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我，霄字科第一人！》 第一章 救场（内投已过，小孩子才做选择！） “郭老师人呢？” “都几点了？” “退票！！！” “退票！！！” 观众们群情激愤的大喊着…… 今天是津城德芸社单口相声专场，可开场前出了意外，郭德刚和当地唱戏的老先生们唱的太开心了，大伙比谁调门高，一争强好胜把嗓子给唱哑了。 徒弟小岳岳在网上查的偏方，说喝香油能暂时缓解，郭德刚将信将疑的喝了一瓶香油后，嗓子确实好些了，肚子坏了…… 厕所门外。 小岳岳捏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师父拉完了吗？观众们等您上场呢？” 郭德刚声音很虚弱：“你个臭小子，想当德芸一哥想疯了！想害死你师父啊！” 小岳岳一脸委屈：“师父，不赖我，我一会就上小号骂出这招的孙子去！为救场，我把于大爷从酒桌上请来了！” 于谦靠在厕所外的一把椅子上，一只手盘着星月菩提，一只手拿着啤酒瓶子，嘴里还叼了根香烟，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眯缝着眼似睡非睡。 “噗！！！”突然厕所里传来一清脆的屁声。 迷迷糊糊的于谦猛然直起身，眼睛瞪的溜圆：“我都说了最后一瓶，哪个孙子又起了一瓶！！！” “……” 小岳岳长叹一声：“师父，怎么办啊？今天都是听你说书填坑的，我们师兄弟都说不了啊，要不咱道个歉把票退了！” 郭德刚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用力：“退票是不可能的！我们德芸社的宗旨就是不退票！这么着，让曲霄云先上场说一段，我等好点了就上场。” “曲师弟能行吗？津城是曲艺之乡啊，老少爷们都是吃过见过的主，他一次台都没登过呢，我觉得他上台会被观众啐下来……” “我的徒弟我了解，也跟我学了几年了，能耐上没得说，至于登台之后会如何，看他造化，快去。” …… 曲霄云在后台闲着无事，正在刷短视频，笑的十分灿烂——食堂吃饭看手机小孩咧嘴笑gif。 “曲师弟啊。”小岳岳快步走来。 “岳师哥。”曲霄云放下手机，站起搭话。 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经历了德芸风波后，郭德刚很看重徒弟人品，礼数规矩也是尤为注重。 “师父坏肚子了，让你上台顶一会。”小岳岳样子很焦急。 曲霄云一愣，没想到师父会让自己登台，尤其是在津城这么大的剧场。 “给，拿着。”小岳岳拿了一把雨伞递给了他。 曲霄云一头雾水：“师哥，我没明白，说书不是折扇手帕醒目三样吗？给我伞干嘛？剧场漏雨了？不会，这可是新剧场啊……” 小岳岳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折扇手帕醒目台上都有，伞带着，要是有臭鸡蛋飞上来可以防身。” “……” 曲霄云今年二十三，高考落榜后考入德芸社，与其他学员不同，他主攻单口相声，详细分的话是说书方向。 面试当天郭德刚就给他泼了盆冷水：“孩子，时代变了，现在动不动拍个电影几个亿，说书又难又不好干了。” 曲霄云特别直的回答令老郭印象深刻。 “我认为对口相声很难超越岳师哥，相声带唱的更不用说了，小辫师兄一曲《探清水河》都把相声剧场变成演唱会了，我想在单口相声上取得一些成绩。” 听完郭德刚对他做出了评价：“这孩子挺愣！” 当然，面试并不是语出惊人就可以通过，还得看自身能耐。 曲霄云没有系统buff加持，也没有重生这种外挂，能耐学的说来奇怪，他从小就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个穿着古装的中年男人逼着他学单口相声。 相声行有两位祖师爷，一位是汉朝“东方朔”，另一位是清代外号穷不怕的“朱绍文”。 教他的那位师父外号“穷怕了”，说话口音有些像山东口音，开始听错意听成了： “求啪累！” 匪夷所思的是，梦像连续剧一般，天天还能接上，不好好学，师父还会“邦邦两拳”，挨了打第二天起床还会痛。 一身能耐就是在严苛的训练下学得的，入德芸社后又经师父郭德刚的调教，他现在还真就有两把刷子。 …… 曲霄云迅速换上了青色大褂，他的大褂穿身上跟紧身衣似的。 并不是因为大褂小，相比于大爷抽烟喝酒烫头三大爱好，他酷爱健身，经常和师兄烧云饼去健身房撸铁，练了一身腱子肉，再配上人畜无害的面庞，可称得上相声界的肌肉金轮。 在退票声中，曲霄云怀着一丝期待与忐忑，迈着小方步四平八稳的走上了台。 他上台时偷眼观瞧，台下观众是玩手机的玩手机，起哄的起哄，情绪上都有些焦躁了。 他并没有选择以报幕的方式出场，要是直接了当的告诉观众换人了，怕是真上不去台了。 台下观众见有人登台，先是愣了一下。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面生。” “郭老师呢？” 见他坐下后，台下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剧场里是一片混乱。 “退票！！！” “换郭老师来！！！” “下去！！！” 幕后的小岳岳转过身都不忍心看了。 曲霄云不慌不忙，拍响了醒目后，光动嘴不出声。 这招是师父郭德刚教的，说书人就一张嘴，哪说得过台下那些位啊，你提高嗓门，他们嗓门比你还大。 这点他上学上课时深有感触。 解决办法就是光张嘴不说话，人都有好奇心，听不见你说什么自然会因好奇而安静下来。 这招还真奏效了，台下声音越来越小。 曲霄云微微一笑：“各位衣食父母好，我叫曲霄云，是德芸社霄字辈的学员，我来帮我师父传个话，买票在剧场，退票在冰岛。”——某个地名现在不太合适。 吐字清晰，声音洪亮，说话不急不躁且颇带韵味。 场内响起一片嘘声： “吁！！！” “郭老师呢？” 作为舞台新手的曲霄云，这一声吁听的他挺兴奋。 “我师父正在五谷轮回之所闭关修炼，就快出关了。大伙也喊累了，闲着也是闲着，我知道大伙都是单口相声的爱好者，恰巧我学的也是单口，大伙能否赏下耳音听我来一段？” 津城的观众有个特点，并不会因为你没名就瞧不起你，但要是你没真能耐，轰你下台轰的比任何地方都狠。 台下一位嗓门特大的大姐，操着一口标准津城口音喊道：“这宝贝长的倍耐人的，咱给个机会！” 零零散散有女观众接茬： “好！” “来一段！” 随着赞同声越来越大，观众渐渐都安静了下来。 曲霄云很高兴，不光是因为观众给了表演的机会，种种信号表明自己的长相受女性观众的欢迎，看脸的时代，有望成为德芸天团的颜值担当。 站在幕后的小岳岳正脑补着师弟如何被轰下台，没想到剧场居然安静了，不禁转过身看师弟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第二章 与观众互动的不错 面对台下近千名观众，曲霄云泰然自若，举手投足间颇有说书先生的味道。 醒目声响，他开了口： “正月里来正月正，兄弟三人去看灯。聋子领着瞎子走，瘸子后边紧跟行。聋子说今年灯明炮不响，瞎子说今年炮响灯不明，瘸子说放你俩的狗臭屁，灯明炮响路不平！” 定场诗念完，台下观众欲言又止，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随后齐声喊道： “再来一个！！！” 曲霄云微微一笑：“各位别憋出内伤了，我知道各位很喜欢和我师父互动，刚才我把套路忘了，我重来一遍啊，大家接好了。”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切糕蘸……” 观众满脸兴奋，可算碰上会的了，齐声大喊： “白糖！” 曲霄云一脸坏笑，拍响醒目：“红糖。” 观众：“吁……” 再给你们个机会啊：“切糕蘸……” “红糖！” 曲霄云摇了摇头：“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说完拍响醒目：“冰糖！！！” 观众： “哪有蘸冰糖吃切糕的！” “吁！！！” “再来一个！” 定场诗本是让观众压言用的，时代改变，反倒成了与观众互动的方式。 后台小岳岳都惊呆了，师弟完全不像个新人，反倒像个老油条，不禁刮目相看。 曲霄云拱手抱拳：“大伙疼和我，一个接一个的定场诗那太简单了，我能说上一宿。但那就不像话了，下台以后，我师父能蹦起来打我膝盖。” “哈哈哈！”观众大笑。 “大伙想听什么类型的故事啊？” 台下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主要是： “金戈铁马！！！” “神鬼妖狐！！！” “奸情人命！！！” 曲霄云贱笑道：“哪位大姐说的奸情人命，大姐夫在没在现场？在现场的话摸摸自己脑门，可能颜色有些变化了，回家以后吃喝方面要小心啊！” 台下又传来一阵笑声，现场气氛逐渐变好。 “今天由于时间关系，我给大伙说一段短的，取自明朝《皇明诸司公案》里的一个故事《密室索命案》。” 话音刚落，曲霄云自己配上了bg：“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我这段名侦探柯南背景音乐配的怎么样？” 台下观众搭茬道： “吁！！！” “一个音都没在调上！！！” 曲霄云笑道：“听不见！！！” “今天这个故事发生在明朝，具体哪个时间文中没提，我也不好妄自菲薄。我很喜欢研究明史，不知各位喜欢明朝的哪位皇帝，我是很喜欢正德皇帝，他这个人太有趣了，和后台谦大爷一个性格，好玩。 都已经是皇帝了，一开心封自己做一个大将军。 又一高兴皇宫内院改成了菜市场，弄好些个摊儿，他带着文臣武将穿着各种服装，让大臣摆摊卖东西，他在那逛菜市场，这不就是谦大爷吗！” “哈哈哈！！！”台下大笑。 “但他也做了很多好事，传圣旨让寡妇不许守寡，因整个人埋占地，提出火葬，这在那个年代思想是非常超前的。” “故事发生在贵城的一个小县城，县衙门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接连好几r县官惨死。 新上任的县官害怕，睡觉时门窗紧闭，兵丁全副武装在门外站岗，可就这种防备下，不仅睡觉的县官死了，站岗的兵丁也死了，现场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且门窗完好，死者都是被一刀毙命。 在那个迷信的年代，这太恐怖了，这诡异的故事就在县城里传遍了，都说县衙门里闹鬼，说是厉鬼杀人。 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就传到京城了，县衙不能没县官啊，可这地谁都不愿意去，最后朝廷挑了个没钱没势的倒霉蛋。 倒霉蛋姓尤，因为郁闷在酒馆边喝酒边破口大骂，旁边吃饭一主名叫周元吉，算是从小自学侦探，也听说了这件事，对这事十分感兴趣，并且他也是有功名的人，搭讪后，动用了关系，二人替换了身份。 周元吉由于了解的不多，没敢带家眷，带了两个仆人上了任，到了之后和衙役打了个招呼，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县衙，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人就是这样，传话的时候为了让对方相信，会把故事深加工一下，一个传的比一个邪乎，周元吉之前听耳朵里的时候，凶手都被神化成黄风怪一样的怪物了。” “有人说闹鬼为什么不请个关二爷像镇一镇？各位，不合适啊！去政府部门办事，大厅摆个关二爷像，有人来在双手合十拜一拜，不像话。” 单口相声难就难在这。 对口相声一问一答，单口相声都得自己来，有时候得自问自答，目地是把故事给大伙讲透了。 曲霄云说到这嘴角扬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有一次我去ktv唱歌，大厅就摆着关二爷神像，我心里讲话，关二爷财色不爱，亘古一人啊，让他看这种地方，能灵验得了吗……” “哈哈哈。”台下爆笑。 “给大伙讲一下古代衙门的构造，有利于对后文的了解。 挂着明镜高悬匾额的是大堂，也是老爷审案的地方。 大堂后边是二堂，老爷平日办公的地方。 二堂后就是内宅了，老爷和家眷住的地方，旁人不允许随意进出。 白天除了办案，周元吉就和两个仆人住在内宅两旁的房间，周元吉住左边，两个仆人住右边。 周元吉在左边房间床前挂了三根沾了朱砂的毛笔，右边房间床前挂了三根沾了墨水的毛笔，三人夜晚偷跑去内宅中间的房间睡觉。” 话未说完，台下有男观众起哄道： “击剑！！！” “开火车！！！” “哈哈哈！！！” 曲霄云一撇嘴：“作为德芸社的小纯洁，我完全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回头我得问问我师父什么意思。” “吁！！！” 他接着讲：“周元吉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要开始布局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上任了半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银子倒收了几千两，衙门口就是这样，下级受贿，大头给老爷。 可尽管什么事都没发生，周元吉却没有一天放松警惕，始终是白天住厢房，夜里和仆人住正房。 这天夜里出事了……” 第三章 成功救场 曲霄云说到这，突然不继续往下说了，观众都很纳闷，剧场陷入一片安静。 后台小岳岳心里很焦急：“师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忘词了？” 安静了几秒后，曲霄云突然“啊”的大喊一声，紧接着反咬一口：“你们吓了我一跳！！！” 有的女观众正沉浸在故事中，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被吓了一跳，急忙拍着自己胸口让自己平静： “太坏了！！！” “吁！！！”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五谷轮回之所里的郭德刚修炼完了，太用功导致腿坐麻了，缓了好一会，边骂着街边提着裤子从厕所里出来了。 见于谦抱着酒瓶子坐着就睡着了，一脑袋卷毛像喜洋洋似的，随着一呼一吸头发跟着乱颤。 甭问，准是新烫的头。 郭德刚洗了把脸，活动了活动身子，拉的身子直发虚，想找块糖吃补充下体力，可找了半天没找到。 最后找到了一瓶巧克力酱，开盖还蹭了一手，着急想看台上情况，也没擦仔细，吃了一勺后是直奔幕后，正看见小岳岳听的入神，走过去就是一脚。 气愤下，这一脚劲还不小，踢在屁股上，小岳岳脸上的肉都跟着颤。 小岳岳防御力极高，完全没当回事，激动的拉住了师父的手：“师父，曲师弟说的太好了，我都听入迷了！” “是吗？”郭德刚也探头看去。 师徒二人离得很近。 小岳岳提鼻子一闻：“师父，我给您找瓶香水，您在厕所里待的时间太长了，都腌制入味了。” 话刚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手黏黏的，抬手一看。 “呕！！！” 小岳岳低头直呕：“师父，你上完厕所没洗手？” 郭德刚回头看了看他的样子：“把头抬起来！” 见他抬头后，郭德刚舔了一口沾了巧克力酱的手指，并咂摸咂摸嘴。 “呕！！！” “哇！！！” 小岳岳彻底破防了，边吐边往洗手间跑。 郭德刚冷哼一声：“让你这臭小子整我，和你师父玩，你还嫩了一点！！！” …… 与观众开了玩笑后，曲霄云十分满意的继续讲道：“这天夜里，三更鼓响，外面是阴风阵阵，一主二仆睡得正香。 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将周元吉惊醒，急忙坐起，看了眼身旁，两个仆人睡得很沉。” 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事，很容易惊醒。 “周元吉屏住呼吸仔细听，突然发现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天住的厢房里有动静，听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点灯啊！” 这一嗓子下去，衙门里的人都醒了，不一会县衙里灯火通明。 周元吉这才放下心和仆人出来，院内已经站了一堆人了，有衙役、有看门的、下人等等…… 有衙役就问：“大人怎么了？” 周元吉一脸惊恐说自己见鬼了，提出大伙一起去大堂，人多了阳气重，鬼就不敢害人了。 一听大人这么说，大伙也都害怕了，外边还刮着阴风，哪还敢睡觉，都随着大人去大堂了。 周元吉找了个机会让仆人通知捕头、班头、卫所兵。 卫所兵是朱元璋建立明朝后，百万雄兵解甲归田，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传一代，平日种地，打仗了就是兵。 等人到齐了，周元吉用手点指：“把他们八个人抓起来！” 大伙都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八个人就被卫所兵按在地上了。 周元吉一拍桌子：“你们几个想谋杀本官该当何罪？” 八个人里其中有一个人辩解道：“大人，我们冤枉啊，您这是找不出凶手拿我们顶罪啊！” 周元吉大笑一声：“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人是苦虫，不打不行；抄手问事，量尔不招，给我打！！！” 衙役上来，乒乓一顿打，把他们几个都打出太监音了。 挨打了他们还不老实，嘴里大喊着县老爷草菅人命。 周元吉觉得打的差不多了，吩咐停下。 “你们说我冤枉你们，那我就说说为什么挑出来你们这几人！” “我白天在厢房住，就是给你们制造一个假象，实际上我每天夜里都住在正房，厢房床前让我用毛笔做了记号，你们现在看看自己身上！” 大伙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八个人见破案了，也就都招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钱，每任老爷敛财敛的差不多了，他们就把人害了，钱几个人一分，为了避免追究，散布谣言说县衙门闹鬼。 门窗完好还能害人，是因为每个屋都被他们建了密道。 案子破了，八个人被判了死刑，财产充公。 事情传到京城，皇上赞赏有加，周元吉升官发财。” “故事到这就说完了。各位，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世上哪来的鬼啊，所谓的鬼就是一些贪婪的人。 天理昭彰，报应循环。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说完曲霄云将醒目一拍：“感谢津城各位老少爷们、姐姐们能容我这个新人说上一段，谢谢！！！” 津城这点好，女观众甭管大小，一句姐姐就都囊括了。 出生在辽城的曲霄云初入津城时，在银行见一老大娘叫一中年妇女姐姐，人都懵了，后来才知道是一种尊称，显得亲近。 曲霄云感谢完向幕后偷瞄了一眼，见师父向自己竖大拇指，心里也是十分开心，起身向观众行礼。 “好！！！” “说的好！！！” “再来一段！！！” 台下叫好声和掌声不断。 郭德刚抖擞精神，迈方步上台。 观众用全场最热烈的“吁”声欢迎。 曲霄云见师父上台，正准备下台时，被师父拉住了。 郭德刚看了眼徒弟，打心眼里高兴：“各位，我这徒弟怎么样？” 台下观众也是非常捧，连鼓掌再叫好。 一女观众大喊道： “结婚了吗？” “哈哈哈！” 郭德刚将他拦在身后：“他还小，妖精们冲着我来！！！” “吁！！！” 郭德刚看现场氛围很好，也是趁热打铁：“各位，以后说单口，让我这徒弟垫个场怎么样？” 观众都很赞同。 “好！！！” “我们就耐看鲜肉！！！” 曲霄云鞠躬感谢：“谢谢大伙捧我，我会努力的！”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问向郭德刚：“对了师父，观众们让我问您击剑是什么意思？” “吁！！！” 郭德刚努着嘴，一脸问号：“作为德芸社仅剩的小纯洁，我完全听不懂，去后台问你谦大爷去！！！” 观众们被这两位小纯洁逗的不行了，笑出了本场最大音量。 “吁！！！” “哈哈哈哈！！！” 第四章 画风不太对 “天不生我曲霄云，德芸万古如长夜！！！” 曲霄云回到后台很兴奋，脱下了大褂，抬起胳膊对着镜子自恋的扭了一段。 “奖励一下自己，今天不吃水煮菜和鸡胸肉了，晚上吃顿火锅放纵一下，大份虾滑！毛肚！鸭血！豆花！黄喉！再来瓶快乐水，太美了！” 一想到快乐水，突然有点想放水。 …… “谦大爷咋在这睡着了？” 曲霄云走到厕所门口，发现于谦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正准备把他叫醒到床上睡的功夫，见到了令他极其毁三观的一幕。 只见小岳岳从厕所出来，用手擦着嘴，喉结还浮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 “呕！！！” “岳老八……” 曲霄云脑补出画面了，忍不住的干呕。 小岳岳愣了一下，也察觉出了画风不太对劲了，瞪大了小眼睛急忙解释：“曲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曲霄云见他向自己走过来了，也顾不得放水和帮谦大爷换地方了，是撒腿就跑：“岳师哥，我会替你保密的！” 小岳岳一着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话说的语无伦次：“不是……不是我，是师父。” “……” 没想到岳师哥居然是这种人，有特殊爱好也是可以理解，但师父在台上呢，赖在师父头上就不地道了…… 小岳岳愣在原地，表情形容——综艺撒贝凝，都是兄弟我打谁都不合适，爆头自己误伤小岳岳…… …… 演出完，郭德刚面带笑容回到了后台，这让曲霄云觉得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师父台下是个十分安静的人，下台以后都是面无表情，也不咋爱说话，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看书，拿着ipad看看戏，用他的话说：“台上是个疯子，台下还是个疯子，那就是个真疯子。” 相比谦大爷众所周知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他也有三大爱好，说书唱戏说相声。 师父七岁学评书，九岁学相声，为生存还唱了几年的戏。 他对自己三大爱好的评价是：“我这三样说书说的最好，最爱的是唱戏，说相声能糊口。” 然而对自己影视方面的评价是：“做人不能太贪心，一个人就一碗饭，端好了就足矣，祖师爷在说相声说书方面给的够够的了，再去影视抢饭碗，不像话……” “吁！！！” 由于是单口相声专场，后台人并不多，于谦跟着来津城是因为有酒局，小岳岳来是见朋友，曲霄云来是因为单口相声专场，特来学习的，还有就是德芸非物质文化遗产，师父御用司机侯爷。 侯爷爱好玩游戏，正十分安静的坐在后台一角落，用笔记本玩着魔兽，没电脑的时候也不闲着，玩些手游。 师父对他的评价十分到位：“侯爷是个好人，不争名、不夺利、不贪财、不好色、奇懒无比，有一天德芸社要是剩一个人准是他，因为他懒得造反。” 于谦坐着睡了一觉，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正喝着茶盘着串。 他喝的茶也有讲究，喝的是茉莉花茶的高碎，而且是好几种好茉莉花茶的高碎混合在一起的，滋味特别足。 “高碎”亦称“高末”，又叫劳保茶，是旧时京城所特有的一种茶叶，实际上就是茶叶店筛茶时筛出的茶叶末。这种碎末在别的地方是弃之无用的东西，在旧时的京城，却是贫民非常喜爱的茶饮原料。 于谦每天一睁开眼就先沏茶，喝完茶才吃早点，不喝感觉胃口里面没涮开，一杯茶下去通透了，早点吃的都多。 于谦见郭德刚演完回来了，略带酒气的打招呼：“郭老师辛苦！”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郭德刚走到他身旁，坐下调侃道：“我哪有于老师辛苦啊，今天赶几个酒局了？晚上还有局吗？” “没赶几个，就赶了两场，第二场还没喝完小岳就给我接来了，晚上没局了。” 郭德刚点了点头：“不容易啊，霄云过来一下，见见你师大爷。” “师大爷好！”曲霄云走到近前，躬身施礼。 于谦看眼前年轻人觉得面生：“恩，你是？” 德芸社学员多，也做不到每个人都认识，更何况之前他连台都没登过。 “我叫曲霄云，是霄字辈学员。” 身旁的小岳岳忍不住赞道：“大爷，你睡着了不知道，曲师弟今天初次登台表现的太棒了，那单口说的我都听入迷了，那天赋真是祖师爷赏饭啊！” 徒弟露脸了，当师父的自然高兴。 郭德刚得意道：“那是祖师爷赏饭那么简单吗？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连带着醋和辣椒油一起下来了！” 曲霄云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没那么厉害，都是师父教的好。” 于谦乐了，拍了拍他的胳膊：“这孩子会说话！” 郭德刚听了很受用：“今儿个高兴，谦哥明天中午去我那吃打卤面去啊！” 于谦一听吃面，两眼放光：“这好事我一定去，明天中午酒局推了也去。” “孩子，你师父做的打卤面用津城的话说，那可真是倍好吃！有人能去你师父家吃顿打卤面，那算是受到了你师父待客的最高礼仪了。” 玩电脑的侯爷，一听明天中午吃面，难得的开了口：“吃面太好了！我今天晚上不吃了，等明天那顿！” 郭德刚一撇嘴：“豁，瞧你那点出息！” 于谦看曲霄云似懂非懂的样子，解释道：“津城打卤面吃的那可是太讲究了！有的地方吃面就是图个省事，津城吃个打卤面麻烦至极！” “打卤面的卤子山珍海味都得有，哪个调汤、哪个切、哪个弄，这盆卤子就够一忙活，然后各式各样的青菜，该洗的、该择的、该泡的，菜码就得十几种，什么腌的蒜，泡的蒜，生蒜，而且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要配四种不一样的炒菜，还有河鲜海鲜什么的，特别的麻烦，中午想吃顿面，头天晚上就得忙活。” 郭德刚接话道：“对，忙活的累够呛，做完之后五分钟秃噜完了。” 曲霄云听完都有点流口水了，在家吃面条无非就是下一把挂面，拌点鸡蛋酱，还真没吃过这么讲究的面…… 第五章 师父的良苦用心 津城的七月，天气热的像个蒸笼。 说了没酒局的于谦，接了一个电话后，又临时奔赴饭店。 曲霄云、小岳岳、侯爷跟着郭德刚回家。 御用司机侯爷的车技没得说，德芸社车神，车开的稳得一批。 曲霄云有个小毛病，坐车不晕车，但是坐车玩手机必晕车，今天在侯爷的车技下，出奇的没犯病。 下车之后，令他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去师父家，进门就被出了难题。 小岳岳揪着背心，正准备敲门，被郭德刚拦住了。 “霄云那，知道敲门怎么敲吗？” 问的曲霄云一愣，就像被问吃饭怎么吃一样，他从没想过这种看似平常却又容易忽略的问题，沉吟了片刻，笑着挠了挠头：“恩……就轻轻敲呗，要是里面的人听不见，敲的声再大点……” 郭德刚严肃道：“以后无论到哪，记住了。先敲一下，然后再连着敲两下，这是规矩！没有一来了咚咚咚咚连着敲，这么敲门是大忌讳，那是报丧。先敲一下让人听见，再连敲两下让屋里人确定是敲门声，这叫敲门。” 小岳岳拍了拍他的肩：“师弟，看师父多疼你，进个屋都给你过活！” 曲霄云笑着点头：“谢谢师父，我记住了！”说完照师父教的方法敲门。 …… “回来啦，都辛苦了，我给你们蒸的懒龙。” 一身材微胖声音清脆的女人开了门，正是师娘王慧。 侯爷乐了：“太棒了，我最爱吃懒龙了，打幼儿园的时候就爱吃！” 懒龙就是肉龙，发好的面擀成一大张面皮，把馅均匀的抹在皮上，卷好了蒸得了再切成块，味道不输包子。 王慧笑着说：“懒龙不光好吃，做着也省事。” 小岳岳一听懒龙来精神了：“师娘，什么馅的啊？” “羊肉西葫芦的。” “太好了，我最爱吃这馅。” 侯爷和小岳岳打个招呼就进屋了，曲霄云虽见过师娘，却只是离远了看，还没说过话。 “师娘好，我叫曲霄云。”曲霄云躬身施礼。 王慧对待徒弟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虽然第一次见，但十分热情：“好，这孩子又高又壮的，看着比烧饼都壮，快进来。” 曲霄云进屋后打量着屋内，屋子装修的很漂亮，既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张扬，几个独特的装饰品和画作更显出了品味。 “都洗手吃饭，刚蒸得，趁热吃！”王慧说完去了厨房。 “好嘞！” 时间不大，饭菜摆好。 正坐留给师父，师父师娘侯爷先坐下后，小岳岳和曲霄云才坐，吃饭也是等师父师娘先动筷子。 桌子上除了肉龙还有南瓜粥和一些可口的小咸菜。 师娘人如其名，很贤惠，先给师父夹了一块，又给侯爷小岳夹了一块，最后给曲霄云夹了一块最大的。 师父讨厌吃饭唧嘴，每个人吃的也都很安静，也可能是都太饿了，闲不下嘴。 小岳岳吃了四块，侯爷吃了五块，曲霄云吃了八块又喝了两大碗粥，还没结束战斗…… 王慧见新来的徒弟这么爱吃自己做的饭，很开心：“霄云啊，慢点吃，爱吃我回头再给你做。” 曲霄云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赞道：“师娘你做的太好吃了，这是我第一次吃懒龙，真香。” 郭德刚怕他吃撑了，提醒道：“好了，再吃一个得了，别积食了。” 曲霄云点了点头：“对了，师父，这黄瓜咸菜怎么做的？太好吃了，真下饭。” “好吃？我也爱吃这个。这是我小时候跟一教评书的老先生学得，先把黄瓜切成段，用盐把黄瓜水分去掉，黄瓜也有咸淡味了，拿味精拌一下，放在一边。 炒勺放油，油热了放干辣椒，煸一煸之后放葱段和姜片，煸够火候一锅东西全扣在黄瓜上，拌匀了，盖上盖把香味留住了，再放到冰箱里，凉了之后一开盖，异香扑鼻，好吃极了！” “不过做菜这玩意，一人一个味，我怎么做也做不出当年在老先生家吃的味道了，包括有徒弟来，说想和我学打卤面，我手把手教的，但做出来的味和我自己做的还是不一样。” 王慧听完笑着对曲霄云说：“好好跟你师父学，不光能学到相声，做菜水平都能提升。” “好嘞。” 吃完饭，他又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毕竟初次来得勤快点，都忙完了，才和大伙一块看电视。 “霄云，来，跟我上来一趟。” “好。” 曲霄云跟着师父去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稍稍有些凌乱，里面摆着几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还有唱戏用的蟒袍，还有很多字画，房间里古香古色的。 “坐。” “好。” 师徒二人对立而坐。 郭德刚看着徒弟，也没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书这行是越老越吃香，四岁孩子在台上谈古论今，台下观众也不会信，你还年轻，想说书更得多下功夫。” “不过现在时代变了，与以前略有不同了，以前拿相声演员举例，丑一点吃香，现在不一样了，比如你小辫师兄，你长相是个优势，但你不能把长相太当回事，还得是自身能耐过硬，才能长久立足。” 曲霄云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对，长相优势，如果再能耐过硬的话……” 郭德刚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当德芸一哥啊？” “哈哈，师父，我没那么大野心，我当个德芸单口相声一哥就行。” “挺敢说啊，这是憋着超越我啊？我希望我的徒弟都成才，努力。”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高中文凭？” 曲霄云点了点头。 郭德刚沉吟了片刻，语重心长的说：“李时珍科举考了三回都没考上，但好好跟他爸学医去了，最后写一本《本草纲目》名扬天下。 蒲松龄科举打十六岁考到七十岁也没成，但写了一本《聊斋志异》名闻天下，现在都有很多作者以聊斋为背景写作。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见得某一件事就会限制你一辈子。” “举这些例子，就是想和你说，人可以没有文凭，但是不能没有文化，可以不上学，但是不能不念书。 我书房里有很多书，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看，尤其多看看明史和清史，还有这两个朝代的野史，说书太多故事都是以这两个朝代为背景。 现在不像以前，科技太发达了，现在你说个故事，人家上网一查，发现你说的不对，那不露怯吗？” “一会准备明天的饭不用你帮忙，在这好好看看书，后天单口专场你开场。” 第六章 吃面喝酒 夜里曲霄云躺在床上来回的烙饼。 倒不是换个地方睡不习惯，而是有些压力了。 之前救场如果没救好，大不了被嘘下去，重学重练，现在不同了。 师父很看重自己，在此之前能随意进出师父书房的只有侯爷，现在为了让自己长能耐都给了书房的通行权，还给了单口开场的机会，又语重心长的讲了那些道理，自己要是演砸了，那就太对不起师父栽培了。 他这一宿脑袋里来回过着学过的段子，几乎是没怎么睡。 早上五点就起来洗漱了，紧接着就一头扎进了书房。 王慧起来准备早点，见他房间门没关才知道他醒了。 “霄云，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睡不习惯啊？” “不是，师娘，我早起习惯了。”曲霄云放下书，站起回话。 “那就好，真用功，坐下继续看，一会下来吃早点啊！” “好。” …… 郭德刚平日九点左右才起，录节目都是下午录，今天为了做打卤面七点多就起来，起来之后又把侯爷和小岳岳叫醒。 吃过早点，大伙就开始忙活。 师父掌勺打卤，师娘侯爷炒菜，小岳岳擀面切面，曲霄云负责打下手，八点多忙活到十一点才算忙活完。 连炒菜再菜码摆了一大桌，忙活完都累的坐沙发上了，曲霄云理解了谦大爷的话，觉得吃顿面比准备年夜饭都累…… ……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谦哥来啦！快进来。”王慧笑脸相迎。 “哎，弟妹。” 于谦今天穿的短裤大背心，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 “来就来，还拿啥东西啊。” 于谦笑的满脸褶子：“带了点下酒的，二厂的酱货，小肚、肠啥的，今天吃面不喝点可惜了。” 小岳岳看着一桌子菜急不可耐：“大爷，你可算来了，菜和酒早就备得了，就等你呢！” 于谦走进屋，提鼻子一闻：“好家伙，都做完摆上啦，做的真不错，屋里都扑鼻香！” 落座后，曲霄云辈分最小负责倒酒。 “师大爷，喝白的还是啤的？” 于谦拍了拍他的胳膊：“霄云那，别叫师大爷了，和小岳岳一样叫大爷就行，师大爷怪生分的。” “好嘞，大爷，喝白的还是啤的？” “先来白的，后来啤的。” “得嘞，侯爷，岳师哥呢？” 侯爷放下了手机，憨笑道：“和我哥一样。” 小岳岳也很赞同谦大爷的话：“你也别叫我岳师哥了，叫岳哥，我也和大爷一样，先来白的。” “好，岳哥。” 于谦坏笑道：“霄云啊，会喝酒不，会喝陪大爷喝点，不会喝也喝点，大老爷们了，也该练练了。” “好嘞，大爷，我酒量可一般啊。” 曲霄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叫事，喝的就是气氛。” 曲霄云对酒的兴趣不大，酒没喝完一杯，面吃了两大碗了，而且特别爱吃卤子里的面筋。 小辈轮番敬酒。 几杯酒下肚，于谦脸渐红了，打开了话匣子： “德刚以前能喝，可惜早戒了，要是他现在还喝呢，咱几个捆一块也喝不过他。” 郭德刚放下了筷子，忆起了当年：“嗐，以前就是瞎喝，二十来岁那会喝的猛，只要是喝出汗了，那就没数了，多少人也给你喝躺下，那会自己一个人吃饭一顿都能喝一斤白酒，后来发现自己也不爱这个，喝完也没觉得有多美，就戒了。” 于谦夹起一片香肠，感慨道：“现在这下酒菜这么多，以前有一小段香肠下酒就不错了。我年轻那会，京城有小酒铺，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没见过酒铺，去那喝酒的都是酒腻子，我见过一位至今印象深刻，酒铺里酱油和醋是白给的不要钱，这位要了一碟酱油，从怀里掏出几块雨花石，放酱油里，喝点酒夹起一块雨花石含嘴里，嗦了嗦了，用这下酒。 还有一位也挺奇葩，嗦了洋钉子，那会洋钉子大多是生铁做的，生铁淬火，它有咸淡味，咸腥咸腥的味，喝酒带十几个洋钉子，喝辣了嗦了洋钉子。” 郭德刚接茬道：“对，正经喝酒的人，讲究不吃菜，酒铺下酒菜无非就是一个小碟，里面摆着几片肠，半个咸鸭蛋这种，倒一三钱杯子的酒，抿一口酒吃半只烧鸡，那别喝了，那就是饿了，甭打着喝酒的幌子！” “哈哈哈。”大伙都笑了。 饭桌上都是相声。 曲霄云听完故事觉得挺有趣，也起了酒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于谦接着讲道：“华夏关于酒的故事多了去了，什么温酒斩华雄啊，鸿门宴啊，杯酒释兵权啊……五千年历史大国，处处是学问，就比如说手里这双筷子。” “筷子标准长度应该是七寸六分，代表着人们常说的七情六欲，表示与动物有本质上的不同。筷子一头是方的，一头是圆的，意思就是天圆地方，我们用圆的那头把食物送进嘴里，意思就是民以食为天。” “好，大爷肚腩真宽！” 曲霄云几杯酒下肚，也有点迷糊了，听了忍不住叫好。 郭德刚边拌着面边说：“这才哪到哪啊，你要是让你大爷讲玩，三天三宿都讲不完！” 小岳岳也表示赞同：“师父说的对，就拿盘串来说，孟盘它你知道？” 曲霄云点了点头：“知道，干干巴巴，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盘它！” 小岳岳一仰脖喝了一杯，说话嘴稍稍有点发瓢：“德芸社最早盘东西的，除了几位老先生以外就是谦大爷！以前我和大林子也不懂，看大爷手里老有俩核桃，那核桃枣核形的，颜色也和别的核桃不一样，亮红亮红的。 咱德芸社骚气担当的烧饼，忽悠我俩说是外国品种，核桃仁巧克力味的。 我和大林子没吃过巧克力味的核桃，挺馋的，后来有一天，我和大林子就趁谦大爷上厕所的功夫把核桃给偷了，一人分了一个，可砸了发现核桃里没什么肉，吃嘴里还贼苦，才发现让那骚小子给骗了。” 酒后吐真言。 于谦听完一脑袋卷毛都气炸了：“敢情当年我那对核桃是让你俩臭小子给偷了啊！当年那给我好一通找。” 小岳岳说完回过味了：“不是，大爷，全是烧饼那缺德小子使得坏！” 于谦气的把筷子都举起来了：“甭说那没用的！一会吃完我非得揍你小子不可！” 小岳岳贱笑着赔罪：“大爷我错了，回头我给你买一对盘走三老头的！” 于谦不依不饶：“臭小子！你还能给我买核桃？别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是属糖公鸡的，不光不拔毛，还得沾走别人几根毛！” 第七章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 小岳岳连喝了三杯，于谦才算暂时饶了他。 提到儿徒烧饼，郭德刚嘴角露出笑容：“烧饼小时候又丑又淘，我老说他站在院里都能把狗吓一跳，现在成大老爷们了，模样也比以前长开点了。” 于谦笑着接茬：“那是你想开了！” “哈哈哈。” 郭德刚问道：“霄云啊，听说在京城的时候，你常和烧饼一起健身，有这回事吗？” 曲霄云点了点头：“有，最开始在健身房偶然遇见过一次，我上去打招呼，一起健身完饼哥还请我吃的饭，后来有时间就结伴去。” “他那么扣请你吃的什么？”小岳岳很好奇。 曲霄云借着酒劲皮了一下：“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都没请，请我吃的卤煮。” 郭德刚一撇嘴：“谦哥，挺好一孩子让你灌酒灌的嘴都变碎了。” 于谦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挺好的，多有德芸风格。” 王慧笑着问：“烧饼师兄对你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有的器械不太会用，饼哥还教我练呢，饼哥不光在健身上指导我，别的方面也指导我。” 小岳岳一脸惊讶：“难道他还指导你相声？” 曲霄云摇了摇头：“没指导我相声……指导的我感情方面。” “我的天呐！” 小岳岳被惊出了咬手指的表情包：“他那么丑，相亲被千人斩，师父以前都开玩笑，说他相亲成功的难度比当德芸一哥都大，就他还指导你感情方面？他在健身房有没有偷看美女啊？” 曲霄云一听有人质疑饼哥人品，忍不了了，义正言辞的说道：“没偷看，饼哥都是明着看，他说他眼睛小，别人发现不了。” “哈哈哈，对，德芸社属他眼睛最小！” 郭德刚哼了一声：“还笑人家呢，你眼睛也没比他大到哪去！” “……” 于谦喝的脸红扑扑的，点上根烟，眯缝着眼吞云吐雾，一听烧饼都化身情感专家了，不禁好奇的问：“说说怎么指导的你感情方面啊？” 曲霄云眼睛向上翻翻着，开始回忆：“记得有一回健身，我看见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心动了，她长的特别漂亮，用师父的话说，那长的是又勾勾又丢丢。 我心想直接搭讪可能显得太轻浮，计划着先引起她的注意，之后再制造机会认识，最后要联系方式自然水到渠成。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按照计划在她旁边的跑步机跑步。 饼哥那天也在，见我人突然不见了，找到我之后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想着饼哥都结婚了，都是过来人了，便想着向他取取经，我就把这事包括我的想法都和他说了，他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饼哥语重心长的说：“霄云啊，如果在健身房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当场要联系方式，因为即使是年卡会员，他也说不来就不来了。” “哈哈哈。”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有一朋友就是，办的健身年卡一年去了三次，去的三次很有意义，每次都是表白被拒之后去的，嘴里说着改变不了模样，要改变身材，然后真香了。 想到这我立马过去和她要了联系方式，但她没有直接给我，而是问我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我说相声的，她笑着问我是不是德芸社的，听她这么一问我高兴坏了，这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沾了我师父的光了，这是有戏啊！ 我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她给我拒绝了，还给我唱了首歌。” 小岳岳一脸懵：“给你唱歌那是对你有意思啊，为什么还拒绝你，她唱的什么歌？” 曲霄云清了清嗓子：“她唱的……” “妹妹若是来看我， 不要从那小路来， 小路上边的毒蛇多， 我怕咬了妹妹的脚。 妹妹若是来看我， 不要坐那飞机来， 飞机上面大款多， 我怕妹妹跟他们过。 妹妹若是来看我， 不要来到德芸社， 德芸社里面流氓多， 流氓头子她姓郭！” 除了郭德刚以外都笑了，连师娘王慧都笑了，小岳岳甚至笑出了公公音。 于谦边笑边拍着郭德刚的肩膀：“德刚啊，你瞅你把孩子姻缘都给耽误了，敢情这女孩听过鹤轮的相声啊。” 郭德刚瞪了曲霄云一眼：“以后不许唱这歌了啊！鹤轮太不像话了，一天不好好研究写相声段子，净瞎编这些小曲小调的！” 小岳岳一拍自己胸脯，邀功道：“师父，还是我用功，我那些个相声段子编的怎么样？” 郭德刚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编的还凑活，综艺什么的最近上的有点多啊，创作不能停，观众有看腻你的那天，到时候你还能指着相声活，不能忘了本。” 或许是刚才师父的话，又或许是想起了某件事。 小岳岳情绪上有些变化，一脸认真，语气也很挚诚：“好勒师父，我努力！以后我们德芸社只会越变越好，相信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以酒遮脸才能把平时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 听了徒弟挚诚的话，虽然说的很简单，但郭德刚感受到了徒弟的心，不禁感慨道： “津城的德芸社开业也将近俩月了，穷过苦过受过罪挨过饿，一步一步的苦熬苦夜，终于我们也看到了花团锦簇，我们也知道了灯彩佳话，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在津城德芸社开业的那天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师娘王慧听完眼圈也红了，津城德芸社开业那天人山人海的场面令她终生难忘。 当初难，为丈夫卖车卖首饰一起去北京闯荡，两人都是津城人，如今随丈夫荣归故里，怎能不感慨感动。 刚才有说有笑的酒桌，突然变得很安静。 除了郭德刚以外，都红了眼眶或是流下了泪。 小岳岳抹着眼泪，抱怨道：“师父，你太坏了，给我们说哭了，你自己不哭。” “噗～” 小岳岳这一句话，给大伙又都给逗乐了。 郭德刚笑道：“怪我，怪我，我自罚一杯茶。” 于谦见曲霄云低着头有些反常：“霄云啊，大伙都笑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喝多了难受了？” 曲霄云欲言又止：“我……” 郭德刚也见他有些不对劲：“有什么事别藏心里，这么多人在呢，说说。” 曲霄云叹了口气，坦白了：“师父，我有点紧张，昨天救场临危受命也没想那么多，晚上躺床上想想都有点后怕，明天开场我怕演不好，辜负你们的期望。” 郭德刚点了点头，宽慰道：“没事，孩子，你昨天演的很好了，连你师兄都夸你，别压力太大。” 于谦也安慰道：“对，紧张是正常的，我第一次登台都不光是紧张了，都有点害怕，其实每个演员上台都会紧张，如果不紧张就不对了，都有那个过程。” 小岳岳搂着曲霄云的肩膀，喝酒喝的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大爷说的对，放轻松！我最有发言权了，我紧张的春晚嘴瓢都上热搜了……” “哈哈哈。” …… 第八章 再次登台 下午一点五十，开场前十分钟。 曲霄云摘下了放着轻音乐的耳机，起身活动了活动身子，换上了青色大褂。 一旁的王慧走过来，帮他拉直了背后的褶皱：“霄云，你这大褂穿着不合适，回头师娘找人给你做一个。” 曲霄云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师娘，能穿。” 王慧轻拍了一下他：“傻孩子，那哪行啊，勒着多难受，在台上也影响发挥啊。” 闭目眼神的郭德刚也劝道：“听你师娘的，看着紧紧巴巴的，怪别扭的。” “谢谢师娘。” “这就对了，喜欢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都行。” “那就还选这颜色，穿着精神。” “好。” 侯爷依旧在角落玩着电脑，小岳岳去找朋友了，不在。 于谦猛嘬两口烟，随着烟雾吐出开了口：“霄云啊，放宽心，一会演完大爷带你玩去！” 曲霄云乐了：“好嘞，大爷，那敢情好。” …… 两点整，帷幕缓缓打开。 曲霄云见嘈杂的剧场已经坐满了，昨天经过众人的轮番宽慰，心态也好些了。 侯爷拍了拍曲霄云的肩：“别紧张，就当着和观众逗着玩了。”说完走上台报幕：“请大家欣赏单口相声，表演者曲霄云。” 曲霄云做了个深呼吸，迈着方步登了台。 吵杂的剧场逐渐安静，但与师父上场时还是有很大差距。 醒目摔响，他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金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飞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银月滚金球。 远至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 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份……” 醒目再次摔响，等待与观众互动。 台下观众齐声大喊： “画中游！” 曲霄云坏笑：“再来游！” “吁！！！” “再来一个！！！” 曲霄云皱着眉，装作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定场诗都是来一个，我来俩让人笑话啊！” “上场我听观众对闹妖精闹鬼的故事呼声挺高的，那我今天就来一个闹妖精闹鬼的故事好不好？” “好！！！” 曲霄云点了点头：“在场的观众，有湘西人或者去过湘西的吗？” 零零散散有观众接茬： “有！” 曲霄云伸手向出口处一摊：“好，请出去！！！” “吁！！！” “和各位开个玩笑，轰衣食父母那不就是砸自己饭碗嘛！” “湘西这个地方最令人熟知的莫过于赶尸了，我最开始了解赶尸还是在英叔僵尸系列的电影里，那阵我也就小学二三年纪，那阵看得挺上瘾，现在看就是喜剧片，但那时候小，不怎么吓人看着也害怕，害怕还爱看。 现在有个流行语叫又菜又爱玩，我那阵是又怂又爱看！” “哈哈哈！” “电影里英叔是一个法师的形象，徒弟捣乱，他收拾烂摊子，可见当师父的不容易啊，趁机会夸夸我师父，我师父yyds！！！大伙知道yyds什么意思吗？” 观众齐声大喊： “永远滴神！！！” 曲霄云挠了挠头：“不是永远的骚啊……合着我理解错了……” “哈哈哈。” 台下爆笑。 幕后师娘也捂嘴偷笑。 探头看的于谦赞道：“德刚，这孩子闲白聊的可以啊！” 郭德刚点了点头：“回后台。” “恩。” …… “由于我非常喜欢这种故事，所以我编了一个长篇单口，今天的故事名字叫做《赶尸奇遇》！” “好！！！” 曲霄云接着讲道：“赶尸这行的起源啊，相传是远古战神蚩尤命手下军师做法，令阵亡将士魂归故里，从而得以形成。 但现在科学解密，赶尸人哪会做法啊，其实就是赶尸人用竹竿从尸体腋下穿过，赶尸人去扛尸，竹竿有韧性会使尸体上下跳动，故此从远处看尸体是一蹦一蹦的。” “这么说的话，赶尸人也不是谁都能当，首先一个你得有身高，至少得一米七以上。拿我师父举例，我师父一米五大个，让他扛个一米八的尸体，他也扛不了啊，是各位？” 观众大笑： “对！！！” “一般老百姓都称呼赶尸人为法师，再加上这行有些神秘诡异，这就要求赶尸人要丑，长的像我师父看着就让人想笑不合适，最好给人一种视觉的压迫感，这一点我师兄烧云饼特别符合，站着都能给狗吓一跳，气场多强啊！” “哈哈哈。” “再来就是胆子了，赶尸人都是昼伏夜出，天黑还和尸体接触，胆子小肯定不行啊，相传师父训练徒弟，都是让徒弟大半夜去深山老林荒坟野冢，取事先放好的东西来练胆，这就得徒弟家长和师父事先签订协议了，学艺出事不能怪师父。” “瞅瞅那个年代的人胆子多大啊，你们台下这些位，有多少晚上上个厕所还要人陪的？” 有女观众起哄道： “我！！！” 曲霄云把头一低：“你们真好意思说，我都替你们害臊！” “哈哈哈！！！” “还有就是得年满十六岁，有辨别方向能力的男性。徒弟面试就是盯着太阳先转圈，停下之后立马得说出个东南西北，路痴肯定不行啊，容易和尸体一块丢了。” “哈哈哈！！！” “之所以赶尸存在于湘西，就是因为地理环境的特殊，有出去忙生计的人，难免客死他乡，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又因地理环境原因，水路、车运都不合适，故此湘西有了赶尸这个行当。” “我是辽城人，没去过湘西，对地名什么的也不熟，不过这也好办，咱随便编一个，省的我说完底下观众掏出手机一查，没有我就露怯了。” “咱就把湘西一带改为阴川一带，为什么起这名呢？听着唬人啊，最好再把剧场灯关了听我讲，比较有气氛！” “吁！！！” 曲霄云转念一想：“不行，不能把灯关了讲，万一有女流氓上台揩油我怎么办？” 男观众一听关灯，很兴奋的鼓掌： “好！！！” “快关！！！” 女观众笑着喊道： “不要脸！” 曲霄云不以为然的贱笑：“不要脸？我都说相声了还要什么脸？？？” “吁！！！” “哈哈哈！！！” 第九章 故事开讲 曲霄云一脸坏笑：“咱们既然都把地名换了，朝代也随便编一个，大德朝怎么样？皇上郭德刚，皇后娘娘于谦。 皇上不理朝政一天就知道唱戏，皇后娘娘就知道抽烟喝酒烫头。” 观众鼓掌叫好： “哈哈哈！！！” “好！！！” 曲霄云点了点头：“故事发生在大德年间，阴川一带。” “故事主人公叫吴锋，孩子从小被父母遗弃，被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名叫吴大用，这名起的多棒啊，听着就没什么用……” “哈哈哈！！！” “为什么给徒弟起名叫吴锋呢？因为吴大用活的有点窝囊，老挨欺负，他就想着让徒弟活的有点棱角，所以给他起名带个锋字，可他忽略了自己的姓了啊！” “哈哈哈！！！” “吴大用四十多岁，是一名赶尸匠，长的丑也没什么钱，这行虽说是行善事，但成天和尸体打交道，一般人家也接受不了，也没娶亲，爷俩是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清苦。 想生存管着剃头修脚，人得有个手艺啊，吴大用也没别的手艺，就把赶尸的手艺教给了吴锋。 也算是祖师爷赏饭，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吴锋这孩子除了长的俊不符合条件，别的全合适。 十六岁那年个子就长到了一米八，大小伙子浑身也有把子力气，再加上经常和师父穿山越岭熟悉地形，身体素质极佳，可以独自走脚工作了。” “头出发前，吴大用把赶尸匠穿的衣服，摄魂铃、黄符等一系列路上所能用到的东西也都给备齐了，爷俩平常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吴大用咬着牙走了十里多路，去县集给他买了半包酱牛肉。” “列位，穷家富路，没有钱在家里忍着也就忍着了，这个贵我吃点便宜的，或者我在屋里待着不出门，在家里怎么穷都能忍。出门不行啊，出门衣服也得带，干粮也得带，钱也得带，还得住店吃饭呢！” “吴大用深知这个道理，把家里所有积蓄的一多半都给了徒弟，就怕路上遇到个难事。” “师父疼徒弟，徒弟也疼师父。” “吴锋嘴上答应了，可心里想的是自己出来干活了，得多走几趟活，多赚点给师父买个礼物。” “告别了师父后，吴锋踏上了前往川城的路。书要简言，路上无话，这一日就到了川城。 为什么要去川城呢？ 因为此时秋高气爽，正是秋决的时候。 犯人们跪成一排瑟瑟发抖，老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午时三刻，监斩官发令，侩子手举起鬼头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看热闹的老百姓渐渐散去，二皮匠将尸体缝合好，因穿着特殊，没多一会就有人找他走脚。” “这里提一下，赶尸匠不是什么尸体都能赶啊，也是有规矩的，所谓三赶三不赶。 砍头、绞刑、站笼站死的，这三种被迫死的尸体可以赶，因为被迫死，死的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思念亲人，所以能引其魂魄归乡。 说完可赶，再说说不可赶。 首先病死的尸体不可赶，因为病死的人魂魄是让阎王爷收走了，赶尸匠没法和阎王爷抢人。 其次是投河、上吊的尸体不可赶，这种民间说法是孤魂野鬼找的替身，不可为难其投胎。 最后是雷劈火烧不可赶，火烧尸体不全，被雷劈者生前造孽太深，遭天谴不配回乡。 由此总结：横死，全尸，非天谴可赶，其余不可。” “列位，说书哪那么容易？方方面面都得给大伙讲透了，说相声甭管是真的假的全国一抓一大把，说书没两把刷子冒充不了，真正说书说的好的全国也没有十个啊，当然我不算啊，我师父算一个！” 观众鼓掌： “你算！！！” 曲霄云乐了：“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谢谢各位捧，我努力，争取成为十分之一！” “好！！！” “一直等到天黑，吴锋出了城到约定地点等着，等委托人将尸体送来，交接好之后，他开始做法。” “列位，毕竟是闹妖精闹鬼的故事，就玄幻着来了啊，竹竿扛着走就没意思了。” “吴锋先将朱砂涂在了尸体的额头、胸口、肚脐、左右手掌、左右脚掌，用符箓压住，封住死者的七魄。 又用朱砂塞入死者耳鼻口中，再塞符箓堵紧，堵住死者三魂。 将高筒毯帽扣在尸体头上，口中念念有词……” 曲霄云轻声细语，像说悄悄话似的：“列位，你们今天来，票钱太值了，我把失传了的咒语悄悄告诉你们啊，听仔细了，我就说一遍啊！” “好！！！” 曲霄云清了清嗓子：“跟我走，天黑就出发，命已经没了，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你的老家……” 观众大笑： “吁！！！” 曲霄云也乐了：“列位，我哪知道念的什么咒语啊，不过我觉得《快乐老家》这歌挺符合情景的，都是回家嘛，就稍稍改编了一下。” “吁！！！” “哈哈哈！！！” “咒语念完，尸体是应声而起，跟在吴锋身后。”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 第十章 我学历高我骄傲 “赶尸匠是不会穿村过镇的，都是挑一些荒山野岭，无人行的小路。 他赶路赶的有些口渴，停下喝口水的功夫，路边草丛里突然窜出了一只背后系着红口袋的黄鼠狼。 “你看我像不像人？” 吴锋一愣，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给他讲过的动物讨口封的故事。 “所谓讨口封，就是有些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不想再当动物啦，想升级，就比如一只猪不想当猪了，它想成为一只野猪！” 说到这曲霄云挠了挠头，笑了：“猪想成为一只野猪，它就是丢了啊！抱歉，各位，我换个例子。” “哈哈哈！！！” “比如说蛟想变成龙，若人见了并喊它龙，它就会立刻化成龙，这就是对它的封正，先有名再有实。成功化形，动物也会报答。” 都不容易，吴锋便顺了它的心。 黄鼠狼很高兴，把背后的红口袋解了下来放在了地上，说了句“送你”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吴锋借着月光仔细观瞧，口袋正中间还用金线绣着“福报”两个字。” “列位，他虽然没上过学，但不是文盲啊，他师父既然会画符做法，大字还是识得几个，从小也教他，他的文化属于看封信连猜带蒙的，算是能对付着了解个大概意思的水平。” 说到这曲霄云乐了：“一提到文化，我也属于德芸社的学霸了，众所周知啊，唱《探清水河》的小辫儿，我辫儿哥小学四年级就不念了，我师父是初二辍学，大林子是初三，列位，我学历高中毕业，怎么样？算高学历？” “哈哈哈！！！” “吁！！！” 之后一路顺畅，在天亮前到了与委托人约定的地点，一座有些残破的小庙。 这年头也没电话，有的人家会让赶尸匠将尸体送进宅，有的人家会把地点定在庙中，约个大概日子，临近左右负责交接的人每天都会去约定地点看看。 吴锋把尸体入了棺，突然觉得怀里硌得慌。 他手伸进怀里，往出一掏吓了一跳，黄鼠狼给他的口袋里居然有个东西，借着月光仔细观瞧是一块木头。 一个用桃木做的剑柄，提鼻子一闻，木香味沁人心脾，用手一摸…… “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盘他！！！” 曲霄云模仿孟盘它模仿的惟妙惟肖，观众是鼓掌叫好： “哈哈哈！！！” “吁！！！” 天亮之后交接完毕，拿了钱准备再回川城走第二趟，赶了半日的路，带的干粮也吃没了，正巧看见一家小客栈。 这客栈不一般，是一家黑店。 掌柜的很胖，四十左右的年纪，见了吴锋后冲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饭菜里就下了迷药了。 黑店掌柜的为什么相中穷酸赶尸匠了呢？因为前些日子店里迷翻了一伙人，搜得了一批货。掌柜的得了货想去贩卖，可途径的地方有山贼劫道，一筹莫展之际见店里来了赶尸匠，有主意了，想打扮成尸体靠赶尸匠走私。 吴锋也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照做。 要去的地方需经过一片树林，进了林子吴锋心里高兴，他自幼受过训练，在黑暗中看的比常人更清晰，林中地形还适合逃跑，正四处张望着，规划着逃跑路线的功夫，胖掌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喊了句“别动”，另一只手的袖口顺出了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腰间。 “把他的两只手捆上。” “哎，等会，给我留一只手，这里这么黑，我得留只手探路，扒扒树枝啊。” 开黑店的哪那么好对付啊，随便编了个理由，不能让自己活动完全受限。 胖掌柜觉得话有道理，便答应了，为了防止他逃跑，从怀里摸出了一截绳子，一头栓在了吴锋手上，另一头栓在了店小二的手上。 三人走到了大概林子中间的位置，这会树木见稀疏，林子里还起了一层迷雾，一株枝繁叶茂的巨大古松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人也走累了，便坐在古松下歇息。 店小二靠在树上边敲着自己胳膊，边四处看，看了一会觉得林子里有点怪，转头对胖掌柜说： “掌柜的，这林子我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呢，都深秋了树叶怎么还这么绿？还有刚进林子的时候有虫鸣声，这会怎么一点都听不见了，周围也太静了……” 胖掌柜左看右看，心里很赞同店小二的话，但人亏心事做多了，就怕一些个鬼啊神啊的，便堵住了他的嘴。 吴锋心里盘算着想溜必须得将二人分开，便找了个解手的理由。 解手的功夫，趁店小二不注意从地上抄起块石头，心想找个机会把店小二放倒，可就在这时，刚才歇息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正是胖掌柜的声音……” 曲霄云说到这摔响醒目：“要听后事如何，各位后天再来！” “吁！！！” “再说会！！！” “列位，听书要有过日子的心啊，该我师父上场了，谢谢各位捧场！” “好！！！” 在鼓掌叫好声中，曲霄云面带笑容走下了台，之前的紧张与忐忑全都化为了兴奋，还有点意犹未尽，要是时间允许还真想在说会。 王慧站在幕后从头听到尾，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霄云，今天表现的真是倍棒！” “谢谢师娘！” 侯爷也对他挑了个大拇指，随后上台报幕：“下面请大家欣赏单口相声，表演者郭德刚。” 郭德刚欣慰的看着徒弟，心里很爱：“说的不错，故事也好，没想到现在都能自己编故事了。” 曲霄云听师父夸奖，自然是更高兴了：“师兄们都在创作，我也不能输给他们太多啊。” “好孩子！” 郭德刚拍了拍他的肩，走出帷幕，台下齐声叫好： “好！！！” “郭老师，我爱你！！！” 这就是自己与师父的差距啊，总有一天我出场也要这样。 曲霄云心里暗下决心。 郭德刚笑着坐下：“谢谢各位，刚才我徒弟表现的真不错，我这当师父的心里很高兴，我这些徒弟里说书的很少，有自己原创书的，他是头一个！” “我这徒弟曲霄云，在霄字科面试的时候可愣了，他家辽城的，一开口东北味十足，而且他还自认为普通话挺标准。 我说孩子你家东北的，他一脸难以置信，还以为我看长相看出来的呢，问我……” “你咋知道的那，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那。” 台下爆笑： “哈哈哈！！！” “他现在普通话算是可以了，偶尔说话时候不经意间会冒出点东北口音，但说相声说书普通话很标准。” “今儿各位想听什么啊？” 台下七嘴八舌： “《济公传》、《西游记》、《丑娘娘》……” …… “霄云，别看了，你大爷在后边等你呢！”王慧提醒道。 “啊，对。” 曲霄云和师娘回到了后台，见于谦已经乔庄好了，鸭舌帽、墨镜、口罩，破洞牛仔七分裤，看着倍时尚。 “大爷！” “爷们，换身衣服，大爷带你玩去！” “好嘞！” 第十一章 谦大爷的提醒，曲霄云的计划 下午三点十六分。 曲霄云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和于谦出了剧场。 他没名气，露脸也无所谓，只戴了个太阳镜。 于谦掐灭了烟头，拍了拍甬路上的共享单车：“爷们，既然今天是玩，咱就别开车了，咱骑车怎么样？” “行啊大爷，低碳出行还锻炼了，咱去哪玩？” “先去鼓楼转一圈，转转文玩市场。” “好……” 敢情自己是大爷的陪玩。 扫了两辆共享单车，二人出发。 骑的没那么快，于谦路上遇到熟悉的地方，还给他讲些过去的事。 曲霄云看谦大爷骑车的那股劲儿，还真有京城玩主的味道，要是配台二八自行车就更有味道了。 边骑边聊间，到了鼓楼。 古楼高耸在城中，南北东西四路通；一月两回香火盛，此间供奉是仙翁。 曲霄云望着鼓楼，不禁想起了师父给自己讲过的《贼鬼夺刀》的单口，故事开始提到的鼓楼就是眼前的这座，可惜这故事挖坑了…… 曲霄云也不懂得文玩，陪着谦大爷左逛右逛。 于谦溜达的很开心，又看核桃又看串的，和摊主店主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还自己串了一串手串，叫什么十八子手串。 “霄云，我这手串怎么样？” 于谦托在手里展示着，对自己新串的手串很满意。 “挺好看的，花花溜溜的。” 曲霄云外行就会看个热闹。 “这手串送你了！”于谦说完将手串塞在他手中。 “大爷，君子不夺人之美，您爱这个，您就留着。” “我家有好些个呢，来这纯是为了逛着玩，今天你台上表现的不错，大爷奖励你的。” “得嘞，要是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谢谢大爷了。”曲霄云笑着接过来，戴在了右手上。 “甭客气！” 于谦解释道：“手串戴左手助运增福，右手挡煞化灾。戴左手上，成功需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戴上以后你那六分运气就有了！” “好嘞，大爷，剩下九十分是不是看脸。” “哈哈，你这孩子。” 于谦一看表也快五点了。 “霄云啊，饿了没有？” 曲霄云摸了摸肚子，笑了：“有点，上台前没吃太饱。” “我也饿了，走，咱爷俩吃个饭去。” “吃什么啊？” “铜火锅怎么样？” “太好了，我正想吃火锅呢，咱去哪吃啊？” “我知道有一家，咱打个车。” …… 火锅店不算大，很有怀旧风格，才五点多店里客人就坐了一多半了。 二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曲霄云看着旁桌，不禁好奇问：“大爷，我常吃海底捞这种火锅，在家就是电池炉里加点火锅底料，铜火锅有什么锅底？” 于谦笑了：“不用锅底，咱吃的就是纯羊肉的味，白开水里面搁点葱姜大料，再撒上一把枸杞，有的店再拿羊油煨一煨汤，香极了。” 说完对桌旁的服务员大姐说： “姐姐，给我们来四盘羊肉，两盘牛肉丸，两盘腰花，两盘毛肚，一盘茼蒿，一盘大白菜，霄云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两份虾滑！” “好，然后再来一提冰啤酒，就这些。” 曲霄云有点担心：“大爷，今儿个少喝点，您要是喝多了，我回头和我师父没法交代了……” 于谦摆了摆手：“放心，晚上又没有演出，咱爷俩小酌一下，啤酒没事，我这人吃两样东西必喝酒，不喝酒觉得白吃了，一个是饺子，另一个就是火锅。你平常吃火锅蘸料怎么配啊？” 曲霄云挺不好意思：“我不太会配，在家吃都是买袋装调好的，在饭店吃，有时候配的好吃，有时候不好吃的，全看运气。” 于谦笑了：“走，我把我独家秘方传给你！” 于谦打量着每一样调味料：“你爱吃油碟还是麻酱的？” “最近偏爱油碟。” 于谦点了点头，拿起小碗：“先是蒜泥，再放香油，再来两勺韭菜花，这韭菜花是重点，油碟里加韭菜花味道特别好，最后再来点香菜，你吃香菜什么的？” “吃，葱姜蒜、香菜、芹菜、鱼腥草我都能接受，就是茴香味接受不了。” “哈哈，那玩意爱的人是真爱，不爱的是一点都受不了。” 转眼菜都上齐。 曲霄云正准备往锅子里下菜，于谦把他拦住了。 “咱先一人下一片腰花，我在网上看的，下腰花要是飘起来就是肾不好。” 老小孩…… “大爷，您这肾不错啊。” “可能是我腰花吃的多，咱爷俩这肾都不错。” “哈哈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于谦点上了根烟，嘬了几口，语重心长的说：“霄云啊，你要是喜欢单口相声，你可以练练说个脱口秀什么的。” “你看看你岳哥、饼哥、孟哥他们，他们上节目都是说的对口相声，以后你要是有上节目的机会，也不能上台来段书啊，说书不适合在电视上表演。” 曲霄云感受到了大爷的一片心。 “大爷说的对，对口和脱口秀我也都学着练着，我计划着用擅长的单口让观众先熟悉自己，要是受到观众欢迎，有上节目的机会就更好了，也不能被师兄们差距拉的太大啊。”说完笑了笑。 于谦点了点头：“对，孩子。现在我和你师父也都不年轻了，以前上台一站站一天都不觉得累，现在也是腰酸腿疼了，希望你们都好，也希望德芸社越来越好。” …… 二人结完账，出了饭店。 “大爷，咱回去。”曲霄云怕师父师娘担心。 于谦正在兴头上呢，笑着摆手：“不急，现在七点还没到呢，这里离津城之眼挺近的，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咱去海河边溜达一圈，吃完饭消化消化食。” “好。” 好在谦大爷今儿个没喝多。 二人行至海河。 夜色下的“津城之眼”显得格外光彩照人，河水在街灯的映衬下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夜景很美，引得很多人打卡拍照。 曲霄云虽没坐过津城之眼，但听说过很多一起坐过的情侣都会分手…… …… “她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宝马走去，她明白……” 一阵歌声传来。 “霄云啊，咱去那边看看，那边好像有人唱歌，围了好些人。” 于谦爱凑热闹，身为摇滚老炮兼摇滚协会副会长，对唱歌那是太爱了。 第十二章 唱歌被录 海河边，人群中站着两位。 一位山羊胡瘦高个，站着弹着吉他，唱到陶醉时，还会闭上眼。 另一位胡子茂盛的光头胖子坐在折叠凳上，大肥屁股都把凳子面包住了，跟着节奏点着头敲着非洲鼓，律动感十足。 两支麦克风，一支对准了鼓，另一支麦克风前架了一个有曲谱的平板电脑。 吉他箱打开着横在前面，里面有一些纸币和二维码。 山羊胡歌手唱的很不错，还有坐在台阶上聆听的，还有很多录像的。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 山羊胡歌手喝了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开了口： “现场有没有哪位朋友想来一首的？” 人群中你看我我看你，有几位想唱，在翻歌词，或在犹豫。 曲霄云见身旁谦大爷嘴里哼哼着曲，心想大爷可能是想来一首：“大爷，你上去来一首？我给你伴奏怎么样？” 于谦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你还会弹吉他呢？还是算了……” “您这舞台上都唱过，街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不就是玩嘛！” 于谦笑着点头：“那好。” 曲霄云急忙举手：“我们唱！” 山羊胡歌手点头：“好！” 二人走了过去。 曲霄云和山羊胡歌手商量：“能借用一下您这吉他吗？我给我大爷伴奏，他唱。” “可以。” 曲霄云拨响了琴弦，有段时间没弹了，适应了一下。 夜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袂。 人群中有女生窃窃私语： “哇，来的这个人好帅啊！” “身材好棒！” “他要是把刘海背过去，露出额头的话，好像彭于晏！” 众所周知，“彭于晏”是一个形容词。 曲霄云问：“大爷，你来首什么？” “花房姑娘！” “好。” 谦大爷回答的很快，看来是早就想好唱什么了。 曲霄云扫响了花房姑娘的前奏。 于谦双手握着麦克风，点头跟着音乐声找着感觉：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 噢，脸庞 “好！！！”围观群众有人叫好。 曲霄云也觉得谦大爷唱的不错，这嗓音没有三十年烟龄，唱不出这种感觉…… 光头鼓手也跟着节奏敲鼓配合。 ……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 噢，赞扬 于谦很享受街头唱歌的这种感觉，身体也跟着音乐声轻微扭动起来。 …… 我想要回到老地方 我想要走在老路上 只是我再也离不开你 噢，姑娘 “好！！！” 歌曲唱完，周围人鼓掌。 “谢谢！” 于谦抱了个拳。 海河夜景太美了，夜风吹过让人神清气爽，现在气氛烘托的也是非常到位，曲霄云也想来一首。 “大爷，等我会，我也来一个。” “好。” 曲霄云跟山羊胡歌手商量：“我能不能也来一首？” “好！！！” 说话无意间挨到了麦克风，还没等他回答，围观的姑娘们先答应了。 山羊胡歌手见了周围反应，也是笑着点头。 他看着围观群众，心想街头唱歌也算是对自己的提升，帮助自己克服舞台紧张感。 “给大家唱一首《怨苍天变了心》，这首歌另一个名字大家应该熟悉《恨在今天再相遇》，星爷的上海滩赌圣电影主题曲。” “好！！！” …… 与此同时，一长相甜美戴着口罩的姑娘，举着手机走来，像是在直播。 “兄弟们，那边有人唱歌，我们过去看个热闹。” “哇，小哥哥好帅啊！” 弹幕：“周姐犯花痴了。” …… 曲霄云扫响了琴弦，对准麦克风吹起了口哨。 前奏结束，开了口： 如果让我遇见你 而你正当年轻 用最真的心 换你最深的情 围观的女生没想到他这么有颜，唱歌还这么好，不禁惊出了声： “哇哦！！！” “好好听！！！” 女主播听了也瞪大了眼睛： “兄弟们，太好听了！” 弹幕：“不错！！！” …… 如果让你遇见我 而我依然年轻 也相信永恒 是不变的曾经 女主播沉醉在歌声中，手机录歪了都没察觉。 弹幕一片： “？？？？？？？？？” “lsp！！！” …… 如果让我离开你 而你已能平静 只愿你放心 也不要你担心 围观群众逐渐多了起来。 山羊胡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机，通知消息里到账刷屏，心里是乐开了花。 …… 本是属于我的你 同把人生看尽 却无缘再聚 怨苍天变了心～～ “谢谢！！！” 曲霄云唱完道谢，交还吉他，和谦大爷离开。 女主播鼓掌才发现自己忽略了直播间观众。 “兄弟们，对不起，我决定去要个联系方式！” 弹幕： “……” “周姐，千万不要说话……” “说话就要不成了……” …… 于谦拍了拍他的肩：“霄云，深藏不露啊，吉他弹不错，歌唱的也好！” “大爷过奖了，就是个业余爱好，咱回。” 于谦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 “小哥哥！！！” “留个微！！！” 有围观女生追来。 曲霄云回头看了一眼，至少得五六个人：“大爷，咱俩快走，耽误时间。” 他不喜欢在网络上聊天，总觉得聊天俩小时不如看个电影香。 二人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才摆脱，刚喘口气。 “小哥哥，等等我！！！” 女主播呼哧带喘的追了过来。 “小姑娘追这么远了，理理人家！” 曲霄云见谦大爷都发话了，便停了下来。 女主播调整了一下呼吸，搭讪道：“小哥哥，我身体很好，可以扛米袋子，可以扛煤气罐……” 曲霄云和于谦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愣了。 都没明白什么意思，说话哪都不挨着啊，哪有搭讪上来就说自己身体好，能扛米袋子和煤气罐的…… 曲霄云充分发扬了说相声不让话茬掉地上的精神：“你一袋米能扛几楼啊？” “一袋米能扛二楼……” 于谦笑了：“那身体也不怎么样啊……” 弹幕： “噗！！！” “哈哈哈！！！” “佩恩周姐！！！” 女主播说话被突然打断，有点语无伦次：“哎呀，不是按这个剧本来的，小哥哥你听我说完嘛！我身体很好，可以扛米袋子，可以扛煤气罐，可是……” 说到这她突然变得娇羞起来：“可是，我就是扛不住想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小哥哥？” 弹幕： “要是能要成，我刷飞机！” “周姐土味情话666！” “我隔着屏幕尴尬症都犯了……” 于谦听完忍不住乐出了声：“哈哈哈，这姑娘太逗了！” 这土味情话把曲霄云都整不会了：“我……内个……” 女主播见他犹豫，自信的摘下了口罩和头绳，利落飒爽的长发随风飘起。 曲霄云看着她可人的脸蛋，可以说她长的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甚至还有些莫名的面熟，可为什么对她没感觉呢？ 她为什么要长一张嘴呢…… “扫码。” “嗯嗯。” “留个备注，我叫曲霄云。” “周书怡！” 第十三章 短视频热搜（单口相声介绍） 次日演出前十五分钟，后台很安静。 王慧有事回了京城。 郭德刚在后台房间休息。 于谦和朋友小聚去了。 侯爷依旧在角落打着魔兽。 曲霄云戴着耳机，闭目听着轻音乐。 小岳岳打了个哈气，斜椅在沙发上，睡眼朦胧的点开了短视频软件“抖阳”。 “我嫩叠……” 滑走。 “一giao我里giao……” 滑走。 标题：津城之眼下，惊现好声音。 “如果让我遇见你 而你正当年轻 用最真的心 换你最真的情” 滑～ 小岳岳睡意消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将视频放大。 “我的天呐……这不是曲师弟嘛！” “师弟，你看看这是谁！” 曲霄云摘下了耳机，瞥了一眼：“这好像……是我。” “你昨天晚上去津城之眼了啊？这视频点赞都超百万了！” “去了，昨天演出完和谦大爷玩了半天。” “你们霄字科，先是秦霄闲在短视频上火了，现在你也……有颜值真的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曲霄云笑着摇了摇头，没当回事：“我和秦哥差远了，我也不拍这些东西，过几天热度就下去了。” …… 侯爷上台报幕：“下面请大家欣赏单口相声，表演者曲霄云！” 经历了两次登台，曲霄云逐渐适应，虽还是有些紧张，不过比之前强太多了。 今天观众见他上场，吵杂声音小了很多，并且零星有叫好声。 这是一个好兆头，两场下来，看来有面熟自己的观众了。 他先向观众鞠躬，随后稳稳坐下，摔响醒目，开了口：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厮人不堪言，邀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徒迷花寥我无缘，小楼寂寞心与月，也难如钩……” 醒目再次摔响，等待互动。 剧场观众齐声大喊： “也难圆！！！” 曲霄云点了点头：“对喽！列位，知道这诗的出处吗？” “不知道！！！” “你们上过学没有？” “没有！！！” 曲霄云乐了：“好家伙，正是你们台下这些位，才突显出我这高中毕业的高学历啊！” “吁！！！” “哈哈哈！！！” 曲霄云解释道：“这诗是相声前辈的公子在国外留学时失恋而作，这诗写的好，我最开始还以为是老诗，也是我喜欢的定场诗之一。” “书接前文，上次讲到哪了？” “不知道！！！” “挺好的，你们要是记不住，我会一段能吃一辈子。” “吁！！！” “哈哈哈！！！” “你们是不是给我师父起了个坑王的外号？” “是！！！” 曲霄云笑着点头：“不光你们，这些年我听我师父挖的坑都不计其数了，大坑套着小坑，坑里面翻板转板连环板，脏坑净坑梅花坑的，但其实有的坑也不怪我师父。” “各位都是单口相声的爱好者，就拿单口相声里的八大棍儿来说，什么是八大棍儿呢？ 是指八段长篇单口相声，包括《君臣斗》、《硕二爷跑车》、《大小九头案》、《解学士》、《张广泰回家》、《马寿出世》、《宋金刚押宝》、《康熙私访月明楼》等八段，其中后四段出自评书《永庆升平》。 但究竟八大棍儿指的是哪八部长篇单口相声，说法还真就不止这一种，其他如《古董王》、《张双喜》、《贼鬼夺刀》，以及后来的《枪毙刘汉臣》、《白宗巍坠楼》等，也可以纳入其中。这样一来，八大棍儿就不止八段了。 所以现在说法是将八大棍儿理解为长篇单口相声的统称，“八”不过是一种泛指。” “这八大棍儿来的还真不容易，早年间相声艺人，都是街头说，那会还白沙撒字呢，白沙撒字就是随身携带一把笤帚、一副竹板和一个小布口袋，袋内装白沙子。在其使活时，蹲于场内，以地为纸，以沙为墨，右手撒字，左手击打竹板口唱太平歌词。” “很不容易啊，刮风减半，下雨全完的。 什么叫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呢？ 也很好理解，街上说相声刮大风了，听的人就少了，要是下雨了，那人就全走了。 说书艺人不一样，人家是孔圣人门徒啊，称呼说书人都是先生。 传闻有的相声艺人茶馆里听了评书，他改成段子了，回头他一说反响不错，说相声的擅长逗乐啊，在书里加了挺多包袱笑料，一来二去就影响说评书的生意了。 评书艺人不干了，这是呛行啊。 行有行规，经过双方大辈的谈判，最后评书艺人受给相声艺人八段书，相声艺人只能说这八段，不能说别的。 而这八段书都不是完整评书，都是掐头去尾的，光溜溜的像棍一样，故此被称为八大棍儿。” “本就不完整的书，又经过这么多年，流传下来的故事就更不完整了，况且早年间艺人在街头上说，说一段就换个地方，故事都不用学全了，这就导致本就不富裕的故事更加雪上加霜。 就拿《九头案》来说，我师父学那会就三脑袋，他费老了劲了，问了很多老先生，结果发现收集来的故事接不上，都不挨着，最后是结合着资料自己再创作，才有的如今版本的完整《九头案》。” “以后我也和我师父学习，争取把失传的段子再创作，弄成有头有尾的好不好？” “好！！！” 曲霄云挠了挠头：“上回书我说到哪我真有点记不清了，要不今儿个我也学我师父挖个坑，给大伙来段新的。” “吁！！！” “不行！！！” 曲霄云乐了：“和各位开个玩笑，上场说到关键地方，有观众让我再说会，我其实挺愿意给大伙说，和大伙开玩笑逗乐子多有意思啊。 不说是因为，一是我时间到了，该换我师父上场了。二就是我故意卖的关子，不卖关子才是外行啊。 “列位，听书听扣，听戏听轴。听书没有扣没意思，讲一个王大爷挑水的故事有什么意思，一定是王大爷挑水，有人一叫他，他一扭头一下变出来三脑袋，你就会觉得很好奇，书说到这不说了，明天来再给你解这扣，为什么王大爷三脑袋呢，这人眼花了。” “哈哈哈！！！” “大英雄举起刀来，大喊一声拿命来，观众就会好奇，哎呀，接下来咋样了，人死没死？第二天人一来，说书的接着说，大英雄把刀一合，算了，不杀了。” “哈哈哈！！！” “听戏听轴是什么意思呢，轴就是最重要的戏。今天剧场演好几出戏，最后的叫大轴，倒数第二叫压轴，好多人不理解，哎呀，这是我们压轴的演员，其实那不厉害啊，才倒数第二，得是大轴才是最好的演员呢。” “哈哈哈！！！” 曲霄云看了眼剧场的钟，笑了：“正文还没说，聊这一会，当玩十分钟过去了……” “吁！！！” “好啦，书接前文，上回书讲到……” 第十四章 故事说完 曲霄云微微一笑：“列位，你们忘我不能忘啊，上回书讲道……” “吴锋正准备脱身，远处的胖掌柜突然惨叫一声，等到了地方，眼前的一幕让二人浑身血都凉了。 刚才那株大松树变成了白骨般的枯树，茂密的枝条全消失了，只剩下又粗又长的两枝枝干，其中一只枝干上正挂着胖掌柜，胸口都被枝干刺穿了。 一句话概括，场面瘆人至极啊！” “胖掌柜手捂着伤口，边哀嚎着，边喊着救命。可给一旁的店小二急坏了，急忙用刀割着绳子。 他没想到损事干尽的黑店伙计能这么讲义气。 绳子很快被割开了，店小二疯了似的跑向胖掌柜…… 相反的方向，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兔子都是他孙子。” “哈哈哈！！！” “江湖义气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株树也看不出有五官，但它却对周围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另一枝枝干如离弦的箭一般追击着店小二，店小二惨叫一声，枝干把他也刺了个透心凉。” “想必大伙也猜出来了，这就是个树妖啊！《倩女幽魂》大伙都看过？那个树妖姥姥……” 话没说完，观众笑着接茬： “哎！！！” 曲霄云一撇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啊！你们都让我师父教坏了，还占我便宜！可女观众搭茬也就算了，男观众搭茬是几个意思？” “哈哈哈！！！” “吴锋趁这功夫是撒腿就跑啊。 虽然店小二已经实验过了，但也不能站着等死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胖掌柜被吸成一张干瘪的人皮，树妖把人皮甩掉，挥舞着枝干是直奔吴锋。 枝干扫到他脚下，像皮鞭似的将他卷起，左右乱甩。 吴锋玩了命的反抗，疯狂捶打着卷住他的枝干，可那有什么用啊，就是手疼啊……” “哈哈哈！！！” “随着越卷越紧，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东西顶着，伸手一摸，掏出了之前意外得到的桃木剑柄，危急时刻手里有点东西就比没有强啊，于是狠狠的向枝干凿去。 无巧不成书，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触碰到树妖的那一刻，桃木剑柄仿佛有着透明的剑身，竟把枝干插出个窟窿，刺入的瞬间还闪烁着金光。 树妖发出一声哀鸣，吴锋摔落在地。” “列位，人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啊！ 给一个人关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开始他在那求饶，“求求你，放了我！” 到后来他因为害怕，他就会骂街。 最后害怕到了极点，那就是愤怒了，“放我出去，我要弄死你！” 到这程度，人就崩溃了。” 此刻的吴锋已经被吓的失去理智了。 人到这种程度，也就没有危险这个概念了，他冲到树妖近前，对着树妖一顿乱劈乱刺，树妖也疯狂的用断枝击打反抗。 最终树妖失去了活力，林内虫鸣声重新响起。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他稍稍恢复些力气，走到胖掌柜的尸体旁，从他怀里翻出了几块银子。 有了钱暂时就不用走脚了，他出了林子奔着家的方向走，回家路必须要路过一个叫渔村的小村子，而这渔村地形特殊，紧临着一条名为阴峡的峡水。 到了渔村附近，吴锋是又累又困，走到了水边捧了把水，正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背后的小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老头。 “小伙子，快回来！这地方闹水鬼！” “列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大半夜的连个路灯都没有，赶路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有人，突然背后冒出个人，说个hello你也受不了啊。” “哈哈哈！！！” 吴锋吓了一跳，好悬就掉水里了，要是放以前可能不会相信有水鬼，可刚见完树妖啊。 老头让他去自己家里暂存一宿，路上和他讲起了渔村水鬼的故事： 他说村里曾经有个姓孔的老头，孔老头小的时候家里穷，眼瞅着没饭辙了，半夜饿的睡不着，无奈拿起了鱼竿去了阴峡。 刚到水边，突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 突然失重感来袭，发觉自己掉进了水里，水边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水，可脚上好像被人用力向下拉一般，越拼命挣扎越向下沉，最后呛水呛得失去了知觉。 等他清醒过来时，村里的一个泼皮无赖正在拍打着他的脸。 泼皮在隔壁村赌了几把，手气不错赢了钱，又喝了点小酒，正哼着小调往回赶，正看见离岸边不远的水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在向岸边一孩子招手。 这一幕给泼皮吓了一跳，此时正是七月，那水中妇人竟穿着冬天穿的大红袄，上身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泼皮看完顿时就醒酒了，酒喝多了憋了点尿，差点吓尿了裤了…… “哈哈哈！！！” 可无论泼皮怎么喊，那孩子都继续向前，像中了邪一般，眼瞅着就掉水里了。 泼皮是真急了，冲过去就跳下了水。 他对自己水性是极自信的，可奇怪的是怎么向上拉这孩子，都拉不上来，最后凭着一股子拧劲再加上发了狠了，才把他拽上岸。 孔老大回家后就一直嗜睡，梦见一面目狰狞的女人说泼皮耽误了她找替身，要报复他。 惊醒后急忙去泼皮家找他，可刚一出门就听见村里的人说，泼皮淹死在了阴峡。 后来泼皮给他托梦，他说自己本应该变成水鬼投不了胎，可阎王因为救人的事对他往开一面，准许投胎。” “列位，您记住了，这个人干了一辈子的坏事，到最后突然间明白了，我要学好了，那么他就是善人。 这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临了了干了一件坏事，他就是恶人。 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吴锋听完很感慨，说着说着二人就进了村。 老头家条件还算凑合，小院不大，有三间土房，俩人一人住一间，还空了一间。 吴锋正准备睡觉，门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他觉得这股风有点怪，蹑足走到外屋门前，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看向院外，只见门外黑雾中飘着一吐着红舌的幽灵，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列位，吊死鬼来了！！！” 曲霄云说到这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就在这时，老头住的屋子屋门开了，老头像失了魂似的走了出来，跟着吊死鬼一起进了那间空房。 吴锋轻轻关上了门，背靠在门板上，这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不行，我得管，在河边的时候大爷好心提醒我，我不能看他送命。” 他缓了缓心神掏出桃木剑柄，悄悄走到空屋门前。 此时屋内绳子已经悬在房梁上了，老头刚要上凳子，而吊死鬼背对着吴锋。 曲霄云说到这拿起了桌上的折扇。 一把扇子在说书先生手中可作百般物件：拧着是枪、端着是刀、横着是剑、竖着是笔、打开是书信、地图、圣旨。就是不许用它扇风。 千钧一发之际，吴锋将桃木剑柄掷出，将吊死鬼击了个魂飞魄散，救下了老头。 故事的最后，吴锋带着银子回家，用这笔钱和师父做了点小买卖，日子越过越好，还娶了房漂亮媳妇，《赶尸奇遇》这书至此就说完了。” 【列位，主人公帮黄皮子讨口封得了福报口袋，助尸体魂归故里，做好事得了桃木剑，关键时靠它救了自己的命。还有泼皮救人，老头在水边善意提醒，善有善报救人救己。故事想表达的就是，人可以不迷信，但是要知道因果。】 【说书唱戏不敢说是高台教化，但是劝人向善，教人学好。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啪！” 曲霄云说完摔响了醒目。 观众鼓掌叫好声都要把剧场房盖掀开了： “好！！！” “说的太棒了！！！” 【谢谢各位捧，这个故事可能会离您很远，但故事中的东西您仔细琢磨，可能和您也没什么关系……】 “哈哈哈！！！” 【但是书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话对您是有些所启迪和受用的，要是能那样的话，那么我们这书就算没白说，回见各位。】 在叫好声中，曲霄云鞠躬退场，正撞见小岳岳往台前走。 “霄云，这是给你的掌声嘛，我的天，你现在演的是越来越进步了，照这架势师父没准就给你留津城德芸社常驻了！” “嗐，差的远呢，都是大伙捧，对了岳哥，师父最喜欢什么？” 小岳岳笑了：“师父最爱唱戏，当然最喜欢蟒袍啦，微博上不还暗示着，等着大林子送蟒袍呢嘛！” “蟒袍得多少钱？” “订制的话得六位数，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就好奇随便问问。” 曲霄云不是随便问的，他现在只是霄字科学员的身份，霄字科到现在只有六人正式拜师摆枝，张霄柏、陈霄桦、王霄仪、秦霄闲、范霄骑、樊霄糖。 他很想正式拜师成为霄字科第七位写进德芸家谱的，可之前一直默默无闻连台都没登过，也不好意思提，想着如果自己这次剧场表演的不错就和师父提，计划着先把拜师礼准备好。 送东西当然是越对口味越好了，可一听蟒袍需要六位数有点犯难了，自己一直都是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三四位数的存款……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响了，点开一看。 周书怡——语音。 第十五章 大林子回来了 曲霄云点开了语音。 周书怡夹子音：“小哥哥，小哥哥，网上有人认出你，说你是德芸社的演员，我还没听过相声呢，我想去看你都抢不到票，有内部票吗？我想买一张。” 曲霄云很疑惑，用变身器了？这声音怎么和那天听到的不一样…… 听完打上了一行字，“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内部票。” 他说的是实话。 这是郭德刚很多年前定下的规矩，卖票宁可扔也不送人，也不允许剧场演员用票去搞关系。用他的话说，的票人会不珍惜，会玩手机聊天不好好听。买的就不一样，废了老大的劲，定闹钟抢票又花了钱，到时候进了剧场就会好好听，舍不得干别的。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用在感情上也一样，舔狗舔狗一无所有，你以为你付出了很多，实际上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好，那我从黄牛那里买，有空吗？要不要出来转转？” 曲霄云想着赚钱买蟒袍呢，哪有心约会。 “不好意思，没时间……” “……好，那回头剧场见！” “恩。” 曲霄云放下了手机，犯了愁。 怎么才能赚到钱呢？ 靠现在的工资门都没有。 从家里要或者从师兄借，那就太不像话了，自己赚的才有意义。 虽然被录了有热度视频，但是直播肯定是行不通，师父是禁止德芸社演员直播的，用他的话说，网上都把你看腻了，谁还来剧场买票啊。 撂地白沙撒字街头说相声，一是不会白沙撒字的手艺，二是城管不答应啊…… 太难了。 思来想去，要不然也学人家卖唱去。 对，这是个法子，既然网上受到了欢迎，这招没准能行。 曲霄云是说干就干，脱下了大褂和布鞋，换上了休闲装。 “岳哥，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在师父那吃了啊！” “干嘛去啊？” “我……内个……”曲霄云没来的及编理由，被问的有点语塞。 小岳岳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一脸坏笑：“行了，不用解释了，约会去是？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去，不过欺骗女粉丝可不行啊！” “恩……” 曲霄云出了剧场，先去租借了卖唱用的设备，又去了复印社打印了二维码，都忙活完了又去吃了口饭。 最后买了一个老薛丑八怪同款面具，准备在街头充当把蒙面歌王。 因为周书怡发语音都说了，网上有人认出自己是德芸社演员了，那就不能露脸上阵了，不然碰上个为了热度胡编乱造的自媒体，说德芸社演员赚不到钱，沦落到街头卖唱，那就好事变坏事了。 ……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曲霄云带着设备到了津城之眼下。 今夜很凉爽，又赶上节假日，溜达逛街的人很多。 整理好了设备，看着摩天轮下手挽手的情侣，饭后消食的大爷大妈，或是聊着火热的好姐妹、好兄弟从自己身边经过，无一人驻足。 先弹首曲子吸引一下路人。 曲霄云简单思索了一下，弹了一首非常喜欢的指弹曲子——押尾桑的《黄昏》。 前奏一起，闭上眼就好像被带到了北海道的沙滩，夕阳一点点落下，金黄炙热的光照在沙滩上，少男少女彼此难以割舍，却因预见到最终不得以分别而各怀心事，沉默不言，就这么静静的走着，希望时间能定格在此刻。 这正是这首曲子吸引他的地方。 曲子弹了一半，有三个拿奶茶的姑娘围了过来，看着像是大学生。 “这首曲子好好听哎。” 其中一个姑娘攥着奶茶，恶狠狠的说：“学吉他的，都是为了撩妹的渣男！” 旁边的姑娘笑了：“又想起你那个吉他社的前男友了？” “屁！再提他晚上我可要好好宠幸你了！” 一曲结束，攥奶茶的姑娘凑到了曲霄云近前。 “小哥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们男生学吉他是不是为了撩妹？” 曲霄云透着面具看着她那被情伤过的眼神，安慰道：“有一些人是，不过我认为学吉他不要有任何功利之心，即使有也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姑娘笑了：“噗！你回答的好渣男，我想点一首歌，点歌需要多少钱？” “不要钱，打赏全是靠自愿，现在也没人，你想听什么？反正都是唱，要是我会的话可以唱的。” “好，那我点一首雨神的《怎么说我不爱你》。” “这个可以。” 曲霄云拨响了琴弦，低头对准了麦克： 捡了一回那刺激浪漫当下的欲望 过了一程那冲动盲目之下的疯狂 品那些～遐想 尝那些～火花 然后坠落 又坠落 旋转流离在迷乱的网 “好听！！！” 唱着唱着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我要怎么说我不爱你 我要怎么做你才死心 痛苦不断不断的交替 还有什么留情的余地 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声，随着浪潮的高低漂浮在刻快乐，然后尽情沉沦然后缝补灵魂～ …… 一首接着一首，人是越聚越多，打赏的扫码的也是越来越多。 从七点唱到了九点，人渐渐散去，曲霄云才收摊。 带了面具，今天一个要微信的都没有。 真实。 统计了一下钱数，一共165852，以及三杯奶茶、两瓶饮料、一包薯片、一块润喉糖，小雨伞是什么鬼…… 整理完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小岳岳打来的。 “喂，岳哥。” “霄云，你在哪呢？忙完了吗？” “我在津城之眼这呢，我忙完了，有什么事找我吗？” “忙完了就回来，大林子综艺杀青了，刚到家，谦大爷也来了，你回来咱们一起喝点啊。” “好嘞岳哥，我马上回去，有什么需要我买的吗？” “没有，点了挺多外卖呢，赶紧回来。” “得嘞！” 曲霄云送完设备，打车匆匆赶回。 “咚咚咚。” 小岳岳开了门。 “岳哥。” “快，就等你呢！” 曲霄云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烤串味，换鞋进来见大伙已经围坐着吃上了，一大桌烤串小龙虾，但是酒还没动。 “师父，大爷，侯爷！” 于谦将手里的烤腰子放下，向他招手：“快来，不就着酒烤串都不香了。” 郭奇林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见来人了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大林子的笑容干净纯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青年干净可爱。 “少班主好，我是霄字科学员曲霄云。” 郭德刚拍了拍大林子肩膀：“什么少班主不少班主的，现在是郭赘婿！” “哈哈哈。” 第十六章 郭德刚谈对相声的看法 “呵，这一身腱子肉，兄弟挨我坐。” 大林子很热情的把曲霄云拉到身边坐下。 一桌子烤串小龙虾，就大林子面前有碗面。 曲霄云对此也理解，大林子有痛风的毛病，喝酒了，烤串和小龙虾就得少来点，不然痛风套餐容易犯病。 “大爷都等不及了，我给大伙倒酒。” 除师父以外，曲霄云按辈分倒酒。 倒完酒，正准备坐下，郭德刚举起了杯子：“霄云啊，给我也倒一杯。” 大林子一愣：“爸爸，您喝什么啊？” “嗐，不是之前和你说了吗，你老在外边喝，回来爸爸陪你喝。” 说到这郭德刚乐了： “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家的酒啊都让大林子一个人喝了，一出去拍戏就从家里拿酒，他还懂事，剧组里那些人还都喜欢他，就愿意找他喝酒去。我听组里的人说他有个特点，一喝酒就没完，喝到下半夜一点了，别人说收了，大林子就急了，他说他特别喜欢喝酒聊天的那个状态，有这事吗儿子？” 大林子乐了：“嗐，都是瞎传，您不用喝。” 郭德刚笑着摇了摇头：“今儿我儿子回来了，我高兴，现在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少来点，一杯。” 曲霄云给师父满上，大伙碰了杯之后，小岳岳调侃道。 “大林子啊，以前还和我争德芸一哥，你现在投身影视了，我是德芸一哥没毛病了？” “瞧你那贱兮兮，贼便宜的样子！”说完对曲霄云说：“兄弟，你努把力，别让他猖狂太久！” 曲霄云笑着点了点头：“哈哈，很难啊，我努力。” 于谦嘬了几口烟，问道：“徒弟啊，现在你也不说相声了，我以前教你的那些个活，你还记着吗？” 还没等大林子回话，小岳岳先接茬了：“不能记着了，现在剧组里那么多美女。对了大林子，你那部剧我看了，那个叫宋铁的小姑娘挺漂亮啊！” 大林子端起了酒杯：“那是我姐姐，师父我敬您一个，您教我的活怎么可能忘呢？喝酒烫头的活记得很清。” “哈哈哈，你个臭小子。” 郭德刚好奇道：“儿子，谈恋爱了没有啊，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啊？我等着抱孙子呢！” 大林子笑着摆手：“爸爸，就算我谈恋爱了也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啊？” “您以前谈恋爱也没告诉我啊？” “臭小子，我大嘴巴抽你！” “哈哈哈。” 大林子吸了一口面，嗒嗒滋味：“这家面馆应该换人了，口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外卖刚到的时候吃发硬，现在又泡碎了。” 小岳岳一摆手，掏出了手机：“没事，不叫事！大林子，我再给你点一碗别家的。” 郭德刚突然变的很严肃：“别听小岳的，把面吃完喽！面硬的时候能吃硬的，这会软了还能吃软的，能享福能受罪，不耽误这一辈子！” 虽然是以批评的口吻，但曲霄云从师父的话里感受到了对大林子满满的爱。 大林子用手遮住了小岳岳的手机：“好嘞，岳哥不用点了，我爸爸说的对，咱不能浪费粮食！” 郭德刚看不得浪费吃食，他以前没成名前是真挨过饿啊，最艰苦的时候还给自己做了一份扛饿食谱，把挂面煮烂成糊一状，在里面填一点大酱，每天把糊糊热一下，就着大葱吃，还自嘲说这种方式既补充了维生素又补充了碳水化合物，有利于健身。 于谦拦道：“德刚，大林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别给我徒弟上课了，咱今天怎么高兴怎么来！” “嗐，也不算是上课，现在也不常回来，能提醒点就提醒点呗。现在大林子表现的很好，录节目的时候我都说，我儿子就是我最好的作品。” 大林子大了以后，郭德刚很满意，以前批评教育是为了他好，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也改变了教育方式，夸着来。 小岳岳替大林子以前鸣不平：“大林子小时候那让我师父管的啊，没造反就不错了，小时候吃什么东西都可着徒弟们先吃，吃完才让他吃。” 郭德刚：“对啊，因为出社会以前要让他受尽各种委屈，以后才能好呢。人需要经历，不是越岁数大越明白啊，三岁经历了一件事就明白了，活了九十五还没经历过，他也不明白，吃亏要趁早，一帆风顺不是好事，从出生一天挨八个嘴巴，长大以后铜金刚铁罗汉，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人能打倒你！” 大林子点了点头：“小时候不理解我爸的良苦用心，老觉得后妈像亲妈，我这亲爸像后的。” “哈哈哈。” 大林子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小时候我老励志憋着超越我爸，努力啊努力，越来越近了，杀出个小岳岳，后来又蹦出个小辫儿，说相声这条道想超越我爸有点难，走捷径那就得是投身影视啊。” 小岳岳清了清嗓，喝多了有点忘乎所以：“大林子，你现在影视方面已经超越了，以前外界说他拍烂片，他老不承认，非说不是自己导演的身不由自，后来自己拍了一个十九代之后不提这事了，哈哈哈。” 小岳岳滋喽一口酒，嗒一口菜，乐的很开心，可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很安静，转头看师父铁青的脸。 “师父我错了！” 郭德刚抄起了筷子，怒道：“一会连着给我背十遍报菜名，错一个字我就大嘴巴抽你！” “哈哈哈！！！” 大林子：“爸，您现在忙什么呢？” “最近还算闲，等津城这单口专场忙完就该忙着拍摄《德芸斗笑社》了。” 于谦感慨道：“一晃过的太快了，从最开始偶尔领徒弟们上个综艺，到后来《欢乐喜剧人啊》，《相声有新人》啊，再到现在的团综《德芸斗笑社》，相声真是越来越受观众的欢迎了。” 郭德刚赞同道：“是啊，一晃过的太快了，时代也变了，相声早就不是坚守小剧场的时代了，小剧场是根，但是想要向上发展，必须要走出来。 相声上一个繁华期，还是电视传媒的时代呢，现在都互联网短视频喽。” 小岳岳接茬道：“现在外面都说我们德芸社是造星工厂，师父您怎么看？” 郭德刚解释道：“造星工厂谈不上，有观众说了，我们要听原汁原味的传统相声，我们有符合口味的演员，还有观众说，我是饭圈的，我要看流量，这个也有。 我们干的是服务行业，要满足不同客户的口味罢了。” 小岳岳贱贱的邀功：“师父，我是德芸社什么口味的演员，是两者兼得吗？” 郭德刚淡淡道：“你比他们都强，你是重口味演员。” “……”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