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饶命》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被人夺过舍吗? “怎么办?”许牧在心中焦急地大呼了一声,脸色尴尬非常。 他和周云梦来秦家的目的,最主要就是斩杀那个小白脸上苍仙使……不是来斗嘴的! 若是把这胸脯和性格一样傲娇的秦霜儿惹怒了,真格进不了秦家,那可就得不偿失! 秦泰阿愣了一息,似乎明白许牧话语之中的内涵。 皱着眉头,强忍住怒气,传声道: “牧兄,休要胡言乱语!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把舍妹带来,不是为了让你相亲的……而是防止她私奔!” “霜儿妹妹,你看!这男人嘛,呵......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爽文脑洞,雪中万相都市,土豆全军列阵奇幻,逆天无罪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被人夺过舍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气氛有些奇怪! “敢问,阁下是谁?!”大耳修士望着许牧,怔了一下。 “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身为仙使,你们竟然敢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许牧说着,陡然欺身而上,催动九天碧落剑经。 剑势如同江河横空,浩荡不可阻挡! “救命!”大耳修士面色枯败,从储物袋中急忙御出一面枯黄盾牌,了作抵挡。 刷! 一道破空之音过去,黑色剑刃锋芒毕露,切开枯黄盾牌,从大耳修士胸前划过。 扑通! “为……什么?”大耳修士歪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而亡。 至死,......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玄幻仙侠同人,盖世热血,雪中武侠脑洞,土豆剑来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七十一章 气氛有些奇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可遇而不可求!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们的境界,你已探知了吗?”周云梦望着漫天花瓣,出神地传音道。 此刻,她在许牧的交代下,已特意换了一套不太彰显腰身的衣裙。 “两个人,都是一境九重天……”许牧传音之时,面如古井无波。 那真龙逆鳞新炼入舍神剑不久,正好拿他们试剑! “你还是等等。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举动……”周云梦猜到许牧的想法,提醒道。 “好。”许牧答应一声,不再看那两个在船上装逼的修士。 看着飘飞四散的花瓣,他看......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玄幻脑洞,爽文一剑,雪中万相同人,土豆穿越元尊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七十章 可遇而不可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下无仙! “起来!有人找你……”周云梦在床帏角落中盘坐修炼,听到叶掌柜的声音,轻轻踢了许牧一脚。 “到底是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许牧从锦被中坐了起来,揉着眼道。 “好像是叶掌柜。我警告你啊,下次再敢胡乱抢我被窝,我就把你……”周云梦攥着拳头,抓狂地捶了一下床板,没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把我怎样?我也不想的,当时实在太困了……”许牧不好意思了一声,慌忙道歉。 “把你……斩草除根!”周云梦撅了一下嘴巴,怒道。 “公子......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武侠,同人穿越,玄幻都市一剑,邪神盖世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下无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 脑海突然眩晕! 真龙千变,遇血则显! 龙,本就是近仙近道之物! 那片烂树叶,正是真龙脱落下来的唯一一片逆鳞。 在离开龙体之后,自发改变了形态和光泽,以保护自身不被外人所利用…… 只是,不知为何,它却出现在了此界。 也不知道那条真龙,如今是死是生? 真龙逆鳞,只在遇到同样有仙灵之意的仙血,才会应激而显! 现在,许牧面前那片泛着五彩华光的真龙逆鳞,在仙血的作用下,已被洗濯出真容! 一片半圆形的鳞片,通体晶莹,闪烁着五色宝光,边缘锋利...... 【每天保底两更6千字以上,偶尔视情况爆更!喜欢的书友,请加书架收藏,欢迎推荐给身边书荒的朋友!】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八章 脑海突然眩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 把戏做全套! 「在哪里?」许牧愣了一下,匆忙正襟危坐。.z.br> 「刚出了黑市大门,还没有到,不过我已经觉察到她的怒气了……」白神笑得很没有节操。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主动从柳亭离开,反而有些故意遮掩的意思。 「到哪里去寻僻静之地呢?」许牧叹了一口气,索性坐在石凳上,等着那两个人来! 这些时日以来,关于天灾事宜,他们跟赵廉双线作战,已经取得了显著效果。 官面上的安定局面,已经被赵廉梳理得大差不差。 现在对于大晋和许牧而言,最主要的威胁,还是在那些上苍仙使和所谓「主上」身上! 只有肃清隐藏在暗处的流毒,才能让大晋天下长治久安! 当然,许牧要杀那些上苍仙使和所谓「主上」的根本原因,并非为了大晋和赵康,而仅仅是因为真伪仙道之争! 没办法,迟早要有一战,不如主动出击! 粉红色的香雾,随着风***修的身影消失,很快变得稀薄,逐渐化为无形。 柳亭的完整面貌,再次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位公子……兰叶去哪儿了?」黑脸大汉激动地奔到柳亭旁边,瞪着许牧道,「你到底把她如何了?」 「上元姑娘刚刚走了!我们只是谈了一些事情……她的风格,你应该是懂的!」许牧装出惋惜的神色。 「兄弟,我懂!老哥哥我花了七万灵石,都没有摸到她的小手……」黑脸大汉重重点头,拍着许牧的肩膀宽慰道。 说着,他向许牧拱手告辞,顺着许牧所指的一个相反方向,去追上元兰叶,高喊道:「兰叶,你慢些!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这个痴情种啊……!」许牧吁了一口气,望着那黑脸大汉的背影,出神道。 「想不到,你还挺惋惜的呀……是不是没有过瘾?」周云梦走到许牧身边,嗅了一下,笑眯眯道。 「呃……云梦,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不懂!」许牧挠了挠头道。 「公子,对不起,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没有办好!」铁塔壮汉陈青萍,来到许牧另一旁,不好意思道。 「大掌柜,你说的是哪跟哪儿啊,我怎么听不懂?」许牧没好气道。 这个陈青萍,能当上大掌柜想必实力一定极为强横,否则单凭他的直爽性格,许牧是无论如何也有点难以理解的! 「哦,对不起,公子!我又说漏嘴了……该传音的。」陈青萍脸色变了变,传音道。 「迟早要被你害惨!」许牧传音一句之后,站起身子道,「大掌柜,能给我找两间安静些的客房吗?」 「怎么,累成这样了?」周云梦意有所指道。 「云梦,别打岔!那个烂树叶,我知道是什么了!而且,还有一桩隐秘,要告诉你……」许牧摇了摇头,悄悄传音。 「什么隐秘?!」周云梦诧异了一声,在许牧衣服上微不可察地嗅了几下。 「稍后再告知你……跟这气味儿有关!」许牧主动点出跟香味有关。 「好!」周云梦点了点头,「只要没有白白浪费了那五万多灵石便好!」 「这个还真的说不准……白神那个家伙,向来不靠谱!」许牧担心白神背刺他,提前传音抱怨了一声,打好基调。 「哎!」周云梦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知想起了什么。 「大掌柜?」许牧轻咳一声,提醒怔怔望着他们的陈青萍。 「两,两个人,两间客房?」陈青萍愣了一下后,传音询问道,「公子,你最近是在戒色修炼什么神秘功法吗 ?」 「将来,再跟你说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许牧郑重道。 若是在山野之中,倒也罢了。 他和周云梦在一个山洞歇息,已成了习惯。 不过,这里是黑市,人多眼杂,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传出大晋公主跟男子在同一间客房的说辞,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然而,让许牧感到意外的是。 周云梦在沉吟了一声之后,故意气呼呼道:「还是要一间房吧,他一个人住,我有些不放心……谁知道那个上元叶子,会不会夜会情郎?」 「姑娘有见地!就这么办!」陈青萍哈哈大笑。 「云梦,你何必这样呢?」许牧传音道。 「他们都以为咱们是道侣,既然如此,不如把戏做全套……」周云梦俏脸微红。 「那好吧!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你父皇和老六要杀我的话,你可得为我证明清白!」许牧神色之中充满了忧虑。 「你有什么清白?前面是方龙渊,现在是上元叶子……哼!你这种登徒子,打死活该!」周云梦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去往客舍的路上。 一高两低三个人,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陈青萍注意到此事之后,担心影响许牧的此行的计划,恋恋不舍地向他传音告辞。 「公子,我还是先行一步……老主人怎样了?」 「老人家目前的状态比较特殊,算了……还是不多说了。说多了,对大家都不好……」许牧传音之后,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陈青萍唏嘘一声,眼眶泛红,走到黑市大门口,对正在值守的岳昭轻声叮嘱道: 「你带公子去贵宾客舍,嗯,你们还是一起去找叶掌柜,让他出面定下房间……」 黑衣修士岳昭答应一声,走到许牧身边,深深一躬:「公子,姑娘,请跟我这边走!」 两炷香之后。 岳昭一脸自豪,去而复返。 许牧和周云梦在叶舒的热情安排下,住进了一间清雅别致的屋舍。 那个客舍的位置较为偏僻,在黑市之中也算闹中取静。 独门独院,自有一套庇护法阵,只有住在屋舍中的修士,才能主动开启。 屋舍之内。 许牧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探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监察的法器或者法阵。 笑眯眯地举起黑市提供的法阵令牌,渡入一缕仙元之气,开启小院的庇护法阵。 思虑了半息之后,仍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挥手祭出一套四象法阵,单独把屋舍庇护了下来。 「这下可以了,你若是想洗澡的话,去里间便是!我在外间,炼化那个烂树叶!」 周云梦俏脸微红,轻轻点头,这么多时日以来,她确实还没有痛痛快快地洗过澡。 然而,当她走向屏风之后,扭头询问道: 「关于香味的那个隐秘,到底是什么?」 「上元兰叶是妙音宗长老,她身上的那种香味,跟曹家圣地的一个妖冶女子一模一样!」许牧见抵赖不过,只好如实相告。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周云梦愣了一下,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近距离闻过!」许牧正色道,「曹家圣地的那个妖冶女子,一定是跟妙音宗有关联!」 继而,他不等周云梦反应过来,又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屏风之后,传出脱衣服的声音。 「我还没有想清楚,你想明白了,记得提示我!」许牧抛出了一个问 题,合上木门,来到了屋舍之外。 「你还是回来吧……被别人发现你在屋子外面,会多联想的……」周云梦传音道,声音中充满了羞涩。 「好吧!你只要放心我就好……」许牧嘿嘿一笑,重新回到外间,盘膝而坐。 剑指微动,一只玉盒从中飘出,露出里面的那枚黑乎乎的烂树叶来。 「白神,现在找到僻静之所了。你说吧!」 「本座说不太上来,但是只记得八个字……」白神脑海中泛起痛楚。 「哪八个字?」许牧盯着在面前浮沉不定的烂树叶,怔怔出神。 「真龙逆鳞,遇血则刚!这个血,就是仙血……真龙逆鳞是绝佳的炼器材料!」白神说完,呼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真龙逆鳞,遇血则刚……」许牧喃喃了一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陷入沉思。 三十余息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丝盘绕在一处的仙血。 调运出一缕仙元之力,同时托着残破的真龙逆鳞和那丝仙血浮在他身外半丈。 呼! 丙火心焰诀,随心而起。 烈焰蒸腾之下,那片烂树叶上面的杂质,被烘烤得崩落掉下。 露出里面最本真的部分,仍是一片树叶状褐色的物体。 在此之前,许牧曾拿舍神剑,在那软塌塌的烂树叶上切割数次,却不能留下任何印迹! 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片逆鳞从真龙身上脱落! 「该你了!」许牧在心底轻喝一声,运转仙元之力,把那丝仙血送到真龙逆鳞之上。 随着烈焰的温度越来越高,那丝盘在一起的仙血,变成了一滴鲜红色的液滴。 原本极为淡薄的仙灵之意,也逐渐得到凝聚! 忽而,许牧体味着那抹仙意,拿它与自身体魄之内的血液作对比! 他愕然发现,他的血液中所蕴含的仙灵之意虽然也极为弱小,但是精纯程度却远远不如那滴仙血! 或许,将来他仙道境界高深之后,血液中的仙灵之意才会提升得更强吧! 想到于此,许牧轻喝一声,剑指微转。 那丝仙血在他的调运之下,化为一层薄膜,把那片烂树叶牢牢包裹在内。 丙火心焰诀,再次加大强度! 烂树叶之外的仙灵之血,被火力催发,慢慢浸润到真龙逆鳞之内。 半个时辰之后。 一重五彩华光,倏地从烂树叶上绽放而出,照亮了整间屋舍! 那片黑乎乎的真龙逆鳞,形态和颜色……都变化了! 然而,许牧在看到这层变化之后,却蓦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很明显,你是! 「我提议,让她给你生个小崽子……」白神无节操的笑声,从灵兽袋中悄悄传入许牧耳畔。 「你闭嘴。我在办正事……!」许牧方才动作之时,竟忘记了灵兽袋中的白神,不禁老脸微红,传音轻斥一声。 「奴家保证,只要公子的条件不过分,我一定做到!」上元兰叶看到许牧脸颊微红,还以为他已情动加剧,吓得花容失色。 「条件便是,好好回答我的问话,再答应我一个要求。」许牧双臂展开,不再紧箍娇躯,转而扶在上元兰叶一丝赘肉也无的腰间。 「好。那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会答应。你问吧!」上元兰叶呼吸急促,腰部是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你先把勾我到此的目的,说说看,我很好奇。」许牧思索了几息,把温软的***往身前拉了一下。 上元兰叶嘤咛一声,强作镇定道:「我……想让人以为战神铠甲留在了你这里……」 「然后,你就可以安然离去?」许牧在上元兰叶腰部轻轻捏了一下。 「是……公子推测得对。」上元兰叶匆忙作答,生怕许牧再如方才那般有进一步举动。 「你那情郎是谁,能够让你甘心情愿付出十八万灵石,恐怕身份不会低了吧?」许牧把风***修的纤腰,往怀内拢了一下。 「情郎之事,是子虚乌有……那只是奴家的好朋友……」上元兰叶脸色有些羞赧。 只是,不知是因被许牧抱着的姿势而羞,还是因那所谓「好朋友」的说辞而羞…… 「她还真有情郎……即便是一厢情愿的那种!」许牧心中略感尴尬了一下。 他穿越前最讨厌看绿帽文,自然在心底对侵占人爱侣有所抵触。 但是,他又担心稍微放松之后,被这狡猾性感的女修觉察,只好手上力度不变,强自熄灭心中的意念。 近距离接触这种风骚媚骨的女修,要说身心都无反应,那一定是假的…… 忽而,他鼻子中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蓦然想起一人! 曹家圣地曹道秋的妾室,那个妖冶女子! 那女子的触感,虽然与上元兰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种香甜的气味却是如出一辙! 「你可有姐妹嫁入到世家之中?」许牧斟酌道。 他不想直言问出曹家圣地,那样的话,他的身份也等同暴露出来一部分给上元兰叶。 「公子,你不要多想了……若真的跟我们这种女人相处,能有一番露水姻缘,或者可以贪求一夕之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上元兰叶睫毛颤动,似乎有着无尽的委屈。Z.br> 她听了许牧的话语,还以为许牧想要寻个妙音宗女修结为道侣。 「为什么这么说?」许牧神色不变道。 「便是公子愿意,你的那些父辈和老祖,也会大加阻拦的……」上元兰叶联想到自己的往事,竟忘记身在许牧怀中。 「原来如此!你想讨好那情郎的长辈……?!」许牧似乎把握到了一丝事实。 「是,也不是……这件战神铠甲,本就是为他才拍下的。而且你也说了,上面有仙血……兴许,会对他修行大为有利。」 说着,上元兰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在恍惚之间把许牧当成了那个情郎,轻轻拥住了男子挺拔的腰身。 灵兽袋中的白神,听到上元兰叶的话语,突然想起那桩秘闻,焦急地传音道: 「饭主大人,我想起来了!是仙血……仙血可以……!」 「行!若真的有用,就算你将功折罪!」许牧面上笑意更浓。 随手在灵兽袋外加了一重小 型庇护法阵,防止白神听到让他尴尬的事情。 忽而,他感受到上元兰叶的小动作,身子一僵,身体生出反应,道: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一会儿,可怪不得我辣手摧花!」 「奴家有分寸哩!刚才才算小小摸透了你的心思……」上元兰叶扑哧一笑。 其后,她又叹息一声,黯然神伤,「只可惜,我那情郎却不似你这般有趣……」 「他是谁?」许牧凝望着风***修的眼眸,认真问道。 「公子恕罪。他的名字和出身,我都不能说……」上元兰叶歉然道。 说罢,她担心许牧恼羞成怒,而真格把她正法在此处。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粉色玉盒,交给许牧,「这是妙欲散,送你了。引动男女情欲,此物为最!」 许牧担心瞒不过白神,故意客气了一句,才假装勉强收下玉盒,「本公子是正经人,岂会在意这种东西?」 话音落后,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在太阳穴挠了一下,诚挚地望着上元兰叶。 「你有的坚持,我很敬佩。把那个情郎的姓氏告知于我……我放你走。」 上元兰叶犹豫之后,轻摇红唇,明眸顾虑地看了看许牧。 知道若不吐露些真实的东西,许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姓秦……」 「特么的……是秦泰阿吗?」许牧内心俱震,差点脱口而出。 不管如何,能知道那情郎姓秦,这就已经是很大的信息量了! 沾染仙血的战神铠甲,情郎姓秦…… 两种讯息结合在一起,说明那个原本隐世不出的秦家,可能要开始在明面上活动了…… 只不过,许牧不知道的是,那个秦家和秦泰阿的秦家是不是一回事儿…… 但是,不管是不是一回事儿,他们都必定与「仙」有所关联! 这个讯息本身,对许牧的价值极大,足以让他将来在真的遇到「秦家」之时,能够有足够的应对空间! 能被上元兰叶耗资十八万灵石购置战神铠甲讨好的人物,身份背景定然非同寻常! 「到底是不是秦泰阿呢?还是说,另有秦家的天才子弟……?」许牧双目微微转动,在心底思索不已。 「公子,可以放开奴家了吗?」上元兰叶红了脸道。 「可以!」许牧答应一声,忽而想起方才那两个未曾问完的话题,「最后两个问题!」 「公子请快说……不然的话,别人真还以为你我……」上元兰叶捂住了嘴巴娇笑。 「我怕什么?」许牧假意傲然一声,问道,「第一,你有没有姐妹真的嫁入世家圣地?」 「有。但是,奴家却不能详细说……」上元兰叶鼓起勇气道。 「行。这也算你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你拍下来战神铠甲,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指的是哪方面……」许牧沉思一声道。 「是……仙血。不过,这只是奴家自己的想法,也不知人家喜不喜欢……」上元兰叶神色间有些掩饰不住的忧郁。 在这一刻,许牧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风骚之色,只看到一个为了真情而苦苦挣扎的女子…… 「把战神铠甲上的仙血,给我一些!你就可以走了……」许牧面无表情道,「算作调戏我的赔偿!」 「什么?明明是你调戏我更多一些……我只是口头说说,你却……」上元兰叶愤怒一声,大感不公平。 「那也不行……是你主动约我在先!」许牧的话语没有转圜的余地。 上元兰叶白了许牧一眼,把那件泛着明黄色神光的铠甲取出。 「那好 吧!你若有本事,就自己取,反正我是取不下来……」 她在拍得此物之后,曾在第一时间就尝试刮掉仙血,不料却始终难以成功! 在铠甲护心镜左侧,有一缕半寸宽四寸长的血红色印迹。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那仙血此刻所泛出的仙灵之意极为浅淡,若有若无! 若非许牧修炼过真正的仙道功法,他甚至都不能觉察! 两息之后。 许牧皱了皱眉头,施展万剑归一炼剑诀,从丹田中摄出一枚半寸长短的黑色小剑,悄悄握在掌心。 这是他最锋利的兵器了,若还是不行,只能说是无缘! 刺啦! 一道让耳膜难受至极的声音之后,许牧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刮下一丝凝固的仙血。 那缕仙血,轻轻盘成一圈,闪动着鲜红色的光芒,玄妙至极! 「嗯?!你竟然真的可以……!」上元兰叶瞪大了桃花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牧。 「我胡乱尝试的,没想到真的可以!」许牧谦虚一声,把那丝仙血收入玉盒,仔细地纳入储物袋中。 心情愉悦,在上元兰叶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放下女子,长身而起。 「兰叶姑娘,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我对外说,战神铠甲在你这里,好不好吗?」上元兰叶撒娇道。 「不行!我有我的原则。」许牧直言拒绝,不为她那情郎当冤大头挡箭牌。 「那好吧,公子再会……」上元兰叶听此,反而舒了一口气,真正放下心来,乖巧地走到【柳亭】匾额之下。 而后,在许牧没有在意之际,突然转身纵跃而走,几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如此戒备,我是那种过分的人吗?」许牧摇了摇头,解开灵兽袋外的法阵禁制,哑然失笑。 「很明显,你是!」白神气呼呼道。 「你懂什么?我那都是为了探查讯息!」许牧轻咳一声道。 「跟我解释做什么,你该想想如何跟周云梦解释才对……」白神的语调之中,充满怨气。 「我跟她解释做什么?犯不着!」许牧傲然一声,不再理会白神。 仙血,隐世家族,又是跟仙有关…… 此前还只是成仙法,如今似乎有新的东西开始冒出来了…… 只不过,在未确认那些东西危害自身之前,许牧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如何利用真龙逆鳞,提升自身的实力或者增强舍神剑的威能! 整理了一番思绪,许牧向白神传音道: 「仙血,已经到手!现在,可以说说那真龙逆鳞该如何用了!」 「好,你去找个僻静之地!」白神说完,忽然愣了一下。 瞬息之后,它担忧地向许牧提醒道:「不好,周云梦好像带着一个高手……要来问罪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高手过招! 「……特么的!」许牧在心底痛呼一声,摄取出那片烂树叶。 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之后,脸上溢出了难以抑制的悲苦之色。 他的年龄,目前在十八岁半。 自从上山修炼以来,已过了两年左右的时光。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疯狂修炼…… 今天,他把辛苦拼杀和坑蒙拐骗坏人所得的收获,总共折算卖出了四万灵石。 再加上,风***修和那破锣嗓子修士的赞助,他可支配的数额,足足达到了五万六千五百灵石之多! 可是现在,在听了白神的建议拍得烂树叶之后,他的灵石身价,骤然下降到一千五百……蓝阶灵石十枚,紫阶灵石五百枚! 辛辛苦苦两三年,一夜回到修炼前! 这种痛楚,又如何不让他激动?! 更何况,他还有仙道第二境玲珑境的大天劫没有渡! 到了那时,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法器灵丹,才能扛过去来自天道意志的抹除! 「白神,你出来,我要跟你打一场……!」许牧双目发红,现在很想发泄一下。 「天师大人,息怒……本座又没有骗你,这真的是天材地宝……你先别急,让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白神语气中不乏歉意。 它跟在许牧身边日久,知道这数万灵石,对这届的饭主而言意味着什么…… 「呼!你最好能够想出来办法,不然的话,得赔给我!我知道,你老小子秘密多得很……你青草从哪来的?」许牧不依不饶道。 「特么的……让本座静静!」正在品味青草汁的白神,被许牧恶狠狠的话语,吓得心惊肉跳。 主要是,它真的不想把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暴露在这届的饭主面前! 说罢,白神担心许牧还找它麻烦,主动在灵兽袋内关闭了传音通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黑水河畔。 一座青石搭建的亭子上,挂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写着【柳亭】两个金色古篆。 亭子内的石凳上,随意地坐着许牧挺拔的身影。 离柳亭不远处,三三两两地站着修士们,时不时地向许牧这里望来望去。 至于周云梦,则满脸的不情愿,被许牧特意交代的陈青萍陪着,在黑市之内的各个铺子中采买各种制作灵食的灵材。.z.br> 忽而,柳亭附近的空气中,出现了一股微甜的香气,被清风吹到许牧英俊的面庞上。 「小哥哥,来得真早呀?」风***修上元兰叶嘻嘻一笑。 丰姿绝艳的玉脸上,神情妩媚中夹杂着些傲然,似是对能把住了许牧的脉搏很是自得。 迈动莲袜,身影飘逸。 如同凌波微步一般,轻盈地踏入柳亭之内。 「刚来!你不是也提前到了吗?这就等不及了?」许牧被白神憋出的一团怒火,无处安放。 气呼呼地盯着上元兰叶的高耸胸脯,努力平复波荡起伏的心境。 「公子,你在生气?你的衣服领子皱了……」上元兰叶说着,凑到许牧身前,故意低下头,去帮他整理衣服。 许牧瞥了一眼上元兰叶的胸前沟壑,辨别清楚那股有些熟悉的香气。 用力抓着风***修的皓白素腕,一把把她拉到怀内。 低头,看着斜躺在他膝上,不时蜷动的娇躯,低喝道: 「在下可是热血男儿,你这样玩火,是会伤身体的……!」 远处的人群,愣了……他们这是要来真的?! 其中,那个脸 色发黑的大汉,更是激动得发狂,若不是被人拉着,估计早都冲入柳亭之中找许牧拼命。 「兰叶,你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甘愿委身饲魔……?!」 「嘿!别急!他俩呀,到底谁是魔,还不一定呐……」拉着他的那个年轻修士,呵呵笑了。 柳亭之内,上元兰叶微微挣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抬头之时,差点碰触到许牧温润如玉的口唇。 玉脸腾得通红,望着许牧的剑眉呆了一呆,粉拳捶着男子宽厚的胸膛,羞涩又呢喃着撒娇道: 「你个登徒子……这点诱惑,就受不了了?看来,你果然是馋奴家的身子,根本不是喜欢兰叶本人……」 「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何必来那些客套之举?本公子修炼至今,最喜欢的就是真刀真枪地血战!」许牧哈哈大笑,伏下上半身。 张嘴衔住风***子的烈焰红唇,轻轻咬了一下,用力吻了起来。 「这小子,难道真是被老娘给迷住了?!不可能啊……!」上元兰叶心中如有一个小人在抓狂尖叫。 然而,数息之后,她却不知不觉已沦陷在湿润之中……嗯,还蛮舒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 风***修满脸潮红,脑海眩晕,被许牧吻得几乎窒息,扬起两只粉拳无力地去推许牧,「你松开……」 其实,出不来气,还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那种想要彻底释放,却又被人刻意压制,让她始终难以尽情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 「呼!呼!呼!」上元兰叶胸膛起伏,娇喘不已。 看着再次近前的男子,明眸中出现了一丝惶恐之意。 像躲避贪吃的饕餮巨兽似的,下意识从许牧的怀内向后挪了挪。 未料,她浑圆的臀儿无意间坐空,又被许牧伸出大手,一把捞了上来。 紧紧箍住她瘫软的腰身,二人的胸膛刹那贴合无间…… 「你个登徒子……走开!」上元兰叶急得在心底大骂,两排细小的银牙几乎咬碎,却又不好出声发作。 毕竟,河岸柳亭之约,是她主动发出。 对方只不过是应鸡而动,来了此处而已……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不行呀!」许牧轻笑一声。 毫不怜惜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大手,随意地在风***修的衣衫上擦了擦…… 上元兰叶怔住了,对面的男子在她眼中几乎被看作色中恶魔! 不知何故的,她有理由相信,若是放任许牧施为,他一定能够把她享用完毕,再和着血肉嚼碎吞了去。 此刻,许牧俊朗容颜上那种恬淡而又温暖的笑容,在她看来就像是故意释放的***,为的就是引她上钩! 没有丝毫的怜惜和温柔,一切,就真的成了逢场作戏一般…… 吃干抹净,随缘而散! 忽而,上元兰叶在咒骂许牧的同时,竟然开始在内心埋怨起周云梦来。 「连自己的夫君,都看不好!让他随便跟人胡来……」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棋逢对手。 上元兰叶在心理上受到许牧的冲击,不自觉地处于二人约谈的下风。 「兰叶,战神铠甲在哪里,什么时候交给我?」许牧感受着胸前的弹力触感,捻动了一下犹然潮湿的手指,轻声询问道。 上元兰叶不得已败下阵来,拼尽全力从许牧胸前离开了一些,「奴家什么时候说要交给你?」 「你不是当众说要送给情郎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许牧嘴角翘起,脑袋微微歪斜,就要嘬向上元兰叶修长的玉 颈。 对,就是嘬。 面对这种想要拿他当挡箭牌的女修,许牧一点感情也欠奉! 「你……松口!奴家又没说情郎就一定是你……!」上元兰叶惊呼一声,心理几乎崩溃。 此时此刻,她内心深处充满了迷茫,甚至有些后悔把许牧约出来…… 若是早知道如今的局面,还不如拿了战神铠甲直接遁逃! 那样做的后果,即便有些风险,也强过被这恶魔上下其手毁了清白好…… 轰! 一重粉红色的香雾,澎湃而起,笼罩着整个柳亭,让远处的人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上元兰叶扭动了一下肩膀,面上发狠,决定不再与许牧虚与委蛇。 祭出二境五重天威压,狠狠镇压向搂抱着她的男子。 只要能利用高境界威压,把许牧震晕,到时候自然会对外界有合适的说辞…… 只可惜,许牧矫健的身躯晃动了几下之后,脸上假意作出坏笑,「兰叶,你这调情手段,可不一般呐……」 他丹田内有神秘锈剑镇守,对这种境界威压,丝毫无感! 「嗯?!境界威压无效……!」上元兰叶几乎要疯了。 她身为妙音宗的长老,擅长的并不是传统的攻杀之术…… 她的修为,本就高于许牧不多。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拍得战神铠甲之后不约其他人,却故意去引逗许牧…… 原因很简单,若是约了其他修士,而那些修士的境界又高出她不知多少,她更没有信心和实力去拿下对方! 可是现在,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上元兰叶脖子上麻痒难当,***瘫软微颤,内心陷入复杂的矛盾情绪之中。 她修炼有妙音宗秘术,能够轻易分辨出每一个所见过男子身上的气息。 跟在许牧身边伺候的那个黑衣修士,她清楚记得,原本就是在黑市门口值守之人! 不用想也能知道,许牧能够被黑市如此郑重相待,身份背景一定了不得! 因此,她境界上虽然高于许牧,却又不敢真的祭出杀招弄死对方! 而可恨的是,这个男子的肉身体魄又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根本难以挣扎抗衡! 「……你放开我!」上元兰叶扭动着娇躯,几乎快要懊悔地哭出来。 「也不是不可以……本公子知道你把我约出来是什么意思,而我也有趁机亲近一番的想法……唔!」 许牧说罢,低头靠近上元兰叶本就敞亮的衣领,用力嗅了一口带着体温的气息。 上元兰叶娇呼一声,向后猛地仰躺。 尽力离许牧那让人留恋又惧怕的嘴唇远一些,失声求饶道: 「求你放过我,今日都是奴家的错……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满足……」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认栽! 「云梦?」许牧传声之时,有些不由自主的颤音。 「怎么了?」周云梦停下了手中的灵食,纳闷地看着许牧。 「救命啊!」许牧的脸色比走火入魔后让丑女趁机睡了,还要难看。 「我怎么救?」周云梦怔了一下,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片刻之后,她咽下口中的美味,悄悄提议道:「我去喊大掌柜?」 「不行……你就出声问我,说你疯了……」许牧揉了一下眉心,不动声色地传音。 「好。我明白了!」周云梦思索了半息,站起身子,点着许牧的脑袋,大声娇斥道,「你疯了?买那个破玩意儿!」 「笑话!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许牧说着,再次拍了一下桌子,「那件战神铠甲,可是染过仙血!」 众人似乎被许牧的这句话点醒了,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许牧还嫌不够过火,又道:「兴许,我能从上面领悟出仙术呢?!别拦着我!」 黑脸汉子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语道: 「老子们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长生久视?!我出价十三万五千灵石!」 「那位道友,你不要和弟妹争执了。战神铠甲,我收了,十四万灵石!」那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子道。 「……嘘。」许牧放松地向灵竹圈椅后斜躺了一下,心情松弛了下来。 其他人的一颗心,却被许牧等人烘托出的气氛,躁动了起来。 「我出十五万灵石!」驼背老者咳嗽着道。 「奴家愿出十八万灵石。」风***修娇媚道。 周云梦望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有些发呆,脸上出现了满满的不自信。 没办法,那个女修不管真实长相如何,财力实在是太强横了! 在如今的修真界,没有几人能够扛得住这种女子的灵石攻势! 人群中喊价的声音,缓了一缓,那个咳嗽的驼背老者怒道:「她的钱不干净,不配拍战神铠甲!」 「怎么不干净?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黑脸汉子大叫一声,义愤填膺道。 「静一静!黑市不管灵石来路,只要出得起价格,都一律欢迎!」赤发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木槌。 片刻之后,再也无人出价。 战神铠甲,在赤发老者询问了三次之后,归属到那风***子手中! 「她是做什么的?」一个年轻修士的声音低低问道,充满着好奇。 「妙音宗女修,还能是什么?」黑脸汉子一脸的傲然。 「据说,这是个极为隐秘的宗门,平素从未聚集行事……」另一个声音道。 「你只要出得起灵石,便是找一百个丰姿绝艳的女修,奴家也能给你办到!」那风***修说起来生意之时,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 「抱歉!我能问一下,你是拍给谁的吗?战神铠甲,你应该穿不上……」那个浑厚声音的中年男子道。 「自然是给我的情郎!」那风***修说着,有意无意地望着许牧,吃吃发笑。 「嗯?!」周云梦坐不住了。 但是,很快地,她又不得不坐下来。 没办法,对方太太太太阔绰了! 在此之前,她还以储物袋中有五枚青阶灵石而自豪,虽然这灵石也不是她的。 但是,现在风***修的豪横手笔,已让她有些恨自己没用…… 毕竟那可是十八万灵石,这是多少修士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财富! 许牧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脸上荡漾出莫名笑容,暗戳戳地向 白神传音,征求意见。 「别装睡,我知道你在醒着,灵兽袋我又没加庇护法阵!万一,这个女修,我说万一啊……」 然而,许牧还没有说完,那风***修已经在周云梦的注视中,一摇三晃走到了许牧身边。 「小哥哥,拍卖会结束后……你会等奴家吗?」 「会……吗?」许牧刚说了半句,发现肋骨再次开始生疼,有一只狠辣的小手已经开始疯狂肆虐。 「我们还有事!很重要的事!」周云梦义正言辞,一口回绝。 「哦……奴家晓得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之后,风***修雀跃着坐回座位,在拍卖会现场刮起了一阵香风。 「特么的……可恶!」黑脸汉子盯着许牧,一脸的不服气,「老子的体格,强过他百倍!他凭什么?」 「你还没有跟她开过荤吗?」那个好奇的修士,神色不动地向黑脸汉子传音问询。 「开个屁!老字在她身上花了七万灵石,连小手都没有拉一下!」黑脸汉子神情郁闷之极。 「那你还真是个情种……你再加加油,兴许,她就被你的真心感动了……」那好奇的声音故意调侃道。 接下来,所拍出的东西,许牧都没有心思在意了。 当然,主要是价格,他也出不起。 要知道,经过战神铠甲的那几波加价狂潮后,拍卖会场内已经有了一种血拼到底的抢购气氛! 不多时,许牧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黑市负责拍卖的赤发老者,在众人每次拍得宝物后,都是先行把宝物送到拍中者手中,似乎根本不怕对方付不起灵石! 「你是在想着那件战神铠甲,还是在想着那个女修?」白神发现许牧好久没有喊价,无节操地传音道,「我劝你别当真……」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只四阶王兽罢了……」许牧心不在焉地回复。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你们那种感情,但是我被骗得多啊……算了,信不信由你!」白神忽然发觉在自揭老底,赶忙停下了话头。 「她到底是图我什么呢?」许牧没有在意白神方才的话语,陷入到沉思之中。 「放弃幻想!她一定有阴谋,很大很大的阴谋!」周云梦看着许牧的神情,痛心疾首地传音。 片刻后,她担心许牧自误,继续帮他分析道: 「你自问一下,她能图你什么?图你年轻……不,还是图你英俊……算了,还是图你身份背景神秘?」 传音完毕之后,许牧尚未有什么表示,她自己反而陷入了沉思……兴许那个女修就是图的这些呢?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许牧轻笑一声,不再纠缠此事。 此时,赤发老者的声音,在拍卖会场响起。 「下面,拍卖最后一件宝物,呃,神秘宝物!站住,都先别走……!」 满头黑线之中,赤发老者,把那片烂树叶放到拍卖台上。 担心众人看不仔细,认不出它的好来,他特意遣人打了一束光,仔细照亮。 只可惜,众人在看得明明白白之后,走得更快了。 似乎是生怕被黑市强买强卖,把这烂树叶强行拍给自己! 这若是真正的天材地宝,或者神秘法器谁会不想要? 只是针对那片烂树叶,众人在探查之后,确实发现它就是一片普普通通、软塌塌的烂树叶…… 提前从拍卖会场「逃」出的修士们,暗自庆幸不已。 「黑市,果然黑啊……这一招简直是无本万利!」破锣嗓子的汉子,拍得了一件趁手法宝,兴高采烈。 「道友说 错了,不是万利,是特么的八万灵石利润!」声音浑厚的中年修士道。 「哈哈哈!只可怜了那小子,估计是第一次从家族出来游历,就被黑市讹诈上了……」黑脸汉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怕,他还有那女修送的战神铠甲呐……」那个驼背老者咳嗽着道。 「他娘的,可恶!你别说了,我要跟他决斗!」黑脸汉子的脸庞更黑了,赛过雷劫后的地面。 「你拿什么斗,仅凭那一颗炽热滚烫的真心吗?」那个好奇的年轻修士,补刀起来毫不留情。 「求你了,别说了……我知道,兰叶一定有她的苦衷……」黑脸大汉叹息一声,自我安慰了几句,现出一脸痴恋之色。 拍卖会现场,人们走得几乎干干净净,只剩下五人。 赤发老者,风***修,许牧,周云梦,还有被震撼得呈现出一脸懵逼状态的岳昭。 赤发老者清了清嗓子,招呼道:「别愣着了二位,大家都挺忙的……各自出个价吧!」 风***修向许牧妩媚多情地望了望,轻哼撒娇道:「公子,奴家想让你先出价……」 周云梦听此,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嗓音……实在是太有女人味儿了! 别说是男子,就是自己被她哼哼得多了,恐怕都招架不住…… 「女修优先!在下不能唐突了佳人!」许牧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 周云梦听了暗自点头,朝风***修冷哼一声,内心对许牧的好感提升了不少……这小子,定力还真不错! 许牧对风***修的魅惑如此无感,有一个主要原因……囊中羞涩! 风***修怔了一下,咬了一下银牙,声音几乎带出哭腔,「我,我真的不想拍啊……这件事又不怪我……」中文網 「对不起,起拍价八万灵石!按照黑市的拍卖会规矩,加价幅度不能低于两千灵石……」赤发老者无情提醒道。 风***修撅着嘴巴,有意无意地扭着娇躯走到许牧身边,道:「公子!这件宝物,呃,神秘宝物,一看就很神秘……你就要了吧?」 「今天这件事,我认栽!但是我灵石真的不够!」许牧如实道来。 「差多少?」风***修似乎看到了希望,「出于修真同道之谊,我可以给你垫付一些。」 「三万灵石!」许牧没有说谎。 赤发老者看了看许牧,没有说话。 「我可以支持你五千灵石,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风***修说着,丢下一兜蓝阶灵石,转身跑得不见了踪影。 路过许牧身边的时候,她未忘含羞带臊地低低呢喃一句,「奴家上元兰叶,今晚河岸柳亭等你……」 「公子,现在只剩你自己了……」赤发老者意有所指道。 岳昭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看到许牧摇头,又赶紧闭嘴。 「我把剩下的灵石给你凑个整数,你看能否可行……没必要把人逼得鱼死网破。」许牧说着,让周云梦取出那五枚青阶灵石。 五枚青阶灵石,加上方才的五千灵石,一共是五万五千灵石! 若是全部在黑市兑换成紫阶灵石,估计能有六万左右! 「你知道我们黑市的秘密?」赤发老者疑惑道。 周云梦呆萌。 许牧笑而不语。 而黑衣修士岳昭,则是鼻孔朝天,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在内心傲然自语。 「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黑市拍卖会的秘密他能不知道?嗯,到底什么秘密呢……?」 「好!那就如此定了!记住,今天的价格,谁都不能说出去!黑市 的规矩,你们应该听说过的……」 赤发老者收起灵石,把那片烂树叶塞到许牧手中,匆匆而去。 傍晚的时候,河岸柳亭之下,许牧独坐,向白神传音道:「看明白了吗?到底是什么?」 「真龙逆鳞!不过,你好像用不了……」白神的声音,有些后悔。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冤有头债有主! 「那个烂树叶,到底是什么东西?」许牧诧异了一声,向灵兽袋中的白神传音入密。 「不知道。但是,本座的直觉告诉我,它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白神的声音,出现在了许牧的心底。 许牧点了点头,忽然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传音?!」 「就是那次,云梦公主想骗走本座的时候!本座只顺手让她讲了一遍原理,就无师自通了……」白神的声音不乏得意洋洋。 「白神大人果然天赋惊人!」许牧笑眯眯地传音吹捧了一句,又补充道,「稍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切记给我提醒!」 「……」白神沉默了。 果然……这个渣男,每一句好听话语之后,都是隐藏着莫大的需求! 「公子,姑娘,这边坐!」岳昭在许牧的嘱咐下,引着二人来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拍卖会场,专职负责拍卖的赤发老者,轻咳一声,游说道: 「各位!这件天材地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是一个潜龙不出的家族所寄售。大家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啊!一个烂树叶一样的东西,便是法宝残片又能如何?太贵!」一个黑脸大汉出声道。 「起拍价只要八万灵石,不算高了……」赤发老者的声音,没有多少底气。 「还不高?我问问你,你知道用途吗?你知道的话,我出十万灵石拍下来!」一个女修媚声道,语调风骚至极。 「就是!若是能再降点价,我兴许会考虑考虑……」另一处角落里,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犹豫道。 「降多少?」赤发老者接茬道。 「降七万五千灵石!」破锣嗓子汉子哈哈大笑,怕赤发老者答应,又快速道,「你若是答应,就当我没说!」 「黑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岂能这般儿戏?」赤发老者有些发怒。 「吓唬谁呢?老子们在这里花钱,还不能买点乐子了?」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道。 赤发老者脸色变了几变,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汇报上去,让陈青萍杀鸡儆猴。 场面再次陷入极度的安静! 「我们要不要出手?」周云梦坐在许牧身旁,娇声传音之时有些颤抖。 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毕竟,在这种场合,可不像买灵食那样,百余枚灵石就能买一大堆…… 从一万入门费就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价格肯定都高得出奇。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许牧摇头。 「不知道那个姓秦的修士,拍了什么到手,他跟你说了吗?」周云梦好奇道。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主动说。这样大家都没有尴尬……」许牧意味深长道。 「好啊!你是不是在讽刺本公主?!」周云梦悄悄抬起手,在许牧胁下拧了一下。 结果,许牧在不留神之下,失声喊了一句销魂无比的嗓音,「哎~呀!」 拍卖会现场,再次躁动了。 哄堂大笑! 「是谁?!」赤发老者怒了,狠狠摔了一下木槌,「看来,不立威是不行了!各位,不要怪老朽不讲情面!」 「你要不要站出来?」周云梦蛊惑传音道。 「我不站,谁爱出头谁出头!」许牧头摇动得像拨浪鼓一样。 「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只好拿你是问了……」赤发老者打出一缕红色光芒,飞到破锣嗓子修士身皮肤上。 那缕红芒,似乎在那人的皮肤上扎根了一样,在被破锣嗓子修士磨灭掉以后,竟然会自 发再生而出! 「他娘的,好诡异!」破锣嗓子修士,脸色变得惨白,黑市大掌柜的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刚才呻吟浪叫的不是我,我冤屈!」 「你不冤屈,谁让你起的头?!」赤发老者冷眼道。 几位散座在拍卖台下的修士,窃窃私语。 「黑市真特么的狠啊,这就被盯上了!」 「没办法,狠也得来这里拍卖啊……别的地方,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 忽然,那个破锣嗓子的声音,鼓起勇气,臊红脸道: 「在下知道刚才那人是谁……我指认出他,能不能不找我的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赤发老者风轻云淡说了一句。中文網 他发现经此一事,拍卖会现场的气氛,已再次转好。 所以,具体惩罚谁,他都无所谓。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在浪叫,扰了大家的兴致!」破锣嗓子汉子,走到许牧身边,指着他的座位道。 「道友,你这样做事容易得罪人,你知道不知道?」许牧没好气道。 这么多人在场,肯定有人听出方才那声音的位置在他这里。 可是,却只有这个破锣嗓子汉子,能无耻又大胆地指出来,倒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没办法啊,老弟!这是五千灵石,就权当是老哥哥的赔罪了!」破锣嗓子汉子,在许牧茶座上放了五十枚蓝阶灵石,咧着大嘴回到原位。 「这个钱,挣得轻松。叫一声,就赚这么多,张公子果然好本事!」周云梦看着灵石,笑吟吟地传音。 赤发老者思虑了半息,敲了一下木槌,挥手把方才的那缕红芒挪移到许牧身上。 「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就记在你身上!这件宝物,先放这里,稍后若是还拍不出去,就只好归你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 当这缕红芒来到许牧身边的时候,并不是像那破锣嗓子汉子那般,紧紧扎入肌肤,而是轻飘飘地浮在许牧的头顶。 「咦?」赤发老者暗自吃惊了一声,怔怔望着许牧出神。 很快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许牧的异状! 没有一个人,再敢笑话他的浪叫,也没有一个人再敢轻视这个年轻人! 如此的情况,要么是身有秘宝,要么是修为通天,故意给黑市面子! 但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破锣嗓子汉子站起身,走到许牧身边,吭哧了几声,没有说出什么合适的话语。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向许牧拱手为礼,从茶座上收起那五十枚蓝阶灵石。 周云梦瞪大了如水眼眸,传音询问许牧道:「他什么意思?!玩我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惊呆了…… 连同赤发老者,都有些疑惑,「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这不是想找死吗?!」 然而很快,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破锣嗓子汉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布包。 布包普普通通,但是在打开之后,却露出里面一枚泛着青色宝光的灵石! 青阶灵石! 一枚足足抵得上一万一千枚紫阶灵石! 并且,还是有价无市! 原因很简单,青阶灵石中蕴含的能量更为纯粹也更为澎湃。 它能辅助高手大能更为迅捷地恢复法力修为,这是普通紫阶灵石所不能媲美的! 要知道,真正的生死大战,胜负之分往往都在一瞬间! 周云梦愣了瞬息之后,已懂得那大汉的意思,望着许牧甜笑不已。 岳昭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拍卖会上的其他人,看着许牧露出了不无艳羡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出言讥讽那汉子。 反而,大多数人,都对他这种壮士断腕的豪气所折服! 灵石是王八蛋,没了再赚取便是! 而若得罪了眼前这种神秘身份的人,却很可能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破锣嗓子汉子,在青阶灵石上抚动了几下,惋惜地盯着看了一会儿,郑重放到许牧的茶座之上。 许牧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向周云梦道,「帮我收一下?」 「嗯!」周云梦重重点头,望着许牧秋波盈盈,直让百花失色。 破锣嗓子汉子放下心来,知道许牧不会再找他麻烦,叹了一口气,黯然退回。 「真羡慕啊……」那个黑脸大汉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在羡慕许牧,还是在羡慕帮许牧收藏青阶灵石的周云梦。 「小哥哥方才的声音,太嚣张了!拍卖会之后,你单独留下来,我要替黑市教训你!」那个风骚入骨的女修,向许牧挑逗道。 然而,许牧还没有回答,那赤发老者已再次接茬。 「很好!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也算你一个!」赤发老者挥手在许牧方位抹了一下,把那红芒一分为二,打到那风***修身上一缕。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修小声说了一句,却也不敢再大声叫嚷。 突如其来的分担,让许牧感到压力变得小了许多。 毕竟,他现在就算把储物袋掏干净,算上方才的那枚青阶灵石,也才五万灵石出个头! 八万灵石,是真的拿不出手! 若是那风***修答应,他倒是不介意合作一把! 只不过,他对一向不怎么靠谱的白神,心存了一点顾虑。 那个烂树叶,兴许是好东西,但若只是普通的天材地宝,而被耗费数万灵石拍下,岂不是得亏死?! 赤发老者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思绪,从一个洁白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光明耀眼的物事。 「战神铠甲一件,地阶宝物,据称曾染过仙血。起拍价,九万灵石!」 「我出十万!」破锣嗓子的汉子,出价之后,又不好意思道,「用蓝阶灵石付款!」 「我出十万灵石,其中有两枚青阶灵石!」那个浑厚声音的中年修士道。 「我出十三万!」许牧拍了一下桌子,低喝一声,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周云梦眼眸瞪了瞪许牧,亢奋地传音,「原来,你有这么多灵石?!」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虚张声势,故意拉价!」许牧羞涩一笑,传音中充满了恶趣味。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众人在听到他的出价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冷静了下来。 整个拍卖会现场,只剩余许牧拍桌子的声音在来回飘荡…… 第二百六十二章 坏我声誉! 叶舒的头上,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 身体晃动了几下,连番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声……他充满了顾虑。 若是向许牧交代了当年之事的底细,来换取来自黑市大掌柜的庇护,乍一想还挺值得。 可是,当年的那个事情,毕竟是太诡异又牵涉太大了…… 现在若是说出来的话,他实在没有信心许牧能够护住他。 即便他是所谓的公子! 但若是不说,错过去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以后再想寻找背景这么强横的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找到! 许牧见叶舒为难,不想把......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爽文,玄幻都市,同人土豆,全军列阵邪神穿越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二章 坏我声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 突破口! “公子,怎么了?”黑市大掌柜觉察到许牧的情绪变化,怔了一下道。 那个人缓缓转过来了身子,看着许牧有些迟疑,“牧道友?” “可以是!”许牧笑了,“秦道友,在下有礼了!” 走向那个人的时候,他并未传音,而是有意轻声向黑市大掌柜道: “大掌柜,这里人多眼杂,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属下……呃,在下明白了!”大掌柜重重点头,带着叶舒从那个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向许牧传音道,“这个人,要不要杀了?” “别,他是我......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脑洞,玄幻武侠爽文,土豆万相,热血斗罗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一章 突破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公子又被雷劈了! 大晋朝,贞玄十六年。 西凉州牧府。 “曦月,你的天葵将在七日之后,如期来潮!” 许牧青衫展动,傲然立于假山之上,手指如轮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推衍完毕。 咔嚓!! 一道青色雷霆,如同龙蛇夭矫,毫无征兆地从天而落,激射到他的身上! 左腿骨折,不住地向外滋血,头发爆炸如同鸡窝! 风姿绰约的侍女曦月,看着地上的黑色大字型人体,扔下手中果盘,跑到院外大喊: “不好了!公子又被雷劈了!” 管家兼州牧府首席谋士沈应星,从半里外的阁楼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道: “公子,你消停点好吗?老爷在外打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许牧喷出一口黑烟,手指无力地动了几下。 “沈先生……你命犯孤星,注定一生无妻无儿无女,你需要……” 沈应星满头黑线,慌忙阻拦道: “快住口!你不要命了?!” 咔嚓! 雷霆再次轰落! 右腿未能幸免,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许牧身上闪过几道细小电弧,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天的次数,够了……幸亏,不是第三条腿……” 沈应星像看神经病一样,忌惮地站到三步之外,指挥下人把他抬进屋内医治。 半柱香后。 曦月端来一碗冰莲五灵羹,用小勺喂到许牧口内。 “公子,叮当这死妮子前日回家省亲了,你这些天少被雷劈点行吗?我一个人真的照顾不来……” 许牧点了点头,任凭曦月用湿毛巾为他擦净头脸。 “我……尽量……” 一碗羹汤下肚,许牧精神好转了不少,望着曦月怔怔出神! 他,是半年前从地球穿越而来! 来的那日,在家里玩手游。 刚拿五杀获胜,游戏界面弹出即将九星连珠的新闻。 下意识掐诀推衍星象,手机屏幕骤然光芒大放! 然后,他……就穿越到了这里! 在茫然之时,一团杂乱的记忆涌入脑海。 许牧,十六岁,西凉州牧许之朗的庶子,废柴体质学剑不成! 生母王氏,不为正室所容,被恶仆苛责,郁郁而终…… 死之前的记忆,在雷雨天被雷霆劈死! 这是个修真的世界! …… 许牧身上流淌着微弱的天师血脉,听多了奇闻异事,对穿越之事没有多大抵触。 但既然穿越到此,那么这一世,要好好活! 潇洒畅快地活! 此后数月,他全盘熟悉了原主的纨绔生活,甚至有些上瘾! 父亲许之朗因妾室早亡之事,对许牧心感愧疚颇为宠溺,允许他随意花销! 每日,由曦月和叮当两个汉服小姐姐,呃,侍女,百无巨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偶尔,十八岁的长腿姐姐许薇,是正室林氏所生,会到他宅院中玩耍,看他舞着锈剑大汗淋漓。 “小牧,修习剑道对体质要求高,你身子骨弱,不要勉强!你会卜算推衍,不如尝试修习命道。” 命道,以卜算星象推衍天命为主,是比较小众的修炼体系! 在这半年期间,许牧偶然用地球上家传的乾坤归藏诀推衍时,发现一个怪事! 他那微弱天师血脉中所蕴藏的潜力,似乎在穿越后觉醒了! 原本在地球上推衍不到的事情,穿越后一算一个准! 比在街角摸女人手心的算命瞎子,算得还准! 许牧给他的这个特殊能力,起了一个霸气侧漏吊炸天的名号! 【窥得一线天机】! 只不过倒霉的是,每当他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完天机,便会被雷劈! 天雷滚滚,狠砸狗头,躲都躲不掉! 一次比一次受伤严重! 许牧怕被雷劈死,无奈封卦,再不敢胡乱推衍天道! 直到有一次,他在把玩原主生母所遗留的锈剑之时,忍不住好奇为它卜了一卦。 “锈剑,神秘……难卜!” 一道粗如匹练的雷霆之后,许牧双腿骨折摔倒在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怔怔出神! 他已可内视,那锈剑已玄之又玄地融入他的身体丹田,任凭他千呼万唤再也不出! 剑尖之上,凝出了一滴晶莹绿液! 未等他有何动作,那绿液倏地化作一缕温暖无比的能量,从丹田散到他的四肢百骸,缓缓修复他被雷霆所留的创伤! 他的体表,排出一层黑色腥臭污垢! 原本孱弱的体魄,得到提升,几乎赶上正常人的水准! 狂喜! 许牧被废柴体质在心底留下的阴影,不翼而飞! 从此,为人卜卦和挨雷劈提升体魄,成了他的主要生活! 随着体魄的提升,许牧对修剑之事似乎看到希望,想起便心中火热! 就如同,你若看到对面走来的漂亮小姐姐,你要是心中没有任何想法,你指定有点什么小毛病…… 经过今日在假山挨劈,他已总结出规律。 若想每天快速修复伤体,最多只能挨三雷! 超过这个数目,锈剑剑尖便不再产生能量绿液,直到第二日才能重新凝出! …… 吱呀!门开。 沈应星来到许牧床头探望。 “身份是庶子又如何?别这样作贱自己,好好活!” 许牧停下回忆,斜坐而起,疼得轻哼一声。 “先生多虑了,我在用天雷淬体……我要修剑道!” 沈应星心疼地看着许牧,在他身上探查数息。 “体魄的确提升了,可依目前的体质而言,修炼剑道依然困难重重!” 修剑体质,从弱到强依次为:凡剑玄体,地剑灵体,传说中的天剑道体,还有一些更稀少的特殊剑体! 许牧听得心头发痒,道: “我现在什么体质,凡剑玄体?” 沈应星:“你没有体质……只是体魄强壮于常人。” 许牧:“……我谢谢你啊……” 愣了几息后,许牧并未灰心。 他把小院命名为天衍小筑,并请沈应星撰写了一副楹联。 左联:一日三卦。 右联:赊账免谈! 不管如何,能用天雷和绿液继续提升体魄,也是好的! 从此,州牧府内的雷声,非但没有停止,而是变本加厉! 许牧如同疯魔一般,每日至少挨三雷! 逢年过节时,若遇到皇帝寿诞或老太后寿辰,他还会主动加磅,多卜一卦挨雷!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被劈得多了,他竟产生了抗雷性! 通常只是皮开肉绽,少有手断腿折的情况出现! 经过晶莹绿液不断淬体,他的体魄已被提升得强如远古巨兽! 可惜,修剑体质却未有丝毫改变,仍是剑道难以入门! 而西凉州的人们,逐渐对州牧府的雷声见怪不怪! 风传许牧善衍天道,料事如神,称他雅号为“小天师”! 这一日。 许牧尚未开始例行功课——挨雷劈,便被新结识的狐朋狗友喊上,到勾栏听曲。 西凉政界落魄人物,白不易白司马笑谈而行! “许公子,今日我带你见识西凉第一花魁,怡红楼阮飞鸿!” 许牧想起当年在KTV被服务员恳求唱歌的日子,戏谑道: “白司马,你要是把我带坏了,我爹从边境回来后可饶不了你!” …… 怡红楼,西凉勾栏第一楼! 楼宇内。 一个身材修长的长脸青年,在二楼楼梯口拦住许牧和白不易,鄙夷道: “一个地位比狗高不了多少的庶子,十六年未能修剑的废柴!许瞎子,二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不易脸色不悦道: “汪大公子,你父贵为西凉御史,大家各自听曲取乐,犯不着如此吧?” 汪大公子瞥了二人一眼,放行白不易,独独拦住许牧,道: “想争花魁?可以!前提是从我胯下钻过去!” 第二章 无上剑体! 白不易退回许牧身边,气得脸色铁青。 “能修剑就了不起啊?!许公子,我们走,没有花魁照样饮酒!” 许牧眼中闪过寒芒,上前一步道: “汪大狗,你叫错我的名号了!” 汪大公子被许牧临时起的绰号气笑,杀气森森道: “说说看,我该叫你什么?” 许牧再次踏前一步,来到汪大公子身侧,认真道: “狗儿,你该叫我天师大人!” “一个算命的,还真当大爷怕了你?” 汪大公子狂笑声中抽出墨绿长剑,自许牧腹股沟向上斜撩。 招式阴损至极! 白不易把腰间长剑扔给许牧,惊喝道: “许公子小心,汪大公子手中是蛟藻剑,黄阶兵器!” 寒风迫体,朵朵墨绿藻花汇聚成一条狰狞恐怖的蛟龙,向许牧腰腹撕咬! 许牧望着汪大公子身旁一个蠢蠢欲动的白衣男子,不屑道: “蛟藻剑?蛇虫鼠蚁之辈,也敢过街亮相!” 他连鞘抓起白不易的长剑,如同持着烧火棍,把蛟藻剑挡到身外半尺! 呵呵一笑,凑到汪大公子身边,手指掐诀,催动乾坤归藏诀,瞬间窥得一缕天机! “各位无关人等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今日,汪大狗必有血光之灾!” 汪大公子耻笑道: “我有血光之灾?老子是剑修,斩你一个算命瞎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音刚落。 咔嚓!! 黑色雷霆降世,轰击到二人身上! 方圆丈许位置内,桌椅板凳碗碟酒壶菜肴,全部破碎! 黑色光芒笼罩之下,汪大公子惨呼一声,浑身被雷霆轰击得百孔千疮! 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了了! 那“倒霉”雷霆,被许牧玩出花来,成了他的天象武器! 白不易吓了一跳,道: “许公子,你修有雷法?他不会死掉吧?!” 静! 怡红楼内落针可闻! 许牧仰头望天,手指轮环如飞,道: “放心,一日后才会死!” 人群中发出惊叫,有人失语道: “卧槽,小天师又要招雷了!” 咔嚓!! 一个略细弱的金色雷霆,击向许牧! 许牧看着被黑雷崩飞到一丈外的汪大公子,担心照顾不到,细心往前走了几步! 金色光芒大作,只有一丈方圆,恰好把汪大公子罩在其内! 一个娇媚女子瞪圆杏眼,捂嘴道: “我是怕了小天师,以后绝不给他侍寝!以免在欢爱的时候,被他无意中卜卦,招雷劈死!” 几息之后,蛟藻剑碎为齑粉,汪大公子昏死过去! 汪家的几个小厮哭叫着扑到门口,抬起汪大公子便跑! 许牧面目黢黑、头发竖直,取出一叠银票交给龟奴,算作损坏东西的赔偿。 像没事人一般,拉着发呆的白不易登上二楼。 “白司马别愣着了,快带我听曲!你所说的阮姑娘在哪儿呢?” 白不易指着远处一间古香古色的厅堂,结巴道: “你个急色鬼!飞鸿姑娘是风雅人,见不得野蛮,今天不再见客……” 各自回家。 …… 州牧府内,许牧被雷霆击得歪斜了一下,向五丈外的沈应星道: “沈先生别怕,我有分寸,伤不了你!若我被抓到监牢,你把这个锦囊交给我姐。” 沈应星早知晓怡红楼所发生的大事,叹息一声接过蓝色锦囊。 “主母也知道了。她出自清河林家,是大晋第一世家,若能向汪御史说情,此事也许有转圜。” 教员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摆平一切! 许牧摇头不作他想,只想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沈先生,你帮我寻一门命道功法。” 沈应星点头,把许牧带到州牧府藏剑阁,指着一个存放功法的书架,道: “老爷早有交代,所收录的功法秘籍,任你取阅!” 许牧走到一排泛着紫色灵光的竹简之旁,好奇道: “宋先生,恕我直言。你只是我爹的谋士兼管家,为何他能放心你自由出入藏剑阁重地?” 沈应星遥遥向外拱了拱手,道: “老爷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如此而已。” 许牧颔首,收起纨绔神色,郑重拱手,代许之朗还了一礼。 沈应星微微一笑,向许牧描绘他所听闻的三条通天之路。 命修极致,可衍天命! 剑修极致,能破虚空! 玄修极致,得望长生! …… 不管哪个修行体系,关键在自身努力! …… 作为地球上具备完善科学思维的五好青年,讲究的是眼见为实! 所以,许牧对传说中的通天之路,基,本,不,信! 竹简中,多数是剑道功法,命道和玄道功法极少! 许牧捏着一卷破烂大半的《天师杂谈》,笑眯眯地告辞。 …… 翌日。 天衍小筑,静室。 许牧入神地翻阅竹简,口中念念有词。 《天师杂谈》虽是一篇佚名命修的记叙之作,但内容却包罗万象,被归入天阶功法! 寥寥数语之间,它便说清卜算星象推衍天命的要旨。 凡事都能卜,万物皆为易,诸道尽可衍! 除了对命修之术见解独到外,它还对修炼剑道和玄道的事情,有所涉及! 一番研读后,许牧惊喜地发现,他对乾坤归藏诀中总也学不会的灵剑导引术,此刻已彻底明悟。 那根本不是什么修习剑道的妙术,而是一篇把经脉玄气化为剑形的功法! “难道沈先生所说是真的,玄修不是魔术师,真有破碎虚空飞升之人?!” 许牧神情微动,决意验证玄道之说的真伪,在心底倔强道: “学剑不成,难道修玄也不成?!” 他盘膝打坐,双目微闭,把全部心神沉浸到灵剑导引术上。 催动意念,循着神秘路线缓缓行进。 “凡守妙道,皆异形仪,明气术为先,修灵剑为首……气因形有,乃魂魄偕之。神者,气之母也……” 功法是有了,可若想顺利修成,却似有千难万难。 那意念如同不听话的灵鼠,经常会脱离许牧的指引跑到岔路,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 好在神念传意极快,刹那之间便已是一个循环,即便重新催动,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最大的挑战,便是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催动意念数十万次之后,正欲放弃之际。 他福至心灵,卜了一卦,扛着雷霆,把新生绿液化为的能量从丹田散到身体各处! 三息之后,他身上发出“啵”的轻响,窍穴开启! 一缕玄气,从空气中玄之又玄地化生而出,透过他的窍穴,被引入体内! 须臾之间,那缕玄气和那滴绿液所化的能量流,融为一道,幻化为灵动飞剑之形,到达膻中穴后的胸前剑骨! 一股凌厉锋锐的气质,浮现在许牧脸庞! 这是在……重塑剑骨! 许牧压下心中狂喜,继续催动灵剑导引术,重复上述步骤!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三缕最初始的剑形玄气,混混沌沌,先天圆满,如同开天辟地一般,锋锐之势不可阻挡! 三滴绿液,被完全炼化吸收! 许牧身上的凌厉剑意尽皆隐去,如同一柄待出鞘的仙剑! 他的经脉之中,三缕细小的剑形玄气合成一股,在体内周天循环,穿梭如飞! 他的胸前剑骨,变得纯净无瑕,坚如金刚! 他的修剑体质,从没有体质,蜕变为天剑道体! 他的肉身体魄,在玄气的浸润下变得更加紧实,气力似能生裂虎豹! 他的皮肤外表,溢出一层黏稠腥臭的黑色污垢,隐隐透出一种神秘气息! 按照《天师杂谈》上的说法,这是玄道境界中的引玄境! 初入引玄境! 无上剑体! 许牧精神振奋,洗净身上污渍,便欲继续修炼! 一个小厮的尖刻声音,从院门外传入。 “公子,别缩在里面了,汪御史派人来请你去衙门喝茶!” 许牧眉头微皱,心中冷笑。 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关于家族内斗的狗血电视剧片段! 许家主母林氏,在默许对方抓人! 那小厮见无人回应,又阴阳怪气道: “公子,你要是想拖累我们许家,就直说,我去禀告主母……” 啪!!! 许牧一步跃出天衍小筑,狠狠抽了那阴柔小厮一个耳光,把他扇得满嘴血沫倒在地上找牙。 “聒噪!老子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 新书起航,感谢:修仙废柴、安栎辰、江河横流、镇魔殿主的豪赏。 还有言律、折叠、醉月舞剑、吃瓜使我快乐、洋辣子、了无忧、山前大熊猫、小清秋等一众朋友的打赏与月票支持! 另外,江河横流是朕宫里的老人了,追读道槃至今,还是第一次主动让我翻到牌子,属实有些惊喜! 感谢大家的支持! 小说书评区可留言交流讨论。 新书期数据很重要,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三章 去你家吃席! 西凉监察御史汪承宗家,门头挂着白布。 汪家大公子,果然如许牧所卜算的那般,没有坚持过两日,死了! 许牧向沈应星点头示意后,被法曹持御史手令抓到监牢! 一路火花带闪电,他对将要发生之事卜算不已! 但很快,他有种明悟。 每天卜算超过三次之后,【窥得一线天机】便不准了! 且每日最多只能招来五次雷霆轰击! 审问的过程,很官僚,很例行公事! 御史汪承宗:“你为何杀害我儿?” 许牧;“我只是自卫,并未主动攻击,他是被雷劈死。” 嘴硬? 投入大牢! 许之朗是西凉州牧,总管一州军政民事。 因此,监牢内慑于他的威严,无人敢对许牧用刑逼供! 傍晚。 许牧在牢房内盘坐,修炼灵剑导引术和《天师杂谈》上记载的命修之术! 尴尬的是,身为无上剑体,他却忘了从藏剑阁借阅一本剑道功法! 牢头轻咳一声,端来一大碗鲍汁鸡腿饭,道: “许公子,吃点吧!” 许牧心有警惕,婉言拒绝。 他早就卜算好,此事件的转机,便在三天后! 因此,他决定这三天内不吃不喝,以防中了阴招! 坚持到第二天的时候,那个面相敦厚的牢头拎来一壶老酒,道: “公子戒心真重!我是州牧大人的军中老人,残废了才在这里值守。在这西凉,还有敢害你的人吗?” 许牧尴尬一笑,闲聊一阵军中往事放松警惕,接过一碗老酒对饮。 “我跟你说,本公子在怡红楼,那可是……” 话未说完,人已麻翻睡倒! 牢头双目通红地望着许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拔剑自刎! “公子,对不住了!他们用我老婆孩子作要挟,我只能听他们的,用蒙元散迷晕你。这条命,小的先赔给你了!” 次日。 许牧幽幽醒来,却发现已在菜市口法场! 双手缚后,跪于地面,脑袋搭在斩头台上…… 这是要被砍头的节奏! 一声阴沉低喝,传遍法场! “午时三刻已到!人犯许牧,确认无误,开刀问斩!” 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向监斩台颤声道: “汪御史,这可是州牧的宝贝疙瘩。直接砍?” 在刽子手迟疑的间隙,许牧想要挣扎逃窜,却浑身无力不能成行! “这是下的什么药?连玄气都引动不了!” 无奈之下,他顷刻间卜出当日的第一卦! 【损卦】,下下卦! 卧槽……怪不得要被砍头! 咔嚓! 青雷降落,劈在身上,却未能把绑在手上的绳索燃断! 许牧暗骂倒霉,拼命积蓄气力,苦思对策! 而刽子手在汪承宗的威逼下,已扬起鬼头刀! 许牧遍体生寒,思绪如同风暴急旋! 怎么办?! 很快,他运转乾坤归藏诀,再次窥得一线天机! 许牧伴随着雷声,大喊道: “计时滴漏有问题!谁敢害我,必让他全家陪葬!” 危急关头,西凉司马白不易喝止刽子手,验看计时滴漏。 “汪御史,这有点凑巧啊!滴漏破损,水滴过快,时辰不对!” 汪承宗见滴漏上动的手脚被人察觉,脸色发黑,佯装不知! 新滴漏换上,离再次行刑,不到半刻时间! 姐姐许薇,俏立在人群之中,梨花带雨道: “小牧不要怕,我已按照锦囊嘱咐,派人去找爹……” 许家主母林氏,拉起许薇便走,斥道: “你爹在打仗,谁让你多事?!” 许牧在地球的父母早亡,本想在此处享受家的温暖,听此心中早已寒凉! “林氏是想让我死,老子这半年多就没有招惹过她!” 汪承宗不远处,汪家二公子鄙夷道: “别瞎忙活了,认罪状上,你已按手印!” 那手印,是许牧被蒙元散迷晕后,被人捏着手所按! 先是监牢下药,后是按认罪手印,再到用阴招提前斩首,这完全是想把他一套三连带走! 好在,许牧进监牢前便已留下锦囊妙计! 现在就看边境能不能来人救命了! 汪承宗从滴漏刻度上抬起充满杀意的眼神,冷然道: “时辰已到,行刑!” “许公子,对不住了!” 刽子手致歉一声,举起鬼头刀斜斩而下! 监斩台旁,汪家二公子不屑地盯着许牧,讥讽道: “一个废柴庶子而已,竟敢跟我大哥争花魁,活该被斩!” 鬼头刀继续斩落,已离许牧后颈不到三寸!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虎啸般的怒吼,一柄吞吐着剑芒的染血长剑狂飙而至! “住口!谁.他妈敢杀我儿子?!!” 当!!! 长剑把鬼头刀磕飞,角度偏转,径直飞向监斩台旁! 嗤! 长剑从汪家二公子脖颈上切过,人头高飞,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 汪承宗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扑向尸首,嚎哭不止。 一个盔甲上满是血污的身影,纵马来到人群之前。 “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许牧愣了一下,望着半年多未曾见过的中年男子,脱口而出道: “许之朗,你怎么才来?!” “嘶!”汗血宝马哀鸣一声,倒地力竭而亡。 许之朗惋惜地抚了抚马颈上的鬃毛,跃到许牧身边,解开绳索,拥着他走下斩头台。 “来得刚刚好,不算迟,不算迟!” 许牧险死还生,感慨莫名,遥向白不易点头致谢。 未料,许家父子在路过人群之时,有个挑菜汉子自菜筐中抽出一把尖刀,向许牧心口猛地刺去! 许牧惊愕一声,身上酸麻未去,根本无力躲闪! 许之朗下意识抽剑迎击,却在腰间摸了个空,再想变招抵挡已是来不及! 他低喝一声推开许牧,以身体挡了那狠辣一刀! 短刀入体,正中后背! 挑菜汉子明白刺杀已败,咒骂数声,自刎而死! “可恨不能报灭国屠家之仇!许屠夫,迟早也有人覆灭你许家!” 许牧挣扎着跑到许之朗跟前,关切道: “怎样,伤势如何?” “一点小伤,无妨!国被灭了才知找我报仇,早干嘛去了?” 往日对他爱理不理的儿子,今天态度缓和。 许之朗虽背部疼得龇牙咧嘴,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让上前护卫的军士包扎伤口,扶着许牧问清前因后果。 之后,他大马金刀坐到监斩台主位,就地升堂,重审案件! 一炷香过去。 西凉州牧断定结案:汪大公子平素不敬天悯人,招惹天罚降世,被雷劈而死,与他人无关!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此刻,许之朗的官僚做派,比三天之前的汪承宗更加彻底! 许牧虽然明知此举欠妥,但,真的很爽! 汪承宗抹着眼泪从二儿子尸身旁站起,面色铁青道: “许屠夫,你当众屠戮我儿,该如何跟我交代?!” 许之朗瞥了眼血泊中的汪家二公子,诚挚道: “长剑无眼,误伤贤侄,我自会向陛下上书请罪。明日,记得邀我去你家吃席!” 当夜。 西凉御史府。 汪承宗强忍浑身战栗,走入暗室,向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拱手道: “请先生替我向上面请罪!我没料到许屠夫能回来,更没想到他敢硬劫法场……” —— 今天是一号,都会有保底月票,求个票票,感谢! PS:感谢平生未知寒大佬和黑切女士的支持!感谢所有投票和收藏追读的朋友!!! 第四章 引玄一重! 斗篷下的眸子闪过两道寒芒,恐怖气息转瞬即逝,那人平淡道: “不敢劫法场,又怎配叫万人屠?” 汪承宗攥着衣角,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 “是。顾先生教训的是,是下官见识浅薄了……” 黑袍人摇头轻笑,向东方深望一眼,道: “老鸟要归巢了。我得回一趟洛京,你且缓一缓丧子之痛,等着看许家被灭九族便是……” 刑场处决一事,风云变幻,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拨弄! 许家内部,林氏袖手不管。 西凉军政界,汪承宗上蹿下跳! 互不相干的两方,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某种默契,着实让许牧惊叹不已! …… 怡红楼,张灯结彩,金碧辉煌! 一声声春意笑闹之语,不时从楼宇内隐约飘出,惹得路人艳羡! 许牧没有跟许之朗一起回家,而是要了四个可靠护卫,邀请白不易一道,从刑场径直到了此处! 这里是最合适的世外之所,让他有足够时间进行缓冲! 他要掌握事件的主动权! 许牧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放浪形骸的白不易,起初还有些拘谨。 后来,想起原主在众人心目中的纨绔子弟形象,便欣然接受诸女用樱桃小口奉上的温香酒! 纨绔嘛,便纨绔到底! 几息之后,龟奴捏着一沓许牧打赏的银票,喜滋滋地大喊: “各位客爷,请尽情玩耍!今晚的花费,全部由许公子买单!” 一顿酒水过去,许牧神色微醉,向半老徐娘的老鸨道: “花姐,为何还不见飞鸿姑娘现身?” 老鸨扭动蜂臀,挤到许牧身边,媚声赔笑。 “飞鸿地位超然,她近日不想露面,奴家也奈何不得……其余姑娘都是红倌人,既卖艺又卖身,可任凭许公子采摘……” 白不易抱着佳人,踉踉跄跄地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许老弟,你若确实想要,就去找其他人。不过,可别像南宫仪那个家伙一样,生生玩死了一个小娇娘……” 许牧勾着老鸨的下巴,遗憾道: “既然如此,那就劳驾花姐准备一条画舫,还有二十位姿色不输于你的姑娘。我要游湖!” 老鸨白了许牧很好看的一眼,戏谑道: “你是饕餮吗?这么能吃!小心步了汪家大公子的后尘!” …… 十余日后。 画舫游船之上。 许牧身边尽是婀娜绝色,却并未尽情享受海的味道!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地苦修,他经脉中的剑形玄气变得粗大了一丝! 他的气息更加神秘内敛,如同喷了斩女香水一般,把画舫上一众性感妖冶女子迷得七荤八素! 他的玄道修为终于彻底稳固下来,达到引玄境一重天! 思虑一番后,许牧决定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适当藏锋守拙! 废柴体质? 呵,有你们被打脸的那一天! 许牧眼眶发黑,伸个懒腰,从软塌起身。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一个丰腴的女子拉着许牧,痴缠不已! “公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在画舫上十一天,你一直喝素酒!” 许牧哈哈大笑,低下头狠狠衔住女子的烈焰红唇。 “本公子在参悟天道,近期不能破身!下次,一定让你好好给我收拾一顿!” 那丰腴女子在许牧的高超吻技下,有点眩晕,望着他英俊的面孔娇嗔道: “那可说好了,不准她们跟我抢!” …… 岸边,沈应星正带着一队人马巡逻警戒,看到许牧从画舫船头露出久违的身影,忙喊道: “公子,请跟我回家。老爷有事相商!” 西凉州牧府。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土木之建极盛,覆压方圆三百亩! 许牧尚未踏进大门。 许薇迈开紧实的长腿,从内奔出,把他抱了个满怀,揪着耳朵向里便走! “平日纨绔便纨绔吧,这次你竟在勾栏住了半个月,不要命了?!” “姐!疼,疼,疼!快松手……” 少年被姐姐“血脉压制”,捂住耳根连声求饶。 不多时,许牧被许薇拖到他自己小院屋舍,叹息一声,道: “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回家……” 许薇听了,眼神变暗,轻声道: “我知道。因清姨娘的事,爹虽把那苛责恶仆打死,而你却始终心存芥蒂……” 见许牧没有作声,她继续道: “这次的事,爹累死三匹汗血宝马,才来得及……要怪就怪我娘亲吧,她本可帮你的,却冷眼旁观……” 许牧想起许之朗为他舍命挡刀的情形,心头发热。 邦邦敲门声,从外传来。 许牧没好气道:“谁?!” “是我!小牧,你看爹给你带了什么过来!”许之朗讪笑着推开房门,“呃,薇儿也在啊!” 许薇浅笑调侃道: “这次,又送什么好东西讨好你家公子?” 许之朗取出一个木盒,嘿然而笑。 “这不是你弟弟受惊了嘛,我给他送个小礼物压压惊!” 许牧打开红色小木盒,露出里面的一株干枯野山参!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之朗看着许牧的黑眼圈,一副我懂的神情,关切道: “你不是在画舫住了十一天嘛,这株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正好能给你补补!” 许牧不着痕迹地收好野山参,正气凛然道: “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这十一天内我想了很多,我要主攻命修之术,趋吉避祸!” 许薇早知许牧在修习卜算之事,心虚地看了一眼许之朗,告辞而去。 许之朗瞪了一眼逃之夭夭的许薇,搓着手,试探表态道: “嗯,莽夫才修剑道,修习命道也是极好的!” 许牧不置可否,问起锈剑之事。 许之朗深情回忆,轻声唏嘘,嘱托许牧好生保管! 那柄锈剑,是他随大晋皇帝灭掉大燕国之时,从大燕国库所得的秘宝,后赠与许牧生母作定情信物! 继而,他摇了摇头,向院门外朗声招呼道: “沈先生,我还要忙,你懂得多,你来跟公子讲讲修炼之事!” 门外,沈应星轻咳一声,答应下来。 许牧望着出门的许之朗,有意无意道: “我许家好歹也是州牧,一个区区的监察御史为何就敢害我性命?” 许之朗总领西凉军事民政十数载,对此前之事怎能没有疑虑? 他恨声招来两个密探,叮嘱他们时刻监视御史府的一举一动。 天衍小筑院内,凉亭之下。 许牧听着沈应星的絮语,无意间抬头时,恰好看到许之朗因伤痛抖动的脊背,不禁有些动容。 沈应星觉察到许牧的异样神色,轻叹着点出许之朗这些年对许牧的默默付出。 “清河林家,大晋第一世家,他们的女婿不好当啊!” 对于大晋第一世家的女婿而言,即便不是赘婿,身份地位估计也不见得会高出多少! 许牧没有再说什么,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笑! 在穿越前,每次看到赘婿小说,他都对赘婿隐忍后逆势打脸的桥段喝彩不已! 可是,这许之朗已隐忍了二十年,为何还没有雄起?! 沈应星望着出神的许牧,宽慰道: “公子,剑修之事勉强不得,但也不要气馁!命修未尝不是一条合适的道路!” 许牧呵呵一笑,认真道: “沈先生,我说我现在可以修剑了,你信吗?” 沈应星左手把住许牧脉搏,右手剑指翻转,施展秘法仔细探查。 两息之后。 他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到不可思议,最后变成了震惊! 第五章 周公是谁? “公子,你成功了!天雷淬体真的有用?!” 沈应星晃动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他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天剑道体,一时间有些难以确认! 但可以肯定的是,许牧此时的修剑体质,绝对要比地剑灵体强得多! 许牧轻轻点头,看着平日里对他颇为关照的沈应兴,微笑道: “沈先生,收声。许家,你是最先知晓此事的,暂时不要告诉他人。” 沈应星想起许牧的生母王清,郑重道: “公子想学什么剑道功法?我去帮你找!” 许牧摇头道: “此事不急。不瞒你说,我感觉许家有人在针对我!” 沈应星向小院外深深望了一眼,已经明白许牧的意思。 “低调一段时间也好。但公子需牢记,纨绔和藏巧于拙只是一时之手段,万不可长久沉沦!” 许牧微微点头,取出那株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盘膝而坐。 “现在,可以开始我爹没有明确交代事情了吧?” 他年已十六,此时即便开始修炼命道,也是有些晚了! 唯一能够弥补的,便是这株万金难买的老参! 沈应星哈哈一笑,对许牧的直白不以为意,接过野山参,剑指在上面拂了一下! 一缕翠绿色的精元之力,被他引动而出,利用秘法渡到许牧体内。 洗刷根骨,提升灵性! 半个时辰之后。 原本重约一斤的野山参,干瘪成一个薄片! 里面的精华,全部被沈应星提取而出,辅助许牧炼化! 此刻,许牧的体魄柔韧度和根骨可塑性,已与十三岁少年相差无几! 沈应星脸色苍白,掐诀停下功法,喘了一口气,嘱咐许牧好生修习《天师杂谈》! 许牧一揖到地,恭送这个明显苍老了一些的谋士出门! …… 时辰还早,尚未到吃饭的时候。 贴身丫环曦月,从外奔来,眼圈微红。 她轻咬嘴唇,走到入神看竹简的许牧背后,帮他轻轻捏着肩膀。 许牧感受到背后的柔软弹力,从温热柔软的环境中往前挪了一下身子。 “曦月,别逗。我在学习!” 曦月听到许牧的话语,停下双手,泫然欲泣。 “公子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没有去法场送你,是主母有严令……” 许牧鬼使神差地握着曦月嫩手,皱眉道: “林氏怎么说的,敢出府门给我送行,就地打死?” 曦月也不抽出小手,任由许牧揉捏。 “大抵是这个意思……叮当那死妮子回家省亲还没有回来,恐怕此刻还不知道公子的惊险遭遇……” 又数句之后,许牧心中已经有了清晰判断。 这丫环是个干净人,不是林氏安插的眼线! 许牧喟叹初来异界无可信之人,有心拉近与曦月的关系,以方便将来行事。 他想起红楼梦里爱吃胭脂的贾宝玉,大着胆子把曦月从背后拉到怀内,轻咬她唇上微微发甜的胭脂。 “怎么会怪你呢?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岂是那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连谁对我好都不晓得?” 曦月脸色发烫,娇躯颤动,喘息道: “公子,你逾礼了,快放开我……” 许牧身上涌起一股火热之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曦月拦腰抱起,走向纱帐。 “嗯,我这便跟你提前讲一讲周公之礼……” 曦月羞得把螓首埋到许牧胸膛,忍不住好奇道: “周公……是谁?” 许牧放下纱帐帷幕,道: “他是遥远国度的王……!” 曦月脸上晚霞层生,虽未经历过破.瓜之痛,却已隐约猜出许牧所说的是何事,连忙双颊潮红地从内逃出。 一个时辰过去。 曦月温顺如同雌猫,趴伏在枣红木桌上,望着一旁念念有词的许牧,吃吃道: “公子,你就这么爱当算命瞎子吗?我们天衍小筑最近声名远播,赚了不少钱!” 许牧呵呵一笑,合上竹简,轻捏女子的琼鼻,狠命压下心中绮念。 “比瞎子要高级多了,本公子要当天命师!” 一个老妪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语气不冷不热。 “公子,主母邀你共用家宴。” 许牧眉头微皱,与曦月对望一眼,不禁在心中冷笑。 宴无好宴! 所谓饭局,不在饭,而在局! …… 虽然内心对许牧厌恶至极,但表面上,许家主母林氏仍是表现得一团和气! 她装扮得雍容华贵,少了刑场上那种冷冰冰的神色,向许牧招手道: “小牧,快过来坐!你姐姐早等不及想动筷了!今天的家宴,主要是为你压惊。” 许薇怔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红木凳,没有作声。 许之朗望了一眼林氏,起身拉着许牧坐下,动情回忆往事。 从姐弟二人的名字说起。 许薇,是他当清河县尉时取的名字。 后来,他就做梦都想当上西凉州牧。 没承想,在许牧出生的那天,上面的任命竟真的下来! 他认为是天运照人,便给许牧起的名字中,带了一个“牧”字! 林氏眉头微皱,给许之朗夹了一筷新鲜时蔬,有意无意道: “州牧大人,你只说小牧给你带来好运,也别忘了当年有我家长辈在背后鼎力支持……” 许薇听此,忙缓和气氛,打趣道: “小牧,听明白爹的意思没有?我们家是军功出身,他想让你参军!” 许之朗向许薇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 许牧不置可否,道: “爹,你从边境赶回来数日了,还不回去打仗?” 许之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 “此战早胜,只是当时秘而未宣。现在,陛下已经在返回洛京的路上了!” 一炷香后。 林氏瞥了一眼许牧,和许之朗碰了一杯,祝许家荣华兴旺! 许牧夹起一片莹白似雪的鱼肉,送入嘴里,心道: “这就要进入正题了?妥妥是电视剧中熟悉的狗血剧情!” 顿了一顿,他神色微动,索性主动挑起话头,言语之中满是深意。 他虽是庶出,却是庶长子! 将来,许家的宗祧和家业,恐怕还得由他继承! 说完之后,许牧便只顾埋头吃饭,坐等林氏发挥! 果然。 林氏笑吟吟地看着走神的许薇,道: “薇儿,娘跟你说的那个南宫公子怎么样?” 许薇一脸羞涩地拒绝道: “爹,娘,我还不想嫁人!那人我见都没有见过,连他是瞎是瘸都不知道……” 林氏面色不愉,斥道: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亲与我族叔熟识,这孩子一表人才……” 许牧想起白不易在怡红楼所讲的话语,心中咯噔一声,脱口而出道: “那个南宫公子,可是名字唤作南宫仪?” —— 新书期求一切!求收藏,求月票,求打赏!!!兄弟们!跪求一切啊!!!! 第六章 我只出一剑! 林氏愣了一瞬,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对许牧能认识南宫仪有些意外。 事关许薇的幸福,许牧不想撒谎。 “不算相识,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 林氏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许牧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许之朗向来疼爱儿女,提议道: “还是让那小子来家里,让薇儿见见!” 他是行伍出身,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许牧见林氏和许之朗误解了他的意思,只好直言相告。 他听说那个南宫仪有些变态,这件亲事需要慎重! 林氏根本不信许牧的话语,斥责他恶意中伤旁人。 许牧顾忌许薇的颜面,不想当她面跟林氏针锋相对。 便提议许之朗,遣人到怡红楼打听一下南宫仪的事情。 孰是孰非,自然可知! 一个青衫小厮,来到林氏身边,低声禀告南宫仪已经到来。 林氏抬起头,向许之朗道: “既然来了,好歹见一见吧?” 许之朗沉吟片刻,询问许薇的意见。 许薇不想相见,起身就要回房。 林氏不允。 不大片刻,一个白衣英俊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摇动白折扇,风度翩翩地向许之朗和林氏行礼。 南宫仪! 南宫世家二公子,名门大族,和许薇年纪相仿。 若只看长相,二人还真是般配! 此人,正是许牧在怡红楼与汪大公子发生冲突之时,那个蠢蠢欲动之人! 南宫仪从许薇玉容之上挪移开目光,愕然与许牧对视。 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无奈客套道: “许兄弟……别来无恙……” 许牧觉察到南宫仪的眼神,呵呵一笑,摇头道: “你不是一直跟汪大公子同出同进吗?你我只有一面之缘,还没有那么熟。” 许薇想起许牧对南宫仪的评价,冷然拂袖而去。 林氏呵斥许薇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宫仪,热情地招呼他喝茶。 许之朗不信任地挨着林氏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南宫仪“盘道”。 南宫仪家教很好,应答如流,对军政民事也是略有见解。 但是,他所有的言语,话里话外都围绕着一个主题! 他要当许家的赘婿! 而林氏却并不明言拒绝,只是笑言要听许之朗的决断! 这是林氏跟南宫家早就商量好的?! 许牧心中喟叹,这些时日以来,他对许薇和许之朗已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脉亲情! 一想到许薇可能要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娶回家,他眼里几乎冒火! 更可恨的是,照如今的形势判断,若那南宫仪果真入赘,只怕许牧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算悄无声息地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林氏跟南宫仪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最后又温和微笑向许牧走来。 “许兄弟,听说你精于卜算,可否为我卜一卦测测姻缘?” “婚姻难成。而且,我观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调侃罢,许牧脑海飞速转动,一瞬间联想到无数个由此衍生的结局。 赘婿?! 既然迟早要对线,不如就在今日! 许牧神秘微笑,道: “听说南宫世家的阴阳微尘剑法精妙绝伦,小弟新学剑法一式,特请南宫兄指教!” 许之朗,林氏,南宫仪,尽皆吃惊! 许牧是废柴体质修剑难成,在整个西凉州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为何他要以卵击石?! 许之朗担心道: “小牧,印证剑法的事,将来我亲自教你!” 南宫仪怔了一下,瞥了林氏一眼。 林氏端起茶盏,掀动茶盖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南宫仪眼中闪过厉色,从腰间摘下淡灰色剑鞘。 “许兄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剑招无眼,你且小心。” 砰! 许之朗从茶几一侧跳起,一脚把南宫仪踹倒在地,粗声喝骂! “小子,你刚刚对我儿子有杀意?!” 南宫仪腰眼中招,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擦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声道: “叔父一定会错意了,小侄……不敢!” 不等林氏发话,许牧热络地上前,扶起白衣男子,帮他掸去长衫上的灰尘! “爹,你吓着南宫兄了!南宫兄莫怕,我爹爱子心切,着相了!” 二人站定身形,相距两丈,指教继续! 南宫仪持剑在手,身上气息变得凌厉了几分,傲然道: “阴阳微尘剑,剑法细腻刁钻,伤人无算,你千万小心……” 轰! 许牧抬起清澈眼神,郑重点头,向南宫仪冲刺而去。 “南宫兄请赐教!我只出一剑……” 南宫仪望着凶悍奔至的少年,有些愕然。 “你的……剑呢?” 许牧嘴角噙笑,右手五指轮动,运转乾坤归藏诀! “剑,来!” 轰!!! 一道粗如水缸的金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晴空劈落! 大地炸裂,雷光耀世,许牧和南宫仪同时被淹没在光芒之内! 南宫仪既惊且惧,浑身剧痛,心头如被一万匹羊驼蹂躏,有气无力地咒骂。 “他妈的……你管这么粗的雷霆……叫剑?!” 几息之后,天雷寂灭。 许牧丹田之内,多了一滴能量绿液! 耷拉着一条胳膊,疼得口中倒抽冷气,惋惜道: “南宫兄,我早说了,你婚姻难成,有血光之灾!” 回答他的,是地上的一个焦黑人影! 南宫仪,彻底凉了! 被许牧引动天雷斩杀! “想走赘婿流?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许牧心中自语,静静望着林氏和许之朗。 林氏手中的白玉茶盏,被惊落地面,直接崩碎! “许牧!你在我们州牧府杀了人,让我跟你爹怎么跟南宫家交代?!” 许之朗早听人说起许牧最近的怪诞之处,今日亲眼得见,拍着许牧的肩膀大加赞许! “你小子,行啊!被雷劈成这样,还能活蹦乱跳!” 许牧“嘶”地一声,假意事出凑巧。 “嘿!我自思卜卦常被雷劈,便今日一试,不承想竟然建功了!” 林氏杏眼圆瞪,怒气冲冲! “许之朗!许牧杀了人,你怎么跟没看见一样?!” 许之朗瞥了林氏一眼,挥手不以为意。 “谁说我儿子杀人了?!那小子是被雷劈死的!嗯,我这就叫衙门法曹和南宫家的前来,处理后事!” 许牧向许之朗要了金疮药,在断臂上仔细敷好,告退而去。 而林氏和许之朗,犹在言语争执! 入夜。 弯月惨白,高挂于天! 天衍小筑。 许牧盘膝坐于牙床,用玄气牵引着那滴能量绿液,缓缓修复臂上创伤! 一个驼背黑影,在窗外晃动! 嘎吱。 枯叶被脚踩碎之声,惊醒正在修炼灵剑导引术的许牧! “是谁?!” 第七章 硬刚! 黑暗中,老者桀桀一笑,如同夜枭,令人毛骨悚然。 “老朽,是你许家老仆。” 许牧从床边抽出一把匕首,全神戒备。 “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老者意味深长道: “主母从清河林家嫁给老爷之时,带来的不仅有天材地宝,还有我这不中用的剑修……” 老者的剑道境界虽在剑士境,却已领悟侠者剑意,锋芒毕露,让人胆寒! 许牧被威压所迫,气息有些不畅。 他的丹田之中,锈剑微震,那股莫名威压,竟是无声无息地消散! “前辈,你此来是想做什么?” 林氏老仆从背上解下一把破布包裹的长剑,摩挲着鲨鱼绿皮剑鞘,道: “公子学了许家藏剑阁中的剑法?” 许牧面容发冷,不屑道: “我的剑法,名为天罚!前辈要不要试招?!” 老者的长剑微启,露出一小截剑刃,院中闪过一道惊芒! 刷! 房门口的桂树,拦腰而断! “只怕天雷未劈中老朽,我手中长剑已失手伤了你……” 许牧从容打开房门,盯向老者。 “前辈尽管一试。黄泉路上,南宫兄应该还未走远,你应能追上!” 林氏老仆眼中寒芒若隐若现,还剑入鞘,语带威胁。 警告许牧,身为庶子不要觊觎许家家业。 以他废柴体质,更不得修习藏剑阁中林氏带来的剑法! 而许薇,林氏仍将选择合适人选,为她招婿入赘! 许牧扬起眉头,狂笑数声! 毫不退让,硬刚! 林家的剑法,他还看不上! 至于许薇的婚事,他不反对招婿。 但若那赘婿不入他眼,免不得要卜一卦推衍一番。 南宫仪的下场,便是最好的明证! 林氏老仆没想到许牧竟有如此胆魄,一时间气结不知该说什么。 许牧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轻笑着走向老者。 “乾卦!前辈在府内西北方向居住?明日,我便让爹把那处拆了重建!” 咔嚓嚓! 幽蓝色的惊雷,无雨自起,从天空斜劈而下,把天衍小筑照得一片通亮! 惊愕声中,老者左臂断折,黑衣已被天雷点燃! 一阵雪白剑影急闪之后,佝偻着脊背逃窜! “公子好自为之。白刃相拼,恐怕对大家都不好!” 许牧扶着门框一动不动,凝视着老仆身带火光遁远,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他的丹田,已被老者剑影上附带的侠者剑意所伤! 若非他有玄气护体,且有锈剑在丹田潜藏为他挡下大多数伤害,只怕此刻他已成为废人一个! 以后别说是修炼剑道,纵然想正常过生活,恐怕也是不能! 老仆的剑道修为是剑士境,许牧的玄道修为是引玄境。 大家同样是基础境界,却在攻防之下,胜负已现! 毫无疑问,剑修攻击力超过同境界玄修实在太多! 回转屋内。 默默运功,调运锈剑剑尖上新凝出的一滴能量绿液,缓缓修复伤体。 许牧陷入沉思! 差距太大! “天罚雷剑”,纵然威力惊人,却只能趁人不注意释放,才能效果最大化! 在对方刻意提防之下,若是再莽撞硬拼,便是自寻死路! 怎么办?! 许牧虽然在地球上过惯了庸庸碌碌的生活,自认脸皮早已不薄。 但是,若借许之朗之手把那老仆除掉,却是他内心所不能接受! 剑修老仆,代表的只是许家主母林氏的意志! 若要打脸,便得由自己痛痛快快地狠打,才算过瘾! 翌日。 临近傍晚之时,许牧外伤尽复! 只不过,略一运转玄气,丹田便隐隐作痛! 内视后发现,丹田内已被老者侵入一缕侠者剑意! 别无他法,只能凭水磨功夫用玄气一点一点磨灭! 用过曦月端来的清粥,许牧百无聊赖,逗弄侍女放松心情。 “叮当快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曦月俏脸涨红,拍去腰间的魔爪,从许牧腿上挣脱。 “公子,别摸了,你……看会书!你修剑难成,命修之术可别再落下了!” 许牧昂然不服,道: “谁说本公子修剑难成?!我有一剑,出鞘即无敌,可劈高山,可探深渊!” 笑闹之间,天衍小筑院门外,传来白不易熟悉的声音。 这个西凉司马,虽然官场失意,却在欢场纵横肆意潇洒! 一年来,他与许牧厮混甚熟,经常相约去勾栏听曲。 “许兄弟,在否?有天大的好消息!” 许牧嘿嘿一笑卷好竹简,掐指推衍之后硬抗一雷,带着半身肉香去给白不易开门。 【恒卦】,卦辞坚守不易、恒心有成! “白兄好色不易,苦心得报!飞鸿姑娘肯露面了?!” 白不易拱手表示佩服,翕动鼻翼,往内窥探。 “什么香味?给我留点!我昨夜醉酒,现在还没吃早饭!” 许牧满头黑线,没好气地举起手臂。 “我被雷劈了,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 怡红楼,二楼。 正在打茶围! 哗! 人群散开,给许、白二人让出两个大大的空位! 坐在主位的女子,明眸皓齿,楚腰卫鬓,正是西凉花魁阮飞鸿! 媚骨天成,却又在娇媚容颜中透出一丝清冷之意! 可谓又纯又欲! 让人看了,在心生怜惜之时,又禁不住有想把她覆在身下的冲动! 只是,大晋勾栏多为教坊司所设,有营业执照,受官府庇护,无人胆敢霸王硬上弓! 在勾栏打茶围,若想睡到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通常只有两种人可以做到。 一是有钱,二是更有钱! 而阮飞鸿则不属此例。 她是花魁,琴箫双绝,诗才难得,地位超然,卖艺不卖身! 据小道消息称,要想睡到她,也不是不行! 她的要求很简单:有才,有颜,有缘! 许牧拉着白不易大大咧咧地坐下,向停下话语的阮飞鸿拱手见礼。 “阮姑娘,初来宝地,多有惊扰,还请不要见怪!” 阮飞鸿望着许牧的俊朗容颜愣了片刻,醉意上涌,放下酒杯,扶额调侃。 “公子,呃,天师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敢怪,我怕遭雷劈……” 许牧哈哈一笑,收起纨绔神色,豪爽道: “那我就与阮姑娘对饮三杯,了作赔罪。我先干为敬!” 白不易忍不住嘟囔道: “急色粗鄙!打茶围是小酌品茗取乐,哪有像你这般牛饮的?!” 阮飞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浅饮一杯算作应和许牧。 一个自命潇洒的年轻文士,是西凉州学新聘的经学博士,向阮飞鸿唱了个喏。 “飞鸿姑娘,小可新得一首诗作,为姑娘贺!” 阮飞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身体前倾,作仔细聆听状。 那文士摇头晃脑地吟诵,仿佛自身已沉浸在意境之中。 “草枯霜花白,窗寒月影新。洛河冰未结,好渡远行人!” 阮飞鸿听罢,双目晶莹地盯着年轻文士,钦佩之意展露无遗。 “李博士,好诗才!飞鸿敬你一杯。” 众人羡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褒贬不一,各有评价。 “什么勾八玩意儿,此诗酸不可闻!李博士,你还是回乡下养猪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些好事之徒窃窃私语,甚至开始鄙视起许牧来。 “李博士还则罢了,有几篇酸文,来了也就来了。那许牧家里是行伍出身,能有什么诗才?” “正是!他学剑未成,才转而学瞎子算命。他要是会作诗,我王姓倒着写!” “收声。惹怒了小天师,小心他引天雷轰你!” 望着许牧,阮飞鸿嫣然一笑,端起清酒,声如吴侬软语,客气道: “许公子近来可有佳句?” —— 正在看书的朋友可以卡个牌子,打赏一百纵横币,就是剑仙饶命的粉丝! 还没有加入收藏的朋友,也可以将本书加入书架!!拜谢!! 第八章 大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许牧挥手一笑,端起酒杯豪饮。 你们继续,我就看看不说话! 白不易眼睁睁看着阮飞鸿已坠入李博士的酸诗意境,有些气急! 沉吟几息,指着窗外皎洁明月,朗声道: “洛京久望月,沟壑似难平。婆娑桂花树,青娥曾飞升。云过扶摇枝,繁星破鸿蒙。盈盈天际间,雄鸡唤晨钟!” 官场失意诗! 虽然不错,但难引起在此寻欢作乐人们的共鸣。 阮飞鸿点了点头,举杯赞道: “好抱负,愿白先生宏图大展!” 言下之意,白司马与李博士的诗才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一时之间,人们不甘落后,争相献诗。 阮飞鸿不愧是异界交际花,无论诗句好坏,她都随口夸赞几句,不让人落了面子。 那年轻文士,喝酒喝得有些多,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小天师,你可有佳句献给飞鸿姑娘?若是没有的话,等小可哪天做了入幕之宾,您老可不能招雷劈我!” 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阮飞鸿也有些忍俊不禁!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姑射神女一般,令人目眩神驰! 这特么能认输?! 许牧端起一杯清酒,文抄公上身! “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半阕诗句,拿来献丑……” 他慢慢踱步,一字一顿地念道: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话音落后,人们互相讶然对望,寂静无声! 无耻之尤! 放着大有前途的算命瞎子不做,偏来这里学人作诗! 还他妈作得这么好! 十余息过去,众人窸窸窣窣起身。 包括白不易和那年轻文士在内,纷纷向阮飞鸿拱手,各自去寻安身之处。 阮花魁双眼充满向往,口中喃喃自语,重复许牧所说的诗句。 许牧见白不易退去,有意相随。 “阮姑娘,人生如梦,转眼即逝,不如归去!再会!” 啪嗒一声轻响,阮飞鸿手中的金丝缠枝酒杯落在案几之上,神情有些愕然,忍不住出声道: “慢着!” 许牧一杯清酒下肚,望着阮飞鸿有些口干舌燥。 “飞鸿姑娘有何赐教?” 阮飞鸿面上现出酡红,鼓起勇气道: “许公子,请到舍内再饮杯薄酒如何?” 许牧想起在地球上说惯了的玩笑话,顺嘴道: “改日吧!” 他的脑海中映出无数意象,非常想得到一张昏君体验卡! 琴箫双绝,温润如玉! 轻拢慢捻抹复挑,玉人何处教吹.箫?! 而阮飞鸿听了,却是俏脸微白,明眸黯淡下来。 “公子为何看不上我?我到今天为止,仍是清白无瑕之身!” “飞鸿姑娘不要误解,我所说真的都是心里话!” 许牧无力解释了一句,知晓他下意识所说的话语,已让阮飞鸿理解有误! 其实,他内心深处,对风尘女子并未有特别坏的观感! 如某部电影里所说,她们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 见这西凉花魁默不作声,他想起情感大师们推崇的四字箴言【以退为进】,道: “我,家里还有事……” 阮飞鸿泫然欲泣,倔强不信道: “我听花姐说,你曾跟一帮小姐妹在画舫胡天胡地了十一天!” 老鸨花姐路过之时,听见二人争辩,来到许牧身边,小意倒了一杯酒。 “公子,你可是脂粉队中的英雄,风流阵中的魁首,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 说着,她看了阮飞鸿一眼,继续道: “花魁姑娘第一次开口留恩客夜宿,你若不肯赏脸,只怕她将来在这勾栏行里是待不下去了!” 对于聪明人而言,话不可说尽,点到即止! 许牧心中暗喜,面上却满是无奈。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飞鸿姑娘!” 夜色已深! 琴声叮咚,洞箫呜咽。 阮飞鸿房内,竟真的没有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画面出现! 她的心灵被许牧的诗词所震撼,早已把他看作可托付的良人! “公子真心懂我,飞鸿也视公子如知己。既然你不方便,我们只清谈,不求那一夕之欢……” 许牧面色未变,心底却有一个小人在后悔地歇斯底里呐喊。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是谁说以退为进方是至高要诀的?!贼子误我!!” 尚未彻底受到异界娱乐场所的奢靡腐蚀,便生生被阮飞鸿的误解崇拜,逼成了正人君子! 说到底,他虽然好色,却不是强行快乐之人! 盘膝坐于红木圈椅,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运转灵剑导引术。 一边用新炼的玄气碾磨丹田中作乱的侠者剑意,一边琢磨以后的修行道路! …… 第二日清晨。 许牧打个哈欠,跃下圈椅,来到床头,看了看恬静睡眠的阮飞鸿,准备回家! 阮飞鸿睫毛眨动,被许牧的动静弄醒,面如春花初绽。 “昨晚,是飞鸿委身勾栏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无论如何,谢谢你能陪我……” 许牧“嗯”的一声,重重点头,叮嘱佳人小心那些心怀不轨的嫖客。 阮飞鸿柔唇微抿,黑白分明的眼珠慧黠地转了转,已猜中许牧的小心思。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若没有丧失对某个玩具的兴趣,其他人想都不要想拿去玩! 当下,她语带羞涩,似是自言自语。 “公子放心。以后,飞鸿不会接其他客人入幕,仍是卖艺不卖身……” “嗯!等将来挣够钱,就找个好人家嫁了!” 许牧对感情投资向来不吝啬,取出一张千两银票,塞到阮飞鸿枕下。 无意之间,他已犯了大晋男子都会犯的错误。 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阮飞鸿不知想起什么,突地眼角湿润,仰头在男子面颊轻轻一吻,留下两片鲜红唇印。 一吻千金! 不久之后,许牧回到州牧府。 天光尚未大亮。 进入天衍小筑,刚一推开房门。 曦月的声音,从内担忧地传来! “公子,大事不好,你快躲躲吧!” 许牧饿得心慌,端起桌上温热的白米粥,就着爽口的小咸菜咕嘟嘟喝了一大口,不紧不慢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躲?” 曦月朝林氏屋舍方向看了一眼,焦急道: “南宫世家来人找公子麻烦,老爷和主母正当着外人的面争吵……” 第九章 毁家灭族! 州牧府偏厅。 南宫世家一个身背血色长剑的长须老者,不住地以手杖狠点地面。 要求许之朗对南宫仪身死之事,务必给南宫世家一个说法! 许家管家兼首席谋士沈应星,好言在旁相劝,却收效甚微。 另一旁,林氏面带厉色,瞪着许之朗,鼓动他把那惹祸精交给南宫世家发落。 招婿之事,起因在她。 南宫仪被雷劈死之后,她却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似乎全是许牧从中作梗才毁了一桩好姻缘! “此事休要再提!比试武艺,出现伤亡在所难免。” 许之朗眉头紧皱,冷怒一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 沈应星打个哈哈,连忙细心点缀补充。 “老爷,南宫公子是被天雷所伤,并非亡于我家公子之手……” 许之朗“嗯”的一声,继续看向林氏,道: “南宫仪是什么秉性,你既然已知晓,就不要在此推波助澜。小牧生母早亡,已经够可怜了!” 林氏听此,想起许牧生母王清的可憎面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说早年间的往事?没有你的宠溺,许牧也不会是如今的纨绔废物模样!” 说完,似是仍不解气,恨声道: “我嫁给你后,一心操持这个家!可你看看,你和那贱婢都做了什么?!” 许之朗低喝道: “你嘴巴放尊重点,清儿没有错,都是我误了她!” 林氏呵呵笑道: “我的贴身丫环,上位成妾室!是我误了她,早该把正妻位置让出来才对!” 继而,她不知想起什么,冷然道: “说起那贱婢,你便一脸温柔!她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到现在你还没醒!” 许之朗脸色发沉,忍不住扬手给了林氏一个耳光。 “住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还不明白?我是痴迷过你!可你嫁来后,只知逼我往上爬,老子不喜欢!是清儿,让我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 林氏掩面流泪,声音抽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有什么错?没有我清河林家的支持,你能爬上如今的位置?!” 许之朗脸色铁青,不再言语。 沈应星神情尴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和稀泥道: “清夫人已亡故,死者为大。外人还在,夫人口下留神!老爷能做州牧,没有军功在身,只怕也是不行……” 南宫世家的老者,顿了一下手杖,继续兴师问罪。 “许州牧,你给句准话,到底能不能办?” 许之朗被林氏气得心头火起,盯着老者的眼神变得锐利森冷。 “办,今天就办!你想让怎么办?” 老者闷哼一声,吹着胡须道: “不管如何,仪儿总是因许公子所亡。我南宫家要求很简单,让许公子到仪儿灵位前上一炷香、磕三个响头。” 许牧来到偏厅,正听见老者的话语,看着许之朗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要求,虽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许之朗拍了拍许牧的肩头,道: “好小子,你怎么想?” 许牧毫不犹豫道: “爹若让去,我便去!” 许之朗哈哈大笑,心情不再郁结。 “好!南宫前辈,你先回家,召集所有族人等着,让大家共同见证!” 老者“哼”了一声,拄起手杖,往外便走。 许牧忍不住道: “老先生,你背着长剑,想来应是剑修,应该不必用手杖才对!您身子骨就这么弱吗?” 老者停下脚步,扭头不悦道: “南宫世家,四代修剑,经历大周和大晋两大皇朝而不衰。背剑,是传统!” …… 许牧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向沈应星拱手道: “沈先生,你找我有何事?” 沈应星看了一眼许之朗,低声道: “之前还可能有事,但现在又或许没有你什么事了!” 许之朗让婢女把林氏送到后堂,双目寒芒毕露。 “雷万钧,郭仁贵,薛定方!” “属下在!” 三声暴喝,势如奔雷,像刀砍斧剁一般整齐! 让大晋皇帝寝食难安的前朝威胁,终于要被动刀了! 从南宫世家开始! 理由? “许屠夫”三个字便是理由! 胆敢以世家名头强压西凉州牧府,便是对大晋新朝的大不敬! 就算在新旧两朝积有功勋,又能如何? 一概治罪! 治,便治个彻底,毁家灭族! 雷万钧掌左军,领五万兵,充当先锋,率先发难! 郭仁贵镇守中军,领两万兵,有异动随时向许之朗和沈应星飞鸽传书! 薛定方掌管右军,领三万兵,震慑胆敢援手的其他世家或宗门! 三将依计领命而去! 十万兵众,马蹄声碎,出得西凉州城,踏风雪南下! 许之朗看了看许牧,又看了看沈应星,望着洛京的方向道: “沈先生,这下老头子该安心了吧?” 沈应星浓眉紧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老爷,如此一来,只怕您的风评又要下降了!御史言官的嘴,那是刮地三尺也不嫌累啊!” 许之朗哈哈大笑,颐指气使,嚣张无比。 “老子不听那个!你以为我想干?这是老头子第三次催我动手!南宫世家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走了霉运!” 许牧眼珠微转,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又似乎有很多不明白。 “爹,十万大军踏南宫,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一些?五千军马足矣!” 许之朗瞪了许牧一眼,道: “浪费?老子这是在震慑,让局外之人束手胆寒!灭掉南宫世家后,不介意顺道捎走几个小喽啰!” 许牧有这样的爹撑腰,自然兴高采烈,提醒道: “汪御史若是看不过,会不会告黑状?” 沈应星听了,少有地幽默道: “你有老爷撑腰,老爷有上面撑腰,他能向谁告?他应该担心我们趁机灭了汪家才是!” 许之朗一脸轻松,谦虚道: “老沈,时机还不到,低调低调!” 许牧思索几息,向许之朗坦白修剑体质改善之事,又说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许之朗远眺大军南去的方向,眼神深邃,似是对许牧的天剑道体并无多大兴趣。 “最近我想了很多,修剑打打杀杀,未见得好。修习命道,能推衍天命躲避灾祸也不错!” 沈应星轻叹一声,唏嘘道: “公子长大了!将来,许家少不得要依靠你才行!” 许牧想起林氏老仆的威胁话语,自嘲道: “我?一介废柴,怕是难!许家的剑道功法,是清河林家所赠,我没资格学。” 许之朗抖动了一下脊背,纠正道: “清河林家,最强的不是功法,而是数十代人的积累!他们家的剑道功法,不学也罢!” 咕咕声中,一只灰色信鸽,飞落到沈应星肩头。 沈应星抓过信鸽,轻抚几下翎羽,从脚部铜管取出密信看了几眼,郑重递给许之朗。 —— 感谢:李丰田、书友60375204、仙境咋样、书友579326311等朋友的打赏与投票! 仙境咋样和书友579326311更是从道槃开始就一直追读支持,欢迎回家! 能看到熟悉的老读者面孔出现,很感动!原来,你们有的人依然还在…… 第十章 不,你想! 密信上说,乾元观陈天师明日就到,西北方向的英灵殿可以准备开建了! 许之朗知道这个妙人即将到来,险些乐出声来。 “小牧,府内西北方拆建的事是你所提,你便负责监工吧!你修习命道,记得多跟陈天师请教!” 沈应星呵呵一笑,提醒道: “老爷,你忘了?陈天师只喜跟人论剑!” 许之朗“嘿”地一声,抱怨沈应星请来的山野散修不靠谱! 许牧接下差事,却对这个喜剑的陈天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沈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去勾栏听曲了。再给我五万两银票!” “什么?!老子给你留的可是十万两,这么快就见底了!” 许之朗抄起剑鞘,作势就要向许牧屁股上抽打。 许牧轻巧避过,匆忙解释。 “我天天被雷劈,价值昂贵冰莲五灵羹就没有断过!心中苦闷,在勾栏听曲也是一大开销!” 许之朗“嗨”了一声,抽出一沓银票,拍到桌上。 “省着点花,爹还要打仗,人吃马嚼都是费用!沈先生,你代我拟一封密折,再向老头子要一百万两军费!” 沈应星明白许之朗这是故意如此,好让皇帝放心,眼珠微转,加磅道: “属下建议,再向上面要十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好为老爷暖脚!” 许之朗瞥了一眼许牧,不好意思道: “先生看着安排便是,怎样让老头子安心,就怎样要!” …… 西凉御史府。 一个身穿黑袍头戴头蓬的中年男子,踱了几步,夸奖道: “汪御史,这一步棋走得很好!看来,南宫世家要大难临头了!” 汪承宗拱手道: “都是顾先生神机妙算,南宫世家才会应激而动!之前派到南宫世家送信的人怎样了,不会把我卖了吧?” 顾先生淡然一笑,道: “那是死士,自然有死士该有的结局,已永远不会把你供出。汪御史,不是我说你,你为何这么怕许之朗?” 汪承宗尴尬一笑,脸色微红,道: “别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可这个许屠夫是真的会杀人!” “无妨,等大晋换了日月,许之朗又何足挂齿?或许早已化为血泥尘埃!” 顾先生讲完洗脑话语,挥手屏退汪承宗,走向石床盘膝打坐,一缕缕玄妙剑意从他身上溢出。 他的剑道修为,神秘异常,让人捉摸不透! …… 许牧拿了银票,从家中出来,找上白不易一起去勾栏听曲! “白兄,你是如何做到白嫖而面不改色的?” 白不易义正辞严,呵斥道: “什么白嫖?那都是些聊得来的小姐姐!我出点酒钱,请她们在勾栏吃点工作餐,总不为过吧?” 许牧踏上二楼台阶,望着身穿白纱沟壑分明的阮飞鸿,笑眯眯道: “工作餐……白兄,你还真够无耻!” 琴音叮咚,动人心弦。 二楼打茶围的地方,闹中取静。 与楼下的春意笑闹情景相比,完全是两方世界! 闲坐笑谈的人们,看到许牧和白不易到来,不大情愿地让出两个座位。 阮飞鸿向许牧粲然一笑,顾盼神飞,隔空点头示意。 白不易情知佳人已芳心有主,索性大大咧咧坐下,安静听曲。 “李博士,你别叨叨了,你那些酸诗,还能比得过许牧?我听着牙都要倒了!” 年轻文士潇洒地甩了一下头,举杯不以为意,出言反讽。 “白司马,你官场失意,即便有劲没处使,也别太累着怡红楼的小娘子。去帮我办州学吧!” 许牧端起酒杯,走到年轻文士跟前。 “李博士,你想回家温书了!” 年轻文士晃动着站起身体,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不想。” 许牧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你想!” 朝廷任命谁来西凉教州学,他许家管不到。 但是,若想不让谁教,还是有办法的! 几息之后。 这个新任不久的经学博士,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许牧,暗骂声“粗鄙”,泱泱而去! 他以为许牧会爱惜羽毛,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损招,用前途相威胁! 阮飞鸿扑哧一笑,顾盼生辉,更如人间尤物,撩人心弦! 趁抚琴的空档,扬起纤纤素手,招呼许牧坐到身边。 “你是堂堂州牧之子,西凉人见人畏的小天师,吓他做什么?” 许牧注视着阮飞鸿的如水清眸,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女子的下巴。 “好好的博士不做,学人来勾栏听什么曲?他明天还要教书呐!” 阮飞鸿面上虽然和善,但骨子里却是颇为自强。 皱着眉头,便要拍开许牧修长的手指。 许牧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长叹道: “长相思,在此间,美人如花隔云端!” “特么的……!” 白不易等人闻言,顿时无语,连比试一下诗词的想法都欠奉! 失了喝酒听曲的兴致,相携下楼,各自寻求安慰! 阮飞鸿怔怔仰视着许牧,竟有些痴了! 樱唇微张,发丝如梳云掠月。 肤如凝脂,明艳不可方物! 许牧看得丹田一阵燥热,拦腰抱起柔若无骨的花魁进房。 怡红楼外。 柔风四起,拂花弄柳,满树枝桠轻晃。 云遮月掩,雷声渐隆,被闪电裂开的虚空微微颤动。 地面上,如红色火焰般拼命生长的野花,在闪电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俄而,狂风肆虐,雨势骤急! 从小雨到大雨,再到暴雨! 干涸已久的大地,瞬时变得泥泞不堪! ……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一道炽热的流星,带着乳白色的光芒,在深邃幽暗的天空激射而过! …… 云收雨歇。 一切显得静谧而又美好! 许牧紧拥怀中的女子,指着流星让她观赏。 阮飞鸿娇羞一声,扭头走向瑶琴。 不料,却因腰肢酸软,差点扑倒在地,咬起银牙恨道: “都怪你!” 许牧一个箭步跃到女子身旁,连忙扶好,协助调整琴弦。 琴声如水,叮叮咚咚,从房内向外缓缓流淌! 白不易醉眼惺忪,往口中灌了一杯酒,仰头看着二楼,醉醺醺道: “畜生啊,终于知道歇歇了!” 忽而,许牧听着阮飞鸿的几个琴音,想起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 要来纸笔,边哼边写,重新谱词,一挥而就! “夜西凉,夜西凉,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人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阮飞鸿听着许牧哼唱的《夜西凉》,想起平日间的无奈逢迎。 内心震动不已,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 “公子这首《夜西凉》,我可以教给姐妹们吗?” 许牧取出香帕,帮阮飞鸿擦去眼泪,微笑应允! 一首歌而已,原作又不是他,有什么不能?! 只不过,这件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他始料未及! 《夜西凉》被阮飞鸿谱曲,从西凉州火爆到整个大晋! 成了勾栏妓馆的必唱小调! 不管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只要不会此曲,别人挣一百两银子,你只配挣八十! 而许牧本人,也因此成了无数勾栏女子的梦中情人,人人把他引为知己,都以能睡到“小天师”为荣! 低声吟唱数遍,阮飞鸿对这首《夜西凉》仍是爱不释手。 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所谓的废柴庶子,越发觉得他神秘难测! 许牧心中意动,从瑶琴前拉起阮飞鸿。 “窗外,又起风了……” …… 翌日辰时,日上三竿。 房内,许、阮二人仍未起床洗漱。 朱红色的木门,被人“笃笃”轻敲。 声音三短一长,看情形似是有些犹豫! 第十一章 此子与我牤牛山有缘! 阮飞鸿一夜未眠,此刻如婴孩般睡得正酣。 许牧恋恋不舍地拿开压在腰间的修长玉腿,起身穿衣下床。 “是谁,什么事?” 怡红楼小厮,在门外小声回禀。 “许公子,是小的!楼下有个沈先生来找,说陈天师正在家里等候公子……” 许牧愣了片刻,始想起家中正待开展的基建事业。 “你请沈先生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 阮飞鸿从睡梦中醒转,拉了拉刺绣锦被盖住半床春光,脸上涌起潮红晚霞。 “沈先生,是来捉拿你的?” “不是。是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需要我招待。” 许牧坐到绣帐床头,低头轻吻。 温柔,熨帖! 阮飞鸿食髓知味,嘤咛一声缠绕上来,沦陷在湿润中。 挣扎了半柱香,方推开许牧的魔掌。 “都怪你!我都快变成被欲望控制的女人……” 许牧捏了一下阮飞鸿的脸蛋,小意说了几句体己情话,合上门就欲出去。 “公子,你今天办完事,晚上还来吗?我弹琴给你听……” 阮飞鸿略显失落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羞得声细如蚊。 经过许牧的彻夜科普,她已对古琴技法之中的“轻拢慢捻抹复挑”,增加了新的认知,且已掌握大半! 许牧听到怡红楼花魁的邀约,扭头望见她的皓齿樱唇。 脑海一阵失神,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肃然起敬! 几息后。 他想起许之朗的叮嘱,无奈摇了摇头,扶着楼梯,下到厅堂之中。 沈应星虽然是孤家寡人,但也是在书海中遨游数十载,没吃过也看到过! 有古代贤者曾言:“年少不知精可贵,老来低头空流泪!” 他拉着许牧的胳膊,向外便走,对这纨绔公子不爱惜身体有些头大! 那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整个许家可只有一棵,还早被他帮许牧炼入体内! …… 州牧府内西北。 原本的几座小阁楼,早已被夷为平地! 建造英灵殿所需的砖石木梁,都已到位! 就等许牧和陈天师一声令下,便要开干! 许之朗正陪着一个斜背长剑的邋遢道人四下巡视。 这个道人,正是牤牛山乾元观主,陈水玄! 命道修为高深莫测,推衍卜算少有失手。 许之朗左等右等不见许牧的踪影出现,有些发急。 “陈天师,我们别等那个兔崽子了!你看动工吉时是否到了?” 陈水玄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老酒,把风吹乱的剑绦甩到身后。 “开工建造房屋,跟修习剑道一个样,万事开头难,急不得也!英灵殿所需供奉的牌位,是否都已备好?” 许之朗面皮跳了一下,强忍笑意。 “回天师,早已备好!平日里,那些阵亡将士的牌位便是供在营中。” 陈水玄注意到许之朗的目光,撩起道袍扎在腰间,摘下身后长剑,轻飘飘舞动几式后收剑而立。 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许之朗似是在盼着许牧到来,并未注意到陈水玄的异样,忘了如往常一般赞颂“天师剑法高妙”! “对牛弹琴……” 陈水玄嘀咕一句,把宝剑小心翼翼地收好,背回身后,捋着长须问道: “许州牧,你剑道修为是什么境界来着?” 许之朗神色怔了一下,拱手作答。 “禀天师,我是剑客境,长时间不练功,功夫有些荒废了!” 剑道境界,最基础的是剑士境。 剑士境修炼高深,领悟侠者剑意后,便能在剑招四周形成剑影,可以迷惑对手。 林氏那个驼背老仆,便是处于此境界! 而剑客境,是剑道修为的第二个境界,领悟得豪者剑意后,能在剑身生出剑芒! 无坚不摧! 陈水玄眼神坚定,勉励许之朗不要懒惰,只有苦练才能攀上剑道九重天! 许之朗恭声受教,想起陈水玄不会剑术的传闻,实在忍不住道: “陈天师,你剑道修为现在在哪一层境界,我为何丝毫看不出端倪?” 陈水玄面色微黑,尴尬地走向堆积如山的木料。 回味起昨晚吃的大肘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香了! “我们还是说说开工动土的事吧!” 沈应星与许牧二人,一路争论着,从大老远赶来。 “老爷,我把公子给弄,呃,请来了!” 许之朗笑骂一句,一把薅住许牧的胳膊,把他推到陈水玄身前。 “陈天师,这是犬子许牧,正在自行修炼命道!您老过过眼!” 陈水玄看了一眼许牧,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渍。 拉近许牧,仔细观瞧他的掌纹! “唔,好!” 说着,这邋遢老道不顾许牧反对,捋起许牧衣袖露出臂膊,在上面唾了一口口水! 许牧身子后撤,惊疑不定。 “陈天师,这是何意?大庭广众之下,请你放尊重点……” 陈水玄嘿嘿笑了一声,呵斥许牧不要乱动,举起粗布道袍,在那口水处狠狠摩擦到通红! “此子与我牤牛山有缘!” 许之朗和沈应星对望一眼,大喜过望。 过去百年之间,命修之士入世极少。 常人纵然想拜师,也是没有途径可言! 陈水玄是沈应星在读书游历时,因缘际会之下所结的善缘。 他虽为许之朗卜算预料了数件大事,但双方关系却一直寡淡如水,难以更进一步! 许之朗心中忍不住地狂跳,知晓许牧的机缘已到! “陈天师所言非虚?你可愿收下犬子为徒?” 陈水玄丢开许牧的胳膊,老神在在。 “先忙正事!收徒的事嘛,讲究妙手偶得,顺手为之!” 许牧望着邋遢老道,感受到他身上玄之又玄的道妙之意,拱手道: “师尊说得对,那就先忙正事!动工吉时,我于三日前已经卜得,辰时!” 陈水玄笑眯眯地点头,颔首赞同许牧的推衍。 “虽然脸皮有些厚,但总算孺子可教。这个徒弟我收了!” 不大片刻,辰时已至! 轰隆声起,建造动工! 围观热闹的人群中,有个驼背身影跺了几下脚,含恨离去。 许牧望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想要把拜师的事情尽快板上钉钉! 命修高人,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机会若是不抓牢,恐怕以后只能安安心心当个二代,在家继承家业! “既然师尊已答应收我,那咱们把拜师宴摆起来吧!” 陈水玄讲究一个“心”字,对凡俗礼节不甚看重,拜师宴举办与否,无可无不可。 老狐狸一般的沈应星,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双手赞成! 许之朗与许牧父子一心,指挥下人用心操办。 给宴席标准所提的要求:简单之中,透露出些许奢华! 酒至半酣。 许之朗与沈应星说到征讨南宫世家的事情,对进展颇为满意。 大军既至,群龙束手,尚无人胆敢为南宫世家说项! 陈水玄听此,一脸严肃地规劝许之朗。 杀生过多,有伤天和,务必慎重为之! 许之朗喝得尽兴,端起酒杯,醉醺醺道: “杀一人,能救百人,纵被称为屠夫又如何?!” 陈水玄挥手打断许之朗的话语,不想多作争论。 “那些打打杀杀,都是你们朝堂上的事!我今天只关心收徒,磕头吧!” 许牧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水玄呵呵一笑,上前扶起许牧,拍着肩膀鼓励不已。 “好小子,跟着为师好好修炼,以后咱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就靠你发扬了!” “什么?!!!” 宴席上的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 感谢:叫一声道友请留步等朋友的打赏与支持!谢谢所有打赏与投票的朋友! 最后,诸君可收藏乎?可打赏乎?可投票乎?新书期跪求支持! 第十二章 去手! 陈水玄望着三人诧异的模样,有些纳闷,好意为三人解释。 他从许牧的肌骨纹理和掌纹运势推断,这小子根本不是那些庸人所说的废柴体质! 恰恰相反! 许牧的修剑体质绝佳,应是传说中的天剑道体。 有剑仙之姿! 若不跟着他陈水玄学剑,简直天理难容! 所以,他这才起了爱才惜才之心,愿意免为其难收下徒弟! 许牧早听沈应星说过陈水玄的事迹,“大晋朝国号,就是皇帝亲自到牤牛山求得的!” 他本意想拜师修习命道,却未料到,陈水玄竟说出教导修炼剑道之说! 许牧面皮微跳,心中打鼓,不知这个变故到底是好是坏。 “师父,敢问你剑道境界是什么修为?” 陈水玄怔了一下,声调降了下来。 “呃,为师,没有剑道修为。” 许牧在心中低呼,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是跟陈老道修习剑道,恐怕还不如他自己弄本功法胡乱练! 许之朗提起一杯酒,讪笑着敬了陈水玄一杯,委婉表示只用教导许牧命修之术即可。 “莽夫才修剑道。我半辈子打打杀杀,想给孩子换条路走。” 陈水玄举杯把酒喝干,气呼呼地斥责许之朗糊涂。 长此以往,只会浪费一个剑修好苗子! 沈应星智慧通透,打个哈哈提醒陈水玄道: “公子善卜,在命道修行上比较有天赋!” 许牧打蛇随棍上,当下就要着手演练。 陈水玄瞥了三人一眼,打断许牧道: “不要废话了,你们的意思我已明白!实话告诉你们,道爷的强项,第一便是剑道,命道只能排第二!” 许牧强忍着满脸不信的神情,连忙自谦。 他自认顽劣愚钝,那个看家本领,还是留给关门弟子比较好! 陈水玄语气缥缈,淡然道: “此言当真?” 许牧连忙竖起右手三指,赌咒发誓! “如若有假,甘愿受天打雷劈!” 沈应星怔了一下,停住夹菜的竹筷。 陈水玄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 “沈先生,你跟你们家公子讲讲。”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情知不妙! 沈应星神色无奈,如同没有感情的讲话机器,说出一个不算隐秘的事情。 陈水玄曾发有道誓,一生只收两个徒弟,各自传授命道和剑道功法。 而许牧本人,就是那第二个徒弟! 关门弟子! 陈水玄见许牧还想挣扎,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决定给徒弟吃定心丸。 剑道他虽无体质可修成,但他的徒弟一定可以! 许牧成为他剑道一途的弟子,正是天命所归。 若要违背,恐遭天打雷劈! 许之朗和沈应星面面相觑。 许牧听此,走到厅堂空地,催动乾坤归藏诀,嘿然而笑。 天打雷劈? 他从半年前便已不怕! 跟陈水玄学剑道,他宁肯不拜师…… 咔嚓! 一道碗口粗的焦黑雷霆,从晴空蜿蜒而下,劈向许牧头顶! 许之朗与陈水玄碰杯,骄傲道: “嘿嘿!咱儿子就算被雷劈中,也不会伤筋动骨,根本不怕!” 两息过去,雷光湮灭。 青年身上虽无多少伤痕,脑海中却是不住眩晕! 仰面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了一下,喃喃道: “这道雷,不,正,宗,哇……” 沈应星小跑到许牧身边,将他扶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神色。 “我早就劝公子爱惜身子,少去怡红楼那种场所,他偏不听!” 陈水玄一脸尴尬,没想到收许牧为剑道弟子,所引起的反应竟这么大! 掐指推衍,神秘一笑,点明要旨。 许牧卜算推衍的底子是好,但只是凭着本能。 有术无道,难以长久! 双眉之间,山根之上,正是命宫所在! 已经微黑! 到得彻底转黑之时,便会性命堪忧! 若想彻底解决隐患,只能修炼命道功法。 而他陈水玄早就向祖师爷发过誓,一身本领只传本门弟子。 否则,就算带到棺材里,也绝不外传! 许牧接过丫环递来的湿毛巾,擦净头脸。 缓了片刻,终于明白陈水玄所表达的意思。 这个邋遢老道,就差在脸上写着“快给我台阶下”六个字! 当下,许牧躬身施礼,似是幡然醒悟的浪子,言不由衷道: “师父,我愿跟你修习剑道,但命道一途,弟子实在割舍不下啊!” 陈水玄捋着胡须,对许牧的上道很是受用,唏嘘道: “佳徒难得。既然如此,老道也退让一步!除了授你剑修之术外,再偶尔传你命修之法!” 当然,最终能否尽除命堂晦气,还要靠许牧自身的努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 特别是陈水玄,自从收下许牧之后,高兴得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师父,我主修命道的!” “公子不要这么较真,陈天师都说了,学剑道的同时,会顺手传你命修之法!” “小牧,可不要轻易卜卦了!今天太吓人了!” 四人正笑谈间,外面吵嚷声大作。 “南宫世家即便罪大,也不至灭族!让我进去,今天谁在也不好使!” “族叔,之朗正在忙,我稍后再让他向你赔罪。” 许之朗面色不悦,示意身后的英武小厮外出劝阻。 “不好意思,州牧正在会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啪! 耳光声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我!许之朗没有我林家的支持,现在还是个小小县尉!” “族叔……” “你别再护着他!今日我来,另有太子嘱托的大事要办。” 许牧面有怒色。 沈应星默不作声。 陈水玄百无聊赖,自斟自饮了一杯。 许之朗眼中杀意汹涌,向陈水玄告罪一声外出。 陈水玄笑眯眯地看了看许牧和沈应星,道: “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恰在此时。 雷万钧、薛定方、郭仁贵三员大将,风尘仆仆地从外入内,向许之朗复命。 许之朗听三人禀告数句,点头示意他们退后,面色铁青地望着林氏族叔。 “你打了他?” “一个小厮,便是打了他又如何?!” “陈鸦九,报号!” “陈鸦九,从军九年,任左军斥候营校尉!” “外人辱我军将,依军法,该如何处置?” “去手!” 第十三章 翻脸! 许之朗挥手示意陈鸦九退下,低喝道: “雷万钧,陈鸦九是你的部下。军法便由你来执行吧!” 一个圆滚滚的身子,飞跃到林氏族叔身前。 这是要来真的?! “许之朗,你敢……!” 林氏族叔惊喝一声,只来得及向后撤了半步。 刷! 灰色剑芒凶戾闪过! 空中洒起一串血花! 林氏族叔痛呼闷哼,怔怔看着光秃秃的右臂,脸色变得煞白! 雷万钧还剑归鞘,躬身向许之朗道: “回州牧,已正军法!” “是个狠角色!”许牧暗赞一声,不由得高看了这胖子几眼! 许之朗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挥手让人给林氏族叔包扎伤口,恩威并施! “族叔,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何事?” 林氏族叔的嚣张气焰,本已被雷万钧一剑削去! 但他想起清河林家的世家之威,又不由得胆气壮了起来。 “我问你,为何灭了南宫世家?” 许之朗眼望青天,无奈道: “触怒朝廷,毁家灭族,如此而已。林家,不要因你而当第二个……” “你公报私仇,斩我手掌!我回去了,必定把今日之事详细禀告家主!” 林氏族叔怯懦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 其后,他看到在陈水玄身旁幸灾乐祸的许牧,眼如蛇蝎,再次亮明林家对这个庶子的态度。 林氏所带来的剑道功法,一本都不准许牧这个废柴学,免得丢人现眼! 许牧听此讥讽之语,几乎气得跳脚! 要不是担心命宫晦气扩大,他都想现场给林氏族叔来一雷! 陈水玄傲然一笑,冷声道: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会稀罕那些破烂玩意儿?林家收藏的那些垃圾功法,还是烧柴吧!” 许牧被陈水玄吹捧得有些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让他低调。 许之朗神色阴晴不定,道: “我许家之事,林家还是不要插手过多。免生事端!” 林氏族叔向后方微微欠身,请出一位身材普通的中年男子。 那人向许之朗拱手见礼,递过一块绿玉腰牌。 太子府客卿! 许之朗淡然回礼,问询有何指教。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札,呈给许之朗阅览。 密札里内容简洁,寒暄之后,直奔主题。 太子要为许牧保媒说亲! 女方是大晋云梦公主,但前提是需要许牧入赘! 许之朗挥退手下军将,沉吟数息,把密札递给许牧,问询他的想法。 许牧看了,面色微变,心道: “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前不久才霍霍掉一个赘婿,报应这就来了?” 他想起波斯最美公主泰姬,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 赘婿,是不可能的! 没见过面的盲盒婚姻,更加不可取! 只是,大晋太子的此番举动,绝不是单纯说媒这么简单! 这是某种政治上的媾和! 打不动,就想让你加入! 太子是在争取整个西凉州的军事支持! 许之朗因之前刑场之事,对监察御史汪承宗和他上面的人的手段,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只不过,他现在还分不清汪承宗到底是属于哪头! 明面上,汪承宗是属于太子麾下的势力! 但大晋朝的六个皇子,谁又能说哪个没有荣登大位的野心?! 所以,若说汪承宗暗地里为其他皇子做事,也似乎解释得过去! 许之朗头疼之余,曾拿汪承宗的所谓真实背景跟沈应星交换意见。 老狐狸给他出的计策是,不偏不倚,持中而行! 谁都不站,只站皇帝! 许牧见许之朗不说话,已明白他的意思,不卑不亢道: “爹,赘婿的事将来再说。我年纪还小,学业要紧!是吧,师父?” 陈水玄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回应。 “这么小,成啥亲?!像老道一样炼精还虚,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 太子府客卿撇起大嘴,不屑道: “跟公主成了好事之后,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上山修行哪能比得上来自太子的信任?” 林氏族叔重重点头,在一旁横眉斥责。 “你这邋遢老道,都是被黄土埋了一半的人了,你能懂什么?对于一个庶子来说,这已是最好归属!” 话虽如此说,但自古以来,和亲远嫁的公主和上门赘婿没有几个能过得舒坦! 当然,个别话本上所说的妖孽赘婿除外! 林氏族叔见许之朗没有说话,便继续阴阳怪气道: “许州牧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废柴,就赌上大好前途吧?得罪了太子,恐怕将来没有好果子吃!” 许之朗思索片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拒绝,才不至于跟太子撕破脸皮! 许牧拿手肘碰了碰陈水玄,低声拱火。 “师父,别人把话都喷到我们师徒脸上了,这你能忍?” “为师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小子的鬼算盘,别把我打进去!” 陈水玄呵呵笑骂一声,取出一枚金色令牌,猛地砸到那太子府客卿脸上! “我说,你这不是逼我翻脸吗?当年小赵来牤牛山求我之时,也不敢像你这样冷嘲热讽!” 霸气! 够护犊子! 许牧嘿嘿一笑,给陈水玄竖了一个大拇指,厚着脸皮大吹法螺! “师父这手剑法不错,是传说中的仙人指路吗?” 太子府客卿“哎呦”一声,脸上中招,被砸得有些迷糊。 “小赵,是哪位?” 陈水玄摆谱不言。 沈应星朝洛京所在的方向,斜向上拱了拱手。 “当然是当今圣上!” 卧槽! 这下乱子可惹大了! 那客卿颤抖着手臂从地上捡起金牌,看清上面的字眼之后,忍不住失声道: “您就是牤牛山上的那位老神仙?!!” “什么神仙不神仙的,那都是谬赞!”陈水玄捋着胡须谦虚道。 林氏族叔想起林氏的嘱托,有心逼迫许牧脱离许家,便鼓足勇气为那客卿出主意。 “许牧可以先入赘,将来有机会再去上山修行……” 许牧眼睛微翻,白眼道: “你要是今天娶媳妇,能等到明天再洞房啊?” “什么意思?!” 林氏族叔忘记手臂疼痛,皱着眉头接茬。 陈水玄修习命道,揣摩人心思这种小手段自然不在话下。 “老道今天新收徒弟,明天就要带上山!” 许之朗定下心来,向太子府客卿敷衍道: “犬子终是福分不够,请阁下代我向太子请罪。他被陈天师看中,要带到山上修行,入赘的事就算了吧!” 饶是如此,他说话还是留了余地。 只说入赘的事算了,并未说婚事不行。 也算是给双方都留了台阶,不至过于难堪! 陈水玄见事情已定,嘱咐许牧今晚好生与亲朋话别,明日自行上山即可! 说罢,他从太子府客卿手中要过金牌,把撒在肩头的剑绦甩到背后,足踏神虹而去! 许牧第一次见到修士飞行,惊讶地呆立半晌,连林氏族叔和那太子府客卿是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不管是主动也好,被迫也好,这个许家他终究是要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再次回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而许之朗和沈应星这一对老狐狸,则在嘀咕了半晌之后,认定某些有心之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多数有心人,应已知道许牧将要前往牤牛山修道之事! 一定会借此机会,在途中对他或暗杀或设伏! 友好谈判一番后,两只老狐狸以十万两银票的代价,让许牧自愿当饵! 他们,要钓整个江湖! —— 感谢难窥天机道友的打赏!新书能得到大家鼎力支持,非常感谢! 还未行动的各位上仙,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十四章 七拨截杀! 在严密筹谋后,决定由雷万钧和陈鸦九亲自带一队斥候营弟兄,在暗中庇护。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离别之际,许之朗、许薇、沈应星三人,对许牧好是一番叮嘱勉励。 “公子,不管是修剑道还是修命道,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有过多顾虑……” “先生,你还是闭嘴吧!不是说好,让小牧专修命道的嘛,你怎么动摇了?!” “小牧,到牤牛山后跟陈天师认真学!等能再次卜卦了,记得再帮姐算一下翠花到底去哪儿了……” 翠花,是许薇养的一条狗。 走失了将近一年,让许牧卜算多次,都是差一点就找到! 许牧长叹一声,哭笑不得。 “姐,我推衍天命,卜算的是运势!你让我找狗,这方面我不专业!” 许薇跳到许牧身边,拎着耳朵好言相劝。 “你有剑仙之姿就了不起啊?到底找不找?!” …… 那一夜。 怡红楼外,划过数道流星。 风,真的好大! 翌日。 天衍小筑,静室。 许牧黑着眼眶,轻舒一口浊息,从打坐修炼中缓缓醒转。 把聚集在丹田内的玄气,散到奇经八脉。 循环往复,川流不息! 丹田之中,林氏老仆侵入的那缕侠者剑意,终于被彻底磨灭干净! 刺痛不再,束缚尽去! 许牧胸怀开张,忍不住发出一声清啸! 出得静室,左右环顾。 小丫环叮当,探亲仍未回来。 只有曦月在侧房忙忙碌碌,为许牧准备出行的东西。 许牧接过熬制冰莲五灵羹原材料的布袋,看着曦月通红的双眼,心中微动,轻声安慰道: “放心,我还会回来的。许家,终究是姓许的许家!” 一切所需之物收拾停当,十万两银票也已到位。 许牧深吸了口气,向俏立在天衍小筑门口的少女温暖一笑,挥手洒然而别。 只身出西凉! …… 与此同时,在御史府暗室之内。 汪承宗侍立在黑袍人之旁,静静等待。 一炷香后,黑袍人掐诀收功,睁开双目,如同在暗室亮起一道闪电! “汪御史,让你久候了。方才本座突破小境界在即,多有怠慢。” 汪承宗捏了一下衣角,拱手道: “顾先生客气了,恭喜先生修为再上一层楼!” 寒暄几句之后,他向黑袍人汇报了许牧独自上路的消息。 黑袍人双眼明灭不定,凝眉片刻,道: “上面对许屠夫意见很大,拉拢不成,只好毁了。既然咱们得不到,只好帮老六断了念想!” 汪承宗愣了一下,有些狐疑道: “六皇子向来与世无争,上面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你懂什么?我实话告诉你,陛下的六个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黑袍人起身斥责,如同一柄刺向苍穹的利剑,语气冰冷,缓缓讲述。 清河林家,与六皇子生母有远房表亲! 而西凉州兵强马壮,军士攻击力天下第一,一旦陛下万岁之后,必然是多方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只要离间了许屠夫和清河林家的关系,六皇子便是想通过林家拉拢许屠夫,只怕也是不能成行! 汪承宗点了点头,似是恍然大悟! “那我们就派出杀手,穿上清河林家的服饰,前去为小瞎子送送行!” 黑袍人盯着汪承宗看了一阵,呵呵笑道: “汪御史,在我这儿就别装傻了!你们家老三在洛京被保护得好好的,放心办事吧!” “是。多谢顾先生费心!” 汪承宗低头称是,面容微不可察地狰狞半息,很快又恢复如常。 黑袍人耳朵微动,面色突变,抽出腰间的如水长剑,猛地跃起向屋顶刺击! 剑光闪动,招式朴实无华! “啊”的一声惨呼之后,在屋顶偷听的男子被刺中心脏而死! 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剑刃流淌而下! 黑袍人取出一张洁白手帕,擦去长剑上的血迹,皱眉道: “你最近小心行事,许屠夫可能已经盯上我了!” …… 牤牛山,距离西凉州城约三百里。 地处西凉、甘州、蒙州的三州交界之处,妥妥的三不管地区。 一路上林多树密山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所在! 秋风萧瑟,枯叶不时吹落,给人以说不清的压抑之感! 许牧辨明地图路线,紧了紧衣衫,摸了一下贴身穿戴的半寸厚的软甲,继续埋头赶路。 突然,随着一阵“噗噗”脚步落地声响,从密林中跃出三个彪形大汉! “就你.他妈的叫许牧啊?!” 许牧愣了愣神,向四周望了几眼,未见雷万钧和陈鸦九的身影,只好接茬道: “小爷就是许牧。你们三位有什么事找我?” “我们是清河林家的子弟,今天来是为族叔报断手之仇!” 说着,三人拔出长剑,向许牧胸前直刺! 这种凶戾招式,哪里是报断手之仇?若是说要取许牧性命也过得去! 许牧虽然尚未修炼剑道功法,但他的玄道境界在引玄一重天,身法灵活度非常人能比! “刷”的一声后,许牧险之又险地避过三道剑锋,冲一旁大喝道: “雷胖子,陈鸦九,你们死哪里了?!” “公子勿惊,在下来了!”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跃而至,正是雷万钧! 他望着三个大汉,冷笑一声,并不搭话! 一道剑影闪过,三个人头落地! 此时,陈鸦九方奔到许牧身侧护卫,挠了挠头,疑惑道: “看看他们所穿的衣饰,跟清河林家很像!难道……?” 雷万钧站直肥胖身躯,把血迹在鞋底擦净,还剑入鞘。 “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不要妄下断言!”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又猛地睁大,赞同道: “不错,雷胖子分析得在理!林家,确实有杀我的理由,不过这三人的表演太过拙劣,有故意诱导的成分!” “公子处变不惊,心思缜密,兲塌于前面不改色,有古之大将遗风!” 雷万钧不动声色地吹了一记法螺! 许牧双手背后,气度超然。 “我说老雷啊,你拍马屁归拍马屁,下次能不能早点到?我的衣衫前襟都被划破了!” 雷万钧嘿嘿低笑,掏出小本本,记下三个大汉的身份疑点。 带着人,再次隐没在密林之中! 前行不过三里远,山坡一侧响起喝骂。 “许瞎子给我站住!我林家岂是你能欺辱的?!杀了他,为族叔报断手之仇!” 卧槽,又是一拨林家的杀手! 到底那一拨才是真的? 又或者都是假的?! 许牧脑海懵了一下,挥手阻拦辩解,道: “下令的是我爹,斩手的是他部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废话真多!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受死吧!” 三十余息后,地上躺倒了十一具尸首! 九个是敌手,两个是来自斥候营的兄弟! 许牧脑海中闪过那两个斥候营士兵悍不畏死的举动,有些动容。 取出一沓银票,整整十万两,递向雷万钧。 “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兄弟伤亡,这些钱你且收着。此间事了之后,好生抚恤他们的家庭!” 如此数番! 在临近牤牛山之前,他们总共遇到了七拨寻仇的“林家子弟”! …… 陈鸦九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如同血葫芦一般! 雷万钧双手虎口龟裂,提着一柄断剑,直喘粗气! 他们所带来的二十余位斥候营兄弟,尽皆牺牲! 好在,牤牛山已到! 山峦高耸,白色雾气弥漫。 一条蜿蜒曲折的登山小道,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公子,斥候营幸不辱命,总算没有辜负州牧所托,把你安然送达!” 雷万钧倒提断剑拱手,踢了一下陈鸦九的屁股,示意他说两句吉祥话! 陈鸦九吭哧半晌,露出满口白牙,向许牧粲然而笑。 “公子,请上山!” 第十五章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山下,战况惨烈,满地血腥,如同炼狱! 山上,青松翠柏,灵雾氤氲,安宁祥和! 差别如此之大,让人不自觉有种割裂之感! 许牧上前踏出一步,登上第一个石阶。 忽而,他想起一事,扭头叮嘱雷万钧,把这七拨人马的身份讯息及时上报! 斥候营的兄弟,不能白死,得让胆敢出手截杀的势力付出代价! 许牧向浑身是血的雷万钧和陈鸦九郑重拱手,转身步入牤牛山的白色浓雾之中! 走到半道,回头再看之时。 雷、陈二人已赶往西凉州牧府复命,哪还有他们的踪影? 道路尽头,是一个高达十余丈的白玉牌坊! 牌坊正面,是【气象万千】四字! 闪动着青色灵光,透过浓雾映入眼帘,清晰无比。 步入牌坊内侧,视野只能看到方圆半丈的景物! 半丈范围之外,是浓稠得撕不开的白色雾气。 而牌坊背面,【九州烟雨】四个大字,却依然泛着灵光,清晰可辨!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的小声对话,穿过浓雾低低传到许牧耳中。 “师兄,那所谓的王朝气运,对我们修行真的有用吗?” “别瞎想,依照师尊命令行事便是。切记,等见到顾先生后不要无礼,他的剑道修为可能不低于师尊!” …… 许牧知晓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连忙屏气凝神,生怕暴露踪迹,惹来祸端! 待那二人走远后,他平复激动的心情,依着陈水玄所交代的步骤,从怀内取出那副棕黄色的地图。 咬破中指,在地图正中滴下一滴殷红精血。 瞬息之间,那地图从掌中消失,变为一团淡青色的云雾,包裹着许牧不断飞腾远行! 耳边风声,呼啸作响! 四周景物,飞速倒退! 身形立定之时,已到了一处道观小院之中! 风和日丽,白云徜徉,如同换了世界一般! 道观不大,只有两人一树。 一个邋遢的老道士仰坐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破烂经卷,睡得正香。 呼噜声起,书页被老道鼾声吹得翻动,煞是有趣。 一个绝美容颜的女子,在树下的石台上盘膝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修炼什么法诀! 许牧整理了一下衣襟,恭声见礼。 “弟子许牧,拜见师父!” 那绝美容颜的女子,听到许牧的声音,停下功诀,翩然跃下石台,轻轻推了一下老道。 “师父,许师弟来了!” 乾元观主陈水玄,被二人吵醒,似是有些起床气。 “知道了!我正梦到修炼一式绝代剑法,结果被你们两个给吵醒!”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许牧嘿嘿一笑,赶紧认错,为陈水玄倒了一杯茶水赔罪。 茶水中,剑叶翻腾,如一柄柄神剑竖立,溢出的灵气沁人心脾。 陈水玄接过灵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指着身边的绿衣女子,道: “这是你师姐,秦心儿。将来传承我乾元观命道之术!” 说罢,他又没好气地指着许牧,道: “心儿,这是你师弟,许牧!将来传承我乾元观的剑修之法!” 许牧在一旁补充道: “师父,我顺便还学命道的,您老可别忘了!” 邋遢老道抓起身旁的长剑,恨声斥道: “谁让你多嘴,是怕我老糊涂忘了吗?信不信我给你扎个窟窿?!” 秦心儿捂嘴甜笑,许牧愣在当场。 许牧重新梳理了与陈水玄认识的过程,逐渐对这老道的性格有了基本的认识。 护犊子,还有点小气,特别喜欢人夸赞他剑法了得! 当下,许牧眼珠微转,拱手道: “弟子说要兼修命道,只是想在苦修师父所授的绝妙剑道之余,换换思路!” 陈水玄见许牧如此上道,也不好再多加为难,笑眯眯地起身,踱了几步。 “唔!好,有追求便是为师的好弟子!” 其后,他引着许牧参观了乾元观的格局。 一座主殿,供奉着三清。 两侧厢房,分别是陈水玄、秦心儿和许牧的卧室,还有灶房、练功室、会客室等等。 许牧来到卧室,当着陈水玄的面,解下厚约半寸的软甲,活动了一下身躯,露出伤痕累累的紧绷肌肉。 望着陈水玄讶然的目光,许牧直说此番拜师的不易。 七拨截杀,牺牲了斥候营一队的弟兄,才换来如今的平安到达! 陈水玄眉毛挑起,没想到世道竟又开始乱起来! 即便是许屠夫,也有人敢捋虎尾,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早知有如此多的磨难,我当日把你直接带回山门就好了!” 许牧想起怡红楼外那夜的大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问起白玉牌坊上的八个大字。 九州烟雨,气象万千! 【气象万千】他能明白,可【九州烟雨】着实让人有些不懂了! 陈水玄问起许牧的具体年岁,唏嘘着解释几句。 这天下,在大周皇朝的时候,原本是划分为九州的! 到了大晋皇朝,因为分封有功从龙之臣的需要,便裂分为了十三州! 重新裂分的时间,便是大晋贞玄元年,许牧出生的那一年! 白玉牌坊和那条山道,不是寻常事物,而是通往各个修行圣地的其中一处门户! 对于在山下的俗人而言:登山,便能感受气象万千,从此物我两忘! 对于将入世的修士来说:下山,便要面对九州烟雨,陷入江湖朝堂纷争! 许牧虽然有些懵懵懂懂,但心灵却是大受震撼! “我出生那一年,我爹被封为州牧,如此说来,他也算有功的从龙之臣了……” 历代皇朝的更迭,少有和平交接的。 多数是在血与火的战歌中,重立上下尊卑! 只是不知大周朝的那些遗民,而今过得怎样…… 陈水玄轻咳一声,打断许牧的思索,把他带到练功室。 递给许牧一柄貌似普通的铁剑,正式传授乾元观的剑道功法。 从最基础的拔剑开始! 修炼之时的心法要诀: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命修高人竟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让许牧惊得差点掉了大牙! 陈水玄抬起戒尺,敲了许牧一个当头棒喝,瞪着弟子头上鼓起的红色大包,严肃斥责。 他曾听沈应星提起,许牧常去勾栏听曲。 以女人作比喻,只是因材施教,好让许牧容易听懂。 抛除杂念,方是静心修炼要旨! 许牧捂着峥嵘头角,痛呼叫屈。 “下次,您老下手轻点!弟子有剑仙之姿,打坏了我,吃亏的是你!” 邋遢老道瞥了一眼许牧,扬了扬戒尺吓唬一番,踱步出去,悠悠自语。 “有什么了不起……难道道爷曾有剑仙之姿的事情,也要对你们两个傻徒弟说?” —— 感谢折叠大佬一边默诵《华严经·如来性起品》,一边再次打赏! 感谢薄暮江南、西北忘川、金失二等朋友的打赏和投票!谢谢!! 今天继续二更!我这么勤奋,你们不收藏投票?没道理! 第十六章 剑意郁积! 三清殿,青烟缭绕。 乾元观主陈水玄,领着许牧和秦心儿,恭敬上香,诚心祝祷。 “三清在上,今日弟子正式收徒许牧,保佑许牧早日剑道大成!” 许牧满头黑线,低声在内心补充道: “三清在上,弟子命道修为也很有天赋,这方面也别忘了保佑弟子!” 从三清殿出来,秦心儿一脸的不开心。 “师父,你喜新厌旧,太偏心了!怎么不让三清保佑我?” 陈水玄拂开散乱在肩头的剑绦,摇头晃脑道: “你命道境界才突破卦者境三重天,离算师境还远!现在就祝祷,我怕三清到时候忘了!” 许牧被陈水玄的玄言妙语逗得哈哈大笑。 秦心儿俏脸晕红,尴尬地跺了一下脚,跑远! 卦者境,是命道境界的基础境界! 若要达成,需要命修堪破虚妄,突破自我方可! 而算师境,是命道境界的第二个大境界! 想要成就此境界,除了积累之外,还需要突破来自他人的限制! 至于那个限制是什么,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无法参考! 既然修的是天命,这种机缘近乎天授,心急不得! 许牧曾向秦心儿悄悄问起陈水玄的命道修为,得到的答案让他咋舌! 陈水玄的命道修为与他的剑道修为一样,让人看不出来! 似乎完全没有修为,又似乎高深莫测得超过常人的理解! …… 古树之下。 秦心儿盘坐于石台之上,神情极为认真,掐诀念咒,熟悉命修之法! 依着陈水玄的说法,修行命道,只需夜里努力数个时辰即可,不用如此拼命! 但秦心儿却满脸无奈地表示,半年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命修小比。 她这么辛苦,也只是想多增加一点赢面而已! 毕竟,乾元观主在山下可是被称为帝师的存在! 若是在小比中输了,恐怕会被其他门派圣地嘲笑数年! 许牧在不远处停下拔剑训练,自告奋勇道: “师父,师姐!我命修天赋颇高,你们好好扶持我,我定能成为全观的希望!” 秦心儿看了看许牧好看的侧脸,叹口气,闭目继续努力掐诀! 陈水玄则在躺椅翻了个身,把那卷破书盖住脸。 “你还是好好练剑吧!命修,可不是拿命为人卜卦算命!” 拔剑,回剑! 拔剑,回剑! 不断快速重复! 许牧有突破引玄境的经验,对修炼所持的耐心很足!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三万次! 不知不觉间,一个半时辰,已经过去。 陈水玄早从小憩中醒转,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前后摇晃,沾着口水翻阅破书! 许牧擦了把额头细汗,一边干净利落地拔剑回剑,一边讪笑着试探陈水玄。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辅修命道?” “剑士境一重天!为师自然会教你命修之法!” “什么是剑士境一重天,有什么特征?” “剑修,修的是无敌道,炼的是一股精气神!剑士境一重天,具体来说,可凭基础剑意迎风斩草!” 许牧还想继续探讨,却被秦心儿清脆的嗓音,打断友好交流的气氛。 “许师弟,我在做饭,你来搭把手!” 许牧听到做饭二字,脑海中闪过相声【报菜名】里的词语。 “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可惜的是,他对于厨艺属于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煎炒烹炸闷溜熬炖,他一概不行! 唯一拿手的,只有烧烤! 秦心儿的身份,此刻相当于乾元观后厨的厨师长,在听了许牧的竞聘演说之后,满意地直点头。 既然会烧烤,那就好好在灶房烧柴吧! 两炷香后。 化身为小厨娘的秦心儿,端出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 满脸烟灰,如黑熊怪一样的许牧,去请看书入神的陈水玄用饭。 古代先贤曾言,“肠胃是通往心灵的其中一条道路!” 觥筹交错之间,师徒三人生疏尽去,毫无隔阂,已如熟识数年一般! 一餐用罢,许牧识趣地帮秦心儿收拾酒杯碗碟,忙上忙下。 秦心儿温婉一笑,道: “师弟,你陪师父吧,这些杂活我来做就行!” 许牧突然很想当这里的招生长老,心中不自觉冒出一串魔性话语。 “修炼环境非常的美丽,灶房饭菜非常的美味,师姐也非常的漂亮,还可以每天练剑,我在乾元观等你哦!” 陈水玄饮了口灵茶,站起身,招呼许牧走到古树之旁。 “你师姐要专心修习命道,从今以后,你替她给我喂招!” 陈水玄身为命修高人,虽然无剑道修为,却非常酷爱练剑! 不但练,还得找人陪练! 以往都是秦心儿苦着脸忍受煎熬,今日许牧初来,便被抓了壮丁! 许牧望着远处秦心儿浑圆的翘臀,恨声道: “我说你为何这么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呐!” 陈水玄长剑递出,喝道: “别胡思乱想,接招!注意防守!” 说是师徒二人共同练剑,但其实是邋遢老道纯以剑招过瘾! 且只准被动防御,不得出招进攻! 百招之后,老道剑光霍霍,长剑挥舞得酣畅淋漓! 单纯从陪练的角度来说,男徒弟是比女徒弟好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牧的心中,越来越郁闷! 就好比,在关键时刻正要努力,却突然有句晴天霹雳响彻耳边。 “你,不,要,动~” 那种想要奋然而击的冲动,几乎让他抓狂! 夕阳西下,秋叶尽脱! 一股晚风,挟带着几根草茎刮向许牧! 许牧低喝一声,跃到一侧,避开陈水玄刺来的一剑。 双目微眯,舌头抵住牙关,想象出一股有我无敌的气势! 拔剑! 剑意凛然! 刷! 草茎被迎风而斩,断为两截! 许牧插剑入鞘,蹲在地上捏起两段草茎,欣喜异常! “师父!我才修炼半日,就修成了剑士境一重天?!” 陈水玄听此,看着许牧手中的两截断草,有些瞠目结舌! 忽然,他想起自身点滴剑道修为也无,不禁脸色发黑,没好气道: “剑意郁积之下,骤然爆发修成剑士境,再正常不过!你乃天剑道体,有剑仙之姿,现在修成已算慢了!” 见许牧仍在开心之中,他又忍不住“帮徒弟平复心境”,道: “下次,别这么大呼小叫的,为师听了都嫌丢人!” 许牧嘿然而笑,跃到陈水玄身边,恭声称是! 依照约定,该传授许牧救命之法了! 真正的命道功法! 静室之内,陈水玄与许牧各自盘膝,安坐于棕色蒲团之上。 “小牧,今日你进境不错,为师果然没有看走眼!我很欣慰!” “都是师父的栽培!不然,纵然我是天剑道体,不遇明师,恐怕也难以修剑如此顺利!” “唔,算你小子有良心!心思别放在拍马屁上,多思考修炼剑道的事!” “遵命!师父智慧通天,不爱听人溜须拍马,是我和师姐的福分!得师如此,夫复何求?!” “嗯,你知道就好!我这就把压箱底的命道功法传给你!” “师父请讲,弟子洗耳恭听!” “不用讲,也不用听!你,只需记!” 说着,陈水玄伸出右手,在许牧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淡蓝色的灵光,从贴着额头的指尖溢出,又转瞬消失! 一篇玄之又玄的命道功法口诀,出现在许牧的脑海! 第十七章 北斗星元功! 北斗星元功! 乾元观的镇派功法! 许牧双目微闭,口中喃喃记诵。 未用多长时间,便全部记忆已毕! 陈水玄“嗯”了一声,对这个聪慧的剑修弟子颇为喜欢,细心指点几个修炼关隘! 只不过,修行之事,讲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套命道功法,许牧能否修成什么效果,还要靠他自身的努力! 陈水玄握着破书卷,比划着剑招,摇头晃脑而去。 许牧深吸一口长气,步履稳健,走向观星台! 盘膝打坐,五心朝天,缓缓催动北斗星元功! 结合陈水玄的指点,再根据他所收集的一鳞半爪见闻,许牧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跟他在故事中听到的有所不同! 在这里,玄气是一切修行的基础! 修士的类别,根据修行侧重点,划分得更为详细! 玄修主修玄气打熬根基,讲究法力雄浑,崇尚远攻! 剑修则修炼无敌剑意,苦练剑招,追求瞬间无敌,近身三连一发入魂! 而命修却是双线并行,主修神魂精神力,辅修血肉体魄! 简单一想,也可理解。 初级命修为了维持生活和修炼,难免去为人卜算挣钱。 推衍得准了,自然有人口称神仙,双手奉上金银宝物! 若是谬误太多,没有一顿暴揍,又怎能善罢甘休? 因此,命修前辈传承的功法,不但修炼神魂,而且重视体魄的强化。 就很实用! 即便卜算失误,被人摁着脑袋打一顿,也不碍事! 下次,照样能正常营业! 据陈水玄笑称,那个绰号铁头神算的命修,就是此道老手。 他推衍天命的能力虽然一般,但却无意中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 在山下各州逍遥游荡,摇卦占卜,调戏小娘,倒也混得潇洒畅快! “不管是玄道、剑道,还是命道,都只是修炼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我,全,都,要!” 想到于此,许牧脸上现出微笑,调运玄气,运转北斗星元功! 观星台上,少年周身星光熠熠,恬淡打坐!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光,从夜空中排成勺状的七颗大星垂直而下。 如同万丈仙瀑,把许牧笼罩在其间! 丝丝缕缕的柔和星元之力,不断浸润他的神魂,增强他的精神力! 肉眼可见的,许牧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饱满! 多余的星元之力,从命宫位置溢出,覆盖在体表。 一颗颗细小的微黑污渍,被缓缓排出! 这种变化虽然微乎其微,但许牧在内视之后,却是心头巨震! 丹田中的锈剑所产生的能量绿液,虽然能锤炼体魄,但却是如开天辟地一般,极为粗犷! 而星元之力炼体极为柔和,恰好弥补能量绿液提升体魄之时的不足。 细枝末节之处,都能面面俱到,逐渐得到提升! 经过一夜努力修炼,直到东方鱼肚白,漫天星光隐去,许牧才缓缓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 打了一个哈欠,从观星台跃下! 他的命宫位置萦绕的黑色晦气,已经消散了小半。 除了身体略微疲惫以外,精神头尚可! 秦心儿身穿粉色亵衣,揉着大眼,从房内出来,习惯性地去打水洗漱。 突然,她看到一个眼圈微黑的白衣男子,正怔怔望着她流出两桶鼻血,不禁尖叫一声跑到屋内! 面色羞红不堪,一颗芳心七上八下,几乎要从耸立的胸膛内跳出! “许牧,你个登徒子,你偷看了我一整夜?!” “师姐误会了,我没有看清!呃,说错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混账!在外面胡闹还则罢了,竟然敢在师门乱来!” 陈水玄足踏神虹,飞跃到许牧身前,扬起右手,一掌把他拍得倒退三丈有余! 脊背撞到古树上,树叶扑簌簌掉落! 许牧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幽怨道: “师父,你这是想打死我清理门户吗?我苦苦修炼一整夜,真的没有时间去偷看师姐!” 陈水玄伸出手指,在许牧身上探查数息,望着他晦气略薄的命宫位置,愕然道: “是为师冤枉你了!你为何不歇着点修炼?连续熬夜修炼,会猝死的!” 许牧挠了挠头,擦去鼻血,嘿嘿笑道: “弟子向来怕死,初得救命之法没忍住,就彻夜修炼了!” 这是个舍命修炼的“夯货”!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问清秦心儿方才的状况。 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在院内朗声道: “为师做事,最讲究一碗水端平!小牧是个修炼狂,只爱修炼,不好女色!我方才已惩罚于他!” 秦心儿房内,“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声音转为柔和。 “心儿,你以后也注意些!为师是爱睡个懒觉,但这小子每天早起的话,看到你总也不好!” 秦心儿羞赧地应了一声,道: “师父,我知道了。今天的早饭我不吃了,我刚刚想通了一个修炼的关隘。” 陈水玄与许牧对望一眼,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秦心儿虽是修士,但终归是女子,这是害羞了! “小牧,做早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弟子也不想吃早饭,我要继续修炼!师父,你不是说一碗水端平吗?” “呃,道爷端的是两碗水,每碗水自然都是平的!你到底做不做饭?!” 二人用了早饭,给秦心儿在灶房留了吃食,一同去古树下练剑! 当然,许牧的剑士境一重天修为是不能用的,仍是单纯以剑招对练! …… 断断续续之间,白日时光已过,再次到了傍晚! 许牧昨夜一夜未眠,此刻又陪练了整个白天。 又累又困,几乎要栽倒在地。 陪练,是万万进行不下去了! 陈水玄掐指收剑,促狭地笑了笑,郑重传授许牧入定修炼之法! 作为一个合格的命修,夜里修炼是要入定的! 半睡半醒之间,方能揣摩天命至理! 不然,要都是像许牧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卷的,那还不得都熬死? 命道修行,兴许也就早断了传承! 许牧眼皮下垂,强打精神记诵口诀,明白陈水玄这是在借此机缘传他修炼要义。 回到房内。 初时,他眼帘闭合,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但他想起修炼之事,便强忍着困倦之意,盘膝打坐,运转入定之术。 半柱香不到。 一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底! 入定成功! 北斗星元功,被剑形玄气引领着,缓缓催动!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光,从九天之外,瞬间透过屋顶笼罩在许牧身上! 柔和的星元之力,包裹住脑海神魂,锤炼精神力! 如此,直到北斗隐迹,天光熹微! 他非但没有疲劳,反而神清气爽,对修炼的理解更加透彻! 从命道修行来说,北斗星元功是道,乾坤归藏诀是术! 道为根本,术为应用! 怪不得,他此前修炼《天师杂谈》上的命修之术,总是难有成就! 原来是失了根本的缘故! 此后三天,许牧索性在入定中度过! 白天,修炼灵剑导引术,积累玄气,夯实道基! 夜里,修炼北斗星元功,锤炼神魂,修缮体魄! 而陈水玄在见到许牧的疯魔状态后,并未开口打搅弟子,只是自顾自研究那卷破书! 第四日,辰时。 天朗气清! 许牧的命宫位置笼罩的黑色晦气尽去,轻微透出朱紫之色。 神情震动,一股玄妙领悟出现在他的心底! 命道修为,突破自我限制,进阶卦者境! 而令他心悸的是,恐怖诡异的天劫,就要来了! —— 剑仙饶命今天登上新书榜第三! 感谢兄弟们顶力支持!荣耀,属于我,也同样属于你们! 敢问,能否再加一把火?! 18岁萌新作者,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求一切支持....跪求! 第十八章 三霄劫雷! 寻常命修,通过炼化星元之力,锤炼神魂,增强体魄! 体内即便修有微弱玄气,也只是作为催动命道功法的引子,并无多余精力再专门进行修玄之举! 此时,乾元观上空。 狂风大作,乌云蔽日! 一团漆黑色的雷云,正在急剧增大! 不断旋转,形成数十亩大的黑色旋涡! 时不时地,旋涡中心向外闪露出暗金色的电弧! 空气中充满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许牧感悟到天劫已近,慌忙从屋内奔出,扬声大喊! “师父,天劫要劈弟子了!怎么办?” 正在躺椅上小憩的陈水玄,猛地站起,未察觉那盖在脸上的破书已掉落地面! “臭小子,你的剑道境界又突破了?!” 许牧手忙脚乱地把护体软甲套在身上,仰头望着似乎正在瞄准他的旋涡,焦虑道: “这次是命道境界!我好像突破到了卦者境!” 陈水玄探查半息,足踏神虹来到许牧身边,拉着他飞向观星台! “整个乾元观,只有这里最坚固!你在这里度劫!” 能在进阶之时被天劫雷罚阻拦的,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妖孽! 度劫之时,他人不能横加干涉! 否则,便会与度劫之人一样,被天劫瞄上,降下与自身修为匹配的劫雷! 须臾之间。 暗金色的粗大雷霆,已经撕裂虚空劈下! 陈水玄见此,惊呼一声,慌忙逃开! 与秦心儿一道,站在三清殿门口,为许牧送上精神上的支持! 许牧眼望雷霆,冤枉地自语。 “这次,可不是我主动窥天机引雷啊!” 咔嚓! 雷霆及体! 许牧“哎呦”一声,被劈得歪倒在地! 浑身焦黑! 久已不曾断折的大腿,血肉裂开,向外狂飙鲜血! 白森森的骨茬,参差不齐,让人痛不欲生! 丹田之中,锈剑剑尖上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许牧心中微动,牵引着绿液化出的一道温暖能量流,集中到大腿创伤所在! “咻”的一声轻响,碧绿色的能量流被完全吸收! 白森森的断裂骨茬上,萦绕着一团碧绿之色! 一个个血肉嫩芽,眨眼在大腿伤口处生长而出! 许牧久“劈”成医,对付雷霆创伤,倒也有了经验! 他趁着能量气流仍在,用体内玄气牵引肌肉和断骨,紧紧拼合在一起! 原本已裂开的骨茬,竟然玄之又玄地初步愈合! 许牧抖了抖腿,趔趄着站起,向陈水玄走去。 “小小天劫,不在话下!” 陈水玄大惊失色,急道: “停下!快回观星台!天劫还未结束!” “卧槽!还来?!” 许牧仰头看了一息,急忙踉跄着奔回观星台! 那原本数十亩大的雷云,此刻仍有亩许大小! 雷云疾速转动,从旋涡中心劈下一道黑色雷霆! “轰”的一声,观星台裂开一条半尺宽的缝隙! 而许牧则胸腹受创,在青石地板上躺倒! 口中喷出黑烟,望着还有八仙桌大的雷霆,闭口不言,默默用功。 “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至理名言,许牧再没有一试的欲望! 天劫雷罚当前,若是叉腰戟指痛骂老天,不是找抽又是什么?! 能量绿液,虽然再次建功! 但却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没有新生出肉芽,把胸腹间的可怖洞口堵住! 呼吸之间,都是剧痛! 许牧几乎昏厥! 能量绿液的修复功效,已赶不上天劫雷罚的威力! 一时半刻之间,不能很快修复体魄损伤! 好在,那个雷云旋涡,已被消耗大半,此刻只剩余最后一雷! 淡青色的雷霆,如神辉洒落,夭矫电射而下! 虽然只有小树树茎粗细,但却蕴含了浩瀚威能! “噗”的一声轻响,雷霆触及到许牧身体,却并未发生爆炸。 紧接着,他体会到肉身体魄的变化,双眼瞳孔放大,惊喜异常! 这道雷,大补啊! 磅礴的生命之能,泛着淡青色灵光,包裹着许牧破如棉絮的体魄! 疼痛之感,缓缓消失。 一种如同浸泡在温泉中的舒适感,让许牧差点舒服地低哼出声! 天空重新恢复晴朗,一碧如洗! 乌云飘散,雷云消失无踪! 许牧硬抗两道天劫雷罚,凭着能量绿液的神秘功效,终于支撑下来,熬到了那第三道“生之雷霆”! 正式进阶命道境界的卦者境,成为一名真正的命修之士! 陈水玄来到许牧身边,扒着他近乎赤裸的上半身,“啧啧”看个不停! 天机渺渺,化死为生,不外如是! 度过天劫之后,许牧的脑海神魂增加安稳牢固,精神力变得更加精纯! 连带着,他的体魄得到锤炼,拔剑回剑的动作,也变得顺滑了许多! 已裂成两半的观星台上,有几小堆黑乎乎的物质。 这是许牧渡天劫之后,从体内被天雷挤出的血肉残渣! 他的命宫变得红润亮堂,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紫意! 从面相上看,此为福气之相! 即便从修炼角度来说,以后他已可继续卷起来,能利用卜卦和天雷所催生的绿液进行炼体! 此前,许牧已连续入定三天,没有出门活动。 雷劫已消! 内心放松之下,身体差点就地瘫倒! 连续熬夜不睡觉的感觉,真特么累! 即便是初次学会入定之术的许牧,也是有些吃不消! 许牧挣扎着起身,有些虚弱地道: “师父,能否把师姐借给我一日?” “这,不太好吧?” 陈水玄不知许牧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 秦心儿跃上观星台,站在一处破烂高石之上,脸色微红。 “登徒子,你就直说吧!想让本师姐做什么?” 许牧指着房间,温声道: “去我房间,我有个好东西拿给你看!” 秦心儿咬了咬红唇,想要拒绝。 陈水玄大手一挥,不以为意。 都是师姐和师弟,没有什么不能帮忙的! 回到屋舍之后。 许牧揉了揉迷茫的双目,指着一袋熬制冰莲五灵羹的原材料。 “师姐,这是我在山下治疗雷伤的好东西,你帮我熬成羹?” 秦心儿接过一份熬制羹汤的材料,出门忙活! 许牧身心放松,困倦之意涌来。 趴到床上,呼呼大睡! 陈水玄来到许牧房间,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弟子。 摇了摇头,把秦心儿叫到一侧,说起修葺观星台一事。 “野狗道人,今天未时将至乾元观送帖。千万牢记,多做一些晚饭!” 秦心儿忆起那个表情有些狰狞的中年道士,忍不住皱眉道: “狗师叔平日最喜为人免费卜卦,观星台那么复杂,他能够修好吗?” 第十九章 逢人便咬! 待到冰莲五灵羹用文火熬好之时,已是下午时分! 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射入床头,照在许牧俊朗的脸上! 自打他修成卦者境,正式成为命修之后,脸庞上更是增添了一种与道相谐的气质! 这种气质,若细分起来,不归属于和蔼可亲,但也绝不是邪魅狂狷! 简单来说,若是寻常女子看了,就非常容易上头! 秦心儿手里端着一个白玉小碗,小心翼翼地来到许牧房内,怔怔看着床上的男子。 饶是她已达卦者境三重天,精神力强大,对自我的控制早已非比寻常! 却仍是在不防备之下,差点着了许牧的道。 在某一个瞬间,心底竟似有一个小妖女在跳脚蛊惑呐喊。 “趁他病,要他命!快上了他!” 秦心儿晃了一下神,俏脸微红,深吸一口气,胸前衣襟无风自动。 连忙在脑海中,幻想了数遍许牧挖鼻孔的可恶模样,这才神情恢复如常! “师弟,该吃药了……呃,喝羹汤了!” 许牧酣睡大半天,正在做着美梦。 听见秦心儿的温言软语,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抱抱! “嗯?!许牧,你想找死?!” 秦心儿气急,脸上倏然掠过一片红晕,玉手发颤几乎端不住羹汤! 许牧愣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刚刚是在做梦! 怀中那团柔软的……是枕头! 许牧眼见秦心儿似要把冰莲五灵羹泼到他的脸上,急忙赔笑,从床上跃起! “师姐,辛苦了!这羹汤真好闻……” 秦心儿望着昂然而立的许牧,脸色突然红得几乎滴出水来,放下玉碗转身便走! “你自己喝吧!冷静后,就到三清殿来,别丢了我们乾元观的人!” 许牧意识到身体的异样,弯腰如同虾米,尴尬地应了一声,恭送秦心儿出门! 冰莲五灵羹,原本是由冰山雪莲和五种灵物熬制。 晶莹剔透,止痛生肌,最是管用! 唯一让许牧吐槽的是,羹汤太苦! 比在地球上所喝过的任何汤药,都不遑多让! 但此刻,这碗羹汤已在秦心儿的妙手改进下,加入了一朵二十四瓣的皇菊! 每当玉勺舀动之时,便泛起一股淡淡的香甜之味! 许牧摇晃了一下脑袋,甩去脑海中的绮丽香艳画面,端起犹带秦心儿手指余温的玉碗。 在某一瞬间,他竟体会到了那个武姓男人面对汤药时,所不曾为外人理解的勇气! 再苦,也要一饮而尽! …… 时辰临近未时。 乾元观山门洞开。 三清殿内。 陈水玄身背长剑,端坐在棕色蒲团。 他的身后,左右分立着一白一绿两个年轻弟子! 许牧换了一身素白衣衫,腰间斜挎铁剑,站得笔直,眼睛不敢斜视! 秦心儿身着裁剪得极为合身的绿裙,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身翩跹出尘之感! 没过几息时间,山门处出现一个中年道人的傲然身影。 许牧望着那个惊世骇俗的面孔,在心中暗叹。 “野狗师叔果然来了!师父牛啤,比我这小天师厉害不要太多!” 中年道人身着青色道袍,只在山门处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径直来到三清殿。 陈水玄望着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孔,拱了拱手。 “狗师弟?” “水师兄!”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这帖子,你本可不送。那个命修小比,我乾元观没有兴趣。” “你有!” “为什么?” “当年毁你地剑灵体的人出现了!他的徒弟,要参加!” 陈水玄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灵石,扔给中年道人。 “我算出你到来的时间,你算准我会派人参加比试,平手!这枚灵石输给你!” 灵石,可被炼化增加修为,也是修士之间交易的通用货币! 中年道人歪嘴一笑,接过灵石,难看之中又有一些有趣。 “既然平手,那你为何还要给我灵石?你不算输啊!” “与你打平手,就是我输!” 说罢,陈水玄把中年道人让到客位蒲团坐下,向他介绍新收的弟子。 “这是为兄不成器的徒弟,名唤许牧!修剑半日,成就剑士境一重天!” 中年道人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声,上下打量许牧数眼。 “长得可真俊呐!” 许牧拱手见礼,不亢不卑道: “弟子许牧,见过野狗师叔!” 中年道人气得脸色通红,大声怒斥。 “什么野狗师叔?!不要听你师父胡咧咧!老子名叫苟道一,人送雅号算尽苍生!” 陈水玄呵呵一笑,向许牧讲起苟道一的英雄过往! 此人,是陈水玄的同门师弟,有斗嘴恶癖,逢人必咬! 命修高手,热衷为人卜卦而遭天妒,容颜毁去大半,脸如野狗!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想起自身常主动卜卦找雷劈,一阵后怕! 但很快,他醒悟到,自身每次窥得天机便遭天打雷劈。 如此算来,已算受到天罚! 便不再担心如苟道一那样,被天罚毁去容颜之事! 许牧走神之时,耳中听得有斗嘴声渐渐增大。 陈水玄:“谁说命修就不能修剑?!”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师兄我的剑道理解,天下第一!”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我是修剑体质被毁,才未修成!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苟道一:“你被师父逐出师门……” 陈水玄:“道爷是主动从师父那里走的,不是被宗门开除!” 苟道一:“你修剑未成……” 陈水玄以手扶额,败下阵来,无力地挥手道: “小牧,带你师叔到观星台卜一卦……看从哪里着手修葺适合!” 苟道一从与陈水玄的嘴战中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跟着许牧登上观星台。 吹嘘年轻时,为前朝宫殿雕梁画栋之事! “这修缮观星台的活计,还真得我来做!放眼整个师门,无人能比!” 见许牧有些犹豫,他看着许牧腰间的铁剑,过嘴瘾道: “看来,我那水货师兄确是有些疯魔了!不让你这笨蛋徒弟好好学命道,去修什么剑?!” 许牧眼睛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神情放松下来,心中不再有负罪感。 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巽卦】,方位属东南! “师叔,从观星台东南侧开始修缮最吉!” 咔嚓! 一道半丈粗的青雷,在虚空突兀生出,猛地劈下! 许牧趔趄了一下,肩头滋血。 小伤。 苟道一正喷得高兴,冷不防被青雷轰倒在地! 浑身焦黑,重伤难动! “师兄……你果然还是那么记仇……” 雷光湮灭。 观星台哗啦一声,再次塌去大半。 陈水玄足踏神虹,降落到二人两丈之外。 “进入那秘境的名额,还有吗?” —— 感谢诸多道友开光加持,新书榜第二了! 据我多年悦人经验,一定有LSP只白嫖追书不投票! 难道,说的就是你?!!……快,我要! 第二十章 三尺之内,吾为神明! 苟道一嘴角咧了一下,无力地吐槽。 “师兄,你是不是还没有仔细看帖子?” 帖子里写得很明白,半年之后,便是大晋修行界的命修小比。 赢得比试前三名的宗门或世家,将有资格派遣一位天才子弟进入秘境,寻找修炼命道的机缘! 怕许牧这笨师侄听不懂,苟道一嘴角冒着血沫,声音断断续续,为他普及基本讯息。 那秘境被上古大能下了禁制,只允许卦者境和算师境进入其中! 至于能否寻到机缘,半靠人为,半靠天命! 许牧躬身受教,从怀中取出一盒金疮药。 “苟师叔,您老别再说话,我怕你死了……” 苟道一口中咕嘟了一下,血沫急涌。 “别!我若再挨一雷,一定死……” 陈水玄接过许牧手中的金疮药,在左手中倒出半盒,右手剑指在左掌心勾划数下。 一个由金疮药膏组成的小小图案,瑰丽繁复,闪动着淡紫色灵光,从左掌心轻盈飘起。 倏地一声之后,又迅速放大到九尺大小,缓缓覆盖到苟道一身上。 眨眼之间,已消解得无影无踪! 苟道一轻轻“嗯”了一声,谢过陈水玄的援手之恩。 陈水玄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苟道一歪过头,示意许牧道: “拿走吧……反正也是你师父的……” 那枚青色灵石,在师兄弟二人手中打了一个转,又回到陈水玄荷包内。 客舍之内。 苟道一躺在床上,语气充满懊悔。 “师兄,我本不该来的。” 陈水玄把被褥给苟道一往上盖了盖。 “可你还是来了。我徒弟从府里带过来的名贵药膳,你到底喝不喝?” 苟道一眼角湿润,咬牙道: “喝。我们可说好了,一枚灵石一碗,中途不能变价。” 陈水玄嘿嘿一笑,向许牧摆了摆手,安排他去熬煮羹汤。 “当师兄的,什么时候坑过你?不都是你主动认输的嘛!” 苟道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喃喃道: “我真傻,真的。真该听师父的,让其他人来……” “师弟,不要再怨天尤人!好好养伤,我那观星台还等着你能工巧匠!” 陈水玄起身告辞,甩了一下撒在肩头的剑绦,哼着小曲而去。 苟道一在乾元观将养了两日有余,总算基本康复! 在这期间,他共喝了许牧三碗冰莲五灵羹,欠下一枚灵石! 许牧捏着两枚紫色灵石,仔细研究数息,珍而重之地收好! 这是他在修行界的第一桶金! 灵石,按照品阶分为七阶,从高到低,依次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 高阶灵石兑换低阶灵石,以一兑百! 低阶灵石兑换高阶灵石,虽在计量之时仍是用百兑一,但实际上却常常兑换不到! 原因很简单,灵石的品阶越高,越为精纯,也越难从天地间获得! 时光如流水,不舍昼夜! 半年时间,不知不觉间即将过完! 苟道一每日在乾元观混吃混喝,总算把观星台修复完美,且提高了一个品阶! 而许牧则在被陈水玄逼迫修剑的同时,以卷兼修命、玄二道,参悟乾坤归藏诀! 这一晚。 乾元观内,金黄色的明月高挂于天。 树影斑驳,虫声蛐蛐,给人以静谧安宁之感。 北斗七星,斗柄指南! 许牧盘膝坐于古树旁的石台之上,双目微闭,已在入定之中。 似醒非醒地运转着北斗星元功,炼化星元之力! 七缕淡紫色的星芒,从虚空中遥遥降下。 在许牧和北斗七星之间,形成一种玄妙无比的联系! 星芒线条越聚越多,逐渐笼罩满他的全身,形成一个紫色光茧! 随着他的呼吸,那个萦绕在他身周的星芒之茧时大时小地律动,显得神秘异常! 修命先修己,此为命修之士在基础修炼阶段所需要秉承的真意! 功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循环之后,许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息,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了作休息。 他的命道修为,终于稳固在卦者境二重天! 体表微黏,毛孔不畅,已拥堵了一层微黑色的杂质污渍! 他的呼吸,更为悠远绵长! 肉身体魄,也在星元之力的淬炼下,变得强大了几许,气力几乎能生裂虎豹! 内视之时,更是欣喜! 他的神魂脑海,变得更为稳固,神魂之力已可蔓延到身周三尺! 三尺之内,吾为神明! 探查一切讯息! 修为,敌意,想法,三围,应该都不在话下! 而且,在特殊场合,若是运用恰当,定能常享生命的大和谐! 少听几次幽幽之叹,“你,不行啊……” 正在闭目自得之时,许牧突然浑身一激灵,发现站在身旁为他护法的陈水玄,惊道: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咦?你竟然真的没有剑道修为!!!” 陈水玄脸色发黑,掏出戒尺就准备给了许牧一下子! 旋即,他停下戒尺,怔怔望着月光下如少年仙人般的弟子。 这个臭小子,修成了让许多命修垂涎的基础法术,【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牧身为天剑道体,具备剑仙之姿,修剑成就一日千里,勉强可算水到渠成! 但他修习命道,绝不应该也如此顺畅才对! 陈水玄颤抖着手臂,打了一记玄妙印法探查,摇头不敢相信。 “不应该啊!臭小子,你探察一下为师在想什么!” 许牧揉着头上的大包,坚定拒绝。 陈水玄循循善诱,笑眯眯地声称绝不挟私报复。 身为命道修士,一切以天命为准! 许牧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催动神念,蔓延出一缕神魂之力! 半息之后,他满头黑线,嘟囔道: “师父!你还想打我?!!” 邦! 许牧额头中招,打破了小院中的清净! 陈水玄恨铁不成钢,斥责许牧不努力修剑。 在这半年时间里,剑士境一重天竟然再未突破! “天命!你挨打果然是天命!以后,把精力多花在修剑上,你可是我们全观剑道的希望!” 许牧想起陈水玄和苟道一拌嘴的场景,苦笑一声,答应下来! 被追问之后,陈水玄满脸不情愿,讲解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一小法术的神妙之处! 身为命修,利用神魂之力探查他人的讯息,常被别的命修视为敌意之举! 但不约而同的是,在面对剑修或玄修之时,多数命修的举动却充满了恶趣味! 探查起旁人来,丝毫没有忌惮! 探查又如何,反正你又发现不了我在窥探你! 但通常,作为命修,在面对别的修士之时,会隐藏心中的真实想法! 并且,会用神魂之力,在脑海形成屏障,阻止他人探查! 被赶回屋内后,许牧打来一桶清水清洗全身! 他愕然发现,他的皮肤已变得细腻了一些。 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自摸了一把。 “真特么的滑啊!” 说完,他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狠狠自扇一个耳光,连骂变态! 硬是在脑海中,把阮飞鸿、曦月、叮当和秦心儿好生比较了一番,才算缓过劲来! 三日之后。 陈水玄破天荒地一大早起床,主动做了早饭! 等众人刚用过饭,他又连连催促苟道一带着许牧和秦心儿出发。 前往大晋修行界命修小比之处,牤牛山山巅! 牤牛山,在山下之人看来,只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山峦! 但实际上,它是大晋朝为数不多的风水龙脉! 平日为世人所见的,仅是障眼法下的冰山一角! 依附在牤牛山上传承的命修派别和世家圣地,更是不计其数! 在其他人眼中,乾元观只是一个愿意为大晋皇帝推衍天命的小派而已! 大晋帝师?呵! 山峦高处,许牧似是一个初入花花世界的浪子,看着一切都是新奇异常! 一路上,苟道一把数十年总结的江湖经验,向许牧和秦心儿毫无保留地传授。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说短。” “逢人讲话留三分,遇见高人要认真!”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当然,还有关于毁去陈水玄剑体的仇家,他更是向许牧和秦心儿详细介绍,千叮万嘱暂避锋芒! 秦心儿皱着琼鼻,一脸的不理解。 许牧叹口气,问道: “师叔,对方现在什么实力?” “本届命修小比,发放给前三名的宝物奖励,由他家赞助!” 苟道一索性不再隐瞒,直言相告! 情绪有些低沉,懊悔去乾元观找陈水玄斗嘴论输赢! 他真的未想到,陈水玄竟会同意让两个弟子出山! 实力差距若此,这还怎么打?! 许牧拽了拽无精打采的苟道一胳膊,向前努了努嘴。 “师叔,对面是什么路数?” 对面,拦住三人登山道路的,是两个与许牧身高差不多的年轻修士。 “嘿!什么路数?你要是能走狗屎运,拿了小比前三名,你的奖励就是曹公子家出的!” “老狗,我昨天还跟爹说你不敢带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师兄弟还是想着翻盘啊!” “曹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个善缘吧!” “行。男的滚蛋,这小娘皮,就在比试期间留我身边吧。我大有用,姑娘可能要忍着点!” 第二十一章 新仇旧恨! 山风吹动,雾霭沉沉。 虽然季节已来到夏季,但却给人以清凉之感。 曹威,曹家圣地的子弟,和身边的那个狐朋狗友一唱一和。 似乎早已把许牧三人当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一般。 “乾元观,只是一个破了规矩的小门小派而已!公子赏他们仨核桃俩枣,便能受用感激不尽!” “陈水玄被逐出师门,连师承都没有,凭什么还能派弟子来参加比试?!” “不错!公子若是赏给他们两个破碗,去街头蹲着要饭,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穷得快饿死!” 曹威眼冒邪光,在秦心儿身上饱满之处扫描一通,吞了一口馋涎。 “三个人,两个破碗。你这是想让秦姑娘吃撑的节奏啊!” 秦心儿臊得耳根通红,恨不得当场给二人卜出雷泽归妹绝命卦! 太特么的不像话了! 许牧被那两个狂徒肆无忌惮的言语所激,直接施展出新修炼成的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曹!你爹知道你们在这里拦截参加比试之人吗?” 曹威神色震动,上下打量许牧数眼。 在神魂脑海设置了一重障碍,避开许牧的探查。 对许牧的敌意之举,似乎也不见怪。 “本公子,没有拦你。至于,别人看你顺不顺眼,我就不好说了!你说对吗,狗师叔?” 苟道一神情变得更加难看,涨红了脸,阴阳话脱口而出。 “问,就是不对!孩子,你妈最近呕吐的时候,还怨恨我吗?” 许牧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苟道一是在转着弯地骂人。 不禁与秦心儿耳语几句,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大加讥讽! 你们这两个小喽啰,也敢在小爷面前叫嚣装大尾巴狼! 我,许牧,顺应西凉州气运而生! 饮得了美酒,驯得了烈马,当得了纨绔,斩得了不开眼的小人! 随着他如连珠炮般的斥骂,一柄看似寻常的铁剑,被他握在掌心! 一种狂霸桀骜的气势,出现在他的心底! 剑修,修得便是无敌道! 刷! 长剑出鞘,五人之间亮起一道惊虹! 剑士境一重天修为,挥洒得淋漓尽致! 曹威身边的那个男子,来不及发出惨叫,应声而倒! 如血葫芦似的,被许牧从中剖成两半! 曹威未料到许牧竟然这么凶悍,尖叫一声,向后欲逃。 “你是剑修?!” 许牧脚步变幻,眨眼间已来到曹威身边,擎起长剑。 他想起曹威的狂浪辱人之语,故意语调猥亵。 “不要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长剑再次出鞘,从曹威腰腹间横扫! “师叔,救命!乾元观许牧要杀我!” 一道褐黄色人影,在许牧眼前闪过! 双指倏地探出,紧紧夹住离曹威小腹不到半寸的长剑剑面! 未等许牧有何反应,那个中年修士,双指猛地运劲,已把铁剑剑尖“叭”地一声硬生生掰断! 吧嗒! 剑尖摔落在石阶之上,迸溅出数道火花! “苟师弟,你这师侄,是否太过凶戾了一些?!” 苟道一扬起臭脸,一点也不给曹威师叔面子。 “便是凶戾又如何?像这种没有教养的逆种,打杀了正好!” 许牧和善一笑,把长剑收回剑鞘。 侃侃而谈,言辞辛辣,得了苟道一高级阴阳话的三昧! 同为命修中人,看中的就是前三名的奖励。 阻人比试,便是断人财路! 被人斩杀,不算冤枉! 而且,每届命修小比,都已明确了规矩! 外人乱我比试者,视为敌寇,必杀之! 同道乱我比试者,视为敌寇,必杀之! 许牧把长剑挎在腰间,似笑非笑地抛着一枚紫色灵石。 “这位师叔,曹威算是什么人呐?” “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说起来,曹威父亲还跟你师父曾是同门!” 褐黄衣衫的中年男子,明白许牧此时不想把事彻底闹大。 拉着家常,不着痕迹地塞给许牧三枚紫色灵石! 许牧被曹威师叔讨好,脸上却是义愤填膺,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我不是那样的人!今日,我必须讨回公道!” 曹威师叔把口袋掏干,搜罗出带来的所有灵石,一股脑儿地塞到许牧口袋。 “得饶人处且饶人,许师侄,不要得不偿失!” 许牧嘿然而笑,拉着秦心儿和苟道一,抬腿便走。 “您看人真准!” …… 曹威望着许牧三人远去的背影,想起那鼓鼓囊囊一兜灵石,忍不住地肉疼加心疼! “师叔,我要他死!” 中年男子眼神发寒,冷哼一声,甩动衣袖而去。 “你爹毁了他师父的地剑灵体。现在,你又给他下马威!恐怕,他在心里也没有盼着你好!” 新仇旧恨,混在一处,已经势成水火! 牤牛山,层峦叠嶂。 林木高大,粗得十人合围也抱不过来! 山巅,乳白色的灵气氤氲成雾,夹带着一丝丝的香甜之感。 若隐若现的白雾之间,一排排阁楼林立而建,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排云阁,曹家圣地的临时驻扎之地。 二楼。 一间繁华奢靡的房屋之中,不时传出木床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快点,时间久了,你爹回来,不会放过我俩!”妖冶女子的声音有些喘。 “姨娘,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做事向来慢,你懂……的!”正在努力耕耘的曹威,兴奋得身体颤抖! “讨厌!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妖冶女子媚声道。 “你舍得……就行!我不信你吃惯了山珍海味,还能安心吃糠咽菜!我跟老头子谁厉害?”曹威血往上涌。 “他为突破大算师境,都快两年没有碰我!不然,我能让你得手?嗯……!”妖冶女子捶了一下曹威。 “帮我个……忙,我想把那个姓许的小子杀掉!我得抓住他的弱点!”曹威咬牙切齿道。 “好。你……抓疼我了!”妖冶女子眼帘低垂,长吸一口气,声音柔得似乎要化成一摊水。 “这就受不了了?那一会儿你岂不是又要昏死过去?”曹威的声音有些得意。 与此同时。 半里之外,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正向排云阁疾步而来! —— 感谢:了无忧、折叠、南国飞絮的豪赏! 感谢:西北忘川、天月澜、清幽十四少等无数打赏与投票的读者朋友! 认真写文的正经作者,能被大家如此后爱,真的很敢动! 第二十二章 栽赃嫁祸! 风雨阁,是乾元观分到的一个临时居所。 说是阁楼,却只有上下两层共四个房间,与排云阁的盛大繁华不能相比。 苟道一所在的宗门,有专属居所。 他为了照顾许牧和秦心儿,并未跟宗门一起居住,而是选择留在风雨阁。 许牧和苟道一在阁楼下层各挑了个房间,楼上的房间让给秦心儿自用。 稍事休整。 许牧面带微笑,把口袋中鼓鼓囊囊的一堆零碎掏出。 细数之后,算上从苟道一那里挣得的两枚灵石,他已积累了一笔小财。 紫阶灵石十七枚,蓝阶灵石两枚! 若全部兑换成紫阶灵石的话,足足有两百一十七枚! 闲来无事,正欲尝试初次利用灵石修炼。 门外传来苟道一的声音。 门开。 苟道一望着一堆紫色点缀着蓝色的灵石,毫不掩饰羡慕的神情。 郑重叮嘱许牧,切记财不外漏! 修行界内部的阴谋诡谲,一点不比山下少! 当年,陈水玄便是少了防备之心,才中了曹道秋的暗算,被毁去地剑灵体! 曹道秋是曹威之父,曾与陈水玄同门学习命道,现在是曹家圣地的长老。 许牧把灵石拢在一处,有些发愁。 就不是很好拿,太显眼了! 他想起曹威的师叔掏灵石之时,并未有多明显,便问起苟道一其中缘由。 苟道一呵呵一笑,从道袍下取出一个青色储物袋。 剑指微动,袋口开合,对准那堆光彩四溢的灵石。 “要不要本师叔给你演示一下怎么装东西?” 许牧连忙拒绝,指着储物袋中的一个紫色物体,道: “师叔,你是不是忘了储物袋里还有一枚紫阶灵石?正好可以还债。” 苟道一无奈一笑,把灵石扔到那堆紫光中间,终是没有躲掉赖账! “臭小子,我俩两清了!” 许牧嘿嘿一笑,问起苟道一所来何事。 苟道一取出一枚白玉令牌,交给许牧。 让他去排云阁,换取参加命修小比的符令! 白玉令牌,只是登山入境的凭证。 若要进入比试道场,还需要专用入门符令!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人起冲突。 但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朝死里弄! “有任何事,师叔担着!” 许牧哈哈大笑,答应一声,把灵石悉数交给秦心儿暂存,举步而去。 苟道一脸色有些尴尬,忍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不住,道: “牧师侄,你为何不把灵石交给师叔保管?我有储物袋,多方便!” “师叔多虑了!我只是不相信我师父的师弟……” 许牧委婉解释一句,撒腿就跑! “特么的!想周转一下灵石,都这么难!”苟道一笑骂着走向房间修炼。 一路上喃喃自语,神色坚定。 “一定是因为水师兄,他才不信我,一定的!” …… 一缕若有若无的大海味道,在空荡荡的排云阁飘散。 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阁楼之外,皱着眉头向左右看了数息。 没有见到任何人! 一道微弱的靡靡之音,从二楼传下。 中年男子运转神魂之力,探查出三丈范围! 三息之后,他脸寒如霜,怒气丛生,快步来到二楼。 透过门缝,看到一幅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耳中听到的声音,在神魂之力的加持下,也变得更为清晰! “以后,不要再来扰我清修……!”妖冶女子道。 “你舍得……就行!我不信你吃惯山珍海味,还能吃糠咽菜!我跟老头子谁厉害?”曹威血往上涌。 妖冶女子皱眉道:“他为突破大算师境,都快两年没有……” 中年男人听此,再也忍耐不住! 哐当一声,抬脚踹开房门! “混账!你们竟然趁着大家布置道场,在此做这等腌臜事!” 里面的二人大惊失色,慌忙爬起,抓起衣服胡乱穿了起来。 曹威抱着中年男子的大腿,苦苦哀求! “二叔,我错了!我不该糊涂招惹姨娘,你要是告诉爹,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中年男子扭头瞪着那妖冶女子,斥道: “大嫂去世后,其他人都反对大哥扶你上位!我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当年真不该为你说好话!” 妖冶女子大眼雾蒙蒙的,满是泪水。 “我们不敢了!以后,一定一刀两断!” 中年男子盯着曹威,恨铁不成钢。 “想要女人,直接给你爹说就是!怎能做下如此错事?!” 曹威见事有转机,连忙赌咒发誓! “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若有再犯,我一定告诉大哥!” 中年男子叹口气,神色有些萎顿疲累,弯腰去扶曹威。 不料,曹威从地面起身一半之时,眼神突然变得狠如蛇蝎。 抓住从袖口滑出的一柄匕首,狠狠扎入中年男子的小腹丹田! “二叔,你操心太多了,以后就好好休息吧!家族的事,由我来帮爹!” 中年男子双目瞪圆,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口中“嗬嗬”数声,倒地而死! 妖冶女子从地上站起,看着地上的尸体,吓得不知所措。 曹威想了一阵,把中年男子拖到门外走廊。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包白色粉末,缓缓洒下! 五息时间不到,除了一枚身份令牌,中年男子的身躯衣物等等,全部化为一股清水! 掐算了一下时间,曹家众人还有一炷香左右才能回转! 他嘱咐妖冶女子几句,便要把那身份令牌埋到风雨阁附近,栽赃嫁祸许牧等人! 楼下,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 “请问楼里有人吗?在下许牧,前来换取比试符令!” 曹威嘿嘿一笑,搂着妖冶女子的肩膀,低语道: “说许牧,许牧到,天公助我!姨娘吃点亏,我们用美人计拿捏那小子!” 他向妖冶女子耳语数句,递给女子一个纸包。 妙欲散,强力春药! 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 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 男女都吃,床榻受不了! 妖冶女子心中发狠,点了点头,独自下楼走到大厅。 在一壶茶水中,放了整包春药,搅拌融化为无形! “许道友,请进!” 许牧听见女人娇媚的声音,愣了一下,缓缓推开阁楼木门! 第二十三章 我赌你的命! 排云阁大厅。 曹威已悄悄从二楼窗户翻到外侧,溜往风雨阁附近。 妖冶女子笑吟吟地望着许牧,那种与道相谐的气质,让她脑袋有些眩晕。 许牧鼻翼翕动,闻着空气中飘荡的异味,有些迟疑。 “这位前辈,我来换取进入比试道场的符令。” 妖冶女子往座椅后坐了一些,眼神有些痴迷。 “叫什么前辈,叫姐姐!” 许牧避开女子那双带钩子的媚眼,递上白玉令牌。 “这是乾元观的牌子。” 妖冶女子浅笑一声,回过神来,狠下心施行已定下的毒计。 把白玉令牌放到桌上,取出曹威给他的两枚符令,塞到许牧手中。 “听说曹威跟你发生争执了?” 许牧向周遭望了望,轻笑道: “年轻人血气方刚,斗两句嘴也是正常。他不会记恨在心了吧?” 妖冶女子拎起茶壶,给许牧倒了一杯灵茶。 “说一点情绪没有,那是假的!我已批评过他了!喝茶,这是牤牛山特产,冻顶雾茶!” 许牧望着神情有些妩媚的女子,见他被自己的气质所迷,心中有些自得。 失了防备之心,端起灵茶抿了一口。 嗯? 头脑发晕,脸发烫。 丹田之下,一股热气突地莫名升起! 卧……槽! 有毒?!!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轻易相信!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眼前的妖冶女子,看起来越来越美! 一种野性的欲望,充斥在许牧心底! 看着女子的媚态,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种经典画面! 左右互搏,坦诚相见,古道热肠,夹道欢迎,百死无悔!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牧瞳孔放大,声音变得有些痴迷,道: “好姐姐,你会弹琴吗?” 妖冶女子玉手滑入衣领,衣衫半开,春光乍泄,向许牧勾动手指。 “想摸吗?很软很滑的……” 许牧听到“很滑”二字,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清醒了一息。 差点进了这妖女的道! 手指轮环掐动,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雷天大壮卦】,卦辞:壮勿妄动! 容忍和气,切忌冲动,否则必生过失! 就天命推衍来说,这是让他悬崖勒马,赶紧压枪! 妖冶女子见许牧停下脚步,嗔怪道: “你不喜欢?” 许牧上前收了一点利息,急忙跳到一侧,强定心神。 “姐姐够.骚,喜欢!但我劝你离老子远点!”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破入排云阁,直接击中许牧,把他轰倒在地! 许牧抽搐了一下,喷出一口黑烟,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舒服了!” 锈剑剑尖生出一滴晶莹绿液,被他用剑形玄气牵引,输送到身体各处! 一股清凉的感觉,遍及全身,欲.火被直接灭去! 妙欲散之毒,被彻底拔除! “此地不宜久留,克我!” 想毕,许牧从地上爬起,甩开大腿逃之夭夭! 美人计进展一半,未能等到曹家众人回来,宣告失败! 没过多少时间,曹威随着一个面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回来。 此人正是曹威的父亲曹道秋,专门负责牵头组织此次命修小比! 曹道秋一脸不耐烦,看着曹威,问道: “你二叔来排云阁取迷宫钥匙,为何不见他踪影?” 曹威一脸委屈,望着在门口迎接的妖冶女子。 “姨娘,你可见了我二叔来取东西?” 妖冶女子想了一下,称许牧来此兑换进入比试道场的符令时,说了几句荤话。 恰好被曹威二叔撞见,轰了出去! 后来,便不知曹威二叔去了何处! 曹威微微点头,对妖冶女子的应对表示赞许,故意道: “爹,二叔不会是受人蛊惑,拿了迷宫钥匙跑了吧?” 曹道秋让曹威到长老静室翻找,迷宫钥匙仍在,有些疑惑道: “二弟虽知道我与乾元观不和睦,但也不至于撵到对方驻地揍人吧?” 曹威一脸正色,继续引导道: “爹,乾元观与我曹家是生死之敌!难不成他们扣了二叔?” 曹道秋嘀咕一声,挥手让从人各忙各的,带着曹威径直赶往风雨阁! 望着谈笑风生的许牧和苟道一人,曹道秋拱了拱手,热络道: “苟师弟,这么多年过去,就放下吧!你们可见我二弟来此?” “没有见到!当年的事,老子一辈子也忘不了!” 苟道一轻斥一声,不再理会! “你们好自为之吧!” 曹道秋面色转黑,不再说话,带人离去。 路过风雨阁不远处的一块药田之时,曹威指着一块新翻土壤,遣人前去查看。 曹威二叔的身份令牌,被从泥土中翻出! 曹道秋望着风雨阁的位置,掐指推衍片刻,神情变得狰狞。 他的二弟,的确是死了! 在这种情形下,不能说曹威二叔的死亡与乾元观没有任何关系。 但若说定然是他们所害,却又苦于没有把柄,不好发难! 只不过,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种了下去! 示意曹威多关注风雨阁和许牧的动向! 曹威恭声称是,向曹道秋述说许牧修有剑道差点伤他的事情。 曹道秋皱了一下眉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护体软甲。 玄阶护甲,有阵法大师烙印的防御术法,覆盖之处寻常刀剑难伤! …… 风雨阁。 许牧、苟道一和秦心儿各自安坐。 “牧师侄,你真的没有见过曹道秋二弟?” “没有。但我去排云阁兑换符令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说着,许牧附在苟道一耳边,把那奇特见闻简单描绘。 苟道一轻咳一声,鼻子在许牧衣服上使劲嗅了嗅,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许牧身子后撤,手指下意识捻动回味,要求苟道一放庄重点! 秦心儿望着窃窃私语的二人,螓首微抬,有些不太理解。 “小牧、师叔,你们在说些什么?” 苟道一促狭地望着许牧,叮嘱二人在快要到来的命修比试中千万小心。 历届比试之时,死伤之事,极为常见! 许牧沉声思考,综合曹威二叔身死失踪,还有那妖冶女子的奇怪行径。 他发现,似乎有一个硕大圈套,正在罩向乾元观众人! 眼神中惊芒闪动,杀意微露。 既然如此,那就便别怪老子辣手摧花! 三日之后,正是吉日! 殷红色的奇诡大门之前。 命修小比的比试规则,由曹道秋郑重公布! 每个参加比试的宗门或圣地,派遣两人为代表。 一共有三百命修,命道修为全是卦者境! 具体境界,从卦者境一重天到九重天不等! 比试地点,就在这面巨门之后的迷宫之内。 迷宫中尽是危险机关和谜团,需要卜算推衍才能顺利走出! 依据往届规则,最先走出的前三名弟子,便是此次比试的胜出者! 宣布已毕,曹道秋向身旁的紫衫老者躬身道: “师叔,您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紫衫老者微笑道: “没有!你做得很好,你师父昨日还在夸赞你来着!开始吧!” 人群互相提防,持着符令,依次进入巨门。 许牧与秦心儿对望一眼,把符令在殷红巨门上贴了半息。 两缕淡红色的光芒,分别缠绕在二人左腕,如同珊瑚手镯一般。 步入巨门,道路隐约可见。 入目可见的,尽是幽蓝色的迷雾!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许牧身后响起。 “许牧,赌一把,看谁先从巨门出来!我赌你师姐……” 许牧头也不回,猛地抽剑,反手劈出! “行!我赌你的命!” —— 感谢所有读者的投票与支持!!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接下来的几个章节,将出现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角色,记得来看! 已上车的朋友,请把宝贝……推荐票月票掏出来,顶剑仙饶命一下! 第二十四章 大胡子! 噗! 剑身斩中一物,却如入泥潭之中,无施力之处。 曹威毫发无损,闪到一侧,狂笑着扬长而去。 “秦姑娘,保护好自己,改天本公子再好好疼爱你!” 秦心儿俏脸发沉,没有言语。 修行界就是如此残酷,一切以实力说话。 要么变得更强,奋起反抗,要么……去死! 有钱人三妻四妾嫌不够,穷汉街头要饭苦哈哈,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许牧收回长剑,拉着秦心儿掠向一旁的偏僻道路,仔细看了看剑刃。 剑刃未曾打卷,也没有豁口。 想必,那曹威是身穿护甲一类,才敢如此嚣张! 身后,巨门已经关闭! 再次开启之时,便是明日辰时! 旋即,他二人只觉得脚下道路变幻,已不知传送到了何处! 一个矮胖修士,从许牧和秦心儿身边急匆匆地冲过去,戏谑道: “你们两个如此小心,什么时候能从迷宫中出来?” 话音未落,那修士“哎哟”一声,脚底踏空,落在陷阱之内! “啊!这是蛇坑?有毒蛇!!两位道友,救我!” 几声惨叫之后,陷阱中只剩下毒蛇撕扯血肉的声音。 许牧伸头向蛇坑看了一眼,被那矮胖修士的死状惊得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那矮胖修士左腕上符令所化的红线光芒,已消失无踪! 据曹道秋所说,此红线光芒可辅助推衍三次,身死线即消! 但若没了左腕的红线光芒,从此也就不可从巨门踏出! 即便有师长来救,也难能出来! 只因为,那符令所化红芒是与命修的运势缠在一处。 消失了,便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永劫此间! 许牧慨叹一声,拉起秦心儿,继续小心翼翼前行。 “师姐,你紧跟我,迷宫之中,可能随时会有陷阱!” 秦心儿小手被许牧攥在手心,脸色微烫,使劲甩了一下,没有甩脱,只好任由他拉着。 “你,到底行不行?你才是卦者境二重天……还是我在前面好些!” “我到底能行!” 许牧信誓旦旦地保证,以铁剑触地,戳戳点点,仔细探查是否还有陷阱! 秦心儿感受着大手的温暖,皱着眉头与许牧探讨。 两届比试中间只相隔三年,那些手腕符令红芒消失的修士,都去了哪里? 幽蓝迷雾,被冷风吹到身上,许牧心中一阵恶寒。 前方,是一个岔路口! 远远地,其中一条道路上传出一句凄厉的话语。 “大胡子,你特么的好毒!” “老弟,名额有限,我只能如此!顺手把你除掉,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秦心儿手心中生出冷汗,望着许牧,道: “师弟,要不然我们换一条路吧?” 许牧摇摇头,检查了一下鼓鼓囊囊的背包,道: “不能换,另外一条必是死路!我们去找大胡子!” 顺着左侧岔路口,前行约有三十丈。 一个短须命修,被乾元观代表追上。 那命修左右看了看,在秦心儿饱满的衣襟前瞥了一眼,和善道: “两位道友,幸会!在下姓涂,人称大胡子!我们一道赶路如何?” 秦心儿在许牧身后,摇动被许牧攥着的玉手示意拒绝。 许牧却不露声色,答应下来,道: “涂道友,你莫不是弄错了?你胡子一点也不大啊!” “嘿嘿,老弟还是不够懂我,我的大不是指的胡子……” 大胡子故意落了半步,想要与许牧同行。 “老弟,你刚才听见有什么响动了吗?” 许牧一脸诚挚,挠了挠头。 “没有啊!涂道友为何不问我名姓?” 大胡子嘿嘿一笑:“我问,你会说嘛?” “呃,不会!”许牧假意愣了一下,装出实诚模样。 “这不就结了?我们只需合作,把命修比试前三名拿到手就行!老弟你看,前方又到岔路口!” 大胡子谈笑几句,指缝之间夹了一根毒针,假意热络地拍向许牧。 秦心儿在后,看到大胡子左手指缝间的那丝亮光。 情知不对,正欲开口提醒许牧。 未料,一道剑光闪过,大胡子的左腕已经齐根而断! 那枚闪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地面! “你……!”大胡子痛呼一声,跃到一旁,不敢相信许牧竟如此狠辣,“为什么?!” 许牧向来崇尚斩草必除根,一个箭步欺身到大胡子跟前。 长剑横空,从大胡子脖颈间划过,剑士境一重天的修为被他悍然催动! 一大串血花,在空中飞溅而出! 大胡子口中骂声“嗬嗬”,捂着脖颈仰面躺倒! 秦心儿怔怔望着大胡子的尸体,愣了几息。 不知该说大胡子阴毒,还是该说许牧手辣! 许牧淡然擦净铁剑上的鲜血,从大胡子腰间摘下一个蓝色储物袋,继续前行。 “师姐,对这种人,就得这样!不能手软!” 拿着储物袋,许牧琢磨了几息,递给秦心儿。 乾元观在山下薄有威名,但在修行界却是穷得要死! 没有多余灵石可供修炼挥霍,更勿论给弟子购置储物袋等修士必备物品! 秦心儿俏脸微红,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谢谢师弟,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小气!我也有储物袋了,嘻嘻!” 许牧以手捂嘴,尴尬地“咳”了一声,道: “师姐,你命道修为比我高,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把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去掉。” “然后,储物袋,再,还给你?”秦心儿讶然一声,神情有些发呆。 她听闻山下的男子对美女都大方无比,却未想到许牧却似乎不属此例! 一时之间,她对自身的容貌产生了深深的不自信! 三十余息之后,秦心儿擦了一把额头细汗,终于把那蓝色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抹除干净! 许牧取出一枚紫阶灵石,交给秦心儿。 “师姐,我不白用你!虽然储物袋我不送你,但紫阶灵石我却完全舍得!这是给你的报酬!” “我谢谢你啊!” 秦心儿有心不接灵石,但转念想了几息,又恨声抽出小手接下! 许牧就地盘膝而坐,依着《天师杂谈》中记录的方法,左手掌心托着储物袋,开始烙印神念! 右手剑指在额头轻点,一缕淡紫色的神念,轻盈而出,飘到储物袋之上! 三息不到,神念烙印已成! 许牧长身而起,神念勾连储物袋,张开袋口。 “卧槽!发达了!!!” 第二十五章 师姐,抱紧! 储物袋内的空间,约有十丈大小。 静静躺置着两堆闪动灵光的物品! 四十枚紫阶灵石,还有一枚蓝阶灵石! 一面玉白晶莹的小盾牌,黄阶装备,不知用什么材质所制成! 许牧看着秦心儿火热的眼神,微微一笑,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从口袋内把他原本就有的灵石、经卷和杂物等慢慢取出,分门别类整理好,收入储物袋内。 继而,他从地面捡起那枚淡紫色的毒针,小心翼翼地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前行二十余丈,再次遇见一个岔路口! 每个岔路口各立着一扇石门。 左侧黑色石门之后,传出沙沙之声。 右侧绿色石门之后,一片安静! 秦心儿靠近许牧,小脸吓得有些发白。 走哪条路? 下意识地选择,应是绿色石门! 但,真有这么简单吗? 要知道,自从命修小比形成惯例以来,这些年死在迷宫之中的年轻弟子,不知有多少! 最安全的,兴许才是最危险的! 许牧思考推衍数息,探出一缕神念到左腕上的符令红芒! 左侧,黑色石门! 秦心儿有些迟疑,道: “师弟,黑色石门之后,那沙沙声是什么?” 许牧抽出长剑,护在身前,走向黑色石门。 想了几息之后,从蓝色储物袋中取出那面玉白小盾,递给秦心儿。 “师姐,这个暂时借给你用。” 秦心儿翻了许牧一个白眼,有心不用,但又确实没有可靠的装备。 “行!许财主,有你为本师姐打短工的那一天!” 门开! 里面是一处甬道! 甬道内侧,闪动着妖异的红光! 密密麻麻的声音,冲入二人的耳膜! 毒蝎!!! 大的约有四尺,小的也有尺半! 闪烁着红褐色的光芒,向许牧二人蜂拥而至! 毒蝎浪潮的深处,躺倒着数具白骨! 秦心儿虽然是命修,但出手之时却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玉白盾牌过处,扑来的毒蝎全部被拍扁在外! 许牧扬起长剑,左右劈斩,不让一只毒蝎近身! 尚未走出甬道小半,后面的毒蝎尸体便已堆积如山! 迷宫之外。 在殷红巨门不远处,摆放着一个直径两尺的铜镜。 里面是近三百个移动的红点,每一个红点代表的是一名在迷宫中的修士! 铜镜边上,围着曹道秋、紫衫老者、苟道一等数十人,神态各异。 紫衫老者望着铜镜中不断消失的红点,面无表情,向苟道一看了一眼。 “水玄的那两个弟子,实力如何?” 苟道一掐指数息,眉头皱起,拱手道: “禀告师叔,弟子具体不清楚,能否活下来,可能得看他们的造化!” 曹道秋审视着其中一个红点,得意道: “这是小威无疑,通关如此之快,显然是用了心啊!” 紫衫老者点了点头,玩笑道: “道秋,曹威这孩子不错,小比结束后送到天衍宗学习吧!” 曹道秋听此,喜不自胜,连忙躬身垂手。 “弟子替小威多谢师叔垂青!说起来,我也有数年没有回宗门向师父请安了!” 苟道一阴阳怪气道: “你还真是师父的好弟子!” 一个身高约四尺的中年汉子,望着曹威红点旁一个渐渐消失的圆点。 惊叫一声,掏出怀中破碎的魂瓶,指着曹道秋怒喝。 “孩子!你怎么说没就没了!老曹,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曹道秋面色发沉,道: “修士,本就是逆天修行!进了迷宫试炼场,更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个瘦高汉子接茬道: “曹长老说得对!你们这些小派散修,只想着天上掉馅饼,却不肯付出一点牺牲!” 曾夹断许牧铁剑剑尖的那个中年男子,指着一个个暗淡下来的红点,怪笑不已。 曹家圣地在此迷宫中,连续数届付出了近百条人命,才探得一点先机。 他们要给自己子弟提供便利,又岂会在意其他门派的言辞! 迷宫之中,曹威瞥了一眼身后倒下的师弟,跨过一道铁门槛。 离巨门开启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许牧和秦心儿身边的毒蝎越聚越多! 铁剑已经卷刃! 玉白小盾已经变成血红色! 无奈之下,他只有祭起压箱底的手段。 盘膝坐于地面,把秦心儿横抱在怀。 “师姐,抱紧我。得会儿,可能有点疼!” 秦心儿手脚酸软,气力早已不济,俏脸微红,蜷在许牧怀内轻轻点头。 许牧低喝一声,运转灵剑导引术,把全身玄气逼到身外。 依着《天师杂谈》上记录的一个小技巧,形成护体罡罩! 越来越多的毒蝎爬过来,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不到五息的时间,已经把玄气罡罩遮盖得严严实实! 秦心儿既惊且怕,扭动了一下身躯,对许牧下一步的行动没有多少底气。 “师弟,你硌到我了……” 许牧尴尬地轻“咳”一声,口中低低念诵。 “十、九、八……三、二、一!” 远处,再无毒蝎过来的迹象! 玄气罡罩被毒蝎爬来爬去,晃动不堪,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不出意外的话,甬道之内的毒蝎,已全部被吸引到此处! 许牧低头看了一眼秦心儿吹弹得破的玉容,按下寻找樱唇的冲动,手指迅速掐动! 乾坤归藏诀,卜算下一个难关该如何选择! 【窥得一线天机】! 一股玄之又玄的领悟,出现在许牧心底。 “硬上!” 这是什么领悟? 又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许牧心中绮念翻滚之时,一道淡紫色雷霆,从天而降! 犹如紫星临尘! “师姐,抱紧!要射过来了!” “啊?” 秦心儿不明就里,但听到玄气罡罩外的狂风呼啸,知晓许牧定然有所行动,连忙死死抱住他的脊背! 轰! 半丈粗细的紫雷飞溅炸裂! 拥挤成团的毒蝎,来不及逃窜,全部被烤炙成炭! 一股股焦香之味,飘散而出! 玄气罡罩晃动一番之后,砰然破碎! 一小束雷霆击中许牧脊背! 许牧颤抖了一下,身上冒出电火花,背部不自觉地低垂,嘴巴印在秦心儿脸上。 “嗯……?”秦心儿被从许牧身上传导出来的雷电电到,全身酥麻,心脏猛地狂跳! 瞳孔放大,一张小脸布满红晕! 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秦心儿的心头。 眼前的这个无礼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无礼。 甚至,在某一瞬间,她竟然羞耻地有了想被进一步无礼的想法! “师弟……” 第二十六章 进不进? “怎么了师姐?想要我做什么?” 许牧望着红唇微翘的秦心儿,从储物袋取出一盒金疮药递给她。 秦心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从许牧手中夺过金疮药。 “我想要你去死!” 不过片刻,雷电湮灭。 许牧龇牙咧嘴,放开怀中的秦心儿,踉跄站起。 他原本肌肉纠结如龙的脊背,此刻已被焦雷轰得血肉模糊! 好在,他被雷霆轰击次数已经太多,有了抗雷性! 身体其他部位,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仍然能堪大用! 秦心儿一把撕开许牧背后的衣服,拔开被雷霆轰得发黑的白色内衬,用力抹药! 许牧不知道一向温和有礼的秦心儿为何如此粗鲁,忍不住疼得叫出声。 “轻点,师姐!疼!” 几息之后,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枚紫阶灵石。 一枚交给秦心儿,一枚炼化自用。 一缕缕淡紫色的灵力,从灵石中飘逸而出,融入二人的身躯。 半柱香时间不到,二人修为尽复! 许牧换了一身素白衣衫,依旧在前探路。 走出甬道之时,他不经意间发现,在尽头角落里有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毒蝎! 那两只毒蝎,似乎正在忙于叠罗汉,此前竟没有去找许牧和秦心儿的麻烦。 斩草除根,也算给后来人留个善缘! 许牧扬起长剑,送那两只毒蝎在快乐中归西! 秦心儿撇了撇嘴,嘟囔自语道:“哼,连蝎子都不……” 许牧听见模糊不清的话语,扭头去问之时,秦心儿已闭口不言。 二人继续前行。 数个时辰过去,有惊无险地过了诸多关卡! 只是,他二人的底牌越来越少! 秦心儿和许牧左腕上的符令红芒,都已变得极为黯淡。 各自剩余一次辅助推衍的机会,不敢再用! 否则,便只能永远留在这座试炼迷宫之内! 而许牧满身小伤痕,【窥得一线天机】的次数,也已用尽! 每日能招引的五记天雷,此刻也只剩两次! 前方不远处,是又一处迷宫机关所在。 外面围着四个人! 其中一个是老相识曹威,另外三个都是身材姣好的女子。 许牧停下半步,盘算几息,对秦心儿耳语数句,徜徉着上前打招呼。 “曹,你爹还好吗?来比试还带着rbq,还真够你的!” 曹威正跟身边的女修逗得欢乐,被许牧的话语整得有点糊涂! 他虽然不明白许牧所说的那个新鲜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想起二人的“友好”交往,不动脑子也能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小贼,别以为老子奈何你不得,你是不是想找死?!” 试炼场中的气氛,一时间焦灼了起来! 争斗一触即发! 一个月白长裙的女子,走到二人中间,洒然一笑,向许牧作起自我介绍。 天衍宗白秋水,她师父和陈水玄是亲师兄妹。 若论起辈分的话,她是许牧师姐。 许牧的目光,在白秋水胸前绣着的一朵金黄色小花上停留片刻,一路向上,看到了一张惊世容颜。 她气质极为特殊,说不上是清冷,但也说不上是妖艳。 总之,给人一种若即若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秦心儿走到许牧身前,微微欠身,道: “见过白师姐,小妹秦心儿。” 白秋水从许牧脸上移开眼神,明媚一笑,合拢折扇,在掌心敲了敲。 “秦师姐,小妹与你同岁,还小你半个月。” 有人愿意示好,在此处自然是一大优势。 许牧热络地望着二人,插嘴道: “什么师姐师妹的,争那个做什么?我们一起打姓曹的!” “闭嘴!”二女异口同声,斥责许牧道。 最终,在一番交锋之后,二女不再争执。 决定各叫各的,都是“你叫我师妹,我叫你师姐!” 曹威脸上现出艳羡的神色,扬了扬左腕上依旧耀眼的符令红芒,拉着身旁的女子步入黄色石门之后。 “祝你们好运,今年托生个好人家!” “如此也好,就是不知你太奶奶还能不能生!” 许牧冷嘲热讽,毫不留情。 白秋水见到许牧对待曹威的态度,愣了一下。 她未想到二人竟已关系破裂如此,简直水火不容! “许师弟,你要与我们同行吗?出得巨门之后,你可以带着秦师姐来天衍宗学习!” 许牧想起陈水玄对待师门的态度,也不好直接答应下来。 “我得请示师父之后,才能确定。不过,能认识师姐,也是人间幸事!” 秦心儿翻着白眼,心中鄙夷。 却不料,许牧上前一步,追上即将推开另一扇石门的白秋水,继续道: “白师姐,你有灵石或者装备什么的要送给师弟吗?将来,我和你秦师姐去天衍宗时,能当个信物。” 白秋水听见“秦师姐”三字,心情舒畅,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柄黑色剑鞘的长剑。 “我听说你兼修剑道,但我观你腰间却只是普通铁剑,应当不得大任!这柄防身之物,送于你吧!” 许牧接过黑鞘长剑拔出剑锋,看了一眼,喜笑颜开道: “谢过师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秋水与女伴步入大门,挥手道: “黄阶兵器而已,不算什么!天衍宗,这种级别的东西烂大街都没人要!” 那女伴掩口轻笑,道: “师姐,你夸张了!” 门后,白秋水用许牧听不见的声音,低语道: “你懂什么?能结个善缘,留一个希望总是好的!剑命双修,我觉得他兴许能成!” 那女伴想起一事,小声叹息道: “但愿,别再是又一个陈师伯……” 外面,剩下的还有一扇无人进过的石门! 秦心儿黑着脸,接过许牧递来的卷刃铁剑。 “姓许的,这把破剑也是借给我暂用的?老娘劈死你!” 许牧躲到一侧,连忙讪笑着道: “师姐拿去尽管用!那玉白小盾记得还我就行!” 秦心儿无奈低哼,催动卦者境三重天的修为,对进入第三扇石门的吉凶卜算片刻! 大凶! 许牧在秦心儿卜算的空档,已在那黄阶长剑上重新烙印神念。 挥舞数下,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忽然之间,他似乎有些明白陈水玄督促他学剑的原因! 命修,在未修炼到高深之时,只能以理服人。 别人不听的话,最多只能祝愿他接下来的日子倒八辈子血霉! 而剑修,修炼的是无敌道,善于以力服人! 不听? 我有一剑,送你一程! 就在此时,殷红巨门处传出响动。 一个遒劲身影,疾速冲至! “哈哈哈!老子这么快,一定是第一!没有那符令红芒又如何?我已不需再推衍!” 结果,在他狂奔到巨门之前,伸出粗壮手臂推动大门之时,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巨门上传出! “啊!!!”痛彻心扉的撕裂感,充斥在那男子的脑海! 嘭! 脑袋爆开花,红的白的溅到巨门之上,又瞬息间被吸附干净! 吸力继续增大! “师父,救命!我是宗门第一天骄!我不能死!” 那男子在狂呼大叫中,身躯被挤压成一团红色肉泥! 很快,肉泥分解,化为一个血红色的光团,融入殷红巨门消失不见! 迷宫之内,对外界的事情混若无觉。 秦心儿脸如寒霜,望着满脸痴迷之色抚摸黑色剑鞘的许牧,道: “白师姐的大腿滑吗?” “滑……嗯?”许牧回过神来,一脸尴尬。 “我这不是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嘛……失态了,失态了!” 秦心儿扬起手中铁剑,连鞘给了许牧一个当头棒喝。 “修习命道要旨,重在戒除欲望!这最后一扇石门,进不进?” “不能进!”许牧掐指默算几息,打定主意,“我们去找曹威!” 第二十七章 雷泽归妹绝命卦! 机关墙后,被吊索挂着几个血淋漓的身影。 许牧牵引着秦心儿,小心翼翼踏入其中。 幸运的是,所有的机关都已破去! 现场一片狼藉! 不出意外的话,这已是最后一重迷宫考验! 秦心儿掩口轻笑,道: “师弟,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他们要是往外乱说,岂不是我乾元观名声尽毁?” 许牧神秘一笑,继续大踏步前行。 “区区虚名,想来师父也不会在意!再说,你就知道他们会向外说吗?” 前方,吵杂之声大作! 几声惊呼之后,现场静了下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颤抖着传出,有些难以置信。 “曹师兄,你这样做,传出去了外人会不会说我们?” 曹威瞥了那女子左腕上依旧显眼的符令光芒,温柔道: “不会的。死人是不会乱说的!” “你不会最后对我也这样吧?”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甜腻。 曹威伸手探入女子衣襟,大力揉搓。 “怎么会呢?将来,你可是曹家圣地的女人……” “无耻之极!”秦心儿脸色发红,低骂一句。 虽然未见到那二人的举动,但已在脑海中描绘出相关画面! 许牧浅笑一声,检视了身上的装备,嘱咐秦心儿收声。 曹威色授魂与,热血冲脑,正欲提枪上马。 却不料,破门而入的一声轻笑,让他被动压枪! “是谁?!” “曹!是我!你这个进度,有点慢了!”许牧懒洋洋地道。 “许牧,你找死!”曹威盛怒地放开女伴,甩了一下湿淋淋的手指,掐诀念咒! 一缕紫色光芒,冲向许牧脑海! 上来就是一记杀招! 许牧脑海昏沉,连忙奋力抵抗! 调运神魂之力,在脑海编织成一个护罩,牢牢庇护! 曹威冷笑一声,印法再变! 那缕光芒由紫转黑,变得粗约半尺! 如同一条张开獠牙的恶蟒,朝许牧猛扑! “姓许的,不妨告诉你!我二叔之死这个锅,你们乾元观就背好吧!我曹家,早晚要灭了你们!” 秦心儿知晓许牧的命道修为在卦者境一重天,担心他实力不济,匆忙在后援手! 玉白光芒,汇聚成一条蛟龙,冲天而起! 在乾元观苦修数年的效果,很明显,很强大! 玉蛟龙路过许牧身边之时,围着他转动一圈驱散曹威的术法,和那黑蟒撕咬在一处! 曹威所控制的黑蟒遍体鳞伤,从囊中取出一颗丹药扔到嘴中,张狂笑道: “秦师妹,这可是你让我变大的,待会儿,若是受不住的话别怪我!” 话音刚落,那条由神魂之力组成的黑蟒猛地变粗,约有半丈粗细! 张开吞天巨口,把玉蛟龙懒腰咬断! 秦心儿轻哼一声,法诀缓了半息,神魂之力反噬,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曹威望着秦心儿的美艳面容,眼现痴迷之色,手上却狠辣如旧,加紧催动法力! 四周烟尘翻滚,冷风呼啸! 黑蟒摇头摆尾,在空中飞旋半周,向许牧再次俯冲! 秦心儿玉指在心头点了一下,运用秘法,逼出一滴先天精血! “师弟,你修为弱,退后!姓曹的用的是神魂攻击秘法,小心中招!” 碎成两截的玉蛟龙,御风而起,凝在一处,化为一只白凰! 清唳一声,扶摇而起,扇动翅膀与黑蟒站在一处! 许牧晃了晃脑袋,缓过神来,抓起腰间长剑,一声不吭,疾冲而去! 此时此刻,势成生死,已没必要多说任何话语! 剑鞘,黑如九天陨铁! 剑刃,寒如霜雪冰峰! 刷! 那黑色剑鞘被许牧反向推出,甩向曹威脸庞! 曹威愣了一下,没想到许牧还有这种歪招。 暗骂一句,身躯闪烁,方黑着脸避开,却已被许牧欺身上前! 长剑横空,夭矫而过! 曹威胸前中招,被狠狠划了一剑。 但奇怪的是,却仍没有鲜血流下! 许牧看了一眼冷冽剑刃,明白曹威身上的护体软甲非同凡物,起码是黄阶装备! 怎么办? 这个家伙像穿了个乌龟壳一般,根本劈打不烂! 曹威语带嘲讽不屑一顾,再磕一颗药丸! “小子,我看你能奈我何?!” 秦心儿嘴角血流不止,身躯晃动,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曹!这才多大会儿,你就磕了两颗药!细狗,你行不行啊?!” 许牧笑骂一声,持剑再上! 头也不回,对曹威身边跃跃欲试的女伴威胁道: “懂事的,你就看着!你动,你死!” 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听此之后,停顿脚步。 望着闪动寒光的剑锋,再不敢妄动分毫! 许牧提起一口气,凝聚体内玄气附到剑刃之上! 一剑,两剑,三剑! 长剑如飞,剑剑斩在同一个位置! 三息之后,曹威胸前吃痛,已被剑风透过那条细缝破开一道血痕! “我尼.玛……!” “曹!别急,还有!”许牧长剑交予左手,顺势反削一剑! 右手五指轮环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雷泽归妹绝命卦,终于被许牧为曹威卜出! 曹威转动身躯,避开剑锋,就要扑向秦心儿! “秦姑娘,你就认输,从了我吧!我是不会伤害……” “他娘的,你个色胚,还真是死也不忘本!”许牧斥骂一声,款扭狼腰,倒退到曹威身边! 脊背抵着脊背! 曹威愕然了半息,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不知许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个变态,快从我背后挪开!老子不喜男色!”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从虚空化生,直接劈向许牧! 此雷,因为是被许牧卜得绝命卦所得,因果似乎有些大,威力远超从前! 虽然只有丈许粗,但却是威能浩瀚,骇人心神! 轰!!! 雷光炸裂,地面石板翻飞! 曹威在惨呼声中倒了下去,那件黄阶护体软甲,崩碎四散,再无丝毫无用! 令许牧想不到的是,那最后一重机关墙,竟然被连带着轰成四块。 视野大为开阔,前方再无阻碍! 殷红巨门,已能看得清清楚楚! 许牧扑灭身上的雷电余火,看着浑身焦黑如炭的曹威,担心他还有后招暴起伤人。 取出那枚得自大胡子的毒针,顺势插到曹威脖颈! 曹威意识模糊之时,酸麻痛痒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口中嗬嗬作响。 “特么的……真毒啊……不该听爹的,招惹你……” “下辈子,别当人了。”许牧轻声说了一句。 剑刃挥动,曹威尸首分离,彻底了事! 秦心儿法力早已用尽,身躯颤抖快要歪倒。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未想到许牧竟有如此狂霸的天象武器! 曹威身旁的那个女伴,瑟瑟发抖,道: “我能自己死吗?别用雷劈我!” 许牧扶起秦心儿,留下一句话,淡然前行。 “不管你是那个门派,我杀曹威时你没有出手阻我,说出去了,你和你的门派都要遭殃!” 那女子想明白许牧的话语,突然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辰时,已到! 许牧瘸着半个腿,扶在秦心儿肩头,向殷红巨门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两位道友,能否帮老朽一个忙?” —— 看得过瘾的朋友,推荐票啥的请记得投!不投的话第二天就作废,不要便宜了资本家!!! 第二十八章 分宝! 许牧愣了一下,背部发紧,防御可能出现的意外,缓缓转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修士,在他们身后笑吟吟地等待。 此处离打杀曹威的地点,已超过数里,或许那人没有看到更多的隐秘。 秦心儿小声提醒许牧不要理闲事。 许牧摇了摇头,道: “人家都找上来了,此时再走,有点说不过去。” 拱手见礼之后,那修士自称唤作蔡瑜,观察许牧面相后,认为他有大气运,便想双方合作一把! 许牧面皮微跳,把重心放在右腿,左手按着剑柄,道: “蔡道友不妨直言。” 蔡瑜狡黠地眨了眨眼,走到一个让许牧比较尴尬的距离。 恰是那【举头三尺有神明】法术,难以作用的边缘! “道友印堂朱紫,有富贵之相!不出意外的话,秘境名额,有你一例!” 许牧听到秘境之事,并未掉以轻心,而是道: “你想怎么合作?” “到时候再说,今日只是要你一个允诺。”蔡瑜神神叨叨地说道。 秦心儿性子爽直,有点纳闷地抱怨道: “问你,你也不说!你不是在这废话吗?” “可以合作么?”蔡瑜搓了搓手,追问许牧。 许牧皱眉思考数息,斟酌道: “若我们能进入秘境,可以合作!只是不知,到时候我们怎么联系?” 蔡瑜向许牧拱手而去,身形不进反退! “道友不用着急,进入秘境后,我自有方法联系上你。” 许牧眼珠转了转,把秦心儿拉到一个隐蔽处。 “师姐,到这里,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秦心儿想起曹威的猥琐话语,举起铁剑就欲敲打许牧狗头。 “呃,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试炼场!” 树丛之后,许牧打开衣襟。 从中取出一个储物袋,得自曹威,颜色是很骚气的粉红色! “快来,分宝贝了!” 秦心儿笑靥如花,围了过去! 片刻之后,曹威的神念烙印被抹除干净,袋口张开。 里面最多的是一对各色肚兜! 许牧咽了一口口水,见秦心儿正盯着他,连忙喝骂表态! “变态!死得活该!” 只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小堆灵石和一本残破的经卷。 在打杀曹威的过程中,这一对师姐弟的付出同样重要,难分上下! 因此,许牧与秦心儿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平分灵石。 而那本残破经卷,封皮画着一柄剑。 残卷内里只剩下三张稍微完好,可惜文字却已模糊不可辨认! 秦心儿见许牧为难,便取出那面玉白小盾,道: “残卷里可能是关于剑道的东西。剑道我不懂,可以让给你,但这面小盾就得换主人了。” 许牧点头称是,夸奖秦心儿“亲姐弟明算账,会过日子!” 秦心儿把卷刃铁剑扔还给许牧,白了一眼,道: “收着吧!省得说我占了你的光!” 许牧哈哈一笑,接过铁剑拄在手中,搂着秦心儿的肩头歪歪斜斜地前行。 那个骚气的储物袋和里面的肚兜、盾牌等物,实在太过显眼,他们怕被曹道秋盯上,便寻了个深坑丢了进去。 盘算下来,这次的收获也算值得! 许牧身上的蓝色储物袋内,目前共有七枚蓝阶灵石和五十一枚紫阶灵石! 已经算薄有余财! 等回到乾元观之后,就可以考虑利用灵石突破引玄境一重天的事情了! 秦心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灵石,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心情大为舒畅,幻想着去采买属于自己储物袋的事情! 对许牧搂着肩膀的举动,并未过多反对。 长得帅不帅,先放到一边,毕竟这可是亲师弟! 而且,师弟的腿也确实骨折了! 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从树丛出来,却愕然发现殷红巨门附近正在逐渐聚拢人群! 最近的是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姑娘,手中摇动着一个白折扇。 那姑娘遥遥向人群后望了一眼,目睹许牧的情况,有些惊讶,道: “秦师姐,许师弟,在下失礼了,我先行一步!” 说着,她扬了扬左腕上的符令红芒,消失在巨门之内。 许牧点了点头,在白秋水从殷红巨门出去后,一条腿向前猛跳。 三下两下,身形已与最前方的数人位置并齐,暴喝道: “都给我退后!谁跟我抢名次,就是找死!” 秦心儿知道许牧这是要放大招,便不着急,在人群后静等他装逼结束!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我反对!能从试炼迷宫走出,就是实力!老子凭什么要让着你?!” 许牧双目微闭,左右手指相合,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命修小比的名次! 窥得一线天机! 【第二名】! “我就说嘛,天命果然如此!” 许牧嘿嘿一笑,张开双臂,迎接轰下的一道浅黑色雷霆! 方圆十丈之内的人们,看见从天劈下的焦雷,惊呼一声四散开来! 面面相觑,再也无人敢与许牧争抢! 那个阴阳怪气说话的修士,望着面目焦黑的许牧,有些不甘心地退到一侧。 秦心儿被许牧的无赖行径逗笑,取出香帕,为许牧擦去脸上黑灰。 扶着他前行,缓缓穿过那殷红巨门! 经过巨门之时,许牧只觉被一道神秘气息扫视了一下。 他左腕上的符令红芒,倏地自行散开,如同一条灵蛇飞向门上的扣环。 如此,后方的人群,才敢逡巡而动,争抢而出! 曹道秋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看到曹威的身影。 向紫衫老者拱了拱手,运转法力,打出一记术法到铜镜之上! 很快,曹道秋笑容凝固,脸色转白,盯着那面铜镜,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即便曹威的名次不能拔得头筹,但他有黄阶护体软甲护体,又有死士同伴保护! 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死去才对! 可现实是,随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蔡瑜从巨门内喘着粗气走出,铜镜内的红点,已经一个也没有! 有部分手上符令红芒消失的年轻修士,在巨门内侧向外哭喊,却没有一人敢冒险闯出!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幽蓝色的迷雾骤然变浓,把门内的世界尽皆淹没! 殷红巨门缓缓闭合! 曹道秋先是望着许牧摇了摇头,后来又把毒蝎一样的眼神盯向白秋水。 满脸狐疑,掐指演算数次。 只可惜,试炼迷宫内部似乎自成一界,身处殷红巨门之外,便难以推衍里面之人的生死! 曹道秋面色枯败,向紫衫老者道: “师叔,秋水这妮子,平素怎么样?” 紫衫老者不知曹道秋在说些什么,只好如实作答。 “除了有些调皮,哪里都好!小威还没有出来吗?” 曹道秋点头,继续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我师妹可从天衍宗去过乾元观?” 苟道一冷笑一声,去找许牧和秦心儿。 “姓曹的,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你还嫌害水师兄害得不够吗?!” 曹道秋脸现怒容,瞥了一眼白秋水,向苟道一喝道: “我儿子困在迷宫之内,生死不知!我便是问问又能如何?” 苟道一来到许牧身前,扭头戏谑道: “你也有今天?!谁让你托大,不给宝贝儿子弄个魂瓶?” 曹道秋突地想起一事,望着许牧,半开玩笑似的道: “小子,曹威不会是被你杀了吧?” 第二十九章 长剑舍神! 许牧松开搂着秦心儿的手臂,拄着铁剑站直,似笑非笑地看向曹道秋。 殷红巨门已经关闭,想要再次进入,只能等待三年之后! 他想起在试炼迷宫之内到处可见的累累白骨,不再担心将来有人发现曹威身死的真相! “曹公子从我来牤牛山山巅开始,就一直针对我,我确实很想杀他!” 曹道秋听见许牧的言语,见他直言对曹威的敌意,反倒没了太多戒备之心。 冷哼一声,与众位主事者商议一番之后,朗声宣告名次! 天衍宗,白秋水,第一名! 乾元观,许牧、秦心儿,并列第二名! 因为许牧和秦心儿是一个门派的缘故,往后再补位一人! 灵宝派,邱林同,第三名! 宣布完之后,曹道秋带着曹家圣地诸人萧瑟而去! 天衍宗的那个紫衫老者,从侍女托着的盘子中,取过一枚泛着淡红色灵光的玉质令牌,递给白秋水。 “秋水,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白秋水合上折扇,拱手道: “弟子恭领法旨!” 紫衫老者把许牧和秦心儿招呼到身边,把令牌递给秦心儿,笑眯眯道: “秦心儿,你在水玄那里修炼,没有什么资源可供使用,竟能修炼到卦者境三重天,的确天资非凡!” 秦心儿愣了一下,接过令牌,不亢不卑道: “这次命修小比,主要是我师弟的功劳!” 紫衫老者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满身是伤的许牧,继续向秦心儿循循善诱,让她好好考虑。 修士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 修炼之时,法侣财地运,一个也不能少! 天衍宗,对秦心儿和许牧来说,算是师门的师门! 即便来投,也不算背叛! 紫衫老者一番蛊惑后,忍痛开出条件。 “水玄的确很优秀,但天衍宗或许更适合你!呃,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同意让你把师弟带上!” 许牧轻咳一声,脸色发黑,心中五味杂陈。 这特么妥妥的“人才落户,解决家属工作”! 苟道一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中肯道: “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有福气!你师姐要是能把你带上,来天衍宗修行,也未尝不是坏事!” 说完,他又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秦心儿和许牧同意,他一定能做通陈水玄的思想工作! 许牧听着紫衫老者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知何故地想起许家主母林氏的嘴脸,不由得摇了摇头! 秦心儿注意到许牧的神情变化,向紫衫老者拱手致歉,道: “多谢长老好意!弟子在乾元观跟着师父修炼,已经习惯了。” “当年,你师父就是沉迷于情,才落得如此下场。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 紫衫老者长叹一声,嘱咐秦心儿几句。 把第三枚令牌颁发给那灵宝派弟子后,带着天衍宗人马离去。 苟道一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塞到许牧的口中。 “黑玉断续丹,修补伤体,疗伤灵丹!价值一个紫阶灵石!” 许牧慌忙吐出,却发现灵丹在口中已经化开一半! 只好无奈吞下,嘟囔道: “师叔,你要想打劫我就直说!这把铁剑,我折价抵给你吧?” “本师叔只认灵石,不认其他。这把破剑,你还是留给你师父当拐杖吧!” 苟道一笑骂一句,接过许牧递来的一枚灵石。 护送着许牧和秦心儿,往乾元观而回! 半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蔡瑜与许牧等人擦肩而过,向许牧拱手道别。 “许道友,一路顺风,抓紧修炼啊!” 许牧拱了拱手,没有答话。 苟道一望着蔡瑜远去的身影,提醒许牧戒备此人。 因为,此人是命修界的老油子! 当年,陈水玄、苟道一等人刚修习命道之时,就曾见过他的身影! 数十年已经过去,蔡瑜的修为大境界却仍然在卦者境! 这就让人很怀疑! 要么他有什么阴谋,要么他是真真正正的蠢蛋! 但不管是有阴谋,还是蠢蛋,都没有过多交流的必要! 许牧听见这番过往,身体晃动一下,讶然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苟道一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张臭脸皱在一处,更加难看。 “那你自行注意吧!反正,我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 一路上,或许有苟道一护送的缘故,倒也没有遇见什么大乱子。 三人合力,打杀了两波妄图劫掠秘境令牌的狂徒之后,总算平安到达乾元观! 苟道一与陈水玄斗了数句嘴后,向许牧和秦心儿挥手而别。 在此住了将近大半年,猛然离别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水师兄,牧师侄是个可造之才,你那压箱底的本领,别忘了教!” 陈水玄瞪了苟道一一眼,斥道: “快滚吧!道爷为人师尊,向来一碗水端平!不劳驾你乱操心!” 许牧郑重拱手,玩笑道: “师叔,你走之前要不要给我和师姐留点念想?” 苟道一听此,连忙拔腿就跑,声音远远传来。 “留个屁的念想!本师叔只是回宗门,又不是死了!” 乾元观内。 许牧估测,依着秦心儿的性子,将来必会把命修小比的事情告知陈水玄。 他索性来到陈水玄修炼的静室,把曹威身死之事,隐约说了几句。 又把蓝色储物袋和那柄白秋水所赠的黑鞘长剑取出,一一摆好。 “师父,这是弟子在命修小比时的所得。” 陈水玄五指张开,冲着蓝色储物袋凭空一抓,摄到手中。 剑指微动,在上面烙印了一个庇护法阵。 “这是为师学自天衍宗的四象法阵,有庇护之用!将来,你的储物袋便不用担心被他人轻易夺走!” 其后,他嘱咐许牧把那小堆灵石和储物袋一并收好。 谈兴忽起,便语重心长地与许牧长谈了一番。 这些灵石和宝物,既然是许牧所得,便不需交给他! 而且,很多事情,也没有必要跟当师父的交代! 纵然是亲师父,也有毁徒弟的呵! 许牧心中感动,点头称是,用储物袋把灵石全部收好。 望着温柔抚摸黑色剑鞘的陈水玄,犹豫道: “师父,我这把剑……?” “什么你的剑?!这是老子的剑!” 陈水玄情绪激动,不但许牧,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数息之后,他平复心情,问清白秋水把长剑交给许牧之时的情形。 锵的一声,抽剑出鞘! 伸出剑指,在心口点了一下,迫出一朵先天精元所化的血花。 剑指挥动,血花直奔如霜剑刃,须臾间已把剑身全部覆盖! 那泛着灵光的血红之色,闪烁了数下后,迅速被剑身吸收,彻底消失不见! 这是在用先天精血为长剑开刃! 三息时间过去,临近剑锷的剑身上,缓缓现出两个古篆文字来! 【舍神】! 第三十章 剑经! 那黑鞘长剑被陈水玄用秘法开锋点化之后,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剑身颤抖,发出嗡的一声,几乎震塌周围的虚空! 许牧诚挚拱手,祝贺道: “弟子恭贺师父重得宝剑!” 陈水玄眼现温柔,摇了摇头,还剑入鞘,递给许牧。 “此剑,名为舍神!今后,便是你的佩剑,替我善待于它!” 许牧怔怔望着舍神剑,躬身鞠了一躬,郑重接过! 却不料,那长剑在被陈水玄用先天精血开锋点化之后,重量猛增。 拿在手里,不下数百斤! 许牧被长剑下坠之势带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本已断折的左腿,此刻更疼了! 陈水玄伸手抓起长剑,传授许牧神念烙印之法。 虽然与《天师杂谈》上所说的方式不大一样,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不其然。 在陈水玄的辅助下,许牧在重新烙印神念之后,那把舍神剑已可勉力凭双手拿起! 陈水玄眼神缥缈,把舍神剑仔细背到许牧背上,道: “剑即是法,代表着正气,象征着决心!修行或游历之时,应不受一切拖累,若遇挂碍,当机立断!” 许牧内心震动,脑海中刮起一股浩荡清风,瞬间把沾染了灰尘的明镜吹拂干净! 原先想不通的地方,此时很快通悟! 这一段时间修炼北斗星元功,炼化星元之力而得的神魂力量,瞬间冲刷到命宫之处! 朱紫之色更盛! 命道修为,已达卦者境二重天圆满! 离卦者境三重天,只有一丝之差! 陈水玄感受到许牧身上的变化,脸色发黑,举起戒尺当头棒喝! “混小子!你是不是又暗戳戳修炼命道了?剑道修为,才是根本!三月之后,秘境开启,你拿什么争斗?” 许牧捂着脑袋抱头鼠窜! “师父,冤枉啊!弟子刚刚是听了您的教导,突有所悟,才致卦者境修为提升!我这次真的没有刻意修炼!” 陈水玄在后猛追,道: “我不信!” …… 翌日。 乾元观,古树之下。 秦心儿双膝盘坐于石台之上,闭目静心,修习参悟命道! 许牧在黑玉断续丹和锈剑绿液的双重作用下,一昼夜间腿伤尽复! 舍神剑,实在太过沉重,单手拿不动! 陈水玄不愧为天师之姿,给许牧出了一个不耽误修习剑道的主意。 剑鞘拄在地上,一手紧握剑鞘,一手练习拔剑。 每一炷香,左右手替换练习!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许牧拔剑回剑数千次,额头累出了一层细汗! 重剑在手,对他的体魄气力,是极大的考验! 此刻,他非常奢望有朝一日能出本书,《玄幻:拔剑百万次,我无敌了》! 而现实,却是像渣女的心一样冰冷无情,啪啪打脸! 许牧的剑意郁积越来越多,却始终达不到突破剑士境二重天的地步! 再次拔剑回剑九十余次,他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试探着道: “师父,您老是不是考虑教我点新东西?这样练下去总不是办法……” “你先练好基础。为师自有安排!” 陈水玄神情尴尬,应付了一句。 在躺椅晃动几下,沾着唾沫,掀动一页破书,喃喃自语道: “没道理啊,剑经上就是这样说的……” 许牧趁着擦汗的空当,凑过头来,盯着破书道: “师父,什么剑经?快教给我。”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卷起破书,朝那伸来的大脑袋轻拍一下。 “道爷都参悟不透,你能懂什么?!可恨,若不是姓曹的当年跟我争抢,何至于此!” 许牧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想起一事。 神念微动,勾连储物袋张开口袋,从中取出得自曹威的那本三页残经。 “师父,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无量……特么的天尊!你从哪里弄来的?!” 陈水玄看见那本薄薄的残破经卷,惊呼一声,从躺椅内跳起。 一把从许牧手中接过残经,激动地把两本残经和破书放在一处! 许牧这才发现,陈水玄经常翻看的那本破书,竟没有封皮! 且两样东西的材质,竟然极为相似! 非金非石非木非纸非皮非丝! 残经和破书的缝隙间,现出一道乳白色的灵光,玄之又玄地合二为一! 此时,破书上的内容,已经可以勉强辨认! 封皮正中,写着【剑经】两个古篆,流光四溢,刺人眼目,不能直视! 封皮右下角,绘着一柄充满战意的神剑,似有无尽剑意涌出! 书页里,有数个残存文字,光芒突地大作,直冲牛斗! 七息之后,所有灵光湮灭! 破书再次恢复为普通之色,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 唯一的变化,略厚了一些! 陈水玄仔细翻看依旧残缺的破书,眉头皱得更为厉害! “特么的,还是参悟不透啊,太费神了!” “师父,注意言辞礼仪。” 许牧好心提醒一句,连忙跳到一侧,继续练习拔剑! 陈水玄有心上来给许牧一棒子,但看到弟子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又有些于心不忍。 轻叹一声,神情顾虑了起来! 关于舍神剑的由来,他没有具体说,许牧也知趣地没有详细问。 但对许牧而言,终归是得了一件趁手兵器。 已算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那三页残经,已与破书合为一体,反而不好意思再伸手讨要。 陈水玄似是看清许牧的内心想法,道: “年轻人不要急!将来,这些剑道传承都是你的!等为师参悟出来了,都教给你!” 入夜。 满天星斗,壮美异常! 许牧强忍着浑身酸软,左右手各握着一枚紫阶灵石,在石床打坐修炼。 北斗星元功,被顺滑地运转而出!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元之力,从夜空接引而下。 透过屋顶,笼罩在许牧身周半尺,形成一个紫色光团! 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许牧几乎沉浸心神! 在星元之力的抚慰之下,他的肉身体魄逐渐消除疲累,气力缓缓滋生! 炼化星元之力而得的神魂之力,在许牧神脑海浩荡盘旋,不断冲刷他的命宫! 他的命道修为,卦者境二重天本就圆满,早已如水满欲溢! 一夕之功,顺势突破! 命道修为,达到卦者境三重天! 他的神魂之力,运使起来圆转如意! 不再是细如一丝,而是变成了粗如一缕! 他的皮肤外面,覆盖着一层极薄的浅灰色污渍,肉身中的杂质被排出了一些,体魄气力猛然再增! 此时,即便是单手持着舍神剑,也不觉沉重,反而感觉轻重合适! 窗外,晨光熹微! 许牧忍不住心头兴奋,跑到室外朗声长啸! “卦者境三重天!果然大有用处!” 秦心儿正在古树下做早课,听见许牧的叫嚷,好奇道: “师弟,什么地方大有用处?” “师姐,我让你好好看看在下的改变……!”许牧激动地走向秦心儿。 却不料,当他顺手把舍神剑别在腰间时,腰带却受不了那数百斤的重量! “嘣”的一声,腰带绷断! “你个登徒子,原来没安好心……!” 秦心儿望着许牧迎风散开的衣衫,羞红脸跑向屋舍。 “师姐,你听我解释……” 许牧愕然一声,停下脚步。 一手抓向坠在地面的舍神剑,一手抓向乘风飘飞的腰带! “逆徒!一再挑战道爷底线,纵是有剑仙之姿,我也断不能容你!” 陈水玄暴喝一声,足踏神虹冲至,挥动巨掌,直接把许牧拍飞! 第三十一章 剑士二重! 三清殿前的矮墙,被许牧撞得一阵晃动,土灰扑簌掉落! 许牧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肋骨已经出现裂痕! “师父,你误会弟子了!” “什么误会!你衣衫不整还能有误会?!” 陈水玄低喝一声,扬手就要再打! 许牧连忙把腰带打了个结,绑好衣衫,向陈水玄说清事情原委。 邦! 陈水玄戒尺敲下,在乾元观内传出响亮回声。 “什么?你小子的命道修为竟然又进阶了?!看道爷不锤死你!” 许牧一脸无辜,生无可恋。 “师父,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是随手这么一练……就突破了!” 说着,他下意识探出一缕神魂之力,勾连到舍神剑之上,就要给陈水玄演示卦者境三重天的效果! “咦?”许牧神情突地一变,耳中似乎没有听到陈水玄在一旁的呵斥。 因为,他发现一个玄妙之事! 随着,神魂之力注入舍神剑的多寡,竟能控制宝剑的轻重! 如此说来,只要不间断地把神魂之力与舍神剑勾连,就能一直控制它的重量! 便是挂于腰间,再也不用担心会坠断腰带! “舍神,舍神,原来如此!”许牧口中喃喃自语。 利用神念,协调注入宝剑的神魂之力,把舍神剑重量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步! 随手往腰带间一插,果然无碍! 陈水玄望着似乎痴傻的徒弟,抬起戒尺轻轻敲了一下。 “臭小子,你不会是被为师打傻了吧?!” “嘿嘿嘿,多谢师父的启发!弟子以后再不用背剑了!”许牧擦了一下嘴角鲜血,向陈水玄拱手称谢。 陈水玄愣了一下,捋须摆出高深模样,道: “真的悟了?” “悟了!”许牧一五一十把悟得的神魂之力应用之法,表述清楚。 怕陈水玄嫌弃他没有学到剑道修炼的精髓,信手取下宝剑,道: “你看!” 舍神剑被他神魂之力驾驭着飞离手掌半尺,又巧妙地打了一个转飞回! 陈水玄愣了一下,把背上的长剑解下,右手剑指微动,探出神魂之力与手中长剑勾连在一处! 那长剑竟果真如许牧所说,要轻便轻,要沉便沉,如意随心。 陈水玄点头呵呵一笑,假意早知此种玄妙方法。 把长剑挂到腰间,笑眯眯地递给许牧一枚黑玉断续丹。 “你悟到就好,不枉费为师一番苦心。丹药服下吧,下次不要一惊一乍了!” 许牧服下那枚晶莹如同玛瑙的丹药,嘟囔道: “师父,今日之事,都怪师姐不听我解释,才让你误解!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放心,都是乾元观的弟子,为师向来一碗水端平!我稍后批评她!” 陈水玄不走心地敷衍了许牧一句,去往静室,演练徒弟新领悟的妙术! 临走之时,担心许牧不用心,特意嘱咐了许牧一句。 “那个,剑士境二重天,该发力了!” 许牧垂头应和一声,到秦心儿房外诚挚解释了一句。 演练了一番自己新悟到的飞剑术。 结果,却因不熟练而闹了笑话。 “砰”的一声,舍神剑砸到地面,荡起半尺烟尘! 屋内偷看的秦心儿,“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冰释前嫌! 不到片刻。 陈水玄在静室发出数声大笑,背着手踱步而出。 望着在水井旁汲水的许牧,道: “小牧,你这是做什么?” “弟子在打水洗澡。进阶卦者境三重天后,身上排出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洗净!” 许牧拎起两木桶井水,就欲离去。 陈水玄思索片刻,让许牧放下木桶,驾着神虹带他来到乾元观后山的一处小湖。 “在这里洗吧!此湖,对低阶修士的修炼有益。” 太微湖,不知从何时开始形成! 湖水中有神秘物质,对人能起到脱胎换骨的作用! 陈水玄也正是见识到太微湖的玄妙,才把乾元观定址于此! 只可惜,自乾元观建造至今,也只收了秦心儿和许牧两个弟子! 许牧望着澄净如玉的湖水,有些惊讶。 他来乾元观近一年,每天就是玩命内卷修炼,竟未想到在周边游玩一番! 宽衣解带,“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一股清凉之意,遍布全身! 陈水玄望着近乎赤裸的许牧,有些发呆。 “你以后来此沐浴的时候,提前跟你师姐打个招呼。避着点她,她也常来此处的,免得误会!” 许牧胸口疼了一下,委屈道: “谨遵师尊法旨!弟子知道,你向来一碗水端平!” 陈水玄被许牧说中心事,笑骂一声,踏神虹而去。 许牧在湖水中畅游一阵,洗净满身污渍! 他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已有晶莹之意。 清凉的湖水,不停地在身周冲刷。 一颗颗神秘粒子,缓缓浸润到他的身躯! 一刻钟不到,他体魄内被北斗星元功和天雷绿液淬体所不能排出的杂质,被湖水中的粒子冲出了不少! 他的骨骼,更为紧实,坚硬程度已超过寻常刀剑! 许牧蛙泳一圈后,倚在湖边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 时辰还早! 闭目养神,思考近几月的修炼之事! 在这异世生存,若想活得潇洒,只有变得更强! 从目前来看。 他的命道修为,进展非常顺利,已达卦者境三重天! 他的玄道修为,仍是每日三雷,利用锈剑绿液狂卷修炼。 或许是积累不够的缘故,自从突破引玄境一重天后,始终未能再进一步! 许牧在与陈水玄交流灵石用法之后,也曾利用炼化灵石辅助修习灵剑导引术。 但是,在他的灵石被消耗得只剩四颗之时,他便忍痛舍去凭着“嗑”灵石而提升修为的想法! 这特么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大的家底才能经得起挥霍?! 望着仅剩的一颗蓝阶灵石和三颗紫阶灵石,许牧欲哭无泪。 本就贫穷的日子,再次变得雪上加霜!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他付出最多的剑道修行,却始终迟滞不前! 所谓修道,一为修习,二为悟道! 许牧望着太微湖的形状,怔怔出神。 太微湖,方圆仅有数十丈。 但湖水却被一道弯曲的石梁隔成两个水域,与太极的形状极为相似! “师父的意思是,道为太极,刚柔兼济?!” 许牧心头俱震,脑海恍然,不住地在内心低呼! “卧槽!我说师父为何把我带到此处!原来,他老人家有此深意!” 言毕,他光溜溜地爬上岸边,取来用衣衫包裹住的舍神剑,一个猛子扎到水中! 在顺滑至极的湖水中,再次拔剑回剑,顺势劈砍! 一次,两次,三次! 十次,百次,千次,万次,十万次! 许牧神情不悲不喜,浑身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灵道韵! 随心所欲,不再束缚心中所思所想! 拔剑的速度,时而快若九天奔雷,时而慢若缓慢挪移的光阴。 当他练到似快实慢、实慢实快之时,长啸一声,舍神剑内神魂之力的多寡,被他操控着变幻不已! 拔剑的手法,时而轻微舒展抽剑,时而重手狂暴劈砍! 临近夜半之时。 一道清脆嘹亮的剑音,从太微湖中荡漾着破水而出。 声传四野! 许牧的剑道修为,终于攀上剑士境二重天! 心中狂喜之余,运转乾坤归藏诀,推衍下一次剑道进阶的契机! 很快,他窥得一缕天机,但却忍不住地面上发沉! “非要如此不可嘛?” 咔嚓! 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照亮了黑暗的湖面! 许牧在被雷劈得抖动了一阵后,耷拉着肩膀,检查自身创伤。 内视之时,他惊异地发现,那柄悬浮在丹田内的锈剑,已发生难以置信的变化! 第三十二章 玩大了! 自从那锈剑在西凉州牧府进入丹田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在许牧每日挨雷劈的时候,才会在剑尖部位产生能量绿液! 如今,在紫色雷霆的轰击之下,那锈剑剑尖位置竟然在滴下绿液之后,依旧闪着光亮! 许牧心中震动,聚起神念,仔细内视! 他惊讶地确定,那锈剑上的锈迹消退了一点,露出米粒大小的本来剑尖! 光可鉴人! 一道凌厉剑意,冲向许牧的丹田! 卧槽! 许牧惊慌失措,急忙丢开舍神剑,双手结印,就地盘膝而坐,缓缓在湖水中下沉。 经脉中的剑形玄气,被他疾速催动,凝聚往丹田之内,全力压制肆虐的剑意! 两个时辰过去。 许牧盘坐在湖水中,仅露出口鼻头脸,总算把那道凌厉剑意镇压下来! 而丹田之内,却已满是破损伤痕。 好在,紫色雷霆所产生的绿液仍在。 许牧微微睁开双目,望了一眼乾元观方向逐渐发亮的天幕,继续静心用功。 那滴绿液,被一缕剑形玄气引导着,化为碧绿色的能量气流。 缓缓在丹田之内流转,弥补伤痕! 过了没多久。 秦心儿如往常一般,一早来到太微湖沐浴。 见到湖面上许牧露出的脑袋,惊讶地几乎退走。 许牧轻声向秦心儿说了正在修炼,便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秦心儿叮嘱许牧小心,便回往乾元观。 一日之间,许牧已把丹田剑意所伤彻底治好。 但为了稳固剑士境修为,他仍是泡在湖水中没有出来。 很快,他发现,在湖水中修炼灵剑导引术之时,经脉之内所积累的剑形玄气比往常略快了一些! 稍有遗憾的是,经过一夜的浸润,那些神秘粒子对肉身体魄的提升,似乎效果降低了一些! 但不管如何,总算聊胜于无! 许牧心中打定主意,继续“开卷”! 一缕缕玄妙气息,转化为经脉之中的剑形玄气,涌动奔流! 翌日。 秦心儿来到湖边看了一眼,回到古树下修炼。 “师父,师弟还在沐浴……” “知道了。我感到他在突破……” 陈水玄剑指微动,浮在身前的长剑,旋转了一个圈,潇洒利落地插入腰间。 “他昨天突破了剑士境二重天!”秦心儿嘟囔一声,闭目静心修炼。 陈水玄重重点头,喜笑颜开,捋动胡须,欣慰道: “臭小子,还是有点悟性的!” 秦心儿蛾眉微皱,试探道: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师弟突破慢,其实……不是悟性的问题?” 陈水玄沉吟数声,躺椅摇晃的节奏慢了下来。 “也许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第三日。 “师父,师弟在太微湖泡肿了!”秦心儿道。 陈水玄听着熟悉的雷声,面上喜忧参半道:“知道了。” 第四日。 秦心儿抱怨许牧占用太微湖疯狂修炼,耽误了她泡澡。 “师父,师弟漂上来了!” 轰! 陈水玄听着遥遥传来的雷声,揉了揉太阳穴,把那本残破剑经盖到脸上,惆怅道: “知道了……剑道,真的很难啊……” 第五日。 雷声隆隆,接连三响! 秦心儿拎着沐浴用品,走到躺椅旁,红着脸提醒道: “师父,师弟在湖里不动了!” “特么的!这个臭小子,让他不要疯狂修炼,偏不听!” 陈水玄发出一声低呼,驾起神虹,冲向太微湖! 湖面之上。 许牧浑身漆黑,一丝不挂,脸朝下呈大字型漂浮在湖心,一动不动。 陈水玄心中咯噔了一下,还真怕这个弟子就这么白白死掉。 “臭小子!还活着吗?你这是怎么了?” 许牧痛哼一声,仰起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活着。我以为我行了,就玩得大了一点……咕嘟咕嘟……” 陈水玄无奈地催动法力,把许牧从湖中捞起。 只见,许牧的骨骼虽然并未断折,但全身血肉却已模糊不堪,从外表看起来极惨! 陈水玄轻叹一声,痛惜道: “何必这么拼呢?舍神剑和储物袋,都被雷霆给轰碎了?” 许牧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岸边。 “没有……我怕被弄坏,就提前放岸边……里面有替换衣服……” 陈水玄听了,已明白许牧身体并无大碍。 放下心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黑玉断续丹。 “要上岸吗?” 许牧摇摇头,勉力继续在湖水内打坐,炼化灵丹和体内的三滴绿液。 “湖水中的神秘物质……对我体魄还有用,我想多待会儿……” “好,加油。你要是死了,为师一定给你在此处举行水葬!” 陈水玄探知许牧修为确实已进阶到剑士境二重天,定然不会轻易就死,便放下心来,笑骂而去。 许牧缓缓提起一口气息,把整个人沉没到湖水之中。 一股剑形玄气,在经脉中蠕动而起,导引着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在周身奔流! 所到之处,肉芽生长,创伤闭合,焦黑皮肤脱落! 黑玉断续丹的功效,虽然赶不上锈剑绿液,但却在无形中加快了许牧疗伤的进程! 只是,湖水中的神秘物质,对许牧的肉身体魄冲刷之时,所能带走的杂质少之又少! 一昼夜的时间,如水而逝! 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太微湖湖水中的神秘粒子,对许牧肉身体魄的提升,彻底没了作用! 许牧撩起清澈湖水,洗净某个部位褪下的死皮。 他的肉身体魄,在太微湖水的帮助下,已再次轻微脱胎换骨! 浑身筋肉紧实,皮肤温润如玉,通体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宝辉! 他的剑道境界,登临剑士境二重天,彻底稳固! 一身剑意不经意间外露时,凌厉、锋锐、无敌,迫人心弦! “只是不知跟林氏老仆相比,此时能有几分胜算?” 许牧沉思数息,从湖中一跃而出,来到储物袋旁边。 换上新衣,渡出一丝神魂之力,勾连着舍神剑悬挂于腰间! 玄之又玄的,许牧心中有一种明悟,他身为低阶修士,寿元可得一百二十年! “离长生,还远得很呐!” 许牧叹息一声,展动青衫,往乾元观大步流星而行,好似谪下凡尘的剑仙! 约半年以后。 乾元观。 三清殿内。 许牧和秦心儿并立在陈水玄身前,静等师父吩咐。 陈水玄端正坐蒲团之上,把玩着一枚淡红色的玉质令牌,皱眉思索不语。 玉质令牌上,镌刻着四个古篆。 【星澄秘境】! —— 还没有加入收藏的朋友,可以将本书加入书架! 新书期间,真的是太需要大家的支持了!跪谢!! 第三十三章 火气很大! 良久。 陈水玄斟酌着开口,道: “心儿,去往星澄秘境的机会,很是难得,你真的愿意让给小牧?” 秦心儿扬起绝美容颜,洒然一笑。 “我们能为师门夺得命修小比的第二名,弟子已经很高兴!不再奢求其他!” 说着,她展动修长睫毛,真诚地望着许牧,道: “师弟平日虽然顽劣,但正经事上却少有含糊。能拿到进入秘境的资格,主要是他的功劳。” 许牧想起与秦心儿之间啼笑皆非的往事,温和道: “师姐客气了!你去秘境吧,我三年之后再争取便是!” 陈水玄摩挲了一把玉质令牌,交给许牧,语重心长地交代二人。 修士修行,有两劫! 天劫、人劫! 天劫,只有资质妖孽的天才或者真正的妖修,才会被天道所阻,降下考验! 人劫,便是红尘众生,所需面对的各种阴谋诡计、飞来横祸! 而星澄秘境,虽然可能获得机缘,但若是实力不济,在其中出事伤亡的也不在少数! 综合来看,秦心儿虽然是卦者境三重天,但与人争斗的实力,却弱了点。 许牧,虽然命道修为略弱,但因为有剑道修为傍身的缘故,或许能有一番收获! 只是,秘境中到底是何种机缘,却不得而知! 只因为,当年天衍宗派去的人,是暗算了陈水玄的曹道秋! 许牧向师父和师姐郑重拱手,感谢能给予这次宝贵的历练机会! 实在不行的话,逃跑就是! 陈水玄望着许牧洒脱的模样,好意提醒。 那本《天师杂谈》,上面记述的东西,颇为有趣,可以经常翻看! 特别是关于医术的部分,可以闲暇之时修习。 许牧听见“闲暇”二字,身躯晃动了几下,叹息道: “师父,弟子现在晚上都是入定睡眠!连睡觉都在修炼,实在空闲时间不多啊!” 陈水玄想起许牧在太微湖出糗的场景,哈哈大乐。 “你自己决定吧!” 据古籍上说,“山、医、命、相卜”合在一起,才是命道修行的正宗! 只可惜,流传至今多有遗失,仅剩“命”和“卜”还算完整,容易有所成就! “山、医、相”则散失难寻,少有大成就者! 许牧回味了一番《天师杂谈》上的玄言妙语,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作罢! 陈水玄没有强求,从怀中取出一枚备好的洁白玉佩,让许牧挂于腰间。 此枚玉佩,是陈水玄花了半年时间所炼制! 里面蕴有他算师境九重天的法力,可抵挡同级别高手三击! 许牧胸腔中如有热流涌动,望着陈水玄鬓角的一缕白发,感动不已! 用过饭后,收拾行囊。 向陈水玄和秦心儿挥手而别,独自踏上征程! 许牧深吸一口气,探出一丝神念,渡到淡红色的玉质令牌之上。 【星澄秘境】四字闪动数息,从令牌上延伸出一缕淡红色的灵光。 灵光的长度约有五寸,乍看之下如同实质! 更为神奇的是,不管玉质令牌如何转动,那淡红色的灵光,始终指向同一个方位。 秘境所在的方向! …… 半月之后。 许牧一边修炼,一边循着淡红色灵光徐徐前行。 终于到达秘境所在! 前方,是一条宽约数十丈的大河! 横跨大河的,是一座宽约两尺的独木桥! 独木桥尽头,是一扇缓缓闭合的铁门! 一个声音不耐烦道: “曹师叔,你再不进来,我们就要关门了!” “进来了。想不到,乾元观竟然真的不派人来!嘿嘿,是怕人死绝了吗?” 说话之人,许牧很是熟悉,正是曹威的师叔! 他的第二桶金,就是得自此人! 许牧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大河,握了一下拳头,坚定心神! 顺着独木桥狂奔而去,冲缓缓闭合的铁门大呼小叫! “门卫大哥,不要急!小弟来了!” 守卫门户的大胡子壮汉,瞪了许牧一眼,戏谑道: “你当这是公子小姐出门游玩?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若是迟了,就不要进来了!” 话语像是在开玩笑,但那铁门的关闭速度,却不见放慢! 这是想看许牧出丑的节奏! 许牧心中暗骂,加紧脚步。 曹威师叔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扔给大胡子壮汉。 “先不要急着关门,我找许师侄谈点事情!” 大胡子壮汉掂量了一下布包,约有十枚紫阶灵石。 嘿嘿一笑,拉动机关铁索,铁门停止闭合! 曹威师叔矮了半个身子,从铁门出来,正好挡住许牧的去路。 “许师侄,你来迟了!” “你想做什么?” 牧心知这人是在找事,索性不再寒暄,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曹威师叔眼神狠厉,白皙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掐了一个印法。 “替我曹师侄问候你!道秋师兄已托圣主推衍得知,曹威已死!最大的嫌疑便是你!” 许牧作势紧了紧衣襟和腰带,神念勾连腰间悬挂的洁白玉佩,漫不经心道: “是吗?那你得帮我去找曹威确认一下,可别冤枉了我!” 曹威师叔手中的印法忽变,双手平推。 五只黑色恶鬼虚影,向许牧脑门猛扑! “小贼,死到临头,还在牙尖嘴利!把讹诈老子的灵石都给我吐出来!” “那都是小爷凭本事挣的,为什么要还?!”许牧心神紧绷,口中戏谑调笑。 腰间的洁白玉佩,发出一声清鸣,荡漾出一重光波,牢牢护佑在许牧的脑海神魂! 瞬息之间,恶鬼虚影已至,冲击得光波一阵颤动! 尴尬的是,那曹威师叔与陈水玄的修为相差太多。 玉佩在抵挡一击之后,连条裂痕也没有出现! “你有护身秘宝?!”曹威师叔愕然一声,看着安然无恙的许牧,一股后悔的情绪油然而生。 “你猜?!”许牧在暴喝声中,已经冲至。 神魂之力悉数凝聚于舍神剑内,大手猛地伸到腰间。 拔剑! 重手横削! 酝酿已久的剑士境二重天剑意,被狂暴劈出! 一记裂帛之声,刺人心弦! 曹威师叔脖颈间的护体软甲,被重新开锋的舍神剑应声劈开! 头颅高飞,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数尺! 双目瞪圆,似是仍不信已发生的事实! “噗噗”两声之后,两截尸身分左右从独木桥落下! 被滚滚奔流的大河,席卷冲击而走! 许牧打量了一下大胡子壮汉,擦净舍神剑上的血迹,亮了亮淡红色的玉质令牌,弯腰进入半开的铁门。 笑眯眯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软布包,扔给正在后退的壮汉。 “老哥,你没有照顾好宾客,有些失职啊!上面要是问起来,你该怎么说?” 大胡子壮汉下意识接过软布包,看了一眼里面的灵石数量。 特么的,只有一枚紫阶灵石! 有心抱怨,但又怕许牧杀心难收,只好吃下暗亏,无奈道: “曹师叔新悟妙法,兴奋之余……失足落水?” 许牧满意地点点头,把舍神剑重新挂于腰间。 顺着蜿蜒山路,向秘境进发! 星澄秘境内。 曹家圣子,按下女伴的螓首。 “姓许的到底进来了没有?我,火气很大!” 第三十四章 你殿后,我先撤! “吸溜……圣子,听人说师叔在山下拦截,不知到底能不能……吸溜……” 山壁凹陷处,那面容狐媚的女伴,皱了皱眉头,把一缕长发撩到耳边。 曹家圣子向山下望了一眼,神情之中满是不屑。 纵然是被许牧闯入,那四万八千个台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死也得累脱一层皮! 一个褐衣修士,贸然来到山壁凹陷所形成的侧室。 撞见那番情景,惊愕一下,又急忙退到外面。 “圣子恕罪!那个,天鸡出现了……” 曹家圣子身体颤动了一下,温暖一笑,吩咐那个褐衣修士先行。 “不用怕,冲撞我的事情,错不在你,你毕竟不熟悉我曹家功法……” 曹家的功法实在太过霸道,触了天怒。 因此曹家的命修,生时为欲.火所烧,死后再被业火所焚! 若想彻底断去烦恼,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净身! 曹家圣子向狐媚女子歉然一笑,拉着她的纤手,向外而行。 接受过众人的拜见之后,把已拢在身旁的人马分派停当,去抓天鸡! 天鸡,天生近道! 平日生活于离地百丈的云朵之中,是星澄秘境内特有的神奇物种。 命修之士若能养一只天鸡在侧,便可在揣度天机推衍天命之时,提高准确度! 因此,又有大能命修,把“天机”视为“天机”! 能得“天鸡”者,必是有大气运之人! 曹家圣子,命道悟性极高,自带领袖魅力,是为数不多被老一辈看好的命修! 他在进入星澄秘境不久,便拉拢了一帮人在身边,共同抓捕天鸡! 一座直指高空的山崖,高约三百丈。 被山崖下的海浪不断冲刷,不时落下碎石! 山崖外壁,悬挂着两条用青木藤编织成的软梯。 软梯站人的位置,恰好与一团房屋大小的白云齐平。 那白云上下浮荡,视野难以看透,如同一座空中城堡。 曹家圣子仰望山崖和白云,掐指推衍,不断出言,指点梯子上的命修,向白云中抛动套索。 “梁安,向左两尺。陈劲,紧跟其后。抛套索!” “喔喔”啼鸣之声,从半空传出,天鸡被人惊动! 名字唤作梁安的命修,绳索套空,低声喝骂。 “真他娘的晦气!” 陈劲手中的绳索顿了一下,猛地发紧,喜上眉梢! “哈哈!曹圣子,在下套中天鸡了!你许诺的那两百紫阶灵石,可得作数!” 曹家圣子手上掐诀缓了一息,面色突变,提醒道: “小心!天鸡未驯服之时,凶性极大!” 话音未落,白云之间露出一只半尺大小的鸟喙。 天鸡大叫啼鸣一声,张开巨喙,吐出一颗通红火球,瞬间击中正在得意的陈劲! 熊熊烈火,腾空而起! 陈劲未能喊出几声,连人带套索被烧成一堆灰烬,须臾间被海风吹散! 火球继续滚动,似有灵性一般,急射向一旁的梁安! 梁安吓得面色苍白,丢下套索,向下便跳! 一声惨叫后,梁安不小心跌落到山崖凸出来的石头上。 摔得脑浆崩飞,红的白的染了满石头都是! 曹家圣子挥动右手,从储物袋中滑出一根黑漆漆的算筹! 双手交叉结印,渡出神魂之力到算筹之上。 “嗡”的一声,算筹震动,周围虚空现出漆黑的裂缝! 天上,阴风怒号,刮得人皮肤生疼! 山崖下,白浪翻滚,早已把梁安的尸体冲得不知去了何处! “疾!”曹家圣子口中念念有词,剑指突地前伸! 嘭! 漆黑算筹裹着寒霜,自滚动的火球内穿透而过,刺入白云之中! 一声嘹亮鸡啼,响彻云霄! 天鸡攻击受挫,从白云中抖落出数根火红的翎羽! 通红火球溃散,化为一道道滚烫的岩浆,向四周迸射! 围观的人群内,有命修躲避不及,被岩浆击中。 立时与陈劲一般,剧烈燃烧,在惨嚎中化为灰烬! 曹家圣子见状,向左右各看了一眼。 示意其中的二人,继续捕捉天鸡。 那二人声音怯懦,似是有些不愿。 曹家圣子咬牙思量数息,加大许诺! 他以曹家圣地的圣子身份担保,若能捕捉到天鸡,奖赏价码增加到四百紫阶灵石! 另外,与曹家敌对的乾元观,将来可送于捉到天鸡之人,作为修炼道场! 四百紫阶灵石,这可是多数修士耗尽一生,也难以积累到的财富! 再加上一座修炼道观,足以让现场的命修疯狂! 那二人互相打气,腰间缠上套索,小心翼翼地顺着新编的青藤软梯,向上攀爬! 就在此时,一道讥讽之音,喘息着从人群外传出。 “卧槽,还真有你的!老子们还在乾元观,你就给我们卖出去了?!” 曹家圣子愣了一下,挥手示意众人围上。 “许牧?!没想到你竟果真敢只身到此!曹威的事,你是不是要向我家交代点什么?” “呵!你们自家的事,你找曹威去询问便是!” 许牧嘲弄一声,挥动舍神剑,从一个不识相阻拦的男子脖颈间划过! 喉结破碎,带出一蓬鲜血,倒地而亡! 曹家圣子右手成爪,向天鸡躲藏的白云猛地抓了一下。 那根漆黑算筹,呼啸着破空而出,挟带着无尽寒意,冲向许牧! 许牧双眼微眯,调动神魂之力向舍神剑内汹涌灌输! 眨眼间,宝剑重量已达数百斤! 长剑挥动,横削在前! 锵! 刺耳的声音,从算筹和剑刃间摩擦发出! 让人听了,头皮不住发麻! 一道妖异邪芒,从泛着乌光的算筹上溢出,如同一条毒蛇,裹缠着舍神剑向许牧手腕咬去! 情急之下,许牧催动舍神剑内的神魂之力,化为一团灭世之火,从剑柄往剑刃席卷而下! 灭世之火和妖异邪芒撞在一处,双双寸寸湮灭! 舍神剑内的神魂之力,在不到一息之间,已被消耗掉两成! 许牧持剑击飞算筹,神念微动,已探得曹家圣子的命道修为超过自身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面目温柔、看似人畜无害的圣子,命道修为至少在卦者境六重天! 曹家圣子早已得知许牧修有剑道,却未想到对手的命道修为竟也不是很弱! 在他迟疑之间,人群继续围上。 许牧倒持长剑,踹开挡在身前的瘦弱命修,傲然一笑,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见了,诸位……?!” 话音刚落,他冷不防被一个猥琐中年汉子从背后拦腰抱住! 许牧脑海中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运转舍神剑,便要杀人! 那猥琐汉子急忙松开许牧,低语传声。 “许道友,不要急着动手动脚,我用了易容术,我是你蔡道友!” 许牧忆起蔡瑜曾说的合作之语和苟道一对蔡瑜的评价,眨眼间已有了主意。 这个命修界的老油子,混迹江湖多年,单独脱身应该不是难事! “蔡哥,你殿后,我先撤!那件事稍后再议!” 不等对方答应,许牧横摆舍神剑迫开三人,迈开长腿便跑! “姓许的,你特么是想坑死我!” 那猥琐汉子怪叫一声,撒丫子夺路而行,比许牧窜得还快! 约有二十余息时间。 许牧一路狂奔,身后再无人影! 千岩万转之后,来到一面小湖。 掬起清水,正欲洗去脸上汗珠。 但却愕然地发现,湖面上竟没有任何倒影! 许牧心中奇异,下意识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咸卦】,卦辞相互感应! 咔嚓! 许牧抬头仰望劈下的雷霆,面上发苦,心中后悔不迭。 这么响的雷,若是把人再招来,那可就得不偿失! 出乎意料的是,那道青色雷霆并未如往常一样,劈中许牧身躯。 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冲向昏暗湖底的一座石碑! —— 还有十天,就得下新书榜了! 大家多顶顶,让新书在上面多待会儿! 兄弟们,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一切啊!! 第三十五章 镜月湖! 在电光石火之间,许牧看清那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 【镜月湖】! 瞬息之后,湖底青光散去,重新恢复黑暗。 雷霆之力,全部被石碑吸入,在石碑表面连个焦黑印迹也未曾留下! “所谓富贵险中求,干!”许牧思虑一番所卜之卦的卦辞,紧了紧衣衫,一个猛子扎入湖中! 却没想到,在他身体全部进入湖水的一瞬间,镜月湖中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以天为地,化地为天! 许牧恍惚了一下,轻飘飘地落到地面,神情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那座刻着【镜月湖】三字的石碑,依旧矗立,许牧简直以为他是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天上,艳阳高照! 大地,杂草丛生! 入目可见的,到处是高达数十丈的原木,耸入云端! 不时的,有熊咆虎啸之声,从森林传出,好一幅蛮荒景象! 许牧在四周探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此处无人来过! 捻动了一下手指,持剑在手,小心戒备朝着石碑而去! …… 而许牧所不知道的是,在森林内部的一座小山顶之上,正有数十只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一个浑身雪白,头上长着黑色弯角的小羊,向周围的小兽叮嘱道: “都不要妄动!这人应该是误闯进来的,等他推动石碑,便会离开!到时,我们再行动!” 小兽们匍匐在地,各自发出轻叫,算作回应。 竟没有一个小兽,再会人言! 小羊扭头衔住短尾猕猴递来的香蕉,嚼了一口吐到地上,低头作势要撞猕猴。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本座不吃香蕉,只吃青草!” 猕猴指了指远处的许牧,拿起一根香蕉送到口边,嚼动数口,满脸享受。 小羊似被戳到痛处,怒火丛生,一头把短耳猕猴撞下小山。 “我是跟你们说过,人类爱吃香蕉!可本座虽会人言,却不是人!你这个泼猴,想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猕猴从小山翻滚下来,落到森林边缘。 屁股吃痛,叽叽哇哇叫了数声。 望了许牧一眼后,匆忙攀上大树,一路小跑回到小山顶。 蹲在小白羊身边,只顾低头抓虱子! 小白羊嚼着柔软的青草,环视四周,老气横秋地叹息道: “这届的小弟,不好带啊!” 与此同时,小山下不远处的许牧,围绕着石碑转了一圈,仔细上下打量! 没有任何异状! 忽而,他福至心灵地运转灵剑导引术,渡出一缕玄气到石碑之上! 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回忆青色雷霆劈入石碑的场景,心口突然遗憾地痛了起来! 阴差阳错之下,那道青色雷霆无意中启动了镜月湖的入门法阵! 而他没有被雷霆劈中,那锈剑没有绿液产生,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许牧看了一眼石碑的材质,分辨不出是不是神物。 摘下舍神剑,稍微用力,削了一下石碑! 石碑没有丝毫破损,舍神剑却崩出一个小豁口! 小山顶上,小兽们看到许牧的此番举动,纷纷乐得前仰后合! 它们在此处多年,还未见过有哪个猛兽能啃烂石碑! “嘿嘿嘿,这是个傻人!”小白羊趴在地上,伸出蹄子抹了下眼角乐出的泪花,笑得没心没肺! 许牧不信邪,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运转北斗星元功! 探出剑指,朝天空猛地一指! “疾!” 三息之后,许牧自嘲一笑,从地上尴尬地站起,向四周望了望,庆幸没人看见! “特么的,忘了这里是白天!北斗星元功用不了!” 小白羊似乎能感受到许牧的心情,一副没节操的神情,向身旁围着的小兽们小声述说。 呜呜,呜呜! 呱呱,呱呱! 叽叽,叽叽! 各种兽声都有,森林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阵欢悦鸣叫。 许牧皱着眉头,朝小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侧耳倾听,没有觉察到什么异状! 其后,他调息一阵,静下心来,向石碑渡出一缕神魂之力。 坚硬的石碑表面,似乎被丢进了石子的池塘,现出一层层高低起伏的波纹后,缓缓恢复平整! 有戏! 许牧心中发喜,深吸一口气,把半数神魂之力凝聚到双掌之上,慢慢向石碑平推! 小山顶上的小白羊,从许牧身上撤回眼神,雀跃跳起,激动不已。 “你们看,本座就说他会推动石碑离开!” 片刻后,短尾猕猴推了正在打滚的小白羊一下,指向仍在石碑下一动不动的许牧。 “叽叽?” “不对,这个傻人没有用力!”小白羊往前趴了趴,仔细观察许牧,恨铁不成钢道。 说罢,它趴在短尾猕猴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一头把想往山后逃跑的猕猴撞下小山。 “快去!你若不去,等梼杌晚上来抢地盘,我们就先把你的领地放弃!” 小山下。 许牧满头大汗,双手正被石碑紧紧吸附。 浑身神魂之力,一刻不停地向石碑内被动灌输! 短尾猕猴被小白羊撞得腰部生疼,一瘸一拐地爬到许牧身边。 “叽叽,叽叽!” 发出数声啼鸣,吸引许牧的目光注视。 半站直身子,指了指石碑,又指了指天上。 模仿着许牧的样子,双掌狠狠向前平推! 连续数下! 许牧向天空看了看几息,又看了看石碑,郁闷道: “你的意思是,我使劲推动石碑,便能从此处离开?” “叽叽,叽叽叽叽。”短尾猕猴点了点头。 许牧未想到这只猕猴竟能听懂人言,心中惊奇不定。 “它很想让我离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那就,先不能走!” 未等短尾猕猴回答,许牧身上的神魂之力悉数被石碑吸干! 他的精气神不由自主变得萎靡了一些,半真半假道: “我一身功力,已被石碑吞噬干净,我实在推不动啊!” 短尾猕猴看着许牧有些苍白的脸庞,在屁股上挠了几下,焦急地转了几个圈。 拉着许牧的衣衫,往小山而去!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许牧不知这短尾猕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摆手拒绝。 短尾猕猴跳到许牧身前,先是双手作出举杯饮酒模样,又半站直身体,举起双拳砰砰捶动胸脯! 威武异常! 许牧沉吟着想了两息,斟酌道: “你的意思是,给我喝的,我就能恢复力气?”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对许牧能懂它很是开心。 稍微用力拉着许牧的青衫,像招呼客人一般,往小山爬行。 山顶之上,小兽们纷纷傻眼,向小白羊表示不满。 小白羊看着逐渐近前的许牧,愣了一下,向众兽解释。 那个傻人,身体出了状况! 猴子这是下血本了,要给他喝酿了百年的猴儿酒! 小白羊咽了一口口水,让小兽们都散开。 “各忙各的去,晚上再聚义行事!” 一炷香后。 许牧装出一脸不乐意的神情,被短尾猕猴引领着,来到小山顶部的一棵古树跟前。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示意许牧稍等。 许牧点点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一棵粗约三人合围的古树,叶子比成人的衣衫都宽大! 古树离地三尺的位置,有个尺许大小的洞口,里面溢出袅袅酒香! 古树不远处,在一丛青草旁,趴着一只半睡半醒的小白羊。 不知何故地,许牧看到小白羊的神态,总感觉这只羊不怎么正经! 而且,这只羊似乎正在眯起眼睛偷偷观察他! 短尾猕猴取出一个木碗,乃是用巴掌大的半个空果壳做成。 踮起脚跟,把木碗伸进古树上的洞口,舀出一碗清澈碧绿的果浆! 三只脚着地,一只手端碗,小心翼翼地来到许牧身前。 “叽叽!” 许牧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没有喝。 第三十六章 干死它! 小白羊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许牧。 短尾猕猴半蹲着起身,把木碗向上举了举。 “叽叽。” 许牧叹气道:“我功力亏损得厉害,恐怕不是一碗能解决的。” 短尾猕猴挠了挠头,看了看小白羊。 小白羊嚼动了一下青草,侧转头不再观看。 “叽叽叽!”短尾猕猴指了指树洞,示意许牧,有的是! “好吧,那我可不客气了!”许牧接过木碗。 微不可察取出一枚银针,在酒碗中试探了一下毒性。 无毒! “傻人!猴儿酒都不认得!”小白羊心中嘲讽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再次转过身去。 许牧举起满是酒香的绿液,一饮而尽! 一股馥郁清甜之味,直冲鼻翼! “嗝!”一个响亮的饱嗝之后,许牧把木碗递给短尾猕猴,“再来一碗。” 短尾猕猴挠了一下头,转了几圈之后,满脸不舍地再次舀了一碗猴儿酒。 许牧强忍肚中不断上行的酒意,举碗再干! 那猴儿酒,乃是短尾猕猴一族用秘境内的灵果所酿制,蕴含的灵力惊人! 许牧在离古树不远处,寻了一个僻静位置。 此处,离那小白羊恰在三尺之内。 盘膝打坐,左手虚按舍神剑柄。 催动神念,刹那间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小白羊的端倪! “咩。”小白羊见到许牧神情有异,轻叫一声,扮作痴傻状态,流下满嘴馋涎。 短尾猕猴听到小白羊的叫声,爬到小白羊身边,怔怔看着许牧发呆。 “叽叽?” “咩!”小白羊声音中传出愠怒,把短尾猕猴撵开,不想在许牧跟前露出会说人言的秘密。 许牧在探察小白羊之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放松警惕,自嘲警戒心太重。 运转灵剑导引术,缓缓炼化体内的猴儿酒! 未曾想到,这两碗猴儿酒酒劲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灵力却不容小觑! 许牧炼化了近两个时辰,还是小有剩余。 体内的剑形玄气比原先粗大了一倍有余,涌动不息,奔如江河! 他的外在气质,越发神秘! 那些剑形玄气在丹田循环七周,完成一个小周天,徐徐复归丹田之内。 体表窍穴发出“啵”的轻响,从天地之间吸收的神秘元气暴然增加! 不知不觉之间,他久已不动的玄道修为,终于突破! 引玄境二重天! 许牧满面潮红,眼现醉意,伸手招来短尾猕猴。 “你给我喝的那个东西,有些用!但还是不够,再来一碗?” 吧嗒! 短尾猕猴被许牧的无耻行径气得“叽叽”数声,双手颤抖,木碗落地! 小白羊翻了一个滚,喷出口中青草沫,猛然低头,向三尺外的许牧凶悍撞去! “特么的!猴子,这个傻人在骗你的猴儿酒喝!大家伙都出来,先干死他,再去攻打梼杌!” 许牧被突如其来的人声,惊得有些发怔。 硬是缓了半息,才想起抽出腰间的舍神剑抵挡! 当!!! 泛着冷光的黑色羊角与重新开锋的舍神剑撞在一处! 羊角未断,就连一个伤痕也没有! 舍神剑崩开一个细微豁口,被撞飞到古树之下。 短尾猕猴叽叽哇哇,跳到许牧背上。 抱起许牧脑袋,就要狠命抓挠! 砰! 小白羊头颅撞到许牧胸腔,把他撞得歪斜到一侧! 不巧的是,许牧背上的那短尾猕猴,也被无辜连累摔在许牧身下,充当了一次缓冲肉垫。 “叽叽,叽叽!”即便如此,那猕猴想要建功,仍没有松开许牧后背的意思! 数十只小兽,从四周呼叫着冲来! 小马来到近前,调转身躯,突然冲着许牧额头扬起两蹄反蹬! “卧槽!不准打脸!”许牧深吸一口气,运转北斗星元功的护身法门。 浑身肌肉纠结,命修肉盾的好处立即得到凸显! 双臂交叉,拼尽全力挡住小马的双蹄! 身形向后滑动,屁股在地面磨得火辣辣地疼,后背带着短尾猕猴撞到一株高大果树! 把果树撞得晃了几晃,野果噼里啪啦往地上直砸!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咧嘴大叫,从许牧后背爬下,一瘸一拐地跑远,再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都闪开!让本座收拾他!”小白羊四只蹄子在地面踏动,低头加速前冲! 咚! 好巧不巧的是,那果树上掉落的野果,正好砸到小白羊头顶! 饶是它头颅坚硬,仍被砸得眩晕了一阵! 在它走神的瞬间,许牧一个翻滚,探身把小白羊抱在怀内。 这才发现,这小白羊的黑色羊角上面,竟绘有祥云和诸般鸟兽虫鱼的图案! 此羊,断然不是凡物! 许牧左手抓牢黑色羊角,右臂圈住小白羊的脖颈,使劲一箍! “咩!”小白羊脖颈吃痛,脑袋乱撞! 许牧胸口作痛,有心对包围他的小兽们痛下杀手,但喝了短尾猕猴的猴儿酒,又有些于心不忍。 眼珠微转,连忙朗声道: “都住手,我求和!在下误闯秘境,本是无心,我养好伤就走!” 小兽们望着小白羊,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小白羊犹自大叫,不服道: “傻人,都是野果帮了你!不然你绝对抓不住我,你要是不信,就放开我试一次!” 许牧右臂加大力气,道: “我信!” 小白羊口吐白沫,四蹄乱蹬,态度没奈何软了下来。 “好!你既然是误闯到此,本座不怪你,那就议和,不打了!” “叽叽,叽叽!”短尾猕猴在小兽们中间上蹿下跳,乱叫不依! 举起一只木碗,不住地模仿许牧喝酒的动作! 小兽们被短尾猕猴鼓动,嘶鸣乱叫,互相用兽语交流! “什么?!这么难得的猴儿酒,这个傻人喝到了?” “那可不,猴子说他不但喝到,还喝了两碗!” “为了猴儿酒,呃,不对,为了白羊,打他!” 小兽们眼神凶狠,纷纷围了上来! 小白羊停止挣扎,一脸无奈地望着许牧,道: “傻人,快说怎么办?他们这是要兵变啊,场面我控制不住了!” 许牧心中纳闷,眉头微皱。 小白羊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词语? 几息之后,他想起小白羊说的要攻打梼杌之事,忙道: “那两碗猴儿酒,我是吐不出来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攻打梼杌作为补偿!” 小白羊怕在场面混乱之下,被许牧施先手勒死。 连忙咩咩一笑,无节操地接茬道: “大家都别冲动!猴子,你也别急!本座已经探知,他是剑修无疑,攻击力无匹!兴许能帮到我们!” …… 一炷香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许牧和小白羊互相打着机锋,想要探知对方的更多信息。 一众小兽满脸好奇,围在一人一羊身边,听他们两个斗嘴笑谈。 短尾猕猴在小白羊的忽悠下,舀来猴儿酒,给每个小兽身前倒了一些,充当战前激发士气之物! 一声似熊似虎的咆哮,从山林远处传出! 大地震动,吼声越来越近! 小白羊跃上一块高大石头,向前踢了一下羊蹄,喝道: “特么的,这个夯货终于忍不住了。大家不要怕,一起干死它!许兄弟,你先上!” ——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各位道友,看在这么努力更新的份上,求个收藏和投票不过分吧? 第三十七章 血神咒! 据小白羊介绍,外面是星澄秘境,此处是镜月湖洞天! 许牧听着越来越近的吼声,心中打鼓,转头对小白羊道: “刚才我撒谎了,我的神魂之力,一点也没有了!你先上吧!” 小白羊面色发苦,道: “我也是,没有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法力,只会躲避逃跑!”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招来数只同类,开始在小山顶上摆放石头。 诸多小兽一哄而上,纷纷肩推头顶帮忙。 许牧仰头望天,周天星斗已经隐约出现。 既然答应了人家,咬牙也得上! 盘膝而坐,运转北斗星元功一试!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元之力,从漆黑夜空降下,笼罩在许牧身周,不断炼化! 脑海中的神魂之力,如涓涓细流,逐渐庞大起来! 小白羊感受到许牧的变化,盯着他看了数息,“咩”的一声大叫,带头冲下山峰! “猴子,看着点!别让你的人砸到本座了!” 山峰下。 一只虎形长毛猛兽,围着小白羊左右兜圈子。 “小羊,你还不退吗?” “梼杌,其他野兽怕你,本座可不怕!我劝你不要逼我出手!” 梼杌嘿嘿一笑,比夜枭的声音还要刺耳! “实话告诉你吧,不但是猴子的领地我要抢,这个洞天之内的地盘都要归我!” 说罢,它低吼一声,猛地扑上半空,就想把小白羊抓在爪下! “想抓我?你还嫩点!”小白羊嘲讽一声,四蹄生风,化为一缕白烟逃出巨爪! 砰! 黑乎乎的爪子砸得地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往下扔起石头!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梼杌黑缎子一样的皮毛上,添了几个印迹,身形被打退了一些! 而小白羊在躲避数次之后,已身上挂彩!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技术只是辅助! 短尾猕猴急得抓耳挠腮,看着身上紫芒绕体的许牧,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许牧长笑一声,从地面跃起! “白羊,我来助你!” 持剑在手,奔下山峰,与梼杌战在一处! 噗! 一剑劈出,正中猛兽的指爪! 梼杌狂吼一声,不再针对小白羊,扭头向许牧猛扑! 许牧首次见到梼杌的真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个猛兽,面孔似人,身形如虎,嘴巴像猪! 邪笑之时,凶恶异常! 让人不自觉地有想要掉鸡皮疙瘩的感觉! 小白羊见到许牧发愣,急忙在一旁大呼道: “小子,小心点,它会幻术,小心着了道!” 梼杌被小白羊戳破伎俩,恼羞成怒,甩起长尾,直接把小白羊抽飞! “多事!” 许牧脑海昏沉,甩了甩头发,急忙运转命修小法术抵挡。 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魂之力探出,把梼杌施展的幻术屏蔽而出!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底! 这只巨兽似乎是来自蛮荒,寿命几乎不可探查! 想法很是单纯,那就是要把许牧塞进牙缝吃掉! 巨爪再次挥来,上面的汗毛如筷子般粗细! 小白羊见许牧没有动弹,以为他已中幻术。 连忙暗骂一声,从地面跳起,昂头撞向巨爪! “特么的,醒醒!别想娘们了!老子不能刚正面啊!” 砰! 黑色羊角与长满长毛的巨爪撞在一处! 巨爪被锋利的羊角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能看见森森白骨! 小白羊则被梼杌一爪扇到丈许之外! 幻术之中,对面的梼杌似乎变成了阮飞鸿的模样。 在许牧面前,不住地舞动诱人的身姿! “小天师,飞鸿新编的这只舞蹈怎么样?” 许牧仔细看了一遍,心中火焰腾地升起。 把阮飞鸿的虚影抱到房内,诚挚建议道:“哦!” “否!”阮飞鸿掩袖娇笑,绕柱而走! 许牧哈哈一笑,就欲行将军开硬弓之事。 被小白羊的断喝,从幻术中拉回现实世界! 许牧摇晃了一下身体,从粉臂柔腿的纠缠中醒转。 阮飞鸿的面庞,突地变成梼杌那张缓缓贴近的面孔! 他脐下六寸的位置,那团盎然燃烧的小火苗,瞬间无风自灭,思绪如风暴急转! 小白羊已经受伤,正伏在地面哇哇吐血! 他若是再被梼杌迷幻,只怕凶多吉少! 暴喝一声,运转《天师杂谈》上的一个命修秘术,在神魂脑海外罩下防护! 右手在空中虚抓,舍神剑从腰间锵地出鞘,飞到他的手中! 神魂之力,全数灌入! 宝剑瞬间已达数百斤! 左手前伸,在梼杌的凶恶人脸上晃了一个虚招。 握在右手剑柄之下,变成双手持剑! 拼尽全力,横削! 噗! 舍神剑挟带着一股寒风,劈入梼杌面孔,带出一大篷黑色血液! 梼杌脸上吃痛,大吼一声,挥动兽爪,连剑带人把许牧拍飞到小山脚下! 小白羊四蹄在地上跳了几圈,猛地低头跃起。 它知晓机会难得,不再逃避,索性用头颅撞向梼杌的巨头! 嘭的一声之后,梼杌头顶现出半寸深的羊角形状凹陷。 小白羊双眼翻白,几乎在许牧身边昏死过去,口中吐出血沫,喘息着自嘲。 “特么的,本座原以为全天下就我最头铁,没想到老狠的脑袋也非同一般!” 见梼杌神情犹豫,它眼珠微转,连忙向许牧大喝。 “快上!趁老狠头晕,干死它!” 老狠,是小兽们给梼杌起的绰号。 许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长剑出鞘半寸,虚张声势道: “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老狠放马过来!” 梼杌后撤了几步,吼叫着怒骂小白羊。 “白羊!原本我二人说好的,各凭本事占据领地!现在你坏了规矩,竟敢叫外人帮忙?” 小白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青草,塞到口中嚼动,无赖似的道: “我们是说过,外人不帮!可是,这是我兄弟!兄弟,你全名叫什么来着?!”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曹家圣地圣子曹无伤,便是本公子!” 许牧取出一颗紫阶灵石,紧握在左手,汲取能量疯狂炼化,补充耗损大半的神魂之力! 梼杌上下打量许牧数眼,目光阴鸷毒辣,口中念念有词,悄然施展了一个血神咒术法! “曹无伤是吧?别得意太早!我要看你能否熬过今晚子时三刻!” 说着,它怕小白羊和许牧再次联手拼命,甩动虎尾,张狂而去! 许牧纳闷了一息,扭头道: “老狠什么意思?” “它用秘法,给你下了血神咒!”小白羊同情地望着许牧。 “那太好了!”许牧在小白羊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一跃而起,向前追出数步。 “老狠,你给爷爷站住!有种你把血神咒威力加到最大,我不信区区一个秘法就能把我搞死!” “好小子,够嚣张!我成全你!” 梼杌凶残一笑,伸出虎足在空中写了“曹无伤”三字! 在心脏狠拍了一下,咳出一团本源精血,形状如同来自地狱的黑暗曼陀罗! 嘴巴之中,吹出一股阴风! 曼陀罗飘飞,覆盖到“曹无伤”三字之上,眨眼染成漆黑一片! 半柱香后。 梼杌不见了身影。 山根下,许牧和小白羊歪斜躺倒,有气无力地大口喘息,异口同声道: “猴子……猴儿酒还有没有?” …… 镜月湖洞天之外,星澄秘境之内。 临海山崖附近的一间石室,曹家圣子正在拔除欲念邪火。 就在他几乎升天之时,一股邪恶至极的念头猛地涌上心底! 双目突地变黑,一把推开女伴的螓首,口中发出桀桀笑声! 第三十八章 别咬,还活着! 那狐媚女子感受到曹无伤的异样,抹了一下嘴巴,愣愣站起。 “圣子,你这是怎么了?” 曹无伤五指成爪,猛地翻转,压制体内的凶戾杀意。 身躯晃动了一下,眼中黑芒褪散少许。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胸口刺痛,缓缓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曼陀罗! “不好,有人暗算于我……” 狐媚女子拢了一下曹无伤的衣衫,向石室外急呼,道: “来人,快把天鸡带来!” 不大片刻,浑身火红的长尾雄鸡,被人用玄金所制的笼子抬了进来。 曹无伤双手下按,呼出一口浊气,在天鸡跟前盘膝打坐。 取出那枚漆黑算筹,捧在手心,拼尽全力运转秘法。 …… 镜月湖洞天之内。 短尾猕猴拎着木碗,望着少了大半的酒浆,有些发呆。 许牧和小白羊各自调息,伤势已恢复大半! 小白羊嚼动青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牧。 “你会炼化星元之力?” “会一点。”许牧双目似睁非睁,轻声回答。 北斗星元功,被他轻灵催动而出! 一缕缕紫色星芒,从夜空中被接引而下。 缓缓凝聚在许牧的命宫所在,不断冲刷出潜藏在其中的杂质!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围绕在他身旁的淡紫色雾气,也随之或大或小,显得玄妙异常! 许牧的肉身体魄,在星元之力的浸润下,宝辉盈盈,如同谪仙一般! 山顶的小兽们,被许牧修炼之时的神秘场景所震撼。 纷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吐纳不休的许牧。 不知不觉之间,时辰已来到亥时。 许牧面带微笑,掐诀停下北斗星元功,长身而起! 额头眉心透出若有若无的朱紫之色,外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污渍。 脑海神魂更加稳固,充盈着澎湃的神魂之力! 镜月湖洞天之中,星元之力极为精纯! 许牧仅仅修炼了半个夜晚,就已获益匪浅! 他的命道修为再进一步,几乎到达卦者境四重天! 捏着储物袋中的那枚蓝阶灵石,许牧的心思忽地萌动,飘飞到千里之外。 “不知乾元观里,师父和师姐现在如何了?” 小白羊抬头看了许牧一眼,没节操地嘿嘿一笑。 “许兄弟,那个曹无伤是谁?” “一个对手。见面分生死的那种!”许牧瞥了小白羊一眼,“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两炷香的过去。 许牧重新出现在众多小兽面前之时,已经换了一件白衣。 手按剑柄,目视前方。 “那个梼杌你们打算怎么办?” 短尾猕猴“叽叽”数声,抓耳挠腮。 小白羊跳上巨石,望了片刻。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猴子的猴儿酒可是快被你喝光了!” “呃,帮完你们之后吧……” 说到此处,许牧不由得替曹无伤担心了一番。 只是不知,那个血神咒的威力到底怎么样,靠不靠谱? 小白羊放下心来,把众多小兽再次集合在一起,开展一场滔滔不绝的演讲! 趁着许牧这个不俗战力在,正是去攻打梼杌的时候!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将来再也没有足够实力能打败那个凶兽! 梼杌今天能来抢猴子地盘,他日就能去抢大家的地盘! 帮猴子,便是帮自己! 杀梼杌,最好的时机便在今晚子时! “大家跟我一齐喊。干死梼杌,再喝猴儿酒庆功!” 小兽们心中那团反抗的火焰,被小白羊点爆,吼叫嘶鸣不已! 许牧站在巨石之下,望着一本正经挥斥方遒的小白羊,脸上忍俊不禁! 这个模样,太像世俗王朝中的狗头军师了! 只是,小白羊与众不同的是,它似乎能模糊探知他人的情绪或者想法! 这一点,许牧虽然从它口中没有得到证实,但却深信不疑! 战前动员之后。 小白羊、许牧和苦主短尾猕猴在前,其他数十只小兽在后,向梼杌巢穴进发! 一路行进,约有数里。 小兽们交头接耳,似乎有些不自信。 小白羊“咩”的一声怒斥,鼓劲道: “怕什么,梼杌的巢穴,我来探查过数次了!我们可以挖掘陷坑干它!” 穿过了一处斑斓石洞,在一片碎石林场。 梼杌的洞穴,就在三十丈外的山壁一侧! 许牧问起小白羊的计划。 小白羊像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语重心长地用心解释。 完美计划,总共分三步。 第一步,把梼杌从山洞引出来。 第二步,梼杌掉进陷坑。 第三步,许牧用大宝剑干死梼杌! 短尾猕猴眼中泛出崇拜的神采,对小白羊心折佩服不已! 许牧捻动了一下手指,望着已经开始挖陷坑的小兽们,讷讷道: “不会是我去引梼杌吧?” “你不行!你虽是剑修,却不会御剑飞行,你去就相当于送夜宵!梼杌的幻术,对我无效!我去弄它!” 小白羊吐槽一句道。 不大片刻,陷坑已经布置完好。 许牧怕梼杌难伤,细心地用舍神剑削了数根长刺,安插在陷坑之内。 小白羊向左右探查数息,嘱咐许牧和小兽们隐藏在暗处。 从猴子手中接过猴儿酒一饮而尽,一脸悲壮地单独前往! 许牧伏在草丛之后,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对短尾猕猴道: “那个猴儿酒,还有吗?待会我怕没有劲打架……” “叽叽叽……”短尾猕猴一脸沮丧地平摊双手,示意许牧带来的酒都被小白羊喝光了! 许牧正欲循循善诱,却听见小白羊大呼小叫着奔来! “卧槽!老狠,你这起床气有些过于大了!” 梼杌在后狂吼一声,声震林霄,身形陡然加速! 那副挂着血红肉丝的利齿,眼看就要咬中小白羊! 小白羊原地蹬了一下蹄子,直接窜到陷坑边缘! “嗷呜!”梼杌被调戏得狂怒,扬起巨爪扑击而上! 小白羊不再后退,低下头颅,用泛着乌光的羊角猛地斜挑! 砰! 小白羊被梼杌扇飞出数丈远! 扑通! 沉重的落地之声后,梼杌终于掉落到众兽挖好的陷坑! 嘶吼声,痛呼而出! 显然,它已被许牧设置的尖刺穿入腹部! 小白羊吐了一口血沫,跃来到陷坑边缘。 “兄弟们,抄家伙上啊,干死他!” 小兽们体型虽然都不大,但久在镜月湖洞天,体魄也都颇为强劲! 一时之间,陷坑之中,大石头被它们扔得纷纷而下。 “你们这是在找死!”梼杌被砸得头昏脑胀,恼羞成怒! 强忍疼痛,猛地从陷坑内跃起,把身上的石块悉数震出! 噗噗数声之后,小兽们四处歪斜躺倒,多数失去了战力! 小白羊从一块巨石上跃起,落到梼杌脊背。 歪起锋利羊角,狠狠刺入梼杌的脖颈! 梼杌吃痛,脖颈陡然扭转,张嘴狂吼,把小白羊震得晕眩半息! 在小白羊清醒之后,梼杌的利齿已趁机咬中它的半个身体! 小白羊腰部几乎被咬断,哀鸣一声,道: “猴子,本座这次要是栽了!猴儿酒记得在我坟前浇上两碗!” “叽叽,叽叽!”胆小怕事的短尾猕猴,本已跑远,听到小白羊的哀鸣突地冲上前来! 把手中的尖利石片,狠狠插进梼杌的左眼! 梼杌眼珠被废,鲜血流了满脸,一张丑陋的人脸更加恐怖! 卷起长尾,一下把短尾猕猴拍飞,口中使劲咬着小白羊,含混不清道: “那个人呢,去了哪里?不会是没抗过血神咒发作,早下了地狱吧?!” 小白羊翻起白眼,叹气道: “非我族类,不敢出手也合情合理……” “一群废物,今天老子就把你们都包圆了,全部吃掉!”梼杌利齿间流下鲜血,兴奋地颤抖! “吃什么?能带我一个吗?”许牧的温和声音,突然出现在梼杌身边。 梼杌愣了一下,幻术施展慢了半息。 咔嚓!!! 一道金色雷霆,如同斩妖仙剑,划破漆黑的夜空劈落而下! 轰!!! 电光汹涌,闪电交织! 小白羊在光芒中“咩咩”惊叫! 梼杌被轰碎脊柱,软塌下虎身,松开口中的美味,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会雷法?” “不!这是剑法……名为天罚!”许牧口鼻喷血,强撑着不肯倒下。 电光石火之间,舍神剑已然拔出! 他在乾元观练习了近百万次拔剑的效果,终于得以施展! 神魂之力,悉数灌入长剑! 剑刃映着雷光,从梼杌脖颈间残暴无比地斜劈而过! …… 雷光寂灭! 两丈大小的焦黑大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只羊和两截猛兽身躯! 小兽们被这个难以想象的画面,惊讶到发呆!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虫鸣声不时响起。 许牧鼻中闻着烤羊肉的香气,忍不住凑到身旁的羊腿上咬了一口。 “别咬,还活着……”小白羊没好气地无力抗议。 许牧尴尬一笑,吐掉口中的羊毛。 “别介意,刚刚是误会……我平时最喜欢小动物了……” 小白羊摇晃着站起身,凑到许牧身边来回打转,口中喃喃不休。 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双眼渐渐放亮! “发达了……本座这次是真的要发达了!” —— 新的一周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说书评区可留言交流讨论哈! 相识就是缘分,感谢所有支持的读者! 第三十九章 全体起立,拜见大哥! 星澄秘境。 曹无伤指挥一伙人,打退了灵宝派抢夺天鸡的修士。 正在吐气调息,眼看就要恢复完全! 却未料到,胸前那朵原本已萎缩的黑暗曼陀罗猛地抖动! 花萼张开,露出如锯齿一般的尖刺,深深地扎入,开始汲取他的鲜血! “呼!”曹无伤闷哼一声,胸口传出剧痛,连忙运转秘法镇压! 狐媚女伴取出香帕,帮他擦去嘴角鲜血。 “圣子……” 黑色的火焰,在曹无伤胸前燃了数息。 那朵曼陀罗花瓣干枯,只剩下孤零零的花房还陷在皮肤以内! 而曹无伤的强大气息,委顿了下来。 他的命道境界,竟然降到了卦者境五重天! “没事了……还死不了。那个许牧还没有找到吗?” 镜月湖洞天。 许牧被小白羊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道: “你说什么发达了?你脊背在流血哎!” “你不用管,这是本座自己的事。”小白羊嘿嘿一笑道。 许牧摇了摇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粒黑玉断续丹,抛给小白羊。 “你试试,看有没有用。我可就剩这一颗了!” 说罢,他盘膝而坐,努力炼化丹田之中锈剑新产生的绿液。 一缕缕碧绿色的气流,在他体内循环往复,不断修复被天雷劈出的创伤。 “嘿嘿,水果味儿!”小白羊舌头卷起灵丹,喀吧喀吧地用力嚼动。 许牧被小白羊的乐观态度逗笑,咽了一口口水,戏谑道: “你可尽量别死了,不然我可能忍不住!” “连死的你都不放过?够无耻!”小白羊毫无节操地回了许牧一句。 学着他的样子,跏跌而坐。 竟然无师自通,开始缓缓吐纳起来! 不知何故地,许牧竟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似乎有种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小白羊吐纳吸收了! 小白羊注意到许牧的异样神色,老神在在地安抚道: “不用担心,本座吞纳的是天命气运!” 寥寥数语之后,许牧放下心来,开始自顾自地用功! 那所谓天命气运,是他在运转【窥得一线天机之时】所产生。 即便不被小白羊吞纳,也会在半个时辰内自行消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小兽们见许牧和小白羊正在疗伤,各自去找吃食,没有放声打扰。 许牧睁开双目,身上的雷伤尽皆恢复! 望着出身神秘的小白羊,怔怔出神。 经过数次交流,他发现小白羊的身世,连它自己都不知晓! 不知为谁所生,不知何时而生! 天生近道,善于逃脱,趋吉避凶! 没有师父,却似乎天生懂得很多东西! 就连会说人言,也好像是自然而然之事! 小白羊每次说起,都是一副“不用惊讶本座天赋如此”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揍它一顿。 许牧私底下却认为,“这小羊的脑袋,多少有点毛病……记忆力太差了!” 就在此时。 小白羊身上,发出一记钝物刺破皮毛的声音! 那副被天雷劈得焦黑的皮毛,被血淋淋地褪去! 它,在进化! 一只貌似纯善的小羊,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全身无伤,活蹦乱跳! 一身白色羊毛,自然打卷成髻,远观似鳞片,近看似祥云! 更为神奇的是,当它飞奔之时,有一双小小的洁白翅膀从背后悄然伸出,不住扇动! 小白羊奔行数息,停在许牧身旁,傲然道: “能修炼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本座决定,你这个小弟我收下了!” “嗯?”许牧一头雾水,“你吞纳我弄来的天命气运才得以修炼,还想收下我?” 小白羊愣了片刻,心痛地发现许牧不愿追随于它。 不过,它做羊向来没有底线,便装出可爱模样,用顺滑皮毛蹭了蹭许牧的衣衫。 “大哥,你收下我也行!你我兄弟,合则两利啊!” 许牧被小白羊的极致反转弄得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思考数息后,道: “我收你的话,也不是不行。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小白羊使出浑身解数,循循善诱道: “那梼杌的巢穴之内,兴许有对你有用的东西……” 说罢,它也不管许牧乐意不乐意,大声道: “都特么别睡了!全体起立,拜见大哥!” 一时之间,各种小兽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许牧见被小白羊赖上,无奈一笑,道: “头前带路!” 尚未到达梼杌巢穴之内,许牧便感觉到一丝丝的阴寒气息! 为保险起见,他让其他小兽埋葬了梼杌后自行返回。 只带了短尾猕猴和小白羊,往那个黑黝黝的洞穴而去! 在小白羊的带领下,一路有惊无险! 避过蛇潭和陷阱,总算来到梼杌洞穴外侧! 却不料,方一踏入洞穴之后,一股粉红色的气息扑面而至! 许牧的脑海怔了一下,连忙运转秘法。 庇护神魂,保持脑海清明! 小白羊恍若无觉,短尾猕猴却似乎深陷在酿酒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许牧呵呵一笑,道: “动手吧,把猴子叫醒!” 小白羊围着短尾猕猴转了一个圈,道: “他是中了梼杌所布置的阵法陷阱,我天赋是强大,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展出来!还是你来吧!” 许牧右手骈指作剑,渡出一缕神魂之力到短尾猕猴脑袋之上。 短尾猕猴“叽叽”一声,从幻想中醒转,怅然若失! 小白羊瞥了它一眼,告知真相。 短尾猕猴向许牧和小白羊作了个揖,再也不敢往里进,倒退而去! 许牧提醒道: “猴子,回去的路上,小心蛇潭和陷阱!” 短尾猕猴犹豫了一下,向眼前黑漆漆的山洞望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刻钟之后。 凭着小白羊对吉凶的天然感应,许牧一路小心翼翼,沿着小白羊的脚步终于到达巢穴最深处。 一座高台! 高台最中心,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黑夜里泛着月白色的荧光! 巨石不远处,是一个四尺方圆的草垫! 面积大小,和梼杌的屁股大小基本无二! 高台四周,散落着堆叠各种野兽的骨骸。 有的早已腐朽成白骨,有的尚且滴着鲜血! 许牧愕然地探明周遭环境,喃喃自语道: “那个凶兽,在利用这块石头修炼!” “我早知道啊!”小白羊傲然一笑,跳上巨石,狠命蹬了几下。 它曾偷偷潜入梼杌巢穴,想利用这块石头修炼,结果却没有任何作用! 梼杌会幻术,许牧会炼化星元之力,锤炼神魂。 因此,小白羊才推断出此石于许牧必然有用! 许牧踢开脚下的白色兽骨,来到月白巨石跟前,皱着眉头分辨! 在仔细翻看《天师杂谈》之后,他基本可以确定。 这块巨石,就是陈水玄曾说的,那个能让无数命修为之疯狂的天材地宝! 第四十章 神秘青铜! “星月石!” 许牧目光热切,抚摸巨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如同一个母胎单身三十年的苦修之士,被妙龄少女脱光了考验定力! 就很难遭得住! 只不过,稍微可惜的是,这块珍宝中所蕴含的能量,早已被梼杌炼化去绝大多数! 而今,能用的部分,只剩一小块核心! 它的大小,甚至超不过一个初生婴孩的拳头! 小白羊跳下星月石,来到许牧身侧,蛊惑道: “大哥,那个雷,还能不能再来一下子?” 许牧听了此话,一秒破防,啼笑皆非道: “你还是别叫我大哥了。嗯,叫我天师大人!” “天……天师大人!您老再卜一卦?”小白羊犹豫了一下,很快放下心里的负担。 摇晃着尾巴,一脸无耻地谄媚奉劝。 许牧郑重点了点头,拿出老干部派头,道: “放心,我会仔细研究再决定的!” 现在,他得先把损耗的神魂之力补充了再说! 小白羊神色变了一下,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丢下许牧,独自去洞内其他地方搜罗宝物! 逗弄完小白羊之后,许牧不经意间仰望洞顶。 只见,一根根细如发丝的星芒,从夜空垂下。 透过洞顶的气孔,射入到星月石之内! 果然如此! 看来小白羊判断得不错,那梼杌十有八九修炼得有炼化星元之术! 可惜的是,那猛兽已经身死,它的修炼法门一时之间无从找寻! 许牧深吸一口气,五心朝天,催动北斗星元功! 洞顶的气孔中,星芒突地大盛! 一缕缕紫色星芒,无声呼啸而下! 透过星月石流转一遭后,徐徐从许牧的命宫进入他的脑海! 紫色光芒在他身边,慢慢萦绕,形成一个光茧! 他的神魂越发温暖,脑海更加稳固,比泡在温泉之中还要惬意! 他的肌肉紧实,皮肤紧绷,点点细微的污渍,从毛孔中排出! 在与梼杌争斗之时,所留下的伤痕,此刻也被抹平不见! 北斗星元功,一刻不停! 许牧,星月石,北斗七星,三者之间建立了一个玄妙至极的循环! 在玄功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之后,许牧面带微笑地内视自身。 他的命道修为,已经水到渠成,跃升到卦者境四重天! 准备已久的天劫,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到来! 很快,他的心中有了一种明悟! 似乎只有在他跃迁至命道大境界之时,才会引动天劫! 如此,也好! 天知道下次的天劫,又会是什么鬼样子! 上次的三霄劫雷,若非不是天道死极而生,留有一线生机,他此刻早已身死道消无疑! 想想都让人后怕! “呼!”许牧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息,继续牵引粗如匹练的星元之力! 在心中绷紧了一根弦,只有自身变得更加强大,才有希望渡过那不可预测的天劫! 半晌之后。 许牧体悟到星月石中的能量,已被他连带着星元之力,炼化殆尽! 便眉头微蹙,掐诀停下功法! 小白羊许久未归,别再出了什么幺蛾子事情! 随着北斗星元功的停止,洞顶气孔之中的星芒,倏地消弭不见! 那块有一丈大小的月白色巨石,此刻变得灰扑扑的,与普通石块基本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许牧心满意足,下意识触碰了一下眼前的巨石。 石块被外力所动,眨眼间碎为粉屑。 纷纷扬扬,在高台上化为一小堆尘灰。 噗! 有一记不大不小的重物落地之声,传入许牧的耳畔! 扒开掩埋在其上的灰尘,裸露出来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神秘青铜! 入手沉重,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青绿色光芒! 许牧打量半天,没有研究出来什么门道。 索性把它收入储物袋内,与《天师杂谈》等物摆放在一处。 在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小白羊的身影,扬声大喊道: “小羊?你在哪儿?!” 一个不太高兴的声音,从一处暗河入口传来。 “在这里!求你,别羊羊羊的叫了,本座一点面子不要的吗?” 许牧哈哈一笑,迈步来到小白羊身侧,向暗河看了一眼。 “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白羊咽下一颗光灿灿的东西,思索道: “你姓许,我又跟着你混!不如我就叫许……?” 许牧听此,连忙打断道: “你还是姓白的好。既形象,又好记!” 接着,他转了转眼珠,起了戏谑之心,替小白羊起了一个新名字。 白昆! 按照许牧对小白羊的说法,这个名字在平凡之中,隐含了一层求道心意! 【白】,既是小羊的皮毛颜色,又象征着大道至简! 【昆】,巍巍昆仑,仙迹流传,基本符合小羊狂霸嚣张吊炸天的气质! 小白羊重重点头,对许牧的解释非常满意! 神情激动,差点欢呼雀跃起来。 “嗯?大哥,呃,那个天师大人,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哈哈,哈哈!” 许牧挤出笑容,心中却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担忧。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家伙可不是一只寻常小羊。 它,能够进化! 若是因为一句玩笑话,而惹到了一只绝世神兽,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但是,名字的事情已成定局,许牧也不好再明言改动。 若是此刻明言,依照小羊的狂傲心态,它不找许牧拼命才怪! 在兴奋之余,小白羊少有地正经道: “那个,商量个事情。叫你天师大人可以是可以,就是感觉太羞耻了!能不能不叫?” 许牧毫不犹豫地答允,道: “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小白羊后退了一步,歪着头凝视许牧。 以它对许牧的了解,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亲热的话语。 许牧蹲下身子,热络地揽住小羊的脖颈,道: “让你叫天师大人,其实是我开玩笑的。以后,叫我本名即可!” “……好吧!但是,为何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小白羊甩了甩头。 一路尬聊,回到梼杌尸身埋葬之处。 小白羊告知许牧,它在梼杌巢穴内发现了修行的秘密! 吞噬炼化兽丹! 方才它口中那颗光灿灿之物,便是它在暗河中,向一只百年老龟借来的兽丹! 说着,它四蹄在土堆前踢了踢。 “许牧,事关兄弟的福祉,你不会跟我抢吧?” “白昆兄弟,不要客气!梼杌的兽丹,你自用便是!”许牧大手一挥道。 …… 翌日。 许牧翻转身体,从短尾猕猴所在的小山顶上醒来。 看着身边犹在酣睡的小白羊,昨晚的一切像是做梦一般! 叫醒了小白羊,问清离开的办法,又讨要了一碗猴儿酒喝。 许牧带着神情迷糊的小白羊,来到镜月湖石碑之下,向小兽们挥手告别。 在他伸手欲推石碑之际,那身高两尺的小白羊,竟轻轻挨着他的腿部打起鼾声来。 “白昆,醒醒!我们要离开镜月湖洞天了!” “好,我好困啊……” “你平时都是吃的什么?怎么感觉比一座山还要重!” 许牧一手半抱起小白羊,一手用力猛推动石碑! 哗! 石碑底座旋转,碑面上如有波浪起伏不定! 几乎是在一瞬间,许牧和小白羊已出现在吵杂的湖边! “有人上岸了!” “他娘的,姓许的,你果然在此!” 小白羊睡得正香被人吵醒,起床气很大,出口成脏。 “在本座面前,还敢放肆,我踢爆你的蛋!” 第四十一章 磕头道歉! 镜月湖边。 那个猥琐汉子听了小白羊的狂霸语言,胯下一紧。 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 “许道友,这个妖怪是谁?” 许牧看着蔡瑜,尚未来得及回答。 “你敢污蔑本座?!”小白羊暴喝一声,一跃而起。 瞄准猥琐汉子,低头,加速前冲! “蔡道友小心!”许牧知晓小白羊的头颅之硬,忙提醒对方注意。 蔡瑜惊呼一声,刚刚抽出的一根黑金长棍抵挡。 便已被小白羊拦腰撞断! 砰! 正中胯部! “哎哟!!!卧……槽!”蔡瑜裆部如被巨锤狠狠砸中。 疼得弯下了腰,眼泪不听使唤地飚飞而出! 小白羊回到许牧身边,打了个哈欠,向四周扫视,满脸无奈道: “下次温柔点,记得别再吵醒本座。” 那些看热闹的修士,被小白羊可爱的眼神看了一眼。 纷纷后退而散,再也不敢逗留。 特么的! 打败一只羊,传到外面,不会有多大光荣。 但若是被它撞到,那可是真的疼! 良久。 蔡瑜擦干眼泪,取出一面盾牌护在裆前,向许牧道: “许道友,在下多有冒犯,敢问这位是?” 小白羊昂然作答,道: “本座,白昆!” “白……昆,好名字!” 蔡瑜言不由衷地夸赞一句,避开小白羊的目光,站到许牧身体另外一侧。 三言两语,讲明来意。 他在镜月湖边,只是路过暂歇。 本意是准备前往星澄秘境深处,斩杀雪隐兽,挖取兽丹。 “许道友,你怎么突然从水里窜出来了?” “我去洗了个澡。”许牧随口敷衍一句。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在这星澄秘境内,有奇遇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必要凡事都要向别人说明! 只是,在邀请许牧合作之后,蔡瑜的一双贼眼,每当看到小白羊时便忍不住地发亮。 一路上,时不时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各样小零食,不断投喂给小白羊。 “白老弟,你尝尝这个,这可是老哥哥我特意求人从北元代买回来的!” “唔!不错,味道比刚才的还要醇厚!蔡兄有这眼光,不去做厨子可惜了!” 小白羊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对蔡瑜的敌意小了不少。 行了约有半日时光。 越往里行进,树上的枝叶越为凋零。 冰霜,渐渐覆盖了路面! 临近午时。 二人一羊来到了一片冰雪世界! 蔡瑜打了个哆嗦,哈了一口白气。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面古意盎然的铜镜。 催动秘法,打入一缕红光之后,那铜镜里出现了数个暗青色圆点。 一个移动的圆点,代表一个被锁定的雪隐兽! 雪隐兽,是星澄秘境内的独有的神物。 族群稀少,一只成年母兽一年仅能生育一胎,凶悍护犊! 皮毛可以制衣,穿上之后不畏严寒! 血肉可以食用,能够强健体魄,也可卖出兑换成灵石! 据蔡瑜所说,此处有一公和一母两只雪隐兽王。 若是有幸能够抓捕到雪隐兽王,挖取兽丹炼化,还可对修士的整体修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牧和小白羊嘀咕一阵,与蔡瑜达成共识。 三人分工如下: 小白羊奔行速度极快,负责驱赶雪隐兽。 蔡瑜的命道修为略高,负责用秘法困住雪隐兽。 而许牧修有剑道,则在一侧伺机出剑斩杀! 如此,花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两人一羊,总共猎杀了近十只雪隐兽! 许牧发现,这些雪隐兽殊为奇妙! 一旦被杀,浑身血肉便会在一刻钟之内,变得透明! 只留其形,不见其影! 在炙烤之后,却又入口鲜嫩,灵光四溢! 即便没有抓到兽王挖取兽丹,现在的收获已算不小! 蔡瑜高兴得嘴巴咧到耳根,不断出言鼓动小白羊继续驱赶。 小白羊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长毛,甩掉被汗水凝成的冰晶。 “老蔡,你别急,让我缓缓!我们可说好了,若是抓到兽王,那兽丹得分我一份!” 许牧拄着舍神剑,大呼了一口气,道: “不行了,得缓缓。我恢复一下修为气力再说!” 蔡瑜呵呵一笑,取出两枚紫阶灵石,递给许牧。 “许道友,你快接着!在下备下的有一些灵石,正好可以使用!” 一缕缕紫色灵气,从许牧左右双手汲取到他的体内,不吝赞美道: “还得是你江湖经验多,心细!” 蔡瑜自取两块灵石,疯狂炼化,道: “二位,我们得抓点紧!曹家圣地和天衍宗估计也在往这里赶呢!” 许牧皱眉道: “曹无伤不是去抓天鸡了嘛,他还没有死?” “没有!听说,他的命道修为降了一层,现在是卦者境五重天!” 蔡瑜扔掉手中的两团灵石灰烬,略作补充,站起身向前后不住打量。 在炼化了四块灵石之后,许牧的修为和气力早已恢复到巅峰状态。 而且,隐隐之间,他那已稳固的玄道境界,又有进阶的迹象! 引玄境二重天,即将圆满! 经脉之内,玄气澎湃汹涌,似乎有用不完的法力一般! 只可惜,许牧现在却没有合适的玄修攻击功法! 这些玄气,目前只能用来加快炼化星元之力! 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饶是如此,许牧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蔡老哥,还有没有灵石,我感觉我还能再补一补!” “许老弟,年轻人补多了可不是好事,你先将就着罢!” 蔡瑜脸色尴尬,打量了许牧几眼,果断拒绝他吃大户的想法!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盒血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已透明的血腥之处! 嗷呜! 两声巨吼,震人耳膜! 雪隐兽王! 正在往此处奔袭! 许牧不再讨要灵石,慌忙站起,护在小白羊身前。 小白羊大大咧咧地道: “老蔡,你行不行啊?你那铜镜上为何看不到兽王的圆点?!” “咳!这两个大家伙等级太高,已达到王兽级别,铜镜探测不到也不奇怪!” 蔡瑜脸色微红,对自身准备的器物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话间,许牧只觉得有两股凶悍敌意突然冲至! 但是,他却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蔡瑜突然抛开装有红色粉末的盒子,下意识把泛着青光的盾牌护在心口。 嘶啦! 一道深约半寸的爪印,出现在用青金石所炼制的盾牌之上! 二阶王兽! 蔡瑜高呼一声,与许牧背靠背进行防御! 呼呼! 粗重的鼻息,不住地在许牧和小白羊身侧响起! 小白羊往后缩了一下,怯懦道: “我们把雪隐兽血肉还给它们吧!实在不行的话……老蔡,你委屈一下,给它们磕头道歉!” 锵! 在电光石火之间,舍神剑脱鞘而出,神魂之力疯狂灌入! 挡下雪隐兽王的舍命一击! 许牧口中喷出鲜血,低喝道: “都闭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老蔡,你先上,我们干死它们!” “特么的,为什么还是我?!我怕……!” 蔡瑜疾速甩动青色盾牌,牢牢护住裆部。 砰! 一声重锤之后,这个猥琐修士疼得弯下腰,眼泪再次流下! “白老弟,你跑得快他们应该抓不住,你牺牲一下?” 小白羊望了许牧一眼,暴喝一声,向前急奔! 背后那对小小翅膀,从雪白晶莹的兽毛下伸出,扑腾不已! “别欺负那两个软蛋,你们要是有种,就来追本座!” 眨眼之间,小白羊四蹄翻飞,已彻底消失无踪! 许牧和蔡瑜面面相觑,骇然发现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 那两只雪隐兽王的杀意,仍在! —— 今日爆更,一会儿还有一章! 弟兄们,继续求收藏,求票票,求一切!!拜谢了!! 第四十二章 狂斩! 怎么办?! 许牧和蔡瑜一时之间都没有了主意。 呼哧呼哧! 两只雪隐兽王闻到空气中飘飞的血腥味儿,更加恼怒! 啪! 一只透明兽爪,拍击到蔡瑜肩头! 蔡瑜痛呼一声,向后跌落出丈许之外! 这次,是真的疼! 鲜血滋滋外冒,眼见得右臂是抬不起来了! “许道友,你快跑吧……我只怕是逃不了了!” 许牧眼中精芒闪动,挥动舍神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跃到蔡瑜身边庇护。 “老蔡,别在那逼逼赖赖的,没死就站起来!老子还等着你用盾牌给我防御呐!” 蔡瑜倒抽一口凉气,左掌拍击地面,侧飞而起。 耷拉着肩膀,左手持盾站在许牧身旁。 “好兄弟,真有你的!我记你一辈子。” “别废话,右手还能动吗?”许牧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不敢回头查看蔡瑜的伤势。 未等蔡瑜回答,两股杀意齐齐临体! 急忙拎起青色盾牌,护在头部! 噗! 蔡瑜的身体,狠狠地撞在许牧背上,狂喷着鲜血而飞! “许道友,我后悔找你合作整雪隐兽王了……特么的,打不过啊!” 许牧体悟到左侧腰部的杀意,挥动长剑破开看不见的雪隐兽王。 低喝一声,再次跃到蔡瑜身边。 “知道后悔就好,二阶王兽,确实打不过!” 蔡瑜喘了一口气,从储物袋内取出两粒朱红色的疗伤灵丹。 一颗自服,一颗递给许牧。 “不该惹的!没想到我修习命道多年,体魄强劲如斯,还是不行……我们该去抢曹无伤的天鸡……” 许牧侧身,伸出左手去接灵丹,却被一只重约百斤的巨爪狠狠拍在臂上! 骨头断折之声,清晰可辨! “老蔡,你个扫把精,快闭嘴!说话多,死得快!” 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流下。 许牧却不敢抬手去擦。 二十余息过去,二人再添新伤。 蔡瑜的左腿,被撕下大一块血肉,几乎能看见大腿里面的血管! 许牧胸前被抓出一个深深的爪印,鲜血往外不断浸出! 两只雪隐兽王也在许牧和蔡瑜的殊死反抗下,挂了小彩。 一滴滴血花,滴落到冰雪地面,又迅速透明不见! 想了一番之后,许牧低头轻声道: “老蔡,你会不会装死?” “会,这方面我比较专业。你想做什么?”蔡瑜心中一紧,担心许牧让他充当挡箭牌。 这老小子,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许牧嘿嘿一笑,自信道: “待会儿,你忍着点痛,反抗的时候别太用力。你忍得住,它们死。你忍不住,我们死!” 蔡瑜愣了一下,手臂无力地抬起,用盾牌挡了一击。 “你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啊!” 青色盾牌呼啸着,被雪隐兽王击飞。 对两只兽王而言:狩猎,已到最后的阶段! 许牧拱起右肩,擦了一把嘴角血沫,语气缥缈道: “老蔡,我给你算一命吧!算你今日……是生是死!” “许老弟,我胆小,你别吓我!”蔡瑜颤音回答道。 一个防备不及时,冷不防被一只雪隐兽王扑倒在地。 那兽王口里的馋涎,已滴落到他的脸上。 蔡瑜扭头看了一眼许牧,赶紧双手向上猛推,防止兽王把他头颅咬下! 而许牧站在蔡瑜半丈之外,双眼中紫芒闪烁不定。 右手持剑划圆,让兽王近不了身。 左手五指轮转,催动乾坤归藏诀! 【窥得一线天机】! “老蔡,不要怕!我已推衍而出来,你今日非死即残!” “特么的,这还用你卜算?!老子自己都会!卧槽,又来一只……!” 蔡瑜愤慨地喝骂一声,左臂已被压透明的雪隐兽王压在身下。 两只兽王,见血之后更加疯狂! 一只在抓挠他的胸膛,想要掏出心肝脾肺肾! 另一只已按住他的大腿,正在狠命撕咬! “许牧……你特么又坑我!我再不反抗,子孙袋都要被咬掉了!” 蔡瑜惨呼一声,就要施展法术轰开一只雪隐兽王! 就在此时,许牧已踏着殷红的冰雪,疾步而至! “蔡瑜勿慌,本天师来救你!” 咔嚓! 丈许粗的赤红雷霆,从九天而落! 许牧,蔡瑜,两只雪隐兽王,尽皆被覆盖在赤红光芒之中! 闪电肆虐,冰雪消融! 那两只兽王来不及逃窜,便已被雷霆击中,劈倒在地! 慑于浩浩天威,现出真身! 浑身焦黑的许牧,瞅准空档,从地面猛地跃起! 拔剑! 舍神剑出! 卦者境四重天的磅礴神魂之力,瞬间涌入七成! 一剑横空,一剑斜劈! 两颗圆滚滚的猛兽头颅,被狂斩而下! 轰!! 雷霆猛地膨胀,眼看就要再次炸裂! 许牧弯腰扶了一下蔡瑜,却不慎摔倒在地! 蔡瑜的高大身形,好巧不巧地砸在他的身上,被动之下充当了肉盾! 许牧似乎无力爬起,蔡瑜也没有气力再可以挪开。 骤然得救的猥琐汉子,在雷霆再次炸裂的一瞬间,激动得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 …… 小白羊的身影从远处而至! 看着四截雪隐兽王尸身,愣了一下。 围着浑身焦黑的许牧和蔡瑜,打转个不停! “嘿嘿,太好了……本座到得虽然晚了点,但还算及时!” 蔡瑜痛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黑烟。 “什么太好了……什么还及时?老子差点被你们两个害死……” 许牧掀开蔡瑜的沉重身躯,歪在一旁,斥道: “老蔡,若非我召来天雷斩杀它们,你能这样跟我说话?老子拼死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听到此语,蔡瑜原本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语,便不好意思再提。 与救命之恩相比,其他的东西,屁都算不上! 当肉盾就肉盾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坑…… 想到这里,他颤抖着手臂,从储物袋摸出两颗朱红色的疗伤灵丹。 “就剩两颗了,别说我不够意思,你我一人一颗……” 大战之后的平静,极为难得,让人放松得只想瘫在地上大睡一觉! 但许牧三个奸诈鬼,却都不敢懈怠! 此处,可是星澄秘境! 天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盯着此处捡漏?! 各自调息疗伤! 蔡瑜被扶起,借力靠在一只雪隐兽王高耸的臀部,运转秘法,炼化疗伤丹药! 许牧勉力擦去脸上黑灰,盘膝而坐,拼命炼化丹田内新生出的一滴绿液! 小白羊半蹲在许牧身旁,双目微闭,欢欣地吐纳逐渐弥散的天命气运! 一个时辰之后。 大日西斜,天边出现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许牧和蔡瑜二人,已恢复得稍微能动弹几步,却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老蔡,听见了吗?有人过来了!” “听见了,总共有六个人……这次,还用我装死吗?” “呃,暂时不用了……” “装个毛的死,一起干死他们!许牧,你一会继续用雷劈!”小白羊从地上一跃而起,兴奋得浑身颤抖! 不远处,曹无伤挽着一个狐媚女子的玉臂,潇洒倜傥地当先而行。 蔡瑜低声道:“果然是曹无伤!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曹无伤望着脸如金纸的许牧和蔡瑜,温声道: “许道友,蔡道友!你们这是受重伤了?要不要我送你们早登极乐?” 小白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曹无伤,乐得前仰后合,毫无节操。 “嘿嘿……哈哈……就你特么叫曹无伤啊!” 许牧一脸淡然,看着曹无伤后面不紧不慢迫来的四人。 没有说话。 第四十三章 势如疯魔! 曹无伤身旁的女伴,盯着小白羊的可爱模样,一双美目几乎挪移不开。 附到曹无伤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语。 曹无伤哈哈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女伴的鼻梁,向许牧道: “这只灵兽不错。许道友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它的!” 小白羊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青草,在口中嚼动了几下。 满脸呆萌地走到曹无伤身边,扬起头望着他那女伴。 女子一脸欣喜,伸手正欲抱起眼前的萌宠灵兽。 不料,小白羊猛然跳起四尺高。 “噗”地一口,把青草绿色汁液喷了那女子一头一脸! 女子花容失色,气得几乎要哭出来。 “小羊,你这是在找死!”曹无伤喝斥一声,右手成爪前伸。 掌心现出一个黑色旋涡,抓向小白羊。 一道白影闪过,曹无伤眼睛花了一下,险之又险地抓空! 曹无伤知晓小羊是在故意戏耍于他,气急反笑。 让许牧把身后的两颗兽丹交出,便可高抬一手。 许牧一声不吭,加紧炼化锈剑绿液所化成的能量气流! 一声声微不可闻的“哔哔啵啵”之音,不住地从他体内散出。 他的左臂断折之处,骨茬已接续完好! 浑身的焦黑皮肤逐渐脱落,露出里面新生的皮肤! 蔡瑜见许牧没有表态,急忙轻咳一声,在一旁插嘴,道: “曹圣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曹无伤嗤笑一声,手中的漆黑算筹不住旋转,轻蔑道: “哦,是你们一起合作打杀的雪隐兽王?” “是的!我负责被兽王打,许牧负责杀!”蔡瑜一脸正经,毫无羞愧之意。 “那你的付出还真不小!”曹无伤满脸嘲讽,“你的意见是什么?” 蔡瑜握了一下拳头,道: “我们可以把兽王的兽丹交给你们,你得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没问题!兽丹交给我后,你们自废道基,便能安全走出星澄秘境!”曹无伤玩味道。 那女伴见缝插针,指着许牧旁边的小白羊,道: “还有那只小羊,也得留下!我必须驯服它!” 蔡瑜正欲去劝许牧不吃眼前亏,听见曹无伤的条件,愣了一下,直接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要不是老子们受伤,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老蔡,骂得好!不愧是真汉子,够硬!”许牧掐诀停下功法,赞许道。 左掌微拍冰雪地面,轻巧跃起。 两手背后,傲然立在两只焦黑的雪隐兽王尸体之前。 双目眯了一下,仔细在曹无伤身上扫视一阵后,微微转头道: “白师姐,你也要为难小弟吗?” 白秋水摇动一下手中的折扇,眉眼间英气流转,又攻又飒。 “宗门让我来星澄秘境历练,要是不带回去点什么,说不过去呀!师弟,何以教我?” 小白羊怒目而视,没想到这个所谓师姐竟然是想薅羊毛! “许牧,还犹豫什么?先干死这个小妞,再干死曹无伤!” 许牧被小白羊的下流语言弄得脸色微红,侧起一脚,把它踹到身后。 “小家伙没见过世面,师姐不要介意!你可以把天鸡带走,也算对宗门有所交代。如何?” 白秋水微笑点头,拉了一下身边的师妹,后退半步。 曹无伤瞥了一眼白秋水,头也不回地道: “白姑娘,那两颗兽丹我若得手,甘愿分天衍宗一颗!” “如此甚好!二位辛苦了!嘻嘻!” 白秋水合拢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再退半步,作壁上观。 一个身材中等的修士,迈步来到曹无伤不远处。 正是灵宝派邱林同,和他同伴对望一眼,大声道: “曹圣子,许道友!你们分我一颗兽王兽丹,我灵宝派也可不插手此事!” 曹无伤面色微沉,掌心中的漆黑算筹疾速转动,冷然道: “敢问灵宝派的度人经,阁下修成几重了?” “在下还没有修炼,这次回去之后必被传授!”邱林同大言不惭道。 “滚!”曹无伤无视道。 “后会有期!”邱林同毫不犹豫道。 向许牧和曹无伤连拱了几次手,拉上同伴,狂奔而去。 “师兄,为何现在就走?那兽丹我们还没有拿到……!” “傻瓜,我们是唬人,他们可是要真的杀人!” “呃!师兄,你跑慢点,等等我!” 小白羊望着大呼小叫而去的那对师兄弟,叹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蔡瑜的伤势虽然未愈,但还是挣扎着站起。 强装镇定,走到许牧身边,小声道: “许老弟,我们吓死姓曹的。让他以为以一敌二,不敢尽情发挥。” “呃,好吧。”许牧眉头微皱了一下,凝视着曹无伤手中的算筹。 “谁说我要以一敌二了?”曹无伤耳力过人,讥笑一句,向许牧方位跃起! 他身旁的那个狐媚女子,笑意盈盈。 从丰腴的腰间摘下粉红色储物袋,取出一根半尺长的细长兵器。 “情人刺。蔡道友,享受一下吧?” 许牧在曹无伤扑到身边的一瞬间,神念催动悟得的神魂术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 释放出七成神魂之力,暴然冲向曹无伤的脑海! 曹无伤知晓许牧修有秘法,可以探查人的讯息,早已在脑海施展了一重防护。 但他却没有料到,许牧竟然灵活变通,把那小法术当做攻击手段施展! 曹无伤脑海微痛,闷哼一声,身形迟滞了半息。 锵! 舍神剑如电出鞘,被许牧以快手横削! 情急之下,曹无伤身体后仰,只得挥动掌心间泛着乌光的算筹抵挡! 铮铮之声大作! 许牧势如疯魔,剑士境二重天的修为,毫无保留! 在数息之间,已接连劈出近百剑! 曹无伤失了纤手,胸前衣襟被划得支离破碎。 露出里面几乎死寂的黑暗曼陀罗,还有纵横交错的剑伤! 剑伤深约半寸,不住向外沁出鲜血! “我好恨啊!”曹无伤怒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后退数步,避开许牧如暴风急雨一般的攻击! 胸膛上那仅剩花房的曼陀罗,被鲜血染成殷红之色。 轻轻发出抖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想从中破壳而出! 第四十四章 选哪个? 许牧见到曹无伤的异状,正欲欺身再上。 听到蔡瑜在身后的怪叫,不由得停下脚步。 “许道友,我不行了!这个骚娘们,交给你了!我来收拾曹无伤!” “老蔡,男人不能说不行啊!”许牧撇下曹无伤,跃到那狐媚女子身边。 曹无伤听见许牧的调笑话语,脸色铁青! 咬紧牙关,右手猛地在心口猛点一下,逼出一道先天精血,渡到算筹之上! 蔡瑜见到草无双的此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一时间不敢动手。 那算筹晃动了一下,把先天精血一吸而尽,威压变得陡然盛大。 算筹四周,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虚空裂缝! 曹无伤惨笑一声,紧握算筹猛地插向胸前的曼陀罗花房! “吱吱”数声之后,花房不再颤动,耷拉了下来。 瞬息之后,算筹周遭的漆黑虚空裂缝突然增大! 把曼陀罗花房连带着它所紧抓的一块血肉直接吞噬,不知放逐到了何处! 而曹无伤的一身命道修为,再次受损! 从卦者境五重天,跌落到四重天! 蔡瑜望着貌似自残的曹无伤,信心倍增。 掐动法诀战在一处,得意洋洋道: “许老弟,情人刺的滋味儿爽不爽?” 许牧与面前的狐媚女子交手数次,总觉得滑不溜手,难以伤到对方! 而那女子手中的情人刺,却已在他臂上留下数个血洞! 即便利用卦者境四重天的修为,强行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却不能奈何对方分毫! 那女子的命道修为,至少在卦者境九重天! 若非许牧在镜月湖洞天因缘际会突破到卦者境四重天,恐怕此刻他早被那女子所施展的幻术所迷倒! 而原本杀伐爽利的剑道修为,此刻竟成了他赖以防御的保命之法! 一股股甜腻的粉红色香雾,不断从狐媚女子身上用秘法逼出。 团团围绕着许牧的身周,难以散去! 许牧被对方的神魂攻击手段所掣肘,一身剑意不能尽情发挥! 小白羊在一旁急得跳脚,却担心天衍宗二女趁火打劫抢走兽丹,不敢出手相助! “许牧、老蔡,你们两个软蛋,本座都替你们着急!平时说骚话那股子猛劲去哪了?!” 许牧老脸发红,硬挨了那女子一刺,突施虚招。 左臂如铁箍一般,狠狠圈住女子的粉嫩脖颈! “嘿!”暴喝一声,右手舍神剑斜掠而上,向狐媚女子的脖颈抹去! 小白羊赞道:“好小子,这个虚招够奸猾!” 话音未落,那女子的粉颈被许牧箍得生疼,发出一声娇哼。 在他怀内扭动两下,身形陡转! 从背对许牧,变为面对许牧! 许牧闻着甜腻腻的雾气,感受到胸前的温热和硕大弹力,不禁走了一息神! 一股无明之火,在他丹田下方汹涌肆虐! 随身携带的长剑,瞬间应激而动。 昂然而起,充满敌意! 那狐媚女子被许牧偷袭到弱势之处,杏眼瞪圆,玉脸晕红! 弯曲修长美腿,提起膝盖,重重顶在许牧胯下! 小白羊紧盯着许牧这边的战况,虽然未能听到鸡蛋破壳而碎的声音。 但却从他拄剑半蹲的姿势和头上冒出的冷汗上,感受到了巨大的不适感! “许牧,别走神!这是战斗,是爷们就干死她!” 许牧甩动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 长身而起,持剑再上,与那角度刁钻的情人刺交击不停! 不到数息之间,蔡瑜再次发出叫嚷。 “不行了,这个曹无伤太疯狂,竟利用秘法强提修为!打不动,打不动!我们再换!” 说着,他舍下曹无伤,窜到许牧身边。 顾头不顾腚,连番出手,攻击狐媚女子! “老泥鳅休走!”曹无伤喝骂一声,运转漆黑算筹就要击中蔡瑜脊背! 许牧苦笑一声,没有办法,擎起舍神剑突刺而至,把算筹“铮”的一声挑开! 就在此时,那狐媚女子鄙夷一笑,扬起长腿揣在蔡瑜腰间。 直接把他打得失了战力,歪倒在一旁低声呼痛。 许牧心头微动,对蔡瑜并未有过多的抱怨。 这猥琐汉子,先是被雪隐兽王撕咬,后又被雷霆狂劈。 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 只不过,许牧在失去了助力之后,处境已然堪忧! 仅仅针对一人,他还能勉强应付。 同时应付两人,就立刻有些吃不消! 果不其然,曹无伤和那狐媚女子配合无间,只用了两招便已把许牧压在下风! 许牧被情人刺扎得遍体鳞伤,左支右绌,几乎无还手之力! 胸前的白衣,被鲜血染红。 在冰天雪地里,绽放出朵朵梅花! 他卦者境四重天的神魂之力,在曹无伤和那女子的疯狂进攻下,几乎耗尽! 即便是想运转乾坤归藏诀,召来“天罚雷剑”,也难以集中精神推衍! 小白羊眼见形势不对,纵跃到白秋水身边,说了几句狠话。 飞奔到许牧身边,出蹄帮忙! 半柱香后。 许牧伤势更重,只能时不时地用长剑拄着地面,防止摔倒。 小白羊不再如平时那般啰嗦,一声不吭,不停地在曹无伤和狐媚女子的招式间穿梭! 饶是它不惧那二人的神魂攻击,但也在算筹和情人刺的攻击下,有些招架不住! “许牧,本座就要坚持不住了,你好了没有?” “再等等……!”许牧知道小白羊是让他召唤天雷,但却满脸无可奈何! 有很多事就是如此,越是着急,越不能到达想要的状态! 忽而,小白羊神情发狠,在打斗的间隙,一溜烟地飞奔到雪隐兽王的焦黑尸身之旁。 蔡瑜望着吞掉一颗兽丹的小白羊,惊愕道: “快去帮许牧,他要被曹无伤的算筹击中了!” 小白羊纵跳如飞,瞬间回到战场! 扬起乌黑羊角,悍然把那算筹挑飞! 狐媚女子低喝一声,对可爱小羊不再留手,情人刺招招扎向凶险之处! 小白羊发起狠劲,仰天暴喝! 浑身血气勃发,柔顺的羊毛盘成龙鳞形状,坚如大罗银精! 纵然不再有外伤的顾忌,但却被曹无伤二人震得不住吐血,气息逐渐萎靡了下来! “本座的龙鳞龟壳就要失效了,你特么快些!” 曹无伤拍了拍腰间的棕色袋子,神情自得,道: “不用急,一会就把你装到灵兽袋内,跟天鸡作伴!” “我,好,了!”二十余息无人打扰的许牧,终于成功施展出窥得一线天机! 小白羊且战且退,把那二人引到许牧身旁,瞥见仰头望天的许牧,气不打一处来。 “嗯?!你特么的倒是干他们啊!” 回答它的,不是那个男人雄起的声音。 而是,从晴空狂暴射下的激雷! 轰!!! 小白羊拼尽全力,跃到三丈开外,脱力地瘫在地面。 盯着雷光中被劈成各种姿势的三个男女,怔怔出神! “好家伙,还真有你的!” …… 几十息之后,曹无伤双眼紧闭,浑身焦黑,不知是死是伤。 呈着弯腰虾米的形状,被许牧紧紧抱在怀里。 当然,舍神剑已搭在他的脖颈之间,即将割去头颅! “姓许的,快住手!”狐媚女子厉声大喝,早环住小白羊的脖颈,用情人刺对准它的要害! “你真有种的话,干本座试试?!”小白羊给了狐媚女子一个头槌,临危不惧,视死如归! 经过谈判,许牧和狐媚女子各自发了道誓,达成共识。 一人换一羊,在星澄秘境之内不可互相攻击,出了秘境另当别论! 道誓,是修士最惧怕的誓言。 若敢有丝毫违背,道基便会彻底碎去,再无修炼的可能! 片刻之后,许牧盘膝坐在地面,缓缓调息。 看了看抱着曹无伤远去的狐媚女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那个棕色的灵兽袋,已被他解下抓在手中! 换掉曹无伤在灵兽袋所留的神念烙印,取出装有天鸡的玄金铁笼,望着白秋水温暖一笑。 “白师姐,天鸡和兽丹你想选哪个?” 白秋水从怀内取出一个青色灵兽袋,把天鸡装入其中,抛给许牧一袋疗伤灵丹。 “许师弟,你和秦师姐什么时候归宗?”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许牧望着翩然远行的白秋水,轻声道。 分辨了一下袋中的黑色灵丹,给蔡瑜和小白羊各喂了一颗。 斜倚在雪隐兽王的脊背上,发起愁来! 此番争斗,算是从明面上彻底得罪了曹家圣地! 这星月秘境,又该怎么平安出去? 第四十五章 气急败坏! 二人一羊,取了雪隐兽王的兽丹,寻了一个隐蔽之地。 各自炼化灵丹或绿液,修复伤体。 夜色已深。 许牧在弥补完神魂之力后,换了一件新衣。 把所收集的雪隐兽血肉,二一添作五,和蔡瑜平分。 其后,在蔡瑜惊讶的目光中,又把仅剩的那颗兽丹从储物袋拿出。 “老蔡,这颗兽丹你收着吧!” 蔡瑜搓了一下手,不好意思道: “这如何使得?!你救我命,我还没有报答呢……!” “别客气了!总共两颗,它吃了一颗。剩余这颗,合该给你!合作嘛,得讲究诚信!” 许牧微笑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白羊,戏谑道。 蔡瑜哈哈一笑,不再推脱,信手接过,“许道友,你准备怎么出去?” “实在不行,我准备去找白师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许牧叹了口气。 蔡瑜凝眉思索一息,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里面的陌生面貌! 一个许牧从没有见过的容貌! “许道友,不用惊慌。此为易容术!我可以为你易容,应该能蒙混过关。” 许牧怔了片刻,答允了下来。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蔡瑜此刻的面容也未必就是真容! 但是,这也是无所谓的事。 朋友相交,交心而已! 谁又没有难言的苦衷呢? 说干就干! 蔡瑜从储物袋内取出众多瓶瓶罐罐,还有各色颜料,在许牧脸上涂抹勾画数下。 没有过多少时间,铜镜之内,一个全新的普通男子面容,缓缓出现! 这是物理易容! 毫无疑问,这种易容术轻易不会被人识破。 除非被人抓住面皮猛烈撕扯,否则便是用神魂之术辨别也是无妨! 临别之际,蔡瑜提醒许牧,若想把小白羊收入灵兽袋,切记不要在内放置太久! 每十天至少要放出一次,否则便会在里面憋死! 拱手而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蔡瑜拍了拍鼓囊囊的储物袋,洒然道: “许道友,下次还有坑人的事,尽管找我,我活熟!” “这件事不是你找我的吗?”许牧呵呵一笑道。 “呃,好!那我下次还找你……后会有期!”蔡瑜挥手而别。 走了数十丈后,犹自遗憾,不甘心道: “本来想把小白羊拐走的,没有想到竟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情。算了,下次再说!” 许牧笑骂一声,摸了摸脸上多出来的陌生线条,放下心来,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 深吸一口气,剑指微动,渡出一缕神魂之力到灵兽袋上。 轻轻把已闭眼熟睡的小白羊收入其中。 在吞服了兽丹,又强提气血大战之后,它似乎再次开始进化! 只是,不知这次沉睡会用多久才能醒来? 许牧看了一眼气息略微起伏不定的小白羊,面带微笑,向外而行。 这只无节操的家伙,只怕将来还会弄出不少笑料! 一路向外而行,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他反而顺路采摘到十余株黑玉神髓芝。 黑玉神髓芝,是炼制黑玉断续丹的主要材料! 把这些带回乾元观,想必陈水玄一定高兴得会开怀大笑! 果不其然。 曹家圣地虽然在星澄秘境入口设置了关卡,但却没有对许牧有丝毫阻拦。 许牧不疾不徐,顺着一条大路直行。 前方袅袅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天衍宗的白秋水和她师妹。 许牧见四处没有多余人等,快走两步,身形保持与白秋水并齐。 轻咳一声,道: “白师姐,别来无恙?” “许师弟?”白秋水蛾眉微皱,没有想到在此处竟还能遇见许牧。 虽然略有惊讶,但她还是竭力保持镇定的面容。 许牧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有一事不知。为何你们可以多人前来秘境历练,而我乾元观却只能来一人?” 白秋水张开檀口,轻声吐露出“实力”二字,带着她师妹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个岔路口。 乾元观和天衍宗,分别在左右两侧的远方! 许牧沉声点头,郑重拱手,无言而别。 白秋水阳光一笑,挥动折扇,携着师妹飘然远去! 实力。 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福利! 修真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 无非是尔虞我诈,无非是以强权凌驾在原则之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与山下的大晋皇朝发生的事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 半月之后。 许牧一路疾行,总算到达牤牛山乾元观。 推开山门,向内朗声道: “师父、师姐!我回来了!” 在古树下修炼的秦心儿,欢呼一声,跑到许牧身边。 上下打量个不停,道: “师弟,你声音未变,为何容貌却大不同了?上午的时候,我和师父还在担心你遇见什么危险呐!” 许牧温暖一笑,给了错愕的秦心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舒服……还是回来舒服!” 师姐弟二人,并肩走到那个熟悉的躺椅旁。 许牧躬身施礼,轻声道: “师父。” “嗯。回来了?” 陈水玄答应了一声,似有满腔愁绪。 掀开盖在脸上的那本剑经,露出的竟是有些花白的头发,慈爱地望着许牧,道: “回来就好!易容术?” “我遇见了蔡瑜。”许牧这才想起,他只顾赶路,竟忘了抹去脸上的假妆容。 从储物袋内摄出那数十株黑玉神髓芝,双手呈到陈水玄眼前。 “这是弟子顺路采摘的药草,献给师父。” 陈水玄哈哈一笑,恢复从前的神态,起身拍了拍许牧的肩膀。 “不错。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不枉为师白教你一场!” “师父,客气了!我这还有白师姐赠的一袋黑玉断续丹,弟子就自己留用了啊!”许牧道。 陈水玄听了,让许牧把那袋灵丹取来一颗,皱起眉头服了一颗,唏嘘道: “还是我教她的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 “那以后弟子就多跟白师姐要点东西?”许牧智商在线道。 “随你!”陈水玄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问了几句星澄秘境内的事情,自顾自回到屋舍睡觉。 许牧想起在灵兽袋内已待了数天的小白羊,神念微动打开袋口。 把小白羊取出,放风透气。 小白羊打了个哈欠,似乎仍然没有睡饱,半睁着大眼,歪歪斜斜地晃来晃去。 同样喜欢小动物的秦心儿,见到小白羊的可爱模样,笑靥如花。 伸手抱入怀中,喜爱异常! “师弟,它叫什么名字?” 小白羊惬意地在秦心儿温暖的怀中蹭了蹭,迷迷糊糊道: “白……昆。” 许牧向秦心儿点了点头,心中对小白羊充满了负罪感。 “你会说人言?!”秦心儿好奇道。 小白羊在怀内找了个略高几寸的位置,舒服地依靠。 眯着眼,满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这有什么奇怪的……天底下会说话的灵兽多的是……前不久,我还带许牧打死了一头。” 秦心儿不知想起什么,突地脸色晕红。 一双美目神采奕奕,鼓起勇气仰头注视着许牧。 “是……送给我的礼物?” “不是。是它自己从秘境跟我出来的……” 许牧的一腔心思,还在为小白羊起名的羞愧之中,下意识地老实作答。 “哦。”秦心儿抚弄了一把顺滑的羊毛,把小白羊放到古树下的石台上。 想起白秋水的面庞,头一次对自身的容貌产生了不自信的感觉! 许牧回过神来,发现秦心儿的不自然。 回忆双方的对话,呵呵一笑,明白事情原委。 连忙拱手,请求秦心儿帮他照顾几天小白羊。 “好嘞!”秦心儿雀跃一声,抱起小白羊便跑! 此后数天,日子平淡如水。 许牧每日早起,自发习练剑道。 不知为何,此次回来后,陈水玄对他习练剑道之事,竟未有像以前那样严厉。 秦心儿对待练功事宜,也少有的松懈了下来,每日带着小白羊玩耍。 这一日。 许牧正在太微湖中练习拔剑。 就听见小白羊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乾元观方向大声传来。 “特么的许牧,本座跟你拼了!” —— 没有上车的朋友,请抓紧时间加入书架收藏! 遇见陡坡之时,方便抓牢安全带!! 第四十六章 白神!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知晓担忧多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湖水中跃起,鼓荡修为蒸干衣衫。 望着气息增强了不少的小白羊,故作不知,道: “好兄弟,找我什么事?” “找你来是想干死.你!你给本座起的什么破名字?!” 小白羊纵身跃起,直接撞向许牧胯下! “卧槽!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许牧惊呼一声,神魂之力勾连住舍神剑。 长剑连鞘而飞,护在裆部。 当! 许牧身体歪斜了一下,虎口被震得生疼! 小白羊与许牧擦身而过,晃了晃脑袋,再次低头俯冲! “今天我跟秦心儿学了你们人族的字,才知道你小子就没有安好心!” 许牧侧了一下身,羊角的锋利之处,划破青衫下摆。 “白昆兄弟,我错了!名字的事,好商量,再起一个便是……!” “特么的,你还叫!”小白羊调转身体再次上前! 当! 剑鞘猛烈颤动,几乎要脱手而飞! 许牧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我可以补偿!今天三雷!” “不行,我还是很气!今天必须得干死.你!” 小白羊四蹄蹬地,跃跃欲试。 许牧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讨好道: “我若拼一拼的话,还可以多加一雷!” 小白羊盯着许牧,不大相信道: “那就再信你一次!” 经过交谈,许牧这才得知,小白羊给它自己起了一个有些逆天的名字。 白神! 用小白羊的话说就是,你许牧能窥得天机,那我就要神仙逍遥、威震诸天之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 许牧听到“白神”这个名字,发呆了一阵,脸上似笑非笑。 “白神,好!的确比白昆好!” “那自然,这可是本座想了一天才想到的名字!”小白羊傲然道。 …… 乾元观内。 陈水玄揉着眉心,听着远远传来的四道雷声,自言自语道: “这个臭小子,又开始疯狂修炼了!” 古树下。 秦心儿关切道: “师父,你歇歇吧!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你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没有办法,谁让为师收了这么个妖孽徒弟!我感觉已有点教不动他了……”陈水玄道。 清风吹来,剑经残卷呼啦啦翻动,似乎在无言诉说着什么。 夜色渐渐深了。 太微湖岸边。 篝火熊熊升起。 许牧盘膝打坐,拼命炼化体内的三滴晶莹绿液。 笑眯眯地望着小白羊白神,道: “白神大人,怎么样,还能再来一下子吗?” “别……小天师在上,小弟知错了!”小白羊浑身散发出焦香之味,嘴巴内溢出一丝闪电火花。 一身被秦心儿打理得干净整洁的羊毛,此刻黑一块白一块,惨不忍睹! 许牧哈哈大笑,加紧调息。 小白羊白神毫无节操地嘿嘿一笑,道: “等我进化了,必要你给我好好收拾一顿!” 良久。 许牧身上的雷霆创伤,已被他修复得七七八八。 跳入清凉的湖水中,洗净满身污渍。 顺手抓了两条草鱼,用水草串在一起拎上岸。 而白神则依旧盘着两条后腿,在缓缓炼化那些玄之又玄的天命气运! 它的气息越发神妙,神情却有些昏昏欲睡。 许牧没有打扰,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柴,加大火焰。 把草鱼开膛破肚,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炙烤起来。 一缕缕鲜香之味,在空气中飘飞。 白神呼出一口气,停止炼化。 “咩”的一声,跳到许牧身边。 “无耻之徒,没想到你竟敢用雷霆报复我!这鱼,得分我一半!” 许牧捏起一条烤炙好的鱼,用荷叶盛了,放到白神眼前。 “没问题,快趁热吃!” 白神向来荤素不忌,大快朵颐而食。 味道,还真不错! “你从镜月湖洞天跟我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许牧拿起一条鱼,撕下一条热气腾腾的鱼肉放入口中。 “我自己也说不清。感觉像是在追逐天命气运,但又似乎是想解决我自己的事情。”白神慢吞吞道。 它困惑地告诉许牧,自从能记忆事情之后,它就似乎天生拥有法力! 且对许多事情,都能无师自通,比如讲人言,比如能揣摩到别人的心思…… 但具体为何会如此,它却说不清楚! 比如,炼化那天命气运的方法,它就不知该如何传授给其他人! 许牧前面还听得津津有味,后面却越听脸色越发黑。 这只小白羊,难道是把他当贼防备?! 尴尬地咳了一声,抓起已被白神撞得近乎弯折的舍神剑,向乾元观便去。 “我知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白神,你的防备心也太强了点。” 白神善能体悟人的心思,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追赶许牧,似是喃喃自语道: “别急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清楚……” 追不了几步,歪斜在地上,沉沉睡去,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特么的,竟然真的不肯教我……难道它是真的说不出来?!”许牧狡黠地眨了眨眼。 前行数步,没有听见白神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那小白羊已在地面熟睡,肚子一呼一吸,可爱异常。 许牧探查数息,发现白神这是又要开始进化了! 羡慕地叹了口气,剑指微动,打开灵兽袋,把它轻轻收入秦心儿特意铺好的柔软草窝之中。 翌日。 清晨。 许牧在古树不远处,缓缓吐纳,修炼灵剑导引术。 陈水玄出得门外,见到许牧,奇怪地问询为何没有像往日那般修炼剑道。 许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储物袋内取出弯折的舍神剑,不着痕迹地告了白神一状。 陈水玄看着豁口点点的舍神剑,竟然出奇地没有发火。 “没有想到,这个小羊的脑袋竟然这么硬……这种情况只能回炉重炼了!” 说着他让许牧打开储物袋,就要看看小白羊的头角。 却不料,许牧打开储物袋之后,映入二人眼前的竟然是一个黑白光芒不住流转的茧! “小牧,这个灵兽不一般呐!”陈水玄带着许牧向练功房而去。 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燃起熊熊烈焰。 陈水玄掐诀变幻,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天青色的石块,扔到炉内。 炉火竟然从赤红色瞬息间转为天青! 火舌不住向四周舔舐,似能烧塌虚空一般! 陈水玄抬起剑指在舍神剑上抹了一下,略有遗憾道: “可惜我乾元观没有更好的材料,不然这舍神剑应该不止黄阶兵器这么简单!” 许牧听此心中微动,想起在梼杌巢穴得到的那枚神秘青铜。 从储物袋内摄取而出,呈给陈水玄观察。 “师父,你看这个东西行吗?” 陈水玄接过那块晶莹的神秘之物,探查数息后,神情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第四十七章 杀意滚滚! 陈水玄惊愕一声,打出数种秘法进行探查。 却始终推测不出更多的东西,只知道这是块神秘青铜! “师父,能把这个炼器法门教给我吗?” 陈水玄呵呵一笑,道: “这只是很简单的法门。不过,你修为不够,学不会。” 说着,他把舍神剑递给许牧,单独把那神秘青铜抛到天青色火焰之内。 渡出一缕缕强大的神魂之力,牵引着火焰把青铜包裹在中间。 如此,烘烤约有一个时辰。 陈水玄额头冒出细汗,鬓角的白发似乎多了数根。 那块神秘青铜却始终不见有何动静。 还是不行啊,现在该怎么办? 陈水玄转头看着许牧,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提问许牧。 “是不是因为火焰的问题?若有更高级的火焰,能否把他融化?”许牧认真道。 陈水玄老脸微红,头一次因为乾元观的穷困而感到不好意思。 这团天青色的火焰,已是他能提升到的极限…… 许牧怔怔望着在火焰内不住翻滚,却丝毫没有融化迹象的神秘青铜。 皱眉思考数息,一个想法福至心灵! “师父,天雷之火可不可以?” “或许能行!你能寻到天雷之火?”陈水玄手中施法丝毫不停。 若要停止,只怕是前功尽弃,一切就要从来! 许牧咬牙道:“弟子可以招引天雷!我们试试?” “那就试试!不过,你别把道爷的练功室给炸了!若是炸了,得找你爹赔钱!”陈水玄不放心道。 二十余息之后。 轰! 一道不大不小的金色雷霆,从空而下,劈中站在陈水玄三丈之外的许牧。 “师父,接着!”许牧暴喝一声,并起剑指,凝聚出全身的神魂之力,包裹住一团天雷之火甩向陈水玄! 陈水玄双眼微眯,右手施法不断,左手掌心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 旋涡之中,猛然爆出一股硕大的吸力,把许牧甩向他的那团天雷之火险之又险地接过。 随着陈水玄法力的施展,那团天雷之火由人头大小缓缓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 火焰的温度,陡然炽热了起来! 陈水玄满意地点了点头,左手掌心中的法力暴然吐露,已在刹那间把那团金色天雷之火与炉内的天青色火焰合在一处! 须臾之后,火焰颜色变幻。 从天青色变为黑色,又神妙无端地变幻为金色! 火炉顶端承受不住那强烈的高温,很快就变得通红,似乎随时能软塌下来! 陈水玄低喝一声,把正在打坐调息的许牧喊过来,让他施展出神魂之力护住炉顶! 师徒相邻而坐,各自全力输出积攒已久的法力! 好在,在许牧的一番拼命施法之下,那炉顶总算没有再往下塌陷! 那块神秘青铜,也终于在金色火焰内融化为一小团晶莹剔透的液体光团! 陈水玄眼中神色放松了一下,指挥许牧把已经弯折的舍神剑抛入其中! 片刻不到。 舍神剑在金色炽热火焰内已被烧软。 就在此时,陈水玄突地和蔼一笑,戏谑道: “臭小子,为师一生谨慎惯了,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你敢不敢冒险?” “冒什么险?”许牧头上的汗珠,如同黄豆一般大小,滚滚落下。 陈水玄眼中精芒闪动,似是做下决定,语气缥缈道: “为师给你打下手,你来重新炼制舍神剑。” “好!我试试!”许牧右手施法不息,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左手,汲取恢复法力。 陈水玄似乎被许牧的大胆震动了一下,嘿然而笑,点头道: “那好!我说三声,你我交换施法方位!为师会留一部分神魂之力助你,供你调遣!” 三! 二! 一! 师徒二人齐声轻喝。 许牧的神魂之力,附到舍神剑和那团晶莹剔透的液体上! 陈水玄的神魂之力,轻松无比地庇护住炉顶。 在陈水玄的指导下,许牧神色郑重用法力牵引着舍神剑重新恢复笔直! 神秘青铜所融成的液体,被他均匀地覆盖在整柄长剑剑体之上! 不知何故的,那团神秘液体在接触到舍神剑上原本遗留的缺口之后,似乎找到了宣泄之地,“咻”的一声悉数涌入! 一重淡青色的光芒,出现在剑身四周! 舍神剑,重新焕发出神光,不再有缺口,就连重量都变得重了至少三百斤! 已经成功了八成! 陈水玄欣慰一笑,似乎对这种奇异事情见怪不怪,指点许牧继续仔细操作。 许牧思索数息,渡出一缕神魂之力,抹除陈水玄原本在剑刃上留下的开锋精血! 握着灵石的左手在心口微点,逼出自身的三滴先天精血。 用神魂之力包裹着,渡到剑身之上! 先天精血在剑锷上的“舍神”二字上流动片刻,缓缓消失不见! 两侧的剑刃上,突地爆出血腥红芒! 凌厉,霸气,杀意滚滚! 许牧心中暗喜,用神魂之力引导着红芒逐渐内敛。 剑身上的那重淡青色,也随着红芒的消失,缓缓隐去! 铮! 一记金铁交击之鸣,清脆地在炉内响起。 舍神剑震动了几下,又安静地悬浮在金色火焰中一动不动! 此时,即便不用神魂之力庇护,那金色火焰也难以再伤到舍神剑分毫! 陈水玄指点许牧停下神魂之力,把长剑从火炉内摄出! 捧在手心,不由得忆起当年与那个女子一起炼制长剑的往事。 内心温柔缱绻,一时之间,难以自已。 不知过了多久,陈水玄把舍神剑郑重交给许牧,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道: “玄阶兵器!想不到你小子运势这么好!” “师父,是我的炼器天分极高,才得以炼制出玄阶兵器吗?!”许牧激动得不住翻看,自豪道。 陈水玄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为师的意思是,那块神秘青铜材料非凡,才促使舍神剑进阶!” “那还有弟子的天雷之火呐!总的来说,舍神剑能成功进阶,跟弟子的实力脱不了干系!”许牧大言不惭道。 “你开心就好!”陈水玄哈哈笑了几声,神色疲惫而去。 “我就说一定是这样,没错的!”许牧自我鼓励道。 有了先天精血的融入,此刻再用神念勾连舍神剑,便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挺动之时,就很丝滑! 许牧把玩了数息长剑,收归鞘内。 正欲起身去找秦心儿显摆,却听到苟道一的惨叫出现在乾元观山门之外。 “快来人开门!水师兄,许牧在不在?!无量特么的天尊,大事不好了!” 第四十八章 一夜白头! 天边,红日摇摇欲坠。 一大片火烧云,斜斜覆盖在乾元观上空。 如同群龙激战,其血玄黄! 三清殿内。 苟道一满身伤痕,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陈水玄渡出一缕法力,护住苟道一的心脉。 喂了一颗黑玉断续丹,脸色发沉,道: “苟师弟,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许牧和秦心儿在一旁,用白布不住地为苟道一擦拭溢出的鲜血。 “师叔,先控制住伤势再说!” 半柱香后,苟道一满身缠满白布,指了指腰间的储物袋。 “里面,有给你们的东西。” 许牧愣了一下,从中取出一兜灵石。 “是要把这个送给我和师姐吗?” 苟道一身体往上挺了挺,吐出一口鲜血。 想伸手去敲许牧的狗头,却又手臂无力,够不到。 “道爷听你劝,为人卜卦开始收费了……这是最近挣的。东西……还在里面。” 秦心儿凑过头来,指着里面的一团青光,道: “是不是那个青色的盾牌?” 苟道一点点头,咧了咧嘴示意许牧把那兜灵石如数放回。 “青木盾,命修小比的前三名奖励。你们那份送到天衍宗了……” “他们为何不直接遣人送到乾元观?”秦心儿有些疑惑。 陈水玄脸色阴晴不定,轻声道: “本届的奖励是曹家圣地所提供。曹道秋与我有仇,这是在故意恶心我。” 许牧想起在星澄秘境前曾斩杀的曹威的师叔,脸上的一团怒意降了一丝。 随着陈水玄渡出的法力加大,苟道一气息喘匀了一些。 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了清楚。 他在来乾元观的路上,顺路为几个大户人家修士卜了一通卦,发了一笔小财。 结果在得意洋洋之余,被一个歹毒剑修所觊觎,半路出手,想劫持于他! 苟道一套出那剑修恶徒的话后,誓死不从,施法反抗。 最终凭借天衍宗秘法残胜,杀了那个歹人。 身上纵横交错的剑伤,就是与那人争斗之时所留。 据那歹徒所说,他准备截杀苟道一之后,前往西凉州牧府去凑热闹,挣些快钱。 具体是什么快钱,那人却没有说清。 但从那人的做事行径来看,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苟道一在乾元观住了半年有余,知道一些许牧的情况。 因此,一路急奔,前来送信! 让许牧千万小心,有人要去暗害许家! 陈水玄推衍数息,赞同苟道一的说法。 有数股敌意,正向西凉方位进发! 许牧想起在西凉州牧府的往事,握了握拳头。 暗害? 早些把那林氏杀了才好! 只是,州牧府里还有许薇,还有曦月、叮当两个丫环! 又岂能坐视不理?! 冷静分析之后,许牧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许之朗和沈应星应该又去打仗了! 否则,纵然是给那些人十个狗胆,也绝对不敢上门找事! “现在,不知爹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牧沉吟数声,向陈水玄道: “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你能陪我下一趟山吗?” 陈水玄轻叹一声,神色黯然,摇头道: “为师早年发有道誓,不参与山下争斗。此事,恐怕还得靠你自己……” 许牧身躯摇晃了一下,向陈水玄禀告明白下山请求。 顿了一顿,又向秦心儿温声道: “师姐,这个青木盾,你能否让给我?” 秦心儿从苟道一身旁捡起青木盾,塞到许牧手中。 “那个名次,本来便是靠你才得以争取,合该你取用此盾。” 说罢,她向陈水玄道: “师父,弟子能否随师弟下山?” “你还是别去了……那些人是剑修,你一介命修,去了也是白搭。”陈水玄眉头凝起,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数息之后,他脸上现出不甘之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神情变得神圣肃穆,凝视着许牧道: “记好!下山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都只能靠你发扬了!” 见许牧犹豫地点头,他又道: “自当年的惨祸之后,我便修剑难有寸进!这么多年,才有这些……” 许牧怔了一下,猜到陈水玄要进行何事,连忙起身。 “师父,你知道的,我原意是跟你修习命道……” 陈水玄呵斥一声,摘下腰间的长剑,拍在许牧肩头,道: “闭嘴!坐下,抱元守一!就这么点,别嫌少。道爷一会儿要是后悔了,你想要也没有!” 许牧拗不过师命,在三清像前寻了一个蒲团。 依言盘膝打坐,保持心思纯净! 陈水玄望了一眼苟道一,运气如风,探出一指,点向许牧胸前。 一缕神妙剑意,如同九天惊雷将要爆发的引子,徐徐浸润入许牧的胸前剑骨之中! 虽然只是一个引子,但许牧却在刹那之间有种体悟。 那原本如同死物的剑骨,此刻充满了灵动之意! 一丝丝玄妙无极的剑意,已涌满他的心田! 陈水玄所施展的,是修为传承秘法! 那缕剑意,由他传给许牧后,他便不再具备相应的领悟和体用! 许牧面色恍然,神情震动,一股暖意在胸腔之内不住游走。 陈水玄虽然碍于道誓,不能亲自为他出手。 但是,这个师父所做的,已让人无可指摘! 只不过,那缕剑意能被许牧领略学习到多少,还要看他自己的天分和努力! 陈水玄点了点头,对天剑道体与他所传剑意的亲和程度很是满意,道: “你今夜在此参悟,明日我送你出发!” 许牧眼神微红,缓缓闭上双目,进入入定之中! 放空心神,全力体悟剑骨之内的传承剑意! 陈水玄看着苟道一,轻声道: “苟师弟,你睡一觉吧。不要扰了小牧修炼!” 苟道一传达事情已毕,心神大为放松。 被有些沉闷的气氛,弄得有些压抑,半开玩笑道: “好……你可千万别让我永远醒不来……” 陈水玄心情难掩的失落,不等苟道一说完,皱着眉头点在他的安眠穴上。 不大片刻,轻微的呼噜声,从苟道一口鼻间传出。 一炷香后。 陈水玄和秦心儿掩上殿门,各自回屋修炼。 三清殿内的呼噜声,有节奏地不时响起。 三清像前打坐的许牧,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笑连连,时而脸现愠怒…… 他对剑道的领悟,逐渐提高! 剑骨之内的外来剑意,被他体悟炼化,慢慢转变为自身所得! 修炼剑士境登堂入室的明证,便是成就侠者剑意! 何为侠? 仗义勇为,扶弱抑强,打抱不平,皆是侠! 勇而能为,力行正道,这是悟透侠者剑意的关隘! …… 何为勇? 一往无前,逢敌必亮剑,有我无敌! …… 何为正道? 凡我所行,皆出本心,都为正道! …… 一缕缕剑意,如同锋芒,从许牧身周向外激射! 睡梦之中的苟道一,梦到被万柄飞剑扎满全身。 缠满白布的身躯,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口中嗬嗬不清。 “不,不要……!” 此时此刻,许牧的剑骨之内,那缕外来神妙剑意已被完全炼化,再次变得澄净无瑕! 舍命而得的天剑道体,上达天听,通透彻悟! 他对剑道的领悟,再次登上一层楼。 以剑士境二重天的修为,完全习得侠者剑意! 这种剑意,在以往之时,只有剑士境五重天的剑修才能勉强修成! 时光如水,骤然而过! 不知不觉之间,已到次日清晨。 吱呀一声。 三清殿门开。 陈水玄手握剑经残卷,望着浑身散发若有若无剑意的许牧,欣慰不已。 而他自己,已一夜白头! —— 书评区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老读者面孔出现,很激动!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看新书的朋友可以加Q群:245453291。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第四十九章 你们,都要死! “师父,你头发怎么全白了?”许牧睁开双目,长身而起,有些激动。 “剑士境二重天,侠者剑意!好!”陈水玄哈哈大笑,一头白发随着清风卷动飘扬! 经过彻夜钻研,以半身神魂之力为代价,终于在那残破剑经之中提炼出一套剑法。 云笈七剑! 这套剑招,共有十三个基本剑式!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目前,他虽然只通过融合参研,悟出七招。 但若久加练习,定能会有长足进展,便是千招万招也有可能! 陈水玄挥动道袍,一指点在许牧神念脑海。 在眨眼之间,已利用神念传功,把那套云笈七剑传授给许牧! 许牧脑海中突然有此剑法,自是欢欣异常。 但紧接着,他满面愁容道: “师父,你把这套剑法传给我,是不是你自己又没有任何功法记忆了?”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乐道: “不会!这次为师用的是神念传意,只会让你记牢,却不会对你的修炼有何帮助!” 许牧放下心来,体悟一番剑意,喜道: “如此就好,我还担心成了乾元观的蛀虫呐!” “唔!睡得真香!”苟道一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许牧与陈水玄相视一笑,对着苟道一拱了拱手。 “苟师叔,你保重,好好养伤。弟子这就走了!” 苟道一细心嘱咐了几句,突然道: “去吧!青木盾记得带上。对了,我那袋灵石,你没有给我弄走吧?” “没有!养你的伤吧!” 陈水玄让许牧演练了数遍云笈七剑,随口指点了几句。 他只是悟出剑法,却没有真正修习。 至于,是不是该如此修炼,他却没有一个标准,指点之时心里没有底气。 许牧练了数遍之后,已演练纯熟。 陈水玄想起一事,问许牧道: “之前给你的那枚玉佩还在吗?” 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洁白玉佩,递给陈水玄。 上面已有了一道裂痕,还能抵挡算师境九重天和同级别的高手两击! 陈水玄把玉佩递还给许牧,特意叮嘱他遇见剑客境修士的时候,一定不要张狂大意! 说着,他取出一枚紫色玉玦,递给许牧。 “我用神虹送你回西凉州。若有解决不得的事情,把神念渡入其中,我自会得知来救!” 那枚玉玦通体发紫,在中心有一道乳白流光缓缓流动,显得玄妙异常! 许牧郑重接过,向正在走来的秦心儿挥手道别。 “师姐,再见了!” “你此次下山,千万小心。另外,好好照顾白神!”秦心儿停下脚步,蛾眉微蹙。 陈水玄让许牧收拾停当,在地面站稳,低喝一声,催动秘法! 一道神虹,应声而起,带着许牧从乾元观拔地而飞,前往西凉州! …… 数月之前,北元与大晋交界的边境,再次发生大战。 太子上书,提议皇帝派许之朗前去御敌。 应允。 许之朗探知边境消息后,尽起西凉军马。 带着沈应星,再次去往前线抗敌。 自此,西凉州牧府内留下的亲兵,多是些老弱病残。 此时,西凉州牧府内,哭声、惨叫声四起,一片狼藉! 数十名黑衣剑修,在府内连杀近百名亲兵! 正追着许薇等人的脚步,往天衍小筑而去。 天衍小筑,是许牧在州牧府内的宅院,因为地势颇高,已成了众人抵挡歹徒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个曾威胁许牧的林氏老仆,向许家主母林氏请求道: “主母,这虽然是二公子的宅院,但终归是许家的产业,你就快进去吧!” “我不去!我一到这里,就想起那个贱人!”林氏咬牙切齿道。 许薇拉着林氏的胳膊,往里边走。 “曦月,快开门!娘,你快跟我进去。清姨娘早已不在,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 门开。 曦月和叮当两个丫环持着剪刀,把惊慌失措的众人迎入。 林氏厌恶地看了一眼许牧所在的房屋,坚决不肯入内! 继而,她发现嫁入许家时所带的老仆竟未进入院内,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道: “明叔,你不进来吗?” 林氏老仆用单臂挥动长剑,剖开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回头惨然一笑。 “主母,你和大小姐多保重。我就不进来了。” 天衍小筑院外。 远近躺着数十名老弱亲兵,或死或伤,都已失了战力! 只有林氏老仆一人,尚能站立! 而这老者,也已在短时间斩杀数人! 州牧府内,黑衣人死得只剩七个。 领头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独臂老者,戏谑道: “剑士境八重天?有点东西!这趟活儿,有点亏啊!” 另一个瘦高黑衣人手起剑落,杀掉一名抱住他小腿的伤兵,嗤笑道: “老大,你是剑士九重,可不能欺负老头!我八重天对他八重天,不算占他便宜!” 林氏老仆双眼微眯,向四周看了看,语带威胁道: “你们是何方势力?竟胆敢在许家杀人,我清河林家可不是好惹的!” 那黑衣人头领呵呵一笑,无视老者的提问,道: “什么许家林家的,对于我们来说都一样。就是一剑的事儿,价格没有多大分别!” “聒噪,接招!”瘦高黑衣人持剑扑上,与林氏老仆战在一处! 老仆竭力抵挡,因为仅余右臂的缘故,施展侠者剑意之时很不顺畅! 果不其然,在十数招后,他已处于下风,眼见得败局已定! 林氏老布向天衍小筑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叹息。 故意迟钝半步,让那汉子刺中他的胸膛。 “明叔!”林氏的惊呼,透过门缝传出。 那瘦高汉子志得意满,乐道: “老而弥坚,不能持久,古人诚不我欺!” 林氏老仆趁瘦高汉子放松之际,猛地前行两步。 放长剑穿胸而过,来到那汉子跟前,使出全力朝汉子捅出一剑! 同归于尽! 领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挥手让手下打开天衍小筑院门,率众而入。 一个黑衣矮壮汉子,细心地关好院门。 发出桀桀笑声,神情充满淫邪之意,向许薇等女扑去。 林氏擎出长剑,面露决绝之色,吩咐许薇等人到屋内躲避。 数招之后,林氏被矮壮汉子挑开长剑,擒在怀内。 “虽然年龄大点,但也算风韵犹在!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先拿你当开胃小菜!” 噗! 林氏拔出暗藏的匕首,直接刺中那汉子心脏,使劲搅动数下! 踉跄起身,护在房门之前,如同一只雌虎! 领头的黑衣人皱了一下眉头,甩动长袖掸开林氏,顺势划中她的心脉,任她慢慢死亡。 房屋之内,妇孺啼哭之声不绝。 许薇见到林氏倒地喷血,娇呼一声,夺来曦月手中的剪刀。 冲出房门,扑向剩下的五个黑衣人拼命! 她自幼见惯了军阵杀伐,对死亡并未有过多惧怕。 剪刀挥舞之间,倒也有模有样。 领头的黑衣人笑着看了许薇几眼,避开她的攻击,甩出长袖把她击昏。 捻动了一下手指,向一旁的手下道: “这次的活儿,虽然能赚些灵石,但折损了这么多弟兄,有点不值得。” 停顿了一下,又道: “照原计划行事吧,剩下的女人,先奸后杀,一个不留!” 五人中,有个与矮壮汉子面容相似的黑矮修士,越众走向许薇。 “弟弟,既然你没命享受艳福,当哥哥的一定替你做到!” 剩余的四人,发出各种奸笑,竟无一人为同伴之死流露出悲伤之意。 那个黑矮修士吞了一口口水,离许薇还有三步之近! 嘭! 天衍小筑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许牧眼中寒芒毕露,暴喝道: “给老子住手!你们,都要死!” 第五十章 杀!! 那黑矮汉子看了一眼许牧腰间的长剑,退到同伴身边。 许牧渡出一缕法力,救醒许薇。 “姐,我回来了。” 许薇向许牧点了点头,哭喊着扑向林氏。 许牧心中暗叹,来到林氏身边,用法力护住她的心脉。 饶是如此,却不能救活,无非延缓死去的时间。 林氏轻轻伸手,无力地拂动了一下许薇的面庞,眼神怔怔望着许牧。 “你回来了……没想到,临危之际竟是你救了我们母子……” 许牧“嗯”了一声。 林氏脸庞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已是回光返照,喃喃道: “薇儿,帮我转告你爹,这么多年我实在跟他斗累了……清儿的事,是我对不起他……” 说完,她转头看向许牧,歉意一笑。 “小牧,这么多年……我不该对你多处苛责……你能原谅我吗?” 许牧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十余息过后,中年妇人心力耗尽,生命走向尽头。 为掩护女儿,拼命刺死一人,自身也香消玉殒。 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不过,有一个事情她至死也没有想明白。 清河林家已是大晋有数的名门望族,为何还会有人敢针对林家的女婿? 许薇抱着林氏,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小牧,他们这些畜生,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姐弟二人虽有一年多未见,但却没有什么生疏。 许牧安抚了许薇几句,眼露寒霜,转身面朝那几个黑衣人。 杀意凛凛地站立,双足不丁不八,冷声道: “商量好没有,谁先死?” 一个脸色苍白的修士打量了许牧一番,鄙夷道: “剑道修为才剑士境二重天,你年龄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其他的黑衣剑修,纷纷嘲笑不已。 按照许牧这个年龄来说,平庸一些的剑修,若从小修炼至少已达剑士境五重天! 对于一些妖孽天才而言,能修成剑士境八重天,甚至是九重天也不为过! “杀了吧。”领头的黑衣人,年龄虽然在中年,但他剑道修为早已踏在剑士境九重天! “耽误老子的好事,这就送你归西!”黑矮剑修嘿嘿一笑,持剑而上。 他要以剑士六重的修为,强杀许牧这个“庸才”! “死吧!”一道如匹练般的血色剑光,向许牧斩去! 许牧轻轻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手握舍神剑迎着剑光前冲! 在那黑矮汉子的惊讶目光中,许牧把神念渡到陈水玄赠予的洁白玉佩上。 一重半透明的光罩瞬间而生,厚约半尺,牢牢挡住那道剑光! 许牧的身躯,已离那汉子不到三尺,险之又险的避过长剑劈砍。 舍神剑嗡地震动,一重淡青色的光芒,若有若无地覆盖在剑身上! 拔剑,向左横斩! 人头飞起! 招式朴实无华! “这是十三基础剑式的带字诀?”许牧心中思索,看也不看倒在身旁的死尸,“下一个!” 洁白玉佩上,再添一道裂纹! 还能再挡一次! 虽略有些大材小用,但许牧却无可选择! 所谓天罚雷剑,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轻易不能动用! 领头的黑衣人,眼中精芒闪动了几息,提醒道: “不要掉以轻心,他有护身玉佩!” “护身玉佩,都有使用次数!我耗死他!” 那个脸色苍白的剑修,抽出一柄雪白长剑。 催动剑士境七重天修为,一步跨出,已至许牧身边。 噗。 长剑砍到许牧腰间玉佩形成的防护罩上,劲力被完全卸去! 叭! 洁白玉佩碎为粉末,随风飘荡而去! 那剑修脸上现出喜意,低喝一声,抬起长剑再次猛烈击出! 许牧脚步移动,却被对方长剑在左臂划出一道伤痕! 再晚半息,便会被砍掉左臂! “七重天?不过如此!”许牧心神守一,急剧催动新领悟的侠者剑意! 一股有我无敌的气势,笼罩在他的身上! 脸色苍白的汉子,被气势所迫,剑招下意识慢了半息! “杀!!”许牧暴喝一声,舍神剑斜掠而出! 剑刃上泛起血色红芒,自下而上,从那汉子腰腹间切过! 脸色苍白的汉子,嘴中痛苦的喊了一声。 高大身材断为两截,就此不甘心而死! “好小子,有两下子!”领头的黑衣汉子阴阳怪气地赞了一句。 瞥了一眼身后倒退的两个同伴,斥道: “站住!一个剑士境二重天的废物,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说完,他独自一人攻至许牧身前! 剑士境九重天的威压,已然笼罩在许牧身周! 一身侠者剑意,与许牧挥洒而出的剑意针锋相对! “你的行径,还配不上一个侠字!”许牧讥讽道。 但体悟到对方的厉害之处,他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那可是剑士境九重天的强者,再进一步便是剑客境! 剑客境,是能以一剑破百甲的存在! 数招已过,许牧已有些招架不住,胸腹上添了三道伤痕! 最深的一道,差点剜开心脏! 领头的黑衣人得势不让,剑剑紧逼,不离许牧丹田。 许牧张狂一笑,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转了一下。 微抬舍神剑剑脊,勉力拍开那人的长剑。 左手悄然伸入灵兽袋内,神念与有些迷糊的白神交流勾连。 “别睡了!该打架了!快把你的龙鳞龟壳弄出来!” 光茧内的白神,打了个哈欠,瞥了许牧一眼,继续抱头大睡。 身上的洁白羊毛,瞬息间凝结盘旋在一处,结成一个个玄妙的图案! 鳞片堆叠,与龟壳的形状极为相似! 领头的黑衣汉子,见许牧转身欲撤。 紧追两步,朝着许牧后背猛地扎去! “小牧,小心!”许薇惊呼一声,吓得捂住嘴巴。 “公子,背后有剑偷袭!”房屋之内,曦月和叮当手持剪刀齐声娇呼。 许牧听见背后的风声,猛地转身,双眼大有深意地望着领头的黑衣人! 左手剑指猛地探出,光茧内的白神打着呼噜被动而出! 领头黑衣人的长剑来不及换方向,刺入光茧之内。 掌心震动,剑柄微颤,未能扎入龙鳞龟壳! “特么的,等我不睡了,就干.死你。”白神背上吃痛,嘟囔了一句,沉沉睡去。 领头的黑衣人听到光茧内传出的脏话呓语,不禁愣了一下。 许牧抓住时机,在电光石火之间,把神魂之力悉数注入手中长剑。 舍神剑浑身青光爆发,重量猛增至近七百斤,剑威几乎压塌虚空! 暴喝一声,趁着黑衣人走神之际,反手搅动舍神剑。 磕开敌手长剑,顺势用力捅入领头黑衣人的心脏之中! 舍神剑“砰”地坠地,带着黑衣人高大的身躯砸起半尺尘灰。 领头黑衣人心脏破碎,口中咕嘟嘟涌出大股鲜血,双目瞪圆而亡! 剩下的两名剑修,虽然剑道修为在剑士境八重天,但他们早已被许牧的连番操作吓破了胆! 大叫一声,就要越墙而逃。 许牧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对方是否还留有后手,手指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青木盾被他狂暴地甩出,击在其中一个剑修的后背。 那人口中“哇”的一声,喷出鲜血,身形在墙角萎顿下来! 另一人刚登上墙头,尚未翻出,已被许牧抓紧脚踝。 “想跑?老子让你走了?!” 那人喝骂一声,扭头斩出一剑,正中许牧肩头! 鲜血迸溅,痛彻心扉! 许牧咬牙暴喝,强忍疼痛丢开青木盾,伸手捞起地上萎顿的那个剑修! 墙头的黑衣人长剑挥舞不停,在许牧胸前留下数道深痕,疾呼道: “你特么的别腿软了,快一起动手杀了他!” 轰!!! 两丈粗的银白雷霆,从天空夭矫而落! 天衍小筑院墙崩塌,两个黑衣人在雷光中痛苦翻滚,大声求饶! 许牧任凭雷霆劈在身上,一声不发,如灭世魔神,手中牢牢抓着两个黑衣人! 许薇第一次见到这番情景,小口张得浑圆。 “公子,又被雷劈了……”曦月软瘫下来,手中的剪刀无声坠地。 十余息后,雷霆湮灭。 两个黑衣人血肉焦枯,一动不动! 不知是被雷劈死,还是被许牧杀死…… 许牧痛哼一声,丢开双手,从地上踉跄爬起。 “曦月、叮当,冰莲五灵羹还有没有……?” “小天师,兴致不错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步入天衍小筑,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 第五十一章 来生再见! 许牧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从腰间储物袋摸出一颗黑玉断续丹服下。 一边暗中拼命炼化丹药,恢复修为,一边打量眼前的斗篷男子。 “敢问阁下是哪位?” 斗篷男子呵呵一笑,正是曾在御史府暗室出现的那个顾先生。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借小天师一件东西。” 许牧双线并用,丹田之中绿液已化为一缕能量气流,在身周不住游走。 眨眼之间,身上的疼痛已好了小半! 有黑玉断续丹的辅助,伤势好转很快! 可是,还是太慢了! 许牧心中焦虑,催动剑形玄气在体内狂暴流转,与那能量气流合在一道,狂暴地在伤口添补勾连! 一缕神念探入腰间的紫色玉玦。 “师父,你徒弟快要被修士打死了。不是山下的争斗,你管不管?” 传讯之后,许牧扬起英俊的笑脸,装作呆萌之状,道: “借什么?只要我有,只要你愿意还,都好商量。” 斗篷男子停顿了一下脚步,没想到许牧的话语竟然是如此和善。 完全跟外界所传说的,动不动就召唤雷霆自劈,有些不大一样。 “没想到你能回来。不过既然你回来了,就借你的头吧,而且我也不打算还。” 许牧呵呵一笑,走到青木盾身旁,并未捡起。 “倒也不是不可以。能告诉我是为谁借的吗?” 斗篷男子自嘲一声,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此啰嗦。 “不跟你扯皮了,还是我主动动手吧!至于是谁借的,你不用管。” 许牧拄着舍神剑,做最后的调息,仅剩臂上的剑伤尚未完全愈合! 这番疯狂的举动,似乎已到了他的极限! 往常被雷霆劈中受伤之后,都是花将近大半天才能完全恢复! 但在此刻,在剑形玄气的辅助下,他的疗伤速度堪称疾速! 只是,这种方式,对剑形玄气的消耗也是极大! 在不到数息之间,他身上蕴含的玄气修为已几乎被损耗掉大半! 长此以往的话,还能不能修炼玄道真的不可知! 许牧见斗篷男子似乎要忍不住出手,连忙施展拖延战术,道: “我知道是谁。” 斗篷男子扬声大笑,仗剑直击! “那就等我睡着的时候,托梦给我说吧!” 许牧面容一紧,顾不得再恢复伤势。 左手剑指在青木盾上微点,神念探出,神魂之力勾连着盾牌已跃到手中! 青木盾高举,挡下斗篷男子顾先生的一击! 顾先生惊讶了一下,信手再出一剑。 “你会飞盾术?不对,你这是用的神魂之力。你是命修!!” 许牧嘿然而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顾先生。 “我乃是乾元观剑道传承弟子!” 说着,他运转不多的神魂之力,注入到舍神剑内。 紧抓剑柄,以快打快! 顾先生心中惊疑不定,从西凉御史汪承宗那里得来的讯息有误! “命修、剑修同在一体,能够同时双修两道的人,世所罕见!” “有什么诧异的?!乾元观可是大晋帝师的道场!我顺手学点命道再正常不过。”许牧眼神飘忽。 陈水玄还未到。 刷! 那顾先生在试探几招许牧的剑法之后,皱着眉头,劈出一剑正中许牧的大腿! “既然你是剑修,为何没有什么剑法在身?” 许牧脸上微红,有心使出云笈七剑,又怕那斗篷男子把他一剑干掉。 “跟你打,还用不了我出剑!” 当! 青木盾下探,护在丹田,挡下顾先生的刁钻剑招。 许牧身躯微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丹田之中,隐隐作痛。 口内微甜,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眼前的这个男子,剑道境界许牧一看不透! 但可以推测的是,他的境界一定超过剑客境! 若是许之朗在此,没有青木盾阻挡,恐怕也会很快败北! 而许牧即便有青木盾在手,也是自知不敌! 那盾牌之上,已布满纵横交叉的刻痕,不知还能撑多久就会破损烂掉! 许牧运转玄气,强行镇压丹田之中的躁动,抹掉嘴角鲜血。 “是汪承宗派你来的?不对,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顾先生眼睛微眯,提剑在盾牌之后绕过,给许牧左臂添上数寸长的新伤! 许牧倒抽一口冷气,不退反进! 不用看也知道,那道剑身已深可见骨! 舍神剑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继续语言干扰对方。 “你是北元那边派来的?也不对,北元现在正在边境跟我爹打仗,应该无暇顾及!” 顾先生惋惜地看着许牧,右手长剑交予左手。 右手剑指猛地击出,点在青木盾上! 咔嚓。 青木盾应声而碎! 许牧左手中空无一物,急速挥动舍神剑挡在胸前! 顾先生左手剑动,如灵蛇摆尾! 刹那间已击飞许牧手中的长剑,抵在他的心口! 许牧心脏猛跳,福至心灵! 把剩余的神魂之力,施展命道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缕无形的神魂之力,如同一柄尖锥,刺入顾先生的脑海! “嗯!”顾先生忍不住皱眉,脑海中如同针扎一样疼痛! 许牧呼出一口气,身形左闪。 避过刺入心口的必死之剑,来到光茧之旁! 砰! 许牧踢了光茧一脚,焦急道: “白神,醒醒,快帮老子打架!我快不行了!” 光茧中的小白羊,没有任何反应! 顾先生看着光茧,生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后手,一时间不敢上前。 许牧又踢了光茧一脚,道: “特么的,我看你还是叫白昆的好!吃我的喝我的,老子都快死了,你还不出手?!” 光茧依旧不动,甚至从中传出白神的呼噜声! 顾先生哈哈一笑不再顾虑,擎起长剑,运剑朝许牧的脑海刺来! “你不是剑修嘛,今天我就让你见见什么是真正的剑道!” 许牧想起一事,突然道: “你是太子的人!” 斗篷男子神色微变,不置可否。 但是,他手中的剑势却一点不停,依然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许牧的脑袋刺击! 此刻,许牧的身上鲜血淋漓,神魂之力全无! 沉重的舍神剑,他已难以拿起! 一股悲怆而又不甘的念头,出现在他的心底。 “这就要死了吗?老子还没有玩够呐……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卷,修炼懈怠了……特么的!” 长剑划破虚空,离许牧的脑袋还有不到五寸远! 剑气吞吐之间,已把他飘飞的长发削去不少! “小天师,其实你的修剑体质还过得去。下辈子,记得少去点勾栏,好好修剑!” 一道神虹,终于从远处疾飞到天衍小筑上方! 陈水玄的声音,当空飘下。 “大晋帝师在此,何人敢杀我徒儿?!” “帝师?那顶个屁用!你们师徒来生再见吧!”顾先生嗤笑道。 第五十二章 移天换命宝术! 许牧见到陈水玄的满头白发,忽地内心不再惊惧,迎着刺来的长剑,道: “师父,你老终于来了!” “哼!”陈水玄低喝一声,右手划圆,打出一道紫色印法! 瞬息之间已在许牧脑门之前,形成一道屏障! 斗篷男子顾先生的那柄长剑,便再以寸进分毫! 陈水玄降下云头,与顾先生相对而立。 清风吹来,下意识拂了一下肩头,似是想要拂开散在肩头的剑绦。 可是,那柄经常背在后背的长剑,却已不见了踪影。 陈水玄脸色充满寒意,一缕缕玄之又玄的神魂之力向四周散发。 慢慢在身前结成一个玄妙阵法! 四象阵,这是算师境命修所能布置的最强防御阵法! 顾先生长剑如入泥淖,挥洒不利。 轻咦一声,长剑交予左手。 右手剑指猛地前冲,一缕剑气冲入四象阵之中,游走不息! 眼看就要破去阵法的防御! 陈水玄眉头微皱,低声传讯许牧。 “臭小子,你不是会卜算吗?你推衍一下,这个狂妄剑修今日是吉是凶。” 许牧明白,陈水玄在那斗篷男子的强大攻势之下,已经有点难以支撑。 轻笑一声,手指轮环掐动,窥得一线天机! “今日,应该死不了,但也不好活!” 咔嚓! 晴空中劈下一道金色惊雷,向着三人疾速奔来! 在那金色雷霆尚未及体之时,陈水玄暴喝一声,施展移天换命宝术! 左手掌心之间,如有风云急旋,溢出一缕乳白色的气流! 气流飘逸而出,像是有灵性一般,眨眼间连接在顾先生和那道雷霆之间。 此举堪称神术,直接把许牧头顶的“厄运”转嫁到斗篷男子身上! 这是要引导雷霆的节奏! 顾先生面色终于慌乱,掠起长剑,在乳白气流上劈过! 剑影过处,连接中断! 可当他把长剑收归身边,想要再次攻击许牧二人之时,却发现那道气流再次化生而出! 他和金色雷霆之间的联系,仍在! “无量特么的……天尊!”陈水玄狠命催动法力,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右手澎湃的法力,从四象法阵中猛地轰出! 嘭! 气流震荡之声大作,那四象法阵猛地扩大! 原本,只是抵挡顾先生的进攻,此刻却是把他笼罩在内! 瞬息之间,已形成一个禁闭牢笼! 阵法之外,许牧递给陈水玄一颗黑玉断续丹,佩服道: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你这是把那人今日的命途跟雷霆联系在一起了吗?” “哼!大晋帝师,可不是个屁!”陈水玄掏出湖蓝手帕,抹去嘴角鲜血,气呼呼道。 四象阵内,顾先生呼喝连连,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突围而出! 轰!!! 雷霆轰然而下,在劈中许牧的一瞬间,竟然玄妙地移开。 歪歪斜斜地击向四象阵中的斗篷男子! 并且,在触及到阵法的一瞬间,四象阵突然打开。 雷霆通过之后,又在那斗篷男子尚未出来的一瞬间,直接闭合! 雷霆暴击,避无可避,正中顾先生! 不知是身体受伤,还是内心憋屈,“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 许牧处于阵法之外,看得心惊肉跳! 即便是他这种经常和雷霆打交道的人,对四象阵中的雷霆威力也是不敢小觑! 更何况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雷霆的斗篷男子! 数息之后,斗篷男子奋起反抗,挣扎不休! 却想不到,他越挣扎那雷霆的威力越大! 一颗修炼剑道得到的无敌之心,渐渐生出惧意! 但若是任由那金色雷霆轰击,丝毫不起反抗之心,恐怕在重伤之后落入许牧的魔掌之中后,也是必死之途! 许牧眼观雷霆肆虐,心中默想陈水玄曾经在乾元观教给他的命道修行方法。 各种繁妙至理,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他对命道修行的理解,更加深入! 许牧嘿嘿一笑,施展乾坤归藏诀。 信手拈来,丝滑之至! 比今日之前的施法速度,快了两倍有余! 不推衍其他,专卜斗篷男子能否顺利逃脱! 一线天机,很快被他窥得! 得卦【师卦】,卦辞行险而顺! “师父,我给那个家伙再加了一雷,接下来看你老的了!” “臭小子,我看你不但想让他死,还想让道爷一起陪他走!”陈水玄笑骂一声,印法再动! 乳白色的神秘气流,再次连接到那斗篷男子和劈下的墨色雷霆! 斗篷男子在四象阵内拼命抗击剑锷雷霆。 却收效甚微,胸口不多时便轰出了一个大洞。 听到头顶即将降下的焦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他娘的,真歹毒啊!” 无奈之下,手中长剑归于鞘内,施展秘法! 左右两手剑指交叉连点两下,几乎同时毁掉四象阵的四个阵脚! 哗啦! 四象阵笼罩的透明罡罩,被斗笠男子强行破去! 携带着金、墨两色雷霆,越过矮墙远遁而去! 许牧呵斥一声,有心追赶,却被陈水玄拉住。 穷寇勿追! 那斗篷男子还可能有备用杀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番能击退这个剑修高手,已是难得! 再说,即便不去追杀他,那两重经过陈水玄加倍催化过的天雷,也够他受的! 许牧闻言停下脚步,脸上有一丝遗憾。 那两道天雷没有劈到他的身上,丹田中的锈剑,也便没有产生晶莹绿液! 利用绿液锤炼体魄、修复伤痕的想法,自然得落空了! 许牧望着面容发白的陈水玄,取出一粒乌黑发亮的灵丹,道: “师父,这是白师姐师父所炼制的黑玉断续丹,你要不要再来一颗?” 陈水玄摇摇头,示意许牧自用即可。 他今日以算师境九重天的修为,强行施展宝术,已伤了根基! 若想完全恢复,用黑玉断续丹是没有作用的,目前只有靠炼化星元之力才能一点一滴治好! 陈水玄调息了一阵,挥手道: “你去看看其他人怎样了。唉,天命无常,突遭劫难!” 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已全部没了踪影。 许牧望着乱成一团的西凉州牧府,摇头苦笑。 “姐,看来是有人不愿意让我许家安稳啊……!” 性格坚强的许薇,撇了撇嘴,泪珠如雨线一般掉落。 奔到许牧怀中,放声大哭! 房屋之内,躲藏在里面的老弱妇孺,依次陆续出来。 曦月和叮当手牵着手,眼中噙着泪水,缓步走到许牧身边,盈盈见礼。 “公子,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整个许家,可能要被歹人杀干净了!” 许牧想起一事,问道: “沈先生把陈鸦九也带走了?” 许薇把许牧胸前衣襟哭得湿透,捏起他的衣衫,擦了一把眼泪。 “带走了。爹说这次是场恶仗,把精锐全部调走了!这才……” 说着,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许牧。 “小牧,难道这帮恶徒是朝廷里面的人派出来的?” 许牧眼神中泛起寒星,一颗心逐渐变得铁血起来。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不知是否朝廷里的人直接派遣。但至少,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许薇点点头,不再哭泣。 与许牧一道,指挥着剩余的人,把州牧府收拾停当。 派人去给许之朗送去密信,告知今日之事和许牧的推断。 …… 西凉御史府。 暗室之内。 御史汪承宗向一个行礼的年轻男子挥了挥手,玩笑道: “为何你们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怕人认出来吗?” 那年轻男子腰间的长剑颤动了一下,发出轻鸣。 面具上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如有数柄利剑从中射出,直刺汪承宗脖颈! “此话御史若是敢对家师调笑,恐怕现在已人头落地。家师之前给你的留言,你还记得吗?” 汪承宗想起常以斗篷遮盖真容的顾先生,禁不住体如筛糠。 “一定要如此吗?晚三日再办可不可以?” ——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 看书的兄弟们,请加书架收藏,顺手投个票!拜谢了!! 第五十三章 围上! 那年轻剑修,呵呵一笑,声音发冷,嘲弄道: “大晋朝野上下,还能找到一个比你还善于模仿笔迹的人吗?” 汪承宗向州牧府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如蛇蝎一般阴毒。 “好吧!不过,你得保证那封信三日之后才能寄出!” 年轻剑修没有说话,把一张纸放在桌上,走出暗室。 “你小儿子,是不是快到御史府了?” 汪承宗心中咯噔一声,颤抖着手臂,指着年轻剑修,喝骂道: “太子都已答应我放他归家,你们竟然还敢监视我儿子?!” 年轻剑修停顿了一下脚步,扭头惨笑道: “监视,也许是保护呢?汪御史得罪了这么多人,就不怕有人在半道把你儿子请回家做客?” 汪承宗心中发狠,道: “好,我写!不过,你们得保证把许家杀得一个不剩!” 年轻男子消失在暗影之中。 只留下一句话,在原地轻声飘荡。 “再说吧!家师而今自顾不暇,正在闭关抵抗莫名天劫!” 汪承宗愣了一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股不好的预感,疯狂涌上他的心头! 拿起枣红木桌上那张信笺,誊写了几句后,喃喃失声道: “太子这是又何必呢……?” 西凉州牧府内。 青壮男丁与那批黑衣剑修拼死殆尽,所剩无几! 许牧与众人一起,把近百名或死或伤的老兵,一一抬起。 看到他们胸腹上裂开的剑伤,心中很是不忍。 一炷香后,许牧搬起一个瘸腿老汉。 此人他有些熟悉,在灶房烧火。 许牧在修炼到肚饿之时,不想喊曦月起床弄吃的,常去寻这老汉一起偷吃灶房内的冷菜冷饭。 “大叔,你一个烧火的,还掺和什么,这是你该办的事么?” “嘿!二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老言为何就不能来?当年我可是州牧手下的亲兵队长!” 瘸腿老汉大声说了一句,咳出一口鲜血。 许牧掏出香帕为他擦去血迹,没有再说什么。 被人抬走没有几步,瘸腿老汉在担架上探出身子,向许牧喊道: “二公子,我们跟着州牧打仗,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许牧眼神北望,望着天衍小筑周边,倒下的一排排血淋淋的尸体,语气缥缈。 “我知道。” 一个双腿被切掉的老兵,不服气道: “这些人是山上的剑修,弟兄们拼了命也打不过。他们坏了规矩!” 许牧看了看闭目调息的陈水玄,安抚道: “放心,会收拾他们。” …… 十余日间。 州牧府的事情,一切皆由许薇和许牧共同调度,逐渐恢复得安然有序。 许牧暗中从州牧府遣出数人,盯紧西凉城之内各个府衙的人事动向。 陈水玄放心不下徒弟,当日没有即刻就走。 而是留在天衍小筑,苦熬打坐,调息恢复耗损的修为。 自此,天衍小筑之内,雷声再次隆隆而响! 在这数日之间,许牧痛定思痛,把对那斗篷剑修的无力感转化为无尽动力! 再次显出疯狂修炼的本色,玄道、命道、剑道,同步推进! 常有修炼之时的难题向陈水玄问起,几乎把老师父难倒! 白日里,修炼灵剑导引术和云笈七剑,一刻不曾停歇! 夜晚入定,修炼北斗星元功,锤炼神魂和体魄! 小天师许牧,从牤牛山修道回来的消息,终于还是在西凉城悄悄传开了。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在坊间谣传:州牧府进了数个歹徒,掠走了一批财物,主母林氏受惊而死。 在这期间,白不易听闻许牧回来,曾来找过许牧一趟。 结果,在天衍小筑吃了一餐早饭后,望着如闪电般出剑的许牧,看了半个时辰,深感无趣,自去怡红楼找乐子。 “许老弟当年说得对,果然是莽夫才修剑道!这小子的眼神杀意太重了!” 后来,曦月在外出采买之时,在州牧府大门外见到了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 那女子以白纱遮面,问了曦月几句许牧的事情,失落而回。 许牧听到曦月谈起此事,停下剑法。 看了看手中的舍神剑,又不由自主地向怡红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发出叹息。 尚未答话,却被在一旁监督的陈水玄敲了一个当头棒喝。 “臭小子,还不赶紧练!再不努力的话,真成修命为主、兼修剑道了!” 许牧嘿嘿一笑,揉了一下脑袋,跃到一旁。 “师父,弟子可是有剑仙之姿!打坏了脑袋,吃亏的可是你啊!” 陈水玄听见剑仙之姿四字,气不打一处来,满口脏话喷薄而出! “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再不打你,你能练成狗屁的剑仙?恐怕早成为算命瞎子之流了!” 舍神剑腾空而起! 基础剑法十三式,被许牧一招一式地快速演练! 陈水玄指导许牧修炼的原则很简单,主要围绕一个“快”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从未正式修炼过剑道。 具体该如何修炼才能更有成效,他也不知! 但是,自许牧从剑士境一重天进阶到剑士境二重天后,陈水玄对许牧拔剑百万次而取得的成果很是满意! 甚至,他在私底下还为乾元观剑道传承,记下了第一条准则。 【乾元观剑道第一准则,快字诀!一剑破万法,一快破万剑,一快解千愁!】 曦月和叮当两个丫环,每日为许牧和陈水玄准备好茶水,便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许牧练剑。 “曦月,你看见没有,公子的剑法真快啊!” “那当然,公子做什么都快!” “是吗?我不信!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死妮子,你打趣我!看我不挠死你!” 陈水玄望着打闹远去的两个美婢,满脸微笑。 暗搓搓为许牧卜了一卦后,叹息一声,为逗留在乾元观的秦心儿担忧起来。 又三日过去。 边境战事暂歇,北元军队如潮水般退去。 许之朗拿着手中的两封密信,看了一夜! 一封信,从州牧府寄出,落款是许牧姐弟。 另一封信,封着火漆,同样是从州牧府寄出,收信人是北元皇帝,落款是许之朗! 翌日,许之朗满眼血丝,把其中一封信让沈应星看后,在烛火上燃掉。 与沈应星商议半晌后,定下计策。 嘱咐沈应星和薛定方的右军暂时留下,震慑边关。 而许之朗,则带着一众大军悄然回到西凉城休整。 几日后,在大军进入西凉州城的那一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吱呀! 城门打开! 城门后,是许牧、许薇和早一日潜回来的陈鸦九。 陈鸦九躬身把许之朗迎入。 许薇看到满脸风霜的父亲,忽地流下两行清泪,又急忙擦去。 “爹,你回来了。”许牧上前一步道。 “回来了。”许之朗拍了拍许牧的肩膀,把许薇搂在怀里。 顿了一下之后,他头也不转地喝道: “雷胖子,陈鸦九!” “末将在!”雷万钧圆滚滚的身体越众而出。 “属下在!”陈鸦九从战靴边取出一把闪着血光的短剑。 许之朗的眼神从慈爱变得寒如冰霜,向御史府的方向狠狠挥了一下马鞭。 “围上!” 第五十四章 三道旨意! 御史府外,人不语,马衔枚。 许之朗接过陈鸦九递来的几件黑色衣物,看向许牧。 “是自去我家的凶徒身上所取?” 许牧点头。 陈鸦九拱手道: “据探查这批衣物所用的黑布,便是数月前御史府所购置。日前,御史府还有不明人员来往进出!” 顿了一顿,他不知该不该讲,向许牧道: “其他的,还是二公子说吧,属下不敢讲……” 许牧向都城洛京方向望了一眼,取出一串,约数十枚身份令牌。 “有人说,这些人身上的身份令牌,是那个老六的……” 许之朗眼睛微眯,杀意一闪即逝,扔给陈鸦九道: “你给个准信!” “那个人就是我,是属下探查后向二公子说的……”陈鸦九耿直道。 “这件事,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许之朗嘱咐二人之后,转向雷万钧点头道,“动手吧!” 说罢,他让许牧拎着那个装满身份令牌的袋子。 双掌微错,把一枚枚血红色的令牌直接碎为齑粉,伴随着漫天落下的大雪,随风飘散! 那一夜,风雪满西凉! 数位没来得及从御史府走脱的年轻剑修,被堵到暗室。 西凉军血战不下。 许牧和雷万钧、陈鸦九当先而上! 雷声轰隆中,压抑许久的舍神剑神威,终于完全挥洒而出! 许牧带着满身剑伤,连斩四人! 而汪承宗和刚从洛京回来没几天的三儿子,俱在这场风雪中失踪! 翌日,早起的人们看着在大火中坍塌的御史府,啧啧称奇! 自从许之朗当上州牧,因怕耽误军情,而从未饮酒! 那天,他在林氏坟前坐了一日一夜,喝干了三壶老酒,醉得不省人事! 最后被许牧背回州牧府,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酒醒之后,得知许薇差点被黑衣剑修强暴之事,更是气得差点拍碎石桌! 父子两个许久未见,谈了很多。 在征求过许牧的意见后,许之朗向洛京的那位递了一道奏疏。 一为诉苦,山上下来的剑修荼毒了州牧府数百性命,请求朝廷太常寺彻查! 二为请罪,有一帮马贼在劫掠州牧府后,逃窜到御史府,剿贼之际,不料马贼燃起大火,御史府毁于一旦! 至于汪承宗和他的三子失踪之事,则丝毫不提! 奏疏到的那天,大晋朝野上下,舆情滔滔! 同情者有之,谩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当夜,大晋皇帝赵康带着一个老太监,身着便衣,前往太子府。 太子赵德,在内室跪迎。 皇帝瞥了一眼老太监,示意他到房外即可。 抽出腰间镶嵌着黄金的束带,对太子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太子没有躲避,伏地硬受,“父皇,你为何打儿臣?” “没有原因,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皇帝扬起束带,继续使出猛劲。 不大片刻,已把太子的脊背衣衫抽烂,露出里面的累累血痕! 约半柱香后。 大晋皇帝坐在主位,把许之朗的那封奏疏摔到桌上,眼神中氤氲着复杂神意。 “起来吧!这封奏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太子痛哼一声,踉跄着站起,眼神中满是不服气。 “说说看。”皇帝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束带。 “老四、老六等人威胁儿子的储君之位!我安排人剪除他们的党羽,没有错。”太子小声道。 皇帝揉了一下太阳穴,似是有些不理解这个生于战火中的大儿子。 “老四在朝中任职,你说他威胁你,还则罢了。可老六,他在山上学剑,又怎么威胁到你了?” 太子拱了一下手,愤愤不平道: “那个林家的女婿许之朗,在西凉掌管一州军马!他妻子是老六生母的远房表亲……” 皇帝呵呵一笑,挥手道: “你这么说的话,许之朗他还是我参军之时的结拜弟兄呐!” 太子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西凉人屠竟和大晋皇帝还有这层关系! “儿子不知此事。这几十年来,父亲为何从来不提起此事?” 皇帝向西凉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神情充满怅惘,道: “当年,结拜兄弟七人,而今只余我们两个!” 停顿了片刻,他眼神变得冷冽,道: “老辈们常说,经年已过物是人非!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太子背上发痛,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道: “即便如此,儿子对他还是有提防。天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偏向老六那边!” 见皇帝在思考没有说话,太子又小心翼翼地道: “我听史官说,前朝皇帝和父亲好像也是结义……” “闭嘴!不准提起前朝之事!”皇帝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爆发出满腔怒火! “是。”太子低头躬身,眼神眯了几下。 “那封奏疏……烧了吧。”皇帝抚了几下眉心,缓缓步出内室。 太子满身冷汗,举起信纸,凑向烛火。 在皇帝走出内室前,终于把奏疏燃烧完毕。 半刻钟后,一个黑衣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太子身边,奉上一颗红彤彤的丹药。 “太子,这是在下新研制的赤丸,可疗伤生肌,壮人体魄!” 太子赵德嘴巴“嘶”的一声,接过丹药,看了片刻,缓缓服下。 “顾先生,你说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黑衣斗篷男子探出剑指,缓缓施展法力,为太子炼化丹药之力。 “在这密室,你还是叫我师父吧。不然的话,就太生份了。” 一缕缕赤红色的能量,在太子身体之内流转。 背上被黄金束带抽打出的伤痕,很快消淤去肿,长出新的皮肤。 太子背上麻痒难当,隔着衣袍反手抓了几下,道: “师父,弟子真的不能修炼吗?” 那顾先生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太子数眼,道: “目前不可。身承皇朝气运,修炼难成,自古便是如此。不过……” 太子附耳过去,二人神神秘秘地交谈数句。 焦虑神色缓解,一脸向往之意。 “嘿嘿。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岁千秋啊……” 顾先生点了点头,手按剑柄,起身告辞。 接下来,他要回宗门一段时间,让太子赵德多小心些,万事不可冲动! 太子有些郁闷,道: “难道以师父的修为,将来也难以成事?” 顾先生向门外看了看,叹息道: “方才那个随陛下来的老狗,可是玄道高手!若我恢复完全,自然不惧于他。现在嘛,不得不退避三舍!” 翌日。 大晋皇帝乾纲独断,连夜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申斥兼管太常寺的太子,罚俸半年! 第二道旨意,赐西凉州牧府黄金珠玉、绫罗绸缎不计其数,以安慰许家遇难之情。 第三道旨意,许之朗身为一州之牧,未能护佑好御史府上下安危,有愧朝廷所托,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至于,汪承宗的失踪之事,无人胆敢问起。 …… …… 西凉州城,在没有御史府的日子,似乎变得安宁了许多。 那些黑衣剑修所留的衣物,被许之朗安排人收藏在藏剑阁最高处。 并且命令,除了他本人,谁也不准再查看! 许之朗借着清查贼人的由头,在西凉军政界连番出手。 不到半月时间,已无一个反对声音! 军民用命,上下一心! 数年可望而不可得的局面,终于出现! 平时准备三个月才能备齐的粮草,只用了月余便已准备停当。 一车车粮草军械,被雷万钧押解着,向北元边境运输,与沈应星、薛定方二人会合! 西凉州牧府内。 许牧依旧在天衍小筑修炼,每日三雷未曾停歇! 只不过,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风气,在府内慢慢形成。 人们提起许牧,不再是如往常一样直呼名字或者冷言冷语,而是变得热情至极! 曦月和叮当每次外出之时,总是被府内的丫环婆子好言问候。 一时间之间,竟弄得她们有些适应不过来! 陈水玄的一身命道修为,尚未恢复圆满,依旧在天衍小筑暂住。 只是,有好几次深夜,他有事去找许牧询问,却扑了个空! 许牧在次日修炼剑法之时,便有些无精打采,似乎提不上来气力! 常去欢场的人们,也发现了一桩妙事。 怡红楼花魁头牌阮飞鸿,在打茶围之时,唱起《夜西凉》竟添了些许慵懒而又欢欣的味道! 几乎让人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 这一日。 大晋第一世家林家的家主,来到州牧府祭奠林氏。 与许之朗拱手见礼之后,林家家主在林氏灵位前上了清香,寄托哀思。 闲谈之际,林家家主聊到下山归来的许牧。 代表林家想许之朗表达歉意,声称王清和许牧的事,他已知晓。 这些年,难为他们母子了! 许之朗不动声色,把林家家主请上座位。 倒了一杯清茶,神色之间有些迟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对待林氏,他既有惋惜,也有心痛。 他曾在林氏墓前反思了很久,也没明白为何会和林氏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林家家主见许之朗沉吟不语,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向门外瞥了一眼,道: “能找人把那孩子带过来吗?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第五十五章 推脱机缘! 西凉州牧府大厅。 许牧腰挎舍神剑,不卑不亢,立于厅堂正中。 林家家主上下打量了许牧几眼,颔首赞许道: “剑士境二重天。虽然境界低了些,但总算基础极牢!你就是许牧?” “是。敢问你是哪位?”许牧明知故问道。 林家家主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许之朗。 许之朗端起清茶,喝了一口,篦了一下茶叶,没有说话。 林家家主尴尬地轻咳一声,自我介绍道: “在下是林家家主。” 许牧“嗯”了一声,拱手道: “家主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家家主捋了一下胡须,道: “当年我林家传话,不让你学林家带到藏剑阁的剑法,不是我的主意!” “无妨。”许牧呵呵一笑,向许之朗道,“爹,我能坐下来吗?” “坐吧!”许之朗没好气道。 许牧惫懒一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因为林氏和她那族叔的缘故,他对林家之人,没什么好感。 虽然明知道不妥,但是心底却不知为何,总也转不过那个弯。 对待林家家主,他实在做不到脸上一套,心里一套! 林家家主对许牧的失礼之举,不以为意,道: “藏剑阁内的剑术,你尽管翻阅。之朗,你不会有意见吧?” 许之朗尚未答话,许牧插嘴道: “想不到,家主竟会特意来跟我道歉!只不过,我已有更好的,林家的剑术我看不上……” “臭小子,瞎说什么实话!”许之朗在一旁轻斥道。 林家家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哈哈大笑,道: “好小子,有志气!” 接着,他言说山上的剑道玄宗想在林家选择弟子,询问许牧是否愿意。 许牧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直截了当拒绝,道: “谢过家主。晚辈说了,我有更好的,我师父是大晋帝师,乾元观陈水玄!” 林家家主愣了一下,没想到许牧竟会推掉如此宝贵的机缘。 “唔。陈天师我知道,不过他似乎只精于命道。剑道嘛,就……” 许之朗起身,道: “小牧有他的想法,其他人还是别干扰了。这孩子脾气倔,动不动就会发急,让他自己选择吧!” 林家家主看了看许之朗,又看了看许牧。 挥动长袖,卷起桌子上的青色玉简。 谈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实在无话可谈,见许之朗也没有留客用饭的意思,便不快而去。 “好小子,一身傲骨!到手边的机缘推脱不要,希望你将来修剑有成!” 许牧在身后喊了一句,算作送客。 “前辈慢走!将来,我若修剑有成,一定去林家向前辈展示……!” 一炷香过去。 许之朗返回客厅。 父子相邻而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好小子,你那一番话真给爹长志气!” “爹,放心吧!你要是嫌不过瘾,下次我更狂的话也能说!” “那个,上山学剑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方才人家可是说了,你若反悔,他还会答应你!” “不考虑了。师父教我剑道,已经很用心了,我不忍辜负他。” “也好,难为陈天师那一头白发了,你跟着他好好学!” 许牧嘿然而笑,问起那三道旨意之事。 许之朗拍了拍胸脯,道: “这不算什么,你爹我上面有人,多大的事也能摆平!” 许牧不相信,开玩笑道: “还不是仗着你是一州之牧,天高皇帝远奈何你不得,才下了这种旨意?” 许之朗摇头,在心底喃喃自语道: “难道老子跟皇帝是结拜兄弟的事,也要告诉你吗?” 寥寥数语之后,许之朗说起让许牧下次下山的时候,把师姐带回来的事情。 许牧脸色微红,搪塞道: “爹,你这都是说的哪跟哪儿?!你听谁说的师姐之事?” “我说的!”陈水玄昂首挺胸,踱步来到客厅,“你爹对你师姐也很满意。” …… 三人谈了半晌,一起用了晚饭。 许牧在乾元观粗茶淡饭惯了,面对满桌的珍馐美馔,竟无从下筷。 陈水玄倒是不见外,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吃吧,小牧!吃完了就跟我回乾元观!” “啊?!!”许牧和许之朗被陈水玄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许之朗讪笑着给陈水玄倒了一杯清酒,道: “陈天师,小牧能不能晚两天再走?他刚回来没多久,我们父子两个还没有好好相聚!” 许牧给陈水玄夹了一条炸得焦黄的肥嫩小鱼。 “我爹说得对,我这些天尽忙着修炼了,都没有时间与家人聚聚。过两天再走行不行?” 陈水玄一口把酒喝干,咬了一口焦香鱼肉,惬意道: “最迟明天!在这里时间久了,我怕你被别人拐走!呃,是这里灵气稀薄,不利于修行……” 许之朗不明就里,还以为陈水玄推衍知晓林家家主的来意。 而许牧可是修成【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命修,他瞬息间便想明白此中原委! “师父,偷听或者窃取他人的想法都不好,这可是您老常教导弟子的!” 陈水玄老脸微红,撅起胡子道: “道爷怕你出事,我有什么错?即便是略有不对,那错也不算错!” 许牧一脸无奈,接受这个颠簸不破的悖论! 吃了几口之后,他托词吃饱,留下许之朗和陈水玄闲谈喝酒。 独身一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去寻了一个安身之处。 当夜,怡红楼外刮起了许久不见的大风! 第二日。 依旧在客厅之内,许牧和众人道别,顺手拧了一把叮当的俏脸。 叮当脸色刹那间绯红,气呼呼道: “公子,你以为我是曦月吗?我可是叮当!” 经历了黑衣剑修之事后,曦月跟许薇的关系飞一般地变得更好。 站在许薇身旁,捂嘴娇笑道: “知道了!死妮子,你就不能吃一点亏!将来,看你怎么嫁人!” 陈水玄在储物袋内掏了几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和一枚玉符,递给许之朗。 罗盘埋在州牧府内,便可启动四象阵法,能够防御外敌入侵! 玉符,是开启或关闭阵法的机关! 说着,他大有深意地盯着许牧,道: “这可是凝聚了我近一个月以来练得的法力!” “知道了,师父!弟子一定好好修炼,将来给你养老送终!”许牧道。 陈水玄敲了许牧一下,道: “什么养老送终,为师是要堪破天命而望长生的!我意思是,别惦记山下的花花草草,回去了就好好修炼!” 叮当被陈水玄的直白言语逗乐,靠在曦月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白了许牧一眼,美艳不可方物! “看什么看,你以后就是和尚道士,便是看得也吃不得!嘻嘻!” 曦月不知想起什么,脸色晕红,笑骂道: “死叮当,等下次公子回来,我就给你下蒙汗药,先吃了你这朵狗尾巴花!” 呼! 长风自地而起! 陈水玄驾着神虹,带许牧飞上高空。 许牧向众人挥手而别,再次相见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曦月,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 ……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许牧站在神虹之上,从牤牛山牌坊之上飞过。 【气象万千】四个大字,依然灵光闪闪! 不到须臾之间,二人已到牤牛山乾元观。 古树之下,秦心儿如往常一样,一脸不悲不喜,正在勤奋修炼。 陈水玄见此,满意地点点头,道: “小牧,修炼的事,你师姐真的比你强千万倍!” 许牧嘟囔一句,道: “师父,我修炼起来更疯狂吧?那才叫一个废寝忘食!” 陈水玄捋着胡须,戏谑道: “我说的是你的剑道进境!你最近突破了吗?” 秦心儿听见师徒二人斗嘴,从入定中醒来,惊喜地跃下石台。 “师父,师弟,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一趟丢了师父半年命!”陈水玄坐在躺椅上,摇了数下。 许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心儿从怀内取出一枚玉简,道: “师父,太白剑宗的风师叔在玉简里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 第五十六章 教错了?! 陈水玄听到秦心儿的话语,老脸微微红了一下。 从躺椅上站起,一把抢过那枚淡白玉简,轻斥道: “心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为师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我的来往传音玉简,你不要再偷看了!” 秦心儿嘻嘻一笑,避过陈水玄假意敲打而来的戒尺,当场认错。 “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只不过,你这次走之前,特意叮嘱弟子注意风师叔的讯息……” 陈水玄怔了一下,道: “下不为例,否则即便不把你逐出师门,一顿好打是免不了的!” 秦心儿点了点头,向许牧道: “许师弟,家里可好?是否如苟师叔所说的那样,有剑修前去找事?” 许牧看着秦心儿的如玉面容,心中一片温暖。 “还行。一切已经办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陈水玄点了点头,对许牧的心境恢复速度表示赞许。 修行之途,能者上庸者下,不但是逆天而行,还是逆人劫而行! 许牧此番归家,便是渡了一次人劫! 对他心境上的提升帮助极大!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卦者境四重天的修为,再次蠢蠢欲动,有想要突破的迹象! 陈水玄感受到许牧的变化,眉头微皱,拉下脸子。 “小牧,为师待你怎么样?” 许牧不知晓陈水玄在想些什么,索性老实作答。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你剑道悟性不够,竟然用神魂之力强行破关开悟!” 说着,他眼眶微微潮湿,望着陈水玄的满头白发,诚挚道: “一头白发,换得一套剑法!师父对弟子的好,的确没得说!” 秦心儿听到许牧的实诚语言,忍不住捂嘴,噗呲轻笑出声。 陈水玄气得脸色更加黑了,敲着戒尺道: “你告诉道爷,为什么你的命道修为又快突破了,但是剑道境界却丝毫没有进展?!” 许牧“哎呀”一声,听出其中的火药味。 连忙拔出腰间的重剑舍神,跃到古树下的石台之上! 挥剑! 云笈七剑,第一式! 哗啦! 石台被数百斤的舍神剑和许牧的一身筋肉重压,应声而断! 许牧一个倒栽葱,从台上摔下! 扑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尴尬一笑,假装没事人一般,继续拔剑演练! 陈水玄正被许牧说剑道悟性不够,心中有气。 此时抓住许牧的出错把柄,哪还能轻易放过? 嘭! 戒尺下摆! 许牧屁股上吃痛,青衫上沾染的泥土被拍飞大半! 不用看也知道,在某个部位已经起了两个淡红印痕! 许牧揉搓了一下屁股蛋,跃到古树另一侧,委屈道: “师父,你这是借题发挥……” 陈水玄捋着长须,嘿嘿一笑,重新坐回躺椅上,轻轻摇动。 舒服了! 被许牧干扰的剑心,此刻已然通达无碍! 拧着眉心,沾着口水,微笑翻阅手中的那本残破剑经! “不要急,为师这都是为你好。曾经有一个爱慕我的剑修教过我,练剑先练心!” 许牧不好反驳,但眉头一转,想起一事,在练剑的间隙问起陈水玄。 那个打败斗篷男子的术法,很是玄妙,能否教给他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陈水玄摇了摇头,一脸郑重。 那门法术唤作移天换命宝术,乃是以修士的命元为引,沟通天命,转移灾祸! 虽然能够转移灾祸,但在转移之前,命修却已提前付出了损耗生命的代价! 而许牧性子比较烈,很少向人妥协。 若是传授给他这个宝术,恐怕别人还没有死,自己先折损命元而亡了!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叹息几番。 天命无常,天命有常。 天道确实很讲理! 没有白占的便宜,特别是跟天命有关的事情,更是不容乱来! 当下,他向陈水玄讲起利用天雷炼体之事,请教师父对他命元有否损耗。 陈水玄掐诀推衍半息,嘱咐许牧适可而止! 那天雷乃是许牧妄测天机的惩罚! 既然已降下天雷惩罚,便不会再对他命元有所惩戒! 不用担心,但也要注意尺度,小心疯狂炼体,被雷劈死! 用陈水玄的话说,你被雷劈死事小,我乾元观断了剑道传承事大! 说到此处,陈水玄忽然抬头等着许牧,扬起戒尺追赶就要猛抽。 “特么的!你个孽徒,看为师不打死你!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怎么又在思考天命修行之事?” 许牧见陈水玄似乎真的发怒,连忙跑向屋舍内,大呼小叫道: “秦师姐,快出来!师父要清理门户了,从此我乾元观的剑道传承算是断了!” “知道了,我劝劝师父!”秦心儿从灶房内出来,双手纤纤,交叉翻转,施了一个妙法! 许牧脚底板下突然出现一块瓜皮,猛地打滑摔倒在地! “师姐,你坑我……!” 嘭嘭嘭! 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数下,片刻间变得浑圆! “我让你不好好修炼剑道,我让你天天痴迷旁门!”陈水玄虽然出手不重,但却打得不亦乐乎! 许牧一脸哀怨,看着远处娇笑的秦心儿,内心一阵出神。 “秦师姐一定也在报复我,我没有把白神送给她,她心中有气……?” …… 师徒二人相亲相爱之后,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 似乎以前曾有的隔阂,已经被这一顿“毒打”全部打散! 用过饭后,许牧肿着屁股,在陈水玄的监督下,继续在古树下修炼剑道! 只是,那云笈七剑真的很难练成啊! 只有心法和招式说明,却没有一个能够指点的人。 练得正确与否,师徒三人都不知晓,全靠蒙! 临近傍晚的时候,许牧已经把陈水玄传授给他的云笈七剑练得熟练无比! 挥洒之时,虎虎生风! 陈水玄看了,却是不住的摇头! 虽然他的地剑灵体被曹道秋用毒计毁去,但对剑道的理解仍在! 而且,他虽然修习剑道困难,但却见过真正的剑道高人! 太白剑宗的风沛凝,就属于此类人! 剑锋飘飘,摄人心神! 陈水玄再看数息,终于无奈承认道: “小牧,你这么练,不对啊!为师好像教错了……!” 许牧掐诀收势,停下挥动的舍神剑。 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不理解。 “可是,弟子确实用师父传给我的快字诀,杀了五个剑修凶徒!” 陈水玄“嗯”了一声,眼神变得火热,对自身的自信重新恢复! 就如同,你正在挫败之际,感叹没有发挥好。 但是,怀中的美人却满脸娇羞地安慰你道:“还不错了,其实,我已经,那个了……” 陈水玄激动地脸上漾出久已不见的晕红,颤声道: “你快跟为师说说,你都是用哪些招式杀的那些凶徒?” 许牧擦了一把额头细汗,一五一十地把当日发生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陈水玄比划了几下,心中变得透亮! 戒尺无力地垂下,神色变得灰暗。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不行! 许牧杀那些人之时,要么是用的阴谋诡计,要么是趁人不注意出手! 当然,还有两个是生生用天雷劈死! 若说跟剑道一点关系也没有,似乎也说不过去! 最起码割人头颅之时,剑法够快! 许牧对陈水玄的分析点头称是!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练习下去! 云笈七剑,的确是好剑法! 只是,乾元观却没有相应的修炼剑法的传承! 很多东西都靠猜! 想想也是很可怕,若是陈水玄猜错了。 许牧再用剑法与人过招,岂不是更加危险! 那活脱脱是取死之道! 陈水玄语气低沉,嘟囔了几句,让许牧暂且停下修炼剑道。 一个人抓着那枚淡白玉简,失落地向练功室而去! “风师妹,剑道果真就这么难吗……?” 此夜,注定无眠! 许牧收拾好舍神剑,独自回到屋舍。 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入定修炼! 白日间都在修炼云笈七剑,没时间修炼其他。 此时,正有机会对玄道好好修习一番! 灵剑导引术,被他轻灵催动而出! 一缕缕,玄妙气息不断被引导着在他身周窍穴之间穿梭! 法力一点一滴地凝聚而起,玄道修为缓缓增加! 此刻,他储物袋内还仅余一枚蓝阶灵石! 若是兑换的话,能够换得一百紫阶灵石! 但许牧想了几次,都把伸入储物袋中取出灵石炼化增加修为的想法打断! 这是他在修真界唯一的硬通货币,若浪费在此处,属实有点心有不忍! 忽而,不知何故地,他非常怀念起曹家圣子曹无伤来。 “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怎样了,灵石够不够用?什么时候还能再相遇啊!” 修炼无岁月,更何况是一夕之功! 玄修讲究的是打磨,在意的是一点一滴地积累! 到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不出意外的是,许牧的引玄境二重天境界,依然没有松动的迹象! 只是,他的剑形玄气已经比先前粗了那么一丝! 饶是如此,许牧也是很欣慰! 要知道,高手相争,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现在,他的玄气增粗,若对应到修炼北斗星元功上,定会再次加快炼化星元的进程! 那个时候,若是卦者境四重天悄然而破,还不知道陈水玄会气成什么样子! 许牧走出屋舍,迎着晨曦眯了眯眼。 路过练功房之时,听到一声幽幽叹息。 “到底要不要送人过去呢……?” —— 新的一月开始了,真心感谢没有白嫖我、默默投票的兄弟姐妹们!! 感谢言于律己书友的打赏,恭喜粉丝牌晋升为少侠! 稍后还有一章更新,我这么努力,再求个票票不为过吧?! 第五十七章 不能当药渣! 许牧装作没有听懂,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安定心神,缓步走向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树。 呛啷! 舍神剑愤然出鞘,在阳光下疾速挥洒! 即便没有真正的剑道修炼方法,若能“快”一些,总也不是错! 而此时,练功房内。 陈水玄一夜未眠。 左手是那卷残破剑经,右手是太白剑宗传送来的玉简! 口中喃喃自语,双目无神! 苟道一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昨日在三清殿躺了一整天。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未曾与许牧等人一道,而是单独享受被秦心儿送去吃食的至尊待遇。 此刻,他再也忍耐不住,趁着稍微能挪动脚步,走到练功室门口。 打开房门,正欲“捡”些陈水玄不用的灵丹。 瞥见头发散乱的陈水玄,看到那枚标有太白剑宗印记的玉简。 愕然一声,脱口而出道: “水师兄,是那个骚蹄子又来乱你道心了是吗?” 砰! 陈水玄脸色微黑,挥动铁袖,一下把苟道一掸飞到一丈开外。 头也不抬,喃喃自语。 “到底该不该过去呢?” 苟道一“哎哟”一声,呼喊许牧来扶住他。 “我是为你徒弟,才受的伤!师兄,你这样对我,有点重色轻友!” “胡闹!再敢胡扯,道爷拔光你的牙!”陈水玄呵斥一声,定下心来。 收拾好残破经卷,还有那枚传音玉简! 许牧愣了一下,把苟道一扶到一旁坐下,郑重道: “师父,我不想去那个什么剑宗!” 苟道一在躺椅上,扭动了一下身躯,补充道: “牧师侄,是太白剑宗……!我跟你说……!” 话未说完,已经被陈水玄施展法力,闭合上他的嘴巴! “不要听你苟师叔瞎说。那个,太白剑宗的风沛凝,是找我的!” 许牧神色发愣,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出声道: “什么?!难道不是风师叔听说弟子天剑道体,收徒心切,强行向你索要?!” 苟道一:“唔……唔……” 陈水玄瞪了苟道一一眼,叮嘱他不要胡乱言语,以免带坏了弟子,这才停了那个封闭嘴巴的法术! 三言两语之间,笼统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风沛凝,是太白剑宗的新任宗主! 年轻的时候,曾热烈追求过陈水玄! 可惜,陈水玄一心慕道,一心扑在修炼命道和剑道的美梦中! 每次请教修炼剑道之事,风沛凝总是尽心尽力地指导。 而陈水玄却认为对方欣赏他的剑道悟性,才忍不住教导于他,始终未能发现对方的心意! 后来,陈水玄中了曹道秋的毒计,从天衍宗脱离而出,自立门户! 风沛凝虽然地位越来越高,却始终未能忘怀当年的往事。 多次发送传音玉简,邀请陈水玄上山,共修剑道! 苟道一刚想张嘴想说几句骚话,却被陈水玄的眼神吓得自己捂紧嘴巴! 支支吾吾之间,一张丑脸已是憋得通红! 许牧从苟道一的眼神中,读懂他的意思,下意识怪叫道: “你说那个风师叔,不是因为我,是馋我师父的身子?!” 苟道一松开手掌,重重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陈水玄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并未对许牧出手敲打。 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也不一定,都这么老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激情澎湃,剩下的只是不甘心的念想罢了……” 许牧和苟道一对视一眼,沉默了下来。 还能说什么呢? 这世间唯有喜欢二字,不容他人亵渎! 说着,陈水玄在许牧身上探查数息,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许牧的玄道修为,即将引玄境二重天圆满! 许牧的命道修为,即将突破卦者境五重天! 但是,他的剑道修为却仍然处在剑士境二重天,停滞不前! 若说是不够勤奋的缘故,这属实有点冤枉许牧! “兴许,确实是我这个师父教不了弟子修炼命道吧!” 好在,福祸相依! “小牧的剑道修为虽然低,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可能办成我想了一夜的那件事!” 陈水玄说了几句不着天不着地的话语,向秦心儿道: “心儿,你看守好乾元观。我和你师弟去一趟太白剑宗!” 古树下,正勤奋修炼的秦心儿,点头答应下来。 许牧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陈水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父,风师叔不是让你过去吗?你带我去做什么?” 苟道一学着陈水玄平素的样子,在摇椅上晃了一下,老神在在道: “小牧啊,你还是年龄小,经历不够!药渣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陈水玄眉头皱起,向摇椅拍出一掌,斥道: “苟师弟,你是不是活腻了?!若是让沛凝听到你这句话,保管给你一剑扎个透亮!” 说罢,在一通噼噼啪啪的摇椅散乱声中,带着许牧去练功房收拾行囊! 苟道一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躺在乱木头中一动不动,丧气道: “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断了……” 俄而,他想起一事,勉力爬起,向走向练功房的师徒高喊道: “师兄,我可是你亲师弟!你不念当年的同门之谊,也要多想想我为牧师侄留下的一身剑伤啊!” 许牧扭头看了苟道一一眼,小心翼翼道: “师父,苟师叔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你老的一掌给打天真了?” 陈水玄瞪了许牧一眼,道: “到了太白剑宗,说话正经些,对你有好处。” 临走到练功房之时,苟道一的喊声,仍从后方传来。 陈水玄无奈回头,向苟道一道: “放心吧,我不会向沛凝提起的。” 苟道一“呼”地出了一口长气,躺倒在木头之间调息新伤。 秦心儿在古树下浅笑,道: “苟师叔,你怎么对风师叔这么惧怕?难道她是女魔头不成?” 苟道一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疗伤。 “你不懂。我猜,你师父不跟她相好,应该也是有那方面的考虑……” 不大片刻。 许牧和陈水玄各自收拾好一应细软,与乾元观中的二人挥手而别! 身站神虹之上,许牧羡慕得几乎要流下口水。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踩着神虹飞天?” 陈水玄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模样,随口应付道: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身为剑修,御剑飞行才是王道,那才叫疾速!” 御剑巡游八万里,一剑霜寒十三州,那才是大痛快! 许牧被陈水玄描绘的场景吸引住,飞过牤牛山山巅之时,他才醒悟过来。 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那次的事情向恩师真诚交个底。 许牧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殷红巨门望了一眼,轻声道: “师父,曹道秋的儿子曹威,在巨门后再也出不来了。” 陈水玄专心致志掐诀飞行,神色变了变,脸上现出笑意。 “知道了。” 许牧怕陈水玄不明白事情的严重,道: “曹威的师叔,在星澄秘境也出不来了。” 陈水玄想起当年曹道秋所做的恶事,对许牧的举动很是欣慰,大包大揽道: “这不算什么?那两件事以后不要再跟别人提起,就当是曹道秋这么多年来补偿我乾元观的了!” 许牧重重点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大胆道: “曹家圣地的圣子曹无伤,被我坑得胸前长了一朵黑暗曼陀罗。我还跟人联手,抢了他捉到的天鸡……” 陈水玄身为算师境九重天的命修,比多数人都明白天鸡对一个圣地或宗门的重要性! 这个惹祸精徒弟,是以一己之力,彻底得罪了整个曹家圣地! 若是那曹无伤回到圣地如实禀告,只怕乾元观将毁在旦夕之间! 陈水玄想到此处,在神虹上晃了下身躯,差点把许牧摔下高空。 念了数遍清心咒,才平复了心境。 “没事。一切有为师。要是为师也顶不住,大不了咱们师徒三人就躲到太白剑宗不下山。” 许牧左手拂动了一下腰间悬挂的舍神剑,好奇道: “师父,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为何不去天衍宗避祸?” 陈水玄朝天衍宗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唏嘘道: “回不去了。当年的事,我师父虽然做事过于讲原则,也终究是我行事激烈了些……” 许牧后悔道: “早知如此,那只天鸡就不让白师姐带走了!就算弄到黑市卖了,也能补贴我们师徒三人的修炼用度!” “天鸡给了白秋水,也算没有便宜外人。”陈水玄法力放缓,掐诀降下神虹。 太白剑宗已到! 矗立在师徒二人眼前的,是一座巍峨山峦,如同一柄刺向苍穹的仙剑! 凝视那山峦时间久了,便会有剑意临体,让人不自觉地眼目刺痛! 此处,仍然属于牤牛山脉! 但却已经远离乾元观不知几千里远! 陈水玄看着古铜色的山门,轻叹一口气,从储物袋内摄取出那枚传音玉简。 嘴巴无声开合,神念在玉简中留下音讯。 屏气凝神,渡出一丝法力到玉简尾部的小小法阵之上。 传音玉简尾部亮起一道金色光芒,“嗖”的一声,已消失不见踪影! 数息之后。 古铜色的山门,吱呀半开。 一个大头男子急匆匆走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嘴碎至极。 “陈师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家师恐怕就要撑不住化道而死……” 待看清山门前站立的二人之时,他愣了愣神,疑惑道: “两个人一起……?” 许牧似乎明白了一些,拦在陈水玄身前,正气凛然道: “师父,咱们乾元观是穷,可那个药渣,咱俩千万不能当啊!” 第五十八章 任你处置! 陈水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取出戒尺,在许牧头上“当”的一声,敲了一下子。 “放肆!臭小子,什么话都敢向外说,真以为道爷惯着你呢?!” 那大头男子嘿嘿一笑,回过神来。 向陈水玄微微欠身,拱手道: “师伯在上,弟子贾破山有礼了!” 陈水玄收起戒尺,郑重还礼,神色有些焦虑,道: “你师父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其实,这数十年来更严重了!只不过她老人家没有向外说而已……”贾破山神情有些低沉。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没有再说什么。 贾破山打量了一番比自己英俊了数倍的许牧,心中有些不服气。 “敢问这位师弟贵姓大名?” 许牧微笑拱手,从容道: “姓许,单名一个牧字。” 贾破山点点头,向陈水玄禀告了一声,道: “陈师伯,师父让弟子来迎接你,没想到你竟然来的是两人……” 陈水玄皱起眉头,道: “这有何不妥吗?” 贾破山向山峦顶部的大殿望了一眼,道: “弟子不敢做主。家师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陈水玄想起当年的一些往事,无奈挥手道: “去吧,早去早回来!” 贾破山得令,一路向上急奔。 “陈师伯和许师弟少安毋躁,我去找大师兄传讯请示师父!” 一炷香的时间,缓缓而过。 大头男子再次打开古铜色山门,出现在许牧师徒面前。 “陈师伯,你先上山。师父情绪不对,此时不想见陌生人……” 许牧尴尬一笑,心里对电灯泡充满了同情感。 “师父,这个,这个,要不然我回乾元观吧?” 陈水玄瞪了一眼,斥道: “吃个闭门羹就受不了了?这才算哪到哪?我去跟你风师叔说说去!” 他的本意,在来的路上早已告知许牧。 带许牧来太白剑宗见识一下,看看真正的剑修是如何修行的。 若是能跟风沛凝学两手,那就更好了!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他因为师道尊严的缘故,没有向许牧说明。 他从那本残破剑经上实在难以再参悟到更多的东西,特来找风沛凝共同想想办法…… 许牧被陈水玄一顿好言安慰,脸上臊得一阵红一阵白,内心叹息不已。 “师父为我着想这么多,我还推三阻四,确实有点不当人了……!” 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让他在山门前等着自己。 神色微动,运转法力,驾起神虹飞向风沛凝闭关之所! 贾破山摇晃了一下大头,百无聊赖道: “许师弟,你会不会喝酒?” 许牧接过大头男子递来的青铜酒爵,一饮而下。 “能喝,但只能喝一点点。” 贾破山被许牧逗得哈哈大笑,抚掌道: “好兄弟,陪我喝一会儿!我在山上没个人陪,都快憋死了!” 许牧想起西凉城的勾栏盛景,唏嘘道: “贾师兄,等将来你有机会下山了,到西凉城找我。老弟保管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 …… 太白剑宗闭关秘地。 风沛凝虽然与陈水玄年龄相差无几,但身为女性修士,素来驻颜有术。 此刻若单单从她外貌上看,要说是秦心儿姐姐的话,一定会有人深信不疑! 风沛凝玉容丰润,两颊晕红,怔怔望着陈水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玄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水玄“嗨”了一声,掐诀逼出一缕法力,渡到头发之上。 转瞬之间,他的头发变得乌黑,满脸褶子已消失不见。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还是那个让人目眩神驰的潇洒命修! “我怕我那坑货徒弟老是让我用命元替他打架,就索性没有把白发变过来。惊到师妹了?” 风沛凝摘下一颗红玉葡萄,含在嘴中,欣赏了片刻陈水玄的俊朗容颜。 “没有惊到……还是那么好看!若放在十年之前,我定然会立刻睡了你!” 陈水玄愣了一下,反倒羞赧道: “风师妹,至情至性是好,可是你再这样放纵的话,就是走火入魔了……” 风沛凝嫣然一笑,拉着陈水玄对坐在玉案两侧。 拢了一下月白纱袖,用如玉纤手给陈水玄破开一个鲜橙。 “现在,我变了,不再是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女了。” 陈水玄脸色微红,接过一瓣汁水四溢的橙子,顺口道: “现在变得怎样了?是不是像我三十年前跟你说的那样,已无欲无求?” 风沛凝捂嘴一笑,明媚照人,吃吃道: “现在,我能忍至少一个月再睡你!” 陈水玄从玉案上站起,退了一步道: “师妹,我修炼得是童子功,你不要害我!我看你病得越来越重了……” 风沛凝挥动玉手,秘地大门应声闭合。 “说吧,三十年不愿意上山,你这次肯上来找我,还带了一个英俊小子。是有什么事求我?” 陈水玄修炼命道数十年,早已对人心摸得熟稔无比。 略一催动神念探查,便已得知一道隐秘讯息。 风沛凝因为心结难解,九天碧落剑经的最后一重始终没有修成! 陈水玄轻叹一声,斟酌道: “师妹,我不是来求你。我是来跟你做个交换。” 风沛凝对陈水玄本就爱慕,欣喜道: “交换什么?你,同,意,了?!” 陈水玄捂嘴轻咳,掩去尴尬,道: “我想办法帮你去除心结,若不能成,再随你处置!你教给许牧修行剑道的事情……” 风沛凝止住走向陈水玄的脚步,皱眉道: “让我教外派弟子,这种事你也敢提出来。就不怕那几个老不死的,把我废黜?除非……” …… …… 古铜色的山门前。 许牧醉意熏熏,架起一堆火。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小块雪隐兽血肉,好生烤炙。 不多时,那透明色的血肉被烤炙得泛出乳白光晕。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罐特意调制的香辛作料,在雪隐兽血肉上撒了几下。 滋啦一声,火焰腾起! 烤肉的焦香之味,瞬间在整个山门附近飘荡! 许牧递给贾破山一个灵竹做的签子,上面是一串半透明之物! “贾师兄,来尝尝!” 贾破山正欲去接,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老八,还吃喝呢?师父有话吩咐你!” “大师兄,什么事这么急?”贾破山从那人手中接过传音玉简。 听了数息,脸色骤变,一脚踢开许牧递来的美食! “万万想不到,差点被你小子贿赂!你们师徒没有一个好鸟,竟然想逼师父外传绝世剑法!” 那人拿起传音玉简,打量了一眼许牧,向贾破山道: “老八,事关兄弟们的利益,你不会退缩吧?” 贾破山解开长衫,抽出腰间长剑,信誓旦旦,道: “大师兄放心,师弟心里有数,你就请好吧!得亏是我,这要是小九在,兴许就被这小子迷住了!” 许牧捡起不留神之间被贾破山踢掉的烤肉,插在火堆一旁。 “老贾,你这是什么个意思啊?” 贾破山把长衫甩到古铜色山门旁的矮树上,摆了一个似攻非攻的架势。 “你师父跟我师父打赌了,你打败我们八个师兄弟,便允许你上山见她!” 说罢,他愤愤不平道: “特么的,我们这些亲传弟子都没能学到总诀式!你个毛头小子,想走裙带路线,我不同意!”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不知道陈水玄跟风沛凝到底是如何谈判的。 但不管如何,只有打上山才能知道! 舍神剑,缓缓出鞘! 夜幕之下,篝火之外,亮起一抹青铜光影! 许牧拱手,不客气道: “贾师兄,我先请了。” 贾破山摇晃大头,拒绝道: “客随主便,还是我先来!” 说着,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战在一处! 贾破山身体虽然肥胖,但所用的剑法却飘逸潇洒至极! 这是九天碧落剑经的其中一招,唤作紫烟剑诀。 出手之时,如云如雾,让许牧好生摸不着剑身轨迹! 若非贾破山起初之时有意相让,恐怕许牧早已败下阵来! 太白剑宗,果然非凡! 仅仅是绝世剑经的其中一招,便已演化万千剑式! 而作为乾元观的弟子代表,许牧用的剑法,就是没有剑法! 纯属仗着出剑快,勉力抵挡! 至于那云笈七剑,就是打死他,此刻他也不敢随意施展! 原因很简单,云笈七剑他只是练得剑招熟练,却没有悟得其中的神妙奥义,威力丝毫施展不出! 数十招之后。 许牧拼着受了贾破山一剑,任对方长剑在胸前留下一丝血痕。 贾破山低呼道: “许师弟,你不要送死,打不过投降便是!为兄不会难为你的!” 许牧狡黠一笑,长啸一声! 忽地身体侧转,猛然向天抛起舍神剑! 贾破山以为有诈,急忙紧盯舍神剑的轨迹,生怕那小子给他来个飞剑术! 结果,舍神剑尚未下坠多少,他的蒜头鼻已被许牧邦邦两拳打中! 两道鲜血,从贾破山鼻孔中不争气地流下! 在贾破山后退之际,许牧呵呵一笑,神念勾连舍神剑。 右手抓住剑柄,不轻不重地搭在贾破山脖颈之间。 左手顺手从篝火旁捞起一串雪隐兽烤肉,递向贾破山嘴边。 “贾师兄,承让!一块灵石,品尝一串?” “你小子,真特么的奸诈啊!”贾破山丢开手中的长剑,无奈认输。 但是,他听到那烤肉的价格,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愿品尝。 许牧把神魂之力灌输入舍神剑半成,宝剑瞬间把贾破山压得矮了一下身子。 “师兄,给个面子。你试一试啊?!” 第五十九章 合击之术! 几息后。 古铜山门外,山风呜咽。 不知贾破山是屈从于舍神剑的淫威,还是抵不过烤肉的喷香。 吃得满嘴流油,嘴角溢出神光。 “许师弟,再给我来一串雪隐兽烤肉!刚刚才吃了一串,不过瘾!这是两枚紫阶灵石……” 许牧嘿嘿一笑,摸了摸灵石几乎干涸的储物袋。 拄着长剑,站在贾破山身边,递过一串烤肉。 “老贾啊,我说的可是蓝阶灵石。” 贾破山正欲破开大骂,但瞥见舍神剑刃上闪动的血芒,只好认栽。 “你个奸商,吃完这一串,想再宰我灵石没门!” 二十余息过去。 贾破山打了个饱嗝,拎起酒壶,从矮树上摘下长衫。 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神色装作不甘,带许牧走入山门之内。 “我败给你,不是师父教得不好,也不是紫烟剑法不行。纯属我好吃懒做,倦怠了修炼!” 许牧呵呵一笑,把五枚蓝阶灵石在储物袋中收好。 拍了拍贾破山的肩头,道: “贾师兄过谦了,我对你的剑法佩服得紧!这把是我耍诈了,下次你可得好好照顾老弟的生意!” 贾破山给许牧指了个地方,打肿脸充胖子,道: “指教的事,将来再说吧!不过,这雪隐兽血肉中蕴含的能量还真不少,这波为兄也不算亏!” 当夜,许牧便宿在山门附近的一间石屋之中,并未随贾破山登顶! 明日,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场大战! 石屋之内。 一灯如豆。 许牧脸庞似喜非喜,手中持着舍神剑循着一个特定的轨迹,缓步移动。 若贾破山在此,定然会惊奇地叫出声来! 因为,许牧演练得便是他所施展的紫烟剑诀! 只不过,与修炼云笈七剑的情况,很是类似。 他是天剑道体,学习剑法之时速度极快! 但却因没有相应的心法神意可修习,只能做到形似神不似! 饶是如此,经过一夜的揣摩,他已获益匪浅! 最起码,在以后对敌出手应对之时,能做到不再混乱出剑! 而且,在他参悟紫烟剑诀之后,他再练习云笈七剑之时,似乎把握到了一点精髓! 长剑挥动之余,已能在催动侠者剑意之时,带出片片剑影! 云笈七剑这套剑法,似乎不再是花架子,而是逐渐演变成杀人技! 翌日。 天光大亮。 石屋之外,不远不近地围着数个太白剑宗弟子。 顺着贾破山视线,对许牧指指点点。 “许师弟,昨日是我心软,不忍欺辱于你。” 许牧洒然一笑,拱手道: “贾师兄承让了,小弟此后定时刻记挂在心。你们家老九何在,待在下领教一番。” 一个银白光圈凭空出现,从内传出爽朗笑声。 “臭小子,我看你是在想天鹅屁吃!我们家小九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见?” 贾破山走到许牧不远处,提醒道: “小九在山下修炼,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这是我七师兄!” 银白光圈内,走出一个身材标准的年轻男子。 随着他身形而出的,是一柄几乎透明的长剑! “郑燕支,明镜剑诀,请接招!” “郑师兄好!在下乾元观许牧!”许牧脚步微转,皱了一下眉。 锵! 舍神剑出鞘,轻轻拍在透明长剑剑面,险之又险地避过那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剑影! 郑燕支的剑法虽然奇诡,但却是堂堂正正,少了阴毒之感! 给人的感觉就是,“注意了,我要偷袭你!” 明镜剑诀的威力虽然不大,但难就难在“偷袭”二字。 它能随时从对手想不到的地方,划出银白光圈递出长剑,让人防不胜防! 刷刷刷! 数剑之后,许牧身上已经挂彩! 围观的剑宗弟子,不住地为郑燕支加油打气。 贾破山忍了半天,走到二人对战不远处,道: “许师弟,你昨天那烤肉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劝劝七师兄少划你几剑……” 许牧嫌贾破山啰嗦,摇了一下头。 忽而,他福至心灵,大着胆子闭上双眼。 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命道术法。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尺之内,一切讯息尽皆可知! “好小子,你够狂啊!”郑燕支见许牧竟然闭眼不再看他,脱口而出道。 他不是命修,对许牧施展的命道法门恍若无觉! 仍是不紧不慢地一个光圈接一个光圈划下去,他要等许牧出乱子! 只不过,可惜的是,无论他再如何施为,都难以伤到对方分毫! 不管是缓慢出剑,还是快速捅刺,许牧都能随手挥动舍神剑,应声而破! 贾破山在一旁看不下去,指着额头冒出细汗的郑燕支,不乐意道: “老七,你不要放水!他许诺给了你什么好处?!” 郑燕支被许牧拦截得极为郁闷,一身剑意,难以尽情施展,几乎发狂! 又数招之后,仍是攻不进去! 而许牧依旧紧闭双眼,左手掐着一个奇怪印法,右手舍神剑不时在身体四周格挡! 这种场景,很奇怪! 就如同郑燕支和许牧商量好了一样,二人不像是在比斗,倒像是在互相喂招! 此刻,许牧慢慢大起胆子,偶尔之间,还把云笈七剑中的个别招式,施展出来,向郑燕支对攻一招! 陈水玄所授的十三基础剑式中的“格”字诀,不多时已被许牧练得如滚瓜烂熟! 不知不觉之间,半个时辰已过! 郑燕支仍然不能再威胁到分毫,明眼人都知道,他已不败而败! 因为,许牧那个混蛋,此刻虽然没有出手刻意攻击郑燕支,但他却在修炼自身的剑意剑心! 许牧把格字诀,已练得熟悉得挥洒由心,望着一个划出一半的光圈,温和道: “郑师兄,还要打下去吗?” “怎么不打?!七师兄,快施展绝招!”贾破山在郑燕支旁边急得抓耳挠腮。 郑燕支停下划圈,稳住身形。 不管不顾许牧,径直走到贾破山身边。 把那几乎透明的长剑插入剑鞘,拎起老拳揍了大头男子数下。 “我让你啰嗦!老子的道心,都快被你弄得崩塌!” 打完贾破山后,郑燕支取出香帕擦了擦手,向许牧拱手道: “我舒服了!许师弟,下一战?” “好。郑师兄承让!”许牧收起舍神剑。 与郑燕支并肩而行,沿着石阶向闭关秘地而去。 “特么的,老七!我要是不向师父告你的状,我就不姓贾!”贾破山倒在石屋旁,满脸哀怨。 …… ……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山花香两岸! 前方,绕着山体奔涌而下的,是一条由绿波晶莹山涧汇成的河流! 两个黑色长衫的男子,长得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站在许牧和郑燕支行进的道路之前,微微拱手,客气道: “隋波,青丝剑诀!” “隋浪,暮雪剑诀!” “见过二位隋兄,小弟许牧!” 许牧打了一声招呼,拽出舍神剑迎向一青一白两柄长剑! 郑燕支嘿嘿一笑,避在一旁。 “许师弟不要介意,老五和老六一母同胞,向来形影不离。这次同时战你,也不算欺负人。” 说罢,他想起一事,讪笑着走向脸面肿如猪头的贾破山。 “老八,消消气,别找师父汇报了!刚才你太啰嗦,是为兄没忍住,冲动了……” 贾破山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旁,偷偷吞了一口口水,怒道: “不行,除非你请我吃许师弟做的烤肉!” 许牧听着这对活宝师兄弟的对话,剑招无意中缓了一息。 嗤! 青色剑影闪动,隋波手中的长剑,已在许牧左臂划开一条血痕! 嗤! 在许牧尚未来得及躲避之际,隋浪的雪白剑影也已立功,在许牧背后留下半寸深的伤口! 这对双胞胎一母同胞,修炼的是合击之术! 青丝剑诀,剑意凶悍,犹如初生牛犊! 暮雪剑诀,剑意老道,在防御中偶然出击! 三方交战不到二十招,许牧便已体会到郑燕支方才的满腔憋屈之感! 隋波和隋浪的两柄长剑,一个进攻为主,一个防守为主! 风雨难透,油盐不进! 许牧持剑强攻之时,隋浪运起暮雪剑诀,剑随心至! 缠斗不休,以弱战强! 而当许牧换成乾元观传承的第一准则“快字诀”之时,青丝剑诀又呼啸一声,狂奔而来! 以快打快,丝毫不让! 怎么办? 长此以往,必败无疑! 许牧强忍住弃剑认输的想法,脑海中如有风暴雷霆旋转! 云笈七剑是不能用的,没有威力,用了必败! 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能窥得先机,但却只是勉强能够防御那兄弟二人的进攻! 召引天雷? 这个大招,虽然厉害,但前摇时间过长! 许牧倒是想施展窥得一线天机,可惜隋波隋浪两兄弟,却丝毫不给他留喘息的机会! 而贾破山见到许牧败势已成,放下心来。 拉着郑燕支的胳膊不丢,非要让他从许牧那里用灵石买烤肉! 声称仅需一块灵石就能办妥,郑燕支大方一次,他也能顺坡放过一马! “老七,你别怪我胡搅蛮缠!小九在大晋地位那么高,还不是经常送我好吃的?!” 许牧听到此语,如被雷击,身躯摇晃了一下! “噗噗”两声响过,隋波和隋浪的两柄长剑,瞬间插入他的胸前! 第六十章 下一个打谁? “胡搅蛮缠……”许牧嘿嘿笑出声来,神情如同痴傻,“搅字诀!” 郑燕支见到许牧的表情,非常理解对方的心情,叹息道: “又一个被这对双胞胎毁掉剑心的好苗子!” 隋波和隋浪面无表情,对视一眼,伸指点向许牧,就要逼他认输! 却不料许牧忍住胸前剧痛,突然后退,手中的舍神剑猛地一沉。 在身周转了半圈,挑开一青一白两道剑影! 搅字诀,被他奋然催动! 若是不试一下,必然失败! 试了,才有可能赢得一丝的希望! 搅字诀,分为侧搅和直搅! 有攻有守,能攻能守,或攻或守,似攻似守,是攻是守! 乃是陈水玄从那残破剑经上所悟,汇集而得的十三基本剑式! 一成神魂之力,被许牧催动,再次涌入舍神剑内! 长剑微沉,重量再添三十余斤! 许牧低喝一声,祭出侠者剑意,与隋波隋浪两兄弟的剑意相撞! 互不相让! 狭路相逢勇者胜! 舍神剑的剑尖经过许牧的手腕翻转,从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贴近隋波的手腕! 划了半圈,戛然而止! 隋波手中的青色长剑,正和兄弟配合无间! 翻转之下,手腕像排练好的似的,自动送向许牧的舍神剑剑尖! 他的右手手筋,眼见就要被舍神剑挑破! 惊呼一声,急忙后撤抽剑,却已是有些来不及! 许牧身子微斜,腕力抖动,把剑面由竖直转为平摆,轻轻向下拍了一下。 啪。 声音不大。 但是其中传达的意思,却是不小! 隋波怔了一下,脸色灰暗。 许牧那记拍打虽然不足以拍掉他的长剑,但他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 青色长剑应声而落,拱了拱手,向后而退! 隋浪眉眼之间瞥见同胞哥哥的败势,心有不服。 怒喝一声,剑意汹涌而起!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跟兄弟合作已久,猛然一个人对敌,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到数招之间,他的手腕再被许牧拍中,和隋浪中招的地方如出一撤! 隋浪轻哼一声,身形后退。 明眼可见的,他似乎有些不服气! 隋浪走到兄弟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向许牧道: “多谢许师弟留手之恩!你可以继续向上登山了。请!” 许牧哈哈一笑,询问了隋氏两兄弟的手腕情况,摇头道: “隋师兄,今日我已累了,可否明日再行登山?” 隋浪叹息一声,被许牧的风采折服。 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抛给许牧,道: “可以。家师没有明确要求你的登山日期。” 许牧接过金疮药,点头致谢,此时才放松心神。 从储物袋内取出几块雪隐兽血肉,抛给贾破山,想要用一顿美食拉近几人关系。 “贾师兄,有劳你展示一下厨艺。” 贾破山眉开眼笑,生怕美味不够众人分享,提前划定规矩。 “展示厨艺可以,不过我得言明,老子只能出半价!” “一言为定。”许牧愣了一下,爽快接受! 走到在大河边,勉力拔开衣襟,露出里面两个不住向外冒血的剑洞。 就着冷冽水流,咬牙清洗干净,涂上金疮药。 炼化了两颗黑玉断续丹之后,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 时间已近傍晚! 五人说说笑笑,谈些山下趣事。 时而不时地,许牧还插科打诨,请教隋波隋浪两兄弟的剑法精妙之处! 现场的气氛,很是古怪。 只有许牧一人,在认真请教剑术。 其余四人的话题,多是围绕着山下的狂野美好和雪隐兽血肉的美味! 许牧思考了几息隋氏两兄弟合击之术,与他的十三剑式相互印证。 他发现,虽然二者虽然异曲,但却有同工之妙! 搅字诀,可谓是十三基本剑式的集大成者! 只是,他目前剑道修为不高,受眼力所限,不能看到更高的视野,对十三剑式的理解还不够深入! 到走到剑道最高峰之时,恐怕舍弃剑诀剑经也不在话下! 许牧从地球穿越至此,从未向旁人吐露过关于穿越的事情。 他在这个异世界,已生活得越来越熟悉。 有时候,甚至下意识认为在地球上的经历只是一场绚烂多彩的梦境! 现如今,他的愿望很简单。 他要给许家创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自身则安心修炼追求长生! 没有修炼之时,还则罢了,当个纨绔喝喝花酒,直接躺赢一生! 这或许是多少平民百姓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奢望! 但许牧在误打误撞地步入修炼大门之后,对长生和力量的追求,已成了他心底的野望! “嗝!”郑燕支拉起醉醺醺的贾破山,向许牧道别,“许师弟,失陪了!” 贾破山扔给许牧两袋灵石,足足有两百枚紫阶灵石! “不吃了,不吃了!再吃的话,宗门发放的供奉都要被霍霍干净了!” 许牧站起身,也是满身酒意,向二人拱手道: “山路湿滑,二位师兄慢行!明日,记得来为我助阵!” “好!我老贾第一个到……!”贾破山含混不清道。 郑燕支踹了贾破山一脚,笑骂道: “老八,我看你特么的真的被许师弟收买了!要助阵也是给老四助阵……” 隋波举起透明的烤串,就着老酒吃了一口,香气馥郁,直冲脑海! “许师弟,不要见怪。你今天就跟我们在这里住吧?” “好,小弟任凭浪兄安排!”许牧乘着酒意,抓起舍神剑在月下演示招数! 云笈七剑! 剑招挥洒到极致之时,抓起地上的酒壶,仰天痛饮。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痛快!哈哈哈!” 隋浪饮酒略少,望着有些放浪形骸的许牧,皱眉道: “哥,许师弟是报答我们的友善之情吗?” 隋波咬下一块烤肉,醉眼蒙眬,微笑看着舞动醉剑的许牧,道: “为何这样讲?” “他这套剑招,可是比与我们比试之时高明得多!”隋浪意味深长道。 隋波点了点头,道: “他认为向我们请教剑法,是占了便宜。故此,才不用神意,纯以剑招演练。这是在投桃报李啊!” 隋浪轻叹一声,道: “他要是能拜入师尊门下就好了,他排老十我没有意见!” 隋波眼神缥缈,向洛京方向看了看,没有说话。 少顷,许牧剑意挥洒殆尽,对剑道的领悟再次增添了一些! 如今,他对十三基本剑式,已逐渐掌握! 许牧拎起长剑,还剑入鞘,与隋氏二兄弟碰了一杯,洒然一笑道: “如何?二位师兄,小弟的剑法可还看得!” “妙至巅毫!”隋波夸起人来毫不保留。 隋浪想了一息,郑重道: “若是许师弟早点用这套剑法,别说我二兄弟伤了你,恐怕早就弃剑认输了!” 明月如团,淡黄色的月光静静地照射在太白剑宗山腰之处。 虫声曲曲,四下不时响起,更显得静谧异常。 许牧看了一眼伤口已经愈合的前胸,轻舒一口气。 盘坐于石床之上,双手掐了一个玄妙印法,入定修习。 北斗星元功,缓缓催动而起。 一缕缕淡紫色的星芒,从夜空飘摇而下,笼罩在他的身躯四周。 星元之力,被他一丝一缕地炼化,冲刷他的命宫,磨炼他的神魂,修补他的肉身瑕疵。 兴许是身处太白剑宗的缘故,这里的星元之力似乎与外界有所不同,充满了凌厉肃杀之意。 而许牧不知道的是,储物袋中的光茧内,小白羊的尖角已变得稍微弯曲。 白神感受到许牧身边的异样,微微睁了一下双眼。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晶莹洁白的皮毛,再次沉沉睡去。 “本座……真的好困……” 许牧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做了一个奇诡多姿的梦! 第二日。 许牧尚在打坐之中,就被贾破山大呼小叫着吵醒! “许兄弟,别睡了!走,登山去!”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许牧睁开双目,神光湛湛。 整了一下衣襟,推开房门。 “师父,等着我!弟子一定早日登山,带你回观里!” 他心情庄重,已把此次登山解救师父之事,当成一场对剑心的磨炼之旅! “贾师兄,下一个打谁?” “不用去了!在下已经来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美如冠玉,与隋波隋浪两兄弟站在一处。 说着,他向许牧拱手,道: “尹金水,排行第四!请指教!” “慢着!”隋浪经过昨夜,已知晓许牧剑法的高明之处,连忙打断道。 尹金水瞥了隋浪一眼,不乐意道: “怎么?六师弟,你是什么意思?” 隋波呵呵一笑,在许牧和尹金水中间打圆场。 为不伤兄弟和气,他建议此番比试,只比剑招,不展剑意! 郑燕支与贾破山对望一眼,有些摸不清隋氏兄弟的路数,但又不好打岔。 许牧欣然接受,心道: “这个四师兄要是下了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娘子!” 尹金水把隋波隋浪两兄弟叫到身前,问了几句,应允下来,道: “许师弟,为兄就先献丑了!” 一声过后,双手在胸前猛地捏成剑指,向前刺击! 他的剑诀名字美轮美奂,名为【三千白发生】! 一束束长发忽地伸长到数丈长短,各自凝聚成为一柄柄利剑,随着他的剑指所向,刺击而至! 他虽然没有施展剑意,但许牧看了已然暗自心惊! 隋波和隋浪兄弟,无意之间帮了他! 许牧只是把云笈七剑演练纯熟,却没有什么剑意心法可用! 说白了,只是一个壳! 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看了两眼之后,许牧从云笈七剑中想出破解剑招! 清了清嗓子,摆出一脸绝世高手的神色,让尹金水停下剑招。 长啸一声,纵身跃入场内! 云笈七剑,在不到五息之间,被他施展一遍! 许牧所用的剑招,正可针对那三千白发生剑诀! 贾破山没想到许牧竟然还隐藏了实力,忍不住毒舌道: “老四认栽吧,若是真要和许师弟对上,只怕你那就不是三千利剑,而是三千烦恼丝了!” “许师弟,请了!”尹金水拢了一下头发,乘着清风,扬长而去。 郑燕支眼见许牧连胜,气呼呼道: “看来,只有让那位出山了!” —— 感谢老书友天殇孤离的打赏,从道槃开始支持,现在又追更剑仙饶命,欢迎回家! 接下来,再更新一章! 第六十一章 无敌剑心! 许牧被隋波、隋浪、郑燕支、贾破山带着,没有继续往山顶攀登! 而是顺着大河而走,七转八转,来到一处幽深秘境!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清冷! 行了约有数千台阶,许牧实在有些不解,道: “四位师兄,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我师父还在你们剑宗,你们不要搞坏事啊!” 郑燕支嘿嘿一笑,道: “陈师伯此刻想不想见你,还真的不好说。就快到了!” 贾破山向山壁上斜挂的一条瀑布,道: “二师兄和三师兄修炼的地方到了!” 在瀑布外侧,众人喊了十余息。 瀑布下的小湖湖面,“嘭”的一声炸裂,从中跃出一个满脸苍白的男子! 此人叫做宋蟠,正是风沛凝的二弟子,修炼有一身亢龙剑诀,霸气非凡! “众位师弟,你们有何事?” 郑燕支往瀑布深处凝望了一眼,道: “三师兄呢?主要是找他。” 说着,贾破山把带许牧来此的意思,向宋蟠说明。 宋蟠哈哈一笑,苍白的脸庞上逐渐变成正常的血色。 “我就不跟许师弟,过招了!师父这是在磨炼他的剑心!” 顿了一顿,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牧,道: “我稍后把老三叫出来,你若能胜他,我不会阻你!” 隋浪疑惑道:“为何不阻?他要学去师父的九天碧落剑经,我们怎么办?”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我修炼多年,还不是只学会一套合击剑诀?”隋波不以为意道。 宋蟠向许牧拱了拱手,跃入瀑布水帘之中。 贾破山见宋蟠远去,才碎嘴道: “还是老二高明啊!既不得罪许师弟,还不让对方的剑心顺利修成!实在是高!” 许牧呵呵一笑,拄剑而立! 无上剑体,他本就有! 此刻缺乏的便是一颗无敌剑心! 正在思索之际,一声暴喝从水帘后冲出! “杀!” 隋波、隋浪、郑燕支、贾破山四人听了,匆忙各自寻了个地方躲避! 最终,还是贾破山感觉不好意思,提醒许牧注意防范。 老三郭玉龙,修炼的是奔海剑诀,已经有点疯魔! 对战之时,不分敌我,有进无退! 因此,风沛凝才罚他在此磨去凶戾剑心。 “来得好!”许牧大喝一声,身形前冲! 脚尖踢了一下剑鞘,顺手把舍神剑呛啷拔出! 四成神魂之力,瞬息间注入到长剑之内! 迎着跃来的郭玉龙,横削格挡! 铮铮之声大作,刺人耳膜! 许牧和郭玉龙战在一处,初时双方还讲究剑式剑招的完美施展! 到得后来,二人越打火气越大! 渐渐地,已不讲究剑式剑招,完全凭着一腔血勇狂战! 郭玉龙双眼泛红,漆黑长剑如奔海激流,汹涌向前! 剑影幢幢,不离许牧心口! 许牧挥动重达数百斤的舍神剑,格挡劈刺,不离郭玉龙的丹田! 郑燕支双眼微眯,向瀑布深处望了一眼。 “老二……高明啊!” 隋浪把长剑抓得紧紧的,手心中已出了不少汗液。 “这两人都疯了么?哥,要不要叫停他们?” 刷! 许牧左臂中剑,剑伤几乎深到骨头! 刷刷! 郭玉龙大腿被许牧用十三剑式中的洗字诀撩中,割开了一个碗大的伤口! 在外围观战的贾破山,双腿一紧,眼睛瞪圆。 “特么的,这小子是来真的?!他差点让郭家绝后……!” 郑燕支凝视许牧数眼,推断道: “许师弟心思没事。他现在只是在剑意之中,有些无法自拔了!” 隋波怔怔望着挥剑不休的许牧,疑惑道: “你们说,许师弟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剑士境二重天吗?” “杀!”郭玉龙腿上中剑,行动略微不便,疯狂之下合身向许牧扑来! 一身剑意如同海潮,持着长剑要与许牧决战! 许牧被郭玉龙的剑意所激,脸部生疼! 若不是在他丹田之内有锈剑镇压,恐怕单凭郭玉龙的剑士境八重天剑威,便可把他击败! 其他几人只是比试,可眼前的这个家伙,这是在拼命啊! 许牧在郭玉龙扑到身边之前,已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探得对方的来意! 脸上神情变得嚣张,张狂一笑,放开心思,不再束手束脚! 无敌剑心,便从此刻开始! 半息之后,他催动秘法,把浑身神魂之力悉数注入到舍神剑中! 你要战,那便战!!! 舍神剑横剑格挡,挑开郭玉龙的漆黑长剑! 在郭玉龙来不及下压长剑之时,许牧已经双手紧握剑柄,暴喝一声,欺身而上! 舍神剑从上往下,凶悍直劈! 郭玉龙虽然心神疯癫,但在敌意来临之际,激灵一下打了个寒战! 这一剑若是挡不住,他便不用再磨去凶戾剑心,会死! 想到此处,他身形后仰,把漆黑长剑撤到胸前阻挡! 砰! 舍神剑重重地劈中漆黑剑面! “许师弟,剑下留情!”隋波大呼一声。 “惨了,这下老三要玩完!”贾破山失声道。 喀吧! 漆黑长剑从中断开! 许牧双目复归清明,急忙用力收敛剑势! 但饶是如此,长剑还是劈入了郭玉龙肋骨半寸! 几乎把他开膛破肚! 众人大骇,来不及感谢许牧,一拥而上扶住郭玉龙! 金疮药,血灵散,各种疗伤灵药一股脑儿地糊在郭玉龙胸前。 许牧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激战情景,拎着长剑来到郭玉龙身边。 隋浪生怕许牧还在疯狂之中,吓得护住郭玉龙道: “三师兄已经败了,不能赶尽杀绝!” 许牧醒悟到手中还持着长剑,连忙捡起剑鞘,还剑入内。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颗黑玛瑙一般的灵丹,歉意道: “郭师兄,都怪小弟收手不及!这是我乾元观疗伤圣药黑玉断续丹,快服下!” 郭玉龙身上受了重伤,脸上虽然蜡黄,但是双目却泛出神采。 咽下隋波喂给他的黑玉断续丹,温声道: “许师弟,谢谢你……” 说着,一身澎湃剑意,从他体内向外激荡! 他已在此战中悟得奔海剑诀的精髓,停滞不前了三年的剑道境界,终于晋升至剑士境九重天! 许牧脸上庄重,向郭玉龙深深施了一礼。 “我也谢谢师兄。” 他已想通那个玄妙关隘,一颗剑心,已开始变得坚韧! 谁能称无敌,哪个言不败?! 所谓无敌,不是任何人都不可输,而是同境界无敌不败! 一炷香后,众人把郭玉龙胸前差点缠成一个粽子。 隋波和隋浪二兄弟自发照顾郭玉龙,生怕他新增强的一身汹涌剑意从伤口迸发,造成二次伤害。 贾破山和郑燕支带着许牧,继续登山,去找他们的大师兄吴燕雏! 三人一路无言,各自在内心揣摩方才的疯魔大战! 前方,是一座茅屋! 四处殿宇高耸,更显得茅屋狭窄逼仄。 贾破山轻咳一声,对许牧指点道: “许师弟,这是我们大师兄吴燕雏的修炼之地。最后一关了,你好自为之。” 许牧淡然一笑,左手抚摸了一下腰间的舍神剑。 向那安静的茅屋拱了拱手,朗声道: “乾元观剑修许牧,特来请吴师兄赐教!” “好!陈师伯教出来的好徒弟,想不到师弟竟然果真能走到这里!” 大笑声中,吴燕雏已打开茅屋房门。 “在下吴燕雏,许师弟请!” “吴师兄请!” 许牧缓缓拔出长剑,引而不发。 吴燕雏爽朗一笑,拔剑出鞘,大踏步而上。 “我请,便我请!许师弟接招!” 他所施展的,是九天碧落剑经中最难的剑诀之一,仰天剑诀! 讲究剑心持中,剑意堂堂正正,出招之时心神合一,无瑕无碍! 在许牧发呆之间,吴燕雏的雪白剑刃已横削而至! 大开大合,不留余地! 许牧见此,不再胡思乱想,连忙运起命修秘法,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 吴燕雏的剑法,在他心眼之中已经可以探查! 但是稍微尴尬的是,许牧却因为剑道修为不够,不能及时应变! 数招之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贾破山向郑燕支嘿嘿笑道: “果然如此,还得靠大师兄啊!” 远处,数位白须老者站立在一座宫殿之前,目光向茅屋凝望。 “那个小子的剑骨不错,不比吴燕雏差!” “他境界不行,才剑士境二重天,跟吴燕雏还是差点!” “你糊涂了?许牧以剑士境二重天能硬抗剑士境九重天的吴燕雏,你仔细想想是为什么?” 身在战阵之中的许牧,却有苦说不出! 他此次是车轮大战! 一身命道修为所剩无几,尚未来得及恢复,便又被郑燕支带着来战吴燕雏! “特么的,老郑一定是故意的!” 说罢,他硬挨了吴燕雏一剑,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蓝阶灵石疯狂炼化,补充修为气力! 一枚蓝阶灵石,足以兑换一百枚紫阶灵石! 此时使用,虽然浪费,但也很无奈! 然而,吴燕雏却不给他恢复的机会,剑法陡变,仰天一笑,道: “小玉京剑法!许师弟小心了!” 许牧一脸严肃,不住后退,口中喃喃自语! 噗噗噗! 数声之后,许牧胸前、臂上被吴燕雏切割出数十道剑伤! 若还是没有反击,许牧就要败了! 吴燕雏哈哈大笑,长剑递出,准备逼迫许牧认输! “投剑认输吧,为兄不会伤你!” 许牧学着他的样子,哈哈一笑,仰头看了一眼青天。 “投降吧,小弟不会杀你!” 轰!!! 一道金色雷霆,终于从天劈下! 第六十二章 跪下,拜我! 吴燕雏感受到雷霆的攻击之意,急忙向一旁躲避! 许牧紧跟一步,用舍神剑拍去吴燕雏手中的长剑。 “吴师兄,别急啊!” 吴燕雏醒悟过来,惊呼一声,道: “许师弟,这雷霆是你召来的?!” 许牧呵呵一笑,抛开手中的长剑,欺身而上,离吴燕雏不到三尺远! 观战的白须老者中,讶然一片,直斥许牧嚣张! 竟然胆敢空手对战吴燕雏,这么看就是不想活了! 咔嚓! 雷霆劈落! 毫无阻挡地穿过太白剑宗的护山大阵,直扑到许牧和吴燕雏身边! 雷光肆虐,方圆两丈之内尽皆焦黑! 吴燕雏手中的长剑,已然被闪电劈弯! 但他的人,却浑身麻酥酥的,已有些头脑糊涂! “许……师弟,你作弊……?” 许牧受伤略轻,反应相当敏捷! 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从背后抱紧吴燕雏。 在众目睽睽之下,右手骈指如剑,在吴燕雏脖颈上抹去! “不可!!”数位长须老者心中生出惧意,很怕许牧把太白剑宗培养了十数年的传人给杀掉! 郑燕支和贾破山惊得张大了嘴巴,竟然忘了呼喊! 他们原本以为三师兄郭玉龙就很疯癫,没想到许牧狠起来更加疯魔! 这个家伙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打败对手! 吴燕雏脖颈上无碍无伤,但是面色却变得灰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许牧背对围观的太白剑宗弟子,在雷光炸裂之中向奔来的数位长须老者拱手为礼。 而后,他顺着吴燕雏的挣扎,假意向后跌倒! 数息之后,雷光湮灭。 吴燕雏面目漆黑,腿骨折断,浑身衣衫不整! 许牧虽然衣衫同样破烂,但外伤却非常轻! 郑燕支拉了一把贾破山,二人上前,扶起许牧和吴燕雏。 那几位白须老者来到许、吴身边,对许牧的应变能力啧啧称奇。 一位高大老者越众而出,喂了吴燕雏一颗疗伤灵丹。 打量了一番许牧,见他基本无恙,便把那颗灵丹递到他的手中。 “好小子,你们这次比试很精彩!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许牧怔了一下,向吴燕雏拱了拱手,斟酌道: “吴师兄剑法高妙,弟子佩服!才不得不出动弟子的绝杀剑招!这场比试,就算不输不赢吧?” 吴燕雏没有说话,英俊不凡的面庞,慢慢黑里透红。 “许师弟客气了。” 那高大老者对许牧的应对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哈哈一笑,皱起剑眉,道: “你那绝杀剑招叫什么名字?” 许牧把灵丹吞入腹中,不急不慢地炼化。 “禀告前辈,弟子给它命名为天罚雷剑!” “倒也合理。”高大老者温和问询许牧,“想加入太白剑宗吗?” 许牧挠了一下乱发,诚挚道: “弟子感谢前辈青睐,不过我现在只想快些见到我师陈水玄。” 高大老者叹息一声,左右望了一眼,道: “唔!好一个天罚雷剑。燕雏,你把许牧带过去吧!” 顿了一顿,他在叮嘱开解吴燕雏的心结之后,和一群老者飘然离去。 吴燕雏的小玉京剑法尚未完全修成,只会一招,暂且不要妄自菲薄! 等修炼到高深的地步,许牧必然来不及施展那所谓天罚雷剑! 吴燕雏听此,眼珠动了一下,泛出神采,就地盘膝打坐! 贾破山附到许牧耳边,八卦道: “许师弟,你跟我大师兄到底是谁赢了?” 许牧假装痛哼一声,断断续续道: “老贾,他没赢,我也没输。疗伤丹药还有吗?” 贾破山从储物袋内取出两颗丹药,递给许牧,还想继续八卦下去。 “你师父这次来还走么?我们是不是要改称呼他师公了?” 许牧把那两颗灵丹收入储物袋中,并没有用。 而是凝神聚气,缓缓炼化丹田之内锈剑剑尖所产生的那滴绿液! 一炷香后。 吴燕雏已全身无碍,长身而起,向许牧一揖到地。 “许师弟,你在此稍候。我去请示一下师父便来。” 许牧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那滴绿液他还未完全炼化。 一块块焦黑皮肤,从他的身上、脸上、手上脱落。 贾破山看了有些发怵,道: “我常听北元有妖族,许师弟莫不是从北元偷渡过来的蛇妖?” 许牧没好气地瞪了贾破山一眼,道: “别胡说!多跟你七师兄学习,你看他就不在这碎嘴。我估计他快学会小玉京剑术了……” 贾破山愣了一下,哎哟一声,连忙盘膝打坐,把长剑横于膝前,好生参悟! 一个时辰过去。 三人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吴燕雏已经回来。 许牧睁开双目,起身相迎。 问起事情经过,吴燕雏一脸的不乐意。 风沛凝认为许牧与吴燕雏打了平手,便没有资格进入她的闭关禁地。 吴燕雏则苦口婆心,说明与许牧大战的过程! 若非在最后关头许牧故意把舍神剑丢开,仅是用剑指当剑在他脖颈抹了一下。 恐怕此刻,他早已身首异处! 因此,这所谓的平手,是许牧故意让出来的。 连争数次,风沛凝才勉强同意,让许牧来山顶一见。 许牧郑重感谢,拍了拍腰间的黑色剑鞘,道: “吴师兄过谦了,我其实怕雷霆把我长剑劈坏了!” 随后,他向吴燕雏借了一个沐浴的地方,洗净身上的死皮和焦黑之色,重新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 整了整衣襟,接过吴燕雏递来的一枚符令,向贾破山和郑燕支拱手而别。 …… …… 太白剑宗,闭关禁地。 面容大为清瘦的陈水玄,在玉案正襟危坐,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些天以来,他始终未找到合适办法彻底解除风沛凝的心结! 许牧向陈水玄拱手见礼,道: “师父,你受苦了……” 风沛凝听见声音,从内室出来,看了一眼许牧,道: “天剑道体?不错!玄哥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但紧接着,他对许牧的剑道修为进境却大为鄙夷! 老大不小了,才修成剑士境二重天! 太白剑宗看门的外门弟子,都比许牧境界高! 许牧看到带着面纱的风沛凝,怔了片刻,微微一笑,正色道: “弟子助郭玉龙破境,未败给吴燕雏!” 陈水玄摇晃着身子站起,道: “风师妹,你不要讥讽小牧!他剑道修为不够高,是我这当师父的没有教导好……!” 风沛凝呵呵一笑,把陈水玄按坐到蒲团之上,倒了一杯清酒。 “知道了!你徒弟还是不错的,虽然剑道没有怎么入门,但是基础打得极牢!剑心已经初成!” 陈水玄嘿嘿一笑,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大言不惭道: “那是当然!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风沛凝听见陈水玄的傲然之声,捂嘴笑得身躯微颤。 如同一柄插在剑池中摇晃的仙剑,等着英雄拔取! 许牧轻咳一声,拱手不再敢看风沛凝。 眼观鼻,鼻观心,道: “弟子,谢过风师叔指点我凝练剑心!” 陈水玄双目放出光彩,打出一缕法力,在许牧身上探查。 片刻之后,他摇头沉思,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因为,他什么也没有探查到! 这才叫隔行如隔山! 风沛凝走到陈水玄身边,轻声解释了几句。 剑心之事,不可探查! 有无与否,全凭自身! 说着,她看了看许牧,道: “既然你自称弟子,今后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吧!” 陈水玄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帮许牧结下这么大的缘分! “我这里没意见。那几个老前辈,不会不同意吧?” 风沛凝娇笑一声,招呼许牧坐下。 吴燕雏已向她说了那几个老不死的情况,他们亲眼见到许牧的修为和心境,很是满意! 并且,太上长老还亲自询问许牧有兴趣加入太白剑宗! 此时,别说是收许牧为记名弟子,就算是收为真传弟子,只怕那几个老不死的也乐意! 陈水玄向远处望了一眼,出神道: “那个人呢?他向来跟你作对,你收记名弟子会不会被他阻拦?” 风沛凝眼中冒火,声音发冷,道: “他敢!他要是说半个不字,老娘不拆了他的老巢才怪!当年要不是他阻拦,你我岂能到如今才见面?” 许牧看了看风沛凝,又看了看叹气的陈水玄,脑海中如同上演了一部大型电视剧! 就在他正想象到美好画面之时,突然被风沛凝的娇斥打断思路。 “跪下,拜我!” 许牧回过神来,急忙执弟子之礼,撩起衣衫郑重下拜! “弟子许牧,拜见风师尊!呃……师父你怎么也跪了?” 陈水玄老脸通红,尴尬地从地上起身。 “那个,那个,刚才地上滑……为师没有站稳……!” 风沛凝本来在气头上,被陈水玄搞得几乎笑场。 杏眼瞪圆,白了陈水玄很好看的一眼。 “好,你既然拜我为师,可愿遵循我的规矩?” 许牧犹豫了一下,心中疑惑不解: “为何不是遵循太白剑宗的规矩?” 继而,他见陈水玄连连示意他同意,便朗声道: “弟子愿意!” 风沛凝脸上越发冷酷,道: “既然愿意,以后若有违我门下规矩,我必亲手收回传你的功法!” 说完,她忽然扬起素手,在许牧左右脸颊连抽了两个响亮耳光! “你,下山去吧!” 第六十三章 裙带关系真是硬! 许牧两颊红肿,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水玄也是第一次见这个阵仗,还以为许牧无意间惹怒了风沛凝。 连忙起身,护在许牧身前。 “风师妹,你别激动!有什么事冲我来!” 风沛凝走到玉案之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清酒,仰头喝下。 “小牧起来吧,刚才扇你耳光,是咱们这一支的祖训!” 见许牧仍然不理解,便抛给他一枚玉简,道: “打耳光,是看你有没有忤逆之心……” 玉简内,是太白剑宗的镇宗绝学九天碧落剑经的总纲和剑道入门之法! 至于能学到多少,得全靠许牧自己的福分! “风师尊,你刚才说让我下山是什么意思?”许牧揉着脸颊,捏着玉简,翻看了几眼。 风沛凝呵呵一笑,禁地之内百花失色。 “你剑心之中,杀意不够狠辣,需要到山下去历练!” 陈水玄很为弟子着想,道: “不急,小牧而今剑道还没有正式登入门庭,等入门了再说!” 事关乾元观以后的剑道传承,他比许牧还要用心! 许牧听到此处,哪还不明白陈水玄的意思,连忙向风沛凝躬身道: “风师尊,弟子想现在就开始修炼剑道!请师尊教我。” 风沛凝双手支在玉案上,凝望着陈水玄,敷衍道: “下次吧,我最近忙。你出去找吴燕雏,他可代师传道。” 陈水玄见许牧出去,起身就要同出。 风沛凝剑指微动,在陈水玄脚步之前的石板上打出一道剑痕! “玄哥,咱俩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陈水玄顿了一下脚步,气呼呼道: “无量特么的天尊,道爷跟你拼了,我就不信我解决不了你的心魔!” “二位师尊,你们慢慢忙!弟子先行告退……”许牧嘿嘿一笑,仗义地撇下陈水玄,独自跑开。 此后,许牧如同吃百家饭的孩子,不是在吴燕雏的茅屋居住,就是蹭在隋氏兄弟的房内笑谈。 他一边向那几位师兄弟请教剑道入门之法,一边细心揣摩那几位的玄妙剑诀! 在熟记九天碧落剑经总纲之后,他赫然发觉风沛凝的天资之强! 她竟然以莫大毅力,把太白剑宗最难修成的镇宗功法拆解。 分别编成紫烟、明镜、青丝、暮雪、三千白发生、奔海、亢龙、仰天、小玉京等九套剑道功法! 这九套剑道功法修炼之时,便可循序渐进,大大降低修炼的难度! 等到修成小玉京剑法,便是初窥门径的标志! 以吴燕雏而言,他目前仅仅修成了小玉京剑法的其中一招! 否则,即便许牧有所谓天罚雷剑在手,也不见得一定能轻易战胜他! 在修炼剑道的闲暇之时,许牧曾向吴燕雏请教风沛凝的规矩。 被告知,风沛凝的规矩很简单。 只要不仗着身怀正道玄功,去为非作歹,便是不违规矩! 许牧放下心来,不再担心那心情时变的“女魔头”给他下套! 七日时间不到,他已彻底掌握了剑道入门之法! 等到熟稔之后,却又感觉极其简单,却又玄妙得不可思议,大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吴燕雏见许牧发愣,道: “许师弟,别走神,好好练剑!” 见许牧仍是心不在焉,索性向许牧讲起流传在太白剑宗的隐秘往事。 陈师伯当年剑道入门,是被风沛凝以神念传功强行拔高。 因此,他只知道如何用剑,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弟子入门! 许牧恍然大悟,重重点头,心头的阴霾疑云扫去了一些。 忽而,他想起陈水玄说起的那人,道: “既然如此,那风师尊为何不引荐我师父来太白剑宗拜师呢?” 吴燕雏向后山望了一眼,面色变了变,道: “具体的东西我也不知晓。好像是我师爷不允……别说了,你还是好好练剑吧!” 许牧被吴燕雏的举动,弄得心中有些发毛,向后山看了看,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无奈之下,只好擎起舍神剑,演练云笈七剑! 剑道入门之后,他的一身侠者剑意和手中神剑的关联,越来越紧密,渐渐有些不分彼此! 期间,那身形高大的太上长老知晓许牧被收为记名弟子,很是激动。 亲自来到茅屋,寻找到许牧,传了他一记小妙招! 名字唤作剑龙引,是以身上的法力修为灌入长剑,达到提升剑身威力的作用! 此举,与许牧平素往舍神剑中灌注神魂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那剑龙引对兵器几乎没有什么要求,而许牧的灌输神魂之力之法却只对舍神剑有用! 而许牧在修炼之余,也没有闲着。 他拉来贾破山作为助手,把储物袋内剩余的雪隐兽血肉统统售卖干净。 看着储物袋内静静躺置的十三枚蓝阶灵石和二百枚紫阶灵石,许牧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星澄秘境,没白去! 不但得到了神秘青铜,炼化入舍神剑内,还平白无故赚了这么多灵石! 以后,即便是在灵气不甚浓郁的山下常驻,也不用发愁修炼之事了! 当然,星澄秘境的收获还有一个拖油瓶,那个白神仍然在许牧腰间的灵兽袋内沉眠不出! 只不过,这小白羊的外形变化,却越来越大了! 具体变成什么样子,因为它仍在蜷缩着睡觉,许牧一时之间无法判断! 只有一点,许牧能够判断,若是秦心儿或者其他女子见到,一定会眼中冒出无数小星星! 时光过得极快,眨眼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许牧已经彻底踏入剑道门庭,一颗剑心更加坚韧! 原本是花架子的云笈七剑,也已被他习练出剑威,可以用来对敌! 只不过,那九天碧落剑经总纲,他却是总也参悟不透! 请教吴燕雏,吴燕雏也是发愁! 有心去闭关禁地请教风沛凝,却被直接赶下山顶。 “没空!” 许牧心中凄然,有种被风沛凝利用完就丢的感觉! “看风师尊的情况,把我收我为记名弟子,只是当做卖给师父的面子了!” 饶是如此,许牧心中也没有什么怨言! 白捡一部剑经总纲可以修炼,又有太白剑宗记名弟子的身份,这足以让他在此学到很多东西! 是时候下山了! 去修炼剑心中的杀意! 兴许把那种杀意修成,便可以对九天碧落剑经总纲有更多领悟! 下山之前,许牧再次来到近半月未至的闭关禁地石门之外。 把舍神剑护在身前,朗声道: “风师尊,你先别急着打,我有事相禀!” 风沛凝敷衍的声音,从中传来。 “说吧。” 许牧愣了一下,后退了一步,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健在吗?” 陈水玄似乎正在思考,不耐烦地喝斥道: “混账!为师好好的!” 许牧点头微笑,对陈水玄的安慰不再挂怀。 “呃,二位师父,我要下山了!” 风沛凝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快去吧!记住修炼杀意之时,不要用剑道修为!” 陈水玄小声跟风沛凝商量道: “要不然,我去送送小牧吧?没有神虹,他下山不方便。” 风沛凝不知为何,,没有同意,但是却隔着石门向许牧温和传音道: “心神守一,脚踏长剑之上!” 许牧依言解下腰间的舍神剑,轻轻踩在黑色剑鞘之上。 忽然,他想起一事,道: “风师尊,当年你被师爷扇耳光的时候,你还手了吗?” 风沛凝听见此话,不知回忆到什么,向太白剑宗深处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没有回答。 一缕碧绿色的气流,打在许牧脚下的舍神剑上! “小牧,站稳了,不要怕。” 嗖! 舍神剑载着许牧腾空而起,一路向牤牛山玉石牌坊飞去! 许牧身在半空,飞过吴燕雏和贾破山头顶之时,出声道: “二位师兄,帮我照顾好我师父!” 吴燕雏笑而不语,向许牧挥了挥手。 贾破山咧开大嘴,嘟囔几声,羡慕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特么的,这小子的裙带关系真是硬!他不会是学会御剑飞行了吧?” 御剑飞行之事,许牧以前只在心中畅想过。 没想到,这次竟然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把! 刚开始,飞临高空,他还有些许惧怕之意! 但后来,他发现舍神剑似是黏在脚底一般,完全不用担心掉落! 随着他的身形变化,舍神剑飞行的轨迹和速度也发生相应变化,神妙异常! 身形前冲,御剑飞行的速度便会随之加快! 身形后仰,御剑飞行的速度便会随之变慢! 身形左摇,御剑飞行的方向便会向左转! 身形右摆,御剑飞行的方向便会向右转! 更令许牧感到兴奋的是,御剑飞行的速度,比陈水玄的神虹速度只快不慢! 许牧领悟到这些之后,脸上笑出花来! 论遁速,还得看咱剑修!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牤牛山玉石牌坊已过。 身在高空中的许牧,扭头朝太白剑宗方向望了一眼,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停下御剑飞行,更不知道这次试飞有没有时间限制! 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 …… 太白剑宗闭关禁地。 陈水玄停下手中的印法,皱眉道: “风师妹,你教给小牧停止御剑飞行的法门了吗?” 风沛凝愕然一声,结结巴巴道: “玄哥,你这个徒弟的福运,如何?!” 第六十四章 让哥几个乐乐! 陈水玄“嗨”了一声,拍了一下脑门。 连忙运转命修之术,卜算许牧的吉凶祸福! 一卦之后,他脸上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 “怎么了,玄哥?小牧不会被我害死吧?”风沛凝怔了一下。 “这是个惹祸精,你还害不了他。此次下山,他也就多受点苦。”陈水玄摇了摇头。 继而,他想起一个事情,温声询问风沛凝道: “那位还在后山关着吗?” 风沛凝蛾眉皱起,鸡皮疙瘩差点起来,快速道: “关着,自从我当上太白剑宗宗主,就关上了。” …… …… 一个人形黑影,重重地撞在一座小山峰的断崖上。 砰! 重物落地! 崖壁上的碎石块哗哗啦啦,随之拍落! 不到数息的时间,便形成了一个两丈高的乱石堆! 许牧身处石堆之中,浑身断折,面容凄苦! 身下,是那柄带他御剑飞行的舍神剑! 用头顶了数下压在身上的石头,也没有能把石块推开! 许牧呻吟一声,只得暂时放弃。 好在,他已被舍神剑带着飞往西凉州境内! 更好在,砸到他身上的只是乱石,还有空气能够透进来! 若是泥土,恐怕不出一时三刻,便会憋闷而死! 坠落之前,许牧便已看清此处附近的情形。 四下没有人烟,植被貌似很松软。 虽说是石块,但砸在身上之时却是实打实地疼! 也幸亏他体魄强健程度远超寻常修士,才没有被石块砸死! 此时浑身断折,已是幸事! 许牧在石块之下喘息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稍稍恢复些力气! 鲜血从伤口处缓缓外流,让他有种被抽离的奇异之感。 疗伤丹药,在储物袋内,取法取出! 思来想去,此刻能自救的手段,只剩下了锈剑绿液! 许牧轻叹一声,思索良久才敢实施。 他怕在伤重之下,被雷霆活活劈死!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口中喃喃数声之后,乾坤归藏诀被许牧勉力祭起! 很快,他窥得一线天机,推衍得到【风天小畜卦】! 风天小畜卦,卦辞蓄养待进! 正合他此刻的处境! 轰! 一道青色雷霆,从天劈落! 顺着乱石缝隙,电射到许牧伤体之上,崩散掉数块石头! 乱石堆下的许牧抽搐了一下,血肉再次被击飞部分。 痛哼一声,脸上慢慢换上满足的微笑。 没有死,真好! 丹田之内,锈剑剑尖之下,正缓缓凝结出一滴晶莹绿液! 一缕剑形玄气,被许牧勉力催动而起。 带着晶莹绿液所化的气流,在周身上下循环流淌! 临近傍晚之时,许牧浑身上下的骨骼尽皆重新接上骨茬! 在焦黑皮肤之下,生出一层光洁如玉的新皮出来! 他的肉身气力,也得到绿液滋养,恢复了一些! 推动掉数块大石之后,实在再无力气! 透过石头缝向外看时,外面的光线昏暗了下来,据此判断应该已是到了夜里! 许牧深吸了一口气,晃动了一下身上的石块,拼命催动北斗星元功! 山崖之下的乱石堆,被从北斗七星射下的淡紫色光芒所笼罩! 如同一个葬仙之坟,显得神秘异常!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许牧身处乱石之下,静心凝神,努力炼化星元之力。 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他刻意引导大部分星元之力弥补肉身损伤,只留了一小部分冲刷命宫,稳固神魂! 初时,他还觉得身上的千斤重压,后来到半夜之时,他修炼似乎进入入定之境,竟然对外界的压力浑若无觉! 临近清晨。 星元之力随着北斗七星的隐去,逐渐消退不见! 许牧身上终于积累到足够的力气,一番头顶手刨脚蹬之后,终于从石堆之下钻出! 望着被雷霆劈得焦黑的乱石堆,长叹一声命大! 若非体魄强健,可召引天雷,且在丹田内有绿液修复创伤,只怕此刻他早已化身肉糜,死得不能再死! 远处,是一条奔涌的大河! 许牧来到河畔,洗净身上的死皮和焦黑之色,换上一件青色短衫。 盘膝坐于河岸,打坐调息了一阵。 视野顺着奔腾的河水,逐渐远处! 风沛凝让他磨炼剑心之中的杀意,可是此刻又能到哪里去磨炼呢?! 不如,先回一趟西凉城,看望曦月他们一趟再说! 顺着一条岔路,许牧找到了一条官道! 但是,当他走到官道上之时,却一时之间迷了方向!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前往西凉城的地图! 想了几息之后,许牧决定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行进,先寻到人烟再说! 最后,他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军营! 而这条官道上的年轻人,穿着各色衣衫,都是四行色匆匆,从许牧后方逐渐聚拢而来! 不时地,竟还有人向他打招呼催促。 “老弟,走快点!慢了可就赶不上了!” “哥,你催他做什么?他赶不上是好事,正好便宜我们弟兄俩!” 许牧被那兄弟二人和后方聚来的人群,簇拥着向前直奔! 军营,是大晋的军营! 中军帐前的大旗上,绣着一个雷字! 许牧轻声问身边人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络腮胡子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许牧两眼,鄙夷道: “小子,你装什么蒜?老子当然是来参军!若是被西凉虎豹骑选上,上来就先发一两银子当军饷!” 辕门之旁,一个大头兵轻咳一声,傲然道: “精气神都打起来,听卢校尉说两句!” 一个壮硕汉子,走到队伍之前,向下平压了一下手。 “弟兄们,我是卢冲,负责本次招兵之事!大家一个个来,不怕死的先报名!” 众人皆知,西凉虎豹骑招兵,向来只收精锐! 战力无匹,待遇丰厚! 打胜仗了,犒赏不会少! 即便是在大战中牺牲了,也会有巨额抚恤! 据卢冲所说,本次招兵只收一百名,先补入步卒兵力! 将来表现突出,才会有机会选入虎豹骑! 人头攒动,争先恐后,总数约有数百人! “他娘的,家里的婆娘我打不了,打北元我还怕个啥?” “我先来,我没有家室,没有后顾之忧!” “我先来,老子梦中杀过人!我是黑水县田庄村人,这边我路熟!” 许牧见众人的争抢气氛,不着痕迹地储物袋和灵兽袋收到怀内。 走到众人中间,大喊道: “给我一个名额!那入伍便发一两银子军饷的事,是真的给还是假的给?” 卢冲哈哈一笑,指着许牧,道: “你,过来!那就从你开始,树立个榜样!” 许牧走到卢冲跟前,平视对方。 他从卢冲的身上,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意! 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老兵,才能积累下来的杀意! “好小子,你叫什么?识字吗?” “许不易,黑水县人,识字!” “好,录用!记下来,发一两银子。身子瘦弱,营里正缺个文书,让他先顶上!” 在场的糙汉们轰然大笑! 来西凉参军,谁不是冲着虎豹骑的名头? 当个文书,还有个屁的出头之日! 许牧摇头,挥了一下拳头,郑重道: “我有的是力气!我不当文书!” 那个大头兵嘿嘿一笑,走到许牧身前,用脚踢了踢舍神剑剑鞘。 “还带着剑,杀过人吗?把剑递给我看看。” 许牧还没有说话,就听卢冲挥手打断道: “老金,不可!州牧说过,剑是君子之器,辱不得!” 说着,他拍了拍许牧的肩膀,了作安慰,暗使了一点力气。 许牧身体没有晃动。 卢冲点头,道: “既然你想当步卒,便当步卒吧!读书人向来怕死的多,希望你不是!” 许牧拱手,从卢冲手中接过一个木牌。 看了看上面镌刻的“许不易”三字,面带微笑,挂到腰间。 “多谢卢校尉!在下参军,自带兵器,是杀人来的!” 现场静了片刻,竟然不再有一个人嘲笑! 两炷香后。 一百名步卒招募完毕! 簇拥许牧前来的那两个兄弟,都没有被选上。 不知道是因为一两银子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一脸的愤懑之情。 在人群中七嘴八舌,吵嚷不依。 “为什么一个念书的都能被选上?我弟兄两个哪点比他差?!” 卢冲旁边那个姓金的大头兵,不耐烦地看了许牧一眼,试探道: “卢校尉,这个兵我不想带,要不然换一下那个汉子?我看他还不错!” 许牧凝望着卢冲,没有说话。 卢冲向许牧点了点头,指着姓金的汉子,笑骂道: “金丰城,老子的军令你也不听,想造反了吗?当年,你是一个厨子,老子都没有嫌弃你!” 大头兵金丰城嘿嘿一笑,怯懦道: “那不一样,属下当厨子出身,有一膀子力气!他那么清秀,我怕他被我手下那几个兵油子祸害了!” 卢冲瞪了金丰城一眼,斥责他不得油腔滑调。 安慰了几句没有被选中的人们,带着新兵,走入辕门之中! 金丰城被卢冲留下,负责疏散人群,大着嗓子挥手道: “散了吧!这次没选上,还有下次!在家时,不管是炕上,还是田里,都好好练着,有用你们的那天!” 不大片刻,人群泱泱而散。 金丰城带着手下的七个新兵,走入一座军帐。 给诸人指了指各自的铺位,打量了一眼许牧,懒散地坐下,道: “许不易,会唱酸曲儿吗?来一首,让哥几个乐乐!” 第六十五章 三绝剑! 军帐之内,三个老兵很久不见荤腥。 听到金丰城的话语,从铺位上抬起头,笑骂道: “他娘的老金,你这是又从哪招募到的七个雏儿?” 金丰城摇了一下大头,道: “你们三个死鬼,以后多带带他们!死得快了,老子还怎么往上爬?” 七个新兵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七人之中,只有一个许牧略微熟悉,就是那个络腮胡子的汉子。 “看什么?快唱!不知道老兵的话就是命令?!”一个老兵油子懒洋洋地道。 “我不会。”许牧握了下拳头。 他之前完全想不到,在西凉军中竟然也有这种欺弱的事情出现。 金丰城本来对没有换掉许牧就有点情绪,现在听见许牧公然顶撞他,更是不由得火大! “不会,就现学!老张,你教他。” “得令!”一个老兵起身整了整衣衫,翘起兰花指。 原地转了一圈,努力扮作女人的声音,唱道: “姐儿在房中等秀才……” 二十余息之后,一曲唱罢! 腔调虽然一般,但内容却生猛荤腥至极! 金丰城笑眯眯地望着许牧,道: “快唱几句,让哥几个尝尝鲜!”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走到铺位坐下。 剩余的六个新兵,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 也陆续走到铺位,各自收拾东西。 奔着虎豹骑威名来的,哪个不是汉子?! 金丰城被许牧触了威风,跃到他身前,指着他的鼻子就要斥骂。 许牧站起,细看了金丰城的大脑袋。 猛地挥动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金丰城轰然倒地,从鼻子里迸发出两股鲜血。 挣扎着爬起,抽出长剑就要与许牧拼命! “特么的!都不要拦我,老子不信,我这什长还管不了你了?!” 许牧在铺位坐下,把舍神剑放在一旁,看着金丰城暴怒的模样,温和道: “军营之内,妄动军械斗殴,杀。身为什长,罪责是否还要加一等?” 许牧在州牧府之时,曾跟沈应星闲聊过西凉军规。 知识就是力量! 此时拿出来展示,很是应景! 三个老兵愣了一下,意识到许牧不是软蛋,轻易欺负不得。 老张拉住淌着鼻血的金丰城坐下,好生劝慰。 “金头儿,都是一个营当兵的,开开玩笑不打紧!实在不行的话,我今天牺牲一下,让你爽一爽!” “去你娘的,别恶心老子了!丁香楼的小兰,还盼着老子回去娶她呐!我用得着你?” 金丰城一脚踹开揉搓他胸膛的老张,自顾自擦掉鼻血。 坐回铺位之后,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寂静。 只有老张唱酸曲儿的声音,在军帐之内轻轻飘荡。 那个络腮胡子新兵,打破平静,自来熟道: “金头儿、张哥,咱们什么时候打仗啊?” “死鬼,叫我张哥哥!”老张嘿嘿一笑,吐掉嘴里嚼动的草根。 金丰城看了许牧一眼,轻咳一声,道: “你们来得很是时候,七日之后可能就要再战!” 络腮胡子汉子皱着眉头,不理解道: “我们还没有训练,怎么来得是时候?” 一个姓王的老兵,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啃了几口,道: “战士上战场,前怕狼后怕虎,早晚是个死!这七日,你们好好练!” 许牧扬起头,道: “跟谁打?往哪里打?” 王姓老兵呵呵一笑,道: “这些你不用管!到时候就听卢校尉的军令,向前冲就是!至于往哪里打,我也不知道。” 金丰城瞥了一眼许牧,不冷不热道: “有些东西是军事机密,不该问的别问。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许牧深深望了金丰城的眸子,似乎能听到他心底的怒笑。 两息之后,许牧心情平静了下来。 “好。我等你。只要能立功劳,我到哪里都可以!” “有种!到时候,你跟着我!”那王姓老兵道。 张姓老兵用兰花指点了一下王姓老兵,扮作女人的腔调,戏谑道: “王不死,你他娘的就是个活阎王啊!这几年来,跟着你的新兵,哪个活下来了?” 王不死嘿然而笑,老脸上竟然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道: “那都是他们悟性差,学不到我的神功!我看不易兄弟不错!” 金丰城侧耳听了一下军鼓的声音,道: “带上吃饭的家伙,都跟我走!该练练了!” 演武场上,新老士兵都已到齐,一共有七百五十人! 让许牧意外的是,此处最高的将领竟然不是卢冲,而是叫做雷焕! 卢冲只负责招募兵马,雷焕才是此处的一营统领! 雷焕向卢冲拱了拱手,走向点将台,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语! 现场气氛热血沸腾! 个个摩拳擦掌,都已亮出兵刃! “七日之后,便是一场恶战!训练多流一滴汗,战场少流一滴血!” 说完,他在兵卒面前一一走过,仔细打量每一个人! 这些人,都将是在这场大战中的生力军! 不多时,雷焕走到金丰城带着的十个步卒之前。 愣了一下,指着那个低着头的络腮胡子汉子,道: “老金,这就是你带的兵?” 络腮胡子汉子抢在金丰城前面,不好意思道: “这个事情,怪我自己。我听金什长说带吃饭的家伙,以为先开饭再训练,就……” 金丰城看着络腮胡子汉子手中的饭盆,臊得一张圆脸通红,搓着手道: “雷校尉,是属下带兵不严……我愿领军杖责罚!” 雷焕叹了一口气,道: “老金,你跟我是同年的兵吧?到现在,还是什长,得长点心了,兄弟!” 话语说罢,他遣人给络腮胡子汉子找了一把长剑。 “你们十一个人,就练到晚上吧。顺便负责今晚的巡逻警戒!” 雷焕走后,金丰城似乎被触到心事,竟然出奇地没有发火。 默默带着十个新老兵卒,用心训练! 王不易在休息的空档,终于忍不住,捂嘴乐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吃饭的家伙,当然说的是打仗的兵器!打不了胜仗,还吃个什么饭?!” “我还有一两银子,当然能吃饭。”络腮胡子汉子一脸认真,在一旁用力演练方才学到的东西! 许牧等人都是哈哈一笑,直接被这个实诚汉子弄得破防! “都特么别笑了!不累的话,就好好练!”金丰城站起身,斥道。 两个时辰之后。 其余士兵都已去营房灶火领饭,只剩演武场上十一个挥汗如雨的身影! 许牧此时已把所学的一身剑道修为悉数隐藏,全凭着血肉气力习练军营中教的剑法! 雷焕营中所教习的剑法,极为简单,只有三式。 第一式,竖劈! 第二式,横削! 第三式,斜撩! 用王不死的话来讲就是,三式之后,只要不死,基本就可以进行下一轮战斗了! 因此,私下里西凉军中又叫这三式剑法为“三绝剑”! 三剑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军阵相争,凭的就是一股血勇杀意,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架子! 当然,每个人对这三式的理解和侧重各有不同,掌握的熟练程度也有所不同。 这也就造成了,练的都是一样的剑法,每场战斗之后,却仍是有的死、有的伤、有的完好无损! 王不死捋起袖子,向许牧展示道: “你们看,我就从来没有受过伤!” “你那是三绝剑练得好?你特么的分明是怕死!” 金丰城斥责一声,招呼众人向辕门附近走去,开始巡逻警戒! 巡逻队分为两组。 金丰城带五人,两个老兵三个新兵。 王不死带四人,四个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雏儿”! “不易兄弟,你和胡子走前面。机灵点,要是看见事情不对头,记得先趴地上防弓箭!” 胡子,是大家给络腮胡子汉子起的绰号。 许牧想起一事,道: “是不是太小心了些?军中布置的还有暗哨的。” 王不死推了一下许牧继续前行,一双小眼四处打探! “就是因为有暗哨,才让你们机灵点!暗哨都被敌人拔了,我们还能安全?” 胡子愣了一下,道: “我死也不当暗哨!” 王不死戏谑一声,向四个新兵普及西凉军规。 当暗哨的兄弟,要是不幸壮烈了,抚恤金翻倍! …… …… 营盘不大,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便已巡逻一遍。 金丰城带的队伍和王不死带的队伍交叉而过,没有停歇! 巡逻了数圈之后,许牧的感觉还好,不算有多疲累。 但那络腮胡子汉子却已腹中如同打鼓,似是气力不济,讪笑道: “王哥,你那里还有没有干粮?” 王不死拍了拍胸前,正色道: “有。一两银子,一块饼。吃吗?” 络腮胡子汉子咽了一口口水,道: “我感觉,我还能再忍忍……” 如此,绕着圈的巡逻警戒,实在有些枯燥! 几个新兵全靠着王不死讲的荤段子,才强撑着没有睡着。 王不死打了个哈欠,踹了一脚络腮胡子汉子,道: “胡子,擦擦哈喇子!子时一到,我们就可以回军帐了!” 子时,是巡逻队换防的时候! 不多时,更夫拎着金柝,“邦邦邦”敲了三下。 夜半三更,子时已到! “走吧。回去睡觉!”王不死听见打更的声音,就要带队回去。 胡子迷迷糊糊道: “换防的队伍还没有到,要不要再等等?” 王不死揉了揉眼,嘟囔道: “这么晚了,应该没事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他们没有来换防警戒,是他们的过错……” 许牧脸上微笑,随同众人返回。 不料,他的心脏忽然猛跳,脊背一阵发凉! 运转一缕法力,附到耳边,增加听力! 骇然听见,在不远处的漆黑夜幕里,正有数不清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由远而近! “敌袭!!!” —— 弟兄们,新的一周开始了,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再不投票的话,我只好酸曲儿了…… 第六十六章 有条件! 王不死惊呼一声,下意识直接卧倒! 许牧慢慢抽出舍神剑,双眼紧张地盯着远处的黑暗之地,道: “老王,敌人还没有到!” 胡子体如筛糠,拿着长剑的手几乎抽不出剑。 王不死不好意思地爬起,走到胡子面前,呵斥道: “人还没有到,看你那个熊样!拔剑!” 军营中,四处都是小声议论之音! 校尉雷焕,吩咐众人各自潜藏!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亮起火把,听他号令! 金丰城带着人火速赶来王不死身边,神色有些癫狂。 “他娘的,终于轮到老子了吧?!” 寥寥数语之间,敌人已经来到! 而雷焕营中,有许牧等人的提醒,早已准备齐当! 敌人约有二百,身穿夜行衣,持着各式刀剑! 正在摸黑往许牧等人方向而来,想要偷营! 雷焕走到金丰城一行人身边,向许牧道: “你耳力好,听见敌人靠近得足够近时,记得提醒我!” 许牧轻轻“嗯”了一声,双眼微眯,耳朵动了动。 “准备……可以了!” 雷焕猛地向后挥手,喝道: “放箭!亮火把!杀一个北元敌军,赏银子一两!杀啊!” 刷刷刷! 箭矢如雨! 敌人惨叫声中,被火把猛然照亮身形! “不好,被发现了!快撤退!” “追!”雷焕暴喝一声,当先而上! 许牧挥着手中的长剑,疾步赶上! “兄弟们,杀啊!”王不死带着几个新人,大呼小叫而上! 七百余人有所准备,对战偷袭而来的二百余人! 反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许牧与大队人马一起,扬起长剑施展“三绝剑”,把对方砍得人仰马翻! 此战,他没有运用修为,单纯以血肉气力杀敌! 即便是身临险境之时,他也强忍着没有出动法力! 适应了一下战斗场景之后,许牧与络腮胡子汉子等人一道,连斩数人! 十三基本剑式,被他运使如风!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这些在王不死眼中的花架子,被许牧再次逐一熟悉! 一个剑式,杀灭一个敌人,比狂叫着追人的金丰城还要疯狂! “这他娘的是新兵?”王不死从许牧背后闪过,帮他刺死一个企图偷袭的敌兵! 金丰城路过许牧身边之时,对这个面带杀意的家伙,不由得刮目相看! 鸣金收兵! 清点敌人尸体,总共留在现场的有一百三十七具! 杀敌最多的,是许牧! 一个人,单独斩杀敌兵二十三人! 其次的,是金丰城,斩杀敌兵十一人! …… 络腮胡子汉子,一个敌兵没有杀掉,胳膊上被人砍了一剑。 爱唱酸曲儿的老张,杀敌七人! 战场长命人王不死,在许牧的帮助下,偷袭杀了一个敌兵,破了他当兵四年的纪录! 雷焕把营里人清点了一下,竟然惊讶地发现,七百五十人无一死亡! 受伤最重的,是一个伙夫,大腿上被砍了一刀,险些变成独腿! …… …… 第二日,清晨。 演武场上。 雷焕着重表扬了金丰城带领的十人! 除了那个络腮胡子汉子,人人立有战功! 获得奖赏最多的,是许牧! 一人独得二十三两银子! 但是,因为是敌方来袭的缘故,此次只发奖赏,不计入战功! 这个规定,也是西凉军所独有! 当兵的,想升官发财,就把敌人打跑,狠狠往外赶! 所以,这些年,大晋的西北边疆一再向北扩张! 北元每一次到边境骚扰,被回报的就是西凉的占领线再次向外延伸! 因此,许之朗每次向大晋皇帝讨要军械粮草,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如数满足! 打仗嘛,打的便是钱粮! 许牧左臂上被敌军伤中,右手握着沉甸甸的二十三两银子,收获感满满! 这都是一剑一剑,实打实换过来的! 此刻,若是谁想让他到勾栏之地一掷千金,只怕他会学着营里的老兵,喝骂一声“去你娘的!” 军营中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身上的戾气从来就很重。 说几句脏话,发泄发泄情绪,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而许牧虽然未染上那个出口成脏的毛病,但他对别的老兵说脏话却没有多大抵触。 雷焕走到许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许不易,到这里来,我有话问你。” “雷校尉请讲。”许牧把赏银收好,走到一旁。 雷焕点了点头,道:“为什么参军?” “打北元人!”许牧装作激动,慷慨道。 但其实,他此前从未上过战场,对北元也并未有多大的恨意。 昨夜出手所杀二十三名敌兵,也只是出于自卫! 当时的情况下,容不得他做其他选择。 若是不把偷袭的敌军打退,恐怕他们这些新兵将会在混乱中被北元兵屠戮大半! 打仗二字,对于士兵来说,有时候并没有多少正义与否可言! 求活,是一个士兵最基本的心理底线! 雷焕摇了摇头,道: “你好像出身富庶之家,对北元并未有多大恨意。不像我,生在边境,家人全被北元人所残杀……” 许牧挠了挠头,正色道: “我跟胡子一样,都是为了赏银。你看,二十三两银子呐!” 雷焕面上情绪起伏,眼见就要爆发。 “放你娘……算了,你是昨夜的功臣,不能骂你!你再换个理由,我听听。” 说罢,雷焕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摸向剑柄。 他似乎已把许牧当打入西凉军的谍子看待! 许牧心中一紧,担心雷焕突然给他一下子,连忙诚挚道: “我说了,你会信吗?” 雷焕摸向剑柄的左手,丝毫未停。 “你说说看。” 许牧无奈地从腰间摘下舍神剑,递向雷焕。 “我是为了学剑。来参军,是想在磨炼杀意。不信的话,你掂量一下我的剑。” 雷焕左手停在半空,被许牧的举动弄得有点迷惑。 伸出右手接向许牧手中的黑鞘长剑! 许牧脸上促狭一笑,撤掉舍神剑中的神魂之力! 数百斤重的宝剑,突然压在雷焕右手。 猝不及防之下,雷焕轻呼一声,身形差点压得歪斜而倒! “我信了!人多,别让老子出糗,不然有你好看!” 许牧嘿嘿一笑,微不可察地渡过一缕神魂之力,把舍神剑轻描淡写地挂到腰上。 雷焕想了几息,郑重道: “既然如此,我也直言相告!我方才差点把你当成对面派来的谍子,几乎要出手斩你。” 许牧呵呵一笑,道: “我知道。但是此刻,你虽然信我,却是没有确切依据。若我真是谍子,而故意向你如此说,你怎么办?” 雷焕被许牧的言语,弄得一惊一乍,左手按上剑柄,几乎就要出手伤人! “特么的,你敢玩老子!” 许牧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在远处看向他们两人的金丰城,搂着雷焕的肩膀。 “我此刻若想杀你,你根本躲不掉。所以,我不是谍子。” 雷焕老脸微红,倔强道: “老子是剑士境一重天,你杀我只怕也不容易!你走吧,我们这里庙小,放不下你这座大神!” 许牧摇头,郑重其事道: “我不走。我在修炼!” 雷焕几乎要被许牧弄得崩溃,道: “你不走的话,以后就算有再大的功劳,我也不会提拔!以免你真是谍子,积功升任高位害我军中大将!” 许牧想了数息,道: “昨夜的功劳不小,你不升我官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雷焕皱了一下眉头,想发作,又担心惹怒许牧暴起伤人。 “什么条件?太离谱的话,我不能答应。” 许牧松开雷焕的肩膀,道: “我的真实来意,你不能告知其他人。而且,我每夜都要做暗哨!” 雷焕能当上校尉统领一营兵马,也不是傻瓜,略一思考便猜到许牧的心思。 “你想找个僻静处修炼,不想被营里人发现?” 许牧拱手,一揖到地,朗声道: “雷大人英明,你懂我!” 雷焕突地想起一事,特意嘱咐道: “以后,每次立功之后,你自己主动找不能升迁的理由。别让人以为我打压新兵,那样会影响士气。” 说罢,他挥了一下衣袖,给许牧递了一个眼色,假意大声夸奖道: “滚吧!快去好好训练,以后有你当将军的那天!” 演武场内,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对许牧挨了雷焕的骂羡慕不已! 当过兵的都知道,若是哪天挨了上峰的骂,说明就快升迁了! “许不易这小子运气真好,第一天当兵就要被提拔了?!” “不可能!我西凉军的规矩,被偷袭的战斗,只奖赏银子,不计入军功!” “我看不一定,我听王不死说,许不易可是主动发现的敌军!” “就是啊!要不是主动发现敌人,只怕我们这里的人要死掉一半!” 金丰城看着满面笑容的许牧,心里跟吃了死孩子一样难受,脸色难看得要命! “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了!才当一天新兵,就要爬到我头上?!” 王不死倒拎长剑,讪笑着迎上许牧,道: “不易兄弟,以后要称呼你许大人了吧?雷校尉跟你都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打仗,再立新功!”许牧走到金丰城身边,简单应付了王不死两句。 金丰城撇撇嘴,“咳”了一声,扭转头不看许牧。 挥动长剑,向假想的敌兵头颅狠狠斩去。 “金丰城,你什么意思!你他娘的嫉妒我,想给我小鞋穿?!” 许牧暴喝一声,欺身而上,一拳轰向金丰城的鼻梁! 第六十七章 剑士三重! 金丰城仰面栽倒,鼻血喷出,喝骂道: “老子什么时候给你小鞋穿了?来人,快抓住他!” 当众无故羞辱上峰,依军规该打八十军杖! 寻常人,别说是八十军杖,便是打四十军杖,也得半月下不了床! 金丰城被人扶起,心中恨意难解,指着许牧怒道: “把他给我朝死里打!” 许牧站在原地,淡淡一笑,负手而立。 他,没有动! 他看着走来的雷焕,微微一笑,等待对方发话! 雷焕皱着眉头,心中暗骂许牧太会惹事,但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为何打金丰城?” “他昨日逼我学女人唱曲,我刚立了大功,他今天又想针对我……” “我没有!老子都没有看你……!” 明眼人都知道,许牧这是在恃功而骄,借题发挥,在“回报”金丰城! 这个刺头,不好惹啊! 雷焕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牧,道: “才立功,就想打上峰,骄兵习气要不得!” 一番沉吟之后,不痛不痒地斥责了许牧几句。 功过相抵,大功不予奖励,小错也不再追究! 雷焕走回营房,走没有几步,扭头道: “老金,这个兵你还想带吗?要不要给你调走?” 金丰城见此,勉强同意,朗声道: “雷校尉,许不易是我的兵,不用往其他地方调动,我以后一定好好带!” 许牧嘿嘿一笑,向雷焕拱了拱手,自顾自在一旁施展三绝剑。 修炼剑意,磨炼剑心! 旁人的指指点点,在他心中视若无物! 许牧所在的雷焕营,归属于薛定方所掌管的右军! 他们营所在的位置,在大晋和北元的边境,是西凉虎豹骑新近拓展不到半年的地盘! 北元军不甘心,时常四处派遣兵力袭击,妄图夺回! 但却在薛定方和沈应星的指挥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 攻守之势,经常发生逆转! 因此,各个校尉营的兵力,时常出现汰换。 当夜! 雷焕在与众人商议后,把所需的暗哨名额分派到几个什长身上。 在金丰城的提议下,许牧自愿被派去担当暗哨! 许牧选择的是最外围的位置,离后方大本营足有一里多地! 距他不远处,是一座小山村!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暗! 除了星光之外,只有微弱的视线,可以模模糊糊看到远处的东西。 而这些,正是许牧所想要的! 不管是北斗星元功,还是用天雷淬体,都是容易让人震撼之举。 处在军营之中,时刻都是集体生活,实在难以进行修炼! 即便此刻他是暗哨,身后的同伴离他很远,他也不敢召引天雷! 对于目前而言,他的神魂之力已勉强够用,尚且缺乏的便是玄道修为和剑道修为! 剑心杀意,是他本次下山历练的主要目的! 许牧想起山上的那些往事,轻轻摇了摇头。 腰间的黑鞘长剑,舍神剑缓缓出鞘! 循着三绝剑的姿势,一招一式,修炼得极为认真! 直劈,横削,斜撩! 招招斩人要害,没有多少技巧可言! 真正的功夫,是杀人技! 经历昨夜的大战,许牧对剑道的理解,越发深入。 连续练习了约有一个时辰,他的身上杀意若隐若现! 杀意,对于剑修来说,是争斗之时的一颗无敌种子! 逢敌必亮剑! 亮剑必杀人! 这才能稳妥剑心,凝练杀意! 清风吹过,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 许牧双眼似闭非闭,心中剑意迸发,挥动舍神剑,自下而上斜撩。 落叶无声分为两半,被锐利无匹的舍神剑从中线划过! 剑士境三重天,终于水到渠成! 一重重对剑道的领悟,涌上他的心底。 他讶然地发现,在剑士境二重天之时所领悟的东西,有些是错的! 或者说,是不完全对的! 怪不得《天师杂谈》上说,剑道如登山,一重难过一重天! 许牧心中恍然,就地盘膝而坐,把舍神剑横放于膝上。 心静合一! 重新参悟剑道! 他身上溢出的气息,慢慢变得凌厉起来。 不远处,有一只小虫,从许牧身外三尺爬过。 剑心无意间被小虫触动,激发出一缕杀意,小虫被切割成两半! 此时,才修炼了一天杀意,就有如此进展! 这种所得,简直让许牧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陈水玄曾说,命修、玄修、剑修在同等境界之下,命修和玄修绑在一起也不够剑修杀! 此时,他剑心之中,杀意初现,但却有控制不住之感! 若控制不住剑心,那个后果许牧心中早有推断。 轻则,如风沛凝那般至情至性,剑道难以寸进! 重则,可能如太白剑宗后山关着的那位一样,被人视若走火入魔! 好在,许牧修炼有北斗星元功,脑海稳固,神魂力量强大! 呼! 许牧长长出了一口气,调运脑海中的神魂之力,镇压下躁动的剑心杀意! 他的四周,剑意缓缓梳拢,回流向他的体内! 半个时辰之后。 数只青色小虫,从许牧脚边慢慢爬过。 其中有一只,无意间沾到他的衣角,被他轻轻弹开。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许牧长身而起。 耗费莫大心力,终于把那不多的杀意沉淀入剑心之中。 向四周望了望,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时不时地,偶尔传来一声狗叫。 夜更深了! 许牧思索几息,打开灵兽袋看了一眼仍在酣眠的小白羊,道: “白神,有好吃的,要不要吃?” 无羊应答。 此情此景,北斗星元功是不能修炼了! 那七缕淡紫色的星芒,太过显眼! 一旦修炼,他周身萦绕紫色光团,定会立刻从暗哨变为明哨! 能被可能到来的敌人,直接发现! 军争之时,暗哨比明哨的作用还要大,不能有失! 只不过,昨夜安排的暗哨为何都被悄无声息做掉了? 许牧想了一会,没有想明白原委,索性搁置不再管它。 山下灵气稀薄,修炼玄道之时进境更加缓慢! 无奈之下,许牧打开蓝色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 握在手心,缓缓汲取,修炼灵剑导引术。 不大片刻,他的身上,玄窍开合,暖意升腾。 一丝丝玄气,从空中化生而出,逐渐积累到他的经脉之中! 与原本奔流不息的剑形玄气,融汇在一起,在体内循环不休! 一刻钟过去,许牧掐诀停下功法,舒缓心神,稳固修为。 他的引玄境二重天,如水满将溢! 或许,再修炼不长的时间,就能突破引玄二重! 长生虽然遥远,但眼见的是可望啊! 许牧嘿嘿一笑,丢开掌心中的一团灰色灵石碎渣。 那紫阶灵石中的精华,已经被他悉数吸收炼化! 隐隐约约之间,他耳中听到山村中犬吠不停! 此刻,已是深夜。 应该无人往来才对!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狗的叫声所代表的意思,是有规律的! “汪!汪汪!”一到两声,多数是警戒的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这种连续不断的犬吠,一般都是有生人进入! 许牧听了两息,面色微变。 快步向身后的暗哨摸了过去,轻声发出暗语。 “前方有情况,你自己注意警戒,我去探看一下!” 在听到队友的暗语回应之后,许牧努力睁大双眼,辨认道路,一路狂奔! 小山村,只有十余户人家,是从西凉境内搬迁至此的。 像这种战争时发的年代,到边境开荒,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因为,好处和坏处都很明显! 好处是,依照大晋国策,凡是到边境开荒的平民,可免除三年徭役赋税! 坏处是,若边境不稳,便有可能被敌方掳走或杀害! 许牧蹑手蹑脚,走入小山村。 除了一户亮灯的人家,其余都处在黑暗之中。 不对劲! 如往常而言,村里的居民多数都会互帮互助! 不可能有狗叫成那样,还没有什么响动的! 除非,其他的村民早已不能发出声息! 许牧想起雷焕自述的身世,心中一紧,推向一家院门。 门栓已经被利刃破坏! 不用进屋,许牧鼻中已闻到了飘在空中的血腥味! 这家的人,全部惨死! 被杀得一个不剩! 这是山匪还是敌军? 许牧快步从院内退出,眼光掠过山路两边的其他院落。 抽出腰间长剑,径直奔向那犬吠消失之地! 那里,是一座三丈见方的小院! 小院中的石屋内,灯火如豆! 石床上,一个年轻妇人嘴角流血,心口插着一把剪刀。 一个年轻汉子,伏在地上的一摊血污之中,浑身一动不动。 两个人低沉的笑声,从里面传出。 衣服被撕咬得破烂的短须汉子,踢开脚边的大黄狗,同一个黄脸汉子抱怨地交谈。 “他娘的!这个死狗,都被老子打死了还咬着我的裤腿不丢!” “别嚷,大晋的哨兵不会听见这里的举动吧?” “应该不会。我们前几天已经探明,这里离姓雷的营盘还有好几里,抓几个活舌头应该惊动不了他们!” “真倒霉!活舌头没抓到合适的,这娘们也死了!” “嘿嘿嘿,没事。师父好不容易放我们出来一趟,死了我也不介意……” 走入小院中的许牧,面色不变,心中如有激雷炸裂不休! 疾步走到石屋之前,一脚踹开房门。 举起舍神剑,猛地向那低矮汉子掷去! 第六十八章 一件大事! 石屋内的两人,被许牧的踹门声吓得一个趔趄! 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萦绕着青光的舍神剑已呼啸而至! 低矮汉子心中惊惧,慌忙施了一个身法! 在紧急之中,硬生生把身体向左挪移半尺! 虽然如此,但仍是被舍神剑砍掉一臂! 低矮汉子捂住左臂断骨之处,痛呼道: “你是大晋士兵?!你为何……” 与此同时,许牧瞥了一眼血污中已死去多时的年轻汉子! 身形跃到舍神剑跟前,趁着长剑下落的空档,神魂之力迅捷渡出,勾连向剑柄! 在那低矮汉子痛呼责骂之时,他并未说话。 剑心通明,杀意毕现! 把舍神剑抄到手中,运转新炼成的剑士境三重天,施展学自雷焕营里的三绝剑! 欺身而上,重手横削! 噗! 那低矮汉子的头颅应声高飞! 一腔热血从体内喷出三尺,溅了那黄脸汉子一身! 黄脸汉子知晓许牧是个狠人,脸上现出戾色。 拔起腰间的霜刃长刀,狠狠劈向许牧!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没想到这汉子见他出手之后,不但不投降,竟然还想负隅顽抗! 咔嚓一声,挺动舍神剑,把那霜刃长刀从中砍断! 在灯光掩映之下,剑面晃动,洒出一片剑影! 黄脸汉子被剑影迷惑,分不出舍神剑的真身所在! 啪! 许牧把那柄霜刃长刀悍然拍飞,持剑手心向内,左右各斩两下! 十三基本剑式中的截字诀,被瞬间施展而出! 黄脸汉子惨叫数声,两手手腕齐断! 一张黄脸,陡然变得惨白! 既惊且惧,看着许牧,求饶道: “别杀我!我都说!我都说!” “说什么?”许牧不依不饶,挥动长剑重重拍在那汉子的肩膀上。 那汉子被舍神剑数百斤的重压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体如筛糠,吓得尿了裤子! “我全都说!我师父,是北元皇朝国师的弟子。” 许牧没有说话,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舍神剑向外拉了一下,在那汉子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汉子身体僵硬,脖子不敢再动。 生怕一个不小心变得如那妇人一样,自杀而亡! “还有,还有!我师父叫戎崎,绰号黑风狂刀,我们来是替七日后的大战探消息的!” 许牧眉头皱了皱,舍神剑切入那汉子脖颈半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剑并未切中要害! 那汉子只是脖颈流血,动脉并未断开! 被杀之人,若是被一剑砍死,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多少惧怕之意。 但怕就怕像许牧这种,一点一点地动手! 那汉子声音变得嘶哑,如同竹筒倒豆子,把所知道的讯息,全部说出! 他二人的师父戎崎,此刻坐镇在北元边境! 昨夜偷袭失败,他们正准备等待援军到来,再把雷焕营一战歼灭! 援军抵达的最后期限,是五日之后! 几句说完之后,那汉子怔怔看着许牧,道: “我还可以领路!你别杀我,我还知道师父有修炼隐秘!” 许牧看了一眼石床上衣裳整齐的妇人,摇了摇头。 “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饶不饶你的命呢?” 那汉子眼中泛出神采,激动道: “我活着对你们大晋用处更大。你饶不饶我的命?” “做了这么多恶事,你怎么好意思问出来?不饶。”许牧脸色不变,扬起舍神剑把那汉子劈在当场! 山村之中,除了许牧,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许牧轻叹一声,把那对年轻夫妇并排放到床上。 一路无言,赶往军营。 回到军营之后,许牧向雷焕军帐前的两名亲兵禀告了一声。 “我有军情急报,需要禀告雷校尉,请帮我通传。” 其中一个亲兵迷迷糊糊之间,看了许牧一眼,向另一人示意道: “你且守着,我去禀告雷校尉!” 不多时,雷焕披着衣衫,光着脚急匆匆出来,道: “许不易,你找我何事?” 许牧向前走了一步,附到雷焕耳边,讲了在小山村的所见所闻。 雷焕抚了一下胸膛,思考数息之后,带着数十名亲兵,和许牧一道去往那个小山村! 山村内,灯火全无,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雷焕看了一遭之后,来到那间石屋,命人在那黄脸汉子和低矮汉子尸身上搜罗一番。 除了两袋银钱之外,还有两枚姓名木牌,可验明那二人的北元身份。 临走之前,雷焕挥了一下手,让亲兵们把遇难的村民好生安葬。 至于那两个北元人,则被深埋到一条山沟之内,防止被敌人发觉。 许牧看着忙碌的雷焕,脸上现出微笑。 西凉军内,除了金丰城这样喜欢以大欺小之人,还是有好将领的! 路上,雷焕怕许牧心中不悦,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简。 竹简上,在暗红血迹之下,草草刻着十四个字。 “五日之后,北元援军将至,早做准备!” 许牧轻声道: “你早知此事?” 雷焕并不打算解释竹简的来源,只是道: “今日才知,但我不敢确信。” 许牧呵呵一笑,明白情报无误,如释重负道: “所以你听我说了情报,便来此验证?” 雷焕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正是!现在我基本可以确认情报真伪了。嗯,对你的信任,也增加了一点!” 许牧捻动了一下手指,情绪激动,喜道: “既然情报有用,我便是立了大功,得赏啊!” 雷焕愣了一下,脚步放慢了一步,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好回绝。 “依照军规,该赏则赏!我向来公正严明!” 顿了一顿,他放慢脚步,与许牧身形并齐。 “提拔的事,还是不行。说实话,我怕你真的有问题……该怎么做,你懂的!” …… …… 翌日,清晨。 军帐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金丰城踹了一脚络腮胡子汉子,呵斥道: “别你娘的睡了,快起来!要到演武场操练了!” “嗯,好吃!给我再来一碗!”络腮胡子汉子嘴巴嚼动了几下,似乎还在美梦之中。 金丰城火起,一把掀开络腮胡子汉子的被子,喝道: “再不起,老子就要发飙了!” 王不死被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麻溜地扣上衣领。 “战士上战场,总爱睡懒觉,早晚是个死!” 在此之前,许牧早已醒转,正为寻找不能升迁的理由发愁。 猛然被络腮胡子汉子的被子盖到脸上,脑海中一个激灵。 长身而起,走到金丰城身边。 金丰城见许牧过来,愣了一下,道: “你想做什么?” 嘭! 一道拳影闪过,金丰城鼻孔中再次喷出两股鲜血! “许不易,你他娘的大早上就跟老子找茬!今天我非办了你不可!” 许牧装作愠怒,义正词严道: “谁让你打扰老子们睡觉?竟然还把胡子的被子盖到我头上,胡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被窝里放屁了?” 络腮胡子已经站起,茫然地望着再起斗争的两人。 张大了嘴巴,哈喇子从嘴角滑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金丰城听见许牧的言语,气急反笑,挥手道: “老王、老张!给我按住他,绑到演武场,让营里办他!” 说着,当先向外而走,气呼呼道: “老子就不信了,我一个老兵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王不死小声道: “金头儿,你最先欺负的许不易,他现在是在报复……” 许牧悄无声息地向王不死竖了一个大拇指,昂然道: “都是睡在一个军帐的兄弟,我不让你们为难,都别动我。我自己跟金什长去演武场!” 一炷香后,演武场上,兵卒越聚越多! 金丰城胆子壮了起来,拉着许牧的衣领,走到雷焕跟前。 “雷校尉,这小子大早上就要反天,今天必须得按军规收拾他!” 雷焕揉了一下眉心,疲惫地望了许牧和金丰城二人一眼。 皱着眉头,让二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表述清楚。 事情经过很简单,金丰城因为训斥下属的时候惹怒了许牧,被许牧找茬捶了一顿! 金丰城摇晃着大头,指着许牧的鼻子骂道: “我当兵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新兵!今天必须打他八十军杖!” 许牧摊了摊手,无奈道: “雷校尉,你主持公道吧!” 雷焕瞪了一眼许牧,从怀中取出一封写好的记功文书。 让众人细看,恨铁不成钢道: “许不易,昨晚为我西凉军立了大功!我正要上报给薛将军,准备提议升迁许不易为什长!” 说着,他把那记功文书递给金丰城,道: “老金,替我撕了它!这个臭小子竟然不知悔改,再次欺负上峰!升迁的事,我看这次就算了!” 功过两不算,许牧被免了八十军杖! 金丰城气得眼睛发红,恨声把文书撕得粉碎。 雷焕觉察到许、金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安慰道: “老金,要不然我把许不易这个刺头调走吧?给老李,他最善于驯服烈马!” 金丰城摇了摇头,咬牙道: “不用,我的兵,我自己带!许不易,与北元战斗之时你若敢退半步,我第一个斩你!” 许牧挠了挠头,道: “我尽量跟紧王不死的步伐,轻易不退!” 雷焕走上演武场高台,向左右看了几眼,所有兵卒都已到齐! 七百五十个汉子,齐佩长剑,杀气腾腾! 抽出长剑,向天用力猛刺一剑,朗声宣布一件沉思整夜的事情! 趁着北元援军到来之前,提早出手制敌,务必一波把现在驻守的北元军打残! 此时,在北元边境守军的营帐之内。 一个紫袍身影,腰挎墨金长刀,来回走动。 神色焦虑不堪,似是在决定一件大事! 第六十九章 提剑挥鬼雨! 紫袍身影忽然扭转头,沉声道: “他们二人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军帐前侍立的谋士大着胆子道。 良久。 那紫袍身影咬了咬牙,挥挥手,让下属退下。 他的身前,案几之上。 是一个漆黑色的木盘,上面盖着一个棕色麻布。 掀开棕色麻布,下面静静躺着一枚散发着灵光的淡黄色符箓。 紫袍身影怔了一下之后,猛地取起那枚符箓,贴到胸前! 一股撕裂心肺的疼痛,猛然传来! 他的胸部,慢慢出现了一朵黑暗曼陀罗。 曼陀罗枝叶瞬间舒展,根须茎叶向他血肉内缓缓钻入。 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斑斑血迹! 一股强大的威压,在他身上逐渐隆起! 他的眼眶周围,泛出黑色皱纹! …… …… 天上,阴云密布。 雷焕营中。 七百五十名兵卒,定睛看着雷焕。 一言不发,等他训话。 雷焕眼神威严,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向大家伙道出实情。 据可靠消息,五日之后,此处将有大量北元援军聚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会成为死地! 他已向右军主将薛定方请战,死战不退! 怕死的士兵,这次若暂时退出,他不会用军法惩戒! 因为,这场大战确实会死人,也可能是很多人! 人群静默无语! 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 络腮胡子汉子挠了挠头,突然道: “打杀北元士兵,应得的赏银还算数吗?” 雷焕哈哈大笑,挥动一下马鞭,道: “算数,他娘的!大家都在想着怎么活下来,你还在想着挣银子!” 王不死扯了扯许牧的衣袖,道: “不易兄弟,别说大哥没有罩你,咱俩悄悄向雷校尉告知退下吧?” “嗯?”许牧正在出神,回忆昨日夜里那个黄脸汉子的话语,“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谁想死谁死,那银子我是没有命挣!”王不死嘟囔道。 “你这么怕死,还来当兵?”许牧有些不解。 “当兵发钱粮,有口饭吃。我在家里都快饿死了,才跑来的!”王不死一脸后悔。 “别说话,说多了小心雷校尉拿你祭旗!”许牧调笑一声道! “许不易,你们两个交头接耳说的什么?!”雷焕皱眉,呵斥道。 许牧拿肩膀撞了一下王不死的,道: “你说!记住啊,说错了,可是两条命!” 王不死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呼道: “砍死北元狗!大晋必胜!西凉军必胜!” 说完,他激动地放下长剑,却不小心砍中了左腿! 裤子直接被划破,露出里面寸许深的伤痕! 鲜血往外直冒,不大一会便染红了衣裳。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悄声道: “王不死,你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会演……” 雷焕眼中寒芒闪烁不定,不耐烦地挥手,让人抬下王不死去医治。 “既然弟兄们都不怕,那便好!还算是我雷某人营里的好汉子!赏银有的是,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拿!” 士兵们被雷焕的战前动员整得热血沸腾,如同一群野狼,叫嚣不已! “杀尽北元狗!杀尽北元狗!” “雷校尉都说了,情况已经侦明,敌方只有三营的兵力,怕他娘啊?干!” “此战之后,凡是立功者立即提拔!”雷焕双手下压,平息叫嚷声,吩咐大家分头准备。 具体的行动时间,等各队长、伙长、什长的通传便是! 大晋军制,营为基本作战单位。 营下有队,设队正,每营下辖五队。 队下为伙,设伙长,每队下领三伙。 伙下为什长,每伙领五位什长。 每个什长,领十个士卒! 许牧和胡子等人,是最基本的士卒! 多年征战下来,西凉士卒战斗力已成为整个大晋最强! 当天夜里,天气渐变,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许牧身为暗哨,在修炼了半晌之后,缓缓扔下手中的灵石残渣。 他的玄道修为,增加了一丝。 经脉之中的那道剑形玄气,不太明显地增大了一点! 饶是如此,许牧也是心中相当满足。 长此以往,引玄境二重天必然被破! 修道便是如此,打熬根基,勤修苦练,来不得半点虚假! 想到此处,许牧心中咚咚狂跳,他意识到一个事情! 那个隐秘军情,他们既然已经得知,应该马上着手处理才对! 若想战,今晚便是最好的契机! 而不是在此苦等薛定方的大军! 半柱香后,许牧向他后方备用的暗哨打了一记讯号。 独自回往军营,找雷焕建言! 雷焕听了许牧的建议,脸上严肃得吓人。 “许不易,你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若不等大军,可能会有不小伤亡!” 许牧拱了拱手,正色道: “正是!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不知道雷校尉有没有胆量?” 雷焕重重把剑鞘在地面捣了一下,道: “你说!” “我们今晚打败敌方以后,换上对方的衣衫,坐等敌方援军!”许牧无节操地笑了笑。 突然之间,他想起凡事都要“干死”的暴躁白神,脸上漾出微笑。 雷焕捻动了一下手指,心动道: “敌方应该也设置的有暗哨,需要我方高手先去拔舌头。你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小弟我来这里就是打仗而来。一切为了大晋!”许牧昂首挺胸道。 “别他娘的虚伪了!你敢干,我这就集合人马!趁着大雨,咱们干一场大的!”雷焕笑骂道。 约五十息后,军令已经遍传整个大营! 一刻钟后出发,目标敌军大营! 雨,越下越大。 出发的士兵,总共有七百四十八人! 营里,只留下大腿受伤的王不死和一个传令兵。 若是天亮之后,没有人来营里通传。 那么,这个传令兵就可以立即前往薛定方主军报告情况! 七百余人身披蓑衣,无声无息地跟在许牧和五个队长身后。 许牧等六人身穿夜行衣,悄然融入到黑色的雨幕之中。 蓑衣是不能穿的,因为对于有经验的暗哨来说,雨水打在蓑衣上的声音,足以让人警醒! 雨水打在身上,许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暗骂一句。 把玄气凝聚到耳边,拼命收集雨声之外的讯息! 抓不到暗哨,此战便难以功成! 到时候,恐怕连撤退都是难事! 一炷香后。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突然出现在树后的一个北元暗哨身边。 神魂之力,汹涌而出,冲击入那人的脑海。 那个北元暗哨来不及呼喊,被许牧捂住嘴巴,一剑毙命! 大雨继续下着,许牧向左右挥了挥手。 两个队长点头示意,摸到不远处的两个暗哨身边,干净利索地解决掉敌人。 根据雷焕的述说,此地离敌方大营不到半里。 越来越近了! 一股大战之前的窒息感,缓缓在心底涌现。 许牧轻轻抚了一下胸膛,当先而行,跃到一个抱臂躲雨的暗哨身边,一剑插入喉咙! 雷焕握着长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偷袭的事情,他参军多年,自然也做过很多次! 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狂。 以一个营的兵力,直接挑战敌方三营! 好在,敌方的兵力虽然有三营,但却是兵合一处,在一个营盘驻扎! 金丰城来到雷焕身侧,指了指许牧,意思是“靠谱吗?” 雷焕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说话。 向后挥了一下手,带着大队人马跟上前方的六人! 许牧六人散而复聚,已把最外围的暗哨全部解决! 目前,留下的只有一个暗哨! 根据许牧的耳力探查,那人似是伏在地面! 一个队长,拍了拍手中的剑鞘,示意让他去。 许牧摇了摇头,道: “你们在这里等,没有我的暗号,不要跟上来,以免打草惊蛇!” 五个队长向许牧拱手致意,各自稍微散开。 许牧把身上的夜行衣紧了紧,伏到地面,向前挪动。 十息时间过去,那个暗哨没有察觉同样趴在地面的许牧。 二十息时间过去,那个暗哨似乎在打瞌睡,没有注意到许牧离他已越来越近! 三十息时间过去,许牧离那人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 “这是唱的哪出戏?”许牧心中纳闷,屏住呼吸,正欲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那暗哨的声音戏谑着响起,阴恻恻道: “一个人就敢来我北元探查,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话未说完,那暗哨左掌在泥水里猛地拍击,右手紧抓着剑柄,保持向前刺击的状态。 身形已如离弦之箭,疾速窜向许牧身前! 此人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七重天! “这是剑修!”许牧心中低呼,在泥水中翻了一个滚,避开迎头刺来的长剑! “嘿,也是用剑的?”那个暗哨冷笑一声,身体就地翻转。 右臂扬起,向许牧不停挥砍,如同旋转不休的车轮! 数招之间,许牧臂上、胸膛上,已中了三剑! 地上的泥水,浸到伤口之中,麻痒难当! 许牧一言不发,聚气凝神,强忍着没有施展剑士境三重天的剑意! 丹田中锈剑微震,卸去那人迫来的剑意威压! 闷哼一声,运转气力,提剑挥鬼雨! 一记轻响之后,舍神剑拍开那暗哨刺向他丹田的阴毒一剑! 只是,他的小腹上却依然被对方划开一个伤口,心中不由得思虑起来。 “要不要撤退?” 第七十章 雨夜狂魔! 那暗哨嘿嘿一笑,在泥水中再次翻滚。 催动剑士境七重天的剑意,向许牧腰腹砍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道玄妙灵光,在许牧脑海闪过! 十三基本剑式和雷焕营中所授的“三绝剑”融会贯通,再不分彼此! 管它是什么招式,只要有用就行! 许牧微微一笑,迎着对方的凌厉剑意,向一侧翻转身体,挥剑格挡! 舍神剑直劈,在剑招未老之时,格字诀施展而出! 那暗哨轻咦一声,尚未反应过来! 许牧运起浑身血肉气力,手腕翻转。 长剑从下向上斜撩,撩字诀奋然而出! 喀吧一声轻响,那暗哨的长剑不如舍神剑锋锐,被从中而断。 舍神剑顺势下滑,数百斤的重量破入他的胸膛! 那暗哨口中冒出血沫,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得是不行了。 “他娘的……你不讲武德,你也就是占了宝剑锋利的便宜……” 许牧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并不反驳,挥剑砍掉这个剑修暗哨的头颅。 伏在地面泥水之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黑玉断续丹服下炼化,修复身上创伤! 腰腹之间的那道伤疤,尤其明显,还差半寸便会破入腹内! 好在,他的剑心之中,杀意又增多了一些! 喘了一口气后,许牧双眉紧锁,向数十丈外的敌营深处凝望! 敌方既然有剑修在此充当暗哨,不知敌营内还有无其他修为高强的修士? 到底该不该向雷焕等人发暗号,继续进攻呢? 数息之后,他拿不定主意,决定把情况向雷焕如实禀告。 …… 那五个身穿黑衣的队正,和许牧会合。 见许牧黑衣破损,不由得低声关切起来。 “许兄弟,受伤了吗?” “下一波暗哨,让我们五个老哥哥上,你歇一歇!” “无妨,小伤而已。暗哨已经没有了!”许牧温暖一笑,带人走向在后方等候的雷焕。 雷焕听见许牧的报告,当着许牧的面,和五位队正小声商议。 “你们什么意见?” “当然是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倒应该上,但如何进攻要有个万全之策!” “我听雷校尉的!” 五个队正,没有一人肯认怂! 雷焕拍了拍左右几人的肩膀,笑骂道: “果然是我老雷的兵,不怕死!那就上!”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郑重道: “许不易和我一起带人进攻敌方主帐!” 五个队正点了点头,一个健壮的汉子,请战道: “说起来,许不易还是我队里的兵,我跟你们一起!” 雷焕想起一事,吩咐道: “此战若胜,我若死了的话,老孙你领着人继续打!不能堕了老子们的威名!其他人有没有意见?” 姓孙的健壮汉子,神情怔了一下,眼眶发红。 其余四位队正,毫不犹豫,一一表态。 “没有!老孙顶替雷老大,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但是,老孙你可不能为了升官而害了雷校尉!” “雷校尉,你遗嘱立得早了!小心被老孙暗算!” “雷校尉放心,老孙要是有机会顶上你升官,我保证辛苦一点照顾好嫂夫人!” 七嘴八舌,话语越说越离谱! 但归根到底,没有一个人表达的意思是想让雷焕战死! 雷焕看着忍俊不禁的许牧,抬起一脚踹在孙队正屁股上。 “愣着干什么,快他娘的招呼兄弟们上!” “他们起哄,你踹我干什么……?” 孙队正无辜挨了一脚,嘟囔一声,招呼金丰城等伙长、什长跟上! 敌营,已近在眼前! 辕门处,只有两个明哨! 雷焕和孙队正各自拉开一张大弓,箭如流星奔向那两个北元兵的咽喉! 许牧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孙队正也是有剑道修为在身的。 若是没有错的话,他的修剑体质和雷焕一样,都是凡剑玄体! 他的剑道修为,甚至比雷焕还要高了一些,剑士境二重天! “这些家伙,他们都是从哪里学的剑道?!”许牧内心充满疑惑。 “噗噗”两声轻响之后,守卫辕门的两个哨兵倒地而亡! 雷焕招呼人推开辕门,大喝道: “弟兄们!跟我杀!!” “杀!杀尽北元狗!” “杀北元狗,看谁拿的赏银多!” 许牧随着人群前冲,大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投降!” 七百余人如同山呼海啸,在五个队正的带领下,各自奔向划定好的区域! “孙华铤,他娘的看好你的兵!上次老子正在围剿,那帮兔崽子就来抢着杀人!” “他娘的,还不是你的兵战力不够?!这次慢了,老子还让他们抢!” …… …… 北元军帐之内,多数士兵尚未起身,便被大晋士兵攮得浑身透亮! “不好!有敌袭!” “他娘的,戎总兵特意安排的暗哨怎么没有发声警戒?!” “别说了!暗哨肯定早特么死了!” “我就说戎总兵不行!不好好修炼,来统兵打仗,这是要非坑死我们不可……!” 混乱之中,双方士兵杀作一团! 三五成群,各自找准目标袭杀! 北元士兵在惊惧之间,不知大晋来了多少人偷袭,心中惴惴不安,战力更是大为折损! 再说许牧和雷焕等人,在队正孙华铤的带领下,奔向主帐所在的位置! 大雨未停,已成滂沱之势! 主帐之内的紫袍身影,手持墨金长刀,扬手猛劈,砍翻三个围上来的大晋士兵! 见事不对,且战且退! 他完全没想到,那两个弟子失踪以后,军情消息竟然走漏得这么快! 俄而,他眼含凶狠之意,望着持剑而来的许牧,心中已经明白。 那不是失踪,十有八九是被眼前的剑修杀了! 敌营之内,修炼之人不多! 只有三人! 两个修士,尚未展示玄功,便在睡梦中被孙华铤等人砍死! 还有一个修士,就是这个已准备悄悄退走的戎崎! 雷焕见戎崎准备退走,招呼许牧一声,大喝跃上前去! 三绝剑瞬间施展而出! 直劈,横削,斜撩! 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戎崎肩上、腹部、裆部中招,紫色衣袍被划开三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古铜色肌肤! 鄙夷地皱了一下眉头,抬脚揣在雷焕小腹! 墨金长刀顺势斜砍而下,正中雷焕肩头! 雷焕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鲜血从肩膀和胸膛部位狂飙而出! “许不易小心,我没有伤到他!他好像是纯粹武夫,肉身极为强横!” “知道了,也许是你修为太低……”许牧往雷焕口中塞了一颗黑色灵丹。 雷焕被许牧的话语激得恼羞成怒,嘴角鲜血流速加快,差点喷出疗伤丹药! “他娘的……你侮辱上峰,我要打你八十军杖……!” “可以,你先活下来再说。”许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戎崎。 呛啷一声,抽出舍神剑,扬眉道: “你就是黑风狂刀,那个戎崎?” “是我。我徒弟是你杀的?” 戎崎不敢再退,生怕脚步移动之间露出破绽,被许牧乘机攻击! 许牧皮笑肉不笑,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不丁不八地站立。 “你徒弟是那黄脸汉子还是那个矮子?” “两个都是。” 戎崎摆开长刀,护住周身要害。 许牧嘿嘿一笑,悄然运转命道小法术【举头三尺有神明】,道: “那就太好了。两个,我都杀了!” “你找死!”戎崎面色微变,终于发怒! 许牧脚步微错,踩着玄妙步伐,悍然攻上! 一息之间,他已来到紫袍人身侧,探知对方的修为进境! “剑士境九重天!” 许牧心中恍然大悟,对面的戎崎是以剑道修习刀法! 因此,他虽然使用长刀,但骨子里修得仍然是剑道! 许牧不敢托大,一身剑道修为不敢再有保留! 剑士境三重天的修为,全力施展! 剑影幢幢,不离戎崎身周要害! 戎崎不敢示弱,挥动长刀,如同一股狂风,把许牧迫在身外! 很快,许牧发现,舍神剑虽然能在戎崎身上留下些许伤痕,但却在仓促间不能深入皮肤多少! 难道雷焕判断的是对的,此人真是横练筋骨的纯粹武夫? 舍神剑挥动,半数神魂之力涌入其中! 戎崎满脸愤懑,被沉重的舍神剑格挡得手臂酸麻! 一身修为,十成发挥不出八成! 黑风狂刀,此刻只剩下黑,没有了狂! 数招过后,他猛喝一声,左手掐诀施了一个印法。 伸出左手食指,伸向胸口那株黑暗曼陀罗。 “嘎吱”之声,从戎崎衣襟内细碎传出! 他的一身威压,瞬间拔高! 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此刻黄中带黑,如同九天玄金的颜色! 被许牧劈砍之时,当当作响,再也难以伤到分毫! 戎崎抽出少了食指的左手,双手紧握刀柄。 向许牧狂斩而下,暴喝道: “是你逼我的,那就去死吧!” 许牧面皮微跳,急忙举起舍神剑格挡! 当!!! 一声声重物击打之声,连续不断地从二人间传来! 雷焕看着不断倒退吐血的许牧,惊呼道: “许不易,小心!他总是防护胸口!” 许牧被狂刀砍得几乎抬不起舍神剑,索性减少神魂之力在宝剑内的输入。 左手五指轮转掐诀,催动乾坤归藏术。 右手舍神剑陡然变轻,以快打快! 刷刷刷! 每一剑都招呼向戎崎胸口! 戎崎略微侧身,轻巧避过。 墨金长刀从上劈下,犹如泰山压顶,直接劈飞许牧手中的长剑! 许牧面色微动,左手停止掐诀,瞥了一眼瓢泼大雨。 身形不退反进,瞬间撞入戎崎怀内,灿烂一笑道: “我观你有血光之灾,打雷收衣服了!” 身形高大的戎崎,此刻如同雨夜狂魔一般。 低头看向许牧,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獠牙和一根分叉的舌头! “是吗?!” 第七十一章 难以收服! 雷焕在一旁斜卧,顺着火把的光芒,看到戎崎的可怖形象。 惊得低喝一声,掷出手中的长剑。 “许不易,小心!这家伙好像是个妖怪!” 戎崎阴毒地瞪了雷焕一眼,挥动大刀拍飞袭来的长剑! 那长剑翻了几个跟头,飞向雷焕! 噗的一声,插在他叉开的两腿.之间,把雷焕吓出满身冷汗! 许牧被戎崎的古怪面容所惊惧,但是身形却丝毫不退! 咬紧牙关,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亮闪闪的细小之物。 一枚毒针! 这是在他参加命修小比之时,从一位姓涂的大胡子手中所得! 戎崎惨然一笑,獠牙在火光中闪耀着妖异的光芒! 把住许牧的肩膀,张嘴向他脖颈便咬! 许牧低喝一声,身形如同泥鳅,陡然一转,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张血盆大口! 戎崎眼中闪过寒芒,嘴巴倏地开合! 那根分叉的血红长舌已卷住许牧的脖颈,箍得越来越紧! 舍神剑,远在许牧身形半丈之外,不能用来割断长舌! 他的气力在长舌紧箍之下,已慢慢流逝,连举手反抗都是难以做到! 戎崎嘿嘿一笑,似是算准许牧的这个结果。 举起墨金长刀,向许牧腰腹狂砍而至! 轰!!! 金色雷霆,如同煌煌天威! 终于降临到许牧身边! 首当其冲的,是戎崎缠在许牧脖颈间的那根长舌! 直接被那道丈许粗的九天罡雷,劈得血肉模糊,从许牧脖颈耷拉了下来! 雷光炸裂,顺着雨水蔓延肆虐! 在泥水中躺倒恢复的雷焕,被闪电击中,颤抖了一下,就此昏厥过去! 暴雨助长雷势,身处爆炸最中心的许牧和戎崎,连外界的打杀声都已听不见! 戎崎被金色雷霆劈中,面容痛苦,痛呼不已! 那株根茎扎在他胸口的黑暗曼陀罗,枝叶颤抖,猛地钻入他的胸腔之内! 戎崎喷出一口黑血,口中嗬嗬,喊不出完整语句。 他身上的皮肤颜色,重新恢复成古铜之色! 残暴的面容增加了不少褶皱,似乎在一瞬间已老了很多岁一般! 许牧趁着戎崎浑身颤抖之际,把他一把摁倒! 硬抗雷霆暴击,捏着毒针,用力地扎到这紫袍男子的身体之内! 戎崎被那泛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扎到之后,浑身软瘫下来,想要颤抖已是不能! 许牧一手拉着戎崎的脚踝,在泥水中拖着前行,踉踉跄跄地走向不远处的舍神剑。 他的身影似乎变得异常高大,在雷光之中,如同一个灭世魔神! 雷霆继续炸裂,戎崎已是满身焦黑,而许牧也被雷电轰击得摔倒在地! 舍神剑,总算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在雷霆尚未再次炸裂的一瞬间,许牧长吸一口气,把体内的神魂之力悉数灌注入长剑之内! 一重青色灵光,在舍神剑的雪白剑身上若隐若现! 剑刃两侧,各有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许牧暴喝一声,挥动长剑,自然而然地施展出近日正在习练的三绝剑! 直劈,横削,斜撩! 一息不到,戎崎被许牧手中的利剑砍斫成数块,在雷光中被轰击得碎成血污肉沫! 恍惚之间,许牧似乎看到了一株草向自己扑来! 在他尚未来得及躲闪之际,一道雷霆劈至,正中许牧和那株草! “吱吱!” 一声不轻不重的鸣叫之后,金色雷霆中洒下一团黑色粉末。 雷光没用多长时间,便已湮灭! 许牧满身焦黑,伤痕最深的几乎能看见白骨! 望了一眼带人赶来助阵的孙华铤,闭上双目躺了下来,装作昏倒过去! “雷校尉,许不易!”孙华铤看到泥水中躺着的两人,急忙奔上来救助! 只见,雷焕双腿叉开,昏倒在地,肩膀几乎被劈掉! 许牧浑身焦黑,双目翻白,似乎是被雷霆炸得昏厥! 孙华铤招呼人把许牧和雷焕抬到旁边的军帐之内,各自喂了一颗疗伤丹药! 带人再次杀出军帐,去找剩下的北元士兵拼命! 军帐之内,只剩了许牧和雷焕两人。 许牧吐出那颗被孙华铤喂下的丹药,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雷焕,努力靠着军帐盘坐而起。 收拢心绪,运转剑形玄气,炼化丹田内新产生的一滴晶莹绿液! 三息之后。 一道温暖气流游走全身,许牧身体伤口上麻痒异常,创伤缓缓愈合。 一个时辰过去,雨声渐小,军帐外的喊杀声停了下来。 许牧从地上站起,身上的伤口已几乎全部恢复完好。 来到雷焕身侧,轻声道: “雷校尉,你怎么样了?” 雷焕活动了一下身躯,想要坐起,却又重重摔下。 “你个倒霉小子,天雷劈中你俩,竟然连累上老子……!” 许牧嘿嘿一笑,坐到雷焕身旁。 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转出一缕玄气,渡到雷焕身上,帮他炼化黑玉断续丹! 雷焕正欲训斥许牧,背后传来一股暖流,在他体内助他炼化灵丹、恢复伤体。 一副责骂语气,倒也不好意思再出口,闷声道: “你是剑修,为何还有这玄修的玩意儿?” 许牧嘿嘿一笑,调侃道: “都会一点。别动,万一你死了,老孙可是要急着上位!” 雷焕眉毛挑了一下,道: “他娘的,老孙是跟我一个死人堆爬出来的,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被伤痛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后,他又提醒许牧道: “至于你,我俩早已立过规矩,我是绝对不会提拔的!姑且算老子欠你一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许牧循着远处的熟悉声音,望了一望,道: “你放心,在下早已有了主意!” 雷焕听见金丰城大呼小叫的声音,似乎知道许牧的算盘,道: “能不能换一个人?老金也不容易……” 许牧见雷焕伤势基本好转,手上的玄气缓缓停了下来,诚挚道: “营里我跟其他人无冤无仇,若是那样的话,我只好找你了……” 雷焕下意识皱了一下鼻子,摆手道: “别!老子是整个营的校尉,威名岂是儿戏?!嗯,老金对新兵也确实过分了点……!” 孙华铤等五个队正,连同金丰城等人,急匆匆地掀开军帐而入。 孙华铤见到在军帐内闲坐聊天的许、雷二人,有些愕然。 “雷校尉、不易兄弟,你们这么快就好了?” 雷焕拍了拍许牧的肩膀,瞪了孙华铤一眼,没好气地道: “这都是不易兄弟和你的丹药之功!他娘的,你不想让老子恢复?!” 孙华铤尴尬一笑,挠了一下脑袋上湿漉漉的乱发。 “哈哈!没有的事,我还年轻,还能等!升校尉的事,不急!” 说完,他踹了旁边的队正一脚,五人齐声禀告道: “禀告雷校尉,北元三营士兵,已全部被歼灭,一个都没有跑出去!” 雷焕目光与每一个人对视了片刻,唏嘘道: “营里还剩多少人?” 孙华铤等队正合计了一下,沉声道: “来的七百四十八人,而今还剩下六百!” 雷焕拄着长剑,慢慢站起,道: “此战,死去的弟兄功劳最大,抚恤金要如数送到他们家里,有胆敢贪墨者,不要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顿了一顿之后,他向许牧转了转头,道: “其次,许不易在这次战斗中立功最多。明日,提拔!” 许牧望着金丰城,没有说话。 雷焕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道: “怎么,你不满意?” 许牧躬身,拱手谢过,诚挚道: “属下感谢雷校尉赏识,一定再立新功!” 雷焕点了点头,吩咐五位队正各自安抚手下的士兵,带着金丰城去各个军帐巡视。 许牧想起一事,从后面追过来,道: “雷校尉,等等!” 扶着雷焕的金丰城颤抖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许牧三尺。 雷焕皱着眉头,呵呵一笑,道: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巡营……” 许牧指了指地上四处躺倒的北元士兵,提醒道: “北元士兵的衣服,我们还没有换!” 雷焕指了指四处忙碌的孙华铤等人,道: “方才我已吩咐过了。好小子,心挺细,不错!你今天还当暗哨吗?” 许牧嘿嘿一笑,拎起从军帐中翻出的北元士兵的衣服,道: “我这就去!” “站住!”雷焕低喝一声,把身上的蓑衣脱给许牧,带着金丰城转身继续巡逻。 许牧换上衣服,穿上蓑衣,迎着风雨,走向远处的一株大树。 雷焕和金丰城的小声对话,隐隐约约之间传入他的耳边。 “他娘的,老子都把蓑衣让给他穿了,这小子怎么没有一点感激涕零的样子?” “老雷,这小子就是个白眼狼,难以收服!” “我不是要收服他……而是想让他对我们营多一点好感……老金,我重伤初愈,你的蓑衣让我穿穿!” 许牧微微一笑,心道: “这金丰城还在想着告老子的黑状!雷焕雷校尉,你想得有点多啊……” 大树之下,许牧盘膝而坐。 运气元气修为,蒸干身上的衣物。 有蓑衣蔽体,那些冷雨,再也不能奈何他分毫。 与戎崎一战,让他获益良多! 这是他初次与旁门修士争斗,虽然利用天罚雷剑获胜,但也只是险胜! 好在,剑心之中,积累的杀意已经够多! 一缕缕血红色的暗淡光芒,在许牧身周缓缓流转,被他凝聚炼化,压往心底沉淀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逐渐放亮。 不远处,数十道重踏在地的马蹄声,向着许牧急奔而来! 第七十二章 坑杀! 许牧面色微怔,从地上一跃而起,掀开身上的蓑衣。 左手把着舍神剑剑柄,稳稳站在大树之下! 不多时,那十余骑已到他近前。 许牧“锵”地把腰间长剑抽出,剑身微斜,喝道: “站住!你们是哪方面的?” “吁!”对面的几位骑兵,被许牧的阵势惊到,连忙喝止战马! 其中一个领头的骑兵,扬起马鞭指了指许牧,道: “小子够狂啊!连我们营也敢拦?!” 许牧双眼中寒意泯灭不定,长剑摆了摆,作出进攻的姿态。 “请回答我!戎总兵不喜欢人这么嚣张!” 那领头的骑兵,语气有些尴尬,轻斥道: “特么的,我看嚣张的是你们才对!不要以为攀上了国师的高枝,就能目空一切!” 他的同伴却因为许牧的姿态而惊讶,不想惹出事端,替那领头的士兵道: “我们是黄总兵的人,援军马上就到!” 许牧听了,插剑入鞘,哈哈一笑,抱拳道: “几位好哥哥不要见怪,老戎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他手底下,不好当差啊!” 那领头的骑兵,见许牧态度软了下来,就坡下驴道: “难为兄弟了,那天想换地方干说一声,我跟黄总兵提一嘴!你在此继续挨着吧,我们去迎迎黄总兵!” 北元的第一波援军,终于要来了! 许牧摆摆手送别那十余骑,瞬息间插剑入鞘! 一边往军营内疾步奔跑,一边狂打信号! “注意戒备,北元援军已到!” 金丰城身穿北元士卒服饰,正带人在辕门口警戒。 看见许牧的身影,忍不住小声揶揄道: “看他那个怂样,昨晚肯定没有多少战绩!” 雷焕听见许牧的呼喊,急忙传令。 “全营戒备,听我摔杯为号!先放进来,再包饺子!” 孙华铤等队正,各自安排手下准备,查看手下的穿戴是否有所纰漏! 许牧走到金丰城身边,与络腮胡子汉子站齐。 “胡子,这把可要看准了!不好好挣一把,都对不起雷校尉这个奇谋妙计!” 金丰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什么。 许牧走到金丰城面前,打量了他一下,照鼻子给了金丰城一拳! “刚才说我坏话,别以为老子没有听到!” 金丰城捂住鼻上流下的两道鲜血,指着许牧气得牙根痒痒。 “你……!” 许牧扛起长剑,身形向外而走,来到辕门之外! “我什么我?老子今天就是不升迁,也要打掉你的嚣张气焰!”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去跟雷校尉禀报!”金丰城气呼呼地走向主帐。 络腮胡子汉子,看着许牧远去的背影,羡慕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易兄弟真猛啊!大好前程,看得就跟浮云一样轻!” 金丰城停下脚步,瞪了络腮胡子汉子一眼,没有好气道: “别在那嘟囔了,许不易立得有大功,敢如此嚣张。你又想凭什么?!” 约有一盏茶的光景,那十余骑去而复至。 他们身后不远处,是带着数百名步卒的黄总兵! 许牧向徐徐前来的援军招了招手,领着人当先而入。 “辛苦了,兄弟们!戎总兵已经准备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子,盯了许牧一眼,道: “都说老戎手下有个剑修高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我老黄自愧不如!” 许牧哈哈一笑,向那中年男子拱手见礼,自嘲道: “黄总兵客气了,戎总兵的差可不是好当的!等哪天戎总兵不要我,就去投奔你,到时候可不要说不留!” 黄总兵展动衣襟,骑着高头大马,与那十余人当先而行。 “好说,好说!” 说着,他眉头微皱,似乎对戎崎没有亲自来迎,有些不悦。 许牧瞥见黄总兵的神情,连忙解释道: “戎总兵在修炼一门玄功,修成之后能够刀枪不入!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所以不能亲自来接,还望见谅!” 黄总兵放下心中疑虑,有意无意道: “听阁下的口音,不像是在北元久居的……” 许牧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道: “自小四处学剑,口音有些杂了!黄总兵听我像哪里人?” 黄总兵向军营处望了一眼,道: “像大晋人,又有点不像。哈哈!” 许牧装作无辜的样子,笑道: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戎总兵要是能顺利渡过难关,他必定想杀属下!”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进入军营之内。 好在,经过昨晚一夜的大雨,军营内的血腥味已几乎隐约不可见。 金丰城瞪了许牧一眼,一言不发,接过黄总兵递来的缰绳。 牵着马儿,拴到一旁。 黄总兵皱了皱眉头,向许牧低声道: “这个大头兵,对你有意见?怎么感觉他想吃了你的样子?” 许牧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高处不胜寒,戎总兵偏向我,别人嫉妒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雷焕听到响动,从主帐内掀开布帘出来。 “黄总兵,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神了!” 许牧在黄总兵身边,充当指引的角色,半开玩笑道: “黄总兵,这位是戎总兵的爱徒雷明!听说与大晋的雷焕是同胞兄弟!” 雷焕早已与许牧计划谈定,踹了许牧一脚,笑骂道: “不要以为戎总兵宠你,老子就不敢得罪!今天晚上,还是你做暗哨!” 说着,他跟黄总兵客气几句,把众人带到摆好的长桌旁。 拎起一罐老酒,大大咧咧道: “昨日大雨,担心大晋偷袭,军心疲累了一夜。正好今日黄总兵赶来,我们先痛饮一番!” 黄总兵鼻子抽动了一下,道: “军务在身,还是不要饮酒了……怎么有血腥味?” 雷焕呵呵一笑,拿眼睛向主帐看了看,低声附到黄总兵耳边道: “我师修炼的是秘法,需要大量血食……” 许牧拉着那十余位熟悉的北元兵,步入长桌。 端起几碗老酒,一一递给他们,向左右喝斥道: “兄弟们都别干愣着了,给来的弟兄们都满上!一起干了,感谢黄总兵大老远赶来助阵!” 孙华铤等人心中暗笑,依据计策,半推半让地给所有来的北元援兵都双手递上老酒! 黄总兵见此,不好再推脱,双手接过雷焕敬上的一碗老酒。 “好!既然兄弟们这么看得起黄某,下次抓到了大晋娘们儿,我们营殿后,先让你们爽!” 其他北元兵卒听了,有样学样,比葫芦画瓢。 双手接过老酒,仰头就要痛饮!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身边一站了一位位眼中冒火的大晋士兵! 雷焕不知想起什么,心中烦闷,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把摔碎,喝道: “他娘的,你先让老子爽爽!” “噗”地一剑,刺入仰头喝酒的黄总兵咽喉! 许牧“呛啷”一声抽出舍神剑,运气浑身劲力,猛地施展“带字诀”! 一息不到,已是斩了三个北元士兵! 金丰城和孙华铤等人,也都不甘示弱,拔出长剑,猛然向着北元士兵心口、脖颈等要害劈砍! 这次的打杀,完全是一边倒! 黄总兵带来的人,没有一个遗漏,全在长桌附近被灭掉! 因为大晋兵卒准备充分,又是突然施展辣手,反而没有什么伤亡! 半个时辰之后,军营之内再次被打扫干净。 雷焕带着几位队正,巡视一遍,问询每个人的战绩,登记造册以备奖赏! 细想之下,此战似乎胜得有点过于轻松,更有点不可思议! 而许牧的升迁之事,可想而知。 因为与金丰城再出矛盾的缘故,他的升迁之事,“无奈”地被雷焕压下! 他冲撞上峰的八十军杖,也再次功过相抵! 自此,整个雷焕营内的军士,人人皆知许不易这个新兵。 在敬佩许牧之余,恭送他一个贴切的绰号,“八十军杖”! …… …… 如此,接下来的两天之间,雷焕和许牧等人用尽“阴谋诡计”再次坑杀了两拨援军! 薛定方和沈应星的大军,终于赶至! 思虑之后,他们把大军驻扎在大晋原有的边境线内,依托着雷焕原本的军营继续建造营盘! 雷焕带着五个队正,前去拜见薛定方和西凉首席谋士沈应星。 谈笑之间,说了一些军中的趣事。 “咕咕,咕咕!”信鸽的叫声响起。 沈应星面带微笑,从信鸽脚部的铜管中取下一封密信。 看了一眼之后,递给薛定方。 “有大鱼要来了,能抓住吗?” 薛定方向西凉方向望了望,皱着眉头道: “要不要给州牧和雷胖子他们发讯,让他们前来增援?” 沈应星哈哈一笑,站起身在账内踱了几步,看着雷焕道: “雷校尉!你若是薛将军,此战有五成胜算,你敢不敢打?” 雷焕原本就是热血男儿,此刻又在许牧等人的共同计划下,险胜数场,正是战意雄浑的时候! “战,属下当然敢战!军师让我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薛定方思虑之后,道: “那就先打!同时,给州牧和雷胖子发信,让他们增援!” 见沈应星点头,他又继续道: “若我们胜,则乘胜追击!若我们败,他们还可以斩尽对方疲兵,帮我们报仇!” 沈应星抚掌而笑,颔首赞成! 决议以后,薛定方和沈应星前去雷焕所在的北元大营劳军。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走入金丰城看守的辕门。 沈应星和薛定方笑道: “那个八十军杖的勇者何在?” “属下在此!”许牧听见沈、薛二人的声音,越众而出。 沈应星在此处见到许牧,愣了一下,道: “你没有在清河县?怎么到此了?” 许牧走上前去,张嘴正准备解释,却被雷焕的暴喝一声吓了大跳。 “他娘的,你明明是黑水县人,竟然欺骗军师说是清河县人!你果然有图谋!” 三绝剑第一式,被雷焕瞬间施展! 长剑狂飙而出,兜头劈向许牧的脑袋! 第七十三章 战!!! “危险!”沈应星和薛定方异口同声地喊道。 薛定方拔出腰间长剑,连鞘击向雷焕劈来的长剑! 当! 雷焕的长剑被震得歪斜,讶然地望着薛定方,道: “薛将军,你为何要袒护他?让我杀了他!” 许牧抚了一下胸膛,没好气道: “雷校尉,你前两天还口口声声说欠我一条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雷焕愣了一下,义正词严道: “大不了,我先杀了你,然后我再自尽!” 薛定方正欲说话,沈应星暗暗向他摇了摇头,道: “雷校尉不要激动,这位兄弟来营里应该是有他的苦衷。” 三言两语之间,打消了雷焕的顾虑,赋予了许牧一个新的身份。 当年二人曾有缘相识,仅此而已。 至于“许不易”的籍贯清河县还是黑水县人,已经不重要了。 人生在世,谁还能没有一点难处呢? 雷焕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道: “许不易,你那天跟我说你来军营的目的,最好是真的。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许牧尴尬一笑,向沈应星拱了拱手,站到一旁。 薛定方身为右军主将,经历的事情不知凡几。 沈应星和许牧的状态,他早已明白。 不出意外的话,许牧这是在历练。 只不过,薛定方推测不出这场历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夜里,许牧再次主动担当暗哨。 在那株大树下,安然坐定。 一边为营里的将士警戒,一边缓缓磨炼连日来积累的杀意。 这些时日以来,自他从太白剑宗御剑飞行砸落山崖,阴差阳错加入西凉军,已大战数场! 斩杀敌军之时,多数时候是单凭肉身之力,没有利用剑道修为。 好在舍神剑被那神秘青铜炼入剑身,锋利无匹。 若是换成凡间刀剑,只怕此刻早已卷刃卷得不成样子! 他此刻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三重天。 身具侠者剑意,已可在催动剑意之时,在剑身周围舞出一片惑敌剑影! 这种剑意,正是当年那林氏老仆在他天衍小筑门外所施展! 而今,林氏老仆早力战而死,林氏也为了庇护许薇而亡,物是人非! 那场悬案至今没有解决,真正的主谋从来没人肯承认! 从那次黑衣人袭杀州牧府之后,许之朗与许牧等人商议良久。 担心最后那名被陈水玄吓走的斗篷剑修再次偷袭,便大大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力量。 许牧自此以后,更是在心中绷了一根弦,以那斗篷剑修为目标,狂卷修炼! 而大晋皇帝也象征性地在大晋朝野上下,通缉了那批黑衣剑修!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为谁所用。 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但在隐隐之间,有很多言论,有意无意地把源头直指向太子! 许之朗和许牧的态度非常清楚明白,不管是不是太子和汪承宗捣的鬼,先把汪承宗灭了再说! 新仇旧恨在那里摆着,即便许之朗有借题发挥之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指许屠夫的行事风格! …… 一缕缕猩红色的杀意,被许牧炼化,融入剑心,压到心底最深处! 与那无名剑修和戎崎的两场战斗,许牧打得酣畅淋漓! 只可惜的是,戎崎的随身之物在天雷之下尽皆被损毁,没有能有用的! 但好在,积累的杀意够多,比那晚斩杀二十三名北元士兵积累得还要多! 戎崎一身横练肌肉,让许牧很是艳羡! 这是多少命修高人都难以达到的地步! 以戎崎那种不惧刀枪的状态来看,陈水玄在巅峰之时都不见得能肉过他! 更何况,此时的乾元观主被困在太白剑宗禁地! 一身修为,不知消耗了几许?! 在许牧思绪飘飞之时,并排两人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边。 许牧停下思考,把最后一缕猩红色的光芒收入体内,长身而起。 转身向后,拱手为礼,道: “沈先生,薛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薛定方还礼之后,哈哈笑道: “公子在这里为我等警戒守卫,我和沈先生不敢不来啊!” 沈应星毫不留情,戳破薛定方的话语。 “你是怕州牧宰了你吧,让他宝贝疙瘩在这里当暗哨!” 许牧嘿嘿一笑,道: “暗哨的事,是我主动向雷校尉要求的。我最近在修炼剑心杀意……” 沈应星沉吟几息,渡出一缕法力,探查许牧身上。 “剑士境三重天!公子,你这进境有点稳啊!” 薛定方在参军之前,曾修习数年剑道。 他的修为在剑客境四重天,反而对许牧的境界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沈先生,你忘了?咱家公子可是十六岁才开的剑窍!” 意思很简单,若与其他剑修相比,许牧此刻才相当于一个新修剑道的少年。 有此境界,自然已不算低! 许牧挠了挠头,有些羞赧,道: “薛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薛定方与沈应星相视一笑,强忍着道: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以如今的情况,将来找寻你麻烦的只会是大人,不会是孩童……” 许牧:“……我谢谢你啊!” 半柱香后,薛定方和沈应星困倦得熬不住,回了营盘睡觉。 许牧一人,背对众多大晋士兵,独自在最前方警戒! 明日,或许又是一场大战! 内视了一番灵兽袋中的白神,这个家伙还在酣眠不已! 剑心之中,杀意尚未盈满,但像如此这般与敌军对垒,似乎收效甚微! 真正积累了大量杀意之时,还是与无名剑修和戎崎的生死搏杀! 戎崎的境界,高过许牧很多。 若非许牧借着雨势施展“天罚雷剑”,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才勉强把他干掉! 若是再有剑客境以上的修士前来,只怕以许牧此刻的境界,就难以胜敌! 剑修,修的是无敌道! 能修成剑客境的人,自然不会是弱鸡! 以戎崎和那无名剑修为例,他们在北元应该不是个例! 据沈应星搜集到的消息,北元在任用修士为官这方面比较随意! 更何况,北元国师便是北元境内有数的高手之一!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 沈应星和薛定方等人从许牧身边路过时,打了一个招呼,急匆匆地往大晋境内赶去。 雷焕不知被沈应星嘱托了什么,带着孙华铤等人把许牧拉回军营。 不管许牧如何说,死活不再同意他当暗哨! 正在争执之间,金丰城带着人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过来,大呼道: “雷校尉,别争了!敌方援军已到,就在三里之外!” 雷焕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老金说得对,别争了!准备迎敌!” 烟尘滚滚,马蹄声已从天边传至! 依据消息,来的足足有四千军马! 沈应星和薛定方商谈半宿,给雷焕定的计策是,开门迎敌! 对面兵马太多,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诓骗到营里再战,只怕是引狼入室! 雷焕营所需要做的就是,正面迎敌吸引火力,给薛定方营造背后一击的机会! 有一点比较困难的是,那背后一击的时间可能不会来得太早! 原因? 薛定方和沈应星此次是急行军,这次带来的军士只有两千! 还有数千将士在后面陆续赶来! 许牧身为暗哨,此刻才知计策,愣了一下,道: “雷校尉,这样打,我们会死不少人……” 雷焕拔出腰间长剑,带着人往军营而返,沉声道: “我知道,但这已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此战若是不能大败北元,以后更难打!” 孙华铤叹息一声,拢着许牧的肩膀,洒脱道: “他娘的,老子早活腻了,死有什么可怕的?!但北元狗想让老子死,必须留下几个垫背的!” 许牧胸中热血翻涌,喝道: “不错!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辕门之内,雷焕把许牧拉到一旁,低声让他从后方的小道出去。 “快去吧,沈先生和薛将军在大晋境内等你!” 许牧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那个沈先生跟你说什么了?你这样对我……” 雷焕没好气地瞪了许牧一眼,道: “我倒是想让老沈说清楚,可他只说让我照顾一二。具体让你回大晋境内的事情,是薛将军说的!” 许牧拔出腰间的舍神剑,拒绝道: “大战将至,请校尉不要违背军规。连王不死都赶到军中了,我又怎么能走?” 数语之后,许牧依然不走,雷焕也不再坚持。 站在辕门之前,望着奔来的北元援军,眼中冒火。 “弟兄们,想挣银子的抓紧了!胡子,你还想不想挣钱?!” 那络腮胡子汉子没有说话,王不死拿肩头撞了他一下,道: “胡子,校尉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络腮胡子汉子实诚地笑了笑,嘿嘿道: “钱,自然是要挣的!可我怕没命花……” 雷焕哈哈大笑,道: “那你可要跟紧王不死了,这小子从参军开始,我就没有见到他被敌军弄伤过!” 其他军士轰然大笑,血战前的氛围激昂了起来! 死又如何?! 战!!! 所来的援军中,作为先锋的小队,一路没有见到友军的踪迹! 待来到辕门前时,见到营内身着大晋军服的雷焕和许牧等人,方才明白过来! 这特么的,早被对面劫了营! 戎崎果然很废物,国师再提点也没用! 援军将领被先锋小队禀告后,鄙夷地上前看了一眼,挥手道: “攻上去吧,把他们所有人的头都割下来送往大都,也算给国师一个交代!” 嗖! 一只利箭从雷焕手中的铁胎弓激射而出,直奔那将领的脑袋! 第七十四章 斩首行动! 那援军将领,被利箭所惊,向后跌倒,差点出了洋相! 噗! 一柄血色长刃,从那援军将领身后出现。 长刃微转,干脆利落的劈断利箭。 这是个用剑高手! 那人劈断利箭之后,并没有随大队人马冲前奋战! 而是向那将领略微拱了拱手,安安稳稳站在那将领身边。 “将军,有在下护你,大可放心。” 那将领嘿嘿数声,尴尬一笑,突然道: “唔,好!你们门主所承诺的事情可要作数!” 那剑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 皱着眉头看了看大晋士兵和北元士卒的攻防战,叹了口气。 辕门之前,已经血流成河! 双方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 但好在,大晋士兵善战,守护辕门占了地利! 辕门左右,刀光霍霍,尽皆是围困的北元人! 雷焕身先士卒,在最前方和孙华铤等人抗敌! 手起刀落之下,已连续斩杀数人! 对方是四千军马,长此消耗之下,雷焕营定难阻挡! 许牧站在雷焕身边,舍神剑运转如风。 十三基本剑式,已熟练到信手拈来的地步! 不断有人倒下,但后方永远都有人大喝一声补位而上! 没有一人后退! 伤者被抬到一旁包扎后,简单休息再次上前而战! 五个领头的队正,已有一位抱着对方的先锋兵,同归于尽,热血牺牲! 不到两刻钟时间,雷焕营里的将士,只剩下了五百余人! 而北元士兵,也在辕门附近抛下了将近八百具尸体! 雷焕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向身后看了一眼! 所剩的士兵,不多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薛定方带大军到来! “许不易,你不是耳力过人吗?给老子时刻听着,薛将军什么时候到来!” 许牧重重点头,向辕门外望了一眼。 团团围在辕门之外的北元士兵,此刻仍有至少三千! 他们在用添油战术! 这是想耗死雷焕营里士兵的节奏! 孙华铤大喝一声,劈出一剑,把一个攀爬而来的北元士兵直接斩为两段! 此刻,他已杀红了眼,已经有些顾不得什么军事机密的事。 “雷校尉,薛将军说对面还有大量援军到此,这个事情到底准不准?” 雷焕抬起一脚,踹飞一个扑向他的士兵。 “你他娘的,离老子远点!老孙,这次只怕是真要传位给你了!薛将军说,至少还有五千军马!” 许牧在一旁,愣了一下,差点被敌方军士一刀砍中手臂。 “怪不得老薛不敢上,原来如此!他想成为最后那个黄雀!” 雷焕大力狂劈,挥动长剑毫不留情,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面的若是螳螂,那老子们是蝉啊?!王不死,你他娘的到底死了没有?” 一个声音大喘着气,挤到雷焕和许牧身边。 “禀告校尉,属下还没有死!” 雷焕双眼微眯,看了一眼端坐在后方的援军将领,道: “你平素鬼主意多,善于寻找活路,今天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不死挠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那个敌方将领,凑到许牧身边道: “不易兄弟,你屡次立下大功,却谦虚不肯升迁。你是怎么想的?” 金丰城听了冷哼一声,双手握着剑柄,把冲上来的北元士兵劈成两半血葫芦! 许牧哈哈一笑,歉然道: “老金,别怕!打了你这么多次,我早已不怪你!第一次当兵,被老兵欺负,我报复一下下,不算过分吧?” 络腮胡子汉子惊掉了大牙一般,道: “那可是前程!打架能顶饭吃吗?” 雷焕没好气地瞪了几人一眼,斥责道: “他娘的,许不易你要是真的想学酸曲儿,就死之后到下边再学!王不死问你,你怎么不答话?!” 许牧长剑突刺,挑下一个攀爬到跟前的北元士兵,眼中寒芒闪烁。 他似乎看到在北元援军之后,有数个大晋斥候,在探头探脑地勘验情况! “我跟王不死一个想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着,他附到雷焕耳边说了几句,向他往北元援军方向指了指。 “沈先生安排我们在此吸引敌方火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见雷焕点头惨笑,他又道: “若想更进一步,我们便直接去取那将军的首级!校尉,你敢不敢?” 雷焕望着又有大队军马,将要与那援军会合,狠下心来道: “他娘的,王不死说得对,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有没有不敢上的?” 孙华铤大喝一声,扬起长剑,道: “有什么不敢?那就让北元狗知道,谁才是亡命徒!” 受伤不太重的数十位士兵,站到众人身后,大声暴喝道: “我们也去!” 雷焕见军心可用,眼中发热,沉声道: “大丈夫在世,当马革裹尸而还。弟兄们,跟我冲,斩北元将领首级!” “他们不是叫嚣着要把我们的头颅送到大都吗?我倒要看看是谁送谁的头!” 许牧朗声跟上,长剑护在雷焕左右! 他来西凉军中从军,虽然是奔着积累剑心杀意而来,但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融入到了军中! 他“许不易”,此刻正是雷焕营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只可惜,他剑道境界不高,在军阵之前,难以尽显实力! 至于运转乾坤归藏诀,召引天雷,他有诸多战友在身边,也不敢轻易使用! 咚咚咚!咚咚咚! 军营之内,几个伤重的老兵拎着鼓槌使劲击打战鼓,嘶哑着嗓子唱起战歌! “赳赳老晋,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杀!”许牧一路疾奔,长剑开合,斩落人头如同割草! “杀!”雷焕把传给营里兵众的三绝剑,运转得完美无缺! “杀!”孙华铤抬起大长腿,踢飞一柄刺来的大刀,剑刃回旋已把敌方拦腰斩杀! 半柱香不到,众人突袭出百丈之远,人数也减少到了不到五百! 北元援军被许牧等人的疯狂举动弄得愣了一下,总算明白大晋士兵的用意! 这些大晋士兵,不退反进! 他们不是为了逃跑! 北元士兵纷纷从四面八方攻过来,如同群狼围攻猛狮,不再轻易放任许牧等人自由行动! “杀!”络腮胡子汉子,劈死了一个北元兵之后,肚子上中了斜刺来的一剑。 捂着漏出的肠子,向前奔了几步,倒地吐血。 “许兄弟、王大哥,我不行了……我的赏银在兜里,帮我带回家……替我多杀几个北元狗……!” “杀!”王不死手中的剑刃已经卷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柄染满血污的长剑。 噗! 一道剑光闪过,他的背上已经被砍了数刀! 饶是他内里穿的有层软甲,也被砍得喷出大口鲜血! “他娘的,原来受伤真的很疼!”王不死不管背上的寸许刀伤,继续冲向前! 雷焕听到王不死的牢骚,头也不回道: “给老子记住,不管谁死了你也不要死!你死了,我军中的吉祥物就没了!” 王不死嘿嘿一笑,抹去嘴角血迹,倒抽了一口凉气,凑到许牧身边。 “不易兄弟,你那疗伤圣丹还有没有?给我来一颗?” 许牧挥剑从一个敌军脖颈间斩过,道: “张嘴!你他娘的拿什么还我?白吃老子的丹药!” 王不死张嘴接住那枚黑亮丹药,嘎巴嘎巴嚼碎,直接咽下,讪笑道: “我,可以教你唱酸曲。老张死了,我们几人里只有老子会……” “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许牧把王不死拉到身边,渡了一缕玄气过去,帮他炼化丹药。 一股暖洋洋的药力,在王不死身上游走不定,背上的伤势好了小半! 正在惊喜之余,他的大腿被敌军看中,差点被卸下一条腿。 嘴中“吸溜”数声,倒抽了一口冷气,三绝剑斜撩而上,把那人剖腹宰杀! “你他娘的,还真会挑时候……!老子死了,谁教不易兄弟唱酸曲儿?!” 金丰城的大脑袋上被长剑划过一道血痕,唾了一口唾沫,兜头劈杀掉一个身边的北元兵。 “他娘的,谁再说酸曲的事儿,老子跟他没完!” “哈哈哈!”大晋众士兵听了,忍不住连声狂笑,手中长剑劈斩不停! 五百余人,悍不畏死! 如同一只激射而出的箭矢,向着那援军将领疯狂推进! 一个北元士兵慌不择路,踉踉跄跄地奔到后方,向那将领禀告道: “不好了!将军,对面的人都疯了!他们打开辕门,竟然不是为了逃跑……” “许屠夫的兵,果真悍勇!”那援军将领看着许牧等人怔了一下。 喃喃自语几句,突地醒悟过来,大惊失色道: “不好,他们这是冲我来的!” 雷焕、许牧等人带着五百余人,纵横驰骋,不断向援军中心突刺! 北元的又一波援军,终于赶至,足足五千余人! 见到许牧等人的疯狂模样,匆忙指挥人下场帮忙! 五百士兵,已牵动了整个战场的走势! 如同旋转的星云,不住有人从中离场! 但即便是死,雷焕营里的兵众,也没有任何一人叫屈。 战争嘛,历来如此,生与死一样正常! 他们中的多数人来自西凉边境,如同雷焕一样被北元毁过家杀过人! 以前,都是北元人南下侵略大晋,烧杀掠夺,抢完便跑! 这几场战斗,破天荒地发生在北元境内。 对于他们自身而言,已把能战死在北元境内看作一种荣誉! “谁说只有北元人可以攻我大晋?!他娘的,老子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北元!” 许牧眼光闪动,左右臂膀已经酸麻! 连番砍杀,他已疲惫不堪! 此处,离那北元将领,还有不到一百丈! 而他们的人手,只剩了不到三百,已经有些难以抵挡敌方生力军的反扑! “雷校尉,你说薛将军他们能看到咱们的斩首行动吗?!” 第七十五章 来不及了! 雷焕看了看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眼中几乎喷出鲜血。 “老子希望他能!若是他不知道咱们此地的处境,等兄弟们下了地府,第一个去找他!” 许牧张狂一笑,摆开长剑,劈飞一个顶上来的北元兵。 “好!要是真的未如你所愿,我必跟你同去!” 剩余的将士,都是身带伤痕,犹自奋战! 金丰城横着长剑,挡下劈向他头部的一刀,大喝道: “别他娘的婆婆妈妈了,干他丫的!要不然我们这些人都白死了!” 北元两路援军,被许牧等人的激进措施打得失了理智! 只顾调兵遣将,围着他们打杀! 那将领强自镇定,与来援助的另一路将领看着许牧等人笑谈! 还有不到一百丈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再突击不进去了! 与此同时,山坡之外,静立着数千兵马! 人数不多,只有三千有余,但精神却如龙昂虎跃,杀气腾腾! 雷万钧唾了一口唾沫,道: “老薛、沈先生,你们是不是太保守了?!公子可能还在那雷字营中!” 沈应星沉默不语,盯着北元援军的大后方,测算不停! 他担心后方还有援军,没有出动! 薛定方眉头紧锁,摆了摆手,道: “雷胖子你他娘的少在我这里撒野,我和沈先生早安排雷焕让公子离开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沈应星,犹豫道: “沈先生,公子不会没有走吧?” 沈应星眼中神光微露,唏嘘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没走!再等等,雷胖子不要着急!” 薛定方也道:“一起听先生计策行事,公子修为高深,应该没有大碍!” 雷万钧紧了紧缰绳,斥骂道: “你我都是修过剑道的人,少他娘的跟我装蒜!只要没有修成大剑师,在战阵之中就是大一点的蝼蚁!” 一只浑身黑羽的海东青,从天边如离弦之箭,飞到沈应星肩头。 沈应星从那海东青脚部的铜管之中,取下一卷密信。 看了两眼信上的内容,眉头瞬间舒展! 从旁边拿起一块鲜肉,抛到空中! “嘎!”海东青叼起鲜肉,疾飞而去! 薛定方和雷万钧眼巴巴地望着沈应星,等他宣布消息。 沈应星向天边望了一眼,确定了一下之后,道: “消息确定了,后面不再有敌方……” 话未说完,雷万钧圆滚滚的身影,猛地一夹胯下的汗血宝马。 一骑绝尘,悍然飞奔到大军最前端! “他娘的,北元狗!老子们来了!弟兄们,全歼!全歼!” “冲!跟上雷将军!”薛定方向身后的将士挥手下达军令! 绝佳战机已现,全歼敌军,一个不留! 轰!轰!轰! 大军出动,马蹄声碎,旌旗飞扬! 西凉最精锐的虎豹骑,终于要进入战场! 三千余身影,黑压压一大片,似是乌云掩袭而至! …… 身处战场最中心的许牧等人,身边只余不到两百! 王不死满脸血污,看到地平线处率先出现的数杆旌旗,忍不住放声大笑! 旌旗上面,写着斗大的黑字! 一个是“雷”字,另一个是“薛”字! 无数马蹄重踏疾奔,震动得尘土飞扬数里! 最前端的虎豹骑,已经与北元兵交上手,厮杀血战! “不易兄弟、老金、雷校尉,我们有救了!这下真的不用死了,哈哈!” 雷焕精神振奋,挥臂道: “趁他病,要他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一起宰了那两个草包将领!” 那两个北元将领听到远处的喊杀声,惊惧之间发现,他们所率领的援军已被西凉虎豹骑撕开一条通道! 匆忙之下,指挥手下前去御敌! 但可惜的是,他们手下的北元士兵被许牧等人黏上,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脱! 一个将领道: “其他人先去打虎豹骑!这几百人,亲兵上去打!” 西凉虎豹骑,身为大晋第一精锐部队,本就战力惊人,以一敌三不是难事! 此刻三千虎豹骑,已把战场中的七千余名北元兵冲击得战阵溃散! 转瞬之间,已杀了数百北元兵! 雷万钧和薛定方的身影,出现在虎豹骑最前沿。 手中长剑青光霍霍,取人性命毫不留情! 战场中的北元士兵,已经进入两难的境地! 战,打不过薛定方和雷万钧的三千虎豹骑精锐! 退,有许牧和雷焕等牛皮糖一样的一群人在盯着领头将领斩杀! 现场乱做一团,喊杀声、受伤痛呼声不绝于耳! 许牧深吸一口气,换下胸部破了一个洞的雷焕,站到两百余名军士的最前端。 “雷校尉歇一歇,我先顶着!王不死你他娘的卖点力,看护好雷校尉。他要是死了,我第一个弄死你!” 大晋小战团,有了许牧这个生力军,立时向前突刺了五丈有余! 许牧眼中杀意毕露,紧紧握着舍神剑。 把经脉中的玄气输入到长剑之内,运转太白剑宗太上长老传授他的剑龙引! 剑身上光芒隐现,剑威大增! 狂暴劈砍,挡着立毙! 不到二十余息时间,他们已把那将领的亲兵杀了小半。 此时,他们离那将领所在的最中心位置还有五丈远! 战斗再次陷入胶着,雷焕营里的士兵还有不到一百人,似乎都已疲惫,再难挺进! 许牧沉吟半息,向他身子左右的孙华铤和金丰城低喝道: “我要施展一式,冲出包围圈。一式之后,我会脱力片刻,你们护住我!” “有绝招?快他娘的用!老子已饥渴难耐了!”孙华铤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不假思索道。 “放心!老子没有听到你唱的酸曲儿,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金丰城笑骂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呼!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双手合拢紧握舍神剑剑柄。 催动北斗星元功,一身的神魂之力悉数涌入到舍神剑中! “杀!弟兄们跟上!”随着许牧一声暴喝,他的身形陡然前冲。 举起剑刃上泛着血色光芒的舍神剑,重重向前劈砍! 一道剑影闪烁之后,长剑劈斩而下! 轰!!! 十余个拦路的亲兵,未来得及发出惨叫,身子便被许牧从中劈开,如同开了瓢的血葫芦一般! 众人冲出北元亲兵的包围,眼前就是那向后躲闪的两个敌军将领! “快围住!”许牧低喝一声急忙提醒,身子向后歪斜,有些疲软无力。 这种拼尽全力施展攻击之后,一种莫名的领悟出现在他的心底! 他发现自身对云笈七剑的领悟更加通透,竟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陈水玄传他的这套剑法,自从他在太白剑宗稍微练出剑威后,还未对敌! 惊喜之余,他悄然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手中拼命汲取能量恢复修为。 “临阵悟法,真他娘的妙啊!” 那北元将领被许牧的威势惊到,向那持着血色长剑的男子道: “你们门主让我办的事,还没有办好,快救我!” 那男子瞥了说话的将领一眼,猛然抽剑而出,身形向许牧突刺! “剑士境三重天?那就跟你玩玩!” 许牧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一身修为所剩无几! 望着飚飞而来的血色长刃,无奈一笑,心中喟叹道:“你他娘的果然很会挑时候!” 眼见长刃即将扎穿许牧的身体,金丰城来不及应对,只好用肩膀把许牧推向一旁。 噗! 血色长刃正中他的胸腹! 金丰城惨然一笑,紧紧抓住那血色长刃,喘息道: “许不易,他娘的,没想到……到死也没有找到机会向你扳回面子……” “老金,快松手!”许不易低喝道。 “你武功高,别轻易死了……杀了那两个草包将领,弟兄们不能白死……!” 话未说完,金丰城的大脑袋耷拉在一旁,不再言语,已被那人的剑意搅碎心脏。 那人倒抽出血色长刃,向左挥斩,迫开冲上来的孙华铤! 剑柄微动,身形旋转,如风车一般转到尚未恢复的许牧身前! “小心!”王不死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冲到许牧身前。 刷! 他手中的长剑,被那血色长刃瞬间斩断! 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就单单是剑锋之利便已突破王不死的防御,切中他的腹部! “何必呢?”那人变换招式,就要再次扑向许牧。 “啰嗦!你他娘的闭嘴!”雷焕和孙华铤双双出击,迎战而上! 王不死倒在许牧怀中,腹部的衣衫被鲜血染成殷红,肠子不断向外涌出。 许牧双眼中一片血红,一只手捂紧王不死的肚子,一只手握着紫阶灵石渡出一缕缕玄气为他续命。 “特么的!王不死,你功夫这么稀松,谁让你逞能上的?好好活着不行吗?!” 王不死浑身抽搐,强忍疼痛微笑看了一眼许牧,气息渐渐变弱。 “嘿嘿……躲了半辈子,累了……你那劳什子法力,别再给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别说话了!我还有灵丹,能救你!” “不用了……来不及了!嗯,上次吃了你的灵丹,这次我还了……那灵丹叫什么来着?” 未等听到许牧的答复,他已彻底无声无息。 缓缓闭上双眼,似是进入了梦乡。 许牧轻轻放下王不死的身躯,撩起王不死湿漉漉的衣衫,盖好他的腹部。 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双眼明灭不定,充满铁血肃杀之意。 倒提着舍神剑剑柄,抬脚在地上重重一踏,直接跃起,扑向那血色长刃男子! “雷校尉、孙队正,你们让开!” 第七十六章 天火同人! 高天之上,乌云密布,似乎是在酝酿大雨! 雷焕身上多处带伤,孙华铤左臂已被那血色长刃差点劈掉! 二人听见身在半空许牧的呼喊,急忙默契地身形后退,为许牧让开位置! “就这?”那人鄙夷一笑,撩起长剑,斜斜向上迎击! 许牧暴喝一声,施展云笈七剑的第一式! 身在半空,已把全身重量连同舍神剑的重量一起化为一处,把着力点凝聚在剑尖之上! 啪! 那血色长刃,被许牧的重剑压到一旁! 许牧的身形,已落到那人两尺之内! 命道小法术轻巧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 瞬息不到,已探明那人的修为! 剑士境七重天! 当时,许牧在州牧府所杀的几个剑士境高手,是由陈水玄给的护身玉佩挡下他们的攻击! 所以此时,二人的修为相差仍然很大,单纯比拼剑道修为,许牧不会有半点胜算! “弟兄们,我来解决这老小子,你们把那两个草包屠了!”许牧眼珠微转,已拿定主意。 身形不退反进,欺到那人身前,顺势把剑柄重重撞在那人心口! 咚! 那人心脏疼痛,似乎心跳都慢了一拍。 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被许牧压到一旁的长剑。 向着许牧重手横削,想凭着血色长刃的锋利,再次建功! 许牧面上似笑非笑,剑柄交予右手,提剑格挡! 当!! 两把长剑剑刃间擦出无数火花! 但奇怪的是,两把长剑都没有断开! 许牧的舍神剑,炼入了神秘青铜,已晋升到玄阶兵器! 那人的血色长刃,只是稍微崩开了一个小豁口,即便不是玄阶兵器,只怕也不会太差! 许牧那脑海中已恢复不多的神魂之力,突地冲向那剑修的脑海! 那剑修不防之下,被许牧暗算得逞,脑仁一阵疼痛,再失掉一息先机! “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许牧嘿嘿一笑,拎起舍神剑疯狂劈砍而至! 他利用涌入舍神剑中的神魂之力,控制着长剑的重量。 以快打快,不给那剑修施展剑士境七重天威力的机会! 许牧在劈砍的空档,左手五指如轮,不再掩盖命道修为! 乾坤归藏诀,偷空运转而起! 虽然时断时续,但好在那人被许牧一阵抢攻,没有想到去打断许牧施展命道法门! 推衍今日大晋和北元之战,窥得一线天机! 得卦,【天火同人卦】! 卦辞,上下和同! 天道恢恢,强弱有常! 许牧心中暗叹,所得的卦象卦辞,跟今日的情况再吻合不过! 此刻,战阵内部的那两个北元将领,已被雷焕等人杀掉一个! 还余一人,正指挥着亲兵,在大呼小叫着疯狂反扑! 战阵外部,三千西凉虎豹骑,已经把七千北元兵杀得只剩三千不到! 以三对一尚且不行,此时以一对一更是局势一面倒的溃败! 那剑修扛着许牧的快剑,硬挨了一记,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的剑士境七重天修为,终于有机会施展! 侠者剑意轰然而起,与许牧对拼一记! 扬起长剑,一剑直劈之后,把许牧劈得倒退连连! “终于轮到我了吧!看剑!” 许牧的身形,差点撞入那北元将领怀内! 双方的人都愣了下来! “他娘的,老子们在这里,你退到哪里去了?!”雷焕和孙华铤等人,被许牧的错招气得跺脚! 那杀意汹汹的北元将领,怪叫一声,猛扑而上,一把抓住许牧握剑的手臂。 “快,杀他!我已抓牢他的手臂,他的剑绝对动不了!” “好,让我送他归西!”血色长刃呼啸而至,目标正是许牧的心窝! 雷焕和孙华铤等人心中微凉,暴喝声中就要冲上去救人。 许牧仰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向雷焕等人挥了一下手,淡然道: “都退后,我要打十个!” “死到临头,还想唬人!我偏不退,给我死!”那剑修的血色长刃已迫近许牧身边! 咔嚓!!! 一道丈许粗的银白色雷霆,穿过乌云直劈而下! 乌云凝而复散,密云不雨的天空,开始“噼噼啪啪”下起中雨! “快散开!远离许不易!”雷焕突然想起似曾相识的情景,急忙向左右低喝。 那剑修轻蔑笑声停止,看见劈下的雷霆,慌忙逃窜。 许牧脚下迈动玄妙步伐,带着那北元将领微微侧身,主动让血色长刃透胸而过! 一把搂住那剑修的肩膀,疼得咧着嘴倒抽冷气。 “来都来了,你还想走啊?!” 轰!!! 雷电趁着雨势,轰击而下,把许牧和他身边的十数人统统笼罩在内! 电闪雷鸣,大地上被轰炸得漆黑一片! “一遇雷雨便化龙!”三千虎豹骑之外,沈应星捻动胡须嘿嘿笑了起来。 雷光之内,鬼哭狼嚎一片,那将领早被许牧一剑斩杀。 “特么的,我好恨啊……”那剑修被许牧纠缠,难以挣脱,满脸后悔。 几息之后,他手中的血色长刃被雷霆崩飞,浑身被劈得焦黑,死得不能再死! 孙华铤见雷霆已灭,冲上前去扶起许牧。 顺手结果了几个没有死透的北元人,大呼道: “北元兵听着,你们的将领已被我们所斩!你们败局已定,快逃命吧!” 北元的败退,从战阵最中心开始! 北元兵卒,见到那个陷入地面半尺的黑乎乎的大坑,惊惧声中四散而逃! “快跑!这个人有神仙保佑,连天公都降雷助他打仗!” 雷焕招呼剩余的士兵聚在一处,把许牧护在中心。 众人一边斩杀路过的北元士卒,一边向不远处的薛定方移动! …… ……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杀声渐渐停歇。 北元所来的七千余名军将,无一逃脱,悉数被灭! 军帐之中。 雷焕营里剩余的士兵,全部都在。 原本的七百五十人,此时只剩五十! 五个队正,死了三个,还有断去左臂的孙华铤和那姓李的队正尚在。 金丰城所带的十人,此刻只余下许牧和那会唱酸曲儿的张姓汉子。 雷焕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目光留在盘膝而坐的许牧身上。 “老张,唱几句,给战死的兄弟们送送行!” “好,那就唱几句。”老张站起身,看了看空荡荡的袖管,声音嘶哑而歌。 “姐儿在房中等秀才……” “兄弟们走好!”雷焕眼眶潮湿,双手斜向天空拱手。 “兄弟们一路走好!”孙华铤拄着长剑,凝望着许牧和张姓汉子中间的空位道。 “老金,最近委屈你了。老王,胡子,兄弟们,走好……”许牧停下炼化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轻声道。 军帐之内,众人一脸肃穆。 只有老张唱酸曲儿的声音,在轻轻飘荡…… 薛定方掀开军帐门帘,向众人点了点头,向虚空处一揖到地。 “诸位,请路上放心,你们的家人,咱们西凉虎豹骑会看顾到底!” 沈应星步入军帐之内,朝天一拜。 眉头微皱,向许牧招了招手。 “许不易,你跟我出来一下,外面有人寻你!” —— 不知不觉间,十一月份更新已到月半,兄弟们,求收藏,求票票! 第七十七章 白骨山! 许牧应声而出。 军帐之外,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西凉虎豹骑左军统领,雷万钧! 那个神情有些忸怩的瘦子,乃是左军斥候营统领陈鸦九。 二人看到许牧疲惫的面容,异口同声道: “属下见过公子!” 许牧看着二人风尘仆仆的面容,心中一阵温暖。 当年,正是陈鸦九与雷万钧,率领人挡下七拨截杀,才把许牧安全送上牤牛山。 许牧轻咳一声,皱眉道: “收声。你们只是我爹的手下,又不是我的手下。找我有什么事情?” 雷万钧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陈鸦九抓了一下头上的乱发,不好意思道: “我跟沈先生聊天,听说你在此处历练,便想把你挖走……” “给我个理由。”许牧道。 陈鸦九正色道:“雷焕全营打的都是硬仗,都是真汉子!可在他营中,个人的作用凸显不出来。” 见许牧没有反驳,他开始神色傲然起来。 斥候营,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惊险刺激! 任务不多,但都是单独行事,特别能历练人! 最重要的是,斥候营似乎被人针对了,有人在偷袭刺杀斥候营的兄弟! 原本,斥候营是有一个剑修的,但他最近似乎只热衷修炼,很少主动出任务! 被袭杀的事情,便就一直悬而未决。 现在,斥候营急需一个新的剑道高手! 而许牧,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方便之人! 陈鸦九诚挚地拱手,问询许牧能否出手! 许牧叹了口气,道: “我爹知道我来这里的事情吗?” “州牧应该还不知道。”雷万钧道。 沈应星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 “明天可能就要知道了。我今日已让海东青往西凉送信……” 许牧想了几息,答应下来。 “你们等等我,我去跟雷校尉他们道个别。” 军帐之内,薛定方已去巡视战场的清扫情况。 只有四十九汉子,在静静出神。 许牧掀开门帘,向雷焕拱手道: “雷校尉,我要走了!” 雷焕虽然知道许牧的来头不会小,但久久相处之下,许牧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营里的事情。 突然听到许牧要离开军营的消息,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是怪我没有给你升迁吗?” 孙华铤站起身,有些讶然道: “不易兄弟,别走了!我把队正的位子让给你!” 许牧从腰间摘下那柄血色长刃,递给雷焕。 “这柄剑不错,赠给你留个念想。我还在军里,只不过要去斥候营了!” 雷焕想起沈应星谈起许牧之时的眼神,走到许牧身边。 拍了拍许牧的肩膀,道: “行,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好聚好散!将来,说不得还有再相聚的那天!” 说着,他不客气地接过那把长剑,抽出半寸剑刃看了看,道: “剑是好剑,但它伤我兄弟过多,我用的话心里会过意不去。还是你留着吧!” 许牧不好勉强,收起长剑,向众人拱手而出。 军帐之外,雷万钧把玩了一番那柄血色长刃,扔给陈鸦九,道: “既然公子答应来你斥候营,这就算公子送你的见面礼吧!” 沈应星想起一事,向陈鸦九和许牧道: “鸦九,记得把公子调到斥候营的相关手续办妥。公子,你还用许不易的名号是吧?” 许牧长出一口气,道: “那就还叫许不易吧。袭杀斥候营的事情,你们给我好好说说。” 战事已了! 大晋的边境线,顺势向北推进了数里! 但听沈应星说,前朝大周的时候,这里仍是大周国土。 只不过,后来被北元慢慢蚕食吞并,边境线便就一退再退! 夜里。 许牧从斥候营过来,找雷焕喝酒。 按照西凉军的规矩,没有大战和需要执勤的时候,是可以小饮的。 两人露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天边喝酒。 “你跟老金是同年的兵?他其实不错的,可以提拔。可惜了……” “是一年的兵。他运气比较差,立了不少功,但却总是犯错被降级处罚!” “哦。我说呢……” “对了,你故意打他,而不升迁的事儿,他后来看出来了……” “嗯。我就是看不过他欺负新兵。后来,打着打着,就打顺手了……” “他娘的,老金要是听到,能从土堆里钻出来劈了你!” 等许牧向雷焕挥手而别之时,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 一路踉踉跄跄,回到陈鸦九所在的营里。 亮明了身份牌,推开辕门而入。 来到分配给他的军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原来,陈鸦九的斥候营,虽然是以营为级别。 但其实人数并不多,总数在百人上下浮动。 若减掉前几批被不明刺客袭杀的军士,此时所剩的斥候就更少了! 总的来说,斥候营的住宿生活环境,已远远超过雷焕的步卒营! 许牧把衣衫挂到衣架,闭上门户。 把腰间的灵兽袋打开,取出白神,放在身边。 这么多天,没见这个没节操的小兽有什么动静,他还真怕它死了! 令人放心的是,光茧之内的白神,睡眠依旧香甜。 它身上的兽毛,随着它的一呼一吸,不停地变幻图案。 时而变幻成龙鳞模样,时而又盘根错节形成一副龟甲形状! 许牧打了一个哈欠,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缓缓炼化丹田内尚存的一点晶莹绿液。 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再次在他周身游走。 胸前被那剑修洞穿的剑伤,已缓慢恢复如初。 他身处军营之中,修炼之时不想太过招摇。 修炼北斗星元功所降下的紫色星芒,窥得天机召引天雷的动静,都是有些过大了! 无奈之下,许牧运转入定法门,催动灵剑导引术。 在灵气并不浓郁的边疆,勉强修炼玄功,把所产生的玄气一丝一毫地积累到经脉和丹田之中! …… …… 与此同时,在大晋皇朝都城洛京。 太子府暗室之内。 盘膝打坐的太子,轻轻吐了一口气息,向身边为他护法的男子惊喜道: “顾先生果然是大才,竟治好了我的体弱之病。我已修炼出微弱皇道龙气!” 那黑袍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 “太子天资聪颖,病躯一旦治愈,修炼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 太子目光复杂,向皇宫的位置望了一眼。 “顾先生不要再说了。你为我治愈伤病前,便已告知明白。但是,我却不得不修炼啊!” 他此刻所修炼的,乃是赵家皇室传承的霸天九龙诀! 修炼到高深境地,单凭一身皇道龙气便能万法不侵! 只是,霸天九龙诀霸道无匹,修炼不当极易损伤心脉。 若是体质不够,强行修炼,更会加速机体衰老,有损寿元! 本来,那顾先生在治好太子病症之后,是想传他本门剑法的。 但是不知何故的,太子却要执意修炼赵家皇族的功法! 太子赵德,从一旁的朱盒中取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服下,道: “北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顾先生叹息一声,道: “出了纰漏。西凉虎豹骑已经把那近万兵马全部歼灭,我的弟子也死在了大战之中。” 太子点了点头,面色变得红润异常。 “白骨山的那位,出手了吗?” 顾先生眉头紧了一下,平淡道: “出手了,已经得逞数次。” 太子眼中寒芒乍现,声音转冷道: “那好,就顺手把老六也做了吧!” 第七十八章 一剑封喉! 顾先生眼神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这么直白地安排他做这等逆天大事! 太子见顾先生没有说话,道: “难道老六从边境走了?” 顾先生拱手道: “没有。六皇子自从在疯婆子那里学剑后,就在边境历练修炼剑意。只是……”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 “只是老六宅心仁厚,不随意杀人,一副与世无争的神情,没必要把他牵连进来,是吗?” 顾先生向西北方向望了一眼,正色道: “是。太子殿下所说的,正是顾某心中所想的。” 太子身躯震动了一下,嘴角蜿蜒流下一缕鲜血。 顾先生神色讶然,就要出手为他救治。 太子摆手,运转刚刚初入门径的霸天九龙诀,强行把几乎散乱的皇道龙气聚拢在经脉之内。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先生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便是。我所许诺你的,他日必会兑现!” 太子的意思很明显,六皇子若在边境出事,许之朗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顾先生欲言又止,拱手施礼,退出暗室。 太子目送顾先生出得暗室,眼神变得暗淡下来。 从身边取过一枚红彤彤的丹药,缓缓纳服而下。 “呼!”一缕灼热之气,从他口内呼出。 他身体之内的散乱龙气,虽然被强行归拢。 但是,在他丹田之下三寸的位置,却有一股躁动涌了上来。 太子面色潮红,快步走出暗室,唤来贴身太监嘱咐了数句,向一座华丽宫殿急不可耐地走去。 …… …… 大晋与北元边境交界之地。 天色初晴,风清气爽。 许牧从入定中醒来,把依然酣睡的白神收入灵兽袋内。 经过一夜的修炼,他已炼化了四枚紫阶灵石。 身体内的玄气壮大了一些,但似乎离引玄境三重天,还差得甚远! 边境寒苦之地,灵气还是太稀薄了。 对于修士来说,虽然的确能够磨炼道基,也可以把修炼基础夯实! 但是,面对修士有限的寿元来讲,即便道基打得再牢固,若不能走上巅峰的话终究是一场空! 好在,命道修炼的北斗星元功和剑道修炼的云笈七剑,对灵气的要求并不太高! 如今,许牧加入了斥候营,反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修炼! 西凉军斥候营对斥候的要求比较简单,有任务时出任务,没有任务可以在军营之内自行安排事情。 掀开布帘,走出军帐之外。 晨光已经熹微。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走到不远处的陈鸦九身边。 “陈统领,早!” 陈鸦九收剑而立,向许牧拱手问好。 “属下见过公……,呃,不易兄弟你也好……!” 许牧被陈鸦九的言辞弄得哭笑不得,示意他不要在军营之内声张他的身份。 陈鸦九嘿嘿一笑,左右望了几眼,所幸的是周边没有他人。 那个平素喜欢早起的剑修,今日竟然难得地没有出现。 许牧问起那剑修之事,陈鸦九向不远处的一座军帐指了指,道: “那人喜好与人比剑,但却是对出任务不大热心。老子想起来就气,早想把他革除了!” 正说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那军帐之内出来,大老远就向陈鸦九打起了招呼。 “陈统领,这就是新来的剑修兄弟?” 许牧打量了那和善的年轻人一眼,微笑见礼。 “在下许不易,久仰兄台大名!” “许兄过奖了,在下赵广!”那年轻人嘿嘿笑了数声,知晓许牧所言何事。 见陈鸦九沉吟不语,索性主动道: “我加入斥候营之前,就跟陈统领说过,在下是历练为主,顺便帮西凉军做点事情。” 陈鸦九闷哼一声,几乎气得鼻子喷出白烟,喃喃道: “我以为你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你是来真的……!” 许牧不着痕迹地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赵广的修为。 半息之后,他的神魂之力被一股若有若无的薄薄法力所阻挡。 赵广虽然在他身边,他却似乎很难探查清楚他的底细。 即便是法力修为,也只能模糊得知是剑士境两重天! 事情有些邪门! 那赵广神色微变,向许牧看了看。 许牧如何分辨,也不觉得赵广是身怀命道修为的样子! 老脸微红,大言不惭道: “赵兄,玄法高深,在下钦服!” 赵广暗暗咬牙,收起自动护体的玄功,皮笑肉不笑道: “许兄太过热情了点,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直接问我便是。” 许牧“哦”了一声,道: “赵兄,你的剑道修为是多少境界?” 赵广瞥了许牧一眼,道: “剑士境二重天,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许牧点了点头,对自身的命修小法门放下心来。 “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 陈鸦九看了看许牧,又看了看赵广,一副看着两个神经病的神情。 “你们没有事吧?” 赵广哈哈一笑,对陈鸦九丝毫没有惧怕之心,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向后退一些。 “许兄,拔剑吧!在下近期正在磨炼剑意,正缺乏一个高手磨砺!” 许牧眉头微皱,点了点头,瞬间从腰间拔出舍神剑。 脑海中的神魂之力悉数涌入,在电光神火之间,已把剑面轻轻放在赵广肩膀之上。 沉重的舍神剑,已达千余斤重,把赵广压得身体一个趔趄,单膝跪倒! “赵兄,你想怎么比?” 赵广诧异一声,脸庞臊红,运转玄法硬抗许牧的沉重宝剑,缓缓站起。 “不用比了,你胜了。我果然不是练剑的材料……!” 陈鸦九:“……” 许牧:“……” 这是许牧修炼以来,所见过的第一个轻易认输的修士。 多数修士都是争天抢地,恨不得大战一场,博取那一丝胜利的希望。 而这赵广面上依旧心态平和,似乎对认输之事完全没有影响他的修炼道心! 这与许牧所信奉的无敌剑心,似乎又是另外一种境界! 这似乎是一种仁者心境! 一时之间,许牧并不能分辨出来到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有先贤曾言,“仁者方能无敌”。 又或许是两个心境都是对的,殊途终能同归?! 而此刻这个赵广,在许牧眼中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无敌的意味来! 许牧想起来之前,陈鸦九跟他所说的斥候营被人袭杀之事,道: “赵兄,我观察你似乎修炼的是另一种心境。剑道修炼之事,在下小有心得,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我想!”赵广眼神热切,一揖到地,“许兄快教我!” 许牧拍了拍赵广的肩膀,向陈鸦九请命,道: “陈统领,最近有任务要出吗?” 陈鸦九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当着两人的面展开。 “这个地方,可能是我虎豹骑下次将要进攻的主要地点!需要尽快探明敌情!” 许牧接过密信,看了数眼,收到储物袋内。 “走吧,赵兄,跟我走一趟!我确保你此趟必有收获!” 赵广愣了一下,明白许牧是让他共同外出,身体向外撤了几步,道: “我不去!我老家有人给我传信,特意嘱咐我最近不要主动外出!” 陈鸦九鼻子长出了两道气息,一双白眼看向蓝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许牧呵呵一笑,向陈鸦九道: “陈统领,不要急,我劝劝赵兄!赵兄,你的军帐在哪里,能否让我讨杯茶喝?” 赵广有些纳闷,指了指他所常住的军帐,道: “许兄,不要再想着枉费口舌了,我做事向来有主意……” 二人絮絮叨叨,一路上话语不停。 到得军帐之后,许牧放下布帘,嘿嘿一笑。 “砰砰啪啪”的奇怪声响,从军帐之内传出! “许兄,你轻点……!” “嘿嘿!我不信还收拾不了你!” 一炷香后,赵广军帐之内的响动,逐渐停歇下来。 陈鸦九皱着眉头,停下心中的那种猜测,看着跟在许牧身后的赵广忍俊不禁。 赵广脸上两个黑眼圈,捂着头上的一个大包,道: “陈统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被动的……老子一点也不想出营门!” “知道了!”陈鸦九不知何故地心中突然放松下来,“你们二位千万小心!” “放心,一切有我!”许牧一手把着舍神剑,一手拢着衣衫破开数个口子的赵广,信步向外便走。 “他娘的,姓许的,老子迟早要被你害死!”赵广小声暗骂一句。 见许牧似是不以为意,忍不住提醒道: “你知道吗?我们斥候营前几批出任务的兄弟,都被人暗杀了!” 许牧双眼微眯,紧了一下衣衫,提高警惕之心,道: “知道。我来,便是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情的!” 赵广脸色发苦,心中后悔不迭! 今天早上怎么就没有想到睡个大懒觉呢?结果遇到这个倒霉催的! 更加令他无奈的是,这个“许不易”的武力超过他不少。 若是不动用家传玄法,他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对方! 赵广想起家传的功法,脸上漾出笑容,心道: “小子,你等我修炼到高深境地,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许牧一边筹谋着对付那个不明对手,一边思考赵广的事情。 “这小子,应该是有点背景的!若单纯从气度上看,或许身份地位不比我低!”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潜行。 行了约有数十里,来到一处灌木丛生的山丘。 许牧眉头微皱,扭头向身边的赵广道: “前几批死掉的那几个兄弟,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赵广面上微紧,道: “知道。身上伤痕不多,只被一剑封喉,没人再中第二剑!” 嗖! 一道冷冽的黑影从灌木丛中穿过,无意间惊起一窝野兔! 一种阴冷的感觉,同时出现在许牧和赵广心底! 赵广后背发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凸起! 他们已经被人盯上! 第七十九章 你个老六! “谁?!”赵广惊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 持剑四顾心茫然! 许牧左手轻轻握在剑柄,引而未发。 疾速运转北斗星元功,渡出神念,探查周边的情况! 然而,可怕的是,他却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没有获得! 但那种被猛兽当做猎物的感觉,依旧在他心底盘旋! 这不是直觉,而是对面的修为或许高过他们太多! 突然之间,许牧感到他的神魂之力似乎陷入到泥淖之中,难以收回! 他怔怔望着赵广,醒悟过来暗杀斥候营之人的身份! 索性把那缕神魂之力丢弃掉,重新从神魂脑海渡出神念! 探查的范围收缩到三尺之内!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尺之内,一切讯息皆能探知! 特别是针对敌意,更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除了赵广这个有家传功法的妖孽之外,许牧向来还没有失手过! 但愿,那个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没有修炼与赵广类似的功法! 正思考之间,赵广运转玄功,浑身向外溢出一缕缕淡黄色的气流,缓缓围绕着他和许牧的身边。 “姓许的,我可是把你护着了!你稍后可不要丢下老子自己跑!” 许牧面上微笑,讶然发现他的命道术法在赵广玄功的加持之下,竟然向外微微扩大了范围! 【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探查范围,已经达到将近五尺范围! 灌木丛中,传出一声轻咦。 许牧左手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鄙夷一笑,向那处声音的位置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穿个夜行衣是个什么意思,把老子们当白痴吗?!” 呼! 一枚漆黑色的符箓,从灌木丛中飞出,冲向许牧二人! 许牧一动不动,盯着依旧盯着灌木丛。 七丈,六丈,五丈! 符箓很快飞近! 许牧在瞬息之间已经探出结果,那符箓似乎没有什么敌意! 而赵广生怕中招,扬起手中长剑,一剑劈开漆黑色的符箓! “不可!”在许牧惊呼声中,那枚漆黑色的符箓,在赵广剑下已化为一团云雾! 漆黑浓稠,疾速扩张,罩向许牧和赵广! 在不到三息之间,那黑色雾气已然扩张到方圆十丈大小。 十丈之内,白昼化为黑夜! 这种黏稠“黑夜”之内,许牧二人的行动大受阻碍,身难移动! 视野只有两尺,两尺之外目不能视! 灌木丛中跃出一道黑影,融入漆黑气团,完全消失在翻滚的雾气之中。 那人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气团中游移不定,桀桀道: “小家伙,调皮!道爷穿夜行衣,一定有我的道理……” 赵广来不及收剑出了错招,脸上发红,大着胆子道: “前辈别冲动!北元给你多少银钱,我们可以双倍给!” 许牧眼珠微转,使用缓兵之计。 “赵兄说得对,前辈不要激动!你我还是同行呐,命修不打命修!” 那人试探着刺出一剑,被许牧勉力避过! “同行?你不知道吗?只有同行才有赤裸裸的仇恨!道爷十年之前便只自称剑修了!” 赵广挥动长剑,在黑色雾气之中拼命劈砍,担心那个黑衣人的偷袭! “前辈,能打个商量吗?你尽管开个价码,我绝不还价!” 那黑衣人突地二指前伸,想要夹断赵广手中的长剑。 许牧提前探知,舍神剑刺击而出,三绝剑挥洒淋漓! 向着那个黑衣人的手臂直直劈下! “前辈,和气生财!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黑衣人惊呼一声,抽回胳膊,不敢托大,挥出手中长剑,向许牧二人疾刺! “嘿嘿!姓赵的小子,你赵家的霸天九龙诀修炼得还不到位啊!” 许牧愣了一下,身为西凉州牧府庶子,霸天九龙诀在大晋是什么意思,他非常清楚! 那是只有赵家皇室的男子,才有资格修炼的玄道正功! 他娘的,这个赵广果然不简单! 赵广傲然一笑,向身边的许牧悄声道: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既然被人说破,我摊牌了!我的真实身份,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竟然是你个老六!”许牧低呼一声,差点把舍神剑转而劈向赵廉! 当时那些在州牧府行凶的黑衣人,便是这赵廉为他们许家带来的无妄之灾! 原因? 赵廉生母与出自清河林家的林氏是远房表亲。 许之朗身为林氏夫婿,又是一州之牧,统领大晋最精锐的兵马,自然变成了有心人拉拢和打压的对象! 赵廉见许牧眼神不对,忙道: “你我初次相识,我没有得罪你,你可不要胡来!前辈,你开好价码了吗?” “开你娘的价码!你是赵廉?!那太好了,老子最主要杀的就是你!”那个黑衣人张狂一笑道。 许牧明白,许家惨祸的事情即便是怨恨赵廉也是于事无补! 毕竟,赵廉不是主谋! 许家的惨祸,只是赵廉为人所忌而被施展的阴诡手段,目的便是让许家与他彻底决裂! 许牧摇了摇头,强行收拢心情,崩开那个黑衣人悄无声息递来的长剑,心中突然想起一事。 “这个黑衣人,跟当时在州牧府行凶的那波人是不是一路的?” 赵廉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牧大声喝止! “别再胡乱说话,在这黑雾之中,是他的地盘!他能听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个黑衣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唏嘘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向许牧和赵廉打出一记印法! 这记印法之中,饱含他的神魂之力! 印法所过之处,地上的绿草覆盖上黑色的寒霜。 清风吹过,生机全无! 黑雾之中的赵廉,所修炼的霸天九龙诀还不到高深境界,远远达不到万法不侵的地步! 被那记印法笼罩之后,原本一脸仁善的神情,瞬间变得如痴傻一般! 他所修炼的那些不多的皇道龙气,已被那印法之中蕴含的神魂之力消磨干净! 许牧头脑昏沉了一息,手中的舍神剑,再难提动分毫! 一身神魂之力,所剩无几! 丹田之内的锈剑微微震动了一下,许牧发现他的神魂已变得再次清明! 只是他的视力依然在两尺之内,没有丝毫寸进! “到头来,还是离不了命道法门!”那个黑衣人叹息一声,擎出黑色剑刃,毫不停歇地刺向许牧的心口! 在这紧要关头,赵廉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勉力撞开许牧,提醒道: “许兄弟,小心!这个人会妖术!” 嗤地一声,那柄黑色剑刃从许牧臂膊旁穿过,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一剑封喉,看来今天是做不到了!”那个黑衣人撤开长剑,顺手在赵廉胸前划开一道血痕! 许牧被赵廉撞开之后,手脚略微能动弹了一些,可他的那点神魂之力,已难以催动舍神剑对敌! 忽而,他福至心灵,右手五指轮转,决定放手一搏! 利用最后的神魂之力,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老六,你说这个老阴逼现在敢冲上来杀我们吗?” 第八十章 全杀光!!! (今天三更,求个推荐票、必读票!谢谢!) 阴风怒号,凉意侵体! 赵廉不知许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实话实说。 “可能会吧!这次老子被你害死了,我他娘的真后悔今天没有睡个大懒觉!” 他对今日的行动太过后悔,已经把多年没有说过的脏话,几乎说了个遍! 许牧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赵廉眨了眨眼,抓过他的左手,在他掌心间写了两个字。 “防雷!” 那黑衣人嗤笑一声,提剑前冲,戏谑道: “历来反派死于话多,老子不愿做那啰嗦之人!你们这对苦命兄弟,一起上路吧!” 一剑过后,赵廉腿上中了一剑,差点切掉他的子孙袋。 “卧槽,又不是我在骂你!你为什么不先弄他?!” 黑衣人不再搭话,只管挥起长剑往赵廉要害之处招呼! 许牧仰头望天,偷空向赵廉解释道: “他是先杀弱者,把你解决了,再好好杀我!” 说着,他向灵兽袋中的白神望了一眼。 那个家伙,似乎不知道外界的惨状,仍然在呼呼大睡! 许牧心中叹口气,手上掐诀推衍更快。 “果然不出本小天师所料,你必会攻过来!老六不怕,在下现在就去救你!” 赵廉听见许牧的仗义之举,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来!好哥哥,你再晚一点,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许牧听见赵廉的慌不择言,嘿嘿一笑,把舍神剑丢开,朝二人交战的方向猛然扑去! “给老子住手!” 一对修长手臂暗运巨力,如同铁箍一般把那人牢牢抱住! 那个黑衣人诧异一声,想不到许牧竟然还能动弹。 黑色长刃微斜,就要插到许牧腰间! 赵廉躺在二人身边不远处,看见那长刃的去向,惊道: “许兄弟,快躲!你的左腰,要中招了!” 许牧向赵廉微微一笑,道: “不怕,老子的剑也快到了!” 那个黑衣人迟滞了半息,担心许牧持剑格挡。 突地想起许牧已经把那长剑丢开,不禁嘲笑道: “小家伙,生死关头,还敢开玩笑哄骗于人的,你是第一个!不过,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他的长剑已经插入许牧腰间,剑尖深入两寸! “嘶,啊!真他娘的疼……!”许牧倒抽一口凉气,仍然不丢手。 赵廉看不下去,爬到二人身边。 猛地抱住那人的腿脚,向外用力拖动! “许兄弟,我抱着他,你快走!活下去,给我报仇!咱们两个不能白死!” 那个黑衣人右手长剑在许牧腰间用力扭动,抬起左手狠命拍向赵廉! “是吗?六皇子,你想多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许牧心中微动,松开左臂,替赵廉挡下拍向他脑袋的铁掌! “喀吧”一声,左臂已然骨折! 赵廉见许牧受伤加重,心如死灰,咒骂不已。 这下倒好,想走也走不了了! 许牧强忍着往他腰部扎入的长剑,嘴角流出鲜血。 搂着那个黑衣人的脖颈,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是时候摊牌了!我,特么才是天才命修!” 许牧不顾腰部的剑伤,右臂用劲,已搂着那黑衣人摔倒在地! 赵廉看见他的神情,直道他还在跟那人玩命,喃喃失语道: “许兄弟,腰子废了吗?你说你的剑到了,你倒是拿出来捅回去……” 轰!!! 金色的雷霆,浩浩荡荡,从九天之外奔袭而至,劈入漆黑色的雾气之内! 虽然只有一丈粗细,但在顷刻之间,已把那些遮人耳目的东西悉数清扫干净! “啊!”黑衣人被暴然轰击而来的雷霆劈中,几乎痛得昏厥! “啊!他,娘的,还真有后手……”赵廉被躺倒在地的许牧一脚踹出丈许开外。 许牧和那黑衣人在雷霆之中纠缠翻滚,不细看之时真如一对生死难舍的伴侣! “老六,别特么啰嗦了!抓紧时间调息恢复,一会儿你来弄他!” 赵廉不敢再说什么,顾不得处理腿上的创伤,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枚紫阶灵石拼命炼化! “许兄弟,撑住!我这就过来!” “不急,我累了你再……”许牧的声音已淹没在雷霆轰鸣之中! 咔嚓!! 雷霆中的金光,骤然缩小,又猛烈膨胀! 连声巨响之后,许牧和那黑衣人统统歪斜在地! 许牧面目如墨,满身皮肤没有几块完好,腰间的剑伤不住地向外飙血! 而那黑衣人已浑身焦黑,如同枯木躺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行了。 他虽然命道修为在卦者境六重天,但并未如许牧一般久经雷霆考验,此刻已经濒临死亡。 “你他娘的,还真有阴招……你才是老阴逼……” 许牧没有作答,微微抬起头,向焦黑地面之外的赵廉低呼道: “老六过来,干掉他!” 赵廉听了,不再炼化灵石,一把抛在脚下。 拄着长剑,一只脚耷拉在地面,像跛子一样,向那黑衣人而去。 “再快点!那人诡计多端,小心被他反噬……!”许牧焦急道。 黑衣人听见许牧的声音,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睛活动了一下,双唇翕动,喉咙中嗬嗬作响,似是在念什么功诀。 “好!”赵廉猛地扑向地面,顾不得身子被山石硌得生疼,快速向那黑衣人爬去! 几息不到,已到了那黑衣人身边! 扬起长剑,狠狠劈向那黑衣人的脖颈之间! 一剑! 黑衣人脖子断了一半,知晓躲不过灾劫,索性不再念诀。 眼中泛起邪恶的微光,用尽全身的气力道: “知道……是谁让我……杀你的吗?” 赵廉迟疑了一下,禁不住向洛京的方向望了一眼。 一声叹息之后,第二剑毫不留情地斩下! 许牧轻轻出了一口气,向后跌倒,彻底放下心来。 那个黑衣人的头颅,像瓜熟蒂落一样,从脖颈上断开,“骨碌碌”滚到一旁。 一道漆黑的妖异光芒,从他脑海中射出,扑到完全没有阻挡的赵廉身上! 赵廉身上的霸天九龙诀早已停下,猝不及防之下中招! 双眼赤红,神情凶狠瞪着许牧,如同吃人的野兽。 抓起长剑仰天怒吼,想起洛京那位连番数次对他的暗算,已变得癫狂! “杀!杀!全杀光!!!” 第八十一章 杀人越货! 许牧正在勉力喘气,以待恢复气力之后炼化体内的晶莹绿液恢复伤势。 听见赵廉如同猛兽一样的出气声,扭头看时,惊得心脏猛跳! 赵廉已红着眼走向他,举起长剑正在劈斩! 许牧暗骂一声,吓得向一旁打了个滚,躲开劈来的长剑! “他娘的,老六你失心疯了?你们就是兄弟相残,也不能气成这样……!” 呼呼! 赵廉浑似没了心智,嘴角留着馋涎,心中充盈着一股排解不开的混乱杀意,不受控制地向许牧抬剑再次劈下! 许牧催动恢复了一点的神魂之力,打开腰间的蓝色储物袋。 从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握在手中,拼尽全力炼化! 噗! 又一剑劈在泥土之中,被许牧险之又险地避过! “杀意萦体,不可控制,风师尊教我的方法别修成这么个玩意儿了!”许牧心中犹豫道。 呼呼! 赵廉跛着一只脚,再次踉跄着走向许牧,嘴角泛起邪魅笑容。 “你他娘的,别吓我啊!”许牧一边翻滚躲避不断砍下的长剑,一边把灵石能量悉数转化为神魂之力。 赵廉口中嗬嗬作响,好像被那黑衣人脑海中射出的邪光蒙蔽了神智,只记得向眼前能见到的人狠命砍杀! 二十余息过去,许牧手中的灵石已化为一团灰烬。 在他翻滚到那黑衣人的尸身之前时,他的神魂之力终于恢复了少许! 略微思考之后,许牧决定铤而走险。 能否救下赵廉,就看赵廉自身是否有福运了! 许牧挣扎着盘膝而坐,被背后的伤痛撕扯得痛得嘶哑咧嘴,向疯狂扑来的大晋六皇子看了一眼。 冲着劈来的长剑,突然举起手臂格挡! “噗”地一声之后,焦黑色的手臂从中而断! 赵廉愣了一下,行动稍微缓和了一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用你的手臂,抵挡你做下的恶,再好不过!”许牧瞥了一眼远处那颗孤零零的头颅道。 与此同时,他从地上弹射而起,催动神魂之力,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一指点在赵廉眉心! “老六!给我醒来!” 神魂之力汹涌奔向赵廉的脑海,让这疯狂的六皇子脑中猛地一痛,神志清醒了数息。 “许,兄弟,我中招了……趁我清醒,快杀我,我不会反抗的……!” “他娘的,你修仁者心境修得真成圣人了!你信不信我?”许牧喝骂道。 赵廉把长剑递给许牧,神情变得从容,重新恢复成洒脱仁厚的大晋六皇子。 “嘿嘿!今日事情之后,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早跟风师尊说,我修不成剑心杀意,她还不信……” 许牧听见“风师尊”三字,心中微动,接过长剑远远抛在一旁。 “信我就原地打坐,放开你的皇道龙气庇护!” “我哪还有龙气,早被消磨干净了……”赵廉虽然面上着急,但还是依言打坐。 继而,他见许牧在他身旁三尺处同样坐下,忍不住道: “你动手利索点,尽量别让我痛苦……” 说着,他的眼神中已渐渐泛起红色的杀意。 “许兄弟,杀我,我不会怪你。动手吧!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牧双手结了一个印法,十指相扣,一缕玄之又玄的道韵从体内散逸而出。 “老六,我会卜卦。你可有什么想知道的?” 赵廉轻笑一声,身躯晃动了一下。 他眼中的血丝,已在不知不觉间快要爬进瞳仁。 “我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可以推衍吗?” 许牧浅笑不语,双手印法疾速变幻,催动乾坤归藏诀,已窥得一缕天机! 数息之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又叹息着慢慢舒展。 “老六,敞开心扉,不要防护!” 赵廉点点头,紧握双拳,狠命压制心中的躁动,努力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以图转移注意力。 “好。我今日已是必死之人,我就跟你说说小时候的骄傲事情……” 许牧仰头看了看天,手指掐诀缓缓停下。 赵廉双眼微闭,似乎是知道许牧想要做什么,语气平淡道: “那个时候,二哥常带我在皇宫内打抱不平。有一次,我们两人把太子……” 轰!!! 一道三丈许粗细的雷霆,从空劈下! 赵廉听见声响,停下讲述儿时的侠义往事,怔怔望着劈下的青色雷霆,喃喃道: “天公真要灭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牧一动不动,似是有些紧张,道: “你不要躲啊。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赵廉用力点头,牙齿在嘴唇咬出鲜血,舍命抵挡那道重新侵入脑海的杀意! “放心,我仁者心境不是白修的!屠人恶魔,老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 咔嚓!!! 青色雷霆劈到二人头顶! 许牧顺势跌倒,尽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有下辈子,算了……”赵廉端坐如常,硬受了一击! 叽哇! 一声惨叫从他脑海中传出! 一道妖异邪芒惨叫着从他脑袋命宫所在钻出,向外疾飞! 赵廉结跏趺坐,浑身血肉已血淋淋得模糊不堪,还在原地硬挺着等待雷劈! 许牧顾不得管那道妖异邪芒,用尽全力,一脚把赵廉蹬飞出雷暴圈! 赵廉痛呼一声,跌倒在两丈之外,看着许牧愣了一下,道: “你不杀我了?” 许牧被雷劈得直叫,没好气道: “他娘的,老子是在救你!你可别爬过来了!” 赵廉听到此话,忽然发现脑海中的那道邪念早已消失无踪。 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一边在身上涂满,一边大呼小叫道: “许兄弟,你要出来吗?” 许牧歪斜着站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泛着淡紫色灵光的毒针,向那道漆黑邪芒冲去! “我出不去!我到哪里,雷劈到哪里!要不要我去找你?” 赵廉想起被雷劈的滋味儿,身体不由得晃动,道: “你别来,我现在就为你求菩萨保佑……!” 叽哇一声之后,毒针狠狠扎在那道邪芒之上! 那道邪芒中现出一个恶鬼一样的脸庞,盯着许牧看了一眼,猛地向他冲来! “还特么的想搞我?你来啊!”许牧低呼一声,扬起毒针就要再次动手! 却不料,那道邪芒冲到半途的时候,突然向一旁歪斜而去。 在挨了几下雷电劈刮之后,虽然变得细弱无比,却也从雷暴圈中逃逸而出! 许牧还想再追,但却被雷电再次淹没,摔倒在地! 这次为赵廉卜卦的因果有些大,召引的雷霆也非同小可,已远超许牧平时的承受力! …… 半个时辰之后。 许牧在赵廉怀中醒来,口中一股香甜之意,向四周看了看,道: “老子怎么昏迷了?!” 赵廉向他身边扔来一个储物袋,道: “被雷劈的。这个储物袋,是那黑衣人的,你能打开吗?” 许牧盘膝而坐,炼化了半滴晶莹绿液,气息缓缓增强。 抹去那黑衣人的神念,打开储物袋袋口。 里面除了一堆灵石之外,静静躺着一枚白骨做的令牌。 “老六,扶我起来!我带你去杀人越货!” —— 今日第二章,求个收藏、必读票啥的,来者都巨! 第八十二章 剑士四重! 赵廉没有扶许牧,而是道: “你还行吗?能战吗?” 许牧“吧嗒”了一下嘴巴,道: “把你给我吃的灵丹再给我一颗,我还能战。” 赵廉瞪了许牧一眼,心痛道: “我也想!父皇一共给了我两颗,刚才你我已经分吃完了!” 许牧惋惜一声,把储物袋收好,分出一半灵石给赵廉。 足足有两百余颗紫阶灵石! 赵廉不客气地接下,向远方深深望了一眼,道: “我要回洛京了,那个劳什子杀意,不修炼也罢!风师尊怪罪便怪罪吧!” 许牧想起从太白剑宗御剑而出之时见到的陈水玄消瘦身影,叹息道: “你所说的风师尊,可是太白剑宗的那位风师尊?” 赵廉收回目光,盯着许牧打量数息,道: “你也叫风师尊?但我看你剑法,没有一点九天碧落剑经的迹象!” 秦心儿的倩影,浮现在许牧脑海。 他傲然一笑,拍了拍身旁的舍神剑,道: “我乃是乾元观剑道传承圣子,云笈七剑才是我的主修剑法!” 顿了一顿,又道: “对于太白剑宗,我只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罢了!你是什么来历?” 赵廉神色大动,没想到在这边境苦寒之地,竟然还能遇见与太白剑宗有关的弟子! “我也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我修霸天九龙诀遇见瓶颈,便央求着小九在风沛凝那里撒娇数天,才得以要来名分!” 许牧神情思索,讶然道: “你所说的小九,可是风师尊的九弟子?” 赵廉哈哈一笑,道: “正是她!她在大晋皇朝的身份,说出来吓你一大跳!” 许牧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想多再思考。 “怪不得你也来修炼杀意,原来都是得自风师尊的指点!我也是来修炼杀意的,却苦求而不得!” 赵廉想起那种疯狂的邪念,浑身发冷,道: “我以后的路,我已想清楚了。这剑道啊,跟我还是有些不匹配!” 不过,经过今日之事,他明显感觉到霸天九龙诀突破的机缘已经临近! 霸天九龙诀,半是炼体功法,半是玄道功法! 不讲究玄道修为中的引玄境等境界分层,而是单独有一套修炼等阶方式! 每修炼成一层功法,便会成就一重皇道龙气! 九重之后,身躯萦绕九龙护体,便是登峰造极! 此刻,赵廉修炼的皇道龙气,还只有一缕。 若细细比较起来,基本上和寻常的引玄境二重天功力相当! 数语之后,两人不再多言。 各自默默用功! 赵廉面对洛京方向,慢慢渡出一丝细弱的明黄气流,在身体周围运转缠绕不休! 许牧双目微闭,直接入定,炼化丹田之内还剩的一滴半晶莹绿液。 灵兽袋内,传出一阵异动。 许牧把白神取出,放在膝盖之上。 一缕所剩无几的天命气运,被在光茧内酣睡的白神吸纳入体。 结果,这个小白羊,睡得更沉了! 许牧苦笑一声,把白神不着痕迹地收入灵兽袋内,继续用功! 一道温暖的绿色气流,在他四肢百骸之中流转不息。 所过之处,身上破洞之处肉芽生出,骨头裂缝愈合,浑身麻痒难当! 许牧身体上的创伤,肉眼可见地好转了下来! 一道道犀利剑意,从他体内向外逸散! 身体一尺左右的草茎,尽皆被斩成两段! 一个时辰之后,许牧皮肤外盖着一层微黑色的污渍,心中一阵大喜,就欲长啸一声站起。 剑士境四重天,终于在他生死大战之后,借助新得的感悟和绿液所蕴含的能量修成了! 但看到仍在闭目静坐参悟的赵廉之后,马上闭上了嘴巴! 他担心赵廉因为外力所扰,而被动中断参悟! 到时候,这个老六不找他拼命才怪! 许牧强忍剑意,轻手轻脚起身,走向一条河流。 待到清洗干净身上的污渍和老皮之后,他的皮肤重新温润如玉,光洁无痕! 今日的血战,浑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忽而,许牧在无意间内视到丹田之时,他发现那锈剑有了变化。 那剑尖之上原本米粒一般大小的光亮,此刻已变得大了少许! 只是不知,锈剑何时才能从体内取出! 许牧数次探出神意,勾连锈剑! 锈剑却如待字闺中的清秀少女一般,稳稳悬停在丹田之内,没有任何想出来耍一遭的意思! 轻叹一声之后,走向山岗灌木丛中清啸的赵廉! “老六,怎么了?” 赵廉整理了一下破烂衣衫,轻斥道: “别张口老六闭口老六的,我没有名字吗?叫我六皇子,或者六殿下都行!” 许牧呵呵一笑,道: “你突破了,修成一条龙护体了?” 赵廉双手背后,傲然道: “是突破了!还没有修成一重皇道龙气。不过,若再等个七、八、九、十来年就差不多了吧!” 许牧走到赵廉身边,扬起一拳,砸到对方眼眶之上。 “那我就请教一番!请赐教!” “你他娘的,又来偷袭?!” 赵廉眼眶发黑,恼羞成怒,抓住许牧的胳膊就要拼命! 一炷香后。 赵廉黑着两个眼眶,向许牧不服气地拱了拱手。 “你等着,有老子镇压你的那天!再见了,我要回洛京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许牧哈哈大笑,拍着腰间的舍神剑,道: “老六,想镇压我?先问问我腰间的大家伙答不答应!” 许牧毁掉那人的储物袋,把黑衣人草草掩埋之时,看着那枚从黑衣人怀内掉落的令牌怔怔出神。 那枚令牌,是血红之色! 与那日在州牧府所见的令牌极其相似,上面镌刻着赵廉府内的印信! “老六,这个东西你熟悉吗?” 赵廉听到许牧声音不对,急忙走到那黑衣人尸身之旁,一把摘下血色令牌。 “我若说,这不是我府内的人的,你信吗?” 许牧接过血色令牌,一把揉碎! 冷风吹来,碎屑纷飞,从灌木丛向外而出,飘散在天地之间! “以前,我是有些不信的。今日,我才信。” 赵廉问清缘由,指着那人的身躯道: “你们州牧府的惨案,我听说过。不过,请你原谅,我所怀疑的对象却不能告知于你……” 许牧点点头,把那枚从储物袋内翻出的另一枚白骨令牌仔细打量。 渡出一缕法力之后,上面慢慢显现出一幅地图影像来。 那地图影像上侧,写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白骨禁地! “老六,你回洛京吧,我要去闯一闯!” —— 今日第三章,路过的兄弟,求打赏求票票求必读推荐! 第八十三章 报复! 赵廉想起一事,摆摆手道: “陈统领交代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办妥。我此时就走,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许牧哈哈一笑,把密信交给赵廉。 “那我们办妥探明敌情这件事,再去向陈统领复命!” “好!”赵廉洒然一笑,跟在许牧身后,向那密信上的地点进发。 临近傍晚之时。 事已办妥。 陈鸦九接过密信和那白骨令牌,有些咋舌。 他想不到许牧来此之后,一切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被动挨打,变成主动出击! 西凉虎豹骑所需要的机密讯息,很快就被许、赵二人拿到! 至于那枚白骨令牌,他则依旧交给许牧和赵廉。 “这是你二人所发现的,我斥候营可以配合!公子,二位公子,其余的你们可以任意调遣!” 看那白骨令牌的意味,似乎是一个暗杀团伙所在。 斥候营若是贸然进入,恐遭不测! 凡人与修士相斗,几乎如同鸡蛋撞石头! 许牧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注意口风! “如此的话,我便去探探情况!你带着一干斥候营的弟兄埋伏在暗处,看见有人出来,尽快出手砍杀!” 陈鸦九点头允诺,寻了一个得力之人把情报送往雷万钧处。 把剩余的几十位兄弟集合起来,向他们介绍了“许不易”的事情,嘱咐众人配合! “他娘的,这些天把老子们逼得像老鼠一样,不敢随意出来!这次终于可以出口闷气了!” “老牛说得对!我们跟不一兄弟一起拜山!捣了他们的老巢!” “各位,我多余说一句。许不易是新来的,能这么信他?” “他娘的,我陈鸦九说可信,就可信!你要是没有胆子,可以不去,好好窝在军帐搓卵玩!” “各位弟兄,不要激动!一切有我许不易!我若不能拿下他们,你们就不要随意出手!” 说白了,就是让斥候营的兄弟在暗处偷袭,视情况出手,狠狠报复! 当然若是碰见无病无伤的敌方修士,还是不能随意出手,小心潜藏为妙! 此举是要让全天下的势力都知道,西凉斥候营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入夜。 斥候营内仅留了数个守卫营地的军士,其余人等统统随从许牧和陈鸦九潜行而出! 遥远的夜空,繁星点点! 身穿夜行衣的众人,心中各有杀意氤氲! 许牧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扭头道: “老六,探查敌情的事情已经办妥,你不回洛京?” 赵廉走到许牧身边,道: “我本来是准备回去的。可此刻,我突然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假扮我的人!” …… 众人循着许牧的指引,一路七拐八拐地换路而行。 将近子夜之时,终于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 月光之下,山峰更显惨白! 一座断裂石碑,歪斜在老树之旁。 石碑上面,书写着“白骨禁地”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许牧耳中听见远处的人声,急忙就地卧倒,向身旁的斥候们打了一个手势。 “藏起来!” 嗖嗖之声过后,许牧和赵廉身边,已不见了任何身影! 只有陈鸦九一个,还坚定地握着剑柄,伏在许牧身边。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由远及近,走向石碑! 两道声音模模糊糊,飘飘荡荡传入许牧等人耳内。 “唉,你说老薛为何这么幸运?!上次去西凉办事,他因事情躲过一劫!现在,上面又安排他…… ” “听说大晋的老六来边境了,上面安排老薛去杀人,这趟活儿…… 真他娘的好干!”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薛长老的亲侄子?就算太偏袒了,你也不敢说什么!” “我就看不惯他的嘴脸,薛长老刚去洛京办事,他就在这里一手遮天,他娘的!” 赵廉伏在地上,听见那个胖修士叫他老六,气得动了一下。 瘦修士听见石碑那方的动静,停下脚步,喝道: “谁?!出来!我看见你了!” 赵廉以为被人发觉,握着剑柄,就要暴起砍人! 许牧慌忙按住,不让他冲动。 向陈鸦九努了一下嘴,指了指树上。 陈鸦九会意,学着夜枭的叫声,喊了几嗓子! 那个胖修士听见夜枭鸣叫,嘟囔一声,拉着瘦修士便走。 “他娘的,真晦气!快走吧,回去晚了,今天的宴会汤都喝不上!” 瘦修士不知想起什么,吞了一口口水,不无艳羡道: “嘿!你说今天国师派来的那位,会不会爬上老薛的床?我可听说她骚得很呐!” 胖修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白骨令牌,走向一棵外表极为普通的老树,嗤笑道: “你还是省着点吧!红尘被浪翻滚,那些小娘子可都是敲骨吸髓的主!” 血色光芒闪动之后,二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许牧已经看清,那个胖修士手上的白骨令牌与他手中的那块一模一样! 赵廉和陈鸦九对望一眼,望向许牧,想听他的想法。 许牧揉了一下太阳穴,叮嘱陈鸦九和他手下那帮斥候依计行事。 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继续潜藏,切记不得胡乱出手! 要知道,对面可是一帮专干打家劫舍营生的修士,顺手带走几条人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赵廉想了一下,提出一个建议! 白骨山禁地,是北元境内的一个杀手组织。 那个所谓薛长老,不是去了大晋嘛? 那我们便假装是大晋所派来的信使,到此处督促袭杀六皇子之事! 陈鸦九瞪着眼道: “我得派人回去向雷将军禀告,若是六皇子真的身在边境,已经极度危险!” 赵廉从储物袋取出一枚盘绕着淡淡龙气的玉佩,向陈鸦九亮了一下,没有好气道: “省省吧,老子就是那个老六!” 陈鸦九伏在地上,向许牧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皱眉道: “属下拜见……!” 赵廉尚未说话,许牧摇了摇头,打断陈鸦九的话语,轻声道: “打住,别声张!他还是赵广,你说得多了,他死得更快!” 赵廉见陈鸦九就要拔剑伤人,知晓他已误会,急道: “许不易,你快劝他不要胡来!你们西凉州牧府的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 许牧轻叹一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白骨令牌,见陈鸦九跃跃欲试,斥骂道: “你连许州牧的话也不想听了?西凉那件惨祸,跟他无关!” 赵廉听了此话,对许牧的身份有些怀疑,但也没好多问。 或许,他也像自己一样,是哪个将军的儿子,来此历练了! “等有时间,得好好问问风师尊,打听打听许不易的情况!” 说着,他凝望向许牧,紧了紧衣衫,把腰间的长剑挂牢。 “许特使,出发?” 许牧拍了拍陈鸦九的肩膀,让他不要意气行事。 “赵特使,请!” 有赵廉在此,可以帮助他挡下不少术法侵体,不带白不带! 就权当作是赵廉给许家带来无妄之灾后,所收的一点利息吧! 来到那株看似普通的老树之前,许牧催动北斗星元功,把法力凝聚到双眼之中。 一缕淡紫色的光芒在他瞳孔闪过之后,他看到在离地约有四尺之处的树干上,有个不明显的印痕! 那个印痕的形状,跟他手中的白骨令牌极为相似! 许牧催动一丝法力,渡到白骨令牌之上,轻轻按到那个印痕处。 一阵血色灵光,恍惚之间闪过! 他们二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座用白骨堆砌成的山门之内! 而那枚白骨令牌,则依然被许牧抓在手中! 这是幻阵! “谁?”一个警惕的声音,从山门口传出,低斥道。 “我!”许牧大咧咧地走向那个身着黑衣的修士,“薛长老你不会不认识吧?” 那个短衫黑衣修士放松下来警惕,道: “你们有何贵干?” 许牧呵呵一笑,道: “薛长老不是去了大晋都城了嘛,那边的雇主让我俩来捎个信息,看看你们的实力!” 那个短衫修士讪笑道: “我们白骨禁地的口碑,在坊间可以随便打听!你绝对打听不出来!” 赵廉想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诧异道: “打听不出来,算什么好口碑?” 许牧手伸向储物袋,啰啰嗦嗦解释了一句。 作为杀手组织,没有口碑,便是最好的口碑! 说明办事够牢靠,从来没有走漏过风声。 总之,杀得放心,雇得舒心! 那人见许牧摸向腰间,作出防御的姿态。 他以为许牧要考验他的实力,脸上现出强硬神色,道: “劝你不要胡来!这里的高手至少还有二十位,你敢闹事弄死你!” 许牧呵呵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蓝阶灵石,扔向那个短衫修士。 “兄台过分小心了哈!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赵廉怔了一下,在许牧背后瞪大了双眼。 平素在大晋山下修炼之时,一枚紫阶灵石,便足以让普通修士疯狂! 但是,许牧抛出的这枚可是蓝阶灵石! 一枚蓝阶灵石,足以兑换一百枚紫阶灵石,可供普通修士在毫无灵气之地至少修炼三个月! 甚至在黑市上,以一百二十枚紫阶灵石,才能堪堪兑换到一枚蓝阶灵石! “客气了,兄弟太客气了!”那个短衫修士,是识货之人。 双眼死死盯着空中飞来的蓝色灵光,激动得浑身打颤,狂吞口水! 他娘的,发达了! —— 感谢云书尘、天殇孤离等书友的打赏和投票! 各位巨佬,稍后还有一大更! 第八十四章 共赴黄泉! 好巧不巧的是,那枚灵石尚未飞到短衫修士的身边,就已劲力用尽。 “吧嗒”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翻滚到他身前两尺之处。 短衫修士嘿嘿一声,正欲弯腰捡起那枚蓝阶灵石。 许牧已飘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露出一脸歉意的微笑,道: “对不住,第一次出手这么豪爽,下次我一定注意!” 那个短衫修士不疑有它,伸手抄起那枚蓝阶灵石,颤抖着声音道: “无妨!兄弟,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 话语尚未讲完,一道淡青色的剑光闪过! 舍神剑已悄然还剑入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人来不及惊呼,头颅从腔子上飞起,滚到山门一侧的草丛里。 许牧捡起灵石,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收回储物袋内。 赵廉不再敢小觑许牧,由衷地暗赞许牧的心机! “许不易这小子,已经把人性的弱点把握得极为到家,是个狠角色!” 只是,有一个疑问存在他的心中。 这个许不易,他和西凉许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曾问过许牧的身份,许牧却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没有认真回答! 许牧向赵廉灿烂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踏步向内而走。 那个短衫修士既然说里面只有二十多人,那还怕个什么?! 许牧轻咳一声,摆出官威,一本正经道: “别愣着了,赵特使!山门这里怎么没有人接待?” “许特使慢些,属下也不知道!”赵廉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把主动权让给许牧。 不远处,是一座不算华丽的殿宇。 里面觥筹交错,显然正在进行热闹的彻夜狂欢。 许牧和赵廉在几处空房探查片刻,没有见到一个睡着的修士! 两人没有暗算得手,心中有些纳闷! 看来,当杀手也不是人人都有足够耐心的! 最起码,那种等待出手时机的折磨,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受的了! 赵廉在储物袋中扒拉了一息,从中取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递给许牧。 “许兄弟,这是疗伤灵丹,唤作赤龙丹。你收下吧!” 许牧收入储物袋内,取出一枚黑色晶莹发亮的灵丹,塞给赵廉。 “乾元观特产的黑玉断续丹,大晋帝师亲制,你也收下吧!” 赵廉温暖一笑,接过黑玉断续丹,与许牧一道走向那座厅堂。 “许兄弟,等我回到洛京,一定能打听出来你的身份!大晋帝师,可与我父皇相交不浅!” “随你,有缘自会得知!”许牧神秘一笑,深吸一口气,当先而行。 一句句醉醺醺的春意笑闹之语,从厅堂内向外隐隐约约飘出。 有十余个长相各异的修士,正围绕着一个衣着大胆的女修奉承调笑。 “京娘,你到底把老薛睡了没有?” “你猜?老娘的石榴裙下,岂有不服之臣?!” “京娘,你要是睡了老薛,就别想再得到我!” “放你娘的狗屁话,我本来就看不上你!” …… 此时,那缕在天雷之下未磨灭干净的妖异邪芒,似乎气力将要用尽,缓缓飘向一处山壁上紧闭的石门! 那座石门的外面坑坑洼洼,已长满了两寸厚的青苔! 妖异邪芒顶撞了几下石门,没有推开! 那个恶鬼一样的脸庞,重新在邪芒上幻化而出。 口中喃喃数语之后,一道细小的精血从那恶鬼口中喷出! 石门在被那口精血淋上之后,上面慢慢亮起一个血红色的法阵。 “吱呀”一声,石门裂开一条细缝。 一个苍老至极的声音,从深处毫无感情地传出。 “是谁?” “叽哇。”那妖异邪芒上的恶鬼轻轻叫了一声,再次变得细小了一些。 从细缝中挤过,慢悠悠地飞向洞穴深处。 一只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大手,从洞穴中猛然冲出,一把抓住那道妖异邪芒! 苍老的声音,再次不悦地响起。 “是你!我早跟你们两个薛家废物说过,那个符箓不是那样修炼的!” “叽哇!”妖异邪芒在惨白大手中挣扎,传出一缕神念。 大手停顿了一下,忽地大力捻动。 “胆敢打扰老子闭关,索性就让你死透点。等我有兴趣了,再去帮你报仇。那座宝库嘛,归我了……” “叽哇叽哇……!”那妖异邪芒上的恶鬼面庞,在神色惊恐中被彻底碾为微尘。 …… …… 厅堂之内,烛火通明。 许牧与赵廉举着酒杯,已和众人打闹成一片! 那位国师派来的京娘,被他们假意不知真正身份,权当作彼此都是前来考察的雇主代表! “他娘的,赵特使你别推我!京娘都快坐到老子怀里了!薛长老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许牧在西凉之时,常到怡红楼陪白不易喝花酒。 他自然懂得很多,勾栏中善用的笑闹举动! 赵廉把酒杯往口中灌了一口,道: “是你小子垂涎美色,上杆子追求人家,关我什么事!” 一个粗哑的声音,怪叫道: “没事!只要没有坐进去,老子就不介意,我还愿意当京娘的夫婿!”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不乐意地起哄道: “你小子想得美!我就不同,便是许特使拔了头筹,我也不介意!” 京娘媚笑一声,端起酒杯在众人头顶轻轻洒落出无数酒花。 “嘻嘻!真以为老娘怕了你们?即便都当夫婿的话,老娘也能保证让你们都去做那风流之鬼!” 许牧假意豪情迸发,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酒杯,把媚骨天成的京娘拦腰抱起,跃到宽大的酒桌之上! 顺手从储物袋中掏出百余枚灵石,撒在桌面四周。 灵石洒尽之后,正好环绕把许牧和京娘的身躯环绕了一周! 许牧在京娘鼻梁上刮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京娘既然有此一说,我愿第一个为你奔赴黄泉!其余的弟兄们,可以为我观战加油!” 赵廉借着酒意笑骂一声,发自内心地啐了一口,朗声道: “你他娘的还是个人才,这都被你玩出花来了!” 许牧嘿然而笑,道: “那是自然!老子可是脂粉队中的英雄,温柔乡里的好汉!各位兄弟,这些灵石就算我抢头筹的谢礼了!” 那些惯在刀口上舔血的浪荡修士,见许牧要玩大的,便哄笑一声抢着围到酒桌之旁。 各自抓了不少紫阶灵石在手,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咽着口水等待许牧开战! “谢过许特使!许特使出手阔绰!” “许特使讲究人!祝愿许特使旗开得胜!” “待会儿赵特使要是想来霸王二进宫,可不能少于许特使出的灵石数目!” 京娘被许牧的举动弄得有些激动,在他胸口轻捶数下。 “我不会认输的!” 许牧哈哈大笑,清了清嗓子,道: “各位,睁大你们的色眼!看我如何出大招!” “哈哈哈!快些,老子等不及了……!”那个嘶哑的声音急不可耐道。 他的话语刚说一半,就见许牧抱着京娘在酒桌之上轻盈地转了一个圈。 京娘的血红色石榴裙摆,随之在空中飘飞。 众人各自大笑会意,急忙抬头去看福利! 出现在众人眼睛中的,是白花花的一片美景! 与此同时,许牧腰间的舍神剑已疾速拔出! 在京娘石榴裙摆的掩映之下,电光石火之间在酒桌上划了一圈! 他的神魂之力,涌入八成到舍神剑内! 剑士境四重天的威力,毫无保留地挥洒而出! 在乾元观拔剑回剑近百万次,许牧出剑的速度毫无滞涩,丝滑至极! 在众人面露幸福微笑正在回味之时,十余颗头颅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飞上天空,共赴黄泉! 京娘的裙摆被鲜血染得更红,惊叫一声,几乎软瘫下来! 许牧伸出手指,在她安眠穴点了一下,抛给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的赵廉! “老六,干掉她!” 第八十五章 擅入者死! “为什么又是我?”赵廉被怀中的柔软女子压得手臂向下沉了半尺。 许牧把方才丢下的那些灵石,统统收拢起来。 不多不少,仍是原数! “因为我下不去手啊!我作为修剑之士,从不无缘无故杀人!” 赵廉拔出长剑,心中有些纳闷,道: “那为什么非我不可?!” 许牧呵呵一笑,把身边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头颅拨到一侧。 从那瘦修士身上摘下储物袋,扔到酒桌之上。 “你忘了这瘦修士所说的了嘛,他是北元国师所派来的代表!北元是你大晋赵家的大敌!” 赵廉轻叹一声,扬起长剑。 许牧听见一记利刃入肉之声,没有抬头,继续调运神魂之力,磨灭那些储物袋上的神念烙印!。 不到两息之间,风韵美人在睡梦之中魂消身陨,至死不知是何方势力取了她的性命! 许牧走到赵廉身边,指着桌子上堆叠的五个储物袋,道: “北元苦寒,看来是对的。这里的初级修士竟然连储物袋都未普及!” 说到此处,他想起自身当年在乾元观中的窘境,自嘲地笑了笑。 储物袋这种高级物品,自然不是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即便是紫阶灵石,白骨禁地中的多数人也不能经常拿来修炼使用! 不然的话,这些修士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许牧的灵石诱饵所诱惑! 打开那几个储物袋,盘点了一下后,许牧撇了撇嘴。 这些人的家当,确实太薄弱了点! 一共只有七十九枚紫阶灵石,其余什么都没有! 喊来赵廉,二人分了灵石。 赵廉取了十枚,权当杀掉那风韵女子的酬劳。 许牧没有客气,把剩余的灵石扫入储物袋内。 挥动舍神剑,把那几个储物袋毁掉! 这些外在之物,太过明显,容易招来外人的注意。 到那个时候,若是被北元境内的修士,满世界追杀,才是得不偿失! 唯有一点,许牧忘记仔细勘验京娘的具体修为,便安排赵廉取了她的性命。 这对以后面对北元修士,又少了一些境界上的参考。 不过,从她轻易便被许牧点中安眠穴睡倒来判断,她的修为境界想来也不会太高! 这个异界灵气稀薄,多数修士对于命修、玄修、剑修等体系,仅能选择其中的一种修习。 究其原因,并不是悟性不够,而是没有过多的灵气可供挥霍! 像许牧这样,也只是因为有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可炼化为能量气流,才能兼修数个体系! 京娘的修炼体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着重修炼了媚术一道! 思索之间,许牧已带着赵廉在大殿之中寻找。 那缕在天雷之下变得细弱无比的妖异邪芒,当着他们的面逃逸而出! 不找寻到的话,他们终究是心中不安! 与人争斗,不怕平阶相争,最怕打了小的又来老的! 大殿深处,有一座积满灰尘的佛龛。 在这白骨禁地,竟然供奉着如此违和的东西,倒也让许牧和赵廉一阵无语,不知该如何评价! 忽而,许牧发现那佛龛内端坐的大佛有些异样! 凑近细看之时,他发现那佛头上的痕迹,有些规律! 两耳之侧,稍显光亮! 赵廉与许牧对望一眼,道: “有机关密室?” 许牧点点头,渡出一缕法力到两眼之中。 双眼紫芒若隐若现,对外界的观察更加细微! 耳力、眼力、抗揍,这是命修之士的天赋本能! 没有这三点,谁也不敢肆意在江湖行走! 许牧发现,大佛的耳朵左侧的印痕比右侧的稍微重了一些! 依照常理可以推断,那大佛必是佛像左侧经常吃劲,被人经常向左转动所致! 许牧向赵廉说了他的判断。 赵廉观察了数息,点头表示认可。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面淡青色盾牌,持在手中。 “许兄弟,你试试看能否打开!” 许牧一把拉过赵廉的身影,二人躲在那面盾牌之后! 伸手向前,捏住佛头,缓缓向左扭动那座佛像。 咔嚓嚓。 一连串的响动之后,大殿影壁出现一道两尺宽的裂缝! 裂缝内部,是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 道路尽头,是一个小室! 许牧想了一番之后,征求赵廉的意见。 那个小室里面,可能是藏宝室,也可能是那缕妖异邪芒的藏身之所! 进不进? 赵廉顿了一下手中的护盾,坚定道: “进去看看,若那邪芒仍在,我们便彻底灭了他!若是藏宝室,我们就给他搬空!” 当下,许牧持盾在前,赵廉仗剑在后,一前一后向那小室进发! 小室不大,只有丈许见方的空间。 外面雕刻着一行警戒语言,“擅入者死!” 小室里面,只有两张木桌上放着东西,显得更加空旷! 第一张木桌上,放着一堆紫阶灵石,粗略看时约有近三百枚! 第二张木桌上,摆着一枚晶莹洁白的钻石! 许牧眼神泛动,伸手便要去拿。 不料在他手指临近木桌上空之时,似乎碰触到了一面防护气泡,再也难以寸进! 有防护法阵? 许牧眉头皱了一些,擎出舍神剑,把神魂之力涌入大半到剑身之内。 施展剑士境四重天的威力,向两面木桌上空猛地刺击而出两剑! 一片剑影,来而复去,两记若有若无的破碎之声从木桌上传出! 那堆灵石,变得更加清晰! 那枚钻石,变得血色晶芒大盛! 许牧诧异一声,探出一缕神念,渡到那枚血钻之上!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幅血腥画面。 满脸狰狞,神色如狂,身躯似乎陷入到血海滔天之中一般! 那血钻之内,凝聚了太多的杀意! 仅仅是微微探查,便已差点把他困在杀戮幻境之中! 赵廉修炼有仁者心境,对这血钻中所蕴含的理念非常抵触! 向外远离了两尺有余,见许牧仍然没有动手,哈哈一笑,主动道: “老子怎么说也是大晋六皇子,这些小东西,我还看不上!灵石分我一半就可以,那枚血钻归你了!” 许牧满脸愉快地把灵石分为两份,自取一份,打趣道: “老六,你什么都没干,白捡两次灵石!当兄弟的够照顾你了吧?” 而那枚蕴含杀戮之意的血钻,他自然乐意笑纳! 说话之间,许牧不敢再探出神意,单纯用肉身之力把那血钻抓到手心。 入手沉重,约有半斤! 那血色晶芒好似闪电一般,在钻石内里不住地闪耀! 就当他打开储物袋,正准备把那血钻收入之时,一股凶悍敌意从小室右侧传出! 嘭! 砖石纷飞! 小室右侧的墙壁轰然炸裂,从中间破开一个大洞! 一只毫无血色的惨白大手,伴随着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从破洞中探出,猛然伸长抓向许牧! “白骨山禁地宝库,擅入者死!” 第八十六章 血钻入心! “有敌人!戒备!”赵廉惊呼一声,提醒正在思索的许牧。 施展霸天九龙诀,凝聚出一层薄薄的皇道龙气,护在二人身前! 噗! 明黄色的龙气,被一股澎湃的神魂之力冲击得溃散开来! 许牧回过神,却被那一拳轰击得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砸到小室的墙壁之上,土灰扑簌簌掉落了半身! 赵廉往后退了数步,来到许牧身边。 一手握着紫阶灵石狠命炼化,一边努力保持霸天九龙诀的运转! 许牧抹去嘴角的血丝,左手紧握舍神剑,取了一个守势。 两息之后,他看清那人的面孔,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那是一张苍白得如同僵尸一样的脸庞! 身长九尺,双手过膝,两目之间的眉心约有三寸! 稍微转动眼珠,都能看到自己的耳朵!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漆黑如墨的牙齿,声音瘆人,道: “没错,就是你二人杀了那个姓薛的小废物!” 许牧神念渡出,打开储物袋,就欲把那枚血钻收入其中。 那个巨人修士手臂微抬,伸出五根长约一寸的指甲,向许牧弹了一下! 一道血色光波,绕过赵廉的防护。 在许牧眼皮底下,直接钻到那枚血钻之内! 从他掌心滑出,瞬间冲入他的心脏之中! 许牧心脏猛地停滞了一下,又用力地跳动起来! 呼出一口浊气之后,双眼即刻泛红! 坏了! 风沛凝只说让他到山下修炼剑心杀意,可并未让他如此获取! 这种方式,是如此的霸烈! 此时已把许牧冲击得心脏狂跳,双手发颤! 一重又一重的凶戾杀戮之意,从他心底溢出,疯狂向脑海席卷进发! 赵廉见事不对,回护向许牧身边,不再敢远离他! “许兄弟,你要忍住,保持脑海清明,千万不要堕入杀戮魔道!” 作为过来人,他对杀意侵入脑海最有发言权。 许牧点点头,嘱咐赵廉护好二人。 他眉头转了数次,也没有想到压制杀意的办法! 若是召引天雷,只怕对那血钻无效! 那枚血钻已在心脏之中扎下根来,在有形无形之间来回变幻! 虚实相生,难以捉摸! 许牧暗暗咬牙,手指如轮,催动乾坤归藏诀! 尚未卜得一缕天机,便再次被那巨人修士轰出一道神魂之力组成掌印打断! 那巨人修士惨笑一声,抓起身边的木桌,在手掌中搓动数下。 木桌变为灰白碎屑,随着他的手指勾画,在空中形成一个木质的印法,呼啸着冲向许牧和赵廉! 赵廉把淡青色的盾牌交给许牧,双手各握一枚紫阶灵石,催动玄法炼化。 全力汲取灵石中的能量,保持霸天九龙诀在他所能施展的最强盛地步! 许牧把淡青色的盾牌抓牢,转了个身,来到赵廉身前,咬牙发狠道: “老六,你只管防护我二人即可,其他的交给我!” 木质印法来到二人的头顶,其中蕴含的威能被赵廉所阻挡,没有伤及二人的脑海神魂! 霸天九龙诀,修成之后万法不侵,果然可见一斑! 那巨人修士低喝一声,掌心中炸出一道光芒,渡到木质印法之上! 威能加重,若是赵廉不能阻挡屏蔽,他二人即刻便会身受重伤! “老六,跟上我的步伐!”许牧努力保持神魂澄清,身形前冲。 而奇异的是那个木质印法,竟然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甚至还在往下重压! 赵廉嘴角鲜血不断沁出,焦急道: “老子快撑不住了!快弄烂它!” 许牧不言不语,继续前冲,身形已来到那巨人修士身前三尺! 赵廉喉咙发甜,喷出一口鲜血! 那木质印法突破霸天九龙诀,向下轰击! 许牧左手把淡青色的盾牌砸向巨人修士,右手“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舍神剑! 右手手心向外翻转,十三基本剑式的洗字诀被他奋然挥出,从下往上撩击! 咔嚓! 那木质印法应声而断,长剑剑影幢幢招呼向巨人的胸腹之间! 不等那巨人修士有何反应,许牧终于有机会施展命道小法术! 【举头三尺有神明】! “剑修?!”巨人修士鄙夷一笑,闪过盾牌袭击。 骈指如剑,敲中舍神剑剑面! 吧嗒! 舍神剑被敲击得歪斜到一旁,从那巨人修士腰部之外贴着衣服划出! 许牧在眨眼之间已经探明,那人的命道修为至少在算师境两重天。 细算之下,比他的卦者境四重天整整多了一重大境界! 对于命修而言,一重大境界,便是一重心之领悟! 卦者境,突破自身的限制,辅以命道功法便能修成。 而算师境,却更进一步,需要突破他人的迷障限制,方能修成! 巨人修士低眼看到腰部被许牧划出的血痕,暴喝一声,长拳递出! 轰! 许牧胸部中招,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退,砸在赵廉身上! 扑通! 赵廉身子歪倒在地,被动地给许牧充当了一次肉盾,口中的鲜血狂涌而出! “他娘的许不易,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把老子砸死算了!” 许牧赶紧拉着赵廉站起,嘶哑咧嘴倒抽冷气,没敢去摸自己胸膛上的中招部位。 从那处传来的疼痛可以推断,肋骨最起码已断了两根以上! 许牧想起一事,凝视着巨人修士道: “那缕妖异邪芒,你已经见过了?” 巨人修士捻动了一下手指,那苍老的声音桀桀笑了数下,道: “何止见过,那个废物玩意儿,我已帮你送他彻底湮灭!” 难打! 真的太难打了! 那个巨人修士身高体壮,命道境界远远超过他良多! 许牧抛开盾牌,从储物袋内取出黑玉断续丹自行服下,用力嚼碎,拼命炼化! “老六,灵石别省着!要是不够了我这里还有!” 赵廉扔下手中的两把灵石渣滓,重新换了两枚入手。 顾不得擦去下巴上的血沫,眼神盯着那个巨人修士,生怕他施展什么奇怪的命修之术! 那个巨人修士不等二人多说什么,挥动像蒲扇一样的苍白大手猛地拍击而下 若许、赵二人不能避过,恐怕十有八九会被拍成肉饼! 许牧无奈之下,轻叹一声作出决断。 摇人! 一缕神念之力被他迅速渡出,缠绕到腰间的紫色玉玦之上! “师父,我跟赵廉在一起,速速带风师尊前来救命!” 赵廉在许牧背后面部表情气得几乎狰狞,怒斥道: “他娘的,现在才想起来叫人!早干嘛去了,老子这次要被你害死……!” 第八十七章 青衣剑修! 许牧运转玄气,护住心脉和膻中穴后的剑骨! “老六,作为剑修,你的话语有点啰嗦了!” 许牧被风沛凝遣到山下修炼剑心杀意,修炼的便是一颗无敌之心! 若是轻易叫人助拳,又何来同阶无敌之举! 只不过,在探明那巨人修士的真实修为之后,他反而放松下心中负担! 命道境界,彼此之间已经差了一个大境界! 赵廉又修炼霸天九龙诀不到家,越阶挑战对于他二人而言,几乎已成不可能之事! 此时即便是呼叫援手,也对他的无敌剑心没有过多的妨碍! 越大境界作战,那得是多妖孽的人才能做到?! 赵廉被许牧一句话呛得差点连肺部都喷出来,笑骂道: “本皇,呃,本人不是纯粹剑修,修炼的是仁者心境,自然寻求得道多助!” 眼前一片黑影已经盖下,赵廉低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向上便刺! “老子跟你拼了!” 许牧被赵廉的举动,弄得有点忍俊不禁。 把手中的紫阶灵石放回储物袋中,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蓝阶灵石大力炼化! 澎湃的能量,再次充盈他的神魂和肉身,方才在争斗之中消耗的神魂之力和一身气力悉数恢复! 并且,随着许牧的炼化,那些能量几乎有把他撑爆的感觉! 许牧大喝一声,在赵廉和那巨人修士艳羡的目光下,挺动舍神剑,以快打快! 数息之间,已在那巨人的惨白手掌上刺出数十剑! 巨人修士原本修炼命道之时,便刻意修炼肉身体魄,皮糙肉厚远胜寻常修士! 他此前闭关,也是为了参悟一种新的命道法门! 所以在被那个姓薛的修士打断闭关之时,才会非常狂怒,直接把那人用秘法残存的神魂捻压泯灭! 而现在,他却在许牧的舍神剑下吃了小亏! 宽大如石块的掌心,被炼入过神秘青铜的舍神剑划得血迹斑斑! 吃痛之下,手掌后撤,不敢再用蛮力拍击!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是用蛮力,他心中甚至有点害怕许牧手中的长剑扎破他的掌心! 那个巨人修士,疑惑一声,合身扑来,戏谑道: “剑士境中期,玄阶宝剑?!在白骨山日久,我还没有杀过剑修!” 许牧心知与那人的命道修为所差太大,就省了拼斗命修之术的心理。 只是把大多数神魂之力牢牢护在脑海,防止对方的神念侵袭和心脏之中那枚血钻中的杀戮之意! 虽然那紫色玉玦已把他的讯息和地理位置发送出去,但是他不知陈水玄和风沛凝能否及时赶到。 因此不敢有丝毫松懈,反而越战越勇! 剑修,修的便是无敌道! 我命道修为虽然远差于你,但是我还有剑道修为! 那巨人修士看着许牧腰间的玉玦发出紫色灵光,以为那定然是个什么护身之宝! 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敢再猛冲猛打,生怕掉落到许牧的陷阱之中! 赵廉与许牧并排站在一起,手中虽然握着紫阶灵石,却不知何故的感觉到了一种心酸之感! 他作为大晋皇朝的六皇子,所用的还只是紫阶灵石! 而眼前的这个所谓大晋帝师道观的剑道传承圣子,却在肆意挥霍蓝阶灵石! “真他娘的没有天理了!要不是太子掌管着太常寺,我也能得到不少高阶灵石!” 高阶灵石和低阶灵石,最大的区别便是能够炼化之时所提供的能量流大小! 所以真正在生死之斗时,若能拥有一块高阶灵石,就几乎能让敌手打下退堂鼓! 许牧听见赵廉的絮叨,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蓝阶灵石,顺手递出。 “拿着,现在就用!” 赵廉心脏狂跳一下,连忙接过,实诚道: “我用了,可还不起你!” 许牧轻呼一口气,心脏已经跳动得越来越快,血钻留给他冷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尽管用,你欠我一个不违天地良心的承诺便是!将来,若有机会,我亲自向你讨要!” “好!”赵廉放下心来,催动玄法。 汹涌的蓝色能量,顺着他的手心向四肢百骸进发! 霸天九龙诀,终于能够连绵不断地运转,几乎达到一层功法的境地! 只是,赵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惊喜,他知道这只是灵石的功劳,并非他的功法再次突破! “许不易,敢不敢玩把险的?”赵廉在许牧身边低声提议道。 他们虽然有蓝阶灵石在手,暂时不用担心法力不济! 但是,一旦蓝阶灵石用光,等待他们的仍然是一条死路! 如此看来,不如放弃防守,全面进攻! 许牧身躯晃动了一下,眼中的血色变得浓烈一些,点头应允! 淡青色的光芒,在舍神剑剑身之外笼罩! 剑刃两侧,血芒若隐若现! “那就听老六的,今日就拿这个僵尸修士练剑!” 云笈七剑,狂飙而出,被他潇洒利落地挥动而起! 从第一剑到第七剑,越打越快,招招不离那巨人修士的惨白臂膀! 巨人修士恨声连连,却难以再突破许、赵二人的防御分毫! “有戏!看来,风师尊他们不到,我们也能打败这个僵尸修士!”许牧惊喜道。 他用剑士境四重天的修为,加上蓝阶灵石的不断炼化,已能阻挡住巨人修士的疯狂进攻! 而赵廉也越战越勇,霸天九龙诀甚至被他逼出体外,用皇道龙气攻击对手! 不知那巨人修士是否闭关过久的缘故,他似乎对那种明黄色的皇道龙气有些惧怕! 许牧观察熟悉,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修士,在白骨山闭关太久,想来是在修炼一个阴毒功法! 因此,他对堂堂正正的玄门正功,反而会有所惧意! 若是换成天雷的话……嘿! 许牧在思索之间,使用云笈七剑的剑势逼开对手,左手再次偷空如轮掐诀! 乾坤归藏诀! 噗! 未料,那巨人修士似乎意识到许牧的想法,打法突然变得凶悍! 强顶着赵廉的龙气轰击,一把抓到许牧的胸腔之上! 那寸许深的长指甲,已经深入许牧的肋骨之间! 真正的撕心裂肺之痛! “老六,锁住他!”许牧忍痛呼喊一声,左手推衍不停,右手丢开舍神剑抓牢那人的臂膀! 若是被那人抓断肋骨,捅破肺腑,那才是必死之局! 赵廉见到情况紧急,猛地跳起,跃到巨人修士身上,拼命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许牧嘴角不断溢出大股鲜血,口中念念有词,已窥得一缕天机! 巨人修士气愤地狂叫,一把把赵廉从背上抓起,往地上猛摔!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赵廉脸青头肿,几乎昏厥,却不敢有丝毫松手! “快点,我要不行了!” 许牧朝巨人修士吐了一口血沫,嘴角歪起。 “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 轰!!! 金色的雷霆,从天外玄之又玄地破入到地底小室,把三人淹没笼罩在内! “特么的,又要被劈了……”赵廉缓缓松开巨人修士的臂膀,被对方砸得昏了过去! 一炷香后! 许牧浑身焦黑,仰面躺在地上,看着身边尸首分离的巨人修士,道: “老六,醒一醒,我们胜了!” 一动不动的赵廉,没有回答。 一道神虹从外冲至! 一个青衣中年剑修,把许牧踢飞到墙壁之旁,抬脚狠狠踩向他的脑袋,怒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白骨山禁地!” 第八十八章 不分敌我! 许牧口中咳出一团鲜血,疼得弯下了腰。 那青衣剑修的鞋底,快要踩中他的脑袋! 匆忙之下,许牧来不及翻滚,抓起舍神剑支在脑袋之旁。 那青衣剑修脚步微微一歪,踢向舍神剑剑面。 砰! 许牧不敢松手,连带着舍神剑一起,被踢飞到赵廉身边。 “住手,我们是薛长老与大晋合作的特使……!” 青衣剑修皱了一下眉头,仰天大笑。 “某家就是薛青衣,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你们这两个特使?!” 许牧怔了一下,犹豫道: “你不是去大晋都城洛京了吗?怎么还在此处出现?” 薛青衣缓缓抽出剑,道: “事情已经办妥,久留无益!你们是不是拿了我的血钻?” 许牧没有说话。 不否认,也不承认。 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疗伤灵丹,纳服而下。 他刚被天雷劈中,还没有来得及炼化丹田中的锈剑绿液,一身伤痛尚未完全恢复! 薛青衣的剑道境界,至少是剑客境! 又来一个硬茬子! 方才许牧与赵廉联手,消耗了半块蓝阶灵石,借助天雷之力方能勉强战胜那巨人修士! 此刻又碰上薛青衣回来,许牧心中滋味儿复杂,浑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怎么形容是好! 在薛青衣四处打量的空间,许牧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渡出一缕法力到赵廉身上。 “老六,醒醒,来活儿了!” 赵廉痛哼一声,从地上幽幽醒转,掌心中的长剑已经被天雷蹂躏成一条弯曲废铁! “他是谁?” 许牧缓缓站起身,拄着长剑拼命调息。 “薛青衣,就是那个薛长老!” 赵廉半坐直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差点摔倒! “许不易,自从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顺利过!” 薛青衣扭转头,在那巨人修士身上迈过去,鼻翼翕张,在空中嗅了一下。 盯着许牧的血色眼神,狠狠道: “你身上的杀意我为何这么熟悉?” “不知。”许牧神色不变,暗中拼命炼化灵药恢复伤势。 只不过,他胸口上被那巨人修士所抓伤的地方,依然肋骨断裂! 稍微呼吸大力一点,便会疼痛难忍! 薛青衣在狭窄的密室之内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忽地催动长剑,向许牧一剑刺去! 身为剑客境,他的长剑之上已有剑芒吞吐不休! 许牧知晓若单纯以剑招对敌,定然是难以抵挡。 思虑之下,他运转神魂之力渡到舍神剑上。 顷刻之间,舍神剑的重量已达到数百斤重! 催动在雷焕军营中所学的三绝剑,斜撩而上。 以重击轻,迫开薛青衣的长剑! 只是,在那长剑临体之时,许牧却早被剑芒扫中! 嗤的一声之后,衣袖瞬间变得破碎不堪! 薛青衣轻咦一声,被许牧的剑法所惊讶,道: “你是什么剑法,竟然能接下我的神门三千剑?” 许牧挥动长剑,勉力再出一剑, 运转十三基本剑式的崩字诀! 舍神剑从下向上,挑开薛青衣扎来的凶残一剑。 “我胡乱练的!” 薛青衣轻斥一声,不再跟许牧掰扯讲道理。 长剑再出,势要取二人的性命!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们作为外人,既然能出现在我白骨禁地密室,也只有一死了!” 许牧护在赵廉身前,顺手捡起那面淡青色的盾牌,抵挡了一下! 薛青衣掌心微顿,一身剑意流转。 身为剑客境所能领悟的豪者剑意,挥洒而出! 一声脆响之后,那面淡青色的盾牌被他一剑击碎! 赵廉本来还在心疼,转念一想又变得极为忧虑! 这是个剑客境修士,不知道跟太子府那个神秘的黑衣剑修谁更厉害一些? 又或者,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下,赵廉急忙提醒许牧小心薛青衣的剑招! 数招之后,许牧臂上、背上再添数道深深的剑痕! 他心脏之中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 冲破他的约束,上行到脑海之中! 他的神魂脑海,被巨量的杀戮之意所充斥,双目顷刻间变得血红, 口中呼呼作响,拎起舍神剑,不分敌我,疯狂劈砍,如同择人而噬的蛮兽! 赵廉眼见许牧失去了理智,无奈地提起手中如同烧火棍一样的长剑。 向薛青衣狠狠扎去,帮助处在盛怒之中的许牧避开致命一剑! 薛青衣与赵廉方一交手,便意识到赵廉功法的特别之处。 “你会霸天九龙诀,你是大晋皇族?” 而后,他眼神在赵廉身上打量了数息,斩钉截铁道: “你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话音刚落,长剑的主攻目标,已从许牧转到赵廉身上! 赵廉低呼一声,怒骂道: “他娘的,老子得罪你们了?!个个都要杀我,为什么?” 薛青衣不再解释,长剑如龙如蛇,巡游不定,围绕在赵廉心口吞吐不已! 许牧口中发狂,舍神剑横斩而过! 看那架势,似是像把薛青衣和赵廉全部斩杀的节奏! 此时,赵廉那把被天雷劈得弯弯曲曲的长剑,已被薛青衣击飞,心口处无可阻挡! 若薛青衣继续刺下,必能破开他的心窍! 但与此同时的是,薛青衣本人也会被许牧不分敌我的一剑,送上西天! 薛青衣无奈之下,手中的长剑后撤,以剑柄磕开许牧的舍神剑,顺势把那长剑的剑刃继续扎向赵廉! 许牧在浑浑噩噩之中,被薛青衣的一记妙招击退,身体在不知不觉之间已侧到赵廉旁边。 吼! 一声大吼之后,他已彻底变得疯疯癫癫,只知杀戮! 神魂之力悉数涌入,舍神剑向着赵廉狂斩而去! 赵廉轻叹一声,重伤未愈之下,已难躲避! “他娘的,许不易!你果然要坑死老子……!” 薛青衣见到许牧凑巧如此配合,索性不再防备许牧,一心直取赵廉性命! 他长剑上那五寸有余的剑芒,已快触及到赵廉的心口! 远处,霹雳一声,下起淅淅沥沥小雨! 许牧血腥昏暗的脑海之中,如同被一道亮光瞬间照出世界的本来面目! 他的神色在犹豫之中,停顿了一些! 而他手中的舍神剑也在他清醒的第一瞬间,已变斩为切,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薛青衣的小腹! “他娘的,你是故意的?!”薛青衣小腹部位的青衫被许牧的剑风扫中,破开一个大口子! 若是再深半寸,他的丹田必然被许牧这刁钻阴毒的一剑彻底毁去! 赵廉本已抱着必死之心,此刻见许牧清醒,脸上现出狂喜之色。 “我就知道,你这个坑货是装的!” 噗! 舍神剑的长刃,随着赵廉的满脸惊愕之色,已斩入他的左侧肩头! 骨头破碎,左臂眼见得是抬不起来了! 薛青衣和赵廉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茫然愣了下来。 这个姓许的,到底玩的是哪一套? “杀!”许牧暴喝一声,提剑刺向停滞了剑招的薛青衣! 薛青衣喝骂一声,权当许牧是假装疯癫,抖落掉长剑上的血珠向许牧施展神门三千剑! 神门三千剑,是薛青衣的得意功法! 讲究剑式繁复,化用了各门各派的剑招在其中。 施展之时,似是而非,让人无迹可寻,却又疑虑重重! 只可惜,他现在遇见的是许牧这个杀意侵袭脑海的剑修。 许牧根本不管薛青衣施展的是何种剑法,只顾凭着本能对战拼斗,却也歪打正着! 他的剑道境界修为,在剑士境四重天。 在杀戮之意的疯狂催动之下,竟然犹如神助! 还在勉强抵抗薛青衣的剑客境修为,没有倒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薛青衣有一招剑式,已贴着他的心脏而过! 赵廉怕许牧有失,从地上捡起碎成数瓣的盾牌碎片,向薛青衣狠狠掷去。 “姓薛的,有种别跟那个疯子斗,先跟我大战三千回合!” 薛青衣长剑轻挑,舍神剑被他崩开半尺有余,长剑已要搭在许牧的脖颈之间! “六皇子放心,你俩一个都不能少,统统送你们归西!” 顿了一顿,又道: “下辈子,别出生在帝皇家了!” 激将法无用! “老子跟你拼了!”赵廉想起许牧曾救助他的场景,合身扑上! 两手紧紧抓住薛青衣持剑的右臂,咬牙施展那不愿轻易施展的秘法! 把浑身的皇道龙气凝聚于额头之上,冲着薛青衣就是一个头槌! 砰! 薛青衣被赵廉撞得七荤八素,有些头脑眩晕! 恼羞成怒地一脚踹开许牧,长剑交予左手,施展江湖上有名的阴损左手摘星剑! 剑芒从下至上疾速反撩,眼见就要把赵廉从中劈开! 而赵廉却在那记秘法施展之后,浑身的法力修为,竟然涓滴不剩! 面目坦然,向着许牧看了一眼,张嘴咬向薛青衣的脖颈! 薛青衣哈哈一笑,长剑不停,鄙夷道: “有股子狠劲,是赵康的种!不过,今天我先要让你们老赵家绝一个种!” “住手!”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齐喝而至! 密室之外的甬道,被一道剑光扫过,轰然崩碎,露出外面灯火通明的大厅来! 薛青衣听见响动,手中剑招加快! “吼!”许牧大叫一声,扬起舍神剑向赵廉猛烈劈砍! 赵廉望着那个离他还有五丈远的熟悉身影,脸如死灰,心中悲愤莫名。 “话本上常说的千钧一发之际救人于水火,看来是来不及了……他娘的,老子还没有娶妻生子呐!” 第八十九章 有缺剑诀! 联袂而来的二人,正是乾元观主陈水玄和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 陈水玄望见许牧的情形,已经明白他的处境! 而风沛凝则看见赵廉身下的那招歹毒剑法,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收到许牧从紫色玉玦中所发的讯息,此次是特意御剑飞行而至,前来救人! 却不料,赵廉身在她二人五丈之外,想要出手挥剑已是有些来不及! 薛青衣的长剑继续上行,满面狰狞,似乎已能看到赵廉的身体从中分成两半! 他瞥见陈水玄和风沛凝腰间各自挎着长剑,不以为意地道: “又来两个剑修?只怕你们是救不了了!” 陈水玄脸沉如水,双手结成印法,渡出神魂之力,瞬间传送到薛青衣脑海之中! 所谓神念传功,念念必达! 所说的就是一个迅速之意! 薛青衣在不防备之间,猛然被陈水玄渡来的淡紫色神魂之力击中脑海! 一阵脑仁剧痛,传入他的心底! 手中的长剑,不甘心地停止下来,已难以再继续往上撩动分毫! 而此时,许牧的狂喝却传入他的耳中。 “杀!” 薛青衣缓了一下,知晓不能再杀到人。 面容发狠,在心口点了一下,逼出一缕先天精血! 继而,不顾陈水玄和风沛凝冲他施展的杀招,以长剑沾着精血,在脚下划了一个神秘的符箓图案! 刷! 许牧手中的舍神剑斩到之时,他已从那符箓图案中遁走! 薛青衣身上虽然未受到分毫伤害,但是他腰间的储物袋却被许牧的长剑斩落! “吧嗒”一声之后,储物袋掉落在那个血色图案中心。 等到陈水玄和风沛凝临近之时,那血色符箓图案已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许牧剑势收力不住,重重站在地面,把那储物袋旁的地面劈出一个深约半尺的剑痕! 风沛凝见许牧眼中冒火,正欲向她二人扑来,以为许牧入魔,就要出手斩杀! 赵廉歪在一旁,有气无力道: “风师尊,不要杀他!他只是被那血钻中的杀戮之意侵入了脑海!还有救!” 陈水玄顾不得追击薛青衣,脚下神虹微错,已挡在风沛凝身前,站到许牧身边,呵斥道: “臭小子,你这是失心疯了?!” 言毕,一指点在许牧的命宫所在! 一道温和的神魂之力,缓缓侵入许牧的神魂脑海! 但是那缕狂暴的杀意,陈水玄却难以彻底止住!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的剑心杀意有些过头了!” 风沛凝微微皱眉,渡出神意探查许牧的状况。 三息之后,她脸上喜忧参半。 伸出玉手,向许牧的心脏轻飘飘拍出一掌。 许牧在浑浑噩噩之中,受了一掌,心脏猛地骤停。 在他低喝一声,尚未挥剑斩向风沛凝之时,风沛凝拔出腰间的细柳剑,向着他的心脉轻轻划去。 陈水玄大惊,就要出手阻挡,道: “风师妹,不能杀!” 风沛凝左手微出,向陈水玄轻摇。 一言不发,右手细柳剑剑气纵横,如霜如电,刹那间在许牧心窍划了七七四十九下! 赵廉在一旁看得目眩神驰,竟忘了拜见风沛凝,口中喃喃道: “剑道若能修炼高深,不比我家传的霸天九龙诀差……” 陈水玄见到许牧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长呼一口浊气,捡起地上的储物袋站到一旁。 许牧身躯晃动了几下,脑海中的杀戮之意缓缓退散,神智恢复如常! “师父,风师尊!你们终于来了!” 赵廉听见许牧的称呼,连忙从一旁奔来,向风沛凝躬身行礼。 “弟子赵廉,拜见风师尊!” 风沛凝点了一下头,拂出一缕清风,托住赵廉的双臂,无奈道: “你这孩子,还是太过仁善!为师让你积累剑心杀意,你竟然没有多少提升!” 赵廉嘿嘿一笑,束手而立,站在一旁。 陈水玄手中的褚黄色储物袋信手抹去薛青衣的神念,扔给许牧。 他虽然对许牧此刻的剑士境四重天比较满意,但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你风师尊让你修炼剑心杀意,你却差点给自己弄得入魔!乾元观的剑道传承,还等着你发扬光大呢!” 许牧接过那个不甚沉重的储物袋,不着痕迹地挂在腰间。 揉了一下眉心,梳理了事件过往,向陈水玄和风沛凝讲述血钻入心的原委! 风沛凝神情没有什么惊奇的意思,淡然道: “无妨,我已用剑宗专治杀意入魔的剑诀为你困住杀意!” 那个剑诀的名字,唤作有缺剑诀! 据说,是太白剑宗的前任宗主为了自抑心魔而创! 天道五十,可衍四九,遁去其一! 有缺剑诀,虽然压制剑心杀意防止入魔,但却并未堵死,而是时刻都在释放那些杀意! 此举,对于许牧而言,也是最合适不过! 只需他把那些心窍中的杀意,磨灭炼化,转化为自身的剑心杀意即可! 许牧善于推衍,在听到风沛凝的讲述之后,心中一阵恍然! “难道我被那血钻入心,也是天命之事?!” 陈水玄眼见许牧犯了迷糊,以为他又要爆发杀戮情绪,连忙向风沛凝道: “风师妹,这个臭小子又要开始了!” 许牧闻言,慌忙摆手,不再胡思乱想! 磨灭杀意? 此地正处大晋和北元的边境,两国之间从山下到山上都有争斗,正是他炼化吸收血钻杀意的最佳地点! 许牧想起赵廉和陈水玄还不互相认识,忙向二人介绍,道: “师父,这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老六,这是我师父,乾元观主、大晋帝师陈水玄!” 赵廉曾听过他父亲说起陈水玄的奇妙往事,拱手拜见道: “弟子赵廉,拜见陈师伯!” 陈水玄呵呵一笑,打量了一番赵廉,道: “你就是小赵的第六子?不错不错,地剑灵体,还过得去!” 说着,陈水玄起了收徒之意,循循善诱道: “你想不想跟我修炼剑道?” 赵廉谦恭地摇了摇头,道: “陈师伯,风师尊!弟子在这几日之间,已想明白我将来的路。剑道,弟子是暂时不会再用功了。” 风沛凝想了一下,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陈水玄掐动了一下手指,卜了一卦。 眉头皱了皱,又轻轻舒展。 向许牧渡了一记神魂之力,施展移天换命宝术,道: “注意防雷!” 咔嚓! 一道雷霆从天而落,把许牧劈得呈大字型趴伏在地。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施展了秘法,把为人卜算的因果天雷嫁祸给我了?” 陈水玄尴尬一笑,指了指许牧腰间的储物袋,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是能用天雷炼体嘛,为师给你的都是福报!储物袋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许牧口中喷出一股黑烟,从地上爬起,强忍住身上疼痛,摘下腰间的储物袋。 打开一开,神情难掩地有些失望。 这个薛青衣,要么是太穷了,要么就是狡兔三窟! 储物袋中的东西,少得可怜! 向下倾倒之后,哗啦之声不过五息便停了下来。 三百余颗紫阶灵石。 一卷名册,上面记载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页银色符箓残书,像鬼画符一样难以看懂。 赵廉跟许牧待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些脸皮厚实,脱口而出道: “见面分一半!” 许牧打开名册翻看了数眼,神色微变! 那名册上,是跟大晋太常寺有往来的剑修名单,足足有三十余个! 这还只是掌握在薛青衣手中的一部分,真实的数量,还不知会有多少! 许牧想了一下,收起名册,道: “这些名册,我正可以炼化血钻杀戮之意!将来,或许还有大用!” 赵廉闷哼一声,指着那个银页,试探道: “这个鬼画符,该分给我了吧?!” 许牧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把那张银页符箓书交给陈水玄。 “你修剑都修不好,这些东西你更看不懂了,这是我们命修研究的方向!师父,您老过过目!” 知徒莫若师父! 陈水玄敷衍地看了一眼银页,扔还给许牧,大大咧咧道: “看不懂!你自己收着,好生研究琢磨吧!” 许牧郑重谢过,收入腰间的蓝色储物袋内,指着地上的灵石道: “这些东西,平分了吧!” 风沛凝头一遭跟许牧和赵廉打这种交道,想起当年跟陈水玄外出探险的往事,满脸微笑。 “我跟你师父不缺灵石,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陈水玄捻动了一下手指,吞了一口口水,不舍之色稍纵即逝。 “你们风师尊说得对,为师的日子还过得去!” 许牧听话听音,早已如陈水玄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明白他的意思。 乾元观近些年的日子,过得太窘迫了! 最终,在许牧的划分下,陈水玄被塞了两百灵石,当作乾元观日常运转的开支。 赵廉和许牧各拿了六十枚灵石,当作平日间的修炼之用! 分派已定,许牧向陈水玄和风沛凝拱手道: “二位师尊,我们还有西凉斥候营的兄弟在白骨禁地外围山,不若你们跟我去军营中稍作歇息?” 陈水玄看了一眼风沛凝,道: “风师妹,去不去?” 风沛凝摇了摇头,向赵廉道: “既然你的路已定,我便送你回洛京,也好顺便看望一下小九!” 赵廉面上发喜,恭声谢过,依着风沛凝的指点站到一柄铁剑之上! 能被太白剑宗宗主亲自御剑飞行送回,这是天大的面子! 陈水玄揉了一下腰,架起神虹,带着许牧飞上高空,向风沛凝殷殷道别。 “风师妹,在洛京多玩两天,切记修心也是修炼!” 风沛凝在另一柄飞剑上站定。 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好。等我玩够了,就来接你。” 与此同时,在大晋都城洛京。 太子府密室内,传出了一声震天巨响! 第九十章 深藏功与名! 许牧身在神虹之上,立于陈水玄身后。 “师父,您老的腰部受伤了?” 陈水玄老脸微红,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 “还是说一说你在北元边境修炼的事情吧,跟为师讲一讲你突破剑士境四重天的感受!” 白骨山禁地,在许牧的一把火之下,已彻底焚烧! 熊熊烈焰,照亮了天空! 陈鸦九等人,仍在山峰四周潜伏。 许牧向陈水玄耳语数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降下云头。 走到陈鸦九身边,提醒他撤回斥候营士兵。 “陈统领,回营吧!应该可以安生一段时间了!” 陈鸦九问及赵广的所在,许牧声称他已自行离队回家去办私事。 陈鸦九看见立在许牧身边那个仙风道骨的人,有些熟悉,应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晋帝师。 “公,呃,许兄弟,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许牧于陈水玄对望了一眼,决定深藏功与名! “我暂且不回,我师父素来安静,不习惯军营中的热闹!等以后,我回来了,自回去寻你们!这件事,叮嘱兄弟们,千万不要张扬。” 陈鸦九等一干人,此前杀了两个偷逃而出的低阶修士。 重新把他们的骨骸投入到火海之中,向许牧和陈水玄二人拱手告别而去。 不多时,人已走净。 山坡上,热风不时刮来。 许牧挠了一下太阳穴,诚挚道: “师父,你是不是想回乾元观?” 陈水玄被许牧戳中心思,道: “……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许牧心窍之中,尚且被风沛凝以有缺剑诀封锁了血钻杀意,自然不能随意回观。 那白骨禁地跟太常寺往来的花名册,此时正静静地躺在许牧的储物袋中。 他想照着名册,把尚在边境附近的散修之士清理一下,也可借此磨炼血钻杀意! 陈水玄听了许牧的计划,点头应允,关切道: “四象阵法,我已在你面前施展数次,你可有领悟?” 许牧闭目回忆片刻,不好意思道: “有,但是不多。” 陈水玄把四象阵法悉心指教了一番,拍了拍许牧的肩头,让弟子放心磨炼! 四象阵法,足以让许牧在寻常剑士面前自保! 只要不作死,应该能撑足够的时间等到他这个乾元观主来救! 还有一点,陈水玄特意嘱咐许牧,那些紫阶灵石要舍得用! 只有体内玄气充盈了,才能发挥出更高的剑道修为! 以那太白剑宗长老所交给许牧的剑龙引为例,若是玄气多到能随意附着在舍神剑上,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 言毕,陈水玄甩了一下拂尘,驾起神虹,向乾元观方向而去。 “也不知苟师弟,走了没有……” 许牧唏嘘一声,向着陈水玄远去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 取出储物袋中的花名册,看了一眼,选了一个就近的地方,在心中暗暗做了标记! 在异世修行,朝廷宗法不是护佑一个人最大的保证! 只有师门,才更牢靠! 就拿大晋皇朝来说,皇帝赵康修为高绝,修为足以抵挡得住一派掌门,这才能把大晋竟能治得服服帖帖 ! 不然的话,那些千年传承的修行世家豪门,若随便作乱便会更迭皇帝! 天亮之前,他在离白骨山五十余里的地方,寻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来到山洞之内,清理出一块空地,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炼化完丹田之内的晶莹绿液之后,身上的伤痛渐渐消失,肉身体魄的强度再次得到提升! 就连胸膛内那几根断裂的肋骨,也已恢复完好如初!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许牧在山涧旁洗净身上的微黑污渍和一层脱落下来的焦黑皮肤。 回到洞内换了一身新衣,重新入定修炼。 左右手各握住一块紫阶灵石,缓缓运转灵剑导引术。 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从灵石之内溢出,被他掌心吸收,融入到经脉之中的剑形玄气! 周而复始,循环锤炼! 在这种灵气稀薄之地,修炼玄气,确实太难了点! 用他以前在地球玩游戏之时的说法,这纯粹是氪灵石! 当然,他还可以氪锈剑所产生的绿液! 联想到在地球上的记忆和经历,他忽然眼睛变得发亮! 手搓核弹,目前指定是行不通的,他完全不懂原理! 但若制作一把大狙在手,岂不是近乎天下无敌? 几息之后,他想起组装狙击枪所需要的防炸裂枪管、子弹、八倍镜等等,一颗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他一个都造不出来! 若真的想干,首先还得炼铁…… 认真想了之后,他觉得还是在这异世修真来得实在! 修成剑道高手之后,直接御剑飞行,还要啥自行车?! “呼!”许牧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出现了一缕血丝。 心窍之内的血钻杀意,已被释放出一丝出来。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是时候去磨炼杀意了! 当年州牧府所发生的惨祸,许牧记忆犹深! 那帮黑衣人的团伙,他一个也不准备放过! 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许牧双目微眯。 一股铁血之意,在心底渐渐上涌! …… …… 大晋都城洛京,风云变幻! 赵廉和风沛凝早已入内。 天色微微发亮,行脚商人便递了文牒,从城门进入,开始吆喝着小本生意。 太子府附近的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听见昨晚那声炸雷了吗?” “什么炸雷?!我感觉那是房屋倒塌!”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青石大街上向太子府走去。 门童看了那人的递来的令牌,点头放行。 太子府管家,早候在偏门之侧,焦急道: “顾先生快请进,太子,太子在府内等你……” 密室之内。 太子脸色发白,神情萎靡地坐在红木圈椅之内。 “顾先生,免礼,请坐……” 那个顾先生并未坐下,而是快步走到太子赵德身前,渡出一缕法力,皱着眉头探查。 约有二十余息之后,一切都已明了。 太子赵德连日服用顾先生敬献的炽阳丹,强行加速修炼霸天九龙诀,造成内火郁积! 无可排遣之下,日御数女,导致经脉中的龙气错乱! 那声爆炸声,正是由此产生! 虽然差点导致他走火入魔,倒也因此把积压在体内的邪火全部倾泻而出! 只是可怜了昨晚侍寝的那个小娇娘,芳魂一缕早断绝! 顾先生看了一眼太子的暗伤,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淡白色的丹药,双手呈上。 “太子,服用此灵丹之后,切记一个月之内不能再近女色。” 太子赵德点头,取过那枚灵丹,缓缓纳服而下。 一股温热之感,慢慢在他周身游走。 丹田附近的创伤,也逐渐得到恢复。 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下来。 “前方的消息,传过来了吗?” 顾先生从怀内取出一封密信,打开让太子过目。 【北元初战大败,被西凉虎豹骑斩首七千余人!】 【白骨禁地被人发现,禁地内留守的修士悉数被杀!薛青衣失去音讯,暂时联络不上!】 赵德轻轻出了一口气,狠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恨声道: “西凉的兵威眼见得越来越大了,父皇为何不同意我的提议让他人代替许屠夫?!” 顾先生眼中闪过一缕精芒,道: “太子,此事如同修炼,操之不可过急。看来,是推动那件事的时候了!” 太子点了点头,眼神犹如毒蛇,望着赵廉府邸的方向,喃喃自语。 “没想到,老六竟能安然回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顾先生把太子递给他的密信用火烧了,疾步走出密室。 半个时辰之后。 一个肥胖的身影,擦着额头汗珠,被管家带着走入密室。 赵德眼神微抬,意味深长道: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我议事的密室吗?” 第九十一章 西凉之事! 肥胖男子整了一下官帽,小眼狡黠地转了转,讪笑道: “知道,让属下来密室,说明太子信得过属下。” 赵德端起桌上的一碗清茶,用茶盖篦了一下根根竖立的茶叶,惬意地抿了一口。 “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韩寿,你长得可一点不瘦啊!” 肥胖男子嘿嘿笑了几声,道: “属下的名字是寿命的寿,家父为属下取这个贱名,主要是想让属下长寿安乐的意思。” 太子放下茶碗,掸了一下衣衫,意味深长道: “长寿安乐,好希冀!可我实话告诉你吧,朝里有人想让你死。” 韩寿本是出身于北元和大晋三不管的地方,在北元得罪了人,为活命逃到大晋。 为了在大晋能够做官,杀了自己在北元所娶的妻子。 大晋皇帝赵康惜他是个人才,对北元风物多为了解,给了个闲差,平时留在太常寺听用。 朝中御史清流,对此事多有议论,时常上奏,想把他从洛京撵走。 此刻,赵德这样说,正中他平日间的担惊受怕之处。 韩寿愣了一下,眉头皱起,试探道: “陛下相信了吗?” 赵德面无表情,道: “父皇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问我的意见。太常寺向来归我管,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啊!” 韩寿额头的汗滴,一颗颗冒了出来,紧张道: “太子救我!属下对大晋向来赤胆忠心,为了能在大晋扎下根,属下连北元的结发之妻都能舍弃!” 赵德手势虚抬,一缕明黄色的皇道龙气打出,轻轻托起韩寿伏下的身子。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更不舍得把我太常寺中的人才随意浪费。” 太子赵德体弱,不能修真炼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如今的情况,却足以让韩寿大吃一惊。 韩寿被赵德扶直了身体,小眼睛转了转盯着脚尖,道: “太子修成了皇室至尊宝术?!只要太子不嫌弃,属下愿意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赵德被韩寿捧了一句,不禁有些飘飘然,呵呵笑道: “修道如登天,才窥得门径而已。若要彻底修成,还不知要多少时日!” 韩寿能在御史言官的抨击下始终不倒,早也学会察言观色! “属下观察太子忧心忡忡,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办理?” 太子赵德点了点头,他年龄比赵廉大了五岁,但一身政治手腕却极为老辣。 “当儿子的,平日也得为君父解忧不是?我前日去向父皇问安,他老人家一直叹息,言称西凉兵威颇盛……” 韩寿闻弦歌知雅意,向皇宫方向拱了一下手,嘴巴往西凉方向努了努,道: “陛下可是在为许屠夫的事情担忧?” 事情铺垫到此,赵德索性不再绕弯子。 “正是,许州牧最近对朝廷是越来越不恭谨了,前不久还借故杀了汪御使。” 停顿了一下,又道: “你出身在边境,对西凉那里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可靠的办法?” 韩寿低头,眼珠转动了两圈,终于晓得赵德的意思。 姑且不论皇帝跟许之朗有无罅隙,太子与许之朗不和的传闻却是人尽皆知。 此事若能办好,将来太子登上大宝之后,必是有功之臣! 韩寿咬了一下牙,脸上现出狠厉之色,躬身道: “太子想办法把微臣调到西凉军中,我搜集许屠夫谋逆的证据。微臣,来替太子解除君父之忧!” 赵德微微一笑,道: “近来战事频繁,朝廷也确实需人去边境督军,即便许州牧没有不臣之心,查一查军中贪腐也是好的!” 说着,他拍了一下手。 从密室之外,走进管家的身影。 那管家向韩寿拱了拱手,从怀内掏出三张银票,数额足足有三万两! 韩寿脸上神情抖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赵德,没有伸手。 赵德轻笑一声,温和道: “韩大人,以后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拿着吧!军中寒苦,比不得在洛京繁华。” 韩寿捻动了一下手指,双手向上托起,诚惶诚恐地接过,动容道: “微臣谢过太子体恤!这些银钱,微臣全部用来打点西凉之事。” …… …… 云梦公主府,与六皇子赵廉的府邸隔了一条街。 公主府的主人叫做周云梦,身份地位极为特殊,在大晋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她是前朝皇帝周威的遗孤,也是当今大晋皇帝最宠爱的义女。 年龄比许牧小了半岁,容貌清丽,性格洒脱。 平素不喜女红,只爱舞刀弄剑。 此时,在公主府花园空地上。 赵廉和风沛凝闲坐于几案之后,笑谈饮酒。 不远处,正围着数十人。 “叮叮当当”的巨锤和长剑的交击之声,时而从人群中传出。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左右腾挪,激烈地斗在一处! 腰挎长剑的宫女们,嬉闹不已,不断拍手叫好。 “公主加油,二皇子快败下阵了!” 二皇子赵雄,痴迷习武,被大晋朝野上下送雅号“疯王”。 此刻,他听到宫女的嬉笑之声,老脸不禁微红。 大喝一声,猛然把手中的南离赤焰锤交叉砸下! 云梦公主周云梦,娇声呵斥,让宫女们闭嘴。 脸上神色变得认真,努力运转家传的冰凤御心诀。 手中长剑刹那间覆上一股寒意,急舞上举,托向那双砸下的赤红色巨锤! “叮”的一声之后,长剑抵不住南离赤焰锤的威压,从中而断! 赵廉惊呼一声,从几案之后站起身来,大声道: “二哥快收手,这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宝贝,伤了她小心罚你面壁!” “知道了!”赵雄闷哼一声,双臂轻摇,逆运气力。 在巨锤临近云梦公主肩头还有三寸之时,终于堪堪停住! 周云梦扔下手中的断剑,皱起鼻子娇呼道: “二哥,我可不是你的仇人!你是想砸死我吗?” 赵雄嘿嘿笑了几声,把巨锤插到腰后,搓了一下手,道: “你不是特邀我来比试嘛,我就认真了点。谁知道,你还是这么不经打……” “你……!”周云梦跺了一下脚。 走到风沛凝身边坐下,摇着她的手臂撒娇不依。 “师父,宗门送我的长剑不结实,你再送徒儿一把!” 风沛凝放下酒杯,伸出玉指点了一下周云梦的额头。 “小九,你口口声声说九天碧落剑经已经小有所成。看来,还差得远呐。宝剑的事嘛,就不要想了!” 周云梦俏脸上溢出红晕,撅起嘴吹嘘道: “我那是怕伤了二哥,才不敢施展我太白剑宗的至高宝术!不然的话,十个赵老二也不够徒儿打!” 赵雄刚被赵廉拉着坐下,听此站起,摘下南离赤焰锤,交击了一下。 “那我们就再打过,我正想领教!” 周云梦愣了一下,嗤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坐下。 “纠纠武夫一般,心思也不会转一下,谁要跟你真打!你等我把冰凤御心诀炼成,我必镇压你!” 脾气向来火爆的赵雄,被周云梦说得有些犯迷糊,挠了挠脑袋,再次坐下。 “那好,我等着。我的霸天九龙诀第一重快要修成了,你修炼的时候可要加把劲!” 赵廉想起在西凉边境的事情,轻叹一声。 他体内的皇道龙气此刻虽然恢复得七七八八,但离那一龙止境,相差还远! “云梦妹妹,我在西凉见过一个剑修,他剑道境界还没有你高,但是打起架来却比咱们这疯王二哥还要狠!” 周云梦端起玉壶,给风沛凝斟了一杯清酒,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兵器不是最重要的,境界也不是最重要的,心中的那股意念才是。” 赵廉想起拼杀起来如疯似魔的许牧,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风沛凝点了点头,又道: “赵廉说得有道理,小九以后不可再妄自托大了。” 周云梦有些不相信道: “我若施展九天碧落剑经,他会不会败于我?” 赵廉气不打一处来,低骂道: “你所会的剑经,姓许的那个牲口也会!他也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 周云梦想起一事,脸色转冷,道: “姓许的年轻男子都该死!我若见了他,非打到让他跪服在我这九师姐面前不可!” 说着,她瞥见赵雄插在背后的双锤,忍不住道: “二哥,你的大锤怎么不收起来,父皇不是赐予你的有储物袋吗?在腰后背着,看着太奇怪了!” “我嫌麻烦!”赵雄随口应付了一句。 拉着赵廉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热切地询问那个姓许的剑修之事。 “六弟,你好好跟我说说,他打起架来怎么个狠法?难道比我还要勇猛?!” …… …… 风沛凝撇下六皇子赵廉和疯王赵雄,带着周云梦先行退席。 静室之中。 周云梦换了一袭月白衣裙,依着风沛凝的吩咐,静心守元,盘膝而坐。 双手叠放于丹田位置,缓缓催动冰凤御心诀。 风沛凝盘膝坐于周云梦身后,双手结印,打出一记印法到弟子身上。 一缕缕淡蓝色的玄气,从周云梦丹田之内溢出,凝聚于体外。 半盏茶之后,那些玄气凝聚成了一只冰凤模样。 “可以了。”风沛凝手上法力不停,轻声道。 周云梦轻“嗯”一声,双手剑指微错,把那只冰凤送入神魂脑海之中。 周云梦双眼微闭,继续运转功法。 神念勾连着那只冰凤,在脑海黑暗之处冲击开拓,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良久。 周云梦轻舒一口气息,掐诀停止功法,盈盈起身,向风沛凝拜倒。 “师尊的大恩大德,云梦无以言谢,不知该如何报答……” 风沛凝取出一颗灵丹送入檀口,随心炼化,气息缓缓恢复。 “我当年受人所托,此事不需你报答。而且,你还是我的小九,说那些见外的做什么?” “嗯。”周云梦眼中有雾气涌出,经常微笑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忧愁之意。 风沛凝渡出一道法力,探查了一番周云梦的身体状况之后,忽然道: “小九,那个神秘人传你的剑道功诀,你还在修炼吗?” 第九十二章 神秘男子! 周云梦点了点头,小声禀告道: “弟子见那人所传的功诀,与太白剑宗剑法并无太大矛盾之处,便修习了……” 风沛凝叹息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嘱咐她修炼多种剑诀之时,切记调理到相应的剑意心境,小心走火入魔。 周云梦追问风沛凝,她脑海中的禁制何时才能解除。 风沛凝在再次用心探查之后,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让她安心修炼。 周云梦是前朝皇帝周威的独女,在出生之后不久,便被人在脑海中下了禁制。 周家的冰凤御心诀,无论她如何努力,总不能修炼得得心应手。 周云梦见风沛凝面容上多有顾虑,洒然一笑道: “师父不用替弟子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一年两年的。” 风沛凝抚弄了一下周云梦的长发,神情稍微舒展了一些,道: “你倒是想得开!为师要是像你一样心无挂碍,恐怕早修成剑仙之境了!” 周云梦吐了一下舌头,调皮道: “师父,弟子的心境修炼还早呢!我听六哥说,他已寻到修炼道路了?” “不错,他的确不适合剑道一途。”风沛凝想起这个记名弟子,脸上现出无奈微笑。 忽而,她杏眼瞪圆,用稍微斥责的口吻,道: “为师来此,一来是为你疗伤,二来便是监督你养成修炼好的习惯!” 周云梦双手微分,划了一个半圆,右手剑指向前探出。 一只淡蓝色的冰凤雏形,从她指尖跃出。 虽然外表依然模糊,但形态却是活灵活现。 围着风沛凝和周云梦尚未旋转半圈,便已消失无踪。 风沛凝在周云梦额头点了一指,笑道: “还不错!不过,你的修炼劲头跟我那新收的记名弟子还是差了一些!” 周云梦不服输地停下功诀,给风沛凝倒了一杯茶。 “师父,您喝茶。弟子下次见了那个新人了,一定好好向他请教。” …… …… 数日之后,大晋朝堂之上。 太子麾下的一个文官,越众而出,奏道: “陛下,自从汪承宗御史不幸后,整个西凉州从未有人督查,恐怕对我大晋安定不利。” 皇帝赵康身坐九龙椅之上,向下瞥了一眼,神色微动,道: “你可有何主意?” 那文官轻咳一声,呈出一封奏折,道: “微臣建议再派人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能让西凉始终无人监管。” 赵康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接过奏折,小心翼翼地捧在双手,放到皇帝面前。 赵康认真看了几眼奏折,右手在玉石书案上敲了几下,思索道: “你可有举荐之人?” 那文官摇头,道: “微臣没有,一切全看陛下圣明烛照,您可选定合适之人。” 赵康点了点头,揉了一下眉心,向站立在朝堂之上的重臣看了一遍。 那个老太监微微挥手,让那文官退下。 赵康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老太监,笑道: “丁贤,你可有兴趣往西凉去一趟?” 在百官队伍前站立的太子吞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老太监向赵康躬身回禀,道: “老奴全听陛下差遣。” 赵康摇了摇头,道: “你个老奴才!朕的身边一时半会儿还真少不了你,你就别去了!” 老太监丁贤再次躬身,微微后退半步,仍然站到原位。 “老奴遵旨。” 赵康在九龙椅上挪动了一下身子,道: “列位臣工,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一个头发花白的官员,向前站了半步,道: “启禀陛下,臣举荐二皇子赵雄。” “可否说说你举荐赵雄的原因?”皇帝呵呵一笑,望着一脸无措的疯王。 那个官员捋了一下长须,道: “大晋上下众所周知,二皇子为人坦荡豪侠,对陛下赤胆忠心。因此,臣举荐二皇子!” 赵康捻动了一下手指,道: “二皇子热衷习武,对官场之事知之甚少,还是算了吧!雄儿,最近功法又进步了吗?” 自从赵康当上大晋皇帝以来,少有在朝堂之上像今日这般跟皇子们唠家常。 赵雄本来就没有想去西凉的想法,但被赵康拒绝后,却没来由一阵失落。 待他听到赵康问他修炼进展之时,激动地伸手到背后,想要摸出南离赤焰锤演示一番,却摸了个空。 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 “儿臣忘了,朝堂之上不让佩戴兵器。下朝后,我再演示给父皇看!” 赵康被赵雄的赤诚逗得大笑,乐得胡子撅起,道: “好,这就说定了!” 此后,众人一连保举数人,都被赵康以各种理由推辞。 …… 众人吵吵嚷嚷声中,一个身材消瘦的官员,从队列中侧了半个身子,拱手奏道: “陛下,微臣奏请一人,可担当此重任。” 赵康望着那人,道: “左尚书,你掌管吏部,应该会有更合适的人,你说说看。” 吏部尚书定了定神,微不可察地与太子赵德对望了一眼,道: “微臣认为,太常寺的韩寿可担此重任。” 韩寿一向为人排挤,在太常寺任闲职,并没有资格来朝堂之上。 赵德双眼微眯,淡然道: “说说你的理由。” 吏部尚书不管其余人等的喝骂,朗声道: “韩寿出身于乡野,行事乖张却从未触犯大晋律法。他平日与百官就不和睦,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寥寥数语之后,吏部尚书不再多言,静等皇帝赵康做决定。 韩寿此人,赵康是知晓的,有股子狠劲,为了到大晋当官,北元的妻子都能杀掉。 数息之后,赵康点头应允,道: “先派到军中监军,顺便学习一下许州牧的兵法。韩寿被冷落的时候不短了,也该起用了。” 停顿之后,他特意叮嘱吏部尚书道: “下朝之后,你带他来见朕,朕有话跟他讲。” …… ……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过去三个月。 洛京城中,繁华热闹依旧,仍然是全天下的人们最梦想到达之地! 韩寿在被皇帝赵康勉励一番后,早已到西凉督军、学习兵法。 若是表现合格,就能被任命为西凉新一任的御史中丞,负责监察西凉一切军政民事。 而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在云梦公主府停留了一个月之后,便告辞离去。 毕竟,周云梦脑海中的禁制极为特殊,不是他人能用外力破除的。 只能凭借周云梦自身的修为,一点一滴磨灭! 好在,风沛凝给这个最宠爱的九弟子所留的灵石,足够一段时间修炼使用。 因此,对于周云梦本人而言,受脑海禁制所限,她在山下用灵石修炼的速度,几乎与山上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晚,明月高悬,公主府内一片静谧! 临近花园的静室之中,周云梦左右手各握了一枚紫阶灵石,正在安心打坐修炼。 一缕缕淡蓝色的气流,从天地之间玄之又玄地化形而出,凝聚往她的丹田。 窗外。 传出一声熟悉的男子轻咳之声。 周云梦面上微喜,打开房门。 脚步轻盈,纵身跃到凉亭之下。 “前辈,你终于又来了!” 那黑衣男子,不知施展了什么秘法。 面容外笼罩着一重雾气,模糊得让人看不清晰真容,耐心道: “跟你说了好多次,不要叫我前辈。你应该叫我师父,实在不行的话叫先生也可以!” 周云梦作了一个鬼脸,盘膝而坐,道: “晚辈有师父了,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厉害得紧,你打不过。我还是叫你前辈吧!” 那神秘男子瞪了周云梦一眼,轻声解释一番。 当年,若不是他强行破境失败,受伤之后一身修为几乎全无,至今都没有恢复多少! 不然的话,十个风沛凝也不是他的对手! 周云梦嘻嘻一笑,与这神秘男子颇为捻熟,倒也不怕他对自己有何意见。 “前辈,你现在的功力恢复了多少了?” 神秘男子脸色微红,幸亏身在月色之下,才免去被周云梦看穿的尴尬。 搓了一下手,以充满怨念的语气,道: “恢复了一点点。应该,差不多,大概,快赶上风沛凝一半的修为了!” “前辈进步神速,远超晚辈进境!” 周云梦敷衍地夸奖了一句,又急不可耐道: “开始吧!老规矩,学剑之前先讲故事!” 神秘男子长叹一声,望着月亮一阵无语。 他自从周云梦三岁以后,便常偷偷到公主府教导她。 初时,他担心周云梦误认为他有敌意,便装作讲故事的老神仙。 “每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都会有个神仙在孩子睡不着的时候,来讲故事哄睡。” 结果,在讲了数百个故事取得小云梦的信任之后,他却无意中让这大周遗孤染上了听故事的毛病。 在周云梦十二岁那年,她被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选中,收为座下第九个真传弟子。 神秘男子知道后,也开始教导周云梦修炼,却不得不用讲故事兑换! 不给讲故事? 可以! 今天,本公主腿疼、手疼、或者肩膀疼,总之就是练不了剑道功诀! 而每次再听完故事之后,她都极为认真地“强忍着病痛”,一板一眼地修炼神秘男子所传授的剑诀! 周云梦所修炼的冰凤御心诀,是被风沛凝所传。 那神秘男子和风沛凝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似乎有意识地互相回避,从未在公主府相遇。 大晋皇帝赵康在知道周云梦修炼冰凤御心诀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抵触。 只是派遣丁贤拜谒太白剑宗,并代他以周云梦义父的名义,赠予了大批供奉。 神秘男子回望过去种种,知晓今晚若不讲故事,估计又是被周云梦托病告假。 “公主,上次讲到哪里了?” 周云梦安然端坐,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小包零食,道: “上次讲到了大周皇帝大战诸雄,赢得皇后的芳心,却被他的义弟所害。” 忽而,她想起一个传闻,疑惑道: “前辈,这到底是我家真实发生的往事,还是你自己胡乱编的故事?” 第九十三章 灭族之罪! 大晋皇朝承接大周皇朝衣钵,从原来的九州扩建为十三州二百六十县。 整个天下,多数修真门派和传世家族跟官府深度绑定,以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就连赵家皇室,也是靠着传承千年的霸天九龙诀,才能得到登上大宝的机缘! 故而,虽然江山几经改弦更张,但这些豪门的真正实力却未有多少损伤,依旧拥有更换新朝的实力! 只不过,易手的只是江山,又有几个上位者能真正关切平民的死活? 多数都是利用民众的供奉,搜刮资源,修炼自身罢了!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周云梦听着神秘男子的絮絮叨叨,一脸懵懂。 似乎连往日入口甜糯的糕点,此时品味起来也不过如此。 神秘男子看着周云梦的神情,明白她对家国兴亡之事并未有什么切身体会! 归根到底,这个大周遗孤还是久在公主府之中,没有见过外面太多的疾苦。 或许,跟她讲这么多,本就错了? 让她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好事? 神秘男子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摇头,温和道: “我讲的这些,你当故事听也可。等你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判断了……” 周云梦点点头,心中虽然有些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道: “故事里,皇后被皇帝赢得芳心,后来怎样了?” 神秘男子面朝明月,背着双手道: “当然是嫁给皇帝了,不然的话哪来的你们这些后代?好了,该练剑了!” 周云梦咽下口中的美食,嘟囔道: “那一任皇帝被义弟所害的故事,你只说了开头,还没有细讲……” 神秘男子目光从明月中收起,淡淡地望着周云梦,忽然声音变轻,道: “那个故事,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编。等下次再讲,行么?” 周云梦听着神秘男子的腔调,知晓他又在惆怅。 “好了,下次便下次吧!开始练剑!” “好!那就从上次教你的无名剑诀继续,这套剑诀……” 神秘男子盘膝而坐,把腰间的长剑横在膝上,侃侃而谈。 他虽然修为未能恢复多少,但对剑道的理解却一点未丢! 讲述之时,简单明了,三言两语之间便把剑招和心法的注意要点说透! 周云梦口中喃喃,手上比划,皱着眉头用心记忆。 “长得真像!”黑衣男子心中叹息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开始为周云梦细心演练。 …… …… 大晋皇宫。 内廷静室。 皇帝赵康双目微闭,盘膝坐于玉玺之前。 一道道明黄色的气流,如同张牙舞爪的神龙,围绕着他的身躯不住盘旋。 那些皇道龙气,总数有九条。 九条神龙,神态各异。 八条大的,雄壮威武。 一条小的,略显细弱。 随着他的功法运转,不住地在他体内和玉玺之间穿梭循环! “呼!”赵康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掐诀收功。 眉心之中,裂开一条细缝! 那九条大小各一的皇道龙气,先后钻入他的体内,就此蛰伏,不再出来。 赵康缓缓睁开双目,神光湛湛威势迫人。 在静室中扫视了半圈,清了清嗓子,道: “丁贤。” 老太监的身影,从静室外弯腰入内。 “陛下,你唤我老奴何事?” 赵康眼中的精芒忽地弥散,微不可察地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 “西北边境的最近战况如何?” 丁贤欠了一下身子,道: “兵威颇盛,大战两场,共计斩首万余。” 赵康眉头微蹙,意味深长道: “北元这次被杀了这么多士兵,会伤了国本吧?” 丁贤身躯晃了一下,道: “陛下预料得不错,北元已收缩战线,轻易不敢南下抢掠。许州牧,许州牧在西北民间很受爱戴……” 赵康眯了一下眼睛,揉了一下眉心,道: “如此泼天大功,你觉得要不要给他封王?” 丁贤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道: “一切听陛下圣断。不过……” “说下去。”皇帝赵康从地上站起,在静室中踱了数步,似乎在做什么决断。 “韩寿从西凉虎豹骑军中回来了。此刻,就在皇宫外求见。”丁贤恭声道。 赵康收起玉玺,绕过一幅绘有潜龙出渊的屏风,走到静室前侧的大厅。 这是他平日修炼之余,接待近臣的办公场所。 “让他进来吧。” 两炷香后。 韩寿匍匐在地,手中捏着一封用鲜血所写的奏折。 “陛下,微臣以血书告发,西凉州牧许之朗有谋反之意!” 赵康端坐于主位之上,向下瞥了一眼。 “你可知我大晋律法,诬告反坐!” 韩寿身躯颤抖了一下,还是咬牙道: “微臣知道。这是我在虎豹骑军中,所见的一些情状,请陛下圣阅!” 血书之中,内容繁复,列举了诸多许之朗谋逆不端的迹象。 林林总总,共计十一条! 其中,最为杀人诛心的两条是: 阴养死士,州牧府中常有身份神秘之人出没! 皇帝下口谕让许之朗教韩寿兵法,他却只愿教导一半! …… 赵康把血书看了几眼,交给丁贤收好。 “若是真的,这可是灭族之罪!丁贤,你什么意见?” 丁贤接过血书,不敢打开。 而是捧着血书身子弯得如同虾米,道: “陛下有九龙护身,自然不惧任何人威胁。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许州牧宜放下一些兵权,等候调查。” 有一句话,他没有敢明说。 若许之朗还有兵权在手,连胜之下,兵威所指,就算威胁洛京恐怕也不是难事! 只怕,到时候在清河林家等世家大族的支持之下,大晋皇朝改换天地也未可知! 赵康眉头微微舒展,道: “韩寿,你在虎豹骑也有数月了。而今大战方胜,你有什么主意?” 韩寿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趴得更低了。 一颗心在兴奋和恐惧之间,七上八下! 若判许之朗谋逆,他韩寿必然是有功之臣,从此飞黄腾达! 若判韩寿无中生有,那么他必然会因诬告反坐,而被碎尸万段! 顿了一顿,声音颤抖着说了他的建议。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可以先让虎豹骑陈兵北元边境,许之朗则回西凉州城等待旨意。 一来,防止北元贼人南下。 二来,可以在有意无意之间,割裂许之朗和大军的顺利联动。 此后,即便许之朗想要兴风作浪,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赵康揉了一下太阳穴,以手拂动书案上的玉玺,神情有些疲惫,道: “就姑且按照韩寿的意见办。丁贤,你安排人去做此事。另外,遣人去把太子传召过来,我有事问他。” 说完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寿一眼,道: “你办事很牢靠。不过,先得委屈一下,在案子审理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出家门了。” 韩寿“咚咚咚”在青石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诚惶诚恐道: “微臣遵旨!” 翌日,一队朝廷人马从洛京城低调而出,带着大批犒赏军饷,向西凉进发传旨。 …… …… 数日后,在大晋和北元边境的一座深山之内,连续响起了两声炸雷! “真他娘的疼啊!”许牧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 看着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三具焦黑尸首,一阵出神。 数息之后,他取了那几人身上为数不多的灵石,忍痛拔出自己身上插着的数柄飞刀。 其中有一柄,差点扎进他的丹田! 强撑着剧痛,来到他早已寻好的隐蔽山洞。 往口中扔了一颗黑玉断续丹,盘膝而坐,拼命炼化丹田之中新产生的两滴晶莹绿液。 黑玉断续丹的药力,被他很快催发。 与那股由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一道,在四肢百骸循环游走,接续断骨,弥补创伤。 一个时辰之后,在天色将近擦黑之时,他终于把那绿液中所蕴含的能量悉数炼化入肉身体魄之内。 一层崭新的皮肤,在皲裂老皮之下生出。 就着清冽泉水,洗净全身。 许牧发现,他的体表之外,已微微覆盖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宝辉! 北元寒苦之地,灵气与大晋相比更加稀少。 这几个月中,他的玄道境界仍然停滞在引玄境二重,未曾突破三重天的境地! 但是在北斗星元功和晶莹绿液的共同提升之下,他的骨骼晶莹之意更盛。 虽然未到如玉之润,但也显得神妙异常! 他的浑身气力,变得更加幽深绵长! 此时,若再与今日的那三个修士争斗,定然再也不会如此狼狈! 命道修行之法,的确抗揍! 目前,许牧按照从白骨禁地得到的那本花名册,已把在北元边境附近的无良散修悉数斩杀! 那枚充满杀戮之意的血钻,在被风沛凝用有缺剑诀封在他心窍内之后,终于被他彻底炼化! 只是,不知何故的,他的剑心杀意仍然未能达到圆满的地步! 那本与大晋太常寺有私下往来的花名册上,还有数人在北元境内深处。 许牧境界尚未高深,深思熟虑之后,不敢贸然前去装逼送死。 “不管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回军营看看!” 结果,在他回到陈鸦九所在的斥候营之时,却被告知陈鸦九已随雷万钧等人回往西凉州城! “不易兄弟,你回来晚了,没有见到皇帝封赏的盛况!这是犒赏给你的那份军饷!” 大军获胜,朝廷封赏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可是,主帅许之朗却被下旨要求与大军分开,敕令回到西凉州城等候第二道旨意! 一切透露出阴谋的味道! 许牧拿了犒赏,与众人道别,疾速赶往西凉州城! 待他到达西凉州城之时,却愕然发现已有两队军服各异的大军,已围住西凉城的所有进出大道! 一个负责查验的大头兵,用剑指着许牧,斥道: “所有平民,只准进,不准出!那个汉子,你到底进不进?!” 第九十四章 反不反? 许牧身上穿着常服,并未穿西凉军士服装,打扮与平民无异。 向城内望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大头兵,道: “进!这位大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大头兵见许牧语言和善,便向他多说了两句。 西凉虎豹骑大胜北元,朝廷大加封赏,特意嘱咐主帅许之朗在城内歇息。 而他们这些军士,是从甘州和蒙州抽调过来,负责保护许州牧安危的! 许牧面皮微动,心中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他所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理了一下衣衫,向那个大头兵拱了拱手,大踏步入内,直奔西凉州牧府! 令他诧异的是,州牧府所在的主街上,依然热闹非凡,似乎不知道外界已被甘、蒙联军围住! “听说了吗?外面被大军包围了!” “怕什么?那是咱们州牧打了大胜仗,朝廷赐予的威仪!他们是特意来保护州牧的!” “没错!十多年前,州牧随皇上灭掉大燕国之后,也是这种阵仗!” “可是,这次北元并未被灭国啊?太早了点吧!” 许牧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一颗心逐渐下沉! 有太子此前给他许家使的几个绊子,他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洛京中那些人的心理! 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所谓的保护又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留的活动地点稍大了一点而已! 战事正在顺利进行,让许之朗紧急撤军回到西凉,这无论如何让许牧也有些想不明白! 一炷香后。 许牧简单向姐姐许薇说了几句话,便径直来到州牧府议事厅。 大厅之内,围坐着数十位西凉军将。 雷万钧、郭仁贵、陈鸦九等人,许牧所认识的高级将领大多数都在座上。 脚步停顿了一下,向众人环视一周,道: “爹,沈先生,雷大哥,郭大哥,陈统领,原来你们都在!” 沈之朗把许牧叫到身边,双手把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几番。 看许牧此刻的情形,剑道境界必然又有了长足进展! 哈哈大笑之余,随手让许牧坐在身边,不禁老怀大畅! 沈应星向许牧点了点头,微微挥了挥手,让其他军将退下。 大厅之内,只余五人。 许之朗父子,军师沈应星,中军主将郭仁贵,左军主将雷万钧! 许牧坐下,顾不得喝茶润喉,道: “你们知道外边的状况了吗?” 雷万钧身子向前坐了坐,急道: “怎么不知道?!老子们被甘州和蒙州的怂兵围了起来!” 许之朗不动声色,道: “陛下说,这次和上次一样,是在派人保护我!” 沈应星轻叹一声,道: “上次围住咱们西凉州城的,是我西凉十万兵众。这次,是从甘州和蒙州临时抽调的人马!” 郭仁贵与许牧对视一眼,向许之朗拱手道: “而且,属下们的数万兵马,全部都没有让带来,只准许带五百兵马省亲!” 许之朗瞪了许牧和雷万钧一眼,斥道: “老子不是瞎子!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我造反吗?!” 雷万钧从座椅上起身,半跪禀告道: “州牧,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那个从洛京来的韩寿,早特么跑回去了!” 许牧询问韩寿此人的情况,沈应星简单两句交代了他的背景。 许牧把雷万钧扶起,道: “雷大哥不要心急!沈先生和我爹都是老狐狸成精,又岂会让虎豹骑随意任人欺凌!” 许之朗扬起马鞭,就要抽打许牧,虚张声势一番后,被郭仁贵拦下。 “你个臭小子,竟然敢如此评价为父!我打仗向来堂堂正正,从来不施阴谋诡计!” 许牧嘿嘿一笑,连忙提起茶壶给许之朗和沈应星各倒了一盏新茶。 “是我口不择言,给你们赔不是了!爹,皇帝让韩寿跟你学兵法,你教了吗?” 许之朗气呼呼地端起许牧赔罪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教了。把我所会的兵法教了一半给他!” 沈应星接着许之朗的话茬,道: “老爷教的是守城之法,攻城拔地之法没有教。”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道: “韩寿现在回去了,他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诬告爹有二心?” 许之朗指着洛京的方向,喝骂道: “老子肯教他一个北元来的反骨仔,已是给了陛下天大的面子!他想学全我的兵法,才是真的想谋反!” 言毕,他叹息一声,神色变得忧愁,喃喃道: “只怕,这次不单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或者他们想把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将连根拔起?” 顿了一下之后,他皱着眉头,看向沈应星道: “沈先生,为今之计,若洛京方向真的有狗咬,我们该怎么办?” 沈应星沉吟数声,道: “清河林家是大晋第一世家,一向支持西凉。若洛京那边真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反不反?” 许之朗身子晃了一下,道: “大晋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安宁局面,不能毁于我手!” 许牧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沈应星捋动一下长须,道: “既然老爷有顾虑,那么我们就姑且再等一等,等洛京那边传来消息再说!” 郭仁贵站起,向许之朗拱手道: “属下跟雷胖子一样,都是州牧一手带大的兵,无论如何我们都跟州牧共进退!” 许牧想起北元边境的将领,忽然有些意外道: “薛大哥,是主动要求留下的吗?” 沈应星摇了摇头,道: “公子不需担心,薛定方没有问题!他是老爷特意安排留在边境的,以防有意外,还能做些策应!” 说完,他和许之朗对视了一眼,叹道: “只不过,没想到现在我们已经与陈兵边境的大军难以建立联络!” 许之朗重重放下茶盏,有些懊悔道: “此事怪我,没有安排人驻守在州城之外。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此!” 雷万钧面上通红,再次半跪道: “不是州牧的错,都怪属下贪图女色,故意未提驻扎防备之事!” 许之朗扶起雷万钧圆滚滚的身子,斥道: “有什么好认错的?打了十多年仗,歇着的时候还能不能享受享受吗?!” 沈应星掐动了一下指头,推算了一下时间。 走到门外,抬头向天空看了看。 “按时间算,也差不多该到了。” 大厅之内,一时无言。 许牧向许之朗讲述了在斥候营的经历,惹得许之朗笑骂不停! “你和六皇子两个化名历练的家伙,竟然都到了斥候营!陈鸦九心中一定偷偷骂了你们不少次!” 雷万钧调解沉闷的气氛,道: “这个事情属下可以作证,陈鸦九当着我的面至少骂过三次!” 许牧一阵无语,敢情他和六皇子赵廉到西凉军中的事情,这些高层军将多数早已知晓! 只是没有人敢向外点透而已,亏得他俩一个“许不易”、一个“赵广”,还在那演得叫一个尽兴! 滴呖呖! 海东青的叫声,突然出现在州牧府中。 沈应星吹了一记口哨,唤来那只飞行神速的猛禽,托着它来到议事厅内。 许牧望着腹部插了一支利箭的大鸟,心疼地眼神紧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是被城外的甘蒙联军所伤! 连忙从储物袋内取出金疮药,来到沈应星身边,为它涂抹伤口。 许之朗从座位上下来,阻挡道: “小牧停手,不要直接拔箭!” 这是犬齿倒钩箭,直接拔会把海东青的肠子都扯出来,那才是必死无疑! 沈应星从海东青脚部的铜管处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许之朗,道: “老爷,你且看密信。雷胖子你最懂箭伤,快给海东青治疗!” 雷万钧取出一柄小刀,叮嘱许牧抓牢大鸟的翅膀,不让它随意动弹。 轻轻在它腹部划了一个寸许宽的小口,在伤口深处摸到箭头,小心翼翼地向外拔。 海东青腹部疼痛,下意识对着雷胖子的手臂猛啄了一下。 雷胖子手臂被大鸟锋利的尖喙,瞬间啄出一个半寸深的血洞,却没有停手! “老郭,快把疗伤灵丹拿来,碾碎给它敷上!” 郭仁贵把手中的半刻红色灵丹捏碎成粉末,按到海东青的腹部深处。 雷万钧手臂疼得哼了一下,又道: “公子,快别抓鸟儿翅膀了,把你那金疮药给它在腹部涂满!” 许之朗看完密信,面无表情,凑到海东青边上。 渡出一缕法力到大鸟身上,亲自帮它炼化灵丹! 数息之后,海东青腹部如有暖流护体,疼痛轻了一些,便轻轻伏在案上不再乱动。 “他娘的,你这嘴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要厉害!”雷万钧见海东青基本无恙,笑骂道。 接过许牧递给他的金疮药,坐回座位,自顾自地包扎伤口。 沈应星一手拿着密信阅读,一手抚弄海东青的羽毛安抚。 “没想到,还真被公子言中了一部分!小天师的盛名,果然不是大风刮来的!” 密信上,字迹密密麻麻。 把韩寿回洛京状告许之朗和西凉军谋反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皇帝对所谓谋反之事非常震怒,令三司和太子共同审验! 那甘、蒙联军的“围城护卫”,正是为了防止许之朗等人在结果出来前外逃! 此前进行的军中犒赏,也只是为了安抚普通士兵,防止出大乱子! 而现在,会审完毕,朝廷已下了定论! 第九十五章 钦差不得入西凉! 密信之中,写得很清楚:吏部尚书左明已被任命为钦差,只等他到达西凉城便要颁布问罪圣旨! 自古以来,谋反一旦被定罪,便是株连九族! 朝廷考虑到许之朗和西凉军这些年开疆拓土,对大晋所作的贡献巨大! 因此,不再追责无关人等,只需首恶数人伏诛,剩余的西凉军士解散编入各州即可! 那首恶名单,已经在密信上列了出来。 粗略一看,西凉虎豹骑将军以上的人物,基本全部都在榜上! 雷万钧听了狂怒,道: “老子们辛辛苦苦打仗,不就是为了能在家里安心入睡吗?这他娘的倒好,他们想让我们一睡不起!” 郭仁贵嘴巴微张,又轻轻合上,眉头紧皱,思索不已! 这个掌管虎豹骑的中军将领,竟然少有地出现了困惑之感!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沈应星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住地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在做什么比较。 良久之后,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轻叹一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抉择,太难了! 此时的情况来看,韩寿背后,一定有人在紧咬着西凉不放! 但是,皇帝的顺水推舟,点头默许也是一大关键! 毕竟,大晋世家的威胁,对于皇帝而言,早已寝食难安! 而西凉许家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许家背后有清河林家的支持! 若能拔除许家,将来对付世家之时,必定会少很大阻力! 当然,前提是以许之朗为代表的许家,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林家! 虽然许之朗的结发妻子林氏已经去世,但许家跟林家多年以来的情分还在,定然不会撒手不管! 许之朗想了很多,不管是哪个决策都似乎不太妥当! 这世间又岂会有万全之策! 此刻,纵然想跟西凉边境的大军联系上,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神禽海东青已经腹部受了箭伤,一时半会之间,肯定不能再次飞出传递消息! 纵然是联系上,又能如何? 还不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花名册,递给许之朗和沈应星。 花名册上,正是与大晋太常寺有往来的散修! 姓名、出身、籍贯、门派,统统标得清楚明白! 而且,里面已有数十人死去! 有的,则是死于许牧前不久的复仇之手! 有的,死于许家惨祸之时,已被负责白骨禁地的长老薛青衣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若是拿到大晋皇帝面前,就是如同铁案的证词! 沈应星身为军师,智慧通达,翻看了几页花名册后递还给许牧。 “公子,你想去洛京?” 许牧长身而起,向许之朗等人拱了拱手。 “不错!我爹和你们不便外出,我却可以!我要为西凉军、为许家翻案!” 许之朗眼神变得深邃,沉声道: “也好,那便让小牧试一试!” 城中有军士三千,若无大战,应该可以防守一个月! 郭仁贵起身,半跪拱手,道: “州牧,属下愿意护送公子!我带回的五百兵马,已经歇息了数月,此刻正好练兵!” 雷万钧呵呵一笑,同样半跪于地,道: “老郭,你不行!论护送公子,还得是我们左军专业!” 见许之朗没有应允,又道: “上次公子上山,就是属下和陈鸦九亲自护送的。还请州牧恩准!” “不急,兴许不用你们护送!我问问师父!”许牧想起一事,摘下腰间的紫色玉玦。 渡出一缕法力,神念探入其中,向陈水玄告知了要去洛京的始末。 数息之后,陈水玄的神念之声,从玉玦中传入许牧脑海。 此事,牵涉山下朝堂纷争,他已发过道誓,不便送许牧往洛京! 沈应星看着许牧的颓然神色,道: “公子,如何?” 许牧摇了摇头,苦恼道: “师父发过道誓,涉及朝堂纷争,他不便送我!” 许之朗向洛京方向眯了眯眼,轻叹一声,把雷万钧扶起。 “那便仍由你和鸦九负责,切记小心行事!明日天亮,便行动吧!” 雷万钧挠了一下大脑袋,有些不理解道: “州牧,为何不今晚行事?直接突袭多好!” 沈应星看着议事厅门外,徐徐道: “若是晚上硬闯,那才是宣战造反!白天行动,还能说是有急事向皇上禀告!” 计议已定,各自分头准备。 许牧与许之朗和沈应星谈了几句,问清见到皇帝之后的应对之法。 许之朗皱着眉头,在议事厅中多了数十步。 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封上火漆,交到许牧手中。 “小牧,见到皇上之后,这封信一定要让他当着你的面拆开!” “好!爹放心,我一定带到!”许牧把信折了一下,收入储物袋内。 天边,已经出现晚霞! 一大片火烧云,快要盖住半个西凉城! 许之朗看得入神,轻声道: “小牧,你还有什么事儿要办吗?” 大战前的沉闷气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紧绷。 许牧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很想喝酒。 “爹,白司马还在西凉吗?” 许之朗想了一下,道: “白不易在西凉担任的是闲差,前不久被家族叫回家了,说是过一段才能回来。” 那个经常带他喝花酒的酒友,已不在了。 这趟花酒,不知还能不能喝尽兴? 许牧想起往事,嘿然而笑道: “你和沈先生先忙,我去一趟怡红楼!” …… …… 西凉城中,依旧熙熙攘攘。 怡红楼身为西凉勾栏第一楼,生意没有受到外界多少影响! 城外,数里之遥,甘、蒙联军巡游不息。 楼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从未中断! 人们见到许牧的身影,纷纷向左右让开一条通道。 “让开,小天师回来了!” “走快些,惹了小天师小心拿雷劈死你!” 怡红楼老鸨扭着蜂腰,凑到许牧身前。 “公子,楼上请!你不在的这些天,飞鸿茶不思饭不想,还未曾打过茶围!” 许牧从怀内取出一叠银票,拍到老鸨手中。 “花姐,老规矩,今晚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 老鸨喜滋滋地吩咐下去,把许牧引到阮飞鸿的房前。 此时,阮飞鸿正拿着一卷书细读,似乎没有注意到许牧的到来。 小窗半开,清风吹来。 盆景之内,鲜花颤动,花瓣随风飘散。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许牧想起一句诗词,不由自主地念诵道。 阮飞鸿听见许牧所念的诗句,心神震动,惊喜地放下书卷。 想要奔向许牧,却又不知何故的停下脚步! 许牧随手关上房门,来到窗前,拥着西凉花魁的娇躯。 低头嗅了一下阮飞鸿头上的发香,神魂在不觉之间有些迷醉,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最近看的什么书?” “不行,不能给你看!” 阮飞鸿脸上漾出红晕,把书卷成一卷,置于枣红木桌,盖到团扇之下。 坐在许牧怀中,痴痴地望着他忧愁的神色,道: “公子,你可是为了城外之事担心?” 许牧刮了一下阮飞鸿的琼鼻,轻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飞鸿扬起手绢,隔着门指了指在厅堂内醉生梦死的人们,道: “这些人,不知有多少位也是为了此事烦恼……” 许牧倒了两杯清酒,与阮飞鸿对饮,道: “今天,不说这些。给我唱几句行么?” “好……” 阮飞鸿微微点头,倚在许牧胸前,轻声哼唱那首在大晋已流传甚广的《夜西凉》。 …… 窗外,风疏雨骤。 室内,歌谣未曾停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绣帐中的二人紧紧相拥,疲倦地沉沉睡去。 翌日,许牧打了一个哈欠,轻轻下床。 给阮飞鸿盖好锦被,正欲悄悄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温言软语。 “还会回来吗?” “会吧!” 许牧扭头灿烂一笑,如同春日中的暖阳! 阮飞鸿身穿亵衣,扑到许牧怀中,仰头索吻,抵死缠绵。 唇分。 许牧眼神温柔,拂动了一下佳人的长发。 把她抱到床上,重新用锦被盖好。 “我得走了。再晚的话,出不了城,一定会被我爹和沈先生捶死!” 阮飞鸿从枕头下取出一块玉佩,上面镌刻着“飞鸿”二字。 “这是我赢得大晋第一花魁那年所得的玉佩,你且拿着。” 许牧依言收下,贴身藏在怀内,有些愕然道: “你不是西凉第一花魁吗?怎么又成了大晋第一花魁了?!” 阮飞鸿抿嘴一笑,如同水莲花一般娇羞。 “大晋第一,自然就是西凉第一。此前,我没有让花姐对外说,是惹担心来你们这些登徒子的觊觎!” 看到许牧珍而重之地收好玉佩,她又展颜道: “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去其他勾栏找当地花魁。兴许,她们会卖我一个薄面。” 许牧认真点了点头,在阮飞鸿俏脸上香了一口,从容离去。 谁说勾栏女子最无情? 那是没有遇见能够进入她们内心的人! …… …… 一个时辰之后。 许牧、雷万钧、陈鸦九等人,一切准备都已收拾停当。 拜别许之朗,出得西凉州城。 此时,甘、蒙联军那里,正护着一队人马,举着钦差惯用的旄节,迎着许牧等人而来。 西凉城门楼上,出现了阮飞鸿的男装身影。 举起鼓槌,用力敲打军鼓,为众人壮行! 许牧握了握腰间的舍神剑剑柄,夹了一下马腹,继续前进。 雷万钧环顾左右身着常服的三百西凉军,纵马越众而出。 锵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喝道: “来人止步,钦差不得入西凉!” 第九十六章 试试看! 通往西凉州城的大路,只有这一条! 通往洛京方向的要道,也只有这一个! 两队人马,对峙而立。 吏部尚书左明,持着尚方宝剑,瞥了一眼旁边的护卫。 望定对面的三百人和一驾马车,大声道: “本官是钦差左明!你们是谁,为何敢拦住本钦差去路?” 许牧扯动缰绳,马蹄哒哒而响,与身边的三骑并排站定,没有说话。 马车中轻咳一声,里面的陈鸦九模仿着许牧平时说话的腔调。 用沈应星教给他的话语内容,不卑不亢道: “左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前进了。在下是许牧,我需外出一趟,稍后再亲自带你进西凉!” 左明呵斥一声,道: “本钦差来此宣旨,我看谁敢拦我?!你们若是速速回去,我便姑且饶恕你们一次!” 嗖! 一只特制长箭,从远处射到左明所乘的马车跟前,离那最前方马蹄的距离只有一寸! 西凉城门楼上,探出郭仁贵的身影,持着铁胎弓傲然而立! 左明惊呼一声,连忙让人把马车向后退开三丈,再也不敢多言! 众所周知,刚下战场的胜兵杀性最重,轻易惹不得! 甘、蒙联军负责本地防卫的将领,与雷万钧早就熟识。 上下打量了一番雷万钧,夹了一下马腹。 大着胆子驱马来到雷万钧近前,低声道: “老雷,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快回去,不要为难我!” 雷万钧向那军将拱了拱手,道: “不穿军服,说明我们此刻只是公子的下属。穿上军服,便是真的要造反作乱!” 见对面的将领神色怔了一下,他又道: “咱们都是当兵的,不玩花花肠子,你以后难保也有求到弟兄们的一天。你知道我的,不要逼我太甚……” 那将领轻叹一声,沉声道: “我最多不通知其他军兵来围你们……能否过去,还得看你们自己。兄弟保重,左钦差带来的有高手……” 雷万钧点点头,向那将领拱手示意。 “如此也好,雷某先行谢过了!” 说着,那将领挥动马鞭,抽了一下胯下的骏马,回到队伍之前,喝道: “你们,保护好左大人的安危。对面过来的狂徒,给我统统抓起来,不要放过去一个,抓活的!” 雷万钧深吸一口气,微不可察地与那将领对望一眼,充满感激。 对方能够如此,已是给足了面子。 大晋治军颇严,若敢无故放任他们离开,便是公然违抗军令,当斩! 但若是因为打不过而被他们逃脱,那便是另外一说了。 顶多斥责一番,不会过多惩罚什么! 呼啦一声,那将领所带的士兵分为两拨。 一拨负责保护钦差左明,另一拨约有八百余人围在许牧等人的前方! 闯! 雷万钧此次带来的,多数是西凉虎豹骑中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 简单吩咐了一句之后,率先冲入对面的兵卒之中。 “不要杀人!抓紧时间护着马车冲过去!” “冲!”虎豹骑老兵齐声呐喊,举着未曾抽出剑鞘的长剑,与对面斗在一处! 咚!咚!咚! 西凉城门楼上,阮飞鸿以瘦弱的身体挥动鼓槌! 甘、蒙联军有那将领的吩咐,也未曾以白刃相加。 双方虽然打得激烈,却没有任何要拼命的意思! 西凉虎豹骑,攻击力不愧为大晋第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把对面的联军放躺下近两百人。 那些大头兵“哎呦”哼叫个不停,似是失了满身战力! 左明看到情势不对,向身旁的一个中年护卫悄声安排了几句。 抱着尚方宝剑躲在马车中,不敢再露头! 那个中年护卫低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径直来到甘、蒙联军最前方! 推开一个挡着他路线的士兵,斥道: “一群废物,给我闪开!” 许牧与身边的虎豹骑士兵,正在对敌,愕然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急忙回头观看。 薛青衣! 那个从白骨禁地利用秘法逃脱的剑客境修士!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凑到雷万钧身前! 这对西凉而言,已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不能越过甘、蒙联军的防线,以后只能坐以待毙! 而许牧虽然有所谓天罚雷剑,也不敢轻易出手召引天雷! 雷霆炸裂之下,响动过大! 到那个时候,他们所用的替身障眼法,便会失效! 此举便是相当于许牧自我定位,“你们来打我啊,老子就在这里!” 以他目前剑士境四重天的修为,若是所有攻击集中过来,他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许牧用肩膀撞开一个抱向他的对方士兵,向雷万钧低声嘱咐道: “雷大哥,小心。那个中年护卫便是白骨禁地的长老薛青衣!” “知道了,交给我。你其他不要管,只管伺机越过防线便可!” 雷万钧眼中精芒明灭不定,缓缓抽出泛着血光的长剑。 对面之人,是偷袭杀害西凉左军斥候营士兵的主谋! 现在终于相见,又岂能会坐视不理! 锵! 两剑交击在一起,发出刺耳至极的声响! 才一招之间,便已试出双方的修为深浅! 雷万钧身上已经挂彩,他的剑道修为在剑士境七重天! 薛青衣长剑剑尖上剑芒吞吐不定,围绕着雷万钧的心口游移寻找进攻良机。 他的剑道修为,在剑客境两重天! “退下吧!别自寻死路,你这样的人,我杀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雷万钧身为西凉虎豹骑左军统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暴喝一声,舞动长剑,闪出一片剑影。 当的一下猛敲,撞开薛青衣的剑身。 不退反进,斩向敌手脖颈之间! “看到底是谁死!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知晓。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 薛青衣眼如蛇蝎,微微眯了一下,呵呵而笑。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 他手中的长剑忽地下探,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雷万钧胯下的战马! 雷万钧身子虽然肥胖,但是却极为灵活。 微微紧了一下缰绳,马蹄上扬,避过那招阴险至极的剑式。 翻身下马,悍然与薛青衣战在一处! 他身为多年的先锋将领,自然知道占取先机的重要性。 趁着薛青衣躲避马蹄的空档,身子猛扑过去。 “不要停,护着公子继续前进!”雷万钧毫不犹豫地下达军令道。 那带着血光的长剑,已直直刺向薛青衣的心脏! 许牧等四骑护在马车左右,带着人向前继续闯! 身后,鼓声咚咚,震人心弦! 薛青衣纵身一跃,避过雷万钧的毒辣一剑,来到马车之旁! “想走?问过我没有?!” 雷万钧顾不得上马,身形翻滚站在薛青衣和马车之间。 “问你娘的蛋!把你狗命给老子留下!” 马车之内,陈鸦九贴身穿着护身软甲,紧紧抓住手中的短剑,有无数次都想冲出去,却强行忍了下来。 甘、蒙联军在此处能有战力的,已越来越少,只剩下三百多个能战的军士! 而许牧等人身边,站立的西凉老兵也已不多。 此刻,还剩余不到百人完好无伤! 雷万钧是这些人里除了许牧之外的最强者,他负责殿后,抵挡薛青衣的追击! 刷刷刷! 竖劈,横斩,斜撩! 三绝剑,从雷万钧手上施展之时,竟然比雷焕还要得心应手! 数剑之后。 他拼着胳膊上被刺一剑,终于在薛青衣的耳朵边缘留下一道血痕! 若是薛青衣反应慢半息,必定会被雷万钧的长剑斩中脖颈,身首异处! 忽然,他听见许牧等人呼喊雷万钧的名号,诧异道: “好小子,有股子狠劲!你跟长年在大晋边境打仗的雷焕是什么关系?” 雷万钧不管左臂上汩汩流血,手上剑招挥洒不停,以伤换伤! “他是老子的亲弟弟。那是,你二叔!” 薛青衣没有生气,长剑横档,格开雷万钧撩向他下体的一剑,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在二人长剑交击之时,薛青衣低声道: “西凉斥候营你应该熟悉吧?那些失踪的废物探子,不用再找。他们早被我抽取杀意、悉数虐杀!” 雷万钧身躯晃动,在走神之下,腿上再中一剑,痛得闷哼一声。 薛青衣见计生效,继续用仅有雷万钧可以听见的声音,刺激对方的神经。 “今日收拾了你,将来你弟弟也要被我虐杀。还有今天你所带的人,一个也走不了。” 说罢,不再管西凉城门楼上的人能否看穿他的身份,突然施展拿手剑道功诀。 神门三千剑! 一式式剑法,如雨如雾,刺向半身染血的雷万钧! 许牧在前方不忍道: “雷将军,不要恋战,跟大部队一起走!” 雷万钧眼眶血红,重重呼了一口气。 望着快要冲出重围的许牧等人,摇了摇头。 “军令如山,我说在此处杀他,便要在此处杀他。你们先走,要是去迟了,老子饶不了你们!” 此时,洛京方向,正有一道身影疾速赶来。 战鼓之声,咚咚而响,未曾停歇! 薛青衣被雷万钧的霸气言语逗乐,暴喝一声运起秘法,长剑之上漾出青光。 一剑突刺,在电光石火之间,破入雷万钧的左侧胸膛! “你没有躲?”薛青衣疑惑道。 “躲你娘。”雷万钧轻声道。 雷万钧的口中溢出鲜血,身子向前,微笑迎着薛青衣刺来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在薛青衣惊愕的瞬间,他的左手已牢牢抓住薛青衣持剑的手腕。 顺势一拽,左手箍着薛青衣的脖颈,已把他紧紧抱在怀内。 雷万钧那柄血光隐现的长剑,从薛青衣背后狠狠插入。 穿过薛青衣的心脏,刺入他自己的右胸之中! “不要停留,都给老子……滚!” 我以我命为拜帖,愿换诸君清白身! 砰! 雷万钧和薛青衣二人的身躯同时倒下,砸得地上的尘土飞扬半尺。 同归于尽! 城楼之上,鼓声停了数息,又重重响起! 许牧眼眶发红,和剩余的西凉老兵护着马车低喝着冲出包围圈。 剩余共有十二人,分为两拨。 许牧骑着马,带着五人向南疾行。 另一个骑马的校尉,带着四人护着马车向东狂奔! 斜刺里,一道剑光闪过! 拉着陈鸦九马车的那匹黑色骏马,被从中劈成两半! 马车四分五裂,轰然破碎! 一个带着斗篷的身影,降落到陈鸦九身前,正是常到太子府密室的顾先生! 他浑身剑意弥漫,修为更胜从前! 陈鸦九一言不发,扑到顾先生身边,从长靴筒内反手拔出短剑,扎向对方的丹田! 顾先生冷然瞥了陈鸦九一眼,长剑微摆,划破陈鸦九持着短剑的右手手筋。 纵身跃了几下,跳到许牧所骑的骏马背上,冲着许牧的后脑勺道: “许公子,好久不见!” 上架感言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之间,新书也要上架了! 感谢陪伴《剑仙饶命》一路走过来的新老书友,感谢编辑六尘和大虾。 上本书写的是中篇玄幻,100多万字顺利完结,写得很爽。 这本书计划的是一个全新长篇,风格不再沉闷。 很多有意思的设定,新奇的体系,燃爆的情节,都会在以后的章节中陆续展开。 写小说嘛,总要有些铺垫。 自我感觉,这本书后面精彩于前面。 来纵横快两年了,遇到了一群可以聊书的小伙伴。 感谢平生未知寒,聊天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启发,他写的《武夫》一如既往地好,大家记得去看。 最后,对于《剑仙饶命》这本新书来说,订阅自然是很重要的,有条件的请尽量订阅支持。 喜欢养肥攒着一起看的书友,可以开个自动订阅,牧夭得靠这个吃饭啊! 官方Vb:牧夭01。书友群:245453291。 世界杯期间,存稿早已挥霍一空,我去努力写书了。 再次感谢大家! 《剑仙饶命》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剑仙饶命!【求订阅】 雷万钧尸身之旁,他的战马正在用嘴巴拱他胳膊,似是想要把主人唤醒。 陈鸦九右手手腕不断滴血,砸到散落在地面的马车木板上,「噼啪」作响。 望着许牧的方向,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嘴巴叼着短剑,左手撕下一片衣衫,迅速缠住右手,大踏步奔向许牧的位置。 「不易兄弟,小心!」 许牧正在纵马疾冲,突然之间感到脖颈之后传来的寒意。 待听见顾先生那道熟悉的声音,后背上的冷汗立刻津津而下。 最担心的人,终于还是到了! 顾先生双眼微眯,根本不等许牧有何回应。 无声无息之间,手中的长剑早已斜劈而下,势要斩落许牧的首级! 城门楼上,阮飞鸿不再擂鼓,紧紧地抓住鼓槌。 屏住呼吸,望着许牧的所在,眼睛不敢再眨一下! 在这关键时刻,许牧猛抽一口气,瞬间拔出腰间的舍神剑,反手向后狂劈! 身子微低,贴着马背翻身躲在马腹之下! 噗! 顾先生手中的长剑,剑芒吞吐,已把马头直接斩下! 那无头骏马,腔子里喷出鲜血,向前奔了数步,才「扑通」摔倒在地! 许牧从地面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掸了一下长衫上的泥土。 眼前这个男子的剑道境界,许牧依然看不透! 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是,这个男子的剑道境界与上次相比,已从剑客境初期再次提升了一些!! 许牧的剑道境界,已从当时的剑士境二重,进阶到了剑士境四重! 但是若与眼前的男子相较,依然不够看! 那男子的剑道修为,至少在剑客境五重天! 对于当前来看,想要越大境界败敌,几乎没有可能! 怎么办? 难道这次真的要交代在此?! 许牧拎着舍神剑,微微下摆,剑尖朝地,呵呵笑道: 「又是你。太子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上次的劫雷滋味儿如何?」 顾先生想起那种钻心疼痛,忍不住身躯颤抖了一下。 他耗费了莫大法力和诸多灵材,才把劫雷从体内引出,重新恢复修为! 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真的有些发怵! 不过,以他如今的修为来说,许牧若是想要当着他的面召引天雷,便是自寻死路! 「牙尖嘴利!今日便要把你彻底了结!」 天罚雷剑虽然厉害,但是这个大招的前摇时间过长,许牧也的确轻易不敢施展! 许牧眉头微皱,渡出神魂之力到舍神剑内。 半息之后,舍神剑已变得重约数百斤。 被他双手举起,狂暴地劈砍向顾先生! 「接招!」 「找死!」 顾先生大喝一声,举剑上撩! 当! 双剑相交,碰撞出无数火星! 令许牧奇怪的是,以舍神剑如今的锋利情况,竟然未能把对手的长剑劈断! 「你的剑不错,叫什么名字?」 顾先生左手骈指为剑,在长剑剑面上抿了一下。 肃然上前,一剑递出! 「剑名太虚。可惜你已没有机会感受它最厉害的杀招!」 太虚剑被他法力催动,剑身变得有些模糊,剑芒冲向许牧丹田! 许牧低喝一声,把舍神剑向下格挡! 锵! 太虚剑的凌厉攻势,被许 牧勉强挡下! 但那剑尖上的灰色剑芒,却早已无声无息地侵入许牧的丹田! 丹田之中,剑芒侵袭肆虐! 许牧以手拄剑,半跪于地。 小腹如针扎一般刺痛,一身法力再难调动分毫! 「杀!」许牧所带的五位西凉老军,追到二人身前,齐齐举起长剑劈向顾先生。 「快退,你们打不过他!」许牧痛得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大颗汗滴。 顾先生眉头微抬,太虚剑在半空划了一下。 剑芒吞吐之时,五柄长剑已经「叮当」而断! 五名老兵错愕了一下,持着断剑没有后退,依旧铁血向前劈砍! 顾先生神色不悦,挥动太虚剑,在五人脚部点了几下。 「我不杀你们五人,不是不敌,只是不想。不要逼我……」 五人在闷哼声中被顾先生挑断脚筋,摔倒在地,不能再形成围攻! 「看剑!」陈鸦九右手缠着白布,左手倒提短剑,扑到顾先生身边。 顾先生轻咦一声,太虚剑反手刺出,卸下陈鸦九的整条右臂! 甘、蒙负责此处的将领,轻叹一声,指挥剩余的士兵把钦差团团护住。 「都给老子警醒着点,别让左钦差遭了对面的毒手!」 西凉城门楼上。 阮飞鸿泪流满面,鼓槌继续敲击。 沈应星不再捋动长须,一脸沉重。 「老爷,就让郭仁贵出兵救援吧?」 郭仁贵一脸铁血之意,执着铁胎弓,拱手请命。 「属下愿往,万死不辞!」 许之朗深深望了洛京一眼,摇了摇头,道: 「出兵,便意味着彻底反叛,正好落了对面口实。如此一来,万钧就是白死了!」 真正的大仗若是打起来,又岂是死这几个人? 顾先生向城门上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向着许牧大踏步而去。 「给老子,住手!」陈鸦九大喝一声,忍着右肩剧痛,再次扑击而上! 许牧拼尽全力,终于用神念勾连到丹田之内的锈剑。 锈剑之上,神秘光芒流转,发出微微震动。 丹田之内侵入的剑芒,被瞬间粉碎,化为无形! 许牧用力站起身,急速调运体内的法力。 看到顾先生的举动,失声大喝道: 「陈鸦九,走!不要管我!」 陈鸦九冲许牧咧嘴一笑,身形微矮,滴溜溜围着顾先生转了数圈。 左手短剑纵横切割,在数息之间,已在对方腿脚上划出数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他自身,也被太虚剑从背后插入,钉在地面不能动弹! 顾先生疑虑地看着地上的陈鸦九,道: 「你为何要找死?」 「呸!」陈鸦九仰起头,喷了顾先生半身鲜血。 望着许牧,满脸歉疚之意,声音断断续续。 「他是我斥候营的兵……我岂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公子保重,都怪属下们无能……不能……再护送你了……」 「啊!!!」许牧暴喝一声,双目变得血红。 此刻,他只想杀人! 陈鸦九等人的死,已深深地刺中他内心最柔软之地。 剑心之内的杀意,狂暴蜂拥,彻底圆满! 风沛凝所指点他的云笈七剑,此时在剑心杀意带动之下,自然而然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 轰!!! 一身剑意凛冽而起,向 外散射出强劲威压! 剑士境五重天,终于破境修成! 许牧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顾先生,如同一柄杀戮之剑! 钦差左明见现场只剩许牧一个西凉人还在站立,忙向左右招手,吩咐道: 「快拿下!」 从洛京所来的护卫,蜂拥而上,大呼小叫着冲向许牧。 「去死!」许牧手中的舍神剑,弹跳而起。 双手紧握剑柄,冲着左侧扑来的人群,怒斩而下! 一剑斩灭六十甲! 余下的几名护卫,被许牧的神威所慑。 怔怔盯着身边倒下的同伴,惊呼一声狂奔而回! 许牧此刻的情况,极为特殊。 新成就剑道五重天,杀意盈满剑心,只是凭着一腔杀戮本能在行事。 眼中明灭不定,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血色光芒,如同一只绝世凶兽! 八成神魂之力,灌注入舍神剑内。 一道剑形玄气,萦绕着舍神剑剑身循环游走。 学自太白剑宗的剑龙引,终于在他无意识间被成功施展。 许牧脚下步法挪动,长剑向神色诧异的顾先生竖劈而下! 「滚开!」 顾先生搞不清许牧此刻的状况,不敢托大。 从陈鸦九背上拔下太虚剑,就要格挡! 却不料许牧手心翻转,猛然变竖劈为横斩。 当!! 长剑交击,舍神剑贴着太虚剑剑面向下极速滑动,眼见就要削掉顾先生的五指! 顾先生气息一顿,口中微甜,皱着眉头退到两丈之外。 摆了一个剑式,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却不料,许牧并未乘胜追击。 而是浑浑噩噩地抱起陈鸦九,走到雷万钧身旁,把他二人的尸身小心翼翼地放到雷万钧的战马背上。 抚了一下战马脖颈上的黑色鬃毛,轻轻拍了一下马身。 嘶! 那战马哀鸣一声,似乎明白许牧的意思,稳稳地走向西凉城门。 许之朗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虎目之中泛出热泪,声音强忍着没有颤抖。 「仁贵,你去接一下胖子和鸦九……」 西风呜咽,马蹄声碎。 战马一步一步走入城门之中。 许牧眼中的血芒,缓缓褪去,一身杀意逐渐内敛。 他总算重新恢复理智,可是没有了那种狂霸无匹的杀戮入魔之意,他又如何跟顾先生对敌? 方才进阶所带来的变化,仅仅是缩小了差距而已! 即便已破入剑士境五重天,此刻与对手也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 许牧不敢多虑,决意先攻为上,再伺机逃脱! 手中的舍神剑,分化出一片剑影,在顾先生眼前形成一重迷障! 顾先生探明许牧的变化,仗剑相迎。 抬起太虚剑,冲许牧划了一个半圆,道: 「最近进境不错,竟然能修炼出剑影,看来你的修剑体质也不是那么废柴……」 「废话真多!太子就不嫌你聒噪吗?」 许牧低喝一声,瞥了一眼腰间的紫色玉玦,再次霸道地施展出剑龙引! 当!当!当! 金铁之声,交击不停,声传四野! 两人以快打快,以狠斗狠! 许牧边战边退,来到一处奔流的大河旁边。 神魂之力不再保留,悉数涌入舍神剑内,狂暴地劈向顾先生的太虚剑! 顾先生没有 防备许牧的长剑突然变重了许多,被千余斤重的舍神剑压得身子一个踉跄,心中惊疑不定! 许牧顺手在顾先生肩上留下一条寸许深的剑伤,毫不犹豫地抽剑而退,转身跳向河流之中。 恰在此时,一条乌篷船,凭空出现在河面。 「想走?没那么容易!」顾先生大喝一声,逼出一道精血,掐诀运转秘法。 手中的太虚剑剑芒忽地变长,狠狠劈入许牧的后背! 许牧的脊柱几乎被从中斩断,口中喷出鲜血,「砰」的一声摔入船舱之内。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z.br> 第九十八章 终于找到你了! 乌篷船忽地调转船头,露出一个人影。 身穿粗布道袍,定然而立,正是不愿牵涉山下争斗的陈水玄! 心疼地瞥了许牧一眼,没好气道: 「你以为道爷想来?我是不愿让乾元观剑道断了传承!」 河岸上。 顾先生认出陈水玄,眉头微皱,飘然落在乌篷船不远处的水面。 双足微动,点着河流中的滚滚波涛顶峰,竟然没有落入水中。 「陈天师,我听闻你发有道誓,不可参与山下朝堂的争斗。」 陈水玄没有理他,头也不回地对许牧道: 「张嘴。」 一颗黑玉断续丹,被他从储物袋内投喂而出,轻巧地落在许牧口中。 许牧强忍着脊背上的疼痛,张嘴吞下灵丹。 趴在船舱内,默默炼化,不敢再动一下! 「师父,快走吧。那个家伙境界又提高了,他现在至少是剑客境五重天!」 陈水玄神色微动,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玉简,反手抛到许牧身边。 「好生保管,找时间参悟。若是弄丢了,为师废你剑道修为!」 说罢,他甩动了一下拂尘,淡然看着一身黑衣的顾先生,道: 「道爷是在救徒弟,不是在参与朝堂纷争!」 陈水玄右手忽地上抬,拍出一道淡紫色的掌影! 顾先生擎起太虚剑向前轰出一道赤色剑芒。 「那就好。你把握好分寸,小心违背道誓五内俱焚!」 陈水玄右手化掌为爪,淡紫色的掌影包裹住赤色剑芒,不屑道: 「道爷身为大晋帝师,善衍天命,我用你教?」 顾先生呵呵一笑,不再言语,手上法力加剧! 剑芒中的赤色更浓,一道凌厉剑意,附加到那赤色剑芒之上! 轰!! 陈水玄甩动粗布长袖,借着赤色剑芒中的能量,催动船只向后疾速漂流! 数息之间,水面空无一物。 乌篷船带着二人早已逃窜,消失在顾先生和岸边围过来的众人视线之中! 那将军讪笑着向顾先生拱手见礼,道: 「感谢这位前辈高修出手,总算击伤了那小子。」 顾先生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盯着河面看了一阵,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幅地图细看。 这条河流,在西凉和甘州的交界处。 若顺着河流一直向东南而行,便可到达甘州境内! 那将军踹了身边的亲兵一脚,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向上边禀告!他要是跑掉了,老子拿你是问!」 钦差左明甩了一下袖子,神色有些不满,道: 「方才在争斗之时,你方为何没有出剑杀人?」 那将军向洛京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钦差大人恕罪!属下是当兵的,只会听军令行事。上面没有让杀人,在下不敢胡乱开杀戒。」 顿了一顿之后,又意味深长道: 「我们的刀剑,是给敌人准备的,不是为了砍杀大晋子民。钦差大人,还要进西凉城吗?」 左明带着护卫转身便走,道: 「当然进!我先去找你们州牧,实在不行的话,就攻城!」 那将领向左明含笑示好,伸出一手,邀请道: 「也好。属下这就为钦差大人引路!这位前辈,你要同去吗?」 转头再看之时,大河滔滔,哪还有顾先生的黑衣身影? 乌篷船在河面上疾速向东南 漂流。 船舱内,许牧光着脊背趴在船上,不时发出痛哼。 陈水玄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 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金色药罐。 打开药罐盖子,里面是淡红色的乳状软膏,嘟囔道: 「你这徒弟倒好,别说为师让你给我养老了,这段时间净是伺候你了!」 说着,他让许牧趴好不动,开始为他涂抹药膏。 许牧嘿嘿一笑,道: 「师父有天命在怀,常去太白剑宗拜访即可。那时早日逍遥神仙,又何须弟子为你养老?」 「是吗?如此来说,你比心儿可要孝顺多了!」陈水玄伸手取了一些药膏,认真涂抹起来。 「疼,疼,疼!弟子知错了!」许牧背上伤口吃痛,不敢再打趣师父。 二十余息过去,许牧脊背伤口处被陈水玄涂满了金疮药,麻痒难当。 「师父,你给我的那枚玉简中,是什么东西?」 陈水玄服下一颗丹药,稳住气息波动,道: 「移天换命宝术。你今日若能脱困,切记小心修习,谨慎使用!」 说罢,他左手掐了几下,默默推衍数息,眉头渐渐皱起。 「我要回乾元观了,朝堂上的事,我是不能掺和的!你好自为之。」 那药膏效果奇佳,才未用多长时间,便已聚拢好伤口,在许牧背上结了一道长痂。 许牧不顾背上的微痛,想要坐直身体。 「师父,你路上保重。请恕弟子还有家事未完,不能随你上山。」 陈水玄慈爱地看着许牧,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继续恢复休息。 「不跟我一起正好,反正道爷也没有准备带你同去!」 嗖! 话音未落,一道神虹从船上升起,带着陈水玄疾飞而去。 只不过,令趴在船舱内的许牧所看不到的是,陈水玄飞去的方向并不是乾元观! 而是,正向他们追击而来的顾先生! 两炷香后。 乌篷船继续向前漂流。 船舱内的许牧,已经外伤基本好透。 只是,在他脊柱上被顾先生剑芒所伤到的部位,那个缺口仍未完好。 稍微运功经过此处之时,便会把他痛得嘶哑咧嘴! 饶是如此,许牧也已心中满意万分。 他对陈水玄回乾元观之事,并未有丝毫抵触和怨言。 「师父能冒着道基损毁的危险,强行出手救我,已是仁至义尽。只可惜了雷大哥和陈鸦九……」 许牧想起陈鸦九和雷万钧壮烈赴死的场景,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插入掌心,眼眸变得血红。 他要变强! 以往变强的愿望,从未有如今这般强烈! 西凉军的冤屈,不能白受! 陈鸦九和雷万钧,也不能白死! 所有今日失去的,他都要一个个找补回来! 储物袋内,那卷白骨禁地与太常寺有勾连的花名册和许之朗亲手书写的密信仍在。 依旧在里面静静躺着,似乎是在等待某人打开。 只是,这些真的管用吗? 许牧取出阮飞鸿交给他的那枚玉佩,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一片温暖。 他实在没有想到,阮飞鸿竟然会到城门楼上,为他们擂鼓助阵! 腰间的灵兽袋,白神那个家伙,仍然在闭目沉睡,凭着本能炼化玄之又玄的天命气运。 它身上的绒毛花纹 ,已变得极为高古,如同龙鳞,又好似龟甲上的裂纹。 随着它的呼吸停顿,那些花纹在龙鳞和龟甲裂纹之间来回变幻,显得神妙异常。 在与顾先生对敌之时,许牧有数次想把白神从灵兽袋内甩出,充当盾甲之用。 但是,面对修为激增的顾先生,他却不敢赌白神的龙鳞龟壳能够抗住顾先生的赤色剑芒! 一切,等这个家伙醒来再说! 「呼。」许牧轻轻呼出一口气,听见岸边有异常响动,急忙调运出一缕神魂之力凝聚到耳朵部位。 数十个声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都别作声,快射箭。把他射死在船舱里!」 「大人,船舱里要是没有怎么办?」 「别问老子,没有也得给我射!快他娘的动手!」 许牧心中微动,不敢打草惊蛇。 深吸一口气,从远离河岸的一侧船舷,轻轻翻身潜入水中。 屏着呼吸,游到船底。 双手托着船底,顺着河水继续向前漂流。 嗖嗖嗖! 数百支利箭,从河道左岸黑压压地射出。 数息过去,除了有几杆箭矢射偏掉落水中之外,其余的箭矢全部射中乌篷船! 甚至有几支利箭射穿乌篷,差点扎到许牧的头顶! 「大人,还要再射一轮吗?」 「射你娘!老子的哪支箭不要钱?」 「大人英明,的确不用再射了!就是船里有人,也早被我们射成刺猬!」 「别拍老子的马屁,你们几个水性好的,下水去看看!有死人就把死人捞上来,没有死人就把船拉过来!」 许牧耳中听见数个士兵入水之声,连忙松开乌篷船船底。 双脚在水中摆动,如同游鱼一般快速顺着水流向前潜游而去。 不知游了多久。 许牧只等到快要憋不住气之时,才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缓缓靠岸。 仔细听了片刻,确定岸边没有响动。 他才从水面露出一个脑袋,再次打量探查一番,才敢孤身上岸。 他此刻所背负的,是许家和整个西凉十数万军士的清白,不容他不小心! 在树林内烘干了身子,换了一身平民所穿的粗布衣物,大着胆子向外走。 问清了路上的行人之后,他根据手上的地图,已经确认所在的方位。 此刻,他已进入甘州境内! 并且,在城门口的位置,他已看到了通缉他的画像! 斟酌数息之后,许牧决定暂不入城,昼伏夜出! 半个时辰之后。 某处矮山洞穴之内。 许牧双目微闭,盘膝打坐,用心参悟玉简上的移天换命宝术。 熟悉功诀之后,他默诵数遍,悍然催动乾坤归藏术,窥得一缕天机。 感受着逐渐到来的银白雷霆,他准备冒险做一个尝试。 他要把天雷引入肉身体魄之内,却不让其在外界爆发! 原因为何? 他要继续炼化锈剑绿液,提升修为进境,要变得更强! 但是,他却需要摒除天雷炼体之时的巨大响动,不能引起旁人的过多注意! 三息之后,雷霆入体,却出乎意料地更加狂暴! 轰!!! 整个小矮山被雷霆轰击得左右晃动了数下。Z.br> 许牧脊背上的伤口被重新撕裂,满身焦黑地埋在洞穴之内。 一道桀桀笑声,穿过石头缝传到许牧的 耳中。 「好小子,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 第九十九章 交易! 「他娘的,你属狗的吗?老子走到哪里都能被你嗅到!」 许牧身在乱石之下,口中喷出一口黑烟,少有地爆出粗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常在太子府的顾先生。 许牧脑海如有风暴盘旋,神念在储物袋翻看数息。 除了那枚毒针能够对敌,再无其他可以防御之物! 而且,他此刻体表裂痕如血,骨头酥麻! 那道雷霆在他身体内未能全部束缚,但也保留了一些威力! 能够运用的,只有神念之力和剑形玄气,一身蛮力无可施为! 难道真的就有交代在此吗? 砰砰数声之后,石块被那位顾先生用太虚剑挑飞! 眼看就要来到许牧的身前! 恰在此时,陈水玄的断喝,从后方传来。 「原来你竟然追到了这里!我知道你是谁了!」 许牧在石堆之下,孱弱道: 「师父,你不是回到乾元观了吗?怎么又来了此地?」 陈水玄通过玉玦向许牧传声嘱咐之后,扬声道: 「我顺路打了一趟狗,结果撵丢了!」 顾先生被陈水玄骂得有点受不住,反手劈出一剑,道: 「你才是狗!老子跑了一路都没有甩丢你!」 陈水玄甩动拂尘,避开那式剑法,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 「你这招剑法里,有神剑门的影子!难道你果真是顾溪棠?!」 顾先生愣了一下,怒道: 「你说是谁,便是谁吧!我早说了,不跟你比试,你怎么总是纠缠于我?!」 许牧在石堆下被气得笑出声来: 「他娘的,你要杀他徒弟,我师父当然不会同意了!」 笑声未落,乐极生悲。 一道剑气划来,正中他的胸膛,疼得许牧不住地倒抽冷气! 陈水玄低喝一声,朝天空望了一眼,道: 「别愣着了,动手!顾溪棠,你今日就交代在这里吧!」 顾溪棠不明所以,但却能感受到从天上来的敌意。 再也顾不得宗师风度,脱口而出道: 「他娘的,你们又来这样!」 只不过,让他惧怕的是,他此刻已经在陈水玄所布置的四象阵中! 想要挣脱,已是极为困难! 轰!! 雷霆再次劈落! 处于阵法之中的二人,都是发出一声惊叫! 顾溪棠面目发黑,不得已之下,再次逼出一缕精血,运转秘法。 太虚剑上的剑芒,猛地涨成半尺粗细,被他狠狠地轰在四象阵上! 天雷已经触到他的身体,四象阵也砰然而碎! 陈水玄因为运转移天换命宝术的缘故,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鲜血! 顾溪棠身上雷光晃动不休,劈得他身体不住地摇动! 他不再敢停留在此,生怕被许牧和陈水玄联手欺负了! 嗖! 顾溪棠脚底踩着轻身步法,疾速躲开二人,不知去了何方! 陈水玄强撑了数息,身形萎顿了下来,望着焦黑的石块,道: 「臭小子,死没有?!」 许牧身躯上的雷光闪了一下,张嘴露出一双白牙,痛哼道: 「师父,快了!」 「你还能自己出来吗?」陈水玄抹去嘴边的鲜血。 取出一颗黑玉断续丹,纳服而下,盘腿守护在许牧那个早已坍塌的山洞之旁。 许 牧尝试动了一下,没有能够推动石块。 「不行了。我此前做了一个尝试,结果雷霆不听使唤,在我体内爆炸,经脉已乱!」 他的一身力气,此刻所能调动的部分,只剩微乎其微! 而那些石块,足足有数千斤重! 若非他提前躲在缝隙之中,此时恐怕早已被砸成肉泥! 陈水玄听明白许牧的想法,轻叹一声,道: 「你的主意不错,就是有点用错了方向!」 许牧眉头皱了皱,思考一番之后,纳闷道: 「师父,那个方向错了,我是这样运转移天换命宝术的,你看……」 陈水玄从黑玉断续丹上聚拢出一缕缕温暖的药力,修复与顾溪棠争斗所带来的伤痛! 那些体表伤痛,他能够很快医治,但有些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清理! 比如,顾溪棠侵入他丹田中的剑意,便已让他很难调运法力! 若不是他跟风沛凝相交甚深,知晓一些破除剑意的法门,只怕他也许早已死于顾溪棠剑下! 「道爷说的是你该把心思多放到剑道之上,那才是无敌道!」Z.br> 许牧嘿嘿一笑,不敢过分反驳,只是安慰道: 「弟子天资聪颖,有闲心可以同时兼修!师父放心便是,而今我的剑道境界再次提升了!」 陈水玄瞥了焦黑石堆一眼,戏谑道: 「你这个年龄,才是剑士境五重天。用你们风师尊的话来说,你这些年的修炼修到狗肚子上了?!」 许牧乌黑的脸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道: 「师父,弟子修炼才没有多少年!假以时日,我必振兴乾元观剑道!」 陈水玄哈哈一笑,道: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修行时间过晚的事情了!不过,天下英才济济,你如今的进境也不算什么!」 许牧轻哼一声,有些迷茫,眼眶不知不觉间泛红。 「师父,我只想变得更强!」 「会的。」陈水玄道,「西凉城门下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 「但是,因为道誓的缘故,我不能贸然出手。他们都是好男儿!」 许牧想起一事,道: 「师父,那个顾溪棠还会回来吗?」 「我用秘法与他两败俱伤,他此刻在对抗天劫之雷!」陈水玄向东方望了一眼道。 数息之后,他推衍完毕,缓缓道: 「已远离此处近三百里,未曾停留。你要抓紧时间恢复了,我担心他会通知其他人来抓你!」 许牧在石头缝里努力动了一下,道: 「我尽量。师父?」 「嗯?什么事情?」陈水玄道。 「没事了。」许牧把劝陈水玄离开的话语咽到肚里。 因为,确实没有必要再说了! 陈水玄能够追打顾溪棠到此,定然也已把个人安危放在一边。 此时,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确实有些大煞风景! 而且,还会把师徒情分弄得生分! 陈水玄似乎明白许牧的心理,便没有追问。 师徒二人默默无言,各自拼命修炼。 许牧抱元守一,努力运转剑形玄气,在丹田之中进行分化。 包裹住两滴碧绿色的晶莹液体,丝滑至极地融为一处。 在他神念之力的引导下,化成一股约有婴儿小指粗细的气流,沿着周身奇经八脉迅速游走! 在那股气流经过许牧背后脊椎的时候 ,他发现那个缺口竟然盘踞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 难道这就是顾溪棠能够锁定他的原因所在? 许牧心中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顾虑。 若非他有天雷绿液炼体,能够清除体内的伤痛和外物! 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到底原因出在哪里! 许牧右手稍微活动了一点,骈指为剑,引导着那股气流在身上狠狠冲刷! 「师父,你小心顾溪棠在伤口处留下的剑意,他能追踪到你!」 陈水玄脸色有些灰败,但还是强忍着气息,不让降落。 「我找寻一下,试试看。无量特么的天尊,果然有!」 许牧听见陈水玄骂人,便放心下来,自顾自恢复伤体。 「出来吧!」陈水玄突然道。 许牧疑惑了一下,没有发声。 一个形容有些憨厚的汉子,从山坡后转出身来,讪笑道: 「陈天师?你老人家怎么在这里,也是来寻宝的吗?」 陈水玄盘膝坐于地上,甩了一下拂尘,道: 「蔡瑜,你也是来寻宝的?」 那汉子见被陈水玄识破,索性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天师好,我听到连续两记雷声,便寻到了此处。自古异宝出世伴有异象……」 陈水玄呵呵而笑,道: 「看来瞒不过你了,我也推测此处有异宝。既然你来了,便按照老规矩,发掘到异宝见面分一半!」 蔡瑜向左右望了一眼,盯着许牧所在的石堆之下,道: 「天师大人大量,可不要骗我!您老在这看着,在下出手便是!」 许牧心中乐开了花,在石块之下强忍笑意,胸膛耸动时晃动了一些石块。 蔡瑜从储物袋内取出挖掘工具,道: 「果然有东西,能被天雷所劈的,即便不是异宝,也是妖孽!妖丹,也值钱!嘿嘿!」 一炷香后,石块被蔡瑜搬得越来越少,那黑色的痕迹越来越重! 一张大嘴激动得合不拢嘴,道: 「陈天师,你在后看着点,若是异宝飞出,你一定拦着点!」 陈水玄微微一笑,神秘地道: 「放心!若他能飞出,我一定拦着!」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许牧身上,只剩最后一层石块。 他体内的诸般伤痛,在那天雷绿液的炼化弥补下,早已完好如初! 皮肤新生,光洁如玉。 骨骼如同一体,越发有玉质晶莹的意味! 许牧晃动了一下肩膀,猛地推开身上的大石,跳将出来。 向着嘴巴惊得没有闭合的蔡瑜,拱手道: 「蔡哥,又见了!别来无恙啊?」 蔡瑜瘫坐在地,指着许牧和陈水玄后悔得说不出完整话来。 「你师徒……你们……」 陈水玄老神在在,假意瞪着许牧道: 「你怎么在石头底下?那异宝呢?」 蔡瑜拂动了一下胸膛,缓过劲来,道: 「陈天师,我求求你们师徒,不要再演了……这是许兄弟找雷劈,被劈下面了吧?」 许牧哈哈一笑,道: 「好吧!虽然你没有发现异宝,但是我不能坑你。我可以跟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我不会上你的当!」蔡瑜皱起眉头,瘫坐在地,一副防备的神情。 许牧从河边取来清水,略微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你不是觊觎那只小白羊吗?我可以任你诱惑它一次。若它愿意跟你走,我绝不拦着!」 「此话当真?什么条件,快说!」蔡瑜食指大动道。 许牧指了指蔡瑜的脸庞,道: 「把你的易容术,教给我。」 「行!」蔡瑜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生怕许牧反悔,「你发道誓!」 许牧竖起右手三根手指,道: 「你急什么?我有时间方面的要求!半月之后,你去西凉州城寻我,允许你一展神通!」 蔡瑜考虑半息之后,忙不迭地回应。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个时辰之后,蔡瑜唱着小曲儿,心满意足地离开。 两个时辰之后,陈水玄手中掐诀,把移天换命宝术向许牧仔细演练解释了一番。 「懂了吗?」 「懂了!」许牧兴奋道。 陈水玄望了一眼落日,道: 「那就好,我这次真的得回乾元观了!你自己保重吧!」 许牧长身而起,拱手送行。 「师父慢走,代我向师姐问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许牧望了一眼洛京的方向,在地图上丈量了数息,心中下了一个决断! 此处,离洛京还有五日的距离。 到了洛京之后,还不知会有什么恶仗要打! 目前,他需要先把之前的试验弄成功再说。 到时候,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召引天雷,利用那绿液炼体或恢复伤势! 毕竟,有了陈水玄的解释和演练,他已有九成把握能够做到纳天雷于体! 许牧来到河岸边,在一株能遮挡人的大树之后稳稳盘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咔嚓! 漆黑的夜幕里,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 轰!! 浩大的雷霆之力,再次肆虐着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许牧四脚朝天,浑身疼得发颤,丹田裂开一道寸许宽的口子。 怔怔地望着无垠星空,心如死灰,漆黑的脸庞上滑下两道清泪。 「为什么……?」 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被雷电波及,从中断裂倒下,燃出熊熊火焰,噼啪作响! 不远处,几个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头儿,河边有响动。那小子不会就躲在那里吧?!」 「那么大的动静,鬼才会躲在那儿等着我们抓!去看看!」 第一百章 停船! 人群越来越近,许牧丹田之中如同发生了雷霆爆炸一般,疼得冷汗直冒! 一身法力修为,几乎不能调动分毫! 他有些后悔没有施展蔡瑜所传授给他的易容术,又有些后悔过于自信再次演练移天换命宝术! 「我真傻,真的!为什么要找死呢?」 噗的一声,大树燃断的树枝砸在许牧身边,高温炙烤之下,几乎把他火化! 「这么个天气,连打了几次雷,不是有妖孽在此吧?」一个士兵开玩笑道。 「去你娘的,哪来的妖孽?即便是有,军爷我也只想要狐仙!」领头的军官道。 许牧纵然想催动体内的剑形玄气镇压丹田之内的***,已然不能成功! 无奈之下,他咬紧牙关,拼着命向河道爬去。 只是,那丹田中的疼痛,随时能够让他昏厥过去! 二十余息过去,在那些人尚未到达大树跟前之时,许牧勉强爬到河流之中。 手脚不再灵便,一身气力有些无处施展的感觉! 在喝了几口河水之后,他终于抓住了一株飘来的枯树,在冰冷的水中载浮载沉! 远处,那几人在燃烧的大树下没有发现什么特异的东西,骂骂咧咧而去。 「你跟上边说说,请那几个剑修到别处去寻找许大公子,老子都快烦死!」 许牧在河水中打了一个冷战,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情绪。 在陈水玄的指教之下,他明明已经熟悉移天换命宝术,可为什么还是在丹田之中产生雷暴呢? 若非有锈剑在他体内镇压,只怕他此刻早已成了一具焦黑尸体! 但好在,那个顾溪棠身为神剑门门主,还有些不敢造次。 按照陈水玄的说法,顾溪棠应该是再次回去调理伤痛去了。 否则,单单是一个顾溪棠,便能再次要了许牧的小命! 只有一点,许牧有些没有考虑清楚。 作为神剑门门主,顾溪棠的一身剑道修为似乎不是非常高深。 难道他在刻意隐瞒修为? 这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了几番之后,许牧都没有一个头绪。 可是,他的气力却在慢慢流失! 费了半天劲,爬到枯树之上,让其顺着河道向东南自行漂流。 颤抖着手臂,从口袋内取出提前备好的黑玉断续丹,送入口中嚼碎服下。 一股温暖的药力,缓缓在他体内游走。 那些剑形玄气的躁动,虽然不再过分散乱,但许牧仍然不能调动出一丝一毫。 内视看去,丹田之中血海汪洋,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锈剑周围,正缠绕着一缕缕不停闪动的雷霆! 许牧不敢再乱动,躺在枯树上,默默调理心神。 神念勾连丹田之内的锈剑,一点一滴地破除雷霆余威。 不知过了多久,许牧在枯树上沉沉睡去。 刺目的阳光照在眼睑之时,身子已不在枯树之上,而是躺倒在一艘画舫游船。 许牧心中打了一个激灵,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一个丫环用湿毛巾擦净了脸上的污渍。 「蓉娘,你快来看这个人怎么跟你房内的画像如此相像?!」 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着哈欠道: 「哪个人?大清早你说什么鬼话?」 在船尾撑船的老者,用力摇动船桨,拨开撞向画舫的一蓬芦花。 许牧困倦之下,在枯树上昏睡过去。 老者撑船的时候,看见 了许牧,担心他被水淹死,便把他从河里捞上来。 「蓉娘,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们靠岸的时候,我把他放岸边便是。」 那个娇媚女子,晃动着一身金步摇,敛了一下裙摆,蹲在许牧身边。 望着许牧清秀的面容,几乎失身,「是你?!」 少顷,蓉娘向左右望了几眼,交代了撑船的老者几句后,匆忙道: 「翠儿,你把他扶到我房里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许牧躺在厢房绣帐之内,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一切就很魔幻! 蓉娘捧了一杯花茶,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地用羹匙喂到许牧口中。 许牧想要坐起,牵动身上的伤痛,疼得闷哼了一声。 「姑娘,你……」 蓉娘把羹匙放在碗中,用香帕在许牧嘴角抹了一下。 「公子不用动,你可是姓许?」 许牧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姑娘估计是认错人了。在下是上京准备赶考的书生,路上遭了难,才被那大叔救到画舫之上……」 蓉娘嘻嘻一笑,放下白碗,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公子仔细看看?」 许牧久在怡红楼厮混,对勾栏画舫的布置再清楚不过。 这个蓉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当地的勾栏清倌人。 只卖艺,不卖身。 望了一眼画幅之后,心中泛起嘀咕。 「难道朝廷已经把通缉令,贴到了勾栏中?你别说,画得还不错!」 蓉娘往许牧身边靠了一下,道: 「公子,有何话说?」 许牧厚着脸皮,大言不惭道: 「那个画像的确跟在下有些相像,只是在下的容貌却比不得那画像万一!」 蓉娘白了许牧一眼,站起身,在小小厢房之内舞动长袖,唱起许牧为阮飞鸿所改编的词曲。 「夜西凉,夜西凉,你就是个不夜城……」 见许牧面色有变,轻笑一声,止住舞步,翩然来到许牧身边。 「公子,这首词曲你听过吗?」 许牧干脆装作不知,耿直道: 「听过,好像是说的西凉夜景美妙!」 蓉娘趴到门边向外看了几眼,道: 「不用抵赖了,我知晓你就是那个人!放心吧,你是飞鸿姐姐的知己,我不会抢的!」 许牧丹田之中,气息不再紊乱。 「嗯」了一声,潜运法力,悄悄炼化那滴悬在锈剑剑尖的晶莹绿液。 蓉娘见许牧仍未承认,鼓起嘴巴道: 「既然你不肯承认,我只好让艄公把你送到衙门……」 许牧轻叹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阮飞鸿交予他的那枚玉佩。 「你说你认识飞鸿姐姐,那你认识这个吗?」 蓉娘看到那枚玉佩,惊喜地捧到手中。 抚着玉佩上面镌刻的「飞鸿」二字,喃喃出神。 「飞鸿姐姐果然重视你,这枚花魁令牌竟然都肯送你!」 说罢,她扑到许牧身边,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嘻嘻,我就说一定是你!这世上哪有那么相像的人?!」 许牧怔了一下,接过蓉娘递来的玉佩,收入储物袋中,有些疑惑道: 「蓉娘,我方才不肯承认,也是有苦衷的。我潜逃的事情,估计你也知晓了吧?」 蓉娘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轻声道: 「听说了。反正 我是不相信能写出那么优美词曲的人会造反!飞鸿姐姐还好吗?」 许牧丹田之中绿液被炼化不停,一缕缕暖意升腾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循环往复。 「好的很!她把玉佩交给我,就是担心我落了难没有地方去,让我投奔你们……」 蓉娘重重点了一下头,豪情满腹。 「你放心,在我这里安全得紧。一般人不会查到船上!」 说着,她来到许牧床头,装作关心许牧,一双小手在他额头拂动不休。 许牧此刻正在炼化丹田绿液,腾不出精力去推开蓉娘的臂膀,对那只挨挨擦擦的咸猪手有些无可奈何。 「蓉娘,麻烦你停一下手。你不是说不抢你飞鸿姐姐的人吗?」 蓉娘的双颊变得晕红,大大方方道:.z.br> 「放心。你受伤跑不掉,人我自然是不会抢的。不过,只是用用的话,应该不过分!」 许牧挪动了一下身躯,避过那只温软小手的不断袭击。 「你,不要胡来……」 许牧不知道的是,他那首《夜西凉》此时早已火遍整个大晋。 勾栏中的女子,人人以能睡到大晋第一花魁的知己为荣! 蓉娘是欢场中人,本身性格便是妩媚跳脱。 此时,见到许牧落在她手中,哪还能轻易放过? 嬉笑一声,趁许牧无力反抗,翻身就要上马。 「停船!」画舫之外传出一声断喝。 画舫艄公被官军的小船包夹,不得已停下。 「这位官爷,有什么事情?蓉娘身体不适,今日不能接客。」 那名军官推了一下画舫艄公,斥道: 「老子今天不玩女人,是例行检查!有没有陌生人上船?」 「没有。」艄公早被仔细叮嘱,按着蓉娘的吩咐道。 一个高大俊朗的剑修,跃到画舫之上,轻蔑道: 「搜一下吧!」 那军官常在画舫听曲,拱手向高大剑修讪笑道: 「前辈,这是本县有名的清倌人,我看就算了吧?」 「我劝你不要为难我……」高大剑修向画舫中的几间厢房走去。 「搜!」那军官向身后的士兵挥了一下手。 高大剑修皱了一下眉头,对蜂拥而上的士兵嗤之以鼻。 「你亲自搜,我在后面保护你。若姓许的真的在此,他们这些废物当不得任何用!」 「属下,遵命。」那军官暗骂一声,不得已亲自推开厢房门,往内探看搜寻。 最里面的厢房内,蓉娘面色煞白。 许牧勉力从床上起身,就要向房门处挪动,细声道: 「多谢照顾,我得走了,不能连累你。」 蓉娘轻轻呼了一口气,把鬓角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 脸色微红,按着许牧的肩膀,把他全身藏到被窝之内。 「不要乱动,一切有我。」 吱呀。 房门推开。 高大剑修看着坐在床头衣衫半开的蓉娘,喉结微动,咽了一口唾沫。 —— 新的一月又要开始,感谢追读的新老书友! 月初了都会有免费月票,求投票求支持! 第一百零一章 到底谁好? 几个厢房都已检查完毕,没有寻到许牧的身影。 众军士跟在那个军官身后,早已有些松懈。 那高大剑修看到最后一个厢房中脱衣欲睡的蓉娘,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 碰了一下他身前的那个军官,调笑道: 「这位姑娘,就是你所说的你们甘州第一花魁?」 那军官愣了一下,走到那高大剑修前面,为蓉娘有意无意之间遮挡了一下。 「前辈,蓉娘性子清雅,开不得玩笑。我们在房内搜寻一下就走。」 顿了一下之后,他转头看向蓉娘,道: 「蓉娘,你可曾收留从外面来的陌生人?」 蓉娘把衣衫系上纽扣,拉了一下锦被,盖住半身春光。 许牧的那幅画像,早已被摘下藏起来。 「禀告大人,小女子未曾见过不认识的人!」 高大剑修呵呵一笑,走到蓉娘身边,伸出手指,勾住她的下巴。 「想不想随我一起上山,做我双修炉鼎,能许你一世衣食无忧!」 蓉娘摇头避开那剑修的手指,正色道: 「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介山野小民,没有那个福分。」 高大剑修喉结动了动,坐到床沿,手掌就要下探。 「清倌人,红倌人,到最后不都要找个官人?」 蓉娘脸色发红,神情有些不悦,抬起手臂,挡下那只不轨之手。 「大人,请你尊重些。小女子是在籍之人,受我们大晋朝廷律法保护。」 高大剑修抬起右手,顺势在蓉娘的脸颊上捏了一下,色授魂与。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要死要活的味儿。都说勾栏女子爱钱,那我一年给你一万两银钱如何?」 蓉娘摇摇头,没有说话。 「咳!」那军官从一旁走来,帮助蓉娘解围,「前辈,我们还是走吧?」 高大剑修继续与蓉娘纠缠,头也不回,冷然呵斥那军官道: 「你在教我做事?太子府令牌你不认得?我说三个数的时间,请你滚出去。一。」 那军官也是血性汉子,虽然并未还手,但仍是站在二人的身前一动不动。 「前辈,许公子可能还在我们甘州境内,他若从我们这里逃脱,你我罪责都担不起!」 高大剑修眉头微皱,道: 「二。」 门外,士兵们担心他们军官被人欺负,在一旁悄声规劝。 「头儿,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高大剑修看了看白皙手掌,玩味一笑。 「三。」 那军官拱手邀请,道: 「前辈,请随我等出去。上边派你下来,想必也不是让你在此处玩乐。」 啪! 高大剑修从蓉娘床头起身,扬起手掌扇了那军官一个耳光。 「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他探下身,把着蓉娘的双肩,仔细在她脸上盯了片刻。 嘶啦一声,一把撕开她的胸前衣衫,眼睛一眨不眨,颔首道: 「不错,果然有点内容。有资格跟我上山。」 蓉娘惊呼一声,紧紧抓起锦被盖住 锦被之内,许牧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双拳紧握,就要掀开锦被与那高大剑修开战。 大不了,再次逃跑便是! 蓉娘在锦被之内,感受到许牧的异动。 连忙用一只手轻轻按住,不让他冲动。 「前辈!你再这样的话,我 一定如实向上面汇报!」那军官在一旁道。 在他的治下,竟然还有子民被外人欺负,他心中很是窝火! 并且,蓉娘是本县有名的清倌人,岂能容外人染指?! 高大剑修合上蓉娘的衣衫,大笑而去。 「随你汇报。我只管能否抓住姓许的!」 按照他的说法,他方才的举动,只是一种试探。 但其想要占便宜的心理,却是明明白白被他人看穿。 「三日之后,我来接你上山。」高大剑修留下一句话,带着人潇洒而去。 一炷香后。 来人都已走远。 蓉娘坐在床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虽然未被那人直接带走,但听到三日之后的话语,还是有些难以自已。 凡俗勾栏女子,在这大晋犹如牲口一样,任人买卖! 只要有钱,出得起赎金,便可让勾栏女子脱籍跟随! 纵然是一州花魁又如何? 还不是任人撕烂衣衫,不敢反抗?! 许牧听到蓉娘的长吁短叹,压下心中的怒火,强自安定心绪。 「蓉娘,不要怕。今日之辱,因我而起,我会还你。」 蓉娘破涕为笑,抹去涟涟泪水。 「好!那可说定了,我等你为我讨回公道!」 整个白天,许牧都是在蓉娘的厢房之内,没有出来。 中午送饭的时候,小丫环翠儿向蓉娘窃窃私语了数句,被蓉娘撵着追打。 「浪蹄子,你竟然敢如此编排本姑娘!你想找死是不是?」 翠儿从船尾跑到船头,娇笑道: 「姑娘饶命,我不敢了!」 蓉娘端起餐盘,来到厢房之内。 望着在地板上盘膝打坐的许牧,不禁有些痴了。 「易得无价宝,难道有情郎。飞鸿姐姐怎么这么好的命呢?」 经过一夜和一个上午的修炼恢复,许牧终于归拢散乱的剑形玄气,把身上的创伤尽皆复原如初! 并且,在炼化掉那滴晶莹绿液之后,他的肉身体魄强度还有了些微提高! 用过饭后,蓉娘隔着许牧的破烂衣衫,望着他丘壑起伏的肌肉,羞红了脸。 「公子,外面人多眼杂,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浴桶中清洗吧?」 许牧挠了一下头上的乱发,对蓉娘的心态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才这女子还在自怨自艾,而今倒好,她又开始盯着他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 「好吧,是蓉娘不嫌弃我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过多大片刻,窸窸窣窣之声传出。 许牧坐在充满花香的浴桶中,开始清洗身上的污渍。 天雷炼体,虽然让人很是疼痛,但每次都能逼迫许牧把体内的杂质排出一些。 「蓉娘,你怎么进来了?!」 蓉娘手中拿着一条白色毛巾,走到木桶旁边。 「我来给公子拿毛巾的。」 许牧用手捂住关键部位,接过毛巾,挥手道: 「你快出去。你在这里我洗不了……」 蓉娘站在许牧背后,为他撩起水清洗头发。 脸色晕红,说出一句让她羞赧不已的话语。 「那个修士三天后就要来抢我,我想把第一次交给你……」 许牧郑重地摇了摇头,但却未敢直言拒绝。 他担心这女子想不通,做出傻事来。 「蓉娘,我现在身负重任,不敢闲谈儿女私情。」 听到蓉娘的叹息声,他只好温声道: 「甘州没什么好风景,将来你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到西凉来玩耍,我和飞鸿一定陪好你!」 「嗯。」蓉娘没有再说什么,举起木勺,舀了一勺清水给许牧冲掉头上的泡沫。 回到厢房客厅,坐到茶几旁,再次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突然,屏风之后,许牧从浴桶内激动地站起。 「哈哈,我终于想通了!」 蓉娘跑到屏风后,看着***的许牧,神情有些吃惊。 「公子,你同意了!」 「什么同意了?!」许牧沉浸在移天换命宝术的理解之中,有些愕然道。 「就是,那个……!」蓉娘大着胆子走向许牧,轻解罗裙。 许牧老脸微红,连忙在浴桶中坐下。 「对不起,我方才说的是修炼的事情……」 「许公子,你打趣我很好玩吗?!」蓉娘既羞且气,一把撇开身上的轻薄衣衫,步入浴桶之内。 鼻翼翕动,呼吸细细,直接扑入许牧的宽敞胸膛。 一股火热之力,在二人身体之间传出。 蓉娘娇躯扭动,声音有些发颤。 「公子,飞鸿姐姐和我到底谁好?」 美人入怀,许牧身体反应虽然诚实,但心中却是知晓不妥! 轻轻推开蓉娘的香肩,柔声道:Z.br> 「蓉娘,你睡眠如何?」 蓉娘往后倚了一下,脑海中绮念丛生,有些迷迷糊糊地回应。 「不易入睡,而且睡得浅……」 许牧扶住蓉娘的螓首,伸出两根食指在她太阳穴揉动。 「我先给你按摩调理一下,保你今晚能够睡得香。」 一个时辰过去。 许牧已穿着一件从储物袋内取出的新衣,在一处隐蔽山洞盘坐。 压下脑海中的杂乱想法,心境抱元守一。 催动剑形玄气,运转乾坤归藏书,窥得一缕天机。 一道淡紫色的雷霆,从天劈落,眼看就要砸到许牧身上。 移天换命宝术,被他顺滑至极地施展而出! 那道雷霆,被他玄之又玄地接引到丹田之内! 许牧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体表现出数十道裂缝血痕。 强忍剧痛,内视着丹田之中的锈剑,脸上现出满足的微笑。 那柄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此刻剑身上正被一道淡紫色的雷霆包裹! 那雷霆没有在他体外轰击,也未曾在丹田之中形成剧烈爆炸。 这一次的尝试,基本成功! 稍微不够圆满的是,那雷霆之力从丹田中泄露出来一丝,在他身躯上冲击出数十道裂缝血痕。 除此之外,绝大部分雷霆都被他束缚在丹田锈剑周围! 许牧所日思夜想的尝试,终于被他参悟出来! 炼化新产生的一滴晶莹绿液,身躯再次完好无缺。 许牧向天空望了一眼,在上一次的基础上改进了一个细微步骤,催动乾坤归藏诀,继续尝试! 淡紫色的雷霆,再次无声劈落。 神妙异常地扑入许牧丹田,绕着锈剑旋转不休,没有一丝一毫泄露出来! 这是真正的圆满! 许牧想起回去疗伤的顾溪棠,突然之间不是那么怕他了! 这滴晶莹绿液,很快化为一道温暖气流,被许牧冲刷肉身杂质,完善体魄! 不知过了多久,许牧轻轻呼了一口气。 按 着腰间的舍神剑剑柄,长身而起。 打听了一番之后,他来到一处院落。 故意轻咳一声,用石头包着一张写好的纸条,往里扔了进去。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 「速来后山,顾师有事嘱咐!」 第一百零二章 出鞘必见血! 扔过那张纸条之后,许牧便从那院落外向后山走去。 此刻,他已经施展蔡瑜传授给他的易容术。 这门功法虽然极为容易,但是对玄气的运用却极为考究。 他初次运用此门功法,还不是太熟练,不能如蔡瑜一般直接改变脸上颧骨形状。 只能用剑形玄气填充在面部的肌肉之间,来改变面容的高低不平之处。 饶是如此,让外人看来,也是改变极大! 若不是常在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定然难以在一时半刻之间发现异样。 许牧听见院门的开合之声,微微一笑,缓慢转身,迈步便走。 他的行走速度时快时慢,时走时停,似是让人知道他在等人一般。 在此之前,那院落之中,高大剑修听见石块落地的响动,从屋舍内出来捡起纸条。 看过之后,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在犹豫一番之后,那剑修从院门中出来,跟着许牧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追着他的脚步前进。 许牧注意到后方的来人,心中微动,已是有了推断。 照目前的情形看,那个高大剑修定然与顾溪棠有些关联。 否则,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便跟随他出来! 许牧忆起蓉娘的长吁短叹,左手微不可察地在腰间舍神剑剑柄上摸了一把。 突然,那高大剑修的速度开始加快,似是想要与许牧齐头并进。 许牧脸上神秘一笑,脚步缓了一息。 待那人赶上他的步伐,轻咳一声,主动道: 「师兄,你来得可有点慢啊,果然是有情绪吗?」 那剑修诧异地望了许牧一眼,思索数息也没有想起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为兄对师尊可不敢有情绪。这位师弟,你不要给我胡乱扣帽子!」 顿了一顿之后,他盯着许牧的侧脸道: 「这位师弟,为兄为何从未见过你,但又似乎对你不是太陌生的感觉?」 许牧脚步不停,从临街的铺面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分了那剑修一串。 「师兄,我是谁不重要。以你目前的身份,你也无须知道过多。」 咬了一口那酸酸甜甜的红果之后,许牧又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比如师尊的事情,你就确定你一定知道吗?」 那高大剑修怔了一下,道: 「如此说来,我确实问了不该问的。可是,我又如何分辨你是否在诓骗我?」 许牧停住脚步,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以不认识人,剑法你总能认识吧?」 在与那剑修谈笑之间,他已微不可察地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清楚那人的剑道修为高低。 剑士境六重天,比自己仅仅高出了一个小境界。 那高大剑修见到许牧颇为自信,便少了许多质疑之心。 「师弟,难道你是师尊在暗中收的徒弟?」 许牧呵呵一笑,道: 「我可没有说。师尊嘱咐我小心行事,师兄要多照顾着点小弟!」 那高大剑修点头表示理解,不再多问,只顾跟着许牧向后山走去。 一炷香之后,许牧带着那高大剑修攀向人烟稀少的峰顶。 他长年修炼之时,向来以「卷」为核心要旨,每日起步召引三道天雷锤炼体魄! 体魄强健远超常人,比那剑修也是强过不少。 那剑修被许牧拉下了近百步,弯着身子用手扶着腰部,直喘粗气。 「师弟,你等等我 !为兄昨夜没有休息好,有些气力不济……」 许牧向左右转了转头,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 此处正处在小山的半山腰,没有发现有生人存在。 停下脚步,静静等待高大剑修上前。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我听师尊说,男人一生只有半斗之量,师兄可要省着点用!」 高大剑修停滞了一下脚步,哈哈大笑,戏谑道: 「师弟,师尊教的你都是些什么?!不会修炼的是丹田之下那把剑吧?」 许牧望着越来越近的高大剑修,拍了拍腰间的剑鞘,调侃道: 「人生在世不易,快乐当下才是正道。就像小弟的宝剑,出鞘必见血!」 那高大剑修不知想起什么,脸上促狭,道: 「你个登徒子,这世间哪有这么多黄花姑娘等着你来采摘?!」 数步之间,他已来到许牧身边,从腰间摘下长剑拄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调息。 「师弟,这里没有什么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师尊让我问你,你在此间所办之事如何了?」许牧道。 高大剑修脸色微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姓许的,不见了踪影!据得自上个县的消息说,有几个巡河士兵,曾在河岸边见到一个黑影窜入河中……」 「然后呢?」许牧装作好奇的样子,向高大剑修走了数步。 「那姓许的身受重伤,定然跑不远。为兄估计,那姓许的此刻正在此间!」高大剑修斩钉截铁道。 许牧向高大剑修呵呵笑了几句,神色变得认真。 「那就好,师尊派我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份功劳,你我师兄弟一定要拿了!」 高大剑修挺直腰板,大言不惭道: 「师弟放心,师兄我别的没有本事,捉拿人却是一把好手!师尊的剑意追踪之法,为兄早已熟稔!」 说罢,他似乎认为许牧有特殊背景,便讪笑着道: 「师弟回到神剑门宗门之后,记得多为为兄美言!」 「师兄放心,我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一定让人满意。」 说着,许牧轻咦一声,走到那高大剑修身侧。 摘下腰间的长剑,连鞘捧在手心。 「忘了把这宝剑呈给师兄了,这可是师尊特意嘱咐我带给师兄的!」 高大剑修看着许牧手中的古朴长剑,惊喜之意有些溢于言表! 「果真?粗略一看,这长剑的品阶至少是黄阶兵器!」 「说少了。至少是玄阶兵器!」许牧把长剑递到高大剑修手中,「拿稳了这把剑比较沉!」 一股神魂之力渡到舍神剑上,那宝剑的重量立时变得约有数百斤重! 高大剑修不虞有它,暗运一口气力,单手用力托住剑鞘。 「放心,为兄有的是力气。哎呦……这宝剑是用什么做的,真特么重!」 那剑修惊呼一声,连忙丢下手中的长剑。 从单手换为双手,紧紧握住舍神剑剑鞘。 高兴得合不拢嘴,再不舍得松开。 「这可是好宝贝,想不到师尊竟然舍得奖赏于我!」 「师兄拿好,我可要松手了!」许牧轻声嘱咐一句。 他的右手从剑鞘上挪开,有意无意地抚向剑柄。 与此同时,许牧故意道: 「师兄,我听其他师兄说,你很是觊觎师娘的美貌?」 那高大剑修神情出现了一丝慌乱,急忙辩解。 「那 绝对是没有影子的事情,为兄我做人向来正派!你不要胡乱听信他人的传言!师娘她……」 许牧不等那高大剑修说完,便暗运神魂之力,把舍神剑重量变得极为轻便。 那高大剑修本来手中正在用力托着长剑,此刻他手中的舍神剑突然变得极轻。 不由自主地,他的双手用力过猛,向上举过头顶,身体一个趔趄便要摔倒。 许牧一言不发,神念勾连住剑身,右手握紧剑柄向外猛地一带,疾速抽出舍神剑! 刷! 长剑横空,已在瞬间斩向那高大剑修的咽喉! 那高大剑修虽然身为剑士境六重天修士,但他对敌意的感觉却是极为敏锐。 「好小子,原来你没有安好心!」 身体后仰,想要避过许牧斩向他咽喉的绝杀一剑! 许牧神情发冷,骈指为剑。 学自太白剑宗太上长老的剑龙引,被他奋然催动! 一道剑形玄气,从他体内散逸而出,围着舍神剑剑身如龙盘旋! 继而,许牧手中的长剑在半息之间,已经化不可能为可能。 「噗」的一声,斩入那个高大剑修的颈项之中! 鲜血流淌,深入数寸! 只可惜,那人躲闪较为及时,没有被许牧一剑斩断头颅! 高大剑修口中嗬嗬,不能发出声音,知晓自身必然会被这个所谓的师弟阴死! 一腔愤恨之意,无以言表。 转瞬之间,他不再强行挣扎,而是不管不顾地与许牧拼命! 他的右手在身体倒下的瞬间,掌心微微聚拢,生出一股吸力。 那本已掉在地上的长剑,轻巧地跃入他的手掌之中,在身前胡乱划了数下! 孰料,无招胜有招! 那长剑竟然在许牧臂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快要碰触到骨头! 高大剑修凝聚着最后的法力,左手掐诀,施展出一记诡异印法,点向心脏部位,逼出一股精血! 那精血在印法的催化下,化为一缕血色气流,疾速地冲向东方某处! 而臂上深受剑伤的许牧,此刻那创伤深处竟忽然开始麻痒难当! 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顺着那高大剑修的剑意,从创伤口钻到了他的身躯之内! 砰! 高大剑修做完这一切,双手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许牧,似乎仍然没有想通! 眼前之人是谁,他不知道! 眼前之人为何杀他,这高大剑修更是不知道! 只有一点,他虽然即将死去,但却没有忘记!中文網 这个害死他的人,他的宗门必然会彻查到底! 许牧走到高大剑修身体之旁,用舍神剑拨开那人的长剑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施展学自雷焕军营的三绝剑,从那高大剑修的脖颈间横斩而过! 鲜血从脖颈间汩汩流出,染红了那人身下的泥土! 许牧取下那人腰间的储物袋,管杀不管埋,扬长而去。 事情进展得有些过于顺利,让他几乎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许牧想起那个在画舫游船上熟睡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催动易容术,把容貌变化成一个普通人,从储物袋中取了一身新衣换上。 在地图上分辨了数息,下山之后,拐上一条通向甘州的大路! 若想前往洛京,必须要过甘州州城。 否则,路程便得迂回数千里! 估计那时,西凉城的那些人,早已抵挡不住甘蒙联军的围攻! 路过一座集镇之时,许牧骨头上的麻痒仍在。 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手臂,继续大踏步向前进发。 一个身背长剑的中年人,从后方赶来,拦住了许牧的道路。 「这位小哥,你且停下,我有一事请教。」 第一百零三章 得加钱! 许牧面容微动,停住脚步。 身子侧了一下,左手有意无意地保持在腰间剑鞘不远处。 「这位兄台,你叫我?」 那中年修士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 片刻之后,他的面部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敢问小哥,你的修为如何?」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到中年修士的状态。 【此人乃是剑修,剑道境界在剑客境一重天!】 许牧拱了拱手,客气道: 「在下是后学末进,剑道境界在剑士境三重天!」 那中年剑修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许牧的言辞。 「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的确是有些低。」 停顿一息之后,他又定神望着许牧,道: 「不过,你是如何杀掉我师弟的?」 许牧身形微错,双足不丁不八,淡然道: 「请恕在下眼拙,贵师弟是谁我还不知。又何来杀人之说?」 那中年修士摘下腰间的玉佩,道: 「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有法门识别出凶手是你。交出我师弟的东西,我权当没有见过你!」 那玉佩之中,有一丝血色光芒在不断流转,正是那高大剑修用印法所逼出的讯号! 而此时,许牧的胳膊上,被那剑修临死之时所伤的骨头中,麻痒之意更甚! 他心中猛跳,还不知晓那高大剑修还有多少同门收到了这个讯号! 若那高大剑修的同门,都是与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修为相当,许牧的洛京之行恐怕还要增加不少困难! 那中年剑修看见许牧的面部神情,已然推断出他的心理活动。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定与他师弟有所关联! 许牧撇眼看了周边的人群,心中充满警戒。 探查数息之后,却只发现有这中年剑修在他身边。 「什么东西?我一概不知!顾溪棠人呢?」许牧早与神剑门结下大仇,对他们的所谓门主也就没有多少客气之语。 「我师父的名讳,岂是你能直言的?!」那中年剑修低斥一声,摆出长剑,「在这里解决还是在哪?」 大街上人来人往,二人若是在此争斗,一定会造成无辜人群伤亡。 忽然,许牧想起一事,心中恍然。 「这个中年剑修来此的目的,不仅是捉拿他这么简单!或许,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寻那高大剑修的遗物!」 那中年剑修和许牧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集镇空地走去。 初时,那中年剑修在许牧左近,缀着许牧的步伐,时刻都在盯着他的破绽! 许牧在前方走得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吃力,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一旦他露出身法破绽,只怕立即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下去不行!」许牧在心底低吼一声,口中微甜,一股鲜血就要喷出。 强行咽下之后,他运转玄功,把神魂之力猛地刺向身旁的那个中年剑修! 中年剑修脑海微痛,身形怔了一下。 他是单纯的剑修,并未如许牧一般,修炼有神魂加固之法。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形往前冲了两步,避过许牧的神魂攻击! 在这种紧张至极的氛围下,许牧没有多少顾虑,反而脸色促狭。 他已把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命道小法门修炼得炉火纯青。 一击得手! 许牧的身形,已在半息之间,落后到那中年剑修之后! 双眼微眯,如同猛狮盯着羚羊一般,一眨不眨! 那中年剑修身形微顿,已知被许牧破了攻守之势。 他的感觉和许牧此前一样,如鲠在喉! 脚步踉跄之下,身形越往外走,他身上的破绽露出得越多! 他与许牧不同,他未曾修炼有命道术法,神魂之力薄弱。 在这种攻防氛围之下,他的身形逐渐歪斜! 许牧眼睛盯得酸痛,却仍在运转神魂之力护住脑海,强行支撑! 他不求胜,但求不败! 若是出了这条长街,还是被那剑修盯着破绽,算上二人之间的剑道境界差距,许牧几乎无生还的希望!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长街即将走完。 许牧累得脑袋酸痛,汗流浃背! 但是,他却不敢轻易停止! 「噗!」中年剑修口中喷出鲜血,没能坚持到最后的关头。 身躯摇晃一下之后,右手疾速摸向他腰间的长剑! 许牧识破那人的破绽,岂容他轻易便宜成事。 拔出舍神剑,渡出八成神魂之力,凝聚到剑身之上。 学习自雷焕军营中的三绝剑,被他霸道地一剑三连,狂飙而出! 竖劈,横斩,斜撩! 一套连招下来,避无可避! 这三招剑法,只进攻不防守,与人争斗抢占先机之时,最是好用! 那中年修士闷哼一声,被许牧的极致三连招所迫。 向后退了一步,腰间的长剑没有拔出! 许牧凝聚剑心杀意,连招继续向前扑出。 云笈七剑,被他瞬间施展而至! 这是剑法如云一般缥缈无形,难寻到落点行迹。 中年剑修低喝一声,被许牧的剑心杀意所惊。 他未曾想到许牧只是剑士境五重天,却能有如此血腥杀戮的威势! 舍神剑纵横切割,点向他的丹田要害! 那剑修脚步微错,神情极为无奈,再次向后撤了一步! 剑龙引,随着许牧的一声清啸,呛啷而起! 舍神剑上增添了一层神秘气息,威势变得更为迫人! 那中年剑修第三次摸向腰间长剑的大手,又一次被许牧逼到一旁! 「你……你,哇!」 道心崩溃之下,一口鲜血再次喷薄而出! 虽然他身有剑客境修为,但已没有了向许牧出手的勇气!中文網 足尖在地上轻点,疾速向外遁走!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必取你性命!」 许牧拄剑而立,长长吐出一口这浊息,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他的剑形玄气,此刻早已经被消耗干涸! 若是那中年修士大胆上前,他定然会被轻松击败! 嘿嘿笑了一声之后,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紫阶灵石。 一边前进,一边用左手握着那枚灵石汲取能量,恢复修为! 他已被那个高大剑修所「通缉」,若是再有那人的其他师兄弟前来,他便无力抗争! 因此,他不敢让体内的修为有明显下降! 只有时刻保持在巅峰状态,才能跟那些可能到来的神剑门弟子进行对抗! 顺着大道往里走,许牧仰头看了一下大街上旗招,略微确认了几息。 面容现出回忆神色,拐进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地点。 这是本地最繁华的勾栏场所。 在得到老鸨的例行欢迎之后,他要了一个在当地颇为有名的红倌人。 进入房内,许牧浑身困倦,在床上躺了下来。 吩咐那娇俏可人的小娘子,先为他好生按摩脊背,放松一番。 半柱香之后,许牧在那小娘子的服侍之下,浑身充满了精神。 「姑娘,你这手法有点生疏啊!」 那小娘子摸着许牧脊背上的健壮肌肉,脸上红晕层生,娇.喘细细。 「公子,奴家只会这种手法,其余的真不会……你看,我们……?」 许牧摇了摇头,脱下那小娘子的外衣,挂在一旁。 「转过身,我来教你!」 那小娘子手法虽然特别,但是他的勾栏业务倒是做得捻熟。 咬了一下红唇,充满诱惑地扭头看了一眼许牧。 「可以是可以,但公子若是想玩其他花样,得加钱!」 许牧把住那小娘子的脑袋,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太阳穴两侧按压。 「来此消遣的客人,多数都是心有烦恼之人。此为洛京那边流行的养神手法,你要用心学……」 「嗯。」那小娘子在许牧的温柔手法施为之下,身子几乎瘫软,昏昏欲睡。 许牧脸上含笑,渡出一缕玄气,在那女子的安眠穴微微点了一下。 那小娘子轻轻「哼」了一声,歪倒在许牧怀中,就此沉沉睡去。 在许牧剑形玄气的加持之下,她嘴巴微动,睡得异常酣甜。 此刻,就算有人给她一顿胖揍,她也不一定愿意从美梦中醒来! 许牧把佳人放倒在被窝之内,脱去她的衣衫,扔在红木凳上。 轻手轻脚下得床来,就地盘膝而坐,五心朝天,抱元守一。 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数息之后,许牧轻轻呼了一口气,在体内运转移天换命宝术。 一道雷霆,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涌入他的丹田之内,围绕着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旋转不休。 许牧双手各握一枚紫阶灵石,轻呼一口气,施展入定之术。 片刻后,许牧的丹田震动了一下,在锈剑剑尖玄之又玄地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绿液化为能量气流,被他用剑形玄气导引着,直接巡游到伤臂内的麻痒骨头之上。 但在那能量气流修复身体伤痕之时,他却不再感到麻痒,转为剧烈的疼痛! 内视之时,有一缕如同棉絮状的血色之物,从他的骨头内剥离而出! 这种疼痛愣是疼了将近三十余息,才缓缓停止! 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柄匕首,咬紧牙关,在手臂上划开一个寸许深的伤口。 把那血色絮状物从伤口内挑了出来,甩在地上。 那血色絮状物在空气中暴露了片刻之后,缓缓化为无形,就此弥散! 一个心病,就此了结! 许牧想起险胜那中年剑修的争斗过程,心中忐忑不安。 也不知,下次还能否遇上那个中年剑修? 许牧出神数息,调运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再次修复好臂上的创伤。 扭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女子已打起鼾声。 许牧握了握拳,感受了一番再次稍微增强的气力和修为。 在山下这种灵气稀薄之地,还能有如此进境,他已觉得很是满意。 平复心境之后,许牧从怀内取出那高大修士的储物袋。 打开储物袋,倒出里面的杂物。 在一堆零碎中间,有个发着银色亮光的东西,瞬间吸引了他的眼球! 第一百零四章 你的命,我收了! 许牧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东西,脸上不知不觉之间染上笑意。 一张银色书页! 取在手中之时,触感与他在白骨禁地所得的那张基本相同! 待他把那张印有鬼画符一般的书页拿出之时,两相对比,更是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 两个书页,除了破损之处有些差别之外,连同书页的大小竟然都一样! 只不过,那高大剑修储物袋中的这张银页上面,除了有数道划痕之外,竟然是空白一片! 许牧一手一张银页,左右看了看,喜不自胜地收入储物袋内。 不知还要收集多少,才能参悟出这本残籍! 许牧想起陈水玄参悟《剑经》之时留下的满头白发,禁不住心中忧愁了起来! 这本残籍的神秘之处,只怕不会低于《剑经》! 因为,《剑经》最起码还有个名字,但这本残籍叫什么、是哪方面的功法,许牧一概没有头绪! 又或许,这本残籍的珍贵程度超过《剑经》?! 许牧此时修为和阅历尚浅,不能判断出具体,只好暂时搁置在一边! 除了那张银页之外,那高大剑修的储物袋内只剩下两百余枚紫阶灵石,还有一些衣物等杂物! 许牧挥动衣袖,把灵石收起。 只留两枚在身边,其余的部分悉数收在自身的蓝色储物袋内。 至于那高大剑修的储物袋和那些杂物,依旧被许牧收在一处。 他不敢使用那个储物袋,担心因此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左右那小娇娘仍在睡眠,许牧索性继续打坐。 前途未卜,便卜一次! 乾坤归藏诀,被他潇洒无比地施展,窥得一缕天机! 上卦为水,下卦为山,合在一处为水山蹇卦。 【蹇卦卦辞:险阻在前!】 与许家和整个西凉军所处的境地,竟是如此的相像! 对于当下许牧所处的情况而言,处于艰困,更需奋勉! 至于那个韩寿,他想诬告西凉? 那便得让他尝一尝诬告不成反坐的滋味! 许牧想起雷万钧和陈鸦九死前的那种百死无悔的壮烈情景,眼眶微微变红,心中恨意滔天! 韩寿这个人,在许牧看来,只是一枚小棋子而已! 一个在太常寺久不得重用的人,忽然被皇帝派到边境,明言要其跟随许之朗学兵法! 这里面若说没有阴谋,许牧是绝对不信的! 但是,不管此事中太子是否在后面拱火,它最终还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许! 否则的话,便是给甘蒙联军一万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把号称灭国屠夫的许之朗围起来! 许牧双眼微眯,心中一阵恶寒! 他与六皇子相交,知晓赵家皇室传承功法霸天九龙诀的厉害! 若皇帝赵康把那功诀修炼到极致,又会是何种的骇人! 关于此事,许牧曾问过许之朗,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而据许之朗所说,「皇帝的功法很邪门,也很强大!」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具体的讯息可以描述给许牧听。 因为在当年一起沙场征战之时,凡是见过赵康出手的人,都已死了! 皇道龙气,在许牧的理解中,简直就是bug般的存在! 剑修到极致,可以一剑破万法! 但老赵家的霸天九龙诀,却是万法不侵! 在许牧脑海翻腾思索之际,一道紫色雷霆从夜空之中降下,无人可察地涌入他的丹田 ! 锈剑发出一声轻鸣,如同鲸吞牛饮,主动把那道雷霆吸附在剑身之上! 许牧双目微闭,内视丹田。 感受着那种熟悉的震动,作出疯狂修炼的决定! 接下来的这些天,他极想卷到死! 就如同,在怡红楼之时,阮飞鸿曾问许牧「风是否停了」。 做事认真的许牧,直接身体力行告诉了她最确切的答案! 「只要有一丝一毫力量,风……就是不会停下来的!」 久已不曾利用天雷炼体,此刻终于可以无声无息地进行! 从此,他再也不用担心隐蔽问题,基本解决了身在对手眼皮底下而不能利用天雷绿液修炼的短板! 许牧手中的印法再变,狂猛炼化绿液所化生而出的气流。 此刻他心境安然,赫然发现,那滴绿液似乎变得大了一点! 顺理成章的,它所化生出的气流也比往常略粗了少许! 难道,是因为天雷悉数被锈剑吸收的缘故?! 想到此处,许牧急忙内视向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 那个米粒般大小的光点,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改变! 饶是如此,许牧也没有灰心! 天雷绿液在手,已经帮他省下了不少灵石! 否则,单以他如今的修炼强度而言,对灵石的消耗就让他吃不消! 更不用论,他在恢复伤体之时,绿液为他所省下的灵丹宝药! 想到此处,许牧对绿液的来源和锈剑的真正面目更加好奇! 也不知,等锈剑完全解封的那天,又会有何种惊天威势?! 「希望,到时候别把我的丹田搞破……」 忽而,许牧望着身上的衣衫,有些诧异。 他来异界已久,还没有在哪里见过有卖修炼外衫和鞋子的黑市! 毕竟,他们乾元观一贫如洗,没有什么传承和积累! 不然的话,他们的观主陈水玄,也不会常年只穿一件粗布道袍! 靠观里发福利,这个想法是行不通,也不用想的! 若真的想要那些好东西,要么去抢,要么到黑市去高价采购! 窗外,传出哼哼唧唧之声。 许牧听了一会,合衣躺在床上,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慢慢睡去。 翌日一早,许牧早早起床,在那小娘子枕头下放了一张十两的银票。 在一处小店外,用了早餐,神清气爽,斗志昂扬! 寻了一个僻静之地,把那高大剑修的储物袋和里面的一众杂物用舍神剑切碎,就地掩埋。 运转易容术,玄气在面庞之上鼓动了数息。 许牧变化为一个神情骄横的公子哥,一手负于背后,一手轻摇白折扇,大踏步向前而行! 他有修为在身,步法明灭不定。 虽然没有骑马,但他的实际速度也与骑马相差无几! 顺着大路,已能遥遥看到洛京的地界。 甘州,眼看就要出去了! 许牧握了一下拳头,抬脚转向一条小路。 大路上面,行人很多。 但是肉眼可见的,有数位打扮得如常人一样的修士,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不用想,他也知道。 洛京方面,一定收到了许牧将要到来的消息。 那些人的目的,应该就是不想让许牧进入洛京之中。 山野小路,行人几乎没有,反而不时能够遇见鸟兽在路上便溺。 许牧神念勾连腰间的两个袋 子,看了两眼。 储物袋内,那卷花名册仍在。 灵兽袋内,白神蜷缩一团,在一个乳白色的光茧中安然睡眠。 但许牧能够明显感觉到的是,它此次的进化,几乎快要到达尾声! 也不知这个无节操的家伙,出关之后,会带来什么奇怪事情! 许牧伸手进入灵兽袋中,抚摸了数下白神柔软的短毛。 白神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许牧的手掌。 「猴儿酒真好喝啊!许牧你小子住嘴,给老子留一口!」它在睡梦中嘟囔道。 许牧脸上呵呵一笑,神情变得温柔。 不知为何,他对白神的无赖行径讨厌不起来,反而时不时地有种想要跟它说心里话的感觉! 许牧一边回忆与白神之间的过往,一边向洛京方向进发。 他所不知道的是,随着他的身形走动,已有一片片草叶被无形剑意切割而落! 离许牧不远的大树下,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抱臂而立,冷冷地盯着许牧的脚步,悄声自言自语。 「大师兄,我就说这小子不会走正道!看来,那件东西,要归我了……」 许牧行进速度很快,并未感受到身后的草木有何不妥。 就连路边大树下的那个如同虚幻的人影,他也没有发现! 许牧独有的命道探查术法,举头三尺有神明,并未运转! 但即便运转那个法门,他也只能探查到三尺左右的距离! 那株大树,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转瞬间只剩不到两丈! 那个虚幻身影,双眼微眯,望着许牧擎出一把若有若无的长剑! 距离再近,只剩半丈! 「好小子,终于等到你了!」虚幻身影嘴巴咧开,发出无声惨笑。 足尖在地上猛地一点,挟带着一股微弱至极的杀意,一跃而起,挺剑刺向许牧的心窝! 「噗。」待那柄虚幻之剑刺入许牧的皮肤之时,那人才把杀意提升到极致,想要一击毙命! 许牧心窝前的皮肤发出刺痛,脑海中打了一个激灵。 「卧槽,有敌人!」 许牧抬起脚步,急点数下,身形向右后方猛退! 在乾元观曾拔剑数百万次的作用,在这种紧急关头,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呛啷! 挂在他左腰的舍神剑,被他瞬间拔出鞘! 向上斜击那看不见的幻剑,使出十三基本剑式的撩字诀! 叮! 二剑相交,摩擦出无数火星! 那柄刺中许牧的长剑,险之又险地被许牧从皮肤内挑开! 若非许牧应变得当,恐怕他这次的洛京之行,便要止步于此! 那个虚幻身影,发出一声轻咦,悄然退到一旁! 许牧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已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明了那人的修为。 剑士境七重天,与那高大剑修略高了一层! 但比较难缠的是,这个剑修如同修炼有幻术一般! 他的人,是半透明的! 他的剑,也是半透明的! 在他功法运转极致之时,许牧单纯用肉眼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存在! 而许牧的剑道境界,在剑士境五重天! 这还如何打? 数息之间,那人的长剑去而复返,在许牧身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剑伤! 最深的一个,竟然已把他的左肩贯穿,差点把他的整个左侧臂膀卸掉! 许牧低呼了一口气,眉 眼微转,想起雷万钧壮烈赴死时的情景,心中有了主意。 右手舍神剑急舞,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防止那人偷袭! 催动乾坤归藏诀,卜算此次争斗的运势。 窥得一缕天机! 数息之后,许牧面部神色不变,舍神剑故意露出破绽,在左胸处让出一个空档。 噗! 那个虚幻的身影,果然上当! 持剑刺入许牧左胸,戏谑道: 「勇力再猛,也有不敌之时。你的命,我收了!」 「是吗?」许牧的身形不退反进,迎着那柄虚幻长剑向前走了一步。 那人看见许牧的女干诈笑容,心中一惊,急忙撒手后退! 轰!!! 银白色的雷霆,从空中劈落! 那丈许大的光团,把二人瞬间淹没在内! 「啊!又是天雷!你就不怕我师兄弟听到雷声赶过来?!」那个虚幻身影变得清晰了一些,大声惨呼。 许牧拔出那柄快要透明的长剑,扔在地面,右手舍神剑中涌入八成神魂之力。 云笈七剑! 那最霸道的其中一式剑法,被许牧刹那间劈出! 雷光轰隆之中,那个虚幻的身影,被许牧劈得从中破成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许牧闷哼几声,脊背上被雷霆轰炸得一片血肉模糊! 拄着舍神剑单膝跪地,硬撑着雷击不肯倒下,向道路两侧急望。 数个呼喝之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影屠的声音!我们快去帮忙!」 —— 新的一周即将开始! 感谢老鬼大神的鼓励,感谢书友螨虫不语的打赏,感谢追读支持的兄弟姐妹! 新书订阅榜第十三名了,有票的兄弟,都给我支棱起来,快冲! 第一百零五章 入洛京! 电闪雷鸣之后,四处变得寂静无比! 那些山野间的鸟兽们,此刻被天威所慑,不敢发出响动! 道路中心,是一个丈许方圆的浅坑,里面被雷霆轰击得焦黑一片! 那个身形虚幻的影屠,已在天雷的抚慰下,变成两片漆黑干枯的血肉! 嗯,还带了一点肉香! 许牧闻着焦香之味,想到当年白不易来他天衍小筑讨吃食的场景, 踉跄着站起身,虽然疼得嘶哑咧嘴,但脸上却显出微笑。 「不知道白兄最近在家族内过得如何?没有他陪着,喝花酒都不甜了!」 忽而,许牧耳朵微动,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喝声。 神色转肃,往口中扔了一颗黑玉断续丹,摘下那人腰间的储物袋。 一边瘸着腿奔跑,一边调运神魂之力磨灭那人在储物袋上的神念。 几息之后,许牧打开那人的储物袋,脸上有些失望! 那影屠是个穷鬼,穷得只剩下钱了! 储物袋内除了一大堆闪动着紫色光芒的灵石外,再无其他! 连一个秘宝都没有! 许牧把灵石转运到自己的储物袋内,把影屠的储物袋用舍神剑切碎,随手丢在草丛! 这是奉行教员的「以战养战」策略,不给敌人留下可用之物、可乘之机! 初时,那些人在看到影屠的焦黑尸身时,一阵狂呼大恸!Z.br> 但他们在影屠身上翻找片刻后,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便循着许牧前进的方向狂奔追赶! 许牧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忍着身上剧痛,肩膀一高一低地小跑。 「他娘的,狗撵兔子不肯丢啊!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 一边低声喝骂,一边一心三用! 举头三尺有神明,瞬间施展,不再停息! 左右手各握着一枚紫阶灵石,炼化汲取能量,努力恢复修为! 丹田之中,锈剑剑尖刚产生的那滴晶莹绿液,被他用玄气引导着化为一道气流! 顺着他的奇经八脉,在四肢百骸之间游走不息,修复创伤,提升肉身体魄! 一炷香后,许牧瞥了一眼越追越近的一个身影。 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从储物袋内再取两枚继续炼化! 那道能量气流,已被他炼化小半! 一层黏黏的污渍,从他皮肤上慢慢溢出。 他体魄之中的杂质,再次被排出了一些! 嗖! 一道剑影,从他身后闪过! 被许牧利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知,瘸着腿向前猛跃一步,堪堪避过。 那个尖细的声音,小声道: 「放下那件东西,我就故意放开你,否则……」 「行!你等着,我给你!」许牧不等那人说完,右手探入储物袋中。 舍神剑被他眨眼间抽出,反手回劈! 「接好!」 那个尖细声音的修士,正高兴之余,准备上前接东西。 宝贝没有拿到,却被许牧挥来的一剑劈个正中! 一道五寸深的伤口,从他右肩斜向下划到左胸肋骨之下! 鲜血喷涌,扑地跌倒。 气得双目瞪圆,有气无力地破口大骂。 「师兄弟们小心,这小子女干诈似鬼!不要上了他的当!」 一个同门从他身旁经过,扔给他一盒金疮药,道: 「师兄,我们追人要紧,就不照顾你了,你快自我包扎一下!」 许牧在前方奔跑,扭头骂道: 「你们追***什么?我跟你们无冤无仇!」 在最前方的一个剑修,脚步加快,道: 「原因你自然知道。不管你是那个姓许的,还是从我师弟那里取走了东西,你都该死!」 许牧扔下灵石残渣,脚步好转了许多,肩膀不再高低不平。 心中微动,用商量的语气道: 「能不能不死?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那憨厚剑修看见同伴被许牧暗算,不敢追得太近,随口大声许诺。 「可以,你把东西扔给我,我可以做主不杀你!」 许牧脚步不停,丹田内的那道能量气流快要炼化完毕。 眉头皱了一下,使用拖延战术。 「什么东西,能告诉我吗?」 「是一个银色的东西!还用我多说吗?」 那憨厚剑修无声无息地施展秘法,身形加快了许多。 转眼间,已把其余师兄弟甩在身后。 「银色的?!是这个吗?」许牧扔出一块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惹人喜欢的银辉。 那憨厚剑修接过银子,随手装入口袋,被许牧气得骂出声,道: 「别跟老子装蒜!我说的是一张银色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 「这个师兄别急,你等我再找找!」许牧继续狂奔,喘着粗气道。 他的一身创伤,在能量气流的修复下,已基本完好! 左手在零售袋内装作捞摸的模样,实则在掐诀施展乾坤归藏诀! 数步之后,一线天机已被他窥得! 许牧一边向前跑,一边不时仰头看天! 在感受到天雷将要降临的信息后,他的身形急剧停下,冲着那个憨厚剑修反向奔跑! 「好师兄,我找到了,你快接着!一定要帮我拦住你的其他师兄弟!」 说话之间,他的左手从灵兽袋内探出,抓着一团发着白色光芒的事物递向那憨厚剑修! 在那剑修伸手欲接之时,他的右手已在左臂的遮挡下完成拔剑横斩的动作! 当!! 那憨厚剑修右手抓向许牧左手中的东西,左手早拔出长剑竖在身前,挡下许牧的偷袭! 「特么的,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拿来吧你!」 「师兄见谅,都是形势所迫!」许牧脸上现出和善微笑,左手抓着那团白色光芒不丢。 那光芒之内不是它物,正是浑身笼罩着乳白色光茧的白神! 那剑修见到白神的形貌愣了一下,没有丢手,反而用力争夺! 「这个小东西不错,我留下了!」 咔嚓! 一道惊雷,从虚空劈落,正中纠缠不清的二人! 二十余息后。 金色雷光湮灭。 后方的数人,终于赶到惨祸现场! 地上,躺着那憨厚剑修的黑色尸身! 他的心脏部位,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而许牧则已经口中猛嚼黑玉断续丹,衣衫不整地瘸着腿向洛京的方位奔跑! 他原本已经修复好的腿伤,已经复发,疼得他牙齿打颤! 光茧之内,白神被雷霆轰醒。 背上的兽毛被烧得短了一些,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懵懂地向四周望了望,起床气很大。 「背上好疼!是谁打扰本座清修?我要***他!」 许牧把白神塞到灵兽袋内,心虚道: 「我方才卜算推衍天机,想着天 命气运不能白白浪费,就把你取出来了……」 白神听到「天命气运」四字,双眼发亮。 在灵兽袋内转了个圈,学着许牧的样子,闭眼打坐。 一副对许牧无可奈何的样子,口中嘟囔埋怨个不停。 「看在天命气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好歹提前告知我一声,人家还在睡觉呐!!!」 「白神大人息怒,是我做事不够细!下次一定改!」许牧讪笑数声,安抚好白神。 调运着今日新生的第二滴晶莹绿液,拼命修复身上的雷伤和剑伤! 他在天衍小筑之时,便已摸清窥得一线天机和锈剑产生绿液的规律。 每天卜算超过三次之后,【窥得一线天机】便不准了! 锈剑每日最多能产生三滴晶莹绿液,且许牧最多能依靠【窥得一线天机】召引五次雷霆轰击! 五次雷击之后,再进行卜算,就相当于满嘴胡咧咧,没个准信儿,也不会有天雷降下! 今日,他已用去两道雷霆和两滴晶莹绿液! 也就是说,许牧还有一滴晶莹绿液和三道雷霆作为后手! 忽然,许牧想起一事,脑海中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已可以利用移天换命宝术,把天雷召引入丹田之内。 若把那第四道雷霆或者第五道雷霆召引入丹田,锈剑肯定不再产生晶莹绿液。 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因为雷霆撑破丹田而被炸死?! 「如果真是那种死法,那我才真的是活该找雷劈了!」 许牧抚了一下胳膊上凸起的鸡皮疙瘩,快步向前! 他的身后,那群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依然未曾停止! 「快抓住那个瘸子!他跑不快了!」 许牧喝骂一声,故意停顿下来,召引天雷,宰杀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剑士境七重天修士。 从地上爬起后,一边拖着腿跑动,一边用激将法口吐芬芳。 「一群怂货!你们到底是不是神剑门的弟子,就这么点本事?!一起上啊!」 「各位师兄师弟,不要冲动!这个家伙能召引天雷!」一个短须剑修,在最后方气喘吁吁道。 「不错,他就是想把我们一起打杀!」一个肥胖的剑修,脚步慢了下来,身形与那短须剑修几乎并排。 「这个瘸子会邪术,师尊为何没有提前告诉我们?」一个褐衣剑修不满道。 就这样,一帮人走走停停,不敢跟许牧离得太近,但也不肯轻易放他随意走脱! 许牧炼化完绿液所化的气流,浑身伤势早好,但是心中却郁闷之极。 如同落单的野牛,被一群饿疯的鬣狗盯上! 鬣狗们追着野牛不放,只想等野牛力尽之时,欢快掏肛! 许牧想起那个刺激的画面,双腿之间被风吹得发凉。 一刻钟过去,许牧仍然未能甩脱那群剑修。 而洛京城,已出现在他眼前! 在离城门不到二十丈之时,许牧怒喝一声停下脚步。 转身! 一脸悲壮! 向着剩下的五个神剑门弟子狂奔! 「都特么来啊!一起死!」 「快跑!这小子想跟我们同归于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五人慌忙向后逃窜! 能抢到那个银页固然是好,可也得有命能够修习才是! 「都别跑!等着我!」许牧原地踏步,吓唬人道。 说完之后,他不再装逼,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跑向洛京城门! 「站住!」守 门的士兵见到许牧穿着破烂衣衫,捏着鼻子喝止他的身形,「来洛京干什么来了?」 「讨饭。军爷能否赏小的一口?」许牧心思急转,上前一步讪笑道。 他的衣衫,被雷霆轰得破烂不堪。 他的皮肤上,那些杂质污渍尚没有时间清洗,酸臭难闻! 他此刻的模样,要说不是乞丐,恐怕没有人会轻易相信! 那守门士兵被许牧熏得往后退了一步,把他轰入城门。 「快滚进去!你也洗洗澡,都他娘的臭了!」 那群神剑门弟子,跑了几十丈,没有听到许牧追来的脚步声。 当他们意识到不对,慌忙转身再看时,哪还有许牧的身影?! 「向师尊报信吧?现在,那小子恐怕早已进城!」短须剑修提议道。 褐衣剑修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墨色玉简,一把捏得粉碎! 太子府密室。 正在打坐的顾溪棠,收到玉简传讯,猛然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 第一百零六章 你想造反?! 大晋繁华之地,无外乎洛京城! 许牧在城内变换了容貌,寻了一个浴池洗净一身粘稠腥臭的污渍。 穿上从储物袋内存好的衣服之后,重新恢复成一个翩翩公子哥的模样。 此时,离他逃脱甘蒙联军的防线,已过了四日! 在略微打听了一下路线后,许牧手中抛着一锭银子,来到京城之中最繁华的勾栏场所。 【醉人间】,听名字便可以粗略判断,定与他记忆里的那个天上人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大厅之内,正有窈窕小娘一边卖弄舞姿,一边吟唱那首火遍大晋的《夜西凉》! 许牧喝着清酒,把神魂之力聚拢到耳窍,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 这天下间,男人吹牛逼的场景通常只有两个。 第一个场景热闹非凡,三五知己喝得微醉,指点江山,纵横捭阖! 「兄弟,我跟你说!当年为兄我可是这大晋......」 第二个场景柔情蜜意,美人在怀,瞳孔放大望着男人,男人便会如开了屏的孔雀一般,忍不住地夸夸其谈。 「呼......!我是不是很厉害?!」 两个场景齐备的地方,只有勾连! 少有男人在此消遣之时,不说大话! 许牧口中衔着侍女递来的饱满多.汁的葡萄,听着耳中嘈杂的各种声音。 用了半晌时间,总算勉强把洛京城的形势分辨清楚。 洛京城中的势力,皇帝最大,太子第二。 其余诸位皇子和公主,各有特点。 二皇子赵德,脾气火爆,爱好习武,人称疯王,平日与六皇子赵廉和云梦公主交好。 三皇子赵简,爱好木工,不关心朝堂政治。 四皇子赵策,聪慧异常,学问渊博,为皇帝搜集编纂古籍。 五皇子赵元,朴实纯孝,生母早亡,与大皇子关系莫逆。 六皇子赵廉,与世无争,为人和善,颇得京都百姓爱戴。 公主之中比较出挑的只有一个,云梦公主,地位超然,很受皇帝宠溺! 许牧在脑海中回忆他父亲许之朗在洛京的人脉,一张俊俏脸庞变得微黑。 而今,除了几位皇子当年年龄尚小,跟西凉没有多少过节! 朝堂之中其余的诸位大臣,能被许之朗得罪的人,基本都已得罪完了! 许之朗的所作所为,是典型的孤臣做派。 也正因为此,这么多年来,皇帝赵康才一直对他放心,把大晋西北边陲重地交给他管理! 从不担心他与朝堂中人勾结,逆天下而起! 可是如今,不知皇帝是想办许家还是想办清河林家,竟头一次听信了朝中的告状之言。 许牧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助西凉军和许家洗清冤屈。 六皇子赵廉,只有此人与许牧有些交集! 或许,能凭着在边境的往事打动他,替许牧出头想办法! 京兆尹归太子分管,在许牧前来醉人间的时候,已凭着安全的缘由,施行宵禁! 因此,许牧只好把这勾栏之地当做临时落脚的地方。 一炷香后,天色尚早。 许牧给陪同他喝酒的清倌人打赏了十两银子,从醉人间出来,直奔六皇子赵廉的府邸。 许牧在一座清雅府邸前立定,拱手道: 「这位门房大哥,请帮我通传一下,在下找六皇子有事!」 那门房瞥了许牧一眼,打量了一番许牧的粗布衣衫,神情有些无视。 「对不起,我 们六皇子有交代,不准让生人打扰他清净!」 都说太子的门房大过知县,那皇子的门房大过县尉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许牧微微皱眉,向左右探查了数息,确认没有旁人,左手探入储物袋内。 在那颗赵廉在白骨禁地赠予他的赤龙丹上,用指甲掐出一个「易」字。 取出那颗丹药,和一锭银子一起递给那门房。 「你把这颗东西呈给六皇子,他自然会来见我。」 「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死心,我就帮你这个忙!要是六皇子不愿见你,你不可怨我......」 那门房絮叨几句,不着痕迹地接下银子和赤龙丹,顺嘴讲了一下府内的情况。 今天,是云梦公主来他们府邸玩耍的大日子! 云梦公主,是六皇子最喜爱的妹妹! 他又岂会为了一个山野村夫,而耽误与妹妹相聚? 许牧拱了拱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十余息之后。 六皇子赵廉,倒提着长剑,大呼小叫着从府内冲出来。 「我就说会是哪个混蛋在我灵丹上刻字?不易兄弟,果然是你来了!」 那门房立在大门旁,看见赵廉的亲热神态,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个家伙,跟我们皇子这么熟?!!」 许牧望着奔跑而来的赵廉,呵呵一笑,拱手见礼。 「老六,我来投奔你了!」 赵廉被许牧的称谓弄得怔了一下,有门房在场,他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笑骂了一句,在许牧的肩头捶了一拳。 「别老六老六的喊,在这里要叫我六殿下,或者六皇子也行!」 许牧挠了一下头上的乱发,神情满是无奈。 「六皇子好!」 赵廉脸上笑得开出花儿来,搂着他的肩膀,向里大踏步便走。 「这才像话嘛!什么投奔不投奔的,到了我府内就把这儿当家!」 许牧轻声「嗯」了一句,随着赵廉的步伐,向内而行。 赵廉一边给许牧介绍府内的景物,一边兴奋地道: 「你跟我往这里来,我跟云梦妹妹方才还在说起你......」 许牧鼻头动了一下,犹豫地婉拒。 「此事不太妥当吧?我就这样直接去见云梦公主,别唐突了她!」 赵廉附在许牧耳边,小声调侃云梦公主的行事风格。 「我们大晋,以武立国,不计较那些繁文缛节!而且,我这个妹妹处世本就洒脱......」 见许牧仍然有些不乐意,他佯装发怒道: 「给个面子,我刚刚还在吹嘘你的厉害,你这就打退堂鼓了?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好吧!如此的话,就依了六皇子的安排!」许牧被赵廉拽得身形一个趔趄,叹了口气。 「这才像样嘛!」赵廉拥着许牧来到演武厅空地上,「二哥,云梦妹妹,你们看是谁来了!」 「谁,难不成还真是那个许不易?他要真敢来,就让二哥试试他的斤两!」一个娇俏的声音,嬉笑道。 「来了也好,我这几天正嫌得手上发痒!」二皇子赵雄低喝一声,从背后拔出交错放置的南离赤焰锤。 「你个老六,你这是弄什么过山车?我来找你,是要办大事的!」许牧心中有些郁闷,望着赵雄有些发呆。 云梦公主目光从许牧脸庞上移开,脸庞缓缓升起红霞。 轻啐一声,在赵雄身边耳语了数句。 赵雄有些疑惑地看了云梦公主一眼,扬起大锤 向许牧砸下! 「好小子,你竟然敢瞪我?!看来,你果然是不服我的功夫。且吃我一锤!」 赵廉在边境之时,被许牧打了两个熊猫黑眼圈。 此刻,他见到赵雄上前挑战,并不拒绝。 反而嘿嘿一笑,跃到一旁,敷衍地关切许牧道: 「不易兄弟,快认输吧!我这二哥勇武过人,你小心被他捶成渣渣!」 「老六这是让他哥帮他找场子了!」许牧心中笑了一下,嘴巴微抿。 右手前伸,在电光石火之间拔出腰间的舍神剑! 一身神魂之力,悉数奋然涌入! 那舍神剑的重量,在刹那间飙升到近千斤! 云笈七剑! 长剑微摆,从下撩变为横带,托着那两只赤色巨锤。 紧接着,舍神剑的剑身微微离开南离赤焰锤半寸,又紧紧贴上,施了一个崩字诀! 「砰」的一声之后,许牧瞬间把赵雄手中沉重的巨锤向上崩起了一寸有余! 赵雄果然神勇,一身蛮力狂霸无比! 许牧几乎全力施为之下,竟然没有崩飞那赵雄的兵器! 诧异之后,他不想多生事端,长剑下探,回归到黑色剑鞘之内。 赵雄头一次被人这样硬扛着他的巨锤过招,激动得浑身颤抖。 眼中血色变浓,神情开始癫狂,大叫一声就要再次出招! 在一旁观战的云梦公主,脸上的红晕褪下去了一些。 连忙来到赵雄的身边,拉住他不让上前拼杀。 「二哥,快住手!那个不容易已经收剑了!」 许牧向后退了半步,侧过身道: 「云梦公主说得对,在下愿意求和!」 赵廉见到他「疯王」二哥的状况,生怕二人生死相斗,上前温声劝住。 「二哥停招,你们将来再慢慢比过。这个不易兄弟,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得好好准备准备。」 「呼,呼,呼......」赵雄在一旁坐下,出着粗气,眼中的血色渐渐变淡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身的失态,豪爽地笑了笑,走到许牧身边,倒了两杯酒。 「不容易兄弟,想不到你的确有点东西,那就将来再战!我敬你一杯!」 「将来再战,我必败你!」许牧接过酒杯,与赵雄对碰一下,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卷王」遇到「武痴」,很是一番惺惺相惜的感慨! 酒宴之后,赵廉送别云梦公主和赵雄,把许牧带到密室。 「不易兄弟,我看你面色一直犹豫,是有什么难事吗?说出来,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也能给你办到!」 「那个,你想当皇帝吗?」 「卧槽!贼子,你想让我造反?!」 第一百零七章 两个选择! 许牧诧异地望了赵廉一眼,神情有些不太理解。 「当皇帝又怎么能是造反呢?这都是你们老赵家的家事!」 赵廉坐到茶几旁边,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我不想当皇帝!当皇帝没什么好的,你看我父皇天天这么劳累,又有何人能体恤他一些?!」 许牧沉吟了一声,帮助赵廉回忆他们在北元边境之时的困境和曾被太子派人刺杀一事。中文網 「他现在是太子,就敢如此。将来,他要是登上大宝,还有你们几个兄弟姐妹的活路吗?」 赵廉摇了摇头,沉声道: 「前不久,父皇已经训斥过他了,希望他以后能收敛些吧!」 许牧端起香茗饮了一口,突然道: 「你养过狗吗?」 赵廉扭头看着许牧,眉头微皱道: 「养过。你想说什么?」 许牧呵呵一笑,放下茶盏。 「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赵廉想不到许牧竟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言语,一时有些气结。 「我养的狗,干净得很,从不吃屎!你......是不是在骂我大哥?!」 许牧从储物袋中掏出两颗灵石,分左右手握着,慢条斯理地修炼灵剑导引术。 一缕缕玄气,在他身旁的空气中化生而出,被他通过体表窍穴,吸纳入经脉之内。 「还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你听过吧?说的就是太子那样的人!」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 「他若当皇帝,到时候不但是你,就连你府邸内的门房、丫环,还有最受宠爱的云梦公主都会......」 赵廉见许牧停下话语,催促道: 「都会怎样?」 许牧微微闭上双眼,道: 「都,会,死。这一点,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你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赵廉握了一下拳头,又缓缓舒展,双目发亮,盯着许牧似笑非笑的俊朗脸庞,有些愠怒。 「他娘的,我真想照着你的丑脸给你两拳头!」 「你打不过我。我来这里也不是挨打的,我有事找你商量。」 赵廉不是傻子,许牧的来意虽然没有说明白,但通过他的话语,赵廉已经猜出了一部分。 「让我猜一下,是关于太子的事情吗?」 「不错!我来找你结盟,是要带你共同扳平死局!」许牧思虑片刻,干脆和盘托出来意。 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他站起身,拍了拍赵廉的肩膀。 「老六,我这条大腿,你可要抱好!陈水玄你知道吗?」 赵廉抬头神往一息,道: 「当然知道,他是隐退很久的大晋帝师!他不是你师父吗?」 许牧左手摘下舍神剑,冲出雪白剑刃,如同在密室中亮起一道惊虹! 昂然而立,抬头斜斜看向上方,给人一种背对众生的绝代宗师神态! 「我师父善衍天命,他称我有剑仙之姿!」 赵廉被许牧的装逼弄得一阵出神,心中不由得折服。 「这个家伙虽然爱装逼,可他是真的很强!看这傲娇情状,他的剑道境界必是又提升了!」 许牧收起舍神剑,左手以剑拄地,右手甩动了一下衣袖,高手风范展露无遗。 「老六,你不问我剑道境界如何了?」 「有什么好问的?!」赵廉想起自身的霸天九龙诀进境,不由得更气了。 许牧继续背对众生,声音淡然温和。 「都是自家兄弟,既然你好意思问,我就主动告诉你吧。剑士境五重天,且修成侠者剑意......」 赵廉长长出了一口气,从背后踹向许牧一脚,道: 「我谢谢你啊!老子还在卡瓶颈!」 许牧早运转有举头三尺有神明,探知身后的危险,微微侧身,避过赵廉的偷袭,坐到茶几旁饮茶。 「你不是修炼的仁者心境嘛,怎么才这点忌妒心都藏不住了?」 赵廉被许牧调侃得一阵尴尬,笑骂一声,道: 「许不易,你再敢人前显圣,我就跟你拼了!」 许牧把长剑置于茶几上,不再装大尾巴狼。 「结盟吧,一起干!一起干出个太平盛世!」 他腰间的灵兽袋内,传出白神的声音。 「这个什么小六子不错,有些人主气运在!」 「是谁?」赵廉警觉道。 许牧渡出一缕法力到灵兽袋上,打开袋口,把白神放出。 白神经过沉眠,终于把那颗雪隐兽王的兽丹完全炼化。 它的头上长着两只黑色尖角,背上长毛底下紧贴着两只小小翅膀。 一身绒毛雪白晶莹,时而盘旋成龙鳞形状,时而盘旋成龟甲模样。 踏步走动之时,显得神骏无比。 只不过,它的外形虽然有了一丝麒麟的雏形,但总体还是小白羊的外貌。 许牧蹲下身,伸出大手,在白神背上拂动了几下。 「这是我的宠......呃,我的宠爱的护道神兽!」 「本座是自由身,才不是跟你绑定在一起的护道者!」白神没节操地笑了笑。 抬起四蹄,围着赵廉转了转,老神在在道: 「小六子的人主气运,现在还不多......」 「放你娘的屁!你个怪物,你叫谁小六子?!」赵廉被这一人一兽气得肝疼。 白神疾速转身,四蹄腾空,一头顶在赵廉丹田之下四寸的位置。 砰! 赵廉来不及施展护体功法,痛呼一声倒退到座椅上,被白神撞得仰天跌倒! 白神在进化之后,速度更胜从前。 来去如风,四蹄在地面踏动,就要再次补刀! 许牧连忙安抚了它几声,撇下没有节操的白神,扶起这座六皇子府邸的主人。 「老六,呃,六皇子......碎了没有?」 「还好......你个凶狠小羊,你等我恢复完毕......一定炖了你喝羊汤!」 赵廉的那个部位疼得浑身打颤,一身气力难以调动分毫。 被许牧扶坐到一张椅子上,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划过。 许牧慌忙渡出一缕玄气,准备帮赵廉按摩疗伤。 但是,当他想起那个地方的特异之处,又讪笑一声尴尬停手。 「二位,都别闹了!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不要内斗,要一致对外!」 「那我就给许牧一个面子,你我算扯平了。」白神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走到许牧身旁。 跳到一张椅子上,俯卧下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青草,放在嘴里嚼动。 赵廉领略到白神的神异之处,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有心结交。 嘟囔了几句后,顺坡下驴,大度地接受了许牧的提议。 且不论白神的长相如何,单单会说人言这一项,便足以让人产生很多联想! 许牧在白神身边转了几周,也没有找到那青草从何处藏匿。 可以肯定的是 ,白神一定有储物袋类的空间器物,没有向他提及。 这只小白羊来历神秘,十有八九,它在那空间器物中还藏的有宝贝! 许牧不理赵廉的抱怨,略微思索几息后,眼神望着白神热辣滚烫。 「白老弟,我最近遇到难处了!你有没有威力强大的宝贝借我一用,我用好后必还给你!」 白神对许牧翻了一个白眼,「嗖」的一声钻入灵兽袋内。 任凭许牧说什么好话,再也不肯出来。 「你个女干诈鬼,本座都缺失记忆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打我主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许牧搓了一下手,嘿嘿笑了数声,只好暂时作罢。 望着犹自按揉小腹的赵廉,一脸神圣道: 「老六,你愿意结盟吗?」 赵廉没有回答许牧的问话,而是想起一事后,面色变得有些慌乱。 「刚才,那小羊叫你许牧?!!」 「不错,正是在下!」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身为州牧府二公子的印信,让赵廉过目。 「那许不易呢?」赵廉把印信还给许牧,神色有些懊悔。 风沛凝在府邸的那些日子,他只顾着向她请教修炼之法,竟忘了问询关于许牧的事情。 而风沛凝见赵、许两人熟络,以为他们二人早就知晓彼此身份,也就没有多提。 「跟你的那个赵广是一个意思。谁外出游历用真名?!」许牧大有深意道。 赵廉勉力站起身,疼得轻轻哼了一声,在玉白色的地板上来回踱步,满面愁容。 「我说京兆尹为何突然把入京人员管控戒严,原来他们在防备你的到来!」 许牧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中把玩,神态从容潇洒。 「可是,他们防不住。你可以选择向太子告发我,作为效忠他的投名状,以换取将来不被屠戮的一个可能!」 赵廉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许牧站起身,握了一下拳头,声音有些激动。 「你虽不争,但太子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也可以选择跟我结盟,我们给这天下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赵廉没有接话,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端坐凝思,怔怔望着紧闭的密室大门。 似是想透过那两扇木门的缝隙,看到外面繁华喧闹的世界! 良久。 赵廉叹了一口气,唏嘘道: 「两个选择,都很难选!让我考虑一晚。你今晚住我这里?」 「还是别了。我住这里,对你我都不好。」许牧对赵廉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在大门口时,许牧转身,朝赵廉温暖一笑,洒然道: 「我住在醉人间。等你想明白了,就让门房到醉人间点一首《夜西凉》。」 第一百零八章 我不服! 「《夜西凉》是什么?」赵廉在许牧身后问了一句。 「一首歌谣。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好好听听。」许牧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挥手而别。 赵廉送许牧出得密室,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许牧给他所提供的两个选择,都是各有道理! 此前,太子赵德因不能修行的缘故,对诸位皇子心有芥蒂。 就算是向来与世无争的六皇子赵廉,在北元边境历练之时,都差点被他指使人趁机暗害! 更遑论其他皇子! 若是从第一个选择看,此时能拿下许牧献给赵德,确实能表达一下效忠之心。 但长此以往之后,谁又能保证不生嫌隙呢? 再说,他赵廉也的确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徒! 六皇子赵廉摇了摇头,端起冷茶一饮而尽! 至于,许牧所提的第二个选择,若唤作其他皇子,恐怕早就上杆子争取西凉的支持了! 但是,他赵廉不是蠢笨之人,那第二个选择的后果,他不用想也知道。 争夺帝位,不是请客吃饭,可能会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丢掉性命都不在话下! 他是和善之人,想到那些打打杀杀,便不觉有些皱眉。 若是他心有此意,恐怕当初在北元和大晋边境之时,便早已把剑心杀意修炼成功! 就连他所熟知的霸天九龙诀,因为没有压力逼迫的缘故,进境常常停滞不前! 赵廉在斥候营之时,虽然见惯了生生死死,但是他对踏着敌人尸骨进阶之事,确实有些无感! 两个选择,初看各有利弊! 但若让赵廉选择的话,他内心深处其实另有想法! 忽然,赵廉从密室中抬起了头,后悔地拍了一下大腿! 「这个许不易,呃,许牧和那小羊真是把我气糊涂了!我怎么忘了问他斥候营兄弟们现在怎样了?!」 ...... ...... 醉人间。 洛京最繁华的娱乐场所,人来人往,游人如织,不乏一掷千金之客! 许牧没有与人争强好胜,只是在大厅小饮。 他的容貌,已用易容术变化得与进城前不同! 听着一声声春意笑闹之语,内心深处有些百无聊赖。 太子府内,不时有人前去禀报。 洛京城中,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大有一种悄然的紧张气氛在。 只不过,在醉人间这等勾栏欢场之中,热闹依旧。 「不好意思,借过。我得站得靠前些!」一个肥胖的汉子,从许牧身边擦过。 许牧往桌子一侧挪了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边的清倌人闲聊。 「姑娘,你老家是哪里人?」 「甘州玉泉县。」那鹅蛋脸女子端起玉白酒壶,给许牧倒了一杯清酒。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然,你稍微往右侧窗户边坐坐?」老鸨扭着蜂腰道。 许牧是来洛京办事,不想过度张扬,干脆假装一个老好人。 指着不断向大厅中聚拢的人们,有些疑惑。 「无妨,那就挪挪!这些人在做什么?」 老鸨久在欢场之中,是吃过见过之人。 在许牧身上略一打量,笑着免去许牧的酒水钱。 「他们呀,都想当我们醉人间玲珑花魁的入幕之宾哩!」 许牧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用竹筷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口中。 咀嚼了一下,品味其中的滋味儿后,继续方才没有问 完的口水话。 「几岁了,就来做这个?」 那姑娘被许牧问到内心的伤痛,神色有些忧伤。 「禀告公子,奴家十六。家里犯了事,我就被充成了官妓......」 许牧叹息一声,望着慢慢往大厅中聚拢的人群,又道: 「想不想找个好人嫁了?」 那女子似乎忘了身为清倌人的身份,脸色变得晕红。 「不想,我只想快些攒够赎身的银子,换得自由身......」 「那不太巧了。我带的银子不多。」许牧举起清酒小酌一口,有些醉意上涌。 不知想起什么,他把阮飞鸿送他的那枚玉佩握在手中,轻轻抚摸了几下。 「飞鸿也是清倌人,不知道她又有哪些苦衷呢?」 那小姑娘看见许牧的神情,忍不住道: 「公子,你不是一般人吧?我看你来这里可不像寻欢作乐的!」 许牧怔了一下,看着从醉人间大门进来的一队衙门官差,道: 「那我像是什么人?」 「像躲债的!」那个小姑娘说完,自知失言,连忙用香帕捂住嘴。 许牧哈哈一笑,在这鹅蛋脸小姑娘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勾栏之中,有些话说多了,可不是好事。」 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女子道: 「你歇歇吧,我也去那里碰碰运气!兴许,玲珑姑娘喜欢我这样的呢?!」 那鹅蛋脸姑娘,听见许牧的话语,脸上有些挂不住,接过那张银票。 清冷地向许牧福了一礼,转身而去。 「原来是我看错你了......小女子谢谢大爷的打赏,祝大爷洪福齐天!」 许牧不管那个鼓着嘴离去的清倌人,三步并作两步,挤到人群之中,赞道: 「玲珑姑娘,真美啊!」 「你鬼喊什么?!玉花魁还没有出来!」一个瘦高汉子被许牧挤得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就你这种激动程度,就算玉花魁能够选上你,你也是浪费!还不如让给我们!」那肥胖汉子戏谑道。 那群官差在一个队长的带领下,手中拿着许牧的画像,不断地在大厅中对比! 老鸨见状,甩了一下手绢,拍向一个官差队长。 「管爷,今天给你安排几个?」 那队长从肩上抓起粉香扑鼻的手帕,一把揽住老鸨的细腰。 「什么安排几个?兄弟们有差事没,没空!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老鸨接过画像看了一眼,扔给身后的一个官差。 「没有见过,他怎么了?」 官差队长瞪了老鸨一眼,乘机在她丰腴的腰身上揩了一番油。 「没有见过最好,其他的不要多打听,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画像,我们早贴了!」老鸨向院门后那张许牧的画像指了指。 拍打开官差队长不安分的咸猪手,皱着眉头,佯装嫌弃。 「你今天到底行不行?别跟当年的周侍郎一样,只会弄我一身唾沫!」 官差队长身后的下属,哄堂大笑,大作奇声怪气之语。 「头儿,这你能忍?!就地拿人吧!」 「就是,头儿,就地正法了她!她太嚣张了,兄弟们都不服!」 「不忍怎么办?京兆尹的板子,老子可不想挨!你们还年轻,不懂忍的好处!」 官差队长笑骂一声,在老鸨臀上大力拍了一下。 在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人落 荒而逃。 「你跟老子等着,等我交了差事,看我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京兆尹衙门的官差们,来而复去。 大厅之中,重新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二楼。 老鸨拿着一只犀角梳子,给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轻轻梳拢头发。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 「这次,可别像上次那样......差点让我收不住场。」 「上次的事情,我也不想!实在是那个人跟西凉那死妮子的相好差得太远......我丢不起那个人!」 「行,我再信你一次。你这次准备怎么选?」 「这次,我让天意来定!」 许牧被人群挤来挤去,一脸无奈。 别说他此刻已经易容,就算没有易容,衙门官差从外面也看不清人群里的情形! 「玲珑姑娘呢?怎么还不出来?」一个公鸭嗓急不可耐道。 「老鸨,你快让玲珑姑娘出来吧!」那肥胖汉子等得有些发急。 「都收声!我的玲珑姑娘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推开挤在他身前的许牧。 在琴箫合奏声中,二楼的朱红栏杆处,出现了一个艳丽不可方物的身影。 玉玲珑,醉人间花魁,也是洛京第一头牌。 性格热辣,作风大胆,不喜诗词女工,善于把玩乐器。 头上盖着红色薄纱,手中挽着一个大红绣球,贴着栏杆左右各走了数步。 今日,是她选择开门迎客的第一天。 依照规矩,谁若被绣球砸中,谁将作为她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玉玲珑嫌弃头纱遮挡视线,偷偷掀开一半,不住地打量下面跃跃欲试的人们。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玲珑姑娘果然也是喜欢我的!」那书生兴奋道。 人群之中的躁动气氛,被那书生的一句话瞬间点燃! 「投给我!玲珑姑娘,我喜欢你很久了!」那瘦高汉子把许牧等人扒拉到一旁。 许牧心中有事,无心风月。 见衙门官差已走,便顺着那瘦高汉子的推动,从人群中向外走。 玉玲珑在栏杆处走动了几步,轻咬了一下烈焰红唇,作出决断。 「就是你了!天公保佑!」 大红绣球「呼」的一声,当空飘飞而出。 在众人的怒吼声中,砸到许牧头顶,恰好套在他脖颈上。Z.br> 那书生冲到许牧身边,拽着他的衣领,神情有些癫狂。 「凭什么是他?我不服!」 那瘦高汉子望着许牧胸前的绣球,口水都要流下来。 「真特么倒霉!难道就因为我上午在赌场赢了十两银子?!」 ...... ...... 许牧被众人怨恨的目光盯着,不由得后背发凉。 摘下大红绣球,递给那个书生。 「既然你们互相喜欢,我成全你。」 「真,真的?」那书生接过红绣球,激动得声音发颤。 「当然。」许牧向那书生拱了拱手,走向一旁的厢房,准备入睡。 不料,一道红影飘动之后,玉玲珑娇美的身姿从空中飘落,一把夺过大红绣球。 「我的绣球也敢胡乱送人,你问过姑娘我了吗?」 「我是被人挤出来,凑巧落到我身上的......我根本不想要。」许牧摊了一下手。 「给我上来吧你!」玉玲 珑发起火辣脾气,拦腰抱起许牧向楼上便走! 第一百零九章 又是个雏儿! 许牧被玉玲珑的热辣举动惊到,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大厅之中,人们张着嘴巴,久久未曾闭合! 一直听闻醉人间花魁以热情洋溢著称,但她这种主动手段,却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更多的是艳羡! 夜色已深。 众人在心中暗骂了许牧数句以后,不想听那书生的啰嗦絮叨之语。 纷纷作鸟兽散,各自去寻乐子。 老鸨帮玉玲珑关上房门,笑吟吟地走下楼梯。 「那书生,别在那哭丧了!没被花魁看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书生如丧考妣,面色犹然有些难以自持。 「你不是我,当然不知我有多伤心!我亲眼看见那畜生迷惑玲珑姑娘,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老鸨用团扇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安抚几句,把他推到一旁的茶座。 「来个姑娘,跟书生谈谈心。」 那书生抬起头,不乐意道: 「老鸨别胡闹!我这会儿,哪有这种心情?!」 老鸨把着两个姑娘的香肩,送到书生怀中。 「那就来俩!今天老娘请客,总行了吧?将来你当大官了,可不要忘了我们的好!」 书生美人在怀,长叹一声,喝下怀中女子给他倒好的清酒。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罢!既然飞鸿姑娘不理我,我又何必单恋一枝花?!」 说着,他转身看着怀中另一美人高耸的衣襟,道: 「姑娘,你老家是哪里的?」 ...... ...... 房屋之内,燃着一对淌着烛泪的红蜡烛。 许牧从玉玲珑怀中挣脱了下来,正色道: 「玲珑姑娘,你不要胡来!我不是那样的人!」 「噗呲」一声,玉玲珑被许牧的话语逗乐。 她在醉人间数年,一路从寻常清倌人,成长到花魁身份。 当年若不是阮飞鸿,恐怕她此刻早已是大晋第一花魁! 许牧,是她所见过的第一个不好色的欢场清客! 就连那个哭天抢地的书生,也不过是爱慕她的容颜色相,为没有得到她而心有感伤! 玉玲珑拽着许牧的衣袖,把他按到座椅之上。 她虽然是清倌人,才艺双绝。 但在招待客人那一特殊方面的训练,她却一点没有少被培训。 此时此刻,面对许牧的一味躲闪,她甚至有种错觉。 「到底是我的容颜不够艳丽,还是这人本身就是一个绝代高手?」 玉玲珑不相信那个邪,咬了一下红唇,学着楼下那些风骚的红馆人做派。 一步跨到许牧的双腿之上,与这个还算英俊的男子相对而坐! 被许牧推得挣扎晃动一番之后,她伏在许牧肩头恢复气力。 「你省点力气,本姑娘又吃不了你!谈谈天?」 说着,她大眼珠微转,把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伸到许牧的衣襟之内。 许牧被玉玲珑摸得有些身体***难当,丹田下部一片炽热,不由自主地表达了敬意! 「玲珑姑娘,我劝你不要玩火......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果然不是绝代的......!」玉玲珑感受到许牧的强硬态度,嘻嘻笑了一声,从他腿上跑开。 「我抛绣球招第一个入幕之宾,你被天公为我选中,我又能怎么办?」 话音未落,她捏着手中的一枚玉佩,红唇微张,杏眼 瞪圆。 「这玉佩?」 「捡的!」 许牧从椅子上跳起,劈手夺过。 那枚玉佩,他方才在楼下饮酒谈天之时,拿出把玩,竟忘了放回储物袋内! 结果,竟被玉玲珑那双罪恶之手给拿到了! 「真的吗?我不信!」玉玲珑歪着头盯着许牧。 许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姑娘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了!」 「当然有事情!」玉玲珑跃到许牧身边。 伸出玉手在他脸上抚摸了几下,盯着看了数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 「没有化妆!可是,我为什么就是感觉你跟那个人有关系?!」 顿了一顿之后,她凝视着许牧的双眸,快速道: 「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想知道,飞鸿姐姐心口那颗痣大不大?」 许牧下意识顺嘴回答,道。 「没有痣,哪来的大小?你不要拦着我了好不好?」 说完之后,他自觉失言,轻咳一声,就要向外闯去。 玉玲珑狡黠一笑,伸开玉臂拦住许牧前进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飞鸿姐姐心口没有痣的呢?你一定有问题!」 「我......瞎猜的。」许牧没底气道。 玉玲珑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抱着许牧不丢手。 「真的吗?我也不信!飞鸿姐姐能把玉佩交给你,说明你一定是她身边的近人!」 二人言语交锋,你来我往。 数句交谈之后,他已大概知晓玉玲珑跟阮飞鸿的关系。 想了一下之后,他决定承认身份,若是真有意外发生,大不了再用易容术变化形容罢了! 「好吧。嘴在你身上长着,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玉玲珑一跃而起,衣衫处那两个非常不平坦的部位,差点撞到许牧的下巴! 「我就知道是你!告诉我,你怎么来的?」 许牧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旋即,玉玲珑仰起头,用手指虚按着他的嘴巴。 「还是不要说了,我知道一定非常困难对不对?!」 许牧望着这个两眼泛出星星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可是为什么非要招入幕之宾呢?当一个地位超然的清倌人不好吗?」 玉玲珑脸色变了变,轻声道: 「我也不想。洛京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从天上掉块石头,都能砸死几个大官!」 言毕,她用有些黯淡的眼神,盯着许牧道: 「有个大人物看上我了,想把我收到府内......我不想便宜他,所以,就宣称要开门迎客......」 许牧皱着眉头,思索那人到底是谁。 玉玲珑晃了晃出神的许牧,又好奇道: 「《夜西凉》很好听,真的是你写给飞鸿姐姐的吗?」 「是。」许牧认真道。 「能给我也写一首吗?」玉玲珑殷切道。 作为勾栏出身的清倌人,若能有一首传世词曲问世,也是能够留名青史的! 「不行。我现在心乱得很,等将来再说吧!」许牧摇了摇头,婉言相拒。 旋即,许牧想起一事,诚挚道: 「我最近在洛京办事,没有落脚之地,能让我留宿在你这里吗?」 勾栏是洛京城中,唯一检查松懈的地方。 「帮忙可以,但你得跟我推心置腹!」玉玲珑泫然欲泣,伏在 许牧肩头。 许牧轻叹一声,无奈一笑。 「恐怕不行。来之前,我向飞鸿许诺过,绝对不跟勾栏中的任何女子发生深入交流!」 他追问那个大人物是谁,将来若是方便的话,可以顺手帮助这个女子脱身。 玉玲珑用许牧肩头的衣服擦干眼泪,犹豫了数次,还是没有告诉许牧。 西凉的情况,她虽然身在勾栏,但也早已听闻。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有什么力量去跟那个人争斗呢? 玉玲珑轻轻呼了一口气,想起今天的正事。Z.br> 双手搂着许牧的脖子,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仰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许牧。 「难道连一夕之欢,我也求取不得?我跟飞鸿姐姐就相差那么多?!」 许牧心知,若是不给一点好处,这女子在心情激动之下能做出什么事,他还真的不敢去想。 伸出温暖的大手,捧着玉玲珑的小脸,轻轻用双手拇指为她擦去泪痕。 低下头,衔住洛京花魁的烈焰红唇,温柔以待。 许牧的举动,与醉人间常见的客人们不同。 他丝毫没有急色的模样,甚至在这种亲吻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疼惜和怜悯。 玉玲珑掂起双脚,抱紧许牧的脖颈。 不再去想那个大人物对她发出的威胁,像快要渴死的鱼儿,完全沉浸在温柔之中。 在许牧的亲吻爱抚下,泪如雨下。 不经意之间,她的娇躯撞到许牧腰间的灵兽袋。 里面正在睡眠的白神,被人吵醒,不乐意地嘟囔着传声而出。 「是谁又打扰我睡觉?许牧,你帮***......」 许牧听见白神突然传出的话语,神色尴尬了一下。 不敢让白神把那句话说完,急忙左手渡出一缕神魂之力,激活灵兽袋上的屏蔽法阵。 「不好意思,是我养的小宠物。」 玉玲珑脸上滚烫,好奇地看了看许牧的腰间,鼓起勇气道: 「那个小家伙,能让我摸摸吗?」 ...... ...... 赵廉一身乔装打扮,在门房的陪伴下,出现在醉人间大厅之中。 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朗声道: 「人都去哪里了?本公子要听曲!」 「公子,你来得有些迟啊......」老鸨衣衫半开,睡眼惺忪,迎向一身华服的赵廉。 「都是开门做生意,难道你们不欢迎客人?」赵廉自顾自找张桌子坐下来。 两只眼睛从老鸨身上移开,向四周警惕地打量。 「又是个雏儿!」老鸨看着赵廉四处乱瞅的神态,心中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可鉴于职业道德,她还是打着哈欠,柔声逢迎。 「公子说笑了。公子大驾光临,奴家当然欢迎!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赵廉没有看见许牧等候的身影,故意把声音放大了一些。 「《夜西凉》!」 第一百一十章 不如轰轰烈烈死去! 老鸨连声赔笑,给六皇子找赵廉倒了一杯清酒。 「公子,时辰已晚了。你来我们醉人间,就不想玩点其他的?」 「我只听曲儿。安排吧。」赵廉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向后斜斜依靠。 二人说话之间,已来了一位清丽脱俗的小娘子,正是曾服务过许牧的那个女子。 向六皇子盈盈施了一礼,福了一福道: 「公子好,奴家先敬你三杯薄酒,再为你唱曲儿?」 「免了吧,我还要急着办事!你直接开唱吧!」赵廉摆了摆手,耿直道。 那姑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一天竟让她遇见怪人了! 缓了一下情绪之后,轻展歌喉,如黄莺在树,清脆而鸣。 《夜西凉》曲调宛转,歌词动人。 赵廉听了,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清酒。 望着眼前的女子,怔怔出神。 「特么的!许不易,呃,许牧这个小子,怎么还不现身?」 一曲终了。 许牧的身影,仍然未曾出现! 赵廉脸色有些难堪,心中思索与许牧见面时候的场景。 「难道这小子见我没有当面答应,便有心防我,他告诉我的地址是错的?!」 那小娘子朝赵廉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轻声道: 「公子,唱完了。你要办事的话,就找其他人吧。」 赵廉双眼微眯,闪过一缕杀意。 向身后左右望了一下,警觉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那小女子被赵廉的神情吓得向后退了半步,怯懦道: 「不是公子自己说要找人陪侍吗?奴家是清倌人,不侍寝,你想做那个事情得找红倌人......」 赵廉摇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房。 「走不走?」 「公子,我们既然来了,就再听一遍?」赵廉府邸的那个门房试探道。 赵廉向等着他发话的女子点了点头。 歌声再起,飘荡在空空荡荡的大厅。 那个清倌人一边唱,一边在心中发怵。 她想起话本上曾说的变态狂魔,禁不住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 某处房间之内,一个大汉满头大汗地停下运动。 望着有些发呆的小伙伴,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响彻整个醉人间。 「他娘的,《夜西凉》有你那样唱的?!都怪你,让老子走了神!」 楼上的许牧听到楼下的怪叫,慌忙从玉玲珑那里脱身而出。 他完全想不到,这个大晋六皇子赵廉竟然会在当夜就来找他! 「难道,皇位就真的那么诱惑人心?!」 那个小娘子望着神色越来越古怪的赵廉,小心翼翼地道: 「公子,还唱吗?不唱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不唱了!打道回府!」赵廉打赏了一锭银子,没好气地挥了一下手。 「又一个怪人。」那小娘子心中嘟囔一句。 向赵廉躬身谢过,一路小跑而去。 赵廉向四周看了一眼,依然未见许牧的身影,轻叹一声,转身便走。 「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 大厅之中,重新恢复空空荡荡。 只有赵廉和他带来的门房,走向醉人间大门。 「站住。」许牧的声音,从楼上飘下。 赵廉脚步微顿,转身看着许牧,脸上露出微笑。 「他娘的,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 「跟一个朋友在推心置腹畅聊......」许牧老脸微红,心虚道。 赵廉大有深意地凑近许牧,鼻翼翕动,嗅了一下。 「女的吧?」 许牧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它。 「都过去了,说说我们的事情吧,到哪里?」 「去我府上。这里,不是办事的地方。」赵廉示意门房掀开门外的马车布帘。 「也好。」许牧跟在赵廉身后,毫不客气地随他坐上马车。 没过多少时间,三人回到赵廉府上。 赵廉向那门房耳语了一句,安排他到前院看护。 独自带着许牧,来到密室之中。 给许牧倒了一杯清茶后,赵廉安然与许牧相对而坐。 许牧点头致意,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忽然,他感受到灵兽袋内的躁动,运转出一缕法力,打开袋口。 「白神,我把你放出来,这次你可不要再胡来了!」 一溜白光之后,白神从灵兽袋内冲出,围绕着许牧转了个圈。 大有深意地看了许牧一眼,又在他腰腹间闻了一下。 「你不对劲......为什么把我封在里面?」 「我当时在做重要的事情,不想让你吓到别人......」许牧道。 说完,他拎起茶壶,往茶盏中倒了一杯新茶。 「在里面呆这么久,渴了吧?」 「咕嘟咕嘟。」白神跳到茶桌一旁的座位上,低头喝干。 喝完水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它竟然忘了追问许牧那件事。 而许牧也一脸庄重,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回答。 赵廉看了白神一眼,沉吟了一息,道: 「能说吗?」 许牧给白神再倒一盏茶,道: 「能说。我跟白神是换命的交情,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它。」 白神听见此话,喝茶的时候,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 「别忽悠本座了好么?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便是!我对人类的事情,不感兴趣。」 赵廉哈哈一笑,干脆挑明他的想法。 「许兄弟,你那两个选择,我一个都不想选。」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道: 「那你想怎么做?」 赵廉饮了一口茶,叹息道: 「天下才太平十数年,我不想再让天下再乱下去。」 他不想参与争夺皇位,也更不想出卖兄弟,换取太子的一点信任。 许牧说起太子的不端,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也是大致如此。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 赵廉唏嘘一声,无可奈何道: 「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白神趴伏在座位上嚼着青草,神态安闲。 它在模模糊糊之间,似乎听明白了许牧和赵廉商议的事情。 从身体某处变出一把青草,塞到口中继续咀嚼。 「你们两个为什么都这么不勇敢?以我的建议,别弄太子了,直接干掉皇帝?!」 见许牧和赵廉被它的言辞震撼得发愣,它又得意洋洋道: 「皇帝轮流做,今天到你家!」 更换新皇帝,牵涉皇朝气运的更迭。 真若到了那个时候,许牧的一身命修本领,定然会经常施展! 那样的话,那些随时逸散浪费的天命气运还不是任它吞噬?! 想到美处,白神忍不住没节操地笑了起来。 脑袋摇动,身子 翻滚,一双大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若是天命气运能常常任它取用,它的修为定然会飞速增长! 到时候,那些缺失的记忆,兴许就能找回来! 许牧和赵廉对望了一眼,不知道白神在笑什么。 赵廉指了指白神,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许牧点了点头,两个人不再理会陷入快乐幻想的白神,开始小声商量。 赵廉的想法是,他要做第三个选择! 他可以与许牧结盟,但仅仅是为了自保。 他要为整个府邸的人们,谋取一个将来。 许牧听了赵廉的想法之后,不便勉强。 只好暂时把赵廉推向前台的想法作罢,将来看形势再说! 不过,依照太子如今的行事风格,恐怕到时候不用他许牧来动员赵廉,赵廉也会主动向前迈步! 当下,许牧最着急的还是他们西凉还被甘蒙联军所围困。 一众将领,还在西凉城内等着他的消息。 若是,他不能如愿完成使命为西凉和许家洗清冤屈,西凉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他现在真的不好说。 左路先锋军主将,雷万钧已经壮烈牺牲。 「我以我名为拜帖,愿换诸君清白身!」 斥候营统领陈鸦九,只为护送许牧最后一程,甘愿赴死!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神中的血意。 「老六,既然是结盟,你帮我一个忙。你把我带到皇帝面前。」 以而今的情况,三司会审已毕,已经下了定论。 走正常的上诉渠道,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唯有,寻找那个足以决定一切的男人,直面一切! 这是一个莫大赌注。 赌的是许牧的性命,和赵廉的前程! 许牧想起当年在法场上被许之朗救下的情景,胸腔有一股暖意流动。 那柄刺入许之朗背后的尖刀,它的形状依然铭刻在许牧心间! 许牧不是好强之人,但他的血管中流淌的却是滚烫热血!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西凉众人的生死,独自偷偷藏起来,改头换面苟着修炼。 只是,他真的做不到。 若是那样,纵然修炼到顶峰,踏破虚空又能如何? 不如轰轰烈烈死去! 若是这次真的死了,就当这一切是一场瑰丽多姿的梦境吧! 「老六,我在赌你的前途。你看出来了吗?」 赵廉拳头握紧,重重在腿上捶了一下,心中作出一个决定。 「老子当然看出来了!你赌的,还有自己的命!」 停顿之后,他望向皇宫的方位,毅然决然道: 「后天,是我入宫见我父皇问安的日子。我想办法带你进皇宫!」 许牧从座位上站起,向赵廉一揖到地,把他写好的一封信交给赵廉。 「老六,大恩不言谢!若是我被皇帝杀了,你的六皇子位子恐怕也保不住。」 说完,他拍了一下赵廉的肩膀,许诺道: 「你可以拿着这封信,去西凉!我爹必会护你一世安稳周全!」 赵廉轻轻点点头,郑重把那信笺收到怀内。 嘱咐许牧在密室修炼一日,只用等他来做安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滚开! 密室之内,只剩下许牧和白神两个。 白神在这个三丈见方的密室中,来回走动了数步。 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意兴阑珊地趴伏在许牧身边。 盯着许牧身上萦绕的淡紫色星芒,看得津津有味。 「许牧,你这是修炼的哪门子功法?」 「命修功法,说了你也不懂。」许牧左右手各握一枚紫色灵石,轻轻呼出一口气。 神念引导着从北斗七星接引而来的星元之力,努力冲刷他的命宫部位。 他的印堂上的紫意渐渐笼罩,给人一种道妙高深的感觉。 一缕缕微弱的星元之力,在北斗星元功的炼化下,慢慢转化为他所能调动的神魂之力。 他的脑海神魂,安宁稳固。 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脸上有一种淡然的神情向四处逸散。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 许牧缓缓掐诀,停下功法。 浑身弥漫的紫色星元之力,被他一丝一毫的吸纳入体,炼化干净。 抛下手中的灵石残渣,许牧从储物袋中换了两块新的灵石换上。 时至如今,他所收藏的灵石,在数次与人争斗以后,非但没有减少,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蓝阶灵石,总共有十一枚。 紫阶灵石,总共有700余枚。 以他目前的修炼速度来说,还能支撑一段不短的时间。 等处理了西凉之事,他就准备入山潜修。 毕竟,这些时日以来,他虽然抽空疯狂修炼,但与以前在乾元观之时的那种情况相比,还是在总体修炼时间少了不少。 若不是他仗着有丹田中的能量绿液可以炼化,只怕他此刻的修为不会有丝毫提高。 毕竟,不管作为玄修还是命修,对灵气的浓郁程度要求太高了! 即便他修炼有剑道,在山下也只是达到熟练的效果,并不能如山上那般突飞猛进! 「呼!」许牧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整理了一下摆放在双膝的衣襟。 略作休整之后,计划继续狂卷修习玄功。 后天,就是六皇子赵廉入宫面圣的日子,也不知能否把他顺利带到皇宫之内? 白神打了一个哈欠,很是无聊。 围着许牧转了一个圈,蛊惑他带它出去转转。 许牧没有应允,并且让白神也不要胡乱出去。 「我们是来洛京办事的,你若是在外面惹出乱子,恐怕会坏了大事!」 说罢,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催动乾坤归藏诀。 卜算推演将来入宫之事,是否顺利。中文網 过了片刻,他脑海清明,窥得一缕天机。 【得卦,泽风大过卦】。 【卦辞,非常行动,方能有变】。 卦象之中显示,身心不安,事不如意,唯有非常行动,方能带来一些转圜! 想到此处,许牧催动移天换命宝术,把那正在酝酿的雷霆引入丹田。 一道明黄色的雷霆,透过密室的屋顶,玄之又玄地扑入他的丹田之中。 丹田震动,许牧疼得皱了一下眉头。 那柄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轻微晃动了一下,吸引着那道明黄色的雷霆缠绕而上。 不到三息之间,一滴晶莹的绿色液体,再次出现在那锈剑上米粒大小的剑尖之上。 悬而未滴! 许牧盘膝收心,抱元守一,催动剑形玄气,引导着那滴绿液化为一股数息的能量气流。 循着他的奇经八脉,四处流淌。 丹田之中,被那雷霆肆虐所造成的轻微伤痛,已在瞬息之间便已经被他治好。 一重若有若无的天命气运,从许牧身上飘逸而出,缓缓弥散。 正在出神的白神惊讶一声,讪笑着跃到许牧身边。 「天师大人,您老又卜卦推衍天机了?」 许牧没有说话,只是双眼微闭,自顾自运功炼化那滴绿液,冲刷体魄内的杂质,提升血肉强度。 白神见许牧不搭理它,有些尴尬,学着许牧的样子,盘膝而坐。 一呼一吸之间,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天命气运,竟然悉数被它吞噬到体内。 没节操地笑了一声之后,不再追问许牧其他事情,默默用功! 只是,有一点,它比较奇怪。 往常来看,许牧推衍天机之时,经常会被雷劈。 可是这次,为何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响声呢? 许牧似乎感受到白神的疑虑,双眸睁开一条细缝,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根木棒。 轻咳一声,在白神头上敲了两下。 白神正在用功,突然被许牧敲到脑袋。 正欲跳起,准备用坚硬超过金钢的头颅给许牧来一下子。 却又想到这是它的「天命饭主」,不得已停下报复的想法。 「天师大人,是不是本座哪个地方做得不对?你打我做什么?」 许牧正在用功的紧要关头,不能走神出言发话,再次用木棒在白神头上敲了两下。 白神用蹄子揉了一下脑袋上的疙瘩,有些愠怒。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走神跟我说话?」 许牧点了点头,引导着能量绿液继续向心窍搬运。 他已修成剑心杀意,此刻通透无碍。 正好利用这些能量气流,把心窍进行强化提升! 白神气得呵呵一笑,道: 「你不能走神说话,但是打我你却没有耽误......」 许牧怔了一下,不再出手,放下木棒。 把心神潜入体魄之内,仔细感悟能量气流对他心窍的修缮! 在这片大陆,修道之人,对心神的修炼可谓重视。 若在对敌之时,心窍所能泵出的血液足够身体之用。 那么此人在与敌人对峙之时,便会修为恢复得更为迅猛! 争斗之时,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占了上风! 胜利,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白神见许牧脸上的神情庄严,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没好气地从地面跃起,自己走到密室门口。 「天师大人,你自己修炼吧!本座趁着夜色,在这方的花花世界看一看!」 许牧脸上微动,依然不能出言。 此时,他正处在关隘,那缕能量气流被他推进到膻中穴后方的剑骨之上。 若是出声说话,必然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许牧此前,已经成就天剑道体。 但是,在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断以能量绿液强化剑骨。 赫然发现,他的剑道体质似乎还在提升! 虽然这种提升极为缓慢,但许牧坚信,有朝一日他的剑道体质必是超越天剑道体的存在! 「师父手中的《剑经》,参悟得如何了?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功法剑诀授予我......」 在许牧磨炼剑骨之时,白神已经悄无声息地出得密室。 顺着六皇子赵廉的府邸,它一路闲逛。 夜已深了,大街上没有一个人。 白神嗅着从 空气中飘来的花香,轻巧地跃到一堵高墙之上。 收敛神意,悄然翻墙入院。 不远处,是一个花园。 花园凉亭之下,似乎有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絮絮低语。 继而,铮铮金铁之声交击而鸣。 白神张开大口咬下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紧闭着嘴巴无声咀嚼。 它向那个跃动之时如凌波微步的少女望了一眼,讶然地发现一个怪事。 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竟忘了嚼动口中的美食。 「王朝气运!为何此女身上也会有?!」 那少女在凉亭下,停下手中的长剑,向那矗立的男子拱了下手,嘻嘻一笑。 「前辈,我修炼剑道进展如何?是不是天赋惊人、恐怖如斯?!」 那个面容模糊不清的男子,听了不禁失笑。 「剑道修炼得不错,最近你的冰凤御心诀进展也很好!只不过......」 少女把手中的长剑插回腰间,抬起头疑惑道: 「只不过如何?前辈快展开讲讲!」 那男子呵呵一笑,道: 「只不过,它们跟你吹牛皮的功夫差得更远了!」 「前辈,你打趣我!我不依你!」少女嘟起嘴巴。 停顿一下之后,见那男子依然没有改口,只好继续吹嘘道: 「你不信是吧?昨天,六哥府内来了一个客人,他的一手剑法能跟我二哥打平手。」 那男子深谙讲故事之时,有人接茬的重要性,道: 「然后怎么样了?」 少女嘿嘿一笑,脸色微红,昂首挺胸道: 「然后,就连那个姓许的,他见了我的剑术之后,也是甘拜下风!」 「你说是谁?姓许的客人?!」那男子急道。 他联想到一些事情,神色变得焦虑不堪! 「没想到,千拦万阻之下,他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了一处!」 少女秀眉微蹙,发觉今日的前辈,心态与往日又有不同。 「前辈!我所说的重点,不是他姓什么!他叫阿猫阿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佩服我!」 「呵呵,好。我相信你了,好吧?你且勤加修炼,我有事要去办。改天,我再检查你的修炼进境!」 那男子急匆匆地向少女叮嘱了几句修炼要诀,告辞而去。 几息之后,他隐入黑暗之中,已然是不见了踪影。 一道清风吹过,拂动少女的少发,露出她的绝世容颜。 「是谁?快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白神喉咙发出咕噜一声,把牡丹咽下。 左右看了数息,确认没有丝毫神意流露出来。 望着在凉亭下,擎着长剑的少女,无声笑了笑,心道: 「小样!就你这修为境界,还想把本座诈出来?」 少女左手取出一块洁白手帕,捂住口鼻,道: 「出来吧!你那一身羊膻味方才已被风吹到我的身边,我劝你还是别躲了!」 白神正在没节操地嘲笑少女幼稚,听见少女此话,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在身上闻了闻之后,神情变得很是尴尬。 此次,它在许牧灵兽袋中断断续续睡了大半月,一直未来得及清洗身体。 那种味道,若是让不熟悉的人闻起来,似乎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它这才露出破绽,被那女子发现! 想到此处,白神不准备再躲,也没想着凭借速度逃跑。 而是迈着尽可能优雅的步伐,走到凉亭之下。 睁大那双曾经迷倒无数女性的眼睛,甩动了一下身上的晶莹毛发。 在那少女惊讶的表情下,向她裙摆上蹭了蹭。 白神经历过秦心儿对它的痴迷,知晓这种可爱举动对女人的杀伤力。 学着许牧平素说话的语气,自信道: 「这位姑娘,本座来此是......」 那少女鄙夷一声打断它的话语,一脚踹开卖萌的白神,捂着口鼻向后退了两步。 「滚开!离我远点,你都臭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卦者五重! 白神「哎哟」一声,从草丛中站起。 有些发愣地望着少女,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白神瘸着腿走到凉亭之下,道:「呃,你为什么踢我?」 「对不起,是我失手了......」少女歉然道。 说完,她长裙飘动,身形微转,立到上风口。 睁着大眼睛,有些好奇地望着白神。 这只小羊的确可爱,可也实在太臭了!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话?」白神有些纳闷。 少女在凉亭内坐下,神色有些犹豫。 白神虽然是外来的神奇动物,能说人言也的确有些惊人。 但这一切,在听惯了鬼怪故事的少女眼中,都是不足为怪。 「会说话,又有什么奇妙......给你看个好玩的!」 少女右手纤指微动,运转法力,从指尖上飞出一只淡蓝色的冰凤雏形。 冰凤乘着轻风,闪动着翅膀飞向白神,围着它转了一周之后,消散在天地之间。 白神在被冰凤绕体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一个战栗。 一股凉意,难以避免地侵入到它的身躯之中。 白神甩了一下身上的毛发,驱赶走寒意,凑到少女跟前,觍着脸道: 「好玩好玩!这是什么功法,能教给我吗?」 少女皱了皱鼻子,放下本能之下就要出击的修长美腿。 「你修炼不成,我是纯阴之体,再加上天赋过人,才能稍有进展!」 顿了一下之后,她望着太白剑宗的方向,道: 「而且,我得了先人遗命,不可擅自外传此功法!」 白神脑袋耷拉了下来,有些灰心丧气。 从凉亭内一跃而出,奔向高墙之外。 「那好吧!本座走了,后会有期!」 「你......是谁养的宠物?」少女一句话未曾说完,白神已经如一道白光般不见了踪影。 少女默默在凉亭下坐了半晌,回忆着那个面目模糊男子曾经交代给她的言语,没来由地有些忧心忡忡。 发出一声叹息之后,从一个荷包中取出两枚灵石,握在心中。 运转起冰凤御心诀,缓缓炼化手中的灵石。 ...... ...... 六皇子府邸密室。 许牧轻轻睁开双眼,把丹田中的晶莹绿液转化为一股能量气流。 这是今日的第三滴! 忽而,他心有所动,双手结了一个印法,催动北斗星元功。 六皇子府邸上空的北斗七星,星芒陡然一盛,从天空中降下七缕淡紫色的光芒。 这些星芒虽然颜色绚丽,但在常人眼中,却是一点也看不见! 按照陈水玄的说法就是,只有命修在施展望气之术的时候,才能勉强得见其他命修的修炼状况! 那些星芒如入无物之境一般,穿透过密室。 笼罩在许牧身体周围,绕着他不住地旋转。 淡紫之色不住凝聚,颜色逐渐加深。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那体内的那缕绿色能量气流还在,疯狂运转北斗星元功。 倏地一声之后,那些星芒犹如长鲸吸百川一般,被许牧悉数吸纳入命宫位置所在! 绿色能量气流和淡紫色的星芒之力,分化融合,在他的命宫和脑海之中不断循环往复,冲刷不休! 波! 一声轻响之后,许牧的命宫变得清爽无比。 似是长年蒙蔽在命宫上的一些 东西,随着那声轻响,被他破散开来! 卦者境五重天! 许牧心中晃了一下神,脸上现出苦笑。 这些时日以来,他基本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炼剑道之上! 他的剑道修为,也算没有辜负他的努力,达到了剑士境五重天! 可他今日才稍微努力修炼一番,命道境界竟然再次破境! 此时,许牧似乎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一些东西,但又不知何故地说不清楚。 在牛邙山乾元观之时,陈水玄曾跟他讲过突破卦者境的关隘所在。 了悟自我,突破自我限制! 这样以后,才能达到算师境界! 到那个时候,他卜卦推衍速度会更加精准快速! 召引天雷的前摇时间,便会自然而然地大幅缩短。 到那个时候,他所掌握的「天罚雷剑」也就会大幅增强威力! 想到乾元观的两人,许牧面上现出微笑。 他现在已突破卦者境五重天的事情,要是被陈水玄知道,估计又会是一顿好打! 「你个败家子!你偷偷推衍天命?」白神的身影出现在密室之中。 神情悲愤,围着许牧气得来回打转。 许牧从腰间抽出舍神剑,闭眼感悟了一下呼之欲出的剑意。 「一个时辰之前,我不是暗示过你了吗?你自己要离开。」 「那两下木棒,就是还有两次的意思?」白神懊悔地低头撞向一把座椅。 呼啦一声,座椅被他坚硬头颅撞碎。 白神却毫发无伤。 许牧持剑在手,引而不发。 心中回忆云笈七剑的妙处,摆了一个守势。 「现在时间刚过去没多久,应该还剩得有点天命气运。该怎么做,你懂的吧?」 白神叹息一声,盘坐而下,双蹄在身前交叉伸了一下,又回到身体身边。 许牧虽然看不见那所谓的天命气运,但是他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在他身体外围的东西被白神吞噬掉了。 一缕看不见的东西,从许牧身边来到白神的体内。 白神满是一副大为可惜的神情,摇着头后悔不迭,好似丢失了泼天财富一般! 「下次,别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我都暗示过你了,你天赋悟性不够。我也是没有办法。」许牧呵呵一笑。 身形陡然翻转,在空中使了一个鹞子翻身,长剑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扎向身后。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顾溪棠站在他马背上的场景。 「还是不行......」 当时,他为杀意所激,破入剑士境五重天。 满腔心神更是陷入悟道境之中,每一剑递出,皆循道妙之理,就连顾溪棠也不敢直逆其峰! 现在,那种状态,他找不到了! 下次再遇见顾溪棠,就少了一些筹码! 可以现在的情况看,他每次遇见顾溪棠,那个家伙的剑道修为都在跨越式猛增! 等下次再敌对之时,不知他又会是何种境界!.z.br> 许牧叹了一口气,停下剑法,扭头询问正在用功的白神。 「白神,你见没见过一种人,他的修为进境不知什么原因修炼得很快!」 白神呼出一口浊气,往嘴巴里塞了一把青草。 「你不就是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有什么瓶颈?」 「我有瓶颈的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许牧想起在太微湖畔拔剑百万次的惨痛经历,忍不住手臂酸麻。 白神见许牧不是在让它拍马屁,想了一会儿,说出心中的一个想法。 「我记忆有些缺失,以前的事情多数不记得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说下去。」许牧催促道。 「嘿嘿!那个......天命气运,能不能再来点?」白神无节操地讪笑道。 「明日若有可能,应该还会有。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便是。」许牧眉头微皱。 「那就好!」白神对许牧的回答很是满意。 它一边用力回忆,一边讲出它自己推测出的可能。 若许牧所说的不是开玩笑,真存在这种修炼妖孽。 那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人本来修为境界就很高,他现在只是因为一些缘故在返境重修! 「返境重修!」许牧忍不住惊呼出声,心理压力变得沉重了一些。 本来还想把他打杀了,为陈鸦九报仇! 看来,这个愿望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达成了! 白神看见许牧神情黯然,跃到一张椅子上,跟他讲述在外面的所见所闻。 「洛京城,的确比你们西凉繁华!我方才见到个很有趣的小姑娘,她用法术变出了一只蓝色小凤凰!」 「哦。」许牧下意识接了一句,脑海中还在想着如何应对顾溪棠。 「也不知他被师父伤得如何,现在恢复了没有?」 白神洋洋自得,厚着脸皮吹嘘道: 「那个女子见了我之后,两眼放光,激动地大喊大叫上蹿下跳,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说罢,它意味深长地望了许牧一眼,道: 「举动大胆至极,可比你那乾元观秦师姐热辣多了!」 「那个女子这么疯狂,是不是被你臭的?」许牧回过神来,呵呵一笑。 「特么的......你怎么知道的?」白神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气势弱了下来。 许牧走到一张枣红色的宽大座椅旁,坐了上去。 手中握着两块紫阶灵石,盘膝打坐,运转灵剑导引术,修炼那进阶最慢的玄气! 「老六他也跟我提了。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走了......」 白神知晓许牧三雷已过,今日已不会再有天命气运可供它捡漏! 扭头往身上猛嗅了片刻,打了一个喷嚏。 窜身而出,自去寻找洗浴的地方。 ...... ...... 太子府密室。 头戴斗笠的顾溪棠来不及摘下头饰,向太子赵德拱手为礼。 「太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姓许的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洛京!」 赵德神情有些惊慌,从座椅上猛然站起。 连手中的茶盏被他无意间碰倒,都没有察觉! 「什么?!昨日,你那些下属不是还说,许牧可能没来吗?」 顾溪棠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我从其他渠道得到一个讯息,六皇子府邸内来了一个许姓客人!」 「怎么办,要不要到老六府上拿人?」赵德心中焦急,来回踱步。 「没有合适的理由,此刻不能再擅动。白骨禁地的事情,皇上不是训斥过你了吗?」顾溪棠眼神深邃道。 赵德想起一件事情,猛然抬头道: 「明日,是老六去皇宫问安的日子。你说,他会不会趁机把许牧带上?」 顾溪棠点点头,眼中放出寒星。 「六皇子很有可能会如此做。嗯,许家 的后代,果然都该死!」 赵德怔了一下,从桌子上的木盒中取出一颗炽阳丹,缓缓服下。 用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盘坐靠到椅背,炼化炽阳丹中蕴含的药力。 「顾先生,你对许家的怨恨是否太深了点?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顾溪棠摇了摇头,似乎丝毫不怕太子赵德发怒。 「太子,我们在合作之初便有协议在先,你我为互助之举。那些,是在下的私事,恕我不能多言。」 一缕缕红色的光芒,从太子赵德的丹田之中向外溢出。 如霞灿烂,如日之升! 「好吧。不过,我也有一句话送给先生。」 「太子尽管讲,在下一定洗耳恭听。」顾溪棠向赵德微微欠身,等候他发言。 「我待先生不薄,希望先生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赵德身形晃动了一下,稳住丹田之内的澎湃能量。 顾溪棠没有说话。 「先生,你的进境最高能恢复到多少?」赵德忽地睁开眼,有些好奇。 顾溪棠捻动了一下手指,思考是否回答。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也是私事。」赵德望着顾溪棠的神情,唏嘘一声。 停顿半息之后,赵德神色郑重地许诺道: 「先生放心,将来我登上大宝之后,必用玉玺助你恢复境界修为!」 顾溪棠一揖到地,只是称谢。 然而,令赵德略感失望的是,顾溪棠并没有说出什么感激涕零的话语。 赵德看了一眼身旁的计时滴漏,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顾溪棠。 「时辰差不多了,我去皇宫等着我那六弟。这个事情,就麻烦先生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嚣张! 天光熹微。 六皇子赵廉来到密室之中,喊醒入定打坐的许牧和趴伏在他脚边酣睡的白神。 递给许牧一身门房的衣服,让他快速换上。 许牧接过衣服,试了一下,基本合身。 拍了一下白神的脑袋,让它重新钻到灵兽袋中。 「这次,在里面切记不要胡乱说话,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白神戏谑一声,尚未说出撩骚话语,便被许牧用灵兽袋上的阵法封禁。 「你快住嘴。在里面好好修炼,我要跟老六一起进宫!」 赵廉撇眼看了一眼许牧腰间的两个袋子,叮嘱他千万小心。 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可是个狠角色,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还有大晋云梦公主,许牧若是挑明了身份,也得注意避让她。 原因很简单,当年太子赵德遣人到西凉州牧府撮合许牧和周云梦,被许牧以上山修道拒绝。 若是许牧在亮明身份以后,再见到周云梦,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乱子。 许牧挠了一下头发,有些没有底气。 「我和云梦公主不是早见过了吗?为何还要避让?」 赵廉想起云梦公主的可爱模样,脸上满是宠溺的表情。 「上次见面,云梦妹妹只以为你是我在边关的好兄弟许不易。她绝对不会想到,你竟然是那个挨千刀的!」 许牧脸色尴尬了一下,微微泛红之后,又转瞬恢复为正常颜色。 「我当时人在西凉,无意中伤害了云梦公主,还请六哥不要见怪!」 赵廉怔了一下,才明白许牧是话里有话。 在他肩头狠狠拍了一下,咬着牙笑眯眯道: 「怎么会见怪呢?我的好老弟!只不过,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那个事情,你就不要瞎想了!」 二人打完机锋之后,一同走出密室大门。 许牧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赵廉望见许牧的神态,不禁有些纳闷。 「你就不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发愁吗?」 许牧拍了一下腰间的舍神剑,目光中透露出坚定。 「发愁,这件事我要办。不发愁,这件事我依然要办!那我为什么要发愁呢?」 「有道理。哈哈!」赵廉本来面上有些顾虑,此刻被许牧的轻松闲适情绪带动,心态慢慢安稳了下来。 他想了几息之后,对许牧仔细交代了进宫所需要注意的礼仪。 带着侍卫和许牧,坐上马车向洛京城皇宫而去。 一行人,总共有六位。 四名带甲护卫,在前方引路。 许牧变化容貌,变得跟六皇子府邸门房的模样很是相像,坐在马车上为赵廉赶马车。 而赵廉本人,则忧心忡忡地端坐于马车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中文網 一路上,并未发生许、赵二人所担心的事情。 没有人截杀! 想想也对,此处是皇城洛京! 又有谁有这个胆子,胆敢拦住六皇子入宫向皇帝问安? 许牧长舒了一口气,悄声跟赵廉交换了一下意见。 他只需赵廉把他带到皇帝身边,其余的事情,不需要赵廉操心。 而且,赵廉也确实帮不了太多,他在其中的地位颇为尴尬,正是需要避嫌的时候! 马车吱吱呀呀,在被守卫皇宫的兵丁检查之后,放人入内。 赵廉带来的那四名带甲护卫,被留在了宫门口等候。 许牧手中捧着一个木质食 盒,跟在赵廉身后大踏步而行。 赵廉听见许牧的脚步声,皱了一下眉头,实在忍不住提醒道: 「许兄弟,态度恭谨!低头,弯腰,小步跑动......」 许牧收起四处乱看的目光,呵呵一笑。 「六皇子放心,小的心中有数!不会给你胡乱惹麻烦。」 「你知道就好。」赵廉瞪了许牧一眼,向一位迎面而来的太监问好,「我父皇可在处理政事?」 那太监向赵廉行了一礼,指向一处宫殿,小声地催促赵廉快些过去。 「回禀六殿下,皇上也是刚洗漱起床。正等着殿下一起用早膳呢!」 赵廉点点头,带着许牧便向前继续前行。 许牧心中思潮翻滚,作为皇家的子弟,能够跟父亲一起吃饭都成了赏赐。 半柱香后。 二人来到一处走廊拐角,顺着这条走廊过去,便能见到在殿内端坐的皇帝赵康。 「准备好了吗?」赵廉再次叮嘱道。 「放心,我已准备好。」许牧捧着那只木质食盒,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不料,二人未曾走几步。 太子赵德的身影,从另一侧走廊转过来,正好拦在许牧和赵廉的身前。 「六弟,早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赵廉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面色不变,沉声静气道: 「禀告太子,今日是臣弟向父皇问安的日子。」 太子赵德大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廉,瞥了一眼许牧,神色之中掩饰不住的警惕。 「这位是谁?宫里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廉向殿内看了一眼,朝赵德拱了拱手。 「这是臣弟府上的下人。臣弟给父皇带了一些府上的小吃,就让他拿着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看见丁贤进入殿内的身影。 忽然福至心灵,急中生智,故意嗓音略大。 「宫里的规矩,臣弟自然知晓。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父皇和我大晋的事情......」 太子赵德被赵廉呛了一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怼。 吭哧了三息之后,正色道: 「你知道就好。倘若你敢做什么不轨之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赵廉被赵德义正词严的嘴脸气得发笑,心中压抑了数年的怒火,腾地燃起。 「多谢太子提醒,平日间你对臣弟已足够照顾。此事,不劳太子再多操心!」 许牧听了这两兄弟的言辞交锋,心中无声地为赵廉打气。 「老六,不要怕,干他丫的!」 不知何故的,赵廉似乎听见了许牧的心声,旁人无法察觉地瞪了许牧一眼。 「太子,你要一起过去陪父皇用早膳吗?」 「也好。我正有事情向父皇禀告。」太子厚着脸皮,假装没有听出赵廉话里有话。 赵廉愣了一下,走向宫殿的脚步,不自觉放慢了。 一颗心不由得替许牧担心起来。 有太子在这里,许牧想要成事,只怕更加难上加难! 快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太子停下脚步,阻住赵廉和许牧的路径。 「六弟,你这个下属还是不要随你面圣了。冲撞了父皇,对你不好!」 说着,他缓缓出手,抓向许牧捧着的木质食盒。 脸上的笑意变得皮笑肉不笑,凑到许牧耳边,道: 「不管你是不是许牧,我都知道,你有问题......」 「太子,属下是谁不重要。皇上能够吃 得开心最重要。」许牧松开木质食盒,悄声回了一句。 此举,听在赵德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 太特么嚣张了! 这跟直接承认他是许牧又有什么分别?! 只可惜的是,此处是大晋皇宫,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在此叫嚷生事! 而且,更郁闷的是,太子没有丝毫把柄能够证明此人就是许牧! 敢来此处,就不怕你查! 等出了皇宫,天高云阔,大不了老子利用易容术再换一个身份便是! 许牧躬身立于一侧,望着老赵家的两位皇子,静看他们斗法。 此时此景,他的确不适合多言! 赵德被许牧挑衅的眼神刺激得差点喷出鲜血,身躯晃动了一下,阴狠道: 「六弟,你这下属不错,很有眼力见儿。我手下正缺人手,等出宫之后,让我把他带走如何?」 赵廉嘿嘿一笑,神色上满是无所谓的态度。 「太子能够看上他,是他的福报!不过,这个事情,我得跟你弟妹商量一下。」 太子瞪大了双眼,被赵廉的话惊到。 「弟妹?你何时娶的亲,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是皇家宗室,不能私自娶亲,你不会是忘了吧?!」 赵廉腹黑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状。 「哦!原来,我还没有娶亲。那只好等将来我娶亲后,再商量吧!」 「你......!」赵德被赵廉气得说不出完整话语。 丁贤轻咳一声,从殿内走出,笑眯眯地来到三人身边。 「太子、六殿下,你们是因何事在此争执?不要扰了陛下的清净。」 太子张口还未说话,赵廉抢先一步说道: 「丁公公,我来向父皇问安,让下人带了府内的小吃献给父皇。」 说着,他拿眼瞟了一下太子,无奈道: 「没想到,太子担心我累着下人,非要抢着亲自帮我呈上......」 两位皇子争执,丁贤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人,也无法调和。 「太子,这个小吃还是让老奴拿着吧?」他想了一下,决定两方面都不得罪。 微微欠身,接过赵德递来的木质食盒。 打开木质食盒,看着里面尚还冒着热气的红糖糍粑,道: 「陛下用膳的规矩你们是懂的,虽然是自家儿子献的吃食,但还得需要经过宫里检查。避嫌一下,总是好的!」 「如此,就有劳丁公公了。」赵廉微笑道。 太子带着哭腔,盯着许牧恨声道: 「有公公在此,我们做儿子的很是欣慰。只可恨这天下,还有不体恤陛下的贼子,竟敢妄图作乱!」 说罢,他扬起衣袖,在没有眼泪的眼眶上虚抹了一下。 丁贤笑而不语,探出一缕法力到木盒之内,又取出一枚银针查验了片刻。 食物安全! 皇帝赵康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在殿内出声斥责。 「大臣们吵,皇子们还是吵!能不能让我清净清净?!」 殿门外的四人,安静下来,躬身向大殿内行礼。 「别争了,都进来吧......」大晋皇帝赵康没好气道。 丁贤看了身后的三人一眼,捧着食盒,当先而行。 太子和赵廉对视一眼,随着丁贤的脚步,踏入大殿之内。 许牧的脚步声,在三人身后响起。 赵廉注意到身后的响动,望着随他们进入殿门的许牧,有些发愣。 太子赵德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指着许牧斥道: 「谁让你进来的?快滚出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跪! 许牧面色如常,不亢不卑,脚步不停。 望着眼前这个比赵廉大了五岁的男子,温声诧异道: 「太子,你为何造反?!」 太子赵德恼羞成怒,被许牧的言辞气得几乎发昏。 挥出一掌,鼓荡出一股明黄色的皇道龙气,击向许牧! 「混账!目无尊上,我看你是在找死!」 赵廉想要出手制止,却被许牧在后面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抵抗。 皇帝赵康,端坐于餐桌主位,一张脸变得铁青。 丁贤看了皇帝一眼,双手成团,拢起赵德击向许牧的那股法力。 揉了几下之后,化为一团清气,挥散到天地之间。 「太子,还不向陛下请罪?」 太子怔了一下,慌忙趴伏在地,脸上诚惶诚恐。 「父皇,是儿臣莽撞了......儿臣不该在皇宫动武,儿臣知罪!」 赵康掸了一下衣袖,盯着许牧,疑问道: 「你说太子要造反?」 许牧向赵康拱了一下手,却并不下跪。 「禀告陛下,我说太子想造反,是有事实依据的!」 太子伏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神情狰狞,咬牙切齿道: 「你若敢诬告,我大晋律法你也是知道的!」 「诬告反坐嘛,我自然知道。」许牧瞥了太子一眼。 赵廉跪在一旁,向皇帝请罪。 「父皇,请恕儿臣御下不严之罪。」 「此事,跟你无关。」皇帝赵康挥了一下手,让赵廉起身,指着许牧道,「你继续说下去。」 许牧神色不变,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 「我的真凭实据就是,陛下让我们都进来,太子却呵斥我滚开。」 顿了一顿,他指着太子逐渐发白的脸色,道: 「陛下说话如同金口玉言,口谕便是圣旨。太子竟敢公然违抗圣旨,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你......!」太子声音颤抖,脸色煞白,吓得说话结结巴巴,「父皇,他这是诬陷儿臣!」 许牧心中微笑,不再说什么,等待赵康发话。 他知道,之前赵康说让他们都进来,其实包含的并没有他这个下人! 赵康所说的,其实只有太子赵德和六皇子赵廉! 许牧利用的只是一个口误,却已连消带打,把前来扰乱自己行事的赵德弄得灰头土脸! 赵廉低着头忍俊不禁,他经常被赵德坑害,此刻许牧这个刁钻告状,确实为他出了一口恶气! 丁贤扬起一掌,就要出手擒住许牧,却被赵德出声打断。 「不要为难他,他没有错。那句话,确实是我所说。终归是太子态度不端......」 说着,赵康出神地望着赵廉,出声让他坐到身边。 「廉儿,你这次又给为父带的什么好吃的?」 赵廉赞许地与许牧对视一眼,从丁贤手中接过那个木质食盒。 坐到赵康身边,打开盖子让皇帝观看。 「禀告父皇,是儿臣跟我府内厨子学的小吃,叫红糖糍粑。甜糯入口,好吃得很!」 太子赵德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却也无颜从地上爬起。 帝王之家,少有亲情。 此刻,他若是果真敢露出反意,即便是太子恐怕也得被处死! 皇帝赵康眼珠向赵德瞥了一眼,不作理会。 拿起身前的银箸,轻轻抛在桌上。 「又是银箸!丁贤,去让人取三双 竹筷来!」 老太监丁贤在皇帝身边日久,知晓他是在表达对赵廉的放心之意。 慌忙躬身,满脸为难地笑道: 「陛下,银箸可以验毒,这是皇宫内的规矩......」 皇帝赵康,笑骂数声,把丁贤轰出去。 「用银箸吃东西不香,我早用烦了!既然是自家孩子,那就用家常竹筷,这才是人间烟火味!」 赵廉动容,眼眶发红,轻轻拿起盒盖把木质食盒盖严,防止散了热气不好吃。 许牧立在原处,眼观鼻鼻观心。 赵德跪得膝盖有些发疼,轻轻挪动了一下之后,依旧低头沉默无言。 十余息时间过去,丁贤去而复返,从一个银盒内取出两双竹筷。 「陛下、六殿下,请用膳。」 赵康接过竹筷夹了一团红糖糍粑,放入口中,咀嚼数下,喜笑颜开。 「甜!廉儿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我下次再学其他的小吃!」赵廉伸出竹筷夹了一片雪笋。 赵康呵呵一笑,忽然道: 「廉儿,方才你的属下进入殿中,你未像太子一般阻挡。为何?」 「当时是儿臣愚钝,没有想那么多。父皇怎么说,我就怎么听。」赵廉放下竹筷,就要跪在地上。 赵康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的光芒,拉着赵廉不让他跪。 「我就随口跟你拉拉家常,不用如此。记住,你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赵廉「嗯」了一声,拿起竹筷,夹起一块江瑶柱放入赵康碗中。 「父皇,这个瑶柱做得也很入味!宫里的御膳,还是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赵康想起赵廉的生母,唏嘘一声,冲赵德道: 「你来是为了何事?」 赵德跪直身体,恭声道: 「儿臣,是想禀告父皇左钦差之事......」 「不用了。他去西凉的进展,我已知晓。」赵康淡淡道。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悦。 「从今日起,你就在太子府反省吧!今日之事,你的确处事荒唐!」 「儿臣......告退。」太子赵德张了张嘴,本欲反驳,却被丁贤示意他不要再说。 赵德叹息一声,从地上踉跄爬起,向赵康拱了拱手,一脸歉疚之意,倒退着告辞而去。 只不过,赵廉和许牧等人不知道的是,赵德在转身的一瞬间,脸色已变得阴毒无比,心底如有恶虎咆哮。 「我的好六弟!记住,这都是你逼我的!」 殿内,赵廉父子闲谈家长里短,时有笑语飘出。 当然,多数时候,都是赵康在欢笑,赵廉只是在一旁陪着。 「丁贤,别停下,继续给廉儿布菜。那个荷叶百味鸡,就很不错!我最近非常爱吃!」 「遵旨。」丁贤笑了一声,举起一双长长的筷子,给赵廉夹了一片月白色的鸡肉,「六殿下快尝尝!」 「嗯!好吃!父皇也来尝尝!」赵廉放开怀抱,不再多想,吃得满嘴流油。 许牧连日大战,昨夜又狂卷修炼。 饥一顿饱一顿,看到这对父子的宴席场面,喉咙「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内心对赵廉的待遇很是羡慕。 「老六福分不浅,呃,不对,这是他们自己家......特么的!」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宴席已罢。 丁贤挥了挥手,就要指挥服侍二人用餐的太监宫女们清理餐桌。 「暂时不用了,你们退下 吧。」皇帝赵康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余人皆退,场内只剩下许牧和赵廉父子。 赵康端起一杯浓茶,惬意地抿了一口。 「廉儿,你向来心境清净仁和。今日,你有什么事情要向为父讲吗?」 赵廉局促地起身,搓着手,望了一眼许牧,咬了咬牙,大胆道: 「父皇,儿臣今日斗胆把你故人之子带来了。还请父皇责罚。」 他只说是故人之子,却没有明言这是许之朗的儿子,也算是提前给双方备下了一个台阶。 「为何带他过来?」赵康打量着许牧,眉头微皱,「不太像,跟他老子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赵廉握了一下拳头,鼓起勇气道: 「西凉谋逆之事,我没有亲眼得见,无法判断真伪。但是,我在西北边境待过,知道那里的将士们是何作风!」 说着,他看了一眼父亲,又望了一眼许牧,沉声道: 「我们听到的只是韩寿和众臣的一面之词,却没有听见西凉人发声。」 皇帝赵德双目眯了起来,却没有打断赵廉说话。 「儿臣认为,朝廷,呃,三司的审断对许州牧和西凉虎豹骑不公平。」 「住口!」赵康一把把手中的茶盏摔在桌上,怒道,「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赵廉站直身体,朗声道: 「没人教,是儿臣自己思考的!儿臣跟许牧也是在边境才......」 「不要说了!」赵康不等他说完,斥责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方才的话。」 「儿臣,不收。若父皇觉得儿臣是怀有私心,在谋害社稷,父皇可以把儿臣褫夺爵位、贬为平民!」赵廉道。 赵康气得身体晃动了一下,抽出腰带,照着赵廉就要暴揍! 那腰带外镶嵌有金玉,被赵康的法力附着其上,舞动之时呼呼生风。 若是真的抽打在赵廉身上,纵然不死,也是重伤! 而赵廉此刻,却如被冤枉的孩子一般,眼眶发红,根本不躲。 许牧见身份被这父子一言一语说破,再忍下去也没有必要。 跑到赵廉身边,推了他一把,喝道: 「六殿下快跑,你想让皇上背上不孝的恶名吗?」 赵廉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从殿内狂奔而出。 「父皇,儿臣下次再找你理论......」 「跪下!」赵康抛下手中的腰带,望着许牧道,「你可知已犯了大罪?!」.z.br> 「不跪!」许牧立在殿内,仰头与赵康对视,「西凉虎豹骑只跪君王,不跪他人。」 赵康眯起眼睛,毫不掩饰地闪过一缕杀意,神情变得冷肃。 九股皇道龙气,八粗一细,从他体内溢出,围着赵康的黄袍急速飞旋! 「呵,许之朗教出来的好大儿!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君王?」 许牧知晓,若是一个回答不对,恐怕就会即刻身死当场! 「朝廷既然认定西凉已反,西凉便没有君王,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跪你。」 忽而,许牧想起在边境之时那个最怕死的战友袍泽所说的名言,朗声道: 「战士上战场,早晚是个死。我们纵然被冤枉,早晚也是个死,我又有何惧?」 皇帝赵康被许牧铁血杀伐的神情所震撼,收回皇道龙气。 坐到主位,抚掌称赞。 「不错,是个不怕死的,有老十三那股子狠劲儿!嗯,既然你自投罗网,反正也跑不了,可有什么要说的?」 看他的神 情,似是在等许牧伸冤。 许牧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我饿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疯子! 大晋皇帝赵康听此哈哈大笑,他本以为许牧会说出什么义愤填膺的话语。 却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知道饿就好。知道饿,说明还不想死。桌上还有一双竹筷,你自便吧!」 许牧向皇帝拱了拱手,也不客气,打开银盒。 从中取出那第三双竹筷,伸向几碟子尚未动过的菜蔬。 忽然,他吃了一口之后,神情猛然发怔,望着赵康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这第三双竹筷,或许跟本不是给太子赵德准备的,而是为他准备! 若是他和赵廉在殿内的应对稍有不及,恐怕便是后悔莫及的结果! 换句话说,皇帝早已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想想也是,他率人冲出甘蒙联军,前往洛京的事情,恐怕现在的有心人多数都已知晓。 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个皇帝! 他当年能得到大周的皇位传承,把天下的九州扩张为十三州。 要说赵康没有任何手段,许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怎么不吃了,味道跟西凉的食物相较着怎么样?」赵康眼神凝视着许牧,没有多余的感情。 许牧举起竹筷,飞速扒拉了一大碗白米饭,把桌上那几碟子新鲜菜蔬悉数祭入五脏庙。 打了一个饱嗝,来到大殿中心,向赵康拱手道: 「我吃好了。」 赵康从身旁拿起一柄翠色玉如意,温润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 「那你就说说吧,这趟来洛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要跟韩寿当面对质!」许牧立在殿中,如同一柄不屈的宝剑。 赵康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中变得有些犹豫。 「恐怕不好办。朝廷三司对那件事已有定论,并且已经派遣左明前去西凉,你即便是对质也没有什么意义。」 许牧握了一下拳头,奋然道: 「如此说的话,我们许家就活该被冤死?」 说着,他指了指西北方位,喝道: 「北元边境,尚有敌酋在陈兵以待。此刻西凉虎豹骑若是倒了,对朝廷又有什么好处?」 皇帝赵康脸上神色略显沉重,让许牧坐到一旁。 「我在年轻时,曾与你父结拜,他排行十三,我排行第二。没想到,竟然会演变到如今的局面......」 许牧内心微动,就想把储物袋中的那封封着火漆的密信取出。 但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陛下有没有想过,等你万年之后,六殿下、二殿下他们又会有何种结局呢?」 「住嘴!我不许你如此揣测他人!」赵康似乎被许牧戳到痛处,猛拍了一下桌子! 结果,却在无意之中,把那个破碎的茶盏拍在掌心。 手掌被那茶盏锋利的碎片刺破,鲜血津津而出,疼得闷哼了一声。 许牧继续侃侃而谈,伸手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盒金疮药。 「就如同这茶盏,陛下在用它的时候,它能够让你喝到温热茶水。你看不上它了,它就反过来伤你......」 说着,他把金疮药放到赵康身边的几案上。 「陛下,金疮药微臣已经敬献。你可用,也可不用,全凭陛下圣心独断!」 皇帝赵康右手成爪,逼出一缕明黄色的气流,在掌心流转一遭,那些伤痕便不见了踪影。 「我有皇道龙气护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暂时,还用不着考虑你的金疮药......」 许牧见皇帝开始跟他打机锋,拱了一下手,意味深长道: 「陛下,我说的不是西凉虎豹骑和我许家,而是陛下的数位子嗣。」 太子平素嚣张跋扈惯了,对其他几位皇子多有欺凌,就连六皇子赵廉都差点倒在他派遣的杀手剑下。 这一点,赵康又岂会不知,只是为了朝局安稳,没有过度苛责罢了! 而今,许牧再次点到他的痛处,他不禁眉头紧锁,开始为其他几个儿子的将来担忧起来。 今日之事,许牧虽然在胡搅蛮缠,但他所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 譬如,太子赵德今日的应对和态度问题,便让皇帝深感不适! 赵康换了一个坐姿,挥动衣袖,似是想要撇开那些烦心事。 「说完了吗?那些事我自会处理,不用你操心。」 「没有,最重要的还没有说。」许牧嘿嘿一笑,知晓已在赵康内心埋下了一颗种子。 「陛下,韩寿诬告西凉和我许家,其实并没有确切证据。以我之意,他想学全部兵法,才是有谋逆之心!」 「哦?」赵康有些心神不在的样子,敷衍道。 他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不怕死的结义贤侄! 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许之朗交给他的那封密信,躬身递上。 「这是我父亲许之朗给陛下的密信,造反与否,陛下一看便知。」 赵康听到许之朗的名字,眼睛亮了一瞬间,下意识接过那密信。 拆开火漆,取出信笺。 抖了一下信笺,将信纸展平,仔细观看。 「皇上二哥!这是我多年没有喊过的称呼了......还记得,你让我担任西凉州牧时候的狂喜......」 信件中没有多少内容,也没有申诉冤屈,有的只是对二人过去军旅生涯的回忆。 隐含的意思很简单,他许之朗在念着旧情,不愿天下大乱。 更何况,这天下还未真正一统,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平白无故自断手脚! 他这才在被韩寿冤屈之后,并未率领西凉揭竿而起,而是派遣许牧来洛京送信表达诚意。 若西凉真的有反意,他又何须派遣许牧前来送死! 当然,若是皇帝不信任他许之朗,也完全可以把许牧杀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西凉军将必然会被形势逼上悬崖。 便是没有反意,也会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拼一拼! 赵康深吸一口气,把信笺递向许牧。 「你要不要看看?」 许牧运转法力凝于耳部,听见窗外似有护卫聚集的脚步声。 向后退了一步,肃然道: 「微臣不敢,这是州牧跟陛下的书信往来,我不能看。我还想多活两年哩!」 许牧冷不丁的一句俏皮话,把皇帝赵康逗得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赵康收敛笑容,似乎是想通了其中一个关隘。 凭空拍了一下手掌,唤来两队穿着铁甲的护卫。 「既然你来了,你便先在洛京住下来。一切,且等我跟三司商量之后再说。」 许牧见赵康妥协了下来,拱手施礼。 「陛下天恩浩荡,有九龙护身,我大晋必然会一统天下!」 赵康听了许牧的一记吹捧,有些飘飘然。 但是,当他想到许牧面对他的呵斥,竟然敢硬抗威严而站立不跪,心中不免有些情绪。 「好马屁!不过,你住的地方可能环境不太好,你将就着点......」 「陛下,你准备安 排微臣住哪里?」许牧望着赵康那种微妙的神情,愣了一下。 「依照规矩,许公子该住到哪里?」赵康扭头询问站在队伍末尾的丁贤。 丁贤走上前来,瞥了许牧一眼,拱手道: 「依照朝廷律法,许公子目前清白难辨,是戴罪之身。」 话音刚落,他抬头看了一眼端坐于殿内主位的赵康,试探道: 「许公子,应该......住在诏狱?」 赵康甩了一下衣袖,当先而行。 「那就照规矩办吧,告诉廉儿一声,让他不要在殿外等候了!」 一个带头的护卫,向皇帝拱了拱手,去找在走廊内来回踱步的赵廉。 「六殿下,陛下让你回府。」 赵廉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 「那个,我的下属呢?我要带他回家。」 丁贤带着许牧向外而行,与赵廉擦身而过。 许牧向赵廉拱手致谢,无奈地摊了一下手,跟着丁贤向诏狱的方向前进。 「六殿下,你先回去吧......」 赵廉点了点头,往府邸方向走了两步,又折返步伐想要去找皇帝赵康。 「丁公公,我有事情要向父皇汇报!」 「六殿下,请回吧。咱们皇上应该已经有了主意......」丁贤嘴唇微动,传音入密,暗示赵廉不要鲁莽行事。 赵廉怔怔望着丁贤,又打量了一番许牧,嘴巴张了张,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叹一声,独自离去,去寻找他的四个护卫回府。 ...... ...... 诏狱。 这是大晋关押重大罪犯的地方。 除了在假山所建成的入口方位有一些亮光,里面即便点着火把也显得昏暗无比。 许牧被丁贤带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斜斜向下而行。 「丁公公,我怎么感觉比较冷啊!这里是有阵法束缚吗?」 丁贤呵呵一笑,轻轻拍了许牧肩头一下,抹去他向外探查的法则神意。 嘴巴翕动,一开一合,点了许牧几句。 许牧敢在此时来洛京,想必也是大智大勇之人。 他丁贤未让人给许牧戴上枷锁,是尊重西凉州牧许之朗为大晋立下的功业。 许牧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再利用命道功法探查,诚挚道: 「然后呢?」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你懂的......」丁贤唤来值班看守此处的牢头,给他看了一枚玉佩。 「丁公公!」那牢头讪笑一声,讨好地盯着许牧,「敢问这位是?」 「不该问的别问,给他找一间上好的牢房便是。」丁贤向一处传来野兽低吼的牢房看了一眼。 「敢情这是皇亲国戚来坐牢来了!老子还以为他们又来逼问那个疯子!」值班牢头见许牧没有带枷锁,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 在腰上摸索了几息后,取出一把钥匙,亲自把许牧送到一间牢房。 「公子爷,这里环境是差了点。但实在只有这间牢房才算稍微好些,你多担待!」 分给许牧的牢房,设施上佳,与洛京城内的繁华酒店相差无几。 唯有一点,让许牧颇为不适应。 他隔壁那个不断嘶吼的声音,嘟嘟囔囔不知在喊些什么。 「在诏狱之中,别胡乱招惹外人。你的事情,陛下自会处理。」丁贤给许牧传音入密之后,自顾自离去。 许牧在监牢内的座椅上坐下,拎起煮开的热水,沏了一壶好茶。 「牢头,那位是谁啊?这会子怎么又不叫了?」 牢头向许牧拱了拱手,胆怯地望了那个牢房一眼。 「你说他啊,那是个疯子!自打我当上牢头以来,他就在这里了!」 说完,他怕许牧嫌弃他安排的牢房不够好,又道: 「公子爷且忍耐一下,他每天也就在辰时叫唤一阵,就安静了!」 许牧「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思考如何破解如今的局面! 那牢房中的老者,似乎在睡梦中呓语,又似乎在癫狂大叫。中文網 「赵康,你们兄弟联合一起坑害我,老子不服!我要跟你们重新打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点念想! 「他娘的,又开始了!要是依照我的办法,直接一剑杀了了事!一天天的,白白耗费时间!」 值班牢头斥骂一句,向许牧告了一声罪,甩开袖子急忙走开,留下许牧一人听那嘈杂喝骂之语。 那头发乱如野草的老者,在喝骂数声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声音还越来越大! 许牧被吵得头脑发晕,在监牢之中也没有办法去其他地方躲避。 只好盘膝坐于床上,静心凝神,准备施展入定之法。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能够顺利入定,无法沉浸到安静状态。 灵剑导引术和北斗星元功,在这种状态下指定是无法继续修炼下去的! 许牧储物袋内有舍神剑,但不知为何皇帝赵康并未让人收走,却是让许牧不得其解。 或许是赵康当时被许牧气糊涂了,忘记把许牧所带的一应装备都拿走! 就连灵兽袋和在里面安静睡眠的白神,也是牢牢挂在许牧的腰间。 此刻,他虽然一点也不像在坐牢,但他本人却是在诏狱内关着无疑。 许牧不敢把舍神剑从储物袋取出,进而修炼剑道功诀。 只是骈指为剑,依着云笈七剑的招式,在牢房内巡游走动,模拟演练。 「呼呼!」喊了一阵之后,那老者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如同野兽一般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许牧从那老者的怒骂声中,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 数年之前,皇帝赵康御驾亲征,以许之朗为主将,打得北元几乎无还手之力。 北元兵败如山倒,在丢失了数片领土后才堪堪抵抗住大晋推进的步伐! 那老者正是在其中的几场斗法之中,被赵康和许之朗下套,擒拿回大晋! 他的一身法力,似乎已被人封锁,听口音推断是北元境内的修士。 至于,为何这么多年赵康仍然没有把老者杀掉,许牧却不得而知。 许牧停下手中的剑诀,敲了敲一侧的墙壁。 「老先生,我是新来的!向你问好!」 那老者停下喘气声,甩动了一下头发,从中掉落出数根草茎。 「这么多年,这***诏狱里终于来新人了......唔,不对!这一定是赵康的女干计,你想套老子的话?」 许牧听着老者的喝骂声,捂住耳朵,躲到一旁。 没办法,这老先生的嗓门实在太大了! 诏狱之中,这么多年没有再安排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老者的嗓门大有关系。 许牧心中思索数息,等那老者安静下来后,左右手各握了一枚紫阶灵石,默默修炼灵剑导引术。 北斗星元功因为要引导北斗七星的星芒,在这皇城之中不晓得还有多少能人异士,因此许牧不敢妄自催动! 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从紫阶灵石上散逸而出,通过许牧的掌心,被他吸纳入体内的剑形玄气之中。 随着剑形玄气在他体内的运转,那缕紫色能量被逐渐炼化,与玄气融为一体,不再分彼此。 半个时辰之后,那两枚紫阶灵石被许牧炼化干净。 只是,他的玄道修为也只是稍微增加了一丝,并未有多大的进展! 许牧感受着体内有微弱变化的玄气修为,轻舒了一口气,抛下手中的灵石残渣。 此时,离他从甘蒙联军突围出来,已过了好几日! 若他久在此逗留,外面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许牧跃到地面上,打着圈地踱步,心中充满了愁绪。 此前,他对前来皇宫,已做过推衍。 虽 然天机难明,但他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希望这次不是飞蛾扑火,若是白白送死就有些冤枉了! 正在许牧长吁短叹之时,他听见在隔壁牢房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齐老,是我,小韩!你老吃了没有?」许牧趴在墙壁边,听见那陌生男子道。 「直娘贼!你怎么有脸又来了,大晋的粮食没有撑死你?!」邋遢老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那陌生男子似乎对老者的谩骂不以为意,弯下腰从食盒中拿出烧鸡烧鸭,摆在监牢之外。 「你骂,我也不会生气。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省省力气吧!齐老,这些美味都是在下给你备下的......」 那老者听此,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态变得癫狂。 各种脏话,层出不穷! 听他的话语内容,似是在享用韩寿所送的食物时,吃过大亏! 许牧紧紧捂住耳朵,稍微远离墙壁一些。 「齐老,良禽择佳木而栖,这是自古传下来的道理。北元大势已去,打不过我们陛下的!」那男子讪笑着道。 老者疯狂大骂,把手伸出牢房铁栅栏门外,想要抓住眼前那个可恶的男子! 「韩寿,你别忘了,你也是吃北元的米粮长大的!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再把那些东西吐露分毫!」 韩寿! 这人就是韩寿! 许牧虽然隔着墙壁,无法看到那个男子的面貌。 但是,他对韩寿的滔天恨意,却一点没有减弱! 所谓诬告「西凉逆反」之事,除了太子在背后捣鬼外,这个韩寿也居功甚伟! 老者骂骂咧咧,对着虚空抓了数下,没有抓到韩寿肥胖的身形。 韩寿尚且不知道许牧也关押在此处,大着胆子向前站了半步,快要贴近老者所关押的监牢。 「齐老,别挣扎了!你身上被丁公公打入七七四十九颗丧魂钉,一身法力调动不起来!」 说罢,他大着胆子道: 「我就是站在你身边,你又能奈我何?不如老老实实交代那桩秘闻,陛下也可放心,我也能顺便升迁了!」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老子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狗皇帝!」 齐姓老者气得目眦欲裂,运转舍命秘法,逼出一颗丧魂钉。 嗤! 那颗血红色的丧魂钉从他膻中穴内激射而出,擦着韩寿的心口而过! 「可惜,不能杀了你这狗贼!」齐姓老者口中嗬嗬,心中怨愤。 韩寿嘿嘿笑了数声,逗弄着老者,身形逐渐靠近许牧所在的监牢墙壁。 「机会来了!」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不休。 很快,许牧已经探明齐姓老者所在监牢的状况! 韩寿和那老者,均已进入他的神念三尺范围! 他看出,那齐姓老者有了拼命之意! 或许,老者在那四十九颗丧魂钉的折磨之下,已经不想再苦挨了吧? 许牧心思如电闪动,他要趁此机会先报一个仇再说! 韩寿、太子,这些人在他心中早已被划入必杀黑名单,一个都跑不了! 许牧催动全身的神念修为,凝于命宫所在,低喝一声,道: 「韩寿!许之朗派我来见见你!」 韩寿正在折磨齐姓老者的耐心,冷不丁听见许之朗的名字,背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是谁?!」 回答他的,是许牧用【举头三尺有神明】施展而出的神念攻击! 许牧的命宫之处,溢出一 缕紫色的神魂之力,瞬间呼啸着冲入韩寿的脑海! 「啊!」韩寿在冷不防之下,被许牧偷袭得手,脑海剧痛似要炸裂! 身躯晃动之下,向前扑倒过去。 「齐前辈,我与韩寿有仇,帮你只是顺手。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儿,其他的要看你自己了......」 许牧在祭出所有的神魂之力后,脑袋一阵眩晕,贴着墙壁坐了下来。 急忙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枚紫阶灵石,紧紧握在手中疯狂炼化,汲取能量恢复修为。 那齐姓老者在舍命之下,本已恢复些许法力。 听见许牧此语,张狂一笑,右手抓紧挣扎的韩寿衣领,左手在心窝点了一下。 噗! 又一颗血红色的丧魂钉,从他心窍间激射而出,正中韩寿的胸膛! 韩寿脑海剧痛,下意识胡乱挥着手掌,求饶道: 「齐老,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这么做都是为了生存!你饶了我,我出去后必定想办法救你回北元!」 「你放屁,你的妻子早被你杀了,纳了投名状!你以为我不知道?!」 齐姓老者在法力激荡之下,喷出一口鲜血到神情惊恐的韩寿脸上。 「谢谢小友!老夫临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值了!」 话音刚落,他已左右手微错,插入韩寿的胸膛之内。 猛然用力,向左右狂暴地撕扯! 「给我开!」 嘶啦一声之后,韩寿不再出声叫喊。 他的肥胖身形裂成两半,如同一头被破成两扇的猪猡。 肠子肚子掉落一地,血腥无比! 大仇得报! 韩寿已死得彻彻底底! 许牧的心中却依然沉重,没有丝毫得到释放的感觉! 而今,西凉十万将士,还在蒙冤之中! 太子等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想要随时号召天下兵马共同对付许家! 「呼!」许牧想起一事,长长出了一口气,「齐前辈,你还在吗?」Z.br> 「在,不过就快死了......」那老者扶着栏杆重重地喘着粗气。 「商量个事情,你能不能把这狗贼的尸身拉得离我牢房远些?」许牧直言相告道,「我不想受这狗贼的牵连。」 老者被许牧的直爽逗得想笑,结果却从嘴角再流出一股鲜血。 「他娘的!你的心思还真特么的细......我拉!」 说着,他半蹲下身子,用尽全力,也只把韩寿的两片尸身向一旁拉了半丈。 「只能这样了......对了,你是什么原因被关进来的?」 老者身形踉跄了一下,扶着栅栏,脊背挺直,不肯倒下。 只不过,他已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得是油尽灯枯了。 许牧想起赵康的面容,忍不住被齐姓老者的语言风格所感染,怒骂道: 「他娘的,这个狗皇帝!他听信韩寿的诬告,认定我们家谋反!」 齐姓老者身形萎顿了下来,瘫坐在地,与许牧一起同仇敌忾地怒骂。 「哈哈哈!狗皇帝,他也迟早玩完!老子的那桩秘闻......就是带到土里,也不会告诉他!」 许牧被这个放浪形骸老者的风姿所折服,不再管什么大晋和北元之争,诚挚道: 「前辈,你可有什么遗愿需要晚辈帮你办?」 老者声音变得低迷,神情充满光辉。 「没有。我孤家寡人一个,连帮人忙也没能帮彻底......你是 命修?」 「是的,晚辈修过一小点命道功法。」许牧道。 「也好,那就给你留一点念想,就算谢你助我杀了韩寿这狗贼......放开脑海神魂......」 齐姓老者的声音,说到后边几乎不可听闻。 「好。」许牧道。 一缕微弱的蓝色神念之力,从双目瞪圆的老者眉心命宫溢出。 慢悠悠地飞行,进入许牧的神魂脑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血雷遁! 许牧身躯震动,被脑海中那股神念所蕴含的讯息惊讶到。 「小子,我把关于那桩隐秘的符文辨认方法传你,你若有缘,自会有用。若不能得到,也不会因此而害了你......」 许牧仔细听取神念传音之后发现,齐姓老者所传他的符文辨认方法并不完全,仅是其中的一部分。 饶是如此,也已经足以让许牧欣喜若狂! 因为,那老者在神念中所说的东西,正与他储物袋中的那张银色符箓残书相对应! 怪不得许牧研究数次符箓残书,都不能有所收获,原来还需要特殊的辨认方法! 「齐前辈,我在一个地方见过你说的那个符文,你传我的东西,有些不全......齐前辈?」 回答许牧的,是诏狱内四处飘荡的阴风。 那老者已经盘膝坐于地上,脑袋下垂,耗尽神力而死。 许牧在探查之后,知晓老者的情状,轻叹一声,默默记诵那些符箓文知识。 对于这老者来说,能在死之前,把韩寿带走,应该很是满足吧? 许牧在修炼北斗星元功之后,经常以星芒之力冲刷命宫和脑海神魂,记忆力远超常人。 他才记忆五遍,那些符文知识,便已如与生俱来的一般刻画在的脑海之中。 只可惜的是,还未等他开始修炼,就已听见甬道内奔来的脚步声。 值班牢头本被韩寿安排在诏狱门外待着,方才冷不丁听见里面含糊不清的呼喊,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心惊肉跳地向内奔跑,猛然看见韩寿的两片尸身,吓得脸色灰败,瘫倒在地。 「韩大人?老先生?!都死了......」 「公子爷?也死了......?!」 许牧在那值班牢头喊了数次之后,装作幽幽转醒的语调。 轻吟一声,道: 「头......好疼!发生了什么?」 那值班牢头哀叹一声,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 「都死了!公子爷,韩大人是怎么死的?」 许牧装作不知,声音颤抖着道: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他们二人在争吵,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我闯大祸了!这下要完!」值班牢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打转。 「不用怕。现在,你抓紧时间去找丁公公报告此事是要务!」许牧出主意道。 「好,好!属下谢过公子爷,我这就去!」值班牢头紧握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打气。 一刻钟之后,他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面沉如水的丁贤。 「丁公公,你往这里看,韩大人他......」 丁贤抬起一只手,阻住值班牢头的话语。 皱着眉头,看了看死状极惨的韩寿,又从地面不远处捡起一根血红色的丧魂钉。 「公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丁公公,属下进来的时候,公子爷已经昏倒了过去......」值班牢头内心深处对许牧满是感激,替他作答。 丁贤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瞥了一眼值班牢头。 「问你了吗?」 「是属下多嘴。」值班牢头心中寒意陡然而盛,不禁浑身打了个啰嗦,连忙自抽了一个嘴巴。 许牧在一旁牢房安坐,听见丁贤的声音,装作怔了一下道: 「他果真是韩寿?」 「是。」丁贤道。 「死有余辜!」许牧冷笑道。 「然后呢?公子请继续说下去。」丁贤明白许牧对韩寿的恨 意,并不为怪。 许牧轻轻舒了一口气,道: 「我听见那个老头跟韩寿争吵。后来,不知中了韩寿还是那老头的法术,就昏了过去......」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 「只可恨,没有亲眼看见这畜生死时的惨状!」 丁贤向后招了一下手,吩咐人把韩寿的尸身收拾出去,让值班牢头打开齐姓老者的牢门。 进入牢门之后,在齐姓老者鼻翼下探查了一息,发出数声唏嘘。 挥动手掌,把老者体内剩余的丧魂钉退出。 「四十七颗?等等,把韩大人的尸身停下。」 片刻之后,丁贤望着值班牢头用托盘托着的七七四十九颗丧魂钉,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原来韩大人是受了齐老怪的舍命暗算......」 叹息已罢,他让人把齐姓老者和韩寿的尸身都运出诏狱,并遣人在第一时间向皇帝禀告事情的经过! 「公子,你是聪明人。这里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我都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许牧没有说话。 丁贤沉吟几声之后,安排人把染血地面清洗干净,带着一行人急匆匆地从诏狱出去。 不到片刻时光,偌大一个诏狱,只剩下许牧一个人影! 再也无人打扰! 许牧侧耳倾听,确认无人之后,从灵兽袋内把白神放出。 取出储物袋内的那两张符箓银页,唤醒酣睡的白神。 「白神,这两张东西,你见过吗?」 白神在牢房内好奇地飞跃了一周,稳稳地落到许牧身前,在那符箓银页上嗅了几下。 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道: 「好像见过,但又好像没有见过,本座想不起来了!这是哪里?看起来挺好玩的样子!」 许牧无奈地收起其中一张空白的银页,又把白神重新收入灵兽袋内。 「这里是牢房,玩闹不了。你委屈一下,暂且在灵兽袋内多待待。」 说完之后,他信手合上了灵兽袋口,并在上面打开一个防护阵法。 他担心白神听见外面的动静之后,若再是忍不住出口,不知还会出现什么变故。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牧在床上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望着面前摊开放置的一张符箓银页,与脑海中那符箓文字的走势相对应研究。 银页上的符箓划痕,已经模糊,大部分已难以辨认。 许牧只在其中一处尚且完整的地方,通过齐老怪所授予的符文知识,得出了一部分内容。 即便如此,他通过翻译银页符箓所得到的译文也是前言不搭后语,难以融会贯通! 从译文上粗略可看出,这一部分功诀内容是关于遁法的! 功诀的名字极为特殊,血雷遁! 用雷符之力为引,以精血秘法催动! 但因为那几个关键字眼的缺漏,他不知如何绘制雷符,整套功诀也就不能为他所修习。 忽而,许牧福至心灵,想到一个替换之法。 他能够召引天雷,兴许可以用雷霆之力代替雷符之力! 说干就干! 许牧聚气凝神,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感悟了一番即将扑来的雷意之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施展移天换命宝术。 数息之后,他的丹田中发出震动! 那汹涌澎湃的雷霆之力,已被他丝滑无比地引导入丹田之内,缠绕在锈剑之上。 许牧小声祝祷了一句,在脑海中演练 数遍他血雷遁要诀。 默想了一下诏狱入口的位置之后,悍然催动尚不完整的血雷遁功诀奥义! 他的丹田之内,一股剑形玄气已包裹着一丝雷霆之力巡游而出,被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到右手手臂。 他的左手依着功诀秘要,在心口点了一下,迫出少量殷红的精血。 接着,许牧抬起微微散发出一丝电火花的右手剑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 以雷电为笔,以精血为墨,在瞬息之间绘出一个神秘的印法图案! 嗖! 许牧的身形,如同化作无物,竟然无迹可寻地突破牢房栏杆的束缚,刹那间出现在了诏狱的入口! 不远处,那个值班牢头正神色不安地向诏狱走来。 看见入口处的许牧之后,他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Z.br> 「公子爷?!!丁公公把您老放出来了?不对,那牢房钥匙还在我腰上挂着!」 「嘿嘿!果然能行......!」许牧在心中低笑一声,身躯虚弱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敢马虎,更不敢多作停留,强忍着身体不适,在不到两息之间进行了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操作! 「嗖」的一声之后,那诏狱入口变得空空荡荡,哪还有他的身影? 值班牢头看着毫无一人的入口,如同白日见鬼。 向左右望了一下,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 「难道是我眼花了?都怪翠儿那个死丫头,把老子敲骨吸髓累得腿软,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出现幻觉......」 说是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快步向诏狱内许牧的牢房位置猛跑而去! 经历了韩寿和齐老怪的同归于尽之事,虽然错不在他,但他未能及时救援已然犯了忌讳。 此时,若是许牧再被人无故从诏狱内劫走,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牢房之内。 许牧神情萎靡,靠着椅子直喘气。 那血雷遁之法,虽然神妙无比,可以作为逃生保命的底牌手段,但是它对精血和玄气的消耗实在太大! 从牢房到诏狱入口,才不到百丈的往返距离,他就已被耗去近乎一成精血! 更让他喜忧参半的是,他好不容易用水磨功夫修炼出的剑形玄气,已变得细弱了下来。 他的玄道境界,本已到达引玄境二重天即将圆满,即将向三重天迈进! 可此时,在血雷遁对剑形玄气的消耗之下,他的玄道境界竟然跌落下来,重新回到了引玄境二重天初期! 许牧手中握着两块紫阶灵石,一边沉思,一边努力补充玄气修为。 只不过可惜的是,山下不比山上。 此处灵气匮乏,即便他用灵石弥补恢复,也只是稍微恢复了不到一丝的玄道修为! 若想再次晋升到引玄二重圆满的境地,又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好在,在这一来一回之间,许牧已经总结出不完美版血雷遁的功效! 从目前的情况看,他每施展血雷遁一次,便会耗去半成精血。 与此同时,他因包裹雷霆之力而被耗去的玄气数量,也足足达到引玄境半个小境界的数量! 若是将来学会绘制雷符,能够顺利提取雷符之力,他便不用在丹田中耗费剑形玄气包裹雷霆之力。 也就不用再担心因施展血雷遁,而导致玄道境界降低! 内视一番之后,许牧盯着那张符箓银页,心中缓缓出现一种明悟。 他施展血雷遁之时,所能远遁的距离,以五十丈为倍数。 若是不考虑剑形玄 气的消耗,每耗费半成精血,就能远遁五十丈! 而结合他此刻的玄道修为境界,他若是舍命而逃,所能远遁的最远距离是一百丈! 想到此处,许牧的一颗心变得火热起来,丢下手中炼化完毕的两块灵石残渣,重新换了两块紫阶灵石。 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玄道境界越高,所能耗费的剑形玄气越多,他能够保命的机会也就越大! 值班牢头站在牢房外,透过栏杆看着神情有些疯癫的许牧。 轻咳一声,挨个晃动了一下牢房外的栏杆! 「都完好无损,果然还是我眼花了!」 「牢头,你在嘀咕什么,是要放我出去吗?」许牧假意不知情道。 「公子爷说笑了,我就是来看看您在这里住得习惯不习惯。」牢头讪笑着松开了牢房栏杆。 许牧哈哈一笑,诚心感谢道: 「这里现在没人吵嚷,我住得习惯得很!多亏你给我安排了这间上好的牢房,我都有点不想走了!」 大晋皇帝赵康的身影,从牢头身后走出,脸上神情威严肃穆。 丁贤瞪了许牧一眼,轻声道: 「公子,你就闭嘴吧!都这个时候了,别耍贫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最好是! 许牧懂事地闭嘴,连忙站起身,向皇帝躬身行礼。 然而微妙的是,他依旧没有跪下。 皇帝赵康本来心情就有些不开心,此刻看到许牧的形态,就更有点气不顺了。 丁贤见状,轻咳一声,挥了一下手掌,示意值班牢头退下。 诏狱之中,只剩下皇帝赵康、大太监丁贤、西凉州牧府庶子许牧三人。 皇帝打量了一下许牧的神色,眼神之中充满欲说不说的内涵。 「韩寿已死,关于西凉谋反之事,只有物证没了人证。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话既然如此说,也就是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 赵康在承继大周皇位之前,也是在军旅之中做过统领的,他自然知道军中的一些事情。 对性情悍勇大头兵的管理,有时候不能完全严苛按照律法行事,得有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之前大周皇朝和而今的大晋皇朝都是存在的。 通常情况下,只要军队能够打胜仗,那些小毛病为君者或为将者敲打一番即可,犯不上上纲上线。 而对于西凉虎豹骑,也是如此! 这些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但若是,拿这个事情就说西凉有谋反之意,确实诬陷得有点狠了! 因此,许牧等人对主动出面行诬告之事的韩寿,才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其实,以沈应星和许之朗这两个老狐狸的才智,他们又岂是不知韩寿背后有人在撑腰? 若是皇帝不想动西凉,就算有十个韩寿在朝廷犬吠,又能如何? 只是,现在那背后之人不管是太子也好,是皇帝也罢,许牧暂时都已不想再深究。 说白了,君王之道便是如此。 残忍? 无情? 呵! 在多数帝王心中,这便是正道! 做臣子的,若想要翻盘,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那屠龙术可是需要实力才能发挥出十二分水平的!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许牧内心呵呵数声。 从储物袋内,取出那卷得自白骨禁地的花名册,拱手呈给丁贤。 「陛下,请过目。这卷名册是我在北元边境从军之时,在一个唤作白骨禁地的杀手聚集地所收缴的。」 丁贤面色微动,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接过那卷名册,没敢翻看,转而呈给皇帝赵康。 赵康眉头微蹙,知晓许牧这小子定然不会平白无故在诏狱之中给他看不相干的东西。 打开花名册之后,才看了不到两眼。 一张脸色,几乎变得铁青。 「太常寺......太子......果然是好算计!廉儿为何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许牧面上神情不变,心中明白那卷花名册此刻已经发挥了它的作用。 「陛下放心,这卷花名册,没有任何备份,只有这独一份!」 停了数息之后,他不知赵康在想什么,便主动道: 「陛下,我身为外人,说几句不当说的?」 赵康眼眸盯着许牧,神色似是有些疲倦。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许牧知晓这是取信于皇帝的最佳时机,不管赵康在西凉斥候营安排的有没有眼线,决意把那些事情和盘托出。 「我是在斥候营认识的六殿下。当时,我化名许不易,他化名赵广......」 三言两语之间,他把对赵廉的印象,以一个外人的角度说了出来。 「六殿下,是一个连剑心杀意都难修成的人......」 赵康与丁贤对望一眼,二人点了点头。 赵廉拜太白剑宗风沛凝为师的事情,是经过他同意的。 而赵廉修炼至今,他的一身剑道功诀始终没有多大进境。 许牧偷眼看了一下赵康的神色,继续道: 「我说动他带我来见陛下,也是以保全一府之人的性命为由开始的......」 此话一出,赵康反而对许牧没有了太多的戒备之心。 因为,许牧对他说的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实情。 「所以,六殿下不是不敢向陛下禀告此事,而是宅心仁厚。他不想兄弟相残......」 丁贤叹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 「韩寿,此前便是在太常寺任闲差。他曾经去过太子府拜访......」 皇帝闷哼一声,怒道: 「此前,有御史言官参韩寿性情暴虐一味向上攀附,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是我走眼了!」 「装,你就继续装。」许牧嘴角微翘,强忍心中的笑意,就是不说给皇帝递台阶的话。 丁贤给了许牧一个不识趣的眼色,微微躬身。 「陛下无须自责,做君王的都是愿意相信臣子是好的!只是没想到,这个韩寿竟然有如此歹毒之心!」 皇帝赵康轻轻「嗯」了一声,舒了一口气,有心替太子解围。 「幸亏,许小子今日献出了这卷花名册。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太常寺中竟然出了如此败类!」 丁贤正色拱手,请命道: 「陛下,彻查太常寺勾结外敌祸害六殿下的事情,老奴愿意责办。」 「好,记得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人,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赵康大义凛然道。 说完,他看着昂然站立的许牧,见这个家伙仍然没有山呼万岁的意思。 怔了一下神,暗骂一声,无奈道: 「既然韩寿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西凉虎豹骑和许州牧十有八九也是被诬告的......」 说了一半之后,他看着许牧没有说话。 许牧心里跟明镜似的,又岂会不知他是什么心思。 皇帝赵康如此言说,他是想让许牧重新提起审办西凉谋反之事。 而许牧在这场交锋之中,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占了上风。 你不是想让我主动求你吗? 老子偏不求!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不管皇帝是出于何种想法,他已不敢彻底把西凉和许家逼到绝路! 毕竟,韩寿所状告的事情虽然能够作为考量,但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 更何况,许牧这个坏小子今天又祭出了白骨禁地花名册。 他说没有留取备份,但这种话鬼才会轻易相信! 若是许家拼个鱼死网破,把这份名单向天下公布。 只怕到时候,天下不善的目光不一定会盯向他皇帝赵康,但最起码太子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晋皇朝将会因此而彻底失去信誉和民心! 唯一能够弥补的,就是在这份名单公布之前,大晋朝廷提前对外公关,惩治相关人等。 这样以后,才有可能勉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丁贤面色古怪,在这一老一少的交锋中出于一个极为尴尬的角色,想笑也不敢笑,还得及时跟皇帝安排台阶。 「陛下,以老奴之见,韩寿诬告西凉和许州牧之事,应该重新审办!」 皇帝瞪着许牧,神情 有些愠怒。 「许小子,你意下如何?」 赵康的意思很明显,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总不能还不识趣吧? 「一切,以陛下圣心裁决为主!」许牧心中是有气的,他知晓应该低声下气,但却实在说不出哀求的话语。 皇帝指了一下许牧,索性点破他的想法,顾不得君王身份,喝骂道: 「你个臭小子,跟你爹一样犟!你爹在信里不求我,你也是不求是吧?」 「不求。该说的,我早已说过。西凉没有错,许家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许牧语气坚定。 丁贤凑到皇帝身前,为他抚了抚胸脯顺气。 「陛下,不要跟子侄辈一般见识,他还是个孩子。为了天下苍生,老奴提请三司重新审办西凉谋反之事!」 皇帝把那卷花名册抛给丁贤,被许牧气得声音有些颤抖。 「好。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审办吧!」 赵康说完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事,好奇地打量着许牧,道: 「为何第一次见我之时,你不愿把名单取出?」 此来洛京的目的基本达成,许牧不好一直硬顶硬,态度缓和了下来。 「回禀陛下,当时我不知陛下有没有审办诬告恶人的决心......」 皇帝赵康被许牧的话语弄得有些尴尬,道: 「恐怕你跟你老子还有其他想法,若是事情达不到预期,准备留着这个花名册另做文章吧?」 此时事情快要办妥,若是因为言语冲撞皇帝而弄黄了,确实有些不值。 许牧嘿嘿笑了几声,连忙诚挚道: 「陛下这么说就折煞我们了,我爹不敢,我更不敢!」 「你最好是!」赵康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盒,递到许牧手中。 「这是我最近得到的黑龙膏,能够伐骨洗髓,对恢复旧伤有奇效。你来都来了,帮我捎给老十三!」 「陛下!那我还需要一直住在这里吗?」许牧喊停皇帝的步伐,讪笑道。 「滚出去吧,在这里只会惹老子生气!」赵康停顿了一下脚步,扭头笑骂一声,快步离开! 「公子稍等,我这就让牢头把你送出。」丁贤向许牧歉然一笑,「出去之后,你准备到哪里呢?」 「我没有落脚的地方,先去六殿下府上如何?省得朝廷有事询问,却找不到我。」许牧揣摩着心思道。 「如此甚好。我会向陛下说明公子的情况,让他多理解的。」 丁贤对许牧的想法很是认可,朝他拱了拱手,追着皇帝的脚步急匆匆而去。 ......Z.br> ...... 六皇子赵廉府邸。 许牧在监牢内未曾住满一日,便被放回。 赵廉摆了一桌酒宴,为许牧接风压惊。 「许兄弟,干杯!祝贺你平安归来,事情办妥!」 许牧酒到杯干,喝得胸胆开张。 「干杯!老六,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赵廉醉眼迷离,忆起此前在斥候营之时与许牧交往的经历。 「这些,不算什么。就当我还了那个承诺吧!」 许牧搂着赵廉的肩膀,说话之时,舌头有些大。 「什么还了承诺?!这事一码归一码,那个承诺我得亲自讨要才作数。这次是你为了府邸存亡,自愿和我合作!」 许牧在费尽心机与皇帝斗智斗勇之后,对所换来如今的局面相当满意。 事关西凉谋反的诬告,虽然尚未明确发文,但既然有了皇帝的表态,也就基本定了基调! 赵廉听到许牧絮絮叨叨,明白大势已定,心底放松下来。 佯装发怒,一把推开许牧。 丢下酒杯,歪斜着站起身体,冲向许牧便要摔跤! 在斥候营时的语言风格,再也不能彻底压制,脱口而出道: 「他娘的!许牧许不易,你个坑货,老子跟你拼了!」 未料,云梦公主周云梦已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近前,恰好听到赵廉的笑闹之语。 看着许牧的洒脱神态,她忆起旧事,心中不由地怒气层生,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伴随着一道由远而近的锋锐剑影,周云梦的娇喝声疾速传至。 「什么?!原来他的真实身份就是许牧!六哥,你且住手,让我来杀了这个恶人!」 —— 兄弟们,我也羊了,头脑昏昏沉沉,今天就一章了。 大家平时多锻炼,少浪费蛋白质,千万注意保重身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有转机! 许牧醉眼迷离,听见有女子喊他的名字,冷不丁扭头之时,吓得出了半身冷汗! 「云梦公主!别冲动......!」 赵廉本欲笑话许牧的胆怯,但他看到周云梦手中的冷冽寒光之时,匆忙运转霸天九龙诀。 一缕皇道龙气,从他双手间摇头摆尾而现,护在赵、许二人身前。 「云梦妹妹,住手!许牧杀不得......」 周云梦长剑刺到许牧身前,却被赵廉的法力所阻,怒道: 「老六,你要帮外人是吧?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当年,太子赵德为云梦公主和西凉庶子说亲,结果未等周云梦拒绝,许牧倒是先提出异议。 这件事,让周云梦一直如鲠在喉,难受了数年! 如今,得知许牧的真身在此,又岂会轻易放过? 依着周云梦此刻的想法,即使不在许牧身上扎个窟窿眼,也得让他吃个大亏! 想到此处,她右手往下一顿,把长剑猛地扎入地面。 双手交叉,结了一个繁复华丽的印法。 一只淡蓝色的冰凤,发出一声尖唳之音,冲着许牧凶狠扑去。 许牧经过这数息时间的缓冲,酒已醒了大半。 揉了一下太阳穴,左手在腰间的舍神剑剑柄带了一下。 呛啷! 舍神剑奋然出鞘,被许牧倒持于左手! 右手骈指为剑,运转剑龙引,把体内玄气凝聚一缕到剑身之上。 恰在此时,那只小巧但凶悍的冰凤也猛扑而至。 许牧面容感受到一股寒意,挥动剑刃,从左下削向右上。 一记微弱的「噗」声之后,冰凤在空中被劈成两半,湮灭为点点淡蓝色的光芒。 「小九,你再不识好歹,我就要代师行罚了!」 「你叫谁小九,本公主的名号也是你所能叫的?!」周云梦被许牧那手潇洒至极的剑势所惊。 但是,很快的,她愕然发现了一个有些难以接受的事实! 眼前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他施展的正是太白剑宗太上长老的成名绝技,剑龙引! 周云梦甩动衣袖,撅着嘴巴上下打量许牧。 「你也是太白剑宗的弟子?」 许牧嘿嘿一笑,还剑入鞘,扶起被二人争斗风波掀翻的赵廉。 「当然,我跟老六一样,都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 周云梦双手微动,摆出进攻态势。 「如何证明?剑龙引也可能是你偷学的!」 许牧想了一下在太白剑宗的经历,道: 「老贾说,洛京城中的小九,见了他也得请他吃饭!」 周云梦被许牧的亲昵称呼气到,娇躯晃动,催动冰凤御心诀,向许牧猛拍一掌! 「你再敢叫一个小九试试!究竟是哪个老贾?说清楚,别想着糊弄本公主!」 许牧轻呼一声,没想到周云梦竟然性格如此直爽。 舍神剑交予右手,左手微抬,掌力微吐,与这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对了一掌! 「嘭。」双掌相对,炸出一重风浪。 二人的衣衫,被清风吹得向外展动,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周云梦娇哼一声,感觉玉掌拍在了一块顽铁之上。 身形向后倒飞了两步,疼得连连甩动玉手。 许牧举起左掌嗅了一下上面的香气,想起贾破山大头大脑的憨态,面上禁不住现出微笑。 「贾破山,老八,就是那个大脑袋!他的拿手剑法是紫烟剑诀!」 周云 梦似乎对贾破山的憨厚颇有善意,轻轻点头。 「好吧!既然你能知道八师兄的这些隐秘,就当你勉强过关了!」 赵廉站在许牧身旁,竭力为兄弟证明身份真伪。 「云梦妹妹,我早说了他跟我一样,都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你就是不信,这下信了吧!」 周云梦「噗呲」一笑,摇头道: 「他是你的狐朋狗友,我怎么会轻易相信?!」 「我太白剑宗记名弟子的身份确凿无疑。另外,我本宗在乾元观......」许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周云梦听见「乾元观」三字,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时间竟忘了向许牧找麻烦的事情。 「乾元观,你是陈师伯的弟子?!那个,我问你一个事情,你务必如实作答!」 许牧自顾自倒了一杯清酒,不知道周云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潇洒微笑。 「问吧,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 周云梦听此,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许牧不回答一般。 「陈师伯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师父?」 「爱过!」许牧不知想起什么,脑袋不经思考,脱口而出道。 「果然是真的,我就说是如此!可怜大师兄竟然还不信!」周云梦嬉笑一声,激动地跳了一下脚。 拔出地面上的长剑,凑到许牧跟前,想要打听出更多隐秘。 赵廉挠了挠头上的乱发,挺身拦在许牧前面。 「云梦妹妹,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再打了,他知道错了!」 说完,赵廉扭头瞪了许牧一眼。 「你错了吗?」 「我错了!」 许牧认起错来,一点也不犹豫。 周云梦盘膝坐到赵廉和许牧对面,杏眼微眯,右手已悄然把住剑柄。 「错哪里了?」 许牧心中对这个女子有所亏欠,不敢再胡乱招惹。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还要在等到朝廷确切消息之后,返回西凉! 「哪里都错了。」 赵廉愣了一下,在心中暗骂一声许牧狡猾。 笑着拍向许牧的肩膀之时,力度不自觉加大了许多。 「知道错了就好!云梦妹妹,你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云梦眼神从许牧脸上移开,道: 「我听五哥说,太子大哥要再收一房侧妃,你去不去庆祝?」 赵廉想起太子加害他的过往,心中自然是十二万分不愿意去。 「你想去热闹的话,就去吧!看好二哥,别让他跟人在宴席上胡乱比武。我就不去了。」 周云梦螓首微点,无奈答应下来。 「那你就好好陪这个家伙吧,我走了!」 赵廉望着周云梦远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一事,嘱咐道: 「许牧在我府上的事,你不要主动跟他人提起。若有人问起,便说是许不易就好。」 周云梦的大眼睛瞥了许牧一眼,翻出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 「知道了,你就金屋藏娇吧!父皇知道他来了吗?」 「陛下早已知道此事,公主不用多虑。」许牧拱手道。 「看习惯了,也不过如此嘛!有什么好的?当年竟然还敢主动拒绝本公主!」 周云梦嘀咕了一声,单手提剑,转身飘然而去。 许牧和赵廉面面相觑,对周云梦的举动有些发呆。 「许兄弟,你将来你再想进我皇家宗室,可就没有路了......」 「老六,你这都是胡说些什么?!本公子一心慕道,不会在意这些情情爱爱!」 赵廉听见许牧的保证,放下心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他做人太坑,否则我还真怕云梦妹妹玩不过你!」 许牧轻叹一声,擎出腰间的舍神剑,在席间舞起醉剑。 云笈七剑! 三绝剑! 十三基本剑式! 一招一招,一式一式,趁着酒意狂猛劈斩,把压抑在心头多日的情绪挥洒而出! 良久。 许牧停下剑招,沉静地望着赵廉。 「老六,帮我准备一间练功房,我得修炼了!」 赵廉端起两个酒杯,踉跄起身,劝道: 「歇息一天吧?陪我饮酒!」 许牧接过酒杯,与赵廉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我开始修炼的时间太晚,如果不加倍努力,只怕会跟那些天骄的差距越来越大!」 停顿几息之后,他又神色之间顾虑重重,直言相告。 「而且,我返回西凉的路上,你能确保我平安无事吗?我修为高一些,就能多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赵廉沉吟说声,不敢打包票,也没有必要夸下海口。Z.br> 「不用去练功房了,你还是去密室吧!那里安静,没有人打扰!」 「如此甚好!感谢六殿下,六殿下敞亮!」许牧不用人引领,熟门熟路地走入密室。 他新近悟得血雷遁,却已把体内好不容易积攒的玄道修为消耗小半。 此时,正是需要他狂卷修炼,恢复剑形玄气的时候。 只不过,让许牧稍感意外的是,不管他是炼化紫阶灵石,还是炼化蓝阶灵石。 他的身躯对玄气的炼化和吸收,却没有多大分别!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缘由! 他的炼玄之法,灵剑导引术,是基础功法,无法大批量吸收炼化灵石中的能量! 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是,他的灵剑导引术不完善! 但是,不管具体原因如何,许牧暂时都没有办法改变! 狂卷修炼,是他如今唯一能够打破桎梏的途径! 毕竟,西凉还有亲朋和数十万将士,在等着他带去好消息! ...... ...... 太子府密室。 一灯如豆。 太子赵德,脸色被摇曳的灯光映衬得有些阴森。 手指捻动,翻阅着一份秘密信件。 神剑门门主顾溪棠,面无表情,坐在赵德下方座位,他的一身剑意更胜从前! 赵德把手中的密件抛在几案之上,眼如蛇蝎。 「顾先生,宫里传来消息,可能要大事不好了!」 顾溪棠面孔微抬,与赵德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丝毫没有慌乱。 「太子,是西凉的事情要有反复了吗?」 赵德唏嘘一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黄玉戒指,向六皇子赵廉的府邸方向看了一眼。 「不仅仅是西凉要***。恐怕以后你们对我的称呼,都要换一换了!」 顾溪棠长身而起,拔出半寸腰间的太虚剑,在密室中闪过一道惊虹。 「此事,还有转机!只要许牧不能平安到达西凉,只要那道***的旨意不能顺利到达西凉......」 太子起身,踱步走动数息,内心之中满是迟疑。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震动,变局再起! 顾溪棠神色不动,把太虚剑露出来的那半寸剑刃插入剑鞘之内。 「太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太子赵德把密信烧成灰烬,轻轻点了点头。 「顾先生,此前我交代你的那件事办妥了吗?」 顾溪棠拱了一下手,认真道: 「办妥了。韩寿现在已经身死,他与太子所有联系的痕迹,尽皆被抹除干净。」 说着,他向外深深望了一眼。 「放心,不管三司如何查办韩寿,都绝对牵涉不到太子身上。」 赵德嘘了一口气,心神总算安定了下来。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老六这次会亲自去西凉吗?」 「请恕在下不知。这些事情,恐怕宫里会更加清楚一些。」顾溪棠摇头。 「也是。如果他执意也要同去西凉,就顺便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吧!」太子大有深意道。 「一切,依照太子的吩咐。」顾溪棠点头道。 赵德想起将要纳娶的侧妃,丹田之下一片火热。 「既然如此,那就依计行事。先生今晚就别走了,在府中喝杯喜酒。」 ...... ...... 当夜,六皇子府密室。 许牧假意厌烦,把赵廉推出门外。 「你别在这里待了,你在这里我修炼不下去。你真的不去喝喜酒?」 赵廉无奈地走出密室大门,斩钉截铁道: 「不去了。我跟太子的关系,不会因为一场喜酒就能变得更好......」 许牧坐回座位,盘膝打坐,五心朝天,抱元守一。 双手各握一枚紫阶灵石,缓缓运转灵剑导引术。 一缕缕淡紫色的能量,从他掌心之中不断散逸而出,被许牧吸收入体魄经脉之中。 白神伏在许牧脚边不远处,打了一个哈欠,神情有些意兴阑珊。 许牧是它的天命饭主,他等了许久,也不见许牧再次催动推衍之术,心中有些发急。 「小天师,您老怎么还不行推衍之事?这夜已经够深了!」 许牧呵呵一笑,把手中的灵石炼化成为残渣,抛在地面。 以今日的事情来看,的确不会再有需要拼斗之事。 那锈剑所生的绿液,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等下去了,此时已经可以用来使用。 心中默默想了一件事情,催动乾坤归藏诀,进行推衍。 片刻之后,他窥得一缕天机!.z.br> 根据卦象所得的结果虽然没有那么坏,但也足以让他在心底生出警惕。 数息过去。 许牧丹田之中震动了一下,身外萦绕了一重若有若无的天命气运。 白神毫无节操的笑了笑,觍着脸往许牧身边凑了凑。 「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什么,跟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许牧淡然应付了一句,不再过多纠结。 缓缓把丹田之中那滴新形成的晶莹绿液,化为一缕能量气流,用剑形玄气引导着输送向四肢百骸。 白神见许牧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勉强。 自顾自学着许牧的样子,盘腿打坐,默默炼化吞噬到体内的天命气运! 许牧在炼化那缕能量气流的时候,想起一事,忽然问询白神。 「你说,我师父经常说我有剑仙之姿,这句话是真的假的?」 白神睁开双目,狡黠地转了转。 「本座不知道。你不是能够窥得天机吗? 推衍一下,不就知晓了!」 许牧脸色发黑,瞪了白神一眼。 他虽然有乾坤归藏诀在手,又能推衍天机,但是有些事情,他却不敢妄自推衍! 比如当年,他就推衍过这柄从大燕国宝库之中存放的锈剑来历,就差点被雷霆活活劈死! 自此以后,许牧推衍事情之时都是有选择的进行! 那些因果较大的,或者纠缠太多天命因素的,他一概不敢窥探天机! 因此,就连他师父常说他有剑仙之姿,他都不敢推衍! 白神听明白许牧的担忧,思索了一阵,把心中的想法直言相告。 「不瞒你说,我在镜月湖中见你之时,便觉得你有大气运在身,因此才愿意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说着,它像神棍一样,老神在在道: 「你也不愿招惹天命是非,我本领低微,记忆缺失,就更不敢了!嗯,不过,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许牧被这神奇的小白羊奉承了一句,有些飘飘然。 「既然你如此说,我就不勉强了!继续修炼,你炼化完毕方才的天命气运没有?」 「早炼化完了!」白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副贪婪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在许牧身上四处打量。 「好,那就再来一雷!」许牧呵呵一笑,双目微闭,掐诀运功。 「小的谢过天师大人垂爱!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天师大人!」白神的诺言像不要钱一样,随口奉送给许牧。 许牧低喝一声,把新生的能量绿液化为气流,悉数压入剑心之中,一跃而起。 右手自然而然地抓住舍神剑剑柄,向前方斜斜撩击而出! 刷地一声破空之音,在白神不远处响起。 密室之中,如同投下了一道白色的匹练。 十三基本剑式,被许牧熟稔地挥洒而出。 纵横削切,反手撞击,无一不体现出许牧此刻对剑道的领悟! 忽而,他立定于前,剑势再变! 云笈七剑,被他顺着十三基本剑式的最后一式变幻而出! 从第一剑到第七剑,一剑比一剑凶,一剑比一剑快! 七招剑式,互相呼应,变招从容! 只不过,许牧在练剑之时,他心底有种明悟。 这云笈七剑,一定不会只有这七剑,照如今的演变来看,后面应该还有许多剑式剑招才对! 「是时候催一下师父,再参悟《剑经》了!」 许牧在脑海中闪过陈水玄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一阵发笑。 「也不知道师父如今是在乾元观,还是在太白剑宗?」 剑影幢幢,冷风刮面。 白神被许牧舞动出来的剑影,迫到一侧。 「天师大人,本座可没有得罪你,你的长剑不要往我身上招呼啊!」 许牧听见白神的惊呼,从沉浸修炼中回过神来。 剑指前伸,右手长剑便横斩为竖劈,运转学自雷字营的三绝剑! 三式剑法,如同雷霆暴击,招式之间连绵不绝! 这是雷万钧从千军万马大战中,用人命总结出来的杀招。 虽然极为普通,没有多少剑理可言,但若被三绝剑缠上,却是不死也伤! 许牧在习练三绝剑之间,想起壮烈赴死的雷万钧和陈鸦九,眼神中不禁染上血色! 那个顾溪棠的情况极为特殊,一身剑道修为增加得极为迅速! 许牧每次见他,都发现他的剑道修为大涨了不少! 而此刻的许牧,却是一身剑意难以舒展。 他虽然剑士境五重天已经圆满,但是无论如何都突破不到六重天的境界! 白神看到许牧脸上的苦闷情绪,担心他憋出什么好歹,讪笑着建议道: 「天师大人,本座昨日发现了一位人间绝色的女子,带你一见如何?定然能够解除你的忧愁!」 许牧停下剑诀,瞥了白神一眼,没有好气道: 「我修炼的是无敌道,你把我往温柔乡中拉,是害我啊!」 白神跃到木椅之上,喝了一口许牧给它倒好的凉茶。 「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吧?」 许牧哈哈大笑,跃到座位之上,自斟自饮一杯茶水。 「去!有这种好事,我自然去!反正剑道现在难以突破,就当成是修炼心境了!」 突然,他想起一事,扭过头,凝视着白神,认真询问道: 「你晚上去的,怎么去的?」 白神从木椅上跳下,在前带路,大言不惭道: 「当然是翻墙入室,呃,只翻墙没有入室!跟我一起吧,绝对不虚此行!」 半个时辰过去,许牧和白羊泱泱而回。 「不应该呀,昨晚我明明见她就在那个花园之中......」 「白神,下次这种事情别带我了,我怕被人打死!」 「不会的,那个姑娘很好说话,你要是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她!」 翌日,大晋朝堂之上。 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公布,在重新审办西凉谋反案之后,发现韩寿是为诬告! 朝堂之上,人声鼎沸。 此前对许家落井下石的官员,各自惴惴不安,纷纷为西凉鸣不平,督促皇帝早些下达***圣旨! 午后。 大晋皇帝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次第颁布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太子赵德,数年来为子少孝、为兄不友。 骄奢Yin逸不知悔改,不经宗室同意暗纳侧妃,今暂夺太子名位,降为德王! 第二道圣旨:六皇子赵廉,仁义纯孝、勤俭爱民,特加封为廉王。 掌甘、蒙两州兵马,即日起,前往边境抗击北元! 第三道圣旨:西凉谋反案,实属韩寿为了一己私利而行诬告之事! 今已查明实情,特此颁布圣旨,为西凉虎豹骑和州牧许之朗***! 时隔近两年,大晋朝廷再次三旨同出,天下震动,变局再起! 不管是***还是小吏,都为今后的站位问题发愁! 太子赵德下台了,虽然是暂时的,但是天又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皇子捷足先登,夺了那个人人垂涎的名位! 反倒是平时在朝堂和民间名声不显的赵廉,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皇帝在这个关键时刻,把六皇子扶上廉王的位置,到底有没有让他跟大皇子赵德打擂台的意思,无人能够说清。 就连当事人赵廉,也是满头雾水,想不通为何在此时给他赐予王位...... 他府内并无谋士,没有人可以商量,在征求过许牧的意见之后,径直来到皇宫想要问清皇帝的想法。 结果,却被大太监丁贤告知,「陛下近期劳累,正在休息,不见任何皇子。」 并且,丁贤好意提醒赵廉,「依照圣旨的意思,廉王应该即可带领甘蒙两州的军队前往边境。」 其中的意味,值得深思! 此番操作,皇帝赵康连消带打。 既化解了西凉的危局,又把赵廉扶上来,属意他锤炼甘蒙联军! 许牧在接到下达给西凉的***圣旨之后,拜别赵廉,早已马不停蹄地上路。 一路上,许牧利用易容术改换容貌,驾着快马疾驰奔行! 思索着那三道圣旨背后所隐含的意思,不由得对皇帝赵康大感佩服! 「将来,即使西凉真的造反,有了老六手中练出来的精兵,只怕朝廷也不会有多少顾忌!」 青鬃马上,许牧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 「白神,你说将来老六会不会变得跟如今的赵德一个德性?」 灵兽袋内,白神正在努力炼化体内储存的天命气运。 「不知道。若他真的变了,兵刃相见的时候,你会杀他吗?」 一个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脚步微动,从道路一旁飘然来到奔马前方两丈的位置。 挡住许牧的去路,拱手喝道: 「许公子,请下马!皇上有密旨给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顾溪棠,来了! 许牧听见那个中年男子的呼喊,不想节外生枝。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定然不是皇帝有什么密旨。 若有密旨,也早在诏狱之中,就告知于他,犯不着在他从洛京出城再予以阻拦。 若是真有什么秘闻,也或许只是太子.党羽对他的坑杀! 想到此处,许牧嘴中呼喊着「小民领旨」,但手上的马鞭却是挥舞地更加急了! 不到一息之间,骏马撞到那个错愕的中年男子身上。 「砰」的一声之后,中年男子被青鬃马撞得飞到道路一旁的草丛中。 「你个恶贼,为何不停马?!」 许牧根本不回答,只顾扬鞭快跑,西凉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中年男子痛哼一声爬起,他的脸色虽然依旧模糊,却是如有寒冰覆盖,冷意骇人。 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冲一侧招了招手,示意身后躲藏的下属行动。 几个蒙面男子掀开盖着的鸽笼,把数只信鸽从中取出,装入纸条之后,抛在空中放飞! 不知为何,许牧总感觉到那个阻拦他的中年男子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他已变幻容貌,那个中年男子又是如何觉察他的行踪? 一切透露出很魔幻的味道! 此去西凉,许牧直接从六皇子府邸走出,并未去向任何人走动告别。 就连醉人间的玉玲珑,他都没有敢再去招惹,生怕走漏了消息! 由此推断,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自从他从诏狱出来之后,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看来,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会让他轻松到达西凉! 「狗皮膏药!有种就挡我试试!」许牧剑心杀意波动。 左手微动,从储物袋内取出舍神剑,愤然挂于腰间。 双腿加紧马腹,向前继续猛冲!不知道,西凉那里已变成了什么混乱状况? 甘、蒙联军,是否已开始攻城? 许牧心中发急,此次决定走旱路,不再绕行蒙州,而是径直从甘州穿行直达西凉! 大路通天,路上行人不少,但都在许牧的呼喝声中,向两侧躲避。 「麻烦,让一让!请让一让!」 如此奔行,没过多少时光,他已远离洛京近百里! 前方,是一个灰衣剑修。 抱臂立于道路中央,冷然面对乘着奔马的许牧。 一动不动! 许牧不再压制剑心之中的杀意,在骏马之上,便已准转举头三尺有神明,盯着那个剑修。 刹那之间,奔马已到那灰衣剑修的身前半丈之处! 许牧在那灰衣剑修尚未行动之时,率先从马背上跃起。 低喝一声,扑向站在地面的灰衣剑修! 那灰衣剑修没想到许牧竟然出此招数,面上略有慌乱,拔剑相迎! 许牧把命道术法催动到极致,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的命宫之处,紫意涌动,神魂之力澎湃而出,冲向灰衣剑修的脑海! 「你不出剑?」灰衣剑修在诧异声中,脑海中招,如钻心一般疼痛! 他得到的情报是许牧剑法高明,却没有料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 「谁说我不出剑?!」许牧暴喝一声扑到灰衣剑修身边。 趁着那灰衣剑修身躯晃动之时,许牧左手抓起剑鞘格挡了一下灰衣剑修胡乱挥来的一剑。 舍神剑剑柄向外弹出数寸,自然而然地送到他的右手之中。 许牧紧握长剑, 施展十三基本剑式的「带字诀」。 顺势把剑刃向右前方划过,灰衣剑修来不及发出惨叫,脖颈中出现一道血痕! 恰在此时,青鬃马已然冲至! 许牧不再管灰衣剑修,还剑入鞘,大步流星追上马儿的脚步。 按着马鞍,翻身跃上马背,驾驭着骏马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 「噗通」声从后方传来,那灰衣剑修身首分离,头颅把官道上的灰尘砸得飘扬而起! 马背之上,许牧双眼微眯,脑海虚弱了一息。 方才那场拼斗,虽然在三招两式之间就已解决,但许牧却是已把脑海中的神魂之力尽皆释放而出! 许牧从怀中取出地图,看了一眼确认方向,驾着马匹从道路上转了一个弯。 手中握着的是一枚蓝色的灵石,正在被他疯狂炼化! 他的储物袋内蓝阶灵石还有十枚,原本想用作突破瓶颈或者特殊境地在使用的! 而在此时,他已顾不得多考虑其他的东西! 他修炼时间不长,唯有时刻保持修为在自身的巅峰境地,才能勉强换取一丝活路! 这也是他在六皇子赵廉密室中,为此行所卜算的结果! 许牧轻呼一声,浑身被一股暖洋洋的能量包围,惬意地想要躺倒在马背上! 实话实说,蓝阶灵石的恢复效果,比紫阶灵石超过了不知凡几! 就连其中的能量,也足足是紫阶灵石的百倍! 二十余息过去,许牧精神抖擞,耗去的神魂之力尽皆补充完好! 就连他此前被消耗的剑形玄气,也顺带着恢复了不少! 前方再次出现两个褐衣人影,头戴斗笠,分左右立于道路两旁,不怀好意地望着许牧。 「许公子,久等了!」 许牧顾不得心疼蓝阶灵石,驾着马匹向前直闯,未曾放慢速度。 呛啷两声之后,那两个褐衣人影抽出长剑,劈向马上的许牧! 许牧眼神眯了一下,拔剑出鞘,伏下身子,舞出一片剑影。 剑影之中,「崩字诀」被许牧施展而出。 叮叮两声之后,那二人的两柄长剑应声而起。 「不要走!」 呼喝声中,那二人已然跃起,跳向许牧所乘的马背! 许牧一声不吭,长剑下摆,脸上杀气腾腾。 举头三尺有神明,再次分左右向两人发出神魂刺击! 两个褐衣剑修脑袋剧痛,心中惊惧之下,就要向地面跃下。Z.br> 在这种情况下,许牧根本不给二人反悔的机会! 他已探知,那二人的剑道境界在剑士境六重天! 许牧深吸一口气,云笈七剑第二式和第三式如行云流水一般施展而出,在那两个褐衣剑修腿上纵横切割! 「啊!这小贼竟敢暗算于人,实在是太过阴险!」 两声痛哼之后,那二人双腿上鲜血淋漓,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许牧左手紧握蓝阶灵石,随之跃到地面。 舍神剑上挑,把其中一人的长剑磕开,顺势来到那人的头顶! 三绝剑,疾速挥洒而出! 由上而下,把那人劈成两半! 另外一人见到许牧的凶状,惊呼声中身形向后急忙倒退。 「你不是剑士境五重天?」 「是又如何?老子有剑仙之姿,岂是能用境界衡量的?!」许牧上前一步,赶上那人的脚步。 剩余的神魂之力,悉数涌入舍神剑中! 舍神剑在许牧手中变得轻盈 无比,捏在手中犹如一片柳叶! 三息时间过去,战事已了,没有任何悬念! 以许牧如今的战力来看,寻常的剑士境六重天已经威胁不到他! 如此一路疾行,对待胆敢阻挡他的对手丝毫不曾手软。 拦者必杀! 在许牧接连杀了四拨人之后,他愕然发现一个事实! 这些修士,所用的剑道功诀不是神剑门弟子常用的神门三千剑! 听他们的言行,也不像是太常寺安排的人选! 前太子赵德,已经被褫夺太子大位,降为德王。 但是有一点比较有意思的是,太常寺仍归属于赵德兼管,皇帝赵康并未从他手中卸下这个权力。 以赵德如今的敏感状况,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再通过太常寺联系杀手的! 「这些是散修......难道是顾溪棠寻的人?」许牧手中握着尚未用完的蓝阶灵石,拼命恢复! 顾溪棠,现在几乎成为了他心中的梦魇一般! 依照白神的说法,这个人应该是因为某种缘故,在境界降低后重新恢复! 他以前的剑道境界是多少,许牧不敢想,也想象不到! 只有一点,让许牧的心境非常压抑,顾溪棠每次现身,他的剑道境界都会大幅度提升! 这种提升速度,远远超过寻常剑修在修炼剑道之时的提升速度! 要是这样比较的话,留给许牧正常修炼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不知何故的是,许牧心中有一种感觉,顾溪棠一定会亲自现身阻拦!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只因为,前太子赵德,现在的德王,他已无人可用! 顾溪棠本人,就是他明面上最大的战力! 许牧挥动马鞭,继续前行! 手中的蓝阶灵石,已经被他炼化成一小把残渣! 丢开灵石残渣之后,许牧毫不犹豫地再次换上一枚蓝阶灵石! 紫阶灵石,他目前是不敢用的! 若是顾溪棠一旦现身,许牧根本没有换取灵石炼化的机会! 「呼!」许牧长长吐了一口气,双眼逐渐变得泛红。 甘蒙联军的防线,已在天边不远处! 此时,他只需要顺利到达那里,宣贯圣旨! 西凉谋反之事,便会昭告天下,进行***! 西凉城外部的围困,也会随之解除! 十数万西凉虎豹骑的清白,便不会再被污染! 许牧探查左右,没有多余的人影似要阻拦他! 那防线的距离,已离他不到两里! 「来者下马!」一个持剑的岗哨士兵,喝止许牧前进的路线!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跃下马背,牵着青鬃马向内而行。 行人匆匆,从他身边路过。 许牧不敢大意,举头三尺有神明保持时刻运转! 「这位小哥,你去找谁?」一个兵丁向许牧笑道。 「我去营中......」许牧随口回答,却突然感觉身侧传出一道熟悉的敌意! 一道半尺粗的剑芒,呼啸而至,冲着许牧直斩而下! 顾溪棠,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取死之道! 「终于还是来了吗?」许牧心中轻叹道。 他久久等待的顾溪棠,终于现身了! 只不过,让许牧有些诧异的是,顾溪棠本次境界的提升并未有想象中的猛烈! 此刻,顾溪棠的剑道境界在剑客境六重天,与上次相比较,只提升了一层小境界! 可想而知,十有八九是他的那种恢复方法出了点岔子。 许牧擎出腰间的舍神剑,运转神魂之力,灌入六成! 转眼之间,那舍神剑的重量已经达到数百斤重! 侠者剑意,被许牧倾泻而出,在他身侧舞出一片剑影! 当的一声之后,二剑相交,擦出无数火花。 奇怪的是,许牧手中的舍神剑和顾溪棠手中的太虚剑,均是完好无损! 想来,那太虚剑也不是凡物,它的品阶至少在地阶! 许牧低喝一声,主动发出攻击! 利用舍神剑的重剑以重打轻,才算勉强应付住顾溪棠的剑芒! 「小子,没想到你还是有两下子的!」顾溪棠收剑后撤,左手剑诀前伸。 步法极为巧妙地在许牧身边转了一圈,施展出压箱底的功夫! 神门三千剑,被他换下! 三天子神剑诀,呛啷面世! 在以往的时候,他以高境界压人,通常能够用剑芒破入对方丹田,瞬间击溃! 可如今的许牧,似乎是一个刺头一般,丹田之中锈剑不时震动,竟完全不惧怕顾溪棠的剑客境威压! 顾溪棠轻「咦」一声,剑式再变,迫向许牧心窝! 许牧身子歪斜了一下,不敢跟顾溪棠比拼剑道修为! 对于他目前的状况而言,只有以快打快,或者以重击轻,才会有一线生机! 许牧轻轻呼了一口气,有心往腰间的紫色玉玦上渡出神意,但却又在半息后收手! 陈水玄曾发有道誓,不可参与山下朝堂争斗。 许牧担心因呼喊他援手,而造成陈水玄道基不稳,进而影响他以后的修道之途! 在眨眼之间,许牧被顾溪棠的三天子神剑诀逼得步步倒退,连换了数种剑法! 从三绝剑到十三基本剑式,再到云笈七剑! 即便他把剑龙引施展出来,也只是勉强能够疲于应付! 二人越战越勇,顾不上围在身边的兵丁。 「就这点本事了吗?」顾溪棠抬起太虚剑,在舍神剑剑面上重重拍了一下。 许牧嘴角沁血,身形趔趄。 长剑在地面点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腾挪而起! 凝视着这个神秘的顾溪棠,眼中精芒若隐若现。 「顾先生,你为何老是跟我过不去呢?」 顾溪棠呵呵一笑,对许牧的谩骂不以为意。 「许公子说笑了,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我是跟所有阻挡我道路的人,都过不去......」 刷刷刷! 数剑之后,许牧手臂再次挂彩! 「九天碧落剑经......看来只有用它了!」许牧没有得到九天碧落剑经的具体剑式。 虽然他在太白剑宗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对剑经的理解却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那段时间以来,许牧经常跟风沛凝的八个徒弟交手过招。 因此,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学到了不少关于太白剑宗剑道的精髓!.z.br> 关于拆解九天碧落剑经的剑法,他虽然不会具体招式,但是他却基本掌握了其中的功诀神意! 想到于此,许牧眉头微皱,剑 式变幻,已把太白剑宗八弟子贾破山的得意剑技施展出来! 紫烟剑诀! 招式似是而非,剑意却澎湃至极! 紫烟剑诀是幻剑,讲究九假一真,在真真假假之中伤敌! 顾溪棠双眼微眯,身形向后撤了一些,被许牧手中的赤红色剑影划破衣衫。 若是躲闪得晚半拍,只怕便会被许牧偷袭刺中心窝! 「好歹毒的小子!」顾溪棠咬牙切齿斥骂一声,长剑拍开许牧的剑面! 许牧一言不发,边战边走。 这个位置,已经离甘、蒙联军不到两里! 他们二人在此打斗得相当激烈,但是却没有见甘、蒙联军负责此处主事之人的身影。 换句话说,此前的钦差左明只怕早已得到朝廷的消息! 「他知晓我此来的意图,故意放水让顾溪棠杀我!」许牧心中如同明镜似的。 远处,喊杀声震天! 甘、蒙联军被那个将领指挥着,如同蚂蚁一般附在城墙之上,正在与西凉守城军士战斗! 显而易见,他们在打一个时间差! 只要许牧不对外公布圣旨上的内容,他们就完全可以当做不知! 事后如何处理? 自然会有人背那个黑锅! 赵德在被去除太子尊位之后,内心几近疯狂,他想趁机把许牧等人消灭! 即便将来,不管是六皇子还是其他皇子再跟他争夺太子之位,他都会有足够的砝码可取得最后的有利局面!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许牧暗骂一声赵德,剑式再变! 一身剑意汹涌激荡,如同奔往大海的潮流一般不可阻挡! 这是风沛凝三弟子郭玉龙的奔海剑诀! 已在辗转腾挪之间,被许牧信手拈来的使动而出! 剑意汹汹,胜似大江大河! 顾溪棠诧异一声,身形不敢追得太紧! 许牧眼珠微转,剑招微动,斜刺入顾溪棠的剑芒之中。 顾溪棠以为许牧要跟他拼命,大喝一声,欺身上前! 太虚剑高举,就要把许牧立斩在当场! 「你上当了!」许牧呵呵笑了一声,施了一个假动作。 身形猛然扭转,撒丫子跑向西凉城门! 「臭小子,实在太过女干诈!我岂会留你?!」顾溪棠面容愠怒,仗剑追赶而至! 许牧左手骈指为剑,右手剑诀再换! 剑意煌煌,剑影重重!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这招剑式,不是其他,正是宋蟠的得意剑诀,亢龙剑诀! 亢龙剑诀,重在一个「悔」字! 许牧与宋蟠待得时间最多,对这个剑招一点也不陌生! 此刻,他虽然在施展剑招之时有些似是而非。 但是,他的一身剑意却完美地与剑招契合在一起,丝毫没有落了下乘! 二人边战边走,四处的官兵似乎是没有看见二人似的,只顾着攻打西凉城门,对许牧等人不理不睬! 许牧身形转动,不知不觉之间已来到陈鸦九身陨之地! 「顾先生,你果真好算计!这些,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 顾溪棠剑诀下摆,双眼中闪过凛冽杀意! 「许公子不要心有怨怼,他们只顾着攻城,哪有闲工夫管我们俩?」「没有人管?那非常好......!」许牧在心底喝骂一声,向天空望了一眼! 「你还想召引天雷?」顾溪棠看穿许牧心中的想法,直接戳破道,「你若敢引雷,便 是取死之道!」 「是吗?那便试试看!」许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顾溪棠,「顾先生有没有过烦恼?」 「你在胡扯些什么?」顾溪棠眉头紧皱,担心中了许牧的阴招。 「那便是有了......!」许牧低喝一声,拼着受了顾溪棠一剑,贴到他的身边! 青丝剑诀和暮雪剑诀的剑意,被许牧一招接一招地先后施展,围着顾溪棠左右打转! 这是隋波隋浪两兄弟的剑道功诀,此刻被许牧施展出来之时,虽然不够精纯,却也基本够用! 顾溪棠身处许牧的剑影之中,不管如何左冲右突,终究难以挣脱! 他心中恍然,面上发急! 现在,许牧即便是拼着受伤也不愿放弃对他的缠斗,这一定是在憋着什么坏招! 十余息时光,眨眼即过! 许牧虽然胸上、臂上满是伤痕,但他对九天碧落剑经的理解却越来越深!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九天碧落剑经真意!风师尊,我悟了......!」许牧突有所悟,激动得在心底癫狂大笑。 噗! 顾溪棠趁着许牧走神的空档,长剑斜撩,突刺而入。 用神门三千剑的基础招数,砍入许牧的左臂之内。 许牧闷哼一声,回过神来,施展十三基本剑式的「搅」字诀! 太虚剑「当」的一声,被他从深入骨头的剑伤中挑拨而出! 顾溪棠暴喝一声,不想放弃既得的先机,把体内的剑意悉数逼到太虚剑中。 长剑上举,犹如力劈华山一般,向许牧的头颅疯狂劈斩而下! 「臭小子,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 「来的好!看到底是谁死!」许牧嘴角微抬,运转北斗星元功! 如今,他的命道修为在卦者境五重天,施展乾坤归藏诀推衍的速度大大提高! 他在缠斗顾溪棠的间隙,已然连续施展了三次乾坤归藏诀! 轰轰!! 两道紫金雷霆剧烈爆炸,正中战阵之中的二人! 「你不是想杀我吗?这样的话,老子就再给你加点料......!」 许牧左手掐了一个玄妙印法,移天换命宝术被他不顾一切地施展而出! 在顾溪棠错愕之间,他所受的雷霆暴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两倍之余! 雷光肆虐,砸到顾溪棠的身上。 「你不要命了?」顾溪棠挣扎道。 「我的命,我做主!」许牧眼眶变得血红! 他身在雷霆之中,虽然没有受到雷霆的轰击,但是他的两鬓已悄然间变得雪白! 移天换命宝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许牧此举凶悍至极,他是在用寿元和顾溪棠争斗! 许牧向西凉城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把舍神剑由单手握剑变为双手竖持。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冲入爆炸声中与顾溪棠对砍! 与此同时,许牧再也不压抑剑心之中的杀意,一身剑道修为疯狂攀升! 在生死大战之中,他的剑道境界终得破境! 剑士境六重天! 乘着突破剑道境界的天道威压,许牧把新悟得的九天碧落剑经施展得淋漓尽致! 剑剑入肉,劈到顾溪棠的胸腹之间! 「这一剑,是为了陈鸦九!」 「这一剑,是为了雷胖子!」 顾溪棠被雷霆炸得歪斜,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就要被许牧砍死! 「快放箭!拿 下闯阵的恶徒!」钦差左明带着一队神箭手,出现在雷霆火光之外。 许牧身躯晃动,第三道雷霆早被他引入丹田之内! 颤抖着手臂在心口点了一下,迫出一小滴精血。 右手指尖蘸着那滴精血,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圆弧。 以雷电为笔,以精血为墨! 飞蝗般的箭矢,向许牧二人射来! 许牧撇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顾溪棠,瞬息间绘出那幅神秘的血雷遁印法图案! 几乎是在刹那之后,他已消失在雷霆之中。 只余一句玩味的话语,在原地来回飘荡! 「左钦差,后会有期!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告别! 西凉城中的众人,正在阻挡甘、蒙联军攻城! 冷不防之间,发现一个人影破空而至! 「拿下!护住州牧!」郭仁贵低喝一声,慌忙喊人抓起倒在地上的头发灰白之人。 许之朗挥了一下手,上前一步,惊喝道: 「小牧!你这是怎么了?!」 许牧虚弱地抬起头,无力作答。 颤抖着手臂,从储物袋内摸出一颗黑玉断续丹。 抬了几次手,却再也没有力气送到口中。 许之朗疼惜地接过许牧手中的丹药,帮他喂到嘴里。 沈应星把许牧身子扶正,盘膝而坐,为他输送法力疗伤。 二十余息过去。 许牧缓过劲来,长长呼了一口气。 「爹,沈先生,郭大哥!」 「不急,慢些说。」 许之朗轻抚许牧的脊背,为他顺气。 「朝廷已下圣旨,西凉***了......」许牧微微一笑,从储物袋内取出那道圣旨。 「好。你伤势怎样?」许之朗心疼地摸了摸许牧的满头白发。 「还能撑得住......」 许牧虚弱一笑,缓缓运转稍微恢复了一点的气息,把丹田之中的晶莹绿液输送到身体各处。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此次与顾溪棠拼斗之时太过激烈,已经伤了修道根本! 能量绿液所化的气流,只能修复外伤,但却对他的道基所伤无法医治! 「他娘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啊......」许牧轻叹一声,心情也变得郁闷了起来。 许之朗看到许牧的神情,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声,把圣旨翻看了一眼,交给沈应星。 「郭仁贵听令!」 「末将在!」 「持此圣旨,出城对敌。有胆敢不退者,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许牧用力睁开眼睛,向腰间的紫色玉玦打出一缕神念。 「郭大哥......留步!」 「公子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郭仁贵回转头,拱手道。 经此一事,西凉军中再无人敢说许牧是纨绔子弟! 许牧眼神中充满杀意,愤恨道: 「城门外三十丈左右的距离,雷霆轰击之地,若有血肉模糊之人,务必斩杀......此人断不可留!」 「好!属下领命!」郭仁贵拔剑出鞘,带着兵丁呼啸狂奔而去。 沈应星把许牧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到座椅上,为他包扎伤口。 「那个人是谁,为何公子对他有如此杀意?」 「神剑门门主,顾溪棠......」许牧身躯摇晃了一下,咬牙切齿道。 「沈先生,别问了。小牧......你头发为何已经全部白完了!」 许之朗望着许牧原本灰色的头发,此刻已经完全转白! 看许牧如今的状况,这是已到了油尽灯枯之状! 「没什么......我差点把姓顾的弄死......值了!」许牧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道。 说着,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皇帝赵康让他捎给许之朗的那个黑色金属盒。 「这是黑龙膏。陛下说能够伐骨洗髓,对恢复旧伤有奇效......」 「好......我知道了。」 许之朗接过那个黑色金属盒,叹息一声,向洛京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老爷,我去叫郎中来!」沈应星向后方快步疾行。 「沈先生,不用了......我是用遁法过度,伤了根本......寻常郎中治不了的。」许牧声音变得细微。 「这可怎么办是好......天公,你为何如此不公?!」许之朗捶胸顿足,神情忧愤。 「爹......没事的,我已向师父求救......」许牧嘴角涌出一股鲜血,头发枯败发白得更加厉害。 「好,若是你有恙,为父必让胆敢围困西凉的甘、蒙联军陪葬!」许之朗握紧拳头道。 「不要迁怒他人......要杀也是把废太子杀了!顾溪棠是废太子的人......」许牧想起顾溪棠连番数次阻他行事,一字一顿道。 「公子息怒,你神魂已损,此刻需要静养休息。」沈应星在一旁温声劝诫。 「臭小子,你又把道爷招来作甚,难道真的想让为师身死道消?」 陈水玄的声音,随着一道神虹而至,在西凉城上空飘然落下。 「嘿嘿......师父,那个麻烦弟子已经自己解决了......」许牧低笑一声,仰头看天。 陈水玄看到许牧的狼狈情况,连忙按下云头,跃到弟子身前。 看了一眼两鬓斑白如同老人的许牧,一把拉过他的胳膊,输送出法力用心探查起来。 「陈天师,小牧的伤势如何?」许之朗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点棘手......」陈水玄眉头紧锁,探出左手按在许牧背后为他缓和伤势。 许牧感受着逐渐破裂的道基,强忍疼痛道: 「没事的。师父,移天换命宝术好用......九天碧落剑经也很好用。」 说着,许牧想起一事,自豪地惨笑道: 「顾溪棠......已被我用秘法两败俱伤,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臭小子,你太莽撞了......你这是在玩命啊!」陈水玄知晓许牧和顾溪棠的大战之后,不禁唏嘘道。 「师父,能带我回乾元观吗?」西凉事情已了,许牧不想留在此处让许之朗等人难过。 「......可以。」陈水玄明白许牧的意思,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 「陈天师,我们家二公子的伤......?」沈应星觉察到许牧的状态不对劲,迟疑着追问道。 「就你多事。我徒弟的伤,我要是治不了,你们能治?」陈水玄没好气地瞪了沈应星一眼。 「走吧,师父。」许牧向左右望了几眼,没有看到他想看见的人影。 「陈天师,这个带上!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小牧兴许用得上。」许之朗从怀内取出那个黑色金属盒。 陈水玄接过黑龙膏,打开闻了闻,皱着鼻子扔还给许之朗。 「这是治疗骨伤的圣药,你留着自用便是。小牧外伤已无大碍,他目前最严重的是道......」 许牧担心陈水玄说出太多话语而让许之朗担忧,出言打断陈水玄的话语道: 「师父,启程吧?」 「嗨!好吧!」陈水玄跺了一下脚,双手掐动神秘印法,脚底生出祥云,把许牧和他稳稳托到空中。 「公子!我们找到了雷击之地,却没有寻到你所说的那个人!」郭仁贵来到许之朗身旁,仰头禀告道。 许牧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些不无惋惜,向许之朗等人轻声道: 「爹,沈先生,郭大哥,再见......」 「再会了!」许牧瞥见街道上奔来的两个女子,使出全身力气,挥了挥手,在心底低声告别。 半空之中,陈水玄的手掌未曾离开许牧的脊背。 他对许牧的决定,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傻徒弟,为什么非要如此?」 许牧呵呵一笑,勉力抹去嘴角再次涌出的一道血丝。 「弟子知晓亲情难得,若我万一有个好歹,我不想让他们难过。」 顿了一顿之后,许牧向陈水玄拱手恳求道: 「师父,万一我要是真的不行了......你将来就告诉我爹,跟他说我是上山修道求仙了......」 陈水玄扬起手中的拂尘,想要击打许牧,但又缓缓垂了下来。 「好吧......经过西凉被诬告之事,希望大晋将来会有所变局吧!」 ...... ...... 乾元观中。 秦心儿正在古树下翘首以盼。 「心儿!快把为师丹房的灵药全部取过来!」 陈水玄带着许牧落到院中,大呼小叫道。 秦心儿知晓事情紧急,顾不得问询许牧的情况,扭转身子向后院急奔! 不到片刻功夫。 那些瓶瓶罐罐被她悉数搜罗过来,用储物袋装着倒在许牧身边。 「师父,师弟这是怎么了?」 陈水玄把许牧在古树下的石板上摆好身体,在他膻中、心窍、印堂三处大穴微微点了一点。 「他道基受伤!此刻寿元正在飞速流逝!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救人要紧!」 在扒拉了一番瓶瓶罐罐之后,陈水玄拍了一下脑瓜,有些后悔不跌! 「无量特么的天尊!当年师父给我那件灵物,我为何就逞强不肯要呢?!」 「师父......什么东西?」许牧双眼紧闭,皮肤已开始起了皱纹,忍不住插嘴道。 「你快闭嘴,别说话。说得越多,耗费的精力越多,你也就死得越快!」 陈水玄从那些瓶瓶罐罐中寻出两颗丹药,塞在许牧嘴中,托着他的下巴帮他嚼碎。 「师父,这个药管用吗?」秦心儿有些替许牧担心道。 「这是恢复精力的灵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管用......」陈水玄有些泄气。 许牧听此,激动地猛烈地咳了一阵,喷出一道鲜血。 他的神色几近萎靡,头发如同枯草,似乎能随时被风吹落一般。 「师父......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就别拿不管用的药诓骗于我......」 就在此时,秦心儿福至心灵,想起一件往事,捂着胸膛,强忍着激动地心跳。 「师父,太微湖......!」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阴阳太极图! 陈水玄从焦急的情绪中平复了片刻,使劲拍了一下大腿。 「对啊,太微湖!道爷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说着,他剑指微动,打出一缕法力,平平托着许牧的身躯向后山飞去。 秦心儿不放心,一路在后面愁眉苦脸地跟随。 许牧虽然听到陈水玄的话语,却也没有力气再说话表达意见。 此刻的他,若说是风烛残年,都有些是往好了说! 陈水玄一言不发,盯着许牧逐渐干瘪的皮肤,神情忧心忡忡。 未用多少时间,太微湖便已到达。 此前,许牧曾在此利用湖水中的灵性物质冲刷自身的杂质。 现在,再次被陈水玄安稳放置到湖水之中,依然感觉到湖水的冰凉沁骨。 陈水玄掐指演算了数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甩动拂尘,打出一缕紫色神念之力到湖水之中。 「小牧,现在离天玄密窟开放的时间还早,目前只有靠你自己了......」 许牧眼睛轻轻闭上,微微动了一下眼珠,表示知晓。 陈水玄叹口气,为许牧渡过一缕法力护住口鼻,防止他在湖水中憋闷而死! 按理来说,以许牧此刻的境界他在水中即便待个大半天,也不会因缺乏空气而死。 只不过,此时的许牧血肉之躯虽未完全枯败,但是他的修道之基却已将近坍塌! 一身法力,难以调动分毫! 若无陈水玄渡来的这一缕外来之力,他的确难保活路。 秦心儿望着逐渐沉没到湖心的许牧,扭动了一下衣角道: 「师父,师弟能顺利挺过来吗?」 陈水玄凝视着沉寂的湖水,沉思十余息后,没有下断言。 他让秦心儿回去看守乾元观,独自留在岸边原地盘膝而坐,守护许牧。 几十息之后,陈水玄无奈地笑了笑,从储物袋内摸出一枚玉佩,向上渡出一缕神念。 一道蓝色的光芒,从玉佩中发出,向着牤牛山极北之地疾飞...... 湖水之中,游鱼来回穿梭。 许牧静静躺置在湖底的一块圆形碧玉石板之上,一动不动。 圆形石板上,雕刻着古奥繁复的花纹,不时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许牧身体几乎衰败,想要扭动脑袋观察四周也是不可能。 没有办法之下,许牧微微调运出脑海中的神念,探查四周! 他发现,那些花纹原来是循着一个特定的规律在构建,它们组成了一幅阴阳太极图。 太极图中的阳鱼,张着嘴巴吐泡,不时有太微湖水灌入其中形成一个螺旋! 看这情形,倒不像是湖水灌入,而像是阳鱼在主动吞噬湖水一般! 太极图中的阴鱼,同样嘴巴吐泡,却有一缕缕乳白色的光芒从鱼嘴中不住吐息而出。 乳白色的光芒中,多是些浮动不已的神秘颗粒。 从阴鱼的状态看,它似是把湖水中的物质经过提炼,又重新反哺到湖水之中一样! 这是一个循环,是连陈水玄琢磨了许久都不能探出奥秘的循环! 也正是有了阴阳鱼的循环吐息神秘颗粒物质,才有了许牧之前在太微湖中习练剑道破境的效果! 而现在,这些已经提纯了的神秘颗粒,未被湖水稀释多少便被许牧纳入体内。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不住地在他体内游走,让许牧忍不住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他在那花纹阵法之中躺了没有多少时间,便感觉到身体上的伤势已开始停止继续恶化。 许牧当年为了突破剑士境一重天,曾在太微湖中待过很长时间。 可是,他却未发现有这个秘地。 稍微思索之后,便可知晓,这是乾元观赖以立于牤牛山的根本! 如果没有太微湖改变提升他和秦心儿的体质,恐怕这师姐弟二人还在命道境界的最基础境界徘徊! 许牧心中发喜,勉力把脑海中的神念探到丹田之中,却被针扎一般的疼痛阻了下来。 一丝丝温暖的热流,包围在许牧的身体周围。 透过他的青衫,从皮肤毛孔中舒缓地钻入体魄之内。 那些热流中所含的小颗粒,如同被许牧身体之中的伤痕所吸引,向着丹田道基破损之处不断进发。 许牧强忍疼痛,内视丹田道基之伤,心中不由得惊骇了起来。 他本身的修道之途,便与他人不太一样。 寻常修士,或限于天资,或限于灵石供奉,只能单纯修炼一门体系。 而许牧却仗着体内有锈剑绿液,强行修炼三门体系,命道、剑道和玄道! 若单纯是把命道和其他体系相互结合起来,努力修行也则罢了。 命道主修神魂,锤炼的是脑海和命宫! 但是,剑道和玄道却有不小的冲突! 毕竟,统御剑法剑式出击的剑气,在丹田之中与他的剑形玄气并不是一物! 他是以剑心御剑意舒剑气,这便是剑修提升境界的方法! 达到高明境界之后,剑修便可以把剑气外显,习练御剑飞行、剑气伤敌等妙法! 只是,长此以往下去,剑气与玄气对冲,对道基形成损毁是必然的! 许牧以前也知晓这个事情,只可惜他没有在意而已! 却没想到,与顾溪棠一战之时,许牧在拼死相争之下,竟然把自己原本便不牢固的道基弄得轰然崩塌! 更加令他遗憾的是,根据郭仁贵的讯息来看,那个顾溪棠十有八九已是被人救走了! 想到此处,许牧想要无奈苦笑,却又担心自身被冰冷的湖水呛死。 他道基损伤之事,此时看来真的算是祸福难料! 若是经过今天的修复,能够完全弥补道基之伤,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丹田之中,暖意越积越多! 那些神秘颗粒被许牧在无意之间,已填补到了道基裂缝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牧衰老的速度越来越慢! 到了半夜子时,许牧身躯之中如同响起了一声洪钟大吕! 他的皮肤和头发,在那些神秘颗粒对体魄的不断冲刷下正在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 皮肤上的干瘪皱纹,逐渐舒展,恢复光泽! 满头雪白头发,原本乱如枯草,此时也在从发根开始慢慢变得颜色发灰! 许牧觉察到自身的玄妙变化,心底如有一个小小的许牧在插着腰张狂大笑! 「有用!师父的这处圣地果然有用!老子果然是天命之人!嘿哈哈......!」 然而,好景不长的是。 那湖底的神秘颗粒所凝聚成的热流,仍在一刻不停地向外溢出。 但是,不知何故的,许牧体内的道基之伤和已衰老的寿元却未能完全恢复! 陈水玄担心许牧在湖底太久发生什么意外,渡出一缕神念到玉玦之上,问询许牧的情况。 「小牧,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许牧内视到身体内的变化,有些不甘心。 躺在阴阳太极图上一动不动,用神念之力渡到腰间的紫色玉玦之上。 「师父,弟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我感觉我还能恢复......」 陈水玄呵呵一笑,长出了一口气,大方道: 「无妨,你愿意待多长时间,就待多长时间!这太微湖是咱们师徒的产业,随便你在此吸收炼化!」 许牧想起一事,有些放心不下,追问道: 「师父,我不会把湖水中的神秘颗粒全部吸收干净吧?那样的话,以后乾元观弟子可就更穷困了!」 陈水玄被许牧的率真发文逗得想笑,在眼眶抹了一把,笑骂道: 「尽管炼化,随便你造!这太微湖中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湖底的阴阳太极图!」 顿了一顿之后,他向着牤牛山某处深深望了一眼。中文網 「只要有阴阳太极图在,太微湖中的神秘能量便会生生不息!可惜,为师没有参悟到这太极图的玄妙......」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许牧从紫色玉玦中收知陈水玄的讯息之后,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的脑海中激灵了一下,如同被劈入一道十丈粗的暴雷! 阴阳太极图! 阴鱼,阳鱼,循环转化,生生不息! 「我目前最受阻碍的便是玄气和剑气冲撞,若能如阴阳转换无间,那个时候自然就不会再有道基损毁之说!」 想到激动处,许牧忘记身体之中的疼痛,双手握紧拳头捶了一下碧玉石板,从石板上坐起! 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在丹田之内进行改造! 他要把道基改造得适合剑道和玄道同时修炼,也并行不悖! 当然,其中的困难,不用外人说,许牧也自然可想而知! 先记牢图案再说! 至于,能不能成,等将来考验! 许牧安静下来之后,浑身如同被人寸寸捏碎,疼得难以坐直! 饶是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再次狂卷! 许牧低喝一声,调运出一丝法力,引导着丹田内的那滴尚未炼化的晶莹绿液,化为温暖气流,引导到四肢百骸,修复伤体! 与此同时,他运转北斗星元功的法门,凝聚神念。 不到数息之间,他的命宫所在紫意升腾,拼命利用神念伟力牢记阴阳太极图的花纹! 时光匆匆而过,已是第二日早晨。 陈水玄最为了解自己徒弟,担心许牧在见猎心喜之后弄得走火入魔,那样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 几经催促之下,许牧才依依不舍地从太微湖中破水而出。 望着岸边等候他的两人,许牧抬起右手二指,把鬓角散乱的头发潇洒地甩到身后。 「师姐,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故人相见! 秦心儿指了指许牧的头发,示意他自行查看。 陈水玄却在愣了一下之后,神情中透露出些许满意的意味。 许牧抓起鬓角头发,拿到眼前。 那些本已完全干枯发白的头发,此刻并未完全变黑,而是呈现出灰白之色。 他目前的面貌,就像那种很老的年轻人! 看头发约有四十余岁年纪,但是看面部表情,却仅仅有二十岁不到! 许牧在湖底之时,已经不能充分吸收阴阳太极图中所溢出的热流。 他本以为,全身都已恢复完好! 如今来看,是他乐观了! 他的道基虽然被那些神秘颗粒所勾连维系,不再坍塌。 但是,他的肉身体魄却没有能够完全恢复! 那些湖底的神秘颗粒,已经在许牧肉身体魄之中几近饱和! 他的肉身再也不能吸收分毫! 很快的,许牧发现一个令他担心的事情! 随着他在岸边的时间过去久了,他丹田中的道基再次开始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师父......我的道基又要崩塌了!」许牧惊呼一声,在秦心儿和陈水玄吃惊的目光中,一个箭步跃到水中。 咕嘟。 一个圆圆的气泡,从端坐在湖底阴阳太极图上的许牧口中吐出。 气泡越往上漂浮,变得越大,最终「啪」的一声碎裂在湖面。 陈水玄眉头微皱,掐诀推衍数息,捻动胡须沉默不言。 秦心儿张了张口,斟酌着语句,道: 「师父,师弟他这是,旧伤又犯了?」 陈水玄甩动了一下拂尘,有些无奈。 「不是旧伤再犯,而是看那情形他就没有好透......」 湖底,许牧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再次稳住道基,修复了那新出现的伤痕。 右手掐动印法,打出一缕神念,渡到腰间的紫色玉玦之上。 「师父,我已把道基修复完毕。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水下吧?」 「你且上岸来。总在水底憋着,不是长久之计!」陈水玄想了一阵,安慰许牧大胆行事。 哗啦! 水声突破平静的水面。 许牧如同一只飞鱼,从湖面破水而出,立在陈水玄和秦心儿面前,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都是愁绪! 「师父,师姐......」 秦心儿轻轻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敞开丹田之中的防御。」陈水玄猛地吸了一口气,温声道。 右手骈指作剑,在空中循着一个神秘的轨迹,画了一幅简单至极的图案。 看图案的形状,像一把锁,又像一扇门! 许牧轻轻呼出一口气,神念勾连丹田中的锈剑,不再防备外来的印法。 这些年以来,他对陈水玄已经极为信任,从来不担心师父加害于他! 噗。 那道印法泛着灵光,轻飘飘地扑入许牧的丹田之中。 丹田之中的锈剑,觉察到外来之物,震动了一下,尚未泯灭掉那个印法。 许牧心中一紧,连忙神念加大,安抚锈剑不要慌张。 印法进入许牧丹田之中,似乎有了灵性一般,绕过悬浮在丹田上空的锈剑,来到再次出现裂痕的道基之前。 陈水玄暗运内劲,加大法力。 那印法便随着他的引导,轻轻地覆盖在许牧的道基之上。 如同一张渔网,勉强将再次裂成两道的墙壁捆在一处! 这种 发放虽然有些不够完美,但许牧也明白。 这已经不是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真的一直在湖底待着! 陈水玄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道: 「小牧,你内视一下,看看如今如何?」 「师父,道基虽然不再崩塌,但是弟子总感觉不会太稳......」许牧感受了片刻,拱手如实作答。 陈水玄点点头,踱了几步,低头沉思。 与许牧交谈了数句之后,他也算知道许牧病症的要害所在。 这是修炼体系上的矛盾! 若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或者放弃其中一种修炼体系,等许牧下次再修炼之时,仍会出现矛盾冲突! 次数一旦多了,印法所形成的渔网束缚,道基便会碎去! 那个时候,基本便是死期! 陈水玄看了许牧一眼,认真征求他的意见。 目前,这种印法,只能对许牧使用一次! 第二次便不会再有任何效果! 他问许牧是想冒险调解冲突,还是想放弃剑道或者玄道的一种? 毕竟关于玄道的修炼方法,他虽然是命修高人,却也知之甚少。 许牧沉思良久之后,珍重道: 「师父,修道的路还很长。我想这么早就把路堵死......我想冒一次险。」.z.br> 他从地球穿越而来,在这个能够修炼的异界,对待长生有种近乎迷恋一般的渴望。 从许牧目前所选择的修炼体系上,也能看出端倪。 他修炼命道,是为了推衍天机,躲避灾祸! 他修炼剑道,是为了护持自身,不被恶人所乘! 他修炼玄道,所追求的就是足踏长生那一天! 「玄天密窟。」陈水玄轻声道,「你记牢这个名字,将来有机会进到里面修炼的时候,到里面寻找一件灵物!」 许牧喜上眉梢,不由自主地接茬道: 「什么灵物?」 陈水玄回忆了一番往事,唏嘘道: 「为师也不知晓名字,只是知道那个灵物能够助人完善道基!我推测它对你应该是有些作用的......」 许牧一揖到地,肃然道: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争取进入那个密窟!乾元观的剑道传承,弟子一定不会让它断了!」 陈水玄听见许牧的话语,气得吹起胡子,从身旁取出戒尺,「邦邦」给了许牧两下子! 「说什么丧气话!再敢胡言乱语,看道爷不锤死你!」 秦心儿在一旁本来有些忧愁,此刻被许牧和陈水玄的友好气氛所逗笑。 「师父,别打了!师弟可是有剑仙之姿,打坏了吃亏的是咱们乾元观的未来!」 「说得也对!」陈水玄哈哈一笑,收起戒尺。 顿了一顿之后,陈水玄神情仔细地安慰许牧,让他不要过分担心。 「不过小牧也不用怕,若你在修炼之时,暂时只修炼剑道,道基倒也无碍!」 许牧点点头,表示明白。 「可是,师父,我又该怎么才能寻到进入玄天密窟的机缘?」 一缕灵光,从极为遥远的天边倏忽而至,飞入他手中的玉佩之中。 陈水玄神念探入玉佩之内,接收到那道讯息。 「好!心儿,你在观里看守。我带你师弟去一趟天衍宗。」 秦心儿有些迟疑,支支吾吾道: 「师父,你从天衍宗出来了这么久,贸然回去,会不会?」 陈水玄摇了摇手,无所谓道: 「当年,为师是主动从宗门脱离而出,不是被逐出宗门。那些情谊仍在,应该能够帮助你师弟一二......」 许牧想到他那个便宜师叔苟道一,嬉笑道: 「师父,苟师叔在不在宗门?」 陈水玄想了一下,呵呵一笑,道: 「我也不知道。依照他的秉性,他此时或许在云游四方......」 说着,他探查了一番许牧此刻的情况,辨认了一下许牧能否承受得住天外罡风。 「小牧,你此番到达天衍宗之后,切记不要生事,凡事多想几个为什么。」 许牧看着陈水玄脚底生出的神虹,不无艳羡,循着陈水玄的意思,上前踏出一步站到师父的身边。 「师父放心,弟子老实持重,就不是招灾惹祸的人!」 说完以后,许牧扭头望着站在太微湖边盈盈而立的秦心儿,会心一笑,轻轻挥手告别。 「师姐,保重!」 「师父、师弟,慢行!」秦心儿向许牧挥动香帕,依依惜别。 她和许牧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便又得匆匆而别。 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烦闷。 「白神还好么?」 「好着呐!」许牧听见白神的名字,突然想起一事。 连忙向身边的陈水玄拱手叫停神虹,禀告道: 「师父,掐着日子算来,我跟蔡瑜约定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要到了......」 陈水玄想起那个传给许牧易容术的家伙,调转神虹,向西凉城方向而去。 「那就先去见蔡瑜,修道之人须得讲究信誉!办完那个事情之后,我再带你去天衍宗?」 许牧嘿然而笑,道: 「弟子一切唯师父马首是瞻!」 数个时辰之后,天色擦黑。 陈水玄师徒已经从西凉城去而复返,朝着天衍宗方向狂飙而去。 白神抱着一大堆手瘦肉干,没节操地趴在许牧脚边,乐得几乎忘形。 「蔡瑜是个好人啊!下次,有这好事,你还跟他许诺,本座一万个支持!」 许牧瞪了白神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不跟蔡瑜走就算了,你为什么跟他说是美食不够打动你?」 白神讪笑一声,避过许牧踢过来的一脚,躲到陈水玄一侧。 「本座有天德之心,不想让他道心崩塌,给他个希望,总是好的......」 陈水玄在白神身上打量了一眼,发现它脊背上的绒毛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看清龙鳞和龟壳纹络之后,轻咦一声,向许牧叮嘱道: 「这个家伙,是个宝贝啊......好生带在身边,别轻易让它走了!」 神虹向下滑落。 两人一兽,走下云端,站在一扇圆形山门之前。 许牧拍了拍白神硬邦邦的脑袋,嗤笑道: 「师父,现在是它在缠着我,想要借取我的天命气运......」 圆形山门之中,有人似乎感受到陈水玄等人的到来。 推开山门,一个紫衣中年男子从内笑着迎出来。 「陈师兄,师弟我今日新卜一卦,说是会遇见故人。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 陈水玄脸色发黑,不理睬那人笑嘻嘻的神色,暗暗运转玄功。 一股淡紫色的法力,在他掌心之中不住地旋转,似乎能够随时轰击而出! 「曹道秋,你回宗门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心殿! 「我来,自然是拜见师尊。你来又是为了何事?」曹道秋对陈水玄的斥责语气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只不过,他望着陈水玄掌心中越聚越多的法力,说话有些不敢太过。 「我为弟子看病。」陈水玄知晓事情迟早会被别人发现,索性不再隐瞒。 「是吗?宗门有规矩,想必你是知道的。无关人等,不得入内!」曹道秋眉头一转,淡然道。 陈水玄迟疑了一下,不想生事。 收敛掌心中的法力,取出储物袋中的玉佩。 「此事,我早已通过师妹向师尊汇报过!」 陈水玄之所以如此隐忍,说白了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早已不算天衍宗弟子。 而曹道秋虽然也同样回到曹家圣地多年,却一直把弟子身份保留着。 曹道秋戏谑一笑,上下看了许牧几眼。 「卦者五重。高不成低不就,虽然不算天才,但也跟废物离得不远!」 许牧学着曹道秋的模样,眼睛眯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曹道秋的神态。 他是知道陈、曹二人恩怨的,虽然他知道的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在太白剑宗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许牧发现曹道秋想找茬,便上前一步,护在陈水玄身前。 左手有意无意地放在舍神剑剑柄位置,轻声询问道: 「师父,要不要开打?」 曹道秋耳力颇为高明,听见许牧的话语之后,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师兄你还要指使弟子打我?」 陈水玄呵呵一笑,左手轻轻拍了一下许牧的肩膀。 「打你,现在还用不着我徒弟,等我打烦了再说。」 曹道秋被这师父的一唱一和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拦着陈水玄的去路。 「你是天衍宗故人,你进去可以。他......不行!」 陈水玄紧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声音转冷,眼睛似有火花迸溅而出。 「你想做什么?逼急了我,你知道后果的。」 曹道秋呵呵笑了几句,抬脚踏在山门前的门槛之上。 「师兄,我的鞋子脏了,你看......?」 陈水玄皱了一下眉头,想起少年时的一些记忆片段,苦笑着摇了摇头。 「曹道秋,你记性可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呢?」 曹道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声音不大不小,唏嘘道: 「我当然记得,我给你擦的每一次鞋子,我都记得!我的好师兄,该你了!」 「他娘的,欺人太甚!」许牧强忍怒气,小声骂道。 曹道秋瞪了许牧一眼,神情很享受地等着陈水玄就范。 此情此景,若想打架,是很容易。 但若真的打了起来,恐怕陈水玄带许牧来的目的,也将泡汤! 陈水玄上前一步,低下身子。 从怀中取出手帕,在曹道秋鞋子上拂了几下。 「可以了吗,我的好师弟?」 「别急,还有这一只。」 曹道秋换了一只脚,踏在门槛,神色玩味地看着许牧和陈水玄。 他不怕陈水玄翻脸。 当然,也有可能他正在等陈水玄翻脸! 许牧见到陈水玄为他受辱,再也忍受不住。 暴喝一声,「呛」地拔剑出鞘。 「师父,让我把这老匹夫的蹄子砍下来,咱们爷儿俩炖汤喝!」 陈水玄甩动拂尘,轻轻打在舍神剑剑柄之上,舍神剑被他压回鞘内。 曹道秋第一次见到许牧发怒,他没想到这个看着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发起火来竟然如此莽撞! 讪笑了几声,收回脚步,向后退开一步。 「师兄,太客气了。方才都是师弟在开玩笑,没有想到师兄你竟然来真的!」 陈水玄瞥了他一眼,转头向许牧道: 「不用急,狗不咬人不要打。再说了,在天衍宗宗门之内,禁止私下争斗。」 白神被陈水玄难得的俏皮话弄得大乐,激动地在许牧脚边翻滚。 一边嘿嘿大笑,一边扬起蹄子指着曹道秋学狗子咬人的情状。 许牧轻叹一声,左手把着舍神剑剑柄,身形退到一侧。 「师父,请进。」 陈水玄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曹道秋的阴阳怪气。 曹道秋瞥了一眼白神,斥责道: 「谁养的长毛畜生?这么不知礼节!」 许牧笑眯眯地看着曹道秋,没有说话,继续向山门迈进。 曹道秋愣了一下,侧出半个身子,想要阻住许牧进去的道路。 「不知进退的小子,我在问你呐!谁养的长毛畜生?!」 许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肩头微微运劲,撞开曹道秋的身子。 「我没有养畜生,至于你是不是畜生,恕我无法奉告!」 「你......!」曹道秋低喝一声,转过身子,就想找许牧的麻烦。 却不料,在他转身之后,脊背后腰部突然被一个重物撞中。 曹道秋身形趔趄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前小跑了数步,疼得几乎趴倒在地。 「是谁偷袭我?」 「是你爷爷我!」白神晃动着脑袋,大言不惭,「敢辱骂本座的,你是第一个!不***干谁?」 许牧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似乎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敷衍地劝解道: 「曹师叔,你跟我座下护道神兽打架,传出去恐怕对你影响不好,忍了吧?」 山门之后,闪出一个人影,向曹道秋躬身道: 「世叔。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许牧尚未答话,白神跳到许牧身前,打量着说话的男子,惊讶道: 「曹!你还好吗?」 「你们......不要张狂!」说话之人,正是曹家圣地的圣子曹无伤。 曹无伤望着许牧的满头灰发,隐忍了下来。 自从那次在星澄秘境之后,他对许牧有发自心底的忌惮! 许牧诧异地看了一眼曹无伤,带着白神来到陈水玄身边。 「师父。我们往哪里去?」 陈水玄甩了一下衣袖,不理睬在后边大呼小叫的曹道秋,带着许牧和白神径直离去。 「去天心殿,找你师爷。」 曹道秋向曹无伤招了一下手,跟上陈水玄的步伐。 「我们也去天心殿!」 许牧听此,思索了片刻,担心白神惹出乱子,便把它收到了灵兽袋之内。 一炷香的时光,缓缓过去。 天心殿。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浑身萦绕着点点星辉,端坐在高台上方。 高台两侧,各有一排蒲团。 其中两个蒲团上,白秋水和一个中年女修坐在上面,正在细心聆听老者讲经。 老者觉察到次第到来的四人,顺着台阶向下俯视,脸上显出异样神色。 「水玄,道秋,你们到了。」 那中年女修微微起身,向陈水玄拱手施了一礼。 胸前衣襟起伏,似乎 情绪颇为激动。 「陈师兄,你......来了!」 「师父,不肖徒儿回来了。」陈水玄向老者行了一礼,又向着那中年女修拱了拱手。 「师妹,这些年......你也清减了!」 白秋水在中年女子身后站起,向陈水玄和曹道秋盈盈施礼。 对许牧抿嘴而笑,声音发自内心地关切道: 「许师弟,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此事说来话长,将来有机会再细细告诉你。」 许牧摇了摇头,想起山下大晋朝堂的事情,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如今,他道基被毁,若不是陈水玄及时赶到,又有太微湖的神秘颗粒勉强护住身子,恐怕不知道要死几遭! 好在,他的一番努力拼命没有白费。 西凉虎豹骑和许家沉冤得雪,大晋天下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乱子。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太子,也被皇帝褫夺太子尊位,降为德王。 这已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将来,有赵廉兼管甘、蒙两州兵马,有许牧这层关系在,许家定然在一定时间内再无人敢惹! 只是亏了雷万钧和陈鸦九这两员猛将...... 没有能在最后关头斩杀顾溪棠,让许牧近一段时日以来,始终有些意难平! 「也不知这个姓顾的,到底是生是死?!」许牧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喃喃自语。 陈水玄觉察到许牧神色不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向他介绍天心殿高台所端坐的老者。 「小牧,这是师父的师父,天衍宗宗主张淳风。快来拜见你师爷。」 许牧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向正中心的坐直的白须老者磕了三个响头。 「师爷在上,弟子许牧给您磕头!」 白须老者哈哈大笑,挥动拂尘,掸出一道清风轻轻托住许牧的身子。 「哈哈!好孩子,快起来。你的事迹,我听秋水讲过一些!」 许牧顺着那股清风的力量,站直身子,一本正经道: 「师爷,我猜师姐一定在夸我!」 白秋水心虚地给了许牧一个大白眼,没有敢说话,偷偷给许牧做了一个鬼脸。 陈水玄见张淳风对许牧的第一印象颇好,心中发喜。 指着中年女修,温声介绍道: 「小牧,这是你师叔韩素。当年,为师还在宗门的时候,与你韩师叔最是谈得来......」 曹道秋听到陈水玄的话语,在一旁插话道: 「师兄,这些事情也要讲给小辈们听吗?」 陈水玄脸色发黑,忍不住想要动怒,挥动衣袖在殿内刮起一阵冷风。 「用得着你来管我?这么多年不打你,是皮又痒了吗?」 曹道秋右手微微张开,若无其事地挥出一道浅灰色的印法,与那道冷风撞在一处。 「呵呵。师弟我不是皮痒,是鞋子又脏了......」 张淳风、韩素、白秋水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许牧凑到白秋水身边,三言两语讲了一遍。 中年女修韩素,越听脸色越是阴寒。 忽然,她的身形进退如同鬼魅,在曹道秋身边来而复去。 与此同时。 「啪」的一声之后,曹道秋脸上肿起一个红色的掌印。 「曹师兄,你的脸,刚才脏了......!」韩素用手帕擦了一下掌心,安然坐在蒲团上。 天心殿中的众人,一时间都愣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条件! 曹道秋摸了摸早已鼓起的掌印,指着韩素,有些恼羞成怒。 「韩师妹,今日之事,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道歉!否则,我必在师尊处状告你不尊兄长!」 白秋水看着脸色气得煞白的曹道秋,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韩素,不知该说什么。 许牧看热闹不嫌事大,轻咳一声,用拳头捂着嘴巴,凑到曹道秋身边。 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故意提醒道: 「曹师叔,我师爷就在上面坐着呐!你要是想真的告状就趁早......」 「滚!」韩素对着许牧温和一笑,友善地说了一个字。 白秋水「噗呲」一下乐出声来,急忙用秀帕捂着嘴巴。 高台之上,天衍宗掌门张淳风,身躯晃动了一下,不知该装作听见,还是装作听不见。 曹道秋和陈水玄之间的恩怨,他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作为师父而言,未能亲眼目睹那些仇怨,便不好从中协调。 陈水玄被韩素和许牧的连番举动整得有点惊讶,看着曹道秋手足无措的模样,很是解气。 但很快,曹道秋想起一件事情,指着许牧道: 「这位许姓青年,是外人,在我天衍宗久留无益!」 张淳风挥动了一下拂尘,望着许牧,一脸慈眉善目。 「小牧,你可愿意留在天衍宗?」 白秋水听见宗主如此问询,激动地从蒲团上跪坐而起。 欠着身子观看许牧如何应答,似是生怕他不答应一样。 「相较而言,弟子更愿意留在乾元观。不过,若是能在天衍宗时时刻刻听见师爷教诲,弟子也是愿意的。」 张淳风捻动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陈水玄早已从天衍宗辞去弟子名分,他的正统身份是乾元观主! 许牧的此番回答,可谓滴水不漏,既照顾到了陈水玄的面子,又表达了此行的目的。 陈水玄哈哈一笑,拍了拍许牧的肩膀。 「大胆跟你师爷说,咱就是来治病的!」 许牧站直身体,向高台走了一步,诚挚道: 「师爷,弟子丹田之内道基有损,特来天衍宗求助!」 「不怕,先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张淳风温和地看着许牧,右手微抬,渡出一缕神念之力在许牧身上探查。 数息之后,他的眉头随着神念在许牧身上的探查,越来越皱。 或许是因为陈水玄的缘故,韩素对许牧的好感不错,见到她师父如此情状,也是探出一缕神念为许牧诊治。 只可惜,在这二人看来,许牧的丹田之中,如同一片混沌! 道基何止是有损,即便说是坍塌也不为过! 只是,令张淳风和韩素不知道的是,许牧丹田中的混沌样貌其实跟悬在丹田上空的那柄锈剑有莫大关联!中文網 当然,许牧丹田道基并非无伤,而是时时刻刻都在缓慢变化! 照此情形判断,若许牧动用剑道修为次数多了以后,恐怕这种变化还会加剧! 陈水玄叹了一口气,来到许牧身边,挥动衣袖屏蔽掉曹道秋探出的神念。 向张淳风拱了拱手,不无忧愁道: 「师尊,小牧的道基如何......还有救吗?」 张淳风手掌放松,把那道法力散到空气之中,斟酌着字句道: 「救,必然是有救的!就是不知道小牧能不能吃得了那个苦?」 许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能!师爷放心,弟子一向不惧苦楚!」 曹道 秋听此,忘记韩素打他的那掌,拉着曹无伤走到许牧身前半个身位。 「师尊,这是我曹家弟子曹无伤。他的病情,您老觉得该怎么办才能治好?」 张淳风捻动胡须,眼睛微闭,一字一句道: 「无伤的情况,我早已看了。这是修炼你们曹家功法的缘故......」 曹家的功法,绝技唤作沧海一粟! 修炼之时霸道蛮横,已触天怒。 因此曹家的命修,生时为欲.火所烧,死后再被业火所焚! 这个事情,在牤牛山修真界,早已不是秘密! 张淳风抬起眼帘,瞥了曹无伤一眼,徐徐道: 「兴许,也可从道基入手。但是,修缮道基之后,却不能再修炼曹家功法。否则,仍会重蹈覆辙!」 曹无伤身为曹家圣地的圣子,自然明白天衍宗宗主如此说的缘故。 只是,身为圣子,若不修炼自家传承的功法,岂不是会被他人耻笑? 犹豫之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世叔,你说该怎么办?」 曹道秋向张淳风拱了拱手,躬身道: 「师尊,弟子恳求天衍宗能收下曹无伤,传他正道功诀,解我曹家之困!」 「可笑!解决你曹家的困难,跟我天衍宗又有何关系?曹师兄,你能不能别让师父再操心你们圣地的事情了?!」韩素轻蔑道。 说完,她从蒲团上坐起,把许牧拉到一旁,细细询问他们在乾元观的生活场景。 许牧脑子又不笨,哪还能不知道韩素想听什么? 她是借此机会,想要旁敲侧击多了解些陈水玄在乾元观的事情。 「弟子多谢韩师叔赠剑之恩!我跟你说,这些年啊,师父他老人家吃了大苦头了......」 白秋水被许牧话本式的语言所吸引,一双美目盯着许牧的脸庞。 呼吸细细,饶有兴趣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许牧这个家伙,却是卖了一个关子之后,再没有下文! 「韩师叔,这里有外人。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回头弟子单独找时间向您汇报!」 韩素被许牧的灵巧语言捧得如有满面春风,丝毫不介意许牧的小心思。 「也好!师尊,小牧这个病,该怎么治?」 说到正题!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包括曹道秋和曹无伤在内。 张淳风对韩素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些见怪不怪,挥动了一下拂尘道: 「在此处不易细说。这样吧,今日我就开个特例先河,不偏不倚!」 陈水玄等人知晓这个白须老者要宣布重要事情,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片刻之后,众人先后听到两个颇为震撼的消息。 曹无伤,被收为天衍宗记名弟子。 许牧,被张淳风留在身边,担任炼丹小童! 曹无伤被收为记名弟子,张淳风的这个决断,还能被人在思索之后理解。 可是,许牧被张淳风留在身边,担当炼丹小童这一决定就很值得玩味! 毕竟,炼丹小童这个位置,身份比较特殊! 论身份,这不算天衍宗的弟子! 别说记名或者内门弟子,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 可论地位,这个位置却又是宗主的常见近身之人! 大家虽然一时半刻想不明白张淳风的用意,可从他对许牧的态度来判断,这定然是一步妙棋! 想到于此,众人凝视着许牧上下打量不休,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魔力一般! 白秋水侧身附在韩素耳边,悄声道: 「师父,按照你和我陈师伯的交情,我还以为师爷会让许师弟跟你。没想到......」 韩素被白秋水突如其来的八卦之音惊醒,瞪了白秋水一眼,坐回座位。 陈水玄不愧为大晋帝师,此时早已想通关隘。 哈哈大笑声中,拉着许牧就地拜倒。 「弟子替这傻徒弟多谢师尊抬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嗯?」天心殿中的其余六人,不约而同的道。 「陈师兄,你要是不同意就直说,枉费师尊替你操这么多年心!」曹道秋道。 「小牧,准备打狗!」陈水玄见事情基本已成小半,再也不怕在天衍宗发生冲突。 「弟子得令!」许牧低喝一声,身躯绷直,如同一柄插在青石地板上的仙剑! 目光之中杀意若隐若现,左手持着舍神剑剑鞘,右手保持着能够随时拔剑的状态。 曹道秋穿鞋的害怕光脚的,担心这师徒二人当真在天心殿办他难堪。 闷哼一声,扭转头,再也不敢与陈水玄目光对视。 「胡闹......」张淳风轻笑一声,右手拇指中指相扣,弹出一道紫色光波。 光波瞬息间来到众人身周,化为一重温暖清风。 陈水玄歉意地向张淳风拱了拱手,了作赔罪。 「师尊勿怪,方才是弟子情急之下失言了!」 张淳风诧异地望着殿中站立的这一对师徒,挥手撤去清风。 「但说无妨。」 陈水玄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禀告道: 「许牧这孩子有剑仙之姿,乃是我乾元观剑道传承之人!还请师尊不要私自传他命道功诀!」 「师父啊,弟子可以同时兼修数门功法......我不会耽误的!」许牧面如死灰,心底似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呐喊! 「唔......好吧,那我就依你之言!」张淳风想了一下,郑重答应下来。 忽然,他想起一事,温和望着许牧。 「小牧,我听秋水说,你会卜卦?」 「天机难寻,天命难衍,会一点卜卦。」许牧认真道。 顿了一顿之后,他担心破坏了陈水玄的计划,又诚挚地说道: 「弟子主修剑道,命道只是兼修,空闲的时候也会练习一下。」 「不止一点吧?都到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可装的?!」曹无伤被许牧的装逼神态气到。 「怎么,你不信?」许牧虽然对曹无伤敌意不重,但也不介意在合适的时间,把他收拾掉。 毕竟,听曹道秋的意思,近期曹无伤十有八九会长留在天衍宗。 同样是看道基之伤,天晓得将来二人会不会争夺什么灵物! 「我......信!」曹无伤在许牧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张淳风从高台上的蒲团上站起,一步踏出,催动缩地之法,玄之又玄地来到众人身边。 「别斗嘴了,我这老人家带你们参观一下宗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地火裂缝! 半个时辰之后,张淳风带着许牧、曹无伤等人在天衍宗内游览了几处主要地方。 但许牧却发现,这些地方多数都是他师父陈水玄曾修炼或生活之地。 张淳风眼神中尽是缥缈之意,伸手在一处山崖上摄取出一团乳白色的云雾。 「水玄,这里还记得吗?」 陈水玄和韩素对望一眼,眼神中微微泛出红色。 「师父,弟子自然记得。这里是弟子少年修行之时常来的问星崖......」 韩素扬起手,在云雾之间挥动几下。 「陈师兄,要不然的话,你还是回宗门吧?乾元观实在太贫瘠了......」 陈水玄向乾元观方向望了望,摇了摇头。 当年,他从天衍宗内自行脱离而出,几经周折才勉强创建了乾元观,算是实现自身的半个理想。 「不了。为兄当年被人从背后施了黑手,毁了我的地剑灵体。可是,我的剑心和剑意仍在,我还是想学剑的......」 往事不可追! 当年的很多事情,又有几个能说得清呢? 几人言谈之间很是唏嘘,唯独曹道秋脸色有些尴尬。 他生怕陈水玄想起旧事,在问星崖跟他再起争端! 从目前的情况看,若是张淳风不加阻拦,韩素若出手定然是帮陈水玄无疑。 他不会落下任何好处! 而且,他今日受曹家圣主委托,来天衍宗也不是闹事的。 曹无伤的病情,已经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刻! 许牧不知想起什么,上下看了曹道秋几眼,向陈水玄偷偷问了几句。 陈水玄鄙夷地看了曹道秋一眼,在许牧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曹家圣地,功法超绝!二十五岁以后,只能在身死和绝种两个选项中选一个!」 「果然......很绝!」许牧听得胯下一凉,凝视着曹道秋开始有些敬佩! 曹道秋似乎意识到陈、许师徒二人谈话的内容,皱了一下眉头,自语道: 「混账小子,你在看什么?!老夫在二十五岁以后,就没有用过曹家功法!」 忽然,许牧想起大晋皇宫里的那个老太监丁贤,向曹道秋道: 「曹师叔,曹家在大晋皇朝可有为官之人?」 「曹家是牤牛山千年传承的圣地世家,在大晋皇朝为官又有什么稀奇?」曹道秋翻了许牧一个白眼。 「我说的是大晋皇宫......算了,我直说吧!那个丁贤,跟你们曹家有没有关系?」许牧追问道。 大太监丁贤,在大晋朝野上下都有威名,可谓是人尽皆知! 因此,许牧怀疑曹家之人为了摆脱欲.火焚身,很大可能会有切除欲根的举动! 「你胡说些什么?要是他真是我曹家的人,我会不知道?!」 曹道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斥责一声之后,不再理会许牧的好奇心。 张淳风挥动了一下衣袖,从山崖上御风而下。 「道秋,你带曹无伤去办理身份玉堞等事宜。素儿,你带许牧熟悉一下炼丹房。」 众人称诺而去。 韩素带着陈水玄、白秋水和许牧,一路喜气洋洋,来到传功阁简单登记造册。 有陈水玄和韩素在,又有张淳风的亲自提点,许牧的身份很快得到确定。 传功阁执事,向陈水玄等人拱了拱手,把一枚紫意盎然的玉佩和一枚青色玉简,温和地递给许牧。中文網 玉佩正面,是一幅祥云图案。 祥云图案之中,用铭文镌刻着 【天衍宗】三字。 玉佩背面,是一座八卦丹炉。 八卦丹炉下方,雕刻的是许牧的名字。 这枚玉佩,既是一枚身份牌子,用神念烙印之后还能够在危急关头自动护主。 充当护盾之时,能够抵挡卦者境九重天修士的倾力一击! 许牧此刻的命道修为是卦者境五重天,虽然早已不需要这枚玉佩的护身,但也算聊胜于无。 青色玉简中,是天衍宗人人可修炼的基础功法,北斗星元功! 而这套功法,许牧早在乾元观之时,便已被陈水玄悉心传授。 当然,北斗星元功作为乾元观的传承功法,这是陈水玄脱离天衍宗之时,经过张淳风同意的。 所以,陈水玄彼时传授许牧此功,也不算违了天衍宗的规矩。 翻看数息之后,许牧把那枚紫色玉佩挂于腰间,内有北斗星元功功诀的青色玉简则被他收入储物袋中。 「韩师叔,白师姐,带我去炼丹房看看?」 ...... ...... 天衍宗炼丹房,修建在天衍宗南部的一座大山根部。 修真界之人众所周知,何为玄阳之地? 山之南,水之北也! 沿着大山山根挖出的墨色石道,斜向下而行约有三里,是一处岩浆裂缝。 裂缝的底部,赤红色的岩浆汹涌奔流。 裂缝上层,燃烧着炙烤人脸庞的地肺之火,不住地向外吞吐着火舌。 围绕着裂缝两侧,是数十间石屋,负责看守此处的是一位驼背老者。 每个石屋之中,各有一座颜色各异的丹炉。 地肺之火被人用机关巧妙地引到丹炉之下,稍微一打开火焰热力,便是热浪翻滚! 平日间,作为宗门弟子,若想进入炼丹房用地肺之火炼丹,需要交纳灵石才能行得通。 一枚紫阶灵石,可以使用一天。 这些石屋之中,有一间靠里的石屋最为宽敞,丹炉也最为庞大,是天衍宗宗主的指定炼丹房。 许牧身为天衍宗宗主张淳风的炼丹小童,主要职责就是在炼丹之时,负责搬运材料、看顾火力大小等等。 忽而,许牧想起一事,挠了一下头。 轻咳一声,打断那个正向白秋水推销丹炉的驼背老者的话语。 「齐师伯,那个,我确认一下。宗主前来炼丹之时,需不需要交纳灵石?若是交纳灵石的话,应该不用我出吧?」 「嗯?!!」正在热闹讨价还价的众人,被许牧冷不丁一句话问得有些目瞪口呆。 陈水玄脸色微微一变,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傻孩子,你真敢想啊!」 白秋水的白折扇不再摇动,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着许牧。 「许师弟,你......厉害!」 那驼背老者停下絮絮叨叨的话语,在地上踱了几步,激动地猛拍一下大腿! 「许师侄说得对!就是掌门来此炼丹,也得交纳灵石!」 韩素挑起眉头,瞪了驼背老者一眼,面容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齐师兄,宗主要是真的愿意交灵石,你敢收吗?」 「我,有什么不敢收?!」驼背老者硬着头皮道,「许师侄是宗主的炼丹小童,我管他要!」 许牧心中咯噔之声,感觉自己已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齐师伯,我想了一下,宗主作为一个宗门的象征,若是连他来炼丹房也要被收取灵石,确实有些贻笑大方!」 齐姓老者头摇晃地像 拨浪鼓一样,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本正经道: 「你如此说,也有一定道理!不过,这个灵石并不是我私人所用,而是作为平日的修缮和维护费用。」 说着,他停顿之后,又继续道: 「以后,宗主来此,灵石就不收了。你嘛......还是许牧掏灵石的,不能坏了天衍宗的规矩。」 许牧想想本不富裕的日子,可能会雪上加霜,有些欲哭无泪。 从地火裂缝出来,陈水玄细心叮嘱了许牧数句,去找宗主张淳风谈天。 许牧把行礼从储物袋内取出,放到地火裂缝之旁分配给他的一个石屋。 这些石屋,总共有七间,目前只有两间被许牧和那驼背老者各自居住。 白秋水望着踏神虹而去的陈水玄,浅笑一声,向韩素拱手道: 「师父,许师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如我们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如何?」 韩素愣了一下,没有应答,似乎在顾虑男女之防。 白秋水摇动了一下白折扇,凑到韩素身边,耳语道: 「顺便,让许师弟讲一讲乾元观的事情......」 韩素玉容圆润,面相年已四十,但是却看不到有多少皱纹在脸上。 发怒之时,有些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可爱,挥动拂尘就要抽打白秋水的翘臀。 「你个死妮子,竟然敢八卦为师,我看你是想讨打!」 许牧看得有些口渴,从储物袋中取出凉水饮了一口,权当听不见二人的笑闹言语。 十余息后,白秋水跑到许牧身后,向韩素求饶。 许牧假意咳了一声,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提议白秋水请他吃饭。 「吃吃吃,跟你师父当年一个样!」韩素白了许牧很好看的一眼,当先而行。 许牧望着仪态万方前行的韩素,心中发出呐喊。 「韩师叔......不要这样!我还有位没过门的师娘在太白剑宗哩!」说着,他不知何故地替太白剑宗宗主风沛凝有些担心。 以韩素这种春风得意一副吃定陈水玄的举动来看,陈水玄还真不一定能硬撑到底! 原因很简单,凡是尝过荤腥的馋猫,没有一只是不爱鱼的! 白秋水合拢折扇,在许牧脑袋上敲了一下。 「许师弟,发什么呆?你不是说饿了吗?师姐我下面给你吃!」 许牧想起那个老梗,不由地「咕嘟」吞了一口口水。 追上白秋水和韩素的步伐,讪讪道: 「师姐,我平日间都是吃荤的。只吃面,太素了......」 一座收拾得干净素雅的小院中。 许牧、白秋水、韩素三人,在凉亭下围炉而坐。 韩素给许牧和白秋水各倒了一杯清酒,漫不经心道: 「小牧,我跟你师父的关系,想必你也听说了。」 许牧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与白秋水对碰之后一饮而尽。 举起竹筷,夹了一片炙烤得肥美的水晶牛肉,只顾大口咀嚼。 韩素向太白剑宗方向望了一眼,玉容之上泛起激动的红色,声音有些愤恨。 「我听说,你师父跟那个***在太白剑宗住了半年之久......这个事情是真是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惊一乍! 许牧支支吾吾,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顾运筷如风,在盘子碟子之间寻找美味。 他在太白剑宗待的时间不算短,修炼十三基本剑式、参悟九天碧落剑经。 那段时间之中,许牧跟随风沛凝几个弟子结下了深刻的友谊,对风沛凝自然是敬佩有加。 此刻,韩素这句话,就让许牧有些难以回答。 他不愿得罪韩素,更加不愿因此而出卖风沛凝。 白秋水见到许牧的神情,知晓他的为难之意,飒然一笑,为他打掩护。 「师父,许师弟或许有难言之隐。不如......你直接去问问陈师伯?」 韩素瞪了白秋水一眼,轻轻一指点在她的脑门,呵斥道: 「这能是直接问的?!」 白秋水嘻嘻笑了几声,跃到一旁。 「许师弟,我吃好了,你跟师父好好聊天吧!」 许牧那还不晓得白秋水是什么意思,从凉亭下站起身体,向韩素拱手告别。 「弟子感谢韩师叔款待,我也吃好了。」 韩素盈盈起身,笑眯眯地送别许牧。 「你自便吧,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了,尽管来问我。」.z.br> 许牧躬身受教,动容道: 「弟子明白,这天衍宗之内,除了师爷就是师叔对我最亲!」 人与人之间,有时会有尔虞我诈。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期待的却是温柔以待! 天衍宗之内,灵气浓郁远胜山下。 以许牧目前的修为进境,他在此处修炼之时,已经暂时用不上再额外耗费灵石。 在白秋水这大美女的陪伴下,许牧二人在宗门内闲逛了半个时辰,对诸多日常相关地点都已牢记于心。 待二人再次来到山根下那排石屋之时,许牧停下了脚步。 「白师姐,留步吧!今日多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白秋水摇动白折扇,目光盯在许牧充满神秘意味的脸上,在一瞬间几乎有些痴迷。 说罢,她自知唐突,有损作为师姐的威严。 轻咳一声,合拢折扇,向许牧问起道: 「对了,许师弟。秦师姐最近怎样了?」 「她很好。在乾元观看家。」许牧想起这对冤家斗嘴的场景,忍不住额头青筋跳了数次。 「再见。」白秋水展开折扇,摇了一下。 扭转身躯,晃动鹅黄长裙,飘然而去。 许牧满脸无奈,微微一笑,走向属于他那间石屋。 说是石屋,其实每个石屋都自带有一个庇护着法阵的小院。 许牧身上的那枚炼丹房身份令牌,便是开启这座小院法阵的钥匙。 那齐姓驼背老者的院落,与许牧隔壁相邻而居。 此时,他正躺在院落中的一张躺椅上,晒着太阳打瞌睡。 老者听见许牧的到来,从躺椅上抬起脑袋,目光越过矮墙。 「好小子,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啊!」 许牧嘿嘿一笑,走到矮墙边缘,向驼背老者拱手道: 「齐师伯,你不要打趣弟子了。我哪有闲心做那些事情!什么情情爱爱的,都与弟子无关,我一心慕道!」 驼背老者转动了一下手中盘着的两颗石球,笑骂一声,不再理会许牧。 「你最好是如此。不然的话,以你如今的修为,只怕在天衍宗寸步难行......!」 许牧皱着眉头答应了下来,推门而入,在石床上盘膝而坐。 白秋 水容颜绝世,又攻又飒,在宗门内不出意外的话,必有许多追求者。 可许牧打定主意不沾那个荤腥,只想早日恢复道基伤痛。 许牧轻轻呼了一口气,收拾心情,就要入定修炼。 门外,传来陈水玄的呼喊声。 「小牧,在屋里吗?」 「师父,弟子在的!」许牧答应一声,奔到院门之外,开门相迎,「师父请进。」 「我就不进去了。你能留在天衍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切记,在宗门内修炼要与人为善......」 顿了一顿之后,他想起一件事情,郑重叮嘱。 「还有......平日间修炼的时候,不要这么拼命......要学会偷懒......」 许牧眼眶微红,「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陈水玄以往对他要求很严,今日突然让他学会贪玩,属实有些出乎许牧的意料。 许牧记起齐姓老者所说的话语,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向陈水玄道: 「师父,你让我在天衍宗与人为善,这本没有错。若是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嗯?你是那种让人欺负的人?」陈水玄瞥了许牧一眼,摇动秘法,脚底出现神虹。 他怕许牧没有底气,大声道: 「谁要敢欺负咱乾元观的人,就给道爷欺负回去!出事了,找你韩师叔。实在兜不住的话,就找你师爷!」 望着陈水玄足踏神虹远去的身影,许牧重重点头表示明白。 「另外,记得防备那个曹无伤,我感觉他对你敌意颇深!」玉玦之中,许牧收到陈水玄的神念传意。 许牧想了半息,还是决定把当年的事情如实相告。 渡出一缕神念到储物袋中的玉玦之上,一字一句地回复陈水玄。 「师父放心吧。曹无伤对我有敌意,是因为他当年抓捕天鸡之时,被我坑害了......」 师徒二人絮絮数语,殷殷而别。 送别陈水玄之后,时辰已到日暮。 许牧轻叹一口气,来到石屋之内。 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理清了陈水玄所跟他交代的思路。 而今,他的身份是天衍宗炼丹童子,名义是专门侍候宗主张淳风炼丹的。 若无其他特殊事宜,许牧不需要听从外人的差遣,只需要在宗门内安心修炼便可。 这个身份,唯一的缺点便是,没有晋升空间! 要知道,凡是宗门或教派,不管是长老还是宗主,多数都是从内门或者真传弟子中择取优者而选! 许牧作为炼丹童子,若无极为强大的贡献,也就没有了那个上升的可能! 好在,许牧本人也不是什么特别追求名利的人。 否则,他在山下躺平当个纨绔世子多好,又何须来山上受这个罪?! 他所追求的是,能有一个安宁的修炼环境,能够让他毫无顾虑地追寻大道! 「呼。」许牧轻呼一口浊息,不再想那些世事繁杂。 收敛心神,五心朝天。 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青色玉简,神念探入其中。 一个个文字,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些文字内容,和陈水玄授予他的北斗星元功一般无二。 唯有一点特别的内容,那玉简中没有记录。 陈水玄在传授给许牧修炼北斗星元功之时,把他多年的修炼心得也一并传授。 这些东西,是青色玉简中所不具备的。 许牧从头到尾把这个天衍宗基础功法默诵一遍,神念微动之后,抹去玉简中 的内容。 这个玉简,他准备将来留作他用,以备不时之需。 许牧双目轻轻闭合,脑海中如有一道清风吹过,聚拢出一缕神念渡到命宫所在。 咻! 一记清脆的道音,从他体内向外传出。 北斗星元功,被许牧丝滑熟稔地施展而出。 嗖!嗖嗖! 七道淡紫色的星芒,从漆黑夜空之中的北斗七星上,被许牧接引而下。 玄之又玄地透过石屋屋顶,笼罩在他的身体四周。 如同温泉一般的星元之力,在许牧身外形成一个紫色的光茧。 一缕缕星元之力,犹如寻到故土的游子,通过许牧的命宫来到他的脑海。 命宫,脑海,北斗七星,三者形成了一个玄妙神秘的循环。 此处的星元之力,与乾元观相比精纯了至少有三成之多! 灵气浓郁,星元之力精纯,可是陈水玄为何还能弃掉天衍宗大师兄的位子而离别呢? 在许牧思索之间,他脑海中的神魂之力越发浓厚,积累得迅捷无比! 此时此刻,许牧几乎有一种错觉,「若是放任我在此修炼命道,我能一路修行到传说中的天师境界!」 当夜,许牧施展入定之术,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不曾停止运功。 他的卦者境原本便在五重天,虽然与山下的算命瞎子相比,已经远胜。 但是,若是与上山各个宗门的天骄相比,许牧的这种境界却是有些小儿科了! 因为,他曾亲耳听陈水玄说过。 在牤牛山边缘地带的灵宝派,他们最低修为的弟子也是算师境! 就连当年曾与许牧有过一面之缘的邱林同,此刻也早已晋升算师境! 许牧这些时日以来,受限于「西凉谋逆」之事,一路担惊受怕,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如今日这般安心修炼。 现在在心情放松之下,他的命道修炼竟然再次出现突飞猛进!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很快过去! 在天空几乎蒙蒙亮的时候,许牧身上的命道修为,已到了几乎突破卦者境六重天的地步! 要知道,他平日间的修炼时间分配多数用来磨炼剑心剑意,少数时间用来炼化灵石修炼玄道。 只有在极少的时候,他才会修炼命道! 可即便如此,他今晚所取得的成绩却依然很是惊人! 「难道,师父为我指的路错了?我不是剑仙之姿,而是天师之姿?!」 许牧想到此处,不自觉地思维停滞了一下。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左手捻动了一下手指,紧紧握了一下摆在身边的舍神剑剑柄。 「修剑,修炼的是无敌道!小小天师,不当也罢!」 轰隆! 石屋之外,打了一个霹雳。 小雨淅淅沥沥,从淡灰色的天幕中向天衍宗冲刷而下。 「天公勿怪,非是弟子看不起天道......!」许牧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慌忙在心底发誓。 数息之后,他心思笃定,双手结成印法,把围绕在身体内的北斗星元之力悉数吸收入体魄之中。 用尽全身气力,把那些星元之力凝聚到命宫所在,狠命冲刷! 「咔嚓。」许牧耳中听到一声轻响。 可以清晰感觉到的是,有些半透明的颗粒,正从他的命宫之中崩飞而出。 那命宫之外,原本笼罩的紫意,此刻忽然变得更加清澈浓郁! 卦者境六重天,已经在他一惊一乍之间突破了! 「喔喔!」天鸡的叫声,响彻整个天衍宗。 天衍宗宗主张淳风,一身仙风道骨的打扮,出现在许牧小院之外。 「小牧,陪我到炼丹房走一趟。」 第一百三十章 丙火心焰诀! 许牧从石床上跃下,整理了一下衣襟来到小院门口。 开门。 向张淳风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问好。 「师爷早!你找弟子?」 「是的。我今日炼丹。唔?好小子,不错!修为提升了?!」 张淳风温和一笑,让许牧免礼,挥动衣袖走在前面。 许牧小步跟上,脸上不自觉地显现出自信笑容。 「弟子昨日小小修炼了一把,便突破了......」 张淳风渡出一缕神念之力,在许牧身上探查。 片刻之后,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水玄选弟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你还是秦心儿,都很有灵性!」 许牧听到秦心儿的名字,神情有些诧异。Z.br> 「师爷,你去过乾元观?」 张淳风呵呵一笑,脚步放得迟缓了一些,伸手在空气中抓过一缕如同仙雾的灵气。 「当然。乾元观三清殿的祖师塑像,那可是我跟你师父一起立下的......」 说到此处,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不再述说。 许牧与人交往之中,很是讲究分寸感,猜测张淳风或许有难言之隐,也就没有追问。 半盏茶后。 许牧脸色发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交给负责看守此处的驼背老者。 「齐师伯,这是今日的一枚灵石,请你笑纳。」 驼背老者向张淳风拱了一下手,笑眯眯地从许牧手中夺过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灵石。 在手中摩挲了一下,郑重收入口袋之内。 「臭小子,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笑纳,老头子我都是为了宗门!这些灵石进不了我私人腰包!」 张淳风对驼背老者的话语见怪不怪,背着手在前方走路。 许牧无可奈何地向驼背老者道了一声歉意,接过一枚玉佩符令。 「师爷,您老等等我......」 来到最内侧的炼丹房之后,许牧把那枚门禁令牌递给张淳风。 张淳风拂动衣袖,打出一缕淡紫色的法力,正中门禁令牌。 门禁令牌从许牧手中轻盈飞起,贴到石门上的一个凹槽位置。 片刻之后,玉质令牌和石门相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吱呀。 专属于张淳风的炼丹房,石门从中洞开,露出里面一座青光闪耀的丹炉来。 入内观看之时,许牧很是诧异。 他修真年代已经不短,见过的各种材质已经不少。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分辨出这座丹炉的材质来。 许牧进入炼丹房中,在丹炉上摩挲了几把,向张淳风询问道: 「师爷,这个丹炉是用什么做的?」 张淳风盘膝坐于丹炉正前方的一个灰色蒲团之上,捋了一下胡须。 「具体材质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传承自上古的丹炉。不过,据我的师爷说,这丹炉里面有一种神秘青铜......」 「不知它们有没有什么关联?」许牧听了心中恍然,想起曾在镜月湖中得到的那块神秘青铜。 其后,他不由自主地在腰间舍神剑摸了一把,神念渡出,勾连到舍神剑之上,感受其中波动的剑意。 张淳风打断许牧的思绪,吩咐他到丹炉一侧的兽首处,把兽首向右旋转半周。 呼! 随着兽首的旋转,青色丹炉腹下生出一团赤红色的地肺之火! 许牧向后退了半步,对设计此炼 丹房的人从心底表示由衷的佩服。 「师爷,这个火焰的大小如何?还需不需要再调整?」 张淳风挥动拂尘,传授许牧观察丹炉温度之法。 「你根据此法,即可判断火焰大小。」 许牧口中默诵了数遍诀窍之后,掐诀打出一缕神念渡到青色丹炉之上。 青色丹炉里面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他的心底。 丹炉之中,张淳风所放置的草药,此刻刚刚有融化的迹象。 许牧挠了一下脑袋,试探着道: 「我看丹炉之中的草药正在发生变化,将融未融。依照弟子的判断,似乎火力小了一些?」 张淳风点了点头,手执拂尘朝青色丹炉左右挥了几缕法力。 青色丹炉之中,那些草药被法力分开,碎为粉末。 「那你就试着再向右转动兽首,把地肺之火的威力再加大些。」 许牧答应一声,来到兽首之旁,抱着兽首再次用力向右转动了半周。 青色丹炉下部,玄阳之火汹涌升腾而起。 肉眼可见的,丹炉腹部开始慢慢变得通红。 丹炉里面的数种药草,逐渐被高温所炙烤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液体小球。 「这就是炼丹!」许牧心中震动,他明白张淳风此举是在传授他炼丹之法! 张淳风一边挥动拂尘,一边对许牧谆谆教导。 「看仔细了。炼丹如炼人,与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急不得,躁不得,慢不得!」 许牧心神震动,似有所悟! 找了一个蒲团盘膝而坐,参悟张淳风所说的话语。 此时,张淳风有意把炼丹手法变得舒缓,借着炼丹的空档指点许牧修行之法。 许牧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运转丹田之中的法力,在道基之间流转循环。 忽而,他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妙法! 若是他能够把道基如同炼丹一样,重新炼制出新的基石,那个时候也就不会有了玄道和剑道在他体内的冲突! 想到此处,许牧内心深处如同被劈入一道闪电,思绪豁然开朗! 太微湖底部的阴阳太极图,便是他重炼道基的最佳参照对象! 张淳风觉察到许牧走神,轻咳一声,嘱咐许牧再次调整火焰大小。 「我所炼制的这枚丹药,唤作破境丹,对待修士突破久久难以破除的屏障有奇效!」 破境丹,在炼化之时,讲究文武火并用,最后以神念引动丹液收汁,抟丹可成! 许牧收回心中的悸动绮念,凝视着张淳风的手法仔细记忆,喃喃自语道: 「师爷,你每次炼丹之时,都需要不断调整地火大小吗?」 张淳风拢了一下衣袖,双手抱圆。 青色丹炉之中,草药液珠早已相互融合凝聚成团! 随着他的手法变幻,那些各自凝聚的药团变得愈发紧缩。 「不需要。以我如今的修为进境,我一般在炼丹之时使用心火!」 「心火!若是能够学会凝练心火,以后炼丹便不用缴纳灵石了!」许牧听得心动,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乱响。 张淳风瞥了许牧一眼,面容变得温和。 低喝一声之后,他挥动拂尘,把立在地肺之火上的青色丹炉打得滴溜溜转了九圈! 继而,他在许牧的目瞪口呆中,拂尘向上微抬,丹炉盖子「砰」的一声翻转下来。 八颗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灵丹,从青色丹炉中飞跃而出,落到张淳风的掌心之内。 「成丹了!」许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 见人炼丹,心中忍不住的兴奋! 张淳风轻叹一声,运转法力,把青色丹炉中残余的草药渣滓清扫而出。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本来,应该成丹九颗的......」 「师爷,您太追求完美了!能够一次性成丹八颗,已经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也做不到的!」许牧在一旁狗腿道。 「是吗?那就是你见识浅薄了......」张淳风在许牧灼热的目光中捏起一枚灵丹,查看了数息。 只不过,他接下来的举动,着实令许牧有些惊讶。 张淳风并未把那新炼制出的破境丹赠送许牧一颗,而是悉数收入储物袋中。 许牧吞了一口口水,从蒲团上起身,向张淳风拱手为礼。 「师爷,你说的那个心火催动之法,能否教给我?」 「如此,妥当吗?你师父可是不让我教给你修行之法!」张淳风微微抬起头,看定许牧。 「妥当的很!师父只是不让您老传我命道秘法,又没有说不让我学习炼丹!」许牧神色坚毅道。 张淳风沉吟数句,在炼丹房内踱了几步,对许牧的话语表示认可。 「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至于能学到多少就得看你自身的悟性!」 许牧慌忙点头,像个初入学堂的书童一样,在蒲团上安静坐好,睁开大眼睛凝望着张淳风说话。 张淳风捋动着胡须,把那仅有五十余字的功诀,缓缓说与许牧。 「此诀叫做丙火心焰诀,是我年少时偶得的一个残篇。你且记好了:火发于木,聚弱而强,心之为火,一念渡之......」 念了数遍口诀之后,张淳风生怕许牧不了解,又亲自为他展示演练。 「丙火心焰诀,虽然是残篇,但却把关乎心火的应用讲得通透之至!」 修炼之时,更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可能***而死! 许牧默默诵读数十遍之后,已经在神魂脑海中记忆牢固,再也不会遗忘。 忽然,许牧想起一事,看着张淳风结结巴巴地道: 「师爷!曹无伤来投奔天衍宗,难道为的就是这门功诀?!!」 张淳风呵然而笑,双手背后,如同渊渟岳峙。 「他想学,我就非得一定要传授吗?」 说着,张淳风似乎想起往事,眉头紧锁,神情有些不悦。 「我若派弟子去曹家圣地学他们的沧海一粟,恐怕他们也不见得肯教吧?」 许牧愣了一下,只有山呼高喊「师爷英明」! 至于别的东西,他不了解,也不敢妄自下评论。 许牧从他便宜师叔苟道一的口中,曾得知关于张淳风的一些秘辛。 这个天衍宗宗主,虽然长得仙风道骨,但是为人却向来强势! 据说,北元皇帝曾来天衍宗拜会,结果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对付,而被张淳风直接轰下山! 当时,在场的即便有北元国师那么强大的人物,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张淳风见许牧没有敢胡乱接话,对许牧知进退的态度,很是认可。 「唉!你师父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眼力见儿,我也不一定不让他修炼剑道......」 许牧唏嘘一声,替陈水玄帮腔。 「我师父虽然为人傲骨重了些,但却从不亏欠于人......师父他可能有他自己的难处吧......!」 张淳风无奈一笑,右手五指向外拨了一下,熄灭仍在燃烧的玄阳地火。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咱们继续说这丙火心焰诀, 修炼此法诀,最大的讲究便是三个慢字!」 心要慢,手要慢,法力输送之时更要慢! 如此,作为催动此功诀的修士,才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一举点燃心火! 呼啦。 一团红色的小火苗,在许牧右手剑指指尖静静地跃动燃烧。 许牧挠了挠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张淳风,「师爷,这就是传说中最难炼成的心火吗?」 张淳风:「......」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怀“鬼胎”! 许牧望着指尖上如同活物一般的火焰,心中惊喜不定。 这团火焰竟然随着他的心意所动,火焰随之或大或小! 神妙异常! 这就是丙火心焰诀! 许牧见张淳风没有说话,把右手剑指向前指了指。 「师爷,你怎么不说话?」 「不应该呀......当年我修炼之时,十不成一......」张淳风心中有些郁闷,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呆立半晌之后,实在不知该如何解答。 或许,这臭小子不但像陈水玄所说的那样「有剑仙之姿」,他或许「还有天师之命」! 张淳风轻咳一声,挥动了一下衣袖,从丹房之中离开,留下许牧自己自行参悟。 「我还有事,你在丹房之内自行参悟吧!心火危险,你多加小心......算了,你自己修炼吧!」 许牧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从他无意中修炼成了丙火心焰诀,这个天衍宗宗主便有些神情不太正常了。 许牧掐诀收回心火,躬身拱手送别张淳风。 「师爷慢行,那弟子就在丹房中多加习练这门心火神诀!」 「不是心火神诀,是丙火心焰诀!」张淳风没好气地提醒了许牧一句,告辞而出。 举目四望,偌大的丹房之中空空荡荡,现在只剩下许牧一个人。 许牧围着青色丹炉转了转,低喝一声催动丙火心焰诀。 一缕法力从肝脏生发,渡到心窍之间,循着一个特定的路线转了三周。 那剑心之中的杀意,被许牧引动着,与心窍之中的灼热气流合在一处。 呼。 他的右手剑指指尖,再次迸发出一团小火焰。 颜色赤红,温度与寻常柴火相当。 许牧试验几次之后,心中了然。 他因为有剑心杀意的缘故,无意之间把它与丙火心焰诀合并一处,因此才能够随时激发火焰。 想到此处,许牧脸上显出微笑,右手剑指向青色丹炉甩动。 那团跳跃不息的焰火,在他的引动下,来到青色丹炉腹下猛烈燃烧! 只不过可惜的是,或许是他法力低微修为进境不够的缘故。 许牧虽然能够催动丙火心焰诀,却不能用心火把丹炉炙烤灼热! 饶是如此,他也心中笃定,没有丝毫气馁之意。 他相信,随着他法力提升或者剑心之中杀意的凝聚提高,他所能引动而出的心火定然能够得到更高的温度! 到时候,别说是用心火烈焰炼丹,就算用这种神妙火焰与修士争斗都不会在话下! 比如,下次若是再遇到曹无伤的那个女伴,便不用那么手脚匆忙。 一个剑指点去,妖冶女子身上烈焰升腾,只顾去捂住本就不多的衣衫,又哪有机会去跟他争斗?! 许牧畅想到那个美好画面,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来到丹炉跟前。 伸手在半丈高的丹炉内摸了一把,趁着灯火仔细观看。 「嗯。一种药草都分辨不出......」 破境丹的药方,得寻个合适的时间向张淳风要到。 许牧从腰间拔出长剑,在灯火下舞得虎虎生风。 他要炼制破境丹的目的,不是为了突破命道修为,而是为了尽快提升剑道境界! 以他如今的修炼进程来看,玄道几乎如同滴水穿石,暂时是等不了的。 而他的命道修为却一路势如破竹,基本毫无阻碍,尚且没有遇到什么瓶颈! 唯有剑道修行,是他心心念念之事! 从他此前经历的数件事情来看,若是他能早日达到剑客境,也就不用像如今这么拼命! 就连他被陈水玄带到天衍宗,也是拜神剑门那个神秘门主顾溪棠所赐! 咻! 长剑横空,在丹房之内刮起一阵冷冽寒风! 趁此良机,许牧舞动舍神剑,运转九天碧落剑经。 剑剑超神,式式凶险。 他所掌握的剑术剑诀,此刻被他潇洒至极地挥舞而出。 剑龙引! 三绝剑! 云笈七剑! 十三基本剑式! 一招一式之间,许牧刺击之时如有神助,甚至有些挥洒自如的感觉。 趁此心得,他对剑术剑诀的掌握,从未有今日这般通透。 半个时辰之后,许牧轻斥一声,脚步在地面用力一踏,跃到青色丹炉之上。 他手中的剑势,由快而慢,又由慢而快。 剑出如风,雨泼不进! 在舍神剑向天斜指的空档,许牧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抬起眼眸,向炼丹房上空望了一眼,催动移天换命宝术,把那道凭空出现的金色雷霆引入丹田之内。 锈剑悬挂于许牧丹田上空,发出嗡的一声响动,把那金色雷霆吸附到剑身之上。 许牧眼角微眯,感受到丹田之中的一滴能量绿液正在生成。中文網 从丹田之内引出一缕剑形玄气,包裹着绿液化为一道温暖气流,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灵兽袋中,白神感受到许牧身边萦绕的天命气运,在袋中有些躁动。 「天师大人,本座想出来透透气......」 许牧哈哈一笑,剑指在腰间灵兽袋上的禁闭阵法上抹了一下,把白神从中放出。 「白神,你小子鼻子挺灵啊!」 「嘿嘿,天师大人说笑了。本座不是鼻子灵,本座对天命气运的感受,那是与生俱来的本领!」 白神跃到地面,围着青色丹炉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盘膝坐到许牧不远处。 鼻翼翕动,努力吞噬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天命气运。 「如此也好,你能成长了,我对敌之时,也能有个帮手!」许牧手中的长剑一刻不停,挥舞不休。 他的老对手顾溪棠,这次十有八九没有死透,下次再见又不知会提升到何种剑道境界。 因此,许牧对剑道修为的提升,极为急迫,这可是他赖以保命的手段! 一缕缕玄妙的天命气运,从许牧身周散逸而出,被白神接引吞噬到体内。 它的脊背之上,花纹变幻莫测,在龙鳞和龟纹之间循环往复。 许牧想起一事,停下剑诀,扭头询问白神。 「你那龙鳞龟壳功对剑客境修士如何,能不能扛住那种境界的锋锐剑意?」 白神吓得声音有些颤抖,连连摇动前肢拒绝。 「天师大人莫要跟小的说笑,我从小记忆缺失,禁不住吓!」 白神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越是如此说,许牧的心底越是有了底气。 白神跟在许牧身边日久,它是知晓剑客境修士的剑意之威的! 如此说来,许牧下次再与顾溪棠对敌之时,便少了一重心理负担。 最起码,以白神如今的防护能力,能够挡下剑客境一击应该不在话下! 「否则的话,也就真的太废物了!」许牧不怀好意地看着白神,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 在白神错愕的目光下,许 牧挺起舍神剑,向虚空中狠狠刺了一剑。 「白神,你准备好,稍后还有一重天命气运!」 白神从地上站起,被许牧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瞪大了双眼。 「你......不要坑我,我为啥被你看得这么心虚?」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许牧微笑着向白神招了招手,「快来,天命气运要逸散了......」 「大不了,老子到时候撒腿就跑......?」白神微微低头,神情促狭猥琐下流。 「下次再遇见远胜于我的敌手,就把白神直接祭出!」许牧挥动长剑,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各自默默修炼!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牧长嘘一口气,缓缓停下修炼九天碧落剑经。 经过数个时辰的修炼,他已对九天碧落剑经的理解更加通透,挥舞剑势之时,自带有一重侠者剑意。 经过炼化三滴锈剑产生的晶莹绿液,他的皮肤上已经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污渍,有些油腻难当。 许牧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把昏昏欲睡的白神收到灵兽袋内,关上这间专属于天衍宗宗主使用的炼丹房。 剑指微动,从体内渡出一缕神魂之力到石门之上。 「吧嗒」一声,那枚门禁符令从石门上清脆地弹跳而出,落入许牧手中。 望着不远处坐在藤椅上打瞌睡的驼背老者,许牧把那门禁符令呈上。 「齐师伯,这是门禁符令。宗主今日已把炼丹房使用完毕。」 「好!欢迎下次再来。」齐姓老者接过门禁符令嘿然而笑。 许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中祭奠了一番被驼背老者坑走的那枚紫色灵石。 迈着疲惫的步伐,沿着墨色石阶向外面的屋舍而去。 「许师侄,慢些走,等等我。」驼背老者的脚步声从后方赶来。 许牧答应一声,脚步放缓,「齐师伯,你走夜路多不多?」 「啊?」驼背老者在惊呼声中身形向前急窜。 背部紧贴着甬道,小心翼翼地避开许牧盯来的眼神。 「臭小子,我警告你,别想着打老头子的主意,不答应!」 许牧嘴角含笑,跟在驼背老者身后,不紧不慢地行进。 不到片刻时光,他来到山根下的那排石屋院落。 打了几桶清凉泉水,烧得滚烫,倒入他所住石屋的浴桶之中。 许牧脱净衣衫,跃入木质浴桶,唱着山歌擦洗身上的粘稠污渍。 修炼剑道之后的疲累,经过热水的浴洗,很快一扫而空! 此刻,他感觉到非常惬意。 咚咚敲门声,从小院外传来。 白秋水的洒脱女音,越墙而过,来到许牧的耳中。 「许师弟,睡了没有?」 「祸害啊......」驼背老者扬起脑袋,目光越过小院矮墙,低声轻叹。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要意气用事! 许牧在房内答应一声,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衫,把舍神剑等物收入储物袋中。 小院之外,白秋水的声音依然在呼唤不休。 「许师弟,你在吗?不说话的话,我可要硬闯了!」 许牧从石屋内奔出,一边系上腰间的束带,一边没好气地出声答应。 「白师姐,我在洗澡!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白秋水吐了一下香舌,嘻嘻笑道: 「现在还在洗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许牧伸手打开院门,望着白秋水的潇洒娇俏模样,有些愣愣出神。 「算了!刚刚已经洗完了......白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白秋水摇动白折扇,身上的清香之味散逸到许牧鼻翼之中。 「跟我去一趟问星崖,你来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我只好代替陈师伯照顾你。」 「我......谢谢你啊!」许牧有心不去,想要自己在家修炼剑诀。 但思来想去之后,他确实对天衍宗弟子修炼之法有些好奇。 「师姐,大家在问星崖上修炼之时,相互讨论吗?」 白秋水拽起许牧的袖子,朝着问星崖的方向奔行而去。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平时大家都很友善,各修炼各的!」 矮墙之后,驼背老者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以我之见,天衍宗就不该招收女弟子!」 ...... ...... 问星崖上,星辉璀璨。 到处都是正在修行的天衍宗弟子。 每个人之间,相隔两丈有余。 每个天衍宗弟子身体周围,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星元之力。 这些星元之力,有明黄之色,也有淡紫之色。 据白秋水介绍,身体外围绕着明黄之色的修士,修炼的是斗牛星元诀。 他们多数是天衍宗的内门弟子或者真传弟子! 身体外围绕着淡紫色的修士,修炼的是天衍宗的基础功法,北斗星元功。 从各人体外围绕的星元之力颜色,即可分辨出各自的功法精纯。 颜色越为浓郁的,他们所修炼的星元之力,也越为强横。 白秋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许牧来到问星崖最外侧。 这里,是她经常修炼的地方。 此时早有爱慕她的弟子,为她占了修炼位置。 「白师妹,快来这里。老地方,我早给你占好位置了......」 「白师姐,你人缘真好啊......!」许牧在白秋水身边,不知何故地忽然说了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秋水在夜色之下,玉容忽然变得有些绯红。 解释了一句之后,她在心底下意识有些疑惑。 「我为何要跟他解释?这个臭小子!」 许牧在进入问星崖之后,便在四处打量,此时他已大概知晓这里的一些玄妙! 问星崖上灵气浓郁,便于接引星元之力,是天衍宗为数不多的无主之地! 任何天衍宗弟子,都可以来此修炼! 至于长老和宗主等人,他们自己的洞府便修建在灵气浓郁的位置,自然不需要再来崖上跟寻常弟子争抢。 「借过,借过。」许牧向四周拱着手致谢,大大咧咧地坐在那个师兄给白秋水留好的位子附近。 那个紫衣师兄的视野,被许牧从中隔断。 经过许牧的无耻占座,他已不能直接望到白秋水,忍不住就有些气恼。 「这位师弟,敢问你是什么意思?想找茬啊?!」 「师兄,逢人说话留三分。不要冲动!你知道我是谁吗?」许牧嘿嘿一笑,从腰间摘下今日新得的身份令牌。 那个师兄看着许牧一幅大言不惭的模样,从他手中接过那枚令牌。 「哦,许师弟。你是炼丹房弟子?可是,我为何在炼丹房从来只见过齐师伯一人......」 许牧把身份令牌收回,郑重在腰间挂好,得意洋洋地道: 「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小弟我是宗主特批的炼丹小童!至于白师姐嘛,这是我亲师姐!」 「嘿嘿,师弟好。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向许牧身边凑了凑。 许牧连连拱手,一一回答。 不多时,他便以白秋水亲师弟的名义与众人打成一片。 白秋水皱眉瞥了许牧一眼,抬起白折扇在许牧脑袋上敲了一下。 「姓许的,你再敢胡说,我必定不轻饶你!」 许牧抱头鼠窜,趁机向问星崖之外的位置挪了挪。 问星崖崖顶,都是安全之地。 唯有靠近崖壁一侧的位置,虽然是星元之力最为浓郁之地,但那个地方常年刮着冷冽罡风,基本没有人问津。 「嗯?」众人不约而同地沉吟,疑惑地看着白秋水和许牧二人。 这些修士之中,爱慕白秋水的人士不在少数。 平日之间,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映照在众人心田,熟悉无比! 可今晚,这个女子的声调和语言风格完全不像是在训斥师弟,倒有点......像撒娇?! 曹无伤从人群外踏步而来,望着许牧一脸鄙夷。 「小小乾元观弟子,也敢在此处上蹿下跳!你们还真相信他说的话......」 许牧盘膝坐定,正欲催动北斗星元功,听见曹无伤的话语,有些气结。 「曹!你在那里阴阳怪气说什么?当年被我打断的脊梁骨,现在是又长好了吗?」 「曹师弟,许师弟说你是癞皮狗!」 一个内门弟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为众人解读许牧话语之中隐含的意思。 「你......!」曹无伤想起被许牧在雷霆中爆锤的情景,身躯不由自主晃动了一下。 一句到嘴边的狠话,被他硬生生咽下。 许牧呵呵一笑,不想跟曹无伤斗嘴。 背对众人,盘腿坐于问星崖最外侧,强顶着冷风沉静心神。 「呼。」轻吐一口气息之后,许牧缓缓运转北斗星元功。 在众人的诧异声中,北斗七星降下七缕深紫色的星元之力,围绕在许牧身周! 这个家伙的星元之力颜色,不是寻常可见的淡紫色,也不是少有的紫色,而是极为稀少的深紫色! 星元之力能有这种颜色,足以从侧面印证许牧对命道功法的修炼精深! 许牧不急不躁,继续沿着他的节奏修炼,似乎对外界的惊讶早已习以为常。 北斗七星、脑海、命宫,三者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 一缕缕紫色的星元之力,从北斗七星垂下,围绕着他的身躯形成一个墨紫色的光茧! 那光茧之中的星元之力,在许牧的一呼一吸之间,被他吸纳入体。 从神魂脑海入,从命宫位置出。 冲刷他的肉体杂质,锤炼他的脑海神魂! 肉眼不可见的,金黄色月光之下的许牧,脸色已经渐渐变得发黑。 他的皮肤上,已经随着北斗星元功的修炼,排出一层细 小的黑色污渍。 这太特么的强了! 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修炼北斗星元功的作用竟然超过了此前至少七天! 长此以往,这还得了?! 「若是能修炼万年,只怕会修成肉身成圣!」许牧一边拼命修炼,一边心中欢喜地畅想! 斗牛星元诀,北斗星元功,这些还只是命修提升体魄锤炼神魂的低阶功法! 在某一个瞬间,许牧几乎对他修炼剑道为主有些动摇! 剑道,修炼的是无敌道! 若是对阵上修为高强的命修,还能突破他的防御吗? 想到此处,许牧不禁为苟道一带着满身伤痕爬到乾元观报信而触动! 那几个能够伤得了【算尽苍生】苟道一的剑修,绝对不会是小角色! 若是能够得知那些人的老巢,许牧不介意再重演一次「血洗白骨禁地」! 不远处的曹无伤,虽然不敢再触许牧的逆鳞,但他却全无修炼的心思,只顾着挑动一帮白秋水爱慕者的神经。 「申师兄,许师弟好像跟白师妹关系匪浅啊......」 「汪师兄,白师妹刚刚说许牧的那几句话,听得我心中发酸......」 ...... 「曹师弟,你是什么意思?」姓申的男子被曹无伤的一席话刺激得有些坐不住。 「没什么意思,许师弟做事强势。我不敢乱讲......」曹无伤故意话语之间有些唯唯诺诺。 「这个姓许的有些过分了,曹师弟不要怕,师兄我为你撑腰!」姓汪的男子跃跃欲试。 ...... 半刻钟后,众人的修炼陆陆续续告一段落。 有几人从山崖上站起,走到许牧身后。 「许师弟,听闻你修炼命道术法高深,师兄我想讨教一二。如何?」 许牧耳朵动了动,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叫阵声,微微睁开双眼,从储物袋中取出舍神剑横在膝上。 寥寥数语之后,他已听明白这些人的来意。 他们是想逼许牧主动退让,不要再掺和到追求白秋水的大争之中。 「众位师兄,我劝你们不要意气用事!你们要搞清楚,是白师姐主动找的我......」 「特么的,太嚣张了!你们听着来气不?!」申姓师兄看着许牧,眼中冒火。 「来气!我都想给他一棒子!」曹无伤在人群中小声挑动着大家脆弱的心弦。 许牧抓起舍神剑,猛然起身。 身形如同鬼魅,带着满身深紫星元之力,倏地奔到曹无伤身前。 呛啷! 长剑出鞘,神魂之力悉数涌入其中。 抬起重达千斤的剑面,狠狠拍在曹无伤肩头。 「曹!果然是你小子在搞事情......!」 曹无伤用力扛了半息,无奈地身形趔趄,半跪于地。 「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天衍宗命修!」 许牧一脸冷酷神色,抬起舍神剑,在曹无伤另外一个肩头重重拍下。 「老子知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是剑修?惹怒了我,可是要杀人的......」中文網 「剑修?!!」原本围在许牧身边的修士,眨眼间散开了一个半圆。 「许师弟,这里是天衍宗,你做事要注意身份。」白秋水从蒲团上站起,安抚众人的情绪。 掸了一下月白长裙,来到许牧身边,盈盈而立。 她的眼神从人群中扫过,盯着此前在人群中蛊惑的曹无伤,满脸认真。 「摇唇鼓舌,给我打碎他的牙!」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听墙根的两个人! 曹无伤听见白秋水如此说,面皮抖了一下,心中有些后悔不迭。 他修炼有曹家圣地的绝技沧海一粟,若是能够利用业火魔筹施展而出,不见得敌不过许牧。 只可惜,许牧剑道修为精深,已达剑士境六重天的修为,出招之间已无迹可寻! 这就导致曹无伤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许牧用舍神剑架在了肩头。 想到此处,曹无伤好汉不吃眼前亏,讪笑一声向许牧拱手,用手掌撑住地面想要站起。 「许师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只是跟几位师兄弟口花花,说你跟白师妹来着,其实并无恶意!」 「此话当真?」许牧嘴角微微一笑,手上的舍神剑威压松动了一些。 「当然,如有一句假话,我情愿从这问星崖跳下去喂蛤蟆!」曹无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许牧挥动舍神剑剑面,在曹无伤脸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这小子说话不作数,我......」曹无伤口中被舍神剑拍出两颗后槽牙,狠话说了一半不敢再继续激怒许牧。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许牧狠起心来的时候,可是真敢杀人啊! 当年,若不是曹无伤身边有那个妖冶女子舍命相救,只怕他此刻早已被许牧召引的天雷劈成了齑粉! 「许师弟,我们走。别跟这些登徒子一般见识!」白秋水皱了一下眉头,拉着许牧的手臂,飘然而去。 曹无伤挨过打后,勇气足了很多,大着胆子躲避入人群之中,小声提醒白秋水注意身边人。 「白师妹,你是不知道姓许的做派......他在山下......」 「嗯?曹无伤,你要说话就说完,不要吞吞吐吐!」许牧没底气地呵斥了曹无伤一句。 「不要理他,我们走!」白秋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许牧走下问星崖。 人群沸腾了! 那几位跳脚的师兄弟,他们的埋怨声,已盖过了曹无伤的喊痛之音。 白秋水在无意之中,已把许牧推到了人群的对立面! 整个天衍宗,只有白秋水这一个女子占满了众多年轻弟子的心神。 而今,许牧刚刚到了一天,便已在无形之中占据了与白秋水之间的主动权。 这种事情,又让其他弟子岂不气炸了肺?! 只可惜,对于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许牧和白秋水似乎毫不知情。 ...... ...... 炼丹房山根下的那排石屋小院。 其中一个院落中,许牧已催出一缕心火,炙烤着一条肥壮的红尾银鱼。 滋拉之声不绝于耳,香气四溢,勾引人嘴巴之中的馋虫。 白秋水吞了一口口水,怔怔望着许牧,对他能够用心火炙烤食物有些不可思议。 心火的催动之法,白秋水虽然未曾学习,但她身为韩素的唯一弟子,也算见多识广。 这是她第一次见人竟然舍得用心火炙烤食物! 要知道,催动心火用的是体内的基础玄气! 玄气,对于寻常修士而言,那可是用一点少一点,极难积累! 只不过,许牧有锈剑悬于丹田上空,能够每日炼化三滴晶莹绿液,他积累玄气虽然缓慢,但已远超寻常修士! 鼻翼中闻着鱼肉的鲜香,白秋水忍不住食指大动,轻咳一声,把折扇插到腰间束带。 「说吧,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要是想追求我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我......一心求道。」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取出两个餐 盘,把炙烤得汁液四流的美味分作两份。 「白师姐,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请你品尝一下我的美食绝技而已......」 白秋水接过餐盘,两个星眸之中满是如同雪白的鱼肉,偷偷咽了一下馋涎。 「你知道就好......那我现在可以吃了吗?」 「吃吧!就当今天晚上借了你的光,在问星崖占了一个好座位......」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老酒,往口中「咕嘟嘟」灌了一大口。 用衣袖抿了一下酒渍,抓起餐盘中的烤鱼大块朵颐起来。 白秋水等了片刻,见许牧实在没有要表白的意思,放下心来,端起餐盘吃得眼睛眯起。 她行走江湖日久,多个地方的美食他都吃过。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许牧用心火所炙烤的食物竟然是如此的人间绝味! 不到片刻时光,白秋水已经把分给她的半条鱼送入肚子里面的五脏庙。 伸出香舌,在嘴角油渍处舔了一下,回味之余,意犹未尽。 「那个,许师弟,你能把这心火诀窍交给我吗?」 许牧从白秋水手中接过餐盘,打来清水洗净一干厨具。 「只怕现在不行。教给我催动心火的这位前辈,现在听不得别人跟他学心火之术......」 白秋水垂下螓首,有些灰心丧气。 旋即,她想起一事,从腰间束带抽出折扇,在许牧脑袋狠狠敲了一下,气呼呼道: 「好你个许牧,我说你安的是什么好心!原来,你在故意使坏!」 许牧把餐盘送到石屋一侧的厨房内,摸着脑袋有些疑惑不解。 「我怎么使坏了?我一没有下药非礼你,二没有让你许给我什么好处。我到底是怎么了嘛,你给我说清楚!」 白秋水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挥动衣袖,走向院门。 「你故意让我吃到美味,却又不交给我制作之法!你一定是想让我下次再来求你是吧?!我告诉你,休想!」 许牧无奈一笑,追到小院门口。 「白师姐,你要非说我有事相求,还真有一事。」 白秋水在院门外俏然站定,扭头一笑,一副吃定许牧的样子。 「说吧!早知道你憋着坏主意!」 许牧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思考最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数息之后,他试探着道: 「白师姐,你听说过破境丹吗?」 「听说过,怎么了?据说这种丹药难炼制得很!」白秋水皱眉道。 「这么说是在完全胡扯,炼制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难!」驼背老者的声音,从矮墙后低声传出。 「谁?!」三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许牧和白秋水惊讶一声,走到院门跟前,背靠背成掎角之势,防备有人偷袭。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许牧诈道。 「他娘的!就知道瞒不过你,嘿!」苟道一的猥琐笑脸,从一株大树后绕出。 许牧面上怔了一下,看着苟道一想起犹在乾元观中的秦心儿。 不知为何的,他竟然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 许牧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舍神剑,向苟道一拱手为礼。 「苟师叔,这么晚了,你还在偷听我跟白师姐说话,有些过分了啊......!」 「我这不是刚从外面回来,担心齐师兄对你们不利嘛!」苟道一讪笑一声,走到许牧身边。 未等许牧回答,他鼻子用力在白秋水和许牧身旁嗅了 嗅,目光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怀疑。 「什么味道?难道,你们......?嘿嘿!」 白秋水跺了一下脚,脸上羞得通红,扭身而逃。 「苟师叔,你再敢打趣我,我让师父撕了你的嘴!」 齐姓老者站在矮墙之后,拎着酒壶看热闹道: 「哈哈哈!苟师弟,你这样做有些不仁义啊,打断许师侄的大好事情!」 苟道一脸色发黑,拉着许牧走入小院之中,向驼背老者连声抱怨。 「齐师兄,这么说的话,还真得怪你!要不是你胡乱插嘴,我也不会暴露......!」 许牧用拳头在嘴边捂住嘴巴,干咳一声,趁机换个话题。 「苟师叔,难道你知道那个破境丹的炼制方法?」 苟道一翕动着鼻子,围着方才许牧炙烤红尾银鱼的地方,转了几转。 「炼制方法我有,但是药草却得从你这个听墙根的齐师伯这里要!」 「药草,我有。但是得需要拿灵石来换!」齐姓老者嘿嘿笑道。Z.br> 「想得美!我们自己找草药,也不会便宜你这个扒皮老怪!」 说着,苟道一拉着许牧走入石屋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五味药草! 石屋之内,许牧和苟道一相对而坐。 苟道一不客气地在许牧房内探头探脑看了一周,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 「不错!许师侄,你这里的居住环境,比我跟你师父当年初来天衍宗的时候好多了!」 许牧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帮苟道一续了一杯热茶。 「苟师叔,你偷听我跟白师姐谈话,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苟道一老脸微红,挥了一下手。 「都是自己子侄,这不算偷听,只是长辈对你的关爱。你那个齐师伯不也是在偷听吗?」 许牧:「......」 片刻之后,苟道一率先打破僵局,问询许牧来天衍宗的经过。 许牧把道基损伤之事,详细向苟道一说明,征询他的意见。 苟道一在思索之后,也是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说陈水玄的提议有一定可行性。 只不过,想要得到去玄天秘境的机会,就需要提前在天衍宗冒出来! 「师叔,什么是冒出来?!」许牧挠了挠头,如有一头雾水。 苟道一从座位上站起,指了指头顶,道: 「天衍宗,修的是天命,推衍的是天机!冒出来自然是成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许牧被苟道一或明或暗的指点之后,总算有了一些头绪。 天衍宗向外推荐争夺玄天秘境机缘的修士,将从年轻一代弟子中间选择! 而作为弟子人数众多的天衍宗,如何选择合适的人选,自然就成了一个难题! 依据苟道一分析,天衍宗将会选择年轻一代中的最优秀者,以在未来的争夺中占优! 许牧沉吟数声,似乎有些明白苟道一的意思。 「苟师叔,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好好跟白师姐相处,然后再......」 苟道一被许牧激动的神情吓得有些身上发冷,连忙打断许牧的畅想计划,义正言辞道: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将来师尊要是问起来,你可不能坑我!」 许牧嘿嘿笑了数声,一幅我懂的表情。 「师叔,那个破境丹药草,我们去哪里采集?」 苟道一老神在在,望着许牧神秘一笑。 「你齐师伯这里,应该没有几味炼制破境丹的药草。即便是有,也不齐全!」 许牧有些疑惑,欠了欠身子,没好气道: 「师叔,你这么说是不是在玩我?!」 苟道一从石屋之中走出,轻声道: 「能够齐全的地方,倒是有一个。玄天秘境!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在其中烙印下炼制破境丹所需要的药草。 许牧送别苟道一,回到石屋之中,在石床上盘膝而坐。 取出苟道一送给他的那枚白色玉简,神念探入其中。 炼制破境丹,总共需要五味药草。 其中的两味药草,较为常见,在天衍宗内即可寻到。 另外三味药草,分别是九叶玄参、苦藤花、紫茎清灵草! 许牧在脑海中牢牢刻画下这五味药草的样貌形态,把玉简收入储物袋中。 思考数息之后,他把白神从灵兽袋中取出,交代了几声之后,安然入定。 催动北斗星元功,缓缓炼化从夜空中降下的墨紫色星元之力! 白神围着许牧转了几圈,闻到院落中的鱼香味儿,一脸讨好地回到许牧身边。 「天师大人,本座有点饿了。你们吃的东西,能不能给我弄点吃?」 许牧眼 眸微微睁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洗剥干净的红尾银鱼,用舍神剑叉了起来。 催动丙火心焰诀,右手微张,生出一团蓬勃心火。 不到半刻时间,鱼肉滋拉作响,空气中重新荡漾出一股香甜的味道。 烤炙完毕之后,许牧撕下一条烫手的鱼肉送入口中,先过了一下嘴瘾。 「这次为何你这么痛快?」白神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迟疑,没有敢接过食物。 许牧想起白秋水的神情,与此刻白神的神情是何等的相似,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他娘的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老子自己吃了!」 「嘿嘿!这才像平时的你......」白神跳到半空,从许牧的舍神剑上取下那条焦香四溢的银鱼。 许牧满脸微笑,望着白神,一幅担心它不够吃的模样。 「慢慢吃,不用急!不够吃的话,我再去给你弄鱼!」 「我白神做事向来不亏欠于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白神被许牧的神情弄得有些心中忐忑不安。 「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这么看我!我像坑兄弟的人吗?」许牧尴尬一笑,摸了一下鼻子。 「不是像,是非常像!」白神三口两口把鱼肉吞吃干净。 它虽然吃得正在兴头上,有些意犹未尽,但却没有敢让许牧继续为它烤炙食物! 从镜月湖出来之后,它跟许牧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它还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 白神假意打了一个饱嗝,摇了摇前蹄。 「谢了!本座已经吃好了。那个,天命气运能不能再来点?」 许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单手在围绕着身躯的紫色光茧中招了一下手。 乾坤归藏诀被他眨眼之间施展而出。 卜算【玄天秘境的机缘该如何获取】! 瞬息之后,许牧窥得一缕天机,皱着眉头仔细分析了卦象,摇了摇头。 「难道真要如此吗?」 白神有些惧怕地盯着许牧,生怕许牧打它什么坏主意。 「天师大人,你不要吓本座!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本座。只要是能帮的,本座绝不推辞!」 许牧感受着丹田中传出的熟悉震动,引动着锈剑上新产生的那滴晶莹绿液转化为一缕能量气流。 半息时间不到,那缕能量气流已经被许牧输送到他的四肢百骸,用心炼化! 「这个事情,你帮不了。只能靠我自己,不过你知道天鸡吗?」 「什么天机?」白神被许牧问得一头雾水。 许牧一点也不着急,帮白神回忆往事。 「就是在星澄秘境之中,我把曹无伤的天鸡送给白师姐,让她带回宗门。你忘了?」 白神在许牧身侧,已把他身旁散逸而出的天命气运悉数吞噬入体内。 「呃,我想起来了。你想做什么?」 许牧一脸真诚,循循善诱道: 「没什么,就是问你,你想不想吃?」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们一起上吧! 白神虽然没有吃过天鸡,但它在星澄秘境之内待着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好东西。 比如猴子酿的猴儿酒,比如小马亲制的青草团...... 当下,白神似乎鼻中已经嗅到了天鸡的焦香之味儿,「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天师大人,你老有什么吩咐,请讲!」 许牧把嘴巴附到白神耳边,告知了他的详细计划。 白神听着许牧的话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微微眯起到瞪得浑圆。 不可思议地望着许牧,结巴道: 「这......能行吗?」 许牧在白神硬邦邦的脑袋上拍了拍,用一幅指点小老弟的语气,安慰道: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做事,你放心!咱老许做事,什么时候失手过?」 白神没底气地向外看了看,小声跟许牧商量。 「可是,待在这间石屋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没事。一个在夜深人静之时睡不着的孤寡老人罢了!」许牧打开房门,走到矮墙边缘。 向驼背老者的房屋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道: 「齐师伯,睡了吗?」 「没有......」矮墙边,探出驼背老者的身影,声音有些尴尬。 「师伯,炼制破境丹的那两味常见药草,在哪里采摘?」许牧矮墙边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那个......在药王谷,你自己去便是......天亮去。」驼背老者讪笑一声,像没事人一般走向自己的屋舍。 「我说怎么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原来是这个老贼!」白神从石屋门口探出头来,盯着驼背老者有些愤愤不平。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天衍宗地图看了一眼,搂着白神的脖子进入石屋之中。 「白神大人消消气,咱还得继续修炼呐!」 白神嘴中嚼动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青草,骂骂咧咧地跟着许牧入内。 一夜苦修,无话。 翌日,天光大亮。 炼丹房所处的山脚下,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许牧打了一个哈欠,从入定之术中清醒过来。 把白神收入灵兽袋中,打开石屋房门,顺着熟悉的道路,前往韩素所在的庭院! 一炷香后,白秋水满脸疑惑,被许牧引领着招摇过市。 「申师兄,早啊!我跟白师姐刚刚一起吃过早饭!」 「张师兄,早啊!你去哪里?我跟白师姐去问星崖看看风景......」 「尤小师叔,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可怜我一夜不能安眠!」 一路碰见天衍宗的弟子,许牧不管熟悉不熟悉,都热情地打招呼。 而那些被许牧点名的天衍宗弟子,却面如枯败,如同吞了一只活苍蝇一般难受。 「这个姓许的什么来头?太特么的可恨了!」 「白师妹,你不要中了那臭小子的女干计,他没安好心......!」 「白师妹,我送你的那件宝物怎么样,你看了吗?」 「师兄,你就别舔了,她已经芳心有所归属了!」 「什么?我不信!白师妹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姓许的手里。姓许的,我要跟你决斗!」 许牧呵呵一笑,左手挽着白秋水的素腕,右手从腰间擎出舍神剑。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带着一重剑影奔向那个正在跳脚的年轻弟子。 那年轻弟子仗着自身命道修为深厚,准备用肉身之力强扛。 在他咬牙运功之际,他的浑身筋肉已经如同黑铁一般纠结鼓起。 却不料,许牧并未斩下,剑影微微转动,变劈为拍。 舍神剑剑面翻转,重重拍在那个年轻弟子的肩头! 噗通! 那年轻弟子扛不住千余斤的重压,身形趔趄一下,半跪在地。 「姓许的,你不讲武德!我要跟你公平决斗!」 许牧微微一笑,带着白秋水翩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让人咬碎钢牙的话语。 「不服的,都可以来衍天台找我,我全部接下。」 白秋水在众目睽睽之下,面目羞红,停顿了一下脚步,怔怔望着许牧。 「许师弟,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许牧嘿嘿一笑,拉着白秋水向山峰上攀登,凝视着她如玉的面庞侃侃而谈。 「高耸之处,必有异样风光。师姐,你觉得师弟我怎么样?」 白秋水向来为人潇洒,今日听到许牧突然之间说起这种孟浪言语,竟然有些期期艾艾。 「许师弟,你,你想做什么?」 「师姐,我想。」许牧撇眼看着后方跟来的几个年轻男子,故意把声音放大。 白秋水掸开许牧抓在她手腕的大手,扬起合拢的折扇就要拍打许牧。 「你,你再敢胡说!我告诉师父,让他惩戒于你......!」 许牧故意不看那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弟子,抓着白秋水的玉手,语调油腻至极。 「师姐。为了你,我就是被韩师叔狠揍一顿又能如何?我,不,怕!」 「特么的,你们都不要拉着我!我要跟这个姓许的拼了!」一个身体健硕的男子,在人群中暴喝着向前冲。 许牧从白秋水的折扇下逃脱,登上衍天台的顶峰。 举步跃到日晷之上,青衫猎猎,负手而立。 许牧望着从下方攀爬的众位年轻弟子,淡然一笑,轻蔑万分。 「你们一起上吧!」 「兄弟们,***他!」石头台阶上的年轻弟子没有一个不被许牧气得炸肺。 「白师姐,你站到我身后。小心别溅到你裙摆上鲜血......」许牧关切地交代了一句,解下腰间的舍神剑。 天衍宗弟子们蜂拥而上。 他们这些人,多数修炼的是命道功诀术法,所用的兵器也多数是算筹或者千机布。 其中的拼斗混乱场面,可想而知。 喝骂声,惨呼声,喊痛声,倒地声,不一而足! 在许牧的长剑横削纵挑之下,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这些年轻弟子,所修炼命道虽然日子不短,体魄也都坚韧,但要与真正的剑修交起手来,却还是不够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衍天台上人影翻滚,再没有一个能够正常站立的修士。 有个气喘吁吁的胖子,瘫倒在地,颤抖着手臂指着许牧,满脸的不服气。 「姓许的,你既然在天衍宗是宗主的炼丹小童,有种的话我们就比试命道修为!」 许牧来到白秋水身边,插剑入鞘,一脸甜蜜地望着眼前的玉人。 「白师姐,怎么样?师弟我强不强,这十几个人都被我打败,却无一人受伤!」 白秋水脸上红晕层生,跺了一下脚,伸出如葱玉指到许牧腋下,狠狠拧了一把。 「许牧,你是诚心想让我被人笑死是吧?不许你再用这种语调说话!」 许牧反手擒住白秋水的柔软小手,紧紧攥在掌心不丢,拉着她向山下便走。 「好,我 听师姐的......」 「你听我话便可,送了我的手!」白秋水左手被许牧紧握,伸出右手在他腋下狠掐。 许牧强忍腋下疼痛,向那些相互扶着下山的男弟子关切慰问。 「张师兄,你扶好申师兄。他腿脚软,站立不稳!」 「不用你管!」 「侯师兄,刚才没有弄疼你吧?」 「算你小子识相,我方才也没有用全力,否则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那就好!你见到曹无伤了吗?」 「没有。我听说他在天心殿修炼道法......」 一刻钟后。 许牧腋下被白秋水祸祸得生疼,拉着她站在一株古树下,向过往的师兄弟不住挥手告别。 「许牧,你这是故意的?!」白秋水终于发现许牧的不对劲,举起白折扇撵着这个杀千刀的追打。 「白师姐,我是真心的!」许牧跑到药王谷边上,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惹来无数人的目光注视。 「特么的,你们有完没完?!躲到这里,也不能清净......!」药王谷中,一个短须修士怒骂道。 白秋水羞得俏脸通红,顺着药王谷的方向,猛追了许牧几步,又不好意思地慢慢停下步伐。 「许牧,你个杀千刀的,别让我抓到你......!」 「师姐,别送了。我去去就来!」许牧厚着脸皮,索性装逼到底。 「天师大人,差不多行了。别演戏太过了......」灵兽袋中,白神小声提醒许牧。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今日形势的变化! 经过许牧今日这一番闹腾,天衍宗的一众年轻弟子,此刻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此刻,白神非常担心因受到许牧的牵连,而被天衍宗的一众年轻弟子联手捶死! 而这些,正是许牧疯狂追求白秋水的目的所在! 他所想要的,就是让整个天衍宗年轻弟子全部站到他的对立面! 让他们主动挑战自己,然后再败于自己之手! 这样的话,也就基本完成了苟道一所说的那个策略,勉强算是「冒出头来」! 曾经有个姓陈的读书人说过,「这世间,唯有喜欢不容人亵渎。」 因此,这样一来,许牧打败众人的结果,便会变得极为名正言顺! 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挑出他的错来! 药王谷中。 灵气氤氲,药香扑鼻。 各色药草长得满坑满谷,在轻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 许牧依着驼背老者给他提供的讯息,径直来到一株药草之前。 这株药草的名字,唤作青霜草。 看它的叶片卷曲情况,至少已度过三个冬夏,已能入药。 许牧确认药草之后,蹲下身子就欲采摘。 却不料,他的手指尚未碰到青霜草的叶片,那青霜草外突然闪动出一重殷红色的光芒。 这是一个庇护法阵! 「难道,这株青霜草是有主之物?」 许牧手指微痛,被药草外笼罩的那个小小法阵阻挡,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得手。 思虑三息之后,许牧直起身子,向不远处的几位年轻男子喊了一声。 「请问,这株青霜草是哪位师兄罩着的,能否让给在下?」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嗤笑一声,从人群中传出。 「你在白秋水那里做做白日梦也就罢了。怎么?到了我药王谷还想吃白食?!」 —— 新年了,祝 愿大家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看嘛嘛硬,咱都好好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漆黑触手! 被说「吃白食」还则罢了,「白日梦」这就有点过分调侃了! 然而,许牧对那男子的嗤笑却不以为意,再次拱手为礼。 「师兄,你多担待,我跟白师姐的事情,不能影响咱们师兄弟之间的交往!」 那个男子听见许牧如此说,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尖酸刻薄下去。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许牧面前,指着那株青霜草,施了一个简单印法。 一缕青色光芒闪动之后,青霜草外的庇护法阵撤去。 「许师弟,你若是想要这株药草的话,也不是不可。不过,所需要兑换的灵石嘛,就得按照天衍宗的规矩,三十枚!」 许牧望着那株泛着微光的灵草,心中有些肉疼。 就这么一小株药草,就要耗费他三十枚灵石! 现在,还有那百日黄需要兑换,又不知需要多少灵石才行! 想到此处,许牧把神念探入到储物袋中,清点了一下他所有的灵石数目。 十枚蓝阶灵石,六百余枚紫阶灵石,总数若是兑换成紫阶灵石的话约有一千六百枚! 破境丹,总共需要五味药草! 从最常见的青霜草就基本可以判断出,许牧的灵石家底不够凑齐一份炼制破境丹的! 「那个,师兄,打个商量!有没有不要钱的药草?」 「有,你看到那株七丈粗的古树了吗?」 「看到了,那些人在忙什么?」 「那株古树唤作古银杏,根系发达,善于聚拢土壤中的灵力,附近种植药草最适宜。」 许牧咋舌道:「他们在自己种植药草?!」 「正是!不过,就青霜草而言,从种植到能够入药,需要最少五年的时间。」那个师兄一副老女干巨猾的模样。 「师兄,青霜草价格有些贵,你看能否给我再便宜一点?」许牧有些不舍得出血。 「不要嫌贵!我可以附赠你一条绝对有用的讯息!」那个命修想了一下,正色拒绝。 「什么讯息?」许牧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十枚灵石,一枚一枚地排在地面。 那个男子眼睛放亮,从地上捡起灵石,身子向许牧歪斜了一下,悄悄附在他耳边低声言语。 「师弟,依照我的推断,你买这药草是为了炼制破境丹。现在,我就告诉你,哪里有不要灵石的明日黄......」 药王谷东南,有一条瀑布。 越过瀑布下方的水潭之后,便是一座蛮荒森林。 森林里有多种药草,个别药草的药龄甚至达到百年! 「多谢师兄,如此说来,三十枚灵石很值!」许牧向左右望了一眼,呵呵而笑,抬起右手就要抓起那株青霜草。 「慢着!许师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像牛嚼牡丹一样不知爱惜?」那个命修被许牧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 许牧面色愣了一下,恭声请教。 半柱香后,许牧从那男子身上学会挖掘药草的方法。 对于炼制破境丹而言,这几味药草讲究分段入药,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青霜草,只用霜打过的老叶。 百日黄,只需取其最壮硕的顶端花朵。 九叶玄参,只有玄参的块根方可入药。 苦藤花,去叶去花,只留枯藤。 紫茎清灵草,根、叶、花皆去掉,只用一段紫色茎秆! 许牧听了直点头,「师兄,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些东西,在宗门内都能查到,只是多数人不在意罢了!」那个年轻命修掂量着许牧的三十枚灵石,满意地告知。 许牧依照那个命修所教给他的方法,渡出一缕法力到右手剑指之上。 剑指开合,如同一柄剪刀,把青霜草有些萎奄的老叶轻巧摘下。 那缕法力,在老叶离开药草植株的一瞬间,被许牧催动而起,紧紧包裹住整个叶片。 接着,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洁白的玉盒,把青霜草入药的叶片部分,轻轻收入玉盒之中,防止灵力流失。 做完这一切后,许牧抬头去看那个命修,想要好生道谢。 结果,身边早已空荡荡,已不知那人去了哪里...... 许牧神念探到灵兽袋中,询问白神对方才之人的第一感觉。 白神遁速如神,善能辨别吉凶,却对那人没有太多的感觉。 说不上那个人有多好,但也说不上来他有多坏!Z.br> 许牧心中恍然,向路过的几个年轻弟子询问方才的那个命修,却被他们看鬼一样打量自己! 这就奇了怪了! 储物袋中,那个玉盒仍在! 玉盒之内,青霜草的老叶也在! 他储物袋内,灵石数目确认少了三十枚无疑! 许牧揉了一下眼睛,询问白神,「你注意到方才那人去了哪里了吗?」 「不知道。我正在炼化天命气运,没注意!」白神有些怯懦。 它在许牧身边日久,却没有为许牧付出明确的贡献,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要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许牧越是不提要求,它越是有些不放心。 「这个老小子,一定在想着坑我一次大的......!」白神默不作声,心中有些发虚。 「白神,别急,以后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可要上!」许牧似乎看穿了白神的想法,直言点明。 白神犹豫了一下,满口答应下来,嘟嘟囔囔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许牧想起一件事情,伸手去抓地面上的那株青霜草。 却不料,在他手指尚未触碰到那株药草之时,青霜草外再次弹出一道阵法光波。 青霜草的老叶已经被许牧摘去,但是那个庇护法阵仍在! 「难道这是碰到神人了......?」许牧纳闷一声,顺着石道向药王谷东南而去。 一路而行,不时能看见各种灵药,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都有法阵守护! 许牧深知「有主的干粮不能碰」的道理,虽然见到了一株百日黄,却并未强取。 如此行进约有半里地的距离,道路两侧的山坡上,天衍宗弟子越来越少! 那些药王谷中本来生长繁茂的药草,也基本消失了踪迹! 滔滔水流之声,从前方轰鸣传至。 瀑布,这就是那个命修师兄所说的瀑布! 许牧神情喜悦,顺着台阶攀援,来到瀑布之侧。 一条高约百丈的瀑布,从山峦上蜿蜒而下,汹涌奔流,砸入下方的墨色水潭之内! 许牧走到水潭边缘之时,鬼使神差地合拢双手,从水潭中掬了一捧水。 令他有些疑惑的是,水潭之中的水竟然是清澈的! 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黑色! 许牧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索性从灵兽袋中把白神放出。 白神打了一个哈欠,不大情愿地跃到石板地面,望着墨色水潭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小心水潭,里面有恶寒之物!」 许牧被白神说得身上发冷,紧了紧衣衫,从瀑布对面一侧小心翼翼地穿行。 走到正对着瀑布的位置之时,许 牧踢了一下蹭在他脚边的白神。 「白神,你不是在星澄秘境中的镜月潭住了很久嘛,这个水潭你有没有兴趣下去看看?」 「你这个狗头天师,你不要坑本座,本座还想找寻到丢失的记忆。哎?特么的......!」白神话未说完,被许牧一脚踹到潭中。 潭中积水,寒凉侵体。 出乎许牧意料的是,白神在潭水中并没有大呼小叫。 而是四蹄并用,奋力向潭水边缘疾速游去。 许牧挠了一下太阳穴,看着紧张的白神,嘿嘿发笑。 「怕什么?你的遁速天下无双,又有谁能抓得到你?!」 许牧对白神的逃跑功底很是信任,从地面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扔到潭水之中。 他想用白神当诱饵,看看潭水之下到底是什么。 嘭! 半丈见方的石头坠入潭中,溅出两丈高的水花! 「特么的,许小子!老子出去后就跟你拼了!」白神浮在潭水之中,声音几乎发颤! 它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寒意,上下牙不听使唤地碰撞不休。 「看来,果真没有什么东西......你快上来吧!」许牧低语一句,伸手去接白神。 他担心白神心中有气,故意把神色变得肃穆庄重。 「你作为我的护道者,不能没有任何作用,我方才就是考验一下你的应变能力!」 白神愣了一下,被许牧的一番言论气得咩咩乱叫。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本座不是你的护道者,我只是在你身边吞噬点天命气运而已!」 不料,它的话音刚落,墨色水潭的水面竟然开始结起薄冰。 一条漆黑如墨的触手,粗约三尺,从潭中不知何处径直伸出,抓向正在喝骂的白神。 看那触手的移动轨迹,它似是想把白神卷到水潭之下! 「白神小心,你屁股后边有触手!」许牧虽然大声提醒白神,却并未有过多的担心。 「他娘的,本座这次真的要被你坑死了!你那天命气运,本座不要也罢!」白神身子发紧,四肢蹬得飞快! 嗖! 那条漆黑如墨的触手,张开上面的吸盘,后发先至,瞬间卷中白神的腰腹! 「哎哟!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本座冤屈啊!许牧,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白神被触手上的吸盘吸得大呼小叫,拼命挣扎。 许牧望着逐渐向潭水中下沉的白神,怔了一下,喃喃自语。 「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不是作假......它竟然没有逃掉?!」 说完,他顾不得再想其他,直接跃入结满薄冰的潭水之中。 哗啦!薄冰被许牧撞得破碎出一个大洞。 许牧冻得打了一个寒颤,咬牙潜入水底! 双脚有规律地抖动了数次之后,许牧的身形已经如同游鱼一般,眨眼间游到嘴角冒泡的白神身旁。 那条漆黑的触手,觉察到许牧的到来,晃动了几下,潭水变得更加冰寒! 继而,那条触手卷着有些发蒙的白神从水面破出,又狠狠砸向在水中游动的许牧! 许牧屏住气息,身躯扭动,游到三尺之外,勉强避开那条狂猛砸来的触手。 而他的脸庞,却被激荡翻滚的水流冲击得生疼,好像被刀子刮中了一般! 许牧强忍疼痛,瞅准时机。 右手火速伸向腰间,拔出舍神剑,催动神魂之力涌入其中八成之多。 一重殷红色的血腥剑影,出现在积水潭中,「妖物,看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蛇和黄花! 许牧屏气凝神,运转浑身气力,挥动长剑竖劈而下。 「刷」的一下,正好切中那条漆黑触手。 舍神剑剑刃外的殷红血色,被许牧用剑心杀意引动,长剑变得更为锋利,在刹那之间已把那条触手斩断! 那条漆黑触手的断裂处喷出浓稠白浆,流到已凝结的冰面上,如同热潮一般把冰面烫得融化! 从那不知什么怪物的身上,被许牧斩下的半截触手,卷着白神的腰腹无意识地抖动了数下,缓缓沉向冰冷黑暗的潭底。 许牧眼中紫意升腾,杀气凛凛,倒提舍神剑游到白神身侧。 长剑在白神腰部缠着的触手上划了几下,把已经被箍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小白羊从中解救而出。 此时,黑暗的水潭底部,那条被许牧砍断吸盘的触手,急速缩回身体之旁。Z.br> 一重恶寒之意,在整个水潭之中汹涌澎湃! 原本漆黑如夜的潭底,突然睁开了一双猩红巨眼,恰恰与许牧对视! 许牧头脑昏沉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一片尸山血海。 这是幻象! 许牧还剑入鞘,拉着白神浮出水面,大口喘了一下粗气。 低呼一声,运转北斗星元功护住神魂脑海,防止再被那个潭底的神秘怪物所趁,毫不犹豫地向岸边疾速游动! 嘭! 四条漆黑触手,破开冰面,舞动着吸盘拍向许牧和白神! 哗啦! 许牧拽着白神的弯角,翻转身体爬上岸边,躲在一块巨石后努力调息。 那四条触手在空中抖动了数息,没有找到许牧和白神的踪迹,不甘心地砸碎薄冰潜入水底。 许牧运转法力,渡出一缕为白神护住心脏,在它被水灌得滚圆的肚子上用力连续挤压。 「哇!」白神肚子微缩,疼得翻起白眼,张嘴吐出一大滩清水。 半柱香后,它总算不再呕吐,趴伏在地狠命喘气。 许牧想起那双在潭底的猩红眼睛,询问白神,「你被那条触手抓住的时候,有没看到那个怪物的全身?」 「你还提这件事......本座跟你拼了!」白神蹄子在石板上蹬了一下,站直身体,猛地冲向许牧。 许牧为了救回白神,砍断那条触手的时候已经脱力,正在调息之余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 「砰」的一声之后,白神的坚硬头颅正撞在许牧丹田之下的隐秘位置。 许牧「哎哟」痛呼一声,跌坐在地,捂着胯下,额头冒出细汗。 「别激动......我让你下潭水里面,可都是为了你考虑!」 「我信你个鬼!本座差点被那个神秘妖物卷到潭底!」白神听见许牧的歪理,气不打一处来。 鼻孔中喷出灼热气息,就要再次扑击。 许牧顾不得再调息,忍着身体不适,从地面长身而起,扶住白神来回晃动的脑袋。 「别急,别急!咱们不是得去药王谷东南采摘明日黄吗?路过这里得探清危险!」 白神气呼呼地从地上跳起,低头,四蹄刨地。 许牧见此,只有释放大招! 掐诀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卜算潭水之中为何物。 所得的卦象很是玄妙,【非人非兽非神非仙】! 继而,许牧趁着天上的雷霆尚未击中身上之时,施展移天换命宝术,把雷霆渡到丹田之内。 白神觉察到许牧身周的天命气运,不再找他麻烦,「还算你识相!本座以后会考虑是否原谅你!」 一刻钟过去。 一人一兽,都已恢复完毕,重新活蹦乱跳。 那个水潭之中的妖物,太过厉害,他们此刻还不敢招惹。 商量之后,他们两个一起,沿着潮湿的石阶向东南而行。 半里之后,石阶上的灰尘越来越多,道路两边的枯叶也越来越厚。 随着清风的吹拂,时不时地还有缕缕药香从高大的林木丛中飘出。 走到石阶的尽头,一种蛮荒的感觉扑面而来! 那些高耸到天际的古树,越往里看生长得越为粗壮! 想来,这就是那个师兄所说的蛮荒森林! 野兽的嘶吼声,从森林的尽头若隐若现地传出,震慑人的心神! 进入蛮荒森林之后,许牧和白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一株茎秆歪斜的古树下,有一团明黄色的光芒不时闪动。 许牧踮起脚尖,伸手在眼前搭了一个凉棚,观察一阵之后碰了碰白神,「看到那株古树下的明黄光团没有?」 「看到了!那就是明日黄?这也有点太容易了......」白神向四处打量了一番,语气有些疑虑。 不知何故的,它的心神在这座蛮荒森林中始终有些难以安静下来。 许牧知晓白神的特种天赋,也不敢放肆托大。 双眼紧紧盯着那团明黄之色,脚步轻轻向前挪动。 如此走动约有三十余步,许牧来到近前,终于看清光团之中的东西。 一株奇怪至极的药草! 通体发黄,茎秆约有拇指粗细,顶端是一朵直径约有半尺的花朵! 在这株药草的花瓣掩映之内,共有四十九根花蕊,每根花蕊上部都有一颗火红色的药珠! 这就是明日黄! 一根花蕊,代表着一年的药龄! 「白神,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明日黄!足足四十九年药龄!」许牧欣喜地扭头望着白神,骈指如剑,就要摘取药草。 「小心!」白神对吉凶向来敏感,神色变动之际,猛地侧身把许牧撞到一侧! 许牧深知白神的特殊能力,连忙伸手到腰间,「呛啷」一声,擎出舍神剑雪白的剑刃! 呼! 一大团裹带着腥风的斑斓之物,从古树上掉下,正坠在明日黄附近。 一条半丈长的大蛇! 头似三角玄铁,身上的花纹黑红相间,尾巴翘起如同旗帜! 大蛇的蛇眼睁大,瞳孔变得狭长,扭动着身躯,把明日黄这株药草瞬间盘绕护住。 许牧看清大蛇,向白神打了个眼色,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大蛇张开大嘴,露出里面的尖利毒牙,似是示威一般朝着白神吐了吐蛇芯。 白神在镜月湖中作威作福惯了,那受过这等欺辱,指挥许牧道: 「许小子,你为本座掠阵!看本座拿下这条不开眼的长虫!」 许牧点点头,没有说话,悄无声息地从剑鞘内拔出舍神剑。 「你过来呀!」白神四蹄在地面蹬了几下,把口中嚼动的青草汁喷了大蛇一头。 大蛇被白神激得怒火丛生,蛇头猛地咬向白神的脖颈! 白神嗤笑一声,脚底生烟,从地上弹起,飞跃到三尺之外。 在大蛇来不及回头之时,白神挺动坚硬的脑袋撞在了蛇头之上! 「噗」的一声之后,大蛇的头部如同被铁锤砸中了一样,受到重创! 许牧暴喝一声,脚下迈动玄妙步伐,跳到大蛇另一侧。 在乾元观修炼数百万次的剑道基础技战术,再次得 到印证。 拔剑,横削,回鞘! 这一套三连在不到半息之间,被许牧自然贴合地挥洒而出! 蛇头翻滚了一下,掉落在地,朝着白神无力地张了张嘴。 白神朝大蛇啐了一口绿色的青草汁,扬起蹄子把瘫伏在地的蛇身踢到一侧,低头嗅了一下明日黄的花香。 神情沉醉,张口嘴巴,下意识就想吃掉那朵花! 「嘴下留花!」许牧手忙脚乱地把肥厚紧实的蛇身收入储物袋中。 「啊,我就是闻闻它,闻闻又不吃,你怕什么?」白神被许牧的呼喊吓了一大跳,嘿嘿笑了几声,神色有些尴尬。 「你明白就好。」许牧用舍神剑把蛇头挑到一旁。 右手骈指如剑,渡出一缕法力包裹住那朵半尺见方的花朵,轻轻切下。 在白神拉丝一般的眼神中,许牧的手指灵活跃动,把花朵折叠整齐,收入玉盒之内。 「天师大人,那个花蕊上的红珠能不能让本座尝尝?」白神「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讪笑望着许牧。 许牧对白神呆萌可爱的大眼睛视而不见,侧耳倾听。 蛮荒森林深处,传出了一阵狂躁的沙沙声,似乎有水流在向许牧他们冲来。 「闻到腥味儿了吗?那些是蛇群!它们要来复仇了!」白神鼻子抽动了一下,一蹦三尺高。 逃跑之前,它没有忘了把明日黄剩下的茎秆一嘴啃个干净,「还愣着干什么?!快逃!」 「别急,等等我!白神仗义点,你断后怎么样?」许牧望着白神的背影愣了一下,撒丫子狂追! 「行!你快追上来,我等你......」白神扭头无节操地微笑,四只蹄子丝毫不曾停留。 ...... ...... 炼丹房外的石屋小院。 许牧瘫坐在树桩上调息,身上的青衫被蛇群撕咬得丝丝缕缕。 望着白神,眼神充满哀怨,「无耻的家伙,你不是说要等我吗?」 「本座等了,谁让你没有追上我......」白神趴在许牧脚边,嚼动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青草。 「明日黄的茎秆什么味道?」许牧一脸无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甜,那个药珠估计更好吃!你有四十九颗......要不然咱们先尝几颗?」白神盯着许牧腰间的储物袋,狂吞口水。 「许师弟,在不在?我师父有事情找你。」白秋水娇俏的声音,从院门处有些羞涩地传出。 「在!在!在!你等等我!」许牧满脸堆笑,激动地喊了一句。 未料,他去为白秋水开院门的时候,似是没有在意,结果不小心把脚边的白神踢得翻了一个跟头。 白神:「......!」 「不要脸......」矮墙边,驼背老者的嗓音幽幽响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傻人有傻福! 繁星点点,遥挂天幕。 一缕缕颜色各异的星芒,从天外降下,笼罩在整个天衍宗。 韩素洞府,凉亭之下。 白神和白秋水相对而坐,各自互不对视,眼神中充满仇怨。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而且与许牧无关。 白秋水在许牧小院前看见白神之时,对进化后的白神喜爱有加,多说了几句。 结果,白神爆出一句没过脑袋的口头禅,把白秋水直接惹毛! 韩素对能口吐人言的白神颇感有趣,与许牧聊了不少。 依照她的见识,天衍宗若是能够豢养白神只怕比豢养天鸡还要有前途! 「许师侄,你愿意把你的护道神兽献给宗门吗?」韩素在斟酌之后,征求许牧的意见。 「弟子不愿意。而且,只怕白神也不会轻易同意。」许牧一口拒绝,丝毫没有犹豫。 白神口中嚼动不知从哪里取来的青草,老神在在的点头,「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本座不是谁的护道神兽,我有自由!」 韩素被白神的说辞弄得有些愕然,指着白神的藕臂颤抖个不停,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许牧,你看看你豢养的兽宠......」 白神鼻孔出气,向上瞥了一眼徐娘半老的韩素,「你是许牧的长辈,再这样胡说的话,本座......」 「白神住嘴!」许牧听见白神的无赖语言又要脱口而出,吓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依着韩素的火暴性子,若是白神敢说什么无赖话,恐怕今天不能善罢甘休。 许牧见状,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条肥厚的蛇身。 「韩师叔,白师姐,白神,都静静。该吃夜宵了!」 白秋水看着那条蜷曲的蛇身,吓得失声尖叫,向后退了半步。 韩素皱着眉头,渡出一缕淡黄色法力,翻动了一下蛇身,「许师侄,你去过蛮荒森林?」 「去过一次,去采摘明日黄。」许牧嘿嘿一笑,就着凉亭边的溪水把蛇肉洗剥干净。 「你想炼制破境丹?」白秋水凑到许牧身边,讶然地望着那双熟练洗剥蛇肉的手掌。 韩素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如此说来,你这两天的张狂行径是故意的?」 许牧仰起头,看了一眼韩素逐渐转冷的脸庞,言不由衷地道:「师叔,我对白师姐是认真的,日月可鉴!」 咔嚓! 一道金色的雷霆劈到许牧身上,把他身子击打得一个趔趄。 许牧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炸散,满脸漆黑,张嘴喷出一口黑烟,从溪水边站起。 「白神,你善于趋吉避凶......你跟韩师叔说......」 白神愣了一下,只好顺着许牧的口风往下编。 「小天师有天道护体,常有雷霆傍身庇护,涤荡邪祟!受雷击,是常有的事情......」 「不信的话,我演示给你们看。」许牧见韩素犹然不信,掐诀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数息之后,韩素不可思议的眼神变得明亮,白秋水的檀口张得浑圆。 一道青色雷霆,从九天之外,虚空生雷,劈到许牧身上。 许牧身子晃动了一下,拍打灭肩头燃起的明火,「韩师叔,这下你信了吧?」 韩素扭头忘了一眼白秋水,轻斥一声,转过头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不会给你师父面子!」 白秋水朝许牧做了一个鬼脸。 白神跃到凉亭下的长椅上,饮了一口清茶,等着许牧开餐。 许牧见众人不再为难,掬了一蓬溪水洗净头脸,把 已收拾好的肥厚蛇肉平铺到一副铁架之上。 「许师弟,这蛇肉是生肉,没办法吃呀......」白秋水蹙起蛾眉,神情掩饰不住地有些抗拒。 许牧向白秋水微微一笑,右手剑指平伸,咬牙催动玄功秘诀。 他想要在韩素面前露一手,准备用美食打动这个对陈水玄用情至深的女子。 呼! 许牧的掌心之中无中生有,燃起一团赤红色的火苗! 并且,这团火苗随着许牧法力的加大,变得越发蓬勃燃烧! 韩素凝视着许牧,眼神中多了一抹异样的神采,「这是,丙火心焰诀?」 「禀告韩师叔,这正是师爷传授我的功诀!不过,我听师爷说很难修炼......」许牧在真人面前不敢作伪,只有如实作答。 「你能在朝夕之间修成,也说明你师父看人的眼光相当准确!」韩素颔首而笑,对许牧的自信很是赞赏。 「师父,陈师伯对许师弟赞扬的只是他的剑道天赋......」白秋水在一旁吐了一下舌头,大着胆子拆穿许牧的底细。 「我知道,师兄说这个小子有剑仙之姿!」韩素瞅着在火团下被炙烤得滋拉作响的蛇肉,淡然述说。 许牧听此,不敢多说什么,只顾运转法力,加大炙烤的火焰。 一股奇异的肉香,飘荡在韩素洞府之中。 以往的时候,曾经有仙修大能曾经评价,「天上龙肉,地上蛇肉」。 今天闻到香味,顿感高人的生活经验的确丰富! 白神吞了一口口水,提醒许牧道: 「少放点辣,我吃不惯。」 一刻钟的时光缓缓过去,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许牧把肥甘鲜美的蛇肉分作四份,一一盛给大家。 韩素忍不住白秋水的奉劝,皱着眉头,伸出竹筷夹了一片金黄色的美味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味蕾冲击感,几乎能化掉她的舌头! 「想不到你这小子做饭菜还有一套,比你师父强多了!」韩素尝了一口之后,不用白秋水相劝,竹筷再次落下。 白秋水是吃过许牧的美味的,丝毫不跟许牧和白神客气。 抓过竹筷,伸到餐盘之中,大口大口地品尝野味,潇洒快意! 「唔!好......吃!许师弟,我还要......!」 许牧不知想起什么,老脸微红,把自己餐盘中尚未动弹的美味分了一半给白秋水。 「白师姐,你省着点,就这么多。下次再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白秋水吃得嘴角流油,口中塞满了圆滚滚的肉段,所说的话语有些含混不清。 韩素放下竹筷,向莽荒森林的方向望了一眼,神色稍显关切。 「这种蛇叫做墨环彩鳞蟒,毒牙之中的毒性最大!寻常修士,被成年的毒蟒咬中后必死无疑。你们还是要小心点!」 许牧和白神听见墨环彩鳞蟒的名字,不禁生出一阵恶寒之意。 他们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毒蟒的可怕,竟然在他们盘踞的蛮荒森林抢走了一朵明日花。 如此说来,虽然有些莽撞,但是终究也算福大命大! 只不过,现在若是再让他们去那蛮荒森林,就算里面有再好的东西,他们也会吓得腿软! 许牧想到在蛇群中风骚走位躲避的场景,捋了一下被毒蟒撕扯得成缕的衣衫,后怕不已! 与白神对视了一眼,各自沉思反省。 对于他们而言,在蛮荒森林之中的举动,实在有些莽撞了。 而缘由,仅仅是听信了那个师兄的指点。 许牧把那个师兄的长相向白秋水和韩素描述了一番,问询她们是否认识这个人,却得到了一个一致的答案。 「不认识,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 至于,许牧问询韩素那个瀑布下的水潭中是何种妖物,却被韩素警告不要多加打听。 这个水潭是天衍宗的危险之地,经常有在瀑布下修炼肉身体魄的修士,被冲入水潭之内而不见了踪影! 据天衍宗宗主张淳风所言,那水潭之中,是一位被上古高修禁锢住的大恐怖。 三人一兽,一边享用美食,一边随口.交谈。 没用多长时间,便把那条肥美甘鲜的蛇肉吃完。 许牧打了一个饱嗝,口鼻之间溢出金黄色的神霞。 一缕缕汹涌澎湃的能量,充斥在他的肉身体魄。 「韩师叔,这是......?」 韩素掏出香帕,擦了一下嘴角的污渍,眉眼含笑。 自从吃了许牧提供的美食,他看着这个追求自己徒弟的小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用怕,这是蟒蛇肉中蕴含的恐怖能量,炼化了便是。」 停顿了一下之后,她怕许牧还想去蛮荒森林中捡漏,便出言警告道: 「你们也算是傻人有傻福,竟然能躲避过墨环彩鳞蟒的攻击。这种毒蟒最善群战,速度奇快!下次,一定不能如此行事!」 白神打了一个哈欠,睡意上涌,口中喃喃道: 「知道了。下次,我们专挑墨环彩鳞蟒落单的时候下手!」 白秋水生性潇洒,与白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解开梁子,雀跃道: 「好!到时候算我一个!」 许牧愕然一声,收拾餐盘的手掌停顿了下来。 韩素指着白秋水和许牧等人,呵斥道: 「什么算你一个?!你们修为尚浅,不要平白无故地冒险!为了一顿美食,不值!」 许牧压制住体内的能量躁动,和白秋水一道洗净烧烤用具,重新收入储物袋中。 「可是,这种能量确实比打坐修炼来得快啊!」 韩素瞪了许牧一眼,大有深意地道: 「苟道一,你苟师叔你应该见过了吧?」 「见过了。」许牧给韩素倒了一杯热茶。 「韩师妹,你喊我做什么?」苟道一的声音,从韩素洞府外响起,「什么味道?给我留点!」 「真是属狗鼻子的!」韩素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子数到三! 苟道一满脸讪笑,出现在韩素的洞府之中。 鼻翼翕动,在凉亭下闻了一圈,盯着许牧狐疑地上下打量。 「许师侄,你们背着我又吃了什么好东西?」 「苟师叔,就是一点蛇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许牧挠了挠头。 「墨环彩鳞蟒。」韩素淡然的看着苟道一。 「墨环彩鳞蟒?!!」苟道一双目瞪圆,眼珠几乎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这种毒物的毒性之剧烈,他是知道的,当年他和陈水玄曾去莽荒森林之中寻找药草,就差点着了这些毒蟒的道! 「不过,真的很好吃啊......」白秋水眼睛眯起,有些回味蛇肉的鲜美。 「还行,能吃!」白神在星澄秘境之中带着一帮小弟作威作福,是吃过见过的。 苟道一「咕嘟」咽了一口口水,拉着许牧的手臂,让他再次施展才艺。 「真的没有了......刚刚我们都吃完了!」许牧双手平摊。 神情所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知晓墨环彩鳞蟒的强悍,不敢再主动对蛇群撩骚! 忽而,许牧想起一事,好奇地问询苟道一,道: 「苟师叔,我们在韩师叔洞府之内聊天,你是怎么听到我们所说的话语的?」 「嘿嘿!鄙人绰号算尽苍生,修炼得有一项特殊技能,半里之内若有人提起我的名号,我便会心生感应!」苟道一神情骄傲。 「还不是在山下算黑卦多了,为了躲避追杀?」韩素白了苟道一个清冷的白眼,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苟道一吭哧了数声之后,顾左右而言他。 「许师侄,最近你好像在宗门之内弄得风评比较激烈啊?」 白秋水听此,双颊腾得一下红霞满天,在长椅上有些坐立难安。 白神无节操地望着许牧,无声而笑。 许牧被苟道一引火烧身,搓动了一下手掌,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苟师叔,那都是宗门之中的年轻弟子嫉妒我!你还记得曹家圣地的曹无伤吗?」 「记得!曹家圣地的修士,没有几个清净无为之人!」苟道一想起曹家圣地之中那些修士的毛病,戏谑着道。 「苟师兄,你来做什么来了?」夜色已深,韩素不想跟苟道一在洞府内瞎扯。 「韩师妹,我是路过,路过。」苟道一知晓韩素的凶悍,不敢招惹这个脾气火爆的女修。 「只要不是猥琐偷窥就好......」白神嘿嘿一笑,自顾自吃了几口许牧给他盛的食物。 「你不要诽谤我!否则,我让你的主人吃不了兜着走!」苟道一直接威胁许牧。 「苟师叔,我不是白神的主人,它是我的伙伴,能够随时离去!」许牧正色为白神辩解。 白神瞥了苟道一一眼,不想跟他作口舌相争! 苟道一回忆起往事,一阵唏嘘,神情难得的出现忧郁。 「呃,好吧。反正,你这些天在宗门之内,小心被其他弟子针对。当年,你师父的事情,估计你也有耳闻吧?」 许牧点了点头,洒然一笑。 「师父跟曹道秋的恩怨,不是弟子所能评判。不过,曹无伤好像很针对我......!」 韩素听了耳边白秋水传来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 知晓许牧没有吃亏,也就放下心来,脸上显出慈爱的笑容。 「许牧,你还是收敛点,尽量不要宗门之内伤人。不然的话,便是有我和你苟师叔,也不见得能罩得住你。」 「韩师叔放心,弟子下手的时候有分寸。不会堕了陈师 的威名!」许牧昂然而立,向韩素拱手告别。 韩素遣白秋水把许牧喊来,为的就是了解他们两个小辈的事情。 如今已大概知晓事情原委,也就不需要再深入问起。 年轻人嘛,谁还能没有一点隐私? 「秋水,你去送送许师侄,早去早回。」 白秋水正挥动竹筷,全力与白神抢夺桌上的美食,听了韩素的吩咐,愣了一下。 竹筷悬到半空,声音有些忸怩。 「师父,还是让他自己回去吧,他又不是不知道路......」 韩素瞪了白秋水一眼,催促她放下竹筷,不要再胡吃海塞。 见白秋水还没有醒悟过来其中的关窍,细声传音解释了一番。 「你懂什么?当年我跟你陈师伯年轻的时候,就是师父不会那些小伎俩,才被太白剑宗的那个***占了先机!」 白秋水撅起嘴巴,抓起桌上的折扇插到束带之上,拎起白神的黑色弯角,一把把白神推到地上。 「别吃了,你们要回去了!」 白神吞下口中的肉块,眼巴巴地看着许牧,「再吃会儿?我还没有吃饱......」 在认识到韩素的行事风格之后,白神丝毫不敢在别人洞府之内造次。 「吃这么多做什么?你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许牧没好气地轻踢了白神一脚。中文網 拽着白神的弯角,先行告退。 苟道一对韩素性格较为了解,生怕一句话不对付便招来一记天外耳光。 这几日他在返回天衍宗的路上,可是早已听闻曹道秋在宗门之中所受到的热烈欢迎。 略微交谈几句之后,匆忙与韩素告辞而去。 「许师弟,你走慢些!」白秋水纤足在青石板地上点了一点,身形如同仙子临尘,飘逸地飞到许牧身边。 许牧看着空中飞来的鹅黄长裙,神情呆了一呆。 「白师姐,你,好美!」 「混小子,你小心被乾元观的某个人宰了!」白神在许牧身后,从地上跃起,撞了一下他的屁股。 它在乾元观中待的时候不短,与秦心儿比较熟悉。 而秦心儿对许牧的态度,它是能看明白的,两相比较之下,它自然在心中有些偏向乾元观的那位。 白秋水轻盈地落到白神身边,微微蹲下身子,把白神拢在怀内抱起。 在白神柔顺的皮毛上拂动了数下,朝许牧歉然一笑。 「我送送你。」 白神舒服地在那温暖柔软的所在伏了下来,「许小子,你们慢慢聊,我先睡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在天衍宗漫天星元光芒的闪耀之下,许牧和白秋水已经在交谈之间来到石屋小院。 打开院门。 许牧把白神从白秋水怀中接过来,顺手丢到灵兽袋中。 那股墨环彩鳞蟒蛇肉所化的热流,在他体内再也压制不住,腾得升起,汹涌肆虐! 只在瞬息之间,他就情绪难以控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许牧望着脸色同样有些晕红的白秋水,喉结动了一下,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白师姐,要不要进去坐坐?」 白秋水「嗯」了一声之后,连忙摇头,向后退了半步,双手交叉拢在胸前。 「你,你想做什么......?」 「跟你想的一样!」许牧望着白秋水有些皲裂的红唇,担心她此刻也口渴得难受,「你要是快忍不住了,就别强撑着,快进来!」 啪! 白秋水从腰间束带上抽 出折扇,狠狠在许牧肩膀上敲了一下。 浑身燥热,玉容通红,逃之夭夭! 「许牧,你再敢这样无耻下流,我就让师父废了你全身修为!然后,我再一段一段,捏碎你的硬骨头!」 「这是怎么了?」许牧望着白秋水远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关好院门,把白神从灵兽袋中取出,放到石屋之中的地上,用脚踢了一下这个睡眼惺忪的家伙。 「你说,白师姐是什么意思?」 白神打了一个哈欠,把蹄子枕在脑袋之下,微微闭上双眼,口中喃喃呓语。 「她说,她要把你全身上下的硬骨头统统捏碎......!」 「我只是邀请她来我屋里喝点茶,至于这么恨我吗......?」 许牧想象了一下那种酷刑,下意识抖了一下身躯。 紧了紧衣衫,拎起玉白石桌上的冷茶,咕嘟嘟灌了几口。 忽而,许牧醒悟过来一事,瞪着白神道: 「你在灵兽袋中,能听见我们的对话?」 白神被许牧无头无脑的一句话逗醒,睡意消了一些,嘴巴几乎咧到耳根。 「桀桀桀!许牧,你也不想你跟白秋水的对话,让秦心儿知道的吧?」 许牧想起在地球上之时看的岛国电影,生起一阵恶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抬起一脚,把白神踹到屋门旁边。 若非有屋门挡着,只怕白神早被他一脚送到隔壁的驼背老者院内! 「特么的!你又踢我,本座今天跟你拼了!」 「你***!竟然敢馋老子的身子,老子今天先收拾了你!」 砰砰砰! 石屋之中,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矮墙之侧,齐姓驼背老者缓缓低下头,走向屋内。 「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人,玩得都这么花?跟一只兽......!」 一刻钟之后。 一人一兽累得各自瘫坐在地。 「小天师,你误会本座了,本座只是单纯想从你这里坑点天命气运......!」 「特么的......下次早说!给我吓了一跳!」 「放心,本座不会跟秦心儿说的。只要,你每天把天命气运给本座供应充足......」 「看你表现!你速度快,今晚把那件事情办了。明天一早,我们按计划行事!」 半晌时间过去,白神和许牧把蟒肉中蕴含的能量悉数炼化吸收到体内。 令他们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所吃下的蟒蛇肉之中,所蕴含的能量澎湃至极! 饶是以他们这种恐怖的炼化速度,也堪堪用了一个时辰才基本吸收干净! 许牧左右看了一眼双臂上的肌肉块垒,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拳头。 此时此刻,在他的体内,剑形玄气奔流激荡,浑身似乎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许牧轻喝一声,长身而起,在石桌旁踱了数步,用心体会这种特殊心境!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大感觉,充斥在他的内心! 又过了一阵,白神也从炼化中醒转,体悟到自身的变化,喜得在地面跃起半尺高。 然后,两个家伙凑到一起,商议了那个计划,时不时地发出无节操的笑声。 ...... ...... 翌日,清晨。 天衍宗弟子们,次第从睡梦中醒来,望着床头的一张纸条,神情愤恨。 「这个许牧......!他与白师妹的事情,竟然得到了韩师叔的默许! 」 「师兄,这是谁在邀请我们去找许牧麻烦?」 「管他呢!既然大家伙儿都有想法,那就先把那小子先揍一顿解解气再说!」 衍天台。 许牧傲然立于一块大石之上,望着逐渐涌上来的人群,淡然一笑。 「师兄们,你们来得有些凑巧啊!我才吃过白师姐给我准备的早饭,刚到这里修炼,就被你们堵上了。」 「无耻!白师妹的名号,也是能从你那脏口中说出来的?!」 许牧双手聚拢,低头呵了一口气,收到鼻子下闻了闻。 「还真是,怪不得昨晚白师姐说我嘴里味儿大......!」 「太嚣张了!打他!」 「往死里打!」 许牧双手平摊,脸上满是一副欠打的神情,笑眯眯地道: 「既然大家都是天衍宗的弟子,咱可说好,今日都用命道功诀!」 「我偏不用,你能奈我何?」一个老成持重的师兄不肯就范于许牧提出的建议。 「废物!若是拼斗之时,连本门功法都不敢用,就不要想着跟我争夺白师姐了!没资格!」许牧无所谓道。 「你说我废物?!我看你是想找死!」那个师兄被许牧轻蔑的眼神刺激得浑身打颤。 「对不起,是我没有表述清楚。我所说的废物,指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针对在场的各位!」许牧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经典台词。 此刻,就连他自己听了这句极度霸蛮猖狂的话语,都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棒子!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竟如此张狂!各位师弟,一起上!办了他!」那个短须师兄气得嘴唇发紫,振臂高呼! 「我先来,我斗牛星元功的第一重功法已经修成了!」一个粗壮的汉子从人群中奔到最前方。 许牧右手剑指翻转,当着所有天衍宗年轻弟子的面,把腰间的舍神剑轻巧摘下,倏地收入储物袋中。 口中念念有词,命宫所在紫意大盛,奋然催动捻熟至极的北斗星元功! 「各位,怕了的,现在逃还来得及。我数到三!」 —— 一个大章,感觉我的码字能力快要完全恢复了! 兄弟们,你们的能力恢复如初了吗? 第一百四十章 年轻一代弟子的代表! 「欺人太甚!」 「找死!」 「各位师兄,都往后退退,让小弟先收拾他!」 天衍宗众多年轻弟子,面目愤恨,各自运转命道功法,攻向许牧。 许牧微微低头,向灵兽袋中的白神询问了一句,「天鸡的事情,办好了?」 「天师大人,本座办事,你可以放心。我已侦查明白具***置。」白神咽了一口口水。 「那就好。」许牧点了点头,双掌掌心微微聚拢。 他已在瞬息之间窥得一缕天机。 仰头望了一眼,晴朗无云的天外,许牧低呼一口气,悍然催动四象法阵。 所有人,在冲到许牧面前的一瞬间,只觉得如入泥淖之中一般,动弹起来极为困难! 「轰!」一道青色雷霆,从虚空之中无中生有,朝着许牧所在的位置狠狠劈下! 与此同时,北斗星元功在许牧掌心之中迸发而出! 他在雷霆击中众人之前,把所有人困在四象法阵之中,运转北斗星元功攻击向在场的所有人! 「不好,是雷霆!」 「好痛!快跑......」 「姓许的,你好黑的手段......!」 许牧淡然一笑,从大石上跃下,来到四象法阵之中,犹如虎入羊群! 硬扛着雷霆的轰击,在人群之中穿梭挥拳。 一拳,倒下一人! 不到十余息的时间,他已把在场的众多年轻弟子悉数击倒! 饶是如此,许牧在击倒众人之时,仍是保留有分寸,并未多下狠手。 其后,他在四象法阵之中多待了三息,见实在再没有人能够有一战之力。 清啸一声,引动着雷霆跃到一处空地,硬抗到雷霆轰击结束。 「你们还是太弱了,跟苟师叔当年差得太远了!」许牧望着衍天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年轻弟子,和蔼一笑。 「许牧,你......!」那个老成持重的师兄,口中喷出一口黑烟,嘴角留下一缕鲜血,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此战,在不到一日之间已轰动了整个天衍宗! 许牧被众多年轻一代弟子围攻,却能在短时间击败所有人! 虽然说是占了雷霆这一外界之力,但是也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一时之间,与陈水玄有旧的老一辈修士,纷纷对许牧这个宗主指定炼丹小童刮目相看! 至于年轻一辈,除了曹无伤等寥寥数人之外,无人再敢逆其锋芒! 从衍天台上下来,回往炼丹房所在的山峰石屋之时,一路上不时有人侧目盯着许牧。 许牧则大大方方,不住地向所碰到的人们打招呼,完全不担心这件事情被所有人得知。 ...... ...... 天心殿。 天衍宗宗主张淳风,端坐于高台上的蒲团之上,望着下方围坐的数位天衍宗中年修士,「各位,你们意下如何?」 「师尊,玄天秘境之行,此事重大,您还是不要相信一个外人......」曹道秋坐在蒲团之上,欠了一下身子。 「什么是外人?我许师侄怎么是外人,他是陈师兄的正经八百的徒弟!」苟道一不等曹道秋说完,直接开怼! 「苟师弟,陈水玄已经自愿脱离本宗很多年了,他与我天衍宗没有瓜葛。至于,许牧嘛......」一个面色古铜的长老,捋着胡须,替曹道秋解围。 韩素虽然坐在边缘,但她的嗓音却清凉地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在胡说什么外人内人?!陈 水玄虽然已脱离了本宗,但是他与师尊的师徒情分仍在!并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逐出宗门!」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盯着曹道秋,一字一句道: 「而且,许牧在我们天衍宗是有正经身份的,他是我师尊的炼丹小童!虽然他不是内门弟子,但也不是一句外人就可以把他排除在外!」 张淳风呵呵一笑,看着韩素笑而不语。 苟道一见张淳风有支持许牧的意思,便从蒲团上站起,走向曹道秋。 「曹师兄,今日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曹道秋假作不知许牧今日的战绩,摇了摇头,装作一副懵懂的神情。 「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 苟道一停下脚步,鄙视地看着曹道秋,定神道: 「许牧今日在衍天台,被众多年轻弟子围攻,却击败所有弟子。即便如此,他还留有余手,没有妄加伤害他人!」 曹道秋听此,只好点了点头。 「此事,我略有耳闻,不过是一群小孩子在争风吃醋罢了!据我所知,年轻一代的弟子中,曹无伤便没有上衍天台!」 他的意思很明显,曹无伤那几人与许牧并未在命道修为上交手! 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韩素听见曹道秋的阴阳怪气之语,杏眼瞪圆,玉指指着曹道秋毫不留情地斥责。 「曹师兄,你若再敢毁我徒儿清誉,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曹道秋愣了一下,不敢再胡说些什么,那一巴掌的滋味儿,他可不想再挨! 当然,这次即便他能挡下韩素的魔掌,这个事情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他不知多少年! 张淳风展动了一下衣袖,看了看曹道秋,又看了看韩素和苟道一等人,双手平摊,示意众人坐下。 「如此说来,曹无伤是不服许牧的修为了?」 曹道秋被张淳风的话语问得结巴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 吭吭哧哧数息之后,他抬起头,斟酌道: 「我还是那个意见,师尊选许牧可以,我没问题,但是也要给其他弟子留一个上升的机会!不要把路堵死......」 张淳风凝眉思考了一下,眼神中正平和,望着下方的数人。 「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许牧和曹无伤等那几个没有登上衍天台的弟子比试高低。」 见众人都在仔细听他宣告,不知他想起什么,望着苟道一和曹道秋等人语气之中带着唏嘘之感。 「比试成绩最高者,将作为天衍宗年轻一代弟子的代表,前往玄天秘境!」 在座的虽然有天衍宗的长老,但张淳风能把此事摆在台面上跟大家商量,而不是依着他的性子直接定下名单,也算给了曹道秋等人不小的面子。 曹道秋在张淳风说完之后,张了张嘴,似是还想为曹无伤扫清障碍,「师尊,我认为......」 张淳风眯了一下眼,神情变得冷肃,语气意味深长。 「此事已定,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你们几个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夺秘境机缘,争得很是激烈......当年的一些事情,我不想此时再问起......」Z.br> 曹道秋闭嘴起身,向张淳风一拱到地,不敢再多加言语。 ...... ...... 夜深。 曹道秋所住的临时洞府之内。 曹无伤向曹道秋深深一躬,郑重致谢。 「不用客气。这些是我为曹家圣地应该争取的。」曹道秋微微一笑,扶起向他行礼的曹无伤。 继而,他在曹无伤思索之间,望着许牧所住石屋的方向,眼神变得凶戾。 「打败那个人,你有把握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舍我其谁?! 曹无伤瞥了一下嘴角,想起当年跟许牧在星澄秘境之中的争斗,忍不住身体晃动了一下。 「说实话,我还真打不过他......这个小子的战斗精神凶悍得很!」 曹道秋捻动了一下胡须,皱着眉头沉思数息。 「若是只比拼命道修为,卜算推衍呢?这个方面你有没有信心?」 「有吧?」曹无伤道。 不知何故的,自从他与许牧争夺天鸡之时,被许牧爆锤了一顿之后,现在提起许牧他都有些后怕。 「这样不行!你是曹家圣地的圣子,承载着曹氏一族的兴衰!你得顶起来!」曹道秋为曹无伤鼓劲。 曹无伤知晓在这种场合没必要撒谎,干脆红着脸庞,如实相告。 「可是我看那个家伙平日间就神神叨叨,若是说能否在命道修为上超越他,我真的没有信心......」 曹道秋轻叹一声,右手翻转,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面小小铜镜。 「这是云天镜。家主让我带来的,你收在身上,使用方法你知道吧?」 「会。去年,我爹曾经传授于我。」曹无伤神色震动。 这枚铜镜,入手的感觉很是沉重。 铜镜正面光可鉴人,莹白似雪。 铜镜反面以下山猛虎为纽,旁边围绕着繁奥古朴的花纹。 曹无伤深吸一口气,右手双指并拢,渡出一缕法力到云天镜之上,口内念念作词。 铜镜「铮」的一声,从曹道秋手上浮动而起,悬在半空。 雪白镜面中涌荡出一重澄净如水的绿波,把曹无伤笼罩在内。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三日之后,其他人不足为虑,唯有许牧那个小子不要掉以轻心。」曹道秋向曹无伤小声道。 说完之后,曹道秋思考数息,向曹道秋特意交代近两年之内不得破Yin邪之戒。 否则的话,即便将来有机会修炼天衍宗的至高宝术,也无力回天。 「世叔,我曹家的沧海一粟,也极为厉害......就这么丢了,是不是可惜了?!」曹无伤有些不舍。 「傻孩子。据传闻,大晋皇宫之中的头号内侍丁贤,曾在我曹家圣地拜师学艺。这么说,你懂了吗?」曹道秋语焉不详。 「什么?」曹无伤面容愕然,神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说的话,我爹......?!」 曹道秋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死去的儿子曹威,神色变得有些疲惫。 「你这三日好好修炼。我听闻师尊说,玄天秘境之中的大地灵乳,能够医治我曹家的累世业火!」 「世叔放心,我定然不付所托!」曹无伤唏嘘一声,神情变得凝重,收好铜镜,拱手告别而去。 ...... ...... 玄天秘境,是大晋边境最神秘的秘境之一。 每隔六百年十甲子,才会开启。 秘境之中,奇花异草,珍禽异兽,遍地都是! 更难能可贵的是,玄天秘境中的大地灵乳,能够让低阶修士有重来一次修炼的机会! 它可以重铸道基,凝固神魂! 只可惜,玄天秘境虽然如此吸引人,却只能允许低阶修士入内。Z.br> 此前,数千年来也曾有高阶修士强行偷偷潜入的,但无一不被秘境内的天地威压碾压得灰飞烟灭! 就低阶修士而言,划分得很是简单粗暴。 若以剑道修为划分,剑士境剑修可进入玄天秘境,剑客境及其以上的剑修,不能强行闯关! 若以命道修 为划分,卦者境命修能够进入,算师境命修只能望而兴叹! 对于玄道修为来说,引玄境玄修是进入玄天秘境的最高门槛! 但作为此界的修士,能够修炼之人,基本没有傻瓜! 那些高阶修士,他们虽然不能进入,但是他们通常会用灵石作为兑换奖励,委托年轻弟子在秘境内办事! 牤牛山,山脉连绵数千里,修行圣地和修真门派众多! 这次玄天秘境的机缘,依照千年来争斗下来的规矩,牤牛山上的每个修行圣地和修真门派都有资格推举一人! ...... ...... 山下,石屋小院。 许牧送别张淳风半柱香之后,把韩素和白秋水迎接到屋内。 听到韩素的淡然语言,许牧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之中。 乾元观主陈水玄所说的那些话,一句句从他脑海之中闪动而过。 玄天秘境之中,果然有救治他性命的灵药。 而张淳风在方才离开之前,也为许牧把过脉搏,关切叮嘱他不可妄动刀兵。 如今,对于许牧所拥有的玄道和剑道修为来说,每催动一次,便伤害道基一分! 待到他的道基完全分离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玄天秘境之争,成了许牧当前能够抓住的最后救命稻草! 韩素和白秋水此来的用意,也是为了告诉许牧三日之后的代表之争! 此次参与争斗的人数,只有五人! 争斗的内容是,凭借各自的命道修为或者借着天鸡的帮助进行推衍! 最接近真相者,便是得胜之人! 根据韩素所讲,除了许牧之外的四人都是大有背景之人。 他们的命修境界虽然都是低阶,但命道修炼天赋却是个顶个的妖孽! 三日之后,在天衍宗的这场比试,将决定许牧的将来命途! 许牧神色动容,感激地向韩素再三致谢。 这个韩师叔,实在是贴心为他着想! 「韩师叔,白师姐,你们回吧!接下来,我要好好调整一下。」许牧向两个女子温和一笑,「玄天秘境,舍我其谁?!」 韩素和气点点头,拂动白色衣衫,悠然自去。 「秋水,还不跟我走,难不成你想住在这里?」 「师父......你别打趣弟子!」白秋水被韩素冷不丁的幽默话语逗弄得满脸通红。 「师姐,慢些走,小心门槛!」许牧看着白秋水如同花萼一般的娇容,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孩子,这个小牧不错,你得抓牢!我听苟师兄说,他在乾元观还有个师姐?」韩素想起少年时候的往事,有些不能忘怀。 「嗯......弟子还小,一心只念修行,不在意其他的事情......」白秋水跟上韩素的步伐,矢口否认,贝齿紧咬红唇。 石屋中,白神和许牧面面相觑。 滴漏中的水滴,一下一下砸落,如同砸在他们两个不平静的心底! 嗒! 「小天师大人,出发吗?」 嗒! 「再等等,子时以后,人们熟睡了再行动......」 嗒! 「待会行动的时候,你不要大呼小叫!」 「好嘞!您放心,本座又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擦擦你的口水。出发!」 「得令!您老慢行,本座先行探路!」 ...... ...... 青云峰 ! 这是整个天衍宗的最高峰! 站在峰顶,能够俯瞰大半个牤牛山修真界! 若非各个修行圣地和修真门派都有障眼法阵庇护,恐怕连他们的宗门之中的具体情形都能大概看清! 当年,白秋水从星澄秘境中带回来的天鸡,便被养在青云峰的半山腰。 黑夜之中,许牧跟在白神身后,眼中紫意闪动,紧盯着前方被白神指点的陷阱! 青云峰上,陷阱重重! 在以往的时候,若是不持着宗门特制令牌,恐怕寸步难行! 而如今,白神遁速极快,具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在它的点拨之下,这些陷阱如同无物一般,被许牧轻巧避过! 如此行进,约有半个时辰,夜色越发墨黑! 四下里,没有任何响动,只有一人一兽脚步踩在枯枝败叶上的轻微声响! 「嘘。看到没有,前方那个紫竹栅栏之后,便是天鸡栖息之所!」白神在前方停下脚步。 「看到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守?」许牧不放心地再次追问。 此时,他在天衍宗中,正经身份是整个宗门唯一的炼丹童子,地位很是尴尬。 若是被人抓到,恐怕即便是张淳风都不好为他收场! 「不用担心。我已经侦探明白,天衍宗仗着这里陷阱法阵多,只安排一个弟子在此处看守!」白神得意洋洋地道。 许牧猫下腰身,凑到紫竹栅栏旁边,招手让白神过来。 「计划有变!这个紫竹栅栏我不能破坏,我待会儿把你送到里面,你把天鸡撵出来。」 「然后呢?」白神试探地看着紫竹栅栏,问道。 「然后,我就用灵兽袋把它收到里面!」许牧学着白神的模样,无节操地一笑。 「嘿嘿嘿......好!」白神跳到许牧肩头,让他托着自己跃到紫竹栅栏之中。 甫料,它的脚步刚落到地面,就已触动了里面的五雷法阵! 一道墨紫之色的雷霆,从夜幕中夭矫而下,向着白神直劈而来! 它虽然不怕雷击,但却害怕巨雷爆炸的声响惊动那名弟子,「怎么办......?」 许牧咬了一下牙齿,催动移天换命宝术,把冲着白神而去的雷霆,引导到丹田之内! 半息之后,他的丹田震动,浑身颤抖了一下,嘴角沁出鲜血。 白神对许牧的这一手神秘功诀极为敬服,「还得是我小天师牛逼!你没事吧?」 「事情不大......」许牧举起衣袖抹去血迹,不想让白神知晓他的道基已再次裂开一分。 「老伙计,我来看你了!」白神凑到天鸡栖息的山壁之旁,桀桀笑道。 「咯咯。」天鸡被白神惊醒,轻鸣一声,顾不得口吐火焰灼烧白神,扇动翅膀向一旁躲避。 三十余息过去,天鸡被白神追赶得丝毫停不下来,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反击。 没有办法之下,它猛力扇动翅膀,从紫竹栅栏飞跃而出,落到一块大石之上。 天鸡生性近道,似乎已知晓今日有人对它不怀好意,扬起脖子就欲高声啼鸣。 未料,它刚发出一丝声音,便被躲在暗处的许牧撑开灵兽袋,当头罩下。 「咯......」 啼鸣彻底哑火! 一个时辰之后,阵阵肉香,从许牧所在的石屋中飘逸而出。 隔壁小院,正在修炼的驼背老者被香味所吸引,凑到矮墙边缘,用力猛嗅。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色丹炉! 石屋之中,有半个房间都是漆黑。 许牧的上半身衣衫,已经被天鸡喙中喷出的火球烧得破烂不堪! 白神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许牧,发出无节操的低笑。Z.br> 「小天师大人,你翻动天鸡的时候,慢一些。我喜欢吃烤焦的......」 许牧左手停下翻转,右手运转丙火心焰诀的法力变得盛大了一些。 阵阵焦香之味,变得更加浓郁,充斥了整间石屋,顺着门缝不时地向小院中飘逸而出。 白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向院门望了一眼,提醒许牧道: 「咱们在这里直接炙烤天鸡,会不会太嚣张了点?」 「有什么嚣张的?!这只天鸡本来就是我们送给天衍宗的!」许牧心虚地道。 白神嘿嘿一笑,把天鸡的赤红翎羽收拾在一处,藏匿起来。 「可以吃了吗?我可是饿坏了!」 许牧翻看了一下被烤炙得金黄的鸡皮,取出香辛作料撒在上面。 停下手中的丙火心焰诀,撕下一条天鸡大腿递给白神。 「你功劳最大,全靠你的贡献我们才能有此口福,这条左腿给你!」 白神从毫不客气地接下,低头在餐盘中大快朵颐起来。 没有吃了两口,它猛然醒悟许牧似乎是话中有话,抬起头瞪大双眼盯着许牧。 「你刚才说什么?本座只顾着吃了,没有听清!」 许牧脸上笑容非常诚挚,望着白神,热络地给白神倒了一杯清酒,「没什么,快趁热吃。我是心疼你辛苦......」 「不对!你方才明明说全靠我的贡献!」白神嘴里面嚼动的天鸡大腿,立马有些不香了。 它算明白了,许牧这老小子,是想把偷吃天鸡的事情推到它的身上! 许牧被白神看破心思,尴尬一笑,脱去身上的破烂衣衫,换上一身干净青衫。 「快吃。不要疑神疑鬼的,都是自己兄弟,难道我会坑你?」 「你敢坑我的话,难道我就不会跑把黑锅甩给你?」白神皱了一下眉头,在心底嘟囔了几句,开始大口大口吃起美味! 反正有被冤枉的风险,索性多吃点,将来跑路的时候也算不吃亏! 许牧眼见烤好的天鸡被白神吃得剩不了多少,顾不得思考白神此刻的内心活动。 撩了一下长衫的下摆,坐在白神对面,撕下一条右腿,大力咀嚼。 天鸡不愧是天然近道的神禽,吃起来味道与众不同。 鸡肉被许牧用丙火心焰诀炙烤得外焦里嫩,焦香四溢,汁水横流! 而且,因为用丙火心焰诀烧烤的缘故,鸡肉之中完全没有沁入木柴的烟火味儿,吃起来非常完美。 一个字就是,香! 「白神,嘴下留鸡!别吃完了,给我留点!」许牧把白神掀到一侧,抢来一块肥美的鸡肉,低头狂吃! 邦邦邦! 小院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许牧向白神使了一个眼色,叮嘱它一起帮忙,把鸡骨、鸡毛、鸡喙等物收拾起来。 天鸡还有半只没有吃完,无法藏匿,只好用屏风稍微遮挡。 许牧在房内看了两眼之后,神色诧异地去开院门,「敢为是哪位?」 「许师侄,是老朽。」隔壁院住着的那个驼背老者,清了清噙满口水的嗓子,「这么晚了,你吃的什么夜宵?」 许牧怔了一下,假意客气道:「修炼饿了,吃些烧烤补充补充体力。齐师伯要一起吃点吗?」 「既然你有如此美意,吃点就吃点吧!」 齐姓老者讪笑一声,从许牧身边挤到院中,「许师侄,吃的东西在哪儿?」 许牧愣了。 「许师侄,我问你呢?」齐姓老者笑眯眯地望着许牧,他对许牧的不回答,似乎并不见怪。 「呃!师伯我忘了,方才那些烧烤的东西我已经吃完了......」许牧硬着头皮编造了一个谎言。 齐姓老者驼背向前探了探,嗅了一下空气中还在飘动的香味儿,指着许牧笑道: 「许师侄,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做命修不要太小气,我明明已经闻到那股肉香了!」 说着,他弯着腰向石屋之中径直闯去。 许牧没有办法,脸色微黑,追着齐姓老者道,「齐师伯,我骗你做什么,那点东西我早吃完了!」 砰! 石屋的木门,被驼背老者直接推开,鼻翼扇动,顺着香味儿向里走去。 「齐师伯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白神,你在干什么!」许牧说了一半的话语,无法再进行下去。 两人一兽,三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白神丢下正在撕扯着的金黄鸡肉,故意摇晃了一下身躯,低头猛喝了一大口清酒,伏在石凳上装作醉酒睡去。 齐姓老者看着许牧,平摊了一下手掌,意思是让许牧解释一下。 许牧轻咳一声,把剩下的天鸡肉从烧烤铁架上取下,放到石桌之上。 「方才,确实是弟子不舍得这些入口之物。任凭师伯责罚!」 齐姓老者呵呵一笑,也不嫌弃那鸡肉被白神啃过,从一侧尚没有被白神祸祸过的地方,撕下一条热气腾腾的鸡肉放入口中。 「味道真好吃啊!老夫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是自然!师伯有所不知,这可是我的护道神兽亲自出手拿下的野味!」许牧微笑着把装睡的白神从石凳下推开。 继而,他见齐姓老者似乎只顾着吃美味,便趁热打铁,试探道: 「齐师伯,你可知这是什么野味?」 「不知道!吃起来很好吃,似乎是什么大鸟,难不成你还真焚琴煮鹤不成?!」齐姓老者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许牧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客气话,从天鸡上撕下一大块胸肉,大口啃动,「齐师伯,多喝酒,别吃噎着了!嗝!」 齐姓老者答应一声,在百忙之中伸出左手,接过许牧递来的清酒,并未喝酒,而是直接放到一旁。 吮吸了一下右手食指,继续不顾形象地狂吃。 白神见那二人正在争抢,咽了一口馋涎,打了一个哈欠,假意醒转,「怎么回事儿,我怎么醉倒了?!」 旋即,它看着几乎快要干净的鸡架上,已经基本没有了什么鸡肉留存,忍不住地破口讥讽。 「我说,你们两个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给本座留点!」 「那你就吃吧,今天辛苦你了!」许牧打了一个饱嗝,实在再也吃不动了,喝了一杯清酒解腻。 白神骂骂咧咧地自语了一句,跳到石桌之上,照着那最后一块鸡肉咬下大嘴。 「许师侄,这道野味确实是人间难得,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弄来的吗?老朽也想整一只回家。」齐姓老者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白神,是蛮荒森林吧?」许牧假意不清楚,转头看着忙碌的白神。 「嗯嗯。」白神头也不抬,胡乱应付了一句。 说完之后,它把最后一块天鸡肉吞下腹中,醒悟再次落入许牧的言语陷阱之中。 望着许牧,鼻子中喷出热气,眼中差点冒出熊熊火焰! 「许小子,你给本座老实点!」 齐姓老者回味了一番方才的舒服享受,端起清酒轻轻抿了一口,看着许牧言笑晏晏。 「许师侄放心,老朽虽然嘴馋,但是一定会回报于你!」 许牧想起齐姓老者不顾他客套,强行闯入的恶劣行径,揉了一下太阳穴,准备以彼人之道还施彼身。 「齐师伯,你准备回报我什么?」 「啊......」齐姓老者的客套言语,被许牧反过来将了一军。 沉吟数息之后,他捋了一下胡须,脸上换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许师侄,你收集那破境丹的材料,可收集齐了?」 「禀告齐师伯,弟子还没有收集齐全。如今,只收集到了百日黄和青霜草。」许牧不假思索,如实相告。 齐姓老者,弯起驼背,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五个香炉,在许牧和白神面前一字排开。 「炼制破境丹,剩余的三味灵药在玄天秘境中,或许你能寻到。这里有五个丹炉,你可以选一个。」 白神围着五个形状和颜色各异的丹炉,转了几转,望着许牧,等他发话。 许牧打量了一番老者的神情,面容缓和起来,仔细分辨了五个丹炉的材质和重量。 最重的是黑色丹炉,看材料应该是天外陨铁所炼制。 最轻盈的是白色丹炉,炼制它的材料,许牧分辨不出,但想来也许是深海银精之属。 一番查看下来,许牧满意地拍了拍最中间的一座半尺高的青色丹炉。 这座丹炉,似乎是用某种神秘青铜所炼制,入手不甚沉重,携带起来十分方便。 「齐师伯,我选这个青色丹炉!」 齐姓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对许牧的眼光表示认可。 「还是许师侄有眼光!这座青色丹炉是我耗费毕生心血所制,光光材质便选了七七四十九种生发之材!」 见白神似乎满不在乎,齐姓老者撇着嘴继续吹嘘。 「若用这座丹炉炼丹,能够助力丹师把丹药品阶提升至少一个层次!」 「那就好!弟子多谢师伯抬爱!」许牧有些咋舌,慌忙把青色丹炉抱在怀中,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齐姓老者咳嗽一声,站到许牧身边,和蔼地望定这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 「都是一个宗门的修士,谢什么?三千紫阶灵石。」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什么?!!」许牧和白神不约而同的道。 驼背老者望着许牧石屋之中的半个房间都是漆黑之色,笑得越发女干诈。 「许师侄,这石屋之中为何这么漆黑,是发生了什么大战吗?」 停顿一下之后,他又语重心长地向许牧解释他的为难之处。 「这些丹炉都是有成本的!老朽收你三千灵石,已经很少了!若是跟你有仇的那个曹无伤来买丹炉,我最起码卖他五千灵石!」 许牧皱着眉头,有些不舍地放下青色丹炉,从白赚一个丹炉的喜悦中恢复过来。 「齐师伯,你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可能你有所不知,那破境丹要在第一时间炼制,才能效果最好!」齐姓老者知晓许牧循循善诱。 「真特么的黑!」白神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青草,塞到口中,使劲嚼动。 许牧眉头一转,计上心来,当着齐姓老者的面把那座青色丹炉烙印下神念。 继而,他运转法力,神念勾连了一下丹炉,试探了一下重量。 齐姓老者目瞪口呆,神情有些不可思议,「许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确定要了?」 「呃,齐师伯,我见猎心喜,失了分寸。竟然提前在丹炉上烙印下了神念。」许牧装出一副失误而后悔不迭的神色。 「那好,拿灵石吧。」齐姓老者端起桌上的一杯清酒,惬意地饮了一口。 「我没有灵石......」许牧诚挚地望着眼前的老者。 「你们想做什么?不会是想打劫我吧?!」驼背老者看着围过来的许牧和白神,猛地从石凳上站起。 「桀桀桀桀!」白神脸上的神色近乎无赖,把口中的青草汁吐到地上。 「齐师伯,有一件事情,弟子想来想去,还是不准备隐瞒你了。」许牧眼神中满是歉意。 「你想说什么?」驼背老者面色微变,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吃的这桩野味,是当年我从星澄秘境中抢到的天鸡......」许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驼背老者。 「你......大胆!」齐姓老者惊呼一声,指着许牧,手臂颤抖,说话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 「弟子方才想了很久,决定跟师伯一起去天心殿找师爷自首!」许牧从青色丹炉旁离开,站到齐姓老者身旁。 「不,不要......这么冲动!」齐姓老者眉心凝成一条线,连忙拦住许牧的去路。 「那好吧。天鸡本就与我有缘,今日葬入我们三个的腹中,也许是合该天命如此......」许牧停下脚步。 说完,他轻叹一声,转头望着正在懊悔的齐姓老者,「师伯,那丹炉的事情?」 齐姓老者跺了一下脚,咬牙忍痛出价,「既然你如此说,我看你也是努力修炼之人,那便以一千五百灵石半买半送罢......」 「齐师伯,弟子在乾元观之时,就过惯了穷日子,向来身边没有灵石积存。你看?」许牧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 齐姓老者见许牧想吃白食,脑袋摇动得像拨浪鼓一般。 「那不行,不给灵石是铁定不行的!即便不算老朽投入的心血,那些炼制丹炉的灵材耗费的灵石也不是小数目!」 「你也不想我们偷吃天鸡的事情,被天衍宗宗主知道吧?」白神嘿然而笑,笑容女干诈无比。 齐姓老者退了半步,沉痛地自责一声,收起其余四个丹炉。 「许师侄,既然你我也算有缘,这个青色丹炉便送于你吧!」 说罢,他精神沮丧,如同被人蹂躏了半日,从石屋中慌不 择路而逃。 「齐师伯慢走!」许牧一脸满足的笑容,站在石屋门边连连拱手。 送别驼背老者之后,他把青色丹炉收入储物袋中,口中喃喃自语。 「从此之后,估计齐师伯会消停一段时间,哈哈!」 「谁让他老是在矮墙后偷听咱们,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白神神色庄重。 然后,他想起许牧说是它主导才吃到天鸡,更是说不出的义愤填膺,「许小子,你敢诬告本座,我是不会承认的!」 许牧敷衍了白神数句,安抚好这个神兽有些受伤的心灵。 一股热力,从他体内窜动而起,天鸡血肉中所蕴含的澎湃能量,终于开始起了作用! 与白神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许牧净了一把手脸,在石床之上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催动北斗星元功,缓缓炼化漫天降下的星元之力。 并且,在炼化星元之力的同时,他借助北斗星元功的强大锤炼功效,把天鸡血肉中所蕴含的威能,缓慢地提炼而出,融入自身法力之中。 撑得直打饱嗝的白神,也在许牧身边坐下,安静了下来,默默用功,吞噬吸收体内的异种能量!中文網 不大片刻,两种完全不同的神秘气质,从许牧和白神身上先后慢慢显现而出。 在炼化天鸡血肉之中的威能之时,许牧并未感觉有何不妥。 但令白神略有不同的感觉是,它竟然从天鸡血肉中炼出了微弱的天命气运!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个没有节操的神兽精神振奋,把它的猜想说给许牧。 「天鸡是近道之体,它身上有微弱天命气运!你说,其他类似之物,是不是也有天命气运?」 「应该是如此。」许牧双目微闭,轻声回应白神,努力炼化涌动不休的能量。 离三日之期还有两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道基受损,不能频繁施展修为与人争斗,只能狠命提升修为,追求一击必胜! 狂卷修炼! 不知为何,一向懒惰的白神,在许牧疯狂修炼气氛的带动下,也开始暗暗用功! 它的记忆缺失已久,此刻很想即刻解开那重神秘的记忆面纱! 只可惜,对于如何恢复记忆,它却没有丝毫头绪,只知道拼命提升修为一定是其中一条途径! ...... ...... 翌日。 天衍宗,问星崖。 一个身材凸凹有致的狐媚女子,站在台阶之上,拦住曹无伤的去路。 曹无伤轻轻皱眉,强忍体内那种熟悉的冲动,「不是说过从此不再相见吗?」 狐媚女子深深地望着曹无伤的双眼,取出一个粉色储物袋,递给眼前的冷脸男子。 「圣子,这是家主让我给你带来的东西。你且收好。」 「好,辛苦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曹无伤强行压制躁动,接过粉色储物袋。 打开粉色储物袋,把里面的数株灵药取出,塞到腰身旁的储物袋内。 「这个储物袋,你还是自己用吧!」曹无伤把粉色储物袋还给狐媚女子。 「好。圣子,是在天衍宗中邪了吗?为何突然如此绝情?」狐媚女子把粉色储物袋挂到纤细的腰肢上。 也许是心有不甘,她轻轻舞动身躯,向外散发出迷乱的气息。 「圣子......你我多年的恩情,你难道都忘了吗?」 曹家圣地圣子曹无伤,脸色潮红,身躯晃动,一股热流在身体四周来回流窜! 他想起曹道 秋曾给他讲述的大晋皇宫之事,那个首席大太监丁贤所经历的事情,可是如同在他眼前发生的一般! 今日,若是他不能过了狐媚女子这道关隘,恐怕他在三十岁后,也只有断体求生这一条路可走! 「我这些日子,一个人好辛苦。」狐媚女子见曹无伤面色思索,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圣子,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 「好吧,不过在这里比不得圣地,你得注意外人的眼光。」曹无伤假意同意,伸手轻轻揽住狐媚女子的肩膀。 「嗯。」狐媚女子把飘散的长发捋到耳根之后,熟练地蹲下身子。 曹无伤低头看了一眼凸起一块的长衫下摆,摇头叹了口气。 右手在储物袋中轻轻翻动了一下,擎出那枚业火魔筹,悬在狐媚女子头顶晃动了数下,犹豫不决。 「圣子还是这么调皮!」狐媚女子并未觉察到有什么异样,浅笑一声,就要撩起曹无伤的长衫下摆。 曹无伤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嗤! 业火魔筹卷动着漆黑色的火焰,插在狐媚女子背后的必死窍穴! 扑通! 狐媚女子应声而倒,她手中的长衫下摆飘然垂下,嘴角鲜血蜿蜒,「为什么?」 「道理,我在圣地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曹无伤拔出业火魔筹,蹲下身子,把狐媚女子拥在怀中。 轻轻拂了一下狐媚女子的额头细发,曹无伤的神情中充满无奈。 「我已拜入天衍宗门下,这两年之内,须得戒除Yin邪之念......你不要怪我......」 狐媚女子抽动了一下身躯,口中的血液涌出更多。 「咯......是我错了......我还以为自己魅力不再......」 「......」曹无伤擦去狐媚女子嘴角的鲜血,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狐媚女子看着曹无伤的笑容,不知想通了什么,她灰败的面庞上,那种失落的神情忽然变得释然。 扬起玉手,想要轻抚一下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不料,那只玉手在举起一半时,却因乏力而砸落到曹无伤怀内......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曹无伤望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女子,被山风吹动得头发乱飞,神情逐渐癫狂! 「啊!!!许牧,我必败你!」 —— 稍后还有一章,兄弟们,求各种支持!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又突破了?! 在那声惨呼之后,曹无伤不再言语,神情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冷冽。 为了中兴曹家圣地,为了他父亲交代的那件事情,他不得已做了这件绝情之事。 此刻,他抱着狐媚女子的手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当下,他只有一个目标,败尽其余四人,靠自己的实力取得进入玄天秘境的名额! 安葬了狐媚女子,曹无伤失魂落魄地下山,回到屋舍之内闭门不出。 一个人盯着手中闪动着漆黑火焰的业火魔筹,眼中杀意渐渐变浓! 在此之前。 那声哀嚎在山谷中呜咽不清地回荡之后,天衍宗内再次恢复平静。 「什么鬼哭狼嚎?」白神从石床上抬起头,睡眼惺忪。 许牧自入定中醒来,打了一个哈欠,跃下石床,「不知道。不过,听声音很熟悉!」 疯狂修炼了一夜之后,他们腹内的天鸡血肉早已被炼化殆尽! 此时,他们的气息已变得更加强大! 许牧敛去身上的神意,简单做了早饭,一人一兽各自吃饱。 洗净碗筷之后,许牧示意白神,他要继续修炼。 白神则打了一个饱嗝,在石屋中溜达了一圈,推开门出去。 「本座这两日有些心得,我想再去蛮荒森林转转!」 「也好,你自己小心,不要在蛮荒森林中招惹是非。」 许牧叮嘱了一句,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紫阶灵石,分别握在左右两手,缓缓闭上双眼。 灵石之中,冲出两缕天地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他的经脉之内,被他仔细炼化! 半柱香过去,许牧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从储物袋内取出那本久未翻动的《天师杂谈》。 来天衍宗之前的那段时日,他一直处在拼斗征战之中,无法闲暇心情揣摩体悟。 比拼命道修为的这次决定,倒是在无意之中让他有了三日时间,可以梳理自身的修行。 打开《天师杂谈》,许牧不再思虑其他的事情,把全身心都沉入到对这卷杂书的体悟之中。 「夫命道者,天命之道所谓也。可推可衍,可......」 不知不觉间,许牧陷入了一种悟道境界之中,修炼得不分日夜! 他一边体悟《天师杂谈》里面所记录的神妙内容,一边炼化紫阶灵石提升修为! 在半清半醒之间,一旦手中的灵石被炼化完毕,他便信手丢开残渣,自然而然地从储物袋内取出灵石,继续修炼。 在白神回来的时候,许牧身边已经堆满了四指高的残渣!中文網 他的命道修为,在他悟道之时已悄然破境,达到卦者境七重天! 许牧的一身修为更加内敛,命宫之处紫意隐现,给人一种剔透通达之感。 用力握了一下双拳,感受了一番再次增强的体魄,许牧脸上荡漾出笑意。 「白神,你回来了?本小天师找你正有事情......」 「你又突破了?!!」白神感受到许牧有意迫出的威压,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它的神情,在惊讶之中有着大大的不服,「明明本座能够吞噬天命气运,为何我突破一次就这么难......?!」 但是,转瞬之间,白神想到许牧能够提供的天命气运,又变得开心起来。 从身后取出一把青草,塞到嘴里享受般地嚼动。 按照白神的推测,许牧命道境界提升,他所能召引的天雷,便会更加厉害! 他所能散逸而出的天命气运,也就会水涨船高,必将随之大幅提升! 许牧从石床上走下,掸了一下青衫,意气风发,「去给我弄点吃的,饿了!」 「特么的,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想着吃?!」白神抬起头,看着许牧,神情有些难以理解。 许牧沉浸在破境的喜悦之中,朝白神展示了一下强大的臂弯,尚未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唠叨归唠叨,白神还是从不知何处取出了一条头颅碎烂的蛇身,扔在许牧身前。 墨环彩鳞蟒! 看那蟒蛇头的破烂形状,应该是被白神用蹄子踩烂的无疑。 「怎么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许牧围着白神打量了一番,确认它没有被毒蟒咬中。 白神像看傻子似的,盯着哼着山歌洗剥蟒蛇肉的许牧,「半个时辰之后,比试开始。位置在衍天台!」 许牧灵巧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舀出一瓢水冲去蛇肉上的血迹,「好!这一日,终于来了!是死是活,就看今日!」 「呸呸呸!说什么扫兴话?!」白神把口中的青草汁喷得到处都是,「要吃饭的话,就快点!别真的晚了......」 ...... ...... 衍天台上,劲风猎猎! 张淳风身处高位,望着下方站立的二十余人,「人到齐了吗?」 曹道秋抢在苟道一前面,越众而出,拱手施礼。 「禀告师尊,各位长老师叔和师兄弟都已到齐。今日参与比试的五人,呃,四人已到,许牧还没有来。」 苟道一轻咳一声,望了一眼现场摩拳擦掌的三个年轻弟子和沉思不语的曹无伤。 「曹师兄,你别太针对许师侄了......你就不怕水师兄知道了,捶死你?」 曹道秋挺直身子,昂然而立,一脸坚毅不可侵犯的神情。 「我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天衍宗,想来水师兄是不会怪我的。师尊,我们都已等了大半个时辰,不如就现在开始吧?」 韩素瞪着曹道秋的后背,出言斥责,「辰时还没有到,你急什么?半个时辰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儿?」 一位紫衫老者,向张淳风拱了拱手,正是那个曾经主持命修小比之人。 「宗主师兄,那个姓许的小子现在还没有到达,一点尊师重道的心思都没有!我看他若是不参加,也未见得便是坏事!」 张淳风呵呵一笑,甩动了一下拂尘,望着衍天台下的石阶,眼神中紫芒若隐若现。 「再等等吧,若是他没有正当理由,我亲自罚他。」 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弟子,乃是比试五人中的其一,戏谑笑道: 「那个姓许的小子,不是怕了吧?若是真的怕了,我可以饶他一次......」 苟道一听得炸毛,跃到那个胖乎乎的年轻弟子身边,想也不想,扬起一巴掌狠狠扇出。 啪! 「好小子,你想怎么饶我的师侄?」 曹道秋掌心中涌出一重法力,把苟道一屏蔽在那年轻弟子身外。 「苟师弟,许牧虽然是你师侄,但也不要感情用事。你这样做,容易在宗门内助长歪风邪气!」 苟道一嗤笑一声,指着冷脸无情的曹无伤,「曹无伤是你曹家圣地的世子,这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话音落后,他又继续阴阳怪气道:「感情用事,我只是嘴上说说,你特么的却是一直在做!」 曹无伤微微向张淳风躬身,淡然道:「宗主明察,我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取得进入玄天秘境的资格。」 另一个面相清瘦的年轻弟子,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竹杖,对苟道一和曹无伤等人的言语交锋不屑一顾。 「争什么争,那名额早晚还不是我的?」 滴答滴答。 计时滴漏的时辰刻度,已到达辰时。 众人互相望了几眼,都把目光看向登上衍天台唯一的通道石阶。 那个台阶,正是狐媚女子倒地之处,曹无伤的眼神中增加了一些狠厉。 张淳风看了看计时滴漏,又掐动了一番手指,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张口吩咐道:「开始吧!」 「师爷,弟子来领那进入玄天秘境的凭证了!」许牧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通道石阶外传至。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故意的! 「不能放他进来!他已经迟到,没有资格再进行比试!」曹道秋向身旁的众人蛊惑。 「这个许牧果然很胡闹!如此场合也敢迟到!」紫衫老者气愤不已,「宗主师兄,不如就取消他的资格,以儆效尤!」 苟道一跳脚,大喝道:「怎能如此行事?许牧并非来迟,而是刚刚好!」 张淳风向下拂动了一下手掌,安抚衍天台上的众人,温和地望着许牧。 「许牧,你解释一下,若是理由不够充分的话,就暂时别参加比试了!」 许牧走到人群中央,向韩素和苟道一微微点头致意。 方才他在攀登石阶之时,已听到这二人对他的真心维护。 清了清嗓子,不理会曹道秋的无理取闹,向张淳风拱手为礼。 「师爷,弟子本来可以像他们一样提前到的。只不过不凑巧的是,弟子命道修为破境耽搁了一点时间......」 说着,他不再辩解什么,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肆无忌惮地探查在场最年轻的四位弟子。 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其余人等若非宗门长老,便是宗主弟子,都是具有话语权之人。 那四个年轻命修,定然是此番要与他一起比试之人。 天衍宗宗主张淳风挥动拂尘,打出一缕紫色法力到许牧身上,点了点头。 「卦者境七重天,不算高,但也勉强过得去。开始吧,童师弟你来宣布规则。」 那名紫衫老者,本名唤作童定金,乃是张淳风的同门师弟。 三言两语之间,他已把比试规则讲得清楚明白。 参与比试的五人,进行抽签比赛,两两对决,其余人轮空,最后的胜者便可取得进入玄天秘境的资格! 解释已完毕之后,紫衫老者扭头向身后的一个中年命修吩咐了一句,让他用木质托盘端上来五枚玉简。 根据规则,五枚玉简中分别被张淳风亲自标记有「甲、乙、丙、丁、戊」五个字。 抽到甲字和乙字玉简的二人对决,败者淘汰,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试。 抽到丙字和丁字玉简的二人对决,败者淘汰,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试。 抽到戊字玉简的人轮空,自动进入下一轮比试。 五个高低胖瘦各有不同的年轻人,围在用枣木做成的托盘边缘,各自凝眉,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出手。 许牧眼神微眯,打量左右四位竞争者。他知道,虽然说这是抽签,但其实,比试已经开始! 这第一轮能抽到戊字玉简的命修,便是第一位胜者! 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他有乾坤归藏诀,可以窥得三次天机! 而这次的比试,正好是两轮! 这种情形对于他而言,基本上就是刚瞌睡有人送枕头! 略微思虑之后,许牧决定把第一个推衍的机会,用在抽签之上! 「我先来吧!」曹无伤掌中的云天镜闪动出一缕微弱的光芒,眼睛向最中间的玉简看了一下。 「我也来!」挨着曹无伤的一个短须汉子,伸手抓向枣红托盘上最中间的那枚玉简。 神念探入其中之后,惊讶地看着曹无伤,一句常规问候脱口而出,「特么的......这个是甲!」 「你以为呢?!」曹无伤嘲弄一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伸手把最左侧的玉简取在手中,「乙。」 许牧丹田之中发出微微震动,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不已。 一时之间,他竟然猜不透曹无伤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三息之后,他不再犹豫,取过原本挨着曹无伤的那枚玉简,把额头贴在玉简之 上,聚拢神念探入玉简之内。 玉简之内烙印的文字结果毫无意外,有【窥得一线天机】助他,推衍这种事情基本算小菜一碟! 许牧把玉简从额头上取下,递向负责登记的中年修士,「这位师叔,弟子选的是戊字玉简。」 「好。那我就恭喜师侄了!」中年修士对许牧的彬彬有礼很是满意。 他经常听见有年轻弟子述说许牧的嚣张跋扈,今日一见,发现许牧似乎不是如谣传的那般! 「有空回乾元观省亲了,记得替我向陈师兄带话问好。」中年修士笑眯眯地叮嘱许牧一句,示意其他人继续抽签。 剩余的两人,对望一眼,虽然已经没有选择的必要,但还是依着规矩取了玉简。 两人的玉简内,分别烙印有丙字和丁字,他们是需要比试的一组! 第一轮比试,以命道修为击败对方者胜! 命道修行,一是修炼神魂脑海,二是修炼肉身体魄! 所以,多数命修的蛮力也都不小,属于抗揍能打的那种。 短须汉子虚情假意地笑了笑,拱手为礼,「曹师弟,请!」 「请!」曹无伤淡然点头,那面云天镜被他早已收入储物袋内,擎出业火魔筹径直点向短须汉子的命宫所在。 出招凶狠老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可言! 「好胆!」短须汉子身为童定金的徒孙,自诩身份高贵,此刻却被曹无伤毫不犹豫地出手惊得茫然发呆。 待他意识到那越来越近的黑色火焰不好招惹之时,却已有些招架不及! 「曹无伤留手!」紫衫老者童定金惊喝。 曹无伤听了,右手催动业火魔筹,从短须汉子仓皇挥舞的手臂间穿过,不偏不倚地插在他的膻中穴! 膻中穴,是人体大穴之一,轻易不能受损! 曹无伤修炼了数日的北斗星元功,从漆黑色的算筹中涌荡而出,瞬间撑开短须汉子的生死大穴! 扑通! 短须汉子应声软倒,双目瞪圆,已经没了呼吸! 直到身死,他还是不敢相信曹无伤竟会答应下来他的客气之语,顺势暴施狠手,一击毙命! 「第一轮,甲乙比试,曹无伤胜出!」负责记录的中年修士朗声宣告,如实记录。 「曹无伤变了......!」许牧盯着静静候立在一旁的曹无伤,在心中喃喃沉吟低语。 他虽然不知道在曹无伤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现在的变化之大! 从抽签之时就可以看出,曹无伤目前的心机之深、招术之狠辣远胜从前! 而方才,曹无伤凭借着云天镜的神异功能得到一缕讯息,他盯向那第一枚玉简的举动,是故意的! 第一种情况,他本就是想取得甲字玉简,再与人一路争战,胜至终结之战! 第二种情况,他是看那短须汉子修为比他略低,故意欺负短须汉子,先取胜再说! 而根据第二种情况的推测结果,令许牧有些没来由的心悸,「难道曹无伤是在积累战心杀意?!」 想到此处,许牧再次转头,望向曹无伤,他想通过曹无伤的面部神情作出一些判断。 只不过,曹无伤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方才杀死短须汉子的不是本人一般! 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修士,挣脱曹道秋的劝阻,来到曹无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姓曹的!这只是比试,你竟然敢当众杀人?!」 曹无伤环顾了一圈众人,眼神在许牧脸庞上停留的时间略微比他人长了一息。 「童师爷宣布的 规则中,没有不准杀人。此事,是弟子失手了,还请见谅!」 身材粗壮的中年修士,对曹无伤歉意的字眼一个都听不进去,在曹道秋等人的拉扯下跳着脚的大骂。 「你......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认为,我不是。师叔不要辱弟子清白......」曹无伤垂手而立,面容不悲不喜。 「曹!现在已经变成个狠茬子!」许牧不由自主地低骂一句。 在几人吵嚷之中,另外一组比试也出了结果。 胜出的是一个面白如玉的公子哥,他的对手只是轻伤。 依照规则,第二轮比试,需要重新抽签,从「甲、乙、丙」三枚玉简中抽取比试组合。 许牧、曹无伤、还有那个公子哥,站在枣红托盘之前。 「我选这枚玉简。」曹无伤仍是第一个出声选择,翻看了一下玉简之后,轻声当众宣告,「甲。」 围观的十数位前辈高修,议论纷纷,对曹无伤的举动有些微词。 「这个家伙是故意的!」一个胖乎乎的长老,义愤填膺,为方才的短须汉子鸣不平。 「曹无伤在积累经验,他想一路杀到胜!」一位中年女修凑到韩素耳边,窃窃私语。 「无所谓,反正我许师侄会再次轮空!」苟道一在为围观人群中为许牧加油打气,「他的运气一向很好,连我这算尽苍生都不能看透他!」 「二位,快选吧!」端着枣木托盘的中年修士催促道,「只剩两枚玉简了!」 许牧呵呵一笑,身躯晃动了一下,信手捏住右侧的玉简,「我选好了。」 面白如玉的公子哥,向人群中望了一眼,又轻轻点头,指向最左侧的一枚洁白玉简,「我选这个。」 人群中,有数人在悄悄打赌。 「你赌谁会进入第二轮?」 「许牧吧?毕竟他上次就进入了!」 「我是乙。」许牧把玉简抛向负责记录的中年汉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俺也一样! 「好!」人群之中,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修士忍不住暴喝。 「特么的!你是不是赌注下的安辰?」其他中年命修纷纷嘲讽。 「不好意思,在下下了三百灵石......嘿嘿!」那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修士得意洋洋。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子下了安辰五百灵石!」苟道一神情不屑一顾,桀桀笑道。 许牧身在人群之中,眉头蹙起,「苟师叔,你为何不下我?你对我没有信心?」 「有信心,这不是曹无伤盯你盯得紧吗?我年纪大了,想着能赚点是点。赌桌上的事情,跟私人感情无关!」苟道一尴尬道。 「开始吧。」高台之上,张淳风神色淡然,对大家的小赌怡情不作禁止。 命修嘛,修炼的便是推衍之道! 安辰是出身于山下的世家公子,身着一袭白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对此次轮空很是满意。 「曹圣子,许公子,请了!」他向后退了三步,侧立一旁,把斗决场地让给许牧和曹无伤。 曹无伤微微点头,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在曹道秋的帮助下,一身曹家圣地的修为尽数转化。 此时若是施展天衍宗的术法,已经能够发挥出所有潜力! 安辰望着仍在对视的许牧和曹无伤,轻声出言,戏谑提醒。 「稍后,不管是谁胜出,与我比试之时还请手下留情!在下至今尚未摸过女孩子手掌,若是身死,实在心中不甘!」 「安公子稍等,不要心急。我先会会曹圣子再说。」许牧对这个白面公子哥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 他有意抽到乙字玉简,便是算准曹无伤不会轮空。 原因很简单,他要阻断曹无伤不断积累的战心杀意,绝对不允许这个对头一直占据优势! 围观的各位前辈先后静了下来,在衍天台中心让出一个大圆。 许牧和曹无伤在星澄秘境中的恩怨经历,旁人不知。 在外人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互相看不对眼的少年天才罢了! 而曹无伤因为狐媚女子身死一事,更是对许牧的恨意加深! 在他心中,许牧同那些想掏空曹家圣地的人一样,都是逼他杀死狐媚女子的凶手! 只不过,许牧对曹无伤的心迹并不知晓,他只是从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探查中,能够明显感受到曹无伤的杀意。 许牧上前一步,缓缓从储物袋中取出舍神剑,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抽出那柄如水剑刃,运转长剑指向曹无伤。 曹无伤双眼微眯,眼神逐渐凝聚,双足不丁不八地站立,两手微错,结了一个进攻印法。 吞吐着漆黑火焰的业火魔筹,在他身边上下浮动,紧密防护。 第二轮,比试的是推衍之道。 但是,许牧和曹无伤却没有一人不对对方有所防备。 毕竟,规则里面并没有说不许动武,更没有说不许暗算! 「这两个家伙都是特么的人精!」苟道一向一旁的修士低语道。 「你说,他们会打起来吗?」身着紫衫的童定金微微转身,低声询问曹道秋。 「弟子也不知道......」曹道秋虽然是曹无伤的世叔,但他却并不知道昨日曹无伤所经历的事情。 童定金轻轻舒了一口气,向身后招了招手,示意把所需要推衍之物呈上。 一个青铜色的宝盒,放置到许牧和曹无伤中间的石桌之上。 「许牧,曹无伤,你们二人谁先推衍出此宝盒之中的东西,谁便胜出。」童定金抬手向青铜宝盒打了一缕法力,加固宝盒上的防护法阵。 许牧手执长剑,剑尖始终对准曹无伤的心脏,迈动脚步,稍稍靠近宝盒。 那个青铜宝盒,上面镌刻着神秘古奥的花纹,被童定金的法阵加固之后泛出一重晶莹璀璨的光芒。 咻!咻! 一黑一紫两缕光芒,分别从曹无伤和许牧掌心飞逸而出,扑到青铜宝盒之上。 许牧眼帘低垂,左手轮指掐动,催动乾坤归藏诀,探得宝盒中的一丝讯息。 刹那之后,他已【窥得一缕天机】! 移天换命宝术疾速运转,他的丹田之中,发出一丝微弱震动。 忽而,在通悟这缕天机的过程中,许牧发现所得的结果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 紫衫老者在宝盒上加固的法阵,竟然是一重屏蔽法阵! 这次许牧所窥得的天机,虽然能穿透童定金的掩盖法阵,但是却对宝盒中的内容窥探略显模糊! 根据推衍讯息可知,那青铜宝盒之中似乎是一件凶器。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感受到从曹无伤处袭来的敌意。 挥动长剑,发出破空之声,恰恰劈中刺向他眉心的业火魔筹! 铮! 业火魔筹被舍神剑劈得一个翻转,调转头飞回曹无伤手中。 韩素秀眉盯着舍神剑,想起少年时候的往事,抬了抬手,神情欲言又止。 「两位,可有了推衍结果?」紫衫老者沉声道。 「一件凶器。」曹无伤捻动业火魔筹,一字一句道。 许牧笑眯眯地望着曹无伤,「俺也一样!」 「答案虽然近了,但却不够准确。继续!」紫衫老者微微点头,对二人的推衍能力表示赞许。 曹无伤瞥了许牧一眼,右手微动,「嗖」地甩动出业火魔筹,直指许牧的心窍大穴!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翻转,掌心中黑色气旋突然大盛,如同长出一朵衰败的地狱之花! 那地狱之花迎风而起,花萼飘散,一片片花瓣飞腾到青铜宝盒之上。 那些花瓣黏在宝盒缝隙之处,化为一丝丝黑色的烟雾,钻入青铜宝盒之内。 许牧脚步交错,跃到曹无伤身旁,长剑朝着敌手的额头暴烈地斜劈而下! 这次,他完全不准备推衍宝盒之中的实情! 有紫衫老者在宝盒上的加固法阵,许牧在没有充分准备的前提下,不敢再贸然利用【窥得一缕天机】推衍。 只因他每日三次推衍天机的机会,而今已经用尽! 他担心贸然窥得天机推衍得到的结果,会是错的! 噗! 舍神剑剑刃上的血色残影晃动,劈在曹无伤头顶之上半尺之处! 「许师侄,手下留情!」曹道秋惊呼一声,态度软了下来。 「又要死人了!」那个胖乎乎的中年修士,轻叹一声,为天衍宗即将死去的少年天才默哀。 许牧长剑向下挪移了半寸不到,竟然再也无法突破曹无伤身上笼罩的光波! 云天镜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强! 许牧此时道基有损,不敢调动剑道修为,只是凭着蛮力劈砍。 一时之间,很难破开云天镜的防御,进而伤到曹无伤! 事已至此,不好再继续下去。 许牧向周围微微点头,撤剑后退,随随便便打出一缕法力到青铜宝盒之上,连推衍都不带做的。 「这次有答案了吗?」紫衫老者看到曹无伤自信的神情,出声问道。 「一个条形物体。」曹无伤眉头紧锁,低头沉思后朗声道,「十有八九,跟枪或者剑有关!」 「俺也一样!宝盒中的物体到底是何物,我的答案是就在剑和枪之间!」许牧毫无节操地咧嘴一笑,厚颜向周围团团拱手。 「无耻!」曹道秋斥骂一声,在紫衫老者身旁为曹无伤鸣不平,「师叔,许牧作弊!」 紫衫老者歪头思考一息,让人取来玉简,候在一旁,「下次,你们把推衍所得的答案,各自烙印到玉简之内。」 曹无伤意识到许牧的反常之处,发现他在刚才的进攻之中,并未有丝毫剑意流转! 呵呵一笑,催动业火魔筹和云天镜,左右交击,攻向许牧! 云天镜虽然是以防御为主,但在曹无伤的催动下,那重防御光波笼罩向许牧,紧紧束缚在他的身躯之外,让他行动起来颇为困难!Z.br> 业火魔筹上黑色火焰吞吐不休,时刻在许牧身周生死大穴盘旋,想要伺机杀人! 许牧无法,只得以蛮力运转舍神剑拼命挡住业火魔筹。 至于云天镜的骚扰,他则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护住命宫和脑海,防止被曹无伤所趁! 曹无伤自从与许牧见面,今日是进攻最为顺利之时,挥洒得淋漓畅快,数招之中,几乎把许牧置于死地! 只不过,令他感到惋惜的是,许牧虽然难以运转剑道修为,但他对剑道的理解仍在。 单纯运用十三基本剑式的崩字诀和搅字诀,就可在毫厘之间避开曹无伤的狠辣招式! 「剑修,果然是天下攻击力第一等的存在!」许牧对自己的本领暗暗叹服。 神念微动之下,联系到待在灵兽袋中的白神,「白神大人,救我!」 「是谁在搞事情?你把老子放出来,本座要***他!」白神在灵兽袋内舒服惬意地趴着打盹,传递给许牧的神念却是焦急又热血! 「你平时常常吹嘘最知吉凶,能告诉我附近有多少把长剑吗?」许牧奉承了白神一句,进入正题。 「依据本座的感觉来说,至少有三把剑!你问这个做什么?」白神被许牧问的一愣,凭着心中的所想如实作答。 「那就对了!」许牧长剑交予左手,运转乾坤归藏诀,随便卜算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窥得一缕天机! 移天换命宝术再次施展,丹田微动,许牧拼着道基受损,用剑形玄气引动出一缕雷霆之力到他的右手剑指。 「咳。」许牧用剑柄在心窍轻敲,从嘴角逼迫出一小口精血。 以雷电为笔,以精血为墨,剑指依着特定轨迹移动,已在转眼之间绘出那神秘的血雷遁印法图案! 嗖的一声,许牧的身影变得虚幻,突破云天镜的束缚光波,消失在众人眼前! 半息之后,许牧的身影渐渐凝实,脸如金纸,已避无可避地出现在曹无伤身后。 啪! 舍神剑剑面拍在曹无伤肩头,轻轻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曹!这次你推衍出来了吗?」 「许牧,你我就不用玩虚的了吧?我认输便是!」曹无伤知道此轮比试已不可再胜,神情灰败地收好云天镜和业火魔筹。 「童师爷,还等着做什么,宣布吧?」许牧头也不转地戏谑一声。 此时,他已不敢再随便调运丹田之气,生怕气血不畅之下在曹无伤认输之前摔倒下来。 「第二轮,许牧胜!」童定金与张淳风交换了一个眼色,让人记下第二轮的比试结果。 「恭喜!各位长辈在此处已待得很是疲乏......许师弟,咱哥俩就别客气了,这第三轮就直接开始吧!」安辰嬉笑一声,神色变得充满敌意,凑上前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疯老人的亲眷! 苟道一越众而出,指着安辰毫不留情地斥骂。 「小安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安辰淡然一笑,对苟道一的讥讽话语没有丝毫动容。 「嘿嘿。师叔不要怪罪弟子,弟子只是想把天衍宗的功诀神通发扬光大。」 「安公子,在下先退下了。助你成功!」曹无伤脸色苍白,向后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无伤,你再等等?还没有出最后结果......」曹道秋张了张口,支吾一句道。 他没有想到,曹无伤有云天镜和业火魔筹这两件玄阶兵器相助,竟然还是没有能够打败许牧! 「不用了。我在云天镜的加持下,都没有能拿下许牧,今日已没有再争的必要。」 曹无伤脚步停顿了片刻,眼神不悲不喜,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曹道秋闻言,犹豫了一下,咬牙作出决定,悄声告知曹无伤真相。 「圣子不用自责,我带来的云天镜,只是一件仿品。真正的云天镜,此刻还在圣地之中镇压气运!」 曹无伤点了点头,向曹道秋和衍天台上的众人团团拱手抱拳,举步而行。 许牧趁着苟道一和安辰斗嘴的空档,双手各握着一枚紫阶灵石疯狂炼化吸收,努力恢复已经弱了大半的气血之力。 他的玄道修为,已经在方才施展血雷遁之后,跌落到引玄境一重天初期的水平! 曹道秋拉着相熟的修士,来到紫衫老者和张淳风面前,低声报告着什么。 张淳风看着远去的曹道秋,面上神色意味深长,甩动了一下拂尘,向紫衫老者叮嘱了几句。 紫衫老者轻咳一声,来到人群中央,朝许牧温声笑道: 「许牧,青铜宝盒中的物品,你是否已有了推衍结果?若是不能顺利推衍得到正确的答案,你也只能止步第二轮比试。」 安辰愣了一下,面上显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 若是许牧回答不上来宝盒之中是何物,他安公子就可以依据第二次轮空的身份,直接晋级获胜! 许牧双手中对灵石的炼化吸收毫不停歇,脸上假意装出为难之色。 沉吟数声,仍是没有回答。 「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安辰就是我们天衍宗年轻一代的代表!」曹道秋在一旁催促。 「曹师叔,你以为我师父不在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你了吗?」许牧在言语之中,故意讥讽引战。 「曹师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许师侄的事情,你即便毁了他,又对你有什么好处?」韩素率先开团。 「只怕,他已经收了小安子的灵石!」苟道一想也不想,怪笑着声援,从个人品行上对曹道秋大泼脏水。 「姓苟的,你不要辱人清白,我弟子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举!」安辰的师父,站在曹道秋身边,进行言语对抗。 张淳风望着老神在在的许牧,淡然微笑,似乎没有阻止纷争的意思。 也或许是,他早已看透许牧的拖延计策,出于本心也想偏袒许牧罢了! 在吵嚷声中,许牧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冲坐在高位上的张淳风腼腆一笑。 「师爷,弟子已经推衍出来,那青铜宝盒之中乃是一柄宝剑!」 张淳风呵呵而笑。 紫衫老者和曹道秋有些愕然。 安辰则是有些暗暗顿足。 片刻之后,紫衫老者童定金,环顾一圈众人,发声提醒道: 「答案正确!既然如此,第三轮比试那便开始吧!」 第三轮的规则是,没有规 则! 取得第三轮比试的胜者,便有资格作为天衍宗唯一年轻弟子代表进入玄天秘境! 紫衫老者话音刚落。 嗖! 许牧身形如离弦之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出现在了安辰身后。 啪! 舍神剑拍下,砸中安辰的右侧肩膀。 安辰肩膀微沉,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长剑剑刃上的瘆人寒意,已离他的脖颈不到半寸。 「安公子,说句话!」许牧举起左手衣袖,抹去嘴角沁下的血丝。 今日,他在道基损伤的情况下,连续两次施展血雷遁,肉身已经有些快要承受不住。 安辰生怕许牧在激动之下,失手给他脖子上拉一道,便不敢轻易转动头颈,微微向后斜了一下眼睛,如玉的面庞变得更白了。 「许公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小弟还没有准备好呐......要不然,我们重新开始?」 「不用了。我现在很怕失手斩了你。我的舍神剑,在大晋边境可是饮过仇寇鲜血的!」许牧口中微甜,身躯有些站立不稳。 「懂了!」安辰心中一番天人交战,轻叹一声,无奈认输。 许牧哈哈一笑,撤去长剑,拄剑而立,左右睥睨! 安辰怕自身投诚过早被他人小视,脱口而出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狠话。 「许牧,我虽然败,但是不服。将来,我必败你!嗯,我若不能败你,我便跟道侣一起败你!」 许牧看到紫衫老者身边的中年修士已经记录比试结果,心情大悦,出言调侃道: 「好,我等你!不过,你得先摸到女孩子的手掌心,再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结果已定。 其余人等依次离开。 衍天台上,只剩余许牧、韩素、苟道一和张淳风的身影。 许牧在此之前已颤抖着手臂,从储物袋中再次取出两枚紫阶灵石。 此刻正双目微闭,紧咬牙齿,拼尽全力吸收灵石之中的能量。 苟道一走到许牧身边,欢喜地拍着许牧的肩膀,不吝赞美。 「不错,命道天赋可以!不但有剑仙之姿,我看将来能修成天师也未可知......」 许牧没有答话,应声而倒! 韩素惊呼一声,跃上前来,想要扶住许牧。 张淳风从蒲团上站起,甩动拂尘,卷住许牧的身躯不让他倒下。 「师爷,两位师叔,弟子已经尽力了。」许牧呼出一口长气,被苟道一扶住臂膀。 「水玄一生不弱于人,没想到连他的弟子竟也如此刚强!」张淳风微微颔首,走下高位。 渡出一缕紫色法力,护住许牧的丹田和心脉。 许牧的道基伤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碍于其他人在场,他也只有暗自顾虑,无法出言阻止许牧的拼命行为。 仰头望了一眼逐渐黑下来的夜空,张淳风淡淡道: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一早,道一你陪小牧来天心殿找我,领取前往玄天秘境的信物......」 「弟子遵命。」苟道一扶着许牧缓缓走下衍天台台阶。 「师爷,为何不能现在把那个东西给我?」许牧挪动了数步之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天鸡走失,我卜算推衍天道略微耗费些时间,你就等等吧!」张淳风没好气道。 据他所说,那件信物需要烙印下一丝天道印迹,才可作为天衍宗年轻弟子的凭证。 许牧肚子中咕噜一声,不敢接茬,有气无力地跟着苟道一继续下山。 ...... ...... 两个时辰之后。 炼丹房山根下的石屋小院。 许牧缓缓睁开双眼,轻吟一声从石床上站起,瞥了一眼趴在床沿呼呼大睡的白神。 「白神,你说我师爷是不是知道咱们偷吃了天鸡?」 「呼噜呼噜。」白神嘴巴吧唧了几下,翻了个身。 「好吧。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的作用比天鸡可是大多了!」许牧暗戳戳地咧嘴一笑,故意逗弄白神。 「呼噜呼噜。」白神仍在大睡,丝毫没有跳起与许牧拼命的架势。 「他娘的,你的心还真大!」许牧感慨一声,盘膝而坐,内视丹田中裂开了两分的道基。 一缕缕乳白色的光茧,从白神口鼻之间溢出,逐渐把它围成一个蚕茧一般。 依照以往的经历,许牧推测白神的状况是再次开始进化了! 「这个家伙又要突破了!也不知是吃了天鸡血肉的作用,还是这些天吃多了墨环彩鳞蟒的缘故......」 「也许两者都有。」隔壁驼背老者的声音,从门外突兀响起。 「嗯?齐师伯!你偷听弟子私语,这样不太好吧?」许牧对这个过分耳聪目明的邻居,一脸无可奈何。 「开门,让我进来。」驼背老者情绪有些低沉。中文網 「你稍等。」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蓝阶灵石,放在容易掏出的口袋内。 踱了两步,揉了一下太阳穴后,又不放心地把白神收入到灵兽袋中。 驼背老者夜晚前来,难分敌友,不容他不小心。 继而,许牧把石床上的舍神剑挂到腰间,这才轻舒一口气,走到门边轻轻开启厚重的木门。 「齐师伯,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没什么。我听说,你会一种耗费气血的遁法?」驼背老者站在门口,被许牧挡着未能进屋,脸上的焦虑神色一闪而过。 「会一点点。」许牧左手捻动了一下手指,虚放在舍神剑剑柄附近。 「那......你可见过一个姓齐的老者?他年龄比我大几岁。」驼背老者并未像上次一样硬闯入室。 说完之后,他见许牧的神情有些戒备,疲惫一笑,轻声道:「他是我的亲兄长。」 许牧神色震动,凝望了驼背老者几息时光,侧身请驼背老者进入石屋之中详谈。 「不瞒齐师伯,弟子见过那位前辈......我的遁法,便是那位前辈所亲传!」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能在此遇到大晋诏狱中那个疯老人的亲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齐丹要略! 「我兄长,他,还好吗?」驼背老者眼神之中,有了一些担忧,「我已数十年没有寻到他。」 「齐前辈他在大晋诏狱之中,与一个叫做韩寿的北元人同归于尽了。」许牧想起疯老人死之前的场景,声音低了下来。 「原来是在大晋诏狱,我说这么多年为什么找不到他......」驼背老者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又变得明亮,「大晋皇宫还是那个丁贤在庇护吗?」 「弟子知道有丁贤这个人,但是却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庇护。不过,我听闻丁贤修为极高,以弟子的见识看不懂他的修为!」许牧给驼背老者倒了一杯热茶。 「我兄长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事情?」驼背老者望着许牧从茶壶中倒出的水流,怔怔出神。 「齐师伯,恕我直言。当日,齐前辈在诏狱之中与韩寿同归于尽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许牧犹豫了一下道。 驼背老者神情发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回忆少年时候的往事,满面神往。 「唉。此事原委,你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自小上山学艺,我在天衍宗,他在......算了还是不说了。最终,他到了北元,投奔国师效力。」 许牧想起那个疯老人的北元口音,对驼背老者和疯老人的关系开始相信起来。 「齐师伯,其实前辈在临死之前,曾和韩寿说什么绝不把秘闻吐露的话语,弟子只听到这些。不知对师伯是否有用?」 驼背老者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个秘闻,想必就是他进入北元朝廷效力之后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的脸上变得微微狰狞,「能跟我说一说我兄长在大晋诏狱之中的事情吗?」 当下,许牧一边回忆,一边把疯老人在诏狱之中的状况,向驼背老者细细讲述。 「齐前辈被人在身上打入七七四十九枚丧魂钉,一身修为无法施展。」 驼背老者向洛京方向望了一眼,声音低沉,「是丁贤做的吗?」 「我不确定。弟子没有亲眼所见,不敢乱说。只不过,师伯若是想要去大晋皇宫的话,得小心丁贤。」许牧出言提醒驼背老者。 他对疯老人有感恩之心,不想驼背老者因为报仇而丧命在大晋皇宫。 毕竟丁贤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 「多谢师侄,老夫自有决断,不会白白送死。」驼背老者唏嘘一声。 不知想起什么,他又继续道:「我兄长前往北元之前,就已明说此后恩怨与我无关,也不需要我这个废物兄弟操心。」 「师伯,你过分自谦了。」许牧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走了......还有,我兄长名字叫做齐焕阳,我名字是齐焕章......」驼背老者起身告辞。 许牧张了张嘴,想要阻拦或者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他又能说什么呢? 那可是这老者的亲兄长! 驼背老者齐焕章走到石屋门前之时,想起一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份薄卷,迟疑了一下后递给许牧。 「这是我多年来的炼丹心得,或许对你有些用处,你拿着吧!在玄天秘境中切记不要死了,不然老夫的心得就白送你了!」 那薄卷入手颇为轻盈,卷首写着四个大字,【齐丹要略】! 许牧微微点头,恭敬接下,稍微翻阅了一眼,珍而重之地收到储物袋中。 「前辈放心,我比谁都怕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在玄天秘境中拼死冒险!」 「那就好!」齐焕章捋了一下胡须,从矮墙上翻身而过。 接着,他扭转头看了一 眼石屋门前许牧的灰白头发,不确定道: 「那玄天秘境之内,或许有医治你衰老之病的灵药。你进入秘境之后,切记仔细寻找。」 许牧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送别齐焕章之后,许牧安然盘膝坐于石床之上,松了一口气。 打出一道法诀到灵兽袋上,摄取出一个乳白色的毛茸茸的光茧,轻轻置放于身边。 自嘲地笑了一声之后,他把口袋内没有用到的蓝阶灵石,收入储物袋中,开始缓缓调整修炼心境。 半柱香后。 许牧双目微闭,左右手各握一枚紫阶灵石,催动北斗星元功,炼化一缕缕从天而降的北斗星元之力。 在灵石的加持之下,他的炼化速度大大提高,海量的星元之力不停地冲刷他的命宫,洗刷他的神魂脑海。 一丝丝气血之力,在他四肢百骸之内缓缓滋生,重新填充到几乎干涸的经脉。 「呼!」许牧低头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丢开灵石残渣,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了一番明日的天气。 很快,他窥得一缕天机! 石屋之外,雷意翻滚,激荡而下! 许牧仰头看了一眼屋顶,在雷霆几乎要轰中石屋之前,施展出移天换命宝术! 咻! 雷霆被丹田之中的锈剑引动,疾速钻入许牧体内,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震荡。 锈剑剑尖上那个米粒大小的光点处,玄之又玄地化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许牧面上漾出微笑,用剑形玄气引动着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到达各大窍穴。 因施展两次血雷遁所被耗去的气血,很快得到充盈! 只是,他的玄道境界,却依然在引玄境一重天初期徘徊,未能得到快速恢复。 饶是如此,能够把气血补充完好,许牧也已经心满意足! 忽而,令许牧有些意外的是,他的丹田之中,所剩余的能量气流在流转之时,竟然被道基裂缝所吸引。 一记无声无息的吞噬,发生在他的丹田之内。 那条如同天堑鸿沟一般的道基裂缝,在得到能量气流的滋养后,出乎意料地减缓了破败的速度! 许牧心中微震,再次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一滴晶莹绿液,再次出现在丹田上空悬浮的锈剑剑尖! 许牧用剑形玄气包裹着绿液,输送到道基裂缝! 啪嗒! 这滴晶莹绿液,犹如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滴雨水,掉落到道基那深不见底的裂缝之内,发出的声音如同道音一般清脆悦耳! 内视丹田三息之后,许牧情不自禁地裂开嘴巴傻笑,脸上罕见地显出憨厚的神情,「真特么好啊!」 道基裂缝在吸收绿液之后,破败的速度大大减缓,几乎停止! 只不过,许牧心知肚明的是,一旦他与人再起争端动用法力,道基裂缝便会继续扩大,直到彻底崩塌! 那个时候,便是他的真正死期! 什么剑仙之姿、命道天赋,都将统统化为云烟,埋入尘土! 「老子真的不想死啊......」许牧轻叹一声,抹去脸上的忧愁。 炼化三滴晶莹绿液之后,许牧脸上的气色好转了很多,只是他的头发仍然是灰白之色! 依照他此刻的形象,的确是一个长相老成的年轻人。 他以如此的形象去追白秋水,也难怪引起天衍宗一众年轻弟子的恶言恶语! 「也不知那个曹无伤怎样了?这老小子越来越难对付了......」 从石床上长身而起,在小院 中来回走了几圈。 皓月当空,四周景物被映照得清晰可见。 庭院中,树影纵横,如同积水空明。 隔壁邻居院中,齐焕章的石屋之内,一灯如豆,不时摇曳着明黄色的光影。 许牧在走了数步之后,心境变得恬淡如水,推开木门进入屋内,坐在床沿。 石床往里三尺的位置,白神依旧在光茧内趴伏酣睡,嘴中不时喃喃作语。 许牧呵呵一笑,鬼使神差地在光茧上抚动了几下,闭上双眼,运转入定修炼之法。 ...... ...... 翌日,天光刚刚发亮。 许牧打着哈欠,从石屋内出来,「白师姐,你怎么来这么早?」 「嗯。我听师父说,你又受伤了?」白秋水望着许牧的气色,满脸担忧。 「没什么,都是老.毛病了,我正在调理。尽量不影响将来的生活......」许牧呵呵一笑,自我戏谑。 「你个狗师弟,再敢胡扯,老娘撕烂你的嘴!」白秋水合拢折扇,气鼓鼓地在许牧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谁在叫我?」远处白雾尽头的石阶上,出现苟道一的身影。 「苟师叔,没人叫你。」白秋水俏脸微红,没好气道。 「不可能,整个天衍宗除了齐师兄,就说我耳朵最灵!我不可能听错!」苟道一一脸不信的表情。 白秋水两颊的红晕逐渐扩大,这个思春的少女,此刻期期艾艾,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牧顾左右而言它,急忙转移话题,帮助白秋水解围。 「师叔,你这么早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能有什么事情,带你去天心殿!」苟道一拉起许牧便走,未走两步后,他扭头看着白秋水,「你去不去?」Z.br> 「好......」白秋水轻咬樱唇,展动鹅黄长裙,不紧不慢地跟在许牧身侧。 「白师姐,这样不好吧?」许牧不想让白秋水在天心殿为他担心。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整个天衍宗谁不知道你我的事情?!」白清水想起许牧的狂狼之语,愠怒不已。 「你俩打情骂俏可以,但是请注意点场合。你们师叔我,目前还是单身呐!」苟道一戏谑了一句,当先登上天心殿的台阶。 台阶尽头,殿门洞开。 天衍宗宗主张淳风,浑身紫意弥漫,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如同谪仙临世。 待看到许牧三人进殿的身影之后,他慢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神情变得肃穆。 「都进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成仙的契机! 「弟子许牧,拜见师爷!」许牧微微躬身,向高居在天心殿主位的张淳风郑重行礼。 「无需多礼。」张淳风把宽大衣袖往身前捋动了一下,「道一,秋水,你们也都进来吧!」 苟道一和白秋水在殿门外对视一眼,站立到许牧不远处。 「我听闻你师父说,你道基有损。他是用了秘法,才勉强束缚住道基不再破损。」张淳风走下高位,眉宇之间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师爷无需发愁,弟子已经好多了。不与人动手,道基便破败得慢一些。」许牧想了一想,决定如实作答。 「许师侄,你道基有损,在进入玄天秘境之后,切记能少与人争斗,便少施法拼杀......」苟道一叹息一声,关切地叮嘱。 白秋水螓首微抬,望着许牧的满头灰发,樱唇微张,心中泛起莫名的思绪,「一直听师父说许师弟修炼出了问题,没有想到问题这么大......」 许牧似乎知道白秋水等人在想什么,扬眉一笑,有种成熟而又神秘的气质。 「多谢师叔,弟子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乾元观的剑道传承,我还没有振兴,不会那么轻易便自甘死去!」 「你有这种想法便好。今天我便把通往玄天秘境的信物,交给你。」张淳风温和一笑,肃穆的神情逐渐缓解。 一枚泛着青光的木牌,从他掌心之中浮起,慢慢飞向许牧。 许牧拱手致谢,深吸一口气,探手把木牌取在手中,仔细翻看。 入手沉重,古色古香,轻微地散发出一股淡然而又悠远的气息。 木牌通体青色,晶莹剔透,不知是何种木质灵材所炼制! 正面烙印着一座火山的印迹,反面用古篆镌刻着许牧的名字。 「小牧,你滴出一滴精血,我助你把神魂烙印到木牌之上。」张淳风道。 许牧「嗯」的一声,左手握住青色木牌,右手在心口微微点了一下。 一滴鲜红色的精血,从他口中迫出,滴到木牌之上。 神念微动,脑海神魂之中凝聚出一丝神意,包裹着那滴精血,来回打转,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那枚木牌之内。 「小牧不要强来,只管用神念护住自身那滴精血便可。其余的,让我来!」张淳风挥手打出一记紫色印法。 紫色印法力道温和,推着许牧的神念和精血,一丝一丝向青色木牌浸润。 如此,约有三十余息时光。 木牌上的青光猛地大盛,又快速坍缩凝聚,最终青光入微,隐到木牌内侧消失不见。 许牧迫出的那滴精血,已来到木牌背面,化为一枚指印形状,不时闪动着淡红色的光芒。 张淳风掐诀停下法术,一脸微笑望着许牧,「可以了。你试试看。」 许牧轻轻舒了一口气,感激地向张淳风点了点头,打出一缕法力到木牌内的红色指印之上。 木牌正面所烙印的火山印迹,喷出一股血红色的火焰。 那座火山,如同正在喷发一般! 「一枚木牌,只可以浸润一滴精血,血尽则废。切记收好。」张淳风叮嘱许牧收好木牌。 许牧依言收好,犹豫了几息之后,道:「师爷,你只说了玄天秘境,敢问那玄天密窟......?」 张淳风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变得充满回忆,「你储物袋中,那木牌正面烙印的便是玄天密窟!」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看着许牧三人,语气轻缓的讲述。 玄天密窟,是玄天秘境中的生死险地,历来有进无出。 许牧若是想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师爷,玄天秘境每隔六百年十个甲子开放一次,我进入之后如何出来?」许牧挠了挠灰白的头发,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具体情状,我也不知。」张淳风摇了摇头,「我只是从古籍上看过只言片语。」 说罢,他一枚玉简递到许牧手中,「前往玄天秘境的地图,和古籍上的内容,我已为你准备好。你可自行参详。」 许牧也不客气,接过玉简,把神念探入其内,「师爷,需要我为宗门做些什么?」 张淳风甩动了一下拂尘,呵呵而笑,直截了当地向许牧说明。 「你能有资格进入其中,自然有你的缘法。宗门和我都对你没有其他要求。不过,按照规定,你需要把所得的收获上缴一半给宗门。」 「一半?!我拼死拼活......」许牧听到那个比例吓得咋舌! 「怎么,你不愿意?!」苟道一在许牧身后恶狠狠道,「你不愿意有其他人等着去......」 「我愿意是愿意,只是这比例有点太多了!」许牧一幅心疼加肉疼的表情。 「哦。我没有说清楚,依照宗门规矩,你只需把在秘境中所得的灵药上缴一半。」张淳风瞪了许牧一眼。 一句潜台词,这位天衍宗宗主没有明说,「在玄天秘境之内,除了灵药之外的收获,全部归于个人!」 许牧何等聪慧,早已听出张淳风的弦外之音,连忙躬身称是。 「师父,小牧何时动身?」苟道一向天心殿外望了一眼。 「今日吧。我昨夜观察天象,发现天贵星东移,许是应合小牧当走之相。」张淳风凝望许牧道。 「弟子愿意前往!」许牧毫不犹豫地接茬。 玄天秘境之行,事关他能否彻底寻到医治道基损伤之法,也决定了他在修仙一途上能走多远! 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 张淳风沉思数息,把苟道一和白秋水遣走,独自对许牧道: 「据传,玄天密窟中有成仙的契机,数千年以来里面死了不少能人异士。你不要贪图里面的机缘,保你小命要紧!」 「我就说玄天密窟不会如此简单!」许牧在心底低呼一声,激动得浑身颤抖。 修道成仙,是自从他穿越到这片异界之后,内心深处最大的追求! 否则,他也不会修炼起来那么疯狂! 见惯了地球上人类百年寿命的短暂,许牧对能够在此间修炼,更是加倍珍惜! 狂卷修行,早已成为他的常态!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依然尚未大亮! 许牧拜别张淳风和苟道一、韩素等人,独自一人踏上前往玄天秘境的旅程! 只可惜,他在去石屋住所的时候,在齐焕章门外敲了好大一会儿门,却是无人应答! 许牧此刻的剑道修为境界,在剑士境六重天,尚且不能御剑飞行!Z.br> 只好凭着脚力,耗费肉身气力努力奔跑! 张淳风只跟他交代了玄天秘境开放的大致时间,却没有具体明确的讯息可以提供! 许牧在心中绷紧了一根弦,一路疾行,如同与生命赛跑,生怕错过了秘境开放的时机! 至于,进入秘境之后再如何出来,他不知,张淳风也不知,古籍中也没有具体的记载! 一切,只好等进入秘境之后,再见机行事! 一个月后,许牧利用蔡瑜授予他的易容术,变换了本来容貌。 一路上,一边奔行,一边打听调整路线。 终于,在这一日临近午时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巍峨入云的高大山脉! 「这位道兄,敢问你也是来探寻玄天秘境的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古树后传出。 第一百五十章 公子,来玩啊! 「这个家伙,跟人沟通都这么直白的吗?」许牧讶然一声,心中有些疑虑。 从此人的言谈来看,他一定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眼前之人,不胖不瘦,身穿褐衣,正是在天衍宗衍天台与许牧进行最终对决的安辰! 许牧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白面公子,「这个家伙不是败给我了吗?为何还能来此......」 「老兄!我喊你呢,怎么不说话?」安辰乐呵呵地跑到许牧身边,宛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白羊。 「我是路过。你呢,来这里做什么?」许牧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异之处。 安辰不知为何,对这个面容敦厚的男子颇有好感,得意洋洋道: 「玄天秘境,是六百年难遇的盛景!我作为安家代表......」 「兄弟,那个人是向你招手吗?」许牧冷不丁打断安辰的话语,向他背后指了指。 「是吗?」安辰嘟囔一声,扭转头向后观瞧,「我家族没有安排人跟我来此啊......人呢?!」 砰! 许牧扬起掌刀,在安辰脖颈后的安眠穴稍微用力切了一掌。 安辰翻个白眼,轻哼一声,身躯缓缓软倒。 「老弟,别说哥不讲义气。我这是让你花灵石买个教训......」许牧把白面公子拖到庇荫数丈的古树之下。中文網 在安辰脸上端详了一下,忽而发现他还挺好看的! 许牧想到此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扬起手掌在脸上给自己扇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连忙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番阮飞鸿、秦心儿、白秋水、周云梦等胸中各有丘壑的女子! 摘下安辰腰间的储物袋,渡出一缕神念,强行磨灭原本留存的神念印迹,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一柄玄阶的松纹七星剑,一面翡翠圆盾,三百枚紫阶灵石,若干换洗衣物等等。 许牧眉头微皱思考数息,脸上忍俊不禁,心中泛起恶趣味。 「啪」的一声,安辰腰间的白玉束带被他狠狠扯断。 抓起松纹七星剑剑鞘,在这白面公子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才气定神闲地把地上散乱的三百枚紫阶灵石悉数收入自己囊中。 其余如松纹七星剑和翡翠圆盾等物,则依然装入安辰的储物袋中,塞到他的怀内。 最后,许牧观察了一下地上的枯黄落叶,特意在地面上用力踩碎了一些,留下几个错乱的脚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嘿嘿笑了几声,催动【举头三尺有什么】,感受了一番远处的天地元气波动,扬长而去! 半柱香后。 安辰轻吟一声,从古树下翻转身体,后脑勺和屁股都是隐隐作痛。 懵懂了一阵之后,看着地上散乱的脚印和扯成两段的白玉束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特么的,老子这是被劫了?」 而后,在他站立之时,那怀中的储物袋扑簌掉落于地,砸得尘土飞扬。 打开储物袋后,安辰发现那些紫阶灵石此刻已经空空如也,怒气丛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个骗子,财也给我劫了!该死,不要让我再遇到你!」 揉了几下酸痛的屁股,安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碧玉束带,环住随风飘荡的衣衫,重新恢复成风流儒雅的模样。 调息走动几步之后,内视了一番体内的情况,脸色总算缓缓恢复。 「还好,只是劫财......否则,老子必让我爹倾整个安家之力,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个恶贼!」 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安辰热络地打招呼,「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说出来,兄弟帮你!」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安辰胡乱应付了一句,「怎么,你也被老爷子撵出来了?」 「没办法!整天在家吃喝玩乐,老头子早看我不顺眼了!这不瞅准机会给我轰出来了嘛!」那个汉子自嘲道。 「出来了好,多见见世面,正好让你家里的丫鬟婢女也歇歇!」安辰意味深长地戏谑道。 「嘿嘿!安公子说笑了,我家的那些粗茶淡饭,上不得台面,跟你安家的如花美眷差远了!」那个汉子望着安辰,有些发呆。 「你来做什么了?」安辰没好气地轻斥了一声,「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哥们来玄天秘境寻找机缘!你找到秘境入口了吗?」那汉子吞了一口口水,凑近安辰神神秘秘道。 安辰皱了一下眉头,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挪动了一步,「我也没找到!咱俩分头行动,你找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那汉子遗憾地答应下来。 停顿几息之后,他想起一事,望着安辰远去的背影扬声问道,「安公子,我找到秘境入口之后,如何告诉你?!」 可惜的是,不知安辰是否听见,他只顾赶路,并未回复那个热情洋溢的汉子。 ...... ...... 许牧打劫过安辰之后,运转易容术,变幻成蔡瑜的模样,继续寻找秘境入口。 他深知艺高人胆大的道理,因此在赶路之时,丝毫没有停歇修炼的进程。 双手中的紫阶灵石,炼化完成残渣之后,就随手扔到道路两侧。 稍微运气平息之后,便重新从储物袋中摄取两枚新的灵石替代。 成仙的契机,已经出现! 玄天秘境,必然会成为各大世家和宗门的必争之地! 他能稍微提高一丝修为,便是在可能到来的大战中,多出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感谢安公子的三百灵石!我若能成就仙躯,有你一份功劳!」许牧轻笑一声,眯眼望向前方。 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探查之下,他一路顺着天地元气的微弱波动,七扭八拐地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下。 一条宽约十丈的瀑布,顺着摩天巨峰从天而降! 激流滔滔,震人耳膜,如同一条从天河分出的仙瀑一般! 瀑布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不时有气泡从水面冒出。 许牧想起在天衍宗之时,前往蛮荒森林所路过的水潭里那个凶邪至极的妖物,忍不住一阵恶寒。 在心中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催动神念,讪笑着联系灵兽袋中的白神。 「白神大人,还在睡吗?您老感受一下,附近有没有凶险......」 「唔,什么凶险?好吃......呼噜噜......」白神嘴巴吧唧了几下,在乳白色的光茧中埋头而睡。 肉眼可见的是,它背上的绒毛所组成的花纹,变幻的速度比以前更急! 花纹聚散无常,时而变幻成龙鳞之状,时而凝聚成龟甲之形! 许牧深呼一口气,微微放下心来,「这个无耻的家伙,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好在对吉凶善恶还算敏感......」 走到瀑布边缘,许牧踏在一块大石之上。 把北斗星元功运转起来,聚出一缕神魂之力到命宫之处,伸头向潭底探望。 「白神说的应该不是梦话......确实没有敌意!」 如此反复探望三次之后,许 牧确认无误,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 附近左右没人,不如先抓几条肥美的鱼儿吃吃! 一个猛子跃入水潭之内,潭内水草荡漾,不时温柔地浮动在许牧身边。 甚至,有几条碧绿色的软滑水草,已在不知不觉之间环住许牧的脚踝。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想起白神的话语,从储物袋中取出舍神剑,划开那些觊觎他肉体的水草。 一群银光闪闪的游鱼,似乎没有注意到许牧的存在,向他傻头傻脑地游来。 许牧嘴角含笑,挑动舍神剑的雪白剑刃,把这些游鱼尽数刺了一剑。 不大片刻过去,水潭上泛点银光。 许牧浮上水面,把三十多条银鱼收拢在一起,跃到岸边。 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壁凹处,用法力烘干衣物。 取出储物袋中随身携带的烧烤铁架,和诸多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地鼓捣起来。 那个烧烤铁架,周身漆黑中泛着紫意,乃是许牧花了一百灵石,让天衍宗炼器阁依着他画的图纸所打造。 铁架沉重约有百斤,以紫耀精铁所炼制,不惧凡火! 即便是许牧目前所掌握的丙火心焰诀,也只是能烤软,而不能烧融! 总的来说,是居家旅行修仙的不二法宝! 三十多条银鱼,在许牧丙火心焰诀的烘烤下,不时滋拉作响,飘逸出一股股鲜香之味! 许牧翻看了一下之后,从瓶瓶罐罐之中取出香辛作料,撒在银鱼雪白嫩滑的肉块之上。 停下心火,顾不得烫手,就着手指撕下一条鱼肉放入口中,几乎要好吃得能化掉人的舌头! 「也不知这种银鱼叫什么名字,白神大人的鼻子可真灵啊!」 许牧在一口气吞掉十七条烤鱼之后,诚心诚意地夸赞了白神一句。 说罢,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最后剩下的三条银鱼,取下两条用手拿了。 打开灵兽袋口,掀开白神的大嘴,把那两条鲜香至极的银鱼肉塞入其中,「别说兄弟不给你留,梦里记得感谢我!」 处理了烤鱼残渣,把吃剩的鱼骨统统抛入水潭之内。 许牧打了一个饱嗝,清洗干净紫耀铁架,连同一众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地收到储物袋内。 从山壁凹处转出,呼吸着瀑布周围清新的空气,许牧仔细打量着奔流而下的仙瀑定了定神。 深吸一口气,猫起身子,穿过瀑布,走到瀑布之后。 一扇石门,上面刻着四个古篆文字,「有缘者入」! 左手把住悬在腰间的舍神剑剑柄,许牧右掌缓缓用力。 咔嚓! 重约万斤的石门,竟然被许牧轻巧推开。 石门之后,是一处世外桃源!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不时地,从里面起伏的山腰处,有一声声温柔喘息之音,传入许牧耳中。 山峦青翠,宫殿林立,最中心是一座管弦齐鸣的洞府! 一个娇美可人的女子,从洞府门口探出身子,向许牧不停招手。 「公子,来玩啊!你是第一个山外来客,人家早等得都不耐烦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身试法! 这是什么套路? 许牧被那声柔糯温软的声音所吸引,不由自主向前行了数步。 不知何故的,在许牧的鞋底踏入世外桃源之后,他所施展的易容术,已悄然失效,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 下意识感觉之下,这里似乎和外面处在同样的天地。 只是此处已是夜晚,皓月当空,星疏云淡。 远望之时,青峦叠翠,柔声飘荡。 许牧摇了摇头,催动神念向灵兽袋中的白神唤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出意外的话,白神这个家伙,已经再次陷入沉眠之中! 「公子,你过来呀......!」娇媚女子眉头微蹙,对许牧的迟钝反应似乎有些生气。 她的音调高低起伏,充满了某种神秘的魔力! 许牧听着那女子的声音,眼神变得迷离。 缓缓走到洞府门前,吞了一口口水,「这位姐姐,你让我来是想做什么?」 「呆子,你说呢?」娇媚女子白了许牧一眼,伸出素手挽住许牧的手腕,把他拉到洞府之内。 洞府之中,淡蓝色的迷雾轻灵飘动,清风中卷动着甜香之味,不时吹入许牧的鼻孔。 「公子好!」一群恰巧路过的俏丽婢女,打量着许牧的俊朗容貌,大眼一眨不眨。 「你们也好......」许牧深吸了一口甜香之味,望着向他微微下蹲行礼的俏丽婢女,露出痴迷的笑容。 娇媚女子稍微用力拽了一下许牧,蛾眉皱起,气得嘟起樱唇,「公子,你太贪心了!有我还不够吗?」 「嘿嘿。姑娘错怪我了,我不是贪心,是想让她们都感受到温暖。」许牧尴尬一笑,放下挥动的手掌。 「玉儿,你要把公子带到哪里去?」一个慵懒至极的声音,从挂着白纱的凉亭下传出。 许牧听见那声轻飘飘的女音,身子绝大部分有些发软,「她是谁?」 「她是夫人......」身边那个叫做玉儿的姑娘,脸颊微红,看着凉亭下的女子神色微微慌乱。 数息之后,玉儿咬了一下樱唇,不大情愿地道: 「夫人,我只是想带公子四处看看,并未有其他非分之想......」 「你最好没有。」凉亭之下的声音有些愠怒,「还不把公子带过来。你这是想吃板子吗?」 「婢子不敢。」玉儿的面容略微惊恐,下意识丢开了许牧的手腕。 扭头不舍地看了许牧一眼之后,亦步亦趋地当先而行,引着许牧前往凉亭之下。 「公子请坐。」那夫人举起白净的藕臂,向许牧示意。 「在下谢过夫人。」许牧看着那夫人胳膊上滑下的薄纱衣袖,鼻孔气息变得灼热起来。 玉儿瞥了一眼许牧色授魂与的状态,轻叹一声,给许牧和那妇人各倒了一杯清茶,福了一福之后,黯然离去。 「公子是何方人士?」那夫人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笑吟吟地望着许牧,扭动了一下身躯。 「在下许牧,出身于大晋。」许牧努力控制心神,目不斜视。 这就是玄天秘境吗? 为何跟想象的不一样?! 「公子来此不用过分拘谨,奴家名字月华,你可以唤我月华夫人。」那夫人对许牧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几眼,目光停在他的腰间。 「月华姐姐,敢问这里是什么所在?」许牧举起香茶喝了一口,顺道咽下嘴里不知何时已涌满的口水。 「这里便是玄天秘境啊!许公子吃了这么多苦头,难道不是为了来这里?」月华夫人捂嘴娇笑。 「此处是玄天 秘境便好!月华姐姐,我来此处,倒是没有吃什么苦。」许牧毫不掩饰地盯着月华夫人胸前起伏不定的薄纱。 看了约有九息之后,他才喉结微动,诚挚道: 「实不相瞒,我可能要在这里吃苦了!」 月华夫人若无其事地理了一下衣领,向许牧倾斜了半个身子,「许公子,你觉得今晚的月亮好看吗?」 「好看!今晚的明月,不但又白又大,而且十分圆满!只怕,我把握不住啊!」 许牧脑袋晕晕乎乎,说起骚话来自然而然,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说罢,许牧大惊失色,忍不住在心中大呼,「奇了怪了!我怎么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 他从进入这个世外桃源开始,就感觉到了一点***虚幻的味道。 这个地方,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玄天秘境!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玄天秘境,也不可能是最核心的地方! 因此,许牧从一开始进入此处,便有了戒备之心。 始终用神魂之力庇护着脑海,不敢有丝毫大意。 别跟我用美人计,小心我将计就计! 「许公子,你好坏哟!」月华夫人被许牧的风言趣语逗得花枝乱颤,笑得歪头靠在许牧的肩膀。 许牧凝视着月华夫人光洁的额头,轻轻低头,嗅了一下她发丝上的香气。 「月华姐姐,在下是正人君子一个,请不要这样挑逗我!否则,我犯起错来,你得承担一半责任!」 「是吗?我在这里许久,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月华夫人柔弱无骨,伏在许牧怀内。 伸出玉指,在他胸膛上不住地画圈,声音柔若蚊蝇,「说说看,你想犯什么错?」 「我许某人修的是命道,虽然身强体壮,但却不会空口说白话。你再这样,我就来真格的啦!」 许牧闻着月华夫人身上的气味,脑海一阵犯晕,想要吓退对方。 「怎么才算真格?」月华夫人嬉笑一声,扬起藕臂攀在许牧脖颈之上,曼妙的身躯有节奏地扭动起来。 粉白色的薄纱衣衫,从她白嫩的手臂上滑下,引人遐思。 「我只能说,有一种律法,叫就地正法。有一种剑式,叫剑及履及......」许牧向外轻推月华夫人,深深呼吸,努力保持脑海中的一线清明。 「如此说来,姐姐我自由散漫惯了,今日正想以身试法......」月华夫人轻吟一声,挥动纤手,凉亭外忽地降下更多白纱。 那些白纱似透非透,在清风的吹拂下,几乎把亭子整个包裹。 只留下了数条窄若柳叶的缝隙,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外面的场景。 「这样不好吧?」许牧并不是雏儿,明白月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他有心抗拒,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月华夫人的诱惑之力! 许牧的一身气力被动凝聚于一处,凶悍强硬犹如亟待斩敌的神剑! 想起天衍宗宗主和乾元观观主的嘱托,仰天默默祝祷,心中暗叹无奈。 他道基损伤未愈,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实在是不敢轻易出手擒拿。 「许公子,我知道你想走......只不过,奴家实在是不愿放你。除非,你能胜过我......」月华夫人附在许牧耳边,吃吃低语。 「欺人太甚,我许某跟你拼了!」许牧咬紧牙关,虚与委蛇,拼命保持神魂的一丝清明之感。 不知何故的,当他胡乱抵抗之时,在脑海之中竟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诗词歌句。 清风吹来,白纱飘零,长桥卧波,未云何龙? 亭台暖响,春光融融,复道而行,不霁何虹? 冷袖薄衫,柔歌凄声,高低冥迷,难辨西东。 一日之内,一亭之间,而惹人不住低语! ...... ...... 皓月西转,夜已过半。 凉亭之内,二人的争斗仍未有结果。 「月华姐姐,你已败了七次,不能再耍赖了!」许牧的声音稍显疲惫。 「我虽多次战败,但是姐姐我偏不服。有本事,你让我心甘情愿地认输......」月华夫人红唇紧咬,与许牧战在一处。 许牧苦笑一声,五指如轮轻掐,运转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紧接着,他不着痕迹地暗运法力,催动移天换命宝术。 丹田微微震动,悬在丹田半空的锈剑剑尖上,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瞬息之后,那晶莹绿液被许牧逐渐炼化入四肢百骸。 老力未尽,新力又生! 变换招式,再战便是! 月华夫人中招之处微微发痛,皱起眉头,轻轻哼了一声。 玉手轻抬,把许牧向外用力推去,「混小子,我要杀了......!」 ...... ...... 三天之后,洞府大门被俏丽丫鬟打开。 月华夫人身子酸软,伏在云床之上,努力调息恢复气力。 娇媚女子玉儿,拉着许牧走出世外桃源,「许公子珍重!等你修道有成,记得来看玉儿,嗯,还有夫人......」 「会的。我修复伤体之后,一定会再来看望你们的。」许牧颤抖着双腿,殷殷而别,心中充满不舍之意。 玉儿轻轻点头,回转洞府之内,向许牧挥手告别之后,吩咐俏丽丫鬟们关上洞府大门。 一道清风,从天地之间舒缓吹过。 世外桃源中的山河,尽皆化为云烟。中文網 洞府,山峦,佳人,尽皆消失无踪。 哪还有进入世外桃源之时的石门和那四个「有缘者入」的古篆文字? 「多谢月华姐姐高抬贵手,有缘再见!」许牧揉了一下后腰,站直身体,向石壁上一幅石刻图画躬身致谢。 那图画之中,镌刻着一卷群仙游春图! 许牧沉吟回味一阵之后,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走入群仙游春图右侧的山洞甬道! 那甬道上方,正是【玄天秘境】这四个散逸着灵光的鎏金古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疗伤圣丹! 在许牧进入玄天秘境一个时辰之后,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从九天仙瀑穿越而过。 此人器宇轩昂,风流俊雅,正是淮北安家的公子安辰。 安辰因为得到了安家进入玄天秘境的唯一名额,才得以在败给许牧之后有机缘前往此处。 他从安家的传世秘本上看过关于玄天秘境的灵性记录,知晓其中的一些秘辛。 那瀑布之后的洞府,不是世外桃源而是迷幻之域! 能够进入幻域的修士,一般情况下少有能从其中顺利脱出的。 若非在幻域之中,生生瘦得脱相而死,就是惹了里面的仙女,犯了众怒,被那些美娇娘活活打死! 而安辰自诩英俊个傥,皮囊超凡,对于从幻域出去充满信心。 因为,编纂那卷孤本的安家老祖,便是在记载上语焉不详一笔带过,「遇美人,悦某家容貌,详谈甚欢,殷殷而别。」 安辰结合后来的记录者的只言片语,大致推断出来幻域中的情况。 那里只是一个迷幻法阵,法阵界域之后才是真正的玄天秘境入口! 能过此关,走出法阵,才能看到秘境甬道! 安辰自命风流,曾拿自身的卖相跟几个相熟的豪门世家子弟比较,得出的结论便是「嘎嘎乱杀」! 无所谓,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摸过女子的手,不管在幻域中做了什么,都不算吃亏! 想到此处,安辰脸上浮现出某种笑容,不算猥琐,但却说不上有多正派。 挺直身躯,整理了一下衣襟,足踏世外桃源之内,躬身拜见。 「在下淮北安家安辰,拜见幻境之主!」 洞府门开,玉儿的螓首从中探出,上下打量了一番安辰的相貌,微微颔首。 「公子稍等,我去禀告夫人。」 云床之上,月华夫人正在盘膝而坐,勉力调息,听见安辰的名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淮北安家?好像以前听师尊提过......」 玉儿微微欠身,眉头展动,捂嘴偷笑,「那个安公子,样貌好像不输于许公子......」 「玉儿,你给我快闭嘴......!」月华夫人听见那个天杀的名字,感到一阵腰膝酸软。.z.br> 玉容疲累,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告诉他,不见......」 半柱香后,玉容从洞府门口探出身子,笑吟吟地看着安辰。 「安公子抱歉了,夫人不见!」 安辰愕然一声,低头看着自身,不知输在了哪里。 难道是我的相貌远差先祖,才没有入得这群仙女的法眼? 清风飘散,风物尽去。 安辰静立在群仙游春图之前,好一番怔怔出神,叹了一口气后,迈步走向旁边的甬道。 甬道之中,威压临体,让他浑身直颤抖。 他修炼有安家的极意冰心诀,讲究至情至性。 他的命道修为虽然是卦者境七重天,但一身功力在极意冰心诀的加持下,即便是达到算师境也不在话下! 甬道很短,不到半里,没用多长时间,便已做完。 只是,不知为何的,他总感觉在甬道的尽头会有洪水猛兽在等着他一样! 这个感觉不对! 这跟孤本上所记载的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据那卷孤本上所说,玄天秘境之中,地水风火并不稳定,四处可见空间裂缝和罡风雷暴! 能进入秘境之中的修士,本就修为低微。 一旦被罡风雷暴击中或者卷入空间裂缝之内,则会化 为齑粉,十死无生! 安辰摇了摇头,鼓起勇气,从甬道之中扔出一面碧绿色的盾牌! 盾牌坠地,无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群仙游春图中没有得到款待,这才生出了烦乱情绪? 安辰对自身的情况有些捉摸不清,甚至在某一瞬间,他也未能分辨出此时是否已脱离那幻域会中。 「姑娘?小生出来了?」 试探地问了一句之后,他大着胆子跃到盾牌之旁。 轰! 一道灰色雷霆,从天突兀而降,劈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安辰口中喷出一团黑烟,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桀桀桀桀!」一个相貌和蔡瑜很想象的修士,从一株古树枝杈上跳下。 围着软瘫在地面的安辰,捋了捋空无胡须的下巴,「有点意思!又是熟人......!」 那人摘下安辰的储物袋,掂量了一番,把里面的五株灵药取在手中。 「安公子,别说我不够意思,多担待!你也知道,贼不走空,下次你要是再没有灵石,我只好用你的其他东西抵偿了!」 晕倒在地的安辰,身上偶尔闪动出细小的电火花,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貌似蔡瑜的猥琐汉子,抓起安辰腰间的束带一把扯断,在地上踩了数个凌乱的脚印,把干瘪了一些的储物袋塞到安辰怀中。 做完这些之后,那汉子才饶到那株大树之后,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攀爬到浓密的枝叶中,悄然隐藏了起来。 「这次的收获可以,价值应该超过三百紫阶灵石!」那汉子惬意地躺在树杈之上,翻看了几下新得灵药。 运转北斗星元功,庇护住自身的神魂脑海,防止他人探查! 他的面容,在枝叶之中已经慢慢恢复成许牧的形象! 树荫之下不远处,安辰昏睡了好一阵才轻咳一声,缓缓醒转。 浑身破败,面目焦黑,被雷霆暴击得全身剧痛,嘶哑咧嘴! 「如此情况看来,只好拼着浪费,直接炼化灵药,从中汲取能量回复!」 然而,当他伸手摸向腰间之时,却骇然发现腰间已经空无一物! 那个透着香气的储物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安辰惊呼一声,大是懊悔,没有听家里嘱托多备一份物品! 古树之上的许牧,想起一事,趁着安辰虚弱,悄然从树干滑落,走到安辰的身前。 学着蔡瑜那种欠打的语气,冲安辰猥琐一笑,微微拱手,「这位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看到吗?我被秘境中的罡风雷霆击中了!你来这里,不是单纯看热闹的吧?」安辰在经过上次之事后,对陌生人没来由便起了防备之心! 「道友说笑了!在下蔡瑜,一生乐善好施,平易近人!敢问公子是被人糟蹋了吗?」许牧强忍笑意,故意戳中安辰的痛处。 安辰把被雷霆撕烂的衣衫撩起,盖住胸前的主要部位,「别胡说,只是被雷劈了......」 「那就好!只要没有失了身子,道心便不会崩塌,前途依然光明!」许牧眉头微转,鼓励道。 旋即,他把安辰扶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玉断续丹,抛给这个风流个傥、面如锅底的公子哥。 「这是疗伤圣丹,快吃了。你我可以结伴共闯秘境!」 「好吧。」安辰探查后发现那个黑漆漆的灵丹,虽然不算什么圣丹,但对于恢复还是有效的。 便喉结微动,纳服而下,「在下安辰,谢过道友!敢为师兄师从何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叫我老鬼! 「先有盘古后有天,成道更在混沌前。」许牧学着苟道一那种神棍仪态,摇头晃脑。 「原来是散修。实话实说,能凭借一己之力进入玄天秘境之人,的确令人敬佩!」安辰腹中温热,黑玉断续丹的药力缓缓释放。 「谬赞了。在下蔡瑜,一向讲究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一枚黑玉断续丹,一百灵石。」许牧热络地道。 「你怎么不去抢?!」安辰听了价格,直接咋舌! 黑玉断续丹的名字,他是非常熟悉的,这特么的就是天衍宗的常备高阶丹药! 平时的价格,顶多也就三十枚紫阶灵石足矣! 而如今,蔡瑜这个混蛋竟然讹诈他一百灵石的价格,让他如何不抓狂? 更重要的原因是,安辰此刻储物袋中的灵石早已空无一枚,又哪有灵石可供他支付高昂的价格? 「道友说得对,我就是在抢呀!」许牧假意作出猥琐的神情,拍了拍腰间的舍神剑。 「等等!你这柄剑,我熟悉!你是许牧?!」安辰想起衍天台的一幕,久久不能忘怀! 正是许牧把舍神剑剑刃拍在他的脖颈之间,他才不得已认输,放弃从天衍宗取得进入玄天秘境的机缘! 「许牧是谁?这把剑的主人?」许牧硬着头皮不承认,「这是我上一个客户。他没有灵石,用长剑抵债。我看他可怜,就同意了。」 他在说话之时,言语之中已经在悄悄下了一个套子。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利用刚才那句话,提醒安辰没有灵石可以用其他东西冲抵! 不管你是说抢也好,说卖也罢,总之吃了我的灵丹妙药,你得出点血才行! 至于是用松纹七星剑和翡翠圆盾,这得取决于安辰自己的选择。 安辰望着许牧的嚣张神态,不敢直接拒绝。 这个猥琐的家伙,凶相毕露,眼中像镶嵌了灵石一般,紧紧盯着自己腰间的储物袋。 更可怕的是,安辰目前刚被雷劈,尚未完全恢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而且令人沮丧的是,在他后方尚未有其他人过来! 便是想喊救命,找人援手,也是难以做到! 正在安辰犹豫不决之际,天上的雷霆再次降下。 一个老者「哎哟」一声,向他们这方奔来! 「前辈,请出手救我!将来我淮北安家一定重重回报!」安辰眉眼中泛出异样的神采。 赌一把! 若是眼前的这个老者能够出手再好不过,即便不出手也能挫一下「蔡瑜」的讹诈企图! 「我救你?你没看到我正被雷霆追着么?」老者在雷霆闪烁之间来回挪步。 他的长衫一角,虽然被点出火花,但却在第一时间被他用掌风拍灭。 「前辈,你能评评理吗?这个蔡道友,他一枚黑玉断续丹就想卖给我一百紫阶灵石!」安辰不肯死心,低呼道。 「前辈,步法果然精妙,竟然能在电光石火之间避开雷霆轰击!」许牧见势不妙,一记马屁毫不犹豫地送上! 那老者听了许牧的吹捧,激动得一阵咳嗽,「好小子,你不要拍我马屁,老夫不吃这一套!」 许牧眉头微转,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晶莹的灵丹,抛入雷霆之中,「这是晚辈奉送给前辈的薄礼,还请笑纳!」 他的此举,一来是为了打消那老者的敌意,二来是想看看老者在接他的黑玉断续丹的时候,能否被雷霆劈中...... 若是老者被劈中了,他则可以顺势开展第二波生意,多赚一百四十枚灵石! 结果出乎许牧意料的是,那老者捂嘴咳嗽了 几声,突地探出一指点在黑色灵丹之上。Z.br> 黑色灵丹便如同飞鸟投林一般,径直向他飞去! 探查了灵丹数息,仰头纳服而下,站直着身体硬抗了一记雷霆之威,冲许牧颔首道: 「你小子不错,虽然脸皮厚点,倒也能屈能伸。能处!」 赤红色的雷霆击在老者的身上,把他衣衫的前摆点燃。 「前辈,小心你的胯下之物!」许牧指着逐渐变大的小火苗,出言警示。 「谢了!后会有期!」老者左手微抬,掌心中扑出一股旋风,带着衣衫上的火焰冲入空间裂缝之内。 「前辈,我辈修道之人向来讲究敬天悯人,你得为我评评理啊!」安辰见老者欲走,急忙出言挽留。 许牧不说话,眼睛眨呀眨的,笑语盈盈地望着老者。 「你愿意出灵石嘛?」老者咳嗽了一声,停下脚步。 「不想!」安辰直截了当,一口回绝。 「为什么?」老者望了一眼许牧。 「我之前遇到劫......财的,灵石全被那天杀的老小子劫走了!他娘的!」安辰腹中的温热药力变得更强,说话之时渐渐有了底气。 「哎?!我警告你啊,你说归说,不准骂人!请对我们这个职业保持一些基本的尊重!」许牧呵斥一声,拔剑出鞘。 老者咳嗽一声,扭头望着许牧手中舍神剑上浮现的青色光芒,暗自迟疑了一番。 许牧装出一副混不吝的神情,看着老者道:「前辈有意见?」 「剑不错!炼制宝剑的材料更不错!」老者咳嗽得有些面色苍白。 呵呵一笑之后,指着安辰道,「没灵石的话,就打欠条吧!嗯,算我一份,打两百枚紫阶灵石的!」 说罢,他再也不肯回头,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在罡风雷霆和空间裂缝中疾驰! 许牧哈哈大笑!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对这老者亦正亦邪的行事态度很是喜欢!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多赚一百四十枚灵石的愿望没有落空! 「前辈,以后见了怎么称呼你?!」许牧向老者的方向追了几步。 被空间裂缝所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 一片肥厚宽大的绿色树叶,被咳嗽不停的老者顺手摘下。 右手食指微动,在树叶上面勾画了几下! 老者反手打出那片树叶,身形依旧向前猛冲,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紧要的东西。 「嗤」的一声,树叶险之又险地避过重重罡风雷霆,疾飞到许牧面前! 许牧微微一笑,探出剑指,运转神魂之力,在树叶上带了一下。 树叶边缘崩碎,从中掉落出六个沿着叶片脉络雕刻而成的绿色大字。 【叫我老鬼即可】! 「老鬼?听名字便是一号招摇撞骗的人物!」许牧神往了一阵,把那六个树叶刻成的文字收入储物袋中。 返回古树之旁的时候,安辰还在闭目运功,尚且没有能力奔跑逃走! 「老弟,别闲着了,开始吧?」许牧把舍神剑剑面拍在安辰的肩头。 吞吐着殷红色杀意的剑刃,离这个面白如玉的公子脖颈只有不到半寸! 「好......」安辰长叹一声,拼着浑身剧痛,身子向外侧远离了剑刃一些。 十余息后,许牧捏着一张欠条反复观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来到这方天下之后的第一张欠条! 纪念意义,甚至远超字面上的两百紫阶灵石本身! 「蔡道友,你我两清了吧?以 后,天高海阔各走一边,再不相见!」安辰闭目继续修炼。 顶着淮北安家的名头,他确实不太害怕「蔡瑜」在收到欠条后对他有加害之举! 至于,这个可恶的「蔡瑜」有没有胆量去家族里收欠款,那就是他的本事了,与我安辰无关! 「两清了!」许牧笑眯眯地再看一眼欠条,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收入储物袋之中,夹在《天师杂谈》之内。 「两清了,你还抱起***什么?!」安辰屁股升空,身子从地面离开,被许牧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 想到可能要受到的摧残,浑身忍不住地瑟瑟发抖,「蔡道友,你不要乱来......欠条我还可以多打,只要你不......」 「特么的!你胡扯什么?!蔡某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说两百紫阶灵石欠条,便是两百紫阶灵石,绝不临时加价!」许牧盯着安辰的面孔,被他的话语气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你还不把我放下?」安辰被许牧弄得一头雾水,实在没有看透许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办事!」许牧脚步微错,避开险些撞到的空间裂缝! 「不行啊......蔡道友,我求你别这样,被人看见的话我安家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安辰脱口而出,苦苦哀求。 「我怎样,跟你安家的英名何干?」许牧把安辰丢到一株古树天然形成的树洞里。 那树洞有丈半方圆,正好可以躺下两人! 「蔡道友,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只要你放过我,我族中有许多美貌婢女,可以送你十人!」安辰往树洞中缩了一下,紧紧地抓住新换上的腰间束带! 尚未见到成仙的契机,他已断了两次束带! 此刻,这条镶嵌着褐黄色玉石的束带,在他看来比贞操一点不轻! 许牧听到「美婢」,想起在西凉州牧府天衍小筑中等他的曦月和叮当,一阵黯然神伤! 自从他认真修道求长生以来,他离这两个汉服小姐姐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可亲的小婢现在过得怎样了? 「蔡道友?蔡道友?」安辰望着许牧沉思的神情,十分担心! 在他看来,「蔡瑜」那副猥琐尊荣的神情,一定是在考量当前收益和未来收益哪个更有吸引力! 「你在这儿安心修炼,我去见个客户!稍后再来看你!」许牧在安辰身上释放了小型四象法阵,关切地嘱咐。 这个小小四象法阵,是真正四象法阵的缩水版,若无人持续输出法力,保护或者束缚的效用在一天左右便会自动失效! 而以安辰当前的恢复速度来看,他也至少得用三个时辰才能破开束缚法阵逃离! 「快走吧!老子一点也不想见到你!」安辰担心「蔡瑜」对他立即展开镇压报复,只能在心中暗骂报仇。 许牧神念微动,运转【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了几番。 拍了一下储物袋,心满意足地歪斜着身子走向方才雷霆劈中安辰的地方。 —— 各位兄弟姐妹,除夕了,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势不两立! 玄天秘境每六十甲子一出现,每次出现都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 各个强势宗门和世家,为了抢夺秘境之中的资源,甚至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凡有机缘进入玄天秘境的天骄之子,在从秘境中出来之时,千里之内不得掠夺截杀!否则,天下修真界共击之!」.z.br> 大晋境内,州府林立,世家豪族环伺。 清河林家,淮北安家,溧水白家,牤牛山曹家,都在得到玄天秘境将要显世的第一时间推选出了年轻一代弟子的代表。 而天下间的其他宗门,也早已在进行布局,好为秘境开启之后取得更多的修炼资源。 对于这些修真宗门来说,能够获取越多的资源,宗门中能够拥有的绝代高手才会越多! 这是任何一个宗门和世家都难以舍弃的途径! 譬如天衍宗为例,宗门中的年轻弟子不少,但是却没有能够出世与人争雄之人! 许牧的到来,与其说是他为了自救性命,倒不如说是乾元观观主陈水玄和天衍宗共同商量的结果! 陈水玄的个人实力虽然不低,但是乾元观成立的时间毕竟太短,没有多少积淀! 像乾元观等这样的小门小派,那些豪门世家和强横大宗门,根本不把它们这些微弱势力放在眼中。 在多年前议定玄天秘境名额之时,直接把那些后来成立的门派和世家排除在外! 修炼资源本就缺乏,僧多肉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非,有某一个宗门或者家族能够一路向上发展,能够得到豪门世家和强横宗门的认可,否则永无出头之日! 至于,曹家圣子曹无伤和安家公子安辰,能够拜入天衍宗也是当年豪门世家和强横大宗门共同商议的结果。 这是一种变相的结盟! 豪门世家的子弟,拜入强横大宗门,学成以后可以回到本家族主持事务,也可以留在宗门中效力。 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宗门会把世家子弟选为一宗之长! 对于世家和宗门而言,这是没有说破的其中一个潜规则! 只不过,这一次的玄天秘境开启不同以往! 基本整个修真界高层都已知晓,玄天密窟里面有成仙的契机! 成仙,是绝大多数修真之人热切盼望的终极目标! 有如此契机出现,又怎能不会让人疯狂?! 因此,淮北安家和牤牛山曹家,在安辰和曹无伤分别落败于许牧之手后,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家族中的唯一名额分别给了这二人! 这些年轻天骄,是这些世家在下一个千年能否继续强横的根本! 修炼资源再多,若没有能够完全炼化使用资源的天才人物,也是镜花水月! 一切白搭! 玄天秘境甬道尽头,许牧忧虑地望着甬道,替还未到达此处的青年才俊着急。 「这些家伙,平时人五人六的,怎么这次这么废物?竟然连秘境入口都找不到?!」 此时,在多处名山大川正有一个个英俊个傥的年轻人在焦头烂额! 玄天秘境虽然每六十甲子显世一次,但却每次的地点都不固定! 许牧和安辰在那石壁上所见到的群仙游春图,正是开启进入秘境甬道的关键之一! 根据各个宗门和世家之内的绝密孤本看来,有在进入玄天秘境之前踏入群仙游春图的,也有跨越高耸入云的赤焰火山才得以看到秘境甬道的! 总之,那些记载五花八门,都是在经历重重考验之后,才得以入内! 各个传承久远的宗门和世家 ,他们所制的那种木牌,只是寻求机缘的一个门径! 有木牌在手,感悟之时便能增强对玄天秘境方位的判断! 当然,具体能否找到玄天秘境入口,还要靠各人自身的实力! 因为,依据规矩,每个宗门或世家的年轻人,在外出历练寻找玄天秘境之时,不允许有实力高绝的长辈庇护! 只不过,对于多数宗门和世家而言,放任最耀眼的天骄之子历险,根本放心不下! 他们都会在暗地里派遣数个前辈高人遥遥护佑,防止有居心叵测之人对他们的明珠子图谋不轨! 而许牧,孤家寡人一个,不是天衍宗中的正派弟子,乾元观陈水玄也困在太白剑峰,没有一个长辈提点! 所有的东西,只能靠他自己! 反而在歪打正着之下,第一个寻到了群仙游春图,渡过难关,顺利进入秘境之内! 感受到远方的法力波动,许牧催动易容术,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神秘气息流转,面部肌肉变幻。 在不到片刻的时光后,许牧的容貌已经从蔡瑜变化为了安辰! 他在本主安辰方才被雷霆击中的地方,盘膝而坐。 玄天秘境之中,灵气浓郁,远超天衍宗! 许牧抓紧一点一滴的时间,收心入定,习练灵剑导引术,积累剑形玄气。 血雷遁,对于他而言,已然是他保命逃脱的绝佳手段! 没有玄气可供挥霍,施展血雷遁之时,便难以顺利! 一炷香后。 一个熟悉的人影,满身伤痕,衣衫破烂,从甬道中跃出,落在许牧不远处。 盯着盘膝打坐的许牧有些迟疑,「安公子,你在此处做什么?」 「曹圣子好,我在等你!」许牧嘿嘿一笑,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线天机! 曹无伤错愕了一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安辰」的神情。 虽然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俊朗男子有大危险! 嗤! 业火魔筹从曹无伤掌心中弹射而出,直刺许牧的眉心! 「卧槽,够狠!上来就施展杀招?!」许牧避过被黑色火焰包裹的算筹,耳朵边缘被擦出一缕血丝,心中暗骂一声,疾速运转移天换命宝术! 当然,牵涉他自身道基受损,此次所施展的移天换命宝术威力只是平时的一成! 轰! 暗紫色的惊雷,从秘境中凌空劈下,正中曹无伤身上! 「好你个小安子,你竟然暗害于我!曹家和安家,从此势不两立!」 曹无伤身上都是创伤,被暗紫色的雷霆轰中后,倒也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今时今日的肉身强度,已经远超当年在星澄秘境之时。 「曹!势不两立便势不两立,你当我安家怕你们?」许牧双目瞪着曹无伤,有恃无恐! 曹无伤被许牧的话语弄得有些呆住,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玄天秘境之中,布满罡风雷霆和空间裂缝! 那些在半空中氤氲积郁的雷霆,被曹无伤身上的雷意所引动,「咔嚓」一声,涌来数十道! 各色雷霆狂飙,一路狂奔,冲着曹无伤头顶悍然砸落! 许牧仰头看了一眼,吓得有些咋舌,「曹圣子,商量个事情,你能否离我远点?」 离他二人不远的一株古树上,树冠之中扑簌簌晃动了几下,一个老者咳嗽着纵体而下,夺路而逃! 「他娘的,你们想死便死,不要带上我好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玉质古篆! 许牧被老者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这位前辈,您请放心,要死也是曹圣子一个人死!」 「嗯?」那老者听到许牧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法力波动,在三丈之外停下脚步。 打量着许牧,双目中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是你?」 看着老鬼看他的眼神,许牧心中发虚,讪笑一声,拱手行礼,「老鬼前辈,就是我!你为何在此?」 老鬼对许牧在接下来的举动,似乎早已清楚,瞪了几眼,神情有些愠怒。 看到许牧将要挣钱,比他赔钱都难受! 「咳咳!老夫有些困了,这才,这才在树冠上睡着了。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也......!」 许牧呵呵一笑,担心这个老者点破他的真实身份,连忙打断话语道:「前辈,你为何说也......?」 「别叫我前辈,我修为比你高不了多少!」老鬼低斥许牧一声,瞥了曹无伤一眼,不舍地离去。 数十道雷霆,剧烈爆炸,轰在曹无伤身上! 一重青光从曹无伤储物袋附近升起,赶在雷霆及体之前,护住他的全身。 嘭! 雷霆肆虐,青光护罩破碎! 曹无伤嘴里发甜,喷出一口殷红鲜血。 数息之后,雷霆寂灭。 曹无伤一脸灰败之色,胸前衣衫被鲜血惹得通红。 在他身前不远处,那面仿制的云天镜破裂成四瓣,露出里面的数层泛着灵光的炼制材料! 许牧走到曹无伤身前,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曹圣子,雷伤太重了!」 曹无伤呻吟一声,有气无力道:「不要装了,还不是因为你?那道暗紫色的雷霆,是你故意为之!」 「圣子错怪在下了,安某堂堂七尺男儿,绝不至于做如此下作之事!」许牧一脸正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药,拿到曹无伤嘴边。 「你敢毒害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曹家圣地是长辈,有多人都在附近等着我!」曹无伤一脸愤恨。 作为各个大宗门或者圣地的天骄,一旦遭遇不测被人杀掉,绝对会被该宗门或圣地在全修真界通缉! 许牧哈哈大笑,左手捏着黑玉断续丹,塞入曹无伤的口中,逼他咽下。 「曹圣子,安某有一粒疗伤圣丹,现在忍痛转售于你,一百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曹无伤气得脸色血红,几乎再喷鲜血! 许牧右手拔出舍神剑,「啪」的一声拍在曹无伤肩头,「安某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吗?你好好考虑一下!」 十余息后,许牧满脸微笑地接过一百枚紫阶灵石,仔细点清数量之后,收入储物袋中。 曹无伤虽然不太心疼那些灵石,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安辰强买强卖过于无耻! 而他在把一百枚紫阶灵石交给「安辰」之后,防御心理也有了一丝放松! 噗! 许牧一个掌刀,切在曹无伤的脑后,把曹家圣地圣子直接打得晕倒过去。 拖着曹无伤的一条伤腿,把他扔到附近一座小山山腰处的空间裂缝之内。 再次回到原地之后,许牧的容貌再次发生变化。 嗯,不错,他已变成了曹无伤! 许牧想起曹无伤被他扔进空间裂缝时的怨毒眼神,一度替安辰很是担心。 这个曹无伤若是没有死透,将来报复安辰之时,一定会极为猛烈! 想到此处,许牧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后悔不迭! 他只收了曹无伤一百灵石! 曹无伤多次为难于他,杀掉一个圣子对于许牧而言,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那根业火魔筹,上面有曹家圣地的功法环绕,黑色火焰不曾停歇,不要也罢! 可是,许牧方才竟然忘记把曹无伤的整个储物袋中的灵石搜刮干净。 这个小失误,让他心疼带肉疼! 玄天秘境,每隔六十甲子便开启一次。 每次开启的时间,只有十天! 也就是说,在前五天之中,能否得到想要的收获,都需要及时返回! 否则,玄天秘境关闭,只能留在此间三千六百年! 对于多数低阶修士而言,没有师父和长辈的提点教导,修为境界难以提升! 三千六百年之后,只会化为一抔泥土! 数个时辰之后,许牧连续变幻了多个容貌,经过他的努力,储物袋内已堆满了灵石,足足新增了一千二百紫阶灵石! 加上他原本剩余的二百余颗紫阶灵石,现在他共有紫阶灵石一千五百枚、蓝阶灵石十枚! 暴富! 对于一向贫瘠的乾元观而言,这些资财估计能买下整个道观! 许牧估摸了一下时间,催动易容术变化成蔡瑜的模样,不熟练地猥琐假笑了一下。 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把储物袋牢牢系在腰间,转身便走。.z.br> 他已在甬道入口「帮助」过十数人,有那些人在前方探路,应该可以规避掉不少凶险之地! 之后,他只需要利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着别人的法力波动,前进即可! 当然,这种行进方式会非常慢! 许牧左手握着一枚紫阶灵石,努力汲取能量,增加体内的剑形玄气数量! 只有剑形玄气的数量大幅增加,他施展血雷遁之时,才会逃遁得更远! 现在,他已经一口气向十二个宗门或世家的天骄之子推销了他的疗伤圣丹。 虽然每个人他都是用不同的面貌,但他却不敢赌有人绝对认不出他! 那个貌似体弱多病的老鬼,不就是一眼看出他的本来面目吗? 说到老鬼,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六个古篆文字,摸着上面淡淡道韵流淌的痕迹,凝眉苦思。 那些道韵,几近天然,与大道近同! 一个低阶修士,就算再天赋过人,也绝对打不出这种道韵! 这是岁月和经验的累积,不完全是靠天赋才能做到的! 许牧从叶片断面的道韵推测,这个老鬼十有八九是绝世大能! 或许,他是用了特殊秘法自降修为,才得以进入玄天秘境! 而以老鬼的修为进境而言,玄天秘境中应该已没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若有,东西也只会在玄天密窟之中! 那里有成仙的契机! 老鬼为了成仙,能够自降修为,其他修真界的巨佬,会不会也有如此行事的? 对于个别已经存世数千载的大能来说,随着寿元的流逝,再想进阶提高寿元,伤病加身之下基本无望。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来玄天密窟和儿孙辈争一争成仙的契机,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许牧来玄天秘境的目的,也很单纯,他不想道基崩塌而死,他要自救! 目前,他虽然不知道那成仙的契机是什么,但他却为自己立下了一个阶段目标! 第一个,便是找齐炼制破境丹的五味药草,炼制破境丹,提高自身实力! 第二个,寻到玄天密窟,找到陈水玄和张淳风所说的大地灵乳,重整道基! 破境丹的五味药草,他已在天衍宗寻到两味,青霜草被霜打过的老叶和百日黄最壮硕的花朵。 另外三味药草,是九叶玄参、苦藤花、紫茎清灵草,他却还没有一点线索! 「九叶玄参,只要玄参块根。苦藤花,去叶去花,只留枯藤。紫茎清灵草,根、叶、花皆去掉,只用一段紫色茎秆!」 许牧一边口中碎碎念,一边复盘今日在玄天秘境中的见闻和收获。 二十余息之后,他把「叫我老鬼即可」这六个古篆文字摆在手心,翻来覆去打量! 许牧愕然发现,这六个文字的材质原本只是树叶,此刻在老鬼玄功道韵的循环流转之下,竟已变成柔软玉质的形态! 而且,这六个古篆文字坚固异常,只用蛮力根本撕扯不断! 许牧不知想起什么,鬼使神差地拔出舍神剑。 拿起一个玉质古篆文字放到剑刃之上,微微用力切割! 树叶古篆断面上的道韵,生生不息,自然回护! 舍神剑本就锋利至极,在许牧炼入神秘青铜之后,更是升级为玄阶神兵! 可即便如此,那绿色的玉质叶片仍是安然无恙,没有丝毫破损! 「卧槽,发达了!」许牧想到一个装逼名场面,激动地在心中默颂了数遍老鬼大人的真名! 有这六个古篆文字在,只要不碰到老鬼本人,他甚至能想象到在修真界横着走的名场面! 绕过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许牧把那六枚绿色的玉质古篆珍而重之地收入储物袋内,跟那枚毒针一起摆在一个置物架上! 空间裂缝,深度不知几万丈,不知通向何处! 里面虚无一片,没有丝毫生气! 一株泛着灵光的枯草,在裂缝中飘荡,竟然少有的没有被裂缝里的空间之力碾碎! 许牧皱着眉头看了那裂缝片刻,有种神魂都要被吸入其中的感觉,匆忙转头,不敢再看! 三道罡风雷霆,不知为何,竟然被许牧所引动,向他猛然劈来! 许牧惊呼一声,身形跃动,险之又险地避过其中两雷! 只是,他的身形却似乎落到了一个陷阱之中! 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只有前方一个出口,左右后三方都是虚无的空间裂缝! 前方出口处,那道明黄色的雷霆,正在劈下! 许牧咬牙咒骂了一声,无奈地催动移天换命宝术! 瞬息之后,那道明黄色的雷霆轰到他的身前,却被引导到丹田之中,围绕着那柄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循环缠绕不休! 「够劲儿!」许牧丹田震动,用剑形玄气包裹着一滴新生的晶莹绿液,化为一缕能量气流! 能量气流呼啸而过,游向他的四肢百骸! 一个热络而又关切的声音,从空间裂缝之旁飘出,传至许牧耳边。 「这位道友,你被雷劈了?许某这里正好有疗伤灵丹,你要不要来一粒?童叟无欺,只需五百灵石!」 「别做梦了,我卖别人疗伤圣丹才收一百灵石!我会买你的......?!」 许牧停止炼化晶莹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仰头盯着堵在他前方的那个人。 「特么的!你竟然敢假扮老子做这种亏心事!」许牧和那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喝骂而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枯草! 「你是谁?!」许牧瞪着假扮自己之人,气得几乎冒烟。 他假扮蔡瑜,一枚灵丹才售卖一百枚紫阶灵石!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他一枚灵丹就敢黑人五百灵丹! 更可恨的是,对面的贼子是用许牧的名义坑人! 等那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购买了疗伤灵丹的修士恢复之后,他们一定会对坑走他们五百紫阶灵石的「许牧」恨之入骨! 当然,那些购买了「蔡瑜」疗伤圣丹的修士,也对强行服务的「蔡瑜」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总之,许牧和蔡瑜,在这玄天秘境之中的形象算是坏了! 「我就是你假扮之人!」蔡瑜气急败坏,在脸上抹了一把恢复本来模样,「你又是谁?」 「我是许牧!」许牧催动易容术还原相貌。 他与蔡瑜在星澄秘境之中便有交集,双方之间很是熟稔,没有必要再遮掩下去。 「许兄弟!真的是你!」蔡瑜微不可察地系牢腰间的储物袋。 「是我!」许牧拱手而笑,「你竟敢以我的名义坑人这么多灵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得补偿我!」 以许牧的意见,蔡瑜要把所坑诈的灵石,至少分他一半才算公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蔡瑜一脸肉疼,紧紧捂住储物袋,「那都是我的血汗钱!你不是也用我的名义坑人灵石了吗?」 「我那不一样!」许牧怒斥一声道。 他有心想说,「老子那是用许多人的身份坑人,不仅仅是你一个......」 但是想到在玄天秘境之中还可能会有其他情况,便强忍住冲动没有说出口。 许牧眉头一转,想起一事,盯着蔡瑜打量。 「蔡哥,以你的修为,此时应该进不来玄天秘境吧!难不成,你......?」 「许老弟,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一千灵石!」蔡瑜在嘴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兜灵石,神情不舍地递给许牧。 「这不就结了嘛,蔡哥还是你大气!」许牧从蔡瑜手中夺过灵石,掂量了一下,收入储物袋中。 关于蔡瑜自降修为潜入玄天秘境之事,许牧一笑而过,根本没有打算跟他较真! 就如那个老鬼,你明知道人家是以绝世大能的身份,以秘法进入玄天秘境,你又能如何? 能够得到一份善缘,就已是莫大的惊喜! 还想怎样?! 许牧走出被三面包围的空间裂缝陷阱,「蔡哥,您老哥是来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搜集点修炼资源罢了!」蔡瑜一脸苦笑。 许牧点点头,看着蔡瑜依旧鼓囊囊的储物袋,吞了一口口水,向蔡瑜打商量。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蔡哥,那灵石能否再匀给我一些,你看你挣了那么多......」 「那个,许兄弟,我还有事,后会有期了!」蔡瑜大叫一声,避开空间裂缝和罡风雷霆,寻路而去! 许牧向外追了几步,想到老鬼的事情,聚音成线,「蔡哥!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说!你认不认识老鬼?」 「老鬼?不认识!」蔡瑜听见老鬼的名字,神色紧张了起来,脚步变得更急,「他也进入秘境之中了?」 「我不确定。」许牧呵呵一笑,望着蔡瑜的背影,运转易容术,将容貌变化为老鬼的模样! ...... ...... 空间裂缝。 寂静! 一片虚无! 入眼可见的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没有 第三种色彩! 曹无伤此刻双目紧闭,胸前满是发黑的血迹。 在虚无空间之中上下浮沉不已,顺着气流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的身体外笼罩着一重暗黑色的能量光罩,护住他的身躯不致崩碎! 一株泛着灵光的枯草,感受到有生灵的气息介入空间裂缝。 干枯至极的枝叶,颤动了一下,循着曹无伤的方向疾速而飞! 枯草来到曹无伤身边,围绕着他转了一个圈,探出一根干枯的枝条,探到曹无伤的身体上,轻轻推了一下。 曹无伤平躺在虚无之中,没有醒转。 枯草收回枝条,缓缓飞落到曹无伤胸前的光罩之上。.z.br> 枯草晃动一番之后,变得更为干瘪了,茎叶之中的一根短小嫩芽上出现了一滴血红色的露珠。 露珠飞散,包裹住整株枯草。 那株枯草之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诡异红色。 一条三寸长的枯草根须,从光罩表面融入进去,落到曹无伤胸前的衣服上,却未引起什么剧烈变化! 少顷之后,那株枯草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光罩之中穿过! 而空间裂缝之力,依然没有寻到光罩缝隙对曹无伤造成什么可怖伤害。 枯草根须蜿蜒,贴着曹无伤的衣领,扎入他的胸前疤痕之内。 「呲溜!」 一声微不可察的吸吮声音,从枯草之内传出。 肉眼可见地,枯草外形逐渐变得饱满,嫩芽上慢慢结出一个墨色的花骨朵! 或许是担心把曹无伤吸死,那株枯草在吮吸了一阵之后,终于缓缓停下动作。 那颗花骨朵之中,墨色流转,反馈回流了一丝神秘物质到曹无伤的胸前疤痕。 「啊!」曹无伤痛呼一声,张大嘴巴,喷出一口鲜血,不断大口倒抽冷气。 低头。 望着胸前已被枯草刺入的疤痕,神情变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曹无伤颤抖着手臂,勉力抬起右手抓住花骨朵,向外用力拔! 然而,那颗花骨朵在晃动了一下之后,变得滑不留手,从曹无伤掌心中脱出。 枯草猛地大吸,曹无伤浑身的气血损失大半,毫无阻挡地涌入枯草根须之中。 顺着根须,那些被强取的气血,眨眼间被运转到茎、叶、花! 枯草,不再干枯! 枝叶摇曳,肥厚光滑,向周围散逸着墨紫色的灵光! 花骨朵一阵轻颤,花房打开,从中吐露出一朵盛大的曼陀罗花! 这是那株黑暗曼陀罗! 当年,在星澄秘境中被梼杌施展血神咒之时,曾阴差阳错地寄生到曹无伤身上! 后来,曹无伤为与许牧争斗,用业火魔筹献祭了附带着黑暗曼陀罗的血肉,强行提升修为境界! 自此,那黑暗曼陀罗就在空间裂缝内的虚无之中飘荡! 没想到,今日它竟然在此处遇到曹无伤,并且凭着本能与曹无伤再次建立了联系! 黑暗曼陀罗不等曹无伤再有其他想法,巨大的花朵一番晃动,连带着整株花草,紧紧钻入他的胸前! 「呼!」曹无伤眼神变得血腥,冷酷,无情。 他的前胸,出现了一株黑暗曼陀罗的图案印迹! 「老朋友,又要合作了......许牧,你等着我......」 ...... ...... 「阿嚏!」身穿青衫的许牧,右手紧抓着一块凸起的岩石,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险些摔入下方的万 丈深渊! 左手揉了一下鼻子,斜伸左臂,抓向一株九叶药草!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灭牧联盟! 那株药草的叶片形状如同儿童手掌,迎着清风不住招展。 整株药草,颜色呈墨绿色,被许牧施展药草采摘手法连根拔下。 抖掉根茎部位的泥土,许牧从储物袋中翻出一枚洁白玉简。 神念探入玉简之中,翻阅此前关于炼制破境丹五味药草的记载。 「通体墨绿,叶形如童子手掌。根茎似人体,具备双足双手......」 「这就是九叶玄参!」许牧声音亢奋,激动得差点摔落下去! 深吸一口气,右手微微用力,从崖壁上翻越上来。 站定身形,骈指如剑,抹掉九叶玄参上的叶片,只留下一块长约三寸的块根。 奇妙的是,这九叶玄参的块根虽然不甚大,但入手之时却是颇为沉重,约有数十斤! 而今,五味药草他已收集到三味,还有苦藤花和紫茎清灵草尚未采集到。 一个身高约六尺的女子,袅袅婷婷,走向许牧。 「这位师兄,敢问你可是在采集九叶玄参?」 许牧闻言,把手中的玄参块根收入玉盒之内,快速塞到储物袋内,抬起头打量说话的少女。 只见,这个少女身穿淡绿色襦裙,皮肤白皙,额头光洁,说话之时笑语晏晏,有说不尽的可爱机灵。 「是的。可是最近的那株已经没有了。你要采集九叶玄参的话,只能再换一个地方了!」许牧指了指崖壁上新增添的土坑。 那少女皱了一下眉头,撅着嘴巴失望地向外远望。 离他们最近的九叶玄参,也在十丈之外,依照她的手臂长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采摘下来的! 「这位师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少女甜甜一笑,半仰起头看着站直身体的许牧。 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不费吹灰之力,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小脸上。 「不能。」许牧无视少女可怜巴巴的眼神,一口回绝。 他虽然对眼前的少女没有多少厌恶之感,但却不想在玄天秘境之中胡乱趟别人的浑水。 「你......!」少女跺了一下纤足,对许牧无可奈何。 望着浑身散发着神秘气质的许牧,她没来由对自身的容貌有些失望。 没办法! 没长大的女子,终究是不能火力全开! 「师兄,你要是在此逗留的话,帮我看着点丝带。」少女巧笑倩兮,忽悠许牧为他效力。 「什么丝带?」许牧怔了一下,望着少女把白皙手掌探入襦裙怀中,瞪大了双眼。 少女俏脸微红,看着许牧瞪大的双眼,早猜到他的心思。 轻斥一声,抽出玉手,从怀中取出一条碧绿色的丝带。 这条碧绿丝带的尽头,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小金钩。 刷! 少女甩动丝带,勾住崖壁旁的大树粗壮的树枝,轻轻拽了拽,试了一下丝带所能承受的力道。 向许牧扭脸瞅了一眼,抓着碧绿色的丝带,足尖微点地面,飘向崖壁之外! 「你忙吧!我还有事,失陪了!」许牧客气一句,留下少女一人去采摘远处的九叶玄参。 少女身在半空,听到许牧的话语,几乎气结! 这个家伙,不但没有为美女服务的眼力见儿,而且对区区举手之劳也不想多操心! 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 一条空间裂缝出现在少女的正前方,差点吞没这个凝眉无语的女子。 少女愠怒一声,脚步微错,身形带着碧绿色的丝绦打了个转,险之又险地绕过空间裂缝! 许牧不理会 少女是如何思考他的,嘿嘿一笑,只身下山而去。 目前,他道基有损,一身修为若是强行输出,必然会给道基带来更多破损! 因此,他越少掺入别人的争斗,对于他而言也就越好!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他每日间用锈剑产生的晶莹绿液弥补道基,但却不能做到完好如初,只是减缓破损的进程和速度而已! 许牧轻叹一声,很是无奈! 就连和蔡瑜在相遇之后,他也没有向对方告知自身道基受损之事! 能来玄天秘境的修士,都是有所企图的,蔡瑜应该也有他的所求! 许牧对此不想强求,一切还得靠自身才是正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天秘境之中,人迹逐渐多了起来。 在一个澄净如玉的无名湖泊之旁,围了一堆人,正在吵吵嚷嚷。 「特么的,安辰你还老子的一百紫阶灵石!一枚黑玉断续丹,就敢卖我一百紫阶灵石,你当我对你们天衍宗没有丝毫了解?!」 「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卖过你黑玉断续丹?!老子被恶人关了禁闭,才从树洞中脱身!」 「张庆阳,你个女干诈鬼!我的一百紫阶灵石给我,老子跟你没完!」 「你少来!老子也被人坑骗了,完全强买强卖,一点也不给还价的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同一个人干的?!」 「你们哭丧什么?抓住了那个恶徒,让我先揍!我被骗了足足七百紫阶灵石!」 七百紫阶灵石,在强横大宗和传世豪门眼中不算什么,但却已超过一个寻常小门派一年的用度! 随着人群中的吵嚷声越来越大,附近路过的修士尽数被吸引过去。 而这些人不过去还则罢了,一旦人群聚集,大家就发现他们这几十个人几乎全被人在玄天秘境坑骗了! 被坑骗的少的,只有一百枚紫阶灵石,还能勉强忍气吞声。 被坑骗的多的,足足有九百枚紫阶灵石,而且那疗伤灵丹的效果差得很,完全不能治疗雷击之伤! 「各位,以在下的推测,都是这个家伙干的!」一个身长如玉的修士,站在一幅画像前,双手背负,信誓旦旦! 「这幅画像中的人......我认得。坑害我的就是此人,他叫许牧,是我天衍宗的炼丹童子!」安辰想起断裂两次的腰间束带,虎目泛出泪光。 「什么?连自己同门也坑!这还有没有天理?!」那个身长如玉的男子的脸上,满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顿了一顿之后,他望着安辰,有些敌意,「安公子,这不会是你俩故意演的吧?」 「怎么可能?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安辰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打开储物袋,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倒在当场。 若是被众人误解为许牧的同伙,以现在的汹汹民情,只怕会被人联手打死! 人群之中,大晋六皇子赵廉和云梦公主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二人一番低语之后,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胡乱替许牧开脱。 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即便许牧没有完全参与,一定也脱不了多少干系! 毕竟,这个家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大晋诏狱都能硬闯,来去自如! 「诸位,我提议成立灭牧联盟,一起捉拿贼人!要回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安辰为了洗脱自身清白,在人群中摇唇鼓舌。 「好!我同意!我有特殊秘法,能分辨他人声音。那个许牧,他一旦说话,我就能听出!」那个身材如玉的男子长身而起,第一个赞成安辰 的提议! 「要灵石,就要灵石。名字叫什么灭牧联盟......是不是太凶煞了点?」大晋云梦公主在一旁小声嘟囔。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名字只有这样起,才够声势,够霸道!」一个矮壮汉子贪婪地盯了周云梦一眼,戏谑道。 【可】! 一个用绿叶雕刻而成的古篆文字,从远处疾飞而至,悬在人群上空! 许牧变化容貌为一个相貌微黑的青年,踱着方步,缓缓走向人群。 人群中,有人做事仔细,在研究叶片断面处的道韵后,浑身一震,只觉出手之人高深莫测!中文網 「这是绝世大能?!」 「有可能!听说这次秘境中有不少高手自降修为,来跟你我夺宝!」 「管他呐!只要能跟我们一起抓许牧就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林殊语! 「前辈,您是否也被许牧那老小子给坑了?」安辰把玉质古篆呈给许牧。 眼前的这个皮肤微黑的年轻人,他看着有点熟悉,却又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兴许,这就是绝世大能带给人的......亲切感? 许牧摇了摇头,把【可】字玉质古篆收入储物袋内。 「前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趟我们这趟浑水吗?」安辰神色有些落寞。 他与许牧数次交手,知道那小子的阴险狡诈,若是能把眼前的这个大能拉上战车,那么事情绝对会变得轻松异常! 「安公子,不要胡乱言语,小心冲撞了前辈!」那个身长如玉的男子轻斥安辰一声。 环顾一周之后,向许牧躬身行礼,「我修炼有听声辨人秘法,对前辈的情况略有耳闻。前辈,您应该是在修炼闭口禅?」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顺着那男子的意思,微微点头。 他不再说话,只是面上的笑容变得和蔼了许多。 「前辈,在下是川北向家子弟,名字唤作向奎。我来为你引见各位天骄。」那个身长如玉的男子自报家门道。 言毕,他骄傲地向身旁的好友摊了摊手,洋洋自得。 能得到绝世大能的赏识,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玄天秘境之内,能够结识到一个绝世大能,就对更深层次接触那个成仙契机多了一分把握! 周围人纷纷心中暗骂,对那身材如玉的男子一阵艳羡。 特么的! 现在这个世道,拍马屁竟然也成了技术活儿! 向奎呵呵一笑,不理会别人对他的鄙夷之色,庄重向许牧询问,「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许牧想起向奎的秘法,干脆不再出口,从储物袋内摄出两枚古篆文字。 「老......鬼?」安辰皱着眉头,望着悬在空中泛出绿色灵光的古篆,喃喃自语。 「淮北和川北终究是离得远......安公子,你还是少说点吧!」向奎对安辰的积极态度有些敌视。 「鬼老?」赵廉抬头望着两枚古篆断面上的道韵,下意识出声道。 许牧轻轻点头,心中狂笑,暗暗对这个老六的机灵劲儿大赞不已! 「鬼老,这是大晋六皇子赵廉和云梦公主周云梦。」向奎轻咳了一声,讨好地向周云梦微微欠身。 许牧眉头稍微挑动了一下,仔细打量了赵廉和周云梦几眼。 赵廉的功法进境已经过了那个关卡,看情形是正在突破霸天九龙诀的第一道皇道龙气。 周云梦的修为,则跟之前相比,并未有多少明显的变化。 只是,云梦公主的身材今非昔比,早已出落得落落大方,比许牧此前在崖壁遇见的那个少女不知要好多少倍。 赵廉和周云梦久居大晋都城洛京,对灵材法宝见得很多。 他们对许牧那枚【可】字古篆上的道韵钦佩异常,连忙躬身齐声为礼。 「晚辈赵廉、周云梦,拜见前辈!」 许牧重重点头,在赵廉肩头拍了拍,以示鼓励。 许久未见,也不知这个廉王如今跟太子的关系如何了...... 「鬼老,这是淮北安家的......」向奎引着许牧穿过人群,从安辰身旁经过。 安辰脸色微沉,打断向奎的介绍,向许牧微微躬身。 「在下自己有口,用不着向兄为我介绍。鬼老好,在下安辰,出身淮北安家!」 许牧点头表示知晓,看着一眼安辰腰间的束带,满是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 「 鬼老!那个许牧欺人太甚,请为我等做主!」安辰后退半步,下意识紧了紧腰间束带,声音充满委屈。 其他几个世家和宗门的子弟,被安辰的举动带动,纷纷上前,向许牧作起自我介绍。 「这个蔡瑜,实在太过分了!」许牧听着众人一句句地告状,心中暗骂,对传他易容术的那个家伙恨得牙根痒痒。 越听到最后,他的脸色变得越黑,向奎和安辰等人对许牧疾恶如仇的态度也越是满意! 最后,除了未曾被许牧和蔡瑜坑过的赵廉和周云梦,其余数十人都被向奎和安辰说动,加入「灭牧联盟」! 「六皇子,你和云梦公主虽然地位超然,但在这玄天秘境之中,多个帮手多条路啊!」向奎的言辞之中诚意满满。 只不过,他的眼神却总也是围着周云梦的身体打转。 安辰实在看不过,抬脚踹在向奎屁股上,斥骂道:「六皇子和云梦公主也是你能要挟的?」 向奎讪笑一声,向赵廉歉意道:「六皇子不要听姓安的放狗屁,在下绝对不敢要挟六皇子!」 赵廉和周云梦商量了一阵,决定加入这个所谓的「灭牧联盟」。 当然,二人如此做的主要原因,是想知晓这些人是如何行动的,以便将来为许牧提醒危险。 这些人之中,向奎善于揣测人意,安辰对许牧假扮的鬼老充满敬佩,赵廉与世无争。 于是,鬼老便被众人推举,成为灭牧联盟的领袖! 一行人,浩浩荡荡,风风火火,在玄天秘境之中探查。 玄天秘境之中,罡风雷霆肆虐,空间裂缝不时出现! 虽然称得上是危机四伏,但在秘境里面也有很多机缘存在! 各种稀缺灵药,不时被人发掘,让人欣喜若狂! 而许牧身为联盟领袖,自然有先采摘的特权!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坚守。 若非是他第一个发现的灵药,那些灵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要。 而当他在看到适合他的灵药之后,他只需抬手点出一缕法力护下灵药。 不用他亲自采摘,自然有向奎和安辰等人为他代劳。 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已在储物袋之内积存了十一株药草! 只可惜的是,那苦藤花和紫茎清灵草却始终不见踪影。 考虑到跟他一起的修士太多,不方便行事。 许牧示意向奎,让他传话诸人分成数个小队各自搜寻适合自己的东西。 「各位师兄师弟,一旦见到许牧那个小子,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向奎坚定地站立在许牧身边,不愿离开半步。 「向师兄说得对,大家千万小心,不要再着了许牧的道!」安辰想到被许牧坑害的场景,心有余悸。 人群呼啦一声,作鸟兽散。 许牧身边,只留下四人! 大晋六皇子赵廉,云梦公主周云梦,淮北安家的安辰,川北向家的向奎! 一个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出现在前方密林! 「你们不要胡来!得罪了我清河林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桀桀桀!小美女,我劝你不要反抗了!你越是不从,我越激动!」一个浪荡男子的声音,充满戏谑的意味。 「清河林家,确实是大晋第一世家!只不过,在这玄天秘境之中也只有你一人......」另一个轻浮的声音,似乎对少女的威胁不以为意。 根据各大宗门和世家联合定下的规矩,不管宗门或世家的势力再大,玄天秘境之中也只许出现一个年轻弟子的代表! 也就是说, 一旦那少女在密林中被那两个歹徒祸害了,外界之人根本不会知晓! 更勿论以大晋第一世家的名头,去为少女复仇! 赵廉听见密林中的声音,眉头微蹙,清河林家与西凉州牧有翁婿之谊,他不能坐视不理。 周云梦听见那两个狂徒的声音,秀目瞪圆,恨不得催动冰凤御心诀把那二人冻为齑粉! 向奎转了一下眼珠,拉着许牧等人便走,「鬼老,办正事要紧!这些狠人,咱们还是少惹......」 「怂货!」安辰鄙夷一声,对向奎的怂包行为嗤之以鼻,「这就不敢去了?」 他虽然从未摸过女子手掌,但在心中却把那些女子当作神女一样对待,敬之重之,怜之惜之! 许牧听见清河林家四字,心中有些不忍,「虽然林氏对我不友好,但这少女却没有过错。」 而且,自始至终,清河林家的族长,对许牧都是很重视! 他曾亲自到西凉州牧府,去请许牧,让许牧以林家子弟的身份参与剑道宗门的选徒! 许牧摇了摇头,听声音知晓密林中的女子应是他在崖壁上遇到的那个可爱少女。 抬手,向密林中指了一下。 数息之后,那两个面色虚亏的狂徒,正在合围少女,被安辰大喝打断。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不懂吗?嘿!」 「他还是个雏儿,当然看不懂!谁都知道,淮北安家出了个绝世大情种......!」 「淮北安家?我们神剑门和都天宗可以硬刚,完全不虚!」 砰! 那个出言骄狂的年轻修士,被安辰催动斗牛星元诀,一掌拍在前胸! 「聒噪!老子打不过许牧,还打不过你们两个管不住三两肉的废物?!」 「你......找死!」中掌的年轻修士嘴角淌下血丝,身子一个趔趄,半跪在地。 「呸!」年轻修士吐了一口血痰,从地面歪歪斜斜地爬起。 他的同伴长得阴柔俊美,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许牧等人,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疗伤丹药,塞到中招的年轻修士口中。Z.br> 「你们什么来头,真的要与神剑门和都天宗结仇?」 「老子们是灭牧联盟的!」向奎想了一下,没有报出各自的真实出身。 「灭牧联盟?没有听说过!谁是领头的?」阴柔俊美的男子,嗤笑一声,不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四人。 【我】! 许牧右手探入储物袋中,甩出一个绿意盎然的古篆,拍到阴柔俊美男子的脸上。 阴柔俊美的男子,呆了一下,没有明白许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从脸上取下那枚薄薄的古篆文字。 「绝世大能?!!」他与同伴凑在一起,看着断面上的道韵,一身怒气全消。 扑通一声,两个虚不受补的浪荡修士跪在青石地面,磕头如捣蒜! 「前辈恕罪!念我二人是初犯,尚未坏了这个姑娘的名节,还请饶恕我们!」 「根本不是初犯!他方才还说胡话,要我做他的第五个禁脔!」林家少女从古树上跃下,躲到许牧身后。 许牧左手揽着赵廉的肩膀,向前走了一步,站到磕头不息的二人身前,俯视不语。 「前辈,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同意了!」那阴柔俊美的男子,讪笑一声,拉着同伴站起身体。 刷! 在电光石火之间,许牧右手探到赵廉腰间,拔出长剑,从正在站起的二人脖颈间横斩而过! 这招剑术,本是三 绝剑的横斩式,被他化用了九天碧落剑经神意。 出剑如电,轻盈若风,碧血四散! 两个浑圆头颅,从腔子上掉落,骨碌碌滚到远处。 四只眼睛未曾闭合,死不瞑目! 他们至死也不敢相信,这个绝世大能竟然丝毫不顾及身份,出手如此狠辣! 「晚辈林殊语,谢过前辈为我出这口恶气!」林家少女清脆的声音如同山涧叮咚,在许牧身后连声致谢。 安辰和向奎看着死掉的两人,怔了好一阵,各自在心中自我警示。 「现在的绝世大能,欺负人都不带找理由的......不敢惹,不敢惹......」 许牧的左手在赵廉肩膀上用力按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借力站直,保持身体不晃动。 与赵廉对望一眼,摄回那枚【我】字古篆,随意地收入储物袋内。 赵廉眼神中添了一丝温柔,从许牧的出招中,他已推测出「鬼老」的真实身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许牧丹田之中的道基裂缝,已经再次扩大! 赵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赤龙丹,呈给许牧,「鬼老,这是弟子家传的灵丹,今日作为礼物敬献给前辈!」 许牧面色不变,越过地面上躺倒的两具血葫芦尸体,捏着赤龙丹迎着太阳看了看,抛入口中大力咀嚼。 「牛嚼牡丹......赤龙丹得好生炼化才会有更好的效果。」身着紫色长裙的周云梦道。 「你懂什么?鬼老身为绝世大能,什么没见过?!这些都是开胃小菜罢了!」林殊语嘟囔了一句,追上许牧的身影。 崇拜地望了一眼许牧,林家少女朗声道: 「鬼老,若大家都能顺利从玄天秘境出来,我代表清河林家邀请前辈来我家做客!」 「不要脸!抱大腿也有这样硬抱的?」周云梦身形丝毫不让,追上林殊语。 向奎看着许牧凝视林殊语的神情,鼻中闷哼,暗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不悦道: 「想在秘境中找护道之人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我鬼老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吗?」 —— 兄弟们,老牧已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更新一个大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改朝换代?! 「清河林家,大晋第一世家,自己本身便与林家大有渊源,去去倒也无妨。」许牧心中思索。 呵呵一笑,宠溺地看了一眼林殊语,点头同意。 周云梦气结,跺了一下纤足,来到赵廉身边,向许牧笑语盈盈地致意。 「六哥,你不邀请鬼老去家里做客?」 「咳!鬼老,能赏光吗?大晋洛京里繁华至极,方便感悟尘世。」赵廉轻咳一声,客气了一句道。 许牧想起洛京城诏狱中的事情,也不知齐焕章后来去了洛京没有...... 数息过去,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赵廉听了,脸上现出沉思的神色,还以为许牧对当时的诏狱之行心有余悸。 周云梦看见「鬼老」答允,开心得眉飞色舞,扬起一张玉脸,暗暗向林殊语示威。 林家少女林殊语,萝莉相貌,性格古灵精怪,撅了一下嘴巴,一把挽住许牧的胳膊。 「鬼老,我林家人才济济,才俊辈出,就是您想收徒,也可挑出一二。比如我林家的外甥许牧,就有剑仙之姿!」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鬼老如今在玄天秘境中的身份!」周云梦冷哼一声,对林殊语借用许牧的名头拉人,很是不乐意。 「什么身份?」林殊语抬起光洁的额头,看着许牧有些不明所以。 「鬼老目前是我们灭牧联盟的领头人,灭的就是许牧!」安辰对林姓小萝莉胡乱搞个人崇拜的作法,发自内心的抵触。 他虽然是正人君子,从未摸过女孩子的手掌,但内心之中却对女孩子倾慕别的男人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向奎碰了碰安辰的肩头,小声提醒,「安公子,你咬牙切齿的模样很可怕啊!」 「哦!在下是想到许牧那个恶人,才会恨得牙根痒痒!」安辰发现失态,连忙拱手致歉。 若是被「鬼老」这个绝世大能发现端倪,那可大大不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清河林家、赵家皇室、川北向家都争着抢着抱「鬼老」的大腿,他安家又岂能落后? 更何况,这也根本不是大腿,从那古篆断面流转的道韵分析,叫巨腿都不为过! 只是,不知道「鬼老」在自降修为以后,还能保留多少战力,出得玄天秘境以后,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当然,即便无法完全恢复,只要拥有过曾经在修道山巅的视野,对各大宗门和世家来说,也是莫大的机缘! 甚至,在个别人的心目中,恐怕也不会诚心想让这些绝世大能完全恢复! 毕竟,一旦绝世大能恢复了全盛修为,便再也无法轻易掌控! 那么,对于宗门和世家而言,也只是结了一份善缘,仅此而已! 许牧微微一笑,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在眨眼之间已猜测明白那几人的想法。 望着满脸期待感的安辰、向奎及林殊语,许牧在心底自语,「既然他们已经错认,就姑且这么着吧!」 几人边说边笑,把各自的想法都保留在心底,争先恐后地向许牧介绍玄天秘境中的讯息。 虽然,「鬼老」是绝世大能,但并不影响他们说些在豪门和世家流传甚久的传闻。 即便「鬼老」曾经知晓又如何,万一有「鬼老」在闭死关修炼之余,也未能搜集到的讯息,这不就立了大功嘛! 当下,林殊语、安辰和向奎你一嘴我一句,争着抢着把不甚机密的讯息抛露而出。 周云梦在一旁看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干急插不上嘴。 她平素性格很是洒脱,但今天却被这姓林的死妮子刺激得很想分出个高下! 「六哥,你也说说!我们赵家皇室都有哪些秘辛,也好让鬼老参考一下!」 「云梦妹妹,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安公子和向公子快人快语,早把我们知道的东西说完了。」赵廉被周云梦的神态逗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完犊子! 这还怎么比? 这个老六,他明显是有秘辛不愿意说! 周云梦秀眉微蹙,嘴巴微撅,对赵廉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太理解。 此前,她在看见许牧出招之时,虽然在模糊之间感觉像是太白剑宗的九天碧落剑经神意,但是却不敢胡乱猜测! 人家是绝世大能,能修炼到这个层级的修士,功诀之中融合一点外宗门的功法神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只有赵廉,他曾去过边关,见识过流传在西凉虎豹骑中的三绝剑。 更是曾在北元边境与许牧同生共死,血战白骨禁地! 因此,他才能从许牧故意露出的破绽中,猜出「鬼老」的真实身份! 林殊语洋洋自得,一副已经得胜的神情,「云梦姐姐,你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呀......」 周云梦别过头,不想看仔细考校讯息真伪的许牧,「没什么,我想起来昨晚的梦境,有些失落。」 「什么梦,竟然让云梦公主这么苦恼?」安辰神色之间充满了怜惜。 「梦见一群狗抢食......那些食物溅了我一身。」周云梦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林殊语:「......」 安辰:「......」 向奎:「......」 赵廉:「哈哈哈!大家不要生气,我云梦妹妹绝对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不错!我针对的是在座的所有人!」周云梦打蛇随棍上,悍然补刀。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小脸惬意地晕红,神情舒畅! 如同炎炎夏日饮冰水,非常舒服解气! 林殊语嘴巴嘟起,被周云梦呛得难以承受,凑到安辰和向奎身边,窃窃私语。 「安公子,向公子,你我三人联手能不能打败那兄妹两个?」 安辰和向奎被林家少女的大胆提议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了两步,站到许牧身后。 两个人用力摇手,直言拒绝,「小妮子,你别忘了,清河林家还在大晋境内!」 「嘻嘻!人家就是试试你们有没有谋反之心!一试之后就知道,果然都是我大晋皇朝的忠臣良将!」 林殊语被安辰和向奎当面戳破阴谋,并没有尴尬之色,反而凑到许牧身边,附耳道: 「鬼老,你想不想当下一个皇朝的国师?」 「清河林家,实力真的有这么强,随时能改朝换代?!」许牧歪头看着林殊语,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在以前的时候,关于清河林家的声威,他都是听人传言! 今日听到林殊语所说的这种霸气言语,真实实力可见一斑! 毕竟,这可是当着大晋皇朝的六皇子,现在的廉王的面! 林殊语见许牧没有说话,摇了一下许牧的臂膀,继续蛊惑道: 「鬼老,你老人家到底想不想嘛?!你看北元皇朝的国师,据说他以前跟你一样,也是位隐世不出的绝顶大能!」 许牧掸了一下手臂,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听不见!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赵廉脸色变得微黑,拱手严肃道: 「林姑娘,等从玄天秘境出来以后,在下禀告父皇,必将亲自拜会清河林家!」 「好!我清河林家正想对当 年西凉冤屈之事,要一个说法!」林殊语寸步不让,言词之间咄咄逼人! 「都给我住嘴!关于许牧那个家伙,其他兄弟已传递消息,我们快去!」向奎指着西北方向天空上一团橙色灵光,激动得面色通红! 第一百六十章 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许牧面色不变,不理会林殊语的空口许诺,随着几人向那处奔去。 如此情况,若无意外,十有八九是蔡瑜顶着他的相貌现身诈骗被人盯上了! 一行人在向奎的引导下,疾步前进! 「云梦妹妹小心!」赵廉眼看一条空间裂缝从周云梦身边擦过,惊喝一声,出言提醒。 与此同时,许牧早已抓住周云梦的皓白手腕,一把把那女子拽到自己怀中。 「谢谢鬼老。」周云梦俏脸微红,从许牧怀中挣脱。 林殊语皱起眉头,眼中如喷怒火,「云梦公主自己小心一点,别事事都要鬼老操心......」 「我用你来管?小丫头片子,身子骨都没有长匀称!」周云梦扳回一局,脸上的神色恢复从容,在赵廉身边甜甜微笑。 许牧听着二女的斗嘴,心中乐出了一团花。 他在地球之时,见多了男子追逐女子的争风吃醋场景。 今天林殊语和周云梦的言辞交锋,让许牧不由得暗自得意。 男人嘛,谁又没有一点小心思? 不多时,五人来到一处山壁之旁,和十数位年轻天骄会合! 被围在山壁巨岩上的,是两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在玄天秘境之中被人人喊打的「许牧」! 另外一人,面貌很是熟悉,乃是多时不见的白不易! 他此次出现在这秘境之中,乃是作为溧水白家的代表现身! 许牧见到这个同好之友,下意识上前了一步就要打招呼,却被安辰紧紧拽住臂膀。 「鬼老,这位不是许牧!他是溧水白家的天骄,叫做白不易,一手逍遥琴诀隐然已成为大晋北地第一高手!」 溧水白家,是甘州有数的超级世家之一! 只不过,虽然溧水白家和清河林家同为传承久远的世家,但入世理念却有千差万别! 溧水白家年轻子弟辈出,积极拥抱大晋政坛,如白不易作为新一代的天骄圣子,就曾到大晋西凉州任职司马历练! 司马一职虽然是闲职,却是能够在最短时间了解政坛官场的重要窗口! 后来,白不易在西凉与许牧每日呼唤狐朋狗友作乐,耽误了逍遥琴诀的修炼,修为一度进入瓶颈,才被白家家主唤回家盯着修炼! 据安辰介绍,此次白家家主肯放白不易出山,一定是事出有因。 不出意外的话,白不易应该已经初步修成逍遥琴诀的入门绝技,【流风回雪】! 而清河林家,平素虽然注重资财和人才的积累,却对政坛并未有多大热情。 在林家的传世箴言之中,除了要求族人低调以外,还对修真炼玄多处涉及,这些内容早已成了整个家族对外行事的准则! 就连清河林家的翁婿许之朗,作为没落世家许家的独苗,也是在林氏苦苦哀求之下,才得以被林家家主投入大量资财向政坛推介! 好在,许之朗修炼剑道的天赋虽然不高,但他的军事水平确实绝顶天才! 以西凉一州之军,横挡北元十数年不得南下侵袭。 而今,西凉许家俨然已经上升为大晋新一代的豪门! 与其他大族不同,许家没有累世积攒的资财可以挥霍,单凭的就是许之朗的一人之力! 一个人,成就一个豪门世家! 当然,若许牧这个二代不能维持住许家的辉煌,现在属于西凉许家的繁华便会随着许之朗的身殁而烟消云散! 甚至到那个时候,连许牧和许薇能否全身生活下去,都会成为问题! 毕竟大晋朝堂之上,御史言官的嘴可是能 拱地三尺! 一通凭空告发,连篇累牍地上奏折,便是骂也能给你骂死了! 因此,即便是在皇宫中被皇帝赋予莫大权柄的大太监丁贤,他在御史言官们面前也不敢胡乱造次! 许牧听着安辰和向奎的介绍,醒悟过来,止住脚步,不再急着与白不易相认! 「鬼老,这个家伙就是许牧!」向奎站在许牧身后,附耳道。 许牧的厉害,他领教过,自然不敢充当排头先锋。 「唔,小安站我身后即可。你小子就是许牧啊?!」许牧望着巨岩上与白不易并肩的男子,肃穆道。 那人虽然面容上看着是「许牧」无疑,但是他神情之中那种猥琐到骨子里的气质,却让许牧一眼认出这人的真实身份! 蔡瑜! 就是他,以许牧的身份,在玄天秘境之中四处坑人灵石。 到头来,真许牧没得到多少好处,反而被弄得人人喊打! 人群散开,露出一个缺口,把许牧五人放入,正好堵在白不易和蔡瑜的身前! 「在下,正是许牧!敢问您是哪位?」蔡瑜讪笑一声,向灭牧联盟的带头大哥寒暄。 许牧头次听到蔡瑜这么客气的称呼,心中一阵发笑,「我听这些晚辈说,是你坑了他们的灵石啊?」 「那些灵石嘛,是被晚辈借用了一些。不过,他们这四十多人里面,我多数没有借过灵石!骗他们的另有他人!」蔡瑜环顾了一番越聚越多的修士,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借!你说得倒是好听,你之前往我嘴巴里塞丹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说话?!」一个矮个子修士跳起身子,指着蔡瑜的鼻子破口大骂。 许牧摇了摇手,示意围观的人群不要激动,老气横秋道:「不要着急,他承认了就好!」 「什么叫我承认就好?!老家伙,我是给了你薄面,但是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蔡瑜虽然被围,但似乎另有逃出之法,神色怡然不惧! 白不易扭头看了一眼蔡瑜,讶然道:「许兄弟,这就是你说的人缘?」 「狗屁的人缘,老子恨不得拔了他的皮!」一个相貌堂堂的修士,擎出一柄环首刀,恶狠狠道。.z.br> 「白兄,你这具焦尾七弦琴的攻击力怎么样?」蔡瑜暗运法力,盯着白不易背后的琴囊。 形势不对,他已开始忽悠白不易,准备火拼! 没想到今日如此大意,竟然被这么多年轻小崽子给围住了! 只可惜,他是折损修为才得以来到玄天秘境,不能发挥出最高战力。 此时此景,只能说饿虎架不住群狼! 「许兄弟,你若真要打一场的话,白某当然奉陪!」白不易洒然一笑,解下琴囊,从中抽出一张七弦古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情打杀! 焦尾七弦琴,玄阶神兵,琴面以千年玉桐雕琢而就,琴弦以北海蛟龙的主筋炼制而成,是溧水白家的一宗秘宝! 若非白不易前往玄天秘境,也不会被白家家主授予使用! 原因很简单,以白不易如今的修为,他发挥不出此琴的全部实力! 但即便如此,有焦尾七弦琴在手,也能保证他在玄天秘境与人相争之时不至于落败身陨! 众人感受到白不易手中神兵的威力,向外退了半步,暂避锋芒。 而那个包围圈,依然未曾散开! 他们是灭牧联盟,有绝世大能在场,有什么可怕的?! 人群汹汹,杀意渐浓。 大晋六皇子赵廉是知道其中真相的,走到许牧身边,拱手道: 「鬼老,那个白不易与我赵家皇室有渊源,向来为人和善。坑骗大家之事,应该与他无关,能否放他出来?」 他不知道许牧和蔡瑜的关系,自然没有为蔡瑜主动说情的道理。 许牧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白兄,出来吧!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必要惹火烧身!」赵廉向周围拱手致谢,朗声呼喊道。 白不易摇了摇头,拒绝赵廉的好意,苦笑一声,自嘲道: 「在下谢过六皇子,你的好意白某心领了。只是,我与许牧是在一个战壕里努力过的兄弟,不能丢下他不管!」.z.br> 「白兄,这世间的事情,本就真真假假,没有多少道理可言!你还是珍重,不要轻言玉碎!」 赵廉不好意思言明,只得说了一句暗语,也不晓得白不易能否明了。 蔡瑜怔了一下,他不知道白不易和许牧还有这层关系,回忆着许牧的说话语气狂傲道: 「白兄果然心怀大局,识大体,够义气!下次再去边境打仗的时候,我还罩着你!」 白不易与许牧在西凉之时,经常一起留恋烟花勾栏之地,方才的战壕之语正是戏谑之言。 轻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神色间生出抹不去的忧虑。 「可怜,这个家伙,现在连我的风趣话都听不懂?!看来的确是把肌肉修炼到脑袋了!」 能够进入玄天秘境的修士,若非绝世大能,就是各大宗门或世家的低阶修士。 大家的境界水平,在通常情况下在一个水平线上。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难以很快分出高低。 而现在,白不易和蔡瑜面对的不但是数十人,还有那个被众人封为灭牧联盟带头人的「鬼老」! 在白不易的眼中,只怕「鬼老」在进入玄天秘境之前至少也是位隐世不出的大能! 当前的局面,若要强行开启战斗,他二人无异于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思考已罢,白不易向神情复杂的赵廉拱手为意,唏嘘着请求道: 「六皇子,若我和许兄弟不幸了,烦请你帮我把焦尾七弦琴送回溧水白家......」 赵廉跺了一下脚,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轻声向身边的「鬼老」道: 「许......呃,鬼老!对面的许牧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您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许牧尚未答话,曹无伤的声音从后面飘至,语气之中不乏嘲弄。 「各位,现在不出手,你们还在等什么?等他逃之夭夭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话音降落以后,包围圈内侧飘然出现了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 曹无伤! 一袭黑衫,浑身上下微微散发出莫名的气息! 而让人心悸的是,他的 实力又提升了! 许牧心中咯噔一下,暗暗道了一声不好,「这个曹贼,他怎么没有死在空间裂缝之中!」 上下打量着曹无伤的外面衣衫,没有看出什么伤痕的端倪! 更奇怪的是,许牧竟然也未从这曹家圣子脸上看到一点痛苦的神色! 向奎发现许牧神情中的不悦,打了个哈哈,向曹无伤拱了拱手。 「在下是川北向家的向奎,这位是灭牧联盟的领袖鬼老!敢问这位师兄如何称呼,为何以前未曾见过?」 曹无伤盯着蔡瑜,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复仇魔焰。 「在下牤牛山曹家圣地的曹无伤,见过鬼老。至于向兄弟,你没见过我,倒也正常,对面的许师弟想来不会对我陌生!」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坑骗过你的灵石!」蔡瑜见到又来了一个苦主,看着曹无伤狠辣的眼神,激动得大叫。 此刻,他虽然变化为许牧的容貌,但却不敢在人前现出真容!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若是他主动还原本来面目,恐怕会被众人捶死。 不但坑骗人们的灵石,还假冒别人危害玄天秘境,这若是被人碎为齑粉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许兄弟,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都来找我不找你?!」蔡瑜额头冒出汗滴,心中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面对身份神秘的「鬼老」为首的灭牧联盟,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好在,他现在跟前有个许牧的好兄弟白不易,还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为他撑腰! 至于,许牧知道他忽悠白不易一起对敌后会有什么激烈反应,却不是他此刻所能顾及的! 现在蔡瑜的策略,很是无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我来找你,不但是坑我灵石,这次是新仇旧恨一起了结!」曹无伤冷笑一声,五指张开。 业火魔筹,散发的黑色火焰比往常更加强大,在他掌心上空半尺的位置上下浮动,旋转不休。 自从他进入空间裂缝,大难不死之后,曹无伤似乎看开了很多。 他不再轻易计较于个人的一得一失,只为击败许牧而努力! 蔡瑜「嘿」的一声,心中郁闷异常。 「姓曹的说得对,若是当真算起来,我们确实是新仇旧恨!当年在星澄秘境之中,许兄弟为什么就没有把他杀了?!」 曹无伤眼神微微泛出杀意,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鬼老」轻声客气道: 「鬼老!我早看不惯这个姓许的,你我可以联手。只要杀了他,我在玄天秘境之中可以不要任何机缘!」 许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鬼老,在下以为曹圣子的提议很好!」向奎不怀好意地盯着不时擦汗的蔡瑜道。 「不错!我们确实应把众多受害者联合到一起,不管什么公不公平,直接把姓许的打杀便是!」 安辰站在许牧旁边,兴奋的身躯微微颤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不退,你也死! 「鬼老,您老迟迟不肯下令,难道你跟那个许牧是旧相识?!」 曹无伤心思玲珑剔透,在眨眼间已问到关键所在。 霎时间,围住蔡瑜和白不易的这些天骄修士,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不可能!鬼老怎么会和那个姓许的是同伙?!」 「我也不信!你看这个姓许的多猥琐,鬼老多霸道!我以我三十年贞操打赌,他俩绝对不会是一路人!」 「这位师兄,打赌要慎重!细想之下,曹圣子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嘿!鬼老也好,老鬼也罢,他若是跟姓许的一伙,便是大家的仇敌!」 「李师兄言之有理,若鬼老是仇敌之友,我们只好顾不得敬重前辈了!」 「什么前辈?!能进入玄天秘境之内,修为早已降得和你我差不太多,怕他作甚!」 安辰听到这声奇言怪语,英俊的面孔瞬间气得煞白! 连淮北安家抱定的巨腿,也敢胡乱招惹,真是找死! 剑眉扬起,星目微眯,催动家传秘术,斜斜拍出一掌! 一张图画影像,凶悍地轰向那个对「鬼老」出言不敬之人! 此套功诀唤作【江山如画】,若是能修炼到高深境界,可以在法力所凝成的图画中显现出城郭、美人、剑客! 噗! 那个出言不逊之人胸前中招,喷出一口鲜血,仰天倒下。 抽搐了几下,软瘫在地,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鬼老是我淮北安家的贵客,有敢对鬼老不敬的,这便是下场!」安辰手掌而立,站在许牧身边,如同忠心耿耿地护卫。 「张庆阳,这就是你说的李师兄?」向奎卷起袖子,对着一个看热闹的矮壮汉子刺出一剑! 长剑递出,上面萦绕着一股火热之意。 在那个李师兄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已刺到他的脖颈之外半寸。 剑尖,正对着动脉。 敢有异动,便是死! 向奎身为川北向家的天骄之子,对安辰的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心中门清。 不甘示弱,突施辣手,只为取得「鬼老」的一丝好感! 「向公子,淡定!李某只是随便说说!庆阳兄弟,你快帮我跟向公子求求情!」 矮壮汉子紧张得青筋暴起,生怕向奎一个手滑,划断他脖颈上的动脉! 身材清秀的张庆阳,绕过安辰站立的位置,大着胆子走到向奎身前,深深一礼。 「向公子,不要把路走得太绝对!李师兄也是无心之言,他说话的目的只是为了促进大家一起灭杀许牧!」 向奎没有收剑,看着许牧,意思是等他发话行事。 「我知道你此举所为是何。请放了李师兄......出了玄天秘境,我不跟你抢那位便是!」 见向奎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张庆阳长身站立,用只有向奎能够听到的小声再劝道: 「否则,我必禀告父亲,倾张家之资财也要争一争!」 「鬼老,你看?」向奎态度软了下来。 他为人圆滑,本意也只是在「鬼老」面前表达一个态度而已。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完全没有要和那个李师兄打生打死的想法! 许牧点头,示意放人。.z.br> 数息之后,向奎收剑,瞪了那个矮壮汉子一眼,持剑站立在许牧身后。 「多谢向公子手下留情,后会有期!」矮壮汉子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退到一旁,跟相熟之人拱手而别。 他被向奎偷袭而致败落一招, 虽然内心很是不服,却也失了再拼斗的锐气。 修道一途,难如登天,将来的修为谁高谁低,现在来说还早着呐! 其余围观的修士见李师兄败落而走,有些替他不值。 「姓向的偷袭,胜之不武!」 「向公子,难不成你也是许牧那头儿的?」曹无伤手指拨弄着业火魔筹,神色玩味。 「鬼老!你若跟那个姓许的不是同伙,就带着我们一起上!」人群中吵吵嚷嚷,民情汹汹,不可抑制! 「大胆!」向奎拔剑出鞘,神情比安辰还要关切,「鬼老驾下,谁敢造次?!」 「他娘的,还真有你的,竟然被你抢到先机!」安辰暗骂一声,竖掌为刀,护在许牧身边。 ...... 许牧看了一眼曹无伤,挥退安辰和向奎。 手指捻动了一下,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枚古篆。 【可】! 这枚古篆通体碧绿,漂浮在半空中散逸着玄妙的灵光。 古篆断面之上,道韵循环流转,痕迹近乎天道一般! 曹无伤仰头望着【可】字古篆,眼神有些痴迷! 这枚古篆的材质,非金非石非玉非木! 断面上流淌的神意更是不同寻常,这是只有绝世大能才能施展而出的道韵! 粗略比较之下,即便以曹家圣地如今的强悍实力,恐怕也很难挡住这位绝世大能全盛状态的一击! 「鬼老在上,请恕无伤不知不敬之罪!」曹无伤双手执着业火魔筹,眼帘下垂,诚挚致歉。 许牧无声微笑,手掌平翻微微向上抬了一下,示意向奎搀起曹无伤。 「曹圣子,鬼老正在修炼闭口禅,请多理解。」向奎扬起脸用鼻孔看了一下安辰,咧着大嘴扶起曹无伤。 曹无伤谢过向奎的好意,主动请缨率人打杀跟白不易站在一起的「许牧」! 清河林家的小丫头林殊语,上前一步,向白不易笑言道: 「白兄,你白家却跟我林家有些友善过往,你退下吧......误伤了你,恐怕对两家都不好交代!」 白不易摇头微笑,在巨岩上盘膝而坐,右手四指拨动琴弦! 铮! 逍遥琴诀,悠扬而响,在他和蔡瑜身旁形成一重乳白色的声波。 那声波浩浩荡荡,席卷而出,如同霜杀百草的寒风,迫人心神,刮得众人面皮生疼! 他留了余地,只是用防御之招,并未施展绝杀之术! 「许兄弟,打不过的,你伺机逃跑吧!我先顶着!」 「这才是好兄弟!不像那个许,呃,许之朗!当爹的知道儿子有难,竟然不来救援!」 蔡瑜激动得感激涕零,差点失口说出许牧的名字,只好顺着话音胡乱应付了过去。 曹无伤不等蔡瑜逃遁,猛地运转斗牛星元诀,催动着业火魔筹狂暴地发起进攻! 嗤! 业火魔筹突破逍遥琴诀的防御,卷动着滚滚黑焰,从蔡瑜身边擦肩而过,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可半寸的灼烧痕迹! 「曹!你又变强了!」蔡瑜低呼一声,挥动剑指削去肩上的腐肉,不敢让伤口中的魔焰侵入骨髓。 「你不退,你也死。」曹无伤眼中杀意弥漫,看着白不易,如同看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也琴无敌! 「是吗?那便试试看!」白不易撤回拨动琴弦的右手。 眉头微皱,暗运逍遥琴诀第一重的功力,用拇指捻动了一下琴弦。 那乳白色的光波忽的大盛,把蔡瑜和他全部笼罩在内。 「想走?没那么容易!」曹无伤低斥一声,当先而上,攻势凶险,招招不离蔡瑜和白不易的要害。 其余围观的修士,听到曹无伤的提醒,发一声喊。 齐齐向前抢来,挥舞着各种兵器和各色法力交错攻去,丝毫不曾留手。中文網 蔡瑜在进入玄天秘境之时,使用了秘法,境界一降再降! 玄天秘境之中,天道规则完全,对高境界修士的压制非常强大。 若是有人取巧强行压制修为,偷偷潜入,那么等待该人的必然是灰飞烟灭! 蔡瑜也是如此,他并非强行压制修为,而是把修为切切实实地降了下来,只为那个成仙的契机! 但是,出于平日的习惯,他出门游历之时占便宜惯了,不捡东西便算丢! 因此,他看到在玄天秘境之中受雷霆和罡风折磨的年轻天骄,不由自主地生了发财的想法! 没承想,那些不世出的天骄对待灵石看得颇轻,这才让他一步步演变到今日的境地! 「白兄,你我一起撤吧?」蔡瑜望着白不易嘴角缓缓留下的血丝,心下不忍。 「不了。如今的局面你还看不透吗?能走脱一个便是好的!」白不易右手竖起焦尾七弦琴,左手大力从琴弦上挥出。 铮!!! 乳白色的光波猛地涨大,变得如同冬日寒霜,把围攻人群的攻击悉数挡下。 「噗!」白不易身躯晃动了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许兄弟,士为知己者死,你走吧!」 「算了!要死便一起死吧!一起向外闯!」蔡瑜老脸微红,不想顶着许牧的面皮,却为许牧留下遗憾。 有一瞬间,他非常羡慕许牧能有白不易这样的好友,「许老弟,你我能算生死之交吗?」 未料想,在怅惘思索之时,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丝,被安辰一掌拍在后背。 蔡瑜面色白了一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给正面的曹无伤来了一个「狗血淋头」! 「加紧攻击!许牧要不行了!」曹无伤想起狐媚女子,心冷如同铁石,手上祭出的法力越发强大! 「让你骗我们,今天爷们儿就拿你祭天!」张庆阳舞动着一根晶莹的铜棍,狠命砸向蔡瑜头顶。 「六哥,我们该怎么办?」周云梦知晓许牧和赵廉的关系,却没想到她一向重情重义的六哥,今日竟然见死不救! 「我们来玄天秘境,只为那桩机缘,别的人和事都少管!」赵廉眼神微眯,望着被围斗的白不易和蔡瑜,声音有些淡然。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林殊语看了一眼赵廉的无情嘴脸,轻蔑一笑。 她虽然对许牧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许牧却是许家唯二的血脉。 而且,她在私底下,跟许牧的姐姐许薇却是颇为要好。 许薇在林氏还活着的时候,经常每年回清河林家小住,在林家有不少要好的小姐妹。 只是,在今日的情况下,林殊语却不好出声。 若是出言相帮,便可能被那些红了眼的年轻修士当作同伙,一同杀了! 然而,话虽然如此说,她却始终心下不忍,只敢用纤弱的小手捂着俏脸,从指缝中观看。 「那个姓曹的,许牧和白不易是杀了他爹吗?他攻势这么凶?!」周云梦嘟囔一声,甩脱赵廉拉着的手掌。 曹无伤瞥眼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鬼老」 ,双手交错,结了一个印法! 那印法变化为一只青鸾,「唳」的一声鸣叫之后,扑到吞吐着黑色火焰的业火魔筹之上。 青鸾挨着黑色火焰之后,再次鸣叫,化为业火魔筹外侧的图案印迹。 「腾」的一声,业火魔筹卷动着丈许粗的滔滔黑焰,去而复返,悍然冲向不断吐血的蔡瑜。 若无意外,这势霸天一击,已有杀掉蔡瑜的威力! 「他娘的,我可真冤啊!」蔡瑜低骂一声,不得已停下手中的一枚符令。 他从某个老不死的那里得到过一个符令地图,按说那人人都想进入的玄天密窟,就该在此地才对! 「兄弟们加把劲,下死手了结了这个坑货!」向奎眼见蔡瑜不敌,出手抢攻,一剑险些划破对方的咽喉! 「不错!今日就是他许牧的死期!」曹无伤呵呵一笑,耸了一下肩膀,胸前的黑色曼陀罗在他血肉之中侵入得更深了。 「许兄弟,看来你我是过不了这关了......来世再见吧!」白不易眼见「许牧」不敌,扬起修长的手指,在心口点了一下。 咳出一团精血,落到焦尾七弦琴之上。 七弦琴的千年玉桐琴面,光芒大作! 琴声悠扬入云,把天空上飘动的亩许见方的白云,瞬间搅碎。 白云碎片纷纷扬扬,落在人群之中,变成一朵朵雪花! 只是,离白不易较近的几朵雪花,已染成殷红! 围在蔡瑜和白不易最近的几人,被雪花击中,浑身百孔千疮,如同被打成了筛子! 「啊!大家小心,姓白的施展辣手了!」 「这是流风回雪!杀人技!快躲避!」 「我修为低,不能完全发挥出焦尾七弦琴的威力......否则,就凭你们几个完全不够看!」 白不易哈哈一笑,甩了一下飘落在耳畔的发丝,神情洒脱张狂! 只是,他在拼命催动焦尾七弦琴之后,他的满头黑发已经全部变得雪白! 「白也琴无敌!」许牧处在战阵之外,心底唏嘘连声,「可是,白兄你也太拼了,那根本不是我啊......!」 暗叹一声之后,他看了赵廉一眼,脚步微错,飘然加入战团。 「先杀一个再说!」安辰虽然长相风流个傥,施展起攻击手段来,丝毫不虚! 他的掌风,已经扫中蔡瑜所假扮的许牧,打得对方一个趔趄身子向后仰倒。 「哼!」两声娇呼,齐声传出,两个高低不一的女修身影跃动而起。 一条碧绿色的丝带,一只冰蓝色的凤凰,一缕紫色的法力掌印,越众而出,击向正欲刺死蔡瑜的曹无伤!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聒噪! 砰! 「卧槽!你们......为什么?」曹无伤未能杀了蔡瑜,却被碧绿丝带、蓝色冰凤和紫色掌印击中。 口中狂喷鲜血,身形后退到巨石之上。 「打错了!我把你看成那个可恶的许牧了!」周云梦脸色微红,俏然而立。 竖起的指尖上,轻盈飞舞着一只泛着蓝色灵光的小凤。 她的冰凤御心诀,终于在努力之下进阶了! 「不好意思,我是修为不够,打偏了!」林殊语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让人有些恨不起来。 许牧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神情,意思是曹无伤自己撞上他的掌印。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曹无伤在一个紫衣修士的搀扶下,颤抖着声音站起身子。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赤红色的灵丹,仰头吞下。 一股股汹涌的能量,从灵丹上溢出,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哈哈哈!」赵廉望着那满脸无奈的一男二女,实在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众人狐疑,面面相觑。 「特么的!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鬼老方才怎么援手许牧了?!」 「我也不知!向公子从来主意多,问问他?」 「诸位!鬼老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抓活的!」向奎跑到许牧身边,低语询问数句,向众人宣告。 许牧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在没有胡须的光洁下巴虚捋了一把,心中暗自得意。 「小向不错,为人机灵,将来若是没有仇怨的话,就提拔提拔他......?」 一时之间,众人停下了攻击手段,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到底是谁?」蔡瑜觉察到敌手的不正常,疑惑地望着许牧,「难道是你?!特么的!」 【我】! 许牧嘿嘿一笑,不好直接承认,从储物袋中摄出一枚古篆,打向蔡瑜。 那古篆的飞行路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虽然轨迹奇诡,但落在蔡瑜手掌心之时,却没有多少威力。 许牧所用的法诀,是他自己所琢磨出来的御物之法,曾在蔡瑜面前展示请教过。 「真是日了狗了!果然是你!」蔡瑜哈哈大笑,扬起袖子,把嘴角的血迹擦掉。 「是谁?」白不易气息微弱,拄着七弦琴,从巨岩上艰难地站起。 清风出来,白发飘扬,那种要死不死的风流俊雅程度,竟然丝毫不低于安辰! 「将来,让他自己告诉你!」蔡瑜猥琐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疗伤灵丹。 一枚递给白不易,一枚自顾自往嘴里塞了进去,「快炼化了,先把伤治了再说!」 「好!」白不易不虞其他,纳服而下那枚红彤彤的丹药,运转玄功,拼命炼化。 要说,还是蔡瑜的恢复灵丹效果强一些! 他和白不易二人所受的伤,本来远远超过曹无伤。 此时,在几个呼吸之间,他们三人的伤势竟然基本上同时得到控制。 若假以时日,恐怕还是蔡瑜和白不易的伤情率先得到完全恢复! 蔡瑜一边炼化灵丹,手指一边在一枚符令上勾画不已,口中喃喃自语。 「按说就在此处,为何还不出现?!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要是敢坑骗于我,等老子出去了非扬了你不可!」 「鬼老,你方才出手之时毫不犹豫,恐怕正是冲着我打的吧?!」曹无伤身边带着数人,向许牧走来。 他有业火魔筹和黑暗曼陀罗,对此刻的「鬼老」倒也没有多少畏惧。 绝世大能嘛,若是不能为己 所用,趁他虚弱,打死也就打死了! 曹无伤等人登上巨岩,执着业火魔筹指向许牧,「鬼老,请你还是给兄弟们一个说法。」 「嗯?」赵廉带着周云梦站立到许牧身后,霸天九龙诀悄然催动,盯着曹无伤以防他暴起伤人! 「鬼老,我相信你!」林殊语奔到许牧身旁,拽着他的衣袖晃动不已。 「小娘皮!」安辰和向奎对望一眼,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二人不约而同咳嗽一声,攀上巨岩,一左一右护在许牧身侧。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既防着曹无伤伤害「鬼老」,也防着「许牧」借机逃窜! 许牧眉头微皱,推开拥挤在他身旁的向奎、安辰和林殊语。 他早已感受到曹无伤的敌意,心中虽然焦急,脸上的神情却是如沐春风一般。.z.br> 旋即,他指了指天上,一脸不理解地望着曹无伤,似乎对他的敌意丝毫不在意。 「好了!」蔡瑜低呼一声,狠命催出一缕法力到那符令地图之上。 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间,那巨岩发出轰隆一声之后,陡然翻转! 站立在巨岩上的数十人,大呼小叫着径直在一个黝黑的山洞中坠落而下! 时间过去了十数息。 原本围着巨岩准备攀援而上的其余人等,有些意外,也有些想不明白! 「方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这块巨石翻转了,所有人都被拍死在下边了!」 「不一定,我看到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什么洞口,也许是早已发生变异的空间裂缝!」 「那......我们要不要掀开巨石,救一下鬼老他们?」 「还是别了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死了,玄天秘境之中的机缘便只属于我们了!」 「确实如此,狼多肉少,如此也好!这位兄弟的确高见!」 围在巨岩上的众人,一时间都是嘿嘿哈哈笑了起来。 空气中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虽然跟着鬼老和灭牧联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这种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修士修行,本就需要抢夺资源,逆天而行才能一路向上! 一个宽袍大袖的年轻男子,眉眼之间尽显沧桑,走到巨岩旁。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一个暗自开心的修士,瞪着宽袍大袖的男子。 在无形之中,这些剩余的人们,自觉已成了一个同盟。 他们不想让人分得他们的既得利益,即便玄天秘境和玄天密窟中的莫大机缘他们尚且没有得到。 可是,那也不行! 人们围上来,想要把这个新来的男子解决掉。 「聒噪!」那宽袍大袖的男子挥动衣袖,「离老远就听见你们这群废物在傻乐!」 一团青色的云雾,在须臾间猛然,把巨岩旁的所有人笼罩在内! 七息时间过去,宽袍大袖的男子舔了一下嘴唇,独自走出浓雾。 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神秘符令,轻轻拍在巨岩之上。 几个呼吸不到,巨岩上出现了一个窄可仅过一人的黑色裂缝! 宽袍大袖男子疲倦地向里望了望,纵身跃入那黑色裂缝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鬼老见老鬼! 「谁在抓我的头发?!」周云梦气急败坏。 她虽然性格洒脱,但关系到女儿家的外在形象,此刻却也有些气恼! 更何况,那个杀千刀的许牧也在这不知何时才能落到地底的山洞中一同坠落! 若是被他看到了,一定会跟赵廉一起嘲笑自己! 「云梦姐姐,是妹妹我!」林殊语生来怕黑,蜷缩着身子,胆怯道。 此刻,她正一手紧抓着周云梦的长发,一手抓着许牧的臂膀! 「什么姐姐?!叫我公主大人!!!」周云梦拍脱林殊语的魔爪,几乎抓狂!.z.br> 林殊语中招,手臂软脱下来,只好搂着许牧一个人不放。 担心许牧甩脱她,在匆忙之间夸下海口,说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许诺。 「鬼老,若是你能把我带出这个黑洞,我清河林家愿意奉你为贵宾,家族中的一应修炼资源随你取用!」 许牧温香满怀,在黑暗之中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们,倒也不敢有所异动。 「许牧,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曹无伤盯着蔡瑜脸上的可恶面孔,咬牙切齿道。 他的眼神中泛出黑色灵光,似乎能勉强看清洞穴中的东西。 在他心中,早已把许牧当成一生之敌! 他认为,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许牧所赐! 也只有杀了许牧,才能湮灭他身上最后的业火! 那些业火,并非来自业火魔筹,而是他此前所修炼沧海一粟之时所生。 此刻,在曹无伤的心头业火疯狂燃烧,时刻让他陷入到仇恨情绪之中! 「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蔡瑜一脸无辜,非常不理解如同疯狗一样追着他厮杀的曹无伤的举动。 「给我死!」在怒喝声中,曹无伤并不解释,舞动着业火魔筹,刺向头下脚上掉落的蔡瑜。 「我跑你娘啊跑!」蔡瑜在人群之中闪展腾挪,「你找错人了!」 他来到本主许牧身边,突然想到一事,嘿然而笑中有了主意。 许牧这个家伙,向来坑人无算,滑不留手! 他蔡瑜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有人能够抓住这个害人精! 「离我远点!你别把老子害死了,那五百灵石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一个汉子被业火魔筹从头皮擦过,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鬼老,你我一见投缘,来日还要多亲近亲近!」蔡瑜的语调戏谑,开始不惧曹无伤等人攻来的杀招! 许牧心中暗骂,并不作答,权当没有听见。 砰砰砰! 砰砰砰! 十数声之后,人们前后摔落到地面! 幸运的是,他们都落到了一层厚厚的烟尘中! 烟尘四起,把众人几乎掩埋! 「啊!什么东西,这么烫!」一个汉子的声音,痛呼着摔到洞穴底部。 洞穴底部,地火明灭,把众人的脸上照得忽明忽暗。 人们挣扎着从灰尘中站起,若非有这层厚达数尺的松软灰尘,恐怕他们这些人不会有一个活口! 「这是玄天密窟!!!」蔡瑜哈哈狂笑,乐得弯下了腰! 他几经辛苦,终于找到此处! 蔡瑜终于明白,为何此处叫做玄天密窟! 这密窟的入口,根本就是一个火山口! 而且,从地底的这层火山尘灰推断来看。 在这六十甲子年之间,这个火山口一定断断续续喷发了不少次! 蔡瑜在胸前和腰腹间摸了摸,大嘴不由自主地咧开。 实在是开心! 他此时的状态,还能勉强算作生龙活虎! 不出意外的话,那成仙的契机,就在密窟深处! 值了! 一切都值了! 即使他被人错认为许牧,险些被人打死,这些跟成仙契机相比,又能算个蛋啊! 当然,更可喜的是,他已打定主意,不想再伪装「许牧」这个臭皮囊! 曹无伤从地上站起,跃出火山尘灰,「玄天密窟!兄弟们这里是玄天密窟!」 自从众人知道曹无伤来自牤牛山曹家圣地之后,他身边已聚拢了不少人! 「曹圣子,你想做什么?」一个年轻修士掸去身上的灰尘,从储物袋中取出清水净了净手。 「做什么?我想和大家一起杀了这个许牧!」曹无伤呵呵一笑。 他向身旁的七人看了看,自信满满道: 「想必你们也早已知晓,这密窟之中有成仙的契机。现在,你们和我联手斩杀此獠。将来,大家再各凭本事抢夺机缘!如何?」 「好!就按照草圣子说的办!」张庆阳向前踏出一步,擎出如意宝锋! 「先杀许牧!那两个女娃娃也不错,能不能......?」一个Yin邪的声音,暗声戏谑道。 「我看谁敢动我云梦妹妹?!」赵廉长身而起,催动霸天九龙诀,运转出一道皇道龙气,护在周云梦和他身边。 「你他娘的想啥呢?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二两肉?!」向奎踹了那个低俗汉子一脚,朝前踏出半步。 「不错!虽然我很讨厌曹圣子,但是曹圣子的确言之有理!先杀许牧!」安辰一脸严肃,不再顾忌什么同门之谊。 「呼!」蔡瑜刚把白不易扶上一块大石,突然发现围向他的十几个年轻天骄。 惊呼一声,连连叫屈道:「我根本不是许牧!老子姓蔡,叫蔡瑜!不认识我的,可以问问你们祖师爷!」 说完,蔡瑜在脸上抹了一把,现出本来面目! 众人打生打死半天,忽然看到蔡瑜充满特点的长相,有些讶然。 这种长相,几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到底该怎么评价呢? 猥琐! 极度的猥琐! 「长得真下流!就算你不是许牧,也要杀了你!」 「不错!他是假扮许牧坑骗我等!亏我还辱骂了许道友半天!现在想想,有点对不住人家!」 「亏什么?!老子们结结实实是被许牧坑骗的!」曹无伤和安辰一齐怒道。 「既然如此,鬼老,那我就对不住了!」蔡瑜愤然而立,义愤填膺! 大言不惭地露出一副冤屈小寡妇的神情,「我假扮许牧坑骗你等,都是鬼老教我的!」 「你放屁!我不信!鬼老堂堂一介绝世大能,岂会屑于坑人?!」向奎向许牧拱了一下手,开口大骂蔡瑜。 「你证明给我们看,否则,还是要杀你!」张庆阳等脸上露出杀意。 「老子证明个蛋!你们的鬼老就是许牧!」蔡瑜丢下正在发愣的白不易,拔腿就跑! 此刻,他已经自爆身份,非常很怕这个满头白发的俊朗公子给他来一琴绝杀! 跟着曹无伤掉下来的七人,怔了一下,追向蔡瑜。 管他是不是许牧,先杀了再说! 「他娘的!这样做的确很老蔡!」许牧被蔡瑜的举动惊到,暗骂之后,不留声脱口而出,「我堂堂绝世大能,岂会坑蒙拐骗?!」 「别追了!我听出来了,鬼老的确是许牧!」向奎大骂一声道。 他自扇了一个耳光,扭转身子扑向准 备撤退的许牧,「先杀姓许的!他不是绝世大能,却有秘宝,先杀人分宝再说!」 「小向,你很聪明!我记住你了!」许牧怪叫一声,来不及跟白不易相认,夺路而逃! 「你不是鬼老?」林殊语看着空荡荡的掌心,体会着许牧的温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许牧,你不要跑,有我跟六哥,他们不敢把你怎样!」周云梦气喘吁吁,在人群最后跺了一下脚。 「让他去吧!死不了的!」赵廉哈哈一笑,看顾好他的云梦妹妹。 许牧来不及恢复本来面目,只管循着暗光,在密窟底部的山路上一路狂奔! 不留神之间,「嘭」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低头看树根的人影,「对不住,在下急着甩脱追兵,撞到了您!还请见谅!」 「他们为什么追你?」那个人影盯着树根处的一株药草,声音低沉道。 「我坑骗了他们!他们想杀我。」许牧来不及分辨那人的声音,拱手就走。 「我当是什么事呐,快走吧!特么的......你敢假扮老子,找死!」那个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结果抬起头看到许牧的面相,猛地朝他拍出一道重愈千斤的掌影! 他是老鬼!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信那个邪! 「许牧在这里!」身后追来的年轻天骄,大声疾呼,招呼人同来。 与此同时,老鬼拍出的狂暴掌力,已经吐露而出。 依他如今的修为,根本来不及收掌! 听见那些人叫嚷许牧的名字,有些讶然道: 「许小子?!你变成别人不行吗?!为何偏偏要化成老子的模样?!」 「总之,一言难尽,您老多担待吧!」许牧背后中招,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身子向前飘动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如同折断翅膀的飞鸟! 歪斜站在地上,踉踉跄跄向前冲了几步。 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枚黑玉断续丹,抛在口中,用力嚼动了几下,拼命炼化。 「鬼老,一起跑吧?」许牧另取一枚黑色晶莹的灵丹,抛给鬼老。 鬼老下意识接过丹药,辨识了一下,收入储物袋中,对许牧的言语有些不太理解。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有坑骗他们......!」 「呃,那你自己决定吧......后会有期!」许牧眼见后面的人群越来越近,在一条岔路口,选了一条偏僻小道,急忙向深处奔跑! 半柱香后。 曹无伤、向奎、安辰、张庆阳等人来到古树旁,冲着正在为一株药草施展庇护法阵的鬼老猛然发出攻击! 「好小子,没想到你实在猖狂至此!今日就让你结果在这里!」 「许师弟,对不住了!将来回到天衍宗之后,我必多给你烧点纸钱!」 「鬼老,呃,姓许的,没想到你欺骗我如此之深!我川北向家必举族与你为敌!」 业火魔筹,青铜短棍,漆黑长剑,各种闪着灵光的兵器,如同不要钱似的统统砸向一脸愕然的老鬼! 「特么的!老子忘了我竟然跟那个小子的面目一样了!」老鬼惊呼一声,挥动衣袖拂去砸向他面门的青铜短棍。 「嗤嗤」两声之后,曹无伤手中的业火魔筹和向奎掌心中的长剑刺到老鬼的胸前! 扑通! 老鬼摔倒在地,脸上的神情尴尬无比,愤懑欲死! 他的修为早已降下,在这玄天密窟之中与众人又如何能够抗衡?! 就如同一只老弱的猛虎,放到羔羊群中,却被几只孺羊撞断了牙齿! 即便老鬼是故意降低修为,那又如何? 他即便有修炼多年的宝贵经验,天资悟性远超此间的几个所谓天骄少年,可在他完全恢复实力之前,他依然不够打! 「快住手!错了.....!」向奎听到老鬼的暗骂,心中惊疑不定。 走在最前方,拦住不让大家出手再攻击! 「他娘的,姓向的,你想临阵倒戈?不答应!」一个面向凶恶的汉子,指着向奎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是啊,向公子不要坏了自身名节!」安辰在一旁摩拳擦掌。 他在天衍宗之中,被许牧用剑拍在脖颈之间,强行让他自愿认输,始终在心底存了一口怨气。 如今,有机会得报大仇,又岂会善罢甘休?! 「向公子,这里是玄天秘境,在下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曹无伤眼神之中射出精芒,盯着向奎就要暴起发难! 「兄弟们别误会!我所护住的不是许牧,这个兴许是真正的大能!」向奎扶起被轰倒在泥沟中的老鬼,一脸愧疚神色。 见老鬼脸色极为难看,他慌忙当先道歉。 「这位前辈,在下是川北向家的向奎,方才多有鲁莽,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呼!」老鬼喘了几口粗气,点了几下胸前的大穴,不让鲜血 向外狂飙,「好。老夫记住你了!」 曹无伤等人听见老鬼的语调,观察他的神色,隐然有种遗世独立的出尘之感。 这不是绝世大能还是什么? 即便不是,也绝对比许牧那个水货装扮得更像! 只不过,许牧当时是有道韵古篆,才把在场的所有人折服! 而这个老鬼,单单是瞥了众人一眼,众人便再也坚持不住,纷纷单膝跪倒! 这就是绝世大能和普通修士在心境上的差距! 若说有多少距离的话,只能说如同云泥之别!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我等好回复家里,将来若有机会当好生补偿!」曹无伤半跪于地,拱手道。 「我的名字,还是不说了吧!之前便是透露得太多,才惹出今天的乱子!」老鬼唏嘘一声,把许牧之前抛给他的黑玉断续丹放入口中。 略微炼化之后,他的眼睛瞪了一下,「......水果味儿!」 安辰身为淮北安家在玄天秘境的代表,自明风流潇洒,上前一步,呈上一个玉盒。 「前辈,这是我安家的秘宝灵丹,安神灵宝丸,善于治疗内外之伤!」 老鬼抬眼瞅了一眼安辰,挑动手指,把那枚洁白无瑕的玉盒,摄到掌中,打开看了一眼。 咳嗽几声之后,对安辰敬献的礼物很是满意,双眼笑得眯起。 「有心了。等我从玄天秘境出来以后,抽时间亲自去你安家一趟!」 说完,他环顾围在他身边的几位年轻天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依着他往常的脾气,必定在当场灭杀全部!Z.br> 只可惜,他如今修为基本没剩下多少,已经没有狂傲的资本! 当然,夹着尾巴的狼,仍然是狼,迟早有猎杀虎豹的那一天! 老鬼撇下众人,独自远去,循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矛盾的情绪。 「这个混小子,他为什么也来玄天密窟了!按照他目前的修为进境来说,想成仙基本是无望的!」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对许牧身外萦绕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天命气运,很是忌惮! 在方才的某一瞬间,他竟然生起了嫉妒之心,险些出手抹杀许牧! 摇了摇头之后,神情变得狰狞,似哭似笑! 「这就是所谓的命?呵呵,去他妈的天道!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 ...... 密窟之中,越往深处奔跑,温度越高! 未用一个时辰的时间,许牧已在那条羊肠小道上奔出了不知多远! 停下脚步,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 望着眼前的神奇场景,怔怔出神! 一条墨紫色岩浆河流,紧挨着一面绝壁向前奔流不息! 许牧避过前方的一条空间裂缝,缓缓走到岩浆河流边缘,伸头仔细打量。 河流中,澎湃的灵气涌荡不息,夹杂着高温热浪扑面而来! 许牧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向后退了半步。 一抹金色灵光,在墨紫色岩浆河流中载浮载沉! 当那灵光来到他不远处之时,许牧发现,这物事竟然像一张书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墟神书! 那张书页,在充满灵气的紫色岩浆河流中越流越远。 若是不能及时阻挡,恐怕便会很快消失! 这是六百年难得一遇的机缘,不能让它白白错过! 许牧在内心打定主意,观察四周,寻找能够靠近那书页的地方! 一株万年老松,斜斜长在山壁之上! 老松树皮漆黑,枝叶却依旧繁茂翠绿。 树干粗约一尺,在它下方三尺之处,就是那条泛着灵气的岩浆河流! 许牧见到这株老松,激动地抚了一下手掌,手脚并用,爬到老松树干之上。 那张泛着金光的书页,在岩浆河流中浮浮沉沉,很快来到万年老松下方! 许牧双腿夹住树干粗糙的树皮,拔出腰间舍神剑,分左右手共持。 左手紧握着剑鞘,右手紧握着剑柄。 他在乾元观跟随陈水玄修炼剑道之时,曾经拔剑回鞘近百万次,早就把一身剑意炼得纯熟如意! 心到,眼到,手到!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强忍着滚滚热浪,许牧双眼微眯。 瞄准漂流到老松树干下方的书页,在电光石火之间,双手前探,用力一夹! 正中书页! 两股强大的热量,顺着黑色剑鞘和雪白剑身传递到他的左右手! 只在一瞬间,他的双手已被高温烫得脱皮! 需要抓紧时间了! 许牧皱了一下眉头,用剑鞘和剑面夹着书页轻轻向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金色书页似乎是长在了墨紫岩浆河流之中一样! 被粘得很紧,一时半会儿竟然不能拔出! 许牧不敢呼吸,忍着双手处的疼痛,运转北斗星元功,加大手上的力量! 他左手中的万年雷击木,本就是纯黑之色,此刻差点被滚烫的岩浆河流点燃! 而他右手中的雪白剑身,在受到高温所激之后,「嗡」的一声,泛出一层薄薄的青色光罩,护着剑身不使它化为铁水! 这是那神秘青铜在起作用! 许牧心中微动,猛地咬牙,狠命往外用力夹起书页! 「噗。」轻轻一声以后,书页如同脱离湖面的鱼儿,被许牧从岩浆之中夹起! 「就是现在!」许牧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左右手同时发力。 待他撩起剑鞘和剑身,把那书页甩到岸上之时,舍神剑剑鞘尾部已然变得黢黑! 再多在岩浆中多待,只怕剑鞘便会起火焚毁! 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别说取不到书页,连那舍神剑都要报销在这岩浆之中! 好在,他右手中的剑身无损。 只是那层青色光罩变薄了一些,也不知值与不值...... 许牧用力过猛,浑身酸软,颤抖着双手向后躺倒在岸边。 在几息之间,他竟不能快速起身。 许牧看着金色书页,口中喃喃,一副我还能战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现在这么虚的吗?之前跟月华夫人大战数日,都没有这么累......」 旋即,他轻舒一口气息,仰面朝天,丢开双手中的剑鞘和剑身。 右手如轮掐动,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七条粗约三丈的雷霆,呈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向他扑来! 「他娘的,别把自己玩死了!」许牧暗骂一声,在雷霆尚未及体之时,催动移天换命宝术! 噗!噗!噗! 七声轻微的声音之后,他的丹田之中,传出熟悉 的微震。.z.br> 丹田上空的悬着的锈剑剑身外侧,萦绕着七条神龙一般的雷霆! 忽而,丹田之中,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云收雨歇,锈剑剑尖上,无中生有,化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一重玄之又玄的天命气运,缓缓萦绕在他的身躯之外。 许牧轻哼了一声,忍住疼痛,调运出一缕剑形玄气引动着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在周身疾速游走。 呼! 神力恢复,内外伤痊愈! 一股强大的气息,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 许牧看着泛着金色灵光的书页,发自内心地嘿然而笑。 一息之后,他内视丹田之中的情况,脸色变得黑了下来! 这次在玄天秘境之中,召引的天道劫雷太多! 七道雷霆,远超平日间的一道! 许牧丹田之中的道基,已经再次崩裂! 叹了一口气,剩余的能量气流不再炼化,悉数引导到那裂缝之中! 不到半息之间,能量气流在道基裂缝中化为无物,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万幸的是,那道基得到滋养,裂缝不再继续疾速扩张! 否则的话,今日即便许牧不被雷霆轰死,也必死于道基坍塌之中! 「天师大人!天师大人!您老快把本座放出来!」白神的声音,出现在灵兽袋内,显得异常焦急。 许牧以手拄地,盘膝坐起,右手骈指为剑,在灵兽袋上打了一记紫色法力。 不等他把白神从中取出,一道白色旋风疾冲而出,围着许牧欢欣打转! 白神用力吸吮着空气中洋溢的若有若无的天命气运,神情近乎陶醉! 「真好啊!能遇到你这个饭主,本座果然是有福气和大气运的!哈哈!」 可是,当他转到那泛着金色灵光的书页之旁时,一双大眼惊得几乎掉落出来! 口水如同汪洋,从它嘴里向外猛流。 「归墟神书!!!发达了!本座发达了!许小子,你猜我捡到了什么?!嘿嘿嘿......」 许牧心中微震,探手把金色书页攥到手中,收入储物袋内。 而后,他担心白神在狂喜之下,作出不轨举动,神色淡然地在储物袋上加固了一层四象法阵!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微笑看着白神,道: 「白老弟,你是不是醉天命气运,脑袋糊涂了?」 「嗯......?」白神神色大变,一副被人抢夺宝物的神情溢于言表。 「你刚才说什么捡什么东西来着?」许牧假意不知白神的意思。 「我捡到了......归墟神书......」白神四蹄在地上刨土,低头瞄准许牧腰间的储物袋。 「住嘴!什么捡?!这是老子千辛万苦从岩浆河流中捞出来的!」许牧呵斥一声,把身旁的舍神剑剑鞘和剑身抛到白神身边。 继而,不等白神说话解释,他又眼珠微转,神色凄苦。 脸上风云变幻,装出一副遇人不淑的神情! 「白神,枉我一心一意对你,供你吃供你喝。我问你,你吞噬我身周萦绕的天命气运,我向你收过什么利是没有?」 「没有!别说了,天师大人,本座懂了!」白神眼神中充满留恋,对那书页念念不舍! 「你懂什么了?」许牧语气安慰,循循善诱。 「那归墟神书,是你的!这样好了吧?」白神翻了一个白眼,在许牧不远处坐下。 两个前蹄叠放在一起,缓缓炼化许牧身边浓郁得几乎化 不开的天命气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没有懂我......!」许牧痛心疾首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冤种大能! 「你什么意思,还想骑脸输出吗?我不是都不跟你争那归墟神书了吗?!」 白神气急败坏,吞噬天命气运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 「别急嘛!年轻人,要耐得住性子!」许牧伸出大手,在白神头顶抚动了几下。 「你干什么......呃,还挺舒服的!」白神心底骂了一句,瞪了许牧一眼。 想了一下之后,它歪起头,用泛着幽光的弯角把许牧的手掌挑开。 「好兄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归墟神书,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里!」许牧信誓旦旦,却并未把归墟神书从储物袋中取出。 白神眼珠转了几转,像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直言投降。 「天师大人,我脑袋都要烧掉了,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罢!」 许牧屁股往白神盘坐的地方挪了挪,亲热地搂住它的肩膀! 「我的意思是,这归墟神书嘛,我来保管。你知道它的用法吗?」 「你倒是先取出来,我看看再说......」白神往外侧挪动了一下身子,不想当苦力。 「你得先保证不抢夺!你也知道,你逃遁起来没有人能够抓到......」许牧讪笑着,摊了摊手。 说完,他不顾白神气得鼻子中喷出的两股灼热气息,一脸郑重道: 「亲兄弟明算账,要不然,你发个道誓!」 「......你特么的!」白神从地上跳起,低着头朝着许牧跨下发起冲锋,「本座撞碎你的蛋!」 「低俗!我先表个态!以后,天命气运,管够!」许牧手臂在身前虚指了指。 「好吧!既然你如此认真,我就捏着鼻子忍了!」白神被许牧的真诚打动,猥琐一笑道。 半柱香后,它竖起一只蹄子,依着许牧的引导,发下两千余字包含各种突***况和意外的大道誓言。 「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早拿出来了!」 「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咦?到底去哪儿了呢?!你等着,我再找找!」 ...... ...... 「这的确是归墟神书,不过有些可惜!」白神的惋惜之情不似作伪。 「怎么了?快展开说说!」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担心冒着生命危险捞出一块废料。 「你先等一下,我把天命气运先吞噬了再说!」白神不急不慢,在胸前划动了几下前蹄。 一股泛着神光的气流,涌入它的口鼻之间! 白神打了一个饱嗝,泛出困意,「太撑了!」 「白老弟,你可不能睡啊!」许牧亲热地在白神脖子后抚摸了一把。 「把你的魔爪快给我拿开......!」白神被许牧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之后,它轻咳一声,强撑着眼皮,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青草,塞到口中,老神在在而谈。 这本归墟神书,一共有九页,里面记载的乃是这天地间最绝妙的仙法! 若是有缘把九页中的仙法全部修炼而成,就能够褪尽凡胎,成就仙体! 后来,为了争夺归墟神书的归属,这方天下的修真界曾发生旷世大战。 在多年以后,修真界你打我杀,死伤几乎殆尽! 甚至,连许多隐世不出的老祖大能,也都死了不少! 无奈之下,当年修为最高的十人在商议之后,决定瓜分了这本书! 至于,当年是哪一年,白神却说不清楚。 反正就是,它只是凭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复述! 「等等!十个人,九页神书,怎么分的?」许牧挠了一下头上的乱发,有些不太理解。 「十个,减掉一个,不就剩九个了?」白神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九人联手,打死了一个?!!」许牧神色震惊,不敢相信。 能修炼到绝顶之人,又怎么没有逃遁避祸的秘法? 说被人打死,属实让他有点不信! 「不是正正经经打死的......是在分书的时候突遭暗算!」白神用力想了一番,缓缓作答,脑海中有微痛之感。 「暗算!」许牧喃喃自语,替那个大能感觉冤屈,「一定是他的好友动的手!」 「不错!能把后背坦然交给对方的,除了夫妻,只有好友!」白神言之凿凿! 然后,它断断续续又讲了几句,才戛然而止。 九页归墟神书,被那冤种绝世大能拼死施展秘术,化掉了绝大部分文字! 上面的仙法,百不存一! 「血雷遁,如此神秘,算不算仙法呢?」许牧皱着眉头,描述了一番血雷遁的效用,询问白神。 「有些像,不过我却不能确定!因为,你自己改过之后,已经似是而非,失了原本的神韵!」白神鄙夷道。 「特么的,你还真实诚!」许牧气呼呼道。 白神见终于惹得许牧生气,享受了一番报仇的快感,哈哈一笑道: 「你手中这页归墟神书虽然损毁,却还有一项功能,可以借用!」 「什么功用?」许牧拱手请教。.z.br> 「能够跟其他持有归墟神书的人通讯!」白神指了指天上。 原来,那剩余的九个绝世大能,在得到残缺归墟神书之后,曾用秘法锤炼修复! 虽然未能把归墟神书上的文字悉数恢复,但却无意之间发掘出了互通讯息的功能! 这种通讯功能,不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宇宙星河,都能即时到达! 比大能修士们的神念沟通虽然慢了点,但却强在适用距离可以无限远! 而且,通讯之时的保密性也很强! 除非持有归墟神书的人,旁人无法截取通讯讯息! 「好东西!」许牧惊喜一声,在白神黑黝黝的弯角上亲了一口。 白神嫌弃地向一旁坐了坐,继续道:「这归墟神书,还有一个绝妙作用!凡是持有归墟神书之人,可保神念不被他人探查!」 「这个功用对我有些鸡肋了!有锈剑在丹田之中,谁能探查我?!」许牧想起神秘锈剑,傲然自得。 顿了一顿之后,他想起那个被暗算的绝世大能,道:「那个绝世大能后来怎样了?」 「有人说,他受围攻之后,重伤化道!也有人说,他不堪受辱,自爆而亡,转世重生!」白神眼神中充满神往,唏嘘不已。 许牧轻叹一声,遥遥向天拱手,暗中祝祷。 「前辈你好,在下是大晋西凉许牧。若是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集齐其余八页归墟神书!」 「许小子?你怎么在这里!」老鬼惊讶的声音,由远而近,飘摇传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洞白骨! 许牧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白神讲些上古传说,突然之间被老鬼的声音打断。 不由自主心中一震,右手不着痕迹地把舍神剑和归墟神书收入储物袋内。 扭头怔怔地望着老鬼,「前辈,是我!你来了?」 「来了!你怎么在这里?」老鬼答应一声,眉头微皱,眼神泛出幽芒,在紫色岩浆河流中来回搜寻。 「我躲避追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许牧讪笑一声,向老鬼一拱到地。 「这位是......?」老鬼点点头,不虞有它,望着白神打量一番之后,满脸震惊! 「你问他没用!本座也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吗?」白神蛮有兴趣地与老鬼对视,眼神丝毫不让。 「请恕老夫眼拙,我看不出来......」老鬼呵呵一笑。 思索一阵,掐指推衍片刻,抬头询问许牧道:「许小子,你可在河流中看见了什么奇异之相?」 「看见了!」许牧长身而起,拉着老鬼的臂膀走到热浪翻滚的岸边,指着紫意涌动的岩浆,「这个岩浆河流不是寻常河流!」 这种摆在眼前的异象,显然不是老鬼想要的答案。 「什么岩浆河流?这是灵石矿脉!」老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长长的夹子,伸到岩浆河流之中。 那夹子浑身泛着赤红光芒,老鬼持在手中竟然似乎没有感受到岩浆中传递出的热度一般。 赤红长夹,完好无损。 老鬼的手掌,也未见如许牧此前那样皮肤被烫得脱落。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许牧漫不经心地与白神对望一眼,在心中轻叹道。 老鬼狐疑地盯着许牧看了一眼,猛烈咳嗽了几声。 「好小子,方才你害得老夫差点被人捶死,你准备怎么赔偿我?」 「我拜你为师吧!」许牧挠了一下太阳穴,尴尬一笑。 见老鬼还在发愣,他又解释了一句道: 「我陈师尊常言我有剑仙之姿,已把乾元观剑道传承的重任嘱咐给我。传承您老的功法,我应该也不在话下!」 「呃,拜师的话就算了,老夫还想多活几年!你知道我是谁?」老鬼听此,愣了一下,眼神中的杀意稍微出现便已隐去。 旋即,他哈哈一笑,拍了拍许牧的肩膀,神情表现出不忌讳许牧的胡乱猜测。 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念,在许牧身上来回探查,悄无声息地侵袭而至。 许牧感受到丹田之中锈剑的震动,那股侵袭到体表的神念瞬间破碎为无形,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 张嘴送出一记吹捧之语,拱手再三,道: 「前辈如此气度,弟子非常敬仰!我一直有种猜测,您老一定是隐世不出的绝世大能!是也不是?」 言毕,他看着老鬼两眼放光,如同看到了一堆蓝阶灵石,恋恋不舍! 老鬼被许牧贪婪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z.br> 敷衍了几句之后,顺着紫色岩浆河流,向下游寻找而去。 「他娘的,不应该呀!按照推衍,明明就应该在此刻出现才对......」 老鬼脚步在地面轻点,如同凌空飞舞的雨燕,转瞬之间已不见了踪影。 「呼!」许牧轻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浊息,在心中暗暗感谢锈剑临危相助。 方才,若不是他丹田之中有锈剑震动,碎去那缕探查神意。 恐怕此时,老鬼已把他所有的秘密都扒拉个干净! 「白神,你感觉老鬼是在找什么?」许牧想起一事,顺着奔行渐远的岩 浆河流遥望。 「还能是什么?恐怕十有八九跟归墟神书有些关联......」白神感受了一息周遭的环境,确认没有人在偷窥,这才敢侃侃而谈。 英雄所见略同! 许牧伸了个拦腰,几步跃到石壁旁的万年老松之旁。 拔出腰间的舍神剑,顺着一根向外伸长的枝条,狠狠砍去! 铮铮金铁之声传出,而老松的枝条却丝毫未损! 就连那漆黑斑驳的树皮上,竟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都说洛京城的御史言官,嘴功厉害,能够刮地三尺!我看你这德性,也不太差!」白神嘿嘿一笑,冲着许牧调侃。 「我就是看中了这几根枝条,想着给咱的紫耀铁架配点烧烤用的木签!」许牧大言不惭,一本正经道。 「快走吧!小心那个老鬼去而复返!」白神想起曾经吃过的天鸡美味,咽了一口口水。 ...... ...... 半个时辰之后,许牧缓了一口气,盘膝坐在一个古旧山洞之中。 双手交错结印,在洞口外侧施展了一重四象阵法。 一株再寻常不过的山藤幻象,沿着洞口蜿蜒生长。 不到两息之间,便已把整个洞口完全遮蔽。 若非神念境界远超许牧的修士,有意探查此处,一定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许牧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掩饰法阵非常满意,把白神从灵兽袋内取出,自顾自向内探查。 山洞深约三丈,靠着墙壁,是一具跏趺而坐的白骨骷髅。 骷髅身旁,是一道长条形的土灰。 看那土灰的形状,未化为灰烬之时,应该是把神剑! 只是经历了漫长岁月以后,神剑中的灵材被岁月侵蚀殆尽,才重新归为凡土。 「白神,你看这个白骨骷髅,死了多久?」许牧走到近前,观察一番周遭物事。 「看骷髅的情况,难以判断。但是,若从神剑中的灵材损毁情况来看,至少三百甲子年!」白神言之凿凿道。 三百甲子年,就是一万八千年! 早已死亡近两万年,尸骨犹在,这位的修为恐怕不会太低! 「白神,你说这位前辈,会不会是你所说的那个冤种绝世大能?」许牧向白骨看了一眼,斟酌道。 「我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判断,此人骨骸历经三百甲子而依然晶莹如玉,他修炼的一定是正道功诀!」白神的眼神中透露出惋惜。 就是再威势滔天的大能,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堆枯骨? 许牧点了点头,双手理了一下衣襟,冲着白骨骷髅郑重叩拜而下。 「前辈在上,弟子借用贵宝地修炼片刻,还望恕罪。稍后,我为前辈收尸入殓!」 砰砰砰! 三记响头,磕得实实在在! 白神皱着眉头,道:「死都死了,你给白骨磕什么头?」 「这是正道前辈大能,我作为后辈子弟,为他入殓送行理所应当。前辈,走好!」许牧拱了一下手,长身而起。 「随你的便,反正他又不知道......」白神歪了歪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料,它的话音刚落,那长条形的剑形土灰之内,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青色灵光弹跳而出。 在白神目瞪口呆之中,青色灵光飞到白骨大能的右手剑指之上。 「小子,你要发达了......!」白神激动得张口结舌,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七十章 仙剑斩妖龙! 白神既羡慕又嫉妒,看着许牧将要得到机缘,比它错失机缘都难受。 「特么的,这还有没有天理?!」 说罢,它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跳到白骨骷髅身旁,与许牧的位置并齐。 想了一下之后,白神向前走了两步,身形超过许牧之前。 嘿嘿一笑,在心底自我安慰一番,丝毫不觉尴尬。 「本座能屈能伸,在机缘面前,怎么做都不丢人......」 之后,它学着许牧的模样,跪地,叩拜。 砰砰砰!砰砰砰! 白神连续磕了六个响头,把白骨骷髅震得几乎散架。 并且,它一边叩头,还一边嘴中嘟嘟囔囔,碎碎念地祝祷。 「大能前辈在上,本座虽然身份不明,但是却一直秉持正道,扶助弱小,从未做过伤天害人之举!有什么机缘,记得也给我一份!」 许牧脸色发黑,没想到这个家伙在机缘面前竟然做出如此下作手段,「白神,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见者有份。我也是跟你打生打死这么多年了,有了好处你不能忘了我!」白神义正词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二人斗嘴之间,就见那白骨骷髅剑指之上的青色灵光猛然大盛,又迅速坍塌压缩为一个光点!中文網 在电光石火之间,光点一分为二,冲着许牧和白神疾速飞至。 「本座磕头多,诚意高,所以本座的机缘大!」白神无节操地笑了几声。 见许牧脸色难堪,没有说话,它又出言安慰许牧受伤的心灵,「你千万不要因嫉妒而乱了心境,对你修行不利!」 许牧唏嘘一声,无可奈何,满脸哭笑,鬼使神差地道:「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那个小如芝麻一般的光点,速度很快,温柔地来到许牧的脑海。 许牧丹田中的锈剑,感受到外来之物,发生轻微震动,想要把青色光点屏除到体外! 「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本座果然是天命之子!」白神盘坐于地,放开心神,接纳那颗大些的光点。 然而,它还没有人前显圣结束,那颗大些的青色光点从它脑海中转了一圈,竟然出人意料地飞出! 大光点围着白神转了一圈,循着许牧脑海中的小光点飞速而去! 「特么的,你不要走,给本座留下来!你才是本座的机缘!!!」白神气急败坏道。 自从它在镜月湖中记事起,还从未见过如此不靠谱的机缘! 可惜,那颗大些的光点是没有感情的东西,对待白神如同吃干抹净的浪子,丝毫没有留恋! 在许牧脑海中的小光点被锈剑威压震出体外之前,那颗大些的光点破空而至! 大小光点,合为一体,硬抗锈剑威压进入许牧的脑海神魂! 一招霸道绝伦的剑式,在许牧脑海中演练而出! 脑海上空,那道剑式缓缓停止。 泛着青色光芒的长剑虚影,如凝实体,剑意滔滔,无可匹敌! 若非这招剑式已经有意收敛,恐怕许牧的脑海神魂会在这一剑之间灰飞烟灭! 许牧脑海中有种明悟,「这招的名字,原来叫做仙剑斩妖龙!」 「为什么?」白神泪水涟涟,好似被情人抛弃的少妇。 许牧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只顾着领悟那招剑式,没有时间回答。 他的浑身,剑意弥漫! 他此前对剑式、剑法、剑意的所有明悟,在这一招之间得到点拨! 他的剑道,再上一个台阶! 叮! 那道长剑虚影,清脆而碎,化为点点星光,涌荡在许牧的四肢百骸! 许牧身上的剑意越来越强,他的剑道修为,久经磨难,在他拼命压制之下无奈突破,达到剑士境七重天! 圆转如意,剑心锋锐,杀意凛凛! 而他却完全来不及高兴,内视到境界提升之后,脸色猛然变得苍白! 如今,他道基早已破裂,几乎坍塌,不能再轻易动用剑道修为! 像此时的突破,对于他而言,不啻于要他老命! 「白神助我!我道基要危险了!」 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调运剑形玄气,镇压丹田之中已经开始崩塌的道基! 「他娘的!我不甘心啊!」白神抬起前蹄擦了一把眼泪,运转修为,打出一道法力帮助许牧恢复调息! 许牧的丹田之内,地水风火变幻,道基裂缝如同天堑鸿沟! 「白神,帮我屏蔽雷霆,只留一道!」 「你怎么知道本座有此异能?」 「我猜的,别废话!」 「那你自己保重,我未恢复全盛,只能稍微屏蔽。那个,你要是不幸死了,记得把遗产全留给我......」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快施展法力!」 许牧催动乾坤归藏诀,窥得一缕天机! 七道雷霆,呈现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之色,在玄天密窟之中无中生有! 在许牧山洞所在上空,纠结盘旋,猛地暴击而下! 白神双蹄前推,口中念念有词,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特么的!啊!给本座......破!」 七道雷霆在行进途中,消失了六道,不知去了何处。 只有一道金色雷霆,依旧夭矫而下,冲着许牧狂砸! 「谢了!」许牧重重点了一下头,紧咬牙关,在最后关头,催动移天换命宝术! 噗! 金色雷霆入体,被许牧引导到丹田之中,围绕着丹田上空的锈剑挣扎不已,似是想要冲入他的身躯之中与那些青色星芒战斗! 半息之后,许牧晃动了一下身体,锈剑剑尖之上生出一滴晶莹绿液! 他不敢炼化绿液,用剑形玄气包裹着,送到道基裂缝之中。 嗤! 晶莹绿液刹那间就已蒸发! 丹田之中坍塌的道基,渐渐止住崩裂之势。 许牧长出一口气,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气息慢慢稳了下来。 「多谢了,白神。今日若非有你,我就化道于此了!」 「谢什么,都是自己兄弟。把你用不完的灵药,给我吃点就行。」 「你怎么知道?」 「十一株。你采摘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好,这可以分你六株!」 「还算你有点良心!你这个饭主,我跟定了!」 片刻之后,白神心满意足地嚼动着灵气四溢的药草,满嘴香气馥郁,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望着满脸笑意体会剑士境七重天的许牧,有些不服道: 「那个青色光点是什么机缘,为什么选你不选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人吗?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玉断续丹,纳服而下,炼化恢复损失的修为。 「那个青色光点,传授给我的是一式剑招。剑招的名字,叫做仙剑斩妖龙!」 白神知晓许牧是天剑道体,狠狠嚼动了一下药草中的汁液,释怀道: 「果然如此,特么的!若是这样,我就只有服了!跟你这个剑道妖孽相比,他的确应该选你!」 砰! 白骨骷髅应声而碎,砸到那个长条形的剑形土灰之上,化为一抔黄土! 交互相溶,再也不分彼此! 「前辈放心,弟子一定恭行正道,绝不辜负前辈传剑之恩!」许牧郑重跪倒,磕了一个头。中文網 站起身,向那堆黄土执了一下半师之礼! 「有这种天剑道体作为传承,任谁也能放心走了!」白神把剩余的一株药草吃完,望着黄土唏嘘不已。 不知是否因为在玄天密窟中的缘故,它在再次吸收了许牧身周的天命气运之后,竟然没有如往常一般沉眠进化! 许牧拔出舍神剑,在地面挖了一个深坑,把那堆泛着微微灵意的黄土悉数深埋。 做完这些之后,他转身询问正在打量石壁的白神,「你说,老鬼前辈会不会是你说的那十个绝世大能之一?」 「我不知道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是有,估计也早老死化道了吧?」白神没有从石壁上寻到什么秘宝,沉思一阵,不自信道。 过了一会儿,它又补充道:「不过,直觉告诉我,老鬼这个家伙不简单!他即便跟那十人没有关系,也跟归墟神书必然有所关联!」 许牧对白神的推断表示信服,凝眉思虑数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 ...... 半柱香之后,许牧来到石壁一侧,缓缓坐定。 从储物袋中取出归墟神书,把白神招呼到身边,「白神大人,别怀古了。快教给我炼化神书入体之法!」 白神听见许牧如此谦虚,开心地咧了一下大嘴,老气横秋地指教道: 「好小子,算你还有些礼数。你听好了......!」 「既然如此,那弟子只有谢过白老师了!」许牧打蛇随棍上,大吹法螺,把白神哄得不知东西南北中发白! 白神嘿嘿想了几声,得意地趴到许牧耳边,低语了一阵,走到一旁,「你试试吧......应该是这样的!」 许牧回忆了两遍白神的话语,梳理了一下心境到安宁之态。 左手在心口轻点,迫出一缕精血。 右手微动,依照白神所传授的法门,打出一记紫色印法。 继而,那缕精血和那记印法,分左右落到归墟神书之上的一个凹坑之内。 殷红精血和紫色印法在凹坑之中飞速地纠缠转动,瞬息间融为一体,刹那间消失不见! 归墟神书,金色光芒微微一亮,再次变作布满划痕的模样。 许牧压着一口气,不敢轻吐,双手叠放,骈指为剑! 右手剑指上,再次渡出一缕紫色法力,击中归墟神书的凹坑。 「给我起!」 咻! 归墟神书,轻飘飘地从石板地面飞起,向许牧脑海丹田而去。 更加令人感到奇异的是,随着它离许牧的距离越来越近,归墟神书也变得越来越小! 直至,归墟神书变得小如微尘,如同须弥芥子,这才玄之又玄地进入许牧丹田之中。 许牧颇感奇妙,揉了一下腹部,低头自视,毫发无损! 上次进入丹田之中的,还是锈剑! 他当时被劈得歪倒在地,没有注意到锈剑进入丹田的过程。 这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归墟神书入内,也是一种心境上的调理! 「听好了,接下来这一步,很关键!」白神坐在许牧对面,口中嚼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青草。 「白老师,快讲!」许牧双目微闭,心境闲适。 「调运神念,勾连到归墟神书之上,用神念作笔,在上面写字!」白神摇头晃脑,对许牧此刻的敬重神情很是满意。 「好。」许牧轻轻答应一声,就要调运神念。 孰料,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归墟神书,原本和那锈剑一样,都是悬挂在许牧的丹田上空。 然而此刻,它却被锈剑剑尖上闪动而出的一丝明亮光芒击中,在丹田之中翻滚数次,险些撞到下方的道基! 许牧惊呼一声,神念勾连锈剑,小意安抚,「不要冲动!归墟神书是助我的,不是加害于我的!」 虽然如此说,但那锈剑却如同被人抢走玩具的孩童,发了性子! 锈剑剑尖处不时闪动出光芒,一下一下击打在归墟神书之上! 归墟神书不甘示弱,凹坑处不时溢出金色光芒,与锈剑相抗! 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它却比锈剑弱了不是一点半点,是根本就不够格! 许牧刚刚把道基稳住,此时根本不敢动用修为强行劝阻,只好任它们两个在丹田之中斗个痛快! 半晌之后,归墟神书一路翻滚奔逃,在丹田之中四下躲避。 直至,被锈剑击打得坑坑洼洼,再无还手之力。 锈剑发出「嗡」的一声得意自鸣,这才作罢! 归墟神书轻轻飘动,如同一个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小媳妇,飞临到锈剑下方不远处,再也不敢跟锈剑争夺丹田内的上层空间。 战斗已毕,高低上下已分。 许牧内视着锈剑哈哈一笑,悠然自得,神念勾连着锈剑,毫不含蓄地大大夸赞道: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你也不要狠命排挤归墟神书,它对我有大用!」 锈剑似乎听懂许牧的意思,「嗤」的一声飞到归墟神书跟前。 剑面横转,「砰」的一下狠狠拍在书页之上! 归墟神书晃动了一下,凹坑中的金色光芒稍现即隐,没有敢抵抗。 那张书页,除了最中心的凹坑之外,其余部位缓缓从坑坑洼洼变得光洁无比。 锈剑飞回原位,晃动了几下之后,再次沉寂下来。 许牧致谢了一番锈剑,又勉励了一番归墟神书。 这才按照白神教导的办法,重新聚拢出一缕神念,渡到丹田之内,化为一杆紫竹毛笔。 剑形玄气引动着毛笔,在归墟神书凹坑内鲜红蕴含金丝的墨汁中蘸了一下。 运笔如椽,在书页上写出一行泛着灵光的古篆文字来。 「喂!有人吗?」 —— 最近老牧一直在爆发,难道你们没有投票的冲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个问题! 那行古篆,如同铁画银钩,颜色鲜红中带着金丝。 「为什么没有人响应?」许牧疑惑地扭头,看向低头嚼动青草汁的白神。Z.br> 「本座也不知道。但是本座敢对天道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本座告诉你的,都是我残存记忆中的东西!」白神信誓旦旦,却没有多少底气。 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记忆有没有错乱,它实在也无从知晓。 更何况,它也从未使用过归墟神书跟别人打交道。 许牧把心神寄托在归墟神书之上,仔细打量。 除了那个如同砚台似的凹坑之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跟在地球上一样,基站坏了,手机没有信号? 可是,听白神所说的那样,这归墟神书九页之间全靠冥冥之中的关联,才能形成联系。 与那「手机基站」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归墟神书在散失以后,现在只有这一页被人寻到! 其余八页,还未出土! 许牧把这个猜测,说与白神听,却被白神笑得头如同拨浪鼓一般! 「你有天命气运绕体,他人就没有奇遇?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话音刚落,白神想起一个因素,心神震动。 仰起头,看着许牧,试探道:「你有没有把归墟神书完全炼化?」 「不是已经炼化到我丹田之中了吗?还要如何炼化?」许牧挠了挠头道。 「用你的本命精血,滴到上面重新炼化试试!你也知道,在归墟神书上书写文字,是要用精血的。」白神环绕许牧走了几步。 「那就试试!」许牧说干就干,迫出一朵血花,渡到丹田之中上下浮动的金色书页之上! 在那朵血花均匀覆盖到整张书页之后,他又深吸一口气,催动出一缕神念探到归墟神书之上,在二者之间形成紧密勾连! 叮! 归墟神书发出一声大道和鸣之声,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悬浮于丹田上空的锈剑,被归墟神书所激,转动了一下剑身,发出「嗡」的一声,似是在出言警告。 归墟神书紧张得不再上下浮动,连忙止住晃动幅度。 就连那清脆悦耳的声响,也不敢再多发出一声! 「成了!」许牧内视感受了一番,面带微笑,「白神大人,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白神见效果明显,重新恢复自信,哈哈大笑,「那就快再试试!」 「好!」许牧颔首而笑,神念勾连锈剑和归墟神书,以防它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炷香后,他抛开双手中的紫色灵石残渣,已经调息恢复结束。 剑形玄气,如同一条小河,在体内平稳流淌。 看了一眼正在上下眼皮打架的白神,许牧正襟危坐,渡出一缕精血到那归墟神书书页上的凹坑之内。 之后,他思虑数息,斟酌出几句套话,希望能够引人上钩,主动跟自己攀谈。 剑形玄气运转,再次凝出一杆紫色毛笔,缓缓在书页一侧写下七个古篆大字。 【终于找到组织了!】 三息之后,七个古篆文字如同烙印在归墟神书之上,它们所泛出的殷红色灵光猛地大盛,又缓缓归于平淡! 写完这几个文字之后,许牧心中忽然变得平静。 他不再纠结,也不再患得患失。 抬手想要拍一下白神的脑袋,却发现它浑身结了一个乳白色的光茧,在自己脚边困得睡倒。 许牧微微一笑,把白 色光茧从地上捡起,轻轻收入灵兽袋中,「剩下的交给我了,您老就安心进化吧!」 归墟神书小心翼翼地发出轻微震动,书页上多了一行墨光闪闪的古篆文字。 那个人的笔迹,有些洒脱,又有些霸道,【你知道归墟神书?】 来活儿了! 许牧轻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回踱了几步,运转剑形玄气,引动着紫色毛笔蘸了一下凹坑内的血色墨汁,不紧不慢地回复。 【知道。】 事关这种级别的秘宝,一旦被无关人等知晓真实身份,必定会被杀人夺宝! 因此,许牧思虑之后,决定后发制人。 不多问,也不透露真实身份,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更何况,他此次来玄天秘境之中,正是为了寻找大地灵乳自救! 对面似乎对许牧的谨慎颇为赞赏,不着痕迹地赞了一句。 【你很好。应该能持有归墟神书不短时间。】 许牧对这种隔着屏幕,呃,书页的网聊有些熟悉,举笔写道: 【你是男的女的?】 对面之人似乎被许牧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老夫提醒你,这些文字都是用修士的本命精血所书。你如此耗费,是不想要命了?】 「特么的,我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许牧拍了一下大腿,心疼不已。 【前辈,你字多。】 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被许牧气炸了肺,一炷香之后才缓缓回复,书页上的字迹写得有些变形。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无所谓了。从现在开始,你我各问三个问题?】 许牧想了一下,笔走龙蛇。 【好!你先!】 对面之人很快回复,笔迹恢复稳定,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是命修、剑修、还是玄修?】 【剑修!】许牧想也不想,顺手写下。 可当那「剑修」二字闪动灵光,发送之后,他自扇了一个耳光,后悔不迭。 这样回复非常不妥,就如同告诉对方,自己就在而今这方天下! 【很实诚。能处!你问吧!】对面之人看到许牧中计,似乎心情相当愉悦。 【归墟神书持有者,现在还有没有其他人?】许牧叹了一口气,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跟我联系的人,你是第一个。】对面之人语气平淡,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流逝后,对寂寞孤独已经生出抵抗力。 【将来,也许还会有!轮到你了,第二个问题。】许牧安慰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得到的归墟神书?】那人继续问道。 又一个套子! 毫无疑问,这个人一步步在试探许牧的身份讯息! 许牧想从那人口中探寻到更多有价值的讯息,不好意思直言拒绝,决定如实相告。 与人相交,总要有人率先付出点真诚才是! 【今天!】 【嗯。跟我推测的一样!】那人的字迹闪动着墨色灵光,心思笃定,【该你了,第二个问题。】 【你是正道还是魔道?】许牧缓缓转动紫色毛笔,一个个古篆文字,很快落到归墟神书书页之上。 【我说是正道,你相信吗?】那人没有正面回答。 【我信。前辈,你的三个问题问完了!】许牧呵呵一笑,随口应付了一句。 信与不信,还得以观后效! 现在说正魔分别,为时尚早! 【特么的!这也算数?!将来,别让我见到你,见到你必 得先揍一顿!】那人被许牧的鬼机灵气坏,却又无可奈何。 一人三个问题,这个规矩是他自己定下的! 如今,被许牧冷不丁钻了空子,他却不好直言拒绝! 接着,许牧促狭一笑,在归墟神书上,再次留下字迹,问出属于他的第三个问题。 【前辈,你的身份是什么?】 这个问题,虽然极为简单。 但是,回答起来却是极难! 之前,那人问起许牧何时得到归墟神书,许牧如实相告。 如今,许牧打了个直球,直言问起他的身份,他却不好回答。 约有半柱香后,那人的字迹重新出现在许牧丹田之中的归墟神书之上。 【一个该死而不想死之人!】 这是有所牵绊! 面对许牧的提问,能够如此坦然回答,倒也是过得去。 而许牧本身也没有想知道对方真实姓名的意图,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知道的越多,对方也会越加忌惮防备! 三个问题之后,双方都很默契地不再说话。 信任,建立不易! 如今,二人好不容易初步建立了沟通的桥梁,都不想打破在对方心目中的信任形象。 沉默。 连续长达半个时辰的沉默。 对方没有发来任何文字。 许牧在内视了一番灵兽袋中酣睡的白神以后,决定将今日的聊天至此结束。 他想起老鬼所说的那条紫意弥漫的岩浆河流,食指大动,「那可是灵石矿脉!若是能够装满一储物袋,那可就发达了!」 继而,许牧取出舍神剑,仔细打量着剑鞘末尾的漆黑之色,缓缓收了发财的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机,他还不能把那滚烫灼热的岩浆从河流之中分离而出。 没有办法! 只能以待将来! 可是,玄天秘境每六百年十个甲子才能开启一次,他能否活到那个时候还未知! 就像如今,他这次若是不能在玄天秘境之中寻到救命之良药,根本也就不用再等十个甲子! 什么灵石、仙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想到于此,许牧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打定主意要去争上一争! 别人来到玄天密窟之中,是为了所谓成仙的契机! 而他不同,他如此拼命只是为了能够活命! 长身而起,右手剑指翻转,撤掉山洞外部的四象法阵。 山藤在清风中晃动了几下,虚影迎风而碎,化入天地之中。 许牧回头望了一眼山洞尽头埋葬那位白骨大能的坟茔,叹了一口气,一步迈出山洞门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联手打死! 玄天秘境之中,除了空间裂缝和罡风雷霆,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遍地可见。 而玄天密窟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多数地方昏暗不堪,生长着喜阴灵植。 只有,在阳光偶尔透过密窟顶部照射进来的时候,才可以看见几缕飘荡着灰尘的明亮光束。 可是,即便如此,因为有着泛出各色灵光的药草,密窟之中依旧能够让人看得清楚。 「苦藤花?!!」许牧轻呼一声,脚步快速移动,来到一处山壁之旁。 一朵泛着棕褐色光芒的小花,随着罡风的鼓荡,在一株枯藤上摇曳晃动。 可奇怪的是,枯藤下方布满发黑色的落叶,枝条上却只有这一朵棕色小花。 棕色小花迎风傲然而立,任罡风如何吹动,都不能把它从枯藤上吹落! 许牧惊喜过望,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枚洁白玉简,探入神念到其中。 【苦藤花,喜阴厌阳,藤枯千年方开一花,一朵为极品,二朵为神品,三朵为仙品!去花去叶,藤可入药,为镇定之引,药味苦,性微凉!】 苦藤花,炼制破境丹的第四味药草,终于也要集齐了! 许牧想起天衍宗的苟道一,面上泛出戏谑微笑,绕过一条三丈宽的空间裂缝,来到枯藤之前。 神念微动,探出一缕剑形玄气到右手剑指之上。 扬起剑指,利用在天衍宗药王谷之时学自那位神秘师兄的药草采摘手法,干净利落地在棕褐色小花根部抹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剑指拂过,那朵小花摇动了一下,依旧颤颤巍巍地长在枯藤之上! 「嗯?」许牧凑到棕褐色小花根部,仔细打量。 一股浓郁至极的碧绿色灵气,牢牢环绕在小花和枯藤的连接处! 碧绿色灵气氤氲流转,在小花根部无意之间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庇护法阵。 「原来如此!」许牧吐出一口浊气,稳定心神。 右手翻转,舍神剑从储物袋中轻巧跃出。 左手微弯,在心口点了一下,迫出一滴精血。 刷! 长剑横空! 啪嗒! 殷红色的精血落到白似霜雪的剑面之上,在转瞬间把整个剑面染得微红,好似覆上了一层薄膜。 许牧双眼微眯,盯着棕褐色小花,右手微微扬起,施展九天碧落剑经的一式虚招。 长剑飘飘摇摇,忽上忽下,循着那股碧绿色灵气的流转腾挪而至! 「就是此刻!」许牧低呼一声,右手剑柄前伸,变虚招为实招。 趁着那股灵气在流转到最薄弱的时候,一剑猛削! 嗤! 长剑丝滑而过,剑刃上的那抹红色撞到碧绿灵气,怦然而碎! 棕褐色的小花根部断裂,碧绿色的灵气悉数从小花根部撤出,钻入枯藤之中。 棕褐色的小花,离开枯藤直接变得萎缩干瘪成齑粉,散逸在天地之间。 那株枯藤,碧绿色的灵气入体,突然发生剧烈变化! 从原本丈许长短,急剧缩水,变得只有一寸大小! 罡风吹过,枯藤飘扬而起,被吹出三丈之远! 许牧心中微惊,思维如同闪电,「也不知道,在这玄天密窟之中,还有没有苦藤花?」 若是仅此一株的话,若这枯藤被罡风吹走,恐怕还得等一个千年! 「给我停住!」许牧面色苍白,脚步微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枯藤的所在。 左手微转,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盒,竖起拇指在玉盒开关处拨了一下。 咔哒。 玉盒盖子开启,把寸许长短的枯藤轻巧写意地收入其中。 第四味灵药,已经收拾完毕! 眼下,青霜叶被霜打过的老叶,百日黄的药珠花蕊,九叶玄参的块根,苦藤花的枯藤,都已收集完毕。 只有紫茎清灵草的茎秆,他现在还没有集齐! 轰! 山壁失去枯藤的依附,发生崩塌! 厚约半尺的山石,断断续续砸下,和黑褐色的枯藤落叶混在一处,再也难以分离。 生长千年,才能开出一朵花! 不知那山洞之内的白骨大能,又在等待着什么! 许牧心中唏嘘,顺着歪歪斜斜的山路,在密窟中疾行。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他却还没有寻到大地灵乳的所在! 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判断了一番周遭的法力波动。 许牧暗暗在心中思索,以后的处境。 最起码,在这玄天密窟之中,他已有意或无意间得罪了很多人! 如曹无伤、张庆阳、向奎等人,恐怕此时早已恨他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 从如今的情况看来,还是得使用蔡瑜传给他的易容术! 蔡瑜,这个家伙的名声,在玄天秘境中比许牧还要臭! 他肯定是不能变幻成蔡瑜的! 赵廉,这个老六极为耿直,若是变幻了他的容貌,等同为他在天下树敌。 许牧也把他的名字排除在外! 向奎,安辰? 这两个大怨种,已被许牧坑得太多,不好意思再利用他二人的容貌。 思来想去,只有白不易一人,能担此大任! 白不易,因为强行催动家族传承的逍遥琴诀,此刻一头黑发早已变得雪白。 而许牧现在头发花白,面容疲惫,从妆容上就已经占了七分优势! 「白兄,还是你最照顾兄弟!从小带我去勾栏听曲,今日就只好委屈你了!」许牧无耻一笑,催动秘诀玄功。 道基裂缝,虽然止住坍塌之势,但是却依旧在极为缓慢地越裂越开! 他不敢狂暴催动法力,生怕因此而导致死在变幻容貌的半途! 半盏茶过去。 许牧甩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掐诀停下易容术。 他的皮肤变得紧致,他的颧骨变得微微高起。 一张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庞! 特别是,他此刻身体虚弱,神情中有种难以掩饰地要死不死的样子,跟白不易倒是有了九分相似! 如今,丹田之中有锈剑和归墟神书镇守,他已不怕别人用神念探查! 若想分辨他和所变化之人的区别,只有当事人或者跟当事人极为亲密之人才能分得清! 当然,这些对于修炼有耳力秘诀的川北向家子弟,是个例外! 「只要我不在向奎面前说话,谁又能分得清我是不是白不易?!」许牧眯起眼睛,微微笑了几声。 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从山壁处离开,重新走上一条石板断裂、杂草丛生的大道! 许牧不知道的是,在他从那大道走远之后,山壁后方转出了一位宽袍大袖的男子。 那男子神色沧桑,声音低沉,似乎有些犹豫,「他这是也在收集破境丹材料......?」 说着,他扬起脑袋,望了望从密窟顶端射下来的一缕阳光,眯了一下眼。 「顾溪棠,这种六百年难遇的圣境,不知你敢不敢过来?」 ...... ... ... 许牧从大道上踏入一片荒原,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走兽在荒原边缘啃啮草芽。中文網 「咕噜咕噜。」一阵打鼓声,从他肚子中传出。 天色已晚,一日时间,即将过去。 他还没有抽出时间,好好吃点东西! 许牧望着缓步而走的小兽,蹑手蹑脚地走到近前。 看清之时,在心底暗暗高兴,差点激动得眼泪从嘴里流出来! 根据安辰、向奎、林殊语等人所提供的讯息判断,这是疾风玉兔! 奔行如飞,肉质鲜嫩如玉,算是玄天秘境的特产! 「今晚就用你祭五脏庙了!」许牧走到一只尺许高的疾风玉兔身后,猛地扑下! 「砰!」疾风玉兔感受到身后的敌意,后蹄瞬间弹起,重重地蹬在许牧胸前! 扑通! 许牧嘴角流出一缕鲜血,摔了个嘴啃泥,脸色羞得通红! 「特么的,这是兔子蹬鹰?!嘿嘿......幸亏没有人看见......」 自言自语之后,他从草地上半蹲起身子,缓缓挪向一株高约半丈的灵植! 这株灵植,不知是什么名字,通体发黄,晶莹剔透,枝叶之间似乎饱含水分。 有数只疾风玉兔,正在围着那灵植,张开三瓣嘴不急不躁地啃食。 林殊语的声音,从许牧后方传出,「白兄,你在这里抓野味?记得给我留点好吃的!」 「嘘!」许牧讶然一声,站直身体,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林殊语不要声张。 「知道了,我小声些。你是不是被疾风玉兔蹬受伤了?」林殊语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许牧虽然生气,望着这个鬼马精灵的萝莉少女,却属实有些恨不起来,「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我才不跟傻子做朋友!我要做朋友,也得是跟许牧大哥!」林殊语提起许牧,不知为何竟然犯起花痴。 「那好。既然你聪明伶俐,那你就来抓疾风玉兔!我来负责烧烤!」许牧眼珠微转,走到一旁,退位让贤。 「我来就我来!不就是抓兔子吗?我身为堂堂第一境修士,还能比你差了?!」林殊语捋起袖子,轻移莲步,走到那株灵植之旁。 弯腰,屏气,伸手,前扑! 一连串的动作,如同一气呵成,充满娇美和力量之感! 砰! 两只玉兔,同时后蹄飞起! 林殊语受力,身子后仰跌倒! 捂着胸前的四个蹄印,痛呼一声,喷出一小口鲜血。 「好你个白不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记仇!」 说罢,她似乎还不解气,扭转头,看向一处古树荫蔽之处。 「云梦姐姐别藏了,这里没有其他人......这个人你既然不喜欢,我俩就联手打死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逆不道! 「两位女侠,不要急着动手!」许牧双目盯着林殊语衣襟上颤颤巍巍的四个兔子脚印,吞了一口口水。 「你还看?!找死!」林殊语轻斥一声,从储物袋中摄出碧绿色的丝绦。 左手五根葱白玉指疾速结印,右手碧绿丝绦旋转划圈。 嗖! 碧绿色的丝绦,从她手间飞逸而出,在天空中打了一个转。 在一瞬间,把许牧和那两只作恶的疾风玉兔,全都缠绑了起来! 「云梦姐姐,该你出手了!」林殊语,拍了拍胸前的灰色脚印,嘟囔着催促道。 她身为清河林家派到此处的天骄代表,虽然长相萝莉可爱了一些,但肯定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林家的上清剑诀,自始至终还未有人见她施展过! 「小丫头片子,现在知道姐姐的好了?!」大晋云梦公主娇笑一声,从树荫下闪身而出。 右手剑指微微抬动,一只宝蓝色的冰凤,轻盈地飞舞而起。 「快些吧,云梦姐姐!不然的话,等你六哥回来了就办不成了。」林殊语皱着俏丽的脸庞,有些不耐烦。 「中!」周云梦点了点头,手指翻转,向许牧虚点了一下。 「我错了!」许牧见周云梦有饶恕之意,连忙顺着台阶就下,张口求饶。.z.br> 蓝色冰凤轻灵飞舞,身体逐渐变得凝实,翅膀闪动之时不停地洒下细小的雪花。 周云梦看着林殊语,等待她发话。 「给我们个理由先!」林殊语撅起嘴巴,露出恶狠狠的两颗小虎牙,张牙舞爪,「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你死定了!」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许牧!」许牧低下头,无可奈何地投降。 他如今有伤在身,不想耗费身体与周云梦二人发生冲突! 「我不信!你那个要死不死的样子,明明就是白不易无疑!」林殊语跺了一下纤足。 「变回来,你就活。变不回来,我无所谓,不介意少个竞争对手。」周云梦恢复潇洒神色,嘴角噙笑。 「能不能先松绑?我有伤,变化得慢了些......再说,大家还都饿着呐!」许牧揉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 「那好,你可不许跑。敢跑的话,直接打死!」林殊语与周云梦商议了一番,瞪着许牧恶狠狠地发出威胁,这才为他松绑。 「小心别走脱了疾风玉兔!」许牧想起野味,出声叮嘱。 缓缓催动易容术,变化为自身模样,「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牧大哥,果然是你!我在林家跟许薇姐玩耍的时候,经常听她提起你!」林殊语纵体入怀,扬起粉拳在许牧胸前捶了几下。 周云梦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斥道:「女孩子家家的,注意形象!成何体统!」 说完,她见林殊语不为所动,又道:「你怎知他此刻不是变化出许牧的样貌,仍然在坑骗于你?」 「呀!」林殊语娇呼一声,从许牧身边跳跃而起,「我忘了这茬了!」 「我能证明!」许牧见四周没有人,凑到二女身边,小声说了当年他初次见到周云梦的情景。 「好吧!算你过关!」周云梦俏脸微红,心底如有小鹿乱撞,掐诀停止冰凤御心诀的运转。 许牧想起赵廉和白不易等人,疑惑道:「老六和白兄他们去了哪里?你们为何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六哥他们去采摘紫茎清灵草,让我和小丫头在这里等着......」周云梦向他们左后方远处指了指。 「那就好!我放心了......」许牧哈哈一笑,对紫茎清灵草的着落, 不再担心。 「你真是牧大哥!嘻嘻!」林殊语蹭到许牧身边,就要再次抱抱。 许牧看了一眼周云梦,不好意思地推开林殊语,「注意你的身份,男女授受不亲!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何不与我相认?」 「那个时候,人家还不能确定你的性格是不是跟我许薇姐说的一样......」林殊语抓着衣裙,在手指间打转转。 「若是一样呢?」许牧好奇道。 「若是一样的话,你就是我敬爱的牧大哥!」林殊语仰头望着许牧,双眼放光。 「若是不一样呢?」许牧扭头看着疾风玉兔,担心兔子趁机逃脱。 「若是不一样,你就是假扮我心中的牧大哥,我会打死你!」 林殊语声音清脆,当着周云梦的面吐露心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行!不愧是我姐的好友,够暴力!」许牧想起姐姐,下意识揉了一下耳垂,感叹道。 言毕,他指着那两只眼珠乱转的玉兔,吩咐道:「你俩把兔子洗剥干净,我准备烧烤的东西......」 周云梦和林殊语对望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们为我警戒,防止敌人偷袭!」许牧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寻了一个下风口的位置,拎起两只兔子走了过去。 「这个我可以做到!」林殊语重重点头,走向一处隐蔽位置。 「我来帮你。」周云梦走到许牧身边,接过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的紫耀铁架和一众瓶瓶罐罐。 「牧大哥,我也来帮你!」林殊语在远处看到许、周二人有说有笑,有些气恼自己太过积极。 「你放好哨,就是最大的贡献!」许牧在周云梦的搭手帮忙下,快速把炙烤用具准备停当,「待会儿,奖赏你一只最大的兔腿儿!」 「那好吧!你们这对狗......」林殊语嘟囔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到半盏茶的时光,许牧已把两只肥美的疾风玉兔收拾停当。 「我听六哥说,你受了伤?」周云梦打开炙烤铁架,让许牧把两只洗剥干净的兔肉放到上面。 许牧内视了一下丹田中的道基,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淡然回应。 「道基正在慢慢裂开,等彻底坍塌了,我也就死了。」 说完,他运转丙火心焰诀,在掌心凝聚出一团赤红色的火苗。 火苗点燃紫耀铁架下方的木柴,把兔肉炙烤得滋啦作响,向下滴油。 呼! 木柴上的油滴越来越多,火势渐大! 他身体有伤,此刻只能借助木柴的火力,不能如往常一样全部运用丙火心焰诀炙烤。 周云梦凝望着许牧的模样,不禁有些痴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是心疼这个认真又潇洒的男人...... 木柴噼啪作响,两人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 许牧望着火光映照下周云梦绝美的容颜,轻声打破平静。 「按理说,赵家皇室只能推举一人进入玄天秘境。为何你和老六都能进来?」 周云梦望着许牧的眼眸,被他的神秘气质所吸引,几乎沉溺在那深深的注视之中。 轻呼一口气,娇躯颤动了一下,急忙翻转差点烤糊的兔肉。 「六哥的身份是廉王,风头正盛,在朝廷内想要依附他的人不少......他才是大晋赵家皇室的推举出来的代表......」 成者王败者寇,风云逆袭,城头变幻大王旗! 朝廷的那些纷争,历来 便是如此! 虽然赵德被褫夺了太子尊位,降为德王,但是归根到底,他并未作出什么逆天判道的事情! 顶多,也就是给西凉虎豹骑和许之朗等人上了上眼药,对待亲兄弟们下手歹毒了些! 现在,赵德明面上的身份,不但是德王,还是大晋皇帝的皇长子! 他仍有再次被选为太子的机会,有翻盘的资本! 因此,在那件事情的影响慢慢降低之后,又重新有一帮朝臣势力依附于他,以待天时! 只不过,好在赵廉已被皇帝赵康晋升为廉王,掌管甘蒙两州军事,总算有了一些与旧太子赵德抗衡的资本! 这次玄天秘境的开启,除了赵廉以外,大晋赵家其余皇室子弟,人人心动! 皇帝赵康在深思熟虑之后,没有推荐调理好身体初入修道一途的大皇子赵德,也没有选六大皇子之中武力值最强的赵雄! 他选了最不愿掺和这种事情的赵廉,本身就是一种信号的释放! 这是阳谋,他在悄然为赵廉逐渐增加实力砝码! 这种做法,既是敲打赵德,让他更加低调,也是稳定了大晋朝堂上下,防止出现朝臣势力一边倒的情况! 「赵老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许牧想明白前因后果,赞许道。 「谁是赵老二,你在夸我赵雄二哥?」周云梦不明所以道。 「我是在说赵雄他爹......」许牧嘿嘿一笑,神色大逆不道。 当年,前朝皇帝周威起兵之时,曾有十三结义兄弟。 到如今,还在活跃的人,只剩下了老二赵康和老十三许之朗! 在许牧和周云梦出生的那一年,大周皇帝周威驾崩,赵康被余下的军将强行黄袍加身,成了大晋新朝的帝皇。 只可惜,周云梦比许牧年龄小了半岁,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无缘得见父亲的辉煌。 而幸运的是,她被新皇赵康收为义女,封为云梦公主,建了一座大大的公主府保护她成长。 「你不要胡说......」周云梦对赵康很是亲近,指着许牧的额头,娇斥道,「你那些称呼是大逆不道之言!」 「呃,好吧!云梦公主,小的知错了!快翻动美味,兔腿要被你烤糊了!」许牧拍了一下大腿,就要抢夺炙烤权。 周云梦拍去许牧的大手,翻动了几下兔肉,轻轻唏嘘道: 「我代表的是太白剑宗。风师尊疼我爱我,没有把这个名额给其他师兄,给了我......」 「嗯。风师尊的确疼你,吴师兄他们也够宠你让你......」许牧回忆了一番在太百剑宗的过往,温声道。 话音落后,他实在忍不住心底的疑问,小声出言相询,「云梦,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兽皮地图! “两位女侠,不要急着动手!”许牧双目盯着林殊语衣襟上颤颤巍巍的四个兔子脚印,吞了一口口水。 “你还敢看?!找死!”林殊语轻斥一声,从储物袋中摄出碧绿色的丝绦。 左手五根葱白玉指疾速结印,右手碧绿丝绦旋转划圈。 嗖! 碧绿色的丝绦,从她手间飞逸而出,在天空中打了一个转。 在一瞬间,把许牧和那两只作恶的疾风玉兔,全都缠绑了起来! “云梦姐姐,该你出手了!”林殊语,拍了拍胸前的灰色脚印,嘟囔着催促道。 她身为清河林家...... 《剑仙饶命》第一百七十五章 兽皮地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缘再见! 「我跟六皇子采摘紫茎清灵草的时候,从一个宽袍大袖的修士手中买的。」白不易没有隐瞒,直言相告。 「林殊语,你别吃了,再吃小心撑爆肚子!」周云梦瞥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林家天骄,皱了一下眉头。 「可是,牧大哥的这种食物制作方式确实太厉害了嘛,人家完全忍不住......」林殊语咽下一口香辣可口的兔肉,两颊上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那也得少吃点。六皇子和白司马还没有用膳呐!」许牧扯下一条兔腿,塞到白不易手中。 「什么司马不司马的,久不在大晋官场,我都快忘了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了......看地图!」白不易抓起兔腿,张嘴便咬。 「味道不错!云梦妹妹,我们走的时候带走几只,好给父皇尝尝!」赵廉也不客气,自取了一块香喷喷的兔肉咀嚼,脑袋凑到兽皮地图之上。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清酒,给众人各倒了一杯解腻,「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等什么时候在下发达了,请大家喝灵酒!」 众人笑闹之余,举杯互敬,空气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半盏茶后,许牧和赵廉、白不易正在谈事,却听见林殊语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 「呀!不得了了!我快撑爆了!牧大哥,快救救我!」 「不用担心,你自己多练练功,把体内的能量散发出来就好了!」许牧哈哈大笑,对这个鬼马精灵的萝莉少女大感头疼! 这些疾风玉兔,久在玄天秘境之中繁衍生息,被浓郁灵气滋养得膘肥体壮,兔肉之中有着丰沛精元! 若非大能之辈,一餐吃多了,也是不能快速炼化消化。 唯一的途径,只有利用自身的体魄练功,炼化入体方可。 「让你天天牧大哥牧大哥的叫,他也没招吧?你个小丫头片子!」周云梦在一旁低笑。 林殊语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与人口舌之争却少有不敌。 一边撵着那些冤家玉兔狂奔,一边娇声解释。 「牧大哥,你看云梦姐姐,人家都快撑死了,她还在嘲笑你没有本事......不像我,只知道夸赞牧大哥厨艺精湛......」 这个情景非常地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许牧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再拿看寻常小女生的眼光看待林殊语。 更何况,这个长相萝莉的小妖精,可是自始至终没有告诉众人她的真实年龄! 许牧打了一个寒颤,扭头细看白不易手中的兽皮地图。 通往那处低洼之地的几条线路,都不是直线。 曲曲折折,绕山而行。 从地图上都可推断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危险! 「那个宽袍修士为何把这种绝密地图卖给你们?」许牧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赵廉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兔骨,从怀中取出香帕,擦了擦嘴,「从那人的言辞上看,不似作伪。」 「我猜测他得到地图后,担心自身实力不够,才故意把地图流传出去,他想浑水摸鱼!」白不易眉头微皱,说出一个猜测。 据那人所说,只要到达这个低洼之地就能寻到大地灵乳! 赵廉和许牧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认为白不易的推测有很大可能是对的! 目前已经可知的是,老鬼必然是绝世大能,蔡瑜的原本修为也不见得会低...... 至于,其他大能有无利用秘法降低修为,强行进入玄天秘境还不可知...... 但是,还有一人不可忽略,就是那个卖于他们地图的宽袍大袖之人! 此人工于心计,说不 好他也是大能之中的一份子,或者他有隐藏杀招可控全局! 此时,在紫耀铁架旁的五人,没有一个是高级战力,统统都是一境修士! 而且,白不易此刻已身受重伤,周云梦和林殊语还从未杀过人。 她们面对那种血腥场面,不见得能发挥出来修为实力! 除了许牧之外,只有一个赵廉修炼有赵家皇室的霸天九龙诀,还算可以一用! 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之间,五人已经结成了一个互助小组。 五个人中,有四个人都想为许牧弄到大地灵乳,帮他延续命元。 面对不可知的危险,没有一个人退缩! 周云梦大眼微眯,指点着其中一条相对顺直的线路,激动道:「六哥,我们可以走这里!」 「这条路应该可行。」赵廉道,「不过,你们就不要去了。我跟许牧二人前往即可。」 「成仙的契机,我不想争。但是,事关许兄弟的命,我不能袖手旁观。」白不易咳嗽一声。 「我也去!我还有家传的上清剑诀没有用过,你们不知道我的可怕!」林殊语娇呼一声,从众人身旁急匆匆地经过,继续绕着圈子狂奔。 「我有冰凤御心诀,可助大家稳定心神。」周云梦补充道。中文網 许牧摇了摇头,把双手间炼化干净的紫色灵石残渣扔到地上,叹了一口气。 「诸位兄弟姐妹,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前方太过凶险,你们不要去了。」 按照许牧的说法,白不易重伤,去了也是白搭,弄不好还得匀出来一个人照顾他。 林殊语是个吃货,功法修为不见得有多高明,去了也是耽误事。 「我们兄妹没有受伤,可以助你。」赵廉坚持道。 「你们更不能去了,你们若是因为助我而出现不幸,你老爹恐怕会把西凉收拾个底朝天!」许牧呵呵一笑,心中出现许之朗的铁血容貌。 见二人仍有意想去,他又道: 「云梦身份超然,不单是大晋的公主,还是太白剑宗人人宠溺的小九!更何况,风师尊对我有恩,我更不想云梦身涉险地!」 「牧大哥,你这样说的话,云梦姐姐会不会认为你想独吞成仙的契机?」林殊语来到众人身边,细细喘气。 「闭嘴!」许牧和周云梦异口同声道。 「不去就不去吧!你若是将来成仙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凡俗之人......」林殊语嘟囔一声,神情充满委屈。 众人坚持了几番,实在拗不过许牧,便纷纷把身上的疗伤灵药匀给许牧一些。 此去必有大战,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赵廉把一盒金创灵膏塞到许牧手中,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们在秘境中寻些可用的药草灵材,之后便会撤退。你自己凡事小心,若是实在不可为不要勉强,再想其他办法。」 「放心。我这个人怕死得很,还没有活够哩!」许牧眼眶微红,苦笑道。 说着,他把几个贴有各式各样伤药标签的瓶瓶罐罐,细心收入储物袋内,「不过,你们走之前把烧烤架子刷了!」 众人:「......!!!」 一炷香后,赵廉、周云梦、白不易和林殊语依依不舍,向许牧挥手告别。 许牧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边抽空把洗刷干净的紫耀铁架收好,一边严肃地告知四人不要在玄天秘境等候他。 若是他得到大地灵乳,必然有不少人觊觎,他会乔装打扮偷偷溜出去。 若是他没有得到大地灵乳,此次玄天秘境之行,已经主动和被动得罪了不少人,也不好以许牧的真面 目出去。 总之一句话,若是大难不死,将来有缘再见! ...... ...... 许牧告别众人,沿着白不易交给他的兽皮地图线路,向前行了约有一个时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低洼之地必有凶险! 可是,为了活命,他却没有任何选择! 他此前跟赵廉等人所说的,都是宽慰之语。 要知道,就连天衍宗宗主张淳风,都对他丹田内的道基裂缝无可奈何! 乾元观主陈水玄,为了治疗许牧,忍痛割爱。 亲手把他心心念的剑道传承之徒送到天衍宗,如此做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许牧寻一个延续命元的机会! 大晋赵家皇室,开国不到二十年,积蓄不深,又哪里会有能够医治他的秘宝灵丹? 命,是自己的! 只有靠自己来搏取! 许牧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取出那张兽皮地图,确定了一下既定的方向。 天色开始变暗。 好在,玄天密窟中地火很多,还能把道路照得勉强看清。 罡风冷冽,寒风呼啸! 密林之中,巨兽咆哮之声断断续续。 不时的,能听见远处被雷霆击杀修士的惨叫。 漆黑色的空间裂缝,有时出现在道路正中,有时出现在古树之后。 让人心惊胆战,防不胜防! 如此行走了一阵之后,视野越来越昏暗了。 许牧思索一阵之后,决意不再摸黑前行。 否则的话,他很可能还没有到达那低洼之地,就已被卷入空间裂缝之中碎为齑粉。 得寻一个避风地点,为可能发生的大战做些准备! 两刻钟之后,许牧盘坐在一个树洞之中,继续炼化紫阶灵石。 他身有道基之伤,炼化灵气本就缓慢,若没有灵石的佐助,连恢复调息都有些困难。 这个洞穴,约有一丈见方,位置在一株参天巨树的根部,原本是黑金熊罴的巢穴。 此刻,那黑金熊罴的四只肥厚的大爪子,已经安静地躺在许牧的储物袋中。 许牧调息稳定了一阵,静心守神。 右手骈指为剑,强忍着剑形玄气的纵横错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座青色丹炉。 —— 道友们,最近一直爆更,求投必读票月票! 第一百七十七章 炼丹! 树洞外的树皮虚影,斑驳纠结,犹如真实一般。 四象法阵运转良好。 许牧这样做的目的,非常明确。 低洼之地,大地灵乳,迟早要有一战! 他要用齐焕章「赠予」他的青色丹炉,炼制破境丹! 面对那份不可知的成仙机缘,争夺之时,必然会有打斗! 若是与敌对阵不及之时,可以利用破境丹的强大药力,强行提升修为,好争取多拼一把的机会!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那成仙的机缘到底是何物! 大地灵乳? 归墟神书? 或者,在那六百年难得一入的玄天密窟深处,另有他物?! 许牧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内再次取出一个绽放着冰蓝色灵光的东西。 蓝阶灵石! 目前他的灵石库存,有一千五百余枚紫阶灵石,九枚蓝阶灵石。 一枚蓝阶灵石,里面的能量蕴含量是紫阶灵石的一百倍。 若是按照比例算来,可以兑换一百枚紫阶灵石。 但是,在坊市之间兑换之时,蓝阶灵石通常会出现溢价。 一枚蓝阶灵石,至少可以兑换一百一十枚紫阶灵石! 原因,就是蓝阶灵石中蕴含的能量更为精纯,炼化之时所能够提供的能量也更加迅捷! 当年,许牧和赵廉在白骨禁地之时,就曾用蓝阶灵石活生生抗过一个二境修士的攻击,坚持到风沛凝和陈水玄的援手! 平日的时候,许牧只用紫阶灵石修炼,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已容不得他不舍得。 这个一丈见方的树洞之中,空无一物,没有天衍宗炼丹房中的那种可供炼丹的明夷地火。 以他如今的情况,他只有一个方法可行。 那就是利用张淳风授予他的丙火心焰诀,利用心火强行炼丹! 忽然,提起丙火心焰诀,许牧心中咯噔一声。 他终于想明白,为何张淳风会收录他为炼丹童子,又为何会传给他丙火心焰诀! 就连齐老齐焕章,所给他的《齐丹要略》,只怕也不是无缘无故! 「他们......十有八九,都已卜算到我将要在玄天秘境中炼丹!」许牧盘膝而坐,遥遥向天衍宗的方向拱了拱手,心中真诚致谢! 自从来到异界,一路行来,他从未负人。 而与他交好的朋友师长,也都没有坑他!.z.br> 许之朗,许薇,沈应星,陈水玄,秦心儿,阮飞鸿,雷万钧,陈鸦九,雷焕,王不死,赵廉,风沛凝,张淳风...... 一个个或温馨或感动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不住地闪过,让许牧的心境愈加安宁。 左手剑指翻转,冲着青色丹炉点了一下。 啪嗒! 丹炉炉盖,应声而下。 许牧深吸一口气,运转丙火心焰诀,在左手掌心中生出一团赤红色的火苗。 火苗不大,只有半尺大小。 但是随着他修为进境的提升,已可勉强利用心火炼丹! 三息之后,许牧左手运转丙火心焰诀不停,引动着那团心火,来到青色丹炉之下。 微微一笑,探出右手剑指,在储物袋上轻轻点了五次。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齐焕章用心血著就的《齐丹要略》。 再次熟悉其中一篇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文字,那是炼制破境丹所需要的药草君臣配伍方法。 五个玉盒,被从储物袋中轻巧地摄取而出,一一打开。 五味药草,从玉盒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药香。 右手剑指再动,在一个玉盒上点了一下,嘴中念念有词。 【苦藤花,喜阴厌阳,藤枯千年方开一花,一朵为极品,二朵为神品,三朵为仙品!去花去叶,藤可入药,为镇定之引,药味苦,性微凉!】 咻! 那段寸许长短的苦藤花根茎,被他第一个祭出,送到洗涮干净的青色丹炉底部。 奇怪的是,丹炉底部刚有温度,那苦藤花根茎便已发生变化! 在许牧的注视下,快速融化,化为一团液体! 那药液的颜色,晶莹剔透,如同无色水晶,根本不是他原先设想的碧绿之色! 「或许,这就是炼丹药引的作用吧!」许牧对炼丹之事不甚了了,现在只是照本宣科。 若想要真正弄明白其中的关窍,恐怕得等他成为真正的炼丹大师,才会通晓! 咻! 一片青霜草被霜打过的老叶,在一缕紫色法力的引动下,飘飞出玉盒,来到丹炉底部,覆盖在那无色透明的药液之上。 随着许牧的法力输出增加,心火火苗的火力越来越大! 青色丹炉下方,已经变得赤红一片,滚烫无比! 十余息之后,青霜草的老叶在心火的烘烤之下,和苦藤花根茎在青色丹炉底部完美融合,变成一团晶莹剔透的绿液。 第一步,完美! 许牧吐了一口气,稳了一下心神,依着炼制破境丹添加药草的方法,右手剑指再动。 一个大些的玉盒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火红之色。 百日黄花朵内的四十九颗火红色花蕊药珠,从玉盒内跳跃出七颗。 如同乳燕投林一般,被许牧投入到丹炉之中。 七颗花蕊药珠,在丹炉底部蹦蹦跳跳了好一阵,才进入那团绿液里面,吓得许牧不敢大喘气。 片刻之后,许牧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运转法力,再次加大心火! 百日黄的七颗药珠,在碧绿色的液体光团中化为七条火红色的丝线。 然而,无论许牧如何加大火苗的大小,那七条火红色的丝线始终没有消失。 许牧闭目冥思,回忆了一番《齐丹要略》中对炼制破境丹的描述,放下心来。 这是使用百日黄花蕊药珠炼丹,才会有的奇相,能够提高丹品和药力! 「九叶玄参,只要玄参块根。」许牧口中念叨了一句,渡出一缕法力,把墨色块根投入到丹炉里面。 二十息过去,玄参块根融化,变成一团墨色灵液,与那团碧绿色的灵液挨着,没有出现互相融合的情况。 「紫茎清灵草,根、叶、花皆去掉,只用一段紫色茎秆!」许牧默念文字,右手剑指再动! 咻! 那段紫色茎秆飞入丹炉之内,一头插在墨色灵液之内,一头插在碧绿灵液之中。 「就是此刻!」许牧低喝一声,右手剑指翻转。 砰! 沉重的炉盖,严丝合缝地盖在丹炉之上。 旋即,他右手成爪,探到身体左侧,抓起蓝阶灵石,狂暴炼化! 嘭! 催动丙火心焰诀的法力,猛地被他提高到三倍以上,青色丹炉下的火苗刹那间膨胀! 心火生出的赤红色火团,汹汹燃烧,把整个青色丹炉包裹在内! 三十息过去,青色丹炉通体变得赤红,紫茎清灵草根茎开始浓缩变短。 而让许牧难受的是,他没有想到心火火焰的温度是如此之高,几乎把三尺外的他须发点燃。 一炷香过 去,青色丹炉之中发生异变。 那团墨色灵液和碧绿液体在紫茎清灵草的联结之下,出现相融相合! 从两团互不干涉的液体,缓缓融为一体,变成墨绿之色! 只是,在墨绿之色的液体中,有着七条火红色的丝线和两个紫色的光点。 到了这个时候,前期准备工作,才算基本结束! 「下一步,就是抟丹成丸!」许牧长出一口浊息,屏气凝神,不敢再狂暴催动心火。 因为,依据《齐丹要略》中的记载,灵丹分为四级九品。 按照炼制的难度,从高到低,依次为「天、地、玄、黄」四级。 破境丹,正属于低阶修士可用的灵丹,划归到黄级。 九品灵丹之中,按照成丹时带有的丹毒和药力转化倍率,又分为上品、中品和下品。 其中,一品、二品、三品灵丹,不含丹毒,归属到上品灵丹。 四品、五品、六品灵丹,丹毒含量很低,归属到中品灵丹。 七品、八品、九品灵丹,丹毒含量较低,归属到下品灵丹。 一品灵丹的药力转化效率,是九品灵丹药力转化效率的一百到两百倍! 一般来讲,按照天衍宗的评价体系来说。 像许牧这种炼丹生手,能够成丹九品就算合格,能够成丹八品可称为优秀。 若是能够炼丹成形之后,灵丹的品阶在六品以上,可以单独拥有一间炼丹房。 宗门会不遗余力地提供材料,重点培养,直至成长为炼丹大师! 不知为何,许牧有些走神,在心底默默狂想,嘴角忍不住地噙笑! 「若是依照我的天赋,这次成丹若成一品,天衍宗祭奠祖师爷的时候,那还不得站到宗主前面去?!」 哈哈哈! 惬意的欢笑声,从他口中出现,在一丈见方的树洞中震荡不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色丹炉之中,墨绿色的药草灵液逐渐变得粘稠。 随着那澎湃心火的烘烤,在丹炉底部不住地滚动,逐渐分成七个椭圆形的墨绿物体。 「这就是破境丹雏形!」许牧面露喜色,眼观手,手观心,心观青色丹炉。 右手掌心中的蓝阶灵石,被再次加大炼化力度,澎湃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把他身躯冲击得不住晃动。 左手法诀连动,丙火心焰诀化生而出的火团,被催动到原本的六倍大小! 七颗墨绿色的物体,随着火力增强,里面蕴含的水分变得越来越少。 几番滚动之后,已逐渐变成正圆! 「成丹就在现在!」许牧大喝一声,右手丢开蓝阶灵石。 运转北斗星元功,猛地向青色丹炉拍出刚猛无俦的一掌。 青色丹炉中,威压猛增! 七颗丹药,在一掌之后瞬间成型! 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狂喜。 「嘭」的一声响起,他的全身被淹没在从丹炉中瞬间涌出的大团黑烟之内。 身躯被爆炸声波冲击得向后歪倒,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炸炉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承天之门! 夜更深了。 周遭一片寂静。 偶尔有宿鸟受惊,才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啼鸣。 许牧不知躺了多久,才缓过气力,用手撑着地面,闷哼一声在树洞内坐起。 虽然炸炉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黑玉断续丹,小心纳服而下,炼化治疗伤体。 这次炸炉,虽然打破了他让天衍宗宗主张淳风站在身后的幻想,但是也让他知晓在炼丹之时的急躁之处。 最后收官之时,火力太大了些!中文網 这才会导致青色丹炉之内,气压过大发生炸炉的情况。 抹了一把脸上漆黑色的尘灰,许牧闻着树洞中飘散的药香,心疼加肉疼。 这些灵材药草,都是他千辛万苦才得以收集齐备,如今第一次炼丹就报废了,实在可惜! 叹了一口气后,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清水,把青色丹炉内部洗刷干净。 调整心境,盘膝做好,再次重复方才的炼制过程。 好在,这一次他有了炸炉经验,操作起来极为上手。 苦藤花的枯藤,青霜草的老叶,明日黄的花蕊药珠,九叶玄参的块根,紫茎清灵草的茎秆...... 一一被他小心翼翼地依照特定次序投入到青色丹炉底部。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把丙火心焰诀的火力催得过猛。 然而,等此批灵药炼丹时间结束之后,许牧看着丹炉内部那一滩绿色的片状物张大了嘴巴。 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火力太小,再次失败!!! 左手中的蓝阶灵石,被他炼化出蓬勃能量之后,个头明显已变得小了一些。 好在,许牧有在乾元观拔剑回剑将近百万次的记录,一副修炼性情早已不悲不喜。 失败了,重新来过便是! 只不过,让他稍微有些不舍的是,他那五个玉盒中的灵药材料已所剩无几。 剩余的部分,只够炼制一份破境丹的份额! ...... ...... 三个时辰,在悄然无觉之间过去。 当! 青色丹炉炉盖,在许牧剑指的指挥之下,应声翻起,掉落到地面。 咻! 丹炉内部,灵光闪动,飞出三颗乳白色的晶莹丹药! 许牧把手一招,三颗破境丹飞入他的掌心,不禁喜上眉梢。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耗费了所有的破境丹炼制灵药以后,他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虽然灵丹数量,只有三颗,许牧却在心底没有任何哀怨。 毕竟,他是炼丹新手,在经过第一次炸炉的打击之后,他的心态已调整得极为平稳。 能炼制出来想要的灵丹,已是难能可贵! 右手捏了一颗丹药,渡出一缕神念探查。 依据《齐丹要略》上的评判标准,这三颗破境丹的品阶还算不错。 三颗丹药,都是黄级灵丹,两颗是七品,一颗是八品! 忽然,许牧想起一事,几乎气得把大腿拍断! 他竟然在炼制灵丹的时候,忘记使用天机推演火力强弱! 否则,以他的炼丹效率而言,他这些灵材所能炼制出来的,一定不止三枚破境丹! 三枚灵丹,泛着乳白色的灵光,让人看起来就有忍不住想要吞下的欲望。 似乎看着这破境丹,他体内的命道境界修为已开始蠢蠢欲动! 只不过,许牧现 在道基有损,不敢强行突破。 要知道,每次突破命道修为之时,基本都是伴随着劫雷降世! 虽然在劫雷轰击之下,一定程度上增强了他的肉身体魄。 但是,此刻他身在玄天秘境之内,罡风雷霆随时可见! 若是天劫雷罚降下,必然会引动整个玄天秘境中的雷霆,一齐过来干他! 那个时候,他纵然有八枚半蓝阶灵石和一千五百枚灵石可供炼化恢复,恐怕都不够看的! 许牧想到此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斟酌再三之后,把那三颗晶莹剔透的破境丹收入储物袋内,压下即时突破的想法!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寻找大地灵乳! 至于那个所谓的成仙机缘,他现在并不是十分在意! 无论如何,都要去争一争活命的机会! 打定主意之后,许牧看了一眼灵兽袋中依然安眠的白神,把青色丹炉洗净收好。 烤吃了一只黑金熊罴的熊掌之后,打了一个饱嗝,缓缓微闭双目。 催动入定法门,开始打坐修炼。 ...... ...... 天色渐渐发亮,已经可以看清道路。 经过半夜的调息,许牧在玄天秘境之中充沛的灵气炼化下,已经肉身气力完全恢复。 只可惜,那丹田之内的道基裂缝仍在,已经如同天堑鸿沟! 而他的满头灰白头发,依旧没有变黑的迹象。 掩埋了黑金熊罴的尸身,撤去四象法阵,就连树洞之内的灵药残渣,他也没有忘记一并尽数丢弃。 处理完琐事之后,许牧净了净手,深深呼吸了一口玄天密窟中灵气氤氲的空气。 也不知,此刻赵廉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取出那张兽皮地图,在其中一条红色线条路线上辨认了一番方位之后,许牧大踏步而行,直入那低洼之地! 一路上,肉眼可见的,都是斑斑血迹! 偶尔,还能看到横死在路边草堆里的年轻天骄,不知是中了身边人的暗算,还是被那些大能猎杀...... 许牧好奇之时,曾在草丛中验看那些人的死状。 然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些年轻天骄浑身上下无伤无痕。 面带微笑,闭目永逝,似乎身死的时候还蛮愉快!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诡异功法?!! 许牧不敢停留,变幻为一个面貌普通至极的敦厚青年。 嗯,就是那种在勾栏之中喝酒听曲,若是不故意露财,都不会有小娘子打招呼的那种。 如此一路而行,路上并无多少危险! 除了个别时候,窜到石板道路上的猛兽吓他一跳之外,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曹无伤、向奎、安辰、张庆阳等人,都是统统不见! 就连一向行事狡猾的蔡瑜,他也没有见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按理说,今日离玄天秘境关闭的十日之期尚早,还不到返程的时间! 许牧左手虚按舍神剑剑柄,打量着前方不时出现的空间裂缝,大步疾行。 他所掌握的唯一神念探查功法,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此刻,他已把那探查法门的法力输出,直接拉到底,一刻不敢停歇! 清风渐渐变得厚重,吹到人的身上,并未感觉到凉意,反而有一丝丝温热之感。 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儿和火山喷发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 人忍不住想发呕。 在如此紧张的情势之下,许牧脸上荡漾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从储物袋中取出阮飞鸿曾赠与他的香帕,寄在耳后,遮住口鼻,这才算稍微好些。 「呼。」许牧轻轻吐出一口气息,脑海中一片旖旎。 香帕中的幽幽甜香,让他差点沉醉。 越往那低洼之地行进,里面的灵气浓郁度越大! 隐隐约约的争吵之声,从前方传来。 「老鬼,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霸道了,一个人就想独占全部机缘?」曹无伤的声音道。 「老夫做事,从来就是霸道!怎么,你想跟我讲道理?」老鬼语气之中,有很大的不耐烦。 曹无伤似是跟人小声商议了几句,歉然道: 「晚辈不敢!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们就摊开了说吧!你是绝世大能,我曹家圣地给你充分的尊重!进入门户之后,你先挑选!」 「呵呵。姓曹的,你又拉又踩,倒是会做人。只是,你问过秦某的意见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刺耳道。 老鬼被众人认可,有望拔得头筹,志满意得地戏谑道: 「不问你又如何,难道你还不进那门户了?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这一路上死的天骄,十成里有八成是死于你手!」 「老鬼,你这样说,是想跟我秦家为敌?」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言语之中充满威胁。 「为敌又如何?老夫孤家寡人,又有何惧?!」老鬼丝毫不退让。 「那就先做过一场再说!」姓秦的修士,朗声邀战! 「你我迟早必有一战,不过老夫劝你此时最好低调。你们秦家的底细,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一些的。」老鬼伸出一根手指,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空。 曹无伤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密窟顶部,什么也没有看到,从中做起和事佬。 「两位,都别争了!稍后你们两个先进门户,至于是谁先挑选机缘秘宝,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秦姓修士点了一下头,斗篷覆盖下苍白面孔露出了一抹怪笑。 「秦泰阿,你就别啰嗦了,动手吧!我知道你早有准备。」老鬼轻哼一声,站到一侧。 而在众人都关注着秦姓修士的动作之时,许牧已悄然迈步走到众人身后。 秦泰阿身穿宽袍大袖,斗篷遮盖着真实容颜,傲然站立在一座古朴门户之前。 这个巨型门户紧贴着山壁建立,高约十丈,气势恢宏,仙意缭绕。 门楹上挂着一块七尺长三尺宽的黑色匾额,上面写着「承天」两个金字古篆,铁画银钩,摄人心魄! 那门户外侧的门框是用鲜花和草木编就,两扇巨门则是用不知名的灰色金石制成。 秦泰阿深深地望了巨型门户一眼,叹了口气,微闭双目,两手合十。 喃喃念诵了几句密语真言,却突然皱着眉头睁开双眼,扭头道:「为何会多了一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罪! 「怎会多了一人?!你不是早根据那兽皮地图内的暗标讯息,点着数杀齐了吗?」老鬼冷笑道。 秦泰阿咬了一下牙关,强忍住熊熊怒火,没有理会老鬼的冷嘲热讽。 转身盯着许牧,不可思议道:「你也有地图?」 「有!」许牧憨厚一笑,从口袋内大大咧咧地掏出脏兮兮的兽皮,抖擞了一下,「我有地图!我也得进去!」 秦泰阿眯起眼睛,杀意一现即隐,渡出一缕神意到许牧身上,却遇到一重神秘的屏障,让他探查不得。 上下打量了一眼貌似纯善的许牧,心道:「怪不得......原来,也是一个老不死的......」 老鬼听见许牧似憨实狂的话语,眼神从承天之门上移开,指着许牧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很对,的确是来者有份!」 「只可惜,这位前辈你来晚了......!」向奎为人油滑至极,站在曹无伤身边,怪言怪语道。 低洼之地,承天之门,内有成仙的契机,需要十二个活人修士的本源精血才能开启! 在许牧到来之前,能平安到达门前的一共有十二人,数目刚刚好。 原来,那个兽皮地图,根本就是秦泰阿等人做的一个局! 除了寥寥数人之外,每个得到兽皮地图的修士,都是恨不得在第一时间插翅飞至这低洼之地! 而曹无伤等几人身为圣子或各大世家的公子,依稀知道一些隐秘讯息。 他们在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莫名暗杀之后,一边暗暗戒备,一边打定主意要坚持到进入决赛圈!中文網 最终,拥有兽皮地图的年轻天骄,在经过互相残杀或被秦泰阿等人点杀之后,已所剩无几。 数目与开启承天之门所需的数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老鬼和秦泰阿等老家伙,眼见于此,便互相制衡不再乱杀。 即便非要杀,也得是进入承天之门之后再说...... 在这一夜之间,几个老家伙和持有兽皮地图的年轻天骄,一共十二人,先后到达。 而许牧若非在熊洞炼制破境丹,只怕也会提前到达。 那个时候,能否顺利存活,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毕竟,事关自己的修为到底如何,许牧是自家事自家知...... 而许牧在耽搁了半夜之后,福大命大避过血战! 只是,他的姗姗来迟,却打破了剩余十二人的微妙平衡! 眼见机缘即将到手,没有一个人愿意轻易退出! 「向公子说得在理,前辈你请回吧!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张庆阳跟随曹无伤一路行来,历经生死大战,对许牧的实力丝毫不放在心上。 纵然是前辈又如何? 只要是弱者,就没有资格! 如今大家都是一境修为,联手杀了便是! 「我不回!老子打生打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不回!要回的话,也是你们这些废物小子回!」许牧面色发黑,语气坚决。 「特么的!你凭什么?无非是一个老家伙而已,难道人人都能欺负我等?!」一个身材消瘦的修士,站在曹无伤不远处,轻摇折扇。 「凭什么?你看好了!」许牧走到那人跟前,不屑地撇了撇嘴。 暗运气力,渡出一缕剑心杀意,右手在电光石火之间拔出舍神剑。 仙剑斩妖龙,起手式! 在其余十一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拔剑之时,长剑已如一道白色惊鸿,横空而过,呛啷入鞘。 「你......!」那个身材消瘦的修士,双目瞪圆, 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噗通」一声,捂着脖子,身躯向后倒下,死得不能再死。 许牧的这招仙剑斩妖龙,只用了一个起手式,便已把那人的肉身连同神魂,同时斩断! 「这就是大能......」 「特么的,杀伐果断,太残暴了!幸亏方才不是我出言逞强......」 「不知道我淮北安家,能不能抱上这条巨腿?」 「放屁!要招待前辈,也得是我川北向家先来才对!谁都知道,我川北火锅驰名天下!老话说得好,一心修道三百年,没吃火锅也枉然!」 「前辈,我牤牛山曹家圣地愿意供奉前辈的一应修炼用度!」 「这个憨子施展的那一剑,最起码是残缺仙术!」老鬼回味着许牧出招之时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仙意,心中如有惊雷划过! 而后,他讪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向天空指了指,试探道: 「这位道友,难道你或者你的家族也跟那边有关联?」 许牧在这种形势下,他万不能与老鬼相认,便故意翻了一个白眼,神情变得憨厚而拘谨,冷漠地回应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我恐怕不是同路人......」 「在下秦泰阿,见过道友!敢问道友如何称呼?」秦泰阿轻咳一声,向许牧拱手致意,看也不看地上死去的苦主。 「秦道友好!在下姓牧,唤我老牧即可。咱们这些人,还是低调点好,你懂的......」许牧呵呵一笑,言辞中对秦泰阿很是热情。 「道友指点的是,是得低调......秦某受教了!」秦泰阿怔了一下,神色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又羞愧得脸色微红,一揖到地。 他的言行之间充满礼数,儒雅非常,完全没有与其余之人交流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屑! 这是上位者与上位者之间的对话! 在秦泰阿心中,他看待那些年轻天骄和牲畜没有多大区别! 纵然是老鬼等人,在他心中至多也不过是大一些的绝世凶兽而已! 「秦泰阿,你这看人下菜的本领,修炼得可是真不一般呐!」老鬼冷哼一声,神色之间充满不悦。 「老鬼,你知道就好。牧道友说得对,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秦泰阿微微一笑道。 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再次念诵真言施法。 现在的人数,再次变回到十二之数,没有一个人为方才死去的那个年轻天骄耗费情感。 灰色金石巨门上,发出「嗡」的一声,闪动出一重粉红色的光波。 左右两扇大门上,缓缓出现了十二个卡槽,左六右六! 「各位,请吧?切记,不要放错了反正面。」秦泰阿拂了一下衣袖,打出一记神秘印法笼罩住十二个卡槽,面色淡然道。 说完,他从袖子中滑出一枚木质令牌到左手掌心。 看了一眼青色木牌正面的火山图案,右手单指在掌心轻轻弹了一下。 咻! 木牌逆着从门缝中吹来的热风,飞到第一个卡槽之内,把那卡槽填充得严严实实。 灰色金石巨门上,多出了一座小小的火山图案! 老鬼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从储物袋中取出木牌,看也不看,一把甩到巨门之上。 「啪!」木牌砸入卡槽,震动得巨门晃动了一下,才缓缓没入那灰色金石之内。 「看来,是该在下喽!」许牧自嘲一声,当仁不让。 踱步走到巨门之前,恭恭敬敬地把木牌刻有火山的正面向外,刻着「许牧」二字的反面向内,一丝不苟地按到第三个卡槽之 内。 啪嗒! 青色木牌与金石巨门融为一体,似乎本就该如此一般! 其他人见此,依样画葫芦,纷纷上前。 秦泰阿叹了一口气,向许牧再次拱手,对自己方才安放木牌的行为大感不妥。 「想不到,牧道友寻仙之意竟然如此虔诚!在下佩服!」 话语虽然如此说,但事情已经做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把木牌从金石巨门上抠出来。 「秦道友过奖了!家父教导在下时,常言道:心诚则灵。在下只是循着本心做事而已,并无非得仙缘不可的想法。」许牧腼腆一笑,拱手还礼。 「牧道友言语之间,皆有循道之意,看来他的家族传承也不会太短......」秦泰阿心头震动,对许牧的神秘家世大感兴趣。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许牧此刻经脉之内早已法力紊乱! 许牧的丹田之内,道基几乎完全分裂,已成坍塌之相! 而且,那种坍塌的速度,越来越快! 若非许牧用神念引动丹田内残存的一丝法力强行镇压,只怕此时他早已身死道消! 虽然古之先贤常说,「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但是,让许牧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是,那招仙剑斩妖龙,根本特么的不是人间剑法! 这是一招完整的剑道仙术! 即便他只是施展了一个最简单的起手式,他的肉身凡躯也难以承受! 他丹田之内的道基,更是在他人前显圣之后,被四处乱窜的玄气、神魂之力以及剑心杀意耗损得直接开始崩塌! 秦泰阿没有注意到许牧的神情变化,还直道这是个虔诚修真之士。 打了个哈哈,客气道:「牧道友,老鬼,接下来你们继续?」 「你来吧!老夫没兴趣。」老鬼没好气道。 「秦道友继续吧,在下真的不会。」许牧心口如一,脸上的神情一点也不作假。 秦泰阿自从看到许牧施展的仙剑斩妖龙起手式后,便一心想要结交许牧。 当下,他也有意卖弄功法修为,便洒然笑道:「牧道友谦虚了,那就由在下代劳!」 众所周知,玄天密窟之中有成仙的契机! 可是,那份契机到底能不能成仙,谁也不知道! 依着秦泰阿的分析,这个契机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仙的,否则这么多年他们家族也就不用再暗苦挨! 既然如此,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若能结交了「牧道友」,也好为将来的事情有个助力。 思考之后,秦泰阿转身移步,面朝巨型金石之门。 猛地催动神秘功诀,低喝一声,打出一团乳白色的雾气到金石巨门之上。 继而,那团白雾倏地分为十二份,刹那间钻入十二枚木质令牌,与木牌内的十二滴精血迅捷相溶! 哐当! 金石巨门发出一声巨响,声音在玄天密窟中震天撼地,惊得飞禽走兽四处乱窜,惶惶不知所终! 「牧道友,请了!」秦泰阿微微低头,客气一声,当先迈入巨门之内。 他的斗篷之下,一个鲜红色的「罪」字在额头正中缓缓显现! —— 各位仙帝,今日已万更,要票票! 第一百八十章 大地灵乳水域! 许牧等人没有注意到秦泰阿额头上的变化,各自虚情假意地客气起来。 「老鬼,你先请!」许牧上前一步,站在老鬼身前。 「还是让后面的年轻人先请把!」老鬼脚步微错,从许牧身旁绕过,超越他三个身位。 「现在的大能,都这么客气吗?在下先来!那成仙机缘我安家要了!」向奎朗声喊了一句,奔到曹无伤等人身前。 「特么的,再哔哔我曹无伤要把你们所有人都干掉,统统扬到牤牛山当花肥!」安辰不假思索,追步而上! 曹无伤瞥了一眼身后几人,鄙夷一声,吩咐道: 「承天之门之后,应该就是大地灵乳的所在!大家人多势众,能抢多少抢多少,出来了再平分!」 「好!就依曹圣子所言!」一个声音紧跟在曹无伤身边。 另一人也急着表态,严肃正经道:「我张家也同意!先抢了再说,出去玄天秘境再平分!」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在他们通过那个巨门之后,金石巨门上的木质令牌,纷纷掉落! 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条灰色石板铺成的通道,长约三丈! 咻咻咻! 十二记破空之音之后,那些标记有各人名字的木质令牌,已飞到原本主人的手中! 许牧感觉到手中多出一物,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青色令牌! 令牌中的那滴精血,正如同一枚红色指印! 「令牌回来了!」张庆阳的声音,有些意外。 「拿好便是!聒噪什么?」曹无伤眼神缥缈,小心戒备,紧张地望着通道尽头! 秦泰阿的身形大踏步而行,处在最前方。 许牧和老鬼几乎并驾齐驱,紧跟在秦泰阿身后。 三丈长的通道,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许牧未用多少时间,便已走完。 嗖! 眼前一花,耳中尽是呼呼风声,他的身形已被传送而出! 与此同时,许牧听见后方传来那些年轻天骄的惊呼声。 「卧槽!又是那种迷魂之雾!大家快戒备!」向奎最先警觉,大声提醒。 「秦泰阿,这就是那式残缺仙术,叫做朝雾?给小辈们留点活路吧......」老鬼唏嘘一声,猛地向后拍出一掌。 砰! 一个肥壮的身影,喷着血从浓雾中飞到远处,跌落到巨门之旁。 「老鬼眼光毒辣,的确是朝雾!不过,我施展术法只是迷魂,而你却是直接把他打死了......也不知到底是谁凶残?」 秦泰阿额头上的「罪」字更加鲜艳,不再压制木质令牌上的波动,「嗖」的一声,传送而走! 「大家快把那兽皮地图都丢了,否则一个人都活不了!」曹无伤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远处,出言提醒。 十余息很快过去,许牧的耳边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扑通!.z.br> 许牧丹田几乎炸裂,满脸冷汗,坠入一片被蓝色迷雾笼罩的水域之中。 水域不深,只有一尺深浅。 而它的颜色,却如同牛奶一般,乳白纯净! 在许牧第一时间看到蓝色迷雾之时,便心中惊诧,急忙勉力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 片刻之后,他经过探查,放下心来,强忍着丹田疼痛,擦去额头细汗。 这雾气,并不是秦泰阿施展的那招残缺仙术,而是在玄天密窟中天然生成! 而且,这里的重重蓝色迷雾,不但有隔绝人神念探查的效用,还阻挡了人的视听! 以许牧的耳聪目明,他也只能看到身前三尺的所在,听到身前三尺的环境之声! 这里不是幻境! 许牧掬起一捧乳白色的水流,放到身前,仔细分辨! 心神震动,大喜过望,不虚此行! 这是大地灵乳! 灵气浓郁成液,在玄天密窟中的低洼之地聚集近千年,才存下一尺深浅! 因为受到视听所限,他不知道这片灵乳水域会有多大面积。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每一捧大地灵乳液体所蕴含的能量,几乎快赶上他丹田中锈剑剑尖所化生而出的晶莹绿液! 发达了! 这就是成仙的契机? 许牧摇了摇头,有些不太明白。 或许,只有那些隐世不出的大能,或者强横宗门世家,才有相关记载或使用说明! 只是,此刻他已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 当前的情势,对于他而言,最紧要的便是修复道基裂缝! 他的丹田之内,最底部的道基大陆,已经裂得只剩最后一丝联系! 更可怕的是,道基大陆外侧边缘,已经大幅度坍塌! 丹田之中,地水风火肆虐,已经紊乱成了一锅粥! 若不是有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和那张归墟神书镇压,恐怕许牧此时根本坚持不到到达大地灵乳水域! 许牧痛哼一声,盘膝而坐,任凭乳白色的液体淹没到胸前。 此刻,他已失去对丹田的控制! 思虑了半息之后,许牧咬紧牙关,开启玄窍,吸收一滴大地灵乳进入体内。 之后,他催动脑海神魂所能调运的最后一丝剑形玄气,开始缓缓炼化大地灵乳! 澎湃的能量,充溢在许牧四肢百骸! 那些能量,因为没有丹田的凝聚梳拢,很快散去! 但是,好在有一部分能量,在散乱奔行之际,闯入到许牧的经脉之内。 「这种方法可行!」许牧感受了一番经脉内稍微变得粗了一些的剑形玄气,暗自点头。 继而,他依样画葫芦进行炼化吸收,也不管浪费与否,先保了命再说! 第二滴大地灵乳,第三滴大地灵乳...... 第一捧大地灵乳,第二捧大地灵乳...... 如此进行了约有一个时辰,许牧经脉之中已经积攒了足够的能量,和剑形玄气一道融合一体,形成新的气流! 「呼!」许牧长长吐出一道浊息,顾不上擦去额头上再次痛出的汗滴,双手微错,叠放在丹田之处,五心朝天! 嘭! 一声闷响,经脉中粗约婴儿手臂的剑形气流,冲入丹田之内! 丹田已通,窍穴完全放开! 哗啦! 许牧耳中听见丹田中一阵水流声音,那大地灵乳已经向他丹田之内疯狂涌入! 当下,他向外看了几眼,没有见到有什么异动。 微微闭上双眼,进入入定修炼状态,用剑形玄气引动着大地灵乳,填补向道基大陆的裂缝! 咕嘟咕嘟! 那些大地灵乳,只要一进入裂缝之内,便被自然而然地炼化为无形! 而那道基大陆外侧边缘,不再坍塌。 道基大陆最中心的那道天堑一般的裂缝,也缓缓得到了补充。 越来越多的大地灵乳,从许牧肉身体魄涌入丹田! 那些疯狂激流,在经过他体表上的窍穴之时,无意间把窍穴撑得溢出血丝。 不知道是因为大地灵乳的缘故,还是因为丹田之前过于疼 痛的缘故,他对这些小伤,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一个时辰之后,许牧脸上的神情变得舒缓了一些。 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兴许,可以不用那个拼命的方法了......」 内视之时,他的丹田之内,四平八稳,地水风火安定。 那个道基大陆,已经完好无损! 锈剑和归墟神书,依旧分上下悬在丹田上空! 那大地灵乳的水域深浅,已在许牧疯狂吞噬之下,低了约有三寸! 如此看来,若非有大地灵乳在,许牧若单凭锈剑绿液填补道基裂缝,恐怕撑不到填好裂缝,便会因道基坍塌而死! 「既然道基裂缝已弥补好了,那就试一试!」许牧低喝一声,从大地灵乳中站起。 他非常希冀,这些大地灵乳的奇异能量,能够超过太微湖底的那种神秘物质! 低头看了一眼灵兽袋中的白神,这个家伙仍然在呼呼大睡。 它身周的那层光茧,变得更厚了。 舍神剑,从储物袋中被他摄取而出。 呛啷! 雪白剑刃如同闪电般出鞘。 许牧催动云笈七剑,在乳白色的水面劈出半尺高的水花! 咔嚓。 一道轻微的声响,从丹田之内传出,听在许牧耳膜之中却比雷霆爆炸还要强! 特么的! 道基又炸裂了! 而且,这种崩裂的速度,比上一次施展仙剑斩妖龙之时,还要迅猛! 怕啥来啥! 许牧脸色微黑,「噗通」一声坐到水域之内,心如死灰! 他当年因为跟顾溪棠血战,强行催动移天换命宝术和血雷遁,已经伤了修道本源! 换一句话说,这些道基裂缝是道伤! 之前,他若停止施展功诀,道基裂缝便不会继续扩大。 但是,随着这么多时日以来,他如同被命运裹着一般。 在一波波事情的多次推动下,他已把道基一伤再伤! 他早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许牧轻呼一口气,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探手入灵兽袋中轻抚了一下白神柔软的皮毛。 现在,留给他的,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而且,这条路,他此前从侧面跟张淳风和陈水玄都打听过。 从来没有听说谁曾走得通! 这里是大地灵乳,蕴含着充沛的能量。 「或许,可以一试?」许牧眉头紧锁,思维如同风暴急旋,「他娘的,那就试一试!」 要是这次死了,就权当从来没有到来过这异界! 这些年所有经历的一切,就当成一场瑰丽多姿的梦境吧! 许牧理了一下衣领,盘膝做好,深深吸上一口悠长的气息。 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关于乾元观后山的记忆,决定赌一把。 他要碎去道基,重新筑就!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阴阳太极八卦图! 忽然,许牧发现一个玄妙的事情,让他有些迟疑。 随着他把大地灵乳水域吸收得向下降下了一寸,他身旁萦绕的那些蓝色迷雾已经稍微稀薄。 而他的视力和听力,已经能够向身外探查到四尺的距离!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些乳白色水域的其他位置。 有十个高低胖瘦各异的修士,正在拼尽全力吸收炼化大地灵乳! 只可惜,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也未能提高多少炼化的速度! 但即便如此,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神意,已经比进入承天之门时强大了不知多少! 其中一处水面,秦泰阿依旧戴着斗篷,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变得稀薄了一些的雾气,掐诀施展出那式残缺仙术。 朝雾! 如同朝阳下的浓雾,美则美矣,却难以持久! 只不过,伴随着他的用功,他额头正中那个鲜红色的「罪」字,已经变得暗淡了少许。 另一处水面,老鬼盘膝而坐,口中咳嗽了一声。 抬头望天骂了一句娘,往储物袋中的一只玉壶内,灌了满满一壶大地灵乳。 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收拾心绪,继续缓慢炼化。 随着他的炼化吸收,他的气息越来越平稳,不再常常发出咳嗽的声响。 他的脸颊,已经慢慢变得染上一丝红晕,想起在承天之门时的情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 「秦泰阿,你们家只不过是区区罪族而已,有什么可狂妄的?要不是老夫有伤在身,早把你们老秦家的圣兵把玩得包浆......」 此时,许牧已在脑海和体表玄窍之内,各保留了几缕剑形玄气。 持剑而立,双足不丁不八。 舍神剑在他手中,如同一只驯服至极的飞龙,指哪打哪! 一道道威猛霸道杀意凛凛的剑光,从他身体周围向四处劈去。 许牧所在的水面,一重重浪花猛地飞起,又轻轻落下。 他丹田中道基大陆的裂缝,也随着他演练剑道功诀,变得越来越大! 忽而,许牧愕然发现,自从他在那山洞之中得到白骨大能的剑术。 他对剑道的理解,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加深了不知多少! 三绝剑! 云笈七剑! 十三基本剑式! 九天碧落剑经! 一招招剑意锋锐的招式,随着他身形的舞动,挥洒而出,毫无滞涩! 仙剑斩妖龙? 这招完整仙术,他虽然已经完全掌握,却不能完全使出! 最多,他可以施展出这招仙术的起手式! 原因很简单,他的肉身凡躯强度,此刻根本承受不住催动完整招式所需要的消耗! 若是他强行催动,那终极完整一招,恐怕敌人还没有倒下,他自己却被吸死了! 虽然如此,许牧在心中仍然对这招仙术抱有了莫大期望! 若是此次,他能侥幸不死,这招仙术将成为他今后的压箱底牌之一! 逃跑遁术,有血雷遁! 防御之术,有四象阵法! 唯有攻击之术,他却不上不下! 现在,仙剑斩妖龙的出现,正可以弥补他的短板! 轰! 在许牧踌躇之间,丹田中那块道基大陆终于完全裂开,开始崩塌! 砰! 许牧强忍着丹田剧痛,顺势把舍神剑收入储物袋内,仰面倒在大地灵乳若凝成的水面! 巨大的疼痛,从丹田中传递到四肢百骸! 就如同被敌人用暴力手段,一寸一寸地捏断浑身骨骼! 许牧嘴角溢出一缕血丝,紧守着神魂脑海,保持神魂清明。 丹田之中的锈剑和归墟神书,他早已用神识勾连。 也不管这两个「大佬」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把计划讲给了它们听。 目的,就是让它们不再镇守丹田,放任道基大陆崩塌! 一息,两息,三息,道基大陆边缘部分完全碎为齑粉! 许牧咬紧牙关,神识勾连着剑形玄气,坚守在脑海和体表窍穴,不准异动! 四息、五息、六息,道基大陆的内陆部分已经开始崩塌,逐渐变成粉末! 噗! 许牧喷出一口鲜血,他能明显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力量变得弱了下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在舍命强忍! 他自己知晓,若是忍不住这些痛楚,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搭! 七息、八息、九息,道基大陆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归墟神书的正下方,崩裂碎为微尘! 许牧身子平躺在乳白色的液体之中,颤抖了一下。 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许牧仍在坚持,嘴唇咬得流血,努力保持神魂的一丝理性。 他的丹田,因为没有道基大陆的支撑,在刹那间发生坍缩! 那柄陪伴了许牧许久的锈剑,如同他最忠诚的伙伴,在丹田压缩为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微尘之时,发出「铮」的一声金铁鸣动。 「终于轮到老子出手了!」许牧在心底无力地低喝一声,同时催动脑海和体表窍穴的那几缕剑形玄气! 一股股大地灵乳神液,随着许牧的有意引动,汹涌奔流,钻入他的肉身体魄和丹田之内! 那坍缩如微尘的丹田之内,道基大陆所碎成的粉末和大地灵乳相互融合! 半息之后,丹田之内,下起蒙蒙细雨。 凭空而悬的锈剑和归墟神书下方,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泥块! 狂喜! 许牧心神震动,恢复了一些气力,却仍然不能站起。 越来越多的大地灵乳神液,如同不要钱似的钻入他的体内,涌入他的丹田! 许牧脸上绷着肌肉,勉力笑了一下,催动神识引动着大地灵乳疯狂冲向丹田!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道基大陆崩塌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九息时光! 但是,许牧在耗费心神重铸道基大陆之时,却是慢得惊人! 一炷香后,那块巴掌大的道基大陆增大到一丈方圆大小! 如同微尘一般的丹田,也随着道基大陆的扩大,不再坍缩,缓缓膨胀! 一个时辰之后,道基大陆基本稳定。 两个时辰之后,丹田恢复到如同原本的大小。 道基大陆也扩大到约有三十丈方圆,只剩外侧边缘还是有些泥泞! 锈剑和归墟神书,依旧悬在丹田正中心的上空,为许牧镇守! 许牧闷哼了一声,利用恢复了少许的气力,从大地灵乳水面挣扎着起身,保持盘膝打坐的姿势。 整个道基大陆,在经过许牧的碎而重筑后,此刻已经和太微湖底部的那幅阴阳太极图有九分相似! 只是,许牧内视着新筑成的道基大陆,有些纳闷,总感觉缺点什么! 突然,他福至心灵,想起自身所掌握的各种功法道术。 六个大字,跃入他的心湖之中。 乾,坤,归,藏,诀! 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个被激发的特 殊异能! 在卜算推衍之后,能够让他玄之又玄地窥得一线天机! 道基大陆的形状,此刻是一幅阴阳太极图!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把这幅神图稍加增益,筑成太极八卦图?! 说干就干! 许牧脑海灵光,如有神助,越来越粗大的剑形玄气,继续引动着大地灵乳涌入丹田。 与此同时,他根据着八卦符号的形状,在道基大陆外侧边缘进行凝聚塑造! 冥冥之中,似有天助! 许牧的那丹田位置所在,绽放出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五彩灵光! 大地灵乳的水域底部,那一团三丈方圆的神秘粒子,原本沉寂数万年也不曾移动,此刻悉数向他的丹田蜂拥而至! 而这一切,许牧却无察无觉,只顾着凝神聚意,认真筑造新大陆。 道基大陆正北方,属于坎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东北方,属于艮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正东方,属于震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东南方,属于巽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正南方,属于离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西南方,属于坤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正西方,属于兑卦,筑造成「?」的形状; 道基大陆西北方,属于乾卦,筑造成「?」的形状; 阴阳太极图外缘的八卦符号筑造,乃是精细工程,各个卦象符号的组成和尺寸容不得半点错漏!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暗了又亮,许牧大汗淋漓,总算把道基大陆重筑完毕! 此时,他的丹田之内,道基大陆的大小已变为三十三丈方圆,暗合天道之数! 接下来,就是整个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环,也是关系到成败的收官步骤! 若是成了,从此天高云阔任鸟飞! 若是败了,那种道基崩塌的情况,将会在他丹田之中重蹈覆辙! 许牧微微睁开双目,四处打量了一番。 没有敌情! 可是,让他不好意思的是,经过丹田内道基大陆的重筑,那原本浸泡着他的大地灵乳水域,已经再次变浅了两寸! 而且,那原本是浓稠乳白色的大地灵乳,此时颜色已变得浅淡了许多。 就算更换名字为大地灵液,都不为过! 许牧周围的蓝色迷雾,也不再浓郁,出现了些朦胧之感! 他的视力和听力探查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围六尺! 「是谁?到底是谁?!不要让老夫发现,被老夫发现了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老鬼愤怒的声音,微不可察地断断续续传来。 「老鬼前辈,您老多担待哈!在下不是有意抢你机缘,只是为了修补道基活命!」许牧老脸微红,在心中诚挚地道了一句歉。 他的道基裂缝,初时是因与顾溪棠拼斗,过分伤了修道本源而引起。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又同时修炼有命道、玄道、剑道三种风格迥异的大道体系! 刚开始,在他经脉和丹田之内,最受阻碍的只是玄气和剑心杀意的冲撞。 他还能勉强利用锈剑生出的晶莹绿液,弥补道基裂缝,勉强支撑。 后来,随着他命道修为的提高,神魂之力、剑形玄气和剑心杀意,三者再难调和融洽! 这才致使道基裂缝渐渐扩大,直到崩塌的风险! 现在,他的计划就是,通过新筑成的道基大陆上的阴阳太极八卦图,把神魂 之力、剑形玄气和剑心杀意凝聚为一! 如太极图中的阴鱼和阳鱼一般,循环转化,生生不息! 那个时候,自然就不会再有道基损毁之说! 想到此处,许牧双目微闭,一心三用,不再管身外之事。 神魂之力、剑形玄气、剑心杀意,三股可怖的能量气息,被他同时催动,狂飙向丹田之内,悉数奔涌入到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阴鱼口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宙光星宇仙经! 如同死一般的宁静。 许牧的丹田道基大陆之内,没有任何声响。 就连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和归墟神书,此刻也似乎在静静等待那漫长的一分一毫时光! 噗。噗。噗。 一连串气泡,从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阳鱼口中吐出。 从阳鱼的状态看,它正在依照许牧的规划,把那三种风格迥异的能量气流经过凝聚提炼,生成了一种全新的元气能量流! 嘭嘭嘭! 许牧的心脏,不争气地猛然跳动起来! 阴鱼和阳鱼之间,转化的时间虽然极为短暂,还不到半息的时间! 却让许牧不由自主地极为提心吊胆! 好在,许牧知道,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等待他的自由时光,即将到来! 许牧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重新安定心神,内视丹田之内的变化。 他惊讶地发现,那阳鱼口中吐出的元气能量流,最终玄之又玄地合三为一! 经过阴鱼和阳鱼的神妙转化,一条琥珀色的透明小河从阳鱼口中出现,在空旷的道基大陆上肆意流淌! 丹田之内,大陆安稳,天空一片和煦! 再没有那种修炼三条体系道路之时,带给许牧的冲突危机之感! 巨大的喜悦,冲击到许牧的脑海之中,几乎让他激动得发狂! 这是一种他从来也没有听闻过的元气能量流! 许牧舒服地吐了一口气,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因为道基崩塌而死! 那种时刻提着命做事的感觉,非常难受! 就如同,你正沉浸在一场热辣的双人运动中,对手却突然从枕头下取出一只闹钟,催促道:「你快些,还有最后三秒!」.z.br> 琥珀色的河流,在道基大陆上逐渐蔓延。 原本只是在阳鱼所在的区域流淌,随着被阴阳鱼转化的能量气流越来越多,也逐渐淹没到阴鱼区域。 许牧内视着丹田,满脸微笑。 既然没有什么危险,索性一并把体内所有的驳杂法力统统转化,省得夜长梦多! 那三种法力,许牧在炼化之时花了数年时光才积攒了一点儿,但新的道基大陆在转化之时却非常迅捷! 只花了不到两炷香的时间,那些驳杂法力悉数被阴鱼吞噬干净! 经过阴鱼和阳鱼的融合转化,变为统一的琥珀之色,再也不分彼此! 很快,许牧发现,有部分元气能量流在经过归墟神书下方之时,流速却在变慢,甚至还有一种想要飞天而行的趋势! 许牧把视角放到归墟神书下方,不禁怔了一下! 那归墟神书朝向道基大陆一侧的页面上,竟然有几十滴琥珀色的晶莹液滴! 只是,归墟神书似乎摄于锈剑的威压,生怕被发现,并未全力吸纳! 若非许牧警觉,他也不会发现这个怪事! 许牧望着归墟神书,有些皱眉,用神念勾连锈剑,习惯性地传意询问。 「这个家伙是属油耗子的?怎么还带偷的?!」 锈剑被许牧提醒,剑身猛然震动,发出「嗡」的一声! 旋即,它调转剑柄,猛地撞到归墟神书之上! 砰! 归墟神书被锈剑一下捣中,页面上的琥珀液滴全被震飞,呼啸着砸向道基大陆! 而锈剑却不给它任何趁机揩油的机会,一个闪现出现在它的下方。 剑身横转,剑面微斜,抽到归墟神书书页之上! 啪! 归墟神书, 飞天而去,似乎惧怕锈剑的捶打,而久久没有落下。 锈剑变换方向,再次飞临归墟神书身边,剑身下摆连续狠拍! 啪啪啪啪啪啪! 许牧看着归墟神书扭曲歪斜的书页,心中都有些替那个「馋嘴」的家伙感到疼痛。 十余息后,眼见锈剑就要把归墟神书打成一团,许牧连忙神念传讯,「可以了。」 锈剑虽然似乎没有灵智,但却对许牧的意思理解得非常到位。 瞄准归墟神书,剑柄向下再次撞去! 砰! 归墟神书变成的那团金色褶皱上添了一个新坑,被锈剑砸落到原本镇守的位置。 「呃,还是把它恢复成书页吧,我还有用......」许牧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尴尬。 锈剑剑身颤抖了一下,「嗖」的向下飞去! 砰砰砰!啪啪啪! 三十余息过去。 归墟神书光洁如新,页面平展! 就连那砚台一般的凹坑,还在书页原处,没有任何改变! 琥珀色的河流,在道基大陆上激荡流淌,互相交汇,甚为活泼! 从归墟神书下方流过时,再没有那种轻微的滞涩之感。 许牧内视着道基大陆,思绪飘飞,传意锈剑,询问为何归墟神书会有此反常举动。 锈剑似乎并无灵智,却反馈给许牧一股灰色的讯息。 「那种元气能量流,近似仙元之气!它和归墟神书,都对仙元之气天然亲和......因此,归墟神书才会受激如此!」 许牧收到讯息之后,沉思数息,一脸无奈。 这归墟神书,有点像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渣女,看见点好处,就忍不住想偷吃! 忽然,他在心中调侃归墟神书之时,猛地想起一事。 这本归墟神书,一共只有九页,每一页记载的都是这天地间最绝妙的仙法! 若是有缘把九页中的仙法全部修炼而成,就能够褪尽凡胎,成就仙体! 后来,冤种大能被人设计,拼死施展秘术,化尽归墟神书九页中的绝大部分文字,所记载的仙法百不存一! 据白神所言,这些残缺书页「只剩下与其他书页通讯的功能!」 「现在,我有近似仙元之气的能量流,何不一试?!兴许这就是取得仙法的钥匙!」许牧思虑此处,心神俱震! 他连忙神念传意锈剑,颤声告知他的想法。 锈剑高悬于天,并未有阻止的意思。 许牧深吸一口气,决定着手一试,大不了无效,损失点法力而已。 他还能活,将来再修炼回来便是! 一股如婴儿手臂粗细的元气能量流,被许牧引动,来到归墟神书下方。 归墟神书岿然不动,如同迷途知返的浪子,对许牧的诱惑理都不理! 许牧呵呵一笑,神念微动,那元气能量流已变得粗如少女的光滑小腿! 归墟神书不知是否被锈剑捶怕了,只是书页飘荡晃动了几下,却仍然没有其他动作。 「别客气了,快接着吧!锈剑那边我已嘱咐过了......」许牧神色很是满意,传意归墟神书道。 归墟神书试探地飞近元气能量流一些,见锈剑确实没有弄它的意思,便一头扎进那琥珀气流之内! 「咕嘟咕嘟」之声,不时从书页上的凹坑传出,如同鲸吞牛饮! 随着元气能量流的吞纳,归墟神书书页上,逐渐发出耀眼的血色毫光! 九息时间,缓缓过去,归墟神书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许牧 担心无意间被归墟神书吸死,正想传念锈剑为他保持警戒庇护! 却听到归墟神书之内,传出一记极为悦耳的大道纶音! 许牧的头顶,出现满天华光! 一幅约有五百字的古篆,仙韵盎然,发出金色光芒,悬浮在归墟神书书页之上! 「宙光星宇仙经!」许牧下意识念了一句悬浮在最前面的那六个古篆。 咻! 五百余个金色古篆,【宙光星宇仙经】六字的带领下,同时飞入他的神魂脑海! 许牧脑海微涨,愣了一下,急忙在心底一字一句的念诵记忆! 奇妙的是,那些古篆文字虽然行文之间颇为古奥,但在经过他的念诵之后,他却已全然通晓彻悟! 而那些古篆文字,一旦被他念诵过之后,就旋即消失! 只这几息时光,那五百余个古篆文字,就已经消失了将近七十! 许牧不敢怠慢,屏气凝神,逐行记忆,生怕错过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一刻钟后,五百余个古篆文字,次第消失! 许牧已完全记忆清楚,没有任何错漏! 这是一门仙道功法的残篇,名字叫作【宙光星宇仙经】! 仙道! 这是仙道! 许牧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字,激动得几乎要大喊大叫! 他虽然久受磨难,但是却得到了一部修炼仙道的残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恐怕是这个异界最顶级的仙道功法,即使是残篇! 这门残篇仙功的级别,许牧个人认为,至少在天阶以上、仙阶以下! 纵然是出身神秘家族的秦泰阿,从他的行事风格看来,他们家族顶多也只是有一两招仙术传承,不一定有仙道功法! 否则,他也不会对嚣张的老鬼如此忌惮! 「特么的,这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依据宙光星宇仙经的残缺记载,仙道境界共划分为十五境。 从第一至第五境界为下五境,属于武夫之境,主要是炼体,打熬修仙根基! 从第六至第十境界为中五境,属于修士之境,主要是炼气,修炼一股浩然仙灵之气! 从第十一至第十五境界为上五境,属于仙人之境,主要是炼道,通悟大道之本源! 而许牧所记诵下来的【宙光星宇仙经】残篇,只有下五境的功法口诀! 其中,下五境从低到高分别是:锻体境,玲珑境,登山境,观星境,御风境! 换句话说,他修炼这门仙道功法残篇,最多修炼可以达到第五境,御风境! —— 各位仙帝,稍后还有一章,求必读票月票推荐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卷独尊! 在大晋疆域,流行的是剑道、玄道、命道,甚至一些不知名的小流派。 各条修炼体系道路上的人,被口口相传,说是能够修炼到九境。 许牧储物袋内安静放置的《天师杂谈》,那个神秘前辈,在书中也是如此说辞。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存在: 那些修行体系,并非只能修炼到九境,而是对外流传的就没有九境以上的修行功法! 不管如何,许牧的道基之伤已完全恢复,他的头发也已经从灰白变得漆黑! 能修炼到仙道第五境也不错,毕竟这些都是白赚的! 而且,在同样的数量下,仙元之力本就远远强大于其他法力!中文網 甚至,许牧早就有种猜测:大晋疆域流传的那些修炼体系,是从仙道体系中剥离衍化而出! 就连攻击力天下第一,只修极致一剑的剑道,十有八九也是从中剥离衍化的! 只不过,他现在碍于眼界和见识,还无法印证罢了! 他有锈剑在丹田之内,或许将来能够寻到修炼其他境界的仙道功法,也未可知! 毕竟,锈剑的来历如此神秘,这可是能够爆捶归墟神书的存在! 提起锈剑,许牧心中微动。 调出一缕神念勾连到锈剑之内,使出激将法,道: 「连远不如你的归墟神书,都有绝顶仙功残篇,你不会如此没用吧?!」 许牧出于谨慎,只说了「没用」二字,却没敢说「废物」...... 锈剑发出「嗡」的一声,剑身震动,缓缓归于平静,再没有其他任何异状! 许牧嘿嘿笑了数声,神态跟白神的无耻模样竟然有些雷同。 引动出一股粗如龙卷的元气能量流,突然冲向锈剑剑身! 在锈剑下方待着的归墟神书,似乎被许牧这种豪横举动整得有些发懵! 在书页无力地颤抖了几下之后,颤颤巍巍地飞到一旁。 它刚挨过锈剑收拾,不敢抢夺机缘! 锈剑躲避不及,无奈地剑身转了一下,倒也没有客气,把那条龙卷风一般粗的元气能量流直接吞纳不见! 在那一瞬间,锈剑剑锷部位以上的剑身处,有一些铁锈被它有意震落,发出刺目的亮光。 许牧睁大双眼,内视着丹田之内,那锈剑剑身光亮之处。 一个【剑】字古篆! 这个【剑】字,沟壑嶙峋,仙光霍霍,是由数百个模糊得看不清的古篆小字组成! 【剑】字整体似乎极大,能够顶天立地,又似乎极小,如同微尘介子! 只可惜,许牧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便再也承受不住! 浑身肌肤炸裂,双目痛得淌出两道黑血! 许牧明白,若非锈剑在刻意留手,他一定会死! 当他再用神意勾连锈剑之时,只得到一道晦涩难懂的讯息。 「《无极剑经》......上五境修炼之法!」 果然有大鱼! 而且还是一条鲲! 只是,许牧有自知之明。 以他如今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那修炼上五境的《无极剑经》的! 若是强行取经,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身死道消! 望着锈剑剑身上那个覆盖着锈迹的【剑】字,许牧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动用作死行径。 擦去脸上的两道黑血,双目微闭,调息了一阵,用心体会【宙光星宇仙经】残篇里的内容。 仙道体系所修炼出的能量,被称作仙元! 由仙元 凝聚而成的能量流,在体内之时被称为仙元之气,施法击出之时则被称为仙元之力! 下五境的力量源泉是下丹田,在脐下三寸之处的任脉关元穴! 下丹田的位置,和许牧如今修炼的丹田位置,在同一个地方! 这就让他大感安慰,省去了重新开辟丹田的痛苦! 「难道,这篇【宙光星宇仙经】就是成仙的契机?!」许牧神思翻飞。 近似仙元之力的能量流和一页归墟神书,二者缺一不可! 若不是许牧到此,恐怕没有人能够顺利开启! 因为,整个修真界,目前只有他同时修炼有玄道、命道和剑道功法,且重筑道基大陆为阴阳太极八卦图! 其他修士,要么是玄修,要么是命修,要么是剑修等,难以在丹田中化生出近似仙元之气的东西! 更何况,那些还没有得到那页归墟神书! 即便是许牧本人,起初也志不在此,他本来目的只是为了活命! 他只是在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才取得那篇仙道功法残篇! 而且,就算其他人在这异界得到仙道功法,他们也修炼不了! 这里的灵气浓郁度不够,多数人又没有什么巨量的灵石积累,修炼仙道功法之时就会修为进阶很慢! 恐怕直到寿元耗尽老死,都难以修炼到后期的大成境界! 许牧则不同,他是这里的异类! 他丹田之内有锈剑镇守,在利用乾坤归藏诀召引天雷之后,能够在锈剑剑尖生出晶莹绿液! 每天三滴! 而每一滴晶莹绿液中所蕴含的能量,比一捧大地灵乳中蕴含的还要多! 换算之后就是,一滴晶莹绿液内所蕴含的能量,至少是一滴大地灵乳的千倍! 一想到此处,许牧大感可惜,惋惜得想要拍断大腿! 此前,他每天主动找雷劈而得到的晶莹绿液,除了供给日常修炼之外,全都用来提升体魄强度或修复创伤! 怪不得如此! 他第一次脱胎换骨之后,修剑体质跃升为天剑道体。 但是,自此之后,体魄强度一直都是轻微蜕变,再未过出现质的飞跃! 究其原因,是他的修炼功法有问题,不管是灵剑导引术还是北斗星元功,都不是什么高阶功法! 难以再根骨脱凡的源头,就不是晶莹绿液不行! 比如,你若某天没有休息好,双修之时走了神,你还能怪女伴衣衫上的纹理太花哨? 此时,许牧想起,这里是承天之门内部,又或许凝成液体的大地灵乳,才是那些绝世大能的机缘...... 几息之后,他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开始思考接下来如何行事! 他已重筑道基大陆,得到了归墟神书和绝顶仙道功法残篇,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庇护自身! 当下,他的情况非常尴尬,与稚子怀宝没什么两样! 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若是被别人知晓,一定会死得惨得不能再惨! 一番斟酌之后,他决定趁着有充沛的大地灵乳在,先做到仙道入门再说! 修炼入门之后,为了充分掩饰,他可以用仙元之力催动剑道、玄道或命道等体系术法!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以一道驭万道,以一法行万法! 仙道第一境,锻体境。 锻体境,有九重! 主要修炼铜皮、铁肉、金筋、玉骨! 先修铜皮! 宙光星宇仙经,修炼之时分为两个阶段。 修炼初期,是吸收炼化 各种自然光线,如日月之光、星辰之光等! 修炼后期,则是吞纳炼化各种有空间属性的天材地宝! 修炼到极致大成之后,能够硬抗虚空威压,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纵横往来于宇宙星空和古今未来! 只不过,那是修为达到十五境之后才能够达到的境界! 其实,决定修炼这篇残诀的原因,是源自许牧心底的一个隐秘和期许! 他是从地球穿越而来,却始终思索不出回去的途径! 如今,这部宙光星宇仙经残篇,让他看到了回去的希望! 他又如何能够割舍得下? 之前,他修炼有北斗星元功,有过炼化星元之力的经验。 因此,在明白了宙光星宇仙经的修炼要旨之后,他并不发怵! 修炼嘛,直接开「卷」便是! 一卷,才能独尊! 许牧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诵那部仙法残篇口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混沌之初,未有天地,虚空未分,清浊未判!一宙之时光,漫长有几?一宇之空间,其大若何......」 「修此功诀,当吞神光于肉身,纳虚空于神魂,行小周天之数,趋大周天之威......」 默诵一遍之后,他抱元守一,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五心朝天,是修士修炼之时的一种身体姿势。 包括两个手心、两个脚心和头顶心,共称五心。 这个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能够促使经脉畅通,保持思想稳定! 一炷香后,许牧进入入定状态。 一缕缕来自玄天密窟中的光芒,被许牧吸引,透过蓝色的迷雾萦绕到他的身躯之外。 丹田内部,那条琥珀色的小河,悉数被吸纳到道基大陆内部。 经过神意引动归拢,从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阴鱼口中流出,一路下行。 经过会阴.穴,沿着脊椎的督脉而行,通过尾闾穴、夹脊穴和玉枕穴三个关键窍穴,到达头顶百会穴。 许牧感受到经脉之中的那种饱胀之感,舒爽得差点抖动身躯。 停顿了一下,凝神聚意之后,继续从百会穴搬运那股元气能量气流,由两侧耳颊分道而下,交汇至舌尖。 一口清甜玉液,玄之又玄地化生而出。 咽下玉液之后,神意引动着能量气流顺势向下流转,与任脉相接,经过膻中穴,沿胸腹正中再向下,最终还于丹田之内,进入到阳鱼口中! 如此,一个小周天循环才算圆满! 未等许牧有所感叹,他忽然发现,在第二个小周天进行之时,再次从阴鱼口中吐露出来的能量气流,已经完全变为金黄之色! 比第一次运转之时,颜色浅了一些! 而且,这股能量流变得虽然细了下来,却是比从前更加凝练! 这是修炼【宙光星宇仙经】而得的精纯仙元之气! 如此几遍之后,许牧发现,他每催动仙元之气运行一个小周天,只需要三息的时间! 但是,在那金黄色的能量河流从他四肢百骸流淌之时,他的肉身体魄似乎在无形中得到了增强,变得更为强劲! 这就是仙道功法的威力,只是略微修炼,便已让人受益匪浅! 他有之前修炼的根基,在经过七个小周天之后,已经把原本的法力,悉数转化为仙元之气! 有此前的法力积累,此刻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冲击锻体境的第一个关隘! 铜皮! 一缕缕金黄色的仙元之气,被他调运着涌向体表! 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都得到仙元之力的浸润! 可是,不知为何,在他坚持洗刷了许久之后,他的皮肤还未有什么变化! 许牧咬了一下牙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破境丹,纳服而下! 他要利用破境丹强行破境! 与此同时,大地灵乳的狂暴能量,也被他疯狂的炼化吸收入体! 一刻钟之后。 许牧身体表面发出金铁交击之音! 他,突破了! 轰!!!!!! 天罚劫雷之声,传遍寰宇! 整个玄天秘境的雷霆,被他的破境之举引动而来! 看局势,这是想劈死他这修炼绝世仙道功法之人的节奏! —— 无语,被「会阴.穴」一词,耽误了十二点前发出。 这章算11号的,无耻地算作昨天的万更之内哈! 明天继续爆更!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一炼体功法! 那枚乳白晶莹的七品破境丹,功用非常明显! 在许牧吞纳炼化之后,快速融化为无形。 如同催化媒介一般,调运着金黄色的仙元之气和澎湃的大地灵乳,瞬间覆盖到许牧的周身毛孔和皮肤之上。 有如此狂暴的力量加持,他哪还能不突破? 锻体境,铜皮,已经修炼而成! 目前,他的仙道境界,是第一境两重天! 此前,他在艰苦修行之后,剑道境界达到了剑士境七重天,命道境界达到了卦者境七重天。 唯有玄道境界,他一直没有特别好的功法,迟滞不前。 不但久久没有突破,反而降到了引玄境一重天初期的地步! 如今,他有绝世仙道功法在手,把原本苦熬打磨出的修为,悉数转化! 一举突破,成为仙道一境修士! 这些年修炼的苦功,也算没有被白白浪费掉! 他此次的修行壮举,纵观整个修真界来说,是数十万年从未听闻过的案例! 能在接触到绝世仙道功法的第一天,便突破到锻体境一重,这是绝无仅有的! 更何况,许牧从修炼宙光星宇仙经,到成功突破,也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时光! 「呼!」许牧心头震撼,激动莫名! 他的一身皮肤,此刻已经变成古铜之色! 毛孔细腻,窍穴圆润,皮肤光洁,浑身上下近乎无缺无漏! 更难能可贵的是,根据归墟神书所言,宙光星宇仙经在炼体领域能说是第二仙功,就没有其他仙功敢说是第一! 在下五境仙道功法之中,恐怕连那没有出世的《无极剑经》都得称呼《宙光星宇仙经》一声大哥! 许牧的视力穿透不了迷雾,根本看不出有多少雷霆正在路上。 内心深处,虽然有些紧张,倒也没有什么惧怕! 他自从穿越之后,便熟悉每天被雷劈的传统异能! 身体早就对普通雷霆,产生抗性! 大不了,到时候用丹田绿液修复创伤便是! 耳中听着雷声,许牧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抽出那把曾炼入神秘青铜的舍神剑。 呛啷! 舍神剑出鞘。 许牧右手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捻动了一下,在左臂轻轻划了一下! 古铜色的皮肤上,只是微微痛了一下,却依旧完好无损! 别说被那长剑划开血肉,就连一道血痕都没有留下! 下五境第一炼体功法,果然名不虚传! 想到此处,许牧扬起舍神剑,就要在左臂用力斜切。 他想验证一下铜皮到底能有多抗揍! 蓝色迷雾中,闪过一抹雪白如匹练般的剑影。 噗! 舍神剑,在许牧用了七成之力下,终于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若是再增大点力气,或者把神魂之力再多注入舍神剑内一些,恐怕他这条手臂今天要交代在这儿! 做过试验之后,许牧总算心中有了数! 他肉身体魄的皮肤强度,比原来增加了三倍还要多! 他的修为,已是仙道第一境,铜皮! 若是能长此以往修炼下去,等到修炼到他进阶第五境,成为御风境武夫,那个时候恐怕他单凭肉身之力,就能强行拼死普通大能! 「哈哈哈!」许牧在脑海中幻想着那些老家伙打不动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笑声刚落,在他无意间在内视丹田之后,他的脸色猛然变得蜡黄! 他的丹田之内,道基大陆上一片空空荡荡,没有丝毫仙元之气所幻化出的能量河流! 许牧在心底暗骂一声,急忙探查身体各处。 所幸的是,在他进行第七次小周天循环之后,那任、督二脉之中,还有残余不多的一缕仙元之气! 数息之后,许牧不再抱怨,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体内原本积存的仙元之气,统统被转化为能量物质,辅助体表蜕变进阶了! 要不然,锻体境铜皮的这个称谓,又是如何得来? 用某位先贤大能的话说,「物质不灭,能量守恒」! 就算许牧此刻在修仙炼道,也是把一些神秘难解的能量粒子,炼化固守到体内而已! 好在,他的铜皮已经达成,将来再把仙元之气炼化回来再说! 关于那些劫雷,许牧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望着漫天汹涌而至的天阶雷劫,轻斥道: 「老子才重筑道基大陆,修成锻体境铜皮,你就想劈死我?不答应!」 深吸一口浓郁的灵气,继续盘膝而坐! 停滞在百会穴附近的那缕残余仙元之气,被他引动而下,注入到丹田内道基大陆的阴鱼口中! 毛孔张开,修炼窍穴统统开启! 淹没在他身躯周围的大地灵乳,被许牧拼了命地向体内吸纳。 宙光星宇仙经,在体内狂飙运转,全力炼化大地灵乳转化为新的仙元之气! 一息,两息,三息! 一个小周天循环,很快完成! 许牧的丹田之内,那仙元之气的颜色,竟然出乎意料地再次变得浅淡了一些! 「难道仙元之气的颜色,不是金黄?!」 他是这异界里唯一拥有仙道功法的人,根本找不到人请教询问! 思考之间,第二个小周天,再次完成! 那金黄之色,已变成黄色! 但是,有一点,许牧可以肯定! 仙元之气的颜色虽然在变浅,但是它内里蕴含的能量却是越来越强大!Z.br> ...... ...... 蓝色迷雾外围。 老鬼和秦泰阿等十一人,各自占据了区域。 各自顾着炼化吸收,来不及去做起来事情。 雷霆炸裂之声,从玄天秘境之内,已经穿越虚空来到承天之门内部空间的上空。 「那份典籍上,没有这种记载......先是蓝色迷雾变薄,再是有雷霆临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秦泰阿额头上的那个「罪」字,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气度,与穿过承天之门之前时相比,更加神秘俊雅! 他此刻正在催动着秘法,用大地灵乳弥补自身的短板,不屑于去击杀那些凡俗蝼蚁。 任凭他们自己吸收炼化,又能吸收多少大地灵乳? 要知道,在这些蕴含强大精元的灵液,对于没有秘法或高阶功诀的修士而言,在短时间内根本炼化不了多少! 老鬼身在另一片区域,轻咳了一声,从肺腑之中吐出一口积存了数年的黑红色的血块,「大地灵乳就是好啊!不知道那两个老不死怎样了?」 「许牧,今日我有大地灵乳在手,修为已非往日!下一次再遇见你之时,我看你往哪里逃!」曹无伤眼神中泛出杀意,完全平躺在大地灵乳水面。 他胸前的那株黑暗曼陀罗,似乎对充满能量的大地灵乳完全没有兴趣! 全株蜷缩在曹无伤胸前的疤痕裂缝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轰! 第一道雷霆,弥漫着赤红色的光芒,粗约三丈有余。 穿过蓝色迷雾,劈向在大地灵乳中疯狂炼化恢复的许牧! 炸裂声四起! 水花飞溅出数丈之远! 许牧身体趔趄了一下,强撑着没有摔倒! 锻体境铜皮,在这一雷之下试出效果! 头发如同鸡窝,皮肤被轰击得漆黑了一些。 通体上下,并未有多余的伤痕! 而此刻,在许牧的经脉之内,那门宙光星宇仙经功法,仍在狂暴运转。 炼化大地灵乳,积攒仙元之气,不敢有丝毫停滞! 轰轰轰! 三道雷霆,再次砸下! 许牧仰望天空,看着三道丈许粗的黄色、青色和银白色的光芒。 渡出一缕仙元之力,催动陈水玄传授的移天换命宝术! 「难道老子在丹田中有锈剑可以用,我还要跟你说吗?」 在出言装逼的空档,许牧讶然发觉,他用仙元之力催动起其他法术之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或许,他的那个猜测本就是对的! 所以,用仙元之力催动其命道法术,才会丝滑之极! 而且,他能够明悟到的是,移天换命宝术在仙元之力的催动下,威力至少被增强了一倍! 在半息之间,他的右手接连捏印,朝天空打出三枚紫色的印法! 「都给我过来吧!疾!」许牧低喝一声。 在移天换命宝术的施展之下,那黄、青、白三色雷霆被召引得骤然加速,扑到他丹田上空悬浮的锈剑之上。 丹田腹部,发出三下轻微的震动。 三滴晶莹绿液,从锈剑剑尖上次第化生而出。 锈剑下方悬浮的归墟神书,晃动了几下之后,似乎再也忍不住那种强大的诱惑,「嗖」的一声飞临锈剑身侧。 这可是比大地灵乳还要强大一千倍的灵液! 若是能够弄到一滴,就是被爆捶几顿都值得! 「嗡!」锈剑剑面发出剧震,剑尖缓缓变向,直指归墟神书。 想吞噬? 再有异动,可能会被斩得碎为齑粉! 许牧内视着丹田之内的情景,无端有些想笑。 此时的锈剑,神威凛凛,就像家里的忠诚护卫一般! 「我在渡劫,别抢!将来会有好处给你的......」许牧神念勾连归墟神书,解释安慰了一番。 归墟神书瑟瑟发抖,再次沉降到锈剑下方。 许牧内视着锈剑上盘绕不休的三道雷霆,有些纳闷。 「这就是《天师杂谈》上说的五行劫雷?可是,为何没有黑色雷霆......?」 他不知道的是。 在大地灵乳之中,不知在何时早已降下了一条黑色雷霆光柱。 那大地灵乳中的能量,被那黑色雷霆汹涌吸收了不知多少! 黑色光柱的体积,越来越大,充满浩瀚的毁灭之力! 四息之后。 正当许牧松懈之时,那光柱如同阴险狡诈的黑色毒蛟,从大地灵乳水面疾速飞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雷前显圣! 轰隆隆!!! 黑色雷霆光柱,似慢实快! 许牧方上一息刚看见它的踪迹,下一息便被不偏不倚地轰击向胸前!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许牧惊呼一声,下意识抬起右手。 结果,他才抵挡了不到半息的时间,身子便痛哼一声向后歪倒,淹没在乌光之内! 七息之后,许牧右臂骨折,口中冒出黑烟,仰头望天,骂骂咧咧。 「他娘的,你劈我便劈我吧,为何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大地灵乳中蕴含莫大威能,他能炼化,那水属性的劫雷自然能够吸收! 这道劫雷的威能,实在太过于强大。 因此,他在那土、木、金三道属性雷霆之后,根本不敢再动用移天换命宝术召引雷霆到丹田之内! 原因很简单,他怕千辛万苦新筑成的道基大陆,再被雷霆弄得轰塌而碎! 那个时候,恐怕等待他的真就是死亡了! 不过,好在他身处大地灵乳之中,能够炼化灵乳硬抗天雷! 丹田之中,锈剑已吸收那三道雷霆,产生三滴晶莹绿液,倒也不怕受伤。 许牧被雷劈的次数多了,莫名对雷霆有了神妙的感知。 他骇然发觉,在他头顶,已经布满了厚重约有万钧的焦雷! 这些雷霆,若是同时轰落,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抵挡! 许牧刚修炼仙道功法突破,便有劫雷降下。 也不知,是不是他所修炼的仙道功法太过逆天,这才召引来冥冥之中的劫难! 在异界修行,要么顺天保命做个安乐公,要么逆天而上步步登顶! 而据《天师杂谈》之中,关于天罚雷劫有不少着墨。 「逆天之物,天降神雷以灭之,此乃天道恒久永存之必要手段!」 许牧思虑一番之后,没有作过多评价。 他此刻确实有些担心被某个隐藏在幕后的老怪物盯上! 那个时候,才是后悔也来不及! 忽而,许牧愣了一下。 他体内的那些仙元之气,已经在连续十四个小周天循环之下,变得无色透明! 再没有琥珀色或者金色、黄色之分! 第十五个小周天,第十六个小周天,在六息时间内很快完成。 经脉和丹田之内的仙元之气,颜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透明无色! 那仙元之气在运转之时,所蕴含的能量也在阴阳太极八卦图的提炼下变得极为精纯! 这种玄妙衍化,让许牧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知到底是宙光星宇仙经的功劳,还是阴阳太极八卦图的功劳...... 反正,不管如何,这已是他所见过最精纯的法力! 身体四周,那蓝色迷雾变得再次稀薄了一些。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雷海生波。 时不时地,有一道道蜿蜒的电弧,闪出火花。 许牧眼见就要再次降下天罚,轻呼一口气,运转仙元之气,催动四象阵法。 「四象法阵!给我起!」 他通过命道功法施展出的法力,和之前的颜色相同,仍然是紫意盎然! 只不过,这种紫色更为华贵,法力施展之时也在不知不觉间透露着些微仙灵之感! 一重紫色的光罩法阵,由仙元之力盘旋纠结构建而成,覆盖到他的身体外表! 目前,许牧虽然是锻体境铜皮,不怕寻常刀剑的攻击。 但是,面对那漫天雷劫,能够多一点防御手段总归也是好的 ! 远处,老鬼神念微动,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停下手中的炼化动作,睁开双目,仰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 「他娘的,到底是谁在渡劫?!难不成真的有妖修或魔修也进来了......」 其后,他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最后一个空的玉壶,装了满满一壶大地灵乳。 低头骂了一声什么,甩动衣袖离去...... 秦泰阿那边,从身上取出一枚法镜。 咬破中指,滴出一滴鲜血,滴到明晃晃的镜面之上。 若仔细看时,就会发现他的那滴鲜血之内,有着一道细不可查的金丝! 「祭我秦氏仙灵血,恭请照骨镜庇护!」秦泰阿默诵了一句。 几息之后,那滴鲜血完全沁入到如水镜面,缓缓化为无形。 秦泰阿右手骈指为剑,渡出一缕法力到照骨镜上。 咻! 照骨镜从他左手掌心中飞起,来到他的头顶。 一重殷红色的华光,笼罩而下,形成一个光罩,把秦泰阿整个人保护在里面。 从那殷红华光之外看时,已经看不到秦泰阿的肉身体魄。 所能见到的,只剩一副枯骨! 这枚神镜,是秦家的传世神兵仙王照骨镜的仿品。 催动法力庇护之后,就算是仙神或者天道探查,也与早已死去千百年的尸骸无二!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泰阿神色安然如常,继续在大地灵乳水域中打坐炼化。 「纵然在天雷眼中,我已身故,不会有雷霆加身。牧道友,会是你在渡劫吗?」 他一想到许牧的这个「牧道友」身份,八卦之魂几乎要点燃! 望着越来越稀薄的蓝色薄雾,陷入沉思。 「这位道友,又会是哪个家族的呢?还未听说,有谁是姓牧的......」 至于曹无伤、安辰、向奎等年轻天骄,他们修为本来就不高,对天雷反而没有更多的惧意。 竟然没有一个人逃跑,只顾在那乳白色的大地灵乳中玩命吸收炼化。 他们虽然见识浅薄,但还是知道大地灵乳的可遇而不可求! 狂喜之余,多数人在心底陷入癫狂! 「爹!我向家兴盛,将从我向奎开始了......!」 「今后我淮北安家的子弟,将从今日开始,一生不弱于人......!」 「这么回事儿,老头子传授给我的秘法怎么没用?!炼化起这大地灵乳来为何还是这么缓慢?!!」 「嘿嘿!翠儿,你等着!今日我张庆阳从承天之门出去之后,一定把你扶成我们老张家的家主之位!」 ...... ...... 此时的许牧,头顶高悬翻滚涌荡的雷霆,似乎随时都要劈下! 他的铜皮之外,已经被他接连释放了三重四象法阵! 三重四象法阵,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之前,他修炼命道的时候,只能释放出一重,如今在仙元之气的加持之下,这已是绝无仅有的壮举! 低头看了一眼灵兽袋,白神那个家伙还在呼呼大睡,似乎对头顶的雷意恍若无觉! 又或许,这个家伙天生就不会被雷劈吧? 它跟了许牧时日也不算短了,许牧基本上没有见过它受到雷霆的轰击! 「难道这是因为,白神这个家伙修炼的体系有关?」 白神,靠吞噬许牧身周的天命气运修炼进化,对善恶吉凶有天然的敏感! 在这个时候 ,它还能沉睡得下去! 这本身就让许牧佩服不已! 在许牧碎碎念的时候,天上那些浓稠得如同墨汁的乌云终于溃散开来! 犹如水晶玛瑙一般的雨滴,从天而落! 玄天密窟之中,竟然万年不见的下雨了! 这种情景,在那些隐世不出的圣地和豪横宗门之中,也是从来没有的记载! 许牧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舍神剑,在灵兽袋和储物袋外侧各施展了一个小型庇护法门。 聊胜于无。 雨势越来越急,葡萄一般大的水滴砸在身上,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却把人砸得生疼! 狂风,席卷而至! 把本就稀薄了一些的蓝色迷雾,吹拂得更加通透! 甚至,许牧在强行运转目力之时,在某一个瞬间竟然模糊看到一具装在光罩中的枯骨! 轰隆隆! 雨借风势,雷借雨威! 九条颜色各异的雷霆,粗约丈许,如同真龙吸水,向许牧奔赴而下! 「那便来吧!」许牧低喝一声运转宙光星宇仙经,保持浑身血肉和筋骨紧绷的状态! 轰轰轰! 天雷炸裂,大地灵乳水域翻涌着飞起滔天巨浪!Z.br> 咔嚓嚓! 三重由四象法阵组成的紫色光罩,几乎在同时怦然而碎! 只在这一瞬间,劫雷威压便已把许牧击倒在地! 若非这些大地灵乳此刻已不到六寸深浅,且下方没有淤泥,全是白玉地板。 恐怕,许牧此刻会被淤泥淹没口鼻! 这波雷霆,足足有九道之多! 每一道雷霆的威力,都与方才那道黑色水属性雷霆不遑多让! 实在太过强悍! 九道雷霆,变幻成九个降世巡视的仙人身影。 庄重肃穆,神威凛凛,轰击人的体魄,研磨人的神魂! 这个节奏,完全是想把许牧这个异数强行从异界抹杀! 幸亏许牧的肉身久经晶莹绿液锤炼,现在又晋升到锻体境铜皮,否则他必然难以挡住这波雷霆的一击之威! 许牧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护体罡罩,已经溃散! 他的体表,虽然创伤破损不多,却每一个都是让他痛得几乎昏死! 九个深约半寸的黑漆漆的伤口,出现在许牧胸腹和四肢! 天空之中,劫雷互相凝聚,正在飞速旋转成一个旋涡! 「计划有效!」许牧大有深意地望了天空一眼,在心底思索。 丹田之内,道基大陆安然无损! 阴阳太极八卦图,阴鱼和阳鱼仍在他的催动之下,努力炼化身边的大地灵乳! 「稍后不管我死活都记着好我的神魂,千万不要让人探查!」许牧神念传意锈剑,叮嘱了一句。 锈剑剑身震动,悬浮于丹田上空,如临大敌。 半滴晶莹绿液,被许牧从锈剑剑尖取出,用仙元之气包裹着,化为一缕精纯的能量,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九个黑漆漆的洞口,缓缓愈合。 三重厚重的四象法阵光罩,再次覆盖到许牧的皮肤之外。 他盘坐于大地灵乳之中,有足够的本钱挥霍! 轰隆隆! 第二波雷霆再次轰下! 十二条由雷霆组成的神龙,夭矫飞腾,擎起利爪抓向许牧的心脏和丹田! ...... 数十块拳头大的血肉,从许牧体表炸飞,落到大地灵乳 水域之内! 他的骨骼,已经出现裂痕! 一炷香后。 许牧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再次从水中盘坐而起。 周身皮肤在宙光星宇仙经的运转下,洋溢着古铜之色的光芒! 铜皮,再次被他修复,依然完美! 只是,这次的修复耗费很大! 半滴晶莹绿液,一寸深度的大地灵乳! 「想抹杀我?先问问我体内的灵液和这一湖大地灵乳先!」 天上的雷霆,似乎感受到许牧的蔑视。 不再有多余的花哨动作,迅捷无比地降下二十四座劫雷宝塔! 不但淹没了许牧所在的水域,就连离他较近的一个年轻天骄,也受到无妄之灾! 在懵懂和勤奋的修炼中,被那些无情劫雷轰炸为齑粉! 震天雷声,在整个承天之门内回响不已! 不等白骨森森的许牧修复伤体,高天之上,再次雷意汹涌! 一座座天地洪炉,闪烁着雷电光芒,呼啸而下! 许牧躺在只剩下五寸深的大地灵乳中,眯起眼,无力地数了数。 三十六座! 「就这?这么想杀老子?问问我锈剑大哥先!」 「轰隆隆隆!」回答许牧的是四道直击灵魂的大道雷音! 雷电旋涡中剩余的雷霆,互相组合凝结! 地、水、风、火,四道元素神雷,蕴含着无尽天罚之意,徐徐降下! 五行劫雷,九大仙使,十二条神龙,二十四座宝塔,三十六座天地洪炉,再加上现在的地水风火四大元素! 几波下来,总共要降下整整九十道天罚劫雷! 古之大能说得好,「装逼遭雷劈!」 果不其然,今日便再次得到应验! 「特么的,这还怎么顶......?」许牧后悔地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望着电光闪烁的天空,不敢再雷前显圣!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奥妙印法! 丹田之中的道基大陆,四平八稳,岁月静好。 丹田上空,神秘锈剑和归墟神书各自悬立镇守,拼命抵挡大道威压。 没有人回答他。 许牧在这种情况下,也自知晓。 这些狂暴的雷霆,就像天道的无情打手一般,是讲不了任何道理的。 终究还得一个人抗下所有! 不过,好在他储物袋中还有一千五百枚紫阶灵石和八块半蓝阶灵石,这里的大地灵乳还有五寸深浅! 只要在第一波雷霆攻击之下不死,就能够让他有一丝存活下来的希望! 没有退路,便没有退路! 「让暴风雨来得更温柔些吧!」许牧轻轻祝祷,眼中倒映的雷霆之光越来越亮。 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焦糊之味。 暴雨如注,狂风席卷! 那些能遮蔽神识和听力的蓝色迷雾,变得更加稀薄了一些。 抽空看时,许牧愕然发觉这大地灵乳水域似乎也不算大,只有五十丈方圆! 耳边除了风雨之声,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也不时传至。 「他娘的,快跑!这是雷公发威,要斩妖魔了吗?!」 「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大家等等我,我腿软了,跑不动了......」 「大家退出承天之门,到密窟外部集合......现在我们要是不团结,一个都活不了!」 「大家都听曹圣子的!向奎,你他娘的别太贪婪,小心被雷劈死......!」 秦泰阿微微一笑,剑指微动,在照骨镜所形成的庇护华光上加了一重法力光波。 咔嚓! 许牧体外由四象法阵所组成的护体罡罩,首当其冲受到攻击! 紫色的气流,散逸到四处! 浑身焦黑,血肉破败如同棉絮,被淹没在肆虐炸裂的雷霆之中。 七彩光芒大作,整个大地灵乳水域都在笼罩之内! 「这里的老家伙应该不多,到底是老鬼,还是那个牧道友?难道是另有其人?!」秦泰阿在雷霆中被击倒,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这些狂暴的雷霆,果然没有主动攻击他。 照骨镜的庇护华光完好无损,他在这一波雷霆之中,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最大的伤,并非被雷电击中所伤,而是来自那种大道威压! 越靠近雷霆中心区域,那种大道威压越大! 也不知道,那个「妖孽」有没有被雷劈死? 就在秦泰阿耽搁的一息之后,那种大道威压再次增大。 他俊朗的脸庞上,鲜血从嘴角抑制不住地再次流下! 淹没在雷霆之中,他不但不能静心炼化大地灵乳,还得被动承受那些本不该牵涉他的大道威压! 看来,大地灵乳水域虽好,却是不能再多待一丝一毫时光了。 若是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过长,他可以非常笃定自己一定会死! 嗖! 秦泰阿不甘心地从乳白色的灵液中起身,奔行往承天之门附近。中文網 「呃,秦前辈,没想到强横如你,竟然也不行。你的额头......」一个男子的声音,刚说了半句,便被淹没在秦泰阿挥手施展的朝雾之中。 「......多嘴!」秦泰阿撤回衣袖,不咸不淡地望着曹无伤等人,「给你们十息的时间。一!」 「卧槽!」向奎低呼一声,脚底打滑,当先而走! 「向公子,等等在下,我有事相商......!」安辰的风流个傥身影,紧随 其后。 「走!」曹无伤没有多言,带着人急忙四散。 秦泰阿的手段,他们是见过的。 这是个真敢杀人的主儿! 在玄天秘境中死去的年轻天骄,至少有一半是毁于他手! ...... ...... 大地灵乳中躺倒的许牧,皱着眉头冷哼一声。 这些无情无义的雷霆,轰击在身上的感觉,就像被十万只富婆快乐球服务过一样! 痛! 太痛了! 然而,在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过程,他却没有随时终止的权利! 许牧口中喷出一篷鲜血,紧握了一下双手中的蓝阶灵石! 澎湃的蓝色能量,夹杂裹挟着大地灵乳中蕴含的精元,在他身体外迅速形成了一重新的光罩! 「四象法阵!」 砰! 光罩再次被炸裂的雷霆一击而碎! 许牧的身躯,闪动着明灭不定的电火花,向外崩飞出了更多的血肉。 他的仙道修为在第一境,锻体境铜皮! 可是,在天罚雷霆之下,也难以幸免! 许牧没有任何抱怨! 想逆势而上,就要承担后果! 咬紧牙关,调运着一缕仙元之气,在丹田中引出半滴晶莹绿液! 咻! 那半滴晶莹绿液变化为一股绿色的能量气流,疾速飞往许牧身躯体魄的伤痛之处! 天罚劫雷的威力,比许牧任何一次经历的都要强大! 在大地灵乳上空,雷光闪烁,各种仙光纵横交织! 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神雷,如同闪动着彩光的火焰绳索一般。 时不时地就捆住许牧的四肢,似乎是怕他逃脱! 三十六座天地洪炉,二十四座宝塔,十二条神龙,轮番围殴而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没完没了! 好在,许牧丹田之中的锈剑为他挡下了大部分的大道威压,才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神消身陨! 绿色的能量气流,在许牧创伤和各处黑漆漆的洞口处流窜! 每当这缕充满生机的气流,抚过那些伤口,便有一种麻痒难当的感觉冲击到许牧的脑海。 痛并快乐着! 半息时间不到,在许牧的拼命恢复之下,他的肉身之伤悉数恢复! 而那些天罚雷霆却是不想放过他,依旧没个停歇的意思! 嘭! 许牧的身躯,被雷霆轰击得飞上天空,又重重下坠! 面朝下摔到只有四寸深的大地灵乳之中,痛得喊不出声来。 「嗷!!!」十二条神龙的龙头齐齐朝天,发出怒吼! 龙尾轻摆,十二条光影夭矫而下,朝着许牧的脊背呼啸冲至! 「喀吧喀吧」数声之后,许牧脊背上的肌肉崩飞而出,眼睛睁大,差点昏死过去。 他的脊柱,已经在十二条天罚神龙的攻击之下,断成十三节! 雷电继续狂暴击来! 许牧却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 似乎那些疼痛,跟脊柱断裂之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又或许,在十二天罚神龙的攻击下,他已被切断了痛觉神经! 「不能死......我还没有回到地球,还没有尝过仙道十五境的滋味儿......不能死!」 大地灵乳,被他蜂拥吸收而来,再次变浅了一寸! 第二滴晶莹绿液,从丹田内的锈剑剑 尖滴落。 归墟神书,书页晃动,向一旁闪避了一下,让晶莹绿液自由垂落到道基大陆之上。 一股浩瀚的能量,骤然而起! 绿色的烟霞,从丹田而出,下行穿过会阴.穴,到达尾闾穴,强行把断裂的尾椎和第二节脊椎合拢在一起! 「嘶!」许牧倒抽了一口冷气。 烟霞泛着玄妙的碧绿灵光,如同治愈的灵药,依次经过夹脊和玉枕两大要穴,释放蓬勃的生命之能! 两息之后。 许牧翻转身体,额头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最后一节脊椎,也同脊椎大龙合为一体! 剩余的绿液气流,在他奇经八脉之中巡游一周,帮助他把周身的伤痛再次恢复如初。 「呼!想让老子死?我偏活给你看!」许牧强忍着身体疼痛,傲然盘坐,疯狂调息恢复,对抗天雷! 只不过,他古铜色皮肤上的那些伤痕,刚刚变得光洁如新,便再次被汹涌的雷霆撕扯得几乎碎裂! 二十四座宝塔,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各自对准许牧身体的一个部位,狠狠砸下! 双眼,双耳,四肢,嘴巴,泥丸宫,膻中穴,丹田! 十二个关键部位,各被分配了两座宝塔! 瞬息之后,许牧身形强撑着晃动了几下,「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才一吐出,便被那些雷霆中蕴含的灼热能量烤焦,在胸前形成一片黑红之色。 双手双脚,都已折断! 丹田之中,有锈剑和归墟神书镇压,虽然刺痛,倒也没有大碍。 只是那膻中大穴破败不堪,看着有些吓人! 再顺着膻中穴向下击穿的话,便会毁掉他胸前那晶莹剔透的剑骨! 这块剑骨若破,将来他就再也难以修炼剑道相关功法! 泥丸宫外,一片殷红,不知是来自他的脑髓还是从血管中迸溅出的血液! 整个脑袋,被宝塔抡砸得肿起,有点像过年之时供桌上的猪头,给这血腥画面增添了一点难得的喜感...... 耳中声音嘈杂,呼吸困难,双目昏黑,瞳孔放大,神识慢慢涣散! 种种迹象表明,这具身躯正在走向死亡! 「还有最后一滴绿液......」许牧在心底无奈轻叹一声,「终于......还是得用了。」 数息之后。 道基大陆上方,神秘锈剑悬浮而立,剑尖上的那一抹晶莹绿色完全消失。 许牧的身躯,再次在大地灵乳中坐起,脊背挺得笔直! 三重四象法阵,紫色光芒闪耀,护在他的身体之外! 许牧仰天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右拳向天高举,猛地张开手掌,同时弯下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 这是一个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得懂的印法,蕴含着莫大的攻击威能! 轰隆!!! 天道震怒,雷霆爆击! 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神雷所化成的闪电绳索,悉数盘绕到许牧的身体之外,把他绑得如同一个大粽子! 三十六座天地洪炉的庞大虚影,刹那间合并为一! 「砰」的一下,砸到大地灵乳水域之内,把许牧吞噬在其中! 许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闪电绳索所捆绑的姿势,脸色微红,感到有些羞耻。 天地洪炉中,混沌之气弥漫上下左右! 许牧挣了一下没有挣脱,疑惑地望着右手。 「那个印法的奥秘之处,这里的天道也能懂?」 天道无言。 回答许牧的,是更猛烈的轰击! 大地崩裂,洪水滔天,狂风如刀,雷火灭世! 洪炉内部,犹如天倾地覆一般,势要以劫雷炼化许牧!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三息之后!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只过渡了不到一瞬。 接着,悍然发动攻击的,是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神雷! 大地裂缝,棕黄色的成团巨雷! 一下一下砸在许牧的身躯之上,把他砸得筋断骨折,浑身鲜血淋漓! 滔天洪水,浪潮激荡! 冲入许牧丹田内之,来回冲刷道基大陆,差点把道基大陆冲得坍塌! 许牧只来得及丹田剧痛,喷出一股鲜血,就发现丹田之内已再次陷入平静。 那些肆意流淌的洪水,被归墟神书和锈剑联手,在丹田之内吸收得干干净净! 如同剃肉尖刀一般的狂风,呼啸一声,冲向他的脑海神魂! 没有奏效! 被锈剑在第一时间斩灭! 灭世雷火,微微膨胀又迅速压缩,在许牧的体表和血肉之间席卷撕扯! 许牧身体上,鲜血刚从创伤流出,便被雷火直接烤得焦黑! 高温炙烤之下,他的精神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天地洪炉内部,那些灰色的混沌气,阻人视野,挡人神识! 越来越多的厚重混沌气,涌动到许牧身边! 把他挤压得胸腔憋闷,几乎难以呼吸到气息! 许牧双手双脚被束缚得无法动弹,咬动嘴唇,嘴角流出流血! 只有提振精神,保持不昏迷,才是生存之道! 大道天音,在天地洪炉内部回荡不休! 刺穿人的耳膜,击伤人的灵魂! 大地灵乳水面上,天地洪炉的四只祥云炉足稳稳站立! 洪炉顶部,两只由真龙化形而成的炉耳,张开龙口对着地面猛地一吸!中文網 五十丈方圆的水域之内,那只有三寸浅的大地灵乳,直接干涸得剩下一个小水洼! 天地洪炉,威压狂暴,虚影晃动,几乎变成实体! 混沌气弥漫,凝结如同金石! 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神雷,已经消弭于无形! 许牧却双手双脚下垂,脑袋歪在一侧,几乎生息断绝! 砰! 混沌石猛地碰撞,如同远古屠杀仙魔的磨盘一般,对着许牧狠狠碾压! 噗! 许牧胸腔碎裂,仅有剑骨尚且完好,用尽全身的气力,逼出一滴精血,调动出一丝神念到丹田之内。 用神识幻化出一只紫意盎然的毛笔,飞到归墟神书书页旁,在那凹坑中沾了一下仅仅盖着底部的精血,颤抖着写下一行泛着红色灵光的文字。 【有关于应对炉子的办法吗?我被一座炉子打了......】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打你的是什么炉子?】归墟神书那头,那个老者回道。 【好像就是你描述的那种,非常庞大。谢谢。】许牧用毛笔蘸着精血墨汁,不忘客气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牧似乎在那老者的感慨之言中找到了应对办法,【前辈,方才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才不太情愿地回复了他。 【世间万物都在天地大熔炉之中,为造化之力所锻炼,吞吐阴阳二气,时刻处于聚散无形之中。】 【原来如此......有道理!】许牧在心底泛出了一丝希望,回了一句。 【......你能明白就好!嗯,这次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记得还。】那个老者愣了一下,云山雾罩地道。 【好!】许牧挥动紫色毛笔,把最后一点精血墨汁用尽。 他的道基大陆,正是由阴阳太极八卦图构建而成! 阴鱼和阳鱼时刻都在跟困住他的大炉子争抢,努力炼化大地灵乳! 「聚散于无形......」许牧在心神震撼,明白了关键所在! 想要不被大炉子里面的灰色巨型磨盘碾磨死,就只有一条路可行! 变幻为无形之物! 可是,这个办法,对于他这个仙道一境修士而言,根本就做不到! 当然,若是他把宙光星宇仙经修炼到极致,能够纵横往来虚空之中,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咔嚓咔嚓! 灰色巨型磨盘,再次碾压滚动! 许牧胸前,已经吐出了不少鲜血。 忽而,他醒悟到一个关键。 在那灰色巨型磨盘再次磨动之时,他勉力运转宙光星宇仙经! 把浑身的气力凝聚疏导,迎接向巨型磨盘的转动之力和碾压之力! 硬扛! 不扛,死得快些! 扛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九息之后! 天地洪炉中的能量悉数凝聚,紧紧束缚到许牧身体周围! 嘭!!!!!! 雷光湮灭! 天地洪炉轰然作响,爆炸而碎! 整个承天之门里面,被震动得晃动不已! 地火爆燃,烈焰升腾! 滚烫的岩浆从地下翻涌而起,喷射而出! 斗大的巨石纷纷掉落,遮天蔽日! 整个玄天密窟,快要崩塌! 而许牧,此刻已经血肉模糊成一团,浑身露出白森森的骨茬,躺在那个小水洼半尺之旁,一动不动! 他的双手旁边,是两小撮蓝色的灵石残渣粉末! 若非有那两枚蓝阶灵石,为他提供能量,在最后关头让他施展出四象法阵庇护,兴许他早在爆炸中被碎为齑粉! 随着大地灵乳的稀薄,那遮蔽人神识和视野的蓝色迷雾,已经接近全部消失! 「老鬼,是你吗?」从承天之门附近,传出秦泰阿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 「牧道友?你还好么?」秦泰阿的声音,有些关切,却也是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许牧右手的手指头轻轻动了一下,用力向那个小水洼挪动。 「到底是哪位道友?若是妖魔鬼怪的话,不要怪秦某无情!」秦泰阿低喝一声,踏动脚步。 满脸怒气,向大地灵乳仅剩余的那个小水洼走来! 承天之门,是经由他的手才被开启! 而他自己却没有得到最大的好处! 好处谁得了? 还能是谁?! 一定是五十丈外那个焦黑的身影!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吱吱! 许牧露出白骨的右臂与玉石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泰阿觉察到那个黑乎乎身影的动静,不敢快速上前! 原因? 他不知道那天道劫雷到底结束了没有! 修士渡劫之时,若是被人强行干扰,则天劫会降临到干扰之人身上! 在天道规则下,会让干扰之人强行渡自己之劫! 而且,那天劫的威力程度,会得到加成! 更可怕的是,那种天劫可谓不死不休! 除非顺利渡劫,或者渡劫者被雷霆轰死,天劫才会消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秦泰阿抬头警惕地盯着天 空,身影已经离许牧只有三十丈! 「嘶!」许牧疼得猛吸一口气,终于把颤抖着右手剑指,探入最后的大地灵乳之内。 他的丹田内部,空空荡荡! 归墟神书,呆萌地无所事事,静静悬立。 神秘锈剑,剑锷附近,盘绕着一缕金色雷霆。 他体内那原本澎湃的仙元之气,已经在对抗灰色巨型磨盘的碾压磨灭之时,几乎全部耗尽! 只剩余了一丝仙元之气,被他保留在膻中穴后面的晶莹剑骨之中。 「就是现在了。」许牧在心底暗叹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催动宙光星宇仙经! 咻。 一声轻响。 许牧右手剑指之中,出现了一缕乳白色的大地灵乳! 「这位道友,你怎么样了?」秦泰阿感知到许牧的异动,朗声喊了一句后,在心底有些明悟,「他是要吸收大地灵乳逃跑!」 话音落后,他虽然仍然在防备着天罚劫雷,但是脚步却明显加快了! 在数息之间,他的身形已经来到许牧二十丈之后! 只可惜,许牧此刻被天雷劈得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 更何况,秦泰阿也只是看到了许牧黑漆漆的后背! 「汩汩!」欢快而让人愉悦的声音,传入许牧耳中。 他忍着疼痛,满脸微笑,如同在聆听仙乐一般! 那一个小水洼中的大地灵乳,被他在几息之间全部吸收炼化! 此刻,在许牧的丹田之中,阴鱼和阳鱼互相转化吐息! 一股股无色透明的精纯仙元之气,重新化生而出! 在刹那间,流淌出丹田,循着他的任督二脉进行小周天循环! 三息之后。 秦泰阿的身形,离许牧只有十丈之近! 许牧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灵气,强忍住浑身剧痛,微微抬起身子,迫出一口精血! 口中念念有词,借着他早已存在锈剑上的金色雷霆,开始行动! 右手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指尖向外微微散发出一丝电火花! 以雷电为笔,以精血为墨! 在瞬息之间,绘出一幅神秘的印法图案! 血雷遁! 「道友,你受伤了,我来助你!」秦泰阿大踏步上前,五指成爪,抓向许牧的肩膀! 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空之音响起。 嗖! 秦泰阿眼前一花! 许牧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承天之门外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因祸得福! 原本,血雷遁的距离,每施展一次正是五十丈! 此刻,在仙元之气的加持下,距离竟然已增加到了百丈之多! 只不过,对精血的消耗,并未减少,仍然是自身精血的一成! 不等秦泰阿有所行动。 许牧漆黑如墨的身影,抬起手臂在身上大穴狠点了几下,阻止鲜血往外继续流淌。 片刻之后,一幅雷霆印法图案再次出现。 他虚弱地晃动了一下,再次消失不见! 一炷香之后。 「到底会是谁呢?」秦泰阿从坍塌的玄天密窟中逃出,眼神缥缈,陷入沉思。 ...... 玄天秘境。 隐蔽山坳处的一处小山洞之内。 一个焦黑的人影,趴伏在地,不住地沉重呼吸。 许牧因失血过多,导致面目苍白得有些吓人。 双手颤抖,打出最后一丝仙元之气,在山洞入口结成一重四象法阵。 绿色的藤蔓虚影,拔地而起。 没有用几息的时间,便很快把片山坳遮罩在内! 砰! 许牧双手下垂,摔倒在地,昏昏睡去。 这一晚,他在这个空间只有半丈的黑暗山洞内,做了一个神奇至极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地球。 跟很多小朋友一起,抱臂坐端,在一个小学课堂内学习。 放心回家,父母笑容和煦,为他呈了一碗他最爱吃的阳春面。 ...... 天光大亮。 晨风细微吹来,绿藤的虚影枝叶,晃动不已。 趴在地上的许牧,痛哼一声,从疲累中睁开双眼。 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和早已过世的双亲,禁不住泪流满面。 梦中的情景,是如此地真实,竟然让他完全没有体会到是在做梦! 数息之后,许牧叹息一声,把这些记忆深深地藏在脑海深处。 他来异界多年,虽然已融入到这里的生活,也接受了这里的亲眷之情。 但是,关于他穿越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即便说了,又能如何呢? 或许,那些人不是嘲笑他是疯子,就是把他当做恶魔...... 想做什么,还得靠自己才行! 此时,在许牧的丹田内部,那些积攒的仙元之气,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干涸! 不过,让他大感安慰的是,他施展血雷遁之后,仙道境界并未降低,只是正常耗费一些仙元之气和体内的一成精血。 在这次渡劫的过程中,紫阶灵石基本没有使用,消耗了两枚蓝阶灵石! 那一尺深五十丈方圆的大地灵乳水域,许牧一人都挥霍了九成九以上! 更何况,他还在不知不觉之间,把最精华的部分悉数吸收,炼化到丹田道基大陆之内! 储物袋内,蓝阶灵石还剩余六枚半! 即便如此,许牧也是大感庆幸,欢欣不已! 能在九十道天罚劫雷之下存活,天时地利与个人运势,缺一不可! 不管如何,他如今已成功踏上仙道体系的修行之路,与别人的修炼方式截然不同! 他目前的境界,在施展血雷遁以后,也并未降低! 依然在仙道一境,锻体境铜皮! 更何况,他还从承天之门中全身而退,并没有被秦泰阿识破真实身份! 「呼!」许牧长长出了一口气息,忍着手臂剧痛,从储物袋中摄出一枚黑玉断续丹嚼碎吞 下,缓缓炼化。 目前,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恢复体内的仙元之气,然后再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这些才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 许牧躺在地面,双目微闭,缓缓运转宙光星宇仙经。 微不可察的光芒,从玄天秘境各处,被他吸引而来,吞纳入体,炼化为仙元! 他的周身,仙意流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仙王降临世间! 在运转仙经三息之后,他重新适应了一番,开始逐渐加大修炼强度。 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半枚蓝阶灵石,紧紧握在掌心。 轰! 澎湃的能量精元,从蓝阶灵石中涌出,奔向他的经脉之内。 浓郁的灵气,被许牧体表的窍穴开启,吸纳而入。 安心调息,恢复伤体! 他有神秘锈剑在丹田之中镇守,根本不怕别人的神念探查。 两个时辰之后,许牧张开双手,抛掉灵石残渣。 玄天秘境之中,灵气浓郁远胜天衍宗。 在蓝阶灵石的加持下,许牧的调息恢复速度,大胜从前! 他的伤痛,除了几处较为严重的部位,那些小伤已好了大半! 他的双臂,白骨外露。 他的胸膛,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口,鲜血已经干涸发黑。 他的左腿,已经骨折,大腿膝盖处挂着一块巴掌大的血肉! 山洞之外,空间裂缝仍在张着大口,罡风雷霆依旧在呼啸。 时不时的,能听见雷霆的轰鸣声和微弱的喊痛声,从极远处飘摇传来。 秘境之内,还有人不肯走,在搜集灵药。 许牧体内的仙元之气,已恢复了三成。 从地上站起。 又是新的一天,那晶莹绿液已可以重新生成。 但是,许牧却担心那九十个老朋友再次到访,而不敢主动催动秘诀召引! 想了一下之后,他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走出昏暗的山洞。 探出左手,伸向一道正在形成的雷霆罡风! 那青色雷霆被他吸引,顺着他手臂蜿蜒而下,正欲发作! 却被许牧催动移天换命宝术,把那雷霆召引到丹田之中! 噗。 丹田之内,发出微弱的震动。 锈剑剑身之上,青色光芒大作! 雷电交织,火花乍隐乍现! 很快地,那道青色的雷霆,如同一只驯服的青色蛟龙,被锈剑降服! 瞬息之后,锈剑发出「嗡」的一声,青色蛟龙消失不见。 剑尖之上,那处米粒一般的光亮处,出现了一滴熟悉的晶莹绿液! 许牧内视到丹田中的情况,脸上微微一笑。 一瘸一拐地回到山洞之内,挣扎着盘膝而坐,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缕仙元之气,从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阳鱼口中,被他引动而出。 包裹着那缕晶莹绿液,化为一股碧绿色的气流,散入四肢百骸! 碧绿色的气流之中,所蕴含着蓬勃的生命之能,在许牧的各处创伤之中穿梭不息,生出新鲜的肉芽! 肉芽互相勾连,一块一块弥补修复好破烂如棉絮的血肉! 一块块焦黑的皮肤,从他身上逐渐掉落。 一种麻痒难当的感觉,在伤口上传来,让许牧很想抓一抓解痒。 半个时辰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 那一滴晶莹绿液,已经被全部炼化入体,周身伤痛全部恢复如 初1 浑身光洁,找不到一点疤痕! 断折的骨头,也已接续,没有丝毫的骨缝留存! 并且,许牧讶然地发现,他已因祸得福! 那九十道天罚之雷的威力虽然极大,若非有大地灵乳和晶莹绿液,他早已死成灰烬! 但是,那些天罚之雷在无意之间对许牧肉身体魄的锤炼,也已达到极致! 他的铜皮,竟然比初次修炼成功的时候,还要坚韧!Z.br> 随着宙光星宇仙经的运转,他的皮肤可随时变幻为他古铜之色! 宝光流转,熠熠生辉! 在他的皮肤之上,随着焦黑皮肤掉落下来的,还有他血肉中的杂质! 原本,在北斗星元功的炼化之下,他即便用晶莹绿液冲击,也不能把这些杂质冲刷出来! 而今,在天罚劫雷的「帮助」之下,帮助他强行把杂质排挤了出来! 许牧拍了拍身上,从容站起! 他的任督二脉之内,通过炼化浓郁灵气、晶莹绿液和蓝阶灵石,已经再次充盈仙元之气! 稍微握拳,他就能够感觉到强大的仙元之力,在周身流动! 强大得恐怖如斯! 在某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似乎能够随时一掌拍死安辰! 至于曹无伤,那个家伙凶意滔天,不知又有了什么机缘,恐怕不是一招半式能够拿捏! 但是,若是让许牧用仙元之力,催动剑招,与曹无伤对敌的话。 对于许牧而言,那会又是另外一种情景! 许牧撇了一下嘴,从储物袋内取出清水,脱去破碎的衣衫。 把皮肤上排出的那些黑色油腻杂质,悉数清洗干净! 其后,他换了一身青衣,重新恢复成一个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他的容颜,俊朗如常! 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气质散逸而出,给人一种飘然出尘之感! 撤下四象法阵,走出山洞。 然而,他尚未走远,便忽然想起一事,重新折返,祭出丙火心焰诀! 呼! 一团赤红色的火苗,从他右手掌心中弹射而出,扑到地上的油腻杂质和碎骨以及破烂衣衫! 刹那之间,那些杂物在烈焰之下,被统统烧为灰烬。 噗! 许牧挥动青色衣袖,掸飞那一小堆灰烬。 它们飘飘荡荡而起,有的灰烬与山洞中的泥土相溶,有的飞散在空气之中。 统统消失不见,再也找寻不到许牧在此曾留下的痕迹! 走出山洞,催动易容术,变化容貌为一个中正平和的男子。 他来玄天秘境之前,天衍宗宗主张淳风曾给他交代。 在玄天秘境中的历练收获,需要交出一半给宗门之内,这也是各个宗门给年轻天骄的规矩! 他采摘的那十一株灵药,已经让白神吃了六株。 此刻,他储物袋内只剩了五株! 天衍宗和宗门内的几位师长,张淳风、苟道一、韩素、齐焕章等等,都很对得起他! 他若是近乎空手而回,总也是不好意思! 玄天秘境,从开启到关闭,只有十天。 对于进入其中的修士而言,通常都是在五天之前,提前返回! 这个时候,可能赵廉、周云梦、白不易和林殊语他们,应该已经返程! 许牧想起好友,心中暖意升腾。 掐指默算了一下,现在离他心中计划的返程时间,已经很近了! —— 情人节了,突然想起了一篇《碧血洗银枪》,不知道大家看过没有? 祝兄弟们今晚快乐,旗开得胜! 别愣着抽烟,投票啦!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别耍花招! 是时候去寻些灵药了! 要不然,即便张淳风不说他,恐怕苟道一也会骂骂咧咧! 毕竟,许牧是经过他和韩素的保举,才被张淳风收为炼丹童子! 这个身份,比较有意思。 若说许牧不是天衍宗的弟子,他是张淳风的炼丹童子! 若说许牧是天衍宗的弟子,他又没有内门弟子,甚至外门弟子的身份! 但是,不管如何,他身为乾元观弟子,却同时以天衍宗弟子的身份被推荐到玄天秘境历练,他都不能让那几位师长下不来台! 许牧脚步匆匆,在玄天秘境之中乱窜,躲避着不时出现的漆黑空间裂缝和罡风雷霆! 好在,他有两本关于灵植的书卷在手,能够略加辨认! 参考着《天师杂谈》和《齐丹要略》,倒也在数个时辰之中寻到了五十株颜色各异的灵药! 加上他储物袋中还在的那六棵,现在一共有五十六棵之多! 是时候返程了! 再待下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发生什么幺蛾子事件! 饶是如此,许牧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在无意之中再次得罪了一大批宗门和世家! 只不过,当时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许牧本人罢了! 此为后话。 玄天秘境之中,年轻天骄已经越来越少! 许牧收拾好东西,归拢到储物袋内,看了一眼仍然在呼呼大睡的白神。 行色匆匆,向外而行。 忽而,他想起老鬼等人,脚步有些迟疑。 他对老鬼的性格,很是赞赏。 二人在言语之间,也很谈得来。 他已生出结交之意! 还有蔡瑜,那个家伙变化成自己的容貌,一路强买强卖,坑了不少年轻天骄的灵石! 直到现在,许牧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进入承天之门! 「或许,他跟我一样,当时都是变化成他人的容貌了?」 若二人都真的如此,确实是基本见不到的! 在那种情况下,谁先亮明身份,谁先死! 继而,许牧在无意间内视之时,惊喜地发现,他的肌肉在仙元之气的不断冲刷之下,已经开始变得晶莹如玉! 此刻的他,气血充沛,脚力强劲! 在几个思虑之间,已经到达玄天秘境的出口甬道! 从甬道出去之后,若是再想进来,就需要再等十个甲子! 「不知道老鬼和秦泰阿,呃,还有蔡瑜,他们到底是第几次来到这里?」 「特别是老鬼和蔡瑜,他二人似乎都在寻找什么东西......」 许牧皱着眉头,不觉已走到甬道之前。 往身后看了几眼,没有熟悉的人影,便走入甬道! 只不过,当他从甬道出口出来之时,看到的并不是群仙游春图的壁画! 而是,一群穿着各色衣衫的年轻天骄! 带头的修士,正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曹无伤。 安辰和向奎不在这里。 「这位师弟,你站住!」张庆阳对曹无伤耳语了一句,拦着许牧的去路。 「干什么?」许牧打量了一番众人,左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腰间的剑柄之旁。 「我们没有见过你,怀疑你就是许牧或者那个蔡瑜!」张庆阳怪笑一声,大大咧咧地走向许牧。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许牧没有妄动,凝视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张庆阳。 「你出五百灵石。我们就放你过去。」张庆阳眼神眯起,看着许牧腰间的储物 袋。 「否则,就要让我们搜一番,才好证明你不是那两个可恨的贼子!」另一个声音,嚣张地道。 他们把许牧看作了案板上的鱼肉,想要随意宰割! 明里暗里的意思,很简单,这是碰见劫道的了!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两个人,你说的意思我明白。灵石可以出,你来拿吧!」许牧淡然一笑,左手缓缓向下移动。 那移动的速度,不快不慢,极具迷惑性。 让人一时间看不透他到底是要摸剑柄,还是要摸储物袋! 曹无伤掌心张开,祭出那根业火魔筹,轻咳一声,提醒张庆阳注意戒备。 张庆阳被许牧的友善态度所感动,大大方方地威胁道: 「好兄弟,够意思!不过,那五百灵石,我说的是给在场的兄弟们每人一份!」 「好吧!我认栽!」许牧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在场的年轻天骄,共有十人! 十个人都是一境修士,有的是命修,有的是剑修,有的还是玄修! 这些人之中,境界最高的是曹无伤,在卦者境八重天! 境界最低的,是一个短须汉子,在引玄境三重天! 张庆阳的修为境界,是剑士境六重天! 在这种形势下,若是这十个人同时对许牧发难,纵然他修炼有仙道功法,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每人五百枚灵石,总共需要五千枚灵石! 「你带的灵石,有这么多?!」张庆阳对对面大肥羊的阔绰程度,有些吃惊。 他本意是多开点价,让对方砍砍价,再少要点。 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 「他娘的,我还是格局没有打开,要少了......!」张庆阳后悔地跺了一下脚,气得差点自扇耳光。 许牧装出大怨种的神情,左手取出一枚了蓝阶灵石。 上前一步,抛到张庆阳手中,假意不放心道: 「你看,这是一枚蓝阶灵石!你先接着!不过咱可说好了,我给了灵石,你可要放我离开!」 特么的! 真阔! 老子们辛苦修炼这么多年,也没有舍得用过蓝阶灵石! 甚至他们之中,有两人连蓝阶灵石的面都没有见过! 五个人呆了四个! 就连向来冷静的曹无伤,此时也不由得迟疑了一些,放松了戒备,「兴许,这个家伙就是傻小子!」Z.br> 「你放心,我老张家一向说话算数!」张庆阳激动地吞了一口口水,把蓝阶灵石塞到储物袋中。 之后,他凑到许牧身前,伸出双手,颤声道:「其他人的哪?快拿给我!」 「你说话算话就好!等着!我这就给你!」许牧左手摸向储物袋。 突然停手,看着张庆阳身后的几人,道:「灵石我可以给他!不过,你们可得信守承诺!他要是偷藏起来的话,你们不得抵赖!」 「怎么会呢?哥们儿,向来信守承诺,跟勾栏小娘子说有多少时辰,便是多少时辰,从不欺瞒夸大!」 「信守承诺!不过,那蓝阶灵石,你得交给我自己!我的灵石,别人替我保管,我肉疼!」 「我的也要自己保管!」 吵吵嚷嚷之间,有几人耐不住性子,凑到张庆阳身前,对许牧推推搡搡,抓向他的储物袋。 许牧接着一道推力,向后退了两步,擦过一道罡风雷霆。 「咔嚓」一声之后,被雷霆劈得灰头土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不急,只 要你们商量好就行!我给你们拿!」许牧举起右手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和鲜血。 走到几人身边,右手伸向储物袋。 「你快点!哥们儿拿了灵石,还要回家修炼呐!」说话的那个汉子,一脸焦急之色。 「急什么?让他慢慢取灵石。」曹无伤凑过来,盯着许牧的右手。 「别耍花招,不然我们弄死你!」张庆阳被众人围住,尴尬一笑,恐吓道。 「都有!都有!接着!」许牧安抚了众人一声,从口袋中取出五枚蓝光闪耀的灵石,扔到人群之中! 「这还不够啊!」众人低骂一声,看着落在地面的灵石,纷纷出手抢夺! 曹无伤被众人挤得站到一旁,阻挡了盯着许牧的视线! 「还有!」许牧见此良机,不再去取灵石,右手拂动舍神剑剑柄! 呛啷! 雪白如白练似的剑刃迅捷出鞘! 仙剑斩妖龙,起手式! 这个仙术,许牧曾在承天之门前施展过一次! 不过,这次的起手式,是用仙元之气催动! 威压更加庞大,杀意更加骇人! 众人被许牧的这招起手式镇压得身形错乱了一下,大声惊呼防备! 「中计了!」 「他娘的!我就知道劫道不得好死!」 「别逼逼了,一起弄他!」 「晚了啊,各位!」许牧呵呵一笑,长剑横切,直取曹无伤! 「嗤嗤」两声之后,曹无伤丹田和膻中穴各中一剑! 他虽然早有防备,运转得有护体秘法,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杀灭,却是已经经脉断绝,道基崩裂,歪倒在一旁等死! 「曹圣子!快救曹圣子!」一个声音疾呼道。 「不急!都有,都有!」许牧低喝一声,长剑下摆,把起手式完全演化完毕! 嗤嗤嗤嗤嗤嗤! 连续数声之后,那些没有防备的天骄,都被从中劈成了两瓣血葫芦! 「为什么?」张庆阳被齐腰而断,出气多进气少,歪头而亡,死不瞑目。 十人,被许牧斩杀了九人,重伤了一人! 他虽然取了巧,但也足以震撼整个修炼界! 毕竟,他还只是一境修士! 「你到底是谁?」曹无伤口中喷出鲜血,眼神通红! 「等你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许牧把蓝阶灵石从地上捡起,提剑走向曹无伤! 「住手!」一个老者怒喝着轰出一记遮天蔽地的掌影,「从秘境中出来的天骄,千里之内不得为难!你作为大能,难道不知?!」 「我知道。所以,他们死。」许牧嘿嘿一笑。 以雷电为引,以精血为墨! 划出一个神秘图案,施展早已筹划好的血雷遁! 在雷光闪耀之后,他已转瞬消失不见! 「想走?没那么容易!」长须老者身影微动,也从原地消失! 第一百九十章 圆光摄神术! 百丈之外,许牧的身影浮现而出,脚步踉跄了一下。 他的精血,经过施展血雷遁,被耗去了一成! 但是,好在他体内的仙元之气依旧充沛,并未有多少损失! 「这门遁法,或许是来自仙道功法,是一种仙法!只是被自己改动之后,有些似是而非!」许牧体悟到精血的减少,心中唏嘘。 在大晋诏狱之中,那个名字叫作齐焕阳的疯老人,传他一部分蝌蚪文辨认之法! 他才在那张符箓银页中,学会血雷遁! 只是,不知道符箓银页中记载的这门术法,是否经过改良? 若许牧能够得到真正用仙元之气催动的遁法,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会动辄耗损一成精血! 或许,彼时只需要一滴精血便足以催动你那个! 甚至,也可能只需要一丝气血之意便能引动,也未可知! 在思虑之余,许牧不敢停歇! 那个长须老者既然敢让他留下,想必是有些资本的! 只可惜,曹无伤那个小子没有亲眼死在面前,让许牧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稍微调息了一下之后,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紫阶灵石,放在口袋中备用。 蓝阶灵石,如今只剩下六枚,他属实有些不敢挥霍了! 将来,说不得还有什么地方用得上! 咻! 那长须老者的身影,闪身而现! 站立的位置,离许牧不远不近,只有七丈距离。 「这位道友,你出手是否太狠辣了一些?」 「是那些小崽子自寻死路,与我何干?」许牧内视了一番存在锈剑上的雷霆,呵呵一笑,眼神瞥了长须老者一眼。 这个长须老者,浑身散发着业火威压,是一个二境命修! 所谓命修,是以卜算星象推衍天道为主,吸纳星力,锤炼神魂! 命道前五境,从低到高分别是:卦者境,算师境,大算师境,真命境,命主境! 修炼命道的高明之士,命宫印堂通常都是红得发紫! 许牧判断,这长须老者的具体境界,至少在算师境三重天! 打量了老者几眼之后,他右手剑指翻转,从储物袋中摄出一枚用树叶雕刻成的古篆。 右手剑指向长须老者挥动了一下,古篆文字破空而去! 「你不是我的道友......你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果然,老夫竟探查不出此人的真实修为......!」长须老者神念探查许牧,却毫无所得! 心神惊诧之下,下意识掌心吐出一缕紫黑色的法力,接过那枚绿色的事物! 一枚古篆,是一个【老】字! 古篆通体碧绿,触感温润,似乎用某种神秘材质炼化而成! 更让长须老者胆战心惊的是,那枚【老】字古篆的断面之上,道韵流转,近乎天道! 长须老者,面色微变,显现出惊慌之意,心中忍不住地打鼓,「莫非,这位竟是位绝世大能不成?!」 想毕,他拱手而立,语气变得和善了许多,「敢问前辈,这枚古篆是什么意思?」 「你猜呢?」许牧洒然一笑,把问题抛回。 「前辈是在斥责我年老修为低,还是说我办事太过迟缓?」长须老者抚摸着温润的文字,老脸微微泛红。 他身为曹家圣地的长老,此次被派遣到玄天秘境附近看顾圣子,却出了如此大的漏子。 虽然是曹无伤过于贪心,终归是他自己修为不到,没有在第一时间现身出手阻拦! 其实 ,当时许牧等人的一举一动,他都早已看在眼中。 看到曹无伤等人没有吃亏,也就乐见其成。 结果,想不到许牧出手如此果断,他却因为离得较为遥远,完全来不及出手相救众人! 「做事做人,与修炼都是同样的道理。你,自悟吧!」许牧迎风而立,青衫猎猎。 微微催动出一丝仙元之气,散逸到体魄之外,更显得如同一位谪仙大能一般! 长须老者听着许牧的话语,联想到自身修炼的过程,心神俱震! 他的确在修炼之时有些急躁之意,正是常常急于求成,才落得如今境界不高不低的局面! 望着淡然站立的许牧,被许牧身上溢出的神秘而又强大的气质所慑服,眼神从不解变得恐惧! 「惹不起,惹不起!老夫若是惹了,恐怕今日便会道消于此!」 在心中自语之后,他再不敢有其他想法,双手拱了一下,把那枚古篆文字用法力御使着送到许牧身前。 「前辈大人大量,晚辈这就告辞。」 「等等!」许牧轻飘飘地说道,「你就这样走?」 在心中对老鬼由衷感谢了一句,把那枚碧绿色的古篆潇洒地收入储物袋中。 「前辈想怎么样?」那长须老者怔了一下,停止住脚步,回头愕然地望着许牧。 「你叫什么?」许牧还不知这个老者的身份。 「晚辈,曹家圣地长老,陶定光。」那长须老者吭哧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直言相告。 「又是曹家。」许牧眼神中闪过愠怒,「你是外姓,如何能做到长老?」 「晚辈母亲是曹家的人,我父亲入赘曹家......」长须老者的脸色更红了。 「原来你父是赘婿,赘婿的日子不好过啊......留下点东西,你就走吧!」许牧温和道。 「谢过前辈体谅。」陶定光唏嘘了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晶莹小盾,「这是乌鳞盾,还请前辈笑纳!」 那面小盾,遍布鳞片,通体泛着乌光,品阶为黄阶法器。 许牧不敢要他人的法器,生怕上面遗存的有跟踪秘法。 只看了那乌光小盾一眼,便抬头微笑道:「你看我像缺法器的人吗?你追我到此,若是不留点东西就走。旁人怎么看你?」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道:「是让我亲自出手,还是你自己来办?」 「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在下有自知之明,不劳驾前辈动手......」长须老者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短刀,紧紧地握在右手之中。 看了一眼左臂,咬牙竖切而下! 扑通! 陶定光的左臂齐根而断,跌落到地面之上,砸得尘灰飞扬。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陶定光斟酌了一下,大着胆子问道。 「所谓千人千面,我的名字叫什么,不重要。你我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许牧道。 「若是我家圣主问起来,晚辈该如何回答?」陶定光在身上大穴点了几下,为断掉的左臂创伤处止血。 「你可告诉他一个「鬼」字。」许牧老神在在,负手而立。 「晚辈懂了,晚辈告辞!」长须老者掐诀运法,身影晃动了一下,从原地消失!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之后,没有发现周遭还有什么异状。 再次施展血雷遁,刹那间远行到百丈之外! 其后,他不等调息完全恢复,就再次画出血雷遁的神秘图案! 再次换了一个方向,身形晃动消失无踪! 三十余息过去,许牧换了五条道路 ,身上的精血已被消耗掉一成之多。 他可以确认的是,此刻没有人在他附近追赶! 可是,不知何故地,那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片刻之后,他不再多想,双手中各握了一枚紫阶灵石,一边疯狂吸收,一边疾速奔行! 按照进入玄天秘境的规矩:从秘境中出来的天骄,千里之内不得为难! 他现在的位置,已经远离玄天秘境至少七百里之遥! 许牧从怀中取出地图,确认了一番通向天衍宗的路线,举步狂奔!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离他四百里的地方,正盘坐着两位中年剑修。 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地面,轻抚了一下横放在膝上的长剑。 望着面前的一个紫金色的钵盂,眼神中都是杀意。 「沈师兄,你们都天宗的这个秘法,到底靠谱不靠谱?」 另一个长相凶蛮的剑修,呵呵一笑,右手剑指微动,打出一缕法力到钵盂之内。 「杜师弟放心,此乃我门中不传之秘!你我的徒儿在前往玄天秘境之前,我已留下他们每人一滴精血。为的就是防备有今日之祸!」 那钵盂泛出一抹灵光,紫意凝聚,化为鬼影! 两个鬼影清晰异常,一个长得阴柔俊美,一个长得面容虚亏。 不是旁人,正是他们二人各自的徒弟! 旋即,就见那两个鬼影开始跪地磕头求饶,却在起身之时,被一道气流从脖颈间斩过! 两颗紫色的头颅虚像,滚落到钵盂底部! 那两个鬼影在晃动了几息之后,缓缓化为两缕紫色的烟尘,重新依附到紫金钵盂之内。 「那行凶之人,也是剑修?」姓沈的剑修,望着紫金钵盂底部,眼神变得深邃犀利! 「那就快些辨明方向吧!玄天秘境神秘非凡,也不知那两个小子是在何时遇害的......」姓杜的剑修感叹一声,继续道,「若是能得报此仇,我神剑门必有重谢!」 「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我兄弟向来情同手足,就连两个徒儿也是关系莫逆......如今他们被女干人所杀,我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说罢,那姓沈的修士向远方深深望了一眼,双手抱圆,催动都天宗的秘法。 圆光摄神术! 一道圆形的法力虚影,从他双手中飘下,缓缓落到漆黑色的钵盂之内! 紫金钵盂,发出铮的一记金铁交击之声,钵盂顶部出现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 一束七寸长的紫色光芒,吞吐不定,遥遥指向西北! 钵盂顶端的镜子里面,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面容! 「此人就是凶手?!」姓杜的剑修,怒目而视,抓起长剑猛地站起! 却不料,在他话音刚落,那面镜子泛出的光芒波动了一下。 镜中的那个男子,已换成了一副老实持重的相貌! 两个相貌截然不同,两副神情也是天差地别,却先后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若非他们恰好在盯着观看,否则任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难道,这就是那门失传已久的易容术?! 第一百九十一章 摇人! 原来,那姓沈的剑修,全名叫做沈蟠纲,是都天宗的名宿长老。 姓杜的剑修,名为杜胜邪,是神剑门的新任长老。 他二人,都是各自宗门在此次玄天秘境外的庇护前辈。 他们的徒弟,也都在玄天秘境之中调戏林殊语之时,被许牧给宰了。 「蟠纲师兄,你那圆光摄神术追蹑到他的神魂了吗?」姓杜的修士,盯着那束七寸长的紫色光芒。 「胜邪师弟,兴许是那人有什么庇护神魂的秘宝,我定不住他的神魂。」姓沈的修士,皱起眉头道,「不过,他的大致方向我已定位到!」 杜胜邪点点头,神色之间有些疑虑,提醒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凶徒可能是位绝世大能?」 「即便他是绝世大能又能如何?能进入玄天秘境的大能,哪一个不自降修为到一境?」沈蟠纲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绝世大能,都有保命手段!你我即使联手,也不一定能够留他性命!」杜胜邪有些忧心忡忡。 「就算杀不了他,也得给两个孩子出口恶气!」沈蟠纲眼中喷出怒火。 舍得一身剐,敢把阎王拉下马! 更何况,沈蟠纲在都天宗这么久,从来都是他们都天宗欺负人,从未见过都天宗弟子吃瘪! 「那好,我们便会他一会!切记,不要暴露了你我二人的出身宗门!」杜胜邪细心提醒道。 沈蟠纲点了点头,凝望了杜胜邪一眼,忽然道: 「杜师弟,你们神剑门门主顾溪棠,这次有没有进入玄天秘境?」 「沈师兄慎言!顾门主的事情,可不是我们所能讨论的......玄天秘境开启之前,他就已闭死关,准备破境!」 说完,杜胜邪摇了一下头,他想起神剑门的那件隐秘往事,犹然心有余悸。 「那好吧!只要这人不是顾前辈,我就可以放开手脚了!」沈蟠纲呵呵一笑,顺着那束紫芒所指的方向,当先而行! ...... ...... 山林之中,树木遮天蔽日! 山路崎岖,凡人难行! 许牧踩着神妙步法,大踏步狂奔,丢开手中的紫色灵石残渣,再换两颗崭新灵石。 他要抓住每一毫时间,拼命恢复已损耗的精血! 对那两个剑修的所作所为,他有些无可奈何! 他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伤害之意,但是那种被人凝视的感觉,却越发让他如坐针毡! 似乎有种远古凶兽,在某处等着择人而噬! 「难道是被人盯上了?」他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到底会是谁。 他在玄天秘境内外杀了十数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家族的长辈! 当然,也或许是曹家圣地的那个陶定光,有可能是他醒过劲来,来找许牧的麻烦! 但是,这个「有可能」,基本是不可能的! 许牧有神秘锈剑镇守丹田和神魂,还没见过有哪个修士能够窥探到他! 并且,那个【老】字古篆断面上,可是实打实的绝世大能道韵!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牧的身形已经远离玄天秘境千里之外! 那股被人凝视的感觉也越来越强! 紫色的灵石,不大片刻便被许牧用宙光星宇仙经炼化为残渣! 为了保险起见,一路上他不再把灵石残渣随意丢弃,而是悉数收入到储物袋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储物袋内,紫色灵石残渣越堆越多! 在许牧炼化了九十颗紫阶灵石之后,他总算把损耗掉的一半 精血恢复完全! 路上,他在奔跑之余,还没忘了用丙火心焰诀炙烤一只黑金熊罴的熊爪佐餐。 只不过,熊爪烤着吃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而许牧所需要的,也只是那黑金熊罴血肉中所蕴含的充沛能量精元! 天衍宗的位置,离他已越来越近! 不到三百里! 忽然,许牧停下脚步。 凝眉思索! 若是真的有什么人在跟踪他,他不想把所谓的仇敌引到天衍宗! 至少,得在天衍宗之外解决麻烦! 否则的话,不管是韩素和苟道一,甚至是张淳风都可能会被他牵连! 「我许牧做事,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对方能追蹑到他的行踪,说明是有秘术在身的! 但是,在大半天的时光后,还没有追上他,说明对方的修为也不会太高! 许牧闭目感受了片刻,垫步拧腰转身就走! 他不再朝着天衍宗的方位前进,而是换了一条陌生道路。 与此同时,他渡出一缕神意到储物袋中的一块紫色玉玦,决定摇人! 【师父,您老人家还在太白剑宗吗?】 半息之后,紫色玉玦闪动了一下,陈水玄的咆哮冲入许牧的脑海。 【混账!你这个孽徒,你到底想说什么?!!道爷是乾元观主,岂会常驻太白剑宗?!】 许牧嘿嘿一笑,脚步不停,继续用神念传递讯息。 【弟子有天大的喜讯,禀告师父!弟子的道基裂缝,已完全修复完整!】 陈水玄的声音充满欣慰,哈哈大笑声很快从紫色玉玦中传出! 【不愧是我乾元观的剑道传承,有剑仙之姿!好小子,没有给为师丢脸!】 许牧停下脚步,微微喘息了一阵,再次闭眼感受。 他已推测判断出,虽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对方的脚力并不太快! 依据对方和他的大致距离判断,对方的修为似乎并不太高,仍在下五境之内! 确切地说,对方的修为很可能在二境八重天或九重天,最多不超过三境二重天! 【这都是师父教导的好,弟子又勤学苦练!总之,没有给师父丢脸!】 陈水玄谦虚了一番,传递过来一句自觉尴尬之语。 【你知道就好。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稍后,你风师尊想回太白剑宗,我得送送她......】 许牧忍俊不禁,心中暗笑,不再绕圈子! 【师父,您老突破大算师境界了吗?我被人盯梢了!对方的修为,估计在二境后期或三境初期!】 陈水玄的声音有些发急,很快回复。 【早突破了!你在哪里?把位置从玉玦中传递给我!竟然想断我乾元观剑道传承,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呃,我叫你风师尊一起去?】 许牧急忙把他的位置用神念记忆清楚,通过紫色玉玦传递出去。 【还是别叫风师尊了......若是因这点小事而给太白剑宗惹来乱子,弟子心中不安!】 陈水玄关心则乱,回复了一句,就再无声息。 【那好吧,你等着为师!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先开打!】 大算师境! 这是命道境界的第三个境界! 突破大算师境的命修,又被山下世俗世界的人尊称为天师! 以陈水玄为例,他曾指点过大晋皇帝赵康几个问题,所以被大晋朝堂尊称为大晋帝师。 后来,在他到达算师境九重 天之后,大家就提前为他奉上了天师尊号! 摇人结束! 许牧把紫色玉玦收回储物袋中,加快脚步,在山间纵跃如飞! 他的修为,目前还只是仙道第一境,远远不能踏天而行! 依据宙光星宇仙经上的说法,只有在修为进境达到第五境御风境之后,才能「飘飘乎若冯虚御风」! 而对于剑修和命修而言,却是早早地在第四境左右就能御剑或者驾虹飞行! 但是,许牧在充分了解了宙光星宇仙经之后,却对修炼到御风境才能随意而飞,没有丝毫的抵触! 要知道,他若是能够顺利修行到仙道第四境登山境,便能一步纵跃近百丈之远! 两相比较之下,仙修第四境的赶路速度,绝对不会比同境界其他体系修士的飞行速度慢! 思虑之时,许牧已连续换了几个位置,位置一条巨大的山脉兜着圈子! 如此,行进了约有两个时辰! 许牧体会到被追蹑的那种危险之感越来越近,便开始绕道返程! 他要回到当初用紫色玉玦给陈水玄发送的那个位置! 通过玉玦判断,陈水玄的距离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在三个时辰之后。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天边,是血红色的火烧云! 许牧满头大汗,终于再次回到原点! 一个山坡平缓之处,地上满是青草,周围长着耸入云端的高大林木! 不错,这里正是许牧选择的战场! 稍事休息,调整了一番心境。 渡出一缕神念,到紫色玉玦之中。 【师父,弟子变幻了容貌。你到来之后,根据玉玦认人便是!】 不大一会儿,挂在许牧腰间的玉玦之中,传出神意波动,陈水玄夸赞的声音进入许牧的脑海。 【好小子,你这是祸不及师门的意思?悟性很高嘛!我们就快到了!你们开打了吗?】 「我们?」许牧在心中纳闷了一下,挠了挠被风吹乱的长发,「难道师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两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许牧不远处! 「就是你害死我徒儿的?」沈蟠纲拔剑,指着许牧道。.z.br> 「不管你是不是绝世大能,今日都要有个说法!」杜胜邪拔出长剑,摆了一个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的姿势! 「你们想怎么样?」许牧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懒洋洋地道。 沈蟠纲发现许牧的真实修为仍在第一境,嗤笑一声道:「想让你赔命!」 说罢,他持剑上前,低喝道:「我们不管你是谁,你杀了我们的弟子,我们来寻仇理所当然!!」 「不错,这里早已远离玄天秘境千里之外,杀了你也不算坏了规矩!」杜胜邪运转秘法,手中长剑亮起半丈长的赤红色剑芒! 许牧略一探查那二人的境界,便已心中安稳如同老狗,笑眯眯地望着两柄刺来的长剑,道:「十!」 「嗯?!」沈蟠纲被许牧的话语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以玄道入剑道的威力!」 许牧微微一笑,狂暴地运转宙光星宇仙经,把体内的所有仙元之气一分为二! 一半渡到古铜色的皮肤之上,一半送入舍神剑之中! 在刹那之后,他催动九天碧落剑经神意,猛地拔剑出鞘斜劈! 「九!」许牧大喝一声,「锵」地斩落沈蟠纲手中的长剑! 然而,他却未防住杜胜邪的阴险招 式,被对方一剑刺入胸前!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执迷不悟! 杜胜邪的修为境界,在剑客境八重天。 沈蟠纲是以玄道入剑道,他的修为境界在渡玄境九重天! 玄道修士,以修炼玄气为主! 玄道境界的下五境,分别是引玄境、渡玄境、炼玄境、藏玄境和玄主境! 渡玄境,是玄道境界的第二个境界,法力雄浑超过剑修和命修,已经能够把玄气从窍穴渡到丹田! 许牧胸前疼痛,用肌肉夹住杜胜邪的长剑,不使他再向内扎入! 若非他突破到锻体境铜皮,只怕现在已被杜胜邪一剑扎个窟窿眼! 沈蟠纲低喝一声,长剑上撩,划向许牧的腹部丹田。 「七!以二打一,还要不要脸?!」许牧身怒骂一声,身形急退,避开杜胜邪的攻击。 扬起重约千斤的舍神剑,施展十三基本剑式的【压】字诀,悍然砸在沈蟠纲长剑之上。 当! 长剑相交,生出嘹亮之音。Z.br> 声音在高大林木间回荡,却没有传出去太远。 「脸面是什么?败了你之后,又怎会有他人知晓?」沈蟠纲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祭出紫金钵盂。 圆光摄神术! 一股墨紫色的光芒,从钵盂底部席卷而出,扑向许牧! 那妖异邪芒之中,携带着五只摄人心魄的鬼影! 杜胜邪则一言不发,挥动长剑,直击许牧的心窝! 这可是绝世大能,能在第一时间杀死,就不要多浪费口舌! 言多必失,言多必死! 许牧被那股墨紫色的光芒吓了一跳,急忙催动四象法阵! 仙元之气,透体而出! 如金色水波一样的光罩,庇护在他的身躯之外,仅仅把那五只恶鬼阻挡了一瞬便怦然碎去! 轰! 五只恶鬼冲到许牧身前! 他们虽然未能冲入许牧的脑海和丹田,却在他身躯上撕咬出数个漆黑的牙印! 一种浑身几乎要被冻僵的感觉,传递到许牧脑海之内! 若非有锈剑和归墟神书镇压,他此刻定会被那圆光摄神术所蛊惑控制! 舍神剑上举,向外平推,与刺向他心窝的那柄阴险长剑撞在一处! 许牧再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 催动仙元之气,在体内快速游走了一通,以强大热力驱散那五只恶鬼所带来的冰寒之意! 这两个中年修士,是打定主意要取他性命,根本不给他客套的机会! 纵然他储物袋中有绝世大能留下的古篆文字,此时也没有机会进行装逼吓人! 数招之后,许牧手臂上再添四道血痕! 若非他已炼成铜皮,可能现在双臂早已坠落尘埃! 许牧的身形一退再退,不想施展能够推测出他身份的功法! 因为,那两人此刻要是想走,他是无论如何都阻拦不住的! 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恐怕会给天衍宗和乾元观带来无妄之灾! 而杜胜邪和沈蟠纲二人,被许牧所施展出来的四象法阵震慑! 同样是四象法阵,许多宗门中的中阶修士都能施展! 但是,眼前此人所施展法阵透露出来的神意,却散逸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仙灵之感! 难道,这就是绝世大能才能达到的境界? 返璞归真?! 一旦有了如此想法之后,他们便愈发觉得许牧出身神秘! 直到现在,这个家伙也并未有太多攻击手段施展! 还是,他在酝 酿最可怕最血腥的后手? 沈蟠纲和杜胜邪对望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丝恐惧之意! 「这个家伙,他在试探我们的真实实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二!」许牧言笑晏晏,看着这两个中年修士,语气中充满玩味之意。 「还在装神弄鬼!」沈蟠纲怒喝一声,迫出一缕心血,滴落到紫金钵盂之中,「杜师弟,为我掠阵,看我拿下此人!」 嘭! 紫金钵盂之中,传出一声巨响。 一柄墨紫色的长剑,从钵盂之中探出剑尖! 长剑虚影,在升入高空之后,涨大到三丈长短! 随着沈蟠纲把渡玄境九重天的法力狂暴注入,那虚影也渐渐凝实,如同金石锻造的真剑一般! 嗖! 墨紫色的长剑,破空而去,直奔许牧的面门! 「一!」许牧大喝一声,抬头望天,心中发急,「师父,你老人家快些现身啊!」 沈蟠纲祭出的长剑虚影,浩浩荡荡,罡风冷冽,刮得许牧面皮生疼! 「去死吧!让你为我徒儿偿命!」 许牧指尖雷电光芒若隐若现,正准备施展血雷遁。 一道神虹,从天外飞至! 陈水玄的声音,充满急躁,「好胆!」 许牧哈哈一笑举起腰间的紫色玉玦,脚步向一旁闪动,错过那长剑虚影的剑尖所指位置! 「果然欺人太甚!」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女子声音,从神虹上传出。 紧接着,一条如同柳叶的碧绿小剑,从天空飞下。 那碧绿色的剑身划破虚空,来到许牧身前,剑尖正对着墨紫色的长剑虚影! 啪! 长剑虚影寸寸碎去,化为墨紫色的星芒,消弭在空气之中。 碧绿小剑从长剑虚影中穿过,「嗤」的一声,刺向有些发愣的沈蟠纲! 杜胜邪见势不妙,御起长剑,连身冲到许牧胸前,对着许牧的丹田猛扎而下! 他想「以伤换伤」,好让神虹上的高手停止对沈蟠纲的攻击! 他在探查之后,便已知晓:神虹之上的对手,修为远超他们二人! 他们也只有能在第一波攻击下活下来,才有进一步谈判的资本! 「还在执迷不悟!」陈水玄的身形,在神虹中并未降落,却陡然拍出一道恢宏大气的青色掌影! 砰! 青色的掌影裹带着乳白色的寒霜,疾速飞来,与杜胜邪的长剑撞在一处。 杜胜邪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了十余丈远,后背撞到一株巨树之上。 咔嚓! 巨树拦腰而断! 杜胜邪昏死过去,跌落到大树根部的草地之上! 碧绿小剑,即将扎入沈蟠纲的咽喉! 「留一命吧?现在不是杀他们的时候......」陈水玄道。 「好,依你。」碧绿小剑的剑威猛地涨大,「当」的一声拍在沈蟠纲脑袋上。 扑通! 沈蟠纲双手下垂,脑袋歪斜,摔倒在地,手中的紫金钵盂也砸入泥土之中。 许牧脸上漾出微笑,微微躬身,张嘴就要称呼致谢。 「不急!」陈水玄降下神虹,右手摆了摆,不让许牧开口。 走到沈蟠纲身前,双手微错,打出两记紫色法诀! 「天命星陨诀!」 两颗三丈方圆的紫色星石,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沈蟠纲和杜胜邪身上。 被星石砸 到的二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这下可以确定他们昏过去了。」陈水玄哈哈一笑,撤下神虹。 一个白衣女修,从空中翩然降下。 「弟子拜见二位师尊!」许牧微微躬身,拱手行礼。 「免礼!」风沛凝拂动衣袖,渡出一缕法力,把许牧身子扶起,「很好,剑道又有所悟!」 「好小子!道基之伤果然好透了!」陈水玄看了一眼许牧的黑发,喜上眉梢。 说完,他把住许牧的手腕,仔细探查,连连颔首,「玄天秘境去对了!」 「这都是托二位师尊的洪福!」许牧嘿嘿一笑,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两枚乳白色的灵丹。 「这是何意?」陈水玄看着破境丹,有些发怔。 「这是弟子在玄天秘境中炼制的破境丹,弟子自用了一颗,剩余的两颗孝敬给二位师尊!」许牧道。 「甚好,小牧有心了!现在小九亟待突破渡玄境,恰好需要此种灵丹。」风沛凝不客气道。 「为师用不到。给你心儿师姐吧,她最近一直在念叨你......」陈水玄呵呵一笑,有意提及还在乾元观的那位。 「玄哥,不用如此刻意吧?将来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风沛凝展颜一笑,如春花满山。 「哈哈!风师妹说得对,是我着相了!」陈水玄拍了拍许牧的肩膀,接过那枚乳白色的灵丹。 许牧:「......」 寒暄之后,许牧上前翻看了那地上那两人的衣饰和腰间令牌。 禀告陈水玄之后,三人作出推断,知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神剑门长老,杜胜邪! 都天宗长老,沈蟠纲! 望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那两个寻仇之人,许牧双目中闪过一道惊芒。 告知陈水玄和风沛凝,在玄天秘境中神剑门和都天宗那两个不肖弟子的所作所为。 「你做得很对。便是为师遇见了那两个祸害,也不会容他们存世!」陈水玄唏嘘道。 他为人耿直,向来疾恶如仇,对这类事情,眼中从来掺不得沙子! 此处,离天衍宗只有三百里左右,若是在这里把杜胜邪和沈蟠纲杀了,即便是毁尸灭迹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最好的途径,便是把他们废掉修为,变成白痴! 「你们两个稍微向后退一些。」陈水玄扭头叮嘱了一句,再次运转天衍星陨诀! 一抹紫色的神魂之力,从陈水玄掌心中打出,击入杜胜邪和沈蟠纲的神魂脑海。 片刻之后,他又转头向风沛凝柔声道:「风师妹,该你了。」 风沛凝点了点头,右手剑指微抬,腰间的细柳剑轻盈飞出剑鞘。 随着她的玉指轻点,在杜胜邪和沈蟠纲的丹田中各自刺了一下。 「噗噗」两声之后,昏厥多时的杜胜邪和沈蟠纲身躯抽动了几下,他们的气色逐渐变得灰败下来。 许牧轻叹一声,变幻回本来面貌,拱手道:「二位师尊,弟子得先回天衍宗一趟。你们可要一起前往?」 陈水玄尴尬地「嗯」了一声,正待考虑。 风沛凝长年修炼九天碧落剑经,性格早已至情至性。 轻抚着细柳剑,皱起蛾眉道: 「韩素那个小浪蹄子,最近还在天衍宗内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快开启护山大阵! 「在,在吗?」许牧结巴了一下,怔怔望着陈水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陈水玄从储物袋中抽出戒尺,在许牧脑袋上敲了一下。 「在不在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问我做什么?!」 顿了一下之后,他温和地看着风沛凝,试探道: 「风师妹,你不是要回太白剑宗吗?耽搁了,徒弟们还得久等!再说了,你去天衍宗的话,师尊问起来我怎么说?」 「呃,那就在!」许牧揉了一下脑袋上鼓起的大包,小声道。 风沛凝白了陈水玄很好看的一眼,无所谓道: 「我就是问问。看把你紧张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小牧,你见到了你师爷后,替我问声好。」 潜台词:只准许牧一个人回去。 许牧重重点头,答应了下来。 陈水玄用手捂着嘴巴,假意轻咳了一声,「你去天衍宗之后,准备什么时间回乾元观看看?」 「我尽快吧!」许牧思虑了一番道。 他目前新得宙光星宇仙经,想修炼出点名堂再回乾元观! 不然的话,若是在半道上发生什么意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毕竟,天衍宗内的天地灵气,远远浓郁超过乾元观! 若是一直徘徊在锻体境铜皮,就会很尴尬! 因为,仙道下五境,是炼体境,武夫之境,靠的是贴身短打! 特别是,铜皮、铁肉、金筋、玉骨这四个境界,用许牧的话说主要练的就是「抗揍」! 只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想回乾元观看看! 那里,承载了他太多的青春梦幻泡影! 「要不要送你回天衍宗?」陈水玄向天衍宗方向望了一眼。 「不用了,弟子自行前往便可!」许牧担心被韩素看见陈水玄二人而心中不悦,挥手而别。 循着天衍宗的方向,独自大踏步奔去! 「如此也好!徒弟长大不由人啊!」陈水玄戏谑一声,心中却望着许牧远去的背影,对这个徒弟的机灵百变好生夸赞了一番! 这才把杜胜邪的长剑和沈蟠纲的紫金钵盂一并毁去,碎为齑粉,防止有人从中探查出什么痕迹。 携带着风沛凝足踏神虹飞到半空,在临走之前处理了地上的那两个中年修士。 一缕紫色法诀,被打入地上昏睡的沈蟠纲和杜胜邪身上。 十余息之后。 那一对好友吭哧了数声,从地上爬起。 看着陌生的彼此,互望了一眼。 各自嘴角流出口水,傻傻憨笑起来。 这二人全身修为被废,已经被陈水玄用暴力手段抹去所有的神识! 直到数年之后,他们的事迹依旧在修真界是一桩悬案。 没有人见过这二人是怎么被人废掉的,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是怎么被人弄傻的! 唯有一个疑点,让坊间很是议论,并且流传出现了各种版本。 他二人的徒弟,被绝世大能「鬼老」在玄天秘境中杀了! 而他们两个曾自告奋勇,作为神剑门和都天宗的天骄庇护者! 并且,沈蟠纲有一门追魂摄魄秘法! 因此,有人推测: 沈蟠纲想趁绝世大能「鬼老」没有恢复修为,替徒弟报仇! 结果,自己和好友却被「鬼老」废掉修为抹去神识! 后来,更多的消息被流传出去,版本得到更新。 在玄天秘境中假扮许牧的蔡瑜,曾在逃命时,声称「鬼老」才是许牧! 这个说法,当日就被川北向家的向奎认同,他有神耳法诀,可以分辨出真人! 只可惜,这个说法很快就被淹没在嘲笑的浪潮之中! 川北向奎,向来是滑不留手的趋炎附势之徒,名声比蔡瑜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无人愿意相信这一老一小两个「修真界滑头」所说的话! 经过种种迹象推断之后,人们始终相信:那个所谓的「鬼老」,必是绝世大能无疑! 更何况,「鬼老」也始终没有用许牧的面貌示人! 而且,许牧后来几日在众人面前出现时,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境修士。 以他当时的修为判断,他根本没有能力能够击败两个二境大后期修士! 再后来,从淮北安家传出一个让人比较信服的版本。 安家公子安辰猜测:向奎说「鬼老」就是许牧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他们安家能够顺利邀请「鬼老」到家中做客! 「鬼老」就是「老鬼」,「老鬼」就是「鬼老」! 二人的相貌完全一样,只是对外的称呼不同而已! 这两个身份,是同一个绝世大能! 又许久时间过去。 曹家圣地长老陶定光,在酒醉之后,无意间传出佐证。 「鬼老」应该就是「老鬼」! 因为那日,曹无伤等十数人想要抓到一个凶徒,却误会到善于易容的绝世大能「老鬼」,而几乎被屠杀殆尽! 曹家圣子曹无伤,拼死掩护其他年轻天骄,却因修为不够,而导致修为被废筋脉尽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 天衍宗。 天心殿。 宗主张淳风,身着一袭紫色道袍,盘膝坐于高台之上的灰色蒲团。 高台下方,是韩素、苟道一、曹道秋等亲近弟子和长老。 许牧向张淳风郑重拱手见礼,朗声道:「弟子许牧,有负宗门所托。」 「你知道有负所托,还有脸回来?!」曹道秋一脸正义,低声斥责。 「曹师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韩素瞪着曹道秋,为许牧出头。 「韩师妹说得对!我们知道你们曹家损失惨重,圣子修为被废,筋脉尽毁!」苟道一歪着头看了曹道秋一眼。 见曹道秋气得脸色发白,继续讥讽补刀道:「可是,你现在身在天衍宗,得先关心宗门后辈才应该吧?」 「你......你们......!」曹道秋甩动了一下衣袖,气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在那年历练之时,暗地里害得陈水玄废掉地剑玄体,便一直被这对师兄妹针对! 「小牧,你继续说......别听他们斗嘴。」张淳风心境安宁平和,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 甩动了一下拂尘,打出一道紫色法力。 咻。咻。咻。 三声轻响之后。 苟道一、韩素、曹道秋,各自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得倒退到蒲团之上,不得不盘膝坐好。 人群之中,一个长须老者,正是与曹家交好的童定金,向张淳风拱手道: 「师兄,这还有什么可听的?依照我的意思,许牧这炼丹童子的身份,就该被褫夺掉!」 说完,他捋了一下长须,颤抖着手臂对许牧指指点点。 「不能让一个废物白白待在我们天衍宗,耗费先辈们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修炼资源!」 原本中立的其他长老,此刻听了童定金的这席话,被煽动得交头接耳议论纷 纷。 「童师叔说得对!这个许牧,自从来到天衍宗之后,就不曾安生过!」 「不错!他是通过在比试时耍小聪明,才取得被宗门推荐进入玄天秘境的资格!」 「若是把这个机会,给在下的徒弟,我保证结果一定比这个外人要好!」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的师父是当年宗主最宠溺的陈水玄呢?」 「宗主!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次之后,陈水玄可得跟我们天衍宗彻底切割了!」 「就是!宗主今后万万不要再把天大的好处,都向外推......」 张淳风理了一下道袍,盘膝坐于蒲团,对那些话语不闻不问,只是微笑望着许牧。 「点评完了吗,各位?」许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毫不掩饰眼中的怨怼神色。 旋即,他又故意把神情装作不以为意,声音略显疲惫道: 「你们急什么?弟子只是说有负所托,又没有说没有任何收获!」 说罢,他左手剑指翻转,打出一缕紫色的神魂之力到储物袋上。 一株又一株闪烁着各色灵光的千年药龄以上的药草,被许牧从储物袋内向外摄取而出。 「苟师叔,帮我清点一下......」 苟道一身为此道中人,哪还不明白许牧是想人前显圣的意思? 他虽然吃过见过,可等真正见到许牧所取出的灵药,却禁不住激动地咧着大嘴,笑个不停! 不大片刻时光,摆放在大殿中心的一堆灵药被他略加整理,各自归类。 一时之间,清点灵药的声音,传遍整个天衍宗! 「百叶露,药龄一千一百年,十一株!」 「阴符木,药龄一千三百年,九株!」 「玉胶草,药龄一千一百年,七株!」 「银菱花,药龄一千年,十一朵!」 「七彩莲叶,药龄一千二百年,八片!」 「火灵果,药龄一千五百年,九枚!」 「补元芝,药龄一千七百年,一株!许师侄,这补元芝可是有点少啊......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机会,记得多努点力!」 清点完毕! 数目清清楚楚,五十六! 要知道,此刻整个天衍宗所贮存的千年灵药加在一起,才只有二十一株! 千年灵药,是不可多得的修炼资源,更是宗门的底蕴之一! 仅凭这些灵药,天衍宗便可实力暴涨,在牤牛山修真界继续坐稳领袖地位! 而这个继续的时间,至少是以千年为单位! 甚至将来,天衍宗还可能更进一步,把势力范围扩大到北境或西域! 这完完全全是要崛起的节奏! 整个天衍宗上下,沸腾了!!! 「苟师叔真是属狗的!许师弟为宗门采集这么多千年灵药,他还斥责人家!」Z.br> 「你就听他装逼吧!许牧可是他亲师侄,苟师叔这是在故意炫耀功绩!」 「以后,许牧就是我亲师弟,谁要是敢跟他为难,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要向宗主提议,让宗门为许牧立生祠!」 ...... 天心殿内。 那些被童定金挑唆得看不惯许牧的长老和亲传弟子,此刻对他青眼有加,争着抢着要收徒! 「许师侄,你介不介意在宗门内重新拜师?毕竟,你还只是一个炼丹童子......有为师庇护你,仙途可望!」 「胡扯!你凭什么收下许牧?要收也是我收,我可是跟水玄 师兄一起长大的!好徒儿,快到我身边来,别被那些老怪物骗了!」 ...... 一向云淡风轻的张淳风,从吵嚷声中回过神来,急切下令。 「来人!快开启护山大阵!」 —— 今天有点事,第二更有点晚了。不过,看在自己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还是求个票!桀桀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奇耻大辱! 许牧这次从玄天秘境中采集到的灵药之数,已经破了天衍宗的典籍记录! 否则张淳风也不会如此紧张,直接开启了护山大阵,防止有贼人觊觎! 往常几届,天衍宗所派遣而出的年轻天骄,不是被人打劫空手而归,就是采集到寥寥数株!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壮举! 若是按照苟道一的说法,下次在祭奠祖师爷的时候,许牧完全有资格站到宗主之前,先行敬香! 天心殿内,众人依旧在争执! 争执的根本原因,除了惜才之外,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 依据宗门规矩,新任弟子在拜师的时候,第一次历练所得要交给师父一半! 许牧此次采集到五十六株灵药,只需上缴给宗门二十八株! 另外二十八株,就算作他的私人财产! 若是能够分得一杯羹,至少也是十四株千年灵药! 这让人如何不眼红?! 「各位长老、师伯、师叔,你们不要多费口水了,弟子暂时不想拜师!」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镌刻着他名字的青色木质令牌,恭恭敬敬呈给张淳风。 「师爷,我们天衍宗就是这样考验弟子的?哪个弟子又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张淳风哈哈笑了几声,渡出一缕紫色法力,接过青色的令牌,剑指在令牌上轻轻抹了一下。 那木质令牌上,许牧的名字和那滴鲜红色的精血,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小牧,你此番受苦了!童师弟、道一,你们都不要争了......小牧的修行,由我亲自指导!」 众人面面相觑:「......?!」 天衍宗宗主似无所觉,面容如春风和煦。 挥手遣人收下二十八株千年灵药,贮存到药王谷的庇护大阵之中,严加看管! 许牧思索片刻后,从地上摄取起十四株千年灵药到双手之中,抱到张淳风跟前。 「师爷,您和宗门对弟子庇护有加,这是你应得的那份儿!请师爷笑纳!」 「好!好孩子!不枉我疼爱你师徒一场!哈哈!」张淳风朗声大笑,毫不客气地收下灵药,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 之后,他凝望着许牧,温声道: 「小牧,你是如何得到这些千年灵药的?」 许牧上前拱了拱手,向炼丹房所在的山峰望了一眼。 「弟子自知修为浅薄,在进入玄天秘境之后,并未去寻找那成仙的契机。而是,利用齐焕章师伯所传授我的灵植辨认之法,侥幸采摘到这些!」 言毕,他微微躬身,正色道: 「齐师伯赠我炼丹炉,指点我灵植辨认法门,对我有半师之谊!弟子想敬献一株千年灵药,以作感谢!」 张淳风眼神柔和,点了点头。 齐焕章在整个天衍宗都是怪人一般的存在,平时抠门贪财得简直过分! 没有几个弟子能够入他法眼,也没有几个弟子愿意跟他多打交道! 没想到,他竟然与许牧结下了如此缘分! 「可以。不过,等你将来遇到了他,再亲自感谢这份恩情吧!」张淳风唏嘘一声道。 在许牧前往玄天秘境历练的第二天,齐焕章已辞去炼丹房长老的职务,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难道齐师伯去了大晋皇宫?」许牧忆起往事,心中不由得替这个脾气古怪的老者有些担忧。 大晋首领太监丁贤,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境界! 只知道,曾有个四境剑修,以大剑师三重天的修为在紫禁 之巅挑战丁贤! 结果,却出乎意料地久战不下,在丢了一臂之后,才勉强从大晋皇宫退走...... 齐焕章这一去,若是真的去向丁贤寻仇,恐怕会凶多吉少! 只是,这些事情,以许牧如今的身份和修为,是管不了的! 「咳!」苟道一望着地上的一株玉胶草,吞了一口口水,「小牧!为师,呃,本师叔对你好,都是理所应当!你跟我之间,千万不要客气!」 见许牧看着他怔了一下,他又意有所指,扬起丑陋的脸庞,慈祥地提问道: 「你齐师伯有没有教过你,那玉胶草到底有何功效?」 「禀告师叔!玉胶草,草汁可入药,其性温,能炼制还颜丹!」许牧明白苟道一的意思,哈哈一笑道。 还颜丹,可以修复创伤疤痕! 虽然炼制方法简单,却是千金难得,有灵石也买不到! 原因很简单,没有几人愿意把千年灵药炼制成丹服用! 许牧面带笑容,摄取起一株淡黄色的晶莹小草,递给苟道一。 「师叔待我始终如一,弟子铭记在心!进入玄天秘境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此种灵药。天可怜见,还真让我寻到了!师叔,请笑纳!」 「这如何能够使得!这些千年灵药都是你拼了命,才从玄天秘境中得以带回的......!」 苟道一客气了一番,被许牧强行把玉胶草塞到他的储物袋中。 开心得一张丑脸几乎笑出花儿来,举起衣袖抹了一把泛红的眼圈。 「孩子长大了,我们也都老喽!没办法啊,硬要塞给我,哈哈!嗯,那个火灵果是有什么效用?」 许牧面皮跳了一下,愣了愣神。 假装没有听见苟道一的暗示,把一朵银菱花取到手中,走到韩素身边。 「韩师叔,这是弟子的一番心意。请您收下。」 银菱花,通体泛着三彩灵光,绚丽异常! 花茎碧绿,花萼泛红,花蕊明黄! 不但蕴含有千年灵药的澎湃能量,若常年带在身边还可遍体生香! 更加让女修们疯狂的是,它还有紧致肌肤、美化容颜、抵抗衰老的神妙功用! 岁月从不怜美人! 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美貌的女子,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老于岁月长河,而无动于衷呢? 因此,寻常女修别说见过银菱花,便是听过它的名字功用,也都是心痒得如同猫抓一般! 「小牧有心了!比你那只知道跑的师父,可强多了......」韩素蛾眉轻扬,笑靥如花! 起身接过银菱花,细致地收入洁白色的储物袋内。 她坐回到蒲团上之时,却因没有注意到蒲团的确切位置,而差点坐到空地之上! 许牧环顾一周,把天心殿地板上惹人眼馋的剩余十二株灵药收入储物袋中。 走到曹道秋身边,拱手见礼,不卑不亢道: 「曹师叔!弟子听闻无伤师兄在玄天秘境中受了重伤?」 曹道秋本来冷若寒霜的脸上,出现讶然的神情,不知许牧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量着许牧,忍不住地在心底自语。 「难道,这小子是想明白了,准备向我曹家圣地低头?」.z.br> 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闪耀着灰色灵光的灵药,望着曹道秋,诚挚地道: 「阴符木,药龄一千三百年。正可以温养无伤师兄的体魄,保他不死。苟师叔,这阴符木价值多少灵石?」 寻常阴符木,只有药龄达到五百年以上方可入药 。 五百年药龄的阴符木,在仙坊上流通的价格通常在五百灵石! 至于千年灵药这种东西,更是有价无市! 若非是遇到了过不去的难关,没有几个宗门或者世家会心甘情愿把千年灵药拿出售卖! 更何况,许牧手中的这株阴符木,乃是产自十甲子才开放一次的玄天秘境! 药龄在一千三百年,株型完美,药力精纯,殊为难得! 若是流传到黑市上,最起码也能炒出两千灵石以上的价格! 苟道一嘿嘿一笑,在阴符木上看了一眼,开口报价道: 「这株阴符木,药力蓬勃无比,流通到黑市上的话,最少能够卖到三千灵石以上!」 许牧郑重点头,对苟道一的总体点评很是满意。 「不错!若是再算上我师徒跟曹家圣地的渊源,姑且就收一万灵石吧!公道!」 说完,他挠了挠太阳穴,眼神清澈地凝视着曹道秋。 「曹师叔,要不要师侄把灵药包好,送到你洞府之内?」 「你们这是在坑人!我曹家圣地,岂会受此奇耻大辱!」曹道秋被刺激得满脸发黑,拂袖而去! 苟道一盯着曹道秋远去的背影,毫不留情地开骂。 「曹!人前谦恭,背后无耻!年轻时害得我师兄失掉地剑玄体,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有许牧这个「祸害」为陈水玄出气,与陈水玄有旧的苟道一和韩素等人,在心中各有所思,陷入到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 「当年,若是有这个小子在,那该多好啊......」 「兴许,那个时候,师兄就不会被逼得自行远走宗门了......」 「当年,水玄的剑体被破,满脸悲苦地非要从宗门脱离而出,我怎么就同意了呢?」 「当年,要是我再坚持一把,把水玄师侄强行留在宗门之内,或许宗门也就不用跟那些世家妥协了吧......」 就连一向跟陈水玄没多少交集的童定金,此刻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 张淳风甩动了一下拂尘,出声打破平静。 「你们先散了吧,我跟小牧有话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赌上安危! 天心殿中。 没有其他人等,只有许牧和张淳风。 张淳风渡出一重紫色法力,在大殿门口形成一重屏蔽法阵,防止他人偷听偷窥。 做完这些之后,他从储物袋中摄取出十四株灵药,用法力托送到许牧身边。 「怎么样,玄天秘境之行如何?」 许牧见到此情此景,如有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流动,轻声回应。 「多谢师爷挂念。弟子的道基之伤,已经完全好了!」 张淳风走下高台,伸出两指,微微搭在许牧的手腕之上。 「好!大地灵乳果然有用,总算没有辜负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说罢,他轻轻松开许牧的手腕,嘱咐道: 「把这些灵药都收起来吧......你重筑道基,今后所需要的修炼资源可不是小数目!」 这都是至亲师长啊! 面对如此多的千年灵药,竟然没有丝毫的贪图之心! 许牧轻叹一声,似乎被清风吹到眼睛,双目渐渐湿润起来。 张淳风见许牧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瞪了徒孙一眼,佯装愠怒道: 「怎么,连师爷的话也敢不听了?!你今后的路还很长,乾元观的那点微薄积蓄,是供应不了你的!你也给我徒弟留点家当......!」 冷不丁的幽默,最容易破去人的心防。 许牧知晓张淳风也是为他好,便收起十三株灵药,单独留下那株补元芝。 「师爷!我听师父说,你近期要从真命境向命主境突破。这株补元芝,你就收下吧!以备不时之需......」 张淳风身为四境修士,修炼命道功法已久,目前的修为正在真命境九重天大圆满! 若无意外的话,闭关尝试突破命主境,也就在这一两日之间! 「好!那师爷就不客气了!」张淳风洒然一笑,在那株褚黄色的灵药上抹了一下。 「咻」的一声轻响之后,那株补元芝已玄之又玄地被他收入储物袋内! 「今后有什么打算?」张淳风温和地望着许牧,如同当年看着最得他宠爱的陈水玄。 「弟子想在宗门内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再回乾元观一趟。出来很久了......有点想家!」许牧把心中所想直言相告。 「不是想乾元观里的人,比如你师父或者师姐什么的?」张淳风打趣道。 此刻,他的身份完全不似一宗之主,浑似一个催着孙子结婚的老爷爷。 许牧脸色微红,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师爷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穿了弟子的小算盘!都有想!」 「哈哈!不要拍我的马屁!不过我提醒你,男女感情这方面,不要学你师父......」张淳风促狭一笑。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的脸色转为无奈,「你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倔强了点!不过,若是仔细分析的话,也都怪我耽误了他们啊......」 关乎到上一代的情感纠葛,许牧不好置喙,只好顺着张淳风的口风向下说。 「多谢师爷提醒,弟子会努力处理好分内之事。关于师父他们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有道理!想不到你这个小鬼头,竟然如此通透......!」张淳风颔首道。 许牧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问道: 「师爷,我方才在大殿中故意激怒曹师叔,你为何没有阻拦?」 「那些圣地世家,敲打敲打也好!再说,当年曹道秋害你师父到如此境地,你帮水玄出 口恶气,我也乐见其成!」 张淳风呵呵一笑,向曹家圣地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弟子感谢师爷为我们师徒撑腰!」许牧重重点头,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切记,我把灵药交还给你的事情,不要告知他人。」张淳风叮嘱了一句,担心许牧身怀众多灵药而惹来他人觊觎! 话音落后,他想起一事,又补充道: 「我会向外界说明,你从玄天秘境中采集的灵药,除了交给宗门的份额外,剩余的部分已悉数交由我保管!」.z.br> 许牧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被张淳风挥手打断。 老者揉了一下眉心,一字一句地斟酌道: 「你若是确实需要在明面上使用那些千年灵药,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从我这里闹了许久才领到的。并且,每次只能领到一株......」 「师爷,你这是要把所有的风险都揽到自己身上?!」许牧神色动容道。 「为人师爷嘛,总要担点责任,做点分内之事才好!就权当补偿你师父了......」张淳风拍了拍许牧的肩头,温言安抚。 「师爷这是宁肯赌上自己的安危,也要庇护于我......」许牧心生感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份恩情,实在太大了,大得他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了! 撩起青衫,双膝着地,一拜三叩,郑重行礼! 张淳风见许牧拜谢,却并未出手阻拦。 因为,修炼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将来可能会迎来什么后果。 这三个叩首,他,完全受得起!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这就回去修炼吧!」张淳风扶起许牧,撤掉屏蔽法阵。 举起宽厚的手掌,在许牧额头上轻拂了一下,帮他去掉沾染的浮尘。 ...... ...... 一刻钟之后。 许牧心事重重,回到炼丹房所在山脚下的石屋小院。 日色已暮。 天边是紫红色的火烧云,犹如战神洒下的鲜血。 院落之中,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株丈许高的古树,迎风而立,如同在欢迎他的回归。 只是,隔壁院落中那个耳力过人的老者,却已不在此居住了。 回来的路上,许牧向别人打听了齐焕章的下落,却无一人知道他的行踪。 没有人知道这齐姓老者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下山去做了什么...... 「大晋的天空,和这里的一样吗?」许牧低语一声,推开石屋,进入房内。 如他所料的一样,石屋之内依旧干净整洁。 桌椅板凳,整整齐齐,没有丝毫错乱。 就连他和白神在烧烤天鸡之时,所熏黑的石头墙壁。 此刻,也被人收拾得露出白石原本的模样。 「会是谁呢?苟师叔?白师姐?还是师爷特意交代杂事处师兄弟做的?」 许牧沉吟了一声,右手剑指翻转,渡出一缕仙元之气,运转四象法阵! 呼! 一阵虚像晃动之后,整个石屋被他笼罩在紫意涌动的光罩庇护之下。 他身上携带有这么多的千年灵药,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看了一眼灵兽袋,白神这个家伙还在白色光茧中酣睡。 不知是否梦到了什么美食,时不时的,它还伸出舌头惬意地舔舐腿上的绒毛! 许牧微笑地看了一会儿白神的梦中吃播,把它从灵兽袋中取出,轻轻 放置在石床内侧。 灵兽袋中,每次最多可以待十天。 超过这个时间,就需要主动帮白神放风。 其后,他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探查了一番。 忽而,许牧惊喜地发现,在他用仙元之气全力施为之下,他的神念探查距离已经从三尺增加到了一丈! 绕着石屋之内探查了约有十息,他总算放下心来。 没有任何人在盯着他! 安全! 打开储物袋,把其中的千年灵药取出,重新整理归类。 目前,他的蓝阶灵石只剩下六枚,紫阶灵石倒是还余一千三百枚左右! 关于这些灵药,他作了两手准备。 第一是,将来根据情况炼制修炼用的灵丹。 第二是,在遇到危机关头,直接拿来炼化汲取能量,充当高阶灵石使用! 略加盘点之后,许牧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地荡漾起来。 「百叶露,药龄一千一百年,五株!」 「阴符木,药龄一千三百年,五株!」 「玉胶草,药龄一千一百年,三株!」 「银菱花,药龄一千年,四朵!」 「七彩莲叶,药龄一千二百年,四片!」 「火灵果,药龄一千五百年,四枚!」 从玄天秘境中采摘的千年灵药,在给天衍宗交纳份额和赠给师长之后,他还有二十五个! 清点完毕之后。 许牧闻着这些灵药溢出的清香之味,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偷眼看了看白神。 天助我也! 这个没节操的家伙,仍在酣眠进化! 许牧屏气凝神,把摆在石桌上的各色灵药分门别类。 而后,他才轻手轻脚地打开储物袋,把这些千年灵药一一收起,逐个放入储物袋层架上已备好的六个玉盒之内! 「这修炼呐,得有过日子的心!」许牧把最后一朵银菱花收入玉盒,盖上盖子。 在心中碎碎念,为自己的举动找了个很满意的理由! 顺理成章地,许牧想起那几位值得他赠送银菱花的女子,不禁思潮翻涌起来。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是犯难。 僧多肉少! 这到底该如何分配?! 先见到谁先送? 还是,索性都不给? 正在他发愁之际,石屋小院之外,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许师弟,在家吗?」 许牧听着那软糯清甜的嗓音,左右摇晃了几下脑袋,不再胡思乱想。 「在!白师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不用了!我已经进来了!」 白秋水身着一袭鹅黄长裙,扇动着白折扇,站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凝望着从石屋出来的许牧。 眉眼之间英气流转,脸上的神情又攻又飒。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许牧看着白秋水的绝世容颜呆了一呆,「白师姐,你怎么不等我开门就进来了,这不合规矩......」 「你不在时,是我给你收拾的院子,也没见你说不合规矩。」白秋水嘻嘻一笑,快步走到许牧身边。 一只莲藕玉臂,伸到许牧面前,「拿来!」 「什么?」许牧挠了挠头发,有些不明所以。 白秋水:「银菱花!」 许牧:「不给!」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给个名分! 清风徐来,花好月圆。 白秋水听着许牧的声音,愣了! 一时之间,甚至有些语塞! 她没有料到,许牧的话语竟然这么无情。 相识已久,她知道,许牧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还以为,凭借他们两个的情谊,这个家伙会在天心殿给韩素赠药之后,亲自把银菱花送到洞府之中。 一株千年灵药而已,才价值区区两千灵石! 虽然已经抵得上一个小宗门半年的收入,但是哪能抵得上师姐弟二人重逾万钧的感情?! 可是,白秋水在洞府内心急火燎地等了大半天之后,却始终没有见到许牧有何动静! 私底下,她在内心深处自我安慰,「兴许是他太忙了,才没有来得及来找我!」 结果,万万没想到,等来等去,一只鬼影也没有见到! 在她实在按捺不住,来寻许牧之后,却只得到了一句「不给」! 韩素作为师叔,在天衍宗多多照顾许牧,被他赠送一朵银菱花,理所应当! 而她白秋水,虽然没怎么在明面上出声助他,但是在暗地里也帮他了不少! 许牧作为乾元观弟子,却以天衍宗宗主炼丹小童的身份取得进入玄天秘境的资格,这本身就有很多人不服! 各个带有年轻弟子的长老,那些爱慕她容颜的才俊,哪个对许牧没有意见? 还不是她处处为他解释,取得别人的理解?! 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个渣男的石屋小院,每天都能保持得那么整洁,为什么?! 是她白秋水亲手收拾打扫的结果!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突然走向另一个极端,任谁也不能轻易接受! 本来,按照白秋水的计划,许牧要是乖乖送她银菱花,她就准备把双方的关系挑明! 「不再强撑了,若这个家伙若识趣开口,我就答应他......」 甚至是,在今晚如此美好的月色下,那个家伙若想发生点什么促进双方关系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答允...... 可是现在,别说答应那个家伙的追求了,白秋水甚至后悔没有在储物袋中携带狼牙棒过来。 她想捶爆许牧的狗头! 白秋水情绪几乎崩溃,胸中愤懑,呼吸急促,胸前的衣衫起伏不定! 许牧没想到白秋水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有些不敢与她对视,眼帘只好微微低垂。 白秋水收回玉手,紧紧握着合拢的白纸扇,暗咬银牙,努力调节心境。 可惜,无论她如何自我开解,气息却依然不稳,牵动得衣领微微晃动。 「行,算我有眼无珠!没想到,许师弟对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 许牧挠了挠太阳穴边的乱发,不好意思道:「白师姐,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 白秋水发现被人识破心底的想法,俏脸之上飞起一大团赤红晚霞,羞赧地跺了一下脚。 「你在胡扯什么,我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说!」 许牧忽然剑指微翻,从储物袋的一个玉盒中摄取出一朵泛着三色灵光的花朵。 花茎碧绿,恰似一个身着青衫的天骄少年! 花蕊明黄,与今晚的月光可以争辉! 花萼泛红,犹如白秋水此刻的娇羞红颜! 不是那银菱花还是何物? 在白秋水愕然的目光中,许牧微笑而行,丰神俊朗,持着银菱花缓缓走到她的近前,轻声道: 「白师姐,我别无所求,要的只是一个名分!你能答应我吗?」 白秋水听此之后怔了一下,瞳孔变大,举起纤手轻捂樱口。 那柄白折扇,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到她的脚边。 心情激动而又紧张,几乎有点出不来气息的错觉! 两颗晶莹如水晶的液滴,从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 「给个名分!白师姐,你说话呀,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许牧讷讷道。 他没见过多少女孩子哭,此刻看着白秋水有些手足无措。 白秋水撅了一下嘴巴,轻哼一声,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忽而,她又破涕为笑,夺过那朵清香四溢的花儿,纵体入怀。 用粉嫩的拳头,在许牧宽厚的胸膛前用力连连捶打。 「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故意逗我是吧?......我同意......这下你高兴了?」 许牧被白秋水一连番的举动,整得有点发蒙,两只大手不知是该搂抱还是该向外推开。 「白师姐,你同意就好......」 白秋水螓首伏在许牧肩头,心中柔情缱绻,不能自已,轻捶了一下许牧。 「还叫人家师姐?你是不是听信那个秦心儿的胡言乱语了?我才比她大半岁......本质上,我俩算同岁。」 许牧愣了愣,顺着白秋水的话道:「呃,我记住了,你俩同岁。那咱们去找韩师叔吧?」 白秋水玉手抓起许牧的青衫,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害羞道: 「找我师父做什么,这么快就要让她知道我俩的关系吗?人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许牧呆了一下,帮助白秋水把银菱花收入储物袋内,「这种事情,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那你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说?」白秋水俏脸晕红,望着金黄色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许牧轻轻低头,闻了一下白秋水头发上的清香,自信满满道: 「嗯!我就告诉韩师叔,我考虑了很久,想成为天衍宗的内门弟子。我需要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话未说完,便被白秋水打断,「就,这个名分?」 「嗯!」许牧重重点头。 「没有了?」白秋水声音有些走形,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没有了!」许牧豪迈地挥了挥手,朗声道,「我为宗门立这么大的功劳,要个名分的话,宗门一定会给。韩师叔只需要代我师父传艺即可!」 「哦!这样啊......」白秋水知晓自己会错了意,玉容通红,羞愧欲绝。 轻咳一声,尴尬地从许牧胸前移开凸凹有致的身子。 那朵银菱花,已被她收入储物袋中。 这次来石屋小院,为的就是银菱花,现在已经达成目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到底算个怎么回事儿?跟计划出入的也太大了......!」 「白师姐,趁着月色正亮,我们走吧?」许牧搓了一下手,轻声催促道。 听见「月色」二字,白秋水猛吸一口气。 皱了一下蛾眉,从地上摄起那柄白折扇,在许牧脑袋上狠狠敲了三下。 「走!走!走!现在就走!」 「师姐,饶命啊!我要个名分你就这么大的怨气吗?」 许牧不知白秋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女暴龙,抱头鼠窜,当先而行,奔向韩素的洞府。 「你还敢说?看我不打死你!」白秋水纤足微动,飘然追上许牧, 举起白折扇再次敲下。 一炷香后。 月光澄净如水,在韩素的洞府门前流动宛转。 「师叔!在吗?弟子有事相商!」许牧揉了一下脑袋,凑到玉白石门之前,小声禀告道。 吱呀。 石门洞开。 洞府大厅之内,韩素盘膝坐于蒲团,正在修炼。 听见许牧的声音,眼眸轻轻睁开,脸上泛出微笑。 「好孩子,我刚修炼结束,快进来吧!秋水,你怎么也在?」 「呃,弟子修炼得有些疲累,四处转转......」白秋水找了一个不是很高明的理由。 脸色微红,跟在许牧的身后,一同步入洞府。 许牧走到韩素身前,微微躬身,拱手见礼,拍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弟子拜见师叔!师叔,不知是否因为月色太美的缘故,我发现银菱花在你身边之后,你的气质更清雅了!」 韩素被许牧吹捧得心花怒放,娇躯颤动,笑出声来,「就你会贫嘴!」 白秋水双眼微眯,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在许牧腰间悄悄用力拧了一把! 「哎哟!」许牧腰间冷不丁传来疼痛,下意识叫了一声。 「怎么了许师弟?」白秋水不等韩素问起,主动诧异道。 「没,没什么,被花蚊子叮了一口......」许牧叹了一口气,结巴了一下道。 「我洞府之内,怎么会有蚊子呢?一定是你的错觉!」韩素四下看了一眼,纳闷道。 「哦,那也许是弟子练功之时心急,经脉运行之时偶尔错乱了一丝......」许牧道。 「好吧!切记,修炼之时,应正心正身,不得躁动急行!」韩素望着她最亲的师侄,温声指点了一句,「快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吧!」Z.br> 「弟子遵命!」许牧恭顺答应了一声,挨着韩素的位置,找了个青色蒲团坐下。 白秋水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感觉被这个杀千刀的给糊弄了,杏眼羞愤地瞪着许牧道: 「让开,坐一边去!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地位?这里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好。白师姐教训的是,师弟知错了。」许牧虽然没有弄明白原因,却在第一时间主动认错。 兴许,这个潇洒惯了的师姐,是被月色刺激到了吧! 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脾气急...... 思虑之时,他重新搬了一个蒲团,做到白秋水外侧。 韩素一向宠溺白秋水,对白秋水和许牧的笑闹之语不以为意。 「说吧!来找师叔什么事儿,是你师父让你来给我传话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敲三下头的意思? 许牧听见韩素的话语,如遭雷击,幡然醒悟!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白秋水今晚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连忙欠了一下身子,拱手道:「师父这次还没有让我传话!不过,平日在乾元观之时,师父倒是经常提起师叔。」 说完,他还嫌不够,又补充道: 「就连弟子腰间的舍神剑,都是师父亲自帮我炼制的哩!弟子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一个名分。」 韩素看了一眼许牧腰间的黑鞘长剑,眉头舒展,柔声道:「你想要什么名分?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 「师尊,别说是你,弟子听得都糊里糊涂!」白秋水狠狠瞪了许牧一眼,恨不得再使劲拧他一把。 「弟子想进入天衍宗内门,成为内门弟子。确切地说,我想让师叔亲自带我!」许牧避开白秋水的眼眸,正色道。 「你从玄天秘境为宗门带回二十八株千年灵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别说是内门弟子,就是真传弟子,都不在话下!」韩素点头道。 忽然,她想起苟道一的话语,戏谑道: 「进一步说的话,便是让我那宗主师尊亲自收你为徒,与你师父称兄道弟,恐怕都不为过!」 许牧不知道韩素是不是在试探什么,只好秉持本心,严肃道: 「弟子不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和师叔的教诲,弟子铭记于心。不敢僭越!」 韩素对许牧拿她和陈水玄并称,很是满意,笑了一声道: 「好了,好了!看把你吓得,不打趣你了!你不是不拜师吗,现在为何改了主意?」 许牧拱了拱手,诚挚地望了一眼韩素,不卑不亢道: 「天衍宗之内,天地玄气浓郁,星元之力恢宏,远胜乾元观!弟子,想在宗门内好好修炼一段时间......」 他融合玄道、剑道和命道,修炼宙光星宇仙经突破锻体境一重,刚刚踏上仙道领域,正是稳固境界的关键时刻! 韩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关切地道:「然后呢?」 「在宗门之内,没有正经身份,总是容易跟别的弟子引起冲突。有些人认为,是我在掠夺他们本该得到的东西!」许牧唏嘘一声,缓缓说道。 「放心!若是谁敢欺负你,就来我这里告状!」韩素皱了皱眉头,向天衍宗深处望了一眼,「为什么要让我带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许牧解下腰间的舍神剑,轻轻拂了一下,眉宇之间尽显温柔。 「弟子,出身于乾元观,一日不敢或忘。我让师叔带我,也只是想让你代我师父传艺。」 「为什么非要找我师尊,而不是苟师叔?」白秋水气鼓鼓地插嘴,她仍在生许牧的闷气。 许牧想了一下,大着胆子,嘿嘿笑了一声「说实话,我怕苟师叔坑我......他有些不着调......」 「师尊,你看看许牧说的是什么话?如此不孝,竟然敢妄自议论长辈!」白秋水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也是这个意思!小牧既然想入天衍宗内门,只有我来带!别人带,我还不放心呐!」韩素瞪了白秋水一眼。 说罢,她有些纳闷地看着白秋水和许牧,「今天你们是怎么了,秋水怎么老是针对你?」 「弟子不知道。可能是师姐这两天被月亮影响了,情绪有些起伏......」许牧没底气地笑了笑,用隐喻应付了一句。 月事,又叫天葵,是这异界每个女子的好亲戚。 亲戚按时来了,身体和情绪便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不适。 亲戚迟迟不来,又会时刻想找个杀千刀的狠骂一通! 韩素轻笑 一声,对许牧的细心表示认可,「你放心回去吧!明日一早,我亲自去找师尊禀告,请他准许你暂列入我门墙之内。」 「如此的话,那弟子就提前多谢师叔了!」许牧长身而起,恭敬再行一礼,挥手而别。 「去吧!秋水,你送送小牧!」韩素笑意盈盈地摆了摆手,又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道,「听说,你在乾元观还有个师姐,叫秦什么来着?」 「叫秦心儿。嗯,跟我白师姐同岁。」许牧说完,自己给自己在心底点了个赞,对自己的后半句应对很满意。 白秋水本来是不想去送的。 但是,在听到韩素和许牧的对话后,她心中不知何故地生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念头。 「好的,师尊!我这就送师弟回去!」 「哦,记得早去早回!」韩素吩咐了一句,轻轻闭上双眼,开始入定修炼。 一路上。 月光如华,把整个天衍宗映照得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白秋水脚步展动,如同凌波仙子,却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牧不快不慢地伴在这绝世容颜的女子身旁,内视着灵兽袋中酣睡的白神,犹豫着是否要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一炷香的时光,如水流逝,很快过去。 二人相对而立,站在月光下如同一对璧人,已经来到了石屋小院门前。 「那个,白师姐,要进去坐坐,喝口灵茶吗?」许牧想起一句经典对话,主动道。 「不了。师尊交代我早去早回,回去晚了,我怕她责骂......」白秋水扫了许牧一眼,摇了摇头。 静! 连周遭的环境都似乎陷入静谧。 二人各自低头看着石板上明亮的月光,无人说话。 也没有人主动离开。 「我在师尊洞府如此说你......那朵银菱花,你要不要收回去?」白秋水轻轻咬了一下红唇。 「不收。那朵花,本来就是给师姐准备的。」许牧求生欲很强,毫不犹豫道。 在这种情况下,银菱花是不能要,也要不回来的。 否则,定会又被白秋水挥动折扇,在他脑袋上狂暴「爱抚」输出! 「嗯。我很喜欢......谢谢你。」白秋水鼓起勇气道。 互相告别。 白秋水还没有走出多远,忽地有些后悔方才说出的话语。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月光下有没有看到我脸上的潮红?」 石屋小院门前。 许牧仍在静静站立,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至白秋水耳边。 「师姐,你知道被敲三下头是什么意思吗?」 「呃,不知道!你是想报仇吗?看我不打死你!」白秋水站在原地,杏眼瞪圆,怒目而视! 「哈哈!快回去吧!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许牧关上院门,逃窜回石屋之内。 喝了一杯灵茶,施展四象法阵庇护住石屋。 重新把光茧内的白神从灵兽袋取出,轻轻放置到石床内侧。 他自己则轻笑着摇了摇头,在石床上盘膝打坐。 今晚白秋水原本来找他的意思,他在从韩素洞府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得通透明白。 可是,在这异界之中,现在他自顾尚且不暇,又能说什么呢? 古之大能常言,「最难消受美人恩」,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吧! 一切,只好交给时间! 「白师姐到底知不知道敲三下头的意思呢?」许牧嘴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缓缓入定,五心朝天。 是 修炼宙光星宇仙经的时候了! 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稳定住锻体境一重天! 最好是,能把境界再向上提一提1 月光如同匹练,玄之又玄地从石屋顶部垂下,萦绕在许牧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比白神的光茧还要硕大了数倍的光晕! 一缕缕紫色的星光,从夜幕中散落,有条不紊地涌入石屋之内,融入到月白色的光晕之中。 宙光星宇仙经炼化这些光芒的速度,远远超过北斗星元功! 而许牧,还嫌不够! 已经深夜! 四下安定,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危机事件。 那三滴绿液,可以不用作为压箱底手段保留了! 儿女情长纠葛,大道时有难缠! 许牧微微一笑,催动乾坤归藏诀,卜算跟白秋水的将来! 很快的,他窥得一缕天机!中文網 【混沌......未知!】 咔嚓! 石屋上空,传出一声雷霆的震天巨响! 不少在暗夜中努力修炼的人们,被惊得纷纷喝骂。 「他娘的!好好的星月满天,怎么突然打起雷了?!」 「到底是谁在作怪?害得老子突破失败,差点走火入魔!让老子抓到了,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许牧身躯晃动,双目淌下黑血,顾不得其他,匆忙运转移天换命宝术。 把已轰到石屋顶部的灰色雷霆,引入丹田之内! 咻! 灰色雷霆扑入他的丹田,在道基大陆上尚未肆虐,就被悬在丹田上空的锈剑吸纳消失! 半息之后, 一滴充满澎湃精元之力的晶莹绿液,在锈剑剑尖化生而出。 许牧无语地用一缕仙元之气包裹着绿液,变幻成碧绿色的能量气流,汇入到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阴鱼口中,缓缓炼化! 他未想到,此次卜算时带上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因果! 「下次,一定不能作死了!」许牧擦去眼角的黑血,下定决心道。 幸亏他有移天换命宝术,否则今日恐怕会被雷霆劈得骨断筋折! 一道若有若无地天命气运,出现在他的身周。 白神下意识张口猛地一吸,把那些天命气运吞噬而下,继续酣睡! 在某一瞬间,它身上所无意间溢出的气息,甚至不输于许牧的仙元之气! 随着许牧催动宙光星宇仙经修炼,他的身上也在缓慢发生着玄妙的变化! 他在进阶锻体境铜皮之后,皮肤已经变成古铜之色,此刻正渐渐染上一丝金色! 许牧能够明显感知到,他炼化而得的仙元之气,除了有一部分被积存在道基大陆之中循环往复,另外有大部分竟然被他的铜皮吸纳! 铜皮的强度,仍在进阶提高! 许牧内视之后,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进阶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新炼得的仙元之气,归属于铜皮的那部分被吞纳完毕。 铜皮的强度,不再发生变化。 许牧沉定心神,再次催动乾坤归藏诀,召引天雷,准备炼化接下来新生的两滴晶莹绿液。 如此充实修炼的一夜,已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天光大亮,鸟鸣啾啾。 许牧从入定回过神来,从石床跃到地面,净了一把手脸。 苟道一的声音,气急败坏地从小院门外响起。 「许牧,你个没良心的!你利用完道爷,吃干抹净,转脸就当没那回事儿是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个人的时代! 许牧一边修炼,一边在石屋之中等了半夜。 果然,白秋水并没有来寻他谈事!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悟空和菩提祖师的那种默契! 想明白这以后,许牧忽然意识到,他有些亏大了! 那可是一枚千年灵药,至少能卖出两千灵石! 不过,当许牧想到白秋水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倒也有些释然。 女人嘛,若是一直容颜不老,能够永远漂漂亮亮的,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更何况,他在卜算跟白秋水的未来之时,竟然卜出来了一个【混沌未知】! 兴许,这价值两千灵石的千年灵药,在将来再往回看时,根本不算白白耗费! 一切,尚在可控的范围! 最起码,目前在天衍宗内,谁要是想明目张胆地追求白秋水,总得看他许牧的三分脸色! 「特么的!许牧,道爷在叫你,你听见了吗?!」苟道一翻过墙头,哐哐砸向石屋的青色木门。 「啊!苟师叔别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子把你非礼了!方才,我想起一个事情,走神了!」许牧挠了挠太阳穴,嘿嘿一笑,连忙开门。 「非礼我?你虽然长得丑,但是想得倒美!」苟道一没好气地走到石桌跟前,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Z.br> 「师叔,你找弟子是什么事情?」许牧心中有所猜测,却不知对也不对,只好含糊道。 苟道一正端起灵茶放到嘴边,听见许牧的话语,气得把茶盏重重放下! 打量着许牧,神色中充满了惋惜和悲痛,唏嘘一声道: 「小牧,韩素今天早晨去找师尊,商量把你收入门内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弟子听说了。」许牧不动声色道。 按照修真界的惯例,收内门弟子这类的事情,通常会提前告知当事人,也好听听当事人的想法,也让当事人有个心理准备。 「听说了,你还能答应她?!」苟道一恨铁不成钢道,「跟着我不好吗?」 说着,他用手指头在许牧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她心心念念想做水师兄的道侣,现在尚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得注意避嫌啊!」 「呃,弟子避什么嫌?韩师叔只是代我师父传艺,又不是收我当面首!」许牧看着苟道一焦急的模样,嘿嘿一笑。 「好小子!你都忘了这些年师叔对你的恩情了吗?」苟道一换了一个理由,说得自己更气了! 「师叔,我只是跟着韩师叔修行,又不是叛出宗门与你为敌,别激动了。」许牧不急不躁地安抚道。 苟道一没有了办法,只好出言恐吓道: 「好吧!反正我这当师叔的,该说的也都跟你说了。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将来你师父若知道你被韩素收了,他要打死你的话,我可不拦着!」 「师叔,到时候弟子要真的是被师父收拾了,你别在旁边给我师父帮忙就好!」许牧哈哈一笑,丝毫没有惧意。 「那可不一定!我算看透了,师侄还是没有师兄亲啊!」苟道一气呼呼道。 「师叔,你来这里就是吓唬弟子的?」许牧微笑望着苟道一,等待他发话。 「你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还故意问我?」苟道一站起身,向石屋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扭转头,恨声道: 「你跟我说实话。你不让我带你,是不是怕我贪图你的那些千年灵药?」 「师叔误会了!那些千年灵药,弟子根本不看在眼中!」许牧紧走两步,追上苟道一的身影,「是去天心殿吗?」 「祖师殿!今天,我那宗主师尊亲自给你颁发身份玉堞!」苟道一神色缓和了一下后,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 心中纳闷不已,嘴里喃喃自语,「到底是为什么呢?」 ...... ...... 祖师殿。 钟鼎齐鸣三十六响! 青铜巨门洞开! 殿门前两旁,是两个高达十丈的石狮,眼神摄人心魄,让人不敢高声喧哗! 大殿之中,布置得威武庄严! 天衍宗一众高层和内门、真传弟子,统统出席! 盘膝坐于蒲团之上的张淳风看到许牧,招了招手,「小牧,你近前来,大家都在等着你呐!」 「弟子遵命!」许牧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走了两步,躬身拱手行礼。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张淳风温和地看着许牧,又看了看在下方安静打坐的韩素。 「弟子不知。」许牧面色不变道。 「你就装吧,装逼遭雷劈......算了,反正你也是经常被劈!」苟道一碎碎念了一声,自行坐回蒲团。 张淳风呵呵一笑,甩动了一下拂尘,朗声道: 「今有炼道小童许牧,为人谦和,勤修苦练,尊师重道。更重要的是,在玄天秘境之行中,为我天衍宗立下泼天大功!」 说完,他看了看下方神情各异的众修士,肃穆询问道:「你们是否都已知晓?」 「弟子们知晓!」众人齐声道。 「这些都是弟子应当做的!天衍宗为我,我为天衍宗!」许牧谦虚道。 「那好,今日宗门决定把许牧收为内门弟子,特许开辟洞府一间!韩素,你就代师兄传艺,好好约束于他!」张淳风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不容反驳的威严。 韩素起身拱手为礼,正色道:「弟子谨遵宗主之命!」 「弟子多谢宗门信任,多谢韩师叔的指点!」许牧向韩素行了一礼。 张淳风一番话,已经确定了许牧的正统身份。 众人在思考之后发现,在张淳风的话语之中,还隐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韩素只是代师兄传艺! 代的是哪个师兄? 自然不是曹道秋等人,而是早已从天衍宗出走的陈水玄! 也就是说,许牧现在不但是天衍宗的内门弟子,他乾元观弟子的身份还在保留! 这可是数千年从没有过的先例! 众人在心神震动,小声交流了片刻之后,无一人出声反对!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个事情对天衍宗绝对有利! 要知道,这可是个能从玄天秘境中带回五十六株千年灵药的妖孽! 纵然是跟乾元观共同培养一个弟子,天衍宗也是赚的! 毕竟,乾元观只有三个人,近年来与天衍宗的关系早已缓和,说是天衍宗向外派出的分支机构都能说得过去!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张淳风始终承认陈水玄这个弟子,陈水玄也始终对张淳风执弟子之礼! 陈水玄只是宗门关系不在天衍宗,可是人家的师承仍在! 恐怕到了将来,若是张淳风想再把陈水玄收入宗门重造玉堞,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出言反对! 祖师殿中,渐渐再次陷入平静。 张淳风环顾一周,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朗声道: 「许牧在进入内门以后,将作为宗门重点培养的仙苗密切关注。你那些千年灵药还在吗?」 「在......弟子还没有舍得用。」许牧神情懵懵懂懂,回答得犹犹 豫豫,演技非常高超。 「那好,把他们全交给我吧!由我亲自为你保管!」张淳风认真道。 「啊?师爷放心,弟子办事牢靠得很,绝对不会丢!」许牧假意愣了一下。 「你自己有本事能看顾好那些灵药?」张淳风瞪了许牧一眼,伸出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师爷!我不出宗门,还不行吗?那些灵药就让我自己收着吧?」许牧神色激动,非常不情愿。 「不行!最多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从我这里领取一株!」张淳风摇头否决。 见许牧仍然没有取出的意思,斥道,「再不听管教,本宗主便收了你这内门弟子的身份!」 「师爷,我愿意交!只是,我怕你贪污......」许牧忸怩道。 「你放屁!我师尊是什么样的人?会贪图你那一点东西?」苟道一第一个发声,为张淳风打抱不平。 「好吧!师爷勿怪,弟子知错了。」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摞千年灵药,抱在怀里。 那些千年灵药,被他环抱得满满当当。 众人虽然看不清楚许牧怀抱里到底有多少棵灵药,但是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没人相信他敢私藏哪怕一株! 「师爷,你点一点数目。」许牧不肯交给其他人,坚持亲自送到张淳风几案之上。 「不多不少,正好!」张淳风扫了一眼灵药,直接收入储物袋中,欣慰地道。 看着许牧委屈的模样,苟道一悬在心底的话语,气得差点出声大骂。 「这个臭小子,他并不是不信我,他是连他师爷都不信!水师兄,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啊......!」 继而,他望着气质超凡的韩素,有些想不明白,心乱如麻。 「为什么许牧同意韩师妹带他?难不成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了,这个小子真的在觊觎我师妹的美色?!」 「师爷,你可要帮我看顾好听它们!」许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下台阶,站到韩素身旁。 「放心吧!一株都不会少!」张淳风说完,渡出一缕紫色的神魂之力,在身前的一枚玉堞上镌刻下许牧的名字。 一记大道纶音,在整个大殿轻轻响起! 人群震动,窃窃私语。 「这枚玉堞意义非凡,上面可是拥有宗主的庇护法阵!」 「是啊,有了宗主的认可,相当于多了一道身份名片!这可是近千年来第一次由宗主亲自镌刻玉堞!」 「我很羡慕许师弟,但是却一点也不嫉妒!」 「你还嫉妒?那个向宗主提议为许师弟立下生祠供奉的人,不就是你吗?」 「唉!可惜宗主没同意!等着看吧,这一个千年,一定是属于许牧一个人的时代!」 不到片刻,这场光荣而隆重的仪式,总算进行完毕! 人群并没有急着散开,而是纷纷跟许牧攀谈! 同样前来观礼的曹道秋,紧握了一下拳头,又轻轻松开。 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许牧身边,讪笑道:「许师侄,能借一步说话吗?」 许牧:「不借!」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抹杀仙道! 「许师侄还在置气。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无伤?」曹道秋气恼道。 「我不是针对曹无伤,是针对你们整个曹家圣地!」许牧呵呵而笑。 当年,陈水玄作为天衍宗最耀眼的年轻一代弟子,前往秘境参加血腥历练,却被人害得毁掉地剑灵体!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曹道秋做的! 这件惨案,若说曹道秋是擅自行动,没有曹家圣地在暗中支持,鬼都不信! 因为,当时的陈水玄与曹道秋,就和现在的许牧与曹无伤一样。 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没有人肯认输,也都费尽心机借用各种手段想赢! 只是,人们万万没有想到,曹道秋竟然不择手段到了那种地步! 为了一个所谓的赢,他坑掉了天衍宗最可能做到剑道和命道同修的天才! 当时,天衍宗宗主还需要借用曹家圣地的力量,所以不能够在第一时间为他出头! 后来,曹家圣地虽然也对陈水玄和天衍宗多加补偿。 陈水玄却因年轻气盛,胸中的一股怨气始终难以舒展,愤而从天衍宗自辞而出,筹建乾元观! 这么多年来,就算面对他最亲近的师弟苟道一,也常常是郁郁寡欢! 直到后来,他在西凉州牧府碰见了拥有天剑道体的许牧,才在心中重新燃起了一团火! 只因为,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自己! 甚至,纵然他发有天道大誓,也毫不犹豫地冒着生命危险对许牧频频施以援手! 后来,不管是去太白剑宗为许牧求剑,还是来天衍宗为许牧求命,他都没有说过半句怨言! 毫无疑问,他为了许牧这个弟子,已做到了全身心地付出! 所以,现在曹道秋一句简单的「针对曹无伤」,就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许牧做人宽容放下过往。 许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更何况,许牧很清楚,依着曹无伤的性情,若是有翻身的那天,必定会报复得变本加厉! 能打败魔法的,永远只有魔法! 跟曹道秋这种人,就得不讲道理,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许师侄,修士修行,谁没有个三灾六祸?凡事都好商量!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出手那株阴符木。」曹道秋不肯放弃。 「除非,曹家圣主亲自带着你和曹无伤去乾元观,去乾元观道歉!」许牧眼睛一眨不眨,一本正经道。 若是曹家圣主真的能够做到这些,那他师父陈水玄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也能消解一些。 一株阴符木而已,值得! 当然,若是曹家圣主不同意,也无所谓。 能够当面说这些话,恶心一下曹道秋,也很不错! 许牧的心中,有些小爽! 「你......!我特么......!」曹道秋被许牧当众奚落,羞愧无比,情绪有些抓狂! 只是,他在强忍了一下之后,再没有过多的怨怼表现出来,「好......我向圣主请示一下。」 「那株阴符木售价一万灵石的事,也别忘了请示。」许牧微笑望着曹道秋,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好......」曹道秋如同斗败了的公鸡,神色萎顿了下来。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会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被许牧带了节奏! 张淳风踱步走到二人身边,站得离许牧稍微近了一些,「你要回曹家圣地?」 「弟子,要回去请示圣主,看他是否同意购买那株阴符木......」曹道秋有些无言,不知张 淳风今天为何说这些。 「好。你回去后,就不要再来天衍宗了。」张淳风看也不看曹道秋,拍了拍许牧的肩膀,「这是他加入内门的唯一条件。」 曹道秋身躯猛地晃动,愣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作为曹家圣地和天衍宗的联络人,这些年中饱私囊、坑害同门的事情,终于要被清算了! 好在,张淳风终是没有下狠心当众拿下他,而是让他自行离开! 就如同,当年的陈水玄! 只不过,陈水玄是出于自愿,他的玉堞仍在张淳风的储物袋中安然存放,并没有交给宗门。 而他曹道秋,则是被强行从玉堞抹掉姓名,革除身份! 一直与曹家圣地捏着鼻子合作的天衍宗,现在终于有底气独占鳌头了! 「那,师尊保重。弟子,拜别......」曹道秋面色灰败,如丧家之犬,踉跄着跪伏在地面。 「不用了。从水玄被你毁掉地剑灵体的那一刻起,你在我心里就已经不再是弟子了......」张淳风摇头离去,想起陈水玄,忽然有些感伤。 「许师......呃......许公子,你等我的消息......」曹道秋站起身,恍恍惚惚地飞往曹家圣地。 「还愣着干什么?今晚陪我喝酒去!」苟道一在一旁听得兴高采烈,用力拢着许牧的肩膀往外走。 在这一刻,他猛然发现,许牧这小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看着顺眼! ...... ...... 一座略微有些陈旧的洞府,矗立在天衍宗主峰半山腰。 这座洞府的主人,正是天衍宗新晋内门弟子许牧! 本来,依着杂事处的说法,许牧可以凭着玉堞和内门弟子令牌,遣人重新建造一座洞府。 但是,却被热心的苟道一替许牧拒绝了,帮他选了此处。 这座洞府的位置,比苟道一和韩素的洞府还要稍微高一点。 洞府之外,四象法阵禁制晃动不休。 洞府之内,白神在石床上酣睡不醒。 许牧、苟道一、韩素和白秋水四人,围坐在一面几案旁,惬意地喝着清酒。 「许师弟,那只熊爪能吃了吗?」白秋水吞了一口口水,一双大眼盯着美食,似乎忘了那天在月色下的冲动。 「师姐,你忍一会儿,再等等!我一会儿就给你!」许牧翻动了一下锅里的黑金熊罴的爪子。 「嗯?!!」苟道一在醉眼蒙眬间听到许牧的话语,忽而想起来在山下看过的话本,「这小子,不会是想以一敌二吧?」 韩素举起酒杯,遥遥向乾元观方向敬了一下,眼眶微红,心中默默自语,「师兄,小牧为你出了口恶气......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 半个时辰之后。 四人酒足饭饱。 许牧送别苟道一等人,盘膝坐于石床之上,缓缓闭上双眼,确认了一番四象法阵仍在。 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探查周围,慌忙打开洞府禁制。 「师爷?!您老什么时候来的?」 张淳风飘然进入洞府,神色似笑非笑。 「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道一和小素他们没有你这么有戒备心......」 「哈哈!师爷说笑了,请用茶!」许牧把张淳风让到石桌旁,倒了一杯清茶。 「不喝了。我看看就走!」张淳风在白神身上略看了一下,移开眼神打量四周,「跟你师父在这里住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这是苟师叔的主意!说是好钢用到刀刃上,不花那 些冤枉钱。」许牧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忽而,他想起一事,大着胆子道:「师爷,你方才为何不一起过来喝杯酒?」 「当年,你韩师叔和苟师叔对我很是埋怨......我怕我来了,扫了大家的兴......」张淳风叹了口气。 他此时的风度,一点也不像俯瞰整个牤牛山山脉的天衍宗宗主。 倒是,有些像一个做错了事,担心不被孩子们原谅的小老头! 许牧端来两杯清酒,递给张淳风,「师爷,酒。」 「嗯?」张淳风接过酒杯,有些不明所以。 「弟子的师父,在乾元观修行,是苦了点。但是,我却没有听他说过师爷的一句不是。」许牧主动与张淳风碰了下酒杯。 「......」张淳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酒喝干。 过往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在他脑海中不停闪过。 「所以,师爷此刻若还是对过去愧疚......你就说句对不起吧......我替师父听着。」许牧望着乾元观方向,轻声道。 「好。」张淳风眼神变得坚定。 长身而起,背对着许牧,聚音成线。 一缕紫意盎然的浑厚法力,不偏不倚地飞向乾元观! 在许牧发呆的工夫,张淳风已经从洞府消失。 那一夜,整个天衍宗主峰,被澎湃浩瀚的紫色星元之力完全覆盖! 那一夜,张淳风晋升闻道境,成为天衍宗有史以来第一个七境命修! ...... ...... 许牧望着满山散而复聚的紫色光华,怔怔出神了一阵,「传音入密,好法门。得学!」 拿起石桌上空酒杯旁的一个储物袋,那些千年灵药,全部都在里面。 十数息之后,他重新盘膝而坐,静心守神。 缓缓催动宙光星宇仙经,炼化充盈在天地间的灵气! 灵气,也被称为高质量的玄气,寻常功法炼化不了。 而许牧掌握的宙光星宇仙经,却可以随意炼化! 许牧在玄天密窟之时,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妙处后,更加印证了心中的那个想法! 命道体系、剑道体系、玄道体系等等,都不过是从仙道体系中拆分而出! 所以,他在同时兼修命道、剑道和玄道以后,才有可能凭借重建的道基大陆把那三种法力融而合一,变得近似于仙元之气! 要知道,「近似」并不是「等同」! 也就是说,从仙道体系中拆分而出的,一定还有其他修炼系列! 只不过,许牧受限于眼界见识,现在还不能总结出来! 一缕缕新的仙元之气,在道基大陆中不断生成,在小周天经脉中循环往复! 可是,许牧犹然还嫌不够快! 在一系列娴熟至极的步骤后,一滴晶莹绿液在锈剑剑尖化生而出。 五息之后。 一抹金色,出现在他的皮肤之上! 酣睡的白神,被许牧身周若有若无的气息所激。 微微睁了一下眼,一口把正在逸散的天命气运吞纳干净,继续打着呼噜沉眠! 如此狂卷修炼,直到半夜子时! 许牧的锻体境铜皮,已经从古铜色全部变成了金铜色! 铜皮大成! 晋升至仙道体系的锻体境二重天! 一股莫名而又让人心悸的气息,出现在丹田之内! 许牧骇然有种明悟,那种时刻想要抹杀仙道的天劫,竟然又要到来了! 第二百章 无面修士! 许牧抬头望了一眼上苍,脸上笑嘻嘻,心中麻麻批! 老子才修炼仙道有点进展,你就来这个? 这才是小境界突破! 就在这么想抹杀我? 不答应! 许牧内视丹田,想要寻找出那股恐怖气息,却发现道基大陆上空已在他铜皮大成之时发生异变! 四颗星辰,形成一个斗状,高悬于天,吞吐着白、黑、碧、绿四种颜色的星芒! 那种恐怖的天劫气息,越来越明显! 许牧不需要内视,仅用直觉就能知道! 这次的天劫,想轰碎他的道基大陆! 那股冥冥种的意志,是准...... 《剑仙饶命》第二百章 无面修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老子不服! 不过,有一点,让许牧觉得这口血喷得特别值! 那无面修士的气息,果然已经微微衰落了一丝! 很显然,只要许牧能够让他受伤,就是在耗损小天劫的能量! 「就知道你会如此。你,过来呀!!」许牧勾了勾手,挑衅邀战。 无面修士虽然是个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却对许牧释放出来的战意很是敏感! 大吼一声,再次扑向许牧,五指成爪,抓向他的膻中穴! 「真狠!每次都是瞄准死穴!」许牧心中一凛,收起长剑,与无面修士站在一处。 对面跟他一样,都已铜皮大成,甚至比他还多了层铁肉修为! 现在用长剑,对无面修士是没用的! 只有,硬桥硬马地狂战,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只要把无面修士拖得耗尽能量,便是胜利! 砰砰砰! 两个对手不要命似的,双拳接连对轰! 半柱香后。 殷红色和赤色的鲜血液滴,几乎撒遍整个道基大陆! 许牧眼见无面修士的气息越来越弱,担心这小天劫再有什么恢复法门。 托着自己的破烂之躯,暴喝一声,挥动拳头击中无面修士的心窍,砸得向内凹陷了半寸! 而无面修士的铁拳,也从许牧胸前穿过,带出一蓬鲜血! 许牧已经濒临死境,无面修士的气息也衰弱到了极点! 但是,许牧知道,若是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必然死在无面修士前面! 「终于到现在了吗?」许牧呵呵一笑,嘴角涌出血沫。 左手用力,抓住无面修士插入他胸膛的胳膊! 无面修士似乎意识到了许牧的意图,猛然向外抽动胳膊! 许牧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右手剑指翻转,施展剑龙引! 早已等候多时的舍神剑,飞跃入他的手中! 在无面修士挣扎之中,一道充满仙意的光芒,出现在二人之间! 仙剑斩妖龙,起手式! 刷! 无面修士的脖颈间出现一道裂缝,赤色血液狂涌而出! 刹那之后,那道裂缝越来越大! 扑通! 一个圆滚滚的头颅,掉落在地! 无头无面修士伏在许牧胸前,化作一缕轻烟,迅速消失不见! 「还行,惨胜!」许牧被锈剑从丹田中送出,仰躺在洞府之中,忍着浑身巨痛笑出声来。 但是,他却没有敢说什么装逼的话语,生怕惹怒天劫再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他在被锈剑送出丹田的第一时间,就惊奇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的身体在跟无面修士大战之后,原本已千疮百孔,如同筛子一般捂不住地向外飙血! 此刻,在他从丹田出来之后,身上却只有剧痛,没有任何伤口! 可是即便如此,这种剧痛,却跟有伤口之时分明没什么两样! 让人难以承受的疼痛,传入许牧的脑海,让他渐渐有了一种将要弥留死亡的感觉! 用尽积攒出的一点气力,右手五指微微掐动,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明日的天气,窥得一缕天机! 【天晴无雨】! 咔嚓! 一道雷意熟悉的闪电,出现在许牧洞府上空。 「特么的?!又是谁在搞鬼?!!老子正准备突破呐,能不能放过我?!」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山下的洞府中暴躁喝骂。 「嘿。我也不想啊......」许牧无力地闭上双目。 移天换命宝术,在最后一刻施展而出。 半息之后,丹田传出轻微至极的震动。 一滴晶莹绿液,从锈剑剑尖化生而出,变幻成碧绿色的能量气流,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呼。」许牧索性躺着施展入定之术,缓缓炼化能量气流,恢复神魂上的可怖创伤! 他也知道躺着施法效果不好,可没办法的是,他真的没有一丝力气,再盘膝而坐了...... 与此同时。 天衍宗主峰半山腰。 许牧的洞府上空,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漏斗! 这个漏斗,约有百亩大小,泛着五彩华光,再次覆盖住整个天衍宗主峰! 许牧洞府附近的浓郁灵气,被漏斗猛地吸尽,又迅速被填补充盈! 正在问星峰接引星力修炼的年轻弟子们,纷纷抬起了头。 在众人满脸惊奇之间,那个巨型五彩漏斗再生变化! 一个散逸着灵气的漏斗尾部,绽放出刺目的光芒,探向半山腰,转眼不见了踪影! 看热闹的人们,震撼不已,议论纷纷。 只不过,却无人能够看清那巨型漏斗中的灵气到底是进了何人的洞府! 「感谢许师弟!这是我们天衍宗的吉祥物啊!」 「为什么这么说?」 「你糊涂啊?!他先是给宗门带来了千年发展机会,加入内门之后,又接连有人突破!这不是吉祥物是什么?」 「你别说还真是?那个生祠的事情,你是不是又要忍不住向宗主提议了?」 「必须啊!你说今天都是谁在突破?」 「那个紫色华光,我感觉应该是宗主本人!整个宗门之内,只有他才能炼化这么强盛的星元之力!」 「我也这么认为!看那紫色华光的程度,宗主应该已是七境修士了吧?」 「也不一定!」 「为什么这么说?宗主困在命道第六境望道境已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你就没有觉得,宗主是在连破两境?」 「嚯!听你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然的话,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到谁还有这种威势!」 这一切,被记录在天衍宗传世典籍之中,成了一个谜团。 无人知晓,天衍宗宗主张淳风到底有没有连破两境! ...... 海量的灵气,在许牧体内激荡不休。 根本不需要他再炼化,便已直接转换为仙元之气。 冲刷他肉身体魄,洗涤他的神魂! 「这个仙元之气,不纯呐!」许牧感受着流向他丹田的气流,再也忍不住,装了一句逼。 说罢,他鬼使神差地抬头望了望洞府顶部,感受了片刻。 一切无碍! 其后,他满脸惬意,引动着新生成的仙元之气,涌入道基大陆中的阴鱼口中。 刹那之后,一股被阴阳太极八卦图提炼得精纯至极的仙元之气,从阳鱼口中吐出,开始进行小周天循环! 半柱香时间之后。 许牧重新提炼结束所有仙元之气,使得它们与经脉中原本的仙元之气一般无二! 从地上爬起,长出了一口气息,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锻体境二重天,成功渡过小天劫! 接下来,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炼化灵气和晶莹绿液,稳定住境界就好! 不知何故的,还有一种猜测萦绕在他的心头。 到现在为止,他在踏足仙道修炼之后,已经渡了一大一小两次 天劫。 很有可能的是,等他突破锻体境三重天,迈入铁肉层面的时候,那种意志还会借机引动天劫来杀他! 内视了一番体内和神魂的情况,许牧眼神变得安定,紧紧握了一握双拳。 「你若来,那便战!想抹杀我?老子不服!」 虽然他在这次小天劫中,几乎被同样修炼有宙光星宇仙经的无面修士杀死! 但是,他渡劫成功之后,天劫在无意之间带给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的肉身晶莹,覆盖着一层微不可察的宝辉,体魄强度是原来的二倍以上! 他的神魂在破而复原之后,变得更加牢固! 铜皮虽然仍是金铜之色,但是他的骨骼却已经开始有了些微的银白之意! 下一步,就是冲击锻体境第三重天,修炼铁肉! 体内的仙元之气,在突破之后大幅度增加,让他举手投足之间挥洒自如,再没有担心法力用尽之感! 更加让许牧惊喜的是,他体内强劲流淌的血液,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凝练! 有一缕血液,颜色已从殷红变成鲜红,且微微泛着仙意威压! 只可惜,许牧不知道的是,以后境界再次提升后,还会不会给他增加更多的凝练仙血! 「唔!知足了!」许牧暗叹一声,自嘲地笑了笑! 能渡过小天劫,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些身体上的变化,想来都是修炼仙道破境后附带的强势效果! 然而,他还笑了没有两声,却盯着腰间的舍神剑傻了眼! 舍神剑的剑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许牧可以确定的是,舍神剑在今日之前,还是完好无损! 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被他不甘心地确认,如同损失了数万灵石一般! 他在道基大陆用法器与天劫拼斗,若是那法器被无意间损毁了,那么他从丹田中出来后,也就真的毁了! 许牧颤抖了一下手臂,在归墟神书上用精血写了一行字。 【前辈,哪里卖的有便宜的法器或者法宝?】 第二百零二章 故事重演! 不到片刻。 归墟神书书页之上,出现了老者有些颤抖的字迹。 【一般都在各自宗门或者修真坊市采购。不过,通常没有便宜的,除非打劫!】 许牧想了一下,继续运转朱笔如笔走龙蛇,【前辈,你遇到过天劫吗?】 【遇到过。】老者肯定地回复。 【变态吗?】许牧问道。 【你敢辱骂老夫?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容易被人打死!】老者的情绪波动,从字迹上展露无遗。 【晚辈说的是,您老遇到的天劫强大得变态吗?】许牧连忙解释,笔迹潦草。 【强大,呃,变态!】老者道。 【为何我在渡劫时,感觉天劫非常想抹除我?】许牧斟酌字句,再次问道。 【或许是因为你修炼的功法,不为所处世界的天道所容!】老者直言说出一个猜测。 许牧愣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写出一行文字,【前辈,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不知老者是出于何种考虑,他这次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先说说你修炼的功法?】 【算了,晚辈还是不打听了!看来,你我将来兴许都是能证道的存在!】许牧内视着丹田道基大陆和那张归墟神书,大言不惭。 老者敷衍地回复了一句,【......你加油!】 【我们成立一个联盟?】许牧激动道。 【好。】老者的情绪,似乎很平静。 【既然有证道成仙的希望,那便叫做道盟如何?】许牧的笔迹,颤抖了。.z.br> 【......没意见。】老者犹豫了一阵,还是觉得回复一下比较有礼貌。 【你是前辈,你来当盟主!我当副盟主!】许牧的热血,沸腾了! 【我不当。】老者一盆冷水泼出,直接拒绝。 【为什么?】许牧有些傻眼。 【整个组织,只有我们两个......老夫怕将来被人耻笑......】老者尽量用最温和的字眼,一字一句地回复。 【那我来当盟主,你当副盟主?你什么也不用干,就是挂个名!】许牧坚持,不想让建立组织的想法付诸东流! 【好吧!你高兴就好,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老者被许牧缠得没有办法,无奈道。 【谢谢前辈捧场!现在,我们起草道盟的第一条宗旨!】许牧欢呼一声,大笔一挥。 【什么意思?】老者有些不太理解。 许牧用朱笔蘸着书页凹坑内的精血,一笔一画为这位有些神秘的老者普及知识。 【宗旨第一条:盟主和副盟主各自努力修炼,在不损害各自利益的前提下,互通有无,互相帮助!】 【说完了吗?我该修炼了!】老者呆了一下,看着这句废话有些不耐烦。 【晚辈暂时就想到这一条,将来若有需要,我们再一起补充。您老快去修炼吧!】许牧赶紧打住,生怕老者临时退出! 那样的话,他这道盟就真的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整个团队两个人,一个是盟主,另一个是副盟主!人数确实太少了些......」许牧在心中自嘲。 【好!你也不要气馁!还有,你说的那个变态天劫,也许并不是天道不容你,而是有人在作妖!】老者最后补充道。 他虽然把道盟当成儿戏,但是在感受到许牧的坚持后,还是把心底的那个推断说了出来。 「***老天,故事又要重演了吗?」老者仰天叹息之后,缓缓闭上双眼。 许牧回味着老者最后回复的文字,忍不住有些 心惊肉跳,「到底是谁在坑我?!」 思虑一阵之后,没有任何所得,也就只好暂时放下! 「有组织的感觉,就是好啊!」许牧喃喃自语,脸上掩饰不住地有些兴奋。 道盟虽小,但在二人有了这种微弱的关联之后,相互的信任度明显得到提高! 继而,他在石床上盘膝而坐,体悟自身在破境之后的微妙变化。 道基大陆上空,那四颗呈斗状的星辰,颜色各异,偶尔闪烁出清冷而又暗淡的星芒。 许牧在脑海中默诵了一遍宙光星宇仙经的功法内容,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四颗星辰,在下五境功法中没有任何记载! 用神念探查之后发现,这些星辰竟然只是气团,并不是实体! 而当他用仙元之气或绿液所化能量气流祭炼星辰之时,那些能量气流犹如泥牛入海一般,转瞬便消失不见! 之后,那四颗星辰上的白、黑、碧、绿四种星芒,微微变得凝实明亮了一些! 只不过,星芒亮度增加的幅度和气团凝聚的程度,极为微弱! 若非许牧神念强大,又施展有举头三尺有神明,恐怕他都发现不了! 此后,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许牧没有踏出洞府一步! 他在炼化浓郁灵气和晶莹绿液,稳固锻体境二重天境界! 每滴晶莹绿液中所蕴含的澎湃能量,和一千滴大地灵乳相当! 一滴大地灵乳中所蕴含的能量,抵得上一枚灵石! 换算而言,许牧每天有三滴晶莹绿液可以炼化,相当于有三千枚紫阶灵石任他挥霍! 若是对外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而许牧在修炼了三天之后,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如今,他修为是仙道锻体境,若是不吸纳天地灵气,完全用灵石修炼的话,每天仅仅需要一百枚灵石! 每天的绿液能量气流,在他完成每日苦修之后,还能剩下不少! 可是,当他把余下的碧绿能量气流炼入四颗星辰后,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不够用! 四颗星辰气团,好似四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那些不时闪烁的星芒,好像在对许牧撒娇,「你养我呀!」 白养是不可能的,在许牧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他在谋划一盘大棋! 依据锈剑和那神秘老者提供的讯息来看,他今后的破境之路不会顺利! 天劫雷罚,常伴吾身! 深思熟虑之后,许牧决定趁着在天衍宗,至少恢复到原本的境界层次! 否则,以他目前的一境二重天修为,若被别有用心的大能探查到。 必然会引来疑惑,甚至可能给他带来覆顶之灾! 许牧原本修炼的境界,剑道体系在剑士境七重天,命道体系是卦者境七重天,玄道体系处于引玄境一重天! 他需要把仙道体系修为一路拔高,至少修炼到一境七重天! 更重要的是,为了对抗那种诡异天劫,他还需要准备一些法器或者恢复丹药! 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确定能否每次都顺利通关! 沉吟了片刻后,许牧从储物袋内取出齐焕章赠送给《齐丹要略》。 仔细翻阅了一番之后,敲定了几种他在当前境界能够使用的灵丹。 第一种灵丹,玄牝化生丹,可以用百叶露、玄参和清灵草炼制! 一颗灵丹吞入腹,能帮助三境以内的修士瞬间恢复所有法力! 并且,难能可贵的是,它的主要炼制材料是百叶露,许牧 储物袋内已经储存的有。 第二种灵丹,蓄力丸,可以增加修士的气力,是炼体武夫和剑修的最爱! 第三种灵丹,黄龙丹,能够辅助恢复法力修为,是命修和玄修的常备之物。 至于法器,许牧身边已经有舍神剑,决定再准备一些防御法器! ...... ...... 打定主意之后,许牧撤掉洞府外庇护的四象法阵,快步疾行,去找韩素。 半炷香时间过去,韩素洞府。 「师叔,弟子想学点暗中沟通的术法,能教给弟子吗?」许牧拱手执礼道。 「我们天衍宗有一门传音入密,你师父没有教过你?」韩素的神色有些诧异。 「还没有。这些时日以来,事务繁杂,可能师父没在意......」许牧不好意思道。 「我教给你一样的。你听好了,这是口诀......」韩素不再张口,运转法力,把口诀用传音入密送入许牧耳中。 口诀不长,只有七十余字,但是对法力运转的熟练度,却有极大的要求。 「师叔,是这样吗?」许牧微微闭目,默诵记牢,催动口诀,送入韩素耳中的声音清晰无比。 「......是!」韩素对许牧学习法诀的天赋,有些惊讶。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对于修炼仙道体系的许牧而言,学习这种小法门,完全没有难度可言! 「师叔,我需要一些法器或者恢复丹药,到哪里可以采买到?」许牧继续传音。 「在我洞府内,没有外人,不要传音了!」韩素白了许牧一眼,「去传功阁或者药王谷!凭借内门弟子令牌,可以免费领取一件法器和一门功法!」 「好的师叔!」许牧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韩素点了点头,唤来白秋水,让她引着许牧前去。 最终,在白秋水的热心「陪逛」下,许牧硬是花了半日的时间,才准备好所需要的东西。 从传功阁,他果然免费领取到一枚玉简和一件法器。 玉简之内,烙印的是许牧早已熟练的北斗星元功。 那法器为一面莹白色的小盾,品阶属于地阶,乃是用大阴山生产的玄阴金炼制。 许牧犹自担心不够,又用八百灵石购置了一套子母连环甲。 催动之时,能够瞬间护住除了头脸以外的其他要害! 至于常备灵丹和炼制玄牝生化丹所需要的药草,在药王谷采购之时,白秋水猛猛讨价还价,倒是帮助他省了不少灵石。 仅仅用一片七彩莲叶另加三百灵石为代价,便超值兑换到三十枚蓄力丸、五十颗黄龙丹、玄参和清灵草各五株!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许牧把这些泛着清香的物品细心收入储物袋,望着白秋水傲然一笑。 「你......无耻!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师尊!」白秋水玉容怔了一下,双颊晕红,飞奔而去! 第二百零三章 放心,有我在! 「嗯?!白师姐,别走,你等等我!」许牧大叫一声,追向白秋水。 若是真被这个少女状告了韩素,再依着韩素的行事风格,估计许牧将来可以在大晋皇宫跟丁贤长久作伴! 「等你什么,等你付诸行动吗?」白秋水脚步不停。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要闭关修炼!」许牧跺了一下脚,慌忙解释。 「你最好是!」白秋水脸色涨红,知晓或许是真的误会了这个天杀的家伙! 「那你别告状啊!」许牧担忧道。 「看你以后的表现!」白秋水发出一声娇斥,身影消失在奇花异草掩映的路径。 送别白秋水,许牧想起一事,匆忙返回到药王谷之中。 既然要闭关修炼,那就彻底不再出来,辟谷丸又怎能少了?! 最后,他以一百灵石的代价,兑换到一百颗辟谷丹! 回往洞府的路上,他运转传音入密,向天心殿所在的方向传了一句话,「师爷,在修炼吗?」 「什么事情?」张淳风声音温和,「不错,你学会传音入密了!」 「今天刚跟韩师叔学的!」许牧长出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弟子想闭关修炼!」 「然后呢?」张淳风不急不躁。 「我担心破境之时动静太大,想让师爷帮我掩饰一下,行吗?」许牧试探道。 「可以!你直接来天心殿吧!后殿还空着,我也好为你护法!」 张淳风一口答应下来,却并没有询问许牧具体事宜。 如此也好! 有一个七境修士,护在附近,比什么都好! 毕竟,这已经是许牧所能接触到的最高战力了! 一刻钟后,许牧回到洞府,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这才来到天心殿。 「弟子拜见师爷!」许牧拱手,对张淳风问了声好。 「小牧,进来吧!」张淳风微微一笑,从天心殿主位走下高台,「这是通往后殿的玉符,你拿好!」 天心殿后殿,是张淳风作为天衍宗宗主专属的修炼场所! 里面布置有多种防护法阵,有的是静心法阵,有的是防御法阵,甚至还有攻击法阵等等! 许牧接过那枚枣红色的玉符,触觉温润,抬头道:「师爷,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有什么可问的,谁还能没有点小秘密?!前几日,破境的那人,便是你吧?」张淳风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顿了一下,他又拍了拍许牧的肩膀,嘱咐道: 「你来此修炼也好,省得在破境关键之时,被人打扰!当年,你师父,就是在破境之时,被害得毁了地剑灵体......」 「好。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许牧再次拱手,走向后方,「师爷,若是我再破境之时,我会向你提前告知!」 「快去吧!好!切记修炼之时,不要急躁,静心守神,才是要旨!」张淳风甩动拂尘,打出一缕印法,激活后殿的那几重大阵! 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之旅,法、财、侣、地、运,缺一不可! 法为功诀道法;财是资财灵石;侣为师长朋友;地是洞府属地;运为逆天气运! 许牧进入天心殿后殿,取出那枚枣红色的玉符,轻轻开启殿门。 殿内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竟然远超前殿! 若是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布置有聚灵法阵! 殿内空间不大,仅仅有三丈方圆,大小合适! 许牧检查一番身上的一应物事,确认没有遗漏。 这才打开灵兽袋,从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光 茧。 白神这个家伙,仍在光茧内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转。 许牧在殿宇内打量了片刻,选了靠角落的一个位置,把它小心安放。 而后,他盘膝坐到殿内最中心的那个棕色蒲团之上,右手骈指为剑,从储物袋中御使出青色丹炉!.z.br> 砰! 丹炉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紧接着,许牧运转仙元之气,催动丙火心焰诀。 左手掌心,腾出一团赤红色的小火苗! 许牧稍微感受了一下火苗的温度,轻松写意地把它打到丹炉下方,「去!」 三息之后,整个青色丹炉被蓬勃燃烧的火焰烘烤得通体发红! 一缕法力渡到青色丹炉炉盖,三只玉盒漂浮在许牧身前。 一株百叶露,一株玄参,一株清灵草,被清风托运着依次送入青色丹炉之内! 哐当! 丹炉炉盖盖上! 许牧左手运气,按照《齐丹要略》中所说的炼制玄牝化生丹的要领,逐步把火力加大! 丹炉之内,三株灵药缓缓融化为三团晶莹液体。 ...... 一天之后,许牧掐诀停止炼丹。 从棕色蒲团起身,清啸一声,满脸微笑。 在炼废了一炉丹药之后,他终于把身上携带的五株百叶露和配伍的辅材悉数炼制成丹,总计得到十七枚灵丹! 这些玄牝化生丹,颗颗晶莹,枚枚透亮,就如同黑色玛瑙一般! 十七枚灵丹的品阶之中,有两枚属于五品,八枚属于七品,剩余七枚都是八品! 略微调息了一阵,许牧把黑色灵丹和青色丹炉统统收入储物袋中。 看了一眼安静的白神,传音入密,「白神,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呼噜呼噜。」白神听到许牧的话语,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眠。 「呵呵。真羡慕这个家伙,睡觉都能进化!」许牧感叹一声,言语之中的嫉妒之意毫不掩饰。 调理了一番心境之后,他缓缓闭上双目,五心朝天,运转宙光星宇仙经,炼化后殿之中的浓郁至极的天地灵气!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缕缕天地灵气被他吸纳入体,转化为精纯的仙元之气,不断冲刷他血肉中的杂质,扩宽他的经脉! 只是有一点,让许牧颇感意外。 他的血肉之中,那些微黑色的颗粒,被排出来了不少,在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 而他的经脉,却扩宽得比较缓慢! 想来,是因为他在修炼仙道体系之前,就已修炼到一境七重,打下深厚基础的缘故! 如此修炼到将近子时,许牧深呼一口气,催动乾坤归藏诀...... 数息之后。 一滴晶莹绿液,从道基大陆上空的锈剑剑尖化生而出。 仙元之气包裹而至,把绿液转化为一股蓬勃的能量气流,如河入海一般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血肉之中的杂质颗粒,排出的速度更快了! 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离子时过半越来越近了,第二天即将到来! 第二天,锈剑又能化生出三滴晶莹绿液! 第二天到达后,前一日所产生的晶莹绿液,会自行消弭于无形,把能量还于天地之间! 因此,许牧不再保留,连续引动天雷,化生出两滴晶莹绿液,直接化为能量气流,统统炼入丹田上空高悬的四颗星辰之内! 如此,往复循环,一日又一日地过去。 饿了 ,便从储物袋中取出辟谷丸充饥; 渴了,便饮用储物袋中自备的山泉。 在第七日的辰时。 许牧体内的血肉,已经有半数充满银白之意。 稍微握拳用劲,那些血肉便会自行纠结凝聚如龙,坚硬如同铁精! 这是锻体境铁肉小成的标志! 并且,在此时,他的经脉之中的饱胀之感非常强烈! 对照着宙光星宇仙经的修炼阶段而言,这正是锻体境二重天圆满,即将突破三重天的迹象! 「既然如此,那便来吧!」许牧眼神冷峻,内视一番储物袋中早已备好的东西。 微微转头,传音入密,「师爷,弟子要开始突破了!」 「放心,有我在!」张淳风答应一声,甩动拂尘,打出一重紫意盎然的屏蔽法阵! 轰! 那屏蔽法阵突如其来,如同一个高达数百丈的无形光罩,把整个天心殿后殿牢牢护住! 在天衍宗修行的一众命修,只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压,仰头观望一阵,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重屏蔽法阵撤掉之前,他们将看不到、也听不到天心殿后殿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后殿中盘坐的许牧,双目微闭。 神情凝重,一动不动,正在突破锻体境第三重天! 在他的丹田道基大陆之中,小天劫再现,血战早已开始! 这次的小天劫,被归墟神书转换为了一个身穿青色战甲的修士,仍然是无面! 此时的许牧,一身青衫迎风展动,猎猎作响! 他已能调动锻体境三重天的修为! 若无天劫,他只需按部就班修行,稳固境界就可! 可是现在,那种冥冥中的意志,不想让许牧得逞,偏要横刀拦路! 那无面修士,同样掌握的有宙光星宇仙经,他所蕴含的能量,在锻体境四重天! 比许牧高了一个小境界,仍在天道规则之内! 只是,从他的状态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心中的那股杀意,比上次重了不少! 轰! 一声震人心弦的爆炸声之后,许牧看了看手中裂开一条细纹的莹白小盾,擦去嘴角流出的一股鲜血。 当然,那个无面修士,也没有好过! 他是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只是凭着心中的杀意行事。 在硬撼许牧之后,手臂折而未断,气息降落了不少! 许牧哈哈大笑,见计策可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黄龙丹吞下。 不等那无面修士扑来,他主动挥舞着盾牌俯冲而去! 「快来!再战!」 第二百零四章 踏天之念! 许牧的计划有些厚颜无耻,他就是要在灵丹和法器的辅助下,堆死天劫! 一炷香时光,很快过去。 在消耗了十枚黄龙丹、五枚蓄力丸、四枚玄牝化生丹之后,无面修士被许牧生生耗尽能量! 不甘地望着许牧嘶吼了一声,化成灰烬消散! 「总算赢了!」许牧胸腹间破了三个大洞,无力地仰躺在地,「送我出去吧?」 殿中的棕色蒲团上,许牧痛彻骨髓,身上却依旧没有任何伤痕。 锻体境三重天成功渡劫! 天心殿后殿上空,一道雷霆扑入许牧丹田之内。 一息之后,晶莹绿液从锈剑剑尖化生而出,飞向他的四肢百骸! 一个巨大的五彩漏斗,再次出现在天衍宗主峰,漏斗尾部正对着天心殿后殿。 只不过这一次,在屏蔽法阵的遮掩下,却无人能够看到这一切! 许牧接纳着灵气漏斗中的蓬勃能量,缓缓转化为精纯仙元之气,忽而发现这种天劫的与众不同之处! 多数天才修士在渡劫时,只有在成功抗过天劫之后,才会迈入下一个境界! 即便他们渡不过天劫,也不会死,只是修为会出现停滞,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而许牧则不同,他是修为首先迈入下一个境界,而后才会渡劫! 这就让他更加感到怪异! 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谁会在小境界渡劫,而且还是那种扛不住就得身死道消的天劫! 这要说没有什么意志在利用天劫坑害他,许牧是一万个不信的! 「到底会是谁呢?竟然强大到能够引动天劫的程度!」 一种莫名而沉重的压力,涌上许牧的心头,让他几乎有种窒息感! 他只是修炼了仙道功法而已,就被打压至此! 对于天道而言,他作为此界第一个修炼仙道体系之人,定是被视为不稳定因素! 理所应当,情有可原! 想通这些之后,许牧对于真正的天劫,并无反感,即便威力再强也能接受! 原因? 修士修炼,乃是逆天而行! 扛不住,死而无怨! 可是现在,却有种意志在利用天劫规则,刻意降劫到他的丹田之中,阻他修炼仙道,更不想让他活! 若非许牧丹田中有锈剑和归墟神书镇守,恐怕他早就被劫雷轰碎道基,死得不能再死! 「老子不服。」许牧轻蔑地眯起眼,望了望天空,在心底暗暗起誓,「此仇,我必百倍奉还!」 何以报仇?唯有狂卷修炼!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抵抗来自那个意志的坑害,才有希望踏天! 洗净了身上的杂质污渍,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向张淳风传音道:「师爷,破境结束。我要继续修炼了!」 「好。」张淳风的声音,不疾不徐传入许牧耳中,「你只管用心修炼即可,出关之后,我自会撤掉屏蔽法阵!」 许牧往口中塞了一枚辟谷丸,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番锻体境三重天的强大! 宙光星宇仙经,不愧为第一炼体功法! 这才锻体境三重天,许牧就已感觉他的体魄强度远超同境界其他修士! 当然,对比之时,得把那小天劫所化的妖孽无面修士除外! 重新盘膝打坐,入定修炼。 一缕缕浓郁的灵气,被他吞纳入体,随着仙功运转,化为一缕缕仙元之气! 他的肉身体魄和经脉,在仙元之气的淬炼下,强度不断得到进化提升! .... .. 如此周而复始,他身上弥漫着一种莫名的道韵,似是陷入痴狂修炼之中。 可是,在这种痴狂之中,却又拥有清醒的理智! 有条不紊地修炼提升,渡劫,修复伤体! 再修炼提升,再渡劫,再修复伤体! ...... 在他进阶一境四重天之时,铁肉已经大成,浑身血肉运劲之时坚硬赛过神铁! 锻体境第四重小天劫,在与许牧杀得昏天暗地! 许牧靠着三枚玄牝化生丹,多次恢复至全盛状态,强横渡劫! 他的道基大陆上空增加了三颗星辰,星芒分别是黄色、白色和赤色! 三颗星辰排成直线,形成一个「柄」状! 「这是北斗七星!!」许牧内视着道基大陆上空的其余四星,赫然醒悟! 四颗星辰组成斗状,三颗星辰组成柄状,难道这是北斗七星?! 他修炼命道之时,功法为北斗星元功,所炼化的就是北斗七星的星元之力! 在北斗七星之中,组成斗状的四颗星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柄状的三颗星是玉衡、开阳、摇光! 天宇之中,七颗星辰颜色有异有同。 天枢的星芒是白色,天璇的星芒是黑色,天玑的星芒是碧色,天权的星芒是绿色! 玉衡的星芒是黄色,开阳的星芒是白色,摇光的星芒则是赤色! 这一切,都跟许牧道基大陆上空的七颗星辰一一对应! 许牧联想到目前所修炼的仙道功法,有种后知后觉之感! 宙光星宇仙经,宇为空间,宙为时间! 异界之人,常根据北斗七星和北极星,辨认方向。 此为「空间」! 而玄妙的是,北斗七星与四季同样有神秘关联。 斗柄指冬,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此为「时间」! 修炼有宙光星宇仙经,道基大陆上空出现北斗星辰,这一切让许牧觉得神秘而又玄幻! 「不知这些北斗星辰,除了贪吃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在沉思之中,许牧再次陷入疯魔修炼! ...... 九日之后,在浓郁灵气和晶莹绿液的加持下,锻体境四重天修炼至圆满,金筋初成! 拼杀无面修士,成功渡劫,踏入锻体境五重天! 这一次,二人的差距拉小,许牧消耗的玄牝化生丹变成了两颗,黄龙丹和蓄力丸的数量仍是将近十枚! ...... 十日之后,锻体境五重天修炼至圆满,金筋大成! 再次渡劫,踏入锻体境六重天! 此时,在他的体魄之中,金黄色的筋脉粗壮宽厚,血液奔行之时畅通无阻! 调运气力的反应速度,超过此前的两倍! 而让许牧有些意外的是,他道基大陆上空,北斗七星的勺柄左侧多出了一颗极为暗淡的白色星辰! 在这次突破天劫之时,他除了少量的黄龙丹和蓄力丸消耗外,还用掉了两枚八品的玄牝化生丹! 那枚莹白色的小盾,这个地阶法器,竟然在无面修士暴怒之际,被砸得碎为数块! 不过,许牧的战斗技巧也有所提高! 他把无面修士打得断去一臂,这是首次伤人战绩! 而不是像往常那样,把无面修士生生耗死! ...... 十二日之后,锻体境六重天修炼至圆满,玉骨初成! 耗费两枚玄牝化生丹,强渡小天劫,踏入锻体境七重天! 这一次的小天劫之战,许牧并未催动仙剑斩妖龙,而是演练他所掌握的剑诀剑法剑式!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式式剑招,在与无面修士狂野对战之时,得到磨炼,去芜存菁! 最终,许牧凭借九天碧落剑经,用舍神剑在无面修士胸前刺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只不过,舍神剑也被体魄强悍的无面修士打得出现数条划痕! ...... 在许牧的修为境界恢复到一境七重天之后,他的修炼速度慢了下来! 而他在连胜之际,却不想停止! 更何况,那无面修士虽然仍是超过他一个小境界,却也不能轻易把许牧抹杀! 要知道,那玄牝化生丹,可是用千年灵药炼制而成的! 不白给! 时光飞逝,闭关无岁月! 二十日过去,锻体境七重天修炼至圆满! 他的骨骼,晶莹剔透,坚韧程度不输九天玄玉,已是玉骨大成之兆! 强悍渡劫,踏入锻体境八重天! 这一次,许牧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虽然,他放弃防守悍然对攻,几乎被锻体境九重天的无面修士捶爆,愣是连吞了两枚玄牝化生丹才缓过来! 但是,他已破除心中之障,已经敢从心理上主动出击! 剑招挥舞,挥洒自如,如同长江大河,杀气汹涌,滔滔不绝! 锻体境八重天小天劫后,他的道基大陆上空再添一颗星辰! 位置在北斗七星勺柄的右侧,星芒呈现紫色,暗淡无比! 而他的舍神剑,在许牧忘我大战之后,伤痕累累,裂开了数条缝隙,露出里面青白相间的断面! 他所炼制的恢复灵丹,还剩两枚! 一鼓作气,继续拼! ...... 此次的修炼时光,更加漫长! 许牧生生苦修了三十七天,才把锻体境八重天修得圆满! 锻体境最后一个天劫,就要来了! 他把身上的法器梳理了一遍! 能用的,只有一枚紫色的毒针和舍神剑! 许牧突然发现,自己太穷了! 空有数十株千年灵药,却没有几件法器在身! 好在,黄龙丹和蓄力丸还多,加上那两枚五品玄牝化生丹,应该还有一拼之力! 再不济,他还有仙剑斩妖龙未用! 这可是真正的攻击型仙术! 然而,在许牧真正开始突破第九重小天劫之时,他却发现他错了! 他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第二百零五章 软硬兼施! 那无面修士体内所蕴含的能量,在被归墟神书转换之后,修为境界在玲珑境一重天! 虽然仍是比许牧多了一层小境界,但是他们二人的实力却是分处在两个大境界! 一个在锻体境九重天,另一个在玲珑境一重天,这种差距形同天渊之别! 而小天劫已经降临,却没有反悔的机会! 渡不过天劫? 呵,会死人的! 许牧突然明白那种意志的阴险之处,这种隔着大境界的差别,才是真正的杀招! 许牧见事不对,不再磨炼剑意。 就要动用最强杀招! 可让他郁闷的是,那仙剑斩妖龙,在无面修士的疯狂进攻之下,愣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祭出! 在把最后那两枚玄牝化生丹吞服之后,许牧对战修为衰落了不少的无面修士,依旧不敌。 被打得左臂断去,胸前破洞狂飙鲜血! 黄龙丹和蓄力丸,不要钱似的向嘴里猛塞! 一旦他自身的修为出现衰落,立即纳服入腹,炼化补充! 最终,许牧在与无面修士斗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算勉强把对手拖死而不是击败! 而他自己,则是满身伤洞,痛得几乎难以动弹! ...... 不知过了多久。 许牧吸收掉小天劫之后降下的天地灵气,内视着储物袋有些发呆。 这次九重天小天劫,把他此次准备的物资几乎耗尽! 玄牝化生丹已被用完,一颗不剩! 黄龙丹,还有十三颗! 蓄力丸,还有七枚! 辟谷丸,还有五枚! 舍神剑,碎成九块! 好在,他也算收获巨大! 锻体境所需修炼的铜皮、铁肉、金筋、玉骨都已修成,体魄强悍无比! 内视着肉身之内的玄妙变化,许牧感叹万千! 小天劫虽然是劫难,但在渡过之后,给他的好处却非常大! 他的一身杀伐对战之术,得到磨炼,在无形中被拔高了一个大台阶! 而且,在无面修士的凶杀压迫下,许牧的肉身和神魂得到千锤百炼,已超过任何一个修炼宙光星宇仙经的同境界修士! 甚至是,面对高出他一个小境界的仙修,他也有硬刚的勇气! 只是,许牧知道,在这异界是没有其他仙修的! 即便曾经有,也应该早就被抹杀于那种意志引动的诡异天劫之中! 毕竟,此界只有许牧同时拥有锈剑和归墟神书! 「已经没有对抗之物,不能修炼再渡劫。」许牧暗叹一声,在接下来三日中老老实实稳固境界。 吞服了一颗辟谷丸,洗净身上的污渍。 把白神收入灵兽袋内,走向天心殿前殿。 「师爷辛苦!弟子闭关结束,出关了!」许牧呵呵而笑,对老人充满感激。 「好小子,进境很大!一境九重天!」张淳风在许牧身上探查了一下,颔首而笑。 当然,许牧的丹田之内有锈剑镇守,是任何人都难以看清的。.z.br> 张淳风所能探查到的,也只是许牧的修为进境! 「都是托师爷的福!若不是有后殿中的聚灵阵,恐怕弟子的进境也不能如此顺利!」许牧谦虚一声,把那枚枣红色的玉符递还。 「这是曹道秋五日前发来的玉简,你看过之后,自行决定吧!」张淳风取出一枚墨色玉简,交给许牧。 许牧点点头,把神念沉浸入玉简之中。 曹道秋焦急的声音,从中传出,「许公子,我家圣主已经同意你的条件......何日启程,前往乾元观?」 许牧思索一阵,道:「师爷,曹家圣主不会在半道上杀了我吧?」 「他不敢!他杀你一人,我必杀曹家百人!」张淳风须发飘扬,少有地出现凶狠神色。 「那个,师爷,你跟曹家圣主谁的修为高?」许牧皱着眉头道。 「五年之前,我们修为相当,而今我晋升至七境,想来他也不会太差!」张淳风如实相告。 「那就好!只要他的修为,没有把师爷远远抛在后面就行!」许牧腼腆一笑。 张淳风愣了一下,醒悟过来许牧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乾元观?」 「去!不过,你得把破境的消息让曹家圣主知道......」许牧委婉道。 「放心吧......我懂!」张淳风满脸黑线,「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去乾元观?」 「三日之后,如何?」许牧道。 「可以!」张淳风说着,从许牧手中接过玉简。 渡出一缕紫色法力,抹去曹道秋的传音,口唇开合,往里面烙印话语。 嗖! 玉简飞向曹家圣地! 玉简之中的内容,简单明了,软硬兼施! 「曹圣主见谅,老道的徒孙许牧,行事实在乖张,我已严词斥责!他与曹道秋约定的时间,在三日之后。」 当然,在玉简之中,张淳风没有忘记留下一抹七境一重天的修为真意! 如此一番话语,既让曹家圣主不至于不来台,也表达了对许牧的庇护! 「师爷高!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许牧不着痕迹地吹捧了一句。 「走吧?」张淳风道,「我带你回乾元观,如此盛事,你不在场。岂不是一大遗憾!」 「好!不过,师爷得先陪弟子去采购点灵丹,最近消耗太快!」许牧眼珠微转,已经把张淳风安排了。 两刻钟之后。 许牧和张淳风并排立于神虹之上,兴高采烈。 有张淳风随他一起前往药王谷,那些灵丹的价格虽然没有丝毫变动,但是却赠送了数十枚仅供品尝的灵丹! 此刻,在许牧的口袋中,只剩下五枚蓝阶灵石和一百枚紫阶灵石,而灵丹的数量,却得到大幅度补充。 辟谷丸,一百枚。 蓄力丸,一百二十枚。 黄龙丹,一百三十枚! 他此前所采购的部分,早已在历时九十八天的闭关破境渡劫之中,被消耗殆尽! 那副价值八百灵石的玄阶防御法器,子母连环甲,仍在许牧的储物袋中安稳放置。 踏入玲珑境的大天劫,他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差得太多! 一路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在某些瞬间,许牧能够明显感觉到张淳风有些不自在。 虹飞如电,转瞬即至! 乾元观内的那棵古树,已经近在眼前。 一紫一青,老少二人,缓缓降下云头。 张淳风站在比天衍宗狭小了许多的山门之前,怔怔出声。 许牧看出张淳风有心事,主动大喊道:「师父,秦师姐!我跟师爷回来了!」 「喊什么?!擅作主张!」张淳风气道,扭身便走。 吱呀。 乾元观山门洞开。 「师尊!你们来了......小牧快给你师爷引路!」陈水玄的身影一闪而现。 「弟子拜见师爷!许师弟, 你终于回来了!」秦心儿望着许牧乐开了怀! 许牧嘿嘿一笑,微微躬身,伸手比划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师爷,您请进!」 「唔!」张淳风无奈点头,步入山门,带着众人到三清殿上了香。 神色复杂地望着陈水玄,唏嘘道: 「水玄,这些年难为你了......不然的话,以你的天分,早该从大算师境晋升至真命境!」 「终归还是弟子愚钝。有负师尊当年所托......」陈水玄微微躬身,轻声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些年,总是我对不起你多一些......」张淳风望着三清的塑像,思绪缥缈。 「是啊......师尊自从和弟子一起立下三清塑像,就没有再来过。」陈水玄道。 「太白剑宗的那个疯丫头,她什么修为了?」张淳风忽然道。 「大剑师境。」陈水玄老脸一红。 大剑师境,是剑道体系的第四个境界。 大算师境,是命道体系的第三个境界! 「那也委屈她了......当年的事情,我确实有些过分偏袒小素。你见了她,替我跟她说声抱歉。」张淳风沉声道。 「这个事情,不怪师尊,主要还是弟子牵绊了她。不然的话,以风师妹的天赋,现在早是剑主境!」陈水玄呵呵一笑,不由自主地替风沛凝骄傲。 「那你还是比不上人家!当年,我就说你配不上她,让你好好跟小素相处,你偏不听!」张淳风瞪了陈水玄一眼。 「师尊,你不是说不提当年的事情了吗?」陈水玄轻咳一声,当着许牧和秦心儿的面,无尽尴尬。 「哈哈!此话我确实刚刚说过,不提了!不提了!」 张淳风晋升七境之后,以闻道境修为体悟世间真情,颇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 许牧和秦心儿对望一眼,各自扭头强忍笑意。 陈水玄红着脸,瞥见许牧耸动的肩膀,从储物袋中摄出戒尺向下敲了一下。 「惫懒滑头的臭小子!在天衍宗不好好修炼,你跑回来做什么?」 「师父......弟子知错了!」许牧紧绷笑脸,一秒认错。 「快住手!打坏了小牧,我唯你是问!」张淳风渡出一缕紫色法力,把戒尺卷到一旁。 没办法,这就叫隔代亲! 「许师弟,你跟师爷回来是做什么来了?」秦心儿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许牧。 「三日之后,曹家圣主带着曹道秋和曹无伤来乾元观道歉!」张淳风向天空远望一眼。 「......?!」陈水玄有些愣了,「为什么?」 当下,许牧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通。 陈水玄听了,扬起戒尺就要再敲许牧的脑袋,轻斥道: 「混账小子,那可是千年灵药!败家!!!再说了,即使他们来道歉,我的地剑灵体也回不来了!」 「师父,可是那个一万灵石的价格,真的很公道呀!」秦心儿提醒道。 「灵石算什么,没有了再积攒便是!千年灵药,可遇而不可求!」陈水玄心乱如麻。 「这都是小牧的一番心意,不但能出口恶气,还能顺便赚点灵石!我看挺好!」张淳风为许牧评理道。 「教我者师父,懂我者师爷!师爷,救命啊!」许牧跃出三清殿门,躲避陈水玄的追打。 「这个臭小子!」陈水玄放下戒尺,追到殿门前便停下了脚步。 张淳风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忽而,他想起陈水玄等人少年时在 天衍宗学艺的场景,温声道:「有酒吗?」 ...... 这一趟。 张淳风在乾元观住了三天,与陈水玄坐而论道。 临走的时候,把许牧赠给他的补元芝留给了陈水玄。 第四日很快到来。 晨光熹微,空气清新,露珠晶莹。 古树下。 许牧盘膝而坐,运转宙光星宇仙经。 身周围绕着一圈五彩神光,炼化乾元观内不甚浓郁的灵气。 邦邦!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从山门外传出。 许牧掐诀停下功法,面带微笑,走向山门。 门开。 而当他看到台阶上站立的几人之后,却愣住了。 来人一共有六个。 最前方,是一位衣饰华贵的中年男子。 他的后方,是浑身缠满白色绷带的曹无伤和两个为曹无伤抬担架的仆从。 曹无伤的左侧,是曹道秋。 曹道秋的左侧,是一个依偎着他的妖冶女子! 「她怎么来了?!」许牧看着妖冶女子,下意识捻动了几一下手指,心头如同劈过数道闪电。 —— 司机朋友们,还能想起来这个妖冶女子是谁吗? 第二百零六章 能吃的主儿! 「小哥哥......你还没有成亲呀?」妖冶女子悄然向许牧传音,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不认识你!」许牧忆起双手间的滑腻之感,不动声色地回复。 他在地球之时,看惯了「仙人跳」的新闻,对妖冶女子夫目前犯的行为,深恶痛绝! 「真的吗?我不信!」妖冶女子传音之后,把曹道秋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你收敛一些......!」曹道秋轻轻斥责一句,神色尴尬地用力抽出手臂,「圣主,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许师侄。」 「一表人才,有成龙之姿!」曹家圣主点了点头,敷衍地夸了一句。 神色淡然,似是等着许牧从山门出来拜见。 而许牧却装作不懂他的意思,转身向内而行,「师父,曹家圣主来向乾元观道歉了!」 他没有说是向陈水玄道歉,只是说向乾元观道歉,这里面是大有深意在的! 「哦!」陈水玄的声音,从三清殿内飘摇而出。 然而,众人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光,他还是没有亲自出来...... 师徒两个,像商量好了似的,一点也不看曹家圣地的面子! 三十余息之后。 几人被许牧带着,走到三清殿之内。 「师父,曹圣主他们到了!」许牧站到一旁,向打坐的陈水玄拱手道。 「对不住,都怪我修炼得忘神了!」陈水玄故意找了一个非常假的理由。 「陈师兄,这位是我家圣主。」曹道秋不想多在此处受羞辱,加快办事流程。 「嗯!」陈水玄点了点头,「师兄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可以称我陈观主。」 他在天衍宗学艺之时,曾见过曹家圣主数面,此时却顺从了本心,没给曹家众人什么好脸色。 「哼!张淳风都教出你们这些好徒子徒孙?!」曹家圣主再也忍不住,怒斥道。 在这几个月之中,他遣人寻遍各大坊市,愣是没有寻到一株合用的阴符木! 即便是托人出价一万灵石,也未能寻到卖家! 无奈之下,眼看曹无伤一天不如一天,他只好在曹道秋的劝说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许牧眼见再斗气下去,可能就得现场火并,走到众人中间。 「你们是来乾元观撒野来了吗?我师爷可不会惯着你们!」 「误会,误会!」曹道秋强忍着心头的火气,干笑几声,「我们这不是来道歉了嘛!」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枚蓝阶灵石。 「许师侄,这是你要的灵石,一百枚蓝阶灵石,实际的价值比一万紫阶灵石只多不少!」 许牧没有接。 陈水玄也不说话。 曹家圣主咬了咬牙,低声道:「陈观主,当年的事情,是我曹家对不住你。还请见谅......」 「这么多年,我早看淡了。你们给三清上炷香就走吧!」陈水玄淡淡道。 秦心儿盈盈迈步,走到众人身前,递给曹家圣主三根清香。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观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曹道秋再也忍不住,低喝道。 「急什么?你也有。」许牧从秦心儿手中要来三根清香,递向曹道秋。 曹道秋颤抖着身躯,怒道:「无伤浑身绷带,难道你也让他起身敬香?」 「他不用。他级别不够,不配。」许牧呵呵一笑,善解人意道。 「你......!」曹家圣主双眼微眯,释放出七境修士威压,就要当场发飙。 咻! 一道淡紫色的光波,从三清塑像手中弹射而出,笼罩向众人! 光波法力不显,威压却是七境! 「师爷果然是老狐狸!」许牧心中敬佩万分。 他拉着师父强行装逼,到头来还是得靠师爷兜底! 上三炷香,很容易。 但是,上香之后的影响,却比较严重! 一旦带着致歉之意的心境上香,那么将来破境之时,必然道心有瑕! 而作为修士,若在三清殿硬是不上香,也难免给自身留下不敬三清的心理暗示! 这特么是两头堵! 陈水玄无意之间展露出的女干诈,让许牧激动得几乎高呼「师父牛逼!」 场面一度极度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曹家圣主震了一下衣衫,破开张淳风似乎是随意而留的庇护神意。 神念微动,向曹道秋传音吩咐了几句。 满脸虔诚,走到三清塑像之前。 缓缓把三炷清香插入香炉,郑重跪拜。 俄而,礼毕。 起身走到一侧,待曹道秋依样画葫芦上香之后,凝视着许牧道:Z.br> 「许牧,这些灵石,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许牧尚未答话,陈水玄在一旁望着曹道秋的脸庞,忽然道: 「曹道秋,当着三清的面前,你老实说,你心中有愧吗?」 曹道秋犹豫了片刻,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柄血色小刀。 法力运转,小刀自行飞到半空,「噗噗」两声斩下他的双臂。 「陈观主......地剑灵体......我还了!」 那个妖冶女子惊呼一声,慌忙上前,一把扶住痛得几乎昏厥的曹道秋。 「你自毁双臂,也算废了一半修为,合理!」陈水玄甩动了一下拂尘,示意许牧赶紧接下灵石。 「唉!曹前辈,你过分了!我师父就是问问你,你这么惭愧得自斩双臂?」许牧从曹家圣主手中接过那个蓝光闪烁的布袋。 「阴符木呢?」曹道秋止住断臂处的鲜血,忍着疼痛,不忘此行的正事。 许牧从一旁的木桌上取过一个褚黄色的布袋,递向曹家圣主。 「千年灵药,好生利用,莫要再有伤天害人之举。」 「验一下。」曹家圣主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接。 「是!」那个妖冶女子答应一声,温顺如同雌猫。 走到许牧跟前,接过褚黄色口袋的时候,在他掌心中轻轻划了一下手指。 其后,她在许牧目瞪口呆之时,渡出一抹粉色雾气,把口袋悬浮在空中。 双手合在一处,结成一个奇怪的印法。 十指连连屈伸颤动,如同在祭拜邪神。 片刻时间之后。 装有阴符木的布袋骤然坠落,挂于她的腰肢之上,那抹粉色雾气飞入她的口中。 「禀告圣主!千年药龄,药力强劲,确认是阴符木无疑!」 「我们走!」曹家圣主眯眼看了看许牧,冷然而去。 ...... 「注意喂饱尊夫人,这是个能吃的主儿......」许牧站在三清殿门口,送别曹家众人,向曹道秋细心传音。 「你要是想挑起战端的话,就好好等着无伤复原吧!」曹道秋愣了一下,扭头传音,「让他亲自送你一程!」 虽然他没有太明白许牧的话里有话,但却从许牧的语气判断,不会是什么好词! 「不要激动!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就是一句叮嘱!尊夫人......从进来乾 元观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看!」许牧满腹委屈传音回复! 「哼!她从来就不是我的夫人!」曹道秋不想名声被人误解,恼羞成怒,下意识传音辩解。 「我知道,她是妾室出身!」许牧目送曹道秋远去,补充道。 「随你的便......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惹上了她,你会死......!」曹道秋的传音最后几不可闻。 秦心儿走到许牧身边,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人都走了,还垫着脚看呢?」 「师姐,疼!疼!疼!我别无他意,就看看他们到底是真走还是假走......!」许牧窜到陈水玄身后,避过秦心儿的魔爪。 「面朝三清跪下!」陈水玄低喝道。 扑通扑通! 秦心儿和许牧跪在蒲团之上,对望一眼,神情莫名其妙,却也异口同声地高呼道:「弟子知错了!」 「心儿,你起来......我说的是许牧!」陈水玄渡出一缕清风,把秦心儿扶起。 「......为什么?这次是师姐先动的手!」许牧道。 「方才,你为何擅自用你师爷的名义威胁曹家圣主?」陈水玄神色中显露出担忧。 继而,他又恨铁不成钢,点着许牧的脑袋道: 「若是由此而引起曹家和天衍宗大战,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 「弟子,把师爷的名号抬出来,只是单纯想镇镇场子......」许牧微微摇头,如实交代。 眼见陈水玄手中的戒尺就要落下,他急忙道: 「就连您老,不也是设了圈套,让曹家圣主不得不上香吗?」 陈水玄怔了一下,瞪了许牧一眼,道: 「还不是都怪你把气氛烘托起来了?我若不趁势刹刹他们的威风,岂不是让他们小看咱们乾元观?!」 「师父高瞻远瞩,弟子也是这样想的!嗯,我以后再多收敛点......」许牧拍马之时,丝毫没有脸红一说。 「你晓得就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陈水玄让许牧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洁白玉简。 「这是什么?」许牧翻看了下,询问道。 「这是为师最近从《剑经》残卷捉摸出来的一式剑招,叫作剑影虚光术!」陈水玄傲然道。 「可是,弟子的舍神剑已经毁了......」许牧怕陈水玄不信,从储物袋中抖擞出九块青白相间的碎片。 陈水玄看着和韩素一同炼制的法器被许牧如此糟蹋,心中差点滴血。 「你个孽徒!!!心儿切记不要拦我!道爷今天要清理门户!」 第二百零七章 万剑归一炼剑诀! 一炷香之后。 「你个兔崽子,你给道爷站住!」陈水玄追打许牧累得气喘吁吁,「要是再跑,就别怪我依仗高境界镇压你!」 「师父?别生气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秦心儿在一旁柔声劝慰,「许师弟知道错了!」 「弟子可是咱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为了将来,打死我断了传承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许牧在一旁细心开解。 陈水玄被这一对弟子的歪理逗得发笑,气呼呼道: 「什么历代祖师爷?!道爷就是第一代祖师爷!」 说罢,他叹了口气,看着许牧皱眉道: 「为师也不是诚心想教训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乾元观积累薄弱,使用法器要珍惜要有过日子的心......」 许牧揉了一下脑袋上的大包,忽然道: 「师父,弟子听说,真正的剑修都是修炼飞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你想重炼舍神剑?」陈水玄听出许牧的话外之音,「可是,为师不会炼制飞剑啊......」 「风师尊会吗?」许牧好意提醒道,「毕竟,她是大剑师境界,主修剑道,境界比你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为师用得着你来提醒?你风师尊实力有多少深浅,我能不知道?!」陈水玄手中的戒尺,不自觉就想扬起,「现在就去太白剑宗!」 他地剑灵体虽然早已毁去,却对修炼剑道的热衷始终不减。 此前的时候,他耗费大半心血,从《剑经》残卷中悟到了云笈七剑。 如今,在风沛凝的启发下,他对《剑经》残卷的研究愈发深入,提炼出了一式剑招。 【剑影虚光术】! 根据《剑经》上面的推断来看,这招剑式修炼到高深境地,应该能够虚实相生,可以惑敌或杀敌于无形! 只不过,许牧的舍神剑已经碎成了九块,便是想修炼剑式,也难以成行! 许牧把地上的九块碎片捡起,跟着陈水玄的步伐,踏上神虹。 向古树下盘膝而坐修炼的秦心儿,挥了挥手,告别而去。 「师姐,好好修炼!算师境二重天,不算什么!我过不了多久,必定能赶上你!」 「那你好好加油!别老是看曹家的那个坏女人!」秦心儿促狭一笑。 却在内心絮絮低语,愁肠百结,「又要走了吗?」 ...... ...... 太白剑宗主峰。 如同一柄绝世仙剑,斜插在连绵起伏数百里的山峦之间,俾睨众生! 风沛凝闭关之处。 陈水玄和许牧相对而坐,静等了约有半个时辰。 一声清脆的剑鸣传出,洞府石门打开。 「玄哥,小牧,你们来了?」风沛凝眼神澄净,如清波流盼。 「风师妹,小牧的长剑碎了。他想向你请教飞剑炼制之法。」陈水玄望了风沛凝一眼,语气极尽温柔。 哗啦! 许牧从储物袋内,把九块舍神剑碎片,一下倒在洞府地板上,「就是这些......风师尊请看!」 「这是从哪里捡的破烂儿?」风沛凝怔了一下,翻动着几块青白相间的碎片,忍不住笑了。 「还能够重复再利用吗?」陈水玄听见风沛凝的娇笑,少见的没有暴打许牧的想法。 「稍等。」风沛凝神色变得庄重,右手如玉剑指,在碎片中点了一下,渡出一缕法诀神意。 皱着眉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夸赞许牧。 对于 剑修而言,对所用之剑要求极高,讲究心合、神合、意合! 就拿她自身所佩戴的细柳剑来说,自从她踏上剑道,便是用的此剑,迄今从未更换! 现在,许牧对舍神剑念念不忘,还有修复它的心思,说明已经初窥剑心通明的意境! 从这一点上分析,许牧的修剑本能,确实比陈水玄高了一丝。 请注意,风沛凝说的是本能,而不是天赋或者后天努力! 本能,比天赋更为神秘和玄幻,它完全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想法! 不可比较,不可度量! 「这么说的话,我的剑还能恢复?」许牧喜道。 「不能!」风沛凝白了许牧一眼,给师徒两个各自倒了一杯灵茶。 「你风师尊的意思是,虽然舍神剑碎了,但是你的剑心未碎!还可以它为基础,进行融合、炼化、再造!」陈水玄听懂了。 「还是玄哥懂我!」风沛凝双眼大有深意地望了陈水玄一眼。 「那弟子要怎么炼造飞剑呢?」许牧一心只想着修炼,对于充当电灯泡的事情,没有丝毫的不适。 「呵呵呵!」风沛凝一笑如百花初绽,前仰后合,有着成熟的美感,「你个傻小子,想多了!」 飞剑,是多少剑修中人艳羡的绝代神兵! 需要争斗之时,正主完全不用出现,只需祭起飞剑,便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只不过,炼制飞剑,对材料要求高,对持剑之人要求更高! 第一步,用坚韧无比的天地灵材炼制成剑丸。 第二步,把剑丸收入剑修体内,用自身的剑心、剑意、神魂、法力、精血等等进行不断温养! 第三步,持剑者与剑丸的契合度,逐步从剑心通明,提升到人剑合一! 三步之后,一人一剑,纵横天下,收割宵小! 「那还等什么?!」陈水玄听得满脸酡红,比许牧还要激动! 他对修剑的执念,远远强过眼前的两个天赋至强之人! 「他境界不到!」风沛凝瞥了许牧一眼,「一境九重天,有点低啊!就算天姿如我,现在还不能御使飞剑!」 通常,五境剑修,才可御剑飞行,才可御使飞剑! 风沛凝以四境大剑师境界修为,修成御剑而飞,基本已是这个境界的极限! 而没想到,她此时却不能御使飞剑! 「为什么?风师尊的剑道悟性已经通天,难道连你也不行?!!」许牧有些吃惊。 「御使飞剑,对心境要求比较高。而我,被你师父害得心境有瑕......」风沛凝含笑望着陈水玄。 「咳!」陈水玄轻咳一声,示意风沛凝收敛,「我都住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不行吗?」 「可能,没有触及根本......」风沛凝修炼九天碧落剑经,行事至情至性,说话直截了当。 「二位师尊,要不要弟子在外面暂避两个时辰,你们好好交流一下?」许牧建议道。.z.br> 「胡闹!」陈水玄脸色微沉道。 背后的剑绦被清风吹得盖住他的半张脸庞,也不知是羞赧还是恼怒。 「一次两次的,不当大用!」风沛凝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不过,小牧若是想炼制飞剑的话,也不是不可......」风沛凝向后山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师尊有一门秘法。可以一试!」 「快讲!」许牧和陈水玄不约而同,向前伸长了脖子。 「那门秘法,极为疯狂,也极为危险,唤作万剑归一炼剑诀!」风沛凝想起她的师尊,还是有些心有余 悸。 万剑归一,是炼器法门,也是御剑之术,是太白剑宗上代宗主的一个大胆尝试! 炼制剑丸之时,由持剑者把自身精血滴入炼制灵材,再以纯正的金肺地火加热锻造。 刚开始,锻造的并不是剑丸,而是一把把小剑。 等这些小剑炼制的数目达到一万之时,再利用「万剑归一」妙术,把所有小剑凝炼抟为剑丸! 剑丸大成之后,既可万剑归一合为一把神兵,也可分化成数十、数百、甚至是数千、数万把小剑! 许牧被风沛凝说得心中砰砰作响,几乎按捺不住。 而陈水玄似乎比他更急,拍了一下桌子,激动道:「风师妹,我们就学这个!」 「这门法诀,极度疯狂,也极度危险......这是风师尊的原话。师父,我要不要换一个稳妥点的?」许牧有些顾虑。 「为师替你定了,就这个!我辈修士,何惧危险?」陈水玄豪情漫天,大手一挥,傲然道:「修剑,修得便是无敌心,无敌道!」 「师兄,你的风采真好!」风沛凝怔怔望着陈水玄,神情痴痴,十足像一个小迷妹。 「二位师尊,你们是不惧危险......可是,需要承担危险的是弟子啊!」许牧嘟囔道。 「你们有什么材料,都拿出来,我看看!」风沛凝兴致勃勃,当场就想开干。 「那......风师尊你就帮弟子过过目,看有什么能用的,尽管用便是。」许牧被这对异师异门的师兄妹安排得垂头丧气。 储物袋中,所有有可能一用的炼制材料,都被许牧取了出来。 一个紫耀铁架,一枚紫色毒针,子母连环甲。 两页银色的书页,一张几乎完全空白,一张上面有残缺的银色符箓图案。 当然,还有地上九块舍神剑碎片。 「有些不够啊!」风沛凝眉头微皱,神色复杂地看着许牧身前的一堆破烂儿。 「我师父应该还可以再添一些。」许牧道。 「乾元观小门小户,为师真的没有什么积蓄。要不然,也不会把最珍爱的舍神剑送给你用......」陈水玄一口回绝。 「那好吧!我还是太白剑宗记名弟子,风师尊支援点吧?」许牧叹了口气。 「记名弟子,便不算是真正的弟子。我虽然是一宗之主,可也却不能擅自挪用宗门之物。」 风沛凝递说罢,给许牧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不过,我以私人身份赞助你这个。」 「万剑归一,所需要的天地灵材数量一定不少,可眼前这点东西炼不了吧?」许牧主动打退堂鼓。 「炼不了大的,咱们先炼个小的。我把万剑归一炼剑诀传于你,将来你有本钱了,再重新炼制便是!」风沛凝出主意道。 「可以!」陈水玄抚掌赞成! 第二百零八章 又是这个小浪蹄子! “炼不了大的,咱们先炼个小的。我把万剑归一炼剑诀传于你,将来你有本钱了,再重新炼制便是!”风沛凝出主意道。 “可以!”陈水玄抚掌赞成! 两位师尊都如此笃定,许牧也不好反驳。 更何况,他们也是出于好意! 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出人头地呢? 风沛凝给许牧的那块材料,乃是她在多年前偶得的一块龙血玄金。 龙血玄金,是绝佳的炼器材料,能够提升炼器之时各种天材地宝的融合程度! 而许牧所提供的那一堆破烂儿,在风沛凝仔细甄别之后...... 《剑仙饶命》第二百零八章 又是这个小浪蹄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心黑,剑更黑! 许牧神魂抽抽了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底。 体内的仙元之气,数量有些不足了! 若是此时停下万剑归一炼剑诀,必是失败无疑! 到那个时候,若是再想重新炼制那些天地灵材,恐怕会千难万难! 修炼之途,讲究一鼓作气! 用万剑归一炼剑诀炼制剑丸之时,也是如此! 停,是万万不能停的! 怪不得,风沛凝会说这个炼剑诀「疯狂至极,危险至极」! 原来如此! 金肺地火,只是在个别强大宗门的传承典籍中偶尔出现过字眼,却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要知道,即便是牤牛山明面上的第一宗门天衍宗,它的地火裂缝之中也只是地肺之火而已! 就炼器而言,地肺之火的效用,不知差了金肺地火多少档次! 火焰档次太差,不但炼器的时间会大大延长,就连法器成品后的品阶也会大大降低! 依着风沛凝的想法,她原本计划让许牧在陈水玄的辅助下,借太白剑宗的冶炼地火烧融神金,再耗费数年炼成剑丸就行! 而当时,陈水玄驾驭神虹带着许牧跑得没影,根本没给她留下说出计划的机会。 只不过,这一切,许牧都不知晓。 他还以为是因乾元观积累薄弱,所以没有金肺地火,属于正常情况。 因此,他才定下用自身心火炼制剑丸的主意! 而许牧所掌握的丙火心焰诀,在仙元之气的催动下,威力大增了数倍,才有了快速烧融这些神金的可能! 否则,无论他如何施为,都难以把炼制剑丸之事成行! 当然,这些事情在许牧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自然而然而已! 「毕竟,老子修炼的是仙道体系!」 许牧分心两用,一边催动丙火心焰诀,一边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一件小事。 瞬息之后,窥得一缕天机! 咔嚓! 雷霆炸裂之音,出现在乾元观上空。 熟睡的陈水玄被雷声惊醒,掐诀默默推衍了片刻,暗骂一句。 「这个家伙,真够拼的!天亮以后再炼制剑丸不行吗?道爷还在睡觉呐!!!」 旋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悄然来到练功房外部。 盘膝坐下,为许牧护法。 一句温和的传音之声,进入许牧耳内。 「小牧,静心凝神,不急不躁,为师为你护法。有什么需要师父帮忙的吗?」 「师父,有没有多余的神金,给弟子几块。」许牧体悟着丹田之中的震动,引动锈剑剑尖上生出的一滴晶莹绿液化为能量气流。 「不急不躁,不要胡思乱想,为师为你护法!实在不行,我现在自用的长剑,给你......」陈水玄摘下背后的长剑。 拂动了一下剑绦,神情之中,充满不舍。 「嗯?!您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许牧传音之后,又补充一句,「我怕将来你后悔了,被你捶死......」 「你个混账小子......虽然有点良心,但是不多!」陈水玄笑骂一声,叮嘱许牧不要分心。 许牧不再接话,有陈水玄在外守护,心中大为安定。 一丝细弱至极的碧绿气流,被他引动着渡入到道基大陆的阴鱼口内。 刹那之后,一缕精纯无比的仙元之气,从阳鱼口中流出。 随着他的不断炼化晶莹绿液所化的能量气流,体内所损耗的仙元之气,开始被快速补充增益起来。 呼! 丙火心焰诀法力再次加大,那团赤红色的火苗增大到原本一倍之多! 九块青白相间的碎片,被慢慢烧融,与包裹着它们的明黄灵液化为一团! 神秘青铜,龙血玄金,罗天神金,炼制舍神剑原本的灵材...... 在灼热的赤焰心火炙烤之下,翻涌滚荡,互相缠绕! 那个直径约有一尺半的液体光团,颜色伴随着心火高温,不断发生变化! 时而变为银白色,时而变为青色,时而变为明黄之色,时而变为玄黄之色...... 根据万剑归一炼剑诀上所说,此时正是最关键的阶段! 灵液的颜色固定为哪种神金的颜色,那么将来剑丸的特质便会向那种神金倾斜!Z.br> 说白了,现在的阶段,就是各种神金的主仆之争! 许牧观望着液体光团,面带微笑,惬意地吸收丹田道基大陆上空漂浮的碧绿能量气流。 其实,他在心底也想知道,到底是哪种神金会占到上风! 时间流逝,液体光团颜色的变幻速度越来越慢。 但,依旧在变! 最后的颜色之争,只剩余了银白色、青色和玄黄之色! 每过一刻钟,才会慢慢地变幻一次! 许牧索性闭目养神,只管催动丙火心焰诀,同时不停地吸收能量气流恢复修为。 快要天亮的时候,液体光团的颜色终于稳定了下来! 许牧心头震动,微微睁开双目,望着液体光团有些发怔! 最后稳定下来的颜色,竟然不是那三种颜色的任何一种! 而是,黑色! 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剑修用的是黑色剑刃! 黑色灵液,炼制出来的剑丸,十有八九也不会是第二种颜色! 眼前情况所能达到的效果,跟许牧在心中所想,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此前,他还能想象成为迷倒万千美少女的潇洒剑客,「一剑西去,唯我独尊!」 而现在,则基本上只能身背黑色长剑,或者手持黑色剑丸,大叫一声,「宝贝为我杀敌」! 一道黑色剑影,从空中疾速划过! 那敌对将死之人,头颅滚落地面,还不忘点评一句,「没想到,你,心黑,剑更黑......!」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会不会被多少人笑掉大牙! 许牧不甘心! 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狠命地炼化第二滴晶莹绿液,狂猛补充没有降下多少的修为! 丙火心焰诀,狂飙而燃,赤红高温几乎烧塌虚空! 而那液体光团的颜色,依旧没有变成其他颜色。 甚至是,更,黑,了! 「怎么了,小牧,可是有什么进展不顺利?」练功房外,陈水玄打了个哈欠,关心地传音道。 「没,没什么......这才是初始阶段。弟子还在继续......」许牧尴尬地传音回复。 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 仙元之气不要灵石似的被他催动,丙火心焰诀的威力,更大了! 忽而,许牧有所明悟! 他想到了丹田之内的道基大陆! 道基大陆,是以阴阳太极八卦图的形式存在! 道基大陆上最核心的,就是阴鱼和阳鱼! 黑色的阴鱼和白色的阳鱼互相转换,才会有助他淬炼仙元之气的莫大效用! 阴与阳,是可以转换的! 想来,黑与白,也定能如此!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 「或许,黑极会变白,白极会变黑!」许牧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句。 片刻之后,那团心火燃烧得更为剧烈了! 如此,煅烧不曾间断! 仙元之气稀少之时,便用晶莹绿液恢复! 而许牧担心晶莹绿液供应不上,直接停了道基大陆上空那九颗星辰的仙元之气和碧绿能量气流供应! 与此同时,他还把宙光星宇仙经在体内一刻不停地保持运转! 乾元观中,本就不算浓郁的天地灵气,被他狂猛炼化。 太阳之光,明月之光,星辰之光,各种自然光芒,萦绕在他的身周旋转不休。 许牧的神色一丝不苟,身旁环绕着七彩神光,如同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谪仙! 一天时间过去。 神金液体的颜色,变得更加浓郁,黑得发亮! 「再来!」许牧感受到颜色还在变化,继续依着万剑归一炼剑诀的方法炼化! 两天时间过去。 神金液体的颜色,再生变化,亮色渐去,变成乌黑之色! 而在心火火团下方,已经掉落出不少斑驳的金属残渣! 这些不是它物,乃是舍神剑剑身碎片和那些神金中所蕴含的杂质! 「就知道你还会变!继续!」许牧低喝一声,眉头渐渐舒展。 第三天,很快也过去。 神金液体的颜色,从乌黑之色变为暗黑之色,若非有意把光芒照射之时,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光芒闪耀! 那些斑驳杂质,掉落得更多了! 「有希望啊!哈哈!」许牧心情舒畅,乐了一声。 「怎么了,好徒儿?守好心神,别走火入魔了!」陈水玄在屋外听到许牧的怪异笑声,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什么,师父!一切,都在弟子掌控之中!」许牧斩钉截铁道。 就这样,许牧不曾放弃,他在等待最后的奇迹! 时间一天天过去。 第四日。 ...... 第五日。 ...... 第八日。 ...... 第九日这天。 神金液体的颜色,固定了下来,变成纯黑之色! 这种颜色,基本和道基大陆上的阴鱼颜色相同! 而且,当他看着那纯黑神金液体之时,甚至有种心神被慢慢吞噬的错觉! 更别说光线,任何光线照射在那纯黑液体上面,都不会反光! 「这特么的......难道就是万剑归一炼剑诀所说的九炼之法?!!!」许牧心头剧震,有种想哭死的感觉。 「怎么了,小牧?还在掌控中吗?」陈水玄感受到徒弟的情绪波动,紧张道。 「在......吧?」许牧心虚地传音回复道。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心神沉浸入那神金液体之后,他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 「黑色......不会再变!最起码,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彻底不会再变了......!」 沉默了数息之后,许牧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哀叹一声,开始下一步行动。 第二百一十章 充满了疑惑! 沉默了数息之后,许牧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重新炼制,也不见得一定成功。 更何况,到底能否改变成其他颜色,他真的心里没底…… 哀叹一声之后,许牧苦着脸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 咻! 七十二滴本源精血,殷红中带着一丝鲜红之意,被许牧从体魄内迫出,次第落入纯黑金属液体。 丙火心焰诀,继续保持催动。 九息之后,那些散逸着仙意的本源精血,与纯黑金属液体完全融合,化为一体。 整个液体的颜色,依旧未变,仍是纯黑! 只不过,随着心火烈焰...... 《剑仙饶命》第二百一十章 充满了疑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本命之物! 陈水玄紧张道:「是不是材料不行?」 「材料没问题。或者说,是因为材料太为高级!」风沛凝斟酌之后,探出一缕乳白色的法力到黑球之上。 片刻之后,她把沉甸甸的黑球交给许牧,肯定道: 「确实是用万剑归一炼剑诀炼制的,过程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风师尊,弟子若是拿着个剑球砸人,有些太过夸张......有没有改善的办法?」许牧尴尬地问道。 「勤加锤炼,自然就会压缩变小为正常剑丸。」风沛凝皱眉道。 只是,有一句话,她怕打击许牧的信心,却没有说。 「通常情况下,时间会有点长......有多长?兴许是一辈子那么长......」 许牧点点头,不甘心道:「有没有更快捷一些的办法?」 「将来,你若是能寻到更高级的火焰,重新炼制之后,自然会压缩大小。」风沛凝正色道。 「金肺地火如何?用它重新炼制一下?」陈水玄提醒道。 「非我太白剑宗修士,借用一次需付三千灵石。而且,即便是用金肺地火,炼制出来后也不见得比这个球小!」风沛凝给二人各倒了一杯灵茶,笑语晏晏。 陈水玄:「......?」 许牧:「......!」 空气静了片刻之后。 风沛凝演示剑丸,呃,剑球的使用方法。 一般情况下,剑道修士在修为境界达到五境,也就是剑主境之后,才能御剑! 而许牧目前是无法御剑的,他可以充分利用剑球的「万剑归一,一化万剑」特性,把这万柄黑色小剑合为一柄长剑! 「也只能如此了......!」许牧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风沛凝的指导下,许牧静心守神,渡出一缕神念到剑球之内。 依着脑海中锈剑的模样,分化凝聚! 一万柄半寸长短的黑色小剑,如同游鱼一般,根据许牧的神念指引,互相盘绕、纠缠、凝结...... 在数息之后,剑球形态固定,变化为一柄和原本舍神剑长短相差无几的黑色长剑! 好在,有舍神剑原本的材料在,许牧仍然可以把神魂之力注入黑剑之中,控制它的轻重! 长剑虽然黑,但是力量感却是十足,坚固异常! 而且,新剑的剑刃锋锐程度,更胜原本的佩剑! 许牧有心试验,在手臂上微微用力划了一下,就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印痕! 要知道,他目前可是锻体境九重天,一身铜皮铁肉金筋玉骨,体魄强劲得吓人! 可是现在,这柄黑剑不知是神秘青铜还是罗天神金亦或是龙血玄金起了作用,重铸之后,似能对他的铜皮产生威胁! 「小牧,试一下分化剑丸,呃,剑球!」风沛凝说完,自身都忍俊不禁。 「弟子遵命!」许牧微微躬身,催动神念注入剑球,「万剑归一,一化万剑!」 嗖! 黑色长剑,重新凝聚成一个球体,从中分化出三柄大小一般的长剑! 宽度,比方才的大剑窄了一些。 不等风沛凝和陈水玄出声,许牧眉头紧蹙,再次催动仙元之力衍化。 嗖! 三柄长剑重新凝为球体,眨眼间重新分化出六柄剑! 「再来!」许牧低喝一声,神魂之力再次加剧。 六柄剑散而复聚,在变为球体后直接凝成九柄长剑! 「天赋不错!越来越熟练了!」风沛凝抚掌赞叹,望着许牧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那是!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陈水玄呵呵一笑,傲然无方。 许牧听了之后,突然很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却听「啪嗒」几声,那黑球在分化出十二个长条形剑状物之后,悉数摔落在地,重新聚成一个球...... 这种场景,有些玄妙,又有些诡异。 若是非要打一个比喻的话,只能说这一万柄黑色小剑已被许牧炼制得如同液体金属一般! 凝聚时,便是一体,不分彼此! 分化后,各自成器,一模一样! 「九柄剑,这是弟子的极限了......」许牧手中捧着黑球,叹道。 「好好修炼神魂脑海,将来必有御使万剑的那一天!」陈水玄身为命道高手,一眼看出其中的关隘所在。 「对了,风师尊,师父,请问弟子这个舍神剑是什么品阶?」许牧想起一事,忽然问道。 说完,他把剑球变为一柄长剑,习惯性地插入腰间的旧剑鞘。 「什么舍神剑?」陈水玄有些讶然。 毕竟,这个黑色大宝剑,外观确实也太普通了点。 「这个剑丸,承袭了原本的舍神剑碎片。弟子便给它起了这个名字......」许牧回禀道。 「如此也好,一个名字而已,无需挂怀。至于,它的品阶,此刻是玄阶法器。但是......」风沛凝皱眉思索道。 「但是什么?」陈水玄打岔道。 玄阶法器,品阶虽然不低,但是却也不够高...... 这个时候,他似乎比许牧还要紧张。 「但是此刻,它内蕴小牧的本源精血,被炼成了本命之物。若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能够跟随小牧一起成长......」风沛凝微笑道。 「好!」陈水玄激动地在茶几上用力拍了一掌,几乎把石质茶几打碎。 「风师尊,如何才能随我一起成长?」许牧心头狂喜,却又有些不明所以。 「把它收在丹田中,经常温养就好。还有,将来你若是寻到合适的神金,能随时炼入黑色小剑,以便提升威力!」 风沛凝回忆着被镇压在后山的「疯魔师父」,把他曾说的话语原原本本地告知许牧。 砰! 茶几粉碎。 「好!」陈水玄的出手速度,比出声还快。 ...... ...... 乾元观,太微湖。 时间已是入夜,星光满天。 许牧如同一条矫健的大鱼,窜入清凉的湖水之中,去寻找湖心最底部的那个阴阳太极图! 湖底的阴阳太极图仍在,那些能量颗粒仍在不时从阴鱼口中吐露而出。 只不过,它们已经不能对许牧进行洗经伐髓。 许牧被阴阳太极图所启发,在丹田重筑道基大陆,自救成功! 在修炼宙光星宇仙经之后,他的皮肤、血肉、筋脉和骨骼的强度,每日都能得到增益! 虽然每天的增益微乎其微,但长久以往,必将是难以估量的积累! 更何况,他的丹田之中,现在正在发生战斗! 他在用神念勾连锈剑之后,委托锈剑帮他修理修理剑球! 这才不到一日的时光,黑色剑球已经被锈剑敲打得坑坑洼洼! 就连原来足足有一尺的直径,现在也被锤炼压缩得变小了一毫! 归墟神书,漂浮在丹田大陆上空,一动不动。 似是生怕锈剑捶黑球捶得不过瘾,再给它来一棒子! 许牧内视了一番 丹田中的热闹场景,莞尔一笑,跃到湖岸之上,运气仙元之气蒸干青衫。 深吸一口气,盘膝打坐,梳理了一番这几日之中烦乱的思绪。 五心朝天,缓缓催动宙光星宇仙经,进入修炼状态。 天外的繁星和那弯月亮,被许牧的仙道功法所吸引,投射下星芒和月芒,围在他的身旁。 一股股不太浓郁的天地灵气,顺着他的毛孔,浸润他的窍穴,被他吸纳入体。 七息时间过去,第一个小周天完成。 一缕新生成的仙元之气,从许牧的丹田之内逸出,顺着他的小周天经脉循环不息。 丹田道基大陆上空,那九颗颜色各异的星辰,被许牧的宙光星宇仙经所引动,竟然在循着许牧的呼吸节奏炼化他身体周围的点点光芒! 许牧内视九星,保持仙元之气在小周天循环往复,发现异状,「嗯?!」中文網 伴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间,那九颗星辰的光芒也在明暗之间闪烁! 每一次明暗闪烁,便会有一缕光芒被吞噬吸纳入九星之内! 奇妙的是,九星吞噬吸纳星芒的节奏,与许牧的呼吸频率完全相同! 然而,更令许牧很愉悦的是,九星虽然掠夺他吸引来的各种光芒,但是他在运转宙光星宇仙经之时,修炼速度也大大加快了! 「双赢,可以接受!」许牧微微一笑,内视一番慢慢凝实的九星气团,闭目用功,入定修炼。 一夜苦修时光,在不知不觉之间过去。 天色已亮,湖边却起了薄雾。 许牧体内的锻体境九重天法力,增多了不少! 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将来的破境之战,还不晓得有多难! 目前,他所拥有的法器,只有三个。 一枚紫色毒针,一套玄阶的子母连环甲,一个直径一尺的黑色剑球! 灵石储存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五枚蓝阶灵石和一百余枚紫阶灵石,合在一起不到七百灵石! 古之大能曾说,「打仗打得是钱粮,修炼也是此理!」 许牧的千年灵药,还有不少,他起了去坊市拍卖灵药的心思。 毕竟,那株阴符木卖给曹家圣地的一万灵石,可是被陈水玄默认为乾元观未来的发展基金。 许牧长身而起,深吸一口香甜的空气,心头加肉疼,「好歹是一万灵石啊,不给我五千,我就向师爷告状!」 远处,湖水中有大鱼戏水之声。 「空着手去要灵石,可能不太好。抓条鱼烤了,送给师父当早饭也不错!」许牧心念微动,快步走向声响之处。 ...... 「谁?」一个熟悉的声音,尖叫着传来。 「我......」许牧看清大鱼,沉吟一声,鼻孔气息灼热,几乎喷出鲜血。 那朦胧薄雾之中,是一个凸凹有致的饱满身影!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万剑归一,一化万剑! 太微湖湖水之中。 秦心儿头发湿漉漉的,小衣之下双峰傲然而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脱俗。 在恍惚惊愕之间,她竟然忘了有进一步的举动。 许牧吞了一口口水,友善地提醒道:「师姐,你是不是应该把身子往湖水里沉一点?」 「啊!!!许牧!!!」秦心儿回过神来,双手捂在胸脯前,声调直接跃上高八度。 与此同时,她的玉白身形猛地缩到湖水之中,在身体周围泛起了半尺高的浪花。 嗖! 许牧的身影迅捷消失,冲向乾元观前院。 原地,只留下一道解释之声,在湖边荡漾。 「师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路过......!」 古树之下。 陈水玄斜躺在摇椅之上,抬起盖在额头的《剑经》残卷,「湖那边,是什么响动?」 「弟子不太清楚。是不是师姐被湖里的蛇吓到了?」许牧心虚道。 「蛇?太微湖没有蛇!不会是她破境了吧?这么兴奋......」陈水玄揉了一下酸痛的太阳穴。 「谁知道呐......」许牧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师父,弟子想近期去一趟修真坊市,购置点东西。」 「去吧。到时候让心儿跟你一起,省得你被人骗了。」陈水玄不放心道。 「弟子灵石不多了。你看那售卖阴符木的一万灵石,能不能给弟子一些?」许牧呵呵一笑。 「可以!剑影虚光术修炼了吗?」陈水玄很重视许牧对剑道功法的修炼。 「还没有来得及......」许牧听到院门外的脚步声,急忙窜回自己的屋舍,「弟子这就去修炼!」 「师父,见到许牧师弟了吗?」秦心儿一身素白衣衫,面沉似水。 「去修炼了。你找他何事?」陈水玄纳闷一声,看了一眼神情怪异的秦心儿,「破境了?」 「师父,弟子前日就服用破境丹破境了......您老一直在钻研《剑经》,没在意......」秦心儿抱怨道。 「哦,哈哈!你看为师这记性!」陈水玄拍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道,「快去做早饭吧?我和你师弟都饿了。」 「许师弟跟我说他今日不吃了......只做你我二人的饭菜就好。」秦心儿提起许牧,脸色煞白,牙根直痒。 「小牧不愧是好孩子!知道为观里节省开支。他不饿,不做他的饭也好。」陈水玄晃动了几下躺椅,心神沉浸入《剑经》之内。 秦心儿:「嗯?......!!!」 屋舍之内。 许牧盘膝而坐,双手抱圆,运转宙光星宇仙经,入定修炼。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道基大陆上空的九颗星辰也同步明暗闪烁。 萦绕在他身旁的彩色光芒,缓缓被炼入体内,化为一缕缕仙元之气,充盈在丹田和经脉之间。 那九颗星辰,变得比从前凝实了许多,却依旧是气团状态。 许牧内视了一番经脉中的仙元之气,心神关注到被锈剑修理的剑球之上。 砰砰砰!砰砰砰! 锈剑动起手来,丝毫没有留情。 任剑球躲避到何处,也躲不过被捶的命运。 许牧忽然有种感觉,剑球内似乎有一丝模糊的意识在生成。 能够知道主动躲避......这种情况,像极了有器灵在体...... 可是,无论他如何用神念勾连,却始终不能从剑球中得到回馈的讯息。 「或许,那种躲避只是一种错觉?真 相是被锈剑捶得飞到一旁?」许牧皱了皱眉。 ...... ...... 剑影虚光术,是陈水玄从《剑经》中参悟而出的又一种剑道法门。 所谓法门,便是因为没有完整系统的修炼方法,故而只能作为招式或法诀施展。 虽然只是一招半式,但是许牧在通悟这门术法之后,却大喜过望! 修炼剑影虚光术之后,可以在所用佩剑周围形成三柄、六柄、九柄甚至是更多的虚影。 所形成的虚影数量,跟修士的修为成正比! 境界越高,所产生的虚影便会越多! 更加让人激动的是,这个剑道法门在修炼到高深境地之后,能够虚实相生,可以惑敌或杀敌于无形! 「好法门!」许牧身躯颤抖了一下,把剑球从丹田之中御使而出。 黑色的剑球,在他神念引动之下,凝成一柄长剑! 剑影虚光术,被许牧以仙元之气催动,施展而出! 咻! 黑色长剑周围,出现了三道墨黑色的长剑虚影! 四柄长剑的光泽、长短、厚薄甚至是神韵,都一般无二,无从分辨! 神念探查之时,同样都是毫无反应! 若不是许牧用手在眼前晃动了几下,拂过那三道纯黑虚影,只怕连他也要被骗过! 闭目调息了片刻,许牧神念再次探入黑色舍神剑内。 嗖! 九柄黑色长剑,悬浮在他的身前,都是实体! 这是目前的许牧在催动「万剑归一,一化万剑」后,所能达到的最强手段! 继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剑影虚光术! 无声无息之间,那九枚长剑身边,出现了玄妙变化。 仔细数了数,数目不多不少,总共是十二柄长剑! 不错,那剑影的数量,仍然是三柄! 许牧略一思索,有了断定。 那剑影的数量,并不是先前如他所想的那样,直接在空中出现三十六柄长剑! 事实上是,剑影虚光术的数量,跟舍神剑所分化的长剑数量无关,只跟许牧本身的修为境界有关! 饶是如此,他也相当满意。 那三柄虚影舍神剑,若是用得恰当的话,必能成为扭转战局输赢的关键! 忽然,许牧生出恶趣味。 默诵万剑归一炼剑诀的「万剑归一,一化万剑」法门,把舍神剑变成黑色的剑球。 「剑影虚光术!走你!」 瞬息之后,在他身边出现了四个将近一尺的黑色圆球! 就连球体上面的坑坑洼洼,也都一模一样! 「哈哈哈!」许牧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长身而起,负手而立,「剑球便剑球吧!若有谁敢侮辱本座,必让你吃次哑巴亏!」 收好黑色剑球,依旧让它在丹田中接受锈剑的磨炼。 早饭,是铁定不能出去吃了。 若是厚颜出去,恐怕会被秦心儿和陈水玄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稳定了情绪之后,许牧嘿嘿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辟谷丸,抛入口中。 盘膝而坐,入定狂卷修炼。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 ...... 翌日。 晨光熹微。 许牧身体周围的光线,从星光逐步转换为日光。 沐浴在耀眼的黄色光芒之中,如同大神羲和! 宙光星宇仙经,不愧是仙道下五境第一炼体功法,可以全天候无间断连续修炼! 只要有光,便能够修行! 「许师弟,饿死了吗?」秦心儿温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呃,师姐。我不饿,我正在修炼。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许牧尴尬一笑,很有自知之明。中文網 「不饿就好。你明天的伙食,师姐我也帮你替观里省了。」秦心儿恨声道。 「师姐,我错了。那天我真的没在意,只听到你的声音,毕竟雾气太大!」 许牧回忆到那个香艳的场景,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狂跳。 「记好了。若是敢跟师父或者其他人胡说八道,我割掉你的舌头!」秦心儿红着脸,发出威胁道。 「师姐,我的舌头还有大用,割不得!咦,我好像失忆了,记忆不起昨日的事情了......」许牧连忙赌咒发誓。 停顿了一下,他又隔着窗户,故意道: 「师姐,你这次来是叫我吃饭的吗?师弟不饿。」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想得美!」秦心儿在门外啐了一口,娇斥道,「师父让我带你去修真坊市,说你要购置东西。」 吱呀。 门开。 许牧现身,拱手为礼,脸上洋溢着温暖而又狗腿的笑容,「师姐,咱们这就出发?」 「嗯。把你那股子无赖劲儿,收敛一下子!我看见你就来气!」秦心儿说话,突地抽出一柄戒尺,在许牧脑袋上用力敲了下去。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 「师姐,师父为什么把戒尺给你了?」许牧晃动了一下脑袋,无语道。 「为什么,还不是怕你小子胡来?!你师姐持我戒尺,如同为师亲临,有先打后奏之权!」陈水玄的声音,从远而近飘来。 「师父早!」许牧和秦心儿异口同声道。 「唔!你们也早!出去之后,要相亲相爱,切记不能让别人看了咱们乾元观的笑话!」陈水玄嘱咐道。 说罢,他瞥了一眼秦心儿,疑惑道:「心儿,为什么现在就用上戒尺了?」 「嗯,那个,弟子,就是想试一试戒尺的威力......」秦心儿期期艾艾道。 「好吧!手握权柄,慎用为是!这是一万灵石,你们拿好!省着点花......这么多年,也都该添置点东西了!」陈水玄呵呵一笑。 「弟子谢过师父!」许牧心头如有暖流涌动,一揖到地,伸手去接那个沉甸甸的蓝色布袋。 陈水玄摇了摇头,没有丢手,温和地望着秦心儿。 「心儿,这小子是个败家子儿,把灵石给他,我不放心。你来保存灵石!」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监督师弟,不让他胡乱浪费!」秦心儿挺起胸脯,傲然一笑,摆起大师姐的威风。 入门有先后,师父果然还是最相信我的! 「师父,我和师弟去哪个坊市比较好?」 「去望仙坊吧!价格实惠,法器和灵丹的品质都有保障!」 第二百一十三章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有什么区别吗?”许牧挠了挠头,充满疑惑道。 陈水玄顾左右而言他,轻咳一声,吩咐道: “你们去望仙坊吧!价格实惠,法器和灵丹的品质都有保障!” …… 山花烂漫,柳绿桃红。 牤牛山脉,风景清丽无比! 一对青年男女,疾驰在山野道路之间。 “师弟,你也知道,我们乾元观积淀薄弱。这一万灵石,师父能忍痛拿出来,不知道得失眠几夜......”秦心儿腰间插着戒尺,对许牧谆谆教导。 “师姐说得对,这次出来,我们能省则省!”许牧闻...... 《剑仙饶命》第二百一十三章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姑且信你! 两千灵石,拿下了第一件东西。 “师姐,为什么要买这个丹方?我们还没有听到它的效用......”许牧捏着丹方,传音入密,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难道秦心儿入门早,真的是听过这个丹方的好处? “我也不知这个丹方的效用,但是既然是从远古传下的,想来也不会差!”秦心儿嘴角骄傲地翘起,传音叮嘱,“你阅历不够,学着点!” “好!”许牧怔了一下,郁闷地悄然回复。 “张道友,要不要给你们把这丹方收起来?”叶姓老者呵呵一笑,等...... 《剑仙饶命》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姑且信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要可怜他! 「好!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许牧把手中的灵石袋抛动了一下,言语之中不乏深意。 「行!那就好好等着吧。」叶姓老者松开紧握手掌,头也不回地向外传音。 片刻之后,那小厮去而复返。 一个三寸高的灰色小瓶,被呈到许牧面前。 虚灵一气丹,总共九颗,三境修士可用来辅助修炼,每层小境界服用一颗! 白玉阵盘,九曜争辉,滴入精血祭炼之后,只需要催动法力就能发挥作用! 「一共六千灵石,必须钱货两讫。否则的话,请恕在下无礼。」叶姓老者凝望着许牧的眸子道。 许牧把灵石袋递给秦心儿,道:「夫人,该你了!六千灵石!」 「六千灵石?!!!」秦心儿的藕臂有些软了,她还没有一次花过这么多钱。 果然败家子! 把灵石如数交给老者之后,她想起一事,有些不放心地向许牧传音。 「许师弟,你为何让我付灵石?」 「我穷日子过惯了,担心数错了灵石,咱们吃亏......毕竟,观里底子还是太薄了......」许牧脸上凄苦,传音感叹。 秦心儿:「???!!!」 许牧心中强忍笑意,表情淡然,收好白玉阵盘和那个灰色小瓶,拉着秦心儿向叶姓老者拱手告别。 「叶掌柜,后会有期!」 「后会......呃,二位道友一路走好!」叶姓老者内视着储物袋内的九十五枚蓝阶灵石,脊背上出了一层虚汗。 ...... 剩余的灵石,只有五百。 在不得已下,二人决定结束采买,并肩走出望仙坊。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把探查范围扩大到一丈方圆,笑着传音道: 「师姐,这个阵盘有点贵啊,师父责骂起来怎么办?」 「责骂?我看未必!师父若是知道这个天价,可能会打死你!」秦心儿的声音软软糯糯地进入许牧耳中,替师弟担心。 「为什么打我?灵石,是你交给叶掌柜的......」许牧嘿嘿一笑,神情无耻。 「你......!我现在就替师父清理门户!」秦心儿听见许牧的话语,脑袋大了一圈。 娇斥一声,紧握戒尺,就要动手暴打! 邦!邦!邦! 许牧身为锻体境九重天,肉身体魄早已不怕这点小痛,但他还是叫嚷得震天响,「夫人饶命,在下不敢了!」 「你还敢乱喊?!」秦心儿玉脸晕红,恼羞成怒。 路过的人群,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的举动,感叹万千。 「啧啧!可怜!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流戕害至此!」 「这种道侣,不要也罢!我看还是单身好,一个人修炼,总好过被人乱了心境!」 「那个小伙子真可怜,长得这么俊,多好的道侣找不到?非要娶个母老虎!嗨!」 「姓崔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故意说给老娘听是吧?!今日老娘就断了你重找道侣的根源!」 「娘子!快松手,耳朵要被你扯掉了......我堂堂二境高手,江湖上算是薄有威名,你好歹给我留点颜面!」 ...... 秦心儿被众人指指点点,脸色涨红,手臂累得酸软! 可恨的是,现场修士多数都为许牧帮腔,却没有几人同情她这被「坑惨」之人! 「夫人,我来给你揉揉手。累了吧?消消气......」许牧满脸温柔,抓住秦心儿的手臂轻轻按摩。 「松开......!」秦心儿暴怒之后,愣了一下......嗯,还蛮舒服的。 再打下去,意义已经不大。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总不能把这唯一的师弟真格打死! 「哼!丢开你的臭手,我们回去吧!」秦心儿被许牧弄得有些心烦,故意冷起脸,呵斥了一句。 「好好!这就回去。我让爹给你一万灵石,任你花销总行了吧?」 许牧虽然如此说,手却没有丢开,仍是在秦心儿粉臂上的穴道处小意揉捏。 只不过,秦心儿不知道的是,许牧的这些按摩知识,并不是从异界传承,而是来自地球...... 「嗨!真羡慕呀,如此体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二郎,你能对我好一辈子吗?」一个瓜子脸的女修,仰起脸,双目晶莹地望着身旁的男子。.z.br> 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鄙夷地看了许牧一眼,撇嘴道:「不要可怜他!我们走......」 ...... 不多时,许牧和秦心儿已离开望仙坊范围。 「师姐,你准备如何跟师父交代?」许牧松开秦心儿的玉臂。 「还能怎么交代,让他打一顿好了......总不能,真的打死!要是打死了我们,乾元观就绝后了......」秦心儿叹口气,一脸无奈。 「我有个办法,你想不想听?」许牧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视频,眼珠微转,挠了挠太阳穴。 「说说看!不过,这次你可不要再坑我!」秦心儿狐疑地望着许牧。 「你看,总共花了九千五百灵石不假,可是这个价格嘛,可以稍微变换一下......」许牧嘿然而笑,欲言又止。 「这也行?!!」秦心儿双目瞪圆,樱口微张,似乎发现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许牧点头微笑,目光中满是鼓励的意味,「有什么不行的?师姐虽然阅历丰富,可是带着我这个累赘出来,个别时候也难免被我影响......」 「你说得很对,本师姐就是被你影响了!」秦心儿俏脸微红。 「比如,这个白玉阵盘,其实真实价格是一千灵石......」许牧谆谆善诱道。 「嗯。那这瓶虚灵一气丹的真实价格呢?」秦心儿激动道。 「五千灵石!」许牧的语气不容置疑。 「师弟,你记错了,是六千灵石!」秦心儿正容道。 「呃?为什么?这样不就多出来价格了吗?」许牧挠了挠头,理了一下被秦心儿敲乱的漆黑长发。 「那件五彩战衣,真实价格是五百灵石!」秦心儿恶狠狠地瞪了许牧一眼,摆出大师姐的威风,「小牧啊,你懂了吗?」 凭什么只有你个人虚报价格? 本师姐的五彩战衣也得降价! 「师姐放心,师弟记住了!」许牧哈哈一笑,脚步微微放缓了一些。 「怎么了,许师弟?有敌情?!」秦心儿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传音询问一句后,就要转身向四周观看。 「不要转身。跟着我的节奏,稍微快点向前走。人不多,我们应该能拿下......」许牧把秦心儿拢在胸前,带着她大踏步前行。 「你......!」秦心儿连番被许牧亲近,禁不住有些气急。 「别说话,跟上我的脚步。」许牧低头嗅了一下秦心儿发丝之间的清香,传音叮嘱。 「几人?什么境界?」秦心儿轻哼一声,不悦地声音冲入许牧的耳膜,让他浑身微微酥麻。 「二人,都是一境九重天。就是方才鄙视我的那个二郎,还有他的小 娘子......」许牧传音入密,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换了一条道路。 「一境九重天,能打过。你打哪一个?」秦心儿肩头被许牧拥得有些发酸,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两个我都打。能跟过来,想必他们是有些手段的。待会儿,你能不能把那件漂亮小衣换上?」许牧微微松了一下手臂,换了个姿势搂抱。 「登徒子!我杀了你!我们师门怎么出了你这个败类?!快松开我!」秦心儿神情羞愤,脱口而出道。 许牧知晓秦心儿误解了自己,尴尬地传音解释。 「师姐,我是让你在没人的地方换上五彩战衣......可以庇护自身!还有,我后面说的话,也是故意引人上钩的......」 说罢,他不等秦心儿回应,故意大声哀求道: 「这里又没人,你又怕什么?早晚还不是我的人?!要是真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就到前方古树下,挡一挡......求你了!」 秦心儿怔了一下,两颊飞起赤霞,声音羞涩又霸蛮,完全没了往日温婉的风格。 「好吧,我是怕了你了!咱们可说好,成亲之前,就答应你这一次......还有,别再叫人家夫人夫人的了!」 「行!见到我爹之后,让他再多给你一万灵石!」许牧大声得意地一笑,无耻又下流,差点惹得秦心儿再次出手暴打。 ...... 许牧和秦心儿二人身后的不远处。 那一对在望仙坊出现过的道侣,不紧不慢地缀行,絮絮低语,轻声传音交流。 「二郎,算了吧?我们收手好不好......?」 「怕什么?!干这行,我熟,从未失手!再说了,我身上的秘宝,斩杀两个低境界修士不在话下。」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今天还是别杀人了......」 「你心疼那个小白脸了?他长得再好看,能有我强?!嘿!看来,今晚得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混蛋!人家不要......」 「哈哈,是不要停吧?!等我收拾了那傻小子,就收拾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同行是冤家! 「桀桀桀桀!」 古树之后,不时传出许牧的怪笑声。 「你不要看!」秦心儿满脸赤红,躲在高大草丛后,低斥道。 「这就开始了吗?年轻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前奏的快乐,你根本不懂啊......!」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离古树越来越近。 「二郎,别开玩笑了,小心行事。」瓜子脸的女修,跟在情郎身边前行。 十余息之后,古树之后扔出一件男子的青衫。 许牧的呼喝声渐渐变小,几乎有些听不见。 那个男子鄙夷一笑,展动了一下白色衣衫,大喝一声,猛然跃到古树后方。 「先别忙着动作,给老子停下!把你们所有的灵石,交出......来?!」 古树之后,哪有什么无边春色? 只有一个手持黑球之人! 砰! 那个黑色铁球,直径约有一尺,在白衣男子错愕之际,直接被许牧砸到他的脸上! 鼻梁塌陷! 鲜血,从鼻孔中淌下来...... 「你们刚才不是说要......?!」白衣男子捂着鼻子,气愤不堪。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钓鱼啊!」许牧呵呵一笑,紧了一下劲装的衣领,「夫人,出来吧!」 「哼!」秦心儿外穿云纹长裙,内衬五彩战衣,挺起胸脯,傲然站在许牧身旁。 望着前方的一对男女,祭出北斗星元功的杀招! 一道紫色法力,笼罩向那个瓜子脸的女修,让她前后左右都不能移动! 「对不起,是小的走眼了,不该劫道贵夫妇......!我们这就走!」白衣男子见势不对,痛痛快快地道歉。 砰! 黑色铁球,从许牧手中再次砸下! 把正欲起身的白衣男子一下拍倒在地,「这么走,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我赔礼道歉!你先不要砸了......」白衣男子肚子被许牧的剑球砸得剧痛。 「行!我看你的诚意!」许牧呵呵一笑,偷眼瞄了一眼秦心儿衣襟前伟岸的风光......五彩战衣,卖一千五百灵石,真值! 「二郎,你怎么样了?」瓜子脸的女修,被秦心儿以算师境修为控制得难以施展任何法力。 「我没事......!」白衣男子从地上爬起,忽而双手前伸,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一根金色翎羽的箭矢,从他袖间猛然射出。 然而,等那箭矢来到许牧和秦心儿身边之时,箭头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从箭杆之中,弹出一张方圆五丈的金丝细网! 「好小子,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看剑!」许牧眯眼看了一眼扑来的金丝细网,呵呵一笑,出言警告。 左手剑指翻转,一面白玉阵盘疾速落到秦心儿和他身形中间的地面。 呼! 白玉阵盘之中,九颗星辰同时发出震动,星芒涌动,喷出一团七彩烟雾! 烟雾笼罩在许牧和秦心儿的头顶,化为一重琉璃光罩,把二人牢牢庇护在内。 「哪来的剑?还想诈我?!!」白衣男子见诡计不成,左手在胸前几点,就要催动染血秘法。 砰! 四个黑色的大球,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就是在下的剑!接好了!」许牧大喝一声,催动剑影虚光术。 「你特么......这也叫剑?!」白衣男子举起手中的一柄蓝汪汪的匕首,照着中间刺了一下! 黑色虚影溃散,仍剩 余三颗一般无二的铁球,向着他呼啸而来! 砰! 白衣男子脸上再次中招,被许牧的剑球轰倒在地。 初战告捷! 许牧哈哈一笑,左手法力加大,抵抗那张金丝细网的锁拿。 对陈水玄传给他的剑影虚光术,极为满意! 「二郎,你怎样了?不要跟他们客气,快用秘宝......」瓜子脸的女修,神情关切,传音提醒情郎别忘了绝杀之宝。 「刚刚那根箭矢就是......明明寻常三境以下修士,对它无反抗之力,为什么他们......?」白衣男子下巴上鼻血横流,一脸麻木。 许牧和秦心儿两人,在他眼中境界并不高。 这个看着温婉可人的女子,修为境界撑死了就是二境中期。 那个无耻又张狂的少年,修为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根据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法则余力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二境...... 可是现在,这对狗男女却明摆着是在算计他们! 看来,这是碰上硬茬子同行了! 白衣男子痛哼一声,顾不得擦去鼻下鲜血,掐诀收回金丝细网。 嗖! 金丝细网如同游龙,在他的法力驱使下,倏地飞到秦心儿身边,席卷着瓜子脸的女修,回到他的身旁。 「这位......同行?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嘿!你倒也直爽!」许牧和秦心儿对望一眼,左手中的仙元之力却没有丝毫停歇。 方才,若不是他早已在白玉阵盘之内烙印下神念,能够在第一时间施展出九曜争辉。 恐怕真的有可能被那个金羽箭矢所暗算! 幸亏的是,这五千枚灵石花得很值,五境以下修士果然很难越雷池一步! 即便是那枚能够随意捆绑三境修士的金羽箭矢,也不行! 在许牧的仙元之力催动之下,那九颗星辰的光芒,从白玉阵盘内部不时向外散逸出法力。 道基大陆上空,九星气团微微吞吐着星芒,似乎与白玉阵盘上的九星烙印遥相呼应。 许牧心神微动,依着白玉阵盘之上九星烙印的星芒吞吐规则,调整丹田内部的那九颗星辰星芒的变化。 半息之后,二者终于同步! 轰! 道基大陆上空,一层庇护法阵形成的强大光波,一现即隐! 九颗星辰气团发出的星芒,也在瞬间归于暗淡...... 那个唤作二郎的白衣男子,被许牧手中的大铁球连砸数下,痛得几乎昏厥。 眼见许牧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癫狂时而欣喜,心中惴惴不安,向瓜子脸女修惭愧传音道: 「今日若是你我若能平安逃脱,从今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劫道之事......」 许牧体味了一番丹田道基大陆上方的变化,虽然不是很懂缘由,却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九星气团所积攒的星芒,还是太少了! 「许师弟,怎么办?要不要放了他们?」秦心儿香肩轻轻向右撞了一下,传音唤醒发呆的许牧。Z.br> 「唔!好!那便放了他们......!」许牧从对白玉阵盘的参悟中回过神来,顺着秦心儿的话语道。 「谢谢......谢谢两位道友!」白衣男子和瓜子脸女修,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喜极而泣。 他们本以为对面的凶悍同行会杀人夺宝,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能死中逃生。 起身,倒退数步。 收好金羽箭矢,就要急奔而逃。 「站住 !你要是敢跑,我就出剑了!」许牧大喝一声,叫停那对男女,「谁让你们走的?」 「呃,是道友你让我们走的......」瓜子脸女修望着许牧的俊朗容颜,脸色慢慢地红了起来。 「我道侣说得对......确实是道友你自己说,要放了我们......」白衣男子慌忙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干伤天害理之事。 「好像是你说的。」秦心儿望着瓜子脸女修的忧心面容,有些不忍心。 在修真界,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通常都是打杀了事,省得留了后患。 许牧轻咳一声,挠了一下太阳穴,也不好不承认方才所说的失口之言。 「我只是说,让你们走。你们就空口白话谢谢我?不展示一点诚意?」 停顿几息之后,见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还没有悟透自己的意思。 许牧捻动了一下手指,提醒道:「比如说,灵石、法宝、功诀什么的?」 「好。灵石有一些......法宝没有,只有法器,就是这根金羽箭矢......」白衣男子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复。 「你呢?」许牧盯着瓜子脸女修狠狠看了两眼,故意吓唬道,「你也得表示一下,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享一享齐人之福......」 「师弟,什么是齐人之福?」秦心儿蛾眉皱起,思虑回忆之后,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我......没有灵石,法器也没有,只有一个玉简丹方......你要吗?」瓜子脸女修虽然不明白许牧的话语。 但是,从许牧色授魂与的面容上,已知晓不是什么好词语。 没办法,谁让「二郎」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虽然不舍得花了七百灵石才拍得的丹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也只好委曲求全。 「你看这玉简丹方,可以吗?你要是想让我跟你享那个什么福,我宁愿一死......」 许牧瞥了一眼秦心儿,对着巍峨山峰道:「师姐,帮忙看一下。」 「扔来吧!记住,别想耍花招,会死人的!」秦心儿被五彩战衣贴身庇护,信心足得很。 六息之后。 玉简抛出,稳稳地落到秦心儿掌心之中。 「再敢胡乱看,挖了你的贼眼!」秦心儿被许牧盯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传音低斥。 半息之后,她把神念探入那玉简丹方之内,激动得失声尖叫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秦字的来历! 「看来,你诚意不够。那我就对不住了!」许牧低喝一声,单臂举起剑球,准备把眼前的这对男女一了百了。 「别......!」秦心儿从额头取下玉简,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暗地里给许牧传音,「玉简很好!」 「呃......行!姑且算你们有点诚意。」许牧放下黑色剑球。 脸上如春风和煦,凝视着白衣男子,道:「你贵姓啊?」 「在下......姓秦。」白衣男子脸色涨红,羞愧万分。 姓秦? 许牧在脑海中思索了数息,除了在承天之门中见到的秦泰阿,再也想不起第二个来,「哪个秦?把你家族的来历,说一说。」 「恕我难以办到,你杀了我吧!」白衣男子脸色白了数息,神情忽然变得视死如归,「列祖列宗在上,后辈儿孙给你们丢脸了......」 「你们是隐世不出的那个秦家?」许牧眯了一下眼,试探道。.z.br> 「秦某对此不能奉告。你动手吧......!」白衣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一脸遗憾。 「二郎......」瓜子脸女修,伏在白衣男子胸前,闭上双眼。 「朝雾,听说过吗?」许牧沉吟一声,瞪着白衣男子突然发问。 「你......你是谁?」秦姓男子自觉失言,慌忙住口。 他有心运转燃血秘法,却自知打不过许牧身边的那副白玉阵盘。 然而,他若运转那秘法之后,只怕他的身份便会败露! 说不得,便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而若真是出现那种后果,还不如此刻被对面的同行杀死! 「你们走吧,就算我跟你们秦家结下一份善缘。将来,若是有机会的话,记得回报我......」许牧思虑几息之后,笑眯眯道。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秦姓男子连番生死反转,心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好! 「请问前辈如何称呼?我们将来也好报答......」瓜子脸女修被许牧的神秘气质所吸引,提醒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心中正在庆幸,听着女伴的柔音,身体禁不住颤抖了几下,忙低喝道:「快住嘴!」 说完之后,他心急如焚,苦苦思索应对之策,额头涌出细密的汗珠。 敢做劫道修士这行的,不是狠人,就是隐藏实力的前辈高手! 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既然知道秦家的那招仙术,十有八九是一位前辈高人! 当然,也很有可能,那个家伙本身就是一个施展了易容术的老不死! 看见许牧所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秦姓男子用袖子擦了一把鼻血,再次低斥了一声女伴。 「胡闹!这个问题不能问,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知道了,便是真的得死......前辈,请不要怪罪,她真的不懂规矩!」 「啊?!前辈,小女子知错了,我不该胡乱打听......不过,我真的不是想记恨你们的意思!」瓜子脸女修急忙解释,慌不择言。 「无妨。若有人问起,你可以说本座姓牧。」许牧呵呵一笑,装出前辈高人的风范。 秦心儿愣了一阵,仍是没有看明白,心中郁闷万分,「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谢过前辈。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永世不忘......」白衣男子护着女伴,缓缓退后,转身便走。 「等一下!」秦心儿看着两人的身影,想起一事,喊道。 「前辈?不带这样的......」秦姓男子停下脚步,被许牧二人折磨得几乎心理崩溃。 「这 是复制后的玉简丹方。同是女修,也给你一份儿!」秦心儿嘻嘻一笑,扔给瓜子脸女修一枚紫色玉简。 「......好。多谢!」瓜子脸女修接过玉简,神念探查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顺便,把灵石都留下。你那金羽箭矢,就算了,自己留个念想......」许牧补充道。 「前辈,既然要结善缘,为何不彻底结下?」秦姓白衣男子一脸疑惑,担心许牧有其他暗手,鼓起勇气问道。 「这就叫,干一行,爱一行。咱们这行的规矩,你还没有悟透,讲究不能走空!」许牧在下颚上虚捋了一把,如同一个老神棍。 「行。晚辈懂了。不过,我以后真的不干这行了,前辈自己也多保重。」 白衣男子苦笑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棕色的灵石袋,轻轻抛出。 许牧神念外放,在棕色灵石袋内略微探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快走吧!以后好生修炼!」 「好。晚辈告退了!」秦姓男子拢着瓜子脸女修的婀娜身子,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停留。 半个时辰过去。 望仙坊地界内,一间酒店客房之中。 「二郎,方才差点吓死我了!你要补偿我......!」瓜子脸女修伏在秦姓男子身上,喘息道。 「今天算了。我不在状态......你说那个姓牧的年轻人,会是谁呢?」秦姓男子端坐红木座椅之上,低头看着胯下叹了口气。 「什么年轻人,我看他十足像个恶魔......他看人的目光,比你昨晚还要凶狠......」瓜子脸女修一脸柔情蜜意,伸出手指在男子脸上轻轻划动。 「你冷静一会儿......我在说正事!他不是色鬼,那是杀意!你不知道今天多凶险......」秦姓男子对蠢萌的女伴宠溺一笑,神情无奈。 用力搂了一下女伴温软如玉的身子,自言自语道: 「今天,我们再多说一句话,可能就不能顺利逃回望仙坊......」 他的女伴,身子软瘫了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男子,不相信道: 「你是秦家的......那个前辈应该不敢乱来吧?」 秦姓男子叹了口气,唏嘘一声道: 「不想仰望祖荫,却偏偏因祖荫活命,这就是所谓的命吗?」 瓜子脸女伴怔了一下,神色动容道: 「都怪我痴缠你,才使你不顾家里阻挠,跟我私奔......此刻,我们在望仙坊,那个牧前辈,应该不敢乱来吧?」 秦姓男子勾了一下女伴的面庞,在酒窝上香了一下。 「不要那样说......你我情投意合,从家里出来的决定,我是自愿的!望仙坊......在那些绝世大能眼中,也就是一掌半掌的事儿。」 女伴扭动了一下身躯,在妩媚轻哼声中,蛇缠而上,口中的热气呼到白衣男子脖颈之间。 「你的意思是,牧前辈是纯粹懒得出手......?」 「应该是如此。你今天为何老是提他,难不成真的觉得他比我强?!老子今天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就不姓秦!」 秦姓男子点头刚说了半句,脸上的神情忽而变得嫉妒万分。 拦腰抱起女伴,大踏步走向朱红色的床帏。 「嘻嘻。我又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不过是......时间长,你且不要急,总有超过他的那天......你松开手!」瓜子脸女修脸上滚烫了起来。 四只鞋子,乱飞而出,轻声坠地。 秦姓男子的白色衣衫和瓜子脸女修 的绿罗裙,从朱红帷幕中被狠狠抛出。 「你还敢嘲笑我是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长?!」 「嗯......修炼的时间长!谁让你方才魔爪乱动的?」 「算你识相!知道我家的秦字是什么来历吗?」 「你,轻点......!秦不就是秦吗?还能是什么意思......?」 「三人一木,方为秦!我们秦家子弟,拼起命来可是拥有三人之力!呼!今天,就让你真正见见世面!」 ...... ...... 山野道路两旁,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凝于碧绿草叶之上。 映着日光,折射出让人身心沉醉的光辉。 许牧疾驰一个昼夜,早已探清那个棕色灵石袋中的内容。 二十枚蓝阶灵石,一百枚紫阶灵石,总数两千一百灵石! 不愧是老秦家的子弟,出手果真阔绰...... 秦心儿身着五彩战衣,在许牧身后一路小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次真心羡慕白秋水的身材,最起码奔跑的时候能够清爽怡人,没有多少颠簸沉坠之感! 「许师弟,那两人确定不敢追来吧?」 「追?他们跑还来不及!」 「跟我说实话,昨天你是不是动了杀心?」 「嘿嘿!教我者师父,知我者师姐。确实差点杀了,不过,他们跟一个故人有渊源,便留下了他们一命......」 「你那秦姓同行的灵石,交给我吧?」 「不给!我凭自己本事挣得的,凭什么给你?」 「我是你师姐!这还不行?」 「不行!」 「你还叫我夫人!山下的话本故事里,凡是夫君的钱,都要交给妻子保管!本师姐不能让你白白占了便宜,灵石就算作赔我的!」 「不给。师姐,快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师父的身影?!」 「哪,哪里?一会儿,师父要是问起来,那件五彩战衣的价格,你可不要给我说漏了!嗯?臭许牧,你敢诓骗于本师姐,你给我站住......」 乾元观,确实就在前方不远处。 而陈水玄的身影,此刻却未立于山巅,只是在古树下的躺椅中疲惫地摇晃,「风师妹,这本《剑经》好难啊......」 许牧推开山门,进入观内,站在陈水玄身边恭敬行礼。 「师父,我们回来了!」 「唔!好......你师姐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我错怪你了! 许牧惊慌失措地奔出山门,却发现秦心儿正在一棵大树下发呆。 走到秦心儿身边,好奇道:“师姐,怎么不进观?” “我怕被师父打死……”秦心儿想起此前疯狂购物的情景,一脸担忧。 许牧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道:“快回去吧,师父正在等你……” 十余息之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陈水玄身边。 “师父!您老人家还没有睡呢?”秦心儿俏生生地道。 “为师还以为,你师弟把你弄丢了......”陈水玄哈哈一笑,戏谑道。 合上《剑经》残卷,从躺...... 《剑仙饶命》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我错怪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想干嘛?! 「师弟!你要走了......?」秦心儿立在纱窗之外,一脸忧郁地轻声道。 「看情况吧,也许明天师父让我陪他练剑之后上瘾了呢......」许牧打开房门,「进来喝杯灵茶?」 「好。」秦心儿贝齿轻咬樱唇,脸色微红道。 进入室内,在青木藤椅上坐下,端起许牧给她沏好的灵茶。 「师弟,你不会给我下药吧?」 「师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许牧满头黑线,「那些话本,再看就得走火入魔了!」 「嘻嘻。你管我?!」秦心儿看到在石床上酣睡的白神,大眼睛亮了起来。 白色光茧中的白神,被一双温柔暖和的小手拂动了几下,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别吵醒它,这个家伙在修炼。」许牧凑到石床边,出言提醒。 右手微动,把白神收入灵兽袋中,并且没有忘了顺手加一重小型庇护法阵。 灵兽袋中的白神,对外界的事情恍若无觉,瞬息间听不见屋舍内的任何响动。 「你想干嘛?!」秦心儿脸色涨红,从石床边起身,坐回青木藤椅。 「我怕白神咬到你......」许牧尴尬一笑,挠了挠头上的乱发。 「今天的事情,你看出来了吗?」秦心儿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清香袅袅而起的灵茶呵一口气。 「师父,果然是最宠你的。」许牧嘿嘿一笑道,「还得是咱大师姐够威风!」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师父对别人说他配不上风师叔之事,很在意?!」秦心儿白了许牧一眼,责怪他神经大条。 「发现了......可是,他经常去太白剑宗,你不会不知道吧?」许牧疑惑道。 以风师尊那种至情至性的处事风格,师父若是在太白剑宗待得久了,想要全身而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你想多了!师父去太白剑宗,真的是办正事去了......」秦心儿叹气道。 「当然是办正事了!师姐放心,师父和风师尊的事情,我作为弟子的,举双手支持!哈哈!」许牧莞尔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是他俩真的双修了,恐怕风师叔此刻早已迈入五境修士的行列!」秦心儿把灵茶放在石桌之上,有些愠怒。 这个家伙! 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头脑灵活了点,为人风趣了点,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一天天的,就知道胡思乱想那种事情! 「确实是!」许牧身躯震动了一下,想到事情的关键,「你的意思是,师父去请教剑道了?」 「你说呢?要不然的话,那个剑影虚光术,他一个人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参悟得出来?」秦心儿叹息道。 云笈七剑,是陈水玄参悟数十载,才从《剑经》残卷上悟出的东西! 这才没有多长时间,就又领悟出剑影虚光术,定然是有剑道大手子的协助! 而陈水玄所能调动请教的人,除了风沛凝之外,还能有谁呢?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许牧不再心猿意马,正容道。 望着秦心儿的光洁长颈,一脸的神圣之感。 此刻,他看着秦心儿,不知何故地想到了地球上那位曾为他传道授业解惑的英语女老师......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这句话,师父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当真的。」秦心儿望着手中的灵茶,似乎想要看穿茶雾中的隐藏世界。 「嗯。」许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这么拼命,应该是想向世人证明,命修同样能够把 剑道修炼成功!」秦心儿说完,眼帘低垂,怔怔出神。 「师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命道和剑道本就是同属一个修炼体系的呢?」许牧在心中回应,却没有说出口来。 他修炼仙道体系,被天劫所妒,被莫名意志盯上,自身已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自救。 甚至随时有可能,这一刻还身体康健完好,下一刻便被那个莫名意志阴死! 若不是他体内有神秘锈剑镇压,恐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因此,他从不敢随意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别人听。 此刻,他对于陈水玄进阶缓慢的疑惑,终于在秦心儿吐露心迹之时,误打误撞地得到解答! 怪不得,陈水玄这段时间的修为进境,是如此的缓慢! 原来,他是把主要精力放到参悟《剑经》上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剑经》残卷与《无极剑经》到底哪个厉害? 还是,根本就是一个东西? 许牧内视着丹田上空的神秘锈剑,大脑中浮想联翩。 砰砰砰! 锈剑无言,一丝不苟地爆捶黑色剑球。 「所以,不要辜负了师父对你的期望......当然,我也会努力......」秦心儿望着许牧,柔肠百结,轻声嘱咐。 「放心吧,师姐!乾元观的剑道传承,由我来发扬!」许牧洒然一笑,认真许诺。 「好!只要你肯担下这个重任,就还是我的好师弟!今日坑害本师姐之事,我暂且放你一马!」秦心儿把灵茶一饮而尽,笑眯眯地放下茶盏。 轻盈起身,紧了一下五彩战衣,走向木门之外。 「这就走了......再聊一会儿?我还有关于修炼的事情,想请教师姐......」许牧望着秦心儿浑圆的翘臀,发出真诚的邀请。 「哼!想得美,你以为我为何会穿上五彩战衣?」秦心儿嘻嘻一笑,迈动莲步,消失在月华之下。 月亮很美! 然而,这个臭师弟后天就要去天衍宗了...... 这些话,要是今天不说给他听,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可是,从许牧屋舍中出来的时候,为何又有种淡淡的失落之感呢? 「师姐慢走,明日见!」许牧传音一声,摇摇头,关上青色的木门。 收拾心绪,整理了这两日间的所得所感,闭目入定,催动宙光星宇仙经。 一缕缕玄妙的天地灵气,从他毛孔中纳入体魄之内...... 一道道繁星光芒和明月光芒,从天降下,萦绕在他的身周,缓缓旋转。 一丝崭新的仙元之气,从阴阳太极八卦图的阴鱼口中吐露而出,顺着他的小周天经脉,循环往复!Z.br> 与此同时,他的丹田之内,景象各异,热闹非凡。 阴鱼和阳鱼,首尾相接,循环淬炼仙元之气。 神秘锈剑在许牧的神念指引下,不停地捶打黑色剑球,向「缩球成丸」的梦想迈进! 道基大陆上空,悬浮在天上的九颗星辰气团,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星芒忽明忽暗。 渐渐地,一层微弱的星芒,凝聚到了九星气团之上。 许牧心中微动,忍不住技痒。 回忆着白玉阵盘之中,那九曜争辉的诀窍,用仙元之气引动着丹田内的九星作出相应反应! 嗡! 道基大陆上空,发出一声响动! 那九颗星辰气团,形成一道庇护光波! 忽然,许牧趁着九星气团即将暗淡之时,悟出一件要事! 他可以利用神念,调控九颗星辰气团的星芒明暗程度! 「天枢星,再亮一点;天璇星,再暗一点;天权星,再亮一点......」 一番胡乱指挥之后,他所施展的「九曜争辉」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开始互相策应! 只不过,那种策应的效果,非常一般! 毕竟,这一次还只是测试! 只可惜,他仙元之力不够,还不能移动九星气团! 否则,许牧可以肯定的是,他将拥有一个可以成长的白玉阵盘! 不限次数! 只要他的修为足够强盛,只要九星气团积攒的星芒足够多,他将万法不侵,轻易拍死那个无面修士! 但是,这也是说笑而已...... 因为,那个莫名意志所勾引天劫降下的能量,永远比许牧的修为略高一个小境界! 说到底,从许牧目前的情况判断,若是不依靠「氪」灵丹、「堆」防御,还真的很难打过无面修士渡过小天劫! ...... 天光大亮! 一缕晨光从树叶缝隙穿刺而过,射到纱窗之上。 一夜时光,很快过去。 许牧只觉时间完全不够用! 他修炼了半宿宙光星宇仙经,便再也不能静心狂卷。 只好停下功诀,转而研究九曜争辉...... 在试验数次之后,九曜争辉的灵动大大超过从前。 但是,许牧知道,这还不是它最完美的状态! 陈水玄的声音,从古树下传至,在许牧的耳中翻滚炸响。 「臭小子,快起床了!让为师看看你的剑道修为,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第二百二十章 贱命双修?! 二十余息之后,许牧打着哈欠,揉着黑眼圈进入三清殿。 “师叔,原来是你啊!” 苟道一从蒲团上站起,打量着许牧,大有深意道: “好小子,就是不经常回来,也得好好休息啊……这是你师爷给你的玉简。” 许牧装作不知苟道一的骚话,称谢一声,接过一枚紫色玉简。 探入神念之后,他发现,玉简之内正是他所需要的打磨各个小境界根基的法门。 虽然他修炼的是仙道体系,张淳风修炼的是命道体系。 但是,修炼一途讲究的是触类旁通。 那些法门,无...... 《剑仙饶命》第二百二十章 贱命双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为何偏偏你没有死? 那玉简之中的丹方,正是能够让无数女修疯狂的驻颜丹! 驻颜丹,以银菱花和清灵草为主要炼制材料,一旦炼制成功,可以至少驻颜三百年! 许牧手中现在有两朵银菱花,若是都炼制成驻颜丹的话,将来拿出去拍卖,恐怕会被女修争得头破血流! 要知道,在这异界之中,纵然是修为高深的女修,也只能延缓衰老而不是不老! “你到底行不行,师弟?”秦心儿望着许牧的神情,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可以试试!”许牧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丹方是师姐...... 《剑仙饶命》第二百二十一章 为何偏偏你没有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推荐谁? 整个庆州,甚至是大晋更为偏远蛮荒的南域,哀鸿遍野! 平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之中,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死伤惨重! 个别居住在洼地的村庄,被暴雨引发的山洪,完全覆灭! 如同鹅蛋一般大的冰雹,从天而降。 砸到身上,便是一个窟窿眼儿;砸到脑袋上,便是一具死尸! 山野间,猩红双目的猿猴和野狗,少有地不再争斗,而是和谐万分地分食死去的平民。 一缕缕淡红色的气息,从死者身上溢出,不降反升,飞入苍穹。 ...... 北元也是如此! 在青巫县,有黑尾八爪的大妖从地底爬出,一口吞下了半县之人! 北元国师震怒,亲自出手,强提修为,以大荒破天剑斩下大妖头颅,以慰生灵! ...... 一日之间,庆州各地天灾不断。 暴雨、冰雹、瘟疫,没有一个是平民所能抵挡,而他们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深夜。 大晋皇宫。 皇帝赵康,手中握着从庆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讯息,深坐在龙椅之内。 「监正,你掌管钦天监十余年,天象、历法、国运,悉数经过你手调理,无疑错漏。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陛下,微臣已观天象之运转,似乎与十余年前有相似之处......」钦天监监正身着紫衣,一揖到地。 「详细说说......」赵康揉了一下眉心,似乎有无尽疲倦,「是那个孩子在作妖?」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钦天监监正思索着回答,只是陈述事实,不敢胡乱下定义。 「为何?气候不到?」赵康眉宇之间,射出一道凌厉的眼神。 「微臣有种错觉,今日之天灾祸乱,似乎不因气运而起,又似乎来自上面......」钦天监监正犹豫几声,举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空旷的大殿穹顶。 「不管如何,总要有人去解决。」赵康眉心之中杀意尽去,转为平淡,身旁溢出的九条金龙气息,堂皇威严。 「一切,听陛下做主。」钦天监监正微微躬身道。 「廉儿和德儿,你推荐谁?」赵康忽然笑道,语气之中很是玩味。 「推荐什么?请恕臣下不懂。」钦天监监正,跟皇帝打直球,不去猜测天家心思。 「我百年之后,你推荐谁接管大晋?」赵康淡然地望着神色拘谨的监正。 「陛下寿与天齐,微臣没有考虑过那些事情!」钦天监监正的腰部挺直,微笑回答。 「到底是个老油滑的......好吧,不勉强你说那些违心之言了。天灾之事,你推荐谁去处理?」赵康轻叹一声,似乎有很多烦心事情。 「从天象上看,微臣推荐云梦公主。」钦天监监正一脸正色道。 「为何不是廉儿或者德儿?」赵康在龙椅上向前坐了坐,大感兴趣。 「云梦公主气运不弱,似乎能够契合这次的天灾......」监正思虑了一下,决定如实相告。 「与十余年前相比,云梦的气运如何?」赵康想起一事,忽然道。 「略有减弱,但也没有降低多少。」监正看了一眼天上的星空,斟酌道。 「也好。那就由云梦主理此事。让谁辅助她?」赵康理了一下龙袍,皱眉道。 「微臣说的不算。最好让云梦公主自己挑选......」监正虽然没有明说,却也说出了他的想法。 周云梦,向来与二皇子赵雄和 六皇子赵廉交好。 赵廉,新晋廉王才没有几年,正是声势正隆的时候。 而赵德,作为前任废太子,并没有被贬斥到底,倒是保留了德王的封号。 在他手下人看来,仍有再争大位的机会。 「好,你且回去吧。密切关注天象,有任何异动,记得提前报与我知晓。」赵康摆摆手,让监正自行离去。 二十余息之后。 钦天监监正的脚步声,从回廊中消失。 赵康眉心微微泄露出一丝猩红血意,裂开了一条细缝。 霸天九龙诀,在他体内迅捷催动,九条金龙沿着周身经络游走一遭。 那条细缝,缓缓闭合,只在眉心留下一缕血迹。 「陛下,请不要怪老奴直言,万事不可急躁......」大太监丁贤,感受到赵康身上的修为波动,从阴影中现身。 「老奴才,你以为我想如此?还不是体魄......算了,不说了!」赵康从怀中取出一条明黄色的手帕,擦去额头血迹。 「陛下,那个凶徒怎么处置?已经查明,他曾在天衍宗炼丹房任职长老......」丁贤捋了一下衣袖,微微垂首。 「任他去吧。你已讲明原委,若他还是执迷不悟,再杀不迟。毕竟,他出身自帝师的宗门......」赵康随意道。 「遵命。老奴告退。」丁贤向后倒退了九步,转身欲走。 「不急。你陪我一会儿。方才,我已见过钦天监监正,他推荐云梦去处理天灾之事......」赵康从龙椅上站起,思索着走了几步。 「嗯。」丁贤在赵康身边数十年,早已熟知主子的说话习惯。 「你觉得,要不要让云梦去乾元观一趟?」赵康继续道。 「去请帝师?」丁贤微微转头,向乾元观方向望了望。 「陈天师发有道誓,不再插手山下朝廷之事。但是,他还有两个徒弟......」赵康呵呵一笑,没有把话说完。中文網 「这个事情老奴记得。陈天师的大弟子是秦心儿,二弟子是西凉许州牧的次子。陛下......是想?」丁贤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先不要急着去办事......把德儿唤过来,我有事情问询。」赵康瞪了丁贤一眼,缓缓闭目养神。 「陛下放心,老奴心中有数。」丁贤微微拱手,小跑着遣人去德王府传唤。 大晋皇帝赵康,望了望空荡荡的大殿,身子坐到龙椅上向后缩了一下。 然而,龙椅在设计之初,便并不是让人依靠的。 身坐龙椅之人,也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正襟危坐! 「真想劈了你这个废柴!便是要靠着你休息一会儿,都不能成行......」赵康暗骂一声,走向后殿。 两炷香后。 赵德上殿,跟在丁贤身后,亦步亦趋。 「丁公公,父皇这么晚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请恕老奴不知。殿下暂时稍等片刻,老奴去请陛下。」丁贤拱手为礼,不动声色道。 「那就劳烦丁公公了。」赵德一脸敦厚之相。 没过多久。 赵康绕过屏风,重新走到几案之前,安然坐在龙椅之上。 「德儿,知道唤你前来是什么事情吗?」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不知......」赵德在地上跪拜行礼,诚惶诚恐。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赵康右手微抬,渡出一股明黄色的法力,把赵德的膝盖托起,「那个顾先生,还在你府上吗?」 「在..... .!」赵德身躯晃动了一下,急忙站直,脸色变得煞白。 他借顾溪棠的势力,去陷害西凉州牧府的事情,虽然过去了数年,但却没有办法回避。 难不成,今日是要收拾神剑门和顾先生? 「哦!顾先生有大才,当年我请他出山,没有请动。你能把他收入麾下,从这一方面而言,已超过我了......」 赵康说话之时,没有多余的褒贬之意,就如同父子两个唠家常一般。 砰砰砰! 赵德磕头如捣蒜,汗如雨下,「父皇这么说,就折煞儿臣了!儿臣岂敢与父皇相比......」 「罢了!快起身吧!这么晚让你来,不是为了看你磕头......」赵康向丁贤挥了一下手,示意把赵德从地上扶起来。 「谢过丁公公。」赵德自从被撸掉太子的尊位,在明面上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庆州的天灾,你听说过了吗?」赵康道。 「儿臣不知。」赵德微微躬身。 「给他看看。」赵康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丁贤。 「嗯?」赵德接过密信,才看了一半,便已失声叫道,「怎会如此?!」 「你可愿代替为父到庆州和川北走一趟吗?」赵康温和道。 「儿臣愿意,只是密信上说这次的天灾不正常......儿臣纵然是去了,恐怕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赵德答应了一声,犹豫道。 他现在身份特殊,能不犯错,便是功绩! 若是能熬到赵康百年后,他麾下有一帮势力相助,依然是大宝之位最强劲的竞争者! 「好!我知晓了,你回去吧。」赵康向赵德脚下望了一眼,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儿臣告退......」赵德倒退而出,脸上的神色恭谨异常。 「你若是他,你如何做?」赵康望着赵德远去的背影,叹息着问询丁贤。 「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丁贤走到赵康身边,为他轻轻揉捏太阳穴。 「当然是真话!」赵康摇动了一下脑袋,走下龙椅,站到大殿门口。 殿外,满天星光。 星光之下,便是大晋的万家灯火! 「老奴若是德王的话。我也不愿出去冒险。」丁贤弯着腰,小步走到赵康身边。 「为何?」赵康纳闷道。 「天灾若平息,功劳有部分在我,顶多只是赐金,却不会加爵。天灾若严重,我需负责......」丁贤轻声道。 「天塌地陷,何以还家?!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大晋的数万里疆域和子民才是你的家?!」赵康冷笑道。 「知道。所以不急......」丁贤的目光之中,闪动着一丝幽芒。 「德儿,你还真是好样的......」赵康冷哼一声,甩动长袖,走回烛光暗淡的大殿,「去把云梦和赵廉一同唤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万丈深渊! 大晋洛京城。 德王府。 前太子赵德,满脸阴沉,坐在密室之中,「顾先生,父皇好像对我有些不太满意......」 「无妨。大位之争,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当年的烛光剑影,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已......」顾溪棠脸上,笼罩着模糊不清的灰色气息。 他的剑道修为,比以前稍微增加了一些。 但是,从他身上所溢出的那种强悍剑道威压,却似乎并不属于当前的境界! 「这次的天灾,是什么缘由?」赵德抬起头,望着顾溪棠,却看不透他的面庞表情。 「从秘报上什么也看不出。只是,据庆州州府的那个小护卫所说,天灾不正常......」顾溪棠看了一眼几案上的紫色玉简。 「你猜父皇会让谁到庆州?」赵德好整以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赤红灵丹,缓缓纳服而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殿下,也有可能是廉王。其他几位皇子,估计没戏......」顾溪棠道。 「那好。你给属下们打个招呼,如果是老六去了川北,办事不要让他太顺利......」赵德闭上双眼,炼化灵丹中的磅礴能量。 「如此很好。我们不想成行,但是他却也不能成事。」顾溪棠颔首道。 「顾先生,父皇的霸天九龙诀修炼得如此高深,他的寿命会有多少?」赵德忽然问道。 「在下不知。只不过,王朝气运加身者,难以修炼......不能修炼又何谈寿元长短?」顾溪棠如实以对。 「父皇修炼出九条皇道龙气,我也踏足修炼之道。寿命,还是不能有所延长吗?」赵德的话语,大有深意。 「不是本人,难以判断。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陛下修炼霸天九龙诀,一定也动用了某种秘法......」顾溪棠微微一笑。 赵氏家族的霸天九龙诀,传承数千载。 而赵家被尊为皇室,却不过短短二十年。 赵康能寻到秘法,也是正常无比! 「顾先生好生修炼吧,我回去了!」赵德面颊赤红,腹部如同火烧,急需去寻姬妾泻火。 「殿下,少和从醉人间赎身的那位花魁做那男女之事。」顾溪棠轻轻合上双眼,一缕缕剑意从他膝上的太虚剑中溢出。 「先生,我没有办法啊......你说的那种纯阴之身的双修炉鼎,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来?」赵德嘿嘿一笑,脚步停顿了一下。 「时机还不到,再等等吧......殿下,切记戒急用忍、还精于身!」顾先生嘱咐道。 「好!你别说,你传我的那个修炼法门,还真不错!」赵德赞许了一句,身影急匆匆而去。 ...... ...... 夜更深了。 大晋皇宫之外的繁星,似乎暗淡了一些。 皇帝赵康,在后殿密室之内,时而小声争执,时而咬牙切齿,最后长叹一声走了出来。 十余息过去,后殿和前殿之间的走廊内,闪过他有些孤独的身影。 赵廉和周云梦一脸茫然,立于大殿之内。 待赵康走到二人身前之时,齐声拜倒。 「儿臣赵廉、周云梦,拜见父皇!」 「快起身!丁贤,去给云梦搬个座位。」 「谢过父皇!」周云梦盈盈起身,再次称谢。 赵廉从地上爬起,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父皇,那我呢?」 「你站着。男孩子,多吃点苦,有好处!」赵康在龙椅上坐稳,端起灵茶抿了一口。 不大片刻,殿中只剩下了四人。 周云梦和赵康,隔着几案而坐; 赵廉和丁贤,分列在周云梦的座椅两旁。 「父皇,我都睡着了,又被丁公公吵醒!你得罚他!」周云梦打着哈欠,当面告状。 「公主,都怪老奴做事太过急躁,我认罚......」丁贤微微欠身,恭敬道歉道。 「嗯?说说看,你想罚他什么?」赵康呵呵一笑,宠溺地望着周云梦。 「罚他今晚不能睡觉?」周云梦给丁贤做了一个鬼脸,调皮地望着龙椅上的义父。 「好,准了!丁贤,你可记住了?」赵康哈哈大笑,心情从方才的无奈郁闷中,变得开朗起来。 「老奴记下了。」丁贤郑重拱手道。 「也不能真的不睡觉,你熬半夜就算受罚......」周云梦补充道。 「刚说出去的话语,岂能说改就改?」赵康皱着眉头,佯装不悦。 「陛下是金口玉言,自然不可擅自更改。我可以......」云梦公主嘻嘻一笑。 「好吧!就依你!」赵康宽厚地笑了笑,挥手让丁贤自去领罚。 「老奴多谢公主的恩情!」丁贤知趣地离开,留给三人私密的谈话空间。 「父皇,这么晚传唤我和云梦妹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赵廉拱手道。 「你们先看看这个!」赵康把密信用法力御使着,送到赵廉和周云梦面前。 【庆州府衙附近,地龙翻滚,平民死伤四成......】 【庆州南部十万大山之中,有数座大山凭空消失......】 【有整个县内的平民,全部离奇死亡,面带微笑......】 【暴雨、山洪、冰雹、瘟疫......整个庆州似乎已经成了人间修罗场!】 【据州府衙门的护卫贾彻禀告,他在受创之前,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 【总之,这一切......似乎透露着某种不正常!】 「庆州突然遭遇如此天灾......儿臣建议,立刻派人前往庆州境内,赈灾安抚!」赵廉把密信折叠好,放到龙书案上。 「父皇,需要我和六哥做点什么吗?」周云梦道。 「我已问过赵德,他对庆州之行似乎有些顾虑。云梦,你可愿意前往?」赵康点了点头,心中对赵廉和周云梦的态度很满意。 「儿臣愿意。只是,我没有做过赈灾相关事宜,得给我派个帮手......」周云梦皱着眉头道。 「你想让谁佐助你?」赵康道。 「六哥,或者二哥都行。不过,尽量是六哥,我怕二哥到了那里忍不住跟人比试较量......」周云梦认真道。 「那就廉儿陪你前往。我把你们同时传来,也是此意。」赵康眼神变得温和。 说罢,他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递给赵廉。 「廉儿,这是我的随身之物,到了庆州如皇帝亲临。若有不听号令差遣者,准你先斩后奏!」 「哼!果然还是儿子亲......」周云梦嘟囔了一句,羡慕地望着赵廉手中的那枚碧色玉佩。 玉佩之中,有九条缓缓游动的明黄色小龙,活灵活现! 「哈哈哈!你可是我们大晋唯一的公主......那些生死杀伐之事,还是交给你六哥来办!」赵德丝毫没有发怒的心思,朗声大笑。 「好吧!儿臣听父皇的便是。」周云梦撅着嘴道。 「既然是我辅助云梦妹妹,若有大事决断之事,我会跟云梦妹妹商量......」赵廉把那枚碧色玉佩珍而重之 地收入储物袋中。 「钦天监根据天象推衍,此次天灾之事,有云梦在,处理起来会相对顺利。」赵康望了一眼天上明灭不定的星芒。 停顿片刻,继续缓缓道: 「所以,此次庆州之行,我才会有明面上以云梦为主的想法。至于,那些受苦受累挨骂的事情,就让廉儿来办!」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妥善行事,不给朝廷招惹无端是非。」赵廉面色微动,拱手许诺。 「云梦,廉儿!明日一早你们去牤牛山乾元观一趟,把陈天师的高徒请下山一位,协助你们处理天灾之事。」赵康想起钦天监监正的提醒,吩咐道。 话音落后,他又不放心地细细叮嘱,把与地方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一句一句说与赵廉和周云梦知晓。Z.br> 两炷香过去,赵康停下话语,把赵廉和周云梦送出大殿。 「另外,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丁贤去送你们,可以节省些体力。」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正在酣睡的周云梦,被丫鬟婆子唤醒,清丽脱俗的容颜上,有着掩饰不住的起床气。 「六哥,这么早?!」揉着眼睛,整理了一下月白长裙,嘟着嘴走入公主府大厅。 「唔!是丁公公喊的我......」赵廉看着周云梦的熊猫眼,有些忍俊不禁。 「公主勿怪!老奴昨夜在认罚,后半宿没敢睡。所以,就起得早了点......」丁贤一本正经道。 他所说的话语,没有作假的成分。 「如此说,那就辛苦丁公公了!」周云梦打了一个哈欠,吩咐道,「小六,打起精神,随本公主走一趟!」 「六殿下,公主!请!」丁贤身形不动,宫袍下生出一团丈许方圆的清风白雾。 三人的身影,在白雾的托举之下,刹那间飞到高空。 不多时,那座高达十余丈的白玉牌坊,出现在他们眼前。 【气象万千】和【九州烟雨】八个大字,闪动着青色灵光,消失在他们的身后。 乾元观,已近在眼前。 —— 各位仙帝,今日万更,求个票票,推荐票、月票、必读票都行! 俺不挑...... 第二百二十四章 被退婚的那位! 「六殿下,公主,你们自己进去?老奴就不掺和了。」丁贤站在乾元观山门之前,犹豫着道。 「为什么不进?」周云梦蛾眉蹙起,有些不明白。 「老奴的原本出身家族,跟乾元观有些过往......」丁贤尴尬一笑。 「如此的话,丁公公就先回洛京吧!我兄妹二人会照顾好自己。」赵廉斟酌一番道。 「多谢六殿***谅,老奴感激不尽。」丁贤听见赵廉的说辞,如蒙大赦。 「回去吧!回去了还能补个觉......」周云梦扬起俏脸,洒然一笑。 「唔,遵命。」丁贤怔了一下,微微拱手,足踏白雾离去。 「小六,快去叫门!」周云梦嬉笑着吩咐道。 「别小六、老六的喊......我是你六哥!」赵廉满头黑线,轻斥道。 自从周云梦在六皇子府邸中,听见许牧对他的魔性称呼之后,不但没有轻易遗忘,而且还有了发扬! 邦邦邦! 赵廉举步走上台阶,不轻不重地在朱红大门上敲了几下。 「陈天师在吗?大晋赵廉和周云梦,前来拜会!」 院内。 古树枝叶轻摇,在清风的吹拂下,绿叶不住翻转。 「赵廉?周云梦?好像没有听说过......」陈水玄把《剑经》残卷盖到脸上,「不见!」 「别,师父!他们是我朋友!」许牧的矫健身影从屋舍内出现。 「你不是欠他们灵石了,然后被追到观里讨债吧?」陈水玄清了清嗓子,调侃道。中文網 「应该不会吧?他们也没有跟我约过今日要来......」许牧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太理解,「再说,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我回乾元观了!」 「那个周云梦,是不是就是你风师尊在洛京的弟子?」陈水玄摇动了几下躺椅。 「就是她。」许牧怔了一下,不知道陈水玄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去开门,还愣着做什么?」陈水玄大有深意地向秦心儿房中看了一眼。 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许牧从内打开。 「老六,你怎么来了?」 「叫我六皇子大人!」赵廉被开门的许牧惊喜到,握起拳头,用力捶了一下,「你不是在天衍宗吗?」 「我回来办点事情。云梦,你也来了?」许牧揉着肩膀,目光在周云梦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惹来赵廉更猛烈地爆捶。 「六哥陪我来拜会陈天师,有事情请教。你师父在吗?」周云梦白了许牧一眼,侧身进入观内。 扬起螓首,好奇地打量着乾元观内部的风物,心中感慨万千。 「大晋帝师,就是在这里修炼吗?能被我师尊看上的人物,肯定很神秘......」 「老六,云梦,这位就是我师父。」许牧向陈水玄微微欠身,引荐道,「师父,这两位就是大晋的六皇子赵廉和云梦公主周云梦!」 赵廉上前一步,站到躺椅跟前,躬身道:「在下赵廉,拜见陈天师!」 周云梦目光落到躺椅上所在的那袭陈旧道袍之上,「弟子周云梦,拜见陈师伯!」 「免礼!陈师伯?你就是沛凝所说的那个小九?」陈水玄看着周云梦,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比较意味。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或者修为,与秦心儿相比,没有一样落得下乘! 尤其是,在气质这一方面,周云梦还似乎略占优势一些。 「师伯,正是我。想不到师伯身为大晋帝师,竟然如此低调......」周云梦讶然答应道。 「哈哈 !你想说的是平凡吧?」陈水玄不以为意道。 「陈师伯,晚辈也是风师尊的记名弟子。」赵廉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修剑天赋不行,转而修炼霸天九龙诀了......」 「知道了。以后少跟小牧一起玩,我怕你把他带坏。」陈水玄盯着赵廉,直爽道。 我徒弟有剑仙之姿,你却修剑没有毅力半途而废,总是一起玩,这我能放心?! 「陈师伯,我和六哥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庆州的天灾,您老感应到了吗?」周云梦嘻嘻一笑,为尴尬的赵廉解围。 「陈师伯,这是我父皇给你的密信。」赵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用火漆封着的信封,恭敬呈上。 「我没有感应到。先看看密信再说......」陈水玄当着三个人的面,撕开火漆信封,眉头渐渐皱起。 他昨晚彻夜入定修行,早晨后又费尽心思地钻研《剑经》残卷,确实没有感受到密信上所说的那种天灾! 「整个县内平民,全部面带微笑,离奇死亡......这的确有点不对劲......」 「师父,许师弟!他们是谁?」秦心儿挽着青丝,从屋舍内出来,尽显女儿家的柔美之态。 「这是我的好朋友赵廉。」许牧呵呵一笑,敷衍道。 「那位女士呢?」秦心儿觉察到气氛不对,追问道。 「她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小九,嗯,也就是大晋公主......被小牧退婚的那位......」陈水玄折起密信,收入储物袋中。 许牧、周云梦同时抬起头:「嗯?!!!」 秦心儿笑吟吟地望着许牧,走向周云梦,拉起对方的温软纤手,热情道: 「哦......原来是周师姐!小妹叫秦心儿,是许牧在乾元观的师姐。」 「陈师伯,所谓退婚之事,纯属误会......起因是我大哥自作主张,并未与父皇和云梦妹妹商量......」赵廉瞪了一眼许牧,昂首挺胸替妹妹主持公道。 周云梦愣了。 在她看来,秦心儿这个做派,完全就像一只护食的小母鸡。 「可是,我并没有跟她抢男人啊,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有些不适应,但身为大晋的云梦公主,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冲动,与秦心儿手拉手热聊。 「秦师姐说笑了,我比许牧还小半岁哩......你才是师姐!什么时候去洛京了,一定跟妹妹提前打个招呼,逛街、买首饰、吃美食,我全包了!」 「修行中人,少用那些凡间俗物。你是风师叔的九弟子,小牧比你入门晚,先入师门为大,你就是师姐呀!」 许牧望着现场逐渐浓烈起来的火药味儿,暗自庆幸,「幸亏,白师姐不在......」 陈水玄轻咳一声,打断聊得越来越激烈的二女,把密信给许牧和秦心儿看了一遍,吩咐道: 「皇帝想要乾元观派人协助他们。小牧要去天衍宗。心儿,你下山一趟?」 「好。」秦心儿答应了下来。 隐隐约约之间,她见师父也有不让许牧掺和的意思,心里很开心。 周云梦正在「被退婚」的气头上,许牧不去,她也乐得自在。 赵廉则是感觉到庆州天灾的异常,担心眼前的柔弱女修不能胜任。 许牧看到赵廉的神色,猜到他心中所想,拱手提议道: 「师父,还是我下山吧?若按照密信所说的推断,那天灾确实有些过分诡异......师姐,还是在观里修行比较稳妥......」 秦心儿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出言说话 ,只是传音给许牧道: 「师弟,恐怕你不是担心我,是别有所图吧?」 许牧尴尬地抿了一下嘴,小声传音回复。 「师姐,你想哪里去了?乾元观人丁本就不兴旺,我不想让师父再担心......」 秦心儿樱口张了张,脸色忽而变得微红,「嗯......有点良心,但是不多!」 「心儿,你什么意见?」陈水玄微笑望着秦心儿。 「弟子同意。不过,还是提醒许师弟要时时刻刻注意危险......」秦心儿甜甜一笑,丝毫不惧周云梦的二境实力。 有五彩战衣的加持,她在各方面都有一战之力! 「行。那就让小牧下山走一趟。」陈水玄点头赞许,「天衍宗那边,我会跟你师爷说明。你们此去,千万不得麻痹大意!」 「师父放心,弟子心中有数。」说着,许牧从腰间解下那枚紫色玉玦,恭敬递还给陈水玄,「这是师父赐予我的玉玦,请暂且为我保管。」 陈水玄叹息一声,从许牧手中接过玉玦,收入储物袋内,唏嘘道: 「也好。山下的事情,我的确不能多加掺和了。为师的修为境界迟滞难进,或许与此也有关联......」 许牧眼眶微红,似有一股暖流在胸腔流动,无以言谢。 ...... 在乾元观中稍事休整,用了早饭。 陈水玄为天灾之事,卜了一卦,得卦为【晋】卦! 卦象上显示:日出地面,普照大地,有光明上进之象。 用大晋帝师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若天灾之事能够顺利解决,将来大晋的发展不可限量! 许牧、赵廉、周云梦三人听此,信心大涨。 在一番商议之后,向陈水玄和秦心儿郑重告辞,出发前往庆州。 此次出行,三人并未借助陈水玄的神虹代步。 而是单凭脚力,他们想要在路途中搜集一些小道消息。 毕竟,关于庆州的天灾,他们的所知所得,一切都是源自皇帝赵康得到的那封密函。 而据密函中所描述的那样看来,这场天灾处处透露着诡异,似乎是在刻意防备被人提前窥探一般...... 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 但好在,周云梦的步法微妙,许牧和赵廉的体魄强大,一行人的行进速度仍是极快。 出发了才两个时辰,就已越过甘州地界,即将踏入庆州川北之地。 「二位,你们在川北有熟人吗?」许牧忽然道。 「没有。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周云梦身为三人小组的领导,无奈中有些愠怒。 「我有。」许牧呵呵一笑,指着从附近修真坊市所买的地图,「我们去向家!」 第二百二十五章 前辈,你说我冤不冤? 川北向家,实力虽然在整个大晋不算顶尖。 但是在庆州界内,却也是一霸! 此刻,清风门少门主贾彻,在失业无聊之际,正在向家做客。 「向公子,你给老弟评评理,你说我冤不冤?」贾彻端起酒杯,醉意熏熏。 「有什么冤屈的?我叔叔才是真的冤!本来还有希望升任洛京的,现在倒好......啥也不用想了!」向奎与贾彻碰了一杯,长吁短叹。 「那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随便让我卷铺盖卷滚蛋啊......我不服!」贾彻把酒杯在桌子上猛地一顿,差点砸翻调料碟。 「有啥不服的......这件事,我问过叔叔,他说是在保护你......」向奎歪歪斜斜站起身子,给贾彻满上一杯灵酒。 「为啥?」贾彻摇晃了一下大脑袋,猛地站起身,头懵得更厉害了。 「你想啊,十一位护卫,都死了,你却没有死......你说你该不该死?」向奎把贾彻按坐下来,继续饮酒。 见贾彻还是没有明白,他索性把话挑明,「我爹见过仙使了......这次的天灾,我跟你说......」 「狗屁的仙使!我族中大哥在太白剑宗修炼,他都没有见过!你爹能见到?」贾彻不等向奎说完,不乐意地大声反驳。 「你那大哥是什么身份,我爹又是什么地位......他能跟我哥比?呸!你大哥能跟我爹相比?!」向奎嚷道。 「公子,外面有三个陌生人,说是来找你。」向家门房,走到向奎身边,附耳禀告。 「唔!我向家在川北,好客是出了名的,快请!」向奎起身,拉着贾彻出去,「走!一起去看看是谁来找我......」 「好。那个仙使,跟你爹说什么?」贾彻踉跄起身,和向奎勾肩搭背而行。 「稍后,稍后再和你细说......」向奎摆了一下手,看着门口的两男一女,愣了。 上次玄天秘境之行,他虽然没有得到千年灵药,却也炼化了数百滴大地灵乳,修为进境大大加快。 毕竟,千年灵药那种东西,在向奎等人眼中是只有自带狗鼻子的妖孽修士,才能寻到! 倒是在玄天秘境之中,遇见了数位印象深刻的修士。 其中假扮许牧的蔡瑜和假扮老鬼的许牧,就是他最难忘怀的两位! 三人之中,向奎只能认清一个,那就是大晋六皇子赵廉! 而赵廉此时并未主动亮明身份,他作为此间的半个地主,却也不好直接挑明。 要知道,赵廉的真实身份,可是大晋的廉王......兴许,这个老六是在微服私访也未可知! 向奎为人一向精明,做事圆滑,迟疑了一下之后,准备依据赵廉的举动再决定是否相认。 「六......三位,你们来找我有事?」 「有事。」赵廉呵呵一笑,扭头看着许牧。 许牧的面容,早已从乾元观出去的时候,就已变化为一个面容微黑的普通青年。 「庆州天灾之事,你怎么看?」许牧迎着众人的目光,淡然对向奎传音道。 「前辈!晚辈有礼了......!」向奎听见许牧的声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酒意醒了一半,弯腰就要拜倒! 他修炼有提升耳力的秘术,这个声音,他到死都忘不了! 这个声音,并不是等闲人等,这是在玄天秘境之中的那个绝世大能!Z.br> 嗯,不是老鬼,就是鬼老! 或者,真实姓名,另有他人! 只不过,这些东西对向奎而言,都无所谓 。 一个名字而已! 许牧呵呵一笑,老神在在,挥出一团仙元之力,托住向奎柔软的膝盖,佯装不悦地传音,「人多,注意影响!」 「好好!晚辈明白!」向奎颤抖着声音,传音回复。 之后,他看着贾彻,咧起大嘴,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属于向家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吗? 赵廉和周云梦对望一眼,也愣了。 他们有些糊涂,向奎这小子到底是在唱哪一出大戏?! 「收声,年轻人,太得意了!进去聊?」许牧微笑对向奎传音,如同一个早已看透世情的绝世大能。 年轻人嘛,有想装逼的念头,属于正常,可以理解。 而像向奎这样身份的年轻人,装逼的念头尤其大! 「嘿嘿嘿!是晚辈失态了......」向奎传音一句,神情趾高气扬,伸手邀请许牧三人入内。 「他们是谁?」贾彻大着舌头,歪着头盯着许牧和赵廉。 「闭嘴。这句话,能是你问的?」向奎吓了一大跳,慌忙捂住好友的嘴巴,生怕他触怒了眼前的绝世大能。 忽而,他想起一事。 在前方引路之时,脚步微微放缓,向许牧传音问道: 「前辈,晚辈该如何称呼你才好?」 「鬼老。」许牧淡然回应,神念探出一丈。 「好。鬼老这边请!」向奎哈着腰,推开房门,把众人带到一间侧室。 没办法,主厅太过杂乱,到处都是酒味儿。 若是冲撞了鬼老的那位女性朋友,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落座。 赵廉和周云梦不明白许牧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索性尽可能一言不发,任他发挥。 「向公子,关于庆州天灾之事,讲给我听听。」许牧抿了一口灵茶,不慌不忙道。 「有啥可说的?不就是死人嘛......」贾彻端着酒杯,嘟囔道。 「闭嘴!老贾,你别乱说!」向奎低喝一声,劈手夺过贾彻手中的酒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辛辣爽口的醒酒丹。 「怎么不能说?酒不让喝,话也不让说......」失业青年贾彻,内心深处充满了牢骚。 向奎恨铁不成钢,怒气冲冲地传音给贾彻,如同连珠炮一般。 「这位不是别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绝世大能......鬼老!老子巴结还来不及,你要是唐突了前辈,坏了我的大事,现在就绝交!」 扑通! 贾彻直接跪倒! 醒酒丹已经开始起作用,此刻他已醒了部分酒意。 但是心中的那股郁闷之情,却是不容他不抒发! 「鬼前辈,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天灾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却受了无妄之灾!」 「嗯?!」赵廉、周云梦、许牧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个家伙,是知情人! 他有第一手资料! 「贾彻,你特么的......过分了啊!」向奎再也忍耐不住,脱口而出道。 鬼老,是看着他向奎的面子,才来向家做客......顺便了解一下天灾之事。 而你贾彻是什么意思? 这特么不是虎口夺食吗?! 「没有事,安公子稍后详细补充。我来此处,就是找你的。」许牧哪还不明白向奎的想法,淡然出言安慰。 赵廉和周云梦,被许牧传音告知他与向奎之间的来龙去脉,望着向奎充满了同情的目光。 而这一切,看在向 奎眼中,就变了样。 「就连这两位,对贾彻抢功劳的表现也看不过去......难道,六皇子跟我有过类似的经历?」 当下,贾彻三下五除二,把天灾当日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前辈,你说我冤不冤?」 「不冤。不把你撵走,可能你真的活不了......」许牧闭目思索了一些,沉声叹息。 他叹息的不是贾彻的遭遇,而是在这个家伙所说的家长里短中,基本没有多少实用的讯息! 「想不到,庆州这潭水,竟然这么黑,这么浑!」赵廉听完贾彻的哭诉,脸色严肃无比,「向家......到底跟洛京里面的哪位有勾连?」 「老六,今日只为了解天灾,其他事情暂且不管......」许牧看到赵廉的神情,急忙传音入密提醒。 「哦!放心,你按照计划行事便是,我不会胡来......最起码,今日不会!」赵廉的声音,送入许牧耳中,充满杀伐之意。 「向公子,你也讲讲。补充一下。」许牧温暖一笑,望着向奎,目光中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提点鼓励。 「嗯!」向奎重重点头,几乎想要找个画师把此时此刻的场景画下来,传给后世! 「庆州天灾,基本已经停歇......」 「冰雹、暴雨,早已不再降下......」 「山野之地的瘟疫,也在有条不紊地消灭之中......」 「在各位前辈和大人的关心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恢复发展......」 「他娘的......你倒是说点实在的!说仙使来你家......跟你爹谈话之事!」贾彻酒意未消,不满意道。 向奎瞪了贾彻一眼,无奈地摊手道:「那个使者跟我爹谈话,内容我并不知晓......我刚才只是跟你显摆来着!」 「仙使......会是我想的那样吗?」许牧的心中,思索万千。 「向公子,能把令尊请到此处吗?」许牧眼睛微眯,忽然起了赌一把的想法。 依着他对向奎的了解,此举应该不会有危险,甚至还可能会有所收获。 「呃,好吧!诸位稍等,我去去就来!」向奎狠狠瞪了贾彻一眼,郁闷地离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成仙法! 「鬼前辈,你们可是来调查天灾之事的?」贾彻趁着酒意,大着胆子道。 「是,也不是......你有什么想法?」许牧左右望了望赵廉和周云梦,不咸不淡地呵呵一笑。 「晚辈的好友,也有不少人死于天灾之中......若前辈是调查此事,我可以提供帮助。」贾彻率先表态。 从向奎对「鬼老」的态度,他已能够看出,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鬼老」的真实背景,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推测! 只看「鬼老」身边这两个年轻男女,就能推断一二! 那种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装出来的! 「你有这份心,很好。」许牧点点头,鼓励的眼神在贾彻身上停留许久。 「他看我了!」贾彻呼吸急促,匆忙利用引玄境三重天的修为,炼化体内的混乱酒意。 绝世大能面前,不能再如此失态! 「说说你的基本情况。」赵廉看了一眼桌上的灵茶,没有喝。 室内只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是相识。 贾彻环顾了一圈,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晚辈名字叫做贾彻,是庆州清风门门主的儿子......」 「你想收下他?」许牧瞥了赵廉一眼,传音问道。 「这得看他的表现。最近能有个跑腿的,也不错......」赵廉回应一声,脸上的神情,认真无比。 「嗯,一个严肃至极的面试官!」许牧在心中暗赞了一句,饶有兴趣地听贾彻在那里叨叨。 从言谈举止上,可以初步判断,这人并非邪恶之辈! 可是,听着听着,许牧、赵廉和周云梦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因为,贾彻为了提高自身的分量,把太白剑宗的亲戚都说了出来。 「我族中大哥,在太白剑宗修炼......」 「嗯?等等!是谁?」周云梦讶然打断贾彻的话语。 「姓贾,名破山,是风宗主门下的八弟子。」贾彻一脸自豪。 继而,他又怕许牧等人不信,补充道: 「若不是晚辈的玄修天赋比剑修天赋略好,太白剑宗很可能会一门双贾!」 「贾破山嘴碎啰嗦,贾彻爱吹牛皮,的确像从一个家族出来的!」许牧和周云梦对望一眼,传音调侃道。 「哼!」周云梦看着许牧清澈的眼神,想起被陈水玄当众宣扬退婚之事,无意间冷哼出来。 「怎么了,前辈?」贾彻心中砰砰跳,生怕被「鬼老」给拒绝了。 还是,方才的牛皮吹得有点大,惹前辈不悦了? 「无妨,你继续说......」许牧道。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要惹我云梦妹妹!」赵廉恶狠狠地威胁,传入许牧耳膜之上。 「......老六,我这次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许牧无奈回应一声。 门外,传出脚步声。 「先这样吧!将来,有机会再细聊,你先跟着赵公子办事!」许牧打断贾彻的家庭情况专题报告。 「好!晚辈遵命!」贾彻酒意全消,站起身,提起茶壶给许牧三人添了三杯新茶。 「爹!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鬼老......」向奎引着一位老者来到众人面前。 贾彻见到向奎父亲,下意识从座位上起身。 许牧,没有起身的意思。 赵廉和周云梦,以许牧马首是瞻,也沉住了气。 「......」向奎父亲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变得舒展。 原因很简单,他用神念探查了 一番许牧三人的修为,只有许牧的修为他看不明白! 只不过,在模模糊糊之间,给人一种一境修士的感觉! 至于许牧所展露的修为,是一境几重天,他却不能分辨清楚! 而这种感觉,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准的! 什么是大能?! 你所探查到的修为,多数时候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父亲?」向奎提醒道。 「哦!鬼先生有礼了,在下向安澜!」川北向家家主拱手示意。 「有礼!」许牧温和一笑,起身还礼。 客套了几句之后,大家分宾主落座。 「鬼先生,听犬子说,你问起那个使者?」向安澜道。 「嗯,就是那个仙使......在下乍听之下,很是好奇。」许牧实诚道。中文網 「恐怕鬼先生误解了,那不算什么仙使......或者,是他自称仙使。」向安澜抬起衣袖,示意向奎为众人添加茶水。 添茶,不仅仅是喝茶,还是在释放友好信号。 「然后呢?」许牧凝望着向安澜,眼神中满是等待之意。 「他自称得到上苍的指示,行走世间,代仙度人!」向安澜没有做什么隐瞒,如实告知。 「他来向家的目的是什么?」许牧道。 「想在我向家传播上苍的成仙法......」向安澜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你同意了?」周云梦皱起眉头。 「没有。我打断了他的说辞,把他送出门外。」向安澜看了一眼向奎,神色复杂。 「那成仙法叫什么名字,若是真的能成仙,倒也是一桩天大的善举!」许牧故意道。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便被我请了出去。」向安澜摇了摇头,毫不犹豫道,「若真的能成仙,他自己修行还来不及,又怎会来此大肆传播?」 「向家主,你有没有想着把他留下?」赵廉身为大晋六皇子,对这种事情尤为敏感。 「请恕在下过分胆怯。我担心他还有其他背景,便......」向安澜说着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上苍仙使! 成仙法! 代仙度人! 三个讯息,一个比一个爆炸! 半个时辰之后。 许牧、赵廉、周云梦三人,从向家告辞而出。 向奎一脸艳羡地望着贾彻,转身对向安澜道:「父亲,我陪老贾出去转转......」 「改天吧。稍后,我有事跟你交代。」向安澜婉拒。 「哦!」向奎失望地跟着向安澜返回族中聚集之地。 「鬼前辈,我们先去哪里?」贾彻跟在许牧等人身后,狗腿地说道。 「你先回清风门,稍后我们自会寻你相助!」许牧根据赵廉的传音,拍了拍贾彻的肩膀吩咐道。 「如此也好!那晚辈就先行告辞!」贾彻虽然爱吹牛,但也是个能看懂人脸色的。 「接下来怎么办?」周云梦皱着眉头,感觉到很是棘手。 没办法,她的确从未有过应对这种场合的经验! 「兵分两路!」许牧道。 「各自行动!」赵廉的声音,几乎与许牧同时响起。 「好!小六、小牧,你俩各自说说想法?」周云梦想起在三人小组中的权力,笑眯眯地摆起了谱。 「云梦公主,我现在的身份不是西凉州牧府的子弟,而是大晋帝师的弟子。你对我放尊重点......」许牧愣了一下,调侃道。 「别小六小六的,叫我六哥!你再敢 乱叫,我就要爆捶许牧了!」赵廉脸色发黑。 「为什么打我?又不是我叫你小六?!」许牧一脸冤屈,向前窜出半丈远。 「还不是你成天喊我老六,她才跟着学坏的?!你还敢狡辩!」赵廉气不打一处来。 妹妹长大了,当哥的看着每个同龄青年都像一只想要拱白菜的猪! 数息打闹时间过去,周云梦小脸兴奋得通红,在一旁鼓着掌为两个人加油。 「许牧,快用力打他!让他整天管我管这么多!」 「嗯?!姓许的,你敢来真的!六哥,快揍他!让他尝尝你的铁拳!」 赵廉的霸天九龙诀,已修炼得小有所成。 他此刻的修为,在二境一重天。 浑身萦绕着两条明黄色的小龙,出招攻击之时威风凛凛! 「云梦妹妹,你为何替外人加油?难道我和二哥平日还不够疼你?!!」 周云梦自觉失言,脸色羞红,胡言乱语道: 「我是怕他被你捶死,才稍稍给他鼓励......还有,你以后少限制我......我都长大了!」 「嘿!还是云梦懂我!怪不得当年德王都要上杆子给我和云梦牵线......」许牧故意提起旧事刺激赵廉。 趁着赵廉恼火之时,他猝然祭出在丹田中被锈剑锤炼的黑色剑球。 「老六别上头,看剑!」 砰! 剑球砸到赵廉胸前,并未用多大力度,却把赵廉震得向后倒退了半步。 「你耍赖,骗我六哥!这就是个大黑球!哪来的剑?!」 周云梦被许牧气得牙根发痒,见到赵廉被用诡计暗算,更是如同雌虎一般冲至。 一双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许牧宽厚的胸膛之上。 许牧身为仙道体系的锻体境九重天,肉身强横远超常人。 这点小疼痛,完全不在话下。 反而,被周云梦的粉拳捶在身上之时,还有点蛮舒服的快感。 「够了!」赵廉没好气地低喝一声,脸色变了几下,「他皮糙肉厚,你打不疼的,得用剑刺!」 话音落后,赵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打量着那个直径约有一尺的黑色大球,「这就是你的舍神剑?」 「对啊!」许牧嘿嘿一笑,挠了一下头发,催动万剑归一炼剑诀中的一化万剑之法。 咻! 一柄黑色长剑,出现在三人眼前,轻轻浮动。 「真丑啊......」周云梦和赵廉异口同声道。 「......你们!能用就好,我乐意......」许牧尴尬地把舍神剑插入剑鞘,强装出无所谓的神情。 一个身子佝偻的老者,从山道岔路上走向三人,热络道: 「三个年轻人,你们想不想学成仙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月圆之夜! 「嗯?!!!」许牧调运神念,对老者略微探查了一息,心中惊讶万分。 这么快,就流了传出去? 这老者明明没有任何修为! 还是说,他刚开始修炼,还未踏入门径? 「想学!」赵廉兄妹商议了一声,答应道。 老者走到三人面前,用破旧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 「想学就好!天灾来临,世人多难,只有成仙,才可以摆脱......呃,后面的我忘了!」 「什么,意思?」许牧被老者的话语弄得有点糊涂了。 「老丈,刚才那番话,你是不是没有背熟?」周云梦微笑道。 老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道: 「嘿!小姑娘说得对,我老头子年纪大了......那些词儿确实没有记忆熟悉。不过不打紧!」 「老丈,你忘了词儿,我们又怎么学成仙法?」许牧疑惑道。 「你让我想想啊......在月圆之夜,到山上庙中听经文就行!」老者回忆道。 「就这么简单?」赵廉也是一头雾水。 「就这么简单!」老者斩钉截铁道。 继而,他生怕许牧等人不信,又神神秘秘道: 「不过,我也不是白白传你们福缘,我也有好处!」 许牧在老者脸上看了数息,没有找到作假的迹象,「什么好处,能不能告诉我们?」 「我能提前成仙!每把福缘传给一人,便是积累一份功德!万份功德,就是圆满!」老者的脸上满是虔诚神色。 「万份功德,就能成仙?」周云梦一脸的不相信。 要是这样就能成仙,大家还费尽千辛万苦修炼什么? 直接去传播所谓的福缘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还要念经!想要成仙,心里不能急。只要一着急,功德数量就会被减掉一份。」老者认真地向三个同道普及基本知识。 「那个功德数量,谁来加减?」许牧心中更加迷惑了。 老者所说的这种情况,跟《天师杂谈》内所说的香火念力,有一定相像之处。 但是,又似乎有些不伦不类! 「没人加减计算,一切全靠自己。学成仙法,讲究心诚则灵。小伙子,你还得努力啊,千万不能急躁!」老者佝偻着身子,对许牧谆谆教导。 「哦!好,我尽量吧!」许牧作出悔悟之状。 「老丈,那个庙宇,叫什么名字?我们也好在月圆之夜及时赶到。」赵廉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今天初七,九天之后,就是讲仙法之时!」老者想了一下,认认真真道,「庙宇的名字叫归一庙!」 「九天之后,是十六。月圆之夜是十五才对吧?」周云梦纠正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许牧替老者解答道。 「小伙子不错,很有悟性!我看好你!将来,你要是比我成仙早了,可要记得多帮助我们啊!」老者佝偻着脊背,对许牧大加赞许。 「归一庙......老丈,地图上为何没有归一庙的名字?」赵廉指着兽皮地图,没有在附近寻到那个庙宇的名字。 这个老者身上没有任何法力波动,想来不是修士,必定是附近之人。 老者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指了指,神神秘秘道: 「呵呵,这你们就是有所不懂了!归一庙,正在建造,九天之后完工!到时候,你们直接来小孤峰就能看见!」 「好!多谢老丈!」许牧感谢一声,忽然话锋一转,「老丈,敢问是谁要传给我们成仙法?」 「是仙使!不过,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人说过。」老者神情恭谨,动容道。 「没人见过,你也敢相信?」赵廉纳闷道。 「天灾降临,穷苦老百姓本就没有什么活路,试一试呗!万一成仙了,多好!」老者嘿嘿一笑道。 其后,他打量了许牧三人一眼,劝慰道: 「看你们三个的穿戴,应该是世家子弟。虽然现在饿不死,谁知道将来又会怎么样呢?学学成仙法,不吃亏!」 「行!老丈放心吧!月圆之夜,我们一定去!」周云梦许诺道。 「好。那就谢谢你们帮老头子攒下的功德了,我再去度度其他人!」老者把手中的脏毛巾搭到肩头,弯着腰向远处走去。 烈日当空,时辰是正午。 此时,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地荒谬而又真实! 那老者的影子,在太阳下变成半个圆点,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挪移。 「老丈,你要是成仙了,你想做什么?」许牧朗声问道。 「我呀?我要是成仙了,就用大法力变出来很多很多粮食......让穷苦老百姓一辈子都吃不完......」老者的声音,有些遥远。 大晋皇朝,十三州,二百六十县! 修真门派、世家大族与官府深度绑定,人人可修真,人人有官做。 可谓逍遥又自在! 就连赵廉所出身的赵家皇室,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豪门! 在无三灾六难的情况下,修士的寿元通常远超凡人。 一境修士,寿命足有一百八十年; 二境修士,寿命可达二百四十年; 三境修士,寿命能享三百六十年! ......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修士们所需要消耗的修炼资源,却是越来越多! 依附于官府、宗门或者世家的平民,就慢慢地变得苦不堪言起来! 当然,作为管理者,官府、宗门或者世家并不会把平民直接逼得活不下去,而是把那种压榨保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若是有修士的修炼资源,还不能满足,那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所以,大部分时候,大晋皇朝的官员都有自己的产业营生。 没办法,谁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要吃喝、要修炼...... 朝廷对此,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庆州的天灾,却把那种本已建立的微妙平衡打破! 暴雨、山洪、冰雹,几乎不分平民居所还是宗门、世家的修炼场地,统统被大肆损毁!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平民难以活命,四处流离失所! 「老六、云梦,你们兄妹想怎么分兵?你们一起,我带着贾彻?」许牧提议道。 周云梦曾在数年前被他拒婚,虽然他有时后悔为何没有答应那个盲盒婚姻,但是现在却已似乎没有回头的余地。 若是他主动提议和周云梦一起,自觉就会很尴尬。 赵廉思虑了几息,摇头拒绝,「我去清风门,找那个贾彻帮忙!你和云梦妹妹一起。」 「我们在暗处,你在明处?」许牧似乎有些明白赵廉的意思。 「是的!庆州大灾,现在表面上的第一要务是归拢平民,继续进行生产劳作。」赵廉想起那佝偻老者,面有愧色。 停顿了一息之后,继续望着许牧和周云梦道: 「更重要的事情,却是把隐藏在民间的凶险暗流挖出来。比如,那个上苍仙使......」 「好!我们去查案,六哥你去赈济灾民 !」周云梦傲然挺胸,洒然一笑,以三人小组的领导身份定下基调。 「这不太好吧?」许牧有些犹豫。 「怎么不好?庆州的官场和宗门世家,可不同以前了。我带着云梦妹妹,反而太扎眼,容易被人针对......」赵廉苦口婆心,把心中的担忧讲给许牧二人。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还怕我赖上你?!」周云梦豪气干云道,「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跪着求婚,我也不会答应!」 「呃,那好!老六,你孤身一人,千万要保重!」许牧无奈答应下来。 想了一息之后,他担心赵廉的战力,出言提醒道: 「若是有宗门或世家敢胡来,你就去西凉借兵,虎豹骑可不是吃素的!」 「我没事!有父皇赠我的玉佩,等闲人还伤不了我!」赵廉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碧色玉佩,给许牧亮了一下。 九条金色小龙,在玉佩中游走不息,神妙异常。 「关于成仙法,还有那上苍仙使,你有什么建议?」许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道。 「我从来不觉得那是正法!十有八九,是有邪修在搞鬼。你们暗中调查事情之时,切记不要勉强!」赵廉神色郑重。 暗地里调查,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好处。 若不能成功,多数时候只要不强行干预对方,就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这也是为何赵廉要求许牧和周云梦作为暗棋的原因! 眼前的二人,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他生死相交的兄弟! 他又怎舍得让他们跟自己一起涉险? 双方约定了接头暗号,分道而行! 「六哥,千万保护好自己,我还想去你府里吃灵芋圆子呐......!」周云梦望着赵廉远去的背影,真诚地叮嘱道。Z.br> 「走吧?」许牧轻叹一声,从赵廉身上收回视线。 「好!去哪里杀那上苍仙使?」周云梦拍了一下腰间的长剑,洒脱道。 「现在还不能杀,再说我们暂时也找不到他......属下提议,先去看一下真实情况......」许牧看着大晋公主,好似面对一头女暴龙。 「行!那就先上小孤峰,摸摸底细!」周云梦睥睨望着远山,神情傲然,巾帼不让须眉。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们……认识? 「云梦,此番上山,若外人问起来,你我如何称呼是好?」许牧追上周云梦的脚步。 「就说,你是我的仆从?」周云梦大眼睛眨了眨,担心许牧占她便宜。 「说是你哥也行!」许牧提醒道。 「好!那就是仆从吧!你叫许二,我叫周梦。」周云梦淡然一笑,定下身份尊卑的基调。 时辰还早,二人决定在附近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为了晚上行事方便,许牧提议不住店,而是在附近山上找个山洞,一边修炼,一边等待。 周云梦怔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牧思虑几息之后,点了点头。 最终,他们一前一后,登上了与小孤峰离得有里许的一座高山。 天灾之后,满目疮痍,树木歪倒,花草凋零。 周围的温度,明显比往常降了一些。 忽而,许牧想起一件事情。 他在地球上之时,曾经研究过关于王朝的更迭规律。 多数王朝没有超过三百年的根本原因,是气候的改变! 每当整体气候温度降低一到两度,便会影响粮食收成,底层平民的生活随之变得更加困难! 平民生活不下去,自然要揭竿而起! 说到底,不是时势造英雄,而是气候变更使然! 想到此处,许牧在心底默默留下一个印迹,他得通过赵廉提醒皇帝赵康。 天灾之后,不能再压榨平民太狠! 否则的话,大晋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二,你在想什么?」周云梦看着光秃秃的山壁,转头对发愣的许牧道。 「没什么......开始干活吧!」许牧拔出腰间的舍神剑。 「干什么活儿?我们不是在找山洞吗?」周云梦纳闷道。 「不用找了,我们自己开辟就行!」许牧嘿嘿一笑,运转仙元之力,渡入黑色剑身之内,「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 「唔!」周云梦从腰间拔出细长剑刃,看了两眼,又疼惜地收入剑鞘,「还是你来吧!这把剑,我可不舍得弄断......」 砰砰砰! 许牧挥动着黑色长剑,在山壁上纵横挥砍切割。 石屑纷纷掉落,在舍神剑之下,柔软得如同刚做出来的嫩豆腐。 周云梦走远了一点,望着许牧手中的兵器,有些发呆,「这还是剑吗?怎么用起来跟锄头没个两样......」中文網 「给!感受一下......!」许牧催动万剑归一炼剑诀,把舍神剑由一变二,递给周云梦一柄。 「嗯?这也行?!」周云梦双手握着沉重的大剑,大感有趣,「小小石壁,看本女侠的九天碧落剑经!」 舍神剑在许牧重新炼制之后,锋锐程度更胜从前,挖掘山洞,完全不在话下。 一刻钟之后。 周云梦累得双臂酸软,擦了一把额头细汗,「我不行了,你继续用力!」 「歇着吧,反正也快好了!」许牧剑指微动,勾着周云梦手中的黑色长剑回归,与手中的长剑合为一处。 一阵砰砰啪啪之声,再次开始响动。 山林间,惊飞出数只鸟兽。 山洞建成。 高约一丈,深约两丈。 饶是许牧体魄强劲,也有些肌肉酸痛。 略微清扫了一番洞内的灰尘,许牧自寻一个靠着墙壁的位置,盘膝打坐。 四象法阵,顺着他祭出的仙元之气,在山洞口形成庇护。 一株枝叶枯黄的藤蔓虚影,在洞口扎根而下,急 速抽枝吐芽。 微风吹过,藤蔓晃动了几下,眨眼间生长到两丈高低,把整个山洞严严实实地遮蔽。 而奇异的是,藤蔓虽然遮罩住了整个山洞,洞内的光线却没有丝毫昏暗的感觉。 「我修炼一会儿,你自便,不要跑远。」许牧微微闭上双目,入定修炼。 「哦!好,我在外面转转就回来。」周云梦会心一笑,步出山洞。 宙光星宇仙经,顺着许牧的心念而动,开始运转。 一缕缕日光,从山洞外被接引而入,萦绕着许牧的身躯,缓缓盘旋。 比乾元观还要稀薄了不少的天地灵气,从许牧的周身窍穴吸纳而入。 一丝细不可查的仙元之气,在他的道基大陆生成。 顺着小周天循环一周,在阴鱼和阳鱼的淬炼下,变得更为精纯! 丹田上空,锈剑没有停歇,在许牧神念的调运之下,正在不知疲倦地淬炼黑色剑球。 这虽然是一种不得已的笨办法,却殊为有效。 而今,在锈剑的昼夜捶打之下,黑色剑球已经比往常的直径小了将近三毫! 灵兽袋之中,白神吭哧了一声,发出一句呓语,「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白神,醒了?」许牧惊喜道。 「嗯,本座早醒了!要不是怕耽误你跟那个小妞发生故事,我早就出来了......」白神从灵兽袋中跃出,依旧是那种无节操的神情。 只不过,它体表的毛发在进化之后,发生了玄妙变化。 那种龙鳞和龟壳的形状,已经不需要它主动控制,便会在数息之间发生数次变化! 四阶王兽的气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而出,撼人心魄,远胜当年依靠联手才能杀死的雪隐兽王。 以白神此时的修为,只需它一个出手,便会轻易把那两只二阶王兽打败! 「真羡慕你,睡个觉就能提升!这天赋......也是无敌了!」许牧丝毫不掩饰激动的情绪。 「没办法,爹妈给的,我没得选!」白神嘿然而笑,装逼装得毫无痕迹。 闲聊了几句之后,白神安静下来,实事求是地告知许牧它自身的感触。 它在许牧身边,虽然修炼比较容易,但是仅仅依靠天赋的话,却又很难突破上限! 当然,这些都是将来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将来,你弄清身世之谜了,一定要记得多给我些好处!」许牧说起话来,一点也不脸红。 「嗯?」白神被许牧的无耻要求弄得呆了片刻,心中砰砰乱跳,「难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悄悄在体内探查一番,见确实没有丢什么东西,这才笑眯眯地点头。 顺手从不知何处取来一束青草,在口中津津有味地嚼动。 一缕缕日光,从石洞外继续引入,盘旋在许牧身边,把他衬托得如同一个少年神王! 白神是个识货的。 它虽然没有修炼过人族功法,但是却对功法的优劣有种天然的判断。 当下,它讪笑着蹭到许牧身边,狗腿道:「天师大人,您老修炼的这是什么功法,能不能教给我?」 「也不是不行......」许牧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指了指白神背后那两只紧贴着脊背的小翅膀,「除非,你告诉我青草从什么地方弄出来的。」 「那还是算了!你们人族的功法,我修炼起来不一定适应,还是不贪多的好......」白神絮絮叨叨,顾左右而言他,跳到一旁,「方才那个小妞呢?」 「哪个小妞?!」周云梦的声音,从山洞外传入。 「回来了?!我还是躲躲,省得耽误你的大事......!」白神作势就要钻入许牧腰间的灵兽袋。 「别了,你要是真钻进去,我有理都说不清了!」许牧一把抓着白神的脖颈,把它抱在怀里。 鬼使神差地,他顺着白神的脖子轻轻向下撸了一把。 「嗯......」白神被许牧撸到痒痒肉,舒服地轻叹,不由自主地趴了下来。 周云梦进入山洞之后,看着许牧手臂中趴伏的雪白萌兽,惊喜万分,「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白神从周云梦身上若有若无的王朝气运,想起那晚的情景。 激动地从许牧手臂中跳出,摇动着尾巴,围着周云梦打转。 「你们......认识?」许牧疑惑地打量着这一人一兽,想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曾经有过交集。 「自然认识!那晚我去了这小妞的府上,吃了一大朵牡丹花,被她好生揍了一顿......」白神用力嗅了一下,那种王朝气运的神秘味道,简直让它沉醉。 「嘻嘻!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你站在上风口,确实太......臭了!」周云梦想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字眼,决定还是实事求是的好。 说罢,她看着许牧,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护道神兽!」许牧大言不惭。 「什么护道神兽?他只是我的饭主而已......!」白神鄙夷地啐了一口青色的涎水。 「你想跟着我吗?」周云梦大眼睛转动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包泛着灵光的美食。 「你会那种修炼吗?你也是修士,你一定会的对不对?!」白神嚼动着火红色的灵果,高兴地咧着大嘴,连连发问。 这是要发达了! 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比许牧阔绰得多......可以考虑跟她一段时间,改善一下伙食,顺便让姓许的增加点危机感! 「当然会修炼!你看!」周云梦右手纤指微动,运转冰凤御心诀功法,从指间飞出一只小小冰凤来。 蓝色的冰凤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到白神的黑色弯角上,轻轻闪动着翅膀,可爱至极。 「特么的,果然只有他才行......!老天爷,本座的命,怎么这么惨?」 白神心中感叹万分,扑棱了一下脑袋,把冰凤从弯角甩飞,满脸失落。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诚心石! 「你同不同意?」周云梦从怀中再次取出一包零食,递给白神。 「嘎吱嘎吱。」白神厚着脸皮接过零食,口中嚼动,连连摇头,「还是算了,我这人比较恋旧......」 「你......不同意,为啥还吃我的东西?!」周云梦被白神的厚颜无耻惊到,气得几乎抓狂。 「白给的,为啥不吃?再说,你是我饭主的老婆,我吃两口,不算什么......!」白神摇头晃脑,自有一番理论。 「你在乾元观的时候,就醒转了?」许牧老脸微红,强装镇定。 「醒了。没想到你们这一路上,竟然是如此守礼......」白神感慨万千,后悔白白在灵兽袋中闷了大半天。 「你不要胡说,我请你吃好吃的行不行?」周云梦脸上的红晕一现即隐,充满亲和力。 「吃什么?本座什么没有吃过,你诱惑不了我......」白神三下五除二把口中的零食咽下,又取来一把青草塞到口中。 「她想请你吃你自己的肉......你吃不吃?」许牧听懂周云梦的意思,帮她解释了一句。 「还是不了!本座最近吃得太油腻,现在只能吃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白神怪叫一声,钻入许牧的灵兽袋中再也不肯出来。 「哼!你教出来的这个家伙可真好啊......」周云梦想起白神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 「我发誓,它说你是我老婆之事,真不是我教的!它是听错了师父的话语......!」许牧信誓旦旦,匆忙解释。 「你还敢说?!」周云梦脸上聚起冷意。 冰凤御心诀,被她瞬间催动而起。 一朵朵雪花,随着一只半尺大的蓝色小凤,从空中飘下。 整个山洞,在不到三息之间,冷暖骤变,凉意沁人! 别看周云梦平素大大咧咧,而今真生起气来,那种又委屈又严肃的眼神,让许牧着实有些不忍! 「公主大人,在下不敢了!您快收了神通......」许牧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紧了紧青衫。 「这还差不多......以后注意点儿!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地位?小心让我父皇斩了你......!」周云梦狠话才说到一半,自己就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大晋云梦公主的第一次人前显圣......以失败告终! 「哈哈哈!」许牧忍俊不禁,乐出声来。 「你还敢笑!」周云梦怒斥一声,就要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 「唔......好!我修炼了......」许牧紧绷着嘴巴,憋得肩头使劲耸动。 周云梦白了许牧一眼,自顾自盘膝坐到另外一个角落。 许牧收敛笑意,探查到周云梦似乎已进入修炼状态,便也开始入定修炼。 他现在的境界,在锻体境九重天,只要仙元之气能够充盈如今的经脉,就是标志着进入大圆满! 那个时候,便能尝试向玲珑境突破! 内视了一番储物袋中准备的东西,恢复灵丹和防御法器、攻击法器,基本都已齐备! 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苦熬根基,积累仙元之气! 庆州天灾,是如此的不正常! 容不得他不努力修炼! 只有修为进境提高了,才有可能面对更多的未知,才有余力对抗那个引动他小境界天劫的诡异意志! 譬如,那个上苍仙使...... 当然,那个佝偻老者所说的成仙法,他也很好奇...... 入定修炼之时,总是难以觉察到时间的 漫长。 在许牧做完不知多少次的小周天循环之后,天色已变得昏暗下来。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一抹清冷的月光,从藤蔓虚影中射到山洞之内。 「天黑了......」周云梦轻轻喊了许牧一声,从地上站起,扑打了一下长裙上的尘灰。 「好。」许牧睁开双目,如同在昏暗的石洞中放出一道闪电。 他的修为进境,在炼化两滴晶莹绿液之后,终于再次攀升! 此处的天地灵气,与他锈剑上化生而出的晶莹绿液,似乎远远不能相比! 但是,即便如此,他距离九重天大圆满的地步,也非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达成! 「小孤峰?」周云梦走到山洞之外,望着天上悬挂的冷月,头也不回地道。 「小孤峰!」许牧掐诀收起四象法阵,抹去二人在山洞中留下的所有讯息。 ...... ...... 一男一女,两个矫健而又轻盈的身影,顺着山路并肩而上。 周云梦身穿一袭桃白色的长裙,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罗袜生尘的凌波仙子。 许牧青衫猎猎,浑身散逸着神秘气息,犹如一位风流个傥的谪仙降临凡间。 两个佳人,气质对等,丝毫没有输给对方的地方。 可是,在许、周二人攀登山路之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小孤峰,虽然是夜晚,但却行人如织! 登山之初,许牧和周云梦担心被人撞到,还故意挑选人烟稀少的路径行进。 可是,到了后来,他们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们的陌生举动! 无人阻拦,也无人监视! 谁想登山,就可以登山! 上山的人群之中,既有穷苦平民百姓,也有富庶的商贾地主...... 每个人的脸上,并没有许牧原本在内心深处所设想的那种浑浑噩噩痴痴呆呆的神色。 反而,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少,他们的脸上,竟然都萦绕着一重圣洁的光辉! 这种光辉,癫狂而又纯粹,似乎随时能为心中的理念奉献出全身心! 「云梦,你注意到了吗?」许牧放缓脚步,悄然传音,随着人群大部队一同攀登石阶。 「注意到了,来小孤峰的不都是穷人!甚至,还有个别是低阶修士......」周云梦被人群挤得紧挨在许牧身旁。 「哪一个是低阶修士?」许牧感受了片刻左臂上的温暖,警惕的传音。 「左前方,五丈之外,灰衣短须男子。他身上有法力神意的波动......我只能用冰凤御心诀大致觉察到。」 传音完毕,周云梦瞪了许牧一眼,再次传出带有明显怒气的话语。 「你看什么看......想找死是不是?!」 许牧神色尴尬,轻咳一声,传音入密之时苍白地解释了半句。 「哦!走神了,我方才在思考若是有危险从哪条沟壑逃跑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伙子!你们真的来了!!!」一个熟悉的老者声音,突然出现在许牧身边。 那个佝偻老者,他也在登山大军之中! 看见许牧和周云梦的脸庞之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老丈,我们被你的真诚所打动!想提前来看看,没有想到就遇到了你......」许牧编瞎话的技术可谓一流。 「呵呵,某些人撒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周云梦的飒然声音,低低出现在许牧耳中。 「 都是环境逼迫的,其实我情非得已......」许牧无奈笑了笑,传音回应。 「这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呗!你们呀,跟成仙法有缘!」老者摘下肩头的脏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忽而,他想起赵廉,道:「另外一个年轻人怎么没有来?」 「他家里有事,回去处理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了......」许牧撒谎之时,忍不住瞥了周云梦一眼。 却不料,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正在对着他仔细打量。 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说谎之时的表情规律。 「云梦,你别老是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许牧扭转头,留给周云梦一个后脑勺。 「知道了。你憋坏之时,爱挠太阳穴......!」周云梦促狭地一笑,几乎把许牧的魂魄都勾走。 「是,是吗?我这人待人最为真诚,从不弄虚作假!」许牧强忍着右手,不放到太阳穴周围。 「你们小两口,带诚心石了吗?」老者羡慕地看着许牧和周云梦二人,好心提醒道。 「什么诚心石?诚心,我们倒是带了......」许牧诧异地向四周望了望,离小孤峰顶还有不到一半的距离。 「老丈,你不要搞错了,他是我的仆人。」周云梦不乐意道。 「嘿嘿!老头子晓得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私奔的情侣......」老者抱歉一句,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 「这就是诚心石?」许牧接过老者递来的石头,翻转打量了十余息。 除了石面上有些不太明显的划痕,倒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每个登山的人,都要从山下把石砖带到峰顶,要不然那个归一庙又从哪里来?」老者从许牧手中要回石块,似是害怕被许牧不小心打破。 「石砖,是用来建造庙宇的!这有什么特殊的吗?」许牧皱起眉头,望着峰顶那一处火光明亮之处。 「每个石砖,都刻有自己的名字!只有这样,上苍才能感受到我们的诚心!」老者指着石砖上的几个划痕,一脸神圣。 「四条线......这就是你的名字?」周云梦诧异了。 老者把石砖收到口袋内,抓了抓头上的乱发,有些不好意思。 「嘿,老头子我叫作陈四。我不会写字,只好在上面划了四条线代表。心诚则灵嘛,想来神仙也不会怪罪......」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攀登了不少阶梯。 脸上洋溢着神圣光泽的人们,似乎并不觉得疲累! 峰顶之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朗声道: 「后边的人,快一些把诚心石送到峰顶!还有九天,就要讲述成仙法。归一庙的建造速度,还得加快......」 —— 老铁们,明天大封推,求各种支持! 第二百三十章 灵宝大尊度世经! 台阶上的人们,听到那个声音,愣了片刻。 而后,他们似乎被激发了某种潜力......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登! 「小伙子,快些跟我一起登山!迟了的话,成仙就困难!」 佝偻老者,神情激昂,口中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许牧脸上。 「注意保护自己,这里有些不正常。」许牧传音叮嘱周云梦一声,和她一道在人群的簇拥下继续攀登台阶。 「许二,你说上面会有什么?」周云梦被汹汹人群包围,竟然有些莫名的压力。 「嗯?」许牧听到许二的称呼,怔了半息,才反应过来周云梦是在叫他,「我也不知。不过,要做好一切迎敌的准备!」 停了一息之后,他又嘱咐道: 「能不动手,先不动手。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有某种不确定性。 仙法,一定是有的,他自己修炼的就是。 他不确定的是,那个所谓的上苍仙使,在月圆之夜所传的到底是不是真正仙法...... 「怎么办,见到上苍仙使要不要打杀了?」周云梦望着周围人痴迷的神色,心有余悸。 若是有心人想利用这些群氓,倒是可以制造不小的事端! 「不急。兴许传的是真正的仙法呢?」许牧呵呵一笑,警戒之意外松内紧。 一炷香过去。 许牧和周云梦在佝偻老者的引领下,终于登上小孤峰山顶。 峰顶处,是一块数百丈方圆的平坦地面。 正中心,是一座刚刚建造了地基的庙宇! 庙宇周围,有数十个老实巴交的村民,手执锄头,在自发维持秩序。 庙宇的矮墙,已建起了三尺有余,由各种各样花色的石块组成! 有的石块,刻着名字的部分朝外。 有的石块,上面只是像那佝偻老者一般划了几根线条。 但是,不管如何,每个石质砖块都是经过人们的精心打磨...... 「你们既然知道地方了,就快下山去取诚心石吧!」佝偻老者好心提醒了许牧和周云梦一句。 从口袋中取出那块刻有四根线条的石块,在矮墙上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石块摆好。 那些石块之间,并无泥沙粘结砖石。 但是,在每块诚心石被放下以后,都如同生根了一般,瞬间跟其他石块牢牢粘合在一起! 许牧催动举头三尺有神明,探查之后,愕然发现那些诚心石之间竟有某种神秘的法力关联! 可是,这些平民老百姓明明没有任何修为在身...... 周云梦也发现了这个异状,与许牧对望一眼,窃窃传音,「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高阶修士在看着......」 那些放下了诚心石的平民,并未有过多停留,而是继续一脸狂热地向山下疾冲。 「大郎,快些!慢了的话,归一庙就要被其他人的诚心石建成了!」 「知道了,咱们这就再多开采一些!」 「他婶子!照这个节奏,恐怕不用九天,顶多再用五天,庙宇就能建成!」 「早建成了好,早日成仙,省得在世间受苦!」 许牧和周云梦围着残缺的归一庙转了一圈,尚未发现庙宇中有什么特别的庇护法阵一类。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庙宇,里面供奉的不是乾元观内那样的三清,而是天地! 「难不成......真的是要传成仙法?」许牧望着写得还算板正的两个古篆,心中有些发愁。 「是真是假,月圆之夜,自然能够分辨!」周云梦从庙宇断墙中走出,神色没有多少诧异。Z.br> 甚至是,在这种环境之中,她还有些许的皈依之感。 只是,她想当然以为许牧也有此种感受,便没有多言。 从山顶下来,一路上的行人,比方才更多! 经过多方打听,那些诚心石并没有固定的采集地点。 只要需要成仙之人,在采集之时秉承真诚之心,采集之后刻划下自身名姓即可! 而且,送往小孤峰顶的归一庙中的诚心石越多,成仙的时间也会越短! 商议之后,许牧和周云梦对这种成仙之法,愈发疑惑。 他们看不出那上苍仙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根本不敢向山上运送所谓的诚心石! 离月圆之夜,还有九天。 那上苍仙使,不在归一庙附近,似乎是去其他宗门或世家游说。 许牧决定先把周边的情况摸清,再说其他。 如此,他和周云梦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在各个城镇中四处搜寻不正常的消息。 天灾之后,平民的生活更难了。 在街道两旁,他们见到了一个卖儿鬻女的穷苦家庭。 家庭中的男人一脸菜色,为了能多卖几钱银子,跟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蓝衣中年人讨价还价...... 头上插着茅草的小姑娘,看着很懂事,虽然眼泪涟涟,却也垂首认命。 她知道,这是爹和娘所能想到的改变家庭命运的唯一办法...... 蓝衣中年男子撇了撇嘴,微微躬身,掰开小姑娘的嘴巴,像看牛马一样仔细查看她的牙口。 「住手!」周云梦喝止蓝衣中年,目中如同喷火。 第一次遇到这种不珍惜儿女的父亲,她恨不得直接出手斩杀,怒斥道: 「你有手有脚不去做工,反而在这里卖闺女......你是如何为人父母的,还要点脸吗?!」 那个被周云梦盯着的怯懦父亲,沧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下头无意识地搓手,羞愧万分地解释。 「姑娘,我还要啥脸呀......能够做工的地方少之又少......不卖闺女,一家人都得饿死......卖了她,兴许大家都能活下来......」 周云梦没有想到这些,却又不忍他们带起这种买卖孩子的风气。 「你......!许二,你说说他!」 许牧点点头,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碎银。 蹲下身子,塞到那个头上插着茅草的小姑娘手心,头也不回地叮嘱那位男子。 「这是一两银子,你们省着点用,先渡过这段饥荒再说......这个小姑娘,就别卖了......」 那个男子叹息一声,拉着妻儿,齐齐跪倒。 「多谢老爷夫人!我们全家给你们夫妇磕头了!」 那个小姑娘抓紧手中的银子,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一把眼泪,奔到父亲怀中,放声大哭。 「......爹,娘!呜呜......」 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瞥了许牧和周云梦一眼,冷哼一声,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家。 「这条街上,卖儿卖女的多了,你能帮几家?还不是早晚要被我们买到院子里?」 「你......!」周云梦不知是被蓝衣男子气得,还是有其他原因,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 「请问,你贵姓?」许牧温和一笑,走到蓝衣男子身边。 蓝衣男子上下打脸着许牧,出言不逊道: 「我姓孙!你想如何?一个要卖一个要买,没人强迫!就是到官府说理去,你又能奈我何?!」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到官府了......您慢走!」 许牧在蓝衣男子拂袖而去之时,施展了一个障眼法,把对方荷包中的银子悉数转移到储物袋之中。 数息之后,那个蓝衣男子准备付款之时,惊叫一声,「我的银子哪去了?!」 周云梦望着来来往往的难民,心忧如焚。 她自小没有见过父母,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 眼珠儿如线一般,从绝美的脸颊上不住地滑落。 听见那个男子的哀嚎,破涕为笑,「许二,是不是你搞的鬼?」 「嘿!快去代天行道......」许牧微微一笑,把一包银子塞到周云梦手中。 「不知道六哥,现在怎样了?怎么还没有开始赈济灾民......?」周云梦抹去眼角的泪痕,喃喃自语。 ...... ...... 许牧和周云梦一路劫富济贫,在三天之内经过了数十个郊县。 几乎在每个郊县,都有那位上苍仙使路过的痕迹! 有不少人,都知道成仙法的说辞! 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上苍仙使所指引的朝圣听取仙法的目的地,却只有一个,小孤峰! 许牧二人把所得到的只言片语结合在一起,慢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真相」。 所谓的成仙法,叫做《灵宝大尊度世经》! 据那上苍仙使所说,若是经常念诵,能够增加念力,百病不侵,甚至是举家飞升! 而那《灵宝大尊度世经》,却并未开始真正传播! 只有在本月的月圆之夜时,小孤峰归一庙中才会有成仙法流传出世! 甚至,有人传闻,在距离小孤峰的五百里外,已有数个村寨因为极度虔诚而提前升仙! 成仙法,归一庙,月圆之夜! 提前升仙! 这些线索,让许牧和周云梦大感头痛! 此地属于川北,是庆州并不太繁华的地方。 可是,却也有不少小型世家和宗门盘踞于此。 然而,让许牧和周云梦实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些世家和宗门没有一个出手阻止的呢? 又或者,那所谓的上苍仙使,在他们面前展露过真正的仙力?! 「云梦,时候还早,我们去看看那些已经提前成仙的人?」许牧皱眉道。 「可以。但是,不要耽误了月圆之夜!」周云梦对待在归一庙中的感觉,在某一瞬间竟然有些向往。 第二百三十一章 涣卦! 根据所得的消息,他们一路疾行,深入十万大山之中。 半日时间过去。 在路过的一个县内,总算看到了赈济灾民的粥篷。 只不过,这个粥篷并不是以大晋朝廷的名义,而是以庆州府衙的名义所设置。 想来,是赵廉在处理官场上的事情之时,做了某种妥协。 西崖村。 本是十万大山中的富庶村落,人口约有千余。 村民们平日以打猎为生,不事农耕。 天灾之后,山中走兽溃散,难以猎到活物。 人们的经济来源,便也出现了断绝。 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形象高古的男子,声称可以传授成仙法。 然而,在村民们狂热修习之后,却发生了集体死亡事件! 每个人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痛! 双目微闭,脸带笑容,如同修士在入定修炼一般! 有人传言,村民们是真的成仙了...... 也有人传言,村民们饮了毒水,莫名死亡...... 官府忙于收拾天灾之后的残局,暂时无人来为村民们收敛。 这一切,才得以暴露在许牧和周云梦眼前。 西崖村里,静得出奇。 周云梦被一种莫名的气氛所吓到,紧紧抱着许牧的手臂,不肯丢下,「许二,他们死了,为何还没有腐烂?」 「也许是日子不到,也许是另有秘法......嗯?有香味!」许牧推开一扇柴门。 「什么香味......我怎么没有闻到?」周云梦在小院中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花朵存在。 「好像是尸香......」许牧指着一株大树道。 大树阴影下,是一个盘膝而坐的枯瘦老者。 「你不要胡说,我只听说过尸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尸香!」周云梦捏着鼻子,拉着许牧的身躯,向后退了半步。 「是真的!」许牧独自走到树下,在老者身边仔细闻了闻,斩钉截铁地道。 「我们快出去吧?去看看其他人......」周云梦的心脏砰砰乱跳,生怕老者会突然睁眼说话一般。 数息之后,在隔壁小院,许牧的声音充满疑惑,「还是有香味!」 「再去看看另一处......!」周云梦大着胆子道。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他们总共查看了七十余位各个年龄段的村民。 每一个人,都是体有馨香,双目微闭,栩栩如生。 而且,这些村民的皮肤毛孔,紧紧闭合! 许牧推论,恐怕在数月之内,这千余口村民的尸体也不会轻易发生腐烂! 整个西崖村,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是活生生的人! 「许牧,你说到底有没有成仙法?」周云梦睫毛颤动道。 「即便是有,我也不喜欢这一种......!你不觉得很诡异吗?」许牧猫起腰,在一处院落里,翻来翻去,「找到了!」 「什么东西?」周云梦跑到许牧身边。 在这种似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他们不自觉地变得比往常更加亲近起来。 「诚,心,石!」许牧一字一句道。 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块,被他举到周云梦眼前。 石砖侧面,是尚未雕刻完成的古篆名字,「吉......修......后面的字猜不出来......」 「跟小孤峰的成仙法,是一个?都是那个灵宝大尊度世经?!」周云梦脑袋中闪过一道灵光,推测道。 她被许牧 的阳刚之气所影响,变得不再胆怯。 「也不一定!我们去其他家,再找找看......」许牧把石块扔到树下,推门而出。 「等等我!」周云梦惊呼一声,急促迈动莲步,奔出柴门。 「哦!忘了你的事儿了!」许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停下脚步。 砰! 两团柔软的触感,在他脊背上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温暖。 许牧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西崖村民的笑容,「云梦,你慌什么?」 「你,你,你!」周云梦仰起头,看着许牧的诡异变化,差点手脚冰凉昏倒过去。 「我怎么了?」许牧回转头,扶住周云梦的香肩,低头看了一眼。 「没......没事儿。」周云梦虽然被许牧吃了豆腐,心中却安定了下来,「许贼知道好色,说明还有理智......」Z.br> 一刻钟时间,再次过去。 许牧和周云梦立在日光之下,却感到辩题寒冷。 他们身前,摆着将近一百多块石砖! 这些石砖上,有的古篆才写了几笔,有的名字写了一半,还有的写得完全。 但是,周云梦和许牧都没有敢直接读出来那些完整的名字,他们怕牵涉到冥冥之中的因果! 千余口村民,一百多块诚心石! 若无意外的话,这必然是佝偻老者所说的那种成仙法! 「许牧,我们得快些回到小孤峰!这些人的状态,太离奇了!」周云梦想起一件事,提醒道。 「不是离奇,是神魂已失,确定已死亡无疑!」许牧皱着眉头道。 他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这若是所谓的成仙,那这仙不成也罢! 更何况,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成仙法有阴谋的成分在! 异界修真,讲究的是敝帚自珍,有好的功法或者机缘,自己捂起来还来不及,生怕别人觊觎! 而那个所谓的上苍仙使,竟然如此大度,他传授的《灵宝大尊度世经》绝对有猫腻! 二人对望一眼,似乎看到对方心中的忐忑。 但是,职责在身,他们却又没有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理由。 「云梦,让我抱一抱......」许牧凝视着周云梦的眼眸,没有任何情欲。 「嗯。」周云梦轻轻倚在许牧宽厚的胸膛,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牧在周云梦腰间微微用力箍了一下,旋即放开。 豪情满腹,长啸一声,大踏步前行,「出发!」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周云梦轻盈地迈步而走,并未落下许牧的多少距离。 「没有呀!」许牧的嘴角,微微翘起。 「嗯?!!」周云梦心中一片恶寒! 从粉色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铜镜,递给许牧,「你自己看看......」 「看就看,能有什么?!......卧槽!!!」许牧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一把把铜镜扔开。 噗通! 铜镜落入道路边的溪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从铜镜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熟悉,是因为这本就是他所变幻的样貌! 陌生,是因为他心中并未有笑意,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 「你为何没有任何事情?」许牧望着周云梦的绝美容颜,疑惑万分。 「我也不晓得......」周云梦在储物袋中翻看了片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想了数息之后,她指着脖颈之间,道 : 「我没有事情,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条母亲遗留给她的项链。 许牧看了几眼,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只好作罢,唤出灵兽袋中的白神。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帮我看看......」 「卧槽!」白神嚎了一嗓子,从许牧身边跳开三丈之远。 浑身的雪白毛发,几乎根根树立,如同炸毛了一般。 「我虽然不能看到,但是却感觉到......你身上有一双眼,微笑的眼眸......!」 「特么的!」许牧自诩体内有锈剑镇守,本来还无所谓,被白神一句话说得直接爆了粗口。 仔细体悟之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的心底。 就像是他***了洗澡,却被一万个饥饿而又饥渴的女人盯上了一样。 你根本分不清,她们到底是想吃了你,还是想弄死你......! 「你快别样笑了......我有点害怕!」周云梦把白神紧紧抱在怀内,身躯颤动不已。 「快用天雷!你特么笑得越来越吓人了!」白神不愧有分辨善恶之能,言简意赅地提醒许牧。 「哦!」许牧用双手使劲把嘴角向下拉了拉。 运转乾坤归藏诀,卜算今日之安危,窥得一缕天机! 【涣卦】! 卦辞:拯救涣散! 风行水上,利涉大川;神明庇护,转危为安! 「你们快闪开,离我五丈之外!」 咔嚓!!! 一道金色的雷霆,从天降落! 丈许粗的光束,把许牧击倒在地,浑身劈得焦黑! 雷霆闪烁之中,似乎从许牧体内传出数声「叽叽哇哇」之语! 一道漆黑的人形皮影,从许牧皮肤处飞起,在光罩内被天雷击杀湮灭! 二十余息之后,许牧仰躺在地,头发凌乱,嘴角疼得几乎咧到耳边。 他身为锻体境九重天,一身横练体魄,天雷虽然难以击断他的四肢,却在他的血肉上轰出难以忍受的疼痛! 「好香啊!」白神看着黑漆漆的许牧,口水几乎流到周云梦藕臂之上。 「什么?香?!呀!!!」周云梦想起西崖村的尸香,惊呼声中把白神砸到许牧的脑袋上。 砰! 「白神,你在做什么?」许牧抬起头,抖落抓紧他乱发的白神。 「我刚才......好像被人当做流星锤,给轰了出去!」白神一脸懵逼。 「那双眼还在吗?」许牧口中喷出一口黑烟,从地上坐起。 「我特么......!」白神汗毛竖起,很不讲义气地急窜而起,落到半丈外。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道天音!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呃......这下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雷!」许牧低喝一声,扯开上身破碎的衣衫,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 轰!!! 墨紫色的雷霆,如同开天辟地的利斧,狠狠地把许牧劈倒在地。 咔嚓!!!轰!!!砰!!! 周云梦盯着墨紫色雷光之内不住变幻姿势的许牧,吃惊道:「你主人,平时就是这么找虐吗?」 她已看出,许牧有主动召引天雷的能力!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许牧竟然在已破除那诡异眼眸之后,还要主动加磅挨劈! 「嘿!有时候,劈呀劈的,他就习惯了 ......或者,在他看来可能是享受......」白神踱步到周云梦身边,替许牧苍白地解释。 「真变态啊,他对自己都这么狠......谁要是他的敌人,恐怕会不寒而栗......」周云梦盯着逐渐熄灭的电光,轻声道。 「呼!」许牧长长出了一口气,在黑漆漆的脸上抹了一把,露出满嘴大白牙,「这次呢,还有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不过......」白神咽了一口口水,正要说话。 听到许牧低喝一声又要主动召引天雷,连忙打断饭主自虐的进程。 「你一点问题没有!不过,我闻着你的肉香,有些饿了......」 「你早说啊!」许牧疾呼一声,奔到白神身边,抓住黑色弯角把它撂倒在地,「老子跟你拼了!你害我浪费!」 「卧槽!我真恨自己......你快打死我吧!」白神在许牧身边用力嗅了一下,把即将弥散的天命气运悉数吞噬入体内。 「为什么?」许牧抓住白神雪白的绒毛,在手臂上擦掉黑灰。 「我忘了吞纳你上一道雷霆的天命气运!」白神痛心疾首,自己给自己来了一蹄子。 「那好吧,既然天公已经惩罚了你,我就不再怪你了!」许牧丢开白神,奔到不远处的清水河中,把身子清洗干净。 「天师大人,求你,给我一雷!」白神哭号着跳到河水中,围着许牧打转。 少吞纳一次天命气运,让它感觉比丢了脸还要难受! 「别缠我了!让我清净一会儿!」许牧换上干净的衣衫,跳到河岸边,走向柳树下的周云梦。 古之大能曾说,「男怕缠,女怕磨」,果不其然! 许牧观察了一番天色之后,禁不住白神的纠缠,利用移天换命宝术,把天雷引入丹田之内,足了白神吞噬天命气运的哀求! ...... 至于,那个诡异的眼眸虚影是什么,白神始终也说不清楚,许牧和周云梦更是什么都不明白。 只是,许牧在回忆之时,发现在西崖村内很开心愉快。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中招了! 有一点,他和周云梦可以确定! 那个西崖村中的居民,没有一个本身具备修为! 而且,整个西崖村中,没有一户家中拥有什么特殊法阵! 忽而,白神提了一句醒道:「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可能是出现在那些人的尸香之中,或者问题根源在那些人的眼球?!」 许牧和周云梦各自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细想。 在那种情况下,基本很少有人能够想起去掰开村民们的眼球看一看! 毕竟,盘膝而坐的死尸,微闭的双眼,温馨的笑容,本就很诡异了...... 「白神,你别说了......你再说我怕 起来,把你踢飞了。你不要怪我......」周云梦实事求是道。 「呃......那好吧!你们不是要上山吗?我暂且在灵兽袋中眯一会儿觉。」白神不着痕迹地离开周云梦,绕到许牧身躯的另一侧。 继而,它又在灵兽袋中没有节操地嘿嘿笑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还有好几天。你们要是嫌我耳朵太好使,可以在灵兽袋上施展一重防护法阵......」 「你可真细心啊......!快给我闭嘴!」许牧知晓白神暗指的是什么事情,老脸一红,随手把这个多嘴的家伙封在灵兽袋内。 只可惜,不用白神提醒,他也知道。 自从在西凉州牧府开口拒绝了那桩婚事,想要再提,恐怕周云梦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即便是周云梦同意了,大晋皇帝赵康又岂能不顾及宗室的脸面? 毕竟,周云梦在大晋地位超然,乃是人人宠溺的云梦公主! 返回的路上,两人都有心事。 没有说过几句话。 除了每天基本的交流,修炼便成了永恒不变的课题! 剑影虚光术,万剑归一炼剑诀,四象法阵,剑龙引,云笈七剑,三绝剑,九天碧落剑经...... 一招一式之间,许牧也会用心揣摩! 每一次修炼,都当成是第一次修习! 好在,苦功没有白白耗费! 在这种几乎自虐一般的修炼下,他的剑式剑招早已收发由心,自身的战意与舍神剑契合地愈加完美! 并且,在这几天之中,许牧有种领悟。 与其剑招剑式驳杂繁乱,不如融合为一! 他利用自身对剑道修行的认识,把三绝剑、云笈七剑,利用十三基本剑式的剑理,悉数融入拆解到九天碧落剑经之内。 十三基本剑式,仍然是「点、崩、带、压」等等,却在施展剑式之时,随时用上以上多种剑意剑诀! 这已是一种新的剑诀,虽然仍有残缺,不能传授他人! 但却在目前的阶段,已是十分契合许牧自身的状态! 许牧有种体悟,他现在所融合的剑诀,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风沛凝的九大弟子各自习练的紫烟剑诀、明镜剑诀、青丝剑诀、暮雪剑诀、三千白发生剑诀、奔海剑诀、亢龙剑诀和仰天剑诀,此刻被许牧无师自通,融为小玉京剑诀! 小玉京剑诀,十二招五重剑意,合起来才是真正的九天碧落剑! 许牧虽然只被风沛凝传授九天碧落剑经神意,但是他以仙道驭剑道,倒是成了学得真正小玉京之术的唯二之人! 此刻,太白剑宗的九天碧落剑经,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周云梦被许牧这种疯狂修炼的方式所带动,开始暗自努力修炼。 她的冰凤御心诀,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修成了一层! 而今,她已然是二境修士,渡玄境二重天! ...... ...... 数日之后。 已到九天之数,正是月圆之夜。 一轮清冷的明月,逐渐挪移向中天。 距离那上苍仙使传授成仙法的时辰,越来越近了! 许牧收敛满身剑意,把舍神剑剑球从丹田中御出,变化成一柄长剑,插在腰间的黑色剑鞘。 「云梦,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记住我路上给你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 「复述一遍。」 「打不过,就跑!不要管你!」 「好!登山!」 小孤峰。 在这几日之间,几乎被众多平民建造成人间圣地。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天才地宝,但是却在隐然之间有一种神秘的气韵在整个山体缓缓流动。 人声鼎沸,四面八方都是涌来的难民。 当然,在其中也有一些衣着华丽的商贾之流。 台阶上,重新被开辟出的山道上,到处都站满了人。 看不清的人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涌动着向上攀登,给人一种诡异而又虚幻的感觉。 月亮,还有半刻就要来到中天。 许牧和周云梦的身形,才挤到半山腰之上。 现场,摩肩擦踵! 然而,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人出声喝骂! 看来,都要成仙了,心平气和一点,也理所当然。 「云梦,我对不住了!」许牧传音一句,左臂环住周云梦的纤细腰肢,右手不住推开人群,竭力向峰顶而去。 「你轻一点。」周云梦脸色微红,低声轻斥一句不再说话。 在这里,反正都是被人挤来挤去,被许牧抱着也不算什么...... 「坐!」一个洪亮至极的男子声音,从小孤峰传出。 响彻在每个登山之人的心头,让人没有丝毫反驳的欲望。.z.br> 扑通扑通! 山路上,台阶上,都坐满了虔诚的人们! 「装神弄鬼!」许牧忍不住喝骂一声,拢着周云梦的身子,继续前行。 若是俯瞰整个小孤峰,也只有他们两个在站着! 「成仙法,此时此刻,正式传授!闭目,静心,跟我默念!」那个声音依旧宏大,却是不掺杂丝毫的感情在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外如是! 「云梦,不要听他的屁话,你跟我传音说话。我们继续登山!」许牧按压下心中那种想要皈依的感觉,向周云梦传音道。 「嗯......」周云梦身子有些发软,用尽力气抬起右臂,环住许牧宽厚的腰身。 那个声音似乎觉察到小孤峰上的念力不够纯净,用起狮子吼神通,大声朗诵。 一句句四字箴言,如同大道天音,在人们的心头不住震荡盘旋。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邪魔消隐,成就莲心......太上真法,护我真魂。脱灾免难,积福长存......」 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上苍看中! 小孤峰上下,长相不同,衣饰各异的善男信女,不下数万人! 如同入迷了一般,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那个浩大的声音!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邪魔消隐,成就莲心......!」 「太上真法,护我真魂。脱灾免难,积福长存......!」 随着人们的念诵,峰顶的归一庙中,紫色光芒大作。 丝丝缕缕的灵光,从建造庙宇的诚心石中溢出,向山下蔓延。 初时,还只是蔓延到最诚挚念诵的那些信众。 后来,那些信众身上,也各自开始泛出灵光,勾连向身边的其他信众! 尚在半信半疑的人们,眼见于此,抓紧时间心底悔悟,彻底疯狂念诵《灵宝大尊度世经》! 丝丝缕缕的光线,把数万信众与归一庙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磁场! 那些无所谓的,和看热闹的人们,被瞬间同化! 循着山顶之人的指挥,盘坐于地,跟着他大声念诵所谓成仙法! 渐渐的,人们在念诵数遍《灵宝大尊度世经》之后,如同身处仙界,嘴角翘起,微笑不已。 信众们身上所溢出的紫色光线,互相勾连,最终汇入小孤峰山顶的归一庙之内。 「云梦!你看到了吗?这些人的微笑,和在西崖村一个样!」许牧心中忧惧,传音向身边的女子。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回答许牧的,是周云梦失魂落魄般的软糯声音。 她在抵死抗争许久之后,终于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沉沦其中,脸上翻出让许牧熟悉而又可怕的微笑。 「云梦,醒一醒!」许牧低喝一声,把周云梦环绕得更紧,拢着她大踏步登上峰顶。 九日之间建成的归一庙,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许牧的面前。 一块块雕刻着姓名的诚心石,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一般,向山下散发出数不清的紫光丝线。.z.br> 庙宇之外,盘坐着三十位双目微闭的男男女女,应是归一庙建造之时立了大功之人。 山下信众头顶逸出的紫色光芒,如同江河奔涌,汇聚而来,到达这三十位信徒身上。 继而,那些灵光通过这三十位信徒身上的凝聚,再次逸散而出,飞入庙宇之内,悉数被纳入一位短须白衣修士体内。 白衣修士浑身萦绕着浓郁的紫色光芒,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双目同样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从他的头顶百会穴,冲出一道浑厚的墨紫色光芒,透过归一庙屋顶,直达上空,不知被传送到了何处。 虽然,那些灵光被通过短须白衣修士的身体传送而走,但是,他也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肉身得到洗炼,肌肤变得晶莹,飘飘乎若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那短须白衣男子身边所围绕的浓厚紫意,许牧并不陌生,反而有种熟悉之感。 「这是在......收集气运?!!」许牧看着这种场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每次他施展完窥得一线天机,他的身体周围溢出的若有若无的天命气运,便是这种意蕴。 只不过,他所溢出的天命气运虽然稀少,却极为精纯! 而这些信众们聚拢而来的气运,却有些驳杂之感! 山脚下,信众的声音,逐渐变得低了下来。 人们闻到附近之人身上的香气,惊喜万分,互相传颂。 「快些念诵成仙法,已经有人成仙了!」 「我闻到了......那就是传说中,只有仙人之体才会拥有的香气!」 诵 经的声音,在稍微停顿之后,骤热大作! 短须白衣修士,微微一笑,双目稍微开合,望着许牧如同看着一只迷途羔羊。 「入我门中,学我真法......脱灾免难,积福长存!」 怀中的周云梦,双目闭上,嘴角噙着微笑,口中声音喃喃。 一缕紫色的灵光,从周云梦头顶逸出,却被她脖颈上的项链留住,并未飞向那位白衣修士。 「她很好,可以做我的弟子。你也不错,可做我的护道法王!」白衣修士猛地睁开双目,如同在小孤峰顶亮起一道闪电。 「你,放,屁!」许牧低喝一声,右手伸入灵兽袋中把白神掼出。「老小子别装死......有呛行的了,他要跟你争人间气运!」 白神从地上打了一个滚,跃回许牧身边,讪笑道: 「本座吸纳的是天命气运!他偷偷采集的是皇朝气运,也就是这异界的一部分人间气运!我俩不是同道,不一回事儿!」 「又有成仙的了!大家快努力诵经!」人群中爆出一声喝彩,激动地差点语无伦次。 「什么成仙?他们是死了!」许牧扭头大喝了一声。 而人们却对他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一个傻蛋,他能知道些什么?大家别听他的!」 「不错,无非是一个吃饱等饿的公子哥,他又怎会知道灵宝大尊度世经的妙处?!」 「走吧,天师大人!这些愚昧之人,救了也是白救!」白神围着归一庙转了一个圈,回到许牧身边。 没有一个人,被许牧的反对声音所打动! 更没有一个人,从小孤峰周围离开!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邪魔消隐,成就莲心......刚刚是邪魔在考验我们,大家一定不要相信!」 「不能走!云梦还在昏迷着,我们走了,她必死无疑!」许牧把周云梦放在一旁,长身而起,睥睨那个装神弄鬼的白衣修士。 「那好吧,本座先上!***他!」白神对许牧低呼一声,四阶王兽的实力不再保留。 背后的那双小翅膀,本来隐藏在长毛之下,随着它修为的攀升,渐渐舒展开来。 呼! 半丈长的洁白翅膀,泛着银白光泽,犹如九天神金,随着白神的呼吸轻轻扇动! 「你先来,我随后!」许牧把储物袋中的子母连环甲取出,干净利落地穿到身上。 「给本座纳命来!」白神用力扇动翅膀,嗖的一声,飞向白衣修士! 「找死!你们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废物!」白衣修士满脸怒容,挥动衣袖打出一缕紫色法力。 法力之中,蕴含着莫大的气运之力! 若是其他修士,恐怕直接会被覆灭而死! 而白神则不同,所谓气运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大补! 虽然这些皇朝气运,在白神看来纯度不够,不值一提,但好在聊胜于无! 白神翅膀扇动,避开致命一击,张开大口把那团紫色的法力悉数吞纳,吧唧了几下嘴巴。 「味道果然不行......一股子草包味儿!」 「别废话!先抢了他的再说!」许牧低喝一声,疾冲而至,「看剑!」 剑影虚光术,被他在转念之间祭出! 轰! 四个尺许大小的黑色球体,从四个方向,撞向盘坐着的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身上萦绕着浓郁的紫色气运,犹如天助,眨眼间分辨出真实的球体所在。 「想耍诈!岂能骗我?!一个球,就想吓我?单纯!」 右臂挥舞,掌心 开合,已把那黑色球体吸入手中。 「给我碎......!嗯?!」 「你想多了,说是剑,就一定是剑!」许牧鄙夷一笑,探查出那人的真实修为境界。 一境九重天,跟他处在同一个级别! 若非那人有散乱的王朝气运加身,此时许牧单手即可镇压! 「剑龙引!」许牧在心底低喝一声,催动太白剑宗的剑道精华,「万剑归一炼剑诀!」 黑色剑球,在那白衣修士掌心变为一个长条形状! 黑色的剑刃,锋锐不可阻挡! 「嗤」的一声,在剑龙引的催动下,穿透白衣修士的掌心,跃入许牧手中。 「你......!」白衣修士,短须抖动,掌心剧痛。 他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子,连忙掐诀调运出一丝气运之力,弥补伤口。 紫色的王朝气运,从庆州信众身上不断凝聚,围绕着他盘旋传送。 白衣修士微微眯眼,打量了许牧一下,劝慰道: 「你不过也只是一境九重天修士而已,犯不着与我打生打死。大路朝天,大家各走一边。你权当不知今日之事,我放你安全离开,如何?」 「好!我朋友怎么办?」许牧假意乐了一句,缓缓凝聚仙元之力到舍神剑内。 「这个女子不能走,她已被上苍看中,视为必须成仙之人,得留在此处。你和那只羊,随便走!」 白衣秀士嘴上与许牧应付,心中不停念诵《灵宝大尊度世经》,好从小孤峰上下聚拢出更多的气运。 他的心中隐隐有中明悟,若是没有那些澎湃的王朝气运,不见得能打过眼前这个面善的年轻人! 「我去你.妈的!你才是羊,你全家都是羊!」白神怒飞而至,低下黑色弯角,用神铁一般的坚硬头颅猛地撞在白衣修士身上。 轰!!! 爆炸声响起! 白衣修士的身形,向后挪移了半尺。 白神嘴角溢出鲜血,扇动着翅膀,翻了一个跟斗,也没占到上峰。 许牧双目神光湛湛,举头三尺有神明运转到极致。 狂野地催动小玉京剑诀中的奔海剑意,疾冲向白衣修士! 「白神,杀此人,让我来!你做好本分工作就行!」 「本座得令!您老就看好吧!」白神无耻一笑,飞向白衣修士,与许牧形成策应。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七彩仙凰! 「想一打二,我岂会惧怕尔等?!」那白衣修士狂傲一笑,双掌猛推。 浩浩荡荡地紫色掌影,如同排山倒海,呼啸而至。 皇朝气运加身,他的法力施展之时,几乎有种万法不侵的错觉! 可惜的是,这些小手段,在白神面前全都不够看。 「白神何在?!」许牧身形猛顿,满腔的奔海剑意转而化为亢龙剑意。 亢龙有悔,重在悔字,所追求的就是一个厚积薄发! 「小贼不要嚣张!本座会你一会!」白神翅膀微动,身形如同离弦之箭,飞到二人之间。 它所做的事情,很简单。 张开大口,把那些紫色掌影一吸而尽! 呸了一声之后,旋即飞到一旁。 「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怪物?!!」白衣修士惊骇欲绝,手上的动作迟滞了一息。 嗤! 许牧手执舍神剑,迈着神妙步法,已在白衣修士肩头留下一道寸许深的血槽! 若非他浑身萦绕着紫色气运,只怕早已在许牧一招之间身首异处! 白衣修士右手在肩头快速点了几下,制止鲜血狂飙。 继而,他双手平摊,又快速合十,冲着许牧猛地一刺。 漫山的皇朝气运被他调动而出,如同一根破天长矛,凶戾而至! 「老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你这样做是在毁本座道行!」白神埋怨了一声,扇动云翅,疾冲拦截。 咻! 破天长矛,被它拦腰咬在口中,嘎巴嘎巴嚼得碎作一团,神情苦涩地囫囵吞下。 看剑! 许牧大喝一声,趁着白衣修士催动秘法的空档,一把把舍神剑抛飞,扎向白衣修士的面门。 「想偷袭?没门!」白衣修士右手在紫色气运中捞了一把,伸出食指和中指,想要夹住舍神剑剑面。 「万剑归一!」许牧面容羞涩一笑,在白衣修士不远处停住脚步。 咔嚓! 舍神剑猛地从长剑变为剑球,把那白衣修士的两根手指撞得断折! 「我......」白衣修士的短须连续猛抖,问候了一番许牧和白神的长辈,断指处让他痛得几乎跳起来。 接着,不等他有所行动,白神主动攻击而至,围着他不住地打转。 「你做什么?快特么停下!」白衣修士发觉身边的皇朝气运之力越来越稀薄,忍不住惊呼。 「你以为本座想啊?!」白神用尽全力,把剩余的紫色氤氲气息猛地一吸而尽。 呛啷! 舍神剑剑球,被许牧用剑龙引御使着,从地面弹起,飞到他的掌心之中。 「仰天剑意!」许牧不与那白衣修士搭话,搓动了一下掌心中的剑柄,双手紧握,当空横斩而过! 噗! 白衣修士眼珠瞪得浑圆,短须抖了一下,头颅飞上高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主上......救我!」 浩大的诵经之声,没有他在内心的引领,渐渐平息下来。 小孤峰上下,一片混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们不够虔诚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仙?!」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万回度人呐!不要丢下我......!」 归一庙外的三十位信众,率先清醒,奔到庙宇中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上苍仙使,已经被一个面貌纯善的男子砍断头颅! 只剩下归一庙外的诚心石,还 在忽明忽暗,闪烁着神秘的紫色灵光。 「就是他,打断了大家成仙......」那个佝偻老者望着许牧,一脸的不可置信。 「打死他,为仙使报仇!」一个老妪捏着拳头,跳起脚大骂。 「打死他!」一个壮汉从地上捡起锄头,便要砸向许牧头顶。 「别......是他救了我们......」周云梦幽幽醒转,虚弱地阻在众人身前。 「你滚开!」几个人齐齐伸出手,把周云梦推得一个趔趄,再次扑倒在地。 周云梦从地上爬起,从昏睡的白神身边迈过,伸开双臂继续阻拦。 「你们不能这样!我说了他是在救你们!没有他,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谁要你管?!我们要成仙,是他给我们拦了下来!我明明看到了仙境!」那个老妪怒道。 「你看到的仙境是什么样子?」许牧忍不住接茬道。 「有吃不完的牛肚火锅!」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汉子大声道。 「有大馒头,还有好多蜜糖一样的泉水!」那个佝偻老者回忆道。 「我见到了许多好看的仙子姐姐,只要成仙,每人都可以发一个!」壮汉懊恼地捶胸,「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们......还真敢想啊!」许牧见到他们的愚昧,禁不住摇了摇头。 「一起打死他!」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嗓子,山下涌上来越来越多的灾民,围着归一庙神情激愤。 此刻的许牧,在他们眼中,与降临世间的恶魔没有什么两样! 「我是大晋公主周云梦,你们都听我的,快下山!谁都不准胡闹!」周云梦望着人们的疯狂神情,脸色一阵苍白。 「什么大晋公主,我们不信!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那个壮汉带头高呼,把身子尚未恢复的周云梦推搡到许牧身边。 「对,这个妖女和这个人是一伙的,一起打死!为仙使报仇!」人群中,各种声音都有! 就连那佝偻老者,望着许牧和周云梦也是一脸的恨意,「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的歹毒!」 许牧对那些毫无修为的民众,本没有丝毫怨怼之心,此刻他扶着周云梦的肩头,已不知该如何评价。 「你们这是活腻了啊......」 「你还口出狂言,杀了他!」 「杀!」 只不过,未等涌入归一庙的人们有何动作,建造庙宇的那些诚心石上的灵光猛然变暗! 整个归一庙内,剩余的紫色灵光直直地飞上高空,犹如一个信号接收器一般,把方才飞入苍穹中的皇朝气运接引而下! 轰!!! 震动霄汉的威压,从天坠落,来势汹汹,充满肃杀之感! 不知情的人们,还以为许牧在催动法力斩杀他们,吓得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这种威压,几经凝聚,早已超越了一境修士所拥有的修为能量品阶! 即便许牧身上穿有玄阶法器子母连环甲,也不见得一定能够硬撼! 更何况,这种充满杀戮之意的皇朝气运威压,已覆盖住了整个小孤峰顶! 许牧顺手把白神收入灵兽袋中,扯下那白衣修士腰间的储物袋。 撇眼打量了四周,揽着周云梦的腰肢向外便闯。 「许牧,放开我,走不掉了......」周云梦眼神坚毅。 用尽力气从许牧怀中挣脱,把许牧推到庙宇之外,「让我试一试!」 扯下脖颈间的项链,捧在手中快速祝祷了几句,双目微闭,运转家传的冰凤御心诀。 一只半尺大小的蓝色冰凤,从她指间飞出,环绕了一周,扑入项链之内。 轰!!! 浩荡的气运之力,从项链内冲出,化为一只七彩仙凰。 托举着周云梦的身形,向上疾飞! 「云梦,不要!快停下,跟我走!」许牧逆着人流奋力冲到归一庙内,伸手去拉周云梦的白皙手掌。 周云梦望着许牧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故意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地位?我为大晋公主!你想命令我?你快走!」 说罢,她神情决然,举起手中流光溢彩的项链,催动脚下的七彩仙凰冲入高空。 ...... 那一晚。 小孤峰上,死伤近百人。 那一晚。 川北附近的人们,看到天空燃起七彩焰火。 许牧肉身破败,抱着周云梦向山下奔行,「挡我者死,都给我滚开!!!」 崇信成仙法的人们,此刻被许牧的神威所摄,没有一个胆敢阻他。 「都让让吧......虽然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但是云梦公主却真的是好人啊......」一个中年妇女唏嘘道。 一个稍有修为的初阶修士,躲在人群中鄙夷道:「怕他作甚?若不是因为他,会有这场灾祸?我们早成仙了......!」 「如此蠢笨,你还修个屁的真?!我看你这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许牧从他身边走过之时,面无表情地抬起一根指头,直接点死。Z.br> 「快逃啊,魔王又要杀人了......!!!」人们哭爹喊娘,再无人胆敢胡乱议论。 半个时辰之后。 许牧在附近的一座偏僻山峰,挖了一个山洞。 随手施展一重四象法阵,用藤蔓虚影遮掩住洞口。 把昏迷的周云梦抱到山洞之内,小心翼翼地放平。 深吸一口气,催动乾坤归藏诀,卜算周云梦与天灾之事。 窥得一线天机! 【遁卦】! 天山遁卦的卦辞:天下有山,遁世救世,盛极必衰,明哲保身! 「到底如何遁世才能救世呢?」许牧心中有些矛盾。 一道青色的雷霆之意,在山顶酝酿成光。 许牧轻呼一口浊气,催动移天换命宝术,把雷霆召引到丹田之内。 数息时间过去。 一缕碧绿色的能量气流,从他指间溢出,艰难地渡入周云梦的肉身体魄。 而恰在此时,那白衣修士的储物袋中,突然有一丝传音玉简的能量波动出现! 「为什么不回复我,你那里收集气运的进展,到底如何了?」 —— 各位仙帝,明日APP头条封推,继续求支持!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在做什么?! 周云梦衣衫上满是鲜血,胸前破了一个大洞,脸上也出现了数条可怖的血疤。 幸亏,许牧有晶莹绿液,及时止住了她的伤情。 否则,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天下有山,遁世救世,盛极必衰,明哲保身!】 这是方才许牧在卜卦后所得的卦辞。 而他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弄明白这到底是在说周云梦,还是在说庆州的天灾事件...... 那个白衣修士的传音玉简,仍在不停地震动,似乎对方已经开始焦躁。 “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许牧看......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在做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跟丁公公做个伴儿! “嗯......你要做什么?”周云梦看着许牧逐渐凑过来的脸庞,似乎有些明白他话里有话。 尴尬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从他怀中轻轻挣脱。 “我......你......你刚刚好像脸上有灰尘,我想帮你吹一下......”许牧老脸微红,摊平双手道,“不让吹算了。” “胆小鬼......”周云梦心中嘟囔了一声,红着脸走到一旁,盘膝打坐,开始修炼冰凤御心诀。 不管如何,能恢复容颜,总是好的。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修,会甘心......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三十六章 跟丁公公做个伴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只好出此下策! 庆州府衙。 贾彻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 州府原来的十一个护卫,多数死于此次天灾之中,而今只剩下他一个。 在这几日之间,贾彻在赵廉的属意之下,顺利升为执刀。 执刀,就是整个护卫队的队长。 赵廉从前堂走出,在一个身着常服的官员带领下,来到府衙偏厅。 此人的名字唤作邱如渊,乃是庆州州牧,出身大晋清巴县邱家。 只不过,他这个州牧若是与西凉许之朗相比,水分略大了一些。 他虽然有州牧之名,却无州牧之实,凡事需要跟大晋朝廷和......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三十七章 只好出此下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又要坑人? 清巴县,位于庆州界内最西南,毗邻十万大山,民风彪悍。 县内的诸多世家之中,以邱家和巴家的实力最为强大。 当地最有名的宗门,叫做灵宝派。 当地的方言,与大晋官话相差千里。 即便大晋开国已有二十余年,仍是有不少老清巴县人,不会说也听不懂大晋的官话。 在这里,官府的影响力,远远小于世家和宗门。 甚至,在一些村庄之中,人们若有了纠纷,多数也不去官府说理,而是让族中的长辈进行论断。 许牧和周云梦,已经进入清巴县境内三日。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三十八章 又要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忽然,许牧想起一事,用传音玉简联系那人道: “等等......你不会跟主上说起我失败之事了吧?” 那人似乎没有思考,直接回复道: “我不是说了吗?主上在秘地闭关,至少在半年之后,我们才有机会能够拜见!” 许牧眉头紧锁,再次试探道:“主上的修为这么高......为何还要闭关?” 那人对许牧的喋喋不休,似乎有些不悦。 “你说的是他实力强横吧?闭关真实的原因,无人可知。主上虽然是二境初期修士,但是实力却强横至极!不......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不够谨慎! 周云梦听见许牧的声音,神情微微紧张,催动冰凤御心诀探查之后,很快回复道: “不是......想不到,那个人竟然跟你一样阴险狡诈......” 黑熊洞中的许牧,没有说话。 “还在吗?”那个男子的声音再次喊了一句。 许牧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仍然没有答话。 数息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 储物袋中的传音玉简,神意流转,那个熟悉的声音道: “嘿嘿......你特么真谨慎啊,比老子还要怕死......呃,你死了吗......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章 不够谨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狗日的上苍! 黑熊洞隔壁,是一株高约两丈的绿色藤蔓。 藤蔓虚影后方,是被四象法阵掩蔽的山洞。 山洞内部,宽、高各有一丈。 周云梦盘坐在石凳之上,如入梦魇。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温和地同她说话。 所说的内容,有一部分她听过之后,被唤起回忆,有种熟悉之感。 “仙品妙首,万回度人。邪魔消隐,成就莲心......” 这是《灵宝大尊度世经》的内容,但是后面的却又和那个白衣修士在小孤峰上所传的不尽相同。 乍听之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一章 狗日的上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老实等着! “这是他们的联络图?”周云梦蹲下身子,臀儿浑圆,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咕嘟!”许牧像个色鬼一样,不争气地吞了一口口水......没办法,实在是太好看了! “你说什么?”周云梦把兽皮地图捡起,螓首微垂,仔细辨认上面的红点方位。 “呃......我说你说得对!”许牧心虚地附和一声,凑到周云梦身前。 “你在看什么?!”周云梦觉察到不对劲,顺着许牧的视线看时,几乎把下巴平贴到锁骨上。 “我在看圆点............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二章 老实等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能再少了! “你刚刚是不是有点装大了?”周云梦等着许牧,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把玩过许牧的那几枚玉质古篆,虽然知晓那应是远超过她修为的大能所炼制,但是也对许牧的所谓二十七息说辞,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清灵坊,可是远近闻名的修真坊市。 平日间,不对外开放,可以算作是附近几个宗门的内部交易场所。 一个有大能道韵的古篆文字而已,清灵坊岂会如此惊慌? 许牧笑而不语,在心中掂量着要把那几件法器卖出什么好价钱。 “许牧,要不要去一趟灵......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玄幻,爽文, 仙侠,脑洞,穿越, 雪中,同人,元尊, 土豆,武侠,盖世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能再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拘小节,却又沉迷女色! “你是不是过分了点......?”周云梦悄悄扯动了一下许牧的衣袖,传音提醒道。 “今天来的正事,你是不是忘了?”许牧不动声色回复道。 周云梦醒悟过来,出声安慰道: “我们哪有你想的那么无耻?!是真的要采买东西......” “你们要买什么?以前辈的修为,只怕清灵坊内的东西,前辈不一定能够看上......”邱掌柜折返回来,一脸复杂的表情。 “清灵坊的穿戴装备,最高是什么品阶?”许牧和气道。 “想来前辈应该也知晓......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脑洞, 玄幻,一剑,热血, 土豆,奇幻,穿越, 斗罗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拘小节,却又沉迷女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真假仙功! “我倒是想去杀了那个狗屁主上,可是我们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 许牧接过土黄色的兽皮地图,仔细查看了数息,不能确认哪个是那“主上”闭关的秘地。 又或者,这幅兽皮地图之上根本就没有那个秘地的标记! 要知道,那山羊胡子修士,只是谨慎和贪财而已……并不是想被他的上司所记恨。 离他们最近的上苍仙使,位置在招瑶山,距离他们现在的无名山峰约有两百里。 兽皮地图之上,泛着灵光的圆点,还有五个。 他们无法确定,这五人中到底有没有......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都市穿越,同人仙侠,爽文邪神,玄幻武侠万相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五章 真假仙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百药门! 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许牧把白神收入灵兽袋内,清啸一声,神清气爽地从石床上跃下。 真正的男子汉,便是要热血地战斗,永不认输!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冰里还是火里,不管是战场还是床上! 只不过,他所难以确定的是,到了招瑶山,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换了一身昨日新购买的行头,把舍神剑收入丹田之内,交予锈剑锤炼敲打。 出得山洞,去找周云梦。 这个失眠了半夜的大晋公主,此刻正在石床上酣睡。 许牧检查了一下山......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武侠,同人盖世,玄幻都市热血,一剑奇幻剑来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六章 百药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贼子无耻! “能给我个理由吗?”许牧看着方姓青年,脸上并没有一丝嘲弄的情绪。 “门派败于我手,不甘心。我想试一下,看看目前选择的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通……”方姓青年不卑不亢道。 他已模糊探查出许牧的修为,外放而出的气机是一境修士,却无法分辨出具体的境界。 又或者,对方根本就是在故意隐藏修为…… 而奇怪的是,从许牧的神色和言谈之中,他并未看出什么戏谑的成分来。 “行。你开始吧……”许牧身形并未移动,仍然是这么定神看着他,......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脑洞穿越,元尊同人,仙侠剑仙,都市玄幻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七章 贼子无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还想有下次? “爹,娘,孩儿不孝……我尽力了……”方姓青年在心中低语一声,双目微闭。 “噗噗”四声之后,手筋脚筋齐断。 浮在他胯下的那柄黑色长剑,被许牧御使着呼啸斩下。 方姓青年强撑着四肢传来的剧痛,虽然做足了必死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能不能别切……给我留个全尸?” “哦!对不起,本来要扎你丹田的。是在下功力不济,瞄准错了地方……”许牧嘿嘿一笑,忽然道,“你想不想活?” 方姓青年睁开双目,虚弱道......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热血仙侠,雪中都市脑洞,玄幻邪神,土豆穿越斗罗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八章 还想有下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现在给你证明! 许牧瞪了方龙渊对望一眼,哈哈笑道:“方兄弟,别瞎喊!现在还不是……嗯,我来介绍你们认识!” 半柱香的时间,许牧和方龙渊感觉如同过了一年这么漫长。 他们被周云梦下达要求,各从自身角度讲述了一番方才发生之事。 …… 听完之后,周云梦脸色泛起红晕,白了许牧一眼。 “你们抹除隐患,便抹除隐患……谁让你们说的话语……竟是如此污秽不堪!” 方龙渊尴尬了片刻,后退半步,向周云梦恭声行礼。 “在下百药门方龙渊,拜见公主!” 周云......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玄幻奇幻,雪中热血一剑,土豆穿越爽文,剑仙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现在给你证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 他可是你义父! 书里面的文字,都是大晋疆域内常用的启蒙读物。 文字浅显直白,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 “这里有学堂吗?”周云梦抬头望着最远处的一座阁楼。 “没有。什么是学堂?”土著摇摇头道。 “就是大家聚集一起,跟着那个人学字的地方……”许牧提醒道。 “学字的地方?有。就在前方阁楼下方!那个人已经在这里教我们半年了……”那个土著挠了挠头。 “你们学过灵宝大尊度世经吗?”许牧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学过。但是,我们现在正在劝善经。”土......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都市武侠,玄幻脑洞剑来,穿越奇幻,一剑元尊雪中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章 他可是你义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甘当走狗? 无奈叹息之后,正欲上床睡觉。 愕然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正蹲在另一侧的诚心石前打量。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走下阁楼,盯着许牧和周云梦道:“你们的服饰,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来作什么?” 许牧没有回答,往阁楼走了几步。 举头三尺有神明! 汹涌的神魂之力,如同水波一般,把丈许的范围悉数探查清楚。 又是个玄修,一境修士。 引玄境八重天。 比许牧目前的仙道境界,还要低一层小境界。 “放肆!谁让你们窥探我的,谁指使......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玄幻一剑青鸾,穿越脑洞,仙侠同人剑道第一仙,盖世爽文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一章 甘当走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返断龙寨! “许牧,你怎么了?竟然这幅表情……”周云梦晃动了一下许牧的肩膀,担心他被中年男子暗算。 “没,没事……你听听这个。”许牧怔了一下,把传音玉简从书桌上摄出,递给周云梦。 周云梦把神念探入玉简,听了一阵,蹙起蛾眉,“秦家?没有听说过……” 当下,许牧把在玄天密窟之时,所遇到秦泰阿的情形给周云梦简要讲述了一遍。 关于秦泰阿的印象,若总结起来,就是三个词语:骄傲、强大、家族神秘! 关于秦家,许牧曾询问张淳风和陈水玄......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爽文,穿越奇幻,土豆武侠同人,全军列阵万相玄幻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返断龙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暗中协助! 一路而行,许牧都在考虑着如何尽快完成对剩余三人,及那个所谓“主上”的斩杀。 如今的形势而言,已经不容他不主动出击。 既然迟早要有一争,不如提前把对方扼杀在萌芽之中。 毕竟,他还有一重重仙劫要渡,还要与那诡异意志引动的天劫作战! 只是,他的境界提升程度,已让他有些着急。 自从乾元观下山之后,他依旧保持着此前的修炼效率,并未有所懈怠。 而他的锻体境九重天,不只是经脉被扩宽的程度太大,还是积累仙元之气本就缓慢的缘故......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都市穿越,同人邪神,仙侠玄幻雪中,脑洞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三章 暗中协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抢的就是你! “敢问前辈,是什么生意?只要不伤天害理,我清灵坊,一概都能接下。”邱水瀚嘿嘿一笑,自信满满。 说完,他微不可察地把手掌背到身后,摇了摇手。 没办法,他修为境界太过低微,不会传音之术。 确切的说,他是靠着邱如渊这个远房亲戚才谋到掌柜一职,只是邱家在清灵坊监视生意运作的一个棋子。 “第一件生意,我想采购一批灵药,不知你有没有?”许牧忽然道。 “有,有,有!”邱水瀚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答应道。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东......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脑洞,玄幻武侠爽文,奇幻土豆,全军列阵都市元尊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四章 抢的就是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主动送上门的灵石! “怎么?就凭我们三个,还擒拿不了你们吗?”其中一个黄衫修士,低喝道。 “可以一试。”许牧呵呵一笑。 “不问问我们追你们的原因?”三人之中,一个白脸青年戏谑道。 他已探知许牧和周云梦的修为,一个是二境初期,一个是一境末期。 同样对比之下,他们三人的战力还多出一个一境九重天修士! 谁怕谁啊? “不问。”许牧缓缓运转宙光星宇仙经,把锻体境对身体的提升,悉数激发。 铜皮,铁肉,金筋,玉骨! 即便白神已再次陷入沉睡,不能帮......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都市,玄幻一剑奇幻,脑洞土豆,青鸾邪神全军列阵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五章 主动送上门的灵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儿? “嘿!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对同命鸳鸯……”黄衫男子惨笑一声,嘴角溢出一股鲜血。 他方才强行催动的修为,太过强大,已超出肉身体魄所能承受的范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踉踉跄跄地走到招风耳青年身边,掰开他的双手。 右手拔出那柄长剑,把剑面搭在左臂衣袖之上,蜷起左臂夹紧衣袖,擦去剑身上的半寸霜雪。 歪斜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向许牧和周云梦二人,口里念叨道: “你不是喜欢补剑吗?今天,我就让你们也尝尝滋味儿……” 五......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同人武侠,雪中玄幻奇幻,盖世狂刀,一剑剑来逆天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此时,二人叠坐在一起的姿势,有些暧昧,又有些惹人无尽遐想。 许牧仍在盘膝而坐,周云梦则是侧坐在他叠放的双腿正中。 “快拿开。被顶着,有些怪怪的……”周云梦皱着眉头,挪动了几下腰身,验证了两次之后,催促道。 “哦,知道了……”许牧凝望着怀中周云梦吹弹得破的玉容,非但没有撒手,再次把女子往他怀中拉了拉。 熨贴而又柔软的感觉,从双方身体部位的各个接触点传来,让二人都有些难以言表的失神…… “登徒子,还不快松手,你......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脑洞穿越,元尊同人,都市剑仙,烈焰奇幻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下次再来! “不要急,静心守神!别走火入魔了……!”许牧掐诀停下丙火心焰诀,呼啸声中已来到周云梦身边。 只见,周云梦琼鼻上已经满是细汗,身体被一层明黄色的光晕笼罩,神情已经慌乱不堪。 此时,正是修炼到关键时刻,外人不能强行干涉停止。 否则的话,即便是不走火入魔,也大概率会经脉尽废、丧失修为! “不要急!”许牧施展北斗星元功中的静心法门,帮助周云梦缓了一下。 但是,当他看清这女子的状况之时,却又有些讶然了。 周云梦此刻正处......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都市武侠,玄幻脑洞剑来,雪中邪神热血,一剑斗罗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八章 下次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想走?晚了! 周云梦愣了一下,收起干瘪的空灵食袋,望着黑衣修士温和一笑,“入门费是什么意思?” “入门费的意思,就是只要参与拍卖会,先给坊市里交一万灵石。”黑衣修士礼貌之中有说不清的敷衍之意。 “然后呢?”许牧皱了一下眉头。 他之前曾听说过,进拍卖场需要交付一定的保证金,若是拍中以后又支付不起价钱,则保证金不退。 可是,现在黑衣修士所说的入门费,就让他有些难以理解了。 “不管能不能拍到合适的宝物,入门费都不退。而且,入门......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爽文,热血穿越,玄幻奇幻武侠,土豆剑仙脑洞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五十九章 想走?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 赴死的准备! 黑市大门之前。 许牧被那大掌柜热络地晃动着肩膀,笑而不语。 而在另一旁,叶掌柜、黑衣修士和周云梦三人……都愣住了! “许牧,你这次是装的吗……还是,你们西凉本就在暗中跟黑市有所往来?”周云梦眼神变得缥缈,心情复杂无比。 “亲娘哎!这次……要完蛋了!”黑衣修士的心中懊悔万分。 双膝发软,“扑通”一声朝许牧跪了下来。 “想不到……这个姓张的小子,还有这种背景!不过,他最多跟大掌柜平级!”叶掌柜在心中不住盘算许牧和...... 【最近网站的作者后台升级,出现了一点小bug,即将修复完好,感谢大家的理解支持。 另,感谢书友59250773的鞭策和打赏投票支持!】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都市武侠,玄幻脑洞剑来,雪中邪神热血,土豆穿越一剑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章 赴死的准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 突破口! “公子,怎么了?”黑市大掌柜觉察到许牧的情绪变化,怔了一下道。 那个人缓缓转过来了身子,看着许牧有些迟疑,“牧道友?” “可以是!”许牧笑了,“秦道友,在下有礼了!” 走向那个人的时候,他并未传音,而是有意轻声向黑市大掌柜道: “大掌柜,这里人多眼杂,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属下……呃,在下明白了!”大掌柜重重点头,带着叶舒从那个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向许牧传音道,“这个人,要不要杀了?” “别,他是我......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脑洞,玄幻武侠爽文,土豆万相,热血斗罗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一章 突破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 坏我声誉! 叶舒的头上,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 身体晃动了几下,连番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声……他充满了顾虑。 若是向许牧交代了当年之事的底细,来换取来自黑市大掌柜的庇护,乍一想还挺值得。 可是,当年的那个事情,毕竟是太诡异又牵涉太大了…… 现在若是说出来的话,他实在没有信心许牧能够护住他。 即便他是所谓的公子! 但若是不说,错过去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以后再想寻找背景这么强横的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找到! 许牧见叶舒为难,不想把......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爽文,玄幻都市,同人土豆,全军列阵邪神穿越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二章 坏我声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冤有头债有主! 「那个烂树叶,到底是什么东西?」许牧诧异了一声,向灵兽袋中的白神传音入密。 「不知道。但是,本座的直觉告诉我,它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白神的声音,出现在了许牧的心底。 许牧点了点头,忽然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传音?!」 「就是那次,云梦公主想骗走本座的时候!本座只顺手让她讲了一遍原理,就无师自通了……」白神的声音不乏得意洋洋。 「白神大人果然天赋惊人!」许牧笑眯眯地传音吹捧了一句,又补充道,「稍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切记给我提醒!」 「……」白神沉默了。 果然……这个渣男,每一句好听话语之后,都是隐藏着莫大的需求! 「公子,姑娘,这边坐!」岳昭在许牧的嘱咐下,引着二人来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拍卖会场,专职负责拍卖的赤发老者,轻咳一声,游说道: 「各位!这件天材地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是一个潜龙不出的家族所寄售。大家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啊!一个烂树叶一样的东西,便是法宝残片又能如何?太贵!」一个黑脸大汉出声道。 「起拍价只要八万灵石,不算高了……」赤发老者的声音,没有多少底气。 「还不高?我问问你,你知道用途吗?你知道的话,我出十万灵石拍下来!」一个女修媚声道,语调风骚至极。 「就是!若是能再降点价,我兴许会考虑考虑……」另一处角落里,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犹豫道。 「降多少?」赤发老者接茬道。 「降七万五千灵石!」破锣嗓子汉子哈哈大笑,怕赤发老者答应,又快速道,「你若是答应,就当我没说!」 「黑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岂能这般儿戏?」赤发老者有些发怒。 「吓唬谁呢?老子们在这里花钱,还不能买点乐子了?」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道。 赤发老者脸色变了几变,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汇报上去,让陈青萍杀鸡儆猴。 场面再次陷入极度的安静! 「我们要不要出手?」周云梦坐在许牧身旁,娇声传音之时有些颤抖。 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毕竟,在这种场合,可不像买灵食那样,百余枚灵石就能买一大堆…… 从一万入门费就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价格肯定都高得出奇。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许牧摇头。 「不知道那个姓秦的修士,拍了什么到手,他跟你说了吗?」周云梦好奇道。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主动说。这样大家都没有尴尬……」许牧意味深长道。 「好啊!你是不是在讽刺本公主?!」周云梦悄悄抬起手,在许牧胁下拧了一下。 结果,许牧在不留神之下,失声喊了一句销魂无比的嗓音,「哎~呀!」 拍卖会现场,再次躁动了。 哄堂大笑! 「是谁?!」赤发老者怒了,狠狠摔了一下木槌,「看来,不立威是不行了!各位,不要怪老朽不讲情面!」 「你要不要站出来?」周云梦蛊惑传音道。 「我不站,谁爱出头谁出头!」许牧头摇动得像拨浪鼓一样。 「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只好拿你是问了……」赤发老者打出一缕红色光芒,飞到破锣嗓子修士身皮肤上。 那缕红芒,似乎在那人的皮肤上扎根了一样,在被破锣嗓子修士磨灭掉以后,竟然会自 发再生而出! 「他娘的,好诡异!」破锣嗓子修士,脸色变得惨白,黑市大掌柜的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刚才呻吟浪叫的不是我,我冤屈!」 「你不冤屈,谁让你起的头?!」赤发老者冷眼道。 几位散座在拍卖台下的修士,窃窃私语。 「黑市真特么的狠啊,这就被盯上了!」 「没办法,狠也得来这里拍卖啊……别的地方,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 忽然,那个破锣嗓子的声音,鼓起勇气,臊红脸道: 「在下知道刚才那人是谁……我指认出他,能不能不找我的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赤发老者风轻云淡说了一句。中文網 他发现经此一事,拍卖会现场的气氛,已再次转好。 所以,具体惩罚谁,他都无所谓。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在浪叫,扰了大家的兴致!」破锣嗓子汉子,走到许牧身边,指着他的座位道。 「道友,你这样做事容易得罪人,你知道不知道?」许牧没好气道。 这么多人在场,肯定有人听出方才那声音的位置在他这里。 可是,却只有这个破锣嗓子汉子,能无耻又大胆地指出来,倒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没办法啊,老弟!这是五千灵石,就权当是老哥哥的赔罪了!」破锣嗓子汉子,在许牧茶座上放了五十枚蓝阶灵石,咧着大嘴回到原位。 「这个钱,挣得轻松。叫一声,就赚这么多,张公子果然好本事!」周云梦看着灵石,笑吟吟地传音。 赤发老者思虑了半息,敲了一下木槌,挥手把方才的那缕红芒挪移到许牧身上。 「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就记在你身上!这件宝物,先放这里,稍后若是还拍不出去,就只好归你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 当这缕红芒来到许牧身边的时候,并不是像那破锣嗓子汉子那般,紧紧扎入肌肤,而是轻飘飘地浮在许牧的头顶。 「咦?」赤发老者暗自吃惊了一声,怔怔望着许牧出神。 很快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许牧的异状! 没有一个人,再敢笑话他的浪叫,也没有一个人再敢轻视这个年轻人! 如此的情况,要么是身有秘宝,要么是修为通天,故意给黑市面子! 但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破锣嗓子汉子站起身,走到许牧身边,吭哧了几声,没有说出什么合适的话语。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向许牧拱手为礼,从茶座上收起那五十枚蓝阶灵石。 周云梦瞪大了如水眼眸,传音询问许牧道:「他什么意思?!玩我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惊呆了…… 连同赤发老者,都有些疑惑,「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这不是想找死吗?!」 然而很快,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破锣嗓子汉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布包。 布包普普通通,但是在打开之后,却露出里面一枚泛着青色宝光的灵石! 青阶灵石! 一枚足足抵得上一万一千枚紫阶灵石! 并且,还是有价无市! 原因很简单,青阶灵石中蕴含的能量更为纯粹也更为澎湃。 它能辅助高手大能更为迅捷地恢复法力修为,这是普通紫阶灵石所不能媲美的! 要知道,真正的生死大战,胜负之分往往都在一瞬间! 周云梦愣了瞬息之后,已懂得那大汉的意思,望着许牧甜笑不已。 岳昭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拍卖会上的其他人,看着许牧露出了不无艳羡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出言讥讽那汉子。 反而,大多数人,都对他这种壮士断腕的豪气所折服! 灵石是王八蛋,没了再赚取便是! 而若得罪了眼前这种神秘身份的人,却很可能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破锣嗓子汉子,在青阶灵石上抚动了几下,惋惜地盯着看了一会儿,郑重放到许牧的茶座之上。 许牧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向周云梦道,「帮我收一下?」 「嗯!」周云梦重重点头,望着许牧秋波盈盈,直让百花失色。 破锣嗓子汉子放下心来,知道许牧不会再找他麻烦,叹了一口气,黯然退回。 「真羡慕啊……」那个黑脸大汉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在羡慕许牧,还是在羡慕帮许牧收藏青阶灵石的周云梦。 「小哥哥方才的声音,太嚣张了!拍卖会之后,你单独留下来,我要替黑市教训你!」那个风骚入骨的女修,向许牧挑逗道。 然而,许牧还没有回答,那赤发老者已再次接茬。 「很好!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也算你一个!」赤发老者挥手在许牧方位抹了一下,把那红芒一分为二,打到那风***修身上一缕。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修小声说了一句,却也不敢再大声叫嚷。 突如其来的分担,让许牧感到压力变得小了许多。 毕竟,他现在就算把储物袋掏干净,算上方才的那枚青阶灵石,也才五万灵石出个头! 八万灵石,是真的拿不出手! 若是那风***修答应,他倒是不介意合作一把! 只不过,他对一向不怎么靠谱的白神,心存了一点顾虑。 那个烂树叶,兴许是好东西,但若只是普通的天材地宝,而被耗费数万灵石拍下,岂不是得亏死?! 赤发老者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思绪,从一个洁白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光明耀眼的物事。 「战神铠甲一件,地阶宝物,据称曾染过仙血。起拍价,九万灵石!」 「我出十万!」破锣嗓子的汉子,出价之后,又不好意思道,「用蓝阶灵石付款!」 「我出十万灵石,其中有两枚青阶灵石!」那个浑厚声音的中年修士道。 「我出十三万!」许牧拍了一下桌子,低喝一声,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周云梦眼眸瞪了瞪许牧,亢奋地传音,「原来,你有这么多灵石?!」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虚张声势,故意拉价!」许牧羞涩一笑,传音中充满了恶趣味。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众人在听到他的出价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冷静了下来。 整个拍卖会现场,只剩余许牧拍桌子的声音在来回飘荡……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认栽! 「云梦?」许牧传声之时,有些不由自主的颤音。 「怎么了?」周云梦停下了手中的灵食,纳闷地看着许牧。 「救命啊!」许牧的脸色比走火入魔后让丑女趁机睡了,还要难看。 「我怎么救?」周云梦怔了一下,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片刻之后,她咽下口中的美味,悄悄提议道:「我去喊大掌柜?」 「不行……你就出声问我,说你疯了……」许牧揉了一下眉心,不动声色地传音。 「好。我明白了!」周云梦思索了半息,站起身子,点着许牧的脑袋,大声娇斥道,「你疯了?买那个破玩意儿!」 「笑话!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许牧说着,再次拍了一下桌子,「那件战神铠甲,可是染过仙血!」 众人似乎被许牧的这句话点醒了,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许牧还嫌不够过火,又道:「兴许,我能从上面领悟出仙术呢?!别拦着我!」 黑脸汉子恍然大悟,猛拍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语道: 「老子们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长生久视?!我出价十三万五千灵石!」 「那位道友,你不要和弟妹争执了。战神铠甲,我收了,十四万灵石!」那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子道。 「……嘘。」许牧放松地向灵竹圈椅后斜躺了一下,心情松弛了下来。 其他人的一颗心,却被许牧等人烘托出的气氛,躁动了起来。 「我出十五万灵石!」驼背老者咳嗽着道。 「奴家愿出十八万灵石。」风***修娇媚道。 周云梦望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有些发呆,脸上出现了满满的不自信。 没办法,那个女修不管真实长相如何,财力实在是太强横了! 在如今的修真界,没有几人能够扛得住这种女子的灵石攻势! 人群中喊价的声音,缓了一缓,那个咳嗽的驼背老者怒道:「她的钱不干净,不配拍战神铠甲!」 「怎么不干净?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黑脸汉子大叫一声,义愤填膺道。 「静一静!黑市不管灵石来路,只要出得起价格,都一律欢迎!」赤发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木槌。 片刻之后,再也无人出价。 战神铠甲,在赤发老者询问了三次之后,归属到那风***子手中! 「她是做什么的?」一个年轻修士的声音低低问道,充满着好奇。 「妙音宗女修,还能是什么?」黑脸汉子一脸的傲然。 「据说,这是个极为隐秘的宗门,平素从未聚集行事……」另一个声音道。 「你只要出得起灵石,便是找一百个丰姿绝艳的女修,奴家也能给你办到!」那风***修说起来生意之时,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 「抱歉!我能问一下,你是拍给谁的吗?战神铠甲,你应该穿不上……」那个浑厚声音的中年男子道。 「自然是给我的情郎!」那风***修说着,有意无意地望着许牧,吃吃发笑。 「嗯?!」周云梦坐不住了。 但是,很快地,她又不得不坐下来。 没办法,对方太太太太阔绰了! 在此之前,她还以储物袋中有五枚青阶灵石而自豪,虽然这灵石也不是她的。 但是,现在风***修的豪横手笔,已让她有些恨自己没用…… 毕竟那可是十八万灵石,这是多少修士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财富! 许牧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脸上荡漾出莫名笑容,暗戳戳地向 白神传音,征求意见。 「别装睡,我知道你在醒着,灵兽袋我又没加庇护法阵!万一,这个女修,我说万一啊……」 然而,许牧还没有说完,那风***修已经在周云梦的注视中,一摇三晃走到了许牧身边。 「小哥哥,拍卖会结束后……你会等奴家吗?」 「会……吗?」许牧刚说了半句,发现肋骨再次开始生疼,有一只狠辣的小手已经开始疯狂肆虐。 「我们还有事!很重要的事!」周云梦义正言辞,一口回绝。 「哦……奴家晓得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之后,风***修雀跃着坐回座位,在拍卖会现场刮起了一阵香风。 「特么的……可恶!」黑脸汉子盯着许牧,一脸的不服气,「老子的体格,强过他百倍!他凭什么?」 「你还没有跟她开过荤吗?」那个好奇的修士,神色不动地向黑脸汉子传音问询。 「开个屁!老字在她身上花了七万灵石,连小手都没有拉一下!」黑脸汉子神情郁闷之极。 「那你还真是个情种……你再加加油,兴许,她就被你的真心感动了……」那好奇的声音故意调侃道。 接下来,所拍出的东西,许牧都没有心思在意了。 当然,主要是价格,他也出不起。 要知道,经过战神铠甲的那几波加价狂潮后,拍卖会场内已经有了一种血拼到底的抢购气氛! 不多时,许牧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黑市负责拍卖的赤发老者,在众人每次拍得宝物后,都是先行把宝物送到拍中者手中,似乎根本不怕对方付不起灵石! 「你是在想着那件战神铠甲,还是在想着那个女修?」白神发现许牧好久没有喊价,无节操地传音道,「我劝你别当真……」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只四阶王兽罢了……」许牧心不在焉地回复。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你们那种感情,但是我被骗得多啊……算了,信不信由你!」白神忽然发觉在自揭老底,赶忙停下了话头。 「她到底是图我什么呢?」许牧没有在意白神方才的话语,陷入到沉思之中。 「放弃幻想!她一定有阴谋,很大很大的阴谋!」周云梦看着许牧的神情,痛心疾首地传音。 片刻后,她担心许牧自误,继续帮他分析道: 「你自问一下,她能图你什么?图你年轻……不,还是图你英俊……算了,还是图你身份背景神秘?」 传音完毕之后,许牧尚未有什么表示,她自己反而陷入了沉思……兴许那个女修就是图的这些呢?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许牧轻笑一声,不再纠缠此事。 此时,赤发老者的声音,在拍卖会场响起。 「下面,拍卖最后一件宝物,呃,神秘宝物!站住,都先别走……!」 满头黑线之中,赤发老者,把那片烂树叶放到拍卖台上。 担心众人看不仔细,认不出它的好来,他特意遣人打了一束光,仔细照亮。 只可惜,众人在看得明明白白之后,走得更快了。 似乎是生怕被黑市强买强卖,把这烂树叶强行拍给自己! 这若是真正的天材地宝,或者神秘法器谁会不想要? 只是针对那片烂树叶,众人在探查之后,确实发现它就是一片普普通通、软塌塌的烂树叶…… 提前从拍卖会场「逃」出的修士们,暗自庆幸不已。 「黑市,果然黑啊……这一招简直是无本万利!」破锣嗓子的汉子,拍得了一件趁手法宝,兴高采烈。 「道友说 错了,不是万利,是特么的八万灵石利润!」声音浑厚的中年修士道。 「哈哈哈!只可怜了那小子,估计是第一次从家族出来游历,就被黑市讹诈上了……」黑脸汉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怕,他还有那女修送的战神铠甲呐……」那个驼背老者咳嗽着道。 「他娘的,可恶!你别说了,我要跟他决斗!」黑脸汉子的脸庞更黑了,赛过雷劫后的地面。 「你拿什么斗,仅凭那一颗炽热滚烫的真心吗?」那个好奇的年轻修士,补刀起来毫不留情。 「求你了,别说了……我知道,兰叶一定有她的苦衷……」黑脸大汉叹息一声,自我安慰了几句,现出一脸痴恋之色。 拍卖会现场,人们走得几乎干干净净,只剩下五人。 赤发老者,风***修,许牧,周云梦,还有被震撼得呈现出一脸懵逼状态的岳昭。 赤发老者清了清嗓子,招呼道:「别愣着了二位,大家都挺忙的……各自出个价吧!」 风***修向许牧妩媚多情地望了望,轻哼撒娇道:「公子,奴家想让你先出价……」 周云梦听此,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嗓音……实在是太有女人味儿了! 别说是男子,就是自己被她哼哼得多了,恐怕都招架不住…… 「女修优先!在下不能唐突了佳人!」许牧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 周云梦听了暗自点头,朝风***修冷哼一声,内心对许牧的好感提升了不少……这小子,定力还真不错! 许牧对风***修的魅惑如此无感,有一个主要原因……囊中羞涩! 风***修怔了一下,咬了一下银牙,声音几乎带出哭腔,「我,我真的不想拍啊……这件事又不怪我……」中文網 「对不起,起拍价八万灵石!按照黑市的拍卖会规矩,加价幅度不能低于两千灵石……」赤发老者无情提醒道。 风***修撅着嘴巴,有意无意地扭着娇躯走到许牧身边,道:「公子!这件宝物,呃,神秘宝物,一看就很神秘……你就要了吧?」 「今天这件事,我认栽!但是我灵石真的不够!」许牧如实道来。 「差多少?」风***修似乎看到了希望,「出于修真同道之谊,我可以给你垫付一些。」 「三万灵石!」许牧没有说谎。 赤发老者看了看许牧,没有说话。 「我可以支持你五千灵石,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风***修说着,丢下一兜蓝阶灵石,转身跑得不见了踪影。 路过许牧身边的时候,她未忘含羞带臊地低低呢喃一句,「奴家上元兰叶,今晚河岸柳亭等你……」 「公子,现在只剩你自己了……」赤发老者意有所指道。 岳昭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看到许牧摇头,又赶紧闭嘴。 「我把剩下的灵石给你凑个整数,你看能否可行……没必要把人逼得鱼死网破。」许牧说着,让周云梦取出那五枚青阶灵石。 五枚青阶灵石,加上方才的五千灵石,一共是五万五千灵石! 若是全部在黑市兑换成紫阶灵石,估计能有六万左右! 「你知道我们黑市的秘密?」赤发老者疑惑道。 周云梦呆萌。 许牧笑而不语。 而黑衣修士岳昭,则是鼻孔朝天,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在内心傲然自语。 「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黑市拍卖会的秘密他能不知道?嗯,到底什么秘密呢……?」 「好!那就如此定了!记住,今天的价格,谁都不能说出去!黑市 的规矩,你们应该听说过的……」 赤发老者收起灵石,把那片烂树叶塞到许牧手中,匆匆而去。 傍晚的时候,河岸柳亭之下,许牧独坐,向白神传音道:「看明白了吗?到底是什么?」 「真龙逆鳞!不过,你好像用不了……」白神的声音,有些后悔。 第二百六十五章 高手过招! 「……特么的!」许牧在心底痛呼一声,摄取出那片烂树叶。 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之后,脸上溢出了难以抑制的悲苦之色。 他的年龄,目前在十八岁半。 自从上山修炼以来,已过了两年左右的时光。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疯狂修炼…… 今天,他把辛苦拼杀和坑蒙拐骗坏人所得的收获,总共折算卖出了四万灵石。 再加上,风***修和那破锣嗓子修士的赞助,他可支配的数额,足足达到了五万六千五百灵石之多! 可是现在,在听了白神的建议拍得烂树叶之后,他的灵石身价,骤然下降到一千五百……蓝阶灵石十枚,紫阶灵石五百枚! 辛辛苦苦两三年,一夜回到修炼前! 这种痛楚,又如何不让他激动?! 更何况,他还有仙道第二境玲珑境的大天劫没有渡! 到了那时,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法器灵丹,才能扛过去来自天道意志的抹除! 「白神,你出来,我要跟你打一场……!」许牧双目发红,现在很想发泄一下。 「天师大人,息怒……本座又没有骗你,这真的是天材地宝……你先别急,让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白神语气中不乏歉意。 它跟在许牧身边日久,知道这数万灵石,对这届的饭主而言意味着什么…… 「呼!你最好能够想出来办法,不然的话,得赔给我!我知道,你老小子秘密多得很……你青草从哪来的?」许牧不依不饶道。 「特么的……让本座静静!」正在品味青草汁的白神,被许牧恶狠狠的话语,吓得心惊肉跳。 主要是,它真的不想把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暴露在这届的饭主面前! 说罢,白神担心许牧还找它麻烦,主动在灵兽袋内关闭了传音通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黑水河畔。 一座青石搭建的亭子上,挂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写着【柳亭】两个金色古篆。 亭子内的石凳上,随意地坐着许牧挺拔的身影。 离柳亭不远处,三三两两地站着修士们,时不时地向许牧这里望来望去。 至于周云梦,则满脸的不情愿,被许牧特意交代的陈青萍陪着,在黑市之内的各个铺子中采买各种制作灵食的灵材。.z.br> 忽而,柳亭附近的空气中,出现了一股微甜的香气,被清风吹到许牧英俊的面庞上。 「小哥哥,来得真早呀?」风***修上元兰叶嘻嘻一笑。 丰姿绝艳的玉脸上,神情妩媚中夹杂着些傲然,似是对能把住了许牧的脉搏很是自得。 迈动莲袜,身影飘逸。 如同凌波微步一般,轻盈地踏入柳亭之内。 「刚来!你不是也提前到了吗?这就等不及了?」许牧被白神憋出的一团怒火,无处安放。 气呼呼地盯着上元兰叶的高耸胸脯,努力平复波荡起伏的心境。 「公子,你在生气?你的衣服领子皱了……」上元兰叶说着,凑到许牧身前,故意低下头,去帮他整理衣服。 许牧瞥了一眼上元兰叶的胸前沟壑,辨别清楚那股有些熟悉的香气。 用力抓着风***修的皓白素腕,一把把她拉到怀内。 低头,看着斜躺在他膝上,不时蜷动的娇躯,低喝道: 「在下可是热血男儿,你这样玩火,是会伤身体的……!」 远处的人群,愣了……他们这是要来真的?! 其中,那个脸 色发黑的大汉,更是激动得发狂,若不是被人拉着,估计早都冲入柳亭之中找许牧拼命。 「兰叶,你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甘愿委身饲魔……?!」 「嘿!别急!他俩呀,到底谁是魔,还不一定呐……」拉着他的那个年轻修士,呵呵笑了。 柳亭之内,上元兰叶微微挣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抬头之时,差点碰触到许牧温润如玉的口唇。 玉脸腾得通红,望着许牧的剑眉呆了一呆,粉拳捶着男子宽厚的胸膛,羞涩又呢喃着撒娇道: 「你个登徒子……这点诱惑,就受不了了?看来,你果然是馋奴家的身子,根本不是喜欢兰叶本人……」 「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何必来那些客套之举?本公子修炼至今,最喜欢的就是真刀真枪地血战!」许牧哈哈大笑,伏下上半身。 张嘴衔住风***子的烈焰红唇,轻轻咬了一下,用力吻了起来。 「这小子,难道真是被老娘给迷住了?!不可能啊……!」上元兰叶心中如有一个小人在抓狂尖叫。 然而,数息之后,她却不知不觉已沦陷在湿润之中……嗯,还蛮舒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 风***修满脸潮红,脑海眩晕,被许牧吻得几乎窒息,扬起两只粉拳无力地去推许牧,「你松开……」 其实,出不来气,还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那种想要彻底释放,却又被人刻意压制,让她始终难以尽情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 「呼!呼!呼!」上元兰叶胸膛起伏,娇喘不已。 看着再次近前的男子,明眸中出现了一丝惶恐之意。 像躲避贪吃的饕餮巨兽似的,下意识从许牧的怀内向后挪了挪。 未料,她浑圆的臀儿无意间坐空,又被许牧伸出大手,一把捞了上来。 紧紧箍住她瘫软的腰身,二人的胸膛刹那贴合无间…… 「你个登徒子……走开!」上元兰叶急得在心底大骂,两排细小的银牙几乎咬碎,却又不好出声发作。 毕竟,河岸柳亭之约,是她主动发出。 对方只不过是应鸡而动,来了此处而已……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不行呀!」许牧轻笑一声。 毫不怜惜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大手,随意地在风***修的衣衫上擦了擦…… 上元兰叶怔住了,对面的男子在她眼中几乎被看作色中恶魔! 不知何故的,她有理由相信,若是放任许牧施为,他一定能够把她享用完毕,再和着血肉嚼碎吞了去。 此刻,许牧俊朗容颜上那种恬淡而又温暖的笑容,在她看来就像是故意释放的***,为的就是引她上钩! 没有丝毫的怜惜和温柔,一切,就真的成了逢场作戏一般…… 吃干抹净,随缘而散! 忽而,上元兰叶在咒骂许牧的同时,竟然开始在内心埋怨起周云梦来。 「连自己的夫君,都看不好!让他随便跟人胡来……」 高手过招,讲究的是棋逢对手。 上元兰叶在心理上受到许牧的冲击,不自觉地处于二人约谈的下风。 「兰叶,战神铠甲在哪里,什么时候交给我?」许牧感受着胸前的弹力触感,捻动了一下犹然潮湿的手指,轻声询问道。 上元兰叶不得已败下阵来,拼尽全力从许牧胸前离开了一些,「奴家什么时候说要交给你?」 「你不是当众说要送给情郎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许牧嘴角翘起,脑袋微微歪斜,就要嘬向上元兰叶修长的玉 颈。 对,就是嘬。 面对这种想要拿他当挡箭牌的女修,许牧一点感情也欠奉! 「你……松口!奴家又没说情郎就一定是你……!」上元兰叶惊呼一声,心理几乎崩溃。 此时此刻,她内心深处充满了迷茫,甚至有些后悔把许牧约出来…… 若是早知道如今的局面,还不如拿了战神铠甲直接遁逃! 那样做的后果,即便有些风险,也强过被这恶魔上下其手毁了清白好…… 轰! 一重粉红色的香雾,澎湃而起,笼罩着整个柳亭,让远处的人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上元兰叶扭动了一下肩膀,面上发狠,决定不再与许牧虚与委蛇。 祭出二境五重天威压,狠狠镇压向搂抱着她的男子。 只要能利用高境界威压,把许牧震晕,到时候自然会对外界有合适的说辞…… 只可惜,许牧矫健的身躯晃动了几下之后,脸上假意作出坏笑,「兰叶,你这调情手段,可不一般呐……」 他丹田内有神秘锈剑镇守,对这种境界威压,丝毫无感! 「嗯?!境界威压无效……!」上元兰叶几乎要疯了。 她身为妙音宗的长老,擅长的并不是传统的攻杀之术…… 她的修为,本就高于许牧不多。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拍得战神铠甲之后不约其他人,却故意去引逗许牧…… 原因很简单,若是约了其他修士,而那些修士的境界又高出她不知多少,她更没有信心和实力去拿下对方! 可是现在,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上元兰叶脖子上麻痒难当,***瘫软微颤,内心陷入复杂的矛盾情绪之中。 她修炼有妙音宗秘术,能够轻易分辨出每一个所见过男子身上的气息。 跟在许牧身边伺候的那个黑衣修士,她清楚记得,原本就是在黑市门口值守之人! 不用想也能知道,许牧能够被黑市如此郑重相待,身份背景一定了不得! 因此,她境界上虽然高于许牧,却又不敢真的祭出杀招弄死对方! 而可恨的是,这个男子的肉身体魄又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根本难以挣扎抗衡! 「……你放开我!」上元兰叶扭动着娇躯,几乎快要懊悔地哭出来。 「也不是不可以……本公子知道你把我约出来是什么意思,而我也有趁机亲近一番的想法……唔!」 许牧说罢,低头靠近上元兰叶本就敞亮的衣领,用力嗅了一口带着体温的气息。 上元兰叶娇呼一声,向后猛地仰躺。 尽力离许牧那让人留恋又惧怕的嘴唇远一些,失声求饶道: 「求你放过我,今日都是奴家的错……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满足……」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很明显,你是! 「我提议,让她给你生个小崽子……」白神无节操的笑声,从灵兽袋中悄悄传入许牧耳畔。 「你闭嘴。我在办正事……!」许牧方才动作之时,竟忘记了灵兽袋中的白神,不禁老脸微红,传音轻斥一声。 「奴家保证,只要公子的条件不过分,我一定做到!」上元兰叶看到许牧脸颊微红,还以为他已情动加剧,吓得花容失色。 「条件便是,好好回答我的问话,再答应我一个要求。」许牧双臂展开,不再紧箍娇躯,转而扶在上元兰叶一丝赘肉也无的腰间。 「好。那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会答应。你问吧!」上元兰叶呼吸急促,腰部是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你先把勾我到此的目的,说说看,我很好奇。」许牧思索了几息,把温软的***往身前拉了一下。 上元兰叶嘤咛一声,强作镇定道:「我……想让人以为战神铠甲留在了你这里……」 「然后,你就可以安然离去?」许牧在上元兰叶腰部轻轻捏了一下。 「是……公子推测得对。」上元兰叶匆忙作答,生怕许牧再如方才那般有进一步举动。 「你那情郎是谁,能够让你甘心情愿付出十八万灵石,恐怕身份不会低了吧?」许牧把风***修的纤腰,往怀内拢了一下。 「情郎之事,是子虚乌有……那只是奴家的好朋友……」上元兰叶脸色有些羞赧。 只是,不知是因被许牧抱着的姿势而羞,还是因那所谓「好朋友」的说辞而羞…… 「她还真有情郎……即便是一厢情愿的那种!」许牧心中略感尴尬了一下。 他穿越前最讨厌看绿帽文,自然在心底对侵占人爱侣有所抵触。 但是,他又担心稍微放松之后,被这狡猾性感的女修觉察,只好手上力度不变,强自熄灭心中的意念。 近距离接触这种风骚媚骨的女修,要说身心都无反应,那一定是假的…… 忽而,他鼻子中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蓦然想起一人! 曹家圣地曹道秋的妾室,那个妖冶女子! 那女子的触感,虽然与上元兰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种香甜的气味却是如出一辙! 「你可有姐妹嫁入到世家之中?」许牧斟酌道。 他不想直言问出曹家圣地,那样的话,他的身份也等同暴露出来一部分给上元兰叶。 「公子,你不要多想了……若真的跟我们这种女人相处,能有一番露水姻缘,或者可以贪求一夕之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上元兰叶睫毛颤动,似乎有着无尽的委屈。Z.br> 她听了许牧的话语,还以为许牧想要寻个妙音宗女修结为道侣。 「为什么这么说?」许牧神色不变道。 「便是公子愿意,你的那些父辈和老祖,也会大加阻拦的……」上元兰叶联想到自己的往事,竟忘记身在许牧怀中。 「原来如此!你想讨好那情郎的长辈……?!」许牧似乎把握到了一丝事实。 「是,也不是……这件战神铠甲,本就是为他才拍下的。而且你也说了,上面有仙血……兴许,会对他修行大为有利。」 说着,上元兰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在恍惚之间把许牧当成了那个情郎,轻轻拥住了男子挺拔的腰身。 灵兽袋中的白神,听到上元兰叶的话语,突然想起那桩秘闻,焦急地传音道: 「饭主大人,我想起来了!是仙血……仙血可以……!」 「行!若真的有用,就算你将功折罪!」许牧面上笑意更浓。 随手在灵兽袋外加了一重小 型庇护法阵,防止白神听到让他尴尬的事情。 忽而,他感受到上元兰叶的小动作,身子一僵,身体生出反应,道: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一会儿,可怪不得我辣手摧花!」 「奴家有分寸哩!刚才才算小小摸透了你的心思……」上元兰叶扑哧一笑。 其后,她又叹息一声,黯然神伤,「只可惜,我那情郎却不似你这般有趣……」 「他是谁?」许牧凝望着风***修的眼眸,认真问道。 「公子恕罪。他的名字和出身,我都不能说……」上元兰叶歉然道。 说罢,她担心许牧恼羞成怒,而真格把她正法在此处。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粉色玉盒,交给许牧,「这是妙欲散,送你了。引动男女情欲,此物为最!」 许牧担心瞒不过白神,故意客气了一句,才假装勉强收下玉盒,「本公子是正经人,岂会在意这种东西?」 话音落后,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在太阳穴挠了一下,诚挚地望着上元兰叶。 「你有的坚持,我很敬佩。把那个情郎的姓氏告知于我……我放你走。」 上元兰叶犹豫之后,轻摇红唇,明眸顾虑地看了看许牧。 知道若不吐露些真实的东西,许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姓秦……」 「特么的……是秦泰阿吗?」许牧内心俱震,差点脱口而出。 不管如何,能知道那情郎姓秦,这就已经是很大的信息量了! 沾染仙血的战神铠甲,情郎姓秦…… 两种讯息结合在一起,说明那个原本隐世不出的秦家,可能要开始在明面上活动了…… 只不过,许牧不知道的是,那个秦家和秦泰阿的秦家是不是一回事儿…… 但是,不管是不是一回事儿,他们都必定与「仙」有所关联! 这个讯息本身,对许牧的价值极大,足以让他将来在真的遇到「秦家」之时,能够有足够的应对空间! 能被上元兰叶耗资十八万灵石购置战神铠甲讨好的人物,身份背景定然非同寻常! 「到底是不是秦泰阿呢?还是说,另有秦家的天才子弟……?」许牧双目微微转动,在心底思索不已。 「公子,可以放开奴家了吗?」上元兰叶红了脸道。 「可以!」许牧答应一声,忽而想起方才那两个未曾问完的话题,「最后两个问题!」 「公子请快说……不然的话,别人真还以为你我……」上元兰叶捂住了嘴巴娇笑。 「我怕什么?」许牧假意傲然一声,问道,「第一,你有没有姐妹真的嫁入世家圣地?」 「有。但是,奴家却不能详细说……」上元兰叶鼓起勇气道。 「行。这也算你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你拍下来战神铠甲,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指的是哪方面……」许牧沉思一声道。 「是……仙血。不过,这只是奴家自己的想法,也不知人家喜不喜欢……」上元兰叶神色间有些掩饰不住的忧郁。 在这一刻,许牧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风骚之色,只看到一个为了真情而苦苦挣扎的女子…… 「把战神铠甲上的仙血,给我一些!你就可以走了……」许牧面无表情道,「算作调戏我的赔偿!」 「什么?明明是你调戏我更多一些……我只是口头说说,你却……」上元兰叶愤怒一声,大感不公平。 「那也不行……是你主动约我在先!」许牧的话语没有转圜的余地。 上元兰叶白了许牧一眼,把那件泛着明黄色神光的铠甲取出。 「那好 吧!你若有本事,就自己取,反正我是取不下来……」 她在拍得此物之后,曾在第一时间就尝试刮掉仙血,不料却始终难以成功! 在铠甲护心镜左侧,有一缕半寸宽四寸长的血红色印迹。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那仙血此刻所泛出的仙灵之意极为浅淡,若有若无! 若非许牧修炼过真正的仙道功法,他甚至都不能觉察! 两息之后。 许牧皱了皱眉头,施展万剑归一炼剑诀,从丹田中摄出一枚半寸长短的黑色小剑,悄悄握在掌心。 这是他最锋利的兵器了,若还是不行,只能说是无缘! 刺啦! 一道让耳膜难受至极的声音之后,许牧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刮下一丝凝固的仙血。 那缕仙血,轻轻盘成一圈,闪动着鲜红色的光芒,玄妙至极! 「嗯?!你竟然真的可以……!」上元兰叶瞪大了桃花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牧。 「我胡乱尝试的,没想到真的可以!」许牧谦虚一声,把那丝仙血收入玉盒,仔细地纳入储物袋中。 心情愉悦,在上元兰叶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放下女子,长身而起。 「兰叶姑娘,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我对外说,战神铠甲在你这里,好不好吗?」上元兰叶撒娇道。 「不行!我有我的原则。」许牧直言拒绝,不为她那情郎当冤大头挡箭牌。 「那好吧,公子再会……」上元兰叶听此,反而舒了一口气,真正放下心来,乖巧地走到【柳亭】匾额之下。 而后,在许牧没有在意之际,突然转身纵跃而走,几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如此戒备,我是那种过分的人吗?」许牧摇了摇头,解开灵兽袋外的法阵禁制,哑然失笑。 「很明显,你是!」白神气呼呼道。 「你懂什么?我那都是为了探查讯息!」许牧轻咳一声道。 「跟我解释做什么,你该想想如何跟周云梦解释才对……」白神的语调之中,充满怨气。 「我跟她解释做什么?犯不着!」许牧傲然一声,不再理会白神。 仙血,隐世家族,又是跟仙有关…… 此前还只是成仙法,如今似乎有新的东西开始冒出来了…… 只不过,在未确认那些东西危害自身之前,许牧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如何利用真龙逆鳞,提升自身的实力或者增强舍神剑的威能! 整理了一番思绪,许牧向白神传音道: 「仙血,已经到手!现在,可以说说那真龙逆鳞该如何用了!」 「好,你去找个僻静之地!」白神说完,忽然愣了一下。 瞬息之后,它担忧地向许牧提醒道:「不好,周云梦好像带着一个高手……要来问罪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把戏做全套! 「在哪里?」许牧愣了一下,匆忙正襟危坐。.z.br> 「刚出了黑市大门,还没有到,不过我已经觉察到她的怒气了……」白神笑得很没有节操。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主动从柳亭离开,反而有些故意遮掩的意思。 「到哪里去寻僻静之地呢?」许牧叹了一口气,索性坐在石凳上,等着那两个人来! 这些时日以来,关于天灾事宜,他们跟赵廉双线作战,已经取得了显著效果。 官面上的安定局面,已经被赵廉梳理得大差不差。 现在对于大晋和许牧而言,最主要的威胁,还是在那些上苍仙使和所谓「主上」身上! 只有肃清隐藏在暗处的流毒,才能让大晋天下长治久安! 当然,许牧要杀那些上苍仙使和所谓「主上」的根本原因,并非为了大晋和赵康,而仅仅是因为真伪仙道之争! 没办法,迟早要有一战,不如主动出击! 粉红色的香雾,随着风***修的身影消失,很快变得稀薄,逐渐化为无形。 柳亭的完整面貌,再次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位公子……兰叶去哪儿了?」黑脸大汉激动地奔到柳亭旁边,瞪着许牧道,「你到底把她如何了?」 「上元姑娘刚刚走了!我们只是谈了一些事情……她的风格,你应该是懂的!」许牧装出惋惜的神色。 「兄弟,我懂!老哥哥我花了七万灵石,都没有摸到她的小手……」黑脸大汉重重点头,拍着许牧的肩膀宽慰道。 说着,他向许牧拱手告辞,顺着许牧所指的一个相反方向,去追上元兰叶,高喊道:「兰叶,你慢些!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这个痴情种啊……!」许牧吁了一口气,望着那黑脸大汉的背影,出神道。 「想不到,你还挺惋惜的呀……是不是没有过瘾?」周云梦走到许牧身边,嗅了一下,笑眯眯道。 「呃……云梦,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不懂!」许牧挠了挠头道。 「公子,对不起,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没有办好!」铁塔壮汉陈青萍,来到许牧另一旁,不好意思道。 「大掌柜,你说的是哪跟哪儿啊,我怎么听不懂?」许牧没好气道。 这个陈青萍,能当上大掌柜想必实力一定极为强横,否则单凭他的直爽性格,许牧是无论如何也有点难以理解的! 「哦,对不起,公子!我又说漏嘴了……该传音的。」陈青萍脸色变了变,传音道。 「迟早要被你害惨!」许牧传音一句之后,站起身子道,「大掌柜,能给我找两间安静些的客房吗?」 「怎么,累成这样了?」周云梦意有所指道。 「云梦,别打岔!那个烂树叶,我知道是什么了!而且,还有一桩隐秘,要告诉你……」许牧摇了摇头,悄悄传音。 「什么隐秘?!」周云梦诧异了一声,在许牧衣服上微不可察地嗅了几下。 「稍后再告知你……跟这气味儿有关!」许牧主动点出跟香味有关。 「好!」周云梦点了点头,「只要没有白白浪费了那五万多灵石便好!」 「这个还真的说不准……白神那个家伙,向来不靠谱!」许牧担心白神背刺他,提前传音抱怨了一声,打好基调。 「哎!」周云梦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知想起了什么。 「大掌柜?」许牧轻咳一声,提醒怔怔望着他们的陈青萍。 「两,两个人,两间客房?」陈青萍愣了一下后,传音询问道,「公子,你最近是在戒色修炼什么神秘功法吗 ?」 「将来,再跟你说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许牧郑重道。 若是在山野之中,倒也罢了。 他和周云梦在一个山洞歇息,已成了习惯。 不过,这里是黑市,人多眼杂,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传出大晋公主跟男子在同一间客房的说辞,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然而,让许牧感到意外的是。 周云梦在沉吟了一声之后,故意气呼呼道:「还是要一间房吧,他一个人住,我有些不放心……谁知道那个上元叶子,会不会夜会情郎?」 「姑娘有见地!就这么办!」陈青萍哈哈大笑。 「云梦,你何必这样呢?」许牧传音道。 「他们都以为咱们是道侣,既然如此,不如把戏做全套……」周云梦俏脸微红。 「那好吧!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你父皇和老六要杀我的话,你可得为我证明清白!」许牧神色之中充满了忧虑。 「你有什么清白?前面是方龙渊,现在是上元叶子……哼!你这种登徒子,打死活该!」周云梦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去往客舍的路上。 一高两低三个人,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陈青萍注意到此事之后,担心影响许牧的此行的计划,恋恋不舍地向他传音告辞。 「公子,我还是先行一步……老主人怎样了?」 「老人家目前的状态比较特殊,算了……还是不多说了。说多了,对大家都不好……」许牧传音之后,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陈青萍唏嘘一声,眼眶泛红,走到黑市大门口,对正在值守的岳昭轻声叮嘱道: 「你带公子去贵宾客舍,嗯,你们还是一起去找叶掌柜,让他出面定下房间……」 黑衣修士岳昭答应一声,走到许牧身边,深深一躬:「公子,姑娘,请跟我这边走!」 两炷香之后。 岳昭一脸自豪,去而复返。 许牧和周云梦在叶舒的热情安排下,住进了一间清雅别致的屋舍。 那个客舍的位置较为偏僻,在黑市之中也算闹中取静。 独门独院,自有一套庇护法阵,只有住在屋舍中的修士,才能主动开启。 屋舍之内。 许牧施展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探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监察的法器或者法阵。 笑眯眯地举起黑市提供的法阵令牌,渡入一缕仙元之气,开启小院的庇护法阵。 思虑了半息之后,仍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挥手祭出一套四象法阵,单独把屋舍庇护了下来。 「这下可以了,你若是想洗澡的话,去里间便是!我在外间,炼化那个烂树叶!」 周云梦俏脸微红,轻轻点头,这么多时日以来,她确实还没有痛痛快快地洗过澡。 然而,当她走向屏风之后,扭头询问道: 「关于香味的那个隐秘,到底是什么?」 「上元兰叶是妙音宗长老,她身上的那种香味,跟曹家圣地的一个妖冶女子一模一样!」许牧见抵赖不过,只好如实相告。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周云梦愣了一下,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近距离闻过!」许牧正色道,「曹家圣地的那个妖冶女子,一定是跟妙音宗有关联!」 继而,他不等周云梦反应过来,又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屏风之后,传出脱衣服的声音。 「我还没有想清楚,你想明白了,记得提示我!」许牧抛出了一个问 题,合上木门,来到了屋舍之外。 「你还是回来吧……被别人发现你在屋子外面,会多联想的……」周云梦传音道,声音中充满了羞涩。 「好吧!你只要放心我就好……」许牧嘿嘿一笑,重新回到外间,盘膝而坐。 剑指微动,一只玉盒从中飘出,露出里面的那枚黑乎乎的烂树叶来。 「白神,现在找到僻静之所了。你说吧!」 「本座说不太上来,但是只记得八个字……」白神脑海中泛起痛楚。 「哪八个字?」许牧盯着在面前浮沉不定的烂树叶,怔怔出神。 「真龙逆鳞,遇血则刚!这个血,就是仙血……真龙逆鳞是绝佳的炼器材料!」白神说完,呼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真龙逆鳞,遇血则刚……」许牧喃喃了一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陷入沉思。 三十余息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丝盘绕在一处的仙血。 调运出一缕仙元之力,同时托着残破的真龙逆鳞和那丝仙血浮在他身外半丈。 呼! 丙火心焰诀,随心而起。 烈焰蒸腾之下,那片烂树叶上面的杂质,被烘烤得崩落掉下。 露出里面最本真的部分,仍是一片树叶状褐色的物体。 在此之前,许牧曾拿舍神剑,在那软塌塌的烂树叶上切割数次,却不能留下任何印迹! 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片逆鳞从真龙身上脱落! 「该你了!」许牧在心底轻喝一声,运转仙元之力,把那丝仙血送到真龙逆鳞之上。 随着烈焰的温度越来越高,那丝盘在一起的仙血,变成了一滴鲜红色的液滴。 原本极为淡薄的仙灵之意,也逐渐得到凝聚! 忽而,许牧体味着那抹仙意,拿它与自身体魄之内的血液作对比! 他愕然发现,他的血液中所蕴含的仙灵之意虽然也极为弱小,但是精纯程度却远远不如那滴仙血! 或许,将来他仙道境界高深之后,血液中的仙灵之意才会提升得更强吧! 想到于此,许牧轻喝一声,剑指微转。 那丝仙血在他的调运之下,化为一层薄膜,把那片烂树叶牢牢包裹在内。 丙火心焰诀,再次加大强度! 烂树叶之外的仙灵之血,被火力催发,慢慢浸润到真龙逆鳞之内。 半个时辰之后。 一重五彩华光,倏地从烂树叶上绽放而出,照亮了整间屋舍! 那片黑乎乎的真龙逆鳞,形态和颜色……都变化了! 然而,许牧在看到这层变化之后,却蓦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第二百六十八章 脑海突然眩晕! 真龙千变,遇血则显! 龙,本就是近仙近道之物! 那片烂树叶,正是真龙脱落下来的唯一一片逆鳞。 在离开龙体之后,自发改变了形态和光泽,以保护自身不被外人所利用…… 只是,不知为何,它却出现在了此界。 也不知道那条真龙,如今是死是生? 真龙逆鳞,只在遇到同样有仙灵之意的仙血,才会应激而显! 现在,许牧面前那片泛着五彩华光的真龙逆鳞,在仙血的作用下,已被洗濯出真容! 一片半圆形的鳞片,通体晶莹,闪烁着五色宝光,边缘锋利...... 【每天保底两更6千字以上,偶尔视情况爆更!喜欢的书友,请加书架收藏,欢迎推荐给身边书荒的朋友!】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八章 脑海突然眩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下无仙! “起来!有人找你……”周云梦在床帏角落中盘坐修炼,听到叶掌柜的声音,轻轻踢了许牧一脚。 “到底是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许牧从锦被中坐了起来,揉着眼道。 “好像是叶掌柜。我警告你啊,下次再敢胡乱抢我被窝,我就把你……”周云梦攥着拳头,抓狂地捶了一下床板,没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把我怎样?我也不想的,当时实在太困了……”许牧不好意思了一声,慌忙道歉。 “把你……斩草除根!”周云梦撅了一下嘴巴,怒道。 “公子......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雪中武侠,同人穿越,玄幻都市一剑,邪神盖世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www.zongheng.com ☆★☆★☆ 《剑仙饶命》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下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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