。至于什么一箭双雕的计策,纯粹是如周瑜一样的聪明人强加给他的。 孙权不信,想从唐玉脸上看出点什么,只是那表情似乎无懈可击。 “副都督大智,何必谦虚呢!”孙权心中是一股子火,被人玩弄、戏耍的感觉难消。 唐玉不想解释太多,反正说多了也没什么作用,他道:“我派人护送你去夏口,一路多保重。” “告辞!”孙权转身就要走,此时身后冒出俩人,正好迎面进来。孙权与他们擦身而过,他特意放慢了几步,侧耳听了听。 这俩人正是伊籍、华歆,自从华歆到了江夏,伊籍身上的重担卸下大半,脚步也比以前轻快多了,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没办法他心里高兴压抑不住。 “副都督,大喜啊!”伊籍很大声,别说孙权还没走几步,就是已经走出去了也能听见。 唐玉眉头都要拧起来了,心说伊籍你也不看看,受委屈的还没走呢,你当着他的面给我道什么喜。不找事,睡不着是不是? 唐玉有意慢半拍,他也不问,看着孙权出了门他才说话。这时伊籍也反应过来了,把头一低他来个掩耳盗铃。 “头抬起来吧,孙权走远了。”唐玉这么一问,伊籍才把头抬起来,四下望了望,自个确定孙权真走了,才开口。唐玉看着就生气,早这样多好,非得咋咋呼呼的进门就喊。 伊籍说着拿出两张名帖递给唐玉,脸上又恢复了笑脸。 “许靖、刘巴,什么人?”唐玉也是奇怪了,对这俩人名他是一点印象都没。可心中却没一点的轻视,还是那句话,江夏缺人。管理人才的重要性,唐玉深知。 一旁华歆解释道:“此二人乃是当代名士,刘巴曾多次拒绝荆州牧刘表的任命。而许靖,此人曾在董卓身边任职,后奔走于四方,论贤能该优于刘巴。” “既如此,我该如何安排他们?”唐玉最近老说这句话了。 俩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个主意。这来的不是一般文人,可都是年少出名的人物,更何况许靖这个人很不一般,官职安排的不好难免让人诟病,即便许靖自己不说什么,也止不住别人的嘴。江夏走到这一步也很不容易,不少大才还在观望,伤了这些人的感情,哪还有凤凰会来。 华歆别看初来江夏没几日,但他对唐玉十分之敬重。首先,唐玉对他可谓是厚待,华歆一到沙羡什么都预备好了,从住的到吃的用的,丫鬟仆人什么都不缺。其次,正所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唐玉除了地盘不大,从哪一方面说都是个值得追随的人,实打实的梧桐树。 “刘巴倒还好说,安排许靖只得牺牲一下伊籍先生了。”华歆真是尽心了,为唐玉想了个主意。 伊籍就问了,“牺牲我,怎么牺牲?” 唐玉也好奇了,“我也挺好奇的。旁人来与伊籍先生有何干系?” “许靖此人虽然曾在董卓帐下效力,可他名声很好,与诸多当世大贤素有旧交。因此副都督必须重用他,做给天下人看。我说牺牲伊籍先生,是想副都督可以让许靖主管江夏政务。”华歆说完都不敢瞧伊籍了。 “不行!自我战宛城张绣时,伊籍先生便追随左右。今日来了许靖,便要我牺牲伊籍,明日再来一个我是不是又要牺牲许靖。如此行事,且不是让人小瞧了我?”唐玉语气很重,却也不是责怪。主意不好也是个主意,一言不发才该骂。 伊籍有点感动,“副都督,我愿意。若此能为都督招揽更多人才,伊籍甘愿。” “你愿意也好,甘愿也罢!我不同意。这样吧,晚上摆宴你们将二人请来,我先见过再说。”唐玉道。 华歆、伊籍二人拜辞而去,一出大门,华西作揖施礼,“刚才···”。 “不用多言,华歆先生何许人也?你的为人我深知,一切都是为了副都督大业可成。”伊籍一介诚实君子,有他这话华歆也就安心了。 “只不过,许靖之事却是难办。江夏毕竟太小,总不能给他安排个县令吧!他是您的旧友,私下可得多劝说一下,说明此中难处。”伊籍接着说道。 华歆点头,“这你放心,磨破我这张嘴也要把他留在江夏。” “如此就好。”伊籍与华歆二人就在府门口一并到了馆驿。 许靖与刘巴此时正畅谈天下事,华歆与伊籍走到门口,正听见刘巴说:“我观天下事,终是曹操可成霸业。” 许靖却道:“天下事如何能轻易决断,还需观之。” “都说错了。”伊籍推开门一脚迈了进去,下面的话伊籍没说,也不必说,真的说了很伤面子,对谁都不好。依着伊籍,天下都得是唐玉的。什么曹操,袁绍、孙策,都不行。 华歆连忙进来,笑呵呵道:“我家副都督请二位饮宴,要当面详聊。” “如此甚好。”刘巴、许靖纷纷称好。其实,他们的做法很不对,人都在江夏了,装也要装出对唐玉的爱戴。此时二人中,尤其是刘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自个刚才失言太过。 {喜欢的朋友。拜托~拜托~给个推荐~·~来个收藏,谢谢。} 第六十八章 舌战不差 许靖是逃难的,说来他的过错就是太会用人了。为什么说跟过董卓,反而名声不错呢!不像李儒之类,臭名远扬。就因为他推荐的人,都反了董卓。 这才逃出洛阳,几年间四处奔波,前后跟过孔伷、陈祎、许贡、王朗等。奈何局势混乱,哪里也没待长久,不得已远走交州。这次来唐玉处也是恰巧,他本心是来找刘表,得知唐玉放弃一郡之地换华歆,才改了主意。 再说刘巴,他是荆州零陵郡人士,唐玉再江夏逼退了孙策,只是觉得唐玉胆量还行。但根基太浅,杀了黄祖一定会惹怒刘表,逞一时的英雄成不了事。却也不知怎么,刘表还没来得及动手,莫名奇妙的江夏黄氏一门先遭了殃,可笑的是动手杀他们的居然是刘表。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他想亲自来看看。 华歆、伊籍将二人送到府门前,也没跟他们进去。府里自有人出来,引着他们东拐西拐的。许靖、刘巴都有些不高兴,说是饮宴,这是往哪走? “二位先生,请。”府里的仆人挺客气,还替他们推开了门。 没见过?二人都是一愣,他们看见的是一张圆桌,几把太师椅。已经坐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人,模样清秀,双目有神。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很舒服觉得此人很和善。 许靖、刘巴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几件家具也就是惊讶一下,不至于真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瞧瞧这,摸摸那,二人很自然的拜见过唐玉,然后一左一右分别落座。 “二位先生远道而来,我唐玉很是感激。”光说还不行,话说完了,唐玉举杯先干为敬。 “副都督客气了。”这二人说一样的话,心思却不一。 许靖很满意,特别是这桌子、椅子让他很高兴。吃饭的学问也很大,唐玉用这个地方接待自己,同桌喝酒左右相隔不过数尺,比一般隆重的接待,都要隆重,直说自己没白来。刘巴不一样,他觉得唐玉太会说话,一开口把自个后路都断了。这要是不留下,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人家这两句话。 唐玉招呼俩人喝酒,期间也没说什么紧要的,暗中要观察一番。这人即便不说话,他的举止言谈不是不能反应心中所想。 见许靖,唐玉觉得此人不错,举止言谈很大方,不遮掩。说是没有眼神闪烁,手脚总晃来晃去的,坐没个坐样。相比之下,刘巴就有点不对劲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刘巴有才却有点缺“德”,他这人德行不行,为人不坦荡。 “啊,都督!我一路而来,怎么不见你的人马?”正当唐玉要问话时,刘巴先问了一句。 唐玉道:“我麾下五万精兵,沙羡周围只有我直属一营五千人,无军令都不能私自出营。见到了才奇怪,见不到很正常。” “那···不知副都督麾下有几员大将?”刘巴还没完了,不知想说个什么。 “仅三人,黄忠、魏延、甘宁。”唐玉一边说,一边打量。 刘巴故作叹息,道:“我闻黄忠乃昔日长沙郡中郎,素有威名可惜年纪老迈。魏延这人,请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至于甘宁,昔日作恶于江上,这出身欠佳啊!” 对面做的许靖脸色一下就变了,心说你刘巴找事来的是吗?总共三员大将,照你一番说辞,不是老迈就是盗贼的,一无是处了? 唐玉就是能忍,不过脸上的暖笑变成了冷笑,“廉颇老矣,曾能饭否?” “对对对,昔日吕望亦同。”许靖配合着说道。 (原文\"廉颇老矣,曾能饭否。\"出自南宋文学家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曾\"为通假字,同\"尙\",解释为\"还能\"。) (吕望,姜姓,字子牙,被尊称为太公望,后人多称其为姜子牙、姜太公。中国历史上最享盛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谋略家。) 刘巴也苦,心里苦。心道:“你们俩真是默契啊!一人一个典故,欺负我没学问是吗? 其实,刘巴来江夏,就是来探听一下唐玉的虚实。他这心里就和他说的一样,认为曹操才是乱世明主。来一次江夏,能投效就投效,不能也就这么着。一路上,刘巴见江夏民生凋敝,农田荒废不少,除了治安不错,几乎一无是处。也就把这一切归罪于唐玉,心中已有轻蔑。 他开头说这几句话,完全是为了激怒唐玉,让他先翻脸,自己才好抽身而去。走是走,不是我刘巴无才德,而是你唐玉不识金镶玉。 他就没想想,唐玉何时才来的江夏,以前黄祖刮进了地皮,一年半年能恢复就不错了。 “副都督莫怪,我不过就事论事。”刘巴还挺硬气。他知道,唐玉怎么着也不能杀了他。正是招贤的时候,你杀了我,还想谁来投效。 唐玉也看出来了,刘巴没把自己放眼里,看不上。他心道:“我要是让你走了,这舌战算你赢。” “万丈高楼平地起,哪一个大将军,是从娘胎里爬出来就自带着威名,开外挂了是吗?”唐玉吃了一口菜,也不瞧着刘巴了,这话说的也不那么含蓄了。你不是名听过魏延的名字吗?哪一个大将军成名前,你曾听过他的名字呢!这道理也不高深。 刘巴没想到,唐玉口才了得,脑瓜子转的挺快。 “这开外挂是何意?烦请副都督指教。”许靖真是好学,不懂就问。 “咳咳,家乡话。那意思就是有神相助。”唐玉这个尴尬,回答刘巴的刁难都没呛着,反倒被许靖问的险些把酒喝到肺里去。 刘巴被晾在一边,这他哪受得了,“甘兴霸为恶一方,贼之一字,铁打的事实,总不能洗清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时,又是什么身份?再者说,一日为贼便终生是贼,哪位圣人这么教导过万民?你说来,我洗耳恭听。”唐玉的声音不大,架不住分量重啊!压得刘巴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许靖是个公道人,他觉得刘巴就是欠教训。有事没事,你拿人家麾下将领开涮,脾气不好的都能杀了你。 刘巴脑门都冒汗了。 ·~·喜欢的朋友,请推荐一下,谢谢。 第六十九章 毒士毒计 赢了也就算了,唐玉看他头上都冒汗了,这大冷的天火气太大,可不好。给了刘巴下马威,一定程度上对许靖也有作用,最起码他们谁也不会再小看唐玉。都知道了,唐玉不只是武将,而且学问不错,有见识。俩人也就都没走,留在了江夏。唐玉用高俸养着,收纳许靖、刘巴为幕僚。 一转眼建安四年过去了,唐玉东奔西走了一年,总算占了块地盘,练了些人马,也害了一些人命啊! 宛城已经传来了消息,昔日张绣麾下的大将胡车儿被刘表杀了,全家都被杀了。动手杀人的是刘表不假,真正的凶手是唐玉,出主意的是贾诩。世间事看似无因果,实则没有一件事脱离因果。 贾诩在襄阳一直是在为唐玉筹谋,因为他知道刘表从来不值得效劳。荆州内部看似平静,实则四分五裂。各地郡守明面上服服帖帖,实际上却各有各的心思,暗地里谁不私藏兵马军械。蔡瑁兵马挺多,可他贪得无厌,私下到处安插蔡家人,争权得利到令人发指。蒯良、蒯越虽然不知他们与唐玉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种种痕迹表明,他们早就在自己之前,将重注压在了唐玉身上。 世上也不是只有诸葛亮才能想出先吞荆州,然后西灭刘璋,进而吞并天下的办法。贾诩不世之才,他自然也能想出这样的战略。 自从唐玉杀了黄祖开始,贾诩一直就在想办法,怎么才能在最短时间帮唐玉崛起。其中,胡车儿的死只是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对于杀胡车儿,他贾诩也是不得已,他的朋友本就不多,念在胡车儿与他的交情来说,这样做确实很没道义。 有得就有失,贾诩劝说刘表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胡车儿,随即而来的就是刘表重新的信任与重用。 刘表想的不差,贾诩要是对自己不忠,就不会出主意。唐玉出战宛城,杀了张绣之后,却放过了胡车儿,对他有活命大恩。这样一个人随时可能被唐玉策反,倒是不如一刀杀了这个祸害。宛城那么重要的地方,可不能有失。 胡车儿死后第二天,贾诩又来找刘表。 “贾诩先生,来此何事?”刘表因为处死了胡车儿,心中的恶气少了不少,见贾诩来了更是亲切。 贾诩开口道:“大公子刘琦被唐玉困在江夏日久,我觉得也是时候将人要回来了。” 刘表两眼立马放光,“先生有何办法?” “请蒯良先生出马,用江夏太守的头衔和五万斛粮食,足矣。当日唐玉单骑来襄阳,蒯良先生对他有提携之恩,对其信任有加。蒯良先生去江夏,我料想唐玉绝不能对他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唐玉现在占据着江夏,但名不正言不顺,给他江夏太守的头衔也算成全了他。而粮食就当送给他了,当作交换大公子刘琦的代价好了。”贾诩说完,只见刘表脸色就变了,有欣喜也有无奈。 刘表道:“不瞒先生,江夏素来是我荆州重镇,我绝不能让他一直在唐玉的手里。有朝一日,他要是投降了江东或是投靠了曹操,助他们攻伐我荆州。丢了长江天险的荆州,让我如何抵挡。”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先换回大公子,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派兵取回江夏。曹操、袁绍随时都会在黄河岸边开战,听闻袁绍的使者说服了孙策,欲要南北夹击曹操。我们可以乘着周边一片烽火的时候,举兵伐唐玉。不用担心江东的孙策,北边的曹操,速战速决于唐玉。”贾诩很得意自己的说辞,因为刘表止不住的点头。 刘表问道:“唐玉善战,我荆州谁能与他一决高低?” “荆州都督蔡瑁,可但此重任。”贾诩回答道。 “蔡瑁?为何不是宛城守将文聘,他的本领比蔡瑁要强。”刘表对蔡瑁已经失望透了,不是说这能力,而是他死命的为蔡家争权。 贾诩解释道:“文聘是大将,但他与唐玉有过交情。宛城一战,是他们联手打的。我还听说,长沙郡时他二人就认识了。我怕···” 被贾诩三言两语一提醒,刘表猛的一惊,暗道:“是啊!当初文聘还给唐玉说过好话,为此顶撞了蔡瑁。别是这俩人有什么关系吧!” “要是蔡瑁挂帅,不知贾诩先生能否为军师随行?”刘表不得以,问了一句。 “只要州牧需要,我贾诩定竭尽全力为之。不过眼下,还是先将大公子刘琦要回来,此乃当务之急。”贾诩催促道。 刘表肯定认同,急忙忙将蒯良叫来,吩咐他走一趟江夏。 等蒯良到了一看,贾诩也在。于是二话没说就把这差事接下了,他心里也清楚贾诩是唐玉的人。不过这俩人都很有默契,私下谁也没对谁透漏过什么。彼此相互勾搭着,眉来眼去却不点破。 二人都是聪明人,做事谨慎的很。万一对面的叛逃了,没有罪证在手上,光凭指正,谁也说不死对方。哪里像刘表,什么都没看见呢,就把回信给人家了,结果被人抓到把柄,狠狠坑走了不少钱。 临行前,刘表还亲自送蒯良出城,叮嘱蒯良“只要刘琦能回来,唐玉就是还有什么要求,能答应就答应。” 蒯良回答的很硬气,“今日之局面,我蒯良也是愧对州牧。请州牧放心,就是用我换,我也得把大公子要回来。” 刘表一听连连摆手,“都得回来。没了你,我刘表好似失了一臂。” 感人肺腑的话,蒯良听着就想笑。心道:“我要是有这样一条臂膀,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动手剁了他。” “蒯良,何德何能?受之有愧啊!”蒯良也够能装的,很像。 说是这刘表相信蒯良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当日他单身来荆州,是人蒯良出谋划策帮他一举平定四方战祸。可以说是兵不血刃,没费吹灰之力得了荆州。事后,人家蒯良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安安静静的很。这样一个人哪怕犯点错误,也绝不会让刘表疑心他有不轨之心。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刘表见蒯良走远,也就回了城。 明日起,每天八点一次性“更新三章”,喜欢的朋友请多关注,谢谢 第七十章 送还刘琦 蒯良到沙羡见唐玉,俩人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真听全,单独在书房里会的面。外面等着的,有襄阳跟着过来的韩嵩,也有江夏的刘巴、许靖。他们都是断断续续的在听,大部分都是蒯良教训唐玉的话,至于唐玉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事后,唐玉很是恭敬的送走了蒯良,跟他约定在西陵,一手交粮食一手交刘琦。 身为新来的幕僚,刘巴坐不住了。瞎子都看的出来,刘琦是江夏少有的王牌,某种程度上他比五万兵卒更能牵制刘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这要是把人送回去,过不了十天半月刘表的大军就得杀过来,江夏很有可能败。 “副都督···”刘巴这话刚出口,唐玉连忙止住了。 “是太守,自今日我便是江夏名正言顺的掌权者。你们天天老是副都督、副都督的称呼,我很不愿意听。”唐玉早想说了,老有个副字再前面,听着特不顺心。直接叫都督不就得了,可他一直不好意思明说。 刘巴根本没听见什么愿不愿意听的话,开口称呼了声太守,“咱们不能放刘琦回去,我不知蒯良说了些什么,肯定都是假的。他要是代刘表保证不动兵,绝不能信。” “这话有理,还望太守三思。”许靖要不怎么说公道呢,他觉得谁有道理就向着谁说话,不是看谁权势大就帮谁。 唐玉一脸的不屑,“放眼荆州,凡是能打的都和我有旧交,要不就是在我的麾下任职。如文聘、刘磐、黄忠、甘宁。还剩下的那些,如蔡瑁、张允一类,闭着眼我都能弄死他们。唯一让我担心的只有一人,毒士贾诩。虽说当年他辅佐张绣被我打败了,可那时情况不一样。荆州兵精粮足,再加之曹操有意交好与我,集合两家的力量才灭了张绣。如今情况不同了,荆州兵马多于我,曹操与孙策更不会出手相助,一对一的话我与贾诩谁胜谁负,很难说啊!” 刘巴听过,连忙献策:“荆州刘表乃多疑之人,要是太守只畏惧贾诩,不如散播些谣言,就说贾诩与您私下串通,让刘表杀了他。既然他们都把胡车儿杀了,再杀一个贾诩也不是不能。” “能行吗?”唐玉还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似乎有所怀疑。 “可以一试。但我觉得还是不该放回刘琦,这样更稳妥一些。”许靖已经坚持本来的话,不像刘巴说着说着就跑向唐玉一边了。 唐玉不答应,忙摇头“你们有所不知,这蒯良对我有恩情,我曾多次受他相助。刘表收我为义子纯粹是为了扶植我对抗蔡瑁,其中并没多少真情。而蒯良先生不同,他对我是真的爱才之心。他以诚待我,我怎忍心欺之。再者,我已经是江夏太守,没有理由留着刘琦,这也会被天下人诟病。我把人还回去了,有利于我的名声。” 许靖也是为难,他最后劝道:“一切都当以咱们能够抵挡刘表为前提,还望太守斟酌。” 唐玉暗道:“斟酌个屁!不放走刘琦,襄阳的刘表能派兵来打我吗?贾诩不惜牺牲胡车儿的性命,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打吧,赶紧打吧,不打我拿什么在袁曹之战中掺乎一脚。” “许靖先生不需多言了,我已经决定了。派黄忠送刘琦去西陵,收到襄阳送来的粮食立即放人。刘巴先生立刻去安排贾诩的事,一定要把故事编的有模有样,经得起推敲。贾诩一死,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唐玉急忙吩咐刘巴去做此事。别说江夏了,襄阳里边也极少有人知道刘表杀胡车儿是贾诩的主意。 唐玉起初也觉得贾诩的主意有些冒险,没必要再散播谣言出去。不过是贾诩再三坚持,以他的理论,就是成大事者就得冒险。这是贾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自己算在计策之中,以后随唐玉征讨四方,再没有过。可也就是因为这一次,无论后面唐玉的谋士出了什么惊天动地、鬼神皆惊的主意,都没能撼动贾诩这第一谋士的名头。 刘巴与许靖退下,黄忠接到消息快马从城外军营来见唐玉。一开始也是劝,说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放刘琦。 这唐玉就把其中的关键告诉了黄忠,他要是对黄忠有救命之恩都不会说此事,但对黄忠的儿子有救命之恩就不一样了。再者说,黄忠能离开长沙郡来投奔,已经证明了他值得信任。 黄忠听后正要哈哈大笑,却被唐玉一手捂住嘴,“黄将军,你不能笑。出了这个门就更不能笑,得苦着一张脸,看谁都得一副不痛快的表情。” “末将明白。”黄忠心领神会,把刘琦送走了,可不是得这样。 江东收到了消息,说是刘琦要被放回襄阳,周瑜第一时间就去找孙策。这孙策还奇怪呢,荆州的内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周瑜说了一堆,他都没听出个重点。 “公谨,有什么话,你直说行不行?绕来绕去的,我都累了,就是不知你累不累。”孙策还真就没开玩笑,是累。 周瑜道:“我就是觉得,送还刘琦一定有什么阴谋在其中。我们该派人去告诉刘表,此中有诈。” “你觉得?那你说说有什么阴谋,哪里有诈!”孙策气的鼻子差点歪了。刘表的事别说我们说不上话,那就是说的上话,谁有儿子不要,会相信你的话。 周瑜还真没想透彻,反正就是觉得有诈,根据就是唐玉的为人。 “唐玉就因为一点粮食,一个可有可无的长沙太守虚名,会放人?咱们多次与他打交道,哪次多多少少都吃了他的亏。我总感觉要是刘琦回去了,刘表非得被割下一块肉来。”周瑜也分不清自己是哪头的了,关心刘表被割肉了。 孙策气乐了,“荆州内斗起来才好,打的你死我活,我们倒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公谨啊!我说你还是在鄱阳湖安生练兵吧,等刘表真掉了肉,我准你去襄阳看望一下。” “主公···伯符,我说真的。刘表没了,对我们是真不利,你别走啊!”周瑜还想说,孙策才懒得听他废话呢! 第七十一章 襄阳出兵 黄忠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押着刘琦、刘虎俩人去了西陵。刘琦本就虚弱,被困住的几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变得骨瘦如柴。刘虎不一样,他纯当休假了,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些。 西陵已经不是从前的西陵了,光是大寨就要三座,就在城前一字排开。时间不长,魏延硬生生的把这地方做成了堡垒,光是深沟就挖了不下几十条。层层叠叠绕在四周,哪个要是来攻城,光是填沟就得弄上几天。城内最不缺的就是滚木礌石,整个一玩命的架势。 “黄老将军,一路辛苦了。”魏延是地主,地主之谊还是要有的。 “魏延将军,需要这样如临大敌吗?未雨绸缪是好的,可你这未免有些过了啊!”黄忠不是看不上魏延,只觉他这样让人太紧张了。天天这么个阵仗,民心就别说了,军心也不安啊!要么就打,要么就不打,天天做贼的有,哪有天天防贼的。 魏延打死想不到,上来碰这么一句,心里很不痛快,“老将军里面请,暂歇息几日,等拿到粮食,您还得赶回沙羡。” 明白了,黄忠也挺尴尬,大门还没进呢,这魏延就要赶人了。当然,自己也是不对。人家怎么修防御工事,也轮不到自己管,有防备心总比一天傻吃傻喝好吧!得了得了,黄忠心说我还是少说几句吧!不过走,我是不会走的,太守已经都吩咐过了。 俩人守着刘琦在西陵,加起来一万五千的兵马守着,到也不怕刘表耍什么花样。 再说襄阳这边,随着蒯良回来的,便是刘巴派人散播的消息。说是贾诩与胡车儿一样,宛城之战时也曾受过唐玉的恩惠,早有反叛之心。传的还有模有样的,仿佛煞有其事。 蒯良复命刘表的时候,便提醒他了,“贾诩这人乃毒士,慎用之。” “先生多虑了,城内谣言肯定是江夏唐玉所为。他当我在江夏没有人吗?就是他沙羡的府邸里,也有我秘密派去的细作在。”刘表说完哈哈哈大笑,好似已经平定了江夏,抓住了唐玉一样。 蒯良心说,“您那几个细作,不说也罢!” 这唐玉作为一个职业特工,反侦察是他的强项。早不知多久前,老在沙羡县属衙外转悠的细作,都一一被发现,不抓完全是为了迷惑刘表,更是为了在重要的时候传些假消息给刘表。至于什么沙羡府衙里的细作,更是唐玉故意引进来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提高他传回去消息的可信度。 “既如此,我也告退了。”蒯良说着就要走。 “这···去西陵交换刘琦回来的事,还得您去。”刘表也不想换人了。蒯良做事没有不放心的道理,能信得过的也就是蒯良。 “领命。”蒯良也就接下了,带着千余人的押粮队伍自襄阳去了西陵县。临走的时候,蔡瑁还想着抢下这差事呢!说什么,蔡瑁都不想刘琦回来,为此甚至派人去找过唐玉,只是唐玉连见都没见。其实没直接抓起来杀了,还是看在蔡氏的面子上。 刘表义正言辞,这次谁的面子都没用,死活不让蔡瑁去接刘琦。他心里有时也挺明白的,知道蔡瑁一直和刘琮勾勾搭搭的。 蒯良到西陵县,也没进城,直接在城外接走了刘琦、刘虎俩人。依着魏延的意思,粮食也不旺城里搬了,直接让黄忠带走。结果可想而知,黄忠搬出了唐玉的命令,将所有的粮食五万斛全弄到城里粮仓,存了起来。 刘表一见刘琦,当父亲的爱子心切,恨不能当时就杀了唐玉。当着襄阳文武的面,他就说了要即刻出兵江夏。 文武里要说赞成的很多,要说是反对的只有一个,蒯良。 “州牧,此时真的不宜动兵。江夏一地有唐玉,还可以帮我们抵挡孙策,咱们要是起兵伐他,如果孙策同样出手攻我们,如何是好?”蒯良不知说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语气挺真的。一副全心全意为荆州的样子。 刘表一想起孙策就头疼,唯独这一次一点不含糊。 “小小孙策有何可惧?待我拿回江夏,下一步便是灭了他江东。”听听刘表的话,多硬。 蒯良心中暗自佩服,真不知贾诩都和刘表说了什么,搞得他意志这么坚定,什么都不怕了。一个江东在他嘴里,居然什么都不是了。好似江东一点不可怕,或者是从来都不可怕。 不用说别的,也没人再劝刘表。蔡瑁被这个大都督做统帅,贾诩为军师,合并襄阳、宛城两部人马,紧锣密鼓的就准备开了。 贾诩也是够缺德的,如这样的多数对少数的大战。都是占多数的一部分要速战速决,因为他每日的耗费很大,钱粮消耗时间久了,可是天文数字。而贾诩怎么说的,他劝刘表稳扎稳打,徐徐图之。说什么要用最少的伤亡,换来最大的成功。 刘表就问了,“贾诩先生,我们要怎么徐徐图之。” “夏口水军,是锦帆甘宁在把守。论水战我们即便是兵多,也不如甘宁。” 刘表点点头称是,“荆州战船大部在江夏,我们的战船不但少而且小,只能仰仗步兵。” 贾诩说对呀,“西陵县是江夏的第一道屏障,如果要长驱直入江夏,必须拿下西陵。我们可以派重兵围住西陵,坐等他们来救援。他们来多少人我们都不拦着,等江夏的人马差不多都来了,再把西陵死死围住。有粮食就等着他们吃完,没粮食正好一举拿下,江夏可定唐玉可擒。” “一切全凭先生做主。”刘表觉得挺好,兵没粮散队是迟早的事。这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良策吗! 建安五年,荆州牧刘表派遣兵马攻打江夏,唐玉还真就按贾诩说的那样,西陵一地可谓是草木皆兵。 孙策本想动,却被周瑜死死拦住,再加上北边马上也有大动静,专心练兵准备北上才是真。其实周瑜心里也怕了,就怕又上了唐玉的当。 第七十二章 大营炸了 西陵城外,蔡瑁一脸的不爽。他真不知道刘表这老头子是不是有病,出征还给自己配个军师,居然还当着三军的面说,如何作战全交给贾诩安排。多气人的话,当着三军主帅的面,你说的是人话吗?好在这人马里,不少军校都是他蔡瑁的人,要不然贾诩都有可能把自己完全架空。 当蔡瑁一个人喝着小酒生闷气的时候,张允从帐外进来。 “都督,都驻扎在西陵城外七八天了,一日日什么都不干,这是再等什么?”张允早就不耐烦了。西陵城多大点地方,荆州这回几乎亲巢而出,将近十万的人马,别说打西陵城,怕是打洛阳都不是不行。 “你问我?有用吗!”蔡瑁也是气话。出征前,这刘表已经交代了,此次要一举歼灭唐玉麾下所有兵马。绝不能变成一场消耗战,打的旷日持久。所以,要耐心等候···但如今的情形,一直等下去,怕才是真的要旷日持久了。 张允也不坐着了,站起来说道:“我请都督给我一支人马,让我去打。”不知是立功心切,还是张允真的受不了这样终日无所事事的待着,他请令了。 蔡瑁看了看他,“不用你打成什么样,只要你能把躲在西陵城内的人引出来,我给你记头功。” “领命。”张允也痛快。底子厚他心里什么都不怕,领着三千人马就出了大营。 西陵城上,黄忠、魏延就听着,他们不管谁都想出去把张允一刀砍了。只是,身后一早已经到的唐玉不肯。蔡瑁一直以为唐玉还在沙羡聚集人马,哪里想得到他早就一个人先来了西陵。 “骂的这么难听,太守咱出战吧!”下面的张允已经问候了几遍,黄忠、魏延的祖上八代,这时魏延忍不了了。 唐玉也不敢太靠前,“风还没来,绝不能出去应战。” 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唐玉都是这么回答的。黄忠就问了,“太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哪里的风,什么风?为什么要等风?” 魏延拼命的点头,虽然他不喜欢这老头子,不过这时特别的赞同黄忠问的话。 唐玉一见二人这么个情况,只得说道:“见蔡瑁军中大乱就是风,等这股子风来了,我们便能趁机一把火烧了他的大营,直取宛城。” “宛城?”魏延还是不知哪里会来风,好端端的蔡瑁大营怎么就能乱了。但更为重要的一件事吸引了他,“太守,直取宛城。咱们不该是直取襄阳吗?荆州能调动的兵马几乎都在这了,这他们要是败了,襄阳就是空城一座。取下襄阳杀了刘表,荆州唾手可得。我帐下的金祎已经答应,他会说服他父亲金旋投降。我想其余郡的太守也会低头称臣,不会与我们为难才是。” 还没等唐玉回答魏延的话,蔡瑁这边还真就出了大事了。 说是刘表写了封密信给贾诩,是密信当然不会轻易示人。却也不知怎么的,这信就被传到了文聘的手里。文聘看过信后,全身的血都沸腾了。 信里大概意思是,江夏潜伏的细作传回消息,说是唐玉已经说服了文聘反叛,正准备在两军阵前兵变。刘表的意思就是让贾诩找个机会杀了文聘,更为重要的还不是这些。信中说文聘的家小已经不知所踪,刘表也没写是他做的,也没写不是他做的,反正就是说已经失踪了。 文聘看过后,不用任何人说,也不去细想,认定了他的家小已经被刘表抓了甚至杀了。这还能有好吗?当即文聘就怒了,是真怒了。可他知道单凭自己手底下现有的兵马不足以干什么,唯一的机会就是借唐玉的兵马。 早几天的时候,本来没投降唐玉的文聘真的投降了。看过信后文聘派心腹小校悄悄入了西陵,在这文聘的人见到了唐玉。这唐玉就说了,让文聘想办法杀了蔡瑁,搅乱荆州大营的中军。而唐玉答应,帮文聘要回家小,前提是他们还活着。如果死了,就杀了刘表为他们报仇。 此时,在襄阳坐等胜利消息的刘表还在等呢!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将已经叛变了,也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要杀文聘的书信。当然了,一切不过是贾诩的计谋。 从一开始杀胡车儿,便是计策。胡车儿死了,贾诩自然就好似与唐玉划清了界限。献计换回刘琦,进一步得到了刘表的信任。进而便是带着全部的荆州兵马出襄阳,为的就是让唐玉一举歼灭、收降这些兵马。这才是最快吞并荆州的方法。 文聘见到的书信,从头到尾都是贾诩的安排。什么事只要有例可援都变得很真,处死胡车儿的时候,可就是蒯越与文聘出的手,一门家小都死的惨状,他可是都看见了。想起就怕,想到自己也要有次遭遇,那就更怕了。他去找唐玉求援,也就成了百分百的事。毕竟文聘曾与唐玉有旧交。 对这一切同样丝毫不知情的还有蔡瑁,他送走张允后,也算他命大吧!居然待着万把人出了中军,文聘领着心腹杀进来的时候,他正好不在。 回到西陵这边,见到蔡瑁大营起了烽烟,唐玉自然按照约定好的立马派出了所有的兵马。 张允还纳闷呢,回头正张望自己大营怎么了。魏延一马当先杀了出来,抬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可憋了很久了。这张允,仅是一个照面就被打落马下,黄忠接着就杀出来了,抬手也是一刀,张允脑袋算交代了。 一万人蔡瑁领着干嘛去了?就是在城外不远处等着接应张允,要是见西陵城的兵马出来,他好趁机杀进去。这一下蔡瑁也傻了,大营起火了,城里的黄忠、魏延杀出来了。 蔡瑁骂了一声,两头来回张望,他也不知道先顾着哪一边。 “回大营。”蔡瑁一咬牙,还是决定先顾着大本营。 他在前跑,黄忠、魏延就在后边追,一直追到荆州大营。 蔡瑁离的近了,整个人都傻了。 七十三章 降卒危机 “大白天炸营了?”蔡瑁自己都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是个极其特殊的军事用语。它是指部队夜晚留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全体官兵盲目紧急集合的一种反常行动。) 蔡瑁看见的炸营更夸张,打起来了。谁和谁就打起来了? “都给我住手,住手。”蔡瑁喊了两嗓子,还想再喊的时候,追兵杀到了。 魏延、黄忠领着仅有的三千骑兵冲在前面,唐玉的领着剩下的人也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过来。唐玉此时心中真是欣慰,没一个兵说是冲锋的时候往后退的。一个一个都跟吃了药一样,喊杀声冲天。 一直雕翎箭很准,特别准的射中了蔡瑁,他身子一歪险些掉下马。亏得一旁的蔡中手疾,扶住了蔡瑁歪歪斜斜的身子。蔡瑁此时趴在马上,整个人紧紧保住马脖子,他最后大喊了一声,“赶紧走,撤!” 蔡中还用他吩咐吗?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了大营里什么样,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就跑。后面的黄忠拉弓搭箭,乱军中却早已看不见蔡瑁的影子。 “唉,不知那一箭射没射死蔡瑁。”黄忠还感叹呢! 魏延冲进大营,见人就杀,管他是谁呢! 蔡瑁跑了,一直找不到主帅的兵马本会溃败,但还有不少人将领还挺清醒,一个接一个的去找贾诩。临行前不是说了吗,军师贾诩负责安排作战之事。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去找他,还能找谁! 文聘没找到蔡瑁,自然也会去找贾诩。可惜所有人都扑了空,大营将乱未乱的时候,贾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上哪去了没人知道,反正人不在他的大帐。文聘一看找不到贾诩,这才又往军营外走。 要不说内奸可恨呢!可恨的原因就是可怕。 秦始皇赫赫威名,也曾栽在内奸的手上。当年李信领兵二十往攻楚,深受赢政信赖的昌平君却在郢陈反叛秦国,断了李信的后路。这一次反叛甚至让赢政吐血了,李信大军因此就被楚**队击溃,一溃千里。 (《史记·王翦列传》记载,当年秦国李信等将兵二十万讨伐楚国,朝东南方向深入楚国腹地,攻击平舆和寝丘,大胜楚军,兵锋指向楚国首都寿春。然而此时李信却转向西北去进攻后方的郢陈,攻破郢陈后继续西进,楚军追随秦军西进,大破李信军,秦军败走。楚军继续西进。) 换成现在,刘表当然比不了当年的始皇帝,可贾诩、文聘加一起肯定比当年的昌平君还狠。昌平君不过是领着楚**队打败了秦军,他们俩可是打算弄死刘表,这一战近十万精锐被灭,襄阳的刘表可以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唐玉来的时候,大开杀戒的魏延,紧随其后不断补刀的黄忠,这俩人越杀越起劲。 “投降不杀。”唐玉一看这情形大喊一声,身边的人也就跟着喊。 魏延还在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投降不杀。紧接着,还拿着刀枪比划的荆州兵,纷纷都把武器扔在了地上。一个人两个人,接着便是成片成片跪地乞降的人。 “哈哈哈!”魏延大笑,心中问道:“经此一战,天下谁人还不知我魏文长?”他还以为自己多牛,好似功劳都是他的一样。 黄忠可没魏延这么烧包,一见大势已定,他连忙吩咐人先将所有武器收拢,将投降的人全部绳捆索绑。开始还行,后来绳子没了,也不知道绑过了多少人。 “太守,接下来怎么办?”黄忠知道,此时不能算解除了危险。一万五千人把数倍与己的敌人俘虏了,可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 玩不好,就得引火烧身。 唐玉此时只想两个人,文聘亦或是贾诩都行。这俩人在降兵眼里威望都很高,文聘的威望当然胜过贾诩,毕竟是多年的荆州将领,比贾诩这个新来的高位军师有人气。 “赶紧把文聘和贾诩找来。”唐玉吩咐左右赶紧去找。 原来文聘找出营了,他的目的就是贾诩。可是苦寻无果,他身边的心腹小校就对他讲,“将军,此时刘表兵马全灭,已经是江夏太守唐玉稳赢的局面。就是找到了贾诩,刘表也不会再为了这个败兵之将还回您的家小,倒不如去找太守唐玉。” 文聘实在没办法,听了心腹小校的话回去找唐玉。 唐玉见到文聘时,开口便说道:“文聘将军放心,我已经让华歆去襄阳,你的家眷若是还活着,我就能把他们救出来。眼下情况危急,我希望你能帮我安抚军心。” “领命!”文聘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唐玉都已经去做了。既然人家言而有信,自己帮都帮了,彻底帮下去也是当然。 文聘出去对着一校场的降兵,开口就喊,“荆州牧刘表无德无能,出尔反尔。黄祖作恶多端于江夏,他是不闻不问,屡战屡败于江东,他还百般庇护。南阳侯唐玉杀了黄祖,战败了孙策,保住了江夏,刘表不但不奖赏还要因黄祖之死责罚于他。不久前,南阳侯送回大公子刘琦,而刘表是怎么做的?他翻脸无情,令蔡瑁、贾诩领着咱们兴兵攻打江夏,此等不讲忠信之人,没有是非之人,不足以我等以死报效。今日大败,实乃天意,让我等可归降南阳侯,跟随他平定天下,匡扶汉室。” 他一边说,唐玉一边就想给他鼓掌。一连说了大半天,高级一点的将校,文聘还得找来亲自的面对面的说服。另一面,唐玉组织人将降兵连夜送到夏口甘宁以及李严、霍俊处,尽最大的可能将他们分开整编。 不是唐玉杞人忧天,实在是降兵的数量太多了。 遥想当年的白起,但凡有一点办法,他可能也不会坑杀赵**队四十余万。人屠的称号不是他想要的,实在是逼不得已。 几日后,唐玉亲自拜谢文聘相助,并将他的家小尽数归还。 当时文聘就翻脸了,唐玉连忙解释道······ 第七十四章 不打襄阳 “我知文聘将军忠义无双,若不用此计并无任何把握劝你归降,还望见谅。” 文聘连冷笑都没有,他心中自有一番不甘,别人玩弄股掌之间自是万分悲哀,他对唐玉道:“一切都在太守算计之中,今荆州兵马尽数归于你手,我文聘万死莫能辞其罪。但要我真心降服与你,恕难从命。” 贾诩的开口,道:“文聘将军,你这是死给谁看?谁给那襄阳的刘表,还是要死给天下人。是要证明些什么?证明你的忠义?” “忠义?这两字对我何其可笑。是我反叛才使得十万大军不战而败,将荆州拱手送与他人。”文聘道。 唐玉听到这句,心说总算得来机会了,道:“文聘将军,刘表乃我义父。你是忠义,我也不是虎牢关下的三姓家奴。江夏、南阳已经在我的手上不假,可我保证自己绝不越过长江,更加不会打进襄阳。” “笑话,真当我文聘是三岁的娃娃?趁此大好局势,荆州可说是唾手可得之时,你会视之不见吗?”文聘怒道。 “既如此,文聘将军大可等上几日。我已经派人前往襄阳,像我义父刘表说明,只要他对我客气,我定然对他礼让万分。别说派兵取下整个荆州,自此后我会替他守住门户,北边曹操也好,东边孙策也罢,他们俩人谁也休想越雷池一步。如果我做到了,不知文聘将军能否留在襄阳辅佐我,只要你留下,我必以国士待之。”唐玉的说完,抱拳便是一拜。 文聘似有些动摇,他道:“我怎知太守不是虚言?此时你这么说,待你完全掌控十数万大军,不知会不会出尔反尔。我文聘也知一句话,君王为可信。” “君王为可信?文聘将军是抬举我了,折煞我了。”唐玉心说你得话太大了,秦始皇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我手下满打满算才是两个郡。一个江夏郡算是在恢复期,南阳郡刚刚还不能算取下,毕竟蒯良还坐在宛城。如此的实力便成君王了,那也未免太过夜郎自大。 贾诩说道:“文聘将军倘若不信,咱可让太守写下告示,由你执笔。” “此话当真?”文聘问道。 “当真。如此一来,要是日后我唐玉带兵南过黄河,便失信于荆州百姓,何人还会真心对我。但有一点,要是义父刘表死活不答应,非要与我决一死战,可不能怪我唐玉手下无情。我也不想死,也不想让追随我的将领死。”唐玉道。 文聘思虑再三,点头应下。谈到死,千古艰难惟一死,文聘也是一样。如果唐玉真的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对襄阳的刘表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他还有五郡在手上,一样能当个土皇帝。最要命的南阳、江夏交给唐玉,不失为一件坏事。 “假若太守能做到这一步,我文聘为你出生入死,在所不辞。”文聘抱拳施礼,沉声说道。 “死?我唐玉宁舍千军,也不愿失文聘将军一人。”唐玉这话就属于良言,文聘心里听得温暖极了。刘表手下多年,从不曾听过他这样评价过。 贾诩道:“眼下有一事还请文聘将军出马。” “先生请讲吧!”文聘对唐玉客气了,对贾诩的语气很是很冷淡。出主意的人可气,好比李儒。董卓的名声臭,也不如人们对李儒的评价。 “宛城蒯越还领着一些兵马驻守在城内,太守不想再动干戈,希望你能去劝降。只要蒯越开城投降,他之去留自随他意。毕竟蒯良先生曾多次相助太守于为难,太守也不希望伤了他。”贾诩并不在意文聘的口气,在他眼里文聘还不是一个完全活下来的人。 文聘道:“不知我何时动身前往宛城,说降蒯越?” 唐玉插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担心趁机荆州大乱之时,曹操会动兵先一步拿下宛城。”这话的可能性很小,曹操操心宛城归属,更加担心卷土重来的刘备。这不是东西的刘表近来骗走了他的人马,更杀了曹操麾下大将车胄,可谓是深仇大恨与心腹大患占起了。 “领命。”文聘心中不知想些什么,贾诩冷冷一笑,看出文聘有问题也没说什么。 文聘带着自己的人还有家小出了西陵城,唐玉就说了“派人快马进宛城,告诉蒯越先生,无论如何不要对文聘的家小动手。” 贾诩道:“如果文聘不是真心归降,最好能斩草除根。” 唐玉摇头,“我知你的意思。我却觉得杀人不过是手段,仁者当以德服天下。古今帝王杀人如麻者数不胜数,可他们哪一个真的斩草除根了?春风一来,遍地的野草不还是来了。” “甚是。”贾诩却也没有再反对什么。他或许想起了当年长安的惨案,李榷、郭汜二人被他劝服,领军入长安搞得哀鸿遍野。都说什么铁石心肠,天下有谁是真的铁石心肠。 唐玉又道:“对了,近些日子袁绍怎么不见动静了,他到底什么时候举兵开拔?” “太守不必着急,打是迟早的事。袁绍此次逐鹿中原,我想必定是举冀、青、幽、并四周全部人马,没有两三个月不可能准备好所有的物资。而且曹操有黄河天险,袁绍没有完全的准备,暂时还不会动手。”贾诩答道。 唐玉晃了晃脖子,动了动肩膀,一身的盔甲让他浑身酸疼,已经几天不曾卸下了。 “完全的准备?我要是他什么都不用准备,光是说就能说死曹操。”唐玉口气还不小。 “愿闻其详。”贾诩来脾气了,心说太守你口气太大了吧! 唐玉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道:“兵力、武将、文臣、钱粮,袁绍都是数倍于曹操。你就说此时吧,有多少人已经悄悄送信给袁绍,暗中投靠他了?” 贾诩道:“是该有不少了。” “这就对了,我会暗中不断扩大这些人的规模,不惜重金收买更多的人。当曹操觉得什么人都不值得信任的时候,你说他会怎么办?” “很简单,杀人立威。”贾诩道。 “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杀人有用吗?怕是越杀越要逃。立威素来是一时,撑不了一世,古今王朝衰败,非是为君者无能,更多是他们无德。” 第七十五章 请刘备来 襄阳城,华歆拜见刘表。几天的时间,刘表苍老了许多。蔡瑁领着大军出的城,回来的时候身边不过千人,自己背上还中了一箭。接踵而来的就是一路丢城失地的消息,他已经让人收拾东西了,准备逃跑。反正荆州也不是全丢了,一时半会的还能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襄阳是不能待了,离着南阳太近了,离着江夏也不远。 华歆与刘表算是熟识,二人你是大贤我是大才,反正都是当世出名的文人。 “唐玉派你来劝降?回去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休想拿下荆州。”刘表不是没这个气概,准备逃跑说是准备逃跑的,战略上的撤退是必要的转移。 “不是不是,州牧不必动气。太守派我前来非是要劝降,而是与您要一些东西,当然了他也会给你一个想要的保证。”华歆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张纸。这纸上写的一定很紧要,贴身放着。 刘表看过后,将它拿给了蒯良。这时蒯良的地位已经在刘表心里有了飞跃式的提升,他已经不是什么文武臣子,而是刘表眼中唯一能在这为难之时救他的人。 “华歆先生,上面写的事关重大,不知能否给我们一些时间商量。”蒯良客气归客气,言语间却是不容置疑。 华歆那会争执什么,告辞一声也就暂且下去了。 “蒯良先生觉得上面所写可信吗?”刘表问道。 “唐玉势大,他并无理由写这信骗我们。”蒯良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这眉宇间还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很多话没说出来。 刘表心中急,却还是不能催促,“那我们答应他?” “我怕的事此中所写的不能持久,假若您真的封他为荆州都督,而且将江夏、南阳两郡划在他的治下。一年两年还可,时间长了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怕会···” 刘表一听蒯良这么分析,连忙道:“那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能。” “不答应?我又怕唐玉狗急跳墙,真的不顾一切他到襄阳,咱们也是千难万难。如果江东再趁机打过来,我们如何能抵挡?”蒯良还真是瞎子算命,说话两头都堵。 刘表心说你这个时候就别和我开玩笑了,“蒯良先生,你要是有什么主意,还请明示。荆州遭此大难,全赖先生助我。”说着刘表还要起身作揖,蒯良连忙搀扶。 “州牧,为今之计只能暂且答应,再寻找外援相助。”蒯良说完,刘表苦笑。 “天下还有谁能帮我?找孙策无疑是自寻死路,他不会真心助我。曹操、袁绍之流一个个虎视我荆襄久矣,不足信。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打的不可开交,二人彼此相争,自顾不暇。西凉韩遂、马腾远在天边,哪里来的了。”刘表脑子还挺清楚,细数了当今所有的势力,真就没一个可救他。 蒯良摇头,对刘表道:“不是还有徐州的刘备吗!” “刘备?不是我看轻他,他的徐州乃中原重镇,你觉得曹操能留他多久?或早或晚,他迟早兵败被杀,怎么帮我?”刘表的话把蒯良都说服了。他心说:“你刘表要是一直这么清楚,万不会落到现在的这步田地。你要是早杀了黄祖,江夏不会败。你要是不重要蔡家而冷落其余将领,荆州文武不会对你离心,荆州百姓也不会对你失望。自作孽啊!” 蒯良思虑了一下应对的话,“州牧,刘备非常人。虎牢关下刘、关、张大败吕布,自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他已经从一默默无名之辈把控了徐州一地。这就证明他有本事,你可书信一封劝他来投你。” “我叫他,他就能来吗?”刘表心说我魅力有这么大吗? “来是肯定会来?这就要看刘备什么时候兵败了。您就信中写,告诉刘备一旦他兵败,大可来荆州襄阳投你。一个无路可走的人,又能去哪?天下也许只有荆州能容下他了。”蒯良道。 刘表虽然认同,却还是问道:“他们来了,又能如何?唐玉已经尽得我荆州一半的人马,粮草无数。那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即便有了大将没有兵马也不行。” 蒯良心说真累,别管有没有兵,你先找来俩能人帮你就不行吗?没听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吗? “州牧尽管放心,长沙的兵马不少。南郡又在您自己的掌握之下,我们找来刘备,为的是借他们威慑其余三郡,以后再徐徐图之吧!”蒯良一万个想刘备来,如果贾诩是别人嘴里的毒士,那蒯良为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已经成了来自地府的恶魔,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刘备来了,蒯良最大胆的一步计划才能成功。唐玉为什么不南下,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兵马不齐整,军心不齐是一;怕孙策、曹操趁火打劫是二;刘表盘踞多年荆襄,能否一举拿下是三;怕耽搁了北上的时机是四。最重要的一点,是蒯良的劝阻。 贾诩逃出蔡瑁大营,当他在西陵见到唐玉的时候,也是劝他暂缓南下荆州,先收编兵马。可唐玉将心中的忧虑和蒯良的劝阻告诉了贾诩,虽然贾诩不知蒯良谋划些什么,但也知道蒯良也是当世不亏虚名的大才,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让唐玉按着蒯良的话去做。 刘表默默算了算,“凑一凑也能有个十万,甚至更多。” 蒯良道:“荆州繁华,人口众多,非要说五郡之内能有多少兵马,十五万不是问题。我们的粮草虽然损失惨重,但襄阳一地还有不少的存粮,支持一两年都不是问题。您是荆州名正言顺的掌权者,只要振臂一挥,何愁无人跟随?” 说着、说着,刘表猛地来了一句,“那我们不如再聚齐人马,与唐玉决战?” 要是有把刀在身上,蒯良已经忍不住去捅上两刀了。 “州牧,我说的是徐徐图之,慢慢聚齐力量。蔡瑁都被射伤了,贾诩、文聘也投降了,您靠谁去打唐玉?” 刘表一听贾诩就来火,“贾诩这个狗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七十六章 安抚甘宁 再说文聘,去了一趟宛城,待了十数日成功夺得了宛城的控制权。蒯良一脸的不好过,大骂乐文聘一顿,灰溜溜的跑了。回襄阳的路上他就想,文聘还是个识时务的,也亏的唐玉在刘表手上获得了名正言顺掌控两郡的头衔,荆州副都督变成了都督,和蔡瑁一般无异。而且伊籍被任命为江夏太守、华歆成了南阳太守,算是完成了和平交接。要说真杀文聘,蒯越心里也没底,也很不安。 蒯越想着,不自觉暗骂一句“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拿下襄阳不就完事了。非得让唐玉止步不前,图一个好听的名声有什么用?唐玉杀刘表不好听,你弟弟我愿意代劳。” 咒骂归咒骂,蒯越真到了襄阳一见蒯良,也就是问了几句,没真骂?长兄为父,不是白说的。 再说唐玉这边,别人乐是乐,刘巴乐也是乐,不但乐还有无限的憧憬,对未来的憧憬。刘巴知道唐玉大败了刘表,就开始忙活,整个江夏所有的事他全管,事无巨细都要过问。这可不是与伊籍夺权,而是溜须拍马,奉承伊籍。 伊籍留守沙羡,今日在夏口的甘宁来见他,刘巴一早就在城门外等着,见甘宁来立马上前招呼。 “甘宁将军一路辛苦。”刘巴笑的都成朵花了。 甘宁见刘巴,不知道他是谁,“你是何人?我没见过你。” 刘巴道:“卑人乃是主公唐玉麾下谋士,江夏新任命的长史。” “哈哈哈!”甘宁一笑,刘巴挺奇怪,不知甘宁是笑什么。心说自己的几句话里,哪里有好笑的地方吗?这甘宁不是笑刘巴,而是开心。以前跟着唐玉,可他明面上还是刘表的下属,也就是主子依旧不能说是唐玉,现在总算摆脱刘表这个老儿了,野心勃勃的唐玉才是他甘宁真正拜服的主公。 “走,带我去见见太守伊籍。”甘宁说是让刘巴带路,他一鞭子下去,刘巴怎么追的上。这一路赶过来,刘巴这才在勉强跟上。 伊籍见甘宁头就疼,一万个不想见他。上月才拿下的南阳郡,得了荆州七郡之中的两大重镇,这甘宁已经无数次的来信催问何时去打江东。这甘宁也是非常不满,大战蔡瑁可没他半点的功劳,虽然唐玉没有忘了给他升官,无功受禄却不是甘宁的性格。这要是按着苏飞的话,甘宁就是天生享不了清福的命,不用拼命还能升官发财,怎么就不能踏实几天。 “伊籍,主公他到底回话了没?”甘宁上来就问,倒没有拐弯抹角,相当的伊籍也没了回绝的机会,不能打太极了。 伊籍将一封唐玉的亲笔书信拿了出来,“主公最近找人算了一卦,说是不宜动兵。” “算卦?咱主公信这个?你跟我逗乐呢是吗?”甘宁发火了,觉得伊籍这敷衍的也太敷衍了。 伊籍哪里怕他,知道甘宁胆大心却细,不是什么无脑之人。他生气伊籍也能理解,开始伊籍也生气。他和甘宁的想法一样,甘宁催他,伊籍无法只能把问题送到唐玉处。没成想回复却是这么几句,可是看到后面才明白,没准是真的。 “甘宁将军切莫动怒,你可知算卦的是何人?乃是左慈!”伊籍道。 “左慈?妖道?他的话就更不能信了,该杀了他才是。”甘宁不听名字还好,一听就更怒了。开口就说要杀了左慈,说他是妖道。 伊籍道:“何以见得,他是妖道?” “胡说八道的方士,都是妖道。”甘宁是刀口舔血,死人堆里打滚过来的,鬼都没有他恶。这人是什么都不怕,神啊、鬼啊!都不怕。左慈是不是妖道他也不知,反正不让主公唐玉进军的都不是好人。 伊籍没话了,他看了看刘巴,意思是你来说两句? “甘宁将军,主公新胜,士气大振、实力大增不假,但远征江东恐能以成事。孙坚、孙策父子二人经营江东多年,根深蒂固,且他们也有长江之险可守。江东的周瑜、程普、黄盖、韩当、太史慈等人也是一等一的武将,纵然不能与甘宁将军相比,但胜在人多。所以,动兵还需三思。” 甘宁瞧了瞧刘巴,问他“三思到何时?” 刘巴动了个心眼,说道:“不知将军马上功夫如何?” “你什么意思。”甘宁愣了,问你什么时候打江东,你问我马上功夫怎么样。 刘巴道:“我想咱们主公并不希望远攻江东,袁绍的檄文已经遍布天下,痛骂曹操。冀、青、幽、并四州兵马已经开始集结,越黄河进军中原。依照我的想法,主公北伐的机会更大一些,成功的可能也更高。如果您些建功立业,水战不如马战。” “此话当真?”甘宁这时看着的是伊籍。 这伊籍点了点头,刘巴的分析不差,江夏只剩下李严、甘宁两个将领,兵马也只留有四万。大部分的兵马都去了南阳,霍俊带着一万兵马驻扎新野防备襄阳,其余都在宛城周围。 “我这就去宛城。”甘宁说走就要走。 伊籍脸色就是一片,“甘宁将军且慢,你可不能去啊!” “怎么,你怕我只会水战?不会骑战?”甘宁冷笑道。 “非也。主公临行前曾私下我说过一句话。”伊籍缓了缓接着说道:“主公对我说,江夏能否安稳不在旁人,只在甘宁将军一人身上。能败江东水军之人,也只有甘宁将军。您要是走了,江夏怎么办?” 甘宁道:“主公真是这么说的。” 伊籍立刻说道:“甘宁将军若不信,你可亲自去问,但有一条,速去速回。我伊籍不足以守住江夏啊!” 唐玉实际上说的是,甘宁脾气暴躁,你一定要安抚好他。 甘宁叹气一声,也就没话了。伊籍都说这话了,自己再要走,太不给他面子了。都别忘了甘宁的为人,只要别人给他面子,就是那人让他赴汤蹈火也不是不行。 眼见甘宁不说也不怒了,伊籍补了一句,“甘宁将军不必心急,江东迟早是要打的,不过不急在一时罢了。” 第七十七章 两个议题 多少痛快了点,甘宁即便还是不特别的甘愿。伊籍将此事上报,他这个太守决定很多事都没问题,碰到这些武将立马歇菜。人家是有战功在身的人,就说这个甘宁手下也是实打实的人马,你欺负他不是找死吗! 唐玉还想抓紧在宛城操练兵马,收服人心。伊籍的消息一来,他也有点烦。上位者的累是心累,下面的文武都得哄着、捧着,时不时还要吓唬一下。这里面就有点轻重的拿捏,多一分多了,少一分不顶用。 唐玉身边能说话的也没别人,就找来贾诩、许靖、华歆三人,问道:“甘宁此将暴躁的很,西陵大败蔡瑁,没有他的功劳怕是心有不平。我虽然以镇守后方有功奖赏了他,怕也不能让让他真的安安分分守在夏口。诸位,都想个办法。” “换人行不行?江夏善水战的甘宁第一不假,却也不是没有第二人选。”许靖就是建议,他话出口就知道没戏。这计策只能说是下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一地主将不是说换就能换得,其中甘宁也许很乐意,唐玉一百个不放心。 都不用唐玉开口,贾诩就说了:“唯有甘宁可防备江东,其余人皆是不可。夏口是一道分界,好比一堵高墙,没有了墙我们与江东如何还分得出彼此?” 许靖就说了:“不能换人的方法也有,不过是辛苦一些。主公必须亲去夏口,勉励一番也就是了。我虽与甘宁将军没有什么交情,可我也曾耳闻他的过往事迹。此人轻利而重义,主公的礼遇到了,他自然无话可说,安心留在夏口。” 唐玉道:“这话我赞同,可有一点,怎么样才是礼遇到了?钱已经给过了,兵马他不缺,权力已经很大了。” 一直闷不吭声的华歆道:“礼遇有时可能不再这些东西,仅两字罢了。” “请指教。”唐玉很谦卑,在他面前的三个人,没一个算岁数都是他的父辈,对这样的一帮人不能摆架子,也是礼遇。天底下谁也不欠谁的,对手底下又能之辈尽量好些总是不错的,唐玉就这么想。 华歆笑道:“别的事或许我们几个能教一教主公,唯独这礼遇下属,主公胜我们十倍不止。不用多做其他,您去了就可。” 仔细听,这时都有些咬牙的声音。许靖心中很不爽,开始他的主意不过是引子,铺垫而已。这倒好,华歆把话接过去替他都说了。更气人的是自己还不能打断人家,礼貌是这个样子,你说别人还没说完话你就插嘴,不成大街上的泼妇吵架了。 唐玉不喜华歆这样略带拍马的回答,他这个人是一板一眼的,什么是做好能分出个步骤来,一步一步。贾诩就很对唐玉的胃口,什么时候到了,该做什么,人家就分的很好。看了看贾诩,都要睡着的样子,睁着眼也没什么精神,唐玉心说就到这把。甘宁的事还不是最紧要的,自己刚在开春拿下了蔡瑁,许昌的曹操领兵就去攻打徐州。 “甘宁之事容我再想想。曹操领兵去打徐州,刘备求援的书信被刘表送到了这,你们怎么看?”唐玉从心底是想打,肯定了不能去打曹操的老窝。可豫州的汝南很空虚,实际上也不在曹操的手里。借着帮刘备的机会,倒是可以拿下汝南。 贾诩听见话题改了,精神也来了,他道:“曹操出兵,后方许昌必有大将防备,很难轻取。我们是新组之师,尚需一定的时日打磨,不能急在一时。” 许靖、华歆都赞同贾诩的观点,特别是华歆,他道:“刘表与我们表面相安无事,实际上他最恨的莫不过主公。你去帮刘备恰恰是帮刘表,他们同乃汉室宗亲,一旦刘备得势怕他会与刘表勾结,来个里应外合。” 唐玉就说了:“我会怕他?不过是兄弟三日,手底下几万乌合之众。”不怕?唐玉嘴上是这么一说,心中却也怕。刘备能忍,关羽能打,张飞不要命,这时主要还没有横空出世的诸葛亮辅佐,稍安心一些。 “主公此言差矣,刘玄德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纵屡战屡败却能屡败屡战,非常人能及。”许靖可评价不低了,他这人就是眼特别准。这一点,乃是他自豪之处。 唐玉道:“刘玄德还到不了荆州,我也见不到他。曹操亲自领兵,我觉得刘备撑不住。我们名义上还是荆州的官吏,既然州牧有令应当执行,别让天下人笑话了。” “可是···”贾诩话音没完,唐玉道:“瞎帮一下得了,我要是有十分力气,最多也就用一分,敷衍了事。” 贾诩点点头,道:“一分的力也不能白出,领兵马到许昌外,以退兵为条件让曹操出点钱粮也是应该。” “这样不好吧!”唐玉还真就觉得这有点不要脸的嫌疑,而且嫌疑很大。 “什么好不好的,只要对咱们好就是好。天下唯有两件事不会假,手里的钱,嘴里的饭。什么少了都不怕,唯独这俩不能少。”贾诩说完自己也不脸红,好歹读过不少圣贤说,一句至理名言没有,光说点朴实到极致的话了。 唐玉见许靖、华歆都不说话,还得装作征询意见的样子,问道:“二位以为如何?” 这俩人脸皮不如贾诩许多,值得点点头当是回应。贾诩的话最多是难听,话糙理不糙。出兵不管是真打假打,各种额外花销总是不少,消耗了就要补充。能从别人腰包里掏钱,何乐而不为。 “那就这么决定了,黄忠领兵,许靖随行。”唐玉道。 “领命。”许靖一听让自己随行到不是很奇怪,贾诩身份超然,与唐玉可说是亦师亦友,而且一次性帮他收拾了刘表的大军,功不可没。华歆又是名义上的南阳太守,理应不该离开。不过这不要脸的主意是贾诩出的,自己却要亲力亲为,也是不打高兴。 第七十八章 谁去宛城 春三月,天下何处也不见太平。尤其是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地区,中原。 黄忠这边刚要出发,没想到徐州的探报便送来消息,说是刘备已经被曹操打败,前后连一个月都没有。唐玉掐死刘备的心都有,没有诸葛亮战斗力简直可以说是负数。 “主公,刘备被曹操击溃早在预料之中,你为何如此···难过。”消息传来时,唐玉正与黄忠在营内商议进军路线。黄忠看唐玉听过消息后,脸上是相当的痛苦,问了一句为何难过! 唐玉道:“难过?白准备这么多天了。刘备这个缺货,这么大一个徐州连几个月都守不住,丢尽了汉室宗亲的脸。他还不如袁术呢,好歹寿春城被曹操围攻了将近两月才破,搞得曹操几乎因为没粮而撤回。” “我曾听闻,刘关张三兄弟虎牢关下大战吕布,双方平分秋色。这吕布早已经被曹操所杀,刘备三兄弟比吕布尚且不如,又如何能与曹操对抗。主公当小心防备,袁绍传檄天下却不见他兵马越黄河,曹操攻打徐州时袁绍也没出兵相助。怕就怕曹操把您也视为后顾之忧,他要是先调转兵马攻打宛城,并不好对付。”黄忠说着在地图上用手比了比他们与曹操的距离。 “刘备不过几万,我们有十几万。刘备武将不过关羽、张飞,他们浑身是铁能撵几根钉。我麾下武将一个个都是帅才,不是只会马上功夫的武夫,曹操的胆子还不至于有这么大。有胆子也无妨,我定叫他来多少死多少。”唐玉不是开玩笑的,从兵力上讲,唐玉不惧曹操。而且是以逸待劳,只要扎起营寨死守,曹操绝没胜的可能。 黄忠也有自己的主意,他提议唐玉“主公不可与曹操结怨,应该联合他才是。如此一来我们的北边才能无忧,主公才能安心对付襄阳的刘表。”什么和平约定,黄忠觉得那些都是烟雾,不过是唐玉为了争取时间整训兵马罢了。打仗从来都是先易后难,荆州刘表比曹操好对付,很可能全天下没人不知道。再加上唐玉已经破了荆州的长江护体,攻下襄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之事。 “你说得对。”唐玉心想你前半句说的很对,我一定要先做出一些友好的举动给曹操。尽量让他相信我要南下而不是北上。 黄忠就又说道:“不如将许靖先生单独派到许昌,去见一见曹操。” 唐玉没点头,“不需要咱们派人去,曹操肯定比任何人都急,我没有他急。” 另一边,曹操因跑了刘备而恼怒,放着随时会打过来的袁绍不管,我不就是想把刘备弄死,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刘备的二弟关羽到了曹操的麾下。大军回转许昌的时候,郭嘉说了这么一句话。 郭嘉对曹操说:“刘备乃枭雄,唐玉比他怕是还要强上几分。” “强在何处?”曹操觉得唐玉是个人物,可还不能与刘玄德相提并论。刘玄德心思深沉,善于隐忍,连自己都被他骗了,这样的人唐玉比不得。 郭嘉就说:“唐玉强在天运,似乎他做每一件事都有天在帮他。长沙大战孙策,明明文聘的援军迟来,偏偏魏延领人马先行一步打退了孙策绕后的伏兵。宛城战张绣、江夏退孙策、西陵败蔡瑁,这要是没有天运相助,他能崛起的如此迅速吗?更可怕的还不在此,唐玉拿下宛城并不出兵襄阳,反而与刘表讲和,除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头衔他什么都不用。我怀疑他图谋北上,问鼎中原。” “奉孝,你还真看得起他!大不了点齐人马,趁着我们大败刘备的士气尚在,拿下宛城。这也免除了一后顾之忧,如此可好?”曹操这人从不信天命,他坚信实力是打出来的。 郭嘉道:“还是派使者去打探一下虚实,如果可以将唐玉收为己用,那是最好。” 曹操哈哈大笑,指着郭嘉道:“你心是好的,但那唐玉岂会屈居人下。” “主公何出此言?荆州刘表是什么人,主公您是什么人,这好似云泥之别。唐玉在刘表麾下不过是用来制衡蔡家的工具,也就是因为看透这一点,唐玉才杀黄祖自立。刘表既然不以真心待人,为什么还期望比人对他以诚?”郭嘉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曹操却是比刘表强。 曹操闻言也不笑了,“依奉孝来看,谁去宛城最有可能说服唐玉来降?” “旁人都不行,我想亲自走一趟。”郭嘉这话弄得曹操连忙摇头。 “你不行,万一有所闪失,你让我去哪在找一个郭奉孝?还是另派他人吧,我之帐下谋士何其多,不一定非你不可。” 郭嘉笑道:“贾诩既然能为唐玉潜伏襄阳虎狼之地那么久,我也就能为主公你亲自走一趟宛城。请主公放心,唐玉、贾诩都是聪明人,不会将我如何,我又不是刘琦。” “奉孝此言差矣,我所有的儿子加一起也不如你重用,还是不要去了。”曹操是真不想郭嘉动身独自去宛城,危险的有点过分了。 “唐玉满打满算有十四万的兵马在手上,还夺了荆州许多的钱粮,只要说服他归降主公。什么河北袁绍、江东孙策、西凉马腾,都是弹指一挥之事。我一定要去,这个险不冒,不知再过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退一步说,招揽不到唐玉也不能让他和袁绍、孙策搅合在一起,他们一旦联合,中原之地朝不保夕。”郭嘉当然不是言过其实。 一早郭嘉就已经考虑过最坏的可能,这种可能的后果就是曹操死无葬身之地。 “我派张辽、关羽随你前去,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曹操也不劝了,这事要成了天下可得,要是不成只要稳住了唐玉也是大好事一桩。这曹操唯一想不通的,郭嘉为什么非要亲自去,杨修也是不错的,程昱也可以啊! 郭嘉一方面觉得自己有这能力,另一面是被贾诩用计帮唐玉大败刘表的事刺激了。他觉得谋士做到贾诩那个份上才是真牛,一计可定一州,不费吹灰之力收降了荆州一半的精锐。 第七十九章 找茬二人组 关羽与张辽关系不错,正巧关羽心中烦闷,能与好友一同去宛城就当成散心也是好的。千人的护送队伍,看着人是不多,但对于保护一个使者来说,已经是超高规格了。再加上两个绝世的武将,可想而知曹操对郭嘉是多看重。 宛城前,关羽在前开路,张辽守在马车旁,对郭嘉道:“奉孝先生,前面就是宛城了。” “你在外安排兵马扎营之事,关羽将军随我入内便可,这一次许是要多待几日。”郭嘉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三言两语就想说降唐玉,苏秦再生也办不到。 张辽刚想答话,一队人马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来将正是魏延。 “你是什么人?”关羽一看魏延一脸的不可思议。魏延见关羽也是同样,这二人都是红脸、长髯,不过魏延没有关羽红也没他胡子长,乍看还以为是父子呢!遗传的相当到位。 魏延上前道:“我乃荆州都督、南阳侯唐玉麾下大将,魏延、魏文长。” 关羽一脸的蔑视,倒不是没听过这名字,在徐州时就多有耳闻,不过从没放在心上过。 “无名之辈,为何无故阻拦?”关羽用手一捋长髯,半眯缝着眼,用眼角看魏延,都不用正眼瞧。 张辽、郭嘉听了心中都叫不好,张辽哪里还用郭嘉提醒,立马上前打个圆场。 “魏延将军,有礼了。我等奉主公之令,特来拜会唐玉都督。”张辽也来气,早八百天就已经派人去宛城说过这事,自己当下还得解释一遍,明显是这魏延没事找事。 张辽的埋怨实则是冤枉了魏延,这一个多月他都在军营练兵,连宛城大门都没进去过。回来路上恰巧遇到他们罢了,绝非无事生非。虽然魏延为人骄傲,一来这是因为他本事颇大,二来他也懂个轻重不是有事没事就骄傲的人。 “他是何人?”魏延看出来了,可他就得问,用手一指关羽。 “我乃关羽、关云长。”话不多,但关羽名声太大。七八个字愣是说的比魏延还有气势,感觉上更加目光一切的样子。 魏延冷笑一声,“我当是何人?桃园结义的老二,怎么不保刘备却现身曹营?” “能不找事吗?”张辽暗骂一声,见关羽脸比平常红多了,气的。 关羽哪里想与魏延有什么口舌之争,一拍马就冲了出去。魏延大吼一声,来得好。这二人见面没五分钟,打起来了。 马车内坐着的郭嘉一见可坐不住了,骑上马来到前边,“关于将军可得刀下留情。” “噗···”听这话魏延心里都吐了血,没这么瞧不起人的吧! 关羽想不出三俩回合魏延就得被拿下,魏延觉得自己不会不是关羽的对手,谁知二人都没想对。走了三、二十个回合,魏延越打越累,他的刀法绝对娴熟,却也架不住关羽的青龙大刀。关羽没想还碰到对手了,夹之心中有火,力道再加三分。 “再打下去非得伤了魏延不行,我得去分开他们。”张辽说是要去分开,哪里找得到机会,硬冲进去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郭嘉肯定是不想魏延死,但教训一下也无妨,下马威还是要有的。本想再看会,没想到突生变故,魏延倒地了,马失前蹄。这一刀劈下去魏延必死,可人关羽是何许人也,没占这便宜。 “换马再来。”关羽说罢,张辽不干了,心说来个屁呀! 张辽亲自上前将魏延扶起,郭嘉也过来了,好说好道了几句。魏延不傻,刚才若没马失前蹄他也知自己非是关羽的对手,台阶既然有了,还是顺着走吧! 轰隆隆,这次可是排山倒海一般的脚步声。 “哪个敢伤我家魏延将军?”老将黄忠好个中气十足,一句话羞死魏延了。 张辽心说宛城唐玉是搞什么鬼,一个找茬的不行还安排两个。再说,魏延都不行,你派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将来,找死吗? 郭嘉心都凉了,心说唐玉是三岁哇哇吗?玩心这么重,来个使者至于布置这么多人马迎接吗? “没事,我这匹马不争气罢了,谁能伤我。”魏延赶忙解释。 张辽拉了拉关心,示意他千万别挑事了。对面不用看,光是听脚步声都绝对过五千人。要不怎么说是大将呢,听声音就大概知道有多少人。 黄忠沉稳的很,他也不知来龙去脉,听人禀报外面打起来了,才出城一探虚实,正巧远处看见魏延堕马。 “哪位是郭嘉先生?”黄忠也不多问魏延什么,而是对曹营兵马说了一句。 郭嘉上前,“在下郭嘉。” “我家主公久候多时,请郭嘉先生随我进城吧!” 魏延纳闷,曹操的人怎么来了? 郭嘉交代了张辽几句,与关羽一同进了宛城。黄忠与魏延所领的人马,郭嘉一直在仔细的看,心中暗道不妙。行军整齐的不是没见过,只是左右脚统一迈步向前的却是少见,可看出他们练兵之严。这要是真打起来,曹操能胜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一路走、一路想,郭嘉更是万分的肯定唐玉的重要性。 等真见了唐玉,郭嘉都有点不可思议。只见唐玉左拥右抱,一边一个芳龄少女陪着,十足的色狼模样。而且衣冠不整,说是袒胸露乳过分了,却也好不到哪去。 “在下郭嘉,见过都督。” “奉孝先生,快请坐。”唐玉早知外面发生的事,也道魏延回来的太巧了。 一时,左右又是两个少女将郭嘉围在中间,这哪里是见使者的常何,分明是进了青楼。 郭嘉也不知是要生气,还是不能生气。黄忠、魏延也都是疑惑,不过都被唐玉先打发走了。 郭嘉心说这是用计,难道是美人计?这也太粗浅了。 “都督,郭嘉次来却有大事与您相商。” “酒色也不是小事啊!郭嘉先生一路辛苦,先好好享受一下,明日再说也无不可。”唐玉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劝郭嘉喝酒、吃菜,什么都不提。 不管怎么说唐玉没任何为难之处,郭嘉找不到理由翻脸,只好在温柔乡里忍一忍。 第八十章 狮子开口 三天,郭嘉从没和唐玉说过一句正经事,也没机会开口。关羽坐不住了,每日见唐玉都是吃喝,十分之看不惯他,只觉他是个暴发户。到第四日,关羽没忍住,他劝郭嘉打道回府。说是曹营那么多大事要处理,留在这耗着干嘛。 “关羽将军,所谓上兵伐谋,唐玉就是想我们自己走。一定要忍耐!” 关羽还挺稳当,心说唐玉不想跟你谈,留下来有什么用?又劝郭嘉:“等到何时?袁绍的兵马已经南越黄河,正在集结。” “越是危急,越要有耐心。不是袁绍兵进中原,我还不来呢!这唐玉不敢明着拒绝主公的示好,又不想答应主公得罪袁绍,他是再等看谁能胜出。” “如果是这样···”关羽还没说完,外面有人禀报,说唐玉要见郭嘉。 郭嘉不慌不忙,虽然已经盼了几日,却不让人看出他的焦急。关羽更没表情了,对曹营的事他并不上心,不过是更不想见唐玉,看着来气,想走罢了。 入得屋内,郭嘉一看倒是有点压力,唐玉手下数得上的谋士都在,不多不少就三人。其他两个郭嘉没所谓,来与不来都算不上一盘菜,关键还在贾诩。 唐玉冲贾诩点了点头,意思是开始吧!这几日到不是等别的,唐玉派人去查探袁曹交战的情况未归。谈判桌上最重要的是啥,不就是个对情报的掌握,一点不了解人家就想讨价还价,无稽之谈。 郭嘉落座,关羽持刀立于身后,丹凤眼以前是半眯缝,如今完全眯缝上了,懒得见唐玉。 “我家主公不喜拐弯抹角,郭嘉先生尽可直言。”贾诩本并不打算这么问,外交就讲究个含蓄、委婉。但唐玉坚持让他直接一点,不给郭嘉机会说其他。上来就表明立场,讲别的都是虚的。 郭嘉也不是俗人,刚坐下又站起来,对唐玉深施一礼,这才开口讲话:“董卓以来,天下群雄割据一方···” “行了!无须长篇大论。也许贾诩说的不够明白,你直接告诉我曹操要什么,而他能给我什么就得了。别的都是废话,你要是跟我说曹操乃一代忠臣,打算匡扶汉室,恢复汉家疆土,我怕听了会吐出来。曹操是个什么东西,你郭奉孝难道不知?”唐玉一番话很是惊人。没听说过当着人使者的面,这么打脸的。 关羽眼又睁开了,他真有点惊讶!唐玉看起来和个暴发户一般,没想到干起正事还挺硬派。对于曹操,关羽多少还是反感,投降也是逼不得已,总体说是有种种原因吧! 虽然曹操对他掏心掏肺,可这和谈恋爱是一样的,关羽心中早有人了,刘备!曹操不管怎么犯贱倒贴,都是个备胎。 郭嘉有点急了,出门在外完成任务很重要,维护自家主公的威望也是必须的。唐玉当着一屋子六七个人,直接打曹操的脸,必须反击啊! “都督此话何意?难道你想与我家主公为敌?”郭嘉的恭敬也没了,大声质问。 “敌?这就要看情况了。如果与他为敌能解决我的困境,当然要打。”唐玉不怕郭嘉,连曹操他都不怕。唐玉对谈判很有心德,当你掌握主动的时候绝不能客气。 郭嘉一句话没震住,心中盘算要不要把话说的再大点。他仔细一瞧唐玉,又怕激怒了他。心说,这家伙可是一到江夏就把黄祖宰了,江上与孙策酣战,谋略如何不说,胆量不低于任何人。 “都督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郭嘉忍了,面子和活下去,自然是活下去更重要。一个孙策已经难以应付,唐玉再起兵更是可怕,他可离着曹操老窝许昌太近了。 唐玉又不说话了,他说话就是打个样,让贾诩深刻的体会一下开门见山的外交。 贾诩顺着把话就接过去了,“五十万斛粮食,如此而已。” 先不谈郭嘉是个什么表情,后面的关羽都觉得这条件太过分了。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样吧,关羽心说曹操就是卖儿卖女,也凑不出这么多粮食。 “十万斛粮食。”郭嘉不能像关羽这么想,漫天要价是人家的自由,给多少还可以商量。既然把外交变成了纯粹的买卖,所幸就当是谈生意了。郭嘉这时候真觉得自己天真了,来的时候还想着要说降唐玉,实在太过痴人说梦。这样的一人,四个字可以形容,狼子野心。 华歆、许靖从头就没看懂,一听五十万斛粮食也有点发蒙。 贾诩很纠结,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斤都不能少。南阳、江夏不过是两郡之地,可养着荆州一半的人马,没有五十万斛粮食难以为继。” “你们收降了刘表的十万大军,还给我抱怨起来了是吗?养不起行啊,还回去啊!”郭嘉真想把心里的话骂回去。 关羽上前一点不避讳,对郭嘉道:“人家不想和咱们谈,趁早走吧!” 这时郭嘉很不甘心,想自己这么大一个郭奉孝,到头来一笔买卖都谈不成?但实情也是无奈,唐玉明显是难为人,曹操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粮食。纵然屯田很有成效,可每日消耗也大。要是有五十万斛的存粮,曹操早就又拉起一支大军了。 “都督真的一斤都不让?” 唐玉也是摇头,沉声道:“没粮食是件很可怕的事。有了五十万斛粮食,我才能并进汉中。” “你要打汉中张鲁?” “没错。” 郭嘉反应也快,连忙道:“张鲁倒行逆施割据汉中不听天子号令,都督能兵伐汉中乃是为国之举。都督年少有为,定能一举成功。” “没粮食。你给我粮食才行。”唐玉回答也直接。 “给了。”郭嘉真是开的天大的口,一口应下了。 除了唐玉,屋内坐着的都是吃惊,不是吃惊郭嘉的口气,吃惊他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实在高,愣是敢答应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唐玉暗道:“等着吧,一定有但是在后面。” 第八十一章 劝说曹操 “但是要等平定袁绍,收复北方。南阳、江夏的粮草怎么也能撑过两年,都督你以为如何。都督有难处,我家主公一样是有难处。” 唐玉没反驳,“那就先来十万斛粮草,我相信郭嘉先生是言而有信的人。” 郭嘉后悔刚才的还价了,左思右想还是以安抚唐玉为最重,“都督既然支持平灭袁绍,烦请在江东用兵北上时加以阻拦。十万斛粮草,我们自会奉上。” “郭嘉先生如果做生意,想必堪比陶朱公。不过江东势大,孙策继承其父孙坚的家业,人心归附。而且我义父对我颇有戒心,对付两面夹击,我力所不能及。只能对你保证,我唐玉绝不会趁中原起战端之时北上,江东如何恕我爱莫能助。” “都督还真是坦诚。”郭嘉得不到保证,心中自然对唐玉有诸多看法,但碍于前方战况紧急,不想再与他啰嗦。他也算明白了,唐玉是属铁公鸡的,打死不拔毛。 唐玉还笑呢,说道:“我一向以诚待人,做得到就做得到,做不到也不会开口胡言。郭嘉先生以为如何?” “好,我等先回禀许昌,来日定将粮草奉上。”郭嘉一扭头,走了。 等郭嘉一走,贾诩觉得曹操要倒霉了。 回到许昌,郭嘉把实情原原本本告知曹操,当即曹操就怒了。他觉得郭嘉完全没必要如此,一个唐玉也不值这么多粮草。 “奉孝,昔日荆州全在刘表之手,我们尚且不惧。唐玉不过两郡之地,手中的兵马最多不过是以前刘表的一半,何必对他如此客气。十万斛粮草也不是个小数,就是给了他,如果翻脸不认账又当如何?”曹操还以为郭嘉真的能说降唐玉,没成想带回来的消息是这个。他都有点怀疑,今时今日的郭嘉还是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智谋超群之人。 郭嘉沉声道:“刘表握有再多兵马,主公都不用害怕。换成唐玉却不能不防,此人绝非守成之辈,说是狼子野心亦不为过。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两郡之地根本无法养活十几万的人马。以他的想法是西进汉中灭张鲁,然后是刘璋,进取益州之地。” “他打仗扩张地盘,为何我们要送粮草?” “这事很明显,往西是劳师远征,没个一年休想打下汉中。如果我们不答应,很可能他会北上许昌,到时如何能应对。” 曹操话里话外算是听明白了,郭嘉最不放心的是唐玉北上,因为无人可抵挡,许昌似乎必会落入唐玉之手。 “孙策之勇堪比吕布,你对他都不放心上,一个唐玉真的让你如此挂怀吗?”曹操心说唐玉在牛也不该比孙策还强吧。 郭嘉道:“孙策文韬武略都出色不假,可他喜好单枪匹马,纵领大军前来也可当他是孤身一人。要杀他派遣刺客即可,只要布置得当,孙策难逃一死。从沙羡、西陵、宛城的探报送回来的消息,唐玉是个很谨慎的人,每逢出门必有重兵护在左右,与孙策完全不同。还有一点,孙策平灭江东是最近之事,除了豫章没有动武,不管打哪都是一番血战,江东士卒死伤颇大,兵力实际远不如荆州。唐玉手握一半的荆州兵马都超十万,孙策整个江东的兵马可能都不到十万。” “孙策屡屡败荆州,难道是假的?”曹操这话是急了。 “那是领兵之人无能。主公可别忘了,唐玉与孙策两次交手,都不曾败。” “江夏一战,唐玉的兵马还多于孙策呢!最后不还是派人求和。” 郭嘉也急了,他怕的就是曹操不愿舍弃这些粮草,真得罪了唐玉后果不堪设想。 “主公,唐玉真的不可轻视。十万斛粮草虽然不少,可与我们每日的作战消耗相比实在不多。拿下北方,回头再收拾唐玉也不晚。”郭嘉还能怎么说呢! 曹操沉吟半晌,两只眼就看着宛城,心说郭嘉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归根结底两家挨的太近了,宛城、许昌离的太近了。 “你能确保拿了粮食,唐玉不会动兵北上?” 郭嘉闻言欣喜,知道曹操动摇了,立刻道:“唐玉的处境并不好,刘表一直在招兵买马,为的就是对付他。而江东一边与他又是屡有旧恨,豫章华歆一事,他唐玉更是气坏了孙策。要往北只能是殊死一搏的选择,毕竟咱们纵有外患袁绍,内部却也团结。主公麾下猛将如云,兵马精锐,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唯有往西进汉中取益州,方是上策。” “待我战败袁绍,回过头来一定灭了唐玉。” “应当。”郭嘉终于把心放下了。 十万斛粮食要说没有缺斤少两是不可能,唐玉收货的时候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他知道曹操也是咬着牙呢,对付袁绍他也不容易。不过话说回来,曹操留下太多粮食也没用,一旦变成了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曹操明显是耗不过袁绍,两边的经济实力一对比,还是袁绍占优很多。 “主公,这粮食收了,下一步怎么做?”贾诩问道。 “加紧操练兵马,多派探报去打探两方交战的情况。二月袁绍传檄文于天下,三月动兵,眼瞧着都要四月了,等胜负一分我们就动手。” “都督这么肯定曹操会赢?” “贾诩先生不也这么认为吗?” 贾诩摇头,问道:“我是想知都督的想法,从何处看出曹操会赢。” “这很简单。袁绍急于求成了,我要是有他的实力,就算要打也是分兵多路步步蚕食。也许这样会慢一些,但完全会使曹操陷入被动,头尾不能相顾。光是两方不断的消耗,也能把曹操耗死。袁绍却非要决战,两边拉开架势都屯兵一处,一个贪心太大的人,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都督言之有理,我亦有此感觉。”贾诩一直主张是先拿荆州,但蒯良与唐玉在谋划的与他不同。这二人非要趁机北上,取豫州。不是没有劝过,但唐玉还是一昧的坚持,说是成竹在胸,让贾诩尽可放心。 第八十二章 稳定大将 曹操还是满意的,没了粮食心疼,唐玉安安分分的表现却也让他安心不少。为了表示诚意,唐玉锐减了在宛城附近的兵马,派黄忠、魏延西线镇守。 说来曹操运气也差了点,总是打不死的刘备领着袁绍的一哨人马来了汝南。 宛城。 唐玉看着刘备的书信很是佩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备写的,文笔极佳。 “曹操的使者不就在外吗,将这书信给他带回去就是了,人就不要见了。” “这样是不是多有失礼之处?”许靖道。 唐玉笑道:“最近我对他够礼遇了,再说他要的也不是礼遇,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帮助。汝南一早有黄巾余孽,半路还杀出个刘备,咱们不去添把火就是雪中送炭。曹擦要是不分好坏,连雪中送炭的人都责怪,怕是有失一方之主的身份。” 还真就一点没说错,曹操的人将刘备劝唐玉出兵的书信带回,可把曹操乐坏了。当场就夸奖了郭嘉,说他结好唐玉有功。汝南郡与颖川郡毗邻,可比宛城的危险还大,袁绍将刘备派来也算一步很高明的棋,他逼得曹操不得不派兵回防。 没过几天,唐玉就收到消息说是曹操亲领大军兵伐汝南。而此时,唐玉已经到了夏口,正与甘宁饮酒。 甘宁道:“主公,北边大乱正是咱们趁机崛起的机会,您该出兵。” 唐玉来此主要还是交代甘宁死守夏口,这倒好,反倒是被甘宁先开口劝上了。 “我们后方不宁,襄阳刘表、江东孙策与我都有仇,这你知道。以我们的兵力,根本难以应付他们两个的联手。”唐玉打死都不会将自己如何盘算的事说出来,最起码目前还不是时候。 “主公不须担心此事,刘表与孙策还有杀父之仇呢!他们两个哪有联手的道理,一个动另一个肯定按兵不动。”甘宁说的是实情,不知道孙策怎么想,反正刘表一百个不会愿意与孙策联手。此时,襄阳正在蒯良的带领下秣兵历马,那就更不可能对唐玉下黑手了。 唐玉担忧道:“刘表动不可怕,他手下也没什么大将了,关键是孙策。江东的水军比之咱们甚至由胜一筹,将校之多也胜于我们。” 甘宁满不在乎,举杯饮下之后,说道:“主公此言,未免看轻了甘宁。只要有我镇守夏口一日,江东孙郎绝无可能拿下此处。” 有底气,甘宁可不是以前黄祖麾下的甘宁了。夏口一地堪称固若金汤,兵马士卒过三万,光是超大号的楼船就有十数艘,小号的猛冲更是数不胜数,而且势气如虹。这孙策就是不打过来,甘宁还想去三江口找找他的麻烦呢! 唐玉心知甘宁不是夸口,倒是叮嘱了几句不要大意。他说:“孙策、刘表俩人,当以安抚为主。内交孙刘、外拒袁曹。南方实力弱,比方俩诸侯,帐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最该提防的是他们。此次袁曹大战,曹操绝不能败给袁绍,否则唇亡齿寒,于我们大大的不利。” “此话怎么说?”甘宁一想,唐玉话的意思就是不能趁机北上占曹操的便宜,没道理啊!反正就是有道理,甘宁也想不出。 “你想啊!袁绍兵马本就极多,他若胜必能一举横扫中原。曹操实力远不如袁绍,胜了也只能徐徐吞并北边四州,没个三五年难以侵犯咱们。别说是五年,给我两三年足够取下汉中,摆脱四面受敌的局面。” 唐玉自己比谁都清楚,多亏袁绍南下,牵制了曹操拉拢了孙策,否则自个必然无法如此安生。 甘宁听后,深以为然,却立马问道:“拿下汉中,江夏怎么办?难道还给刘表?” “还给刘表?有了汉中作为根基,我不进兵拿下荆州就算是给刘表脸了。把江夏还给他,是我傻了还是你傻了?”唐玉问道。 这也是甘宁糊涂了,有点着急。怕唐玉将兵马都带去汉中,他的水军不用说是目前唐玉麾下罪受宠的队伍,物资一律优先供应。真的兵伐汉中,难免水军这边就要降低点待遇,甚至会减少一些人马。领兵的人最看重的就是人数,自己能指挥多少人。甘宁本想问的是这些事,哪知脱口而出的却是个蠢问题。再想说吧,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甘宁索性不问了,拍了拍胸脯说道:“主公只管放心,无论你往哪进军,夏口只要有我甘宁一天,保准不会有丁点的差错。” “要的就是你甘兴霸这句话。不过你实话实火,需不需要在调拨一些士卒给你,我要的是真的万无一失。可别前面我这跟人酣战,突然接到你十万火急的告急。”唐玉说的很严肃,表情严肃、语气严肃,哪里都严肃。 甘宁则是另一番想法,止不住的高兴。心说只要主公你不带走一批人就已经是支持了,哪里还需要再派人马给我。本想立马在指天保证一番,话道嘴边却改了。 “再有五千兵马的话,夏口定是固若金汤。我甘宁愿立生死状,我在夏口在,我不在了夏口也在。” 领兵大将,甘宁心说多一个也是好的。豪言壮语说了也不怕,反正要真的夏口丢了,自己个肯定也死了。主公唐玉总不会在与死人计较什么吧,就是他有心也没法找我啊! “这话你可得牢记在心,明日我便从南阳调来一万人马给你。”唐玉心说别五千、八千的了,防备住了孙策,给你一万也无妨。 这夏口增兵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顺着风飞出去的,增援的兵马没到,反倒是潘阳湖练兵的周瑜先知道了。 “好个唐玉,看来是要对我江东下手了。”周瑜说着连忙吩咐人备马,待着自己百十个亲兵就飞奔柴桑,去找孙策商量对策。 这等到了柴桑一看,比他先一步的大有人在,而且是个看见了就让他懊悔不及的人。 “周瑜都督,许久不见。” “华歆,你怎么会在此?”周瑜见华歆,脸上立马是提防贼的表情。 华歆就说:“此次是来与东吴结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周瑜听罢,只觉一阵耳鸣。 第一章 不知是死是活 周瑜闻言恼了。唐玉长沙一把火烧死多少我江东兵将,城门四面用铁水灌注,堆满了沙土,逃都不让你逃,多狠的一计。在江夏杀黄祖,说是重振军心为败我江东,实则是他早有取江夏之心。更别提豫章了,卖我们好是假,害我们才是真啊!居然还敢派人舔着脸来求亲? 华歆一看周瑜脸色欠佳,告辞一声他就想走。 周瑜道:“站住。” 华歆哪还敢动,拱手恭敬道:“周瑜都督有事?” 二人正说话呢,大门外慌慌张张进来一堆人,还抬着一个伤患。周瑜上前一看吓坏了,受伤的不是别人,孙策脸上被射中一箭,人已经昏死了过去。华歆也看见了,他也吓得够呛,自己来见孙策,就听说孙策外出狩猎未归,眼下这架势不像打猎,怕是被人埋伏了。 周瑜心急但也冷静,立刻说道:“赶紧招医官前来,吩咐下面谁也不能透露此事。马上派人禀报吴国太与二公子孙权,不得耽搁。” 众人将孙策安置在屋内,华歆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府里上下一片大乱,也没人主意华歆。 没多时,江东所有的文武,能来的全来了,一个都不少。吴国太就守在孙策边上,不知哭了多少次。 吴国太问医官,道:“我儿孙策可有性命之忧?” 医官道:“将军受伤之处颇为麻烦,正在面颊。以我的本事难以取出,只得用药暂时稳住病情。想要医治,怕唯有请华佗前来。” 周瑜道:“赶紧派人去,把华佗先生给我请过来。” 下面人互相看看,华佗在哪谁也不知道啊!都知道他华佗是名医,可此人经常外出,久不在家中居住。这要是去了找不着人,谁能担待? 张昭忽然想起,道:“唐玉自宛城回襄阳得了重病,刘表请的就是华佗,没准这人还在刘表身边。” 周瑜怒骂道:“有准没准,派人去请啊!你和我在这瞎耽搁什么。” 这周瑜啊真急了,孙策与他名为君臣,实比兄弟不为过。一听张昭的话,哪有不急的道理。别说嗓门大些,用词不太婉转,没动手就算对的起他。 “我可书信一封,让主公将华佗送来。” 屋内众人一听,这说话的是谁啊! 周瑜一看是华歆,问道:“华佗在唐玉身边?” 华歆道:“这是啊!华佗一直在宛城。这您不用着急,我立马书信一封告知我家主公,华佗一准马上就到。” 周瑜派潘璋将华歆的信送到宛城,唐玉还真不含糊,一点废话没有,把人送来了。华佗那时还睡着觉呢,被人硬生生叫起。一听是江东霸主孙策重伤,华佗也不敢托大,都怕得罪权大势大的,带着黄叙便来了江东。黄叙久病成良医,也不知怎么就拜了华佗为师。 一见华佗,华歆对周瑜道:“都督放心了吧,我家主公实乃真心与江东结好。你我俩家永结秦晋之好,天下谁敢小觑?” 周瑜心说你就别跟我表功了,华佗治好了主公孙策。别说秦晋之好,把豫章郡还给你都行。 华佗看过孙策的伤势,脸色也不是很好。 吴国太问道:“先生,我儿孙策情况如何?”折腾了两天,吴国太都有点受不了了,嘴里逢人就问这句话。 华佗道:“我只能尽力而为,结果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张昭心说这不行啊!华佗都没把握将人治好,万一孙策一闭眼,这么大个江东谁做主? 孙策时而还算清醒,他听见华佗的话,连忙吩咐孙权、周瑜过来见他。 周瑜连忙上前,跪在孙策面前。 孙策道:“我若有差池,江东一地全赖贤弟辅佐孙权。” 周瑜就答道:“主公自有天佑,一定能安然。” 孙权都哭了,孙策要在他还好。可聪明如孙权,知道孙策一旦不在,凭他的根基、威望,怎么能镇得住江东文武?这些文武里,好多人的孩子都与他一般大。孙策一说让周瑜辅佐,他最怕的就是周瑜。周瑜、周公瑾是什么人?江东大都督,水路兵马都在他手上,要是他一翻脸,随时能可能取而代之。 孙策接连咳嗽几声,一牵动脸上伤口,痛苦万分,强忍着伤痛还想嘱咐孙权,没等说话又昏过去了。 华佗一看正好,吩咐黄叙将家伙都拿了出来。一番诊治,清洗了伤口,将里面腐烂的肉都取出,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算完。 外面大厅,张昭就把孙策的话说了,众人听过都看周瑜,等着他发话呢,心说你是个什么态度? 周瑜脸本来就白,这时候连血丝都没了。心底话他看不上孙权,但孙策既然交代了,自己能不听命吗?江东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除了孙权也没别人了。 周瑜道:“张昭先生所言属实,主公孙策有失,二公子孙权便是江东之主。” 这话有了,众人悬着的心也算掉下来了。这要是周瑜不答应,非要让孙策的儿子继位,那还不乱了套了。真别说,文臣里就有人是这么想的,自古子承父业还不应当吗?没有儿子才传给兄弟呢。不过这话没敢当着周瑜的面说,大都督一瞪眼死几个人还不是正常吗! 宛城。 唐玉一个劲的想,奈何少读史书的他不知道孙策什么时候身亡的。这一下可把他愁坏了,孙策一死江东必有内乱,起码继位的孙权没个两三年建立不起威望。本想撺掇江东趁机北上吸引曹操的兵马,这一下哪还有机会。 贾诩见唐玉忧愁,说道:“主公也不必心忧,华佗非是徒有虚名之辈,孙策的伤或许有救。” 唐玉怒道:“孙策死可就耽搁大事了。我也真就不明白,一个江东之主在自家的地盘居然被人埋伏了。孙策身边的侍卫都去哪了,都该死。” 许靖道:“听闻孙策酷爱狩猎,而且习惯一人独自潜入山林,爱在荒野中思考。此次遇袭定是江东内部人所为,可惜了孙策一世英雄。” 唐玉也无奈,道:“还是自大了。只知胜而不知败,必害其身。” 贾诩点头道:“此时袁绍又何尝不是呢!” 第二章 蛇鼠两端是为何 孙策生死不明,消息传到袁绍处,他可比唐玉还急。 虽然袁绍帐下的谋士彼此都不合,可在联合孙策的态度上是出奇一致的。这下可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盟友,成了半死不活。 急坏了,袁绍心说自己退兵是不可能的,好几十万大军南下,没个三下五下又回去了,郊游吗?坐也不坐了,袁绍来来回回的在帐中走动。一众谋士也是愁眉不展,袁绍自打南下以来败多胜少,仰仗着兵马数量的优势才把曹操勉强压制住。 许攸提议道:“主公,孙策病重生死不知,曹操死守大寨不出,咱们是进又不的进,退又不得退。为今之计,只有派一路兵马奇袭许昌,曹操没了后路军心不稳,定可破之。” 袁绍先是点头,郭图见此,连忙说道:“不可。” 有人说不可,许攸不是没想到。都成习惯了,谁提主意都有人说不可。可这一次许攸从心底的这么不服,心说我这计策是解困局的唯一之法,你还和我说不可?你郭图到底是哪边的人,不是曹操派来的卧底吧! 袁绍又看了看郭图,道:“为何不可?” 郭图起身,道:“主公帐下兵马是曹孟德数倍不止,此次两方对垒必要一鼓作气才能破曹大营。倘若分兵而去,一是堕了主公威风,二是分散了咱们的兵力,有此二点当然不可。” 这话说完,袁绍居然还点头。后面的什么分散兵力不重要,对袁绍来说最讨厌的是在曹操面前掉了面子。这人都不是圣人,谁都有点小脾气,袁绍的小脾气也不特殊,还就是这么点面子放不下。起兵打曹操,袁绍非得传檄文,弄得人尽皆知,曹操这边都准备好迎敌了,他这才来。 许攸大骂郭图,骂的就不细说有多难听了。 袁绍见二人有了争执,刚要开口喝阻,帐外有人求见,说是唐玉的使者。 来了外人,许攸、郭图只得偃旗息鼓,被外人瞧见袁绍手底下这么大的俩谋士,互相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谁脸上都没光。 袁绍一见来人,十分高兴。 许靖躬身施礼,道:“我奉自家主公之命,特来拜会大将军。” 袁绍上前将许靖扶起,赶忙吩咐人安排座位,还不准往后面安排必须放在前面。 这袁绍干嘛喜欢许靖呢?却说是远在董卓乱政之时,这董卓总揽大权,可长安有名有姓的都不喜欢他,甚至总与他对着干。袁绍曾经就是里面的佼佼者,董卓皇宫设宴款待众大臣,也不知说了什么吵起来了,袁绍当着吕布的面就要拔剑,左右文武连忙劝阻,结果是没打起来。筵席还没完,袁绍提前走了,领着一家子出了长安。事后董卓问计,说是怎么才能安抚如袁绍这样的人,许靖就说不能罚就只能赏,劝董卓将这些人都外放,给他个一州一郡的当个地方官。 再后来,袁绍这一帮子人,当上官就反了,许靖也就连夜逃出了长安。今日再见面,袁绍自然要客气一些。 刚刚落座,还气着的许攸就问道:“你家主公唐玉收了曹操的粮食,又让许靖先生前来,不怕曹操怪罪吗?” 袁绍一听怒了,呵斥道:“许靖先生尚未说明来意,哪有你开口的道理?” 许攸这个气呀,暗骂你袁本初实在太不识好歹,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跟随你了。 许靖一看气氛挺尴尬,连忙解释道:“我主公唐玉所在乃四战之地,东南西北可说是皆有强敌。大将军领兵讨贼,主公本希望能尽些绵薄之力,奈何粮草不济。于是,主公才与曹操虚以委蛇,实际上他早就盼着大将军大胜,好匡扶汉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袁绍更是大喜,开始还以为唐玉早就倒向曹操一边,没想到他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至于袁绍帐下的谋士,想什么的都有。许攸第一个觉得不可能,可要是说哪里不对劲,他又想不出来。郭图、逢集、审配等只是怀疑,眼下看多了个盟友毕竟不是什么坏事,也没人说什么。 袁绍道:“真是如此,唐玉可否发兵许昌。他要是与我前后夹击曹操,事成后我表他为豫州牧。” 许靖闻言,说道:“这个···怕是还有些难处。西陵城下一战,刘表整日在荆州各地招募兵马、挑选勇士。再有江东遭逢大乱,搞得长江之上整日风声鹤唳。但我家主公说了,大将军何时大破曹营,他都甘愿为您马前卒,替您平定南方。” 一个帅帐挺大,凡是听见许靖这话的,没一个不想骂他。这算怎么回事?我们大败了曹操还用的着你家主公平定南方?这一屋子武将,哪个比他差了是吗? 袁绍想了想,怒而不露居然忍下了。对着许靖发火也有些不好,毕竟他只是奉命前来。 “唐玉不愧年纪轻轻就能在刘表手下夺得两郡之地,果然是大智之人很识时务。” 许靖听出来了,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遭受冷言冷语的准备。他也没想到唐玉会交给他这么一个差事,真好比是蛇鼠两端,一面向曹操要粮草,一面还不望向袁绍示好。他也曾劝阻过唐玉,说万一被曹操知道,很可能两边都得罪。唐玉一本正经,先是完全同意许靖的说法,然后还是把他送到了袁营。 “大将军,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在下告辞。” 袁绍道:“许靖先生与我许久不见,该多逗留几日才是。” 许靖暗道:“还多逗留几日?你这打的热火朝天,离着大营十几里不到就是战场,我就别冒这个险了,怎么说也是宛城更安全。” “多谢大将军,我公务繁忙也就不就留了,您留步。”许靖说走就走了,当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许靖一走,郭图又站起来了,他还就非得把许攸比下去不行。 郭图道:“宛城的唐玉不过投机之人,难成大事,我们也不用再顾忌曹操能请来唐玉的兵马相助,此次实乃一举全歼曹操之时。” 许攸没说话,一句也不争了,心说你袁绍想怎么样都行。 第三章 周瑜耍阴招 许靖走的很快,曹操的细作跑的就更快。@,唐玉这一下子吓着曹操了,他最怕就是被夹击。曹操问郭嘉,你不是已经说服了唐玉吗!粮草十万斛都送去了,唐玉言而无信,怎么办吧! 郭嘉不急,他给曹操分析了一番。 “主公何须担心?假若是唐玉真有袭取许昌之心,他能大摇大摆的派许靖去袁营吗?我想他这是不愿太过得罪袁绍,怕咱们难以取胜反倒让袁绍夺了中原疆土。这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到时候再见袁绍他也好说。” “是这样吗?” 郭嘉道:“主公无须疑虑,许昌尚有精兵五千,守城的也不是旁人,曹仁您还信不过吗?” “这也是,曹仁说得上是文武兼备的大将。”曹操后半句没说,曹仁是我的本家,一家子。 郭嘉劝曹操,许靖回宛城。 却说江东的孙策。华佗带着黄叙忙里忙外好多天,总算是稳定了孙策的病情。但箭尖上有毒,按华佗的话说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孙策也就是凑合活着,熬不了个三五年。 这一日,孙策强撑着精神招来文武众人,到也不是为别的事,唐玉不是让华歆求亲吗,答应不答应也该给个回话了,华歆可都在馆驿待了一月,一年才几个月。 孙策道:“唐玉派华歆为使,要娶我小妹孙尚香,大家以为如何?” 其实,孙策的话问与不问也没区别。江东连年征伐,孙策又身中剧毒,能结唐玉这么一个手握荆州重兵的姑爷,实在是太好了。不管文武没一个反对,都举双手赞成。 文臣是张昭为首,武将是程普为先,都说该答应。 孙策一看都答应,那就答应吧!他这就派人叫华歆前来,让他带着自己允诺的书信回去见唐玉,好好准备一番。毕竟是江东之主的妹妹出嫁,各个方面不都得安排好吗! 周瑜想反对,他心里总觉得唐玉如狼似虎,刘表对他说来不错,他眼都不眨就把刘表两郡十几万人马夺了过来。这要是当了江东的女婿,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坑江东一把。但周瑜也看出来了,不说江东文武,就是孙策都想结下这门亲事,也就只得压下心中迟疑。 华歆拿着孙策的信,他是连夜离开江东,天大的好消息自然要赶紧回禀唐玉。华歆这一走,后面的事他也就都不知道。 孙尚香才多大,十五六而已。她听说了孙策将他嫁给唐玉的消息,跑去吴国太处就是一顿哭诉。 “孩子,唐玉是皇帝亲封的南阳侯,荆州的都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吴国太就问啊! “大哥曾说唐玉此人狡诈非常,长的是尖嘴猴腮,是天下心肠最坏长相最丑的人。”孙尚香边说边哭,样子就更惨了。 吴国太也没见过唐玉,孙尚香一说这话,她也有点怀疑。开口想叫人把孙策找来,一想孙策还病着呢,也就只能亲身前往。孙尚香别看在吴国太面前敢这样,真在孙策面前,她还真就不敢耍混撒泼,悄悄跟在吴国太身后,才敢去找自个大哥理论。 孙策正和周瑜、孙权说着话呢,吴国太来了他还奇怪呢! “母亲,您来找儿子,有什么事吗?”孙策看起来精神挺好,但身子骨比以前可是差太多。吴国太就把孙尚香说的事告诉了孙策,问孙策唐玉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要是真让你妹妹嫁给一个心肠阴狠的丑八怪,别说我这当母亲的不能答应。” 孙策道:“母亲是说的哪里话,唐玉乃人中翘楚,年纪轻轻面如冠玉。不知是何人欺骗小妹,尽是胡说八道。” 孙尚香忙道:“是大哥你对我说的。” 孙策心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胡说八道了,他刚要指责孙尚香,一旁的孙权低声对他讲了几句。这孙策才想起来,是有一天自己喝醉了,当着孙尚香的面大大数落了唐玉一番,嘴里也就真没几句好话,可那是醉话、气话,反正一句真的没有。唐玉长得好看他就说是丑八怪,唐玉素有谋虑他就说那是蛇蝎般的心肠,没想到孙尚香都记得,一个字她都没忘。 “母亲,那日是我酒后失言。”孙策对吴国太解释。 “我儿素来不是酒后胡言之人。”吴国太还不信。她以为孙策是诓骗她,想让孙尚香嫁给唐玉,完全是政治联姻,全然不顾孙尚香的幸福。 孙策心说我还解释不清了,就示意周瑜解释几句。 这周瑜上前,对吴国太道:“如果您放心不下,可让主公书信请唐玉前来,见上一见,这样总可以了吧?” 吴国太、孙尚香答应了。 孙策、孙权兄弟俩心里大骂,暗道:“你周瑜是解劝还是找事?一封书信就让唐玉来,你当他是谁?我们孙家的寻常家将吗?” 孙策问道:“公谨,你这嘴还靠谱不靠谱,唐玉他能来吗?” 周瑜道:“既然是接亲,主公你连亲妹妹都嫁给他了,唐玉前来见亲也是无可厚非吧!” 孙策一甩袖子,沉声道:“这信你写吧!我反正是没这本事。” 孙权也说了,“唐玉这人出门里外少说三层,他这为人很小心,犯险的事不会做。” 周瑜摇了摇头,“咱江东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想做江东的女婿,不该把江东当成半个家吗?这信我写就我写。” 孙策、孙权见周瑜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这兄弟俩不管谁都没想过要把唐玉怎么着。一切事都交给周瑜,也说不上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但周瑜想法完全不一样,你唐玉不来就当我白忙活一番,假若唐玉来了,我非得把你留在江东。这想法周瑜也不想瞒着孙策,可他深知孙策重病在身,近来对江东各地的部署都是防御为主,不想再兴兵戈,要的就是安稳将权力交给孙权。 周瑜劝过孙策,说此时不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您病重不是还有我吗!可孙策不听,接连否决了周瑜的计划。周瑜做这么个决定,他心说我全是为了江东好,要有怪罪我也认了。 第四章 一声叔叔不能白叫 周瑜想除掉心腹大患,宛城坐镇的唐玉却在忙乎着招待心腹大患,刘备。 说起刘备,近来是万分的可怜,好不容易借曹操之手杀了吕布,千辛万苦将徐州霸占过来,没支撑几月就被曹操打跑了,家眷丢了连二弟关羽也丢了。领着一些残兵北投袁绍,因此时的汝南黄巾余孽刘辟投降了袁绍,又因袁绍的命令带着一哨人马去汝南坐镇,耍了耍威风杀了几员曹营将领就又被曹操打跑了,曹操两字好似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一般。刘备不得已,才想去荆州投奔刘表。 宛城外十里,唐玉亲自迎接。 一旁魏延很没耐心,心说刘备一屡战屡败之人,犯不上自家主公亲自来。他劝过唐玉,说是不要搭理刘备,放他过宛城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唐玉就说了,刘表是自己义父,刘备是刘表的兄弟,辈分上自己还得叫刘备一声叔叔,亲自迎接也是应该的。 “来了。”魏延眼尖,别人都没看见呢,他先见着了。 唐玉道:“你给我收敛一些。” 魏延自是有心出言羞辱一番刘备,奈何自家主公发话了,也只能点头称是。 刘备也见着唐玉了,先前回禀的人说,唐玉要亲自出城迎接自己,他还有些不相信,没成想是真的。这他心里可就犯嘀咕了,唐玉与他可无恩情在。 “大哥,唐玉小子还挺懂事,见你这叔叔来了,知道出城迎接。”张飞是个直率之人,倒是没想很多。 刘备道:“他要是不亲自接我,还好一些吧!” 张飞心中猛然一紧,问道:“大哥,你这话难道是说唐玉想害咱们兄弟?” 关羽道:“我曾随郭嘉来过宛城一次,唐玉此人厚颜无耻至极,需要防范。” 防范?刘备听这俩字都不知是哭好,还是哭好了。刘备心说,我们一群败兵之人,身边满打满算也就两千来号,而且多有负伤,拿什么防范? 一旁关羽看出来刘备的担心了,他劝解道:“大哥放心,有我与二弟在,唐玉休想伤您一根头发。” 刘备看了看关羽又瞧了瞧张飞,道:“二弟、三弟切记,要有不测即刻擒拿唐玉,休要管我的死活。” “兄长只管放心。”关羽、张飞都明白。 三兄弟一番话别人都听不见,赵云却能。这赵云不是心胸不豁达之人,却不能说他心无波澜。桃园结拜的是刘关张,不管到何时都不可能再多出一个赵云,这一点多少让他别扭。 刘备与唐玉一见面,却见唐玉是翻身下马施礼,一声叔叔也是掷地有声,丝毫听不出有何不甘不愿的地方。这刘备也是即刻下马,尽管忐忑可这面上的事还要做。 “叔叔快入城,我已命人备好了酒宴。”唐玉这时手已经拉住了刘备。 刘备脑袋都要想破了,死活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转念在一想,唐玉要是想害自己,他就不会大张旗鼓的出城迎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一声叔叔,这么看来唐玉还是很顾忌刘表。这刘备也就没反对,随着唐玉就进了宛城。 唐玉原来早已经吩咐人安排了一所大院子给刘备,丫鬟仆役什么都不缺。到了晚上,唐玉就跟招待郭嘉一样,好酒好菜伺候着。 酒宴上刘备不敢多喝,还一直使眼色给张飞,让他少喝些。 唐玉看见也装没看见,心说你不用怕,哪怕你三兄弟都喝的人事不省,我也绝不会在此时杀你。 贾诩坐在一旁,他在许久前就对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多有了解。刘备虚伪之人,关羽眼高于顶,张飞冲动莽撞,他们三兄弟加一起也就是守一个县城的材料,多一点都玩不转。什么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传的神乎其神,都是胡说八道,真有本事还用三个打一个? 刘备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唐玉没拦着,人家要走就走呗,太客气非得吓着刘备不成。 送走刘备一众,贾诩随唐玉到了书房议事。 贾诩道:“该配合的都配合了,剩下的事可就都要蒯良先生出手了。” 唐玉道:“若非有蒯良先生与贾诩先生相助,我唐玉哪里有今日。” 这贾诩听闻此言心中不大好意思,因为有一点他想到了而唐玉没想到,但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唐玉。 这要说人家对你不好,你不说就不说了,只是唐玉对他确实是不错。从生活品质上讲,贾诩比唐玉都要高很多。因正因为如此,贾诩一万个不愿意唐玉成为第二个张绣,另外蒯良自己都没说,明显也是怕唐玉有所犹豫,自己哪怕为了成全蒯良的大义,也不能透漏。 “主公,华歆先生回来了。” 唐玉赶忙让人请进来,问华歆道:“难道孙策没答应?” “答应是答应了,可他事后有一条件。”华歆道。 贾诩见华歆一连的为难,忙问道:“不会是要主公去江东迎亲吧?” 华歆无奈,“他们正是此意。我本都出了江东,没想半路他们派人追上,告知我此事,听说是周瑜的主意。” “周瑜的主意?”唐玉心说我跟你有仇啊! 贾诩冷笑一声,道:“你跟我说说江东其余人都是什么态度。” 华歆道:“我只是听说,孙策问起此事时,并无一人反对,都是赞成。当时,周瑜也没说什么。” “此事了了,主公无须亲身前去,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了。”贾诩是个君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唐玉明白贾诩的意思,既然江东一众文武都同意,去与不去也就都能结成这亲事。不过,唐玉自认不是个君子,还就非要去江东,给孙策这个脸。 “为什么不去?既然人家江东说了,我就得去。” 贾诩、华歆俩人倒是出奇一致,死劝唐玉不能去。 唐玉见俩人如此着急,解释道:“刘备没来之前,我当然不能去。可有他陪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唐玉暗道五虎将我凑齐了四个,什么龙潭虎穴不能去? “主公要刘备陪同?”华歆不解。 唐玉道:“我今日叫他一声叔叔,当长辈的不该有所表示吗?” 第五章 周瑜的自我安慰 唐玉非是喜欢冒险的人,他甚至十分厌恶任何冲动的举动。¤頂點小說,但他必须去江东,非去不可。这不是冒险,反而是秀肌肉的时候。 这一日天高气爽,唐玉在船头与张飞喝的兴起,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刘备两眼望着江水美景没有一丝的心旷神怡,反倒心绪不宁,他心里心事大了去了。 关羽是亲兄弟,他对刘备很了解,几日没少劝说他。 唐玉请他一同来江东,刘备还不想来,也是关羽说了一句机不可失。他劝刘备,我们如今无落脚之处,去了襄阳也是寄人篱下,此次过宛城唐玉盛情款待,真的假的都是情分。再说去江东不是坏事,您是以唐玉的长辈身份去的,江东孙策与一众文武肯定也是大礼相迎,您要是再与孙策结下些情义,对以后成就大业也有帮助。倘若不去,不但得罪唐玉,更是失去一个结交江东的机会。 刘备闻关羽所言有理,但心中也有怕处,问道:“唐玉别看打着刘表义子的旗号,可他杀黄祖夺江夏,西陵城与贾诩里应外合大破蔡瑁吓跑了蒯越夺南阳,一桩一件可谓都是大仇。刘表对他恨之入骨,我们过宛城是万不得已,再陪唐玉去江东,实在无法和刘表交代。他日见面,刘表问起你让我怎么回答。” 关羽笑道:“刘表要是有本事,就不会连个小小唐玉都收拾不了了。唐玉没有崭露头角之时,江东气焰嚣张,刘表也是毫无办法。大哥您交好了唐玉与江东,比交好刘表有用多了。咱们去襄阳,他刘表要是讲些情面咱就留下,要是一点面子不给咱就用兵夺下一地,看他能奈我何。” “不可,不可,这非君子所为。”刘备嘴上说不可,其实心中担心的是我这么点兵马,如何是刘表的对手。 泛舟江上,刘备来是来了,心中却还是再想关羽的话,担心到襄阳如何应对刘表才没有差池。 唐玉又喝了一大碗,抹了抹嘴道:“这酒滋味太淡,没什么意思。” 张飞是能喝酒的,自称是海量不为过,可他喝酒不耍滑就是玩命也喝不过耍滑的唐玉。 “俺说大侄子,你这酒量也太···好了。”张飞说话都磕巴了。 “三弟,快去休息一下吧,就你这样子到了江东太失礼了。”刘备瞅见,对张飞道。 一旁赵云起身就要扶起张飞,哪知醉酒的张飞不领情,举杯还喝。 唐玉道:“三叔想喝就喝吧,醉了也无妨。到时留在船上休息一下,酒醒后再来找我们便是。” 刘备却不愿,心说我三个兄弟到哪都得一起。他夺过张飞的酒碗,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多少有点底子,刘备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提拉一个醉鬼还不在话下。张飞被人架进船舱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不过没敢大声罢了。 张飞一走,唐玉连个打趣说话的都找不到。关羽、赵云与刘备是一路人,黄忠立在船头就想着在江东的儿子黄叙了,这些人没一个有工夫聊天的。喝了一肚子水,纵然唐玉不困,百无聊赖之下也找了个晒的到太阳的地方休息。 刘备凑近黄忠,问道:“老将军,玄德有一事请教。” 黄忠见刘备还是很客气,自家主公都叫他一声叔叔是其一,陶前三让徐州也让刘备颇有仁义的名声是其二。 “刘将军有话请讲,您是我家主公的叔叔,何须多礼呢!”黄忠话说的好,因为你是唐玉的叔叔,我对你客气不为别的。刘备哪有心情揣测黄忠的话中话,还以为黄忠很欣赏他呢! 刘备道:“江东与我侄儿唐玉素有旧恨,为何我侄儿还要与江东联姻并不惜亲身去江东,这可是危险的很?” 黄忠客气是客气,这问题他也只能解答前面,便答道:“我家主公是想安稳后方,来日出兵汉中。” 汉中?刘备一听才知唐玉居然图谋汉中,心中冷笑不已。暗道:“唐玉不过是一小儿,不趁着曹操领兵抗拒袁绍之时北进中原,反而要去打什么汉中。劳师远征,到最好也不能得个什么好下场。” 黄忠见刘备面有阴笑,沉声道:“刘将军为何发笑?” 刘备忙说,“我侄儿有此远谋,当叔叔自然是为他开心,因而发笑。” 黄忠也不多说,继续看着江东方向,叹声道:“不知我儿在江东过的如何!” 赵云听见,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将军的儿子在江东不知担任何职。” 这赵云不识得黄忠,以为他儿子都得和自己一般大了,才会奇怪。老子在荆州唐玉手下,儿子怎么会跑去江东为官。 “我儿乃华佗先生的弟子,不久前随华佗先生到了江东。” “华佗!”赵云没想一个大将的儿子,会去学医。 “子龙,莫要打扰老将军了。”刘备心说你问那么多干嘛,人家的事少打听。 夕阳将落之时,终于见到了码头。 唐玉打了个喷嚏,他也没想到一个给他盖被的都没有,睡一觉着凉了。 刘备假模假式的还关心呢,问唐玉身体要不要紧。唐玉说没事,找华佗看一看也就得了,一个喷嚏死不了人。 周瑜见唐玉下船,心中一股子说不上的兴奋,杀人前的感觉。码头左右已经安排了两千刀斧手,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将唐玉剁成肉泥。周瑜说实话不想自个亲自干这事,不过左右没人可派遣。有胆子干这事的都是孙策心腹,他们一定会走漏消息,没胆子干的就更不用说了。 张昭不比周瑜,他快走几步亲自相迎。 “江东张昭恭迎唐玉都督。”张昭离着几步施了一礼说道。 唐玉暗道:“张昭不愧是江东的第一谋士,有点小聪明。此人见都没见过我,不过这话一问,倒是轻轻松松便能找出正主。” “张昭先生乃江东名仕,怎能施如此大礼。”唐玉正想着,刘备一个健步窜上前去,赶忙虚扶起张昭。 这一下张昭愣了,他没见过也知道唐玉很年轻,与孙权差不多。眼前扶起他的人怎么看也不是十**的小伙子,不可能是唐玉。可要说他不是唐玉,为何敢上前扶起他。 关羽、赵云也愣了,这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刘备做错事了。人家张昭不是找你,你凑什么近乎,找不痛快是吗! 别看旁人都愣住了,唐玉却走了几步直接去见周瑜,好歹周瑜是个明白人。 周瑜也要深施一礼,唐玉没敢接,而是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周都督安排了多少人啊?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人少了可取不了我的性命。后面的刘关张可都是我叔叔,黄忠老将军你也认识。” “唐玉都督已是我江东的女婿,我周瑜怎敢不敬。”周瑜话说着,眼却望向一旁的刘关张,倒是关羽的形象特殊,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如此最好。”唐玉一点不是吓唬周瑜,自己这边还少说了一个赵云,四虎将的战斗力堪比一个军了吧!哪怕是战斗力不及,气势也足够盖过两个军。 张昭甩开刘备的手,走到周瑜身边冲着唐玉重新深施一礼,“唐玉都督这边请,今晚我家主公摆宴,为您接风。” “客气。”唐玉说着自己没走,反而礼让刘备几人。 张昭这才看明白,原来扶他的是所谓的皇叔刘备。 “刘备从哪冒出来的?”张昭不明,问周瑜。 周瑜白了张昭一眼,“我哪里知道。”心中却说,我要是早知道刘关张也来,还埋伏狗屁的刀斧手,早安排一万的弓箭手了。说是周瑜心底这话就是气话,两千人已经饱和了,真要是有一万人,离着老远就能被人发现。 府门口,孙权等着呢!唐玉自己来,孙权没打算出去迎接,张昭却说刘备一同陪着,他这不得以才出来。 孙权见唐玉没说什么,当初豫章之事他还记得呢,总觉得唐玉伤害了他的智商。却和刘备攀谈起来,话里话外十分崇敬刘备,敢和枭雄曹操为敌。 酒宴上,孙策披着厚厚的披风,天气本不是很冷。 唐玉进屋便对孙策拱手道:“小子唐玉拜见大哥。” 这一声大哥把一屋子人都听呆了,心说唐玉倒是不见外,没成亲就喊上大哥了。刘备作为男方家长,实在觉得羞愧难当。唐玉这样不合礼法,也不成体统。 孙策想我是应,还是不应?应下这孙尚香就算嫁出去了,不应就等于抽了唐玉一巴掌,没准人转身就得走,仇可就大了。 “贤弟何须多礼。”孙策这话,都不知道自个怎么说出口的。 满屋子江东文武一听,主公真应了?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应就应了吧!早个一时半刻的也无伤大雅,反正唐玉人都来了,你也不能不嫁。 众人落座,孙策倒是和孙权不同。刘皇叔名声在外,却不被孙策看重。酒宴上,孙家俩兄弟一个陪一个,到也是宾主尽欢。 周瑜独自喝着闷酒,想起码头上的事就恶心。想他周瑜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今日却实实在在当了回逃兵。他还自己劝自己呢,不是唐玉把我吓着了,是刘关张三人罢了。真别说,想着想着他还真就认定是这么回事。 求收藏、推荐、评论,不胜感激。···鹿十二 第六章 不为人知的绘画技能 唐玉回来驿馆,孙策去见吴国太。↑頂點小說, “母亲,这次您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当然满意。孩儿你这事做的好,我都听说了,唐玉一表人才十分难得。”吴国太从码头到宴会,派了不老少人去打探,每一个回来的人都大肆夸奖了唐玉一番。 孙策道:“母亲满意,那这婚事不如早些办了吧!唐玉人是来了,可他断不能一直待在江东,兴许两三天就要回去。” 吴国太看了看孙策,问道:“唐玉不是来接亲的吗?怎么要在江东拜堂?” 孙策也就是不敢顶撞吴国太,换成别人哪里会有这许多废话,说让你干嘛就干嘛,问东问西的早被他打出去了。 “唐玉无父无母,自幼孤苦。襄阳刘表倒是他的义父,可这俩人如今反目成仇。而江东,不是有您吗!”孙策心里是想好好拉拢唐玉,哪天唐玉一开心,没准领着兵马就投奔了江东,到时何愁霸业不成。 “那你还不赶紧去张罗,越快越好。”吴国太忙道。她这心里也是一万个舍不得孙尚香,能亲眼看着她拜堂成亲也是好事。 这孙策看过了吴国太这一关,转身就要走。孙尚香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说道:“唐玉太小气了,我不嫁。” “你说什么?”孙策冷冷的眼神倒是吓得孙尚香退后了几步。 “你喊什么,就知道吓唬你妹妹。”吴国太用手中拐杖敲打了地面几下,教训道。 孙尚香说道:“大哥,你看他带来的那些聘礼,一点值钱都没有。小妹我非是嫌贫爱富,他唐玉要是一般人家出身也就罢了,可他是荆州的都督,兵马十余万。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如何会带这少的可怜的聘礼前来,分明是丝毫不看重我。” 孙策喊道:“你懂什么?聘礼再多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唐玉能亲身前来接你就是莫大的看重。”这孙策说话声音一大,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吴国太将孙策搀扶着坐下,也是没好气的教训孙尚香,道:“唐玉好歹也是一方之主,他能放下手中的兵马不管前来江东,可以说是担着很大的风险。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冒险,你还有什么可求的呢?这事母亲已经定了,你必须要嫁给唐玉。” “母亲。”孙尚香没想连吴国太都不再支持她,眼圈立马见红了。 “不要再说了,这一二日便成亲。你大哥近来身体一直不好,休要再多言气他。”吴国太看重女儿是真,看重孙策这个儿子是更真。 孙权送唐玉回去,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人家送的特殊礼品。找孙策不在,便一路找到了吴国太这。 “母亲、大哥,你们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孙权笑着,一见哭哭啼啼的孙尚香又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孙尚香只当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便将所有的事讲给孙权。 孙权听过后,说道:“聘礼的事唐玉刚才还跟我说呢!这实在是怨不得他,而且他送的礼也不轻了。” 孙尚香道:“我没看出重在哪里。” 孙权道:“重就重在心思。来呀,把东西抬上来。” 下面几个人将一个一人多高的东西扛了进来,上面还用白布包裹着。将白布掀开,里面是一幅画,画中威风凌凌的大将军,正是江东猛虎孙坚。 吴国太一见,险些昏倒过去,问道:“我儿,这是谁画的?” 孙权道:“正是您的女婿,唐玉。” “太真了,怎么会画的如此真切?”孙策不是没有孙坚的画像,但没有一幅画像,能和眼前的相比。 在逼真程度上,唐玉当年潜伏时正儿八经在美院学习过的,跟过绘画大师。从唐玉决定求亲那天,这幅孙坚横刀立马的画像就成型了,近些日子不断找文聘挑毛病,不断的再改进。唐玉没见过孙坚,只能求助文聘来个口头描述,都快把文聘逼疯了,直到文聘说不出毛病叹了一声完美才算完。 孙权道:“所以说这唐玉心思重,他的礼物是真用了心血的。我还跟他说呢,让他一定多留几日再把小妹接走,给我也画上一幅。” 孙策听了叫过孙权到自己身侧,冲着他脑袋就打了一下,骂道:“你小子就知道想自己,怎么不说让唐玉给你大哥画一幅。” “对对,我说了先给大哥画一幅,我排第二个。”孙权立马笑道。 吴国太拿起拐杖,对着孙策于孙权一人也是一下子,她骂道:“你们俩就知道想自己,连你们的母亲都忘了吗?” 孙策哎呦一声,他装旧伤复发先跑了,可怜的孙权一个人被吴国太一直教训到后半夜。孙尚香都困了,孙权瞧准机会说是送妹妹回去休息,拉着孙尚香就往外走,总算逃过一劫。 “二哥,你都把我拉疼了。”孙尚香撅着嘴十分不满意。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二哥平常都是怎么对你的?你眼睁睁看着二哥被骂,求情的话都不讲一句,你的良心去哪了?” 孙尚香似乎完全没听进去孙权的埋怨,笑嘻嘻说道:“二哥你可不要欺负妹妹,要不然···” “不然怎么着,你还敢打你二哥不成?”孙权问道。 “要不然我就让人告诉唐玉,不准给你画像。”孙尚香说完,转身就跑了。 孙权愣了会,冲着孙尚香背影喊道:“你就是亲自去找唐玉,他也不敢不给我画像。” 孙尚香回头冲孙权做了个鬼脸,道:“那我就亲自去,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别···别呀,二哥跟你开玩笑呢!”孙权急了。哪个不想有这么一张逼真的画像就是傻,这东西简直是无价之宝,放在家里留给子子孙孙瞻仰,想起都高兴。孙权要说怕是不怕,自己的分量怎么也比孙尚香强,可也心忧唐玉要是真为了讨好孙尚香不给自己作画,听孙尚香这么一说,又是急忙上前求和解。 另一边,唐玉想睡都不得清闲,刘备也想要一张,张飞、关羽连黄忠也是一样的心思。唐玉见赵云也就是脸皮薄了点,不然非得上前凑个热闹。 第八章 拜师又有何妨 孙策的画像不过是讨好之举,一般的金银哪里会得到这种效果,雄霸江东的孙策也不缺钱。…≦頂點小說,用情打动才是真,既然相交肯定得用心思。至于刘备他们的要求,唐玉也一一答应,反正闲着无聊画上几年总能画完的。让人没想到的是,孙策、孙权俩兄弟似乎真的急不可待,非要唐玉立马作画,大有不完成不让走的意思。 第二日,唐玉被孙策请来。 唐玉一见孙策,道:“大哥一身铠甲,这是要去哪里作战吗?” 孙策摆了摆姿势,问道:“妹夫,你看我这姿势怎么样。” “威风极了。”唐玉还不是说笑,孙策哪怕中毒极深,一股子威严之气还是咄咄逼人。 “来呀,将东西都给我拿上来。”孙策说罢,就见一些仆人将绘画的东西都拿了上来。 唐玉挨个看了看,心中已经明白,“笔、纸都不行,我那都是特制的。” “特制?”孙策不解。 “没事,我派人回宛城取来就行,耽搁不了几天。”唐玉本就打算在江东多待几天,好好结交一下江东文武,倒是不急着走。 孙策很不高兴,问道:“什么稀罕的笔还用回宛城去取,莫不是你的推脱之词?” 唐玉忙道:“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手艺不同用的家伙就不同。哪怕是上马血战,不也得挑拣一件顺手的兵器吗?道理都是一样的。” 孙策闻言到也觉得合理,江东的画师没一个有这种本事,想来就是家伙不对。他让唐玉赶紧回去,人要是直到自己活不了几年,谁不想多给后人留下点念想,睹物思人就是了。好像孙坚的画像,孙策见了就会止不住想起父亲。 唐玉去拜访吴国太,母子二人好似心意相通一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走的时候连孙尚香的样子都没见着,孙权陪着一直送回馆驿,他对画像的事也是喋喋不休。 “一幅画怎么也得几天,我已经答应两幅画了,再多我还会不会宛城了?” 孙权道:“你昨天可是先答应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吧!” 唐玉就说了,“你说我没信用也没用,这两个人谁我也不敢得罪,排队吧!等我回了宛城,我一定想着替你画像,等一等也就是了。” 孙权心说“等你把小妹娶回家,还哪里用得着讨好我,怕是早就将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行,你一定得匀出点工夫来。”孙权不依不饶。 “要不这样得了,你派几个画师跟着我学,等我走了你想要多少找他们画就是了。”唐玉都是不想在说了,不如一劳永逸来的好。 “你要收徒?”孙权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此神乎其神的画技,唐玉居然愿意传给不相干的人。 “谈不上收徒,不就是画个画吗!”唐玉道。 孙权半路连忙跳下车,他对唐玉喊道:“你先回馆驿等着,我立马就去找画师来。” 唐玉见孙权风一样的跑了,低声骂了句,“没吃药吧!” 孙权忙着找画师,孙策忙着臭显摆。 议事厅中,孙坚的画像就被挂在孙策的身后。江东文武本还奇怪,没兵没灾的又是要谈些什么!难道孙策病前与病后的几天,还商议的不够多吗? 程普为武将之首,第一个迈进议事厅,抬眼一看孙坚的画像,惊得双腿都动弹不得。 “主公啊!”程普也没在意孙策,几步走到画像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先是一身主公,后是大哭。外面的人以为是孙策不行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 周瑜见孙策好好的,真想骂程普。 孙策却乐呵呵道:“没事,今日招文武前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决定在江东举办婚事,一起商议如何办,才显得出我江东的威风。” 周瑜与孙策是多年深交好友,对他可说是知根知底,孙策什么脾气没人比周瑜还清楚。一件婚事,哪怕是孙尚香的婚事,怎么举办还用召集文武来商议吗?文臣武将又不是牵媒拉线的媒婆,也不是吹拉弹唱的乐师。问题的关键,一定在孙坚的画像上,摸着良心讲,周瑜也甚是惊讶! 程普忙对孙策请罪,“臣一时激动,还望主公恕罪。” 孙策道:“老将军与我父出生入死多年,刚才之事乃人之常情。哪怕是我,刚见此画时也是激动不已。” 程普问道:“不知主公何处寻得此画,为何老臣从没见过?” “这画可不是我父身前所留,乃是我的妹夫唐玉亲手所画。” 周瑜道:“不可能,唐玉该是从未见过老主公,怎么会画的如此逼真,简直是丝毫不差?” “这···”孙策也想过这个问题。 张昭道:“也许唐玉真有大才,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孙策觉得唐玉怎么也是自己的妹夫,自家妹夫要是丢了面子,自个也没脸面。便附和张昭的话,道:“就是如此,一定是如此。” 正在大家对画像指指点点的时候,孙权闯了进来。 “大哥,快把江东的画师都给我,唐玉要收徒弟了。”孙权着急忙慌说道。 孙策本对孙权慌慌张张闯进来十分的不满,但听他说唐玉要收徒,立马道:“唐玉亲自跟你说的?” “那还能是别人吗?以后咱们自己学会了这绘画的高超技术,还不是想画多少张就画多少张!” “对对,张昭赶紧去将能找到的画师都给我找来送到馆驿拜师。” 张昭心说,我也能画上几笔,难道也要被当成画师去给唐玉磕头拜师吗? 孙权拉着张昭就往外走,张昭道:“不急、不急,我觉得人多了无用,不如找几个手艺好的送去就是了,人太多别说唐玉收不收,馆驿也安排不下这么多人。” 周瑜见拦是拦不下来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站出来道:“唐玉要是有此绝技,我倒是愿意去看一看。” 孙策忙道:“公谨,你难道还想拜师唐玉不成?” 周瑜气的,道:“他要是真有让我折服的本事,拜师又有何妨!” 第九章 打小报告的刘备 文武全才的周瑜去了,与孙权去了馆驿。去时意气风发,回来后自愧不如,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孙策从没见过他认识的周公瑾如此低迷,整个人被恍如被一层浓浓雾气遮住,英武之气全无。 “唐玉到底和你了什么,是骂你了,还是嘲笑你了?公谨有话可以对我直言,唐玉是我江东的女婿不假,却也比不得你周瑜之万一。” 周瑜心中甚暖,“主公严重了。唐玉讲解了一些绘画的技巧,我自觉一时难以参透罢了。” 孙策了解周瑜,他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之人。唐玉的画纵然少见,也可知其绘画手法与平常之法不同,但也到不了震住周瑜的地步。 “公谨,唐玉所讲之法,果真有如此玄妙?” “玄妙到也谈不上,由我观之要学他的绘画之法,即便是我也要二三年方见成效。想我周瑜自视甚高,今日方知不过一介井底之蛙。” 孙策也是心疼,周瑜几声苦笑到也让他内疚非常。 “公谨此话差矣。你我兄弟自患难中走过,都少强敌败于你我之手。一张画卷而已,何至于你如此评论自己。” 周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非也,我有本领是真,有自大狂妄之处也是真,当改之。” “公谨要去何处?”孙策心还没聊完,周瑜这是要去哪? “鄱阳湖。” “好家伙,唐玉几句话把周瑜弄成这样,我还是赶紧把人打发走得了。真要是住上俩三月,我江东文武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周瑜离开柴桑,江东文武之间可就传开了道消息,什么的都不缺,反正添油加醋早已失真。一开始孙权,周瑜佩服唐玉的画技,离开柴桑是为了公务;第二个张昭就了,周瑜很佩服唐玉的画技,又不情愿真的拜师,才以练兵为借口回了鄱阳湖。一话过两个人的嘴,后面便已经听不得。 一个人走了,一个人却还在,别人怎么周瑜都是次要,唐玉的画技》1》1》1》1,<div style="margin:p 0 p 0">了得才是大家真关心的事。 唐玉去见吴国太,江东凡是能找到门路的人都在,是给吴国太请安,实际上都想来看看真的大师如何作画。 看了看左右,唐玉就问,“在这,画?” 吴国太也不开心,碍于面子而已,不好得罪了他们,能立于左右的不是一般校,哪个都是为江东流过血、出过汗的人物。 孙策道:“休要多言了,大家来此就为欣赏你的画技。” 唐玉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开始了。” 一幅、两幅、三幅画,唐玉磨磨唧唧了两个多时辰,才把千辛万苦找来不少工匠制出的炭笔放下。 吴国太多亏是练过的,不是谁都能端端正正坐那么长的时间。画到中途时,唐玉曾建议找个体型相近的人穿着吴国太的衣服坐着,老太太死活不答应。唐玉心中暗暗赞叹,孙策的娘不一般,够硬。 孙策走过来一看,问道:“这不一样啊!” 唐玉道:“是不一样,只是素描稿,还需要着色。少则两天,多则三五天,此画才能完成。” “太久了吧,能不能快一些。” “不可,慢工才能出细活。” 孙策还想,吴国太冷声道:“不需理会他,千万不要着急。” 唐玉也是觉得不该着急,答道:“请国太放心。” 一旁程普、黄盖、张昭等文武瞧着眼红,私底下也是络绎不绝的前往馆驿拜访,唐玉可谓成了江东的红人,混的风生水起与众人都打成了一片。 当此时,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刘备秘密写了封信,送到了襄阳刘表的手里。 刘表近来身体不适,看了刘备的信病情更重,大骂唐玉是厚颜无耻之徒,吃里扒外的畜生。 蔡氏走来,捡起刘表仍在地上的书信,看过后也是皱眉。刘备信中将唐玉如何逼迫自己来江东撑场面,又是如何靠着一张破画笼络了孙策与江东众人的事都了,的是离谱外加夸张。明里暗里警示刘表,唐玉一旦与江东结亲便会挥军南下,兵临襄阳。 “唐玉儿胆大包天,当初不是我的提拔,哪里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这些又有何用,不如请来蒯良、蔡瑁俩人商议一下,真要是江东与唐玉打杀过来应当如何应对。” “夫人的极是,我即刻派人去请。” 刘表请来蒯良、蔡瑁,将刘备的书信拿给了他们。蔡瑁的反应就是怕,不是加怕是真怕,西陵城一战,他可是差丁就死了,往往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倍加珍惜自个的命。 蒯良来的时候怕,见了刘备的书信反倒是安心了许多。 “主公,唐玉能与江东联合,我们也可请来刘备相助。” 刘表问蒯良,“刘备手下不过几千人马,请我这位落难的兄弟来又有什么用?” 蒯良道:“主公不要忘了,当年陶谦三让徐州的事。刘备人马不多,可他两兄弟却是难得一见的大将,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怎会没有用处呢?” 蔡瑁插嘴道:“姐夫,还可以暗中派人与许昌的曹操联系。” 蒯良冷声道:“万万不可。刘备几次与曹操交手都是大败而归,他们俩人真可谓是深仇大恨,暗中联络曹操先别他是否能抽出力量,刘备会与我们离心离德。还有,曹操挟天令诸侯,世人皆知其为狡诈之人,纷纷不削与之为伍,与他交好也会坏了主公的声名。” 蔡瑁暗道:“命没了,还要名声有什么用。” “对,蒯良不愧我之张良。”刘表已经是饥不择食,蒯良是他最好也最应该选择的人。蔡瑁什么都是耳旁风,西陵城打都没打几下就被唐玉俘获了全部兵马,你蔡瑁还有什么好的。不是看在蔡氏的份上,蔡瑁倒贴奉银给刘表,这刘表都不一定会留下他。 蔡瑁不服,道:“趁着唐玉不在宛城,该出兵夺回南阳郡。” 蒯良叹道:“宛城没了唐玉却有贾诩、文聘、黄忠坐镇,江夏有昔日威震江上的锦帆贼甘宁,派谁去对付他们你想过吗?” 刘表撇了眼蔡瑁,也是不耐烦道:“休要在胡言乱语了,退下去吧!” 第十章 蒯家苦肉计 刘表教训了蔡瑁,蒯良心中暗喜蔡瑁已经不被信任。∽↗頂∽↗∽↗∽↗,.. 回了府里,蒯越一早就在等候兄长蒯良,他对蒯良道:“兄长,你的计策有不对的地方。请刘备来襄阳帮刘表,暗中助长刘备的势力劝他并吞荆州一地,事后再让唐玉以为父报仇为名灭了刘备。这倒是成全了唐玉的名声,但你我兄弟的名声放在何处啊?咱们先是弃刘表助唐玉,然后找刘备杀刘表再引来唐玉,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病了吧,是不是没吃药呢?你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我不管,在我面前就别装高风亮节了。唐玉是谁你不知道吗,刘表又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占据荆州。想当初他单骑入荆州,不是我蒯良用计诱来一众贼他刘表早就被沉到江里喂鱼了。我的儿子乃人中龙凤,我不但要助他取荆州还要助他取天下。你听明白了吗?” 蒯越脖子都缩没了,“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就随便吗!” “都不应该,你这个当叔叔简直毫无担当,帮侄子背些骂名又如何,来日唐玉登基为帝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不瞒兄长,我更怕这个!昔日韩信之死,不外乎功高震主。再,唐玉一直也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若时你帮他倒也无妨,等来日他真的有幸登上九五之位怕是会容不得你我兄弟。” 蒯良道:“怎么会呢?我们辅佐他于贫困之时乃肱骨之臣也。” 蒯越道:“肱骨之臣不假,可我们都为他做了什么?西陵城一战,我们暗助贾诩逼反了文聘,让唐玉轻而易举拿下了蔡瑁十万大军。” “这又怎么了,不是大功一件吗?” 蒯越服了,接着道:“接下来呢?我们要帮他设计杀刘表,让他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入主荆襄。这可是杀刘表啊!唐玉登上了大位,能让一个攥着他秘密的人活着吗?过河拆桥可是君王的共性,越是有能耐的君王越是不念恩情。” “你担心的过头了,一定不会发生此等事。”蒯良哪里会相信。 “以防万一也是好的,总不能坐以待毙。兄长,你倒是想个办法将联合刘备谋害刘表的事交给旁的人,你我兄弟才能保万无一失。” 蒯良想起今日蔡瑁被刘表教训了一顿,又见蒯越真的害怕以后唐玉会为湮灭证据来个杀人灭口,就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要委屈你一下。” “兄长有话直。” 蒯良道:“蔡瑁对刘表已有不臣之心,你要想办法与他结好再暗中劝他。” “好是好,兄长你和蔡瑁势同水火他能信我吗?退一步我能与他交好,蔡瑁又能听我的去投靠刘备杀刘表吗,蔡氏可是刘表的夫人。” 蒯良轻笑一声,“蔡瑁为人善于投机,他不是会不会杀刘表而是一定会杀,大不了再把蔡氏嫁给刘备就是了。至于怎么让蔡瑁相信你也很简单,今日我劝刘表找来刘备相助,明日你就去找刘表劝他不要听我的。” 蒯越又问道:“我劝他,怎么劝啊?” “更好办了。你就刘备实乃伪君子,他他不要徐州最后徐州在他手里;他曾与吕布交好结果助曹操杀了吕布;曹操后来对他不错结果他杀了车胄反了曹操‘袁绍在他为难的时候接纳了他结果也没得什么好下场。” “我要是真这么了,刘表他信了可如何是好。”蒯越心自家兄长的够吓人的,谁根刘备亲准倒霉,最惨的一个都死了。刘表要是听了这话,还有胆子请刘备来吗! 蒯良道:“刘表不是出来荆州的刘表了,他是安享富贵太久了,早没了曾经的雄心大志,眼下的他是昏庸无能,凡事先入为主。今天刘表信了我的话就不会再更该,别人的都有道理也没用,就是有本事破了天也是白搭。” 第二日,蒯越起了个大早去见刘表,还真就和蒯良的一样刘表臭骂了蒯越一顿,他连个宛城都保不住,一个败兵之将还敢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可恼。 蒯越也就是知道自个在演戏反正不是真的,否则他恨不能正反的给刘表来一顿大嘴巴,话也太难听了。 没让蒯越想到的事,兄弟俩见面之时,蒯良执行家法痛打了他一顿,打的可是太惨了。 “你···”蒯越指着蒯良都不知道些什么好了。 “再有下次,我令人将你双腿打断。”蒯良一不像演戏,全完的是真的。 见蒯良这样,此时的蒯越才知道什么是牺牲。 江东,唐玉大婚的前一天。 刘备接到刘表送来的书信自是欣喜的很,他暗道自己走了一步好棋,自己这下再去襄阳可不是投奔刘表而是受邀而去。 “二弟,你先去宛城一趟,将咱的家眷都带去襄阳。” 关羽道:“是,大哥。” 张飞道:“明天就大婚了,到时一块返回宛城也不迟,差不了个一日两日的。” “糊涂,刘表写信给我之事倘若被唐玉知道那还得了。唐玉不外乎是想用我在江东撑撑场面,等他一完婚我便无半分的利用价值。”刘备教训道。 张飞一摇脑袋,大声道:“有我张翼德自此,唐玉儿安能动大哥分毫。” 刘备叹道:“三弟是勇猛不假,但你也挡不住唐玉手底下十几万的大军。休要再了,让你二哥天黑就出发,明日入夜我们便去与他会合同去襄阳。” 坐在一旁的赵云是个耿直的人,他对唐玉的看法还不错,总觉得他不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当然了,刘备面前他也不会为唐玉多做辩解。 刘备哥三个又哪里知道,唐玉更早便收到了蒯良的信,关羽一动身便被派去监视他们的黄忠发现了。 “主公,就这么放他走吗?” “刘备在就行了,关羽很有可能是去宛城接家眷不碍大事。” “主公的意思是不管关羽,只要刘备的性命吗?” 唐玉茫然的看着黄忠,问道:“我什么时候要杀刘备了。” 黄忠更茫然了,“刘备此去投靠刘表,不杀了他恐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