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影兵团开始圣杯战争》 第一章 人在冬木 刚刚穿越 傍晚时分的黄昏,落日的余晖懒懒的洒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照得它们宛如漆上了一层金光。 当前的时节还未彻底步入冬季,但冬的使者已经将凛冽的前奏曲灌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让他们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潮湿的空气与无形的寒风却并没有影响城市的运作,百货商场打起了霓虹的招牌,便利店的门前也亮起了灯,红绿交织的色彩与来来往往或购物,或回家的人群,搭上周围商业街的喧闹声,组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罗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让身体通过有节奏的呼吸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他出神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眼中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茫然,按理来说,生活在那个资讯发达,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对于各种真真假假的奇异消息应该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才对。 这种车水马龙的场景他更是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位于异国之中,这份常见的景象搭配上周围日文的招牌还有路人熟稔的日语,还是不免让他感觉微妙。 “这里是日本……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 才刚刚穿越了半个小时的罗兰,终于可以从自己混乱的脑海,接受了自己正式加入穿越者大军的这一事实。 自认为生理,心理都无比健康的罗兰面对刚刚身处故国,在家里享受平常假期,下一秒,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了异世的日本这一处境,也无法保持一贯的从容了。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他学习过日语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维持不住自己的从容那么简单了 穿越这种事情,罗兰曾经也向往过,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无法适应的不真实感还是让他恍惚了好久,他之前的人生虽然平凡无比,可突然都变成了虚幻的泡影,要毫无异常接受并消化这个消息,罗兰觉得自己还没有如此豁达。 不过,审视了一下自身的条件,对于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穿越,罗兰到并不是不能理解。 一出生,罗兰就被遗弃在了福利院的门口,作为一名孤儿,靠着个人的勤奋和努力,走进社会后,事业刚刚有所起色,就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幸,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他与周围的人都保持着貌合神离,俗称普通朋友的关系,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牵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遇到事情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罗兰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撇开,让精神更加集中,一边在街上扫视着有用的信息,一边欣赏异国的风景。 老旧的巷道,崭新高楼,熙熙攘攘的商业街,独立的住宅与高耸的公寓楼交织在一起,墙面的颜色,设计,都带着一种老旧的暗沉,这种特色的时代风貌让罗兰很快意识到,这并非他原先所处的那个时代。 路过的书店外,摆出来的海报更是让他明确了这一点。 “1993年啊,九十年代的日本?” 自己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文抄公崛起?还是走商业大亨的路子?时代的倒退让罗兰有着无限的遐想,这样看来,这次穿越倒也不算彻底的没有意义。 不过,在一展自己的宏图之前,罗兰还要面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开启人生征途之前,还是先解决自己的晚饭。”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罗兰才想起手机放在床头上充电了,并没有随身携带,唯一跟在他身边了,只有几张小额的现金而已。 先不提这来自故国的货币是否能用,就算有哪位好心人愿意帮罗兰兑换,可那个位数的面额按汇率换过来也没有办法让罗兰获得一顿饱足的晚餐。 现实的重担摆在面前,罗兰忽然发现,困难接踵而难。 “这样说起来,现在的我,算是非法入境,所以我现在是黑户,偷渡者哪一类的人?” 在现代社会,户籍制度的普及让人无所遁形,没有身份证明可谓是随时都担着一层未知的风险,从这点上来看,罗兰到时要感谢这个国家社会制度的特性了,九十年代的日本,恐怕也就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开始进行电子化户籍所建立的数据库提案。 纸质档案依旧是主流,在这个年代,假身份仍然有着猖獗的渠道。 虽然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罗兰根本没有关系就是了,罗兰停下了脚步,涣散的目光扫过两个结伴行走的女高中生,她们似乎刚刚结束社团活动的样子,脸上还挂着红晕,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天气已经转凉,但她们身上穿的的冬装水手服依然没有扣上,里面套着似乎是统一分发的白色色毛衣。 作为一个经常锻炼的靠谱成年男性,如果可以的话,罗兰都想多加件衣服,这些女高中生们却就这样上身一件毛衣一件水手服,下身还是短裙打扮,看着都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她们难道不会冷吗?’这种想法。 可罗兰的目光还是诚实的扫过短裙下方黑色的丝袜,不自觉的扫了两遍,修长的美腿加上透出些微肉色的黑色丝袜看起来自然很养眼,让罗兰暗自在心里给她们点了个赞。 女高中生们没有注意到罗兰,还在兴奋的交谈着,如果没有升学的打算,现在的她们,确实可以沉浸在青春的美好中,享受进入社会前最后的快乐时光。 因为对方成团的缘故,罗兰微微侧过身,他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也只好稍稍等候一下,也被迫听到了少女们叽叽喳喳的闲谈。 此时的罗兰还未曾察觉,命运女神的狡黠邂逅,已经降临了。 为首的那个女高中生朝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新都那边,不是要建新的商业街了吗,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玩?”她头上的双马尾也一颤一颤的,好似在呼应主人的心情。 而她的朋友也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看上去早就习惯了这种出行的讨论。 “诶,已经开始建了吗?之前还只是传闻。” “那当然,听说新都那边已经开始全面建设,要进行在开发的大计划呢,很多东西都要推倒重建,变得更加现代化,和我们这老旧的深山镇完全不同呢。” 虽然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传闻,但去新的商场探索,对于一般的女高中生来说,和冒险家发现新岛屿的喜悦也差不了多少。 “明明只是隔着一座桥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冬木市也是日新月异啊。不过还在建设中的话,有开门的店吗,我可不想白跑一趟未远川大桥。” “放心,之前我已经去过了,商业街是还在建设,但站前的商场和公园都已经开业了喔。” “是吗……不过,铃酱,你的零用钱还足够吗?上个星期,你才在家庭餐厅对着蛋糕大吃特吃,叫你节制你都不听。” “唔,”双马尾的女高中生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两边的马尾都低落的垂了下来,显然忘了这一茬,“又要找妈妈申请,听一顿说教了。” 还没等同伴安慰,双马尾有自动恢复了元气,还没等她继续开口,同伴就扯了扯她的衣角。 双马尾抬起头,看着一旁侧过身,让她们先走的罗兰那俊朗的面容,意识到自己之前那大声的话语是有多毁形象后,羞涩的低下了了头,可眼睛依然不安分的在罗兰那张脸上扫过。 俊朗而不失阳刚的面容,足以俯视她的身高,从下方望上去,她的视线总不是不自觉的被那苍白而纤薄,却又微微透出血色,像樱花一样的嘴唇吸引。 不一会儿,她有些失礼的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后,通红的脸蛋垂落的弧度犹如想将自己埋进鸵鸟里的沙子一样,接着,她拉起同伴的手,开始狂奔。 但罗兰却没有理会她们的动作,或者说,他已经顾不上了。 刚才少女们那随意的交谈中,所提到的几个词语,让罗兰的脑子里开始思维风暴。 冬木市这个词语,他非常熟悉。 不如说,在原本的世界中,只要看过fate系列的人,都不会对他感到陌生。 这座城市本身多灾多难的特点已经足够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但这座城市真的出现在眼前,背后蕴含的意味却更加可怕。 “莫非,这里是型月吗?” 作为已经有了多部衍生作品的大ip,虽然罗兰不是什么狂热粉丝,可也绝不陌生,圣杯,英灵,魔术师,罗兰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些人物的形象。 “还不能就这样下结论,不过,如果那两个高中生不是什么游戏粉丝的话……” 罗兰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那武断的想法压下去,他不否认自己的侥幸心理。 “还需要做更多的调查才行,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 他的手不自觉的在口袋里摸索着,熟练的掏出了最后一颗硬糖,罗兰一边无意识的剥开糖纸,塞进自己的嘴里,通过甘甜的味道让心情平静下来,一边寻找着周围店铺的位置。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罗兰用牙齿研磨着嘴里的糖块,朝着这座未知的城市再次踏上了探索之旅,不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比起上一次郁闷的探索,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经历了书店里的杂志,报纸,还有不同街区路人的回答后,在街道上的路灯亮起之前,罗兰得到了答案。 这里确实是冬木市,不仅如此,罗兰还收获了许多新的惊喜,在装作初来乍到的游客后,热情的冬木市民向他推荐了柳洞寺这种感觉奇特的地点,还在交谈的过程中,在罗兰的刻意引导下,也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名门。 远坂家,间桐家,得知了这些之后,罗兰就毫无疑问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算在散碎的记忆里,找出那个最关键的信息。 “第四次圣杯战争,是什么时候举行的来着?” 罗兰的眼神开始凝重起来,抛开型月本身的危险,冬木市这座小城,在圣杯战争外,大体上还算比较太平的,可在圣杯战争中,就完全不同了。 今天晚上,在不触犯规则的情况下,罗兰显然要露宿街头了,他现在比起流浪汉,也就外表更体面些而已,如果是面对普通人的话,罗兰倒还有信心,可那些掌握了神秘的魔术师就完全看不到什么对抗的希望了,虽然通过和路人的对话了解到了附近暂时还没有什么连环杀人事件,瓦斯爆炸的大事,但还是不能让罗兰安心。 “要不,明天去找大使馆求助?” 罗兰思考着未来的去路,他并不是毁自怨自艾的人,可遭遇到这种困境,也难免还是会遐想一下那理论上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 不管怎样,终归要前进。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恢弘的钟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像是有一千人,一万人,同时赞颂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传达着一段思绪。 “死者方舟激活成功。” (新人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章 死者方舟 下一刻,怔住的罗兰还没有反应过来,迷雾便如同海潮一样涌来,将他拱卫在中心,生理上的饥渴感统统消失殆尽,他的脚下轻飘飘的,宛若踩在云端。 赞颂的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信息凭空出现在罗兰的脑海里,并非强硬的直接灌入,好像它们本就存在一样。 【灵魂绑定完毕,诞生之灵,终有消亡,前进之途,绝不休止。】 【选中者,您可以随时在心底通过默念‘死者方舟’来进入或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您的前进之途会按照心意被以任务的方式具现化。】 【任务完成之时,您可以得到不甘沉寂灵魂的力量作为奖励,利用它们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您可以对此抱有绝对信任。任务是否完成全凭选中者自我抉择,死者方舟会统筹会容纳一切力量的运作方式,您无需担忧力量的冲突,您的状态会以面板的形式显现出来,可以随时查看。】 【根据停留世界与地区的不同,您的主线任务的目标也会有所更改,主线任务完成之时,您可以启动‘死者方舟’,找寻新的世界道标。】 【死者方舟仅作为道具机能存在,请谨慎选择前进之途。】 【祝您的前行之路,永无止境。】 等罗兰消化完脑海中的信息时,他所看到的景象和之前已经大相迥异了。 他身处宽大的广场中央,各有一块石碑,四面八方的尽头都是灰白交杂的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周围看起来也不像一座大船,而是一座孤岛。 罗兰谈不上乐观,恰恰相反,与外在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一样,他有着很强的警惕心。 这个突然出现,和他的穿越一样,没有任何征兆的金手指唯一给予他那段玄而又玄的话语似乎就是最后的忠告,之后就在没有出现过,完全不像其他穿越者的系统那样可靠,灵性。 不仅没有常见的兑换功能,也不对他当前的处境做任何讲解,连奖励都是那么的不明不白,罗兰只能一头雾水的去自行猜测。 但这也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而且,仅仅拥有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罗兰感到庆幸了。 才在冬木市探索了大半个下午的罗兰叹了一口气,开始行动起来,这个空无一处的广场上,除了踩着就很坚实的地面外,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雾气了。走到广场的边缘上,雾气就主动退去,广场的面积也更大了一些,但露出来的依然是黑曜石一样地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以,罗兰再次退回了那个中心的那个石碑旁,石碑光洁无比,上面刀刻一般有着一排排的字,上面浮现的东西,似乎是罗兰当前的属性面板。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7】 【精神力:9】 【意志力:12】 【生命能量:10】 【特殊力量:无】 【持有残骸:无】 注:常规健康成年男性为5 迅速了扫了一遍,结合自己身体的状态罗兰大体上清楚这个面板信息是真实的。 比起常规的力量,敏捷之类的说法,这个面板的信息要显得更加笼统一些。 “生命能量是精神力与肉体结合起来的体现吗?似乎,无法通过这个叫做死者之舟的地方提升么?还有,那个就持有残骸的东西,提示也提到过,很让人在意啊。” 罗兰再次细细的将这个面板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没放过,还是没有看到加点按钮的体现,只好放弃了一声在遇到危机时刻大喊一声‘深蓝,给我加点’的幻想。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石碑上的阵营的那一栏里,“还真是过分啊,明明我一直都是一个和谐善良的好青年呢,怎么看都是守序的人,在我的人生中,绝对没有犯下被发现的罪过,大部分我觉得有趣的规则我也都有好好的遵守,却这样评价我,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罗兰怅然的叹息着,社会中有些人对他有误解就算了,身为自己一心同体的金手指,也这样误解自己,这就不由得不让他感到伤心了。 罗兰嘟囔起来,走到了石碑的另一边去,“算了,在今后的相处中,死者之舟总会被我给打动,认识到真正的我到底是多么善良,然后更改评价。” 新的文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浮现在最上方的,是这样的文字。 【激活死者方舟】 【在选中持有主动的前进意愿,即可得到死者方舟的承认与共鸣,成功成为死者方舟的持有者。 ——蛾于阴影中追寻着光,汝亦如是】 【奖励: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已完成】 看着这如同新手奖励一样的东西,感叹死者方舟的贴心之外,罗兰也隐隐意识到了所谓残骸的意识。 所谓的死之方舟,是死者意念的集合体,还是其他更加奇妙的东西,还有那对前进异常的执着,都透出一股奇特的安心感。 罗兰没有触碰那行字,只是将意念移动到已完成上时,漆黑的字体便化作了光点,在罗兰手中汇聚,变成了一个奇特的雕像。 身着盔甲的壮硕身躯,张牙舞爪的狰狞面容,赤红的瞳孔,在不似人类的面庞后面,还有着青色的长发,这幅模样,倒是像极了这个国家所传闻的恶鬼。 没等罗兰纠结于这个叫死之残骸的东西该怎么用的时候,罗兰的目光注视在这座精致雕像身上的时候,新的讯息便自然产生了。 【名称: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类型:一次性道具】 【属性:王冠】 【描述:被圣斗士和她万能的龙叔封印在黑影王国后,尼嘉将军的曙光毁灭了,他离终极黑暗的只差了一步,在伟大启示的影响下,他的怨恨透过了世界,甘心成为终极黑暗降临前燃烧的薪火,只为了寻找到新的继承者,让黑暗统治世界。】 【使用方法:捏碎它,你可以在他最强的三个选项中获得一项,或者不捏碎,只是单纯的激活它,这个残骸会生成一个尼嘉将军的人格幻影,你可以把他当做军师或者幕僚。注:激活后仍然可以选择捏碎使用】 【备注:在被封印之前,这家伙脑子就不太好,被再次封印之后就更加恶劣了,你最好不要指望他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真理,仅能在影中觅得。”】 第三章 尼嘉将军 尼嘉将军,罗兰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那部名为《成龙历险记》的动漫,带给了罗兰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欢乐时光,在后期逐渐展开的面具篇里,他是第一位出现的面具。 作为大名鼎鼎的黑影将军,融入了黑影王国的不死存在,他最显着,也是最强大的手段,无疑时召唤黑影兵团,在详细一点的话,就是忍者团。 那些忠心耿耿的忍者士兵从最开始就在成龙这场漫长的历险中出现了,给观众留下的印象之深刻甚至要超过许多配角反派。 当然,也深得罗兰的喜爱,谁会不喜欢一群任劳任怨,还几乎万能的好帮手呢? 更何况,在战斗上,生前就是精锐的战士,死后融入黑影王国,不眠不休,不死不灭的黑影兵团足以消灭大多数敌人了。 罗兰承认,在九副面具所召唤的兵团中,忍者团的战斗力确实不是最强的,但要论均衡性,作为有着类人体型,最为敏捷的黑影士兵,足以傲视其他黑影兵团。 他们的全能性足以胜过战斗力,得到罗兰的青睐了。 更何况,战斗力不足,也只是相对来说的,不是所有人都是被世界的正气所庇护,永远能够逢凶化吉的主角团,正常的普通人类,哪怕是经过艰苦的训练,遇到黑影士兵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有着忍者兵团倾尽全力也无法消灭的敌人,其他黑影兵团也是半斤八两,束手无策的。 “作为新手礼包,真是一份大礼啊。” 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雕像,罗兰没有急着把他捏碎,他盯着雕像上浮现的信息里,使用方法后面的字眼。 “人格幻影,那是什么东西?” 罗兰清楚这个单词的字面意思,但无法立刻得出具体的印象,如果真的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那这个金手指,大有可为啊。 “死之残骸,记忆与能力的结合,才是残骸吗?” 名为好奇心的冲动逐渐占据的罗兰的内心,既然这个道具明确标注了激活后仍然可以捏碎,罗兰也抛开了自己的耐心,遵循冲动而行事,像往常一样。 在激活的意念传过去后,雕像凭空浮起,在空中旋转着,以它为中心,幻影开始同时朝着上方与下方弥漫。 只用了几秒钟,一个真实的尼嘉将军就出现在了罗兰眼前,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凝视着他。 “喔!”罗兰赞叹着,拍了拍尼嘉将军身上的盔甲,居然传来了冰冷的钢铁拥有的手感,“真厉害啊。” 像是观赏着什么珍惜的动物一样,罗兰围着尼嘉将军转了几圈,看不出对那副恶鬼面容的丝毫恐惧。 突然,他再次朝着尼嘉将军伸出了手,这次,他的手穿过了尼嘉将军那坚实的身躯,好像穿过空气一样,握住了充当核心的雕像。 “你是否是真实,只是看我的意愿吗?难怪死者之舟告诉我你是绝对安全的,那么,来认识一下,你好啊,尼嘉将军,我是罗兰。” 空气中没有传来声音,仿佛罗兰在自言自语一样,这种回应让罗兰的表情有些不满。 “你是哑巴吗?” 罗兰发出了质问,没等回应,他就想起来了,在原着中,好像这位尼嘉将军,真的没说过话。 “还真有可能是哑巴啊,不过那也只是表现篇幅较少的动漫而已,既然那位伊卡将军和你都有实体,你没道理不能说话才对,难道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 罗兰话语的声调越来越低,眼神中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幽冷。 “在这个世界上,最被我认可的关系,就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认清自己的位置,是优秀的品德。” “怎么,还是听不懂吗?”罗兰正色起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还是直接一点好了,你在不做出正确的回答,我就把你捏碎。” 尼嘉将军费力的张开了嘴巴,如果不是他的眼眸之前一直随着罗兰的移动而偏转的话,会被人当成真正的雕塑也说不定。 但此刻,他还是费力的用许久未曾发生的喉咙,说出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称呼。 “主人……” “很好,”罗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才是我优秀的合作者吗?” “那么,对于我现在的处境,你有什么建议吗?” “让终极黑暗降临世间……” “这么宽泛的目标倒也不必,话说,这已经是终极目标了?”罗兰愣住了,尼嘉将军应该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却还是这样说话,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你的智商可能理解不了,来个现实一点的好了,尼嘉将军,我明天是应该寻求帮助还是使用非常手段留在冬木呢?”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罗兰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了,据说,被长久的封印住会丢失智慧,结合雕像上那诡异的备注,他明白那是在暗示什么了。 “我要不要去接触神秘?”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我想长高怎么办?”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我明天早餐应该吃什么?” “投身终极黑暗即可……” 罗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你是只会这一句吗?我又该怎样让你把该死的嘴闭上呢?” “投身终极……” 尼嘉将军的话还没说完,罗兰的手已经穿过了他的腹心,瞳孔里满是散不去的阴郁,接着,他捏碎了那尊作为核心的雕像。 “你这样的家伙留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把米吃贵,还是作为我的食粮,发挥你最后的价值。” 尼嘉将军最后所留下来的幻影消散开来,那尊破裂的雕像逐渐融化,变成无形的影子,融入了罗兰的身体里。 【你使用了道具死之残骸·尼嘉将军】 【请在下方的三个选项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 ——尼嘉将军的面具 ——塔拉的印记 ——黑影将军 三个能力选项中,罗兰只能选择一个。 他凝神盯着这三个选项,很快便浮现了这三种能力的概要说明。 第一项很好理解,会给予他那副被封印的面具,这种道具甚至可以带出,给别人使用,但罗兰暂时还没有让自己作为别人复活载体的想法,也没有可以利用的手下,自然pass掉了。 第二项也在原着中出现过,拥有塔拉的印记后,即使最开始是个普通人,在黑影王国的权限之高也是一流的,甚至盖过使用面具的人,原着中,小玉就曾经利用他,成为黑影兵团的女王。 可惜,一步登天的力量总有缺陷,拥有着更高的权限,容易遭受的意志浸染也更快。 第三项的说明,则要干脆的多,他会让罗兰成为新的黑影将军,相当于替换了尼嘉的位置。 “事实上,我也没得什么其他选择,到手的力量,自然是最可靠的。” 罗兰的意念点向了第三项,然后,选项便消失了,当罗兰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真切的看到了,周围的广场上,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有着无边的黑暗遮蔽了这里,然后又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回归了现实,之前的一切变化都转瞬即逝,仿佛死者之舟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幻的泡影。 罗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也没有感到力量有所增强,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心底涌动的那股情绪。 不需要别人教,在已经点亮的路灯下,罗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将他们向前方举起。 “呼唤内心深处的黑暗。” 他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墙上,他的身边,一个个带着不详气息的忍者士兵的朝着他的方向跪下,好像臣子遏拜自己的君王。 第四章 鬼舞辻无惨 “欢迎光临。”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收银台后小野千春礼貌的鞠了一躬,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在这个便利店打工已经两个月了,她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们的客人千百种。” 这是她在新人时期就学到的口头禅,到现在,不论是凶神恶煞的不良,颓废的上班族,甚至是色眯眯的醉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能坦然处之,可这个刚刚走进来的青年,依然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是个怪人呢,看到青年一如既往的走向了便当的货架,小野千春暗自反过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十点零五分,在还未看到指针之前,她就说出了答案,看着腕表上分毫不差的时间,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青年的背影。 每天晚上,青年都是这个时间,一分不差的来到这间便利店,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这种奇怪的发现也可以算得上同事之间的谈资,但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小野千春将这个消息牢牢的守在心里,为了保守这个消息,她这周甚至特地调了夜班,就是为了继续自己的观察。 老实说,这不是什么好的打算,夜班的工作是清闲与辛苦的交织的,会与正常的时间打乱节奏一般都是按照人数轮换的,也是以男性居多,毕竟,让女性走夜路确实要担着风险,小野千春却主动接过了这个苦差。 “是不是太冲动了呢?最近的冬木市好像也不太平,听说有恶鬼在街上游荡的传闻呢……” 小野千春小声嘟囔着,看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货架后,她清楚,对方会花两分钟的时间挑选便当,然后拿着一成不变的鳗鱼便当出来,走向零食的货架。 这个提前预测,然后等待现实发生,重合的游戏是她的乐趣,她对这个奇怪的游戏乐此不疲,并沉迷其中。 虽然沉迷遐想之中,但小野千春也没有闲下来,她手脚麻利的穿好围裙,走到熟食区,开始给新上的关东煮加食材,因为已经到了冬天的缘故,关东煮总是卖的特别火,时时刻刻都要添加材料。 “白萝卜,竹轮,魔芋……” 一边放着这些食材,小野千春也开始思考自己这样怪异举动的理由,那个青年的确长得很好看,但语气和性格都很冷漠,她应该喜欢更热情开朗的人的才对。 硬要说的原因的话,恐怕只能牵扯到气质上了,明明是生活中的日常,在那个青年身上,却能表现出机械一样的精密感与异常,那种疏离的态度放大了这种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小野千春的脸因为自己的妄想,白净的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接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更加让她手忙脚乱了。 “请帮我结账,要袋子。” “好的……客人,请……稍等一下,”一般来说,等到食材放完的时候,青年也该正好出来才对,可今天,因为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少女没有把握好自己地时间,在手忙脚乱扯下了围裙后,来到了收银台面前,接过了商品。 一份普通的鳗鱼便当,还有几乎是每日必备的,两罐便携装的金平糖。 每天,这个青年都要买两罐金平糖回去,一直都是一个牌子。 小野千春出于好奇心,也尝试过一次,在吃了了一粒的情况下,她就得出了‘这是便宜糖’的结论。 甜,令人生理上发腻的那种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这方面,小野千春除了担忧青年的身体健康外,也对他每天都能消灭这两罐糖果感到了深深的敬佩。 “一共是826元。” 青年一如既往的从口袋掏出一张印着福泽逾吉的钞票,还连带出了许多卷成一团的相同钞票,这张目前最大面值的钞票在青年手上,根本看不到什么爱惜的样子,好像它们是没用的废纸一样。 接过钞票,一边将零钱分门别类的摆好,小野千春还不忘偷偷看一眼青年的装扮,与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青年的腋下夹着一个大大的纸筒,从边缘散开的地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一张详细的地图,还是冬木市的。 不过,为什么对方不用更加便捷,介绍了景点与值得游玩地方的地图册,而要跑去买这种地图呢? “真是的,堂堂黑影将军,居然要以这种东西来解决饭食,还要主动付钱,看来你还没有从幼稚孩童的心态转换过来呢?” “有能者支配无能者是理所应当的真理,这些无用的凡人与你早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的存在了,他们的生命,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你的,就算是为了伪装,你也应该用更好的身份才对,贵族,大商人,那才是配的上你的的身份。” 罗兰接过装好商品的塑料袋,瞥了一眼这个从他进入这个便利店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家伙。 这是一位有着黑发卷发,身形高挑,有着苍白的肤色,梅红色眼睛,十分清秀的青年男子,但外貌的俊秀并不能掩饰男子身上那种病态的气质,也不能压下罗兰心中的怒火。 他快速的踏出了门,朝着这个虚幻而又真实的影子发出了警告。 “鬼舞辻无惨,你要是继续重复这种没用的废话,就做好永远呆在死者之舟里的准备。” 听到罗兰的威胁,鬼舞辻无惨不仅没有暴怒,反而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神色,眼里满是对罗兰那种骄横态度的欣赏。 “很不错,这才是身为吾的合作,后继者,应有的态度,你本来就应该立于所有人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你并等,哪怕是神,哪怕是世界本身也不行,这才是救世主应该有的态度!” “够了,这种说辞我已经品鉴的够多了,而且,怎么看,你的说法都是那种要被讨伐的大反派。” 罗兰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重,他一向是自我且任性,按照冲动而非理性行事的人,可当遇到同类时,持有更多理性的他就难免要受到煎熬了。 “我就不该那么快把你领取出来……” 此刻的罗兰,正在为自己七天前的举动深深的后悔着。 在成功召唤出黑影兵团后,现实中一切的后顾之忧都被解决的罗兰又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死者之舟中,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打算看看还有怎样的变化。 略过一成不变的那块状态石碑后,罗兰却惊讶的发现,在那个如同新手福利一样的任务后,他居然还有一个显示已经完成的任务。 【死之苏生】 【在被死者方舟寄宿后,从死亡的状态主动苏生过来,得到选中者的资格。 ——此刻,开启超越之途】 【奖励:死之残骸·鬼舞辻无惨】 【已完成】 第五章 人格幻影的限制 鬼舞辻无惨,对于这位人物,罗兰已经久闻大名,作为近几年热门动漫鬼灭之刃里的最终反派,他用自己没有底线的行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的观众的认知,并给他送上了‘屑老板’这种毫无人格魅力的称呼。 但罗兰本身对他的观感到不能说是坏,所以,将这个奖励领取出来之后,他可是仔细思考过道具上的简介,才决定激活鬼舞辻无惨的人格幻影的。 【名称:死之残骸·鬼舞辻无惨】 【类型:一次性道具】 【属性:杯】 【描述:领悟到传承的意志后,堕入地狱的鬼舞辻无惨将自己的所有全部给予了那个有着疤痕的少年,但最后,在‘巧合’的天意之下,他又被抛弃了,孤身一人,沉沦在黑暗里,不过这次,他不会放弃,继续寻找着合适的继承者。】 【使用方法:略】 【备注:身为存活了上千年的恶鬼之王,他有着远胜于你的经验,知识,还有力量,不止一次突破了自身界限的他更是可以成为优秀的助力,前提是你得忍受他那自我的性格。】 【比起未能成为究极生物,然后被扔到太空中的结局,这样领悟了传承的的意志,消逝在太阳下,也是不错的尾声。】 死之残骸有着两方面的价值,最先让人关注的,自然是一步登天的能力获取,但人格幻影,确绝非鸡肋的功能。 不管是怎样的人,只要能够交流,便可成为助力,谋略上的智者,学习上的导师,不同的人生经历会造就的不同的个性,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才能。 只要罗兰愿意前进,愿意去学习,他只会不断成长。 “鬼舞辻无惨,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恶鬼,总该有点价值。” 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罗兰激活了他。 然后,发生的就是如今的这一幕了,出乎罗兰的预料,鬼舞辻无惨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趾高气扬,看不到半点架子,反而亲切的称呼他为合作者,继承者,甚至半身这样肉麻的称呼。 和只会阿巴阿巴的念着终极黑暗的尼嘉将军比起来,无惨简直好太多了。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明里暗里的输出自己那套扭曲的价值观,可他偏偏又不是一个淳淳善诱的老师,只会生硬的重复那些观点,让罗兰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有时候真的想知道,你们这些人格幻影,到底是怎样构成的,居然表现出来的形象与我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真实与幻影本就是有所差别的,但想必,最让你感到诧异的原因,应该是时间段的不同。” “时间段?” 罗兰怔了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时间段,”鬼舞辻无惨倒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一副淡然的样子,在没有陷入极端的困境之前,这位恶鬼之王表现的的形象一直都是从容无比的,看上去没什么能难倒他的样子。 如果不是罗兰早就知道他曾经被继国缘一砍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估计也会被迷惑住。 “你所见到的我,或者其他人,都是陷入终末后的人,死者方舟通过未知的手段收敛的我们的残骸,在这具残骸之上诞生的我们,自然会有所成长。” “真不靠谱啊,居然让这么青涩的我,来应付你们这些老怪物。”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毕竟,我们只是人格中所诞生出来的幻影而已,全权都受你节制,存在与否也都是你的一念之间,你也不必惧怕言语上的诱导或者坑害。” “为什么?” 在自己身边多出另一个人格,哪怕是没有任何干涉能力,被全权控制的幻影,这绝非好受的事情。 罗兰清楚的知道,经验与知识的力量,也正是为了利用这股力量,他才会冒这个风险。 “因为做不到,”鬼舞辻无惨转过头,看着罗兰,梅红的眼睛中,居然透露出了几分真挚的狂热,被一个恶鬼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罗兰只感觉被一盆冷水给当头浇下。 “不,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说,从诞生开始,身为幻影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功能。” 鬼舞辻无惨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身为残骸的我们,根据遭遇的不同,所拥有的愿望和执着的东西,都是不同的,比如我,是为了生存,但现在,这种执念已经更改了。” “我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能够帮助你,将自己所学会,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你,然后,成为你脚下的阶梯,看着你,登上顶端。” 无惨的话语是那么的诚挚,那么的温柔,明明是主动的牺牲,在他嘴里,充满了神圣的意味。 “这七天里,你不是一直再给我讲述这个名为型月世界的大概吗,用你能够理解的话来说,” “罗兰,”高傲的恶鬼之王与罗兰对视着,然后主动低下了自己的头。 “对于我们这些残骸来说,你就是那个名为圣杯的,许愿机,使我们永恒的,救世主。” 鬼舞辻无惨殷切的话语,只让罗兰感到不寒而栗。 “不同个体之间的相处,本就是互相影响的,不需要你理解我的意志,哪怕只是知道他,这也意味着变相的存在。” 像是看出了罗兰的惊愕一样,鬼舞辻无惨主动岔开了话题。 “还真是,低廉的要求呢,”罗兰也笑了出来,眼中只有冷意与黑暗,看不到丝毫的生气。“但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并不反感你,所以,” “我,无所谓。” “在被我吃掉之前,请尽情的表演,鬼舞辻无惨,我会安静的欣赏你的一切,希望你能够成功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一角。” “不胜荣幸。”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罗兰突然皱起了眉头,“既然人格幻影都是以帮助我作为执念,那个像哑巴一样,只会说终极黑暗的尼嘉将军为什么会是那种状态?” “虽然执念本身被改变了,但怎样帮助,也是按照本人的性格来的。” 鬼舞辻无惨嗤笑了一声,开口道:“如果真是那样,证明在他的认知中,所谓的终极黑暗,可以解决你的一切烦恼。” 第六章 天生的混蛋 “现在,你获得了他的力量,是不是也对所谓的终极黑暗,有了新的体悟呢?” “不完全是,”罗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缓缓捏紧,“但尼嘉将军的话,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疯话,黑影兵团却是有着比起表现更加深邃的本质。” 在召唤出黑影士兵后,罗兰就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变化的外表下,似乎链接了某种幽深的世界,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的钥匙,随时可以汲取里面的力量。 代价,仅仅是更加认识到自己的黑暗而已。 与大多数黑暗力量不同,在使用黑影兵团后,比起外来的浸染,黑影兵团的力量,更多是对于自身黑暗的挖掘。 一个人内心有多黑暗,在拥有权限后,他所能控制的黑影士兵就越多。 “六百多名黑影士兵,这就是我刚刚获得时能够控制的力量。” “作为初学者,这种数字应该已经很了不起了。” 鬼舞辻无惨十分高兴的看着罗兰,如同看到孩子取得了好成绩的父母一样。 “是很了不起,但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长的时候,还是让人有所慌张的,我可不想像尼嘉将军一样,变成一个只会赞颂终极黑暗的疯子。” 罗兰一直都有所担忧,很多情况下,他的行为都很疯狂,可那都是外人的看法,从罗兰自己的角度来看,他是做出了遵循内心冲动,并无错误的理智判断,只是不被别人理解而已。 要变成真正的疯子,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真是不必要的担忧,可作为选中者,我得对你的这种谨慎表示夸赞,虽然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 鬼舞辻无惨的眼睛开始多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纹,嘴角开始长出尖牙,指甲缓缓伸长,变成了恶鬼的利爪,他看着罗兰,展示着自己的样子,语气和蔼而温柔。 “我的半身,从人类转变成恶鬼姿态的我,算得上堕入了疯狂吗?” “不能算,顶多是姿态的改变。” “那么你呢,拥有黑影将军力量的你,与之前有所变化吗?” “变化,”罗兰表情一变,沉吟道:“如果唯一算得上变化的,那就是我开始有点肆无忌惮,根本不在意原本的所持有的观念。” “肆无忌惮,真是个好词,你抓住了重点呢。” 鬼舞辻无惨鼓励的拍了拍手,那殷勤的姿态让罗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无惨还是走上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你再想一想,原本你所忌惮的那些东西,是你本身有的吗?” 没等罗兰回答,无惨就主动说出了答案,“不是,对不对,这是你周围人给予你的影响,当你超越了他们的时候,你自然就不会在乎这些影响。” “所谓的内心黑暗,本就是我们的一部分,只不过藏得更深而已,在产屋敷长大的我,本就是贵族,又数次面临死亡,对杀害其他人根本没有顾忌与同情,因此,在我成为恶鬼,其他人也不会认为我堕入了黑暗,只能说那就是我的本性。” “罗兰,你也一样,如果释放了内心的黑暗,真的让你变坏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你是一个天生的混蛋,仅此而已。” 罗兰听着鬼舞辻无惨那充满蛊惑的话语,心中想到了在死者之舟看到的状态,混乱·中立吗?不管其他人怎样想,我只是遵从我的方式活下去而已。 于是,他学着无惨的语气,开始鹦鹉学舌。 “天生的混蛋吗?真是个好词。” 罗兰的嘴角微微扬起,明媚的脸上,透出一股欢乐的神情。 鬼舞辻无惨如同被感染了一样,同样露出了欢乐的笑容,他抬起手,指向旁边一条小巷道里。 “既然如此,我的半身,为了庆祝今天认清了自己,要不要在真正的晚餐开始前,先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蝼蚁,当做开胃小菜?” 罗兰转过头,看着巷道里,几道黑色的人影,嘴角的弧度又扬起了几分。 —— 九十年代日本的色调是什么?对于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就是泡沫破裂后,无尽的苦痛。 失业,破产,高利贷,跳楼自杀的人络绎不绝,破碎的家庭绵延不止,各行各业都陷入了困顿之中,倒是贷款与黑道因此兴起。 不良少年与流浪汉就像杂草一样在各处生长了起来,哪怕是不算发达,受到影响较小的冬木市,也存在着这种顽疾。 拜这种社会环境所赐,犯罪率一度飙升,其中,不良少年在其中功不可没,这些心智已经健全的少年犯,确没有成人年的顾忌,往往会用更加残忍的恶行,刷新旁人的认知。 而在今天的夜晚,他们也一如既往的在冬木的街上游荡者。 领头的不良转过头,视线越过了自己几个穿着校服同伴,看着位于队伍末尾,一脸阴翳的少年,他的穿着与打扮都与周围的不良有着明显的差别,看得出家境估计很殷实。 “喂,野泽,这次我可以亏大了啊,主动帮你担下来主凶的身份,还为此被学校开除了呢。” “我不是给了你补偿吗,三十万日元,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了,足够你潇洒好一段时间了,反正你早就不想读书了,要是在得寸进尺,我就让家里来善后了,要知道,你们可以参与了。” 阴翳的少年冷漠的回绝了对方后续的话语,他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爷,清楚这些不良的性子。 “开个玩笑而已,野泽少爷想必也不会和我们计较的。”见诈不出后续的油水,已经得了一笔‘巨款’的他们倒也没有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想法,三十万日元,对于他们这些看似风光的不良来说,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了。 野泽说的对,虽然挂着名,本就不想继续上学的他对这笔交易也是甘之如饴,但一想到今天的遭遇,他就感到一阵火大。 本来他们今天依旧在欺负那个好玩的家伙,没想到野泽可能是动了真火,动的力气大了一点,那个小个子就站不稳,从厕所窗台摔下去了。 “那家伙还真是废物!一点男人的根性都没有,按照厕所灌了几天而已,居然就这样死了,真是晦气。” “最近几天都安分一点,不要自找麻烦,”野泽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为了等事情平息,彻底撇清自己,他只能尽量安抚这些顶罪的不良。 可惜,不良要是会乖乖听话的话,就不是不良了。 为首的不良少年暗自瞥了野泽一眼,在心中嘲笑对方的胆小,然后,他就看见了前方独自一人的罗兰,眼前一亮。 第七章 冬木市的恶鬼 “喂,”看到为首的那个不良主动朝罗兰走了过去,野泽知道事情不妙了,低声呵斥了一句,“给我安分一点,事情闹大了,倒霉的会是谁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带头的不良少年也不是真的蠢,还是很清楚今天的事件闹大了肯定不是家境好的野泽倒霉,他之前的作风,也只是习惯使然而已。 平常这些不良少年就靠着在学校霸凌同学,或者蹲守敢独自走进小巷的路人进行勒索财物,看到提着一个袋子,人畜无害的罗兰下意识的心动了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那家伙识相,乖乖让路,我们也不会怎么样。” 野泽松了一口气,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同伴到底是多么没有脑子,但那个路过的家伙应该是有的,面对扎堆的不良少年,他应该会识相的走开…… 这个想法还没有在心里说完,野泽就看到,那个路过的青年,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踏进了这条小道。 这样勇士般的举动让野泽四处张望,寻找着并不存在的监控摄像头,不过,这种设备,就算是大城市,也才刚刚出现,远远没到普及的程度,冬木市就更不用说了。 “那家伙疯了吗?” 野泽叹了一口气,站在了原地,不打算再去参合这起事件,他就欣赏一下那个蠢货被殴打的姿态,来发泄一下今天的不爽。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要怪我啊,野泽少爷。” 为首的不良嘴巴都欢喜的咧开了,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肥羊,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今天被学校那几个老头子狠狠的训了一顿,他心里正火呢,送上来的沙包,岂能不要? “不要弄出大伤,连续卷入两起案件会很麻烦的。” “知道了,你比我老妈还啰嗦,”不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讥讽起来,“野泽少爷不会被最近的那个传言吓破胆了?” “什么传言?” 野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虽然他有时候会和这群不良一起玩,但终归不是一个圈子的,大部分情况都属于你出钱,我出力的供需关系,俗称,表面朋友。 “冬木市有恶鬼在游荡啊,在不良里可火了,听说已经失踪了不少不良呢,不过他们父母基本上都不管他们了,比起失踪,他们估计是犯了什么事跑了,根本没必要在意,结果那群胆小鬼确编出了这样的一个传言。” “什么冬木市的晚上,有恶鬼披着人皮游荡,等到遇上了人,就把他们吃掉,可火了,明明连尸体都没有发现,却在冬木市传开了,那群人都是傻子吗?” 饶是准备摆出一副严肃脸的野泽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居然是平成的流言,在昭和都没有这种流言,估计得到平安时代才算得上应景。” “所以说,一群蠢货啊,我们逛了几天了,都没看到什么恶鬼。” 说话间,罗兰已经走近了,几个不良少年对视了一眼,主动让开了一条小道。 这条巷道并不算特别宽,但供几个人行走还是可以的,就在罗兰将要走上小道时,为首的不良少年脚步一摆,故意撞了上去。 接着,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一眼,他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好痛啊,混蛋!” 这家伙是铁做的吗,自己可是故意撞上去的,结果居然被震回来了,在小弟面前丢了个大脸不良首领撑着地站起了身。 “你是不会看路吗?撞了我你准备怎么赔偿啊?” 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恶狠狠的不良抬起头,朝着罗兰怒吼起来,然后,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逐渐围过来的同伴。 “没事?” “没,没事,”从脊椎泛起的冷意让不良首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刚刚,看向那个青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团不详的红芒。 不是青年瞳孔是红色之类的比喻,而是真的有一团如火焰一样燃烧,颜色却像鲜血一样红的光芒占据了青年的眼眶。 可被同伴扶住之后,在看过去,却只是一双正常的黑色眼眸了。 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死人的场面,又说了那种恐怖传言的心理作用吗? 想起早上那个家伙从楼顶坠下去的那一滩血迹,不良摇了摇头,看着平凡无奇的罗兰,因为丢了面子的愤怒用涌上了他的心头。 “混蛋,如果没钱赔偿,你就等着挨揍!” 他推开同伴,打量着罗兰,“哟,长的还挺帅的吗,怎么样,要下跪道歉吗?不然你这脸,恐怕会变得很难看喔。”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罗兰口袋里,并没有特别收好那一张张醒目的大钞。 不良立刻伸手探去,嬉笑起来,看来今天合该他发笔小财。 “这些钱就当做我的赔偿,等下在和你算账。” 罗兰看着面前的不良,目光平静而淡漠,没有半点波澜,就好像看着独自表演着冷笑话的小丑。 “我对于踩踏蝼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罗兰的一只手伸向旁边,松开了塑料袋,在影子中,一只包裹在黑衣里手臂探出,稳稳的接住了他。 在不良的脏手碰到自己之前,罗兰的另一只手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稳稳的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缓缓收紧。 不良首领作为一个小头目,平常也少不了和一些太妹厮混,朝着其他小弟炫耀时,他都会昧着良心库赞,那是如同虎头钳一样的咬合力。 现在,他的手腕,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种力道。 骨头还未曾做出抵抗,就在那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下碎成了渣滓,与血肉一起变成了一滩肉泥。 剧烈的痛苦刺激着不良少年的神经,但他还未曾发出声音,罗兰空出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了过来,毫不留情的捏碎了他的下巴,让痛苦的喊声伴随着喉管里涌出的血液逆流了回去。 这样血腥的场面与新鲜的痛苦,终于让罗兰露出了微笑,以那只破损的下巴为支点,他毫不费力的举起不良首领整个人的身体,像投掷保龄球一样,将他砸向了墙壁。 “可如果蝼蚁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介意顺手踩死。” 第八章 五对一 在后面的围起来的不良们因为大部分视线都被站在罗兰面前的不良首领挡住的缘故,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老大就被像个气球一样轻飘飘的打飞了。 直到那具好像失去了骨头一样的身体从从墙壁蛛网般的陷坑里,慢慢的滑到地面上,拖出一条血痕后,不良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出事了。 这种突发的情况对于这些不可一世的不良们来说,足以让他们火冒三丈了,他们忙不迭从身后或者包里掏出伤痕累累的球棒,更有甚者,毫不顾忌的掏出了刀刃。 好勇斗狠,欺软怕硬,平常就不可一世的他们,在没有真正意识到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之前,单个的数量只会更加激起他们的凶性。 平常在学校打架经验就很丰富的他们认为孤身一人的罗兰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而已,一个持刀的不良顶替了被扔到一旁的老大,站到了罗兰的对立面,而其余几个,则是四散着走开,随时准备找机会给罗兰来一下。 学了几手格斗,就认为自己能反抗的对手,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这个时候,不良们会用兵器与人数的重要性,告诉敌人反抗的下场。 再说,就算敢于动手的敌人,难道真的是抱着把他们打死的态度来的吗?下手总会有个轻重,可不良少年们没有,万一捅死了人,在这个几乎没有死刑的国家里,加上少年犯的身份,这种经历反而会变成谈资与荣耀。 “看起来,你很能打是不是啊,那可别说我们卑鄙了,毕竟你这么能打,那就来尝试一下五对一!” 不良们慢慢围了上来,持着刀的那个还装模作样的学着电影里的样子,舔着刀刃,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他已经决定了,对方居然这么不识相,所以,今天,他们人也要打,钱也要抢,如果还敢反抗,一刀捅死这个家伙算了,因为老大被打这种理由而杀人,这可以忠义的象征,说不定将来还能在黑道里混个好位置呢。 在心底按下杀心的持刀不良,刚准备继续恐吓,就看见了被他们围住的那个青年,不仅没有被这种架势吓得鞠躬道歉,或者转身就跑,反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当然不会说你们卑鄙,五对一是吗?”罗兰眼角上抬,勾勒出了一个满是戏谑的表情,“正好可以玩一玩。” “这样的你们,可比那群只会尖叫,一脸惊恐的求我饶过他们的废物有趣多了。” 野泽惶恐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露出了罗兰话语中,那样惊恐的表情,这个人渣少爷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石子刮伤,被灰尘浸染,手脚并用,像个野生动物一样后退着,只求尽可能的远离罗兰。 在他的眼中,那群不良背后的地方,灯光下的影子,像是活物一样,蠕动了起来,一滩滩影子分出一条条粗壮的细线,像是蛇一样蜿蜒爬行着,从地面到墙壁,直至将那五个不良所有逃跑路线彻底包围。 其中一道,准确的朝着他的方向爬来。 冬木市巷道里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在野泽看来,每一次闪烁,那道漆黑的影蛇都好像瞬移一样,离自己距离更近。 他双手并用的滑稽举动,根本比不上影子的蔓延速度,野泽从未如此痛恨过冬木市年久失修的公共系统,那群腐败的官员,只晓得建设新都,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 野泽边后退边发誓,他如果逃离了这里,一定要把冬木市所有路灯都修缮一遍,可不管他符合赌咒发誓,影子依然快速的蔓延着,就好像上午那个被殴打失去力量,跌落下楼的死者一样,那时,野泽注满力气的球棒,也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无数的民俗传说在野泽脑子里闪过,退无可退的他靠着墙壁,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黑暗的视觉里,只有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好像深海里的灯塔一样,远处不良少年们短短几句话的叫嚣,在野泽听来,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肺里的氧气慢慢的被消耗,野泽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会在下一刻停止,他的脖子好像在被无形的大手一点点掐紧,终于,他在也忍受不住,睁开了眼睛。 占据了他这个视野的,是一张包裹在面罩下,双眼带着不详红光的人性物体,如果他的视角向下望的话,就会看见,这个黑影忍者的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三百五十日元一份的鳗鱼便当和两盒糖。 可野泽做不到,因为,黑影忍者的那张脸,已经近乎和他鼻尖贴鼻尖了,正因如此,他才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东西,没有呼吸。 他在忍受不住,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那饱含痛苦的尖利嗓音将所有不良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他们也正好看到了,影子如泥沼一样升起,然后化虚为实的场景。 一身黑衣,有着死人一样青灰色衣服皮肤,四散而开的黑影忍者将他们重重包围。 每个不良少年身边,正好是五个,他们原本的阵型一下子就被冲散,变成了五个新的包围圈。 可这个时候,他们确没有之前面对罗兰的勇气了,面对人类的时候,不良还可以攻击,可面对真正的怪物,这种色厉内荏的凶狠就被轻易撕碎了。 这种胜过电影,真实的恐怖,一下子击垮了他们。 罗兰笑吟吟的拍了拍手,打断了几乎要跪下的不良,说道:“这才叫五对一,别说我卑鄙喔,你们可是动了武器的。” 持刀的不良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短刀,还没抬手,面前的黑影忍者就用迅捷的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将那把刀子远远踢飞在地上。 罗兰的话语还没停止,“好了,我问一个问题,这些黑影忍者使用武器,或者不使用武器,那种比较好呢?” 没等不良们回答,围住他们的黑影忍者们在原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把的武器,飞镖,匕首,双手棍棒,飞刺,双节棍,应有尽有。 五对一?不,是二十五对五。 看到不良少年们被吓破了胆的样子,罗兰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兴致,他用沙哑而妖异的声音朝着待命的黑影兵团下达了命令。 “给他们一点教训。” 第九章 大善人 黑影兵团一拥而上,宛如扑向羊群的饿狼,面对这种情况,不良少年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愿,他们一边发出尖叫,祈求能有人关注到他们,然后拔腿就跑。 可惜,作为忍者团中最为灵活,敏捷的忍者团,黑影忍者们上可追飞机,下可拦汽车的速度根本不是不良们能够比的,只能用充满血丝的绝望眼睛看着大棍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放大。 黑影忍者们有武器的,用武器,带着致死性不好出手的,也在旁边狠狠的踢着腿,踩踏着因为痛苦缩成一团的不良们。 惊恐的快要失去意识的野泽发现自己的视线逐渐脱离了地面,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那个提着塑料袋的黑影忍者单手抓住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走到了罗兰面前,接着,毫不客气的将他摔在了地面上,用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做出叩拜的姿势。 罗兰十指交叉,漫不经心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臂,问道:“我刚刚听见,他们是叫你,少爷是吗?你们家在冬木很有名气吗?” 听到罗兰的询问,野泽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狂喜,如果不是他的头被旁边那个黑影忍者死死的按在地上,他已经扑上去抱着罗兰的腿求饶了。 现在,他终于抓住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野泽的行事作风在同龄人乃至于长辈眼里,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不学好,可他还不算蠢笨,极少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也会合理的利用家庭条件的优势为自己捅出的篓子善后。 哪怕是闹出的人命,他也没有去惊动父母,而是利用社会环境和认识的那些小混混的心理,迅速抹平了这件事,足以看出,他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渣。 在见识到了黑影忍者的召唤过程,这一与常识完全相悖的手段后,野泽当然不会认为罗兰是惧怕了自己的家庭势力,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要求,他就拥有生机。 “是,是的!野泽家在冬木市也算得上有名号了,不管是市长还是政府的官员,都有收下我家政治献金的对象,我父亲是造船公司的社长,母亲经营一家化妆品公司,在冬木市都有很深的关系与人脉,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不管是藤村组还是市政府,黑道还是白道我都可以帮助您!” 似乎是害怕自己步了那几个小混混的后尘,野泽抓紧时间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说了出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发现自己没有被立刻杀死后,野泽原本吊在嗓子眼里的心脏也稍稍回落了下来,如果他父亲看到他这种一点后路都不留的模样,一定会破口大骂他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废物。 但野泽比谁都清楚,这种有着他平常根本都没有听过,根本不是正常的人力可以对抗的人,想必遵守的规则也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能将总是被欺凌的同学不当成人来对待,想必随手就解决了几个不良少年的罗兰,也不会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比起哀叹损失,保住自己的命才是王道,为此,不管是父亲,母亲,都可以牺牲的对象! “喔,”罗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还真是人脉广泛呢。” 罗兰打了个响指,压着野泽头的黑影忍者也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罗兰抓着他的肩膀,用着野泽都感觉不到存在的力度,将他提了起来,露出了笑容。 “恭喜你,野泽少爷,你安全了,暂时。” 野泽看着罗兰白森森的牙齿,将头缩了缩,用僵硬的脸强行挤出了一个附和的笑容。 另一边,黑影兵团的群殴动静,也慢慢小了下来,他们四散分开,让罗兰能够看清他们努力后的成果。 五个不良显然没有他们之前说的那么能打,在黑影兵团刻意没抱着杀心的情况下,他们的四肢都扭曲的不成样子,裸露的皮肤满是大块大块的淤青和肿块,口吐白沫,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不活了的样子。 “啧啧,真可怜啊,”罗兰走了过去,转了一圈,欣赏着不良们的惨状,“黑影兵团下手太狠了,你们外表看起来没什么重伤,其实腑脏都已经破裂了,不等医护到,就会死掉。” “虽然你们非常不识相,可谁叫我是个大善人呢,实在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让我帮你们结束这种煎熬的痛苦。” 罗兰笑了笑,眉宇间那一丝戾气悄然消散了,这种掌控着他人生命的那种满足感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那么,我要开动了、” 在他身后的野泽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在罗兰的身后,他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影子匍匐在罗兰身后,集结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吸收了四周的的所有光芒,他没有面孔,只是静静的游动着。 每当他游过一个无法动弹的不良,影子中间就会裂开一个口子,将不良的整个身体都吞了下去,剩下几个意识尚存的不良连挣扎都无法做到,只能看着阴影如海浪扑来,将他们卷进深处,连同绝望而后悔的叫喊声一并吞噬。 将不良全部吞噬后,影子蠕动了几下,作出咀嚼的动作,在这条没有人发声的巷道里,便清楚的传来骨骼血肉被碾碎的声响。 路旁的那盏灯也仿佛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一样,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罗兰站在原地,安静的欣赏着这一幕,从影子深处传来的力量和饱足感让他擦了擦并不存在污渍的嘴角,入乡随俗的到了一声谢。 “多谢款待。” 这些人的生命没有被浪费,作为黑影将军,罗兰将他们全部献祭给了黑影王国,作为回报,他又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野泽现在清楚的知道那些传闻中的不良绝对不是自己玩嗨了失踪了,他们之所以任何踪迹,包括尸体都没有留下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冬木市,有只吃人的恶鬼,在游荡啊。 第十章 无血无泪的男人 罗兰摆出合掌的姿势,为核平的冬木市祈福。 感谢这里监管不力的公共系统和无用的警察部门,才为他提供了这样尽情展开盛宴的环境,换成老家那边,他可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做。 就在他转头,准备继续和那个叫野泽的人渣交谈时,一丝有气无力的呻吟打断了他。 传来声音的方向是那个最开始就被罗兰给扔到一旁的不良首领,他的下巴已经完全碎裂,手掌变成了一团不成形状的肉泥,脊椎也因为之前与墙壁的亲密接触而断裂,导致他完全直不起身,后脑勺的鲜血仍然在汨汨流出,可就算这样,他依然在坚强的活着。 “我倒是把你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你居然还没死啊,虫子的生命力都意外的顽强呢。” “他是这一带都比较玩的开的小头目,母亲再跑了,父亲也不管他,没有什么后患,所以平常行事也凶狠,旁人也不敢招惹。” 可惜撞到了你这块铁板,野泽暗自在心里腹诽着,脸上确仍然陪着笑。 听到罗兰的话语,全身没有一处不再痛苦的不良首领不顾自己下巴破碎的惨状,用喉咙含糊不清的吐出话语。 “扰……抿……” “他在说什么?”尽管会日语,但终归不是母语,罗兰一时也没听懂不良首领的话语。 “或许?是在说饶命?他似乎在像您求饶。”野泽迟疑着说道。 “哈?”罗兰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这可是他先来找茬的诶,居然还求被他找茬的对象?太卑劣了!一点礼节都没有,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你们之前不是也对其他人造成了伤害吗?你饶过他们了吗?就算没有实力,也好歹得有做好觉悟的打算,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根性,要有男人的根性啊。” 罗兰这样说道,但是,他不会说在之前的那一个星期里,这种主动的找茬行为,他自己也做了不少就是了。 在一旁,安静的保持好人格幻影本分的鬼舞辻无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一周与罗兰的接触,他也对这个死者之舟的选中者有了一定的了解。 漠视生命,不会因为伤害其他人而感到愧疚,这点上,鬼舞辻无惨倒是感到十分顺眼,在罗兰身上表现的最明显的特质,无疑是那种极端的自我性了。 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大部分现象都保持两面的看法。 总而言之,就是那种自己来实施压迫没问题但绝对讨厌受到其他人压迫的那种类型。 这种麻烦的特质让鬼舞辻无惨也不得不认真考虑和罗兰的相处态度,一直都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想法和建议,但绝对不会去命令罗兰,反正罗兰也已经和他的目标很契合了,无惨认为自己无需再去掺一脚,把事情搞砸。 换做以前的他,是可能无法作出这样的事情,可经历了被自己变成恶鬼,无路可走的炭治郎依然没有任何留恋的抛弃了自己后,鬼舞辻无惨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只需要静待事情的发展就好,反正,既然能被选中,罗兰持早也会自己走到他这边来的。 野泽看着这个早上还一起谈笑的同伴,傍晚就变得重伤垂死的场景,他之前还并不对这个家伙抱有特别多的感情,现在确变得十分复杂。 罗兰注意到了野泽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你在可怜他吗?” “不,不是的大人,”野泽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这次不用黑影兵团动手,他自己就跪了下去,摆出了土下座的姿势。 对罗兰有不满什么的,他根本做不到啊,谁能对一个可以影子里召唤出忍者的怪物有所不满啊!这恐怕是科幻小说都不敢采用的设定。 更何况,这种介于熟人和根本不熟之间的表面朋友,就算不是罗兰,而是其他人,野泽也不会感到伤心的。 “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我和他也认识了两年了,看到这种场景,不小心失态了,用中华那边的话来说,就是‘狼狈为奸’。” 野泽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没上过几节的国语课里,老师提到的成语。 “你成语学的还真好啊。” 罗兰看着用土下座姿势不停的磕着头的野泽,不知道在如何吐槽,只能继续看向那个不良首领。 他脸上的邪意越来越重,眼中凶光一盛,自从内心深处的黑暗被释放后,罗兰就越发自我了。 “居然敢抢我的东西,这已经足够让我把你千刀万剐了,但看在今天出了一口气的份上,我就仁慈一点。” “抬起头来。” 罗兰冷声命令道,这道声音并没有指定具体的目标,所以野泽也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他看见罗兰抬起了脚,对准不良少年的脑袋,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喷涌而出的血迹溅满了野泽的三角脸,粘稠而又厚重的鲜血仿佛粘在了他的脸上一样,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他用手抹了几道,视野里却好是蒙上了一层血雾。 浓烈的不适冲击着他的脑海,野泽的阈值再次被打破,他发出了尖叫。 “血,血溅我身上了!” 但很快,这声尖叫就被干呕的欲望和罗兰不耐烦的声音给打断了。 “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在那里跳来跳去的浪费我的时间,血什么的,你自己的身体里不是也有吗?” “之前他们不是说你早上才通过霸凌致人死亡吗?这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这家伙难道无血无泪吗?跳楼的场景对野泽来说,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但这个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像蟑螂一样被踩爆了啊! 野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再次抬起头来时,路灯正好一暗,那具尸体和血迹已经像没入沼泽一样,沉在了黑影的深处。 等到路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除了墙壁上被不良首领撞出来的裂纹,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情况了,没人会觉得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让六条生命消逝的惨案。 “真是愉快!”罗兰伸了个懒腰,看向瘫在地上的野泽,“不仅吃饱了,还有意外收获。” “接下来的时间里,让我们好好商讨一下,放过你的代价,野泽少爷。” 罗兰充满揶揄的看着野泽,从黑影忍者的手中接过便利袋,走入了阴影之中。 从墙壁的阴影处,两名黑影忍者从中走出,一左一右的将野泽架起,然后,紧随其后。 安静的巷道里,只有路灯,依旧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前面有点慢热,但快进入主线了。) (还有一件事,别忘了投喂一下日常的推荐票喔!(゜ロ゜)ノ) 第十一章 城堡 在夜晚里,沉入像泥沼一样的影子里,再次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就改变了,是怎样一种感受? 野泽也无法形容,因为他是被两名黑影忍者给搀着进去,全程不能自已,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从帷幕一样,从墙壁上方投射下来的影子中走出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化了。 这是一座尚未完工的高楼,不,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片烂尾楼的建筑群才对。 野泽望向旁边,在一片的低矮的民房中,几幢单纯的呈现水泥暗沉的灰色,像是被扒去了血肉,只剩苍白骨架的建筑群林立在一起,一如这个垂死挣扎的国家。 周围除了几座廖无人烟的民房,不存在任何生气,可不需要走进,野泽也清楚,那几座民房里,一定也不满了灰尘,因为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开门的建筑,在不具备基本的生活设施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烟。 这是上个时代经济泡沫的遗留,冬木市也无法免俗,这种碍眼的伤疤在建造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他充满希望,可现在,他们只是这座城市的不可触碰之痛而已。 原先遗留的设施被拆除,新的代替者却没能建立起来,仅存的居民自然无法忍受如同生活在野外一样的糟糕的环境,要真论起来的话,距离郊外很近的柳洞寺都通了水电呢。 在这种前提下,这片区域在流逝的岁月中,逐渐变成了荒僻的无人区,恐怕连老鼠都不愿意来这里流窜,更别说人了。 大部分人都去了深山町,在那里,以商业街为中心而集在一起的建筑们,才是俗称的旧都辐射的范围,这种烂尾楼,恐怕早就被大部分冬木人遗忘了。 哪怕是不良,他们选择的据点位置也是,人少的地方,不是没人的地方,连自动售货机,商店,路人都没有,难道让他们在空旷的大楼喝西北风吗? 更何况,在现在崩溃的泡沫经济里,房价可谓是一跌再跌,没人住的空房子多了去,何必来这里呢? 好不容易在经济泡沫里,喘了几口气的冬木市已经将重心全部转移到隔着一座桥的新都那边去了,对于旧都的这些残骸,实在是找不到空闲与财富去打理,也没有哪家企业愿意主动去承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以前野泽和不良谈笑的时候,还曾经嘲讽过哪怕杀了人把尸体丢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野泽恨不得把过去自己那张放肆的嘴巴给撕烂,但想到罗兰那种诡异的手段可以轻易的消灭尸体,似乎没必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既然对方把他带到这里,也就意味着,这片地区,有了新的主人喽? 果不其然,罗兰根本没有管他,自顾自朝前走去,进入了烂尾楼之中,野泽也只好跟了上去。 在夜色的笼罩下,这幢高楼的入口,好像一个巨兽张开了大嘴,其中只有看不到的深渊。 踏过斑驳的墙壁,落满灰尘的地面,走过阴暗,狭窄,却空荡荡的外侧后,轻轻跟在罗兰身后,越过里面的一道门槛,以及不知道是错觉一样,在楼道里来回奔走,像影子一样来回奔走,看上去匆匆忙忙的黑影忍者后,野泽正式见到了这座烂尾楼的全貌。 虽然高楼上层四面八方都可以俯瞰冬木市的全貌,但最底下这层还是好好收了尾的,并不显的阴暗潮湿,随着前方罗兰的踏入,一盏盏挂在墙上的烛火开始自发的亮起,好像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滋滋——” 一时间,除了罗兰的脚步声外,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 野泽则是长大了嘴巴,为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在橙黄色,并不算明亮的烛光下,这座建筑深处的全貌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哪里是一座废弃的高楼,分明是一座幽暗的古堡! 房间最中心的地方,一张足以轻松躺下五个人的大床,充满着洋式的风格,床上围了一层轻薄的幕帘,四处都刻满了美丽的图画,就连用作支撑的四角,也被美丽的宝石用黄金镶嵌了起来,松软的羊毛地毯像女孩散开的长发一样,布满整个房间。 以这座大床为中心,整个房间被分成了两半,靠近左边的一半是由一堆高度直逼天花板的雕花书架组成的,各种各样成套的古籍摆放在其中,在书架空出来的一角,一条长沙发和两个小沙发组成了一处安逸的休息处,旁边还摆着一张圆桌,上边摆了几本堆在一起的书籍和一瓶酒,看上去似乎是平时读书的地方。 但野泽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东西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望向脚底,可来自内心的本能使他不断的像大床的右边瞟去。 在那里,一堆金灿灿的小可爱,在烛光下反射出令人心神荡漾的光泽,这不是比喻,而是真切的形容。 大块块的黄金,像沙子一样堆起来的金币堆,装载画框里的名画,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各种各样黄金,珠宝铸成的器具躺在里面,像无用的杂物一样、其中偶尔还会有寒光闪烁的大剑,短刃,以及武士刀之类的武器。 这些东西仅仅是看上去的锋芒,都足以让人清楚,那是杀人的凶器,现在,他们却静静的待在角落,只能与蜘蛛网作伴。 “怎么样,还不错,虽然都是黑影兵团帮我收集的就是了。” 罗兰走到角落的休息处,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转过头,看向野泽。 “这群家伙虽然好用,但是还得下达具体的命令才行,我最开始只是跟他们说我需要钱,他们就大量的给我搬回了这些黄金与珠宝,说清楚需要现金后,又给我拿来了一提全部都是万元的大钞,搞得我去是不是都要去便利店找零。” “作为我的第一位活着来到这里的客人,你有什么样的感想?” “与您带给我的的感觉一样特别。” 野泽恭敬的回答道,这个讨巧的回答让罗兰顿了顿,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必要那么紧张,我相信我们会有一块愉快的交谈的,说起来,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罗兰,叫我罗兰就可以了。” “是,罗兰大人。” (求推荐票!求收藏!新书期急需支持!) 第十二章 找对问题 “过来坐。” 罗兰也没有去纠正野泽的称呼,这些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蹲下身,从圆桌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杯子,揭开瓶盖,开始往里面倒入浅白色的酒液。 野泽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根本不敢迈大自己的步伐,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沙发上后,他轻轻弯下身子,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以免罗兰感受不到自己的尊敬。 “来杯雪莉酒,他可以让你精神放松,缓解紧张。”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罗兰已经将酒杯递了过来,完全是命令的姿态,野泽只好诚惶诚恐的接过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让他浑身颤抖的恐惧取代了。 罗兰坐在了靠着墙角的那张沙发里,上半身陷入了烛光未能驱散的阴影之中,野泽只能看着他随意了摇晃了几下酒杯,然后并没有喝,而是将其放到了一旁。 “野泽少爷,让我们来谈谈放过你的代价。” 野泽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起来,弱弱的问道:“大人,你想要我帮您做什么呢?” 在刚开始跟罗兰来到这个据点之前,野泽还是有信心的,他认为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可看到这里拥有的一切后,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破灭了。 财富?别开玩笑了,这位大人拥有的财富可能不知道是野泽家的多少倍,他也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权利?可是有了那么多的财富,有着那么多可以在影子里穿来穿去的忍者兵,哪个蠢货又会拒绝这位大人的好意呢? 因为罗兰的脸被埋在了阴影之中,野泽也无从判断罗兰的想法,只能寄希望于罗兰主动给出答案。 罗兰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带你来这里,是要看你能否找对问题,找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如果帮我的忙,就算不聪明,至少不能是个蠢货。” 野泽的脸僵住了,他用颤抖的手将杯子递到嘴巴,灌了一大口雪莉酒。 罗兰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要蠢货来帮自己的忙,所以,这就是第一道考验,就像出题的老师一样,野泽不能傻乎乎的等罗兰揭示谜底,否则,他与那些已经被黑影王国吃掉的不良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幸好,哪怕平常胡作非为,作为有着独立解决自己霸凌致死同学能力的人渣,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的野泽,很快就明白了关键。 他需要找对问题,让罗兰这个写答案的人满意。 可是,自己又能开出什么样的筹码呢?野泽绞尽脑汁的开始思考起来,与罗兰相遇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里回放。 不缺少权利与财富,除此之外,野泽家还能够拥有的东西…… 在蜡烛燃烧的声音里,野泽陷入了沉默,忽然,塑料袋被拉开的清脆响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不好意思,”罗兰打开了塑料袋,拿出了一罐糖,扯开拉环,像是喝水一样往嘴里倒着糖块,“我一但烦躁起来,就会想吃糖。” 这无疑是最鲜明的警告,糖块的数量,就是自己的生命线。 野泽紧张的看着那罐糖一下就被倒空了三分之一,他双手抱在一起,眼睛的血丝又加重了几分。 “咔嚓,咔嚓——” 罗兰吃糖的速度并不慢,比起平常那种慢慢展开的甜味,这种大量糖果被牙齿碾碎,沾满口腔,浓烈,细腻,让人沁人心脾的甜味也很令他神往。 但在野泽听来,这就是他丧钟敲响的前兆,之前,亲眼目睹重伤被黑影吞噬,骨头被嚼碎的声响与现在糖块碎裂的响声,完成了天衣无缝的配合。 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父亲的造船公司可以走私……不对!这位大人不需要这种手段,那些带着人自由穿梭的忍者兵胜过任何走私。 倾倒糖块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母亲的化妆品公司?别扯淡了! 第二次倾倒,还传来空罐子摇晃的声音。 不能死……我不能死! 野泽咬着自己的手,将手指啃得血肉模糊,可他只是一边咬向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一边出神的思考着。 野泽家还有什么?我们发展也不过两代而已,也只在冬木市有点势力和人脉而已…… 等等,冬木市?我想起来了!罗兰大人曾经夸赞过我们家的人脉,他的身上似乎还揣着地图! 一切的线索都连了起来,如果是初来乍到的话,不接触本地的富豪,是无法得到冬木市上层的传闻的。 在现在这个资讯不发达的时代,如果电视和报纸不报道,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所谓上流人士之间的传闻。 也不是谁都又空闲,在无聊的宴会上,时常谈论合作与八卦。 这些消息,都是只在固定的圈子里传播的…… “铛——”空罐子被随手扔掉,砸在地上的声响打断了野泽的思考,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黑影忍者那双冷漠的眼睛已经在他身旁望着他了。 “罗兰大人!您一定想知道最近冬木市发生了什么事吗?” 野泽发出惊恐的叫声,像是怕自己下一刻就殒命了一样,他用嘴皮子都可以摩擦出火星的语速,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股脑的倾泻出去,希望能得到宽恕。 “冬木市新都最近的建设里,我母亲的化妆品公司参与了投资。” “我父亲的造船公司租下了港口的仓库,用来存放货物。” “冰室家未来似乎是下一任市长的有力竞争者!” “冬木市的名门远坂家好像最近把二女儿过继给间桐家了!” 他激动将最近的消息全部传了出去,却看见阴影里,仍然是一片沉默,而那个黑影忍者,也没有消失。 野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可过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什么痛苦的他又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黑影忍者还是没有消失,用赤红色的眼睛望着他。 罗兰从阴影中坐正,又将旁边的酒杯端起。 “非常好的问题,不过,你能不能先抬抬脚?” 听到这话的野泽向下望去,看见自己脚后有一个空的糖果罐,估计是刚刚被罗兰随手扔到这来的,而旁边一直盯着他的黑影忍者,手中则拿着扫把与撮箕。 空气中逐渐迷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但他听话的抬起了脚,等了许久的黑影忍者将垃圾扫好后,果然消失在了阴影里。 (来站短了,请读者老爷放心支持,没投资的可以赶快了,可怜的肥啾继续推荐票的投喂!) 第十三章 远坂家的传闻 “他们是一群很听话的孩子,所以有时候会有些失礼。” 罗兰看着消失在黑影里的忍者兵,还有野泽那搞笑的表现,唇角微微抬起,显然,他之前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看到野泽的反应。 “我给他下达的命令是保持卫生,清理垃圾,在不妨碍我的情况下,这条命令就是那个黑影忍者的最优先级,吓到你了。” 就像是恶作剧之后因为他人的失态而欢欣鼓舞的熊孩子一样,罗兰此刻表情带着几分明媚的天真,一点也没有之前阴暗的气质。 “可那些蜘蛛网?” 罗兰的话让野泽立马想起了金币堆的死角里残留的蛛网,难道那些黑影忍者也会有出工不出力的时候吗? “喔,那是我故意留下来的,毕竟这样比较有氛围感吗,”罗兰的回答依然那么随意,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生杀予夺的残忍气质。 野泽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会杀了我……” “这个不是开玩笑啦,如果你不够聪明,那自然也没有价值了。” 他果然还是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罗兰单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另一罐糖果,用大拇指勾开拉开拉环,随意的往嘴里倒出了几颗。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做,就一定会去做,所以,比起单纯的为我服务,能够成为让我感兴趣的一部分,说不定会是更好的解答方法喔。” 说着莫名的话语,罗兰让自己拜托了柔软沙发的束缚,稍稍坐正了一点。 “但这种只是给出答案的解法古板是古板了一些,但还不算差,”罗兰与野泽对视着,“你刚刚说,远坂家将自己的二女儿过继给了间桐家吗?” “是的,”还在想罗兰的话到底藏了什么深意的野泽一机灵,“这是听我母亲给我讲起来的,这些事并不出名,如果不是我母亲的公司和远坂家有合作关系,恐怕也不知道。” “这个消息很隐秘吗?” “隐秘的话,也谈不上,”野泽挠了挠头,“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了,不过没什么人发现罢了,远坂家的动静很小,间桐家也没有大肆张扬,但他们也没有要隐藏起来的意思,可如果不是对远坂家的家庭情况特别关注,一般是很难得到这个消息的。” 老实说,野泽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很惊讶,远坂家这种名门,干嘛要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呢?一般的富豪家庭,为了防止意外,都是子嗣越多越好的,像他这种独生子才比较少见。 要是间桐家绝嗣了,野泽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家名还是要传承下去的,但据他了解,间桐家不是有后继者了吗?之前被带到宴会上露过面了,那是一个不讨人喜欢,把骄傲写在脸上的小男孩。 野泽的母亲也很不理解,但作为不是很熟的朋友,她也不能过多的去询问别人的家庭情况,所以,她也只能憋在心里,回来只跟儿子将这件事当成谈资说了。 罗兰听完这个消息,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敲着桌面,慢慢的消化着,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冷冷命令道:“继续,介绍一下远坂家和间桐家的情况。” 野泽僵住了,他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渣,不是关心冬木市历史的学者,他的确对远坂家有所了解,可也仅限于家里几口人这种了,具体的情况要让他描述,还不如让他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用你清楚的东西概述就好。” 所幸,像是察觉了他的为难一样,罗兰十分慷慨大方的补充了一句。 野泽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得的东西,体会到了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体会的东西——社畜朝着领导做报告的那种紧张感。 “在冬木市,远坂家可以说是名门中的名门了,现在掌管远坂家的,是第五代家主,远坂时臣,我见过他几次,是一个很有风度,有着贵族气质的男人,家庭美满,生了两个女儿。”“好像在几代以前,远坂家就是贵族了,这种传统和身份一直被传承了下来,他们可以说是冬木市最大的地主。” “每一代家主也都不算无能者,除去本来就有的土地,也置办了一些新的产业,似乎与教会那边的关系也很好,在冬木市的影响力十分不俗,外来的商人来到冬木市,都需要先去远坂家进行拜访,否则就会被排斥。” 野泽顿了顿,试探的瞥了罗兰一眼,“这就是我知道的真实消息了,但还有一些不确保真实性小道的传闻,罗兰大人,您要听吗?” 手指敲击桌面的笃定声响传来了主人的回答。 “远坂家掌握的土地都是繁华的商业用地,可绝不售卖,只出租,并且租金十分昂贵,远远超出了同等地面的租金价格,可即使这样,去租用的人依然趋之若鹜,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租用了那块地公司都会财运亨通,导致远坂家每隔几年就会涨一次租金。” “有人说,远坂家找到东方那边的法师,调整了那片土地的运势,所以才会有这种魔力。” “这个传闻是真的。” 罗兰冷不丁的坐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不过,调整土地运势的,并不是来自东方的法师,而是远坂时臣本人就是了。 作为魔道世家,本人也是优秀魔术师的远坂时臣一直负担着管理冬木市灵地的职责,通过刻意对灵脉的梳理,可以让拥有充沛魔力的灵脉经常产生的那些鬼魂,灵障等骇人听闻的现象消失,在梳理过的灵脉上居住,还能消除噩运与灾难,只是普通人级别的财运亨通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不仅能够开发灵脉的剩余价值,还能扩大远坂家的影响力,并且在这个资本时代做出这样封建地主一样的行为,恐怕也只有身为魔术师家族的远坂家能够做到。 在他们看来,那些灵地的租用者,估计都只是远坂家的佃农。 不过,现在所处的时间点,离圣杯战争的开始,大概还有一年吗? 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浅白色的酒液在烛光下像纱裙一样荡漾的美丽模样,罗兰若有所思。 (寄完合同啦,投资可以下手喽,肥啾日常求个推荐票!想冲下新人榜……) 第十四章 主线任务 “间桐家呢?” “关于间桐家,罗兰大人,我确实知道的不多。” 野泽回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语,“间桐家现在的家主,好像是叫做间桐鹤野,但本身不学无术,根本没什么能力,也从来不去管理产业,用我父亲的评价就是,找条狗管得比他好。” “不过,虽然如此,可间桐家在冬木好像也发展了上百年,传承了几代,可与欣欣向荣的远坂家相反,间桐家的继承者似乎一代不如一代,再这样下去,最多五十年,他们就会彻底衰败。”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间桐家尽管大不如前,但也算得上富豪级别的人物。” “可家庭方面,就真的不清楚了,间桐鹤野除非必要,不然基本上不会参加交际,也就知道他有个儿子,家里似乎还有个老父亲。” 野泽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罗兰,说道:“罗兰大人,可以了吗?如果你还需要详细的信息,我之后就会继续为您收集。” “不需要,”罗兰用那两根敲击木桌的手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脸,说道:“已经足够了。” 远坂家更深层的隐秘,罗兰比野泽要清楚的多。 他一向是随遇而安的人,但面对穿越这种情况,他也难免起了一点兴趣。 圣杯战争啊……要试着做做看吗? 罗兰的心底没有浮现答案。说到底他才刚刚穿越过来,并不存在那种根基的真实感。 虚幻的城市,陌生的国家,故事里的人物,随波逐流的人要产生主动干扰故事的兴趣,等品味到那种名为认同的意义才行。 魔术师的意义,圣杯战争的意义,当这些东西如同套索一样连在罗兰面前,编织出一个存在的故事事,罗兰的外壳才会被穿透,然后去追求感动,追求趣味,追求愉悦。 幸好,这并不困难,神秘,根源,魔术,罗兰恰好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在这种主观动能性下,想必他会很快的理解到,这场战争的趣味。 在此之前,只需要遵循心底的声音,从心而行即可,名为罗兰的个体,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但为了不让明天那个一时兴起的自己感到烦恼,还是先未雨绸缪的做些准备。 罗兰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站起身来。 略显干涉的味道让那个被糖果余留下来的甜味显得更加明显了,这种强烈的味道,让罗兰的舌尖感受到了灼烧一样的快感。 “野泽少爷,你之前说,你父亲的造船公司,在冬木市有一间港口仓库,我要你拥有对他的所有权。” “罗兰大人?”这种明显指代后续的命令让野泽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他的三角脸,留下两团潮红的印记。 “这件事情交给我!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希望如此,黑影忍者会送你出去的,他们会跟在你的身边,传达我的命令,有需要传递给我的消息,只要说一声,他们就会再次带你来到这里。” 两名黑影忍者从野泽的身后走出,在他惊异的目光中,逐渐沉入他的影子里,然后,他脚下的那团影子就化作黑色的漩涡,将他吞了进去。 等他从半空中落下的时候,一屁股砸在了冰冷的地上,但野泽可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他慌忙的爬起,四处张望,直到那些熟悉的景物再次出现,他在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街道上。 周围寂静无比,连虫鸣声都感觉不到,只有凛冽的寒风在簌簌穿进野泽衣服空隙里。 之前的死亡,鲜血,阴影中的怪物,就好像梦境一样,野泽伸出手,走到墙壁旁,抚摸着那道裂缝的锐利边角,感受着那种刺痛感,才能体会心中五味杂陈的感受。 他从未感觉过,呼吸的感觉都如此的美好,生活是那么珍贵,野泽发狂一样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呼出内心里的喜悦。 “我活下来了!哈哈哈哈!” 在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一明一暗的路灯再次打断了他的兴致,野泽的恨恨的一脚踹了上去。 “回去我就找人换了你!” 他裹紧衣服,朝着街道外面走去,先是快步,然后小跑起来,最后,野泽开始像发情公牛一样狂奔,朝着家的方向。 在那幢幽深的楼里,黑影忍者已经将野泽喝过的杯子当做垃圾处理掉了,罗兰重新陷入了沙发中,等待恶鬼之王的调侃,那家伙安静了这么久,想必也该开口了。 “居然开始主动打听御三家的情况了,我还以为你对圣杯战争完全没兴趣呢。” 鬼舞辻无惨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出场时机,笑意盈盈的看着罗兰,对于他来说,罗兰有主动接触的欲望确实事件指的高兴的事情。 “兴致确实不高,但不管是为了可能的将来,还是作为我安宁生活的一部分构成者,了解一下总是有必要的。” “而且,死者之舟给出的任务,很让人在意,这七天里,你居然一次都没提过它,鬼舞辻无惨,该说你识相还是稳健呢?” “既然要为了您的前进而做出思考,自然不能按照我的感受,而是要站在您的角度做出思考,换做是我,也不会有人在耳边天天催着完成工作这种扫兴的话,只有罗兰你自发的愿意踏上旅途,做出改变,那才算的上,成长。” “还真是体贴呢。” 罗兰陷进沙发里,像是坠落云端一样,再次睁开眼睛,那块石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死者之舟的那块任务石碑上,两个已经完成的任务字迹消失不见,而新的任务,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 【主线任务】 【获得第四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褪去凡躯,解放天性,离群索居者,在这段旅途上,只有胜利能成为点缀的宝石】 【奖励:世界道标】 (大家七夕快乐啊,肥啾依然在孤独的码字,不来张推荐票安慰一下可怜的肥啾吗(~▽~)) 第十五章 锻造 获得第四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这就是开启新世界钥匙的条件。 并不会给繁琐的任务描述,并不会给详细的任务要求,单纯的给出需要的结果,这就是死者之舟给出的主线任务。 “死者之舟给出的任务,以你的记忆力,看一遍就足够记下来了,还需要专门进入这里重复吗?”鬼舞辻无惨从看起来根本没有尽头的浓雾走出,来到了罗兰身旁,说道。 “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而已。” 罗兰转过头,主动看向鬼舞辻无惨,目光十分严肃。 “死者之舟,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看着进入状态的罗兰:“等了七天才问这种话,你还真是有耐心啊。” 这七天里,不仅是罗兰在适应,改变鬼舞辻无惨,无惨自己,也在等待罗兰的主动询问。 这关系到罗兰能否带着进发性主动踏上旅途,也代表着他们是否能够更加坦诚的合作。 罗兰没有回答鬼舞辻无惨的话,依然盯着对方不动。 “死者之舟,是处于梦幻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的空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这里。” “它可以为您指引前路,提供力量,只要,您愿意前进就好,不管前路是混沌还是光明,我们都会陪您一起走下去。” 鬼舞辻无惨话锋一转,“不过,按照您的问题,它毕竟没有自我的意志,所以,应该用‘一件道具’来回答更加恰当。”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罗兰冷冷的说道:“我虽然不清楚死之残骸的形成过程,但看你这七天的模样,要说一无所知,肯定是假的。” “我确实知道的有限,关于死者之舟,也并非简单用言语就能够描述清的,”鬼舞辻无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该怎么形容的,总而言之,死者之舟,是从某个存在里诞生的道具,那时他也不叫死者之舟,只是一个没有意义与目标,不知道为何而生的道具,那诞生它的存在似乎也在永恒的沉睡里,所以,它开始了穿梭。” “直到,它遇到第一个意志,我们并不清楚那是谁,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那是一个不甘心的恶人,或者说,反派。” “你居然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啊,”罗兰看着鬼舞辻无惨这样坦然自若的将反派说出来,心中还是感到很古怪。 “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您理解而已,”鬼舞辻无惨恭敬的说道,“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也没有身为恶人的觉悟,硬要说,我觉得用灾难来形容自己更加恰当。” “别跑题了,那个反派给了死者之舟怎样的影响呢?” “您应该很清楚才对,恶人能怎么想呢?我们是被唾弃的家伙,是被千夫所指的存在,我们之中,有的人是为了拯救扭曲的世界而踏上恶途,有的人是为了伟大的使命而选择牺牲一切,有的只是单纯的沉溺于行恶美好的人渣,或者天性就是恶人,在迷茫中死去的悲哀者。” “可那又怎么样?”在鬼舞辻无惨的脸上,狂气与戾气一同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们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比世界上的芸芸众生都要更清楚自己的存在的意义,我们从来不会被失败与挫折打垮,而这样的我们,最终成为了踏脚石,成为了那些正义者的磨练,帮助他们成长,最后,悲哀的死去,甚至,连存在的意义与梦想都被否定。” “没有人会甘心?”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终于表现出了自己身为活了上千年的恶鬼之王的傲慢,罗兰倒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它的情绪。 如果是被以力量光明正大的击败所产生的怨恨绝不会有这么大,可在那部名为鬼灭之刃的世界里,他的结局却充满了一种巧合的味道,恰好多出来的药剂,恰好到来的阳光,给予了炭治郎最后的拯救,让无惨的意志也被【世界】本身给制裁了。 “被命运否定,也无法熄灭我等的怨愤,虽然梦想可能破灭,希望可能不存在,前路可能尽是坎坷,但意志的传承是不会停止的。” “我们要继续前进,我们要证明,恶人也可以永不休止的前行。”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狂气逐渐收敛,激情的语气也平复下来,他看着罗兰,再次变成了以往的恭敬,和狂热,像信徒瞻仰自己的神明,又好像走错了路的父母,看着充满希望的孩子。 “然后,死者之舟接受了这个建议,开始不断穿梭,寻找着不甘心的恶人们,认同这个道理的恶人,一个接一个加入了进来。” “它的目标与存在的意义也逐渐形成了,它要找到一个人。” “一个永远不会停止前进的个体,一个能承载它的个体,而我们这些恶人仅留下余火的残骸,将成为那个人新的力量,帮助它前行。” “死者之舟,就是为了在这段旅途里,将他打磨成超越,前行,直至再也不需要死者之舟存在的那一天的道具,这就是它的意义。” “我们这些残骸,也会无比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着那个人的来临,他会带来新的救赎。” 鬼舞辻无惨笑了笑,朝着罗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恶人,也需要恶人的救世主啊。” 罗兰思绪如电,大脑飞速转动着,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金手指有没有更加具体的来历和功能,结果鬼舞辻无惨抛出的答案把他打的有点懵。 【在被死者方舟寄宿后,从死亡的状态主动苏生过来,得到选中者的资格。】 他一下子记起了那个名为死之苏生的任务描述。 “我已经死了一次,之前的头昏,不是疲惫的引起的错觉吗?那就是你们的测试方式?” 鬼舞辻无惨耸了耸肩,说道:“我们是恶人嘛,连承载的资格都没有的家伙,您不会指望我们来善后。” 罗兰明白为什么鬼舞辻无惨在没有了解自己的时候就愿意主动献出忠诚了,他最开始还以为那是自己握住了对方是否存在的权利所造成的,可实际上,能够承载死者方舟,足以证明他的资格了。 恶人们不在乎自己的本质是什么样的,也不在乎自己会走向何方,只要前进就好。 像是锻铁一样。 思想超越尘世,肉体臻至完美,灵魂永恒不朽。 被选中者会在前进的过程中,把犹豫,弱小,这些杂志尽数剔除,直到成为无坚不摧的【钢】。 第十六章 王冠与杯 冥冥中,认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罗兰,在自己的心中却找不到怨恨。 新的世界,更加宽阔的视野,无尽未来的可能性,这种的答案,让他可以摆脱过去品味‘生存’意义下,周围的一切束缚。 这种从苦痛里解放出来的魅力,让罗兰感觉到一种极度主观,有可能只是自己自我感动的情感穿越了自己的内心。 理所当然,那是胜过他所体验过的一切感觉,是恐怖,自由,痛楚,终结也无法比拟的愉悦。 罗兰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温和而美丽的笑容,却让鬼舞辻无惨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寒意与惊悸。 鬼舞辻无惨活了上千年,早就不会以外表来判断美丑了,对于可以自由变化肉体,性别,年龄的他来说,外表没有意义,精神与观念才是他选择是否制造恶鬼,给予血液的判断标准。 这七天里,逐渐理解了罗兰那个寻常的人皮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魔性的认知的鬼舞辻无惨,即使站在对方那边,依然为之所震慑。 让罗兰解放天性,让真实的自我显露出来,这就是鬼舞辻无惨这七天来,一直追求的目标。 可现在,他却不知道是否到了时候,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没有做决定的资格。 鬼舞辻无惨只需要,将自己存在价值的地方,尽数教给罗兰,就好了,恶鬼之王的继承者,自然会踏上自己的路。 罗兰重新看向石碑上的主线任务,回过神来。 “所以,任务没有失败惩罚,也是死者方舟故意的喽,你们这些残骸既然有着那么多的期望,强制性的用任务和惩罚来鞭策被选中者前进,难道不是更好的打算嘛?” “我们需要的是超越吾等的救世主,不是被束缚起来,被鞭子抽打着前进的羔羊。” 鬼舞辻无惨指向任务,对罗兰说道:“死者之舟的主线任务,也只是他判断可以让你成长的旅途,是否去走,由你自己决定。” “如果我不做呢?” “那就不做好了,死者方舟只是铺路的道具而已,等到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这个主线任务就会消失,然后死者之舟会重新寻找新的让你成长的旅途。” “那会是什么?”罗兰反问道。 “不知道,第五次圣杯战争?又或是第六次?死者方舟永远都只会给出可能性,如果不愿意的话,您可以尽情的用王冠的能力,来享受当下。” 罗兰从之前就很在意,尼嘉将军的死之残骸和鬼舞辻无惨的上面,所谓的属性代表着的【王冠】与【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出于刚开始相处的警戒心,一直没有询问而已,现在双方的关系达到了新的认同级别,他自然也不会在忍耐。 “死者方舟承载的乘客残骸所具有的能力和性格自然都是不同的,这种东西,只是单纯的为了分类而已。” 鬼舞辻无惨解释道:“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死者方舟的一切,都是以使用者的成长为目的的,所以,他最开始给出的见面礼,是经过刻意挑选的。” “挑选的依据,是使用者的性格,对嘛?” 罗兰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作为一个锻造的工具,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变幻出不同的形态,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是懦弱的家伙,就用暴力与血腥来洗练他的软弱,如果是迷茫的人,就用指引与教导来为他明灯,如果是拥有一切,只待出发的人,就赠与他【王冠】作为嘉奖,王冠真正指代的,是权利与欲望。” 鬼舞辻无惨将死者方舟的宗旨缓缓到来,看着罗兰的眼神满是赞许与骄傲。 “当然了,我的主人,严格来说,我们之前并没有等级之分,只有类别的区别,不过,【王冠】依然是很特殊的一个等级,死者方舟赠与你的礼物是它,我感到与有荣焉。” 鬼舞辻无惨在罗兰面前,轻易的由人类变成了恶鬼的姿态,又瞬间转换了回来。 “我所指代的【杯】,指代的是容器,基石,成长性,我们的能力类别基本上也如此有关。” 罗兰点了点头,抛开人格不谈,鬼舞辻无惨的能力本身,的确具有很高的延伸与成长性。 “王冠的力量,就像权利和欲望,会覆盖多个方面,强大,就是他最直观的表现。” 这点更不用解释了,亲身体会着黑影将军力量的罗兰很理解这种意识,成为黑影将军后,召唤黑影兵团只是最普通的能力,释放的内心黑暗越多,他就越强,不仅是精神,也反馈到了肉体身上。 罗兰可以在通过黑影王国在影子中行走,穿梭,甚至传播自己的力量,他的寿命也脱离了躯体的限制,普通的武器对他的威力越来越低,罗兰有种预感,接纳了所有黑影将军的力量后,他会有极高的不死性,最后无法被消灭,顶多被封印起来。 第一项礼物就有这样的力量,死者方舟的伟力,罗兰确实感受到了。 “可是,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停留在原地吗?我不在为烦恼而担忧,自然也无需前进,我可以用黑影兵团享受世界上的一切。” 在这七天里,黑影兵团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向罗兰证明了这一点。 “为什么不可以呢?” 鬼舞辻无惨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疑问,“这都随您的心意,事实上,给予您王冠,就是为了这一点。” “你大可去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见证沧海桑田的时代变化,直至这个名叫型月的世界终末,任何世界迟早都会有终末。” 罗兰没有反驳,他不是很了解,但型月似乎确实有以‘钢之大地’为首的终末结局。 “在寻找的时光中,我们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只要您还没有捏碎我,我就会陪您一直等下去,直到您愿意前进的那一天。” 但不管是鬼舞辻无惨,还是罗兰,都很清楚,被死者方舟选中的人,不可能没有前进的欲望。 (日常求个推荐票,肥啾等待投喂中!) 第十七章 踏脚石 时间对死者方舟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只要找到那个不会后退的人,就足够了。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一直都不着急的原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但在死者方舟这漫长的等待中,在暴躁的烈酒也会化作一盏安然的苦茶。 身为恶鬼之王,他对罗兰的处境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没有寿命的担忧,几乎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一切,甚至统治世界这中理想都不是奢望,这种感觉确实会让很多人止步不前。 可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切的有形之物,终究都会杯冲刷成没有波澜的死水,罗兰可以用无限的时间去享受一切,但是,能被他享受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 迟早,不需要督促,他也会自己走上同样无垠的前行之路。 “还真是宽宏的打算,这种提前安排好路,只等着前进倒是很有我的作风。” “道具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加方便而诞生的啊。” 鬼舞辻无惨依旧保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但罗兰心中的疑惑还没有打消。 “既然死者方舟的意义是让我前行,成长,不安排一点更加危险的任务吗?你们给的先天条件已经足够优秀了,在给予艰苦的试炼,这样的成长速度难道不是更合心意吗?” “那是主角的培育方法呢,不是属于我们的救世主的。” 鬼舞辻无惨眨了眨眼睛,恭敬的应了下来,不禁想起了那个有着火焰一样斑纹的少年。 “苦难只能激发出一个人本来就有的潜能,却不能给予他欠缺的品质。” “真正能改变一个人的——是邂逅啊。” 死之残骸存在的意义正是于此,为了让选中者遇到各式各样的恶人,与他们成为朋友也好,师生也罢,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就被捏碎使用也无所谓。 能力也会留下存在的印记,每一次邂逅都是打磨的重锤,会让自己得到成长。 这是由无数恶人们最后牺牲,尸骨所堆积出来,被他们捧上王座的,救世主。 罗兰抬起头,视线逐渐下移,看向了主线任务下方的新任务。 【捧起万能之釜】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成功得到圣杯的使用权。 ——胜利是荣耀,带来一切,手握胜利者,不可一无所得。】 【奖励:死之残骸】 【未完成】 这个到不难理解,作为看过四战的封弊者,虽然对于神秘,魔术之类的东西了解都很浅,但圣杯战争的模式,罗兰可是熟记于心了。 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只需要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一组就行了,但要获得圣杯,就要费点心思了。 如果罗兰没记错的话,这个破杯子,哪怕举行了四次,也一次都没有被使用过,其中,最常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本身被人给炸了。 就算淘汰了其他人,也可能有像某个正义的伙伴这种人,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也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干脆一了百了的摧毁圣杯,这可是有不止一次的前车之鉴。 但是,如果真决定去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得到圣杯也只是顺便的事情而已,相比起来,罗兰更加在意死者方舟给出的奖励。 这一次,奖励的死之残骸,却并没有具体的人物了。 按照鬼舞辻无惨的属性论,是因为自己做出新的指引的表现吗?不知道,下一个恶人,会是怎样的人呢,罗兰开始稍稍有些期待起来。 紧接着获得圣杯的任务之下的,是这样的文字。 【宣扬威名】 【作为圣杯战争这场仪式的创始人,御三家高高在上太久了,他们隐藏仪式的真谛,哄骗其他人来当做无辜的牺牲者,现在,是该掀翻他们,将你的名字刻在王座上的时候了。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高云之下,此处容不得众星之上,至上者唯汝一人。】 【奖励:死之残骸·间桐/远坂/爱因兹贝伦】 【未完成】 “这个奖励的意思是,我去杀死哪家的人,就会得到哪家的死之残骸吗?” “是的,”鬼舞辻无惨点了点头,“吸纳死之残骸,本就是死者方舟的功能,这其中的度,是由你自己把握的,而且,你也对神秘和魔术很感兴趣。” “不仅如此,他也可以为获得圣杯战争的资格和供给英灵的魔力提供前置条件,对?” 只要有进取心,死者方舟就会帮你铺平一切道路,罗兰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在型月世界当中,掌握着超凡力量的魔术师们,同样有着资质与才能的限制,在这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魔术回路。 他就在好像常规修仙小说中的灵根一样,是超凡的敲门砖,是掌握魔力的钥匙,圣杯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是通过这种资格的判断,来选定参战者的。 如果没有魔术回路,连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建立供给英灵魔力关系的主从关系一开始就建立不了,更别提使用魔术了。 显然,不是型月原住民的罗兰自然不可能有着这种器官,所以,面临想要踏足魔道的内心冲动,他要么利用本土可能有后患的方法为自己增加后天的魔术回路,要么用死者方舟的力量,选择更安全,没有后患,并且具有更多选择的魔术回路。 “死之残骸是汲取死者最优秀的三个选项,按照你说的魔术师这种类型的存在,除去研究成果,先代的传承外,魔术回路几乎是组成他们的基石,你大可慢慢挑选。” 鬼舞辻无惨架起双手,像点评餐盘里的食物一样,给罗兰讲述着做法。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还没开始圣杯战争,就让我去挑衅御三家。” 罗兰喃喃道,但很快,他就露出的狂气的笑容。 “不过这次,看来我们的想法难得的一致呢,不管有没有任务,我都打算去接触一下所谓的‘御三家’呢。” 既然来到了冬木市,又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罗兰那颗放肆的冒险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反正他们都会死,不如作为我的踏脚石。” (肥啾日常求个推荐票!) “能成为您的踏脚石,这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了。” 第十八章 远坂还是间桐 “那么,关于猎物的选择方面呢?” 谈到狩猎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总是会兴奋起来,就好像他鼓励罗兰去猎杀不良少年一样,这位恶鬼之王的性格里的残暴看样子是天生的,再多的时光也无法抹去。 “这可需要好好斟酌。” 罗兰十分自然的把话茬接了过去,仅仅七天,不,甚至更短,罗兰就适应了无惨狩猎的说法。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说不定鬼舞辻无惨评价的非常准确,名为的罗兰,确实可能是天生的混蛋,同理心薄弱,傲慢,遵循冲动行事,理性到自私的地步。 但姑且,罗兰还认为自己是人。 在大部分拥有超自然的世界,一种潜意识的规则,都在蔓延,那既是因为超凡者与普通人的差距过大,导致那种观念上的异化。 不将普通人当人看,许多主角的悲惨经历源头都来源于此,罗兰也不是不能理解无惨这种反派。 在还是人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就是一个暴躁的混蛋,成为恶鬼后,他与常人之间的处境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说到底,仅仅是锻炼出一身肌肉的人,和普通人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有种底气与自信,更何况远胜与常人的恶鬼呢。 动动手就可以捏碎对方的骨头,只要愿意,杀死常人比起杀只蚂蚁也费不了什么事,对于被吃掉的食物,又何来的尊重? 罗兰认可这种事实,但坚信自己是‘人’,这是他一直秉承的观念,只有在人格,灵魂,能够展现出让他驻足的光辉,或者趣味的人,哪怕很弱小,他依然会用同等的态度去面对。 相反,如果是无趣的渣滓,他唯一能做出的判断就是存在价值与否,这种异常的观念,或许正是造就了罗兰这种怪异性格的源头,遗憾的是,对此,他甘之如饴。 可需要注意的是,罗兰清楚自己是个人渣,因为,即使认为对方是人,罗兰依旧喜爱超越,玩弄他人的那种乐趣。 所以,他欢快的加入了这场狩猎中。 “选择猎物啊,从结果上来看,爱因兹贝伦是最优秀的存在。” 这个传承了百年的家族,每一代的主体,都是由人造人组成的。 魔术回路的数量与质量都是天生的,可对于为了服务而诞生,寿命短暂的人造人来说,这种限制并不存在,大部分人造人的魔术回路都被设定成了魔术资质极高的存在,只要杀死他们,通过死之残骸的转化,这种天生的资质就会转移到罗兰的身上,还没有任何弊病,对于大部分魔术师来说,恐怕都眼馋的不行。 “pass。” 可这个选项却被罗兰第一个否决了,这让鬼舞辻无惨感到有些疑惑。 “为什么,一个好的也会带来一个好的开始,距离对于黑影兵团来说根本不是限制。” “确实不是,但爱因兹贝伦从战斗力来说,相当的棘手,战斗型女仆,完备的结界,还有已经被雇佣的卫宫切嗣,说是御三家最强也不为过,不愧是魔法使弟子们的遗留,和他们一比,远坂家和间桐家简直就是乡巴佬嘛。” 罗兰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卫宫切嗣的计划可能会被打乱,这个男人很难缠的,我不想影响到这一代小圣杯,爱丽丝菲尔的战略,要是卫宫切嗣脑筋一转,把她给怎么样了,我会很伤脑筋的。” 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罗兰,吐槽道:“明明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身体却很诚实的开始提前准备圣杯战争了呢,还真是难为你了。” 罗兰轻轻的晃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确实不感兴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因为剧情先知,却又没读设定缘故,圣杯战争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抽卡打架,然后去抢一个破杯子的游戏,还隔着一年时间,现在根本见不到。” “你不能指望我现在就对他充满期望,哪怕这是主线任务也一样。” 罗兰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一团迷雾一样,看着灰白色的雾气从自己指缝间缓缓流过的景象,眼神里满是好奇。 “但是,我确实对魔术很感兴趣,什么是魔术,该怎样驾驭它,可以做到怎样的事情,这些新奇的东西,让我现在就想获得魔术回路。” “圣杯战争,则是魔术里的大仪式,似乎还与究极的魔法与根源有关,未来的我,如果起了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了不给未来的我增添束缚,我姑且还是要在随心所欲的前提下,稍稍的收敛一点。” “还真是合情合理的推断啊,所以,你是准备在远坂家和间桐家里选一个喽,” 鬼舞辻无惨走到石碑的另一侧,看着罗兰现在的属性。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87】 【精神力:135】 【意志力:64】 【生命能量:233】 【特殊力量:黑影将军】 【持有残骸:鬼舞辻无惨】 “以你现在的状态,他们这种二流魔术师根本拿你没办法。” 在成为黑影将军,并将一些渣滓生命献祭给黑影王国后,罗兰的身体早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暴涨的肉体强度让他捏弯钢铁像玩弄橡皮泥一样容易,精神力更是随着内心黑暗的释放而越来越强。 数十米开外的声响都无法逃脱罗兰的捕捉,他需要休憩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一整天都保持着精力充沛的状态,意志力也因为本性的释放和内心黑暗的磨练稳步上涨着。 生命能量更是因为链接了黑影王国被异化了,即使是头颅碎裂,恐怕罗兰也不会死去,而是沉进黑影王国里。 最可怕的是,罗兰现在就像boss一样,是有二阶段的,真的遭遇了致死的危机,彻底接纳黑影王国,成为真正的黑影将军后,这种面板表现出来的实力,就不值一提了。 “不算血鬼术的话,十二鬼月的上弦的肉体强度估计也就你现在这样,做好决定了嘛?” “远坂?还是间桐?” (票票,票票,肥啾想要收藏和推荐票!) 第十九章 目标确定 远坂家与间桐家,作为冬木市两大顶级的魔道家族,他们缺点与优点都是各有千秋的。 作为远坂家的第五代当主,远坂时臣的魔术资质甚至不如上一代,算得上是平庸的那种,他自身虽然算得上优秀的魔术师,魔术造诣也不错,但那完全都是后天努力的成果,继承了他的残骸,也不会获得多出色的资质,在没有实行奇迹之前,罗兰作为魔术师的成就也有上限。 与之相对的是,远坂时臣,也十分好下手,对于有着黑影兵团的罗兰来说,夺去远坂时臣的性命就好像摘掉一朵花那样自然。 更何况,还有远坂凛这种天才作为后备选项,那可是像奇迹一样,几乎无法复制顶尖魔术师资质,现在,对方还只是个幼童而已。 而间桐家则要复杂的多,严格来说,间桐家的魔术师,只有间桐脏研一人而已,因为很久之前,间桐家就不再以魔术师家系的身份传承了。 魔术师,是怎样的存在呢? 通俗来讲,就是一群为了追求终极的知识,也就是型月的根源而孜孜不倦的人。 魔术师只想着到达根源,除了根源以外对于其他人没有感情,与他人的关系基本都是为了继承魔术与为了到达根源的利用关系,为了到达根源和探求魔术不择手段。 这就是,最为传统,也是最常见的魔术师。 但很显然,以常人的一生所具有的时光和先天的资质,要触碰到根源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大部分现实的魔术师也都放弃了这种想法,选择将这种理想托付给自己的后人。 这就是魔术刻印,通过不存在的幻想种或者礼装的碎片迈入身体,用自己的魔术浸染他,传承的概念化器官,也是固定的神秘。 魔术师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学会的术式,研究成果尽数托付于刻印中,让下一代即使没有学过其中的术式,也可以通过魔术刻印便捷的使用,就像自带许多技能的装备,可以随时查询的图书馆一样,像是把家族久远的历史与成就都固定了下来一样。 被传承者省去那些努力的时间,直接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前进。 然后,再通过刻意的择优培育,选择具有资质的母体,让后代天生的资质一代代的被改良,刻印里的研究成果一代代被丰富,最后直到到达根源的那一天,这就是魔术师的传承。 所以,在魔术的世界里,通过一个人的家系的传承代数,基本上就可以判断他的成就了,绝无例外。 可是间桐家,作为外来的魔术师,他们的魔术刻印,早就因为水土不服,失去传承了,间桐家真正的主事人与魔术师,只有初代的家主,间桐脏砚一人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间桐家在外人看来,魔道会逐渐衰落的原因,毕竟他们的继承者根本算不上魔术师,只是为了更好的传承血统的工具而已。 间桐家能够下手的对象,除去还很幼稚的间桐樱外,就只剩下间桐脏砚了。 从理性上来说,这不是什么好的决定,这位活了五百年的大魔术师拥有的知识和他本人的难缠程度是呈正比的,并且,因为他本人暂时没打算参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缘故,只要展现出了自己的力量,就算得上很好的利用对象,不论是魔术的教导,还是地头蛇的优势,都很让人心动。 只要罗兰给出了足够的筹码,就算将间桐樱奉送上来对于这个老虫子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经过脑海里理性的分析,罗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间桐脏砚,就他了。” “哈?” 鬼舞辻无惨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知道罗兰是一个遵循冲动而行动的人,但冲动的人,看到一座桥,从桥上跳下去和走过去的可能性与常人也是一样的。 冲动,也是有起因与源头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间桐脏砚都是最下选。 “你确定了嘛?” 鬼舞辻无惨没有质疑罗兰的决定,只是又询问了一遍。 “确定了。” 罗兰呼出了一口气,想起间桐脏砚的过去,内心里那股波涛汹涌的情感就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吐出一样。 “无关那两个小女孩,就算远坂时臣是个魔术天才也一样,在他们几个人之中,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间桐脏砚。” 罗兰平静的做出了回答,“这就是我内心,最真诚的想法。” “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感觉,他很恶心而已。” 罗兰笑了笑,黑色的瞳孔里却泛起了幽黯的血光,带着上好的红宝石一样那种光丽的色彩。 “老实说,他做了多少的恶行,干过多么丧尽天良的蠢事,我都不在意,毕竟我也不是从这方面来判断人的。” “但是,”罗兰想起了这个贯穿了每一次圣杯战争的老虫子,在他前行的路上,他放弃,遗忘了自己的理想,选择沉溺于已经拥有的幸福。 单是在脑海里划过这个观点,罗兰就感觉一种如鲠在喉的难受,这,就是他不假思索产生要杀了间桐脏砚冲动的唯一原因。 “在路上,看到一只烦人的虫子,你难道还要去刻意找杀他的理由嘛?” 罗兰异质的观念,和那种凌驾于常人,甚至作为恶鬼之王的自己的傲慢,深深的打动了鬼舞辻无惨的心,像是听过一场玲珑的乐曲落幕后,那种寂静来临时的惬意。 “当然不会,我唯一会做,就是一脚踩下去,将他碾死而已。” 乖乖被踩死,就是虫子应该有的命运,摒弃困难与否,利益的得失,将自己的意志视作命运的裁决,这就是罗兰发自内心的想法。 鬼舞辻无惨为这种想法沉醉,鼓舞,这才是他的半身,他的继承者,能够救赎他的救世主,应该有的态度! 存在于鬼舞辻无惨面前,那个青年的脸庞,是纯粹且冰冷的血迹,是盘踞在云端的魔物,是于紫藤花一同沉入地狱的那把利刃。 就是这种味道,不冷漠,不疯狂,而是以纯粹的内心,将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一切都没有束缚的那种傲慢。 仅仅这样想着,鬼舞辻无惨就已经想放弃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力量化作罗兰的一部分,伴随着他这个想法一同升起了,还有罗兰那冰冷的声音。 “需要理由才行动的人都是垃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求下推荐票和收藏,新书还是幼苗,数据才是肥啾的源动力,希望读者老爷能陪伴肥啾和这本书一同成长!) 第二十章 间桐脏砚的踪迹 “欢迎下次光临!” 罗兰惯例的无视了那个总是以奇怪眼神望着自己的店员妹子,提着塑料袋从便利店里走出,看着逐渐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里洒下来的曦光,十分不合情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因为难得的夜游活动,又在关于死者之舟的来历还有任务目标的选择上与鬼舞辻无惨商谈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虽然熬了一整夜,但作为一个标准的人类低质量男性,罗兰秉承着既然难得熬了个夜,就干脆去吃一次平常根本吃不到的早餐这种想法,再次来到了便利店,顺便补充一下糖果的库存。 对此,鬼舞辻无惨只能表示无语。 “有必要么?你现在的状态,进食和睡眠起到的作用都不大?” “住嘴!无惨,你把我精心酝酿的氛围都给打破了,就是因为我现在还很精神,我才故意打哈欠想营造那种困顿的感觉的,你这样不是把氛围都破坏了嘛!” 看到罗兰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说道:“你哪都好,可为什么会经常产生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想法呢?” 与罗兰的相处中,除了感受到他是一个用冲动来决定方向,理性决定前进方式的矛盾个体外,最让鬼舞辻无惨苦恼的就是罗兰来跳跃的思维方式了。 接纳了黑影将军力量的罗兰早就不是靠进食来提供体内的能量了,至于困顿,别说熬一夜了,就算这一个星期他都不合眼,仍然会保持精神奕奕的状态,死者之舟里,显示状态的石碑上,那破百的精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在这一个星期了,罗兰还是保持着身为人类的习惯,吃饭,小睡,这句吐槽,鬼舞辻无惨已经憋了很久了。 “所以说,无惨你这是当恶鬼当久了,已经完全失去人性了,这种寻常的方式能让我保持身为人类的观感,这是很重要的态度,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逐渐失去人性,对喜怒哀乐失去知觉,没有执念,为了追求而追求,就算是神又怎么样呢?太无趣了。” 罗兰的回答依然是那样随意:“而且,抛开其他不说,吃好吃的东西,睡足觉然后自然醒,都是很舒服的事情,难道成为了更强大的存在就不能拥有这些乐趣了吗?” 他晃着身体,大摇大摆在街道上走着,转过头,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鬼舞辻无惨。 “你的纯度太低了,人类是多么有趣的存在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人类的身份呢?不管我是恶鬼,神明,还是魔鬼也好,都不影响我是人类的事实,我爱着所有人类!” 罗兰欢呼着,熟练的走进了旁边的巷道里,冬日的阳光照在皮肤上那种暖暖的感觉让他现在十分愉悦。 然后,他踏入了阴影中。 “不过,能被称得上人类的家伙,并不多就是了。” 从冬木市的商业街像西直行,有着一处单独的坡道,上面有一座典雅的洋房,他并不华丽,颜色是红,黑,灰的交杂,宽阔的面积下,门框却是全封闭的,给人一种古旧的感觉,宛如上个时代,或者更远时候的遗留。 洋房的面前院子里的花坛已经被茂密的灌木丛给遮掩,几颗孤单的树木在冬天,也是一幅枯朽的架势,更给这里的环境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仅仅是看到这幢房子,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氛围,像是恐怖片里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的古宅,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想要主动接近这里。 事实上也是如此,罗兰拿着地图问路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路人向他神秘兮兮的告诫了这里的传闻,从吃掉小女孩的怪物到重新活过来的尸体有着多个版本,完全就是一场怪谈大会。 而上了一点年纪的路人则会给出更加令人信服的答案,说这里是一个性格怪异的富豪家庭,为了安全着想,劝罗兰不要接近。 在亲眼见到这里后,罗兰非常认同这种说法,毕竟,明明房子只是古旧,整体的装潢还是很典雅的,带着一种贵族气质,居住者硬生生能靠这样不拘一格的品味把他变出一种破败的感觉,并且长期住在这种地方,难免让人怀疑其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站在街道的末端,远远的看到那个名牌后,罗兰还是十分理解的。 洋房的大门前,主人的名字被安然的刻在牌子上,刻痕里满是因为潮湿而被腐蚀的黑色锈迹,像是沁出血一样的阴森痕迹拼成了这样的汉字。 ——间桐。 了解他的人都会对他明明有着修缮房屋的财力,却不管不顾的诡异行为视作没有品味的衰落家族的斑斑劣迹之一,但前来踩点的罗兰却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从黑影王国那里得来的力量让他对于异常的气息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仅仅是靠近,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罗兰伸出手,捏了捏行路上的灌木丛叶子,它与间桐家的灌木丛有着明显的色差,“在冬天,间桐家的范围似乎像是处于雨季一样,这种怪异的潮湿感,是结界。” 魔术师长久居住的地方,也被改造成如同堡垒适合自己发挥的工房,毕竟,魔术师本来就是没有人性的可怕家伙,这种防备是理所应当的,设置用来警戒,防卫的结界,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有着黑影兵团的罗兰要潜伏进去倒是很容易,但考虑到间桐脏砚狡兔三窟的性格,罗兰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踩点就是重中之重了。 罗兰从便利袋里掏出饭团,撕开包装,作为穿越者,还有着黑影王国作为后盾,他倒是不介意直接闯进间桐家,达成目的,但那样以现实的角度来考虑,未免太不把五百年大魔术师的谨慎放在眼里了,就算间桐脏砚打不赢,要是跑掉了,不也是多余的麻烦吗? 所以,在正式开始进行间桐家讨伐战之前,罗兰还得确认一件事。 间桐脏砚,在家吗? (肥啾想要推荐票,投了之后可以随意的捏肥啾喔,手感超级软喔!) 第二十一章 间桐鹤野 黑影兵团已经监视了间桐家一个星期了,但罗兰仍然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这些天,除了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留着间桐家标志海带头的中年男人从间桐家进出过几次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罗兰还记得,在后来的五战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报里,冬木市的灵脉大部分都被身为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占据,剩下的也被魔术协会的瓜分,间桐家的灵脉都是零零碎碎分散在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的。 为了维持间桐家魔道世家的名声,作为间桐家唯一的魔术师,间桐脏砚不得不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奔波,维护灵脉,加上他本人那种像蛞蝓一样,深居简出的性格,短短的一个星期,罗兰做不出肯定的判断。 毕竟现在离圣杯战争还有一年时间,还早得很,间桐脏砚没有非要留在冬木市的理由。 “还没有找到间桐雁夜啊……” 罗兰有些苦恼,按理来说,在远坂樱成为间桐樱不久后,间桐雁夜就应该回来了才对,为了扩大,增添,间桐雁夜那低劣,还从未踏足过魔道的魔术回路,间桐脏砚肯定会亲自用刻印虫为他施行术式才对,可现在,连间桐雁夜的身影都看不见,也只能另寻它法了。 “吱呀——” 才潮湿的环境下,早就生出不少锈迹的铁门被粗暴的推开,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满是皱纹的那张脸上有着深沉的眼袋,还算端正的五官却因为本人懒散的站姿与无所谓的表情,给人一种颓废感,就像是中年失业,不敢回家的上班族的一样,即使他身上穿着名贵的西装也无法盖住这种颓然的气质。 罗兰认识这个人,虽然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认识的。 间桐鹤野,间桐家的第五代子孙,嫡长子,也是现任的间桐家家督,所有产业的掌控人,他本人被野泽的父亲轻蔑的评为连条狗都不如的废物。 在原着中,他是配角中的配角,罗兰对他的记忆点,比起他的名字,还是对方作为间桐慎二父亲的身份更好记一点。 作为被间桐家推出来的掌门人,也是罗兰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渠道,也只能先从他下手了。 间桐鹤野捂住自己的耳朵,嫌弃的看着满是铁锈的大门,恨恨的踢了两脚,他原本宿醉后的迷茫被这种刺耳声音给彻底吵醒了。 昨晚喝的太多了,让他忘记了要慢慢开门的习惯,可笑的是,作为间桐家的家主,他已经忍受了这种声音好多年了。 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更换这座大门。 这么多年了,外界对他的评价总会有一些传到他的耳朵里,可间桐鹤野从来都不在意,那么幸福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他只是间桐家的表面家主而已,间桐家真正的掌权者,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名叫间桐脏砚的老人。 之所以是名义上的父亲,是因为,脏砚这个名字,在间桐家的家谱里,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次,那个不老不死的祖先,才是间桐家真正的掌权者,历代家主,都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 在逐渐能记事的时候,间桐鹤野就被告知了间桐家是魔道世家的真相,可还没等他为自己有可能掌握故事里的那些奇异力量而兴奋,这个老人在测试过之后,就告诉了自己残酷的事实。 间桐家的血脉正在逐渐衰退,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上除去血脉里一些魔道因子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了,也不存在能够修习魔术的资格。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利用血脉里还存在的魔道因子,与被间桐脏砚选择的同样魔道因子的母体结合,看能不能中个彩票,让后代拥有资质。 间桐家的继承者,已经被决定了,是他的弟弟,间桐雁夜,虽然他的资质十分低劣,但如果好好培养,还是可以勉强成为一个拙劣的魔术师的。 间桐鹤野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因为这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囚笼,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反抗间桐脏砚。 就连那个待遇比他高,以继承人来培养的弟弟也一样,间桐雁夜早就被安排好了间桐脏砚特地挑选,魔术师后代的女儿,她被刻意安排成了间桐雁夜的青梅竹马,只等着嫁入间桐家,生下孩子后,像自己的那个妻子一样,失去价值,被扔入虫窟里,重复命运的轮回。 间桐鹤野就这样平静的长大了,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孩子,慎二,也不存在魔术资质,对于那个老人来说,这是没价值的,就算无法逃脱间桐家的牢笼,也可以平安的过完一生。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他的弟弟间桐雁夜出走了,拒绝继承魔道,或许是因为雁夜确实不行,间桐脏砚没有将雁夜找回来。 为了有个明面上的家主,间桐脏砚找他提出了交易。 他来继承间桐家的资产和家主的位置,充当傀儡,享受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一如小时候一样,间桐鹤野没有拒绝。 既然已经没有了魔道的资质,为什么不安心经营产业,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里呢? 可当间桐脏砚过继了一个女孩,宣布她是新的继承人时,间桐鹤野连不满的情绪都已经做不出来了。 坚信着自己走着的才是间桐家正确未来的鹤野一边享受着放纵的生活,麻醉着自己,一边承受着内心的压力,惶惶不可终日的活下去。 如果不是害怕间桐脏砚不满,他根本不想回潮湿,古旧的间桐家,他连更换这里物件的权利都没有,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过夜。 而今天,像是神明回应了他的愿望一样,转机,降临了。 像是猫掌落地的细微声响从他的身后传来,持续了足足几十声,像是怕之前脑海中那些想法被听到了一样,间桐鹤野警惕了回过了头。 街道上空无一物,只有孤零零的电线杆伫立在坡上。 “我还没从醉酒中醒过来吗?” 间桐鹤野苦笑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思考着今天去哪里玩,在他未能察觉的视角里,电线杆的背。 数十名黑影忍者紧贴着电线杆,一层叠一层,像金字塔一样,以叠罗汉的方式牢牢的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签约状态已改,月票打赏功能都解锁了,新书期暂时是每天两更。) 第二十二章 无惨的完美计划 “这种外放的目标,根本没有价值,你说的那个间桐脏砚,估计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知道隐秘的事情了,他唯一能掌控的,恐怕也只是俗世的财产,偏偏这种东西对我们最没用。” 鬼舞辻无惨有些不解罗兰的做法,间桐脏砚之所以根本不去管间桐鹤野,就是因为他既没有接触魔道的知识,对于间桐家的隐秘也一无所知,恐怕连间桐家周围本身被设立的结界的常识他都不是很清楚,这种外露的饵,被吃掉了也毫无用处,反而会给间桐脏砚示警。 “无惨,当初身为恶鬼之王的你,是可以自由增加同类的?你是怎么利用普通人的?” 罗兰却不在意,让黑影兵团跟着间桐鹤野,不要接近,只是单纯的做监视,接着,他问了鬼舞辻无惨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怎么利用?”鬼舞辻无惨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在刚刚成为恶鬼的那段时间,可谓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了,继国缘一还没出现,鬼杀队也只有个雏形,他以绝对的恐怖支配着整个日本。 “最开始,我很心急的想要得知青色彼岸花的踪迹,所以大量的制造恶鬼作为眷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在产屋敷家自发组织和利用官方力量的清除下,让我意识到了不能太过张扬,还没有成为完美生物的我也没有统治世界的想法,所以我会在游历中选择有价值,合我心意的人,转化成资质更高的恶鬼。” 这是十分传统的做法,从量到质的改变。 “到了近代,为了方便和利用人脉,我一般找到那种有价值的身份,贵族,大商人之类的,杀了它们,然后通过拟态继承他的身份。” “太蠢了。” 罗兰对鬼舞辻无惨的想法嗤之以鼻,“你的本质上,还是把人类与恶鬼区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阶级,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失败,我讨厌很多规则,但有些确实很有趣,我也不介意去利用一下。” “没有资质也无所谓,你说的的那些恶鬼,引起骚动的原因,无非是容易暴露,那么去找那些不会暴露的人不就好了?” “反正,大部分无价值的家伙们因为自己那浅薄,无趣的斗争所消耗的人命都要比恶鬼多。” 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了罗兰想要的做法。 “你是说,我不应该去代替那些人的身份,而是直接将它们变成恶鬼,控制他们?”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凡俗的权利又不会增添本身的价值,间桐脏砚的做法,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恶鬼无穷的寿命就是最好的诱饵,相信我,会有很多人愿意主动来成为你的手下的,你早点这样做,几百年的积累可以轻易的控制这个国家,别说产屋敷家和鬼杀队了,就算继国缘一复生,他还能和这个运作起来的国家对抗吗?他是人,不是恶鬼。” 罗兰看着间桐鹤野远去的背影,将饭团的包装纸扔进了塑料袋里。 “王有王的才能,厨子有厨子的才能,关键是怎么用,间桐鹤野,有着他自己本身都没有意识到的价值。” 那就是,他是可以自由出入间桐家的家主,哪怕是名义上的。 间桐鹤野可以轻易的了解到间桐脏砚是否在家,并且,他自己都没有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 “反正我也只打算确认这一点而已,至于间桐家本身的情况,他还有身为‘先知’的我了解的多吗?” 鬼舞辻无惨恍然大悟,“而且,你手中正好还有一枚不会让他起疑心的棋子,经营着那么多产业,不管是否有才能,间桐鹤野总要去参加一些必要的应酬,那个叫野泽的家伙,只要顺势提出拜访一下间桐脏砚的请求就好了。” 面对一般人类的问话,间桐鹤野只会不假思索的拒绝掉,即使是虚情假意的象征问话,他也必须给出不让人难堪的理由,然后,无意识的泄露掉间桐脏砚是否在家的踪迹。 “这才是人类,有趣的地方啊。” 罗兰咧嘴一笑,“我会继续让黑影兵团远远的监视着间桐家的,就算间桐雁夜依然不出现,也不会让我等待多久的。” “下面,让我们来认真的思考一下,杀了间桐脏砚的计划。” 既然决定了要去做,罗兰就不会有任何退缩,但一头莽上去也不符合他的习惯。 间桐脏砚,是五百年前圣杯系统的创始人之一,优秀的大魔术师,不管是资质,还是才能,放到年轻时,有着能与从者对抗的战斗力。 作为魔术师来说,那时的他,是实打实的扎手,毕竟硬实力摆在那里,大部分计谋都不是很有效。 可现在的间桐脏砚,只是一具秘术残存的死尸了。 在五战中,虽然资质优秀,但还不算非常成熟的远坂凛就敢有着独自打入间桐家的想法,哪怕那是敌人建立了工房的根据地也没有畏惧,因为,在见过间桐脏砚后,远坂凛就意识到了很关键的一点。 依靠秘术续命的间桐脏砚,体内产生的魔力,都用来维持身体了,基本上没有直接的战斗力。 他仅剩的力量,也不过驾驭那具由虫子组成的身躯所控制的虫子罢了。 而间桐脏砚真正麻烦的地方也在于这点,万一对方根本没有自尊,见势不对就偷偷的把虫子藏起来逃跑怎么办? 不对!根本不用假设。 罗兰摇了摇头,间桐脏砚身上没有任何自尊,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的执念而生存的怪物而已,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必须用更加万无一失的手段…… “怎么,在苦恼作战计划吗?那要不来来听听,我的想法呢?完全不用害羞,毕竟我就是为了帮助您而存在的嘛。” 鬼舞辻无惨看着罗兰沉思模样,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么自信,间桐脏砚的棘手之处,我可以完全告诉了你的,”罗兰瞥了一眼鬼舞辻无惨,“好,就让我来听听恶鬼之王的高见。” “对于杀了间桐脏砚,我已经有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鬼舞辻无惨神色飞扬,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第一步,我们找到间桐脏砚。” “第二步,在间桐家埋下大量火药。” “第三步,点火,将间桐脏砚和间桐家一起炸飞。” (日常求个收藏和推荐票,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支持一下肥啾呗) 第二十三章 天才的计划 哪怕罗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鬼舞辻无惨的计划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我以为自己做事已经够自我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自由,这样的你居然能活了上千年,看来命运也在眷顾着你啊,鬼舞辻无惨。” 这种无谓的讥讽对于鬼舞辻无惨起不了任何影响,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普通,但特别的自信。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这个计划确实很优秀。” 罗兰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居然还真找出了来了这个计划优秀的地方。 因为步骤太过简洁了,反而不容易出现纰漏,仔细想想,对付间桐脏砚这种狡兔三窟的家伙,这种简单粗暴的计划说不定会有奇效。 “你是从哪里得到启发的?这个计划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罗兰听到鬼舞辻无惨说出这种计划后,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这种有点玉石俱焚,却又饱含决心的计划,不像是鬼舞辻无惨一贯的风格。 明明鬼舞辻无惨应该是那种躲在幕后,让手下替自己去掌控全局,静观其变的那种黑手型boss才对。 “这就是宝贵的个人经历了,虽然已经丧失了前进的可能性,但死亡,总会让人多学一点东西,这可是鬼杀队之主,产屋敷耀哉针对我鬼舞辻无惨的计划复刻版,如果不是真的有效,我怎么会提出来呢?” 罗兰也想起来了,在最后的决战中,无惨就是直接闯入产屋敷家,然后以这场大爆炸作为信号,让一系列的后手如恶犬一样紧咬着不放,将他彻底的托入了死亡的深渊,直到化成现在的残骸。 想必有着这种前提在,这个一定在鬼舞辻无惨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计划的难点无非也就在于如何在一瞬间安下足以将间桐家炸飞的炸药,以及,确认间桐脏砚主动进入间桐家而已。” 罗兰沉声道:“第一点交给黑影兵团就好了,只是一个间桐家而已,就算有机关,黑影兵团也有着足够的人数和行动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安排炸药的举动。” 至于第二项,就更简单了,间桐脏砚是一个典型的魔术师。 “有哪个魔术师,会主动离开自己精心布置上百年的魔术工房呢?” “是,这个计划果然很天才,产屋敷做出这样的决心时,也是像你这样拿捏好了我的心思。” 鬼舞辻无惨感叹道:“人类越是工于算计,就越是会遭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而失败,对于我这样总爱躲在幕后的家伙来说,这样的当头一锤反而更加难以抵抗。” 在听到罗兰讲述间桐脏砚的过去和经历时,鬼舞辻无惨就知道了,那个叫间桐脏砚的家伙和自己是一类人。 或者说,与当初刚刚遇到继国缘一的自己很像,心中的狂妄随着实力的倒退越发减少,只剩下了无力的愤慨和对生存的的渴望,怀着对生存的执念长久的存活下去,人格也会逐渐腐败。 就像罗兰对他的嘲笑一样,在鬼灭之刃里,他如果能够少一些顾忌,少一些恐惧,失败的命运根本不可能降临到他的身上,鬼杀队与那个传承了日之呼吸的炭治郎,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像,间桐脏砚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一样。 比起那个老虫子来说,无惨还有着青色彼岸花的希望,可那个老虫子,只是一具无论为了什么都要活下去的空壳了。 面对未知的罗兰,他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吗? 鬼舞辻无惨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也清楚间桐脏砚的,它们这种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家伙,在被逼到没有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之前,是绝对不会有着勇气的。 可到那个时候,他们早就是温水里的青蛙,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了。 罗兰现在很强,但不完全强。 他本身的强度来源于黑影兵团和自身作为黑影将军的强大,真正无法抵抗的力量,是在罗兰内心里寄宿的黑影王国。 假如间桐脏砚一开始面对袭击,就敢分散开来,朝着罗兰攻击,不给罗兰将他拉倒黑影王国的机会,罗兰是没有把握将他完全歼灭的。 但经历了爆炸,可以控制影子士兵的未知敌人,间桐脏砚必然是没有这个胆气的,等他被无处不在的士兵拉入黑影王国后,到时候,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想到与自己相似的间桐脏砚也将落入相同的下场,鬼舞辻无惨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怪异感,可在看到罗兰的背影时,无惨的心中就彻底释然了。 这样也好,间桐脏砚的下场能够成为极好的前车之鉴,加上自己的存在,罗兰可以避开陷入那种腐尸一样卑劣的状态的可能性。 这就足够了,不过,一向自我的罗兰在面对间桐脏砚的时候,居然有着这种一定要杀了他的冲动,还真是稀奇的景象。 看来,想必他的性格也有着某种缺陷,还没有达到可以继续前进的地步,这就是身为【杯】的自己,被召唤出来的意义。 罗兰的性格,是很容易相处的,虽然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无惨发自内心的想法。 因为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都不会引起罗兰的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自己眼中的‘人类’,其余的大部分人,罗兰对待的态度,都是——我无所谓。 他的的善恶观很淡薄,所以极少去干涉,破坏他不在意的事情,只有不涉及自身,面对常人,罗兰也可以用普通的态度来与他们交往。 面对自己这种恶人,罗兰都能很快的从人格上接纳自己就可见一斑了,但是,绝对称不上非常有趣的间桐脏砚,居然能让罗兰产生‘一定要杀了他’这种强烈的冲动。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某种关键点,他看着罗兰,催促道:“走,我们这几天可有的忙,间桐家当初的建筑布局,还有炸药的来源,这里附近有黑道或者军队吗?” “等等,”罗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却没有马上行动。“让我再看一眼间桐家。” 罗兰望着间桐家,感受着那种氛围与间桐脏砚存在过的痕迹,沉默不语。 在他的身后,随着主人内心黑暗的进一步释放,越来越多新的黑影忍者,被召唤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上。 第二十四章 无礼与傲慢 罗兰的城堡内,野泽大口喘着气,这倒不能怪他,任谁刚刚起床,就被黑影忍者扛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影子漩涡里,然后摔倒地面上,都会很失态,相比起来,有过经验的野泽只是心脏狂跳,已经是很优异的表现了。 野泽挣扎着想起身,可刚刚的传送带来的天旋地转让他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了,为了不继续失态,他干脆维持着跪坐的姿态。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噩梦之后,他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原本看似放浪形骸,却无聊至极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他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比以前更甜美,哪怕现在喝一杯普通的水,对野泽来说,也胜过那天喝下的美酒。 他开始尝试着去珍惜生命,开始去学校上学,尝试认真听课,尽量友善的去对待每一个人,甚至暗中给那个因他而破碎的家庭补偿,希望通过免去债务的方式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短短几天里,那个行事乖张的野泽少爷就不见了,这样的他配合他自己的身份,很快,他就收获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同学欢迎,好像他以前所做过的恶事都消失了一眼,还有羞涩的女孩往他的鞋柜里塞了匿名的情书。 这种以前求之不得的体验让野泽得到了良好的正向反馈,他开始不再抱怨自己的生活,认真思考父母的处境,而不是向以前那样,对于他们没时间陪自己感到愤怒,那一天,正是因为这样,野泽下手才重了许多,导致了那场悲剧。 现在,野泽开始珍惜每一刻和父母相处的时光,这种表现,让父母对他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那个严肃的父亲,居然都开始对他微笑。 在梦一样美好的境况种享受了几天后,野泽就被黑影忍者冰冷的手拉倒了现实里。 “你似乎还没起床?”手里捧着一本冬木市官方历史的青年瞥了一眼野泽的睡衣装扮,淡淡的说道。 “已经起来了,只不过您的黑影兵团拉的急,所以比较仓促。” “喔,抱歉,因为我现在睡眠时间很少,对于正常人的作息可能会有冲突,下次我会注意的。” 罗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野泽,温声答道:“起来,你这样太碍眼了。” “是,罗兰大人。” 野泽迅速的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上,依旧只坐下了半个屁股,他还有点没从罗兰的态度里反应过来,最近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难道连罗兰大人也被我的改变感化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呢?” 罗兰随意的问道,他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只腿上,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一目十行的扫视着冬木市的历史,找寻着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个……”野泽双手紧张的放在膝盖上,将裤子抓成一团,额头开始冒汗,就好像作业没交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一样。 野泽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罗兰也没有在意,而是又捻起了一页书,他之前的话,只是惯例的开场白,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快得到结果。 即使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要将公司港口的一大片仓库都转交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都不会做出的选择,经过一段时间的软磨硬泡之后还差不多。 罗兰今天主动找野泽过来,只是为了吩咐间桐家的事情,顺便让他更加上心一点而已。 鬼舞辻无惨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对野泽的厌恶。 他对罗兰的评价实在太正确了,作为上位者,罗兰的确很随和。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只要对方确实努力过了,还具有一定的价值,罗兰很少主动降下惩罚,换做是自己,早就让这种和下弦一样无用的废物以死谢罪了。 当然鬼舞辻无惨自己也清楚,这是他对罗兰十分偏心,从而给出的回答,换做更加公正的角度,应该用傲慢来形容罗兰的这种做法。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罗兰从来都不会抱有期待,但如果是他觉得有趣的人,却会遭到十分严苛的对待,一旦让罗兰不满了,就会遭到可怕的惩戒。 野泽被这样温和的对待,基本类似于‘你的能力已经到此为止了’这种残酷的判决,这种下宽上严,一切皆由自己心意作为标尺的举动,就是罗兰那傲慢价值观的最好体现。 估计,又是会被轻拿轻放,就在鬼舞辻无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直颤抖的野泽,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激动的开口了。 “对不起!罗兰大人,请饶恕我这一次,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黑影忍者拉入这里后,前几天的那个晚上,鲜血与死亡的印象再次追上了野泽,将他这几天所培养出来的上进心全部打散。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也许是面临生命危机爆发出来的求生欲,也许是这几天一切都在变好的景象与罗兰温和的态度让野泽产生了自己还有用的错觉,总之,他跪倒在地,祈求宽恕。 鬼舞辻无惨张大了嘴巴,他原本以为,这个废物能够通过那天的考验,应该还算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他看走眼了呀,这几天的余裕,冲昏了他的头脑吗?居然敢这样去触碰的罗兰的逆鳞,连我都不敢对罗兰用这种说法。 真是,罪该万死! “嘭——” 罗兰合起了手中的书本,将它在一旁,站起了身,眸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何等狂妄自大的想法,何等无礼的要求?”罗兰走到了跪下的野泽面前,抬起了脚。“简直让我愤怒的想要发笑啊。” “噗——”野泽的身体高高的飞起,撞在了墙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滑了下来,腹部被罗兰踢中的他身体几乎缩成了煮熟的虾子,蜷缩在一起。 “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指示啊,真是厚颜无耻,给我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啊。”罗兰一步步的走到墙壁面前,抓起野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我的话是绝对的,是‘正确’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居然敢指使我,太愚蠢了,不过,仁慈的我,依然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野泽请求罗兰的意思,对于罗兰来说,无疑是在暗指罗兰从一开始就没考虑好事情的安排,这对于傲慢的罗兰来说,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实是这么说的是?” 罗兰低下头,凝视着野泽的眼睛。 “是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罗兰大人!” 野泽已经被腹中的疼痛给刺激的近乎丧失心智,他哀嚎着,踏向了走向深渊的最后一步。 第二十五章 惩罚 自找麻烦。 鬼舞辻无惨的兴致被吊了起来,罗兰都直接说出自己生气的理由了,这个叫野泽的废物却还是没有这么眼力见。 看来,他今天可以看到一出好戏了,无惨最爱欣赏的,就是他人的悲剧。 在野泽说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样的话后,罗兰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但脸上却露出了冷笑的表情。 就像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罗兰松开了抓着野泽的手,让他摔倒了地上,自顾自的走回了自己的沙发上,重新做好。 野泽还没能从腹部的绞痛中缓过来,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他的那张三角脸上因为受到了剧烈的痛苦,在身体的自发反应下,泪水根本止不住的滑落,野泽又不敢让自己的泪水跌落在地板上,只能不断的擦拭。 分不清轻重的手让他的脸上多出了一条条醒目的红痕,配上他现在这种狼狈的姿态,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难以想象,前几天,这两人还坐在这个位置相互交谈。 而与之前大体上还是和平的气氛不同,来自本能中传来的‘快跑’的命令和间屋子里仿佛要实质化一样的压抑感,让野泽明白,现在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是从罗兰身上蔓延出来的,无形却又重如千钧的压迫力。 在这种难以抵御的危险气息影响下,野泽露出一种艰难的表情,只感觉由衷的心悸。 “起来。”罗兰冷冷的说道:“我说了,我会给予你仁慈,所以,让我考虑一下。” “是……是的,感谢您,罗兰大人!” 惊骇莫名的野泽像是得到了宽恕一样,他大力的磕下自己的头颅,传达自己内心的恭敬。 但罗兰的话语并没有停止,他只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既然不珍惜之前用自身价值从我这里换取的机会,非要将这种有失观瞻的样子摆到我的眼前,还敢指使我,我也只好用我的规矩来对付你了。” 罗兰摆摆手,平静的回应道:“若有一得,便有一失,很公平?” 这种寻常而通俗的道理让野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到这样的举动,罗兰笑的更加开心了。 “看来我们双方都认可这个道理,那么……”罗兰一副终于做出决定的样子,也没有要从沙发上起来的意思,这代表着,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罗兰大人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自己那愚蠢的冒犯? 野泽期待的抬起头,希望听到那个美好的答案。 可就在罗兰开口的前一刻,不速之客的声音响起了。 “叮铃铃———!!!” 刺耳而醒目的声音从野泽的口袋里传来,在封闭良好的室内肆意的宣扬着自己的存在,野泽手忙脚乱的睡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不停震动,嘶吼的小东西。 这是他的手机,虽然现在的功能还不够全面,但在这个时代,对于学生来说,已经是足以惊叹的奢侈品了,对于野泽来说,这也是炫耀家境的最好道具,所以他时时刻刻都揣着,即使刚起来,衣服都没换,也没有忘记拿起手机。 他的铃声也总是调到最大,为的就是在响起时,施施然的将他从口袋里掏出,接通的那种潇洒感,还有旁边人惊奇,羡慕的那种目光。 可现在,野泽只想将这个昨天还被他视为命根子的东西狠狠的砸烂,那悦耳的铃声现在听起来,时那么的尖利,使人烦躁,就像泼妇骂街的吼声,就像……死神催命时的脚步声。 该死,该死,因为太过急躁的原因,野泽险些没拿稳,他手忙脚乱的将手机翻过面,想要挂断这通电话——他已经感受到罗兰的目光望过来了。 电话上的号码是负责他们家生活事务的老管家打来的,按理来说,他基本上不会联系自己的才对,找他父母难道不是更可靠吗?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野泽准备挂断电话,但罗兰开口,制止了他的行为。 “接啊,快接,说不定是什么不能错过的,很重要的消息呢。” 罗兰靠在沙发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眼中同样闪烁着期待的神采。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好像舞台上早就已经知道命运发展的观众,期待演员一步步的踏入终末的优越感。 野泽低下头,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中莫名响起了一个声音。 ——绝对不能接这个电话。 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野泽用颤抖的手想要对准接听的按钮,却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中,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压住自己的手腕,让指头平稳起来,狠狠的按了下去。 “莫西莫西,”没有将电话送到耳边,野泽以虚弱的颤音发出了回话,所幸,电话那头的人所传来的巨大嗓音依然可以清楚的沟通。 “野泽少爷!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管家的声音十分焦急,还带着质问的语气,这对他的身份来说,已经有些逾越了。 没等野泽回应,管家就揭示了他这般姿态的原因:“你快点回来,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和老爷今天早上一起坐车出去,不小心发生意外,出了车祸,医院那边说……他们两人当场身亡了……” 野泽的手机从本就颤抖不已的手心滑落了下去,跌在了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现在的野泽一样,他涕泪横流,张大了嘴巴,想要发出哭喊,可他的喉管就好像断裂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巴在不断的开合着。 某种激烈的情感像子弹一样穿透了他的全身,让野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浑身不能自己。 坐在沙发里的罗兰直起了身,之前对野泽一脸不屑的鬼舞辻无惨也主动凑了过来,欣赏着野泽脸上多姿多彩的表情。 然后,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欢欣的笑意。 “野泽少爷,你的请求,我同意了,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罗兰说道,对野泽的命运下达了裁决。 若有一得,便有一失。 像是抓住了关键点一样,野泽的脑海被这个想法占据了,可比起身体里激荡的情绪,有种东西,胜过本能,操纵着已经不能自已的他,开口回答。 以最恭敬,最谦卑的口吻。 “是,罗兰大人。” 第二十六章 驯服 吐出那样服从的词句之后,野泽的身体都软了下来,好像骨头被抽走了一样。 罗兰站了起来,将那个还未挂断的手机一脚碾碎。 “你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完成不了任务的,所以产生了这种狂妄的想法,所以,仁慈的我就把你任务完成的关卡给抹除了,现在,整个野泽家的资产都是你的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在意野泽少爷了,而是野泽先生!整个冬木市最富有的男孩!” “不用感谢我,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代价,若有一得,便有一失,这样的命运可是你亲手选择的。” 罗兰的话语还在继续,这些话语像当头劈下的屠刀一样,将野泽彻底击溃。 理智崩塌,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他眼中的视野已经被泪水给淹没成模糊不清的场景了,可即使这样,过往鲜活的一幕幕还是像走马灯一样被他的脑海自动调出。 野泽自己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原生家庭可谓是功不可没,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专注于生意,对他的忽视,还有耳濡目染下,那种价值观的传递,才造就了今天的野泽。 可通过这几天的改悔,野泽却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他的父亲无,恶不作,最初起家就是靠走私,功成名就之后,单是野泽所知道的情妇都有好几名,更别说私生子了,平时对野泽也是严厉无比,很少与家庭一起吃饭,可听到他死掉的消息那一刻,野泽却发现,这样的父亲,是爱着他的。 对待他的要求父亲表面上会严厉训斥,可过几天,还是会把他想要的东西找个理由送给他,每次野泽惹出事端,那个男人总是一边痛骂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边找关系,送礼保住他,对他的严厉,也更多在关于处理事务的教导上,那是对继承人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而野泽的母亲,平常虽然以尖酸刻薄闻名,对待他人残忍无比,因为有人举报了她公司的违规行为,她就设计让他背上贷款,家破人亡,但对自己这个独生子,可谓是溺爱的典范了,哪怕是无意中说出口的事情,她都会牢记在心,但凡觉得自己儿子受了委屈,少不得要找人大闹一场。 可这两个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这是因为自己的无礼要付出的代价。 野泽知道自己应该痛恨,应该愤怒,应该不顾一切的做出反抗,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在他的心中,对罗兰的崇拜已经压过了这些情绪。 从死亡的绝望中复苏,肆意决定其他人的命运,在看到罗兰的第一眼,野泽就觉得对方是个怪物,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但是,不知何时,他却迷恋上了这种感觉,明明自己是被掌控的木偶,他却发自内心的崇拜着能够这样操纵他的人。 多么残暴啊,多么温柔啊,多么仁慈的人啊,明明是像恶魔一样的存在,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下,野泽却只觉得罗兰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环。 在这种人的面前,除了拜伏之外,他又怎么敢产生其他的情绪呢? 即使是面对自己父母的死亡,出现在野泽脑海里的,居然是这样荒谬的想法。 不愧是罗兰大人!能够轻易的做到我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才令人崇拜,令人信服啊! 野泽死心塌地的跪拜着,眼神迷离,抬手间就决定了自己父母的生死,凡俗的权势与保护在这位大人面前就好像是玻璃一样脆弱。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这才是他所要跟随的人! 如果可以,他愿意成为这位大人的一条狗,只要能跟随他就好! “他怎么了?坏掉了吗?”罗兰有些疑惑,他不是很能和野泽这种没有价值的家伙产生共情。 “坏掉我又要新招一个棋子了,真麻烦,希望会更聪明一点。” 罗兰并没有对野泽的状态产生在意的情绪,其他人怎样都好,野泽这种无用的道具要多少有多少,随时都可以找到一大批人来代替。 就像脚下的蚂蚁一样,罗兰很难注意到,一般情况也不会主动去管他,可像野泽这种主动挑衅的,那就不一样了,原本都没打算惩罚的罗兰动了怒,才对野泽重复了两遍是否要获得第二次机会。 如果野泽还有那天的小聪明,选择放弃了,罗兰也不介意从轻发落,就让他以死谢罪了。 但野泽走了另一条取死之道,罗兰也只好用黑影兵团去行动,让野泽明白,什么是更加深层的苦痛了。 这就是独属于罗兰的,‘修理’方式。 他还没有杀了野泽,无非在等待一个结果,要么,罗兰可以得到一个成长后更加乖巧好用的道具,要么,他只能换个新的了。 “比起坏掉,恐怕用蜕变来形容更加合适。” 鬼舞辻无惨倒是很清楚这种情况,“我们比起常人,不管是价值观,还是能力,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崩溃,要么出于慕强心理,反而会成为你最忠诚的追随者,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 在无惨上千年的生涯中,有的是不愿意成为恶鬼的人,可那些人成为恶鬼之后,最开始的激烈反抗都瞬间消失,犯下的罪行,对他的崇拜甚至比很多自愿转化的恶鬼还要强烈。 罗兰也点了点头,等到野泽冷静下来,就会为自己得到了野泽家的资产而狂喜不止,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渣。 能够将无辜的同学打成重伤从楼顶跌落,事发还毫无悔意,不认为做错的渣滓,就当了几天正常人,难道就可以改变本性吗? 罗兰看着野泽,瞳孔中,有着如同昆虫或是野兽般的残酷冷漠。 他是不会共情,但他明白人性,人性的规律,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野泽从无法自控的情况里回过了神,四肢并用,爬到了罗兰的脚边,亲吻着他的鞋尖。 “感谢您的仁慈,罗兰大人,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呢?” “接手野泽家就好,我会给你一些黑影忍者,用来排除这其中的障碍,还是之前的任务,快点完成了之后,我要你去参加每一场有间桐鹤野出现的宴会,然后,向他提出拜访他父亲的要求,将结果告诉我。” 野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已经决定将罗兰的一切指令作为胜过生命的第一要事,只希望能够得到这位大人的赞赏,所以,他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是,罗兰大人。” (票票好少啊,肥啾失落中,还有再看的读者老爷,冒个泡支持一下肥啾呗!评论,推荐,收藏,打赏都可以啊,每一项都是肥啾的心头好,当然,最爱的还是一直支持肥啾的读者老爷们(?▽??)) 第二十七章 众所周知 等到野泽终于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的时候,月亮的已经高高挂在夜幕上了。 不管是他父亲的造船公司,还是母亲的化妆品公司,都牵涉着冬木市的经济,作为掌事人的他们同时出事,可谓是在这个小城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私人的慰问都来了一大堆,有太多人关心他父母的情况了,毕竟,总得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结果很明确,野泽的父母在车祸的过程里当场死亡,连送往医院的机会都没有,这下,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都聚齐到了他的身上。 公司的其他董事认为他不可靠,竞争的同类公司想要趁着这种波涛来抢占野泽家的市场份额,还有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大人们,对于他手上的财产虎视眈眈。 小儿持重金过市,这句话太符合野泽的处境了,换成以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明智的抛出大部分财产,以放弃主导权作为代价,利用父母留下的情分换取大量现金,然后在转换成不动产,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他得到了罗兰大人的帮助! “野泽少爷,”跟了野泽家上十年的老管家顾不上清理一波波客人留下的狼藉,走到了野泽身边,心中满是担忧。 “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不能堕了野泽家的声势,但是,关于财产的处理怎么办,是要交换出去吗?还有老爷留下来的私生子,也会有人去接触他们的,这也是麻烦……” 在野泽家待了那么久,几乎可以说是看着野泽长这么大,对于这个老管家来说,野泽已经算得上他的亲人了,所以他才会更加怜惜野泽的处境。 父母双亡,一下子就要面对社会的龌龊与压力,实在太可怜了,完全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是由野泽一手造就的老管家杞人忧天的想着。 野泽偏过头,看着这个老管家,正是因为有了他,关于野泽家财产的接收才会这么顺利,所以,野泽撕掉了整整维持一天的虚伪表情,露出了原本那阴婺而猖狂的笑容。 “没有关系,不需要做任何改变,维持原状就好了,野泽家,是不会从冬木市消失的,我将整个野泽家都献给了一位大人,换来了庇护。” 老管家眼神一凛,之前他就觉得野泽有所成长,但还是没想到,野泽成长的这么快,可冬木市,野泽家也算得上顶流了,能够庇护这种境况的人,难道是政治方面的人物吗? 年过七旬的老人摇了摇头,不打算在想,让少爷去赌一把,作为遗嘱指定的监护人,有他看着,输了的结果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但是,父亲留下的那些私生子确实应该处理一下了,即使是有可能,我也绝不允许有人敢觊觎那位大人的东西!” 随着野泽的话音刚落,一排排闪烁着暗红色瞳孔黑影忍者凝视着他,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野泽知道,明天的冬木市,又会多出几个失踪的人。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位大人允诺过了,只要他好好的完成吩咐,做好当狗的本分,就会赐予他更强的力量,甚至是永恒的寿命! 仅仅是想到那些无所不能的黑影忍者,野泽心中就感到一阵热切,他定下心来,重新看向了自己的管家,问道:“明天的行程呢?” 根据身份亲疏的不同,有些人可以直接上野泽家慰问,有些人则必须递上正式的拜访,才不能算作失礼,现在的冬木上流圈子了,因为很大一批华族的存在,礼仪是十分重要的,违背了就被会讥笑,排斥,所以,野泽明天还得去会见正式的拜访。 “冰室家的家主会来慰问,”管家熟练的拿出了拜帖,“还有就是,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先生发来了慰问,他会在明天上午九点正式来野泽家拜访。” 远坂时臣,这个之前才被野泽提到的名字让他心里一惊,但很快又释然了,既然罗兰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那么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野泽点了点头,“以野泽家的名义,发一封邀请给间桐鹤野先生。” “间桐家?”老管家皱了皱眉头,这个已经衰落的家族,虽然还是地头蛇,但因为自身的风评和家主的无能,与他来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虽然不知道野泽想干什么,但老管家还是点了点头,一封邀请也不算什么。 野泽招了招手,让老管家出去,自己则在被整理好的一系列财产清单里翻找,确认了港口仓库转移到了自己名下后,他才松了口气。 相对于其他财产来说,这个东西才是野泽真正的命根子。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能够得到大人想要的答案,罗兰大人保佑我。” 野泽祈祷着,将心中的苦累洗炼成满溢的忠诚心。 另一边,罗兰正拿着一只钢笔,随意在珍贵的古籍上涂鸦着。 “居然还真有御三家和圣杯战争的书籍记载啊,当初的魔术师留给后代的遗泽吗?我靠,黑影兵团真的无所不能。” 罗兰是真的有点震惊了,不管是珠宝,黄金,还是珍贵的物件与古董,黑影兵团能搞来这些他都不会意外,可在整理冬木市的过去的时候,要从几堆书的繁琐记载里找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星期,罗兰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考试季,每天奋笔疾书,来到冬木市都这么久了,他也只是认识了一下旧都这边的路,着名景点一个都没去过,好像他不是来寻求神秘和圣杯战争的,而是来补课的一样。 去便利店买饭,都算是难得的消遣了,在这种烦躁的压力下,他每天吃的糖又加了一罐。 结果,在寻找信息的时候,罗兰随口抱怨了几声有没有更详细的记载,不超过半个小时,黑影兵团就给他带回了数十本古籍,里面的内容干货极多,还充斥着许多魔术的术语,甚至对御三家的来历和圣杯战争都有些浅显的介绍,连召唤的法阵都有图案。 一看就知道是曾经里世界的魔术师留下的东西,在他们后代自己都可能丢失了传承之后,黑影兵团却可以大海淘沙一样拿来这些东西,未免也太全能了一点。 罗兰只是提了一个大概的要求而已啊!黑影忍者却给出了‘黑影兵团,使命必达’这样的完美回应,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嗯,有了这些,对付间桐家,就更有把握了。” 罗兰认真的记载着,旁边负责对照,给他查漏补缺的鬼舞辻无惨倒是忍不住了,他倒不是对罗兰将身为恶鬼之王的自己当秘书来用有所不满,而是纠结于另一个问题。 “你真的打算将那个废物拉倒自己的阵营里?” “怎么可能?”罗兰头都没抬,继续专注着涂着书本,“众所周知,我不守承诺。” “你才来冬木市十天,就众所周知了?” “我指的是原来的世界啦,”罗兰冷笑起来,“他自己没发现,难道还要怪我吗?杜王町也只有吉良吉影不知道承太郎的能力是时停呢。” 第二十八章 远坂时臣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以远坂家的名义,我会为你提供足够的帮助。” 在野泽面前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这种鲜艳的颜色在他的身上,却具有一种稳重的气质,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看上去就很有威严,就像是话本里优雅的贵族一样。 “我知道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野泽先生,但孩子,请明白,作为你父亲生前的朋友,对于这种悲剧,除了感到痛心之外,作为长辈的我也只剩给你提供需要的助力了,对此你无需忧虑,这只是身为一个父亲,感同身受下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来远坂家找我。” 以流畅而清晰的话语,充分的表明自己真诚态度,一派绅士作风的男人,名叫远坂时臣。 与他相处的时候,野泽打心底感到舒服与敬佩,远坂时臣就是这么完美的男人,他是真的让人感受到‘名门之后’这个形容存在的绅士,在冬木市,远坂家能够成为领头者一样的人物,也离不开远坂时臣展露的风采。 “知道了,十分感谢您,远坂先生。” 野泽除了低头感谢对方的好意之外,根本做不出其他的态度。 远坂时臣笑了一下,看向野泽的目光依然是那么温和,这是这些天,在野泽家顶梁柱死后,依然用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野泽的人。 如果不是遇到的罗兰大人,自己可能真的会去主动成为远坂家的下属。 他衷心的感谢这一点。 与此同时,远坂时臣也在打量着野泽,发现对方低下头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里正被浅显的魔术遮挡着,防止露出下面红色的痕迹。 虽然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年,但圣杯已经选中了他,时辰自己也有着逐渐开始减少会面的意识,毕竟没什么可以比得上圣杯战争的重要性。 可考虑到野泽家发生的大事,以及还有一年的宽裕时间,远坂时臣还是少见的进行了主动拜访。 在这种困难时期,主动帮助野泽家渡过难关,不仅可以展现远坂家包容的风度,还可以收获表世界的可靠人脉,不管是为了今后的经济的扩张,还是交给凛,都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出于本心,他也对野泽的遭遇很怜惜,或者说,兔死狐悲更加恰当。 自从决定参加圣杯战争开始,远坂时臣就做好了赌上性命的准备,即使做了弊,他也不敢确信自己一定会赢。 但他必须参加,这是从远坂家先祖就传来的夙愿,如果能赢,他就可以完成所有魔术师,以及先祖的夙愿,到达根源,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不能小觑。 对此,他已经写了一份详细的遗嘱,包括自己死后刻印的移植,远坂家的魔术典籍,魔术协会那边负责保存刻印的可靠人脉,还有作为监护人,被自己绝对信任的弟子,言峰绮礼。 哪怕自己突然死亡,这份遗嘱也可以完美的保证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远坂时臣有这个自信。 上天已经很眷顾他了,给予了他两个拥有奇迹资质的女儿,尽管出于他的私心,已经让樱和凛,在自己的身边长到了几岁,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只能选择一个,刻印的移植,一般都要在第二性征发育完全之前,从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 远坂时臣为此苦恼了许久,不停的搜集信息与方法,终于,做出了在魔术师角度称得上完美的安排。 间桐家虽然现在衰落到后代连魔术师的素养都十分劣质了,但本身的传承与能力,远坂时臣还是十分认可的,樱具有优秀的素养,会给衰落的间桐家注入一剂强心剂,带来繁荣,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 现在间桐家还有那个老爷子看着,作为间桐家仅剩的魔术师,远坂时臣对于间桐家虫使也是久闻大名了,那样优秀的魔术师,为了振兴家业,想必,樱一定会收到珍宝一样的对待。 解决了心中最烦心的事情后,远坂时臣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准备圣杯战争上。 但看到野泽这种凄惨境况,想到自己可能遭遇不测后,凛的处境,远坂时臣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野泽的表现他也十分看好,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还能够以这种不卑不亢的心态来面对一切,坚毅的扛起家业的重担,要是凛也能成为这样的淑女就好了。 最近,远坂时臣开始逐渐教导凛魔术的时候,在优秀资质的衬托下,远坂凛自身大胆而跳脱的性格轻松展现了出来,让远坂时臣很是苦恼。 “感谢您的招待,红茶很美味,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我这边才是,多谢您,远坂先生。” 依然是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优雅意味的远坂时臣被野泽礼貌的送出了家门,再出门之后,走到车上时,远坂时臣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间桐家的家主,间桐鹤野,真少见,他居然会主动来慰问,间桐家的情况是遮掩不住的,远坂时臣知道这只是一个魔道资质都没有的普通人。 说起来,间桐家这会,会让谁参战呢?那个老爷子出于传承家系和教导樱的目的,应该不会参战,对了,葵好像最近提过,间桐雁夜回来了,不过,他似乎主动放弃了魔道,只剩一年了,要成长为御主还是有点难。 就算真的勉强了自己,如果没有好的英灵,也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而已。 作为倾注了心血的参战者,远坂时臣总是下意识的关注起其他参战者的情报,至于间桐鹤野? 身为魔术师的远坂时臣怎么会关心那种普通人的行为了,他将目光收了回来,闭起眼睛想道。 绮礼已经决定的召唤对御主威胁最大的assass,专心负责情报收集和辅助,他必须召唤一个足够强力,最好能够一锤定音,决定胜利的英灵。 越古老的,就越强大,这是神秘的铁则,他已经有了几个备选的圣遗物,但还不够满意,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只能通过魔术协会的人脉继续打听了。 (肥啾日常求个收藏和推荐票!) 第二十九章 讨伐前夕 “听闻间桐老爷子一直以来慈祥和善,智慧渊博,我正好最近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能去拜访一下老爷子,受到他的教诲呢?” 间桐鹤野的表情完全僵住了,作为间桐家的掌权人,与同时期的其他公司掌权人,董事相比,间桐鹤野心中的想法完全就是写在脸上的那种。 野泽根本不用费力气,就从他脸上读出了‘你是不是疯了的’诧异与嫌弃。 间桐鹤野的确不敢反抗间桐脏砚,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虫窟,生育后就失去价值的母亲与妻子,畏惧就在他的血管里流淌。 可这并不是代表他傻到间桐家如今的处境是谁造就的都不知道,这位家谱上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名字的老人,虽然保住了间桐家的产业,但对于任何姓间桐的人来说,都是折磨命运的根源。 间桐家现在每况愈下的处境,越来越扭曲的继承人,间桐脏研的存在,不能说毫无关系,至少也是罪魁祸首了。 一想到那个老爷子天天在潮湿的环境里养着一窟的虫子,间桐鹤野就感到一阵恶寒,连带着对于自己没能继承魔道资质感到由衷的庆幸。 结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主动提出要去接近那个老头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间桐鹤野都能预感到,那个地下室的虫窟里,又要多一具尸体了。 “间桐先生?” 听到野泽的提醒,间桐鹤野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或许是心中不多的善心在作祟,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减少麻烦,间桐鹤野说出了一贯的外交辞令。 “不好意思,家父最近出了远门,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似乎也没打算在继续纠缠的野泽让间桐鹤野松了一口气,像流程一样的慰问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逃离了这种想要主动接触间桐脏研的傻子。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之后的几天,不管他在酒宴,饭店,还是赌场里,都能‘巧合’的碰到野泽,并且热情的向他问候他父亲的情况。 就连间桐鹤野为了逃避野泽,刻意去参加以前从不去的讲座时,邻座都是野泽,就在间桐鹤野一度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是不是盯上了自己,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击剑,从而提高了警惕心后,今天的野泽,在问完问题后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还表示之后不会再来打扰自己。 “我应该没做出什么怪异的回答啊?” 但不管怎样,他终于可以自由一下了,今天晚上,故意大醉一场,不回间桐家了,间桐鹤野愉快的想到,如往常一样拿起了酒精,开始麻痹自己。 而刚刚才走出门口的野泽,此刻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今天,间桐鹤野的答复是,家父不方便,而不是之前的不在了。” “干得好。” 罗兰夸赞了一声,挥挥手,野泽就自觉的躬下腰,被黑影忍者拉入了黑暗之中。 “忍不住了?” 鬼舞辻无惨看着罗兰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准备了这么久,不在定个更好的时间?按照那个废物的说法,间桐脏研今天才刚回来。” “不等了,越等越错,我已经快迫不及待了。” 罗兰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起了厚厚一摞的书籍,其中不少书页都已经被翻得卷起了边,书签都堆起了厚厚一叠。 这些黑影兵团收集来书籍里,都是当时同时代的魔术师留下的对御三家的记载,从魔术师的角度,他们对御三家的情况都做出了大概的点评,还参杂一些可能的起效想法。 这可比自己来找快得多,并且,因为擅长的方面,渠道,角度不同,每个人对于间桐家的侧重点都不一样,一个众人眼里的间桐家的外在,和罗兰早就清楚的内在相加,让他充满了自信。 这些书籍的记载对于罗兰来说,简直就像看攻略一样有趣,看的越多,他就更加想迫不及待的去自己尝试一下。 罗兰越想越兴奋,精力无比旺盛的他,心中再度点燃了灼热的火焰。 “今天晚上,我就杀了间桐脏砚。”罗兰笑着说道,感受着那股肾上腺素不断加速分泌的快感,眼神里透出一种兴奋之情。 在马上要品尝到抹杀虫子的愉悦之时,就连等待的时间,也是那么的美好,甘甜,罗兰一边毫不吝惜的往嘴里倒着糖果,表情也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归鞘的刀刃。 鬼舞辻无惨明白,这绝非杀意的平息,而是,为了更好品尝到极致的愉悦,而刻意进行的沉淀。 美食摆在面前的时候,多等待的一些时间,按捺住冲动,它的美味会成倍的增加,罗兰深明这个道理。 鬼舞辻无惨也守在门外,盯着天色,期待起来,等到罗兰瞳孔中,那熊熊燃烧的暗色火焰熄灭之时,拔出来的,会是他期待的那样,纯粹而冰冷,只有血渍留存的妖刀吗? 沉默的室内,只有‘咔擦咔擦’的吃糖声,是不是还夹杂着冰冷铁罐砸到地上的声响。 这种异质的习惯,鬼舞辻无惨也曾经好奇过,但他没有询问罗兰,作为一个在二十岁之前都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就像理解自己曾经对健康的身体,永恒的生命的渴望一样。 在罗兰看来,也许吃糖,是最容易得到的甜蜜的方式,他以自己的冲动为马车,以快乐为缰绳,无休止的行走在前进的路上。 在沉默的等待中,鬼舞辻无惨转过了头,高楼外的夜色,已经垂下了自己的幕帘,黑云遮蔽了一切,就连月光都无法透出来。 “时间到了,”鬼舞辻无惨看向罗兰,提醒道:“是个月黑风高的好天气,最适合送葬了。” “很好,”罗兰扔掉了最后一个空罐子,砸到了旁边,这回,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旁边的罐子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 抹掉嘴边的糖渣,罗兰品味着嘴里盖过一切的甜蜜味道,胃口大开,他已经想要品尝那胜过这些的欢愉了。 “我也已经吃完了。” 第三十章 虫仓 罗兰踏出了阴影的漩涡,踩在了坚实的石板上。 他的瞳孔闪烁着浅红色的微光,来自黑影将军的力量强化了他的视觉,哪怕周围一片黑暗,连最基本的照明都没有,罗兰依然可以看到白昼所能看到的一切。 接着,他的被这里冲天的腐臭气味给熏得皱起了眉头,简单的四处回望了一下,罗兰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向下的石阶中段位置。 理所当然的,在石阶的下方,是数不胜数的虫子组成的浪潮,腐臭和水汽的味道就是从它们身上传来的,它们组成了像深海一样地墨绿色,黑暗,污泥一样的虫海。 在海洋的中央,隐约还可以看到尸骨的残骸,几乎被蛀空的白骨,还在顽强发挥它最后的作用,密密麻麻的小点点填满了骨头空出的中央,那是一枚枚虫卵。 虫子的鸣叫声,爬行声,碰撞在一起的黏腻声音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让人感到想撕碎耳膜一般痛苦的扭曲旋律。 普通人,都不需要将他扔下去,就算是看到这一幕,就会产生对上帝的信仰,毕竟,常人能想到最可怕,最恶心的东西,都比不上这里的一丝一毫,地狱也不过如此。 多看几秒,精神就可能崩溃,神经就会被恐惧浸染而失去自控能力,罗兰这一生中,见过最恶心的景象,也不过如此而已。 “真恶心。” “太肮脏了。” 罗兰与鬼舞辻无惨一前一后的做出了评价,能让三观极其低劣的鬼舞辻无惨都做出这种评价,可见这片虫海的制造者的恶趣味,并非精神上的扭曲,而是生理上的龌龊。 不需要人解说,罗兰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间桐家的虫窟,这座被数十重结界包裹着的魔术工房,最深处,也是最重要的场所。 有这座虫窟在,数量众多的虫子可以迅速的爬出,消灭一切敌人,丰富的种类也足以让他们应付绝大多数攻击,源源不断的特性在魔术工房的加持下,更是会得到极致的发挥,哪怕是一流的魔术师,也必须承认这座工房的棘手。 就算真的敌不过,这种虫巢也可以当做一次性的道具,让虫子掩护魔术师本人有着逃跑的余裕。 尽管实力为了维持生命在不断退步,但间桐脏砚作为五百年的大魔术师的素养还是十分优异的,这座优秀的魔术工房就是最好的证明,在里面待着,哪怕是三流的英灵,只要不是克制型的,也足以让间桐脏砚保下一条命。 这座虫窟的重要性还不止如此而已,因为储存着间桐家几代的使魔样本,他也是间桐家魔道传承的重要部分,等到继承者真的彻底掌握了这座虫仓,他也就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优秀魔术师了。 只不过,恐怕从创立到现在以来,这具虫窟还没有真正完成过传承的使命,毕竟,正常的魔术师,为了便于继承,应该会分门别类的摆好虫仓才对,这种完全集结成一团的虫海,在这将继承者扔进去,让虫子玩弄的继承方法,还是用拷问来形容更加恰当。 被扔进这里的人,就算不被绝望淹没到自杀,也一定会在精神上‘坏掉’。 在原着的五战中,远坂凛第一次看到虫仓的想法,是十分凡尔赛的,拥有着可谓顶级,奇迹一样的魔术师才能的远坂凛,认为自己只要半年,就可以完全统率这座虫仓的虫子。 可间桐家的传承往往要数十年都无法掌握,身为初代家主的间桐脏砚当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作为代代相传的虫使家族,他手中有着不止一套比远坂凛这个不精通使魔的魔术师能想出来的方法,更加简洁,优秀的手段。 但是,他从未展现过,因为,间桐脏砚是故意的。 自从灵魂扭曲了之后,血脉也因为水土不服开始出现衰落的表现时,间桐脏砚就不打算发展间桐家的魔术,也不打算培养继承人,而是单纯的,以折磨人为乐。 这种既不能叫做学习,效率也不高的传承虫窟,就是间桐脏砚出于自己的趣味,为了折磨继承者而诞生的。 间桐家有的是不需要折磨,通过高效的学习就可以成长为优秀虫使的手段,只是间桐脏砚不肯用罢了。 理解这种内幕,还是罗兰在看了那些魔术师的笔记与书籍之后明白的,最开始看完四战的罗兰之只是单纯觉得同样身为御三家,间桐家的魔术怎么就那么下流,还恶心,可那些魔术师留下来的笔记,却给出了与常人想法大相径庭的答案。 尽管家系,擅长的方面都有所不同,可这些魔术师们,都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他们觉得御三家中,最优秀的反而是间桐家,当初,第一代御三家威名最盛的,就是间桐家的虫使。 比起外在的虫子,魔术师们关注的要更加直观一些,间桐家真正的魔术,是强制、制约,从一开始,间桐家就是擅长创造、操纵使魔的魔术名家。 正因为有着这方面的经验与传承,间桐脏砚才能迅速开发出足以制约英灵的令咒系统,在魔术上,这也是了不起的功绩。 所以,间桐家本来就是使役使魔的,虫子本身也只是使魔的一种,之所以会这么恶心,在于间桐脏砚本身扭曲的心态,而不是魔术本身。 以前还无法理解远坂时臣为什么要主动送出女儿的原因现在也得到了解释,毕竟,在魔道的世界里,间桐家的虫使是那么的优秀,连外来的魔术师都发自内心的认为间桐家的强大,对间桐家有更深了解的远坂时臣做出这种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魔术典籍主要的介绍也都在这方面了,关于罗兰都有所了解的刻印虫之类的详细情报反而一个没有,在其中的一本书上,一个魔术师无意提及了一下原因。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间桐家对使魔的创造力和详细手段,但去了解内容等于破坏了守则,恐怕会被那个虫使杀掉,还是保持这种共识为妙。’ 对于魔道秘术的传承,是每个家族重中之重,窥探的举动就是互相残杀的前兆,远坂时臣自然不可能去违反,这倒也不能怪他。 从他的角度来看,在魔道世界里,研究,梦想,经历,学过的一切都可以通过魔术刻印传承的魔术师来说,继承人的重要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谁会把自己优秀的继承人肆意玩弄呢?用更加高效,优秀的方法,才是常识。 远坂时臣果然是天字第一号倒霉蛋,罗兰摇了摇头,不在关注还在咝咝作响的虫子,踏上了上方的阶梯,那扇楼梯的隔门。 第三十一章 打招呼的方式 打开楼梯的隔门走上去之后,罗兰也算是正式进入了间桐宅的内部,与外表看上去仿佛住着吃人恶鬼一样的荒废不同,这座洋房的内部除了环境与采光都有些阴暗,潮湿外,倒是没什么异常的气息,居然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老式宅邸。 客厅整洁亮丽,不少地方都空旷无比,甚至许多地方都没有摆放家具,只有光秃秃的木地板,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人类生活的气息。 罗兰随意的走了几步,一块地板就因为常年腐朽发出了吱呀的响声,他简直像是来错了地方一样,所幸,他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走过客厅的隔间,作为不多摆放在墙边的家具,很容易就吸引了罗兰的目光。 那是一个高大的酒柜,没有锁,玻璃门正中间的那一层还摆放着几瓶被喝了一半的烈酒,不难想象,这可能是间桐鹤野必须在间桐宅呆着的时候的重要消遣。 罗兰十分自来熟的打开了酒柜,还惊喜的发现了被好好保存的二十年陈酿雪莉酒,也不介意没有杯子,就将酒拿了出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瓶颈连着被好好塞住的瓶口一同飞到了旁边的墙上,砸了个粉碎,罗兰则十分豪放握住开了个大口的瓶身,以干渴时痛饮泉水的姿态大口大口的灌着这要慢慢品味的陈酿。 “呼,”当瓶壁上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时候,罗兰才舒爽的长呼了一口气,并十分没素质的将空瓶子砸向一旁,发出了清楚的响声。 “这可是敌人老本营,你未免也太放松了一点。” 鬼舞辻无惨有些无语的看着罗兰,不管面临怎样的境况与姿态,罗兰这种自我的举动从未改变过。 “因为嘴里刚刚甜得发苦,想换下味道而已,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怎么能放过呢?” 罗兰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让鬼舞辻无惨也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叹息着,提醒道:“虽然我们是来进行破坏的,但斩首才是主要目的,先找到间桐脏砚再说。”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之后这就是我的财产了。”罗兰满不在乎的继续翻找着酒柜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看得上的酒,说道:“这里时间桐家的魔术工房,是他的大本营,一个全身都是虫子的老怪物,怎么可能不利用虫子最好用的特性来监视这里呢?” “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找他,反正他自己也会送上门来的,”罗兰的手指划过一瓶瓶美酒,浅红色的瞳孔却忽然散发出了鲜血浓郁的红光,黑影兵团将一些画面传到了他的脑海里,这让他停下了继续找酒的举动,转过了身。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事实上,也不用罗兰提醒,鬼舞辻无惨已经听到了,客厅外面的走廊里,正传来沉重的响声。 “笃,笃,笃——” 富有节奏的拐杖声逐渐从空旷的回音变成了一墙之隔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拐杖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吱呀————” 罗兰没有听到推门的声响,门却自己打开了,厚重的木门因为门轴的撕扯发出了那令人牙酸,刺耳的挤压声,给平静的宅邸荡起了别样的气氛与波澜。 门口外的那个家伙,也随着大门的后移而露出了全貌,那是一团在蠕动的黑暗,看起来混沌而深邃,带着远胜地下室的虫仓里,压抑森冷,潮湿腐朽的气息。 在这种像是鬼宅一样的场景里出现了真的类似恶鬼一样的人物,再富有胆气的人也会打着寒噤,颤抖不已。 这团黑暗拄着拐杖,正式像客厅踏出了第一步,骤然间,他身上的黑暗蠕动,伴随着刺耳的虫鸣。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活物一样的黑色阴影开始蠕动,数不清的生物爬行,飞走,像山洞里被惊醒的蝙蝠一样散开,细碎的声响和黑色的虫群形成了让人膈应的恶心声音,黑暗的深处,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矮小瘦削的人影,伫立在客厅的。 “不请自来的客人,居然也不对作为主人的老朽的来打个招呼,还真是无礼啊。” 嘶哑的声音从人影口中传出,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很明显,这就是间桐家真正的主人,间桐脏砚本人了。 他之前故意让虫群包裹了自己,想以视觉上的错差来给罗兰造成威慑和打击,也算是在双方情况都未知时,表达力量的常用伎俩。 鬼舞辻无惨撇了撇嘴,处于对方的大本营,敌人还表现出这样一幅恐怖,从容的姿态,就算打定了心意要入侵的魔术师,也会被吓到。 但是,要对罗兰用这招,他找错人了。 在没有获得力量之前,罗兰都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获得了力量之后,就更不算什么了。 比起黑影王国,间桐脏砚尽力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不值一提,黑影将军的成长过程本就是不断释放内心的黑暗力量。 所以,在间桐脏砚装神弄鬼的时候,罗兰则是站在酒柜那边,不紧不慢的将酒柜里摆着的垫子撕成一段段的布条,将他浸满酒液,伸进瓶身,在缠绕在瓶口上。 间桐脏砚的话问完时,罗兰的准备工作也做完了,他点燃这特制的鸡尾酒,将整整一瓶都狠狠的砸向间桐脏砚。 刚刚才散开的黑色虫群马上改变了姿态,迅速的聚集起来, 酒瓶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随着冲击破裂开来,赤色的火焰随着酒液流淌,扩散,烈焰很快一扫而过,吞噬了表层的虫群,让它们发出难听的哀鸣和烧焦的糊味。 这种举动并没有给间桐脏砚造成什么伤害,但侮辱性就非常强了,他之前所营造的气氛与自信,都随着周围掉落的虫尸一同消逝了。 现在,间桐脏砚的脸色恐怕不会比被烧焦的虫子好看多少。 罗兰笑了笑,这才做出了回应。 “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想要再试一次吗?” 第三十二章 间桐脏砚 瘦小的身影向前走了几步,从客厅里一整面的玻璃处反射的光芒终于照出了间桐脏砚的全貌。 他的个子不高,在驼背的情况下更是带着一种矮小的感觉,光秃的头部下,是木乃伊一样干瘦的四肢,瘦削的身体被包裹着青色与深灰色搭配的和服里,双手交叠起来,握着一根木头拐杖。 深陷的眼窝里,根本看不清瞳仁,但却不可思议的露出了矍铄的精光,身上带着一股腐败的气味,明明是人类的外形,动作却僵硬而缓慢,仿佛一具提线木偶一样的身体,这就是间桐脏砚。 以可怕的手段一次的延长自己的寿命的魔术师,以扭曲的心态支配,控制了间桐家的幕后黑手,虽然还是人类的外形,但现在的他,已经会让人感觉到,这是不折不扣的妖怪了。 从这点上来说,传言也不算有误。 抛开这骇人的外观,间桐脏砚除了表现怪异之外,在交涉方面还是相当精通人情世故的。 他一边抛出试探性的问题,一边警惕的望着罗兰,眼珠不断转动,搜集着可能的情报。 在被结界包裹的间桐宅里,维持好灵地之后回来之后,间桐脏砚一如既往布置好了防备的手段。 ——那是名为‘视虫’的使魔,具有相当优秀的隐蔽性和监视功能,如果不是本身就对魔术研究很深,又或是有着感知方面的特长,只要不是非常近的距离,英灵都无法察觉。 即使在被结界包裹的工房里也要放置这种使魔,倒不是间桐脏砚过于谨慎,这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已。 间桐脏砚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从子孙的痛苦中,汲取自己精神上的养分,间桐鹤野恐惧与担忧,对于儿子和间桐家未来的责任的负担而无能为力的那种自暴自弃,他经常通过那个醉酒而无能的男人深夜痛哭的画面来获得满足。 结果今天他刚回来,间桐鹤野就一溜烟跑了出去,今天晚上也没有回来,远坂家送来的那个小女孩,离下一次送入虫窟还有段时间。 而那个不孝的子孙,间桐雁夜,第一次用植入刻印虫的手段增加的魔术回路的痛苦恐怕让他现在还无法自控,恐怕还在外面一个人哀嚎,直至虫子融入身体为止才会第二次来间桐家。 所以,风尘仆仆回家的老人只能一个孤独感叹着子女的忙碌,在寂静的宅邸里一个人夜游。 然后,不对劲的地方就发生了,在他的前进的走廊上,竟然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响。 间桐脏砚抬起头,就发现了一个一身黑衣,没有生命气息,既像使魔,又像召唤物的忍者,挖开了檐柱,把一个奇怪的包裹塞进了里面。 遍布整个宅邸的视虫传来的画面显示这不是偶然的行为,而是一场蓄意的入侵,整个间桐家,足足有几十处被监视的地方都有着同样的行为。 是什么魔道的手段吗?破坏结界的炼金炸弹?还是迅速成长,只等待发动的战斗傀儡?又或是大范围的游魂? 五百年的经验让间桐脏砚想到了各种可能,但还没等他发起攻击,那个黑影忍者用鲜红的眼睛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连结界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恐怕间桐脏砚都难以相信自己密不透风,一只虫子都飞不出去的工房会有人能这样的来去自如。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自己的工房,可能已经被入群了。 在全力启动结界的筛查功能后,间桐脏砚立马就找到了目标,这倒不是他设立的结界有多强大,事实上,任何一个具有基础功能的结界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毕竟,那个入侵者根本没有隐藏自己,堂而皇之的打开了他家的酒柜,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放松的喝起了酒来。 暗自压下心中的怒火,间桐脏砚稍稍准备了一下,直接赶向了入侵者的方向,按理来说,入侵者这么光明正大,应该不会逃跑才对,可问题在于,奈何他摸不清对方的深浅,连反制那种从阴影里的消失的手段都没有。 可看到入侵者的脸时,间桐脏砚还是有些震惊,他倒不是被罗兰俊朗的容貌给迷到了,而是那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 在魔道的面前,延长寿命的手段屡见不鲜,保持容貌,可作为活了五百年的长生者,间桐脏砚能够准确的闻到经历了时光的那种腐朽,外貌可以作假,可灵魂的衰老藏不住的。 这种最多也就是刚刚出师的新人魔术师,居然敢入侵间桐家的魔术工房? 间桐脏砚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而且,作为魔术师,对面的装扮也过于简单了一点,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的市民,如果不是来自魔神柱家系的直觉让间桐脏砚感受到了罗兰身体里那种深邃的魔性,恐怕他都会产生误解。 还不知道方有怎样的底气,还是先试探一下。 这个活了五百年的老虫子一向都很从心,利用,合作,化敌为友是他惯用的手段。 抱着这样打算的间桐脏砚刚刚摆好阵势,就被扔到脑门的火焰酒瓶给炸了个灰头土脸。 “哼,还真是有个性的年轻人啊,看到你,老朽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敲着拐杖,间桐脏砚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要渗入冰冷的空气中一样。 “年轻的时候,你这种半截身体都入土的样子,还想起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吗?” 在见到间桐脏砚由异物组成的身躯后,罗兰心中原本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他毫不客气的刺了过去。 这毒舌的表现让间桐脏砚为之一窒,可听到罗兰的话语,他却顿了顿,目光里有着些许茫然。 说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来着?似乎,要完成什么东西,好像在为了什么理想而奋斗…… 间桐脏砚发出一声冷哼,不再去纠结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 “这么尖锐的脾气可是会戳伤自己的,算了,既然不愿意交流,但作为里世界的家伙,应该清楚入侵魔术师的工房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么,你,是什么人?” 佝偻的间桐脏砚看着罗兰,用扭曲的声音发出了质问。 回答他的,是罗兰那与飞向间桐脏砚冰冷的飞镖,具有同样温度的声音。 “我感觉不到报出名号的必要 ——杀了他,黑影兵团。” 第三十三章 忍者兵的战斗 黑影兵团的忍者在罗兰的命令的一瞬间就从影子里浮现,组成了一团包围网,刹那间,足以将敌人扎成刺猬的飞镖划过美丽的弧度,飞向了间桐脏砚。 破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位黑影忍者手中都握着许多叠在一起的飞镖,以机械,稳定的频率,倾泻着主人的杀意。 下一刻,间桐脏砚的身体就在飞镖临近之前,化作了浓郁的黑云,密集的虫子分散开来,让飞镖即使攻击到也只能带走几只微不足道的虫子,比起那庞大的总数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大部分攻击都做无用功,就算是坚毅的战士面对这种场景,也难免会出现迟疑,犹豫,乃至对敌人的惧怕,可黑影兵团不会。 他们是工具,是黑影王国的使者,只要主人下达了命令,在对方取消之前,黑影军团就不会停止进发。 见到飞镖攻击无效后,围在最前一排的黑影忍者飞跃而上,以凌厉的踢击,拳击,攻向了间桐脏砚,他们不仅是最好的间谍,也是优秀的刺客,每个黑影忍者都身轻如燕,精通空手道和轻功。 重重的一击所带起来的声势依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战果,论到敏捷,这些密集的虫子也不差,黑影忍者的腿脚攻击只是在这间客厅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陷坑和飞溅的残渣。 而避开他们攻击的虫子,也攀附了上来,像黑色的锁链一样,一层层的虫子缠上了黑影忍者的手肘与脚踝,甚至攀爬到心脏处,啃咬着他们的身体。 罗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担心,还嗤笑了一声。 这种利用虫子化整为零,在重新聚合起来侵蚀敌人的攻击手段确实好用,不仅保命能力强,反击也不差,对方如果是血肉之躯,就会被啃成残渣。 如果是炼金傀儡,就会被啃断关节,腐蚀金属,但黑影兵团,本质上是与黑影王国融为一体的魔法生物,他们确实有着真实的肉体,但在相当程度上具备着黑暗和影子的性质。 黑影忍者不会死亡,只要召唤者还在,就可以从黑影王国继续召唤他们。 像普通的冷兵器攻击,子弹这种攻击,对他们来说是无效的,要对付黑影兵团,最好的办法是利用驱邪的术法,或者利用他们身为影子的本质,通过撞击等巨大的力量让它们维持不了形态,溃散开来。 间桐脏砚这种攻击致命处,但范围很小的攻击,根本无法对黑影兵团造成影响。 被攻击的黑影忍者只是不断的怕打着手和脚,发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后,他们转过头,望向了后面的同伴。 在最先一批的黑影忍者冲上去用肉身攻击后,从阴影里很快就有新的黑影忍者被召唤,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保持着包围网的密不透风。 不知道的人恐怕都要以为间桐脏砚才是那个客场作战的倒霉蛋了,被新召唤的一批黑影忍者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以绳套和木棍居多。 正如前面所提到了,黑影兵团是没有命令有主动行为的工具,但他们是保留了相当程度的智慧的,会根据主人的命令和要求,自发做出判断与反应。 就像罗兰抱怨御三家的资料不全,他们会以罗兰无法理解的方式找到御三家的书籍一样,鬼知道他们是怎么确定那是记载了御三家的典籍的。 在战斗方面,他们更是熟练于心了。 像包围,堵截,封锁路线这种军团一样的行动几乎都快成为他们本能了,如果不是被正气眷顾的圣斗士,再强的敌人也会被他们死死缠住。 见到冷兵器与物理攻击都没用作用,他们采用了更加敏锐的方式,两名黑影忍者从罗兰身后的酒柜里拿出烈酒了,浇在了木棍与绳套上,将它们点燃,在将被火焰吞噬的武器扔给了被虫子啃咬的同伴。 被困住的黑影忍者熟练的接过沾染火焰的武器,主动的将它们送往沾满虫子的地方,所到之处,尽是虫子的哀鸣与划过的尸体。 当间桐脏砚意识到不对劲,发现这群黑影忍者根本不具有感情,开始主动放弃攻击,重新分散的时候,最外围的黑影忍者已经并排列阵在一起,将沾有火焰的棍棒挥舞的虎虎生风,开始的一点点的缩小包围圈,不给间桐脏砚的虫子逃离的机会。 被逼无奈的间桐脏砚刚刚才重新聚集成团,后发的几位黑影忍者,冷不丁的就扔出了一个个小小的黑色弹丸。 漆黑的弹丸有着近乎子弹的一样的速度,几乎呈一条直线,准确的砸中了大团的虫群,在碰撞开来的时候,一丝丝赤色的火焰迅速的蔓延开来,化作浪潮,将周围所碰到的一切虫群化作灰烬。 这种小型手榴弹的威力可不是罗兰那自制的鸡尾酒能比的,凝固而蔓延的炎潮虽然只有一瞬,却轻易突破了表面,蔓延到了虫群的深处,留下大片大片的虫尸。 有这种可以轻易秒杀大片虫群的道具却故意不拿出来,而是先用火焰让老朽放松警惕,逼迫虫群聚集,以求达到最大杀伤吗? 明明是几十名不同的个体,却不需要任何交流,顷刻间想出这样的计划,每个人都执行着自己低任务,这种战斗智慧如果真的是傀儡所拥有的,创造他的魔术师在时钟塔的降灵科,当个君主也绰绰有余了。 被震撼着的间桐脏砚也真的有些恼火了,他的两次出手,都寸功未建,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还是在他自己的工房里? 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间桐家的名号被人耻笑的! 分散的虫群聚合起来,重新组成了那个耄耋的老人,只不过,那件和服的一只袖口,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显然是黑影兵团之前的战果留下的痕迹。 间桐脏砚阴沉着脸,显露出一丝明显的杀意,没有说话,但虫群的嗡鸣声,已经在这座客厅的每一处空间回荡。 第三十四章 固有结界 明明是在宅邸之中,罗兰却感受到周围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与摇晃,像是一艘行驶在风暴之间的大海上,却无力挣扎的小船一样。 伴随着虫鸣,被包围的间桐脏砚周围的地板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隙,数不胜数的虫子抱团成组,汇聚在一起,交织呈了一圈铁壁一样的防护和让人精神错乱的扭曲场景。 从地板都天花板,一圈圈虫群像是瀑布一样流动,蔓延着,飞流而下的支流自动汇聚到了间桐脏砚那只完好的手臂处,还在不断涌入。 罗兰用肉眼都可以观察到,间桐脏砚身上那不断有虫群涌入的手臂处很快鼓起了一个比他头颅还要大的鼓包,随后再缓缓消失,涌入的虫群不断让手臂重复着这个过程,几乎要撑破皮肤的巨大鼓包像血管一样一收一缩。 间桐脏砚的身体随着虫子的进入也开始慢慢膨胀,直到身上的和服紧紧的勒住他的时候才停止,随后,伴随着滑腻的蠕动声,间桐脏砚的身体像被放气的气球一样缓缓收缩,最后又恢复了那副干瘪老人的样子。 只不过,这次,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已经复原了,周围弥漫的虫群聚集在一起,用肉身化作了一只只黑色的巨手,将间桐脏砚周边的黑影忍者狠狠捏碎,其他黑影忍者还未来得及退开就被从地板下方冲出来的虫群将整体全部包裹,消灭。 在这期间,他们也做出了反抗,可不管带着火焰的武器,还是手榴弹,给虫群造成的伤害都不多。 罗兰定睛一看,便发现了原因,这种新虫群不管是个头,还是甲壳形状,都与之前的虫群截然不同,它们的甲壳上还带着油亮的光泽,蔓延的火焰触碰到上面根本无法继续燃烧。 “桀桀,这是对火焰的特化版,这种令人头疼的小聪明对于老朽来说,早在百年之前就做出了防备。” 间桐脏砚一如既往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歹他也是威震一方的虫使,对于以创造使魔而闻名的间桐家而言,不可能没有应对常见克星的特化版虫子。 之前他那么狼狈是因为百年来的平静让他的身上并没有带着太多战斗类型的虫子,都是用于研究的基础类型,所以才会不断吃瘪。 通过刚刚那波虫潮的补充,间桐脏砚已经将身体的组成换成一大批战斗用的虫子,还恢复了伤势。 现在的他,已经战无不胜啦! 间桐脏砚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罗兰,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虫群从地板上冲出,像淹没黑影忍者一样淹没罗兰,他吐出冷酷的声音。 “既然你都主动发起了攻击,老朽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不然间桐家的名声……” 话没说完,间桐脏砚就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他竟然以说话来吸引注意力,趁势偷袭! 只见间桐脏砚的那根手指前端的一节突然褪去外皮,化作一只巨大的甲虫,从身体里发射了出去,在半空中,甲虫就张开了锋利的翅膀,尾部像利刃一样,如子弹一样弹向了罗兰的额头,想要一击毙命! 明明只是一只虫子,但这只甲虫却发出了金属一样争鸣的响声,间桐脏砚那满是皱纹的嘴角在射出甲虫的时候已经挂起了笑容。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荣誉与自尊心,对于魔术师来说,有这种东西的才是少数,他这种抛弃了一切的残渣就更是如此了。 不择手段才是战斗的常态,在注意到罗兰的身上并不是魔术师一贯的装扮,似乎也没有防护的道具时,间桐脏砚就打好了偷袭的心理准备。 在魔术战中,对于防御的警惕,是一丝一毫也放松不得的,就让他这个前辈,来教教对面的敌人,至于代价,用生命和尸体来支付就好了! 间桐脏砚射出了虫子是近几年培养的得力王牌,翅刃虫有着敏捷的移动速度和连强壮的公牛骨头也能轻易咬断的攻击力,在这种偷袭的情况下,他已经看得到那个神秘青年脑袋被贯穿的场景了。 不过,翅刃虫的嗡鸣声,很快就停止了。 因为,它已经动弹不得了,间桐脏砚的眼睛震动的一缩,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他的翅刃虫,居然被人空手捏住了,而且不是抓住虫身,而是只用两根手指,捏住翅刃虫利刃般的尾部,在那种速度中轻描淡写的做到这一点,这得是多强的反应能力? 就算是强化魔术的天才也未必能触及这种领域? 罗兰看了一下这只像刀刃一样的虫子,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感,间桐家在虫子的培育方面,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嘛。 然后,他就捏碎了翅刃虫足以抵抗刀剑劈砍的外壳,终结了这个小家伙的生命。 “间桐家的名声,是打不过就偷袭嘛?” “对于魔术师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坏名,反正间桐家已经沦落至此,在肮脏一点也无所谓了。” 间桐脏砚紧紧的盯着罗兰,用嘶哑的仿佛刀子划过玻璃一样的刺耳声音说道,见到偷袭的翅刃虫没有生效,想暗自发动地板上的机关,让虫群将罗兰淹没。 他已经杜绝了主动化身虫群,冲过去吞噬敌人的想法,打算重温一场使魔的魔术战。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怂了,只是最符合情况的判断而已。 可是,原本利索的机关现在却不好用起来,他瞪着罗兰半天,地板都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你还想发动机关的话,还是不必费心思了,在魔术师的工房里,我也稍稍做了一点准备的。” 罗兰主动打破了间桐脏砚的不断瞪着他滑稽举动,瞥了一眼脚下。 在进入间桐家的时候,他所踩着的东西,早就不是地板了,而是蔓延开来的黑暗,无光的影子以他为中心,逐渐覆盖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黑影王国的入口,这种地方,间桐脏砚的机关当然不可能有效。 “呵,”间桐脏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畏缩的盯着罗兰的脚下。 “这种实力,没想到,在这个极东的乡下,居然会有你这种程度的魔术师啊? ——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固有结界。” (肥啾日常求个票票!) 第三十五章 目的 固有结界? 罗兰抿了抿嘴唇,感到有些诧异。 他倒不是不清楚间桐脏砚说的词语是什么意思,毕竟作为在型月系列多部作品担任的主角的卫宫士郎最强大的依仗,他也算是被强行塞入了这个词语的概念,想忘都忘不了。 作为传说中禁忌的魔术,将自己的心象具现化,侵蚀世界,将空想与现实,内与外进行交换,所包含的力量甚至超越很多英灵的宝具。 因为个体的不同,每个固有结界的能力都是千奇百怪的,即使是同一个人,比如红a与卫宫士郎,经历的不同会让双方的心象世界产生差别。 但和替身不一样,固有结界,没有弱小的,它们的差别只是强大到什么程度而已。 而且,固有结界修习难度也是一等一的,毕竟,拥有的人寥寥无几就可以看出来了。 本质上,这是属于精灵之类才能操使的能力,哪怕是极其优秀的魔术师,在没有这方面资质的情况下,也很难习得。 可一但修习成功了,所带来的回报也是巨大的,将敌人拉倒自己心中具现化的世界,只用想象一下这件事,就可以明白固有结界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力量了。 但问题是,道理罗兰都懂,可黑影王国,和固有结界有什么关系? 看到自己脚下的汹涌的黑影与重新被召唤出来的黑影兵团后,间桐脏砚立刻让虫群拱卫住自己的举动让罗兰明白了。 ……原来如此。 黑影王国的力量让间桐脏砚误判了嘛?说起来,黑影王国的力量确实是在侵蚀世界本身,毕竟黑影将军的终极目的就是让黑影王国覆盖到表层世界。 只可惜,现在的罗兰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做不到这件事,单个黑影将军的力量最多暂时将周围替换成黑影王国的入口而已,不知道黑影王国的间桐脏砚,能凭借这么短暂的信息迅速抓到最相似的对象,看来这五百年也不算无所事事。 见到罗兰沉默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的间桐脏砚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怪异的弧度,漏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看来是被老朽说中了啊,啧,虽然最近确实听鹤野那孩子说过冬木市似乎增加了几起失踪案,没想到会是你这样的人物进入了冬木市啊。” 间桐脏砚虽然用着谈家常一样的亲切语气,但罗兰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只有扭曲的怪异。 “看来也不能怪远坂家无能啊,你这样的外来魔术师,就算进入灵脉,那三流的家系也未必能发觉。” 作为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也承担着维护里世界规则的任务,外来的魔术师,如果不经过通告,被他们的发现了,被抹杀,悬赏也是常有的事情。 正是因为没有察觉到异常的痕迹,间桐脏砚才会以为只是那种无知无畏的魔术师来入侵自己的宅邸,没想到,惯例的试探,却探出了一条大鱼。 他本来还以为,最近被间桐鹤野提起的那几个失踪事件,是自己的‘好儿子’间桐雁夜做下的。 那个愚蠢的家伙,既然敢在他露出义正言辞的模样,明明是有着间桐之魂的男人,却如此惺惺作态,做出那种牺牲一样的举动,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间桐脏砚在被自己当成实验品的间桐雁夜身上,倾注了相当可怕的恶意。 经过几轮虫窟洗礼,完成了足以让人疯掉的恐怖折磨后,已经不成人样的间桐雁夜完成了第一期的改造。 等到间桐雁夜的身体站在悬崖边上,推一把就会粉身碎骨的时候,间桐脏砚只好暂时停止了折磨,放任那个根本不想呆在间桐家的男人跑到外面去一个人舔舐伤口。 但扭曲的间桐脏砚仍然没有放过间桐雁夜,在改造的时候,那些被大量植入的虫子,会不停的啃噬间桐雁夜的身体,用宿主的血肉来满足自己的饥渴。 并且,因为逐渐在啃食中与虫子建立了联系,一但间桐雁夜控制不住自己,产生了恶意,或失去了意识,体内的虫子就会暴走,冲出来将周围的人类吃光。 那样一定很有趣。 这种来自身体内部,千刀万剐的痛苦会逼疯任何人类,就算是久经战场的军人,也会为了终结这种苦痛毫不犹豫的自杀。 如果间桐雁夜真的自杀,那就再好不过了,摆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结果什么也做不到,这样痛苦的结局与挣扎的丑态,就是间桐脏砚想要看到的场景。 这就是,他给予间桐脏砚的——制裁。 这场圣杯战争,间桐脏砚根本没打算进入其中,让间桐雁夜参赛,只不过是他制裁的手段而已,要是对方真的获得了圣杯,他反而会感觉微妙。 这样恶劣的心态,就是名为间桐脏砚的怪物,最底层的基础。 不过,在面对强者的时候,他就是另一幅态度了。 “您这样优秀的魔术师,袭击间桐家,是为了什么呢?” 间桐脏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抛开个人的态度,作为魔道的前辈,他的确很欣赏罗兰,如果不是世界上还有能用出固有结界的死徒存在,这个魔术被当成传说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魔术师拥有固有结界,罗兰还是间桐脏砚见到的第一人。 “虽然您可能不清楚,但老朽作为间桐家真正的掌控者,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财富,魔道典籍,甚至是……圣杯战争的某些内幕与参战权,” 说到这,间桐脏砚停顿了一瞬,不动声色的用自己那恶心的小眼睛扫过了罗兰的手背,没有看到令咒后才失望的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年轻的魔术师,不与老朽合作吗?即使是传说中到达根源的手段,老朽也清楚一些喔。” 发现自己提出的条件好像对罗兰没什么吸引力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抛出了终极杀器。 对于魔术师来说,用到达根源作为条件,可以轻易的让他们做出弑亲,反叛的恶行。 间桐脏砚自问,自己和罗兰应该没有什么冲突才对,他唯一的执念的生存,除此之外,间桐家的财产,传承,哪怕是他为了实现永生的圣杯,都是可以放弃的东西,只要能活下去,总有机会 的。 这种扭曲的豁达心态,使得间桐脏砚可以轻易的与任何人达成合作,绝不树立夜不能寐的敌人。 总不可能,这个青年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自己? 第三十六章 不要回头 间桐脏砚热切的看着罗兰,从喉咙里吐出了讨好的言语,那张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也堆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和蔼表情。 可回答他这五百年都未必有一次的主动讨好的,是罗兰如寒风一样冷酷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罗兰那张永远都没有太多波动,似乎没有感情起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愤的表情。 “知道你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杀了你了,不管你躲到哪里去,我都会杀了你,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一样。” 第一次,罗兰主动吐出恶毒的宣告,他心中翻涌的恶意让黑影王国投射的力量升腾起来,猩红的眼睛几乎化作一团浓郁的血光,只隐约能察觉那残忍的瞳眸。 “喔,”间桐脏砚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看来你是对老朽的行事方式有所不满呢?” 局面终于进入无法调和的场景,也是间桐脏砚最不想看到的,如果可以,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危机之中。 如果自己被杀一次就可以与罗兰进行合作,间桐脏砚根本不会介意。 但那个青年深深皱起的眉头与狰狞的表情下,那种杀意是十分明显的 ——他想将名为间桐脏砚的存在彻底抹除。 在这种情况下,间桐脏砚也无法坐以待毙了,尽管他根本不想和拥有固有结界的魔术师进行战斗也一样。 “正是如此,一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去存在于世界上,我就感到恶心。” 罗兰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主动计划了矛盾,他不在乎撒谎,也经常为了乐趣与他人虚与委蛇,但绝不会对这种恶心的渣滓抱有作为人应该有的态度。 这是审判,是他的裁决,就应该让敌人在哀嚎绝望中,后悔自己的无力,带着痛苦与怨愤被碾碎! 间桐脏砚看着杀气腾腾的罗兰,之前和蔼的面容再次被撕碎,丑恶的声音也再度响了起来。 “魔术师里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奇怪家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追求魔道的人,本就应该抛弃那些无谓的东西,你难道还想当正义的伙伴吗?” 罗兰沉默不语,走向了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是扭曲的,哪怕以魔道的角度来看,他这种主动折磨家族血脉获得乐趣的想法也是异常的,会被其他魔术师唾弃,但也仅此而已了,魔术师都是为了利益与理想而行动的冷血生物。 就像他一样,间桐脏砚察觉到自己忘了很多东西,知道自己一次次的面临极限。 最开始,他用秘术获得的肉体可以持续几十年在换,后来就变成几年,乃至一年一换,到了现在,每几个月,他就要更换一具肉体来维持生命,所以身体的大部分魔力也都用在这上面,使他实力不断退步。 在新鲜的肉体,被他获得的时候,都会开始腐败。 那种一点点腐朽,糜烂的感觉,间桐脏砚十分熟悉,因为,他的精神也是如此,记忆,过去,都开始破碎,扭曲,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经疯了。 可执念仍然存在,绝对不能死! 间桐脏砚,就是为了活下来而存在的怪物,所以,绝对不能死! 看着罗兰高高在上,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间桐脏砚就感到内心的某个部分被触动了,他不假思索的用沙哑的声音发起嘲弄。 “怎么了?因为没能拯救而愧疚了吗?这就是宿命啊!不管你怎么说,老朽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我已经吃掉了数不清的生命,造就了大片多余的苦痛,可你已经无法拯救他们了!” 间桐脏砚大声嘲弄着,可每说一个字,他都感觉心口有着被刀扎一样的苦楚。 “而且,老朽还会继续活下去!用间桐家的秘术,只要一份人类的肉喔,不管男女都可以,让虫子吞噬后,就可以自由的做出喜欢的形状,反正也是用虫子组成的,在五百年里,你猜老朽吃掉多少人了?你就在哀叹中懊悔!” 间桐脏砚期待的看着罗兰,希望从中看到想到的东西,迷茫,悔恨,只要一丝就好! “哈?”罗兰露出诧异的神情,眼中一片漠然,“那关我什么事啊?” 高高在上的冰冷语气没有任何要往这方面探究的一丝,但前进的步伐仍未停下。 “听着,我根本不在乎你犯下了什么恶行,又或者做了什么善事,我只是想杀了你罢了。” “不过,你说的倒是蛮有趣的,仔细想想,以你的行为,只要杀了你,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无论我是个怎样的人渣也好,这件事都是堂而皇之的,正义?” “还蛮有趣的,那么,这次,我就作为路过的正义使者,给予你制裁。” “等等?”间桐脏砚在虫群的护卫下不断后退着,语气满是不敢置信,“你既然不认为老朽有错,为何……” “你不是说出了答案了吗?” 罗兰不耐烦的打断了间桐脏砚,说道,“肉体的形状可以改变,但你这副人模鬼样的姿态,不是正好证明了你灵魂的腐朽吗?” 他盯着间桐脏砚,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汹涌的火焰像是在燃烧。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条被自己认可的路,你可以前进,也可以停留在原地,哪怕走入歧途,甚至是放弃,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我都可以理解。” “但我绝对无法容忍一件事,回头。” 罗兰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是不应该回头的,单单是想到有人走在路上,却回过头,走向了自己最厌恶的,这种事情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可我无法掌控世界,但我仍然可以将你杀死,擦干血迹,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间桐脏砚退无可退,在自己的房子里被逼到了墙角,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你觉得呢?间桐脏砚,或者——玛奇里·佐尔根?” “啊啊!”听到那个名字,间桐脏砚像个被吓到的小女生一样尖叫起来,他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表情。 “现在放老朽离开,我会主动离开这座岛国,不在你面前出现,否则,我们只好不死不休了。” “那是绝不可能的,”与那副凶狠表情形成了巨大反差感的话语让罗兰露出了笑容,“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蠢货,虫子就给我乖乖的去死啊。” (求个推荐票,日常的追读也不要忘了啊,啾啾!) 第三十七章 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因为之前被罗兰叫出那个早已被自己忘却的名字,间桐脏砚迫切的想要逃避即将追上来的过去,所以他也没心思在和罗兰纠缠,略带惋惜的说道。 “如果今天的目的是为了财富,典籍,甚至是间桐家的传承,老朽都只能让你如愿,不过,既然你的目的是老朽的性命,那看来要无功而返了。” 像鬼舞辻无惨说的一样,只要察觉到敌人不好对付,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们这种以生存为执念的家伙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东西,只将逃跑作为第一要务,实在是麻烦的很。 间桐脏砚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能和固有结界对抗,但如果仅仅是逃跑的话,他还是要这个自信的。 ——这里,是他盘踞了五百年的魔术工房,一个三流魔术师建立了几十年的工房,都可以阻碍那些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魔术师脚步,更别提,本就是大魔术师的间桐脏砚了。 每次为了维持生命,自身的实力退步时,间桐脏砚都会加强魔术工房的建设,像是一砖一瓦的建设自己的堡垒一样,五百余年的时光,都够一个帝国经历多次兴衰,这座看似普通的洋房,已经被间桐脏砚建设的如同要塞一样了。 不,应该用虫巢来形容更加恰当,这座魔术工房的设计,就是针对间桐脏砚自身的情况的,不论遇到怎样的危机,他都有跑掉的自信。 间桐脏砚的目光盯着罗兰的嘴唇,体内的虫子已经传出了无法被人耳捕捉的细鸣,对于大部分魔术师来说,固有结界都只是存在于书上干瘪的文字,但多年的经验积累,让间桐脏砚对于这个最接近魔法的魔术,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据他所知,展开固有结界,将世界与自己的心象风景替换,是在独自对抗世界的狂妄举动,所以能维持的时间至多几分钟,就会被无时无刻的修正力给复原。 嘛,虽然几分钟足够拥有者将敌人完成从杀人到扬灰的一套流程就是了。 但大部分固有结界的使用者,都是用更取巧的手段来利用固有结界的力量的,那就是,将固有结界封存在自己体内,有限度的使用,就不会遭到世界的修正与对抗。 比如卫宫士郎的投影,卫宫切嗣的固有时御制,都是其中的一种,就间桐脏砚所听闻的消息,某位死徒之祖的固有结界即使也可以自由的制造奇异的野兽,在将他们放出,用类似召唤物的手段,因为他是在体内的固有结界里制造的,并不会受到世界修正力的影响。 想必那些黑影忍者也是类似的手段。 不过,固有结界,作为是展开自己心象世界,侵蚀世界的术式,要完全发动,规模是庞大的,一般也需要长久的吟唱,在发动之时,也是使用者最大的弱点。 不过,既然之前应对自己机关的措施都准备的如此完善,想必这家伙不可能没有应对吟唱时攻击的措施。 还是逃跑为妙,万一真的让这家伙展开了固有结界,那可就麻烦了。 间桐脏砚暗自思索着,已经做好了只要罗兰开始吟唱就以废弃工房为代价来逃跑的准备,吟唱的时间即使在短,他也可以放出虫群,混在其中,然后消失在冬木市。 见到罗兰走近,一直没有要吟唱咒文的架势,之前被罗兰脚下的阴影覆盖而无法生效的机关,间桐脏砚的心态率先崩溃了。 “小子!你还太嫩了!” 间桐脏砚尖叫起来,发出了令人厌恶的旋律,与之前不同,这并不是宣泄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而是启动工房的终极措施。 最常见的魔术工房,就是以要塞的形式出现的,魔术师大都有固定的据点,所以工房的功能自然也要全面,最基础的防御,反击,结界,到根据家传魔术不同,营造适合魔术发挥的机关。 当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工房内部的魔术师就好像位于城池之上,俯视来袭的敌人,可以自由的判断是高高在上的攻击,还是封锁,驱逐,又或是放弃城池,借助工房的阻挡逃跑。 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堡垒也会越来越强大,这就是普遍意义上的工房。 但间桐脏砚,便是属于那少数中的少数。 他没有传承,防御的责任,这具腐朽的身体也早就不是由血肉,而是由虫子构成的,作为间桐家唯一的魔术师,他只需要关注自己就好了。 所以,除去基本的结界外,间桐家的工房最普遍应对措施,就是虫子。 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是修补他受损的肉体,组成针对性的杀器,充当炮灰的傀儡,还是遮天蔽日的虫群,掩护间桐脏砚逃跑,对于已经是虫子的间桐脏砚来说,要塞自然不会有虫子实用。 所以,随着间桐脏砚的暴走,黑暗中,细细碎碎的声音组成了扭曲的旋律。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黑暗里传出,这是某种像蛋壳一样的物质破碎的声音,几十重声音交叠在一起,形成了惊悚了一幕。 密密麻麻的虫卵排列在一起,组成一团团,如孢子一样开始传播,生长,不多时,这间客厅就被虫卵给尽数占据,到处都是带着腥味的滑腻粘液。 一个个虫卵先后裂开,刚出生的虫子,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饥渴的嗡鸣声。 虫子,铺天盖地的虫子,蝗虫过境的声势和这比起来也不算什么,罗兰目光所及之处,天花板,地板,墙壁,都是虫子的身影,除了他脚下的阴影,他仿佛在虫卵的内部一样。 还没等罗兰有所动作,刚刚汇聚完成的虫群,就像冲向礁石的浪花一样,四处奔逃,一股向罗兰撞来,一股撞向了周围的墙壁。 这么大的声势,间桐脏砚居然只是为了逃跑? 这种拳头挥出去,像打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让罗兰有些错愕,相比这家伙,无惨都算得上英勇了好吗! 至少人家还敢在退无可退的时候拼下命呢!不过,如果无惨决战时,真的一心逃跑,不做其他,说不定鬼灭之刃的故事就不是那样的结局了。 间桐脏砚已经融入了虫子的海洋里,根本分不清方位,可在一片虫子咬合巨颚的声响中,他那得意的声音依然那么醒目,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上当啦!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啊!小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和你决战,既然你决定杀了我,跑掉就等于胜利啊!和老朽比拼智谋你还是嫩了点!” 第三十八章 killer queen 罗兰确实没有算到间桐脏砚还有这样的手段,毕竟他只是个魔术方面的半吊子,剧情还好,主要设定的了解只能算略知一二了。 间桐家的魔术工房最后的手段居然不是要塞,而是一群疯狂的虫群,这种自爆机制,正常的魔术师恐怕也束手无策了。 间桐脏砚的生命气息已经完全融入了虫群之中,根本察觉不到他在哪,而不要多久,等到虫群冲破了建筑,间桐脏砚就彻底自由了。 所幸的是,罗兰他也是有备而来的,鬼舞辻无惨,用某个不幸的真实事件,告诉了罗兰,该如何拖住恢复力高,不死性强的敌人。 就在间桐脏砚游离到虫群边缘的时候,视虫传来的画面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面对飞来的虫群,罗兰没有防御,也没有展开固有结界,而是平平常常的伸出了一只握拳的手,大拇指高高的翘起。 “也许,玩弄计谋现在的我,确实不如你啦,毕竟情报还是太少了,即使是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杀掉你的时间也可能会漫长一点,可惜,我是个性急的人,手段也会稍稍粗暴一点。” 罗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间桐脏砚,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之前让黑影兵团埋在间桐宅的东西是什么吗?” “哼,”间桐脏砚的表情有所变化,用难听的声音说道:“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傀儡也好,幽魂也罢,在老朽的工房全部启动的时候,阻挡他们一时已经绰绰有余了。” 罗兰惊叹的拍了拍手,欣喜的说道:“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目光如利剑仿佛穿透了虫群,看到了隐藏在里面的间桐脏砚。 “——我只是埋了一些烈性炸药而已,也就是将间桐家犁成平地三次的用量,……嗯,考虑到这是第一次上手,可能是五次也说不定。” “但都无所谓了,我知道这杀不掉你,但想必,你的工房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了,这可是魔术师杀手的经典战绩之一啊。” 罗兰由衷的感谢卫宫切嗣,亲身示范了怎样的现代武器,可以针对到魔术师,让他这个好学生学以致用了。 炸不穿工房就直接炸地基,真是个干净利落的办法,可惜的是,卫宫切嗣用他,基本上都是埋伏临时工房,毕竟正常的魔术工房,你连放炸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发现了,也只有可以同时出现,使命必达,不受距离限制的黑影兵团,才能把这种伏击的手段打成强攻。 间桐脏砚沉默了,没有在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指责。 “将间桐家炸塌之后,老朽的虫子与我们的战斗都会暴露的,这会违反隐匿神秘的原则!” 在型月中,有一条底层规则,公开的神秘会失去力量,魔术师不管善恶,秩序与否,都不约而同的遵守这条规则,因为他是维持力量的基础。 “那是你们的规则,不是我的。” 罗兰笑了笑,“毕竟,我还不是魔术师嘛。” “而且,是又怎么样呢?我从来都不在乎规则,也从来不会对讨厌的事情妥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罗兰伸出的那根大拇指缓缓下垂,做出按按钮的姿势,间桐脏砚死死的盯着这一幕,炸药是埋在他们脚下,比起有工房庇护的自己,罗兰可是要直接面临爆炸的冲击的,间桐脏砚在赌,赌罗兰不会引爆,免得炸死了自己。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大拇指即将按下的时候,罗兰的动作停了下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被重新召唤出来,负责点火的黑影忍者也停止了动作。 他赌成功了! 间桐脏砚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刚准备加把劲,继续冲出去,罗兰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捶了捶手心。 “第一次点火,仪式感还是不能少呢……怎么说来着?” “对了,”罗兰毫不犹豫的将大拇指按了下去。 “killer een!” 在黑影兵团点火的那一刻,看到罗兰如同小孩子玩闹一样天真中带着认真的表情,丝毫不顾及爆炸后自己的安危,还有一系列后果的样子。 间桐脏砚明白自己是赢不了的,比起自己,这种无所顾忌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下一刻,汹涌的虫海,包裹在客厅的结界,四周的天花板与墙壁,——全部被剧烈的火光与冲击吞噬。 烟尘四起,遮掩住了虫潮的哀鸣,火光迸发,封死了所有的退路,连续的不断的爆炸将藏在虫群里的间桐脏砚炸的七零八落,只能在连绵不断的冲击中不断摇摆。 这座客厅的地基已经被完全炸塌,爆炸的动能与高温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里面,大片虫群的焦尸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更多的虫子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就被炸的粉身碎骨。 遗留在间桐脏砚身边的,只有一群特质的精英虫子了,它们从熊熊的火焰与巨大的冲击里将间桐脏砚保护的严严实实,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可很显然,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支撑一场魔术战或许还行,要掩护他逃跑是绝对做不到的,那凶狠的姿态与特别的造型,间桐脏砚很难混入其中。 怎么办?要逃到其他的地方去吗?这里的地基已经被完全,但工房的其他地方还是完好的。 间桐脏砚看着并没有被波及太多的间桐宅,意识到罗兰只是引爆了这处的炸药,让他失去了外援的支持,其他工房的虫子还是完好的……不行,那里还有炸药,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虽然罗兰的身影还没有出现,但间桐脏砚已经马不停蹄的想起下一个逃跑计划了,他可不认为,那样的怪物会被炸死。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不多的视虫就替他捕捉到了目标。 黑暗中,罗兰伫立着,身上连半颗灰尘都没有沾到。 黑影王国忠诚的保护好了自己的将军,失去了所有手段与计划的间桐脏砚终于彻底被压垮了。 他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所有的虫子都冲向了罗兰。 “既然如此!在吟唱之前,就杀了你!” “我说啊,”罗兰注意到了间桐脏砚的举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之前确实在玩的开心了一点,但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什么?” 在虫子的身后,蔓延而来的阴影像海浪一样,将间桐脏砚和虫群一口吞了进去。 第三十九章 玛奇里·佐尔根 间桐脏砚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间桐宅了,而是一片弥漫着紫黑色的天空,只有着黯淡与漆黑颜色交杂的世界。 他的脚下明明没有任何支点,身体却不可思议的漂浮在空中,好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这种随时会被某种无形力量扯走的感觉对于间桐脏砚的也十分新奇。 但间桐脏砚却感觉十分难受,就好像赤身裸体的在冬天的雪地里,被埋进深处一样,那种默然的冰凉一点点的渗入骨髓,生命的火焰逐渐黯淡,只有着死亡的虚无填充进了血管。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间桐脏砚清楚之前已经疯了,他越来越呆滞,没有目标,浑浑噩噩的活着,除了执念之外,因为身体不能见光的习惯,他也真的如同蛞蝓一样,躲在阴暗的地方,吸取别人的生命,以折磨的苦痛作为活下去的食粮。 只能从恶意中收获快感的够过就是,间桐脏砚越来越虚无了,他开始丧失作为人的本质,逐渐作为虫子而活,如果在持续五百年的话,恐怕他最后的魔术师身份也会消失,只剩下会使用秘术的本能,直到引起骚动,然后作为怪物被讨伐。 这是可以预料的结局,所以间桐脏砚最近才会开始焦急起来,主动朝远坂家要来了具有优秀资质的樱,打算为下一次圣杯战争培养出一张有力的牌。 可现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有某种更加深邃的恶意,在侵蚀着他。 这股恶意远胜他本身卑劣的人格,并且,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只要待着,间桐脏砚就感觉自己疯狂,邪恶的念头在不断增长。 坚守正义的处刑者在这呆几分钟就会变成以杀人为乐的狂徒,崇尚正义的圣斗士,呆上一会就会变成唯我独尊的暴君,这片世界就是有着这样魔性的力量。 可现在,间桐脏砚本身恶劣的个性,与因为时间流逝而诞生的虚无感,被轻易的打破了。 原本应该与常人都隔着一层雾里看花一样的薄雾的间桐脏砚,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那完整的执念本身,他这五百年流失的空虚感在这份自责,悔恨,痛苦,不甘,汹涌到让人窒息,清晰到被刺伤的情感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地步。 同样是恶意,间桐脏砚的人格所诞生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像是负负得正了一样,间桐脏砚的人格,在被这片世界杀死后重生了。 ——杀死他的,是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那个,名叫玛奇里·佐尔根的男人,所持有的黑暗。 间桐脏砚的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被黑暗填充的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出生于魔术名门,有着优秀的资质和完整的传承,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族的魔术,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魔术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甚至完成家族一直以来的夙愿,到达根源的魔术师,这就是玛奇里·佐尔根。 但不幸的是,这个是魔术师的男人,在人格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 与卫宫切嗣一样,玛奇里也想成为正义的伙伴,但和对于道路的认知只是半吊子的卫宫切嗣不同,优秀的资质与良好的传承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本质。 所以,他的理想也就出现了——从世上根绝此世所有之恶与人类的恶性。 何等伟大而又悲哀的想法啊,但理想主义者,就是这样固执的存在,即使你将他们从理想的天堂扔出去,他们也会创造一个理想的地狱。 玛奇里开始基于这个目的继续着研究,并决定奉献自己的一生,在时钟塔的植物科与诅咒科研究的时候,针对这个理想,间桐脏砚找到了最合适的目标,并发表了成果。 ‘对于境界记录带的研究。’ 境界记录带,这是官方的正式名称,而后来,在魔术师们的普遍称呼里,他叫做,英灵。 可间桐脏砚遇到了难题,他的方向确实不错,可是太超前了,英灵召唤,是无法实现的魔术,或者说,是无法由魔术师实现的魔术。 毕竟,英灵本质上,已经超脱了魔术的领域,是由抑制力在世界的里侧创造的守护者,这个天堑一样的鸿沟是身为魔术师的玛奇里·佐尔根永远无法跨越的。 他开始踏上了寻找希望的苦途,他与炼金术士——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那位发明贤者之石的大魔术师成为了挚友,可好友也对他的理想毫无办法。 他开始不断的拜访一个又一个的家族,寻找着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他的魔术水平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大,基辅的虫使这样的名号响彻里世界,他位于哪里,即使是强大的恶徒,也会主动离开,不愿意和他对上。 终于,就在希望要破灭之际,他走到了爱因兹贝伦家,这个同样以炼金术闻名,还和魔法使有关的家族,在那里,他见到了冬之圣女,那个一度掌握了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的人造人。 作为同样有着救济世人理想的存在,间桐脏砚对她产生了悲伤而复杂的情感,但作为优秀的魔术师,他也很快的意识到了,冬之圣女所持有有限度第三魔法要救济一个人也许要很漫长的时间,并不具备实用性,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一个偶然的奇迹,可她依然是魔法。 魔法,就是现代的科技,与魔术,都办不到的事情。 以它作为系统,将英灵召唤的术式降格,说不定,能够成功,那时候,被召唤出来的东西,是英灵的侧面与分身,玛奇里将他命名为,从者。 在理解了玛奇里的想法之后,双方迅速达成了合作,利用玛奇里的技术,让随着冬之圣女的死亡就会消散的第三魔法变成一个固定,可以长久存在的系统。 这其中,当时还是乡巴佬的远坂家也参与了进来,并利用地头蛇的优势,以提供灵脉来掩护作为条件,也参与了进来,看在对方好歹是第二魔法使的弟子上,三家达成了合作。 他们盯上了传说中,可以达成一切的根源之涡。 将冬之圣女作为炉心,创造系统,成为大圣杯,用灵脉来提供魔力,通过大圣杯利用玛奇里的技术来召唤从者。 通过七名御主的战斗,让从者死亡,储存在小圣杯中,当战争结束,他们回归世界外侧的时候,利用大圣杯积累的魔力固定住英灵回归的孔。 在那个时候,通往根源的孔会被打开,大圣杯会拥有近乎无限的魔力,爱因兹贝伦可以去完成第三魔法,玛奇里可以去实现愿望,最为单纯的远坂家可以老老实实去到达根源。 三家达成了协议,并以此为诱饵开始骗取魔术师来参与战斗,这场的仪式的名字,即是,圣杯战争。 在那个时候,玛奇里·佐尔根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家乡,抱着刻印衰退,血脉退化,基盘重固的风险,来到了这个国家,并顺其自然的改名,融入其中。 以自己的名字,玛奇里作为姓氏,以自己的姓氏,佐尔根作为名字。 从那一天开始,玛奇里·佐尔根就消失了,只剩下,间桐脏砚。 第四十章 虫子的末路 “喔喔……”间桐脏砚发出了尖泣般的高呼,原本像卡壳的磁带一样扭曲的记忆,尽数恢复,玛奇里的夙愿与悲哀斩断了他的心弦。 间桐脏砚目睹着那个被自己深深爱慕的圣女去死,放弃了家族的传承,当了被人唾弃的不孝子,为此努力的上百年,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从者,令咒都倾注其中,最后为了实现理想,主动抛弃了人身,变成了虫子。 可这反而让他陷入了死循环,肉体的重生延缓不了灵魂的衰老,这种的苦痛让他想放弃生命,但为了目的,他又必须抱着苦痛,紧抓生命不放。 扭曲的死循环在他连这一目的也忘却后,彻底了陷入了死寂。 “间桐脏砚……间桐脏砚!” 他发疯了一样痛呼着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齿,目光满是恨意。 “只有这种程度的你,为什么要活下去啊!” 他发过誓的,为了让所有人都可以欢笑,为了创造善良与正义真实存在的世界,他要寻求奇迹,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不管遭遇多少挫折,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走下去。 年轻时的一幕幕浮现在间桐脏砚的眼前,那时,他们在确定圣杯的咒文,间桐脏砚的要求是, “于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断绝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为了看到愿望的实现,自己不惜这种扭曲的姿态活下去,也是为了间桐家意志的传承。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个入侵者说的没错,自己走在付出了一切的路上之时,却毫不在乎自己成功付出的一切,回头了,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无数被吞噬的生命,充当虫巢素材的人类,被折磨的后代,永远接触不到希望与光明,这都是自己应得的代价。 说起来,自己那么讨厌间桐雁夜,也是因为这个,那种与曾经的自己无比相像的执着与牺牲欲。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五百年里,间桐脏砚被心中的黑暗与理想的矛盾冲突给扼杀了一次又一次,他只能痛苦的流下泪来,品尝这应得的谴责。 我只是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所谓的理想,还真是甜蜜的毒药呢,以他人愿望为自己愿望的抱歉先生。” 黑暗的虚空里,用一只手拖着腮,盘着腿的青年飘过了间桐脏砚的身边,玩味的说道。 间桐脏砚感觉难受无比的环境,他却自如的飞着,就好像回家了一样畅快。 将间桐脏砚拖进黑影王国的那一刻,罗兰就已经赢了,他可以轻易的杀死间桐脏砚,但他还不觉得痛快,凭什么死亡就可以终结一个人所有的罪恶? 在前进之路上回头,这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才会做出来的举动,间桐脏砚所犯下的那点恶行和这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直到现在,罗兰也大为光火。 他已经忍了间桐脏砚十几年了! 原本以为这是个虚幻人物,罗兰没在意的,结果幻想变成现实了,他也只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对于间桐脏砚来说,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却无法拯救,也无法挽回一切,满怀的痛苦的死去,才是绝望的极刑。 恰好,黑影王国,有着让人洗心革面的功能,所以,罗兰发自本心的观望了这一切。 他才不要原谅这种渣滓,虫子就乖乖去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间桐脏砚惨兮兮的模样,即使在无光的黑影王国,罗兰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根本不配得到宽恕啊,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卑劣的家伙,人是绝对不能回头的,明明是那么有趣的道路,被你完成了这么恶心的样子,现在的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当成耻辱柱,用来警示后人。” 罗兰的冷嘲热讽还在继续,他不是一个很擅于言语的人,但每一句话都精准的插在了间桐脏砚的心上。 “喂喂,在吗?不会昏过去,你在不回话,我就让黑影王国杀了你喔。” 敌人不做出回答,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会让罗兰心里的爽快减倍,所以他马上做出了威胁。 间桐脏砚再次拖着腐朽的身体开口了。 “你来间桐家的目的,只是因为对我做出后退的懦弱之举不满吗?” 事到如今,间桐脏砚也放弃了老朽的称呼,认真的注视着将他带入这种境地的罗兰。 “不完全是,还有这顺带的利益,”罗兰没有对死者撒谎的打算,“硬要说的话,杀你的目的只有百分之九十九,还是有百分之一是为了踏入魔道的,但就算除开这些,杀了你,会让我率快至极啊!” 罗兰的脸上几乎要被幸福的笑容给冲昏了,“这种感觉,比你能想到了最快乐的事情还要爽上一万倍!” 罗兰的回答再次让间桐脏砚想起了之前他自称并非魔术师的说辞,但为了踏入魔道,就敢顺带着入侵有上百年历史的间桐家,这究竟是自负还是自信,二人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这样任性至极,极度自我,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极大威胁的隐患,间桐脏砚居然生不出什么恶意,反而有种被吸引的感觉。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走上我理想的那个境界。 这样想来,自己的价值,除了被钉在耻辱柱上,或许还有点其他作用啊。 “死前能遇到你,也不是一件坏事。” “还不死心啊,难道招来毁灭自己的灾厄,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罗兰笑着看着间桐脏砚,就好笑期待挣扎的虫子能否带来更有趣的表演。 但一旁的鬼舞辻无惨,涣散的眼神凝实了起来,看着间桐脏砚,原本那家伙只能算是人渣,可在死之前,居然有了一点恶人的风范了。 间桐脏砚也一改之前的态度,也笑了起来:“是啊,我当然很自豪,背负着理想的砖石,就算失败了,能让后人更舒服的前进一步,也是好事。” “那么,最后问你——被奇迹环绕,击杀了我间桐脏砚的敌人名字。” 罗兰看着间桐脏砚的死相,眼中闪烁着绚烂的光彩。 “罗兰,仅仅是罗兰而已。” “你的名字,我确实记住了,那么,最后,以玛奇里之名,算是庆祝你踏上魔道的礼物。” 感受着逐渐消失的意识,间桐脏砚闭上了眼睛,说出了遗言。 “再见了,罗兰。” “去死,间桐脏砚。” 微笑的二人,用截然不同的语句,结束了这场临别。 第四十一章 魔术刻印·玛奇里 【宣扬威名】 【……】 【奖励:死之残骸·间桐脏砚】 【已完成】 从死者方舟里领取完自己的奖励,罗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随意的把玩着手中那个扭曲的雕像。 “黑影王国……果然很好用啊。” 罗兰对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封锁了逃跑路线,将敌人拉进黑影王国后,如果没有对抗的魔咒庇护,对方的生死完全就在罗兰的一念之间。 间桐脏砚被拉进来后,连变成虫子四散奔逃的机会都没有,在罗兰下达了裁决之后,他保留着人形就失去了生命气息。 这还是罗兰第一次将其他人拉近黑影王国,没想到这种掌控的优势让罗兰自己都很吃惊。 虽然这次进攻间桐家不算是最优的选择,但收获倒是非常不错。 整个间桐家的典籍,间桐脏砚遗留的魔术财产,还有那些在里世界的人脉与势力,现在都属于罗兰了,因为间桐脏砚本就深居简出的缘故,罗兰可以放心的接手这一切,他所感兴趣的魔道之路现在可谓是一片坦途。 “怎么了?” 看到罗兰沉思,把玩着雕像的样子,鬼舞辻无惨有些疑惑的说道:“不使用这个死之残骸吗?间桐脏砚的魔术回路会给你在魔道上优秀的,以间桐家的人脉和势力来说,你都可以去时钟塔系统性的学习魔道了,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那是之前……现在,对于魔道的感觉,也不能说是没有,”罗兰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大概是干掉这个老虫子的爽快感盖过去了吗,我现在有种吃饱了的感觉,所以即使知道魔道很美味,也下不去口。” 这种自我的人,真难伺候啊…… 鬼舞辻无惨闭上了嘴巴,在内心深处,发出了感叹,现在的他,居然有些理解当初十二鬼月作为自己下属的感受。 依靠冲动和热情而行事的人就是这样难办,那种善良和邪恶的家伙反而更好相处一点,至少他们有着动机。 “不过,等到获得了间桐脏砚的魔术回路,亲身触碰到神秘的时候,我估计会改观,”罗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在开启死之残骸之前,我现在的兴趣,主要集中在这个东西上面。” 在黑影王国的深处,那具静静漂浮的尸体上,有着些微的纹路在闪烁。 间桐脏砚的身体依然维持着活力的气息,除了身上那股腐败的味道外,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睡着了的老人,黑影王国的力量精准的找到了他的本体,只剥夺了那一只虫子的生命,其他躯体的组成部分依然完好无比。 在主人死后,这些没有接到命令的使魔依然忠诚的维持着自己的形态,形成了现在的场景。 间桐脏砚身上的那件青灰色和服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有着一道繁复花纹绘制而成的图案,散发着湛蓝色的微光。 在死之前,间桐脏砚应该已经理解到了在黑影王国不可能伤到罗兰这种铁律,所以应该不是什么自爆的后手,但是,对于这个老虫子的人品始终抱有怀疑的罗兰也无法排除掉说不定他就是准备恶心一下自己,所以,他只是好奇的观望着那道纹路,还没有做出试探。 “既然连看过剧情的你都无法判断,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呢?我只是一个大正时代的老古董而已。” 鬼舞辻无惨自嘲了一声,看向了罗兰手中握着的雕像。 “更何况,这种事情,你直接问问死者本人不就好了吗?从死之方舟诞生的残骸是绝对以你为尊的。” “启动他的人格幻影,对于你踏上魔道之路也有帮助,好歹传承了几百年,也是他自己的魔术回路,这种重来一次的奇迹,间桐脏砚能设计出许多种完备且优秀的成长路线。” “我不要。”罗兰拒绝的十分干脆,“这就好像再看侦探小说的时候,有人把凶手的名字划出来了一样恶心。” “你这种任性,有时候让我觉得欣慰,有时候也让我觉得真的难缠。” 鬼舞辻无惨叹了一口气,“那么,你就用更加巧妙的方式,人格幻影的生成,是基于残骸的,同理,你也可以利用残骸,去鉴定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只要这个残骸的生成者知道这东西,就会给出答案。” “喔喔,”罗兰拿起雕像,将他贴向了间桐脏砚身体上的纹路,“死者方舟还真是便利啊。” 很快,一道说明就出现在了罗兰心中。 间桐脏砚临死之前,说要留给罗兰一个踏上魔道的礼物,这话果然不假,这份礼物,充满了意外的惊喜感。 【名称:魔术刻印·佐尔根】 【类型:永久道具】 【描述:俄罗斯的魔术名门,佐尔根家的魔术刻印,数百年的历史积累,足足七代的传承里,包含了多种使魔的驾驭与培育方法,这些研究也是令咒系统构成的关键,即使是血脉垃圾的劣等传承者,拥有他,也可以成为优秀的魔术师。】 【使用方法:触碰它】 【备注:这枚魔术刻印被前主人刻意减少了排斥性,摆脱了血脉的限制要求,移植的难度大大降低,遗憾的是,脱离了魔术基盘的它已经大幅衰退了,前七代铭刻的术式,研究成果几乎荡然无存,但良好的调律仍然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代的研究成果。】 【这是悲愿的尽头,还是希望的呢?或许,用魔术刻印·玛奇里来称呼它更加恰当】 “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啊,”罗兰喃喃道。 魔术刻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家族历史与研究的传承,不需要学习的术式释放,一个优秀的魔术刻印,可以让魔术师出生就在终点前。 尽管只剩一代了,但比起前七代的佐尔根历史,间桐脏砚留下的术式与研究才是真正的精华与大成,关于圣杯,关于从者,关于那个要断绝一切恶行的正义伙伴。 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会让那个在痛苦中死亡的家伙,将自己最大的遗产留给杀死自己的敌人呢? 然后,罗兰捏碎了手中的雕像。 第四十二章 魔术回路与令咒 【你使用了道具死之残骸·间桐脏砚】 【请在下方的三个选项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 ——长生之术·虫傀儡 ——五十一条魔术回路 ——令咒系统的研究 死者方舟从残骸中汲取的力量,是残骸最优秀的三个东西,除了固定会有的魔术回路外,其他两项选择让罗兰哑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最后一条上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御三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打不过就作弊还真是常态。” 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三家,他们对圣杯系统动手脚罗兰已经见怪不怪了,爱因兹贝伦的违规召唤,间桐家在五战的伪臣之书,还有利用规则,重新召唤第二个assass的行动,都显示除了他们对圣杯系统的研究。 相比起来,找盟友演戏的远坂时臣已经算老老实实了。 严格说来,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大圣杯是爱因兹贝伦的人献身而成了,令咒是间桐家发明的,这本来就是他们先天的优势。 但对于知晓全貌的罗兰来说,这种优势的帮助并不大就是了,他看向第一条选择,出声问道:“我先确定一下,死者方舟给予的技术,是全部的技术。” “是的,全部的技术,”鬼舞辻无惨知道罗兰的顾虑,“假如给予你的是某个高深的技术,那么残骸原身完成这个技术所需要的相关知识,前置术式,你都会学会。” 死者之舟给予的条件一如既往的让罗兰安心,既然如此,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长生之术·虫傀儡才算是间桐脏砚最优秀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恶心的苟命之术,但相互映照之下,因为这个技术而被‘封印指定’,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延长寿命的人屡见不鲜,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变成死徒,可由于间桐脏砚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单纯的为了活下去,他也怀疑自己没有变成死徒的资质,所以才倾心研究了虫傀儡的长生之法。 该怎么形容这个术式的价值呢?这么说,在罗兰所知道的另一条世界线中,黑方的御主,千界树家族的族长,身为一流魔术师,在时钟塔人脉广泛,甚至依靠政治上的因素,混到了魔术师阶级的王冠评价的达尼克,所用的延寿方法是复杂的大魔术,仅仅用了三次,才延寿了六十年,自己的人格就被大量的吞噬的灵魂污染,异化了。 可想而知,间桐脏砚的这种技术是多么优秀了,学会了他,就算不使用,学会了要完成这个术式的前置课程,就足以让罗兰成为一流的魔术师了。 “没有意义,这种东西,我用更短的时间就能达到,更何况,我享受的是探寻魔道的过程,除非我单纯的获得力量,我才会选择这一项。” 罗兰的任性与自负让他选择了第二项。 在那一瞬间,罗兰感觉到了,像是烧红的铁棒刺入身体一眼,五十一根异常的物体,带着灼热的痛感,覆盖了神经,链接了大脑。 精神力在扩大,生命力在欢呼,通过魔术回路的链接,某种新的感官,在罗兰的脑内生成。 他感受到了在体内流淌,在大气里传播的一种力量。 亲身触碰到神秘的感觉,让罗兰雀跃的想要欢呼,刺痛感还在继续,五十一根魔术回路浑然天成的嵌入了他的身体内,好想他本就拥有一样。 明明不懂任何魔术知识,可身为黑影将军带来的感知力,依然能清楚的察觉,自己体内随着酥麻的 “这就是,魔力吗?” 源源不断的魔力从身体内被提炼而成,顺着呼吸,顺着血液的流动,在无光的黑影王国,罗兰的周围居然荡漾起了湿润的水汽,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的滑落。 这是因为优秀的资质而自发显现的异常,是罗兰的魔术回路,属性为水的最好象征。 罗兰愣愣的看着这平常而又普通的一幕,抬起手指,看着那滴纯净的水珠落下,心中的感动,几乎要让他落下泪来。 在他现在所见过的美景之中,这一幕可以排进前五。 那种转瞬即逝,却又永恒存在于记忆中的景象让罗兰仿佛获得了举世无双的珍宝一眼欣喜。 他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眼,捧着从掌心汇聚而起的水流,看着他们像清泉一样涌起成一小捧,然后在突然放开,让水球砸落在地上,不断重复着这种举动,脸上满是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像枝干一样在身体里分布的魔术回路。 从结果上来说,罗兰以前听闻过,间桐家是魔神柱家系的后裔,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五十一条魔术回路的数量就已经很优秀了,远坂凛的七十条魔术回路足以被称为奇迹般的资质,是远坂家祖坟冒青烟才出现的变异,即使身处三流的家系,没有人教导,财政窘迫,只依靠魔术刻印,优秀的资质依然让远坂凛在短短十六岁,就成为了远胜父亲几十年积累的魔术师。 可不仅如此而已,间桐脏砚的回路不论是质还是量,都是精密无比的,仅仅是七代,三百年的传承,如果不是血脉中本身就有着异常的话,要达到这种资质,除非也像远坂凛一样变异了。 在获得了魔术回路后,罗兰迅速的看向了间桐脏砚的魔术刻印,获得了它之后,在里世界,也不会有多少人的能比他还优秀。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触碰向了那道魔术刻印。 罗兰当然不会矫情的当这是敌人的东西就弃之不用,更何况,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道魔术刻印,都是他当之无愧的战利品。 他猜的到间桐脏砚的想法,这家伙死之前,无非也是‘梦想是不会断绝的’这种愚蠢的想法,希望能成为罗兰的踏脚石,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印记,留下自己的道路。 不管罗兰摧毁,踏过,还是无视他,这个梦想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记住。 死者,总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希望托付给生者。 湛蓝色的光辉在罗兰触碰的那一刻,主动游离在他的皮肤上,顺着魔术回路的方向蔓延,本就被降低了要求的排斥性在黑影将军的体质下,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道刻印就安静了蛰伏在了罗兰的手臂上。 罗兰看着自己手上淡蓝色的印痕,欣赏着那满溢的光彩。 “明明失败了,后悔了,却还是想要前进吗?” “因为人,是绝对不能回头啊,”鬼舞辻无惨走到罗兰身旁,重复着间桐脏砚的死因。 “是的,人不该回头。” 罗兰眼中的血光缓缓暗淡下来,变回深邃而漆黑的瞳孔。 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间桐脏砚的尸身,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家伙死的真有价值,他没有看错,这家伙果然在最后,变成了一个恶人。 失败了从来不算什么,身为恶人的我们,只需要将残骸给予能完成的人就好,这是负担,也是诅咒,每一次邂逅,罗兰要超越的东西都会更多一点,他走过的路越长,承载的恶行与信念也就越多。 越来越多的邂逅会促进罗兰的成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唯一的光。 只有背负着他们的恶行,超越一切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恶人的救世主啊。 罗兰从黑影王国中走出,抬起眼眸,看着刻印的光芒缓缓沉寂下去,他还未曾开口,手背的灼热感就让他停滞住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罗兰后知后觉的翻过了手,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三道鲜红的印痕交错在一起。 他,被圣杯选中了。 第四十三章 圣杯的意义 “我被选中了?” 罗兰手背上红色的印痕,是高浓度魔力的结晶,俗称令咒,也是圣杯战争中,御主资格的证明。 圣杯会自发的判断周边对它怀有渴望的人,给予御主的资格,一般来说,作为创始者,御三家会各占一个名额,剩下的,就需要根据内心的渴望来发放了。 即使是潜意识有想达成的愿望,也会得到圣杯的承认,不过,鉴于御三家的遮掩,圣杯战争目前在外界的看法,是位于极东之地的伪劣品,知名度不高,所谓的实现任何愿望,只是一个幌子,真正主动来参加的魔术师,大部分也都是抱着见证圣杯战争与英灵召唤这个大仪式的想法来的。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御主资格都是很难全部发完的,总会有一两个在圣杯战争开场前,被迫降低要求,发给具有资质的人。 如果在冬木市内,却没有想要达成的愿望,就算获得资格,也是为了补全人数的强塞,譬如卫宫士郎。 现在,离开始还有一年,除了早就有准备的御三家和言峰绮礼外,其他的名额应该是空缺的才对。 罗兰端详着自己手上的令咒,红色的十字交叉在一起位于中心,淡红色的一圈印痕将十字包裹起来,就好像一双正在凝视,下一刻就要活动过来的眼睛。 “也就是说,圣杯觉得我,有着想要实现的愿望?” 他想起间桐脏砚死前的一切,不可救药的一生,仅仅为了一个虚无的愿望。 “圣杯,到底是什么呢?” 罗兰问出了一个无趣的问题,他终归不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无法理解魔术师与那些人所追求的特殊情怀。 以他现在的阅历,要是能透彻的理解这件事,反而会让鬼舞辻无惨觉得奇怪,因为真的能理解这种事情的人,必定都有着某种强烈的善恶观与执念。 过于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罗兰,就像当初内心空虚,得不到任何欢乐的言峰绮礼一样,都有着迷茫自己被选中的意义。 所幸,鬼舞辻无惨理解。 在得知万能的许愿机是真实存在的时候,他就理解了这种渴望,而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种成长的经历,教给罗兰。 “是万能的许愿机。” 鬼舞辻无惨笑道:“不过,这么说,你恐怕无法理解,毕竟,你是那种过了头的人。” “那么,反过来想一想,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代表着,——得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的事物。” “不理解,如果得不到,就继续前行啊,前进不了,也意味着自己只有这种程度,只要决定的前进,那么就不存终点这种东西,迟早所有事物都会被我超越,愿望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旅程上路旁那让人停顿的花草而已。” 鬼舞辻无惨听得人都要裂开了,这种自负感他确实感到与有荣焉,可也太难相处了。 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怪物,死者方舟也太会挑人了。 “让我们换个思路,把圣杯的愿望当成一条捷径来看怎么样?现在你无法做到,但将来肯定会拥有的东西,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放到你的面前,这样,你就应该明白了。” “魔术师就是为了追逐这种捷径而诞生的东西,因为他们不是你,一个人穷尽一生前进的步伐也太小了,不妨去撞撞大运。” 罗兰沉默片刻,看着自己手上的令咒,说道:“看来死者方舟也想要获得圣杯的原因就是如此。” “也不尽然,捷径多得去了,”鬼舞辻无惨没有否认,“但只为了追逐捷径本身,反而丧失了原本内心的下场,你应该见得多了去,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主线任务所代表的捷径对于可以更换世界,永恒存在的死者方舟来说,多得是,所以可以随意更换,但每一次任务代表的邂逅,却是只有一次的。” “高傲的人,痴狂的人,卑劣的人,因为一个又一个或者虚无,或者无趣的梦想赌上性命而厮杀,这难道不是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吗?” 作为一个乐子人,罗兰被说服了。 “没办法,谁让我爱着所有人类呢?既然命运主动选择了我,那么我也只好下场玩一玩了。” 罗兰哀叹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他走出了一地狼藉的客厅,因为只引爆了一处,在结界的作用下,外界依然是一片寂静,间桐家的宅邸也大都保持着完好的状态。 踩着焦黑的碎木板与虫尸,罗兰走到了廊道之中,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并不是想隐藏自己的踪迹,只不过因为自身的瘦弱,在地上踩不出多大的声音而已。 监视了间桐家足足一个星期的罗兰对于这个家庭的构成已经很清楚了,除去不知在何方的间桐雁夜,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间桐鹤野,还有似乎是因为虫窟改造和圣杯战争缘故暂时被送走的间桐慎二以为,在今天晚上,除了已经在黑影王国死掉的间桐脏砚,还在间桐家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走到了廊道的门前,在已经有些垮塌的门面前停了下来。 “啪嗒。” 门锁被小小的拉开了一条缝,出现在罗兰面前的,是穿着紫色的洋裙——裙摆短短的垂到膝盖,脚上穿着一件短短的蕾丝白袜,黑头圆皮鞋的娇小女孩。 紫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垂到了耳边,女孩有着白皙的肌肤,端正的脸蛋,同样是深紫色的眼眸,纤薄的双唇。 虽然还很幼小,但她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了。 间桐樱微微扬起俏脸,脸上带着惊怯的表情,那双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看上去空洞无比的瞳孔,正静静的看着罗兰。 像是害怕被伤害的幼兽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看不到的生气的人偶一样。 好……好可爱!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想把她抱怀里揉来揉去的冲动。 第四十四章 间桐樱 “你就像个完全的无机物一样,真的好美。” 面对初次见面的人就发出如此无礼的宣言,这让间桐樱望着他的眼神更加惧怕了,但骨子里的逆来顺受让她没敢反抗罗兰,只是用软软的声音说道。 “哥哥……你,你是爷爷请来的客人吗?” “小樱,除了间桐家你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罗兰没有理会间桐樱的问话,要克制住自己去摸间桐樱的头的冲动,困难程度已经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 “……” 问题被无视的间桐樱并没有感到不适应,在间桐家,除了被间桐脏砚要求进虫窟的时候,她本身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女孩微微地歪了歪头,望着罗兰,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就用摇头否认了。 她已经没有去处了,哭泣没有用处,家人也并不存在,面对无情的现实,孩子要比大人适应的快得多,也更容易封闭自己的内心,间桐樱,已经逆来顺受的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只要服从爷爷就好,只要听话就好,这就是,她未来注定的命运……爷爷是这么告诉她的,现实似乎也是如此遵从的。 “好耶!” 然后,她就看到了面前的大哥哥,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迫不及待的摸着她的头,缓缓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间桐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属于我,罗兰的东西了。” 青年没有犹豫,说出了这段话语,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就好像命运的裁决。 罗兰伸出手,摸着间桐樱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在靠近了端详之后,他的得出了结论。 间桐樱果然很可爱,端正的五官,相貌上几乎挑不出瑕疵,那种人偶一样空洞的眼睛更是有着无穷的魅力。 “啊啊,果然没错的,命运眷顾着我呢,就算不为杀了间桐脏砚,单单为了你,这也不亏呢。” 罗兰大大咧咧的说出了重要的信息,让间桐樱的身体微微颤动,罗兰那只掐着她脸蛋的手,似乎随时都会变成夺走生命的动作。 可即使意识到自己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出现在女孩身上的也不是罗兰经常见到的诸如恐惧,哀求,绝望之类的表情,依然是一副虚无的表情。 面对罗兰的动作,她连反抗都没有,安静的呆在原地。 罗兰不客气了摸了个爽,掌心直接覆盖了女孩的鼻子,然后自上而下的轻轻抚摸,直到摸完了女孩如同白瓷一般脸蛋,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保持自己没品而又下作的风评。 没办法,他要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他就不是罗兰了。 可在间桐樱眼中呈现的那双黑色瞳孔里,倒映的却不是肮脏的欲望,而是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的赞叹。 虽然没什么理由,但她仍然感觉到,罗兰的动作,与母亲挑选商品的时候很像,好像她在罗兰的眼中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珍贵的道具一样。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鬼舞辻无惨扶着额头,叹息着,“你果然喜欢这种女孩。” “那又怎样,总比你好。” 罗兰没好气的回答着,刚开始和鬼舞辻无惨互相接触的时候,罗兰也出于好奇,问过鬼舞辻无惨的择偶观,结果,这家伙居然当着他面,肉体变化成了一个典雅的和服美人。 还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当然不用说,我喜欢漂亮的女性,然后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性形象,就是女装时的我自己。” 那个时候,还为无惨顺从的态度而犹疑的罗兰也不由哑然了,生出了‘啊,这种自恋的程度,果然是鬼舞辻无惨’的感想。 与之相对的,鬼舞辻无惨也很头疼罗兰的态度。 性格的高低果然和能力不能一概而论,不论罗兰在进取上的能力还是意志,他都满意无比,这才是他主动低头依附的原因。 但在性格和态度方面嘛…… 就真的很让人头疼了,哪怕是过去的自己,也比不上罗兰的麻烦程度。 毕竟,自己好歹还有追求,可罗兰什么追求都没有。 理想,正义,野心,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单纯随心所欲的前行,理性时有时无,就像来间桐家袭击一样,与其说他是出于利益,不如说罗兰只是单纯的对间桐家感到火大就决定这样做了,懒得考虑后果。 这种类型的家伙,鬼舞辻无惨也是第一次见到,单纯因为自己能力很强,就算没什么理由依然能够完成那些疯狂而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他与那些善人,和恶人是绝对合不来的,有着明确目标的人,会厌恶,甚至恐惧罗兰。 罗兰的个性就是那样的,你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不会有什么忧愁,会下意识的被他影响,同化,从而喜欢上他,最后失去自我,甘愿待在他的身边,将梦想放弃,或者交付给他。 这对于那些付出一切的复仇者,立下誓言的奋斗者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就感觉自己已经有点被同化了,原本旺盛的野心尽数熄灭,最开始他一直,催促,要求罗兰的准则也不知道忘到哪去了,现在的恶鬼之王,只想多待在罗兰身边,将自己的经验,力量全部交给他,最后抱着幸福化作骸骨,成为他前进的垫脚石。 罗兰这种人,站在同一方时,有着让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出正确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务必确信。 ——跟着罗兰做就是正确的。 想必罗兰也肯定抱着相同的感觉,那些善人和恶人,他更多的时抱有欣赏一出戏剧,观看演员挣扎的态度来接近他们的。 能被他真心喜爱的人,一定是那样的,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像人偶一样封闭自己,只会乖乖听从命令的人。 所以,和罗兰相处的越多,就越是能听到他对黑影兵团毫不掩饰的喜爱。 不过,罗兰的眼光也十分挑剔,野泽那样没用的工具,连人都不算,他是看不上的。 天资,经历,这些都缺一不可,最好能像白纸一样任人刻画,这就是罗兰想要的人。 所以,在看到间桐樱的那一刻,罗兰的内心就决定了,这个女孩,是他的东西。 间桐樱现在的确还很稚嫩,但很有雕琢的价值,那双空洞的眸子罗兰是越看越满意。 太美丽了…… 罗兰更加好奇了,当这双眼睛只能映出自己的样子时,这个人偶一样的女孩,又该是怎样的风姿呢? 真期待啊,只属于罗兰的,间桐樱。 第四十五章 樱花与发带 间桐樱木木的看着罗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什么波动。 虽然感觉到了对方很危险,可间桐樱已经坏掉了,年幼女孩的道德观念就像尚未成熟的虫蛹一样,这几天所降临在间桐樱身上的不幸,已经将女孩原本在远坂家培养的三观彻底冲碎了。 间桐脏砚给她灌输了许多异常的言论,间桐樱已经将它全盘接受了。 她没有可以称之为妈妈和姐姐的人,也没有其他的身份,只是间桐家的一分子,父母选择了更加优秀的姐姐,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所以应该遭受苦难。 这些残忍的言论与现实让女孩快速的成熟了起来,只会听从命令,女孩也想过去死,可经历了连死亡都不算什么的苦难之后,就连着最后的手段,存在的意义也淡漠了起来。 她只是摇了摇头,用稚嫩而清澈的声音说道:“不可以的,哥哥你也快点走,爷爷发现我没有乖乖睡觉一定会生气的。” 间桐樱没有被轻易的说动,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罗兰更远一点。 她本来也只是因为宅邸里的震动起来查看而已,罗兰所说的话,她恐怕还不能理解。 间桐脏砚所留下的阴影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去除的,在现在的他看来,估计也就是‘奇怪的大哥哥’这种评价。 啊,还需要更改一下她那别扭的性格呢……下剂猛药。 罗兰这样想着,像个贴心的哥哥一样,温柔的帮樱理好翘起来的头发,可他的话语却如同君王一样霸道而决然。 “你也没有其他选择啦,罗兰需要间桐樱,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我仁慈的帮你去掉了其他选项,不管是你的姐姐还是爷爷,他们都无法帮助你的,来,来到我这边,从此,你就不将痛苦了。” 不再痛苦,多么诱人的答案啊,在之前,还存在希望的时候,间桐樱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也许父母确实抛弃了自己,但姐姐不会这样做的,对于间桐樱来说,她是重要的人。 在来到间桐家之前,远坂凛将自己的发带送给了间桐樱,这是这个女孩唯一得到临别礼物,在阴沉的间桐家里,她不止一次的嫉妒过姐姐是那么优秀,她拥有父母的爱,拥有家人,朋友,有着乐观面对生活的意义。 但自己却一无所有,另一方面,间桐樱又幻想着姐姐能向英雄一样拯救自己,将自己从间桐家带走。 所以,她将远坂凛的发带视若珍宝的戴在头上,但间桐脏砚再一次粉碎了这个希望。 ‘你说远坂家的大女儿?她是一个通晓魔道真意的优秀孩子,如果可以,真想让她来继承间桐家啊,但这是不可能的,远坂家不可能把这种珍宝送出去,她也不再是你的姐姐了,即使以后她面对你,也只会以疏离的身份来面对作为继承人的你,远坂家的家教,老朽还是很认可的。’ 远坂凛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清楚里世界的规则,被送出去的妹妹要继承的是别家的历史,越是跟她关系亲密,就越是保持疏离,但恐怕远坂凛也没有想到,这会成为压倒间桐樱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可以违抗爷爷……樱是间桐家的继承者……” 面对罗兰的邀请,间桐樱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动,她用小小的手抓紧了裙摆,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向罗兰的眼神。 被真正的绝望淹没的人,只要一点点希望,就会毫不犹豫的倾注上去,救济的天使也好,狡诈的魔鬼也罢,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束缚着间桐樱的,是来自曾经父母的要求,和间桐脏砚的束缚。 “是吗?”罗兰看着樱无法抑制颤抖的身体,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伸出手,从阴影拿出了一具矮小的尸体。 间桐脏砚的尸体被罗兰重重的扔在樱的面前,间桐脏砚那张一直冷笑,阴沉的脸现在已经被恐惧所覆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樱,我没有骗你,你的爷爷已经死了喔,间桐家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了,恭喜你,樱,你又自由了。” 罗兰的每一个字眼都好像锋利的钢刀,刺穿了樱的心胸,让女孩只能在明明已经逐渐解封的情绪里被推来推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落井下石。 “不过自由的代价可真大呢?樱,你又被抛弃了喔,间桐家现在也不需要你了。” 罗兰轻声低语着,话语从容而优雅,却带着几分唏嘘与诱惑。 “远坂家也没有你的去处,你只有,也只能选择我。” 罗兰的手缓缓的伸向了间桐樱的方向,他的身体也从阴影里探出,能让少女看到自己的脸庞。 这一次,樱没有在后退。 罗兰笑的更开心了,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烦恼,只要遵从我就可以了,罗兰需要间桐樱,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活下去了,我希望这成为你的全部。” “你的意义,就是要为了我而存在,也只能属于我。” 毫无负罪感的说出了人渣的发言,罗兰的手一点点的朝着间桐樱靠近。 “你看,如果真的有神在操作命运的话,我们的关系一定很巧妙,害怕被抛弃的,不被人需要的间桐樱与不需要自主的属下,只需要工具的罗兰。我们或许本就是合二为一存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巧妙,只要活着,总能遇到有意义的事情,”罗兰取下在间桐樱头上远坂凛赠送的发带,无形的阴影便蔓延在他的手心将发带卷碎,然后,剩余的阴影乖巧的汇聚在他的手心。 那是一朵盛开的樱花。 “如你见到这花,如我见到你。” 罗兰的手穿过间桐樱柔顺的头发,将这朵鲜艳的樱花别了上去,然后,樱花便自行溃散,灵活化作一条发带,系在了间桐樱的头发上。 她刚刚失去了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却又获得了一件新的礼物。 间桐樱下意识的拿起了发带垂下来的那端,入手细腻无比,像是上好的丝绸,难以想象这是由刚刚的阴影化成的。 但她的目光却集中在发带的末尾,在那里映着那样短短的字句——罗兰。 第四十六章 新生的樱 这条发带是罗兰用黑影王国的魔力所制造的道具,具有一部分他的权限,简单来说,就是低配版的面具,类似塔拉的印记一样,持有它的人,可以控制被罗兰主动赋予的黑影兵团。 反正这个间桐樱的心智已经扭曲了不少,只要她的意义是为了自己而存在,在扭曲一点也没有关系。 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罗兰总是持有超乎想象的宽容。 间桐樱看着罗兰伸过来的手,一时间呆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罗兰,他只从阴影里露出了半张脸,但那血色的瞳孔却仿佛在燃烧着一样。 自从成为了不会哭也不会叫,连爷爷都评价‘真是无趣的破布娃娃’之后,间桐樱就再也听不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了,她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一样,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那些人的言语,表情,内心却无法掀起波澜。 因为害怕痛苦,所以逃避,因为无法反抗,所以逆来顺受,当一个乖巧的人偶,将所有的痛苦自己咽下,这就是间桐樱的生存方式。 现在,这层玻璃好像轰然的破碎了一样,透过罗兰的瞳孔,她好像清晰的看到了罗兰这一刻的想法,对方的话语全都是真实的,他需要她的能力,这个有些荒唐意义,是罗兰发自内心的想法。 与其说这是怜悯,恶意,反而更像一段单纯的交易。 间桐樱需要一个存活下去的意义如容身之处,罗兰需要一个无知性,不会背叛的亲眷,这是明码标价,却无法脱离,以生命来捆绑的契约。 罗兰煞有其事朝着间桐樱介绍道:“在这个世界上,随着命运的步伐,人们都为了追求自己的意义而活。” “臣子的意义,家人的意义,财富的意义,生命的意义,拥有了意义,才足以被称为人,间桐樱,你是一个无意义的道具。” 罗兰一步步的靠近着间桐樱,到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女孩那急促而温暖的呼吸后,才停下了脚步,以自己那双血色的,却如同宝石一样,散着熠熠光芒的眼眸,紧盯着间桐樱。 “我不会说什么让你去追求自我这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罗兰需要间桐樱就好,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意义。” 很久以前,罗兰就清楚,自己缺少常人的同理心,但对于人性的理解,让他依然能在旅途上,处理好日常的关系。 对于早慧的远坂凛来说,这种劝诱可能只是一段无意义的言语,因为她拥有一切,还没到需要去追寻这种虚无概念的时候。 可对于间桐樱来说,就完全不同了,一个无法回归日常,不存在归宿,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孩,最渴望的是什么东西呢? ——被需要。 不论是好人,或者是恶人,只要能够在间桐樱最脆弱的时候吸引到她,给予需要她的理由,她就会点燃自己所有的一切,飞蛾扑火一样的拥上来。 仔细想想间桐樱现在的处境,间桐脏砚死了,她不再是有立足之处的继承人,她又能去哪呢? 现在的她还能够回归远坂家的日常吗?远坂时臣会又把她送出去吗? 只要产生一丝裂痕,怀疑就会以涓涓细流的姿态侵蚀所有的信任,最后将它彻底冲垮。 已经接受了间桐家魔道教育的间桐樱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间桐樱迷茫的抬起了头,对于她来说,罗兰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鬼舞辻无惨看着还在犹豫的间桐樱,心里有点吃味。 以罗兰的性格,对待身为金手指与守密者的他都没有这么有耐心过,结果只是一个麻木不仁的幼女而已,他居然这么温柔! 以温柔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一点点的安慰,太少见了! 不对,是根本就没见过罗兰这种样子,以最强硬的姿态,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倒自己这边来才是这家伙的作风。 难道,他不擅长应付女生? 鬼舞辻无惨暗自想道,决定下一次以女性的姿态来面对罗兰,看看他的反应。 “怎么,还下不了决心吗?” 间桐樱犹豫的样子让罗兰露出了微笑,“没关系,我有充足的时间等待你的回答,反正命运已经这样落笔了,间桐樱是属于罗兰的。” “那么,在此之前,你先跟着我,就当你父母拜托间桐雁夜委托我照顾你的。” 之前还淳淳善诱的讲着自己杀了间桐脏砚,获得间桐家的丰功伟绩,转口又能毫不犹豫说间桐雁夜委托了自己来博取信任。 这种拙劣到摆明了就是在撒谎的话让间桐樱用空灵的声音轻声说道:“骗子。” “没错,我正在试图用甜言蜜语把小樱变成我的东西,所以,你是要相信送你那这里的父母,已经能改死掉的爷爷,还是,被我欺骗?” 罗兰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熟练的回应道。 间桐樱把一只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不变的跳动,是仅仅只是站在罗兰的身边,她的烦恼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内心里的情绪都停止了波动,意识也只追随者罗兰而动。 被认可,被需要的感觉,让她冰冷的心,感到温暖无比。 间桐樱的眸子低垂,细长的睫毛因为忐忑而微微颤动着,好像一朵含苞的花蕾。 她在心中默问自己。 如果,如果我真的能自己决定的话,不被父母,不被其他人左右的话,她的选择是…… 在罗兰的目光下,间桐樱伸出那只小小的,柔若无骨的,能被一手握住的手,将它放在了罗兰的手心里。 而这只幼女也终于抬起头,凝视着罗兰,死寂的眸子里亮起了光。 她已经能找到新的,也是唯一重要的珍视之人,长久的忍耐,痛苦,被压抑的情绪化作告别过去,迎接新生的泪珠,连带着那些无用的回忆,一同落下。 间桐樱抬起的眸子里,只倒映着罗兰一个人的身影,然后,以自己新生的意志,她开口说道。 “罗兰大人。” 罗兰大笑出声,温柔将间桐樱抱了起来,拭去对方的泪珠。 “对的,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第四十七章 阳光下的世界 在布满虫子的地下虫窟中,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不存在,只能以灰暗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感受着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的异样感,将痛楚一点点的埋进心底,这种感觉她已经习惯了。 爷爷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求她进行这种更像是凌虐的训练了,但她除了绝望的接受这残酷的命运,又能怎么办呢? 可以依靠的父母亲自将自己送来自己,重要的姐姐对自己满是疏离,在新的家庭,被当成空气,只要顺从的话,就不会这么痛了。 在多忍耐一会儿,就会习惯了, 父亲和雁夜叔叔都是这样说的,小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所以,只要忍耐就好了…… 在虫窟的阶梯上方高高在上,冷笑着的爷爷倒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漠然,残忍的青年踏过了他的尸体。 虫潮随着他的前进的脚步一点点褪去,青年的表情是那么的傲慢,眼神却是那么的温和,他一步步的前进着,步履轻盈而标准,姿态从容而优雅,就好像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与自己比起来,这样的存在无疑是受到世界的所有恩宠的,连自己的目视都是一种亵渎。 然而,这样的存在,竟然走进了自己,拉起了自己的手,将自己抱了起来。 他那好像命令一样强硬的语气在樱听来,就像是天籁一样动听,像阳光一样照耀着樱那伤痕累累的心田。 “命运是这样决定的,你只需要为我而活就好。” 那个杀死了爷爷,夺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的男人这样说道,像英雄一样说出了宣告。 “间桐樱,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罗兰的东西了。” 间桐樱抓着被子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暗色的地板,古典的洋房,厚厚的窗帘将阳光遮挡着,一丝都透不进来,这是间桐家,是自己的卧室。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间桐樱每晚都会做的噩梦。 “果然,只是梦吗?” 女孩喃喃自语,眼神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她还是没有彻底舍弃心中的天真,总是幻想能有一个英雄来救她,为此,即使付出一切,她也不会在意。 间桐樱把手伸向床头柜,想要快点去洗漱,间桐家基本上没有佣人,她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不快点动起来的话,爷爷会生气的,女孩这样想着,拿起了发带,不同于普通的丝织品,还带着某种冰凉奇特感觉让间桐樱僵在了原地,她未曾系起来,发带就主动编织好形状。 “吱呀——” 罗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进了房间。 “小樱,该起来……你已经醒了啊?” “罗兰大人!” 间桐樱迅速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以乳燕投怀的字条,撞进了罗兰的怀里,用自己的脑袋依恋的蹭着他的胸口。 “小樱?做噩梦了吗?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罗兰宠溺了笑着,把间桐樱抱了起来,摸着她的头,一边哄着她,一边走到了窗边,将窗帘拉开,金色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也照在了间桐樱的身上。 “欢迎来到阳光下的世界。” 暖暖的阳光将自己的光和热洒进了潮湿的间桐家,驱散了阴霾,衬得罗兰那张光下的脸,宛若神明一样美丽,圣洁。 幼小的女孩紧紧的看着罗兰与光,再次抱紧了她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 昨天晚上,等罗兰将间桐樱抱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怀里的樱已经睡着了。 这也不怪她,这样的年纪,本来就是贪睡的年龄,之前残酷的折磨,让她恐怕很难睡个好觉,半夜被吵醒,又得到了精神上的寄托,所以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罗兰在把樱平稳的放在自己的床铺上,盖好被子之后就走了出去,间桐樱可以睡觉,但罗兰对于这种动作只是保持着这种习惯而已。 更何况,他刚刚才获得了魔术回路,还有这玛奇里的魔术刻印和一整个间桐家的典籍作为道具,要忍住不去碰的冲动是不可能的。 用冥想,暗示的方式来开启魔术回路,尝试从大源里提取魔力,储存在身体里,还有对于各种术式的使用。 总得来说,成果喜人。 间桐家的典籍十分全面,连间桐慎二无缘魔道的资质在看了很多典籍之后,也算是里世界规则的通晓者。 玛奇里留下的魔术刻印,关于前几代的研究确实破损了,但间桐脏砚作为这几代最出色的继承者,好用的术式他基本上都保留了下来,对于使魔,圣杯,令咒系统的研究更是句句不离内幕,随便画一句都是重点。 五十二条魔术回路的资质和罗兰早就异化的才能让他对大部分术式都得心应手。 但是,麻烦也产生了。 罗兰之前了解过,间桐家已经好久没有进行魔道的传承了。 这导致罗兰的学习,简直就是看到什么学什么,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这些魔道典籍讲的什么东西啊!还用隐语,太离谱了,黑影兵团,把相关的典籍找出来!” “降灵还要提前学习魂魄的构成与炼金?这些东西放哪里了来着,黑影兵团,帮我找找!” “你研究就研究,倒是给我有头有尾的说明一下主题啊,你这种论文交上去不会被打回来?时钟塔这么宽松的吗?黑影兵团,找到这份研究另外版本!” “黑影兵团!” 即使有着就差没变成哆啦a梦的黑影兵团来解决问题,罗兰这种抱怨依然不绝于耳。 没办法,这种东一点,西一点的效率太低了,以罗兰的学习速度,强行吃通倒是没问题,可这种办法不就和间桐脏砚折磨继承人的笨方法一个档次吗? 至少间桐脏砚折磨的还是别人呢,罗兰可没有受虐的喜好。 但这个晚上,他还是获得了一些真实的成果,例如支配其他生物意志的的{支配},医疗的{治愈},这些在刻印里有记载的常用术式,罗兰很快就熟练的上手了。 后续的学习,罗兰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但现在,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摸了摸小樱柔软的头发,让几乎整个人都要缩进他衣服的间桐樱抬起了头,接着,他用清澈的笑容发出了邀请。 “小樱,今天我们出去玩好吗?” “可以吗?” 听到这个邀请,间桐樱第一次,绽放出了能融化人心的甜美微笑。 第四十八章 黑影兵团的公主 “罗兰大人,我这就去换衣服。” 间桐樱惊呼了一声,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晚上的洋裙,准备去换上母亲给自己买的那件最漂亮的裙子,以免配不上罗兰的身份。 “不需要那些衣服了。” 罗兰将间桐樱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昨天晚上送樱回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从远坂家带过来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装着几件不多的衣物,大都是一些穿过的裙子,估计远坂家以为间桐家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不过,以间桐脏砚的风格,恐怕根本注意不到这种事情,管事的间桐鹤野倒是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小樱,但以他这四处在外面醉生梦死的程度,想起来的时候,起码得等间桐樱的衣服出现能被注意到的破损才行。 间桐樱的性格和所受到的待遇,也肯定不敢提出这些要求,在她看来,这些衣服够穿了。 可罗兰看不下去,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多几件漂亮的衣服呢,更何况,间桐樱是他的东西了。 就算她只是一个道具,是人偶,也是罗兰的人偶,罗兰的人偶,就该被宠得的像个公主! 对于这个想法,鬼舞辻无惨也难得的表示了赞同:“高贵者就该有高贵者的样子,这是很优秀的成长!” 在满是阳光的房间里,一道道阴影蔓延到了墙上,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亮了起来,这让没见过黑影兵团的间桐樱有些畏缩地抓住了罗兰的裤腿。 但一双一手已经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了起来:“没关系的,他们是黑影兵团,是我最强的仆人,也是你忠诚的属下,如果感到害怕,他们就会带你来到我身边,不管你身处哪里。” “它们,是罗兰大人的东西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间桐樱的畏惧就立马消失了,甚至感觉这些沉默的忍者兵有些帅气。 不愧是罗兰大人! 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夸了的罗兰打了个响指,更多的黑影兵团走了出来。他们的手中拿着一个又一个架子,上面是一条条流光溢彩的裙子。 间桐樱在这副景象面前,不敢置信的张大了自己的小嘴。 层层叠叠,带着蕾丝的繁复裙子就像是公主穿的一样,带着一种浪漫奢华,甜美纯真的感觉,它几乎一下子就击中了间桐樱的心。 在冬木市,母亲对她和姐姐买裙子也不会吝啬,可这么华丽的裙子,拥有的价格,恐怕母亲也要望而却步。 但在这里,却只是寻常的一件裙子而已。 雪纺的露肩裙上搭配着一朵朵盛放的花朵,带着渐变的色调,裙摆是钩织的网纱,带着唯美的气息,另一件蓬松的长裙还搭着复古的泡泡袖,有着宫廷的感觉,线条明晰而美丽,间桐樱简直要看花了眼。 但在不懂女人心的罗兰眼里,这种沉默是另一种意思。 “不喜欢?” 没等间桐樱回话,黑影兵团就将手上的裙子仍在了床上,再次消失在了阴影里,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拿着的是一件高贵的礼服,甚至还要两个忍者托着礼服的裙摆,另一个黑影忍者 手中还托着一个小小的四周织着金丝的天鹅绒枕头,中心处,是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王冠。 间桐樱完全呆住了,昨天的她在间桐家还像是母亲讲的故事里的灰姑娘,今天,却像是舞会上被所有人艳羡的公主。 但她只是更加紧张的抓着罗兰的裤腿,泪眼婆娑的问道:“罗兰大人,你不要小樱了吗?” 幼小的女孩把身体贴了上来,轻轻的抽泣着:“不要扔下小樱,我会很听话的,罗兰大人要我做什么,小樱都愿意去做……” 啊,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缺少共情能力,罗兰确实有着不算弱点的弱点,鬼舞辻无惨猜中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态度就会很软,也不是很会应付眼泪。 “为什么这样说呢?” 罗兰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灰姑娘就是这样的……即使不成为公主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能呆在罗兰大人身边就好!” 小樱将自己的心声大声喊出来,用哀求而坚定的眼神与罗兰对视着。 “灰姑娘?” 好歹是家喻户晓的故事,罗兰反应了过来,无奈的说道:“我不会抛弃小樱的,这是契约,忘了吗?而且,你从来都不会灰姑娘,你是黑影兵团的公主。” 罗兰捏着间桐樱的发带,“这就是小樱是我的东西的最好证明,只要小樱乖乖的,我就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抬起手,拭去小樱的眼泪:“现在,我的公主,我们可以继续挑选裙子了吗?” 因为这一出插曲,剩下的环节进行的还是十分迅速的,小樱挑了一件修身的紫色洋装后,黑影兵团便把裙子收了起来,拿着新的东西。 泡好的麦片,牛奶,水果,果酱,蛋糕,数不胜数的食物被放在托盘里,被跪下的黑影兵团举成最合适的高度,任由间桐樱取用。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有黑影士兵熟练的帮她系好了餐巾。 “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是很重要的,要乖乖吃早餐喔。” 在忍者兵团无微不至的关照下,这顿早餐很快就结束了,间桐樱穿着崭新的裙子,牵着罗兰的手,朝着洒满阳光的坡道,走出了久违的第一步。 小樱终于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欢笑表情,拉着罗兰朝公园走去。 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慢慢的远离了间桐家。 “罗兰大人,我们要玩多久?” “一整天。” “那罗兰大人可以陪小樱玩吗?” “唔……如果是小樱的话,可以喔。” “罗兰大人万岁!” 等到他们身影逐渐远去之后,过了半个小时,宿醉了一夜的间桐鹤野也揉着脑袋,摸索着找出了钥匙。 还没等他插进门锁,旁边的墙壁就轰然倒了下去,这种大动静,让间桐鹤野被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难道我还没醒酒?” 他试探的走进了烟尘中,还没等他开口,几十名黑影兵团用猩红的瞳孔,与他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这群古怪的忍者手里还拿着锤子,钉子,木板,油漆等工具,正在对间桐家进行改造。 罗兰当然不会浪费这一整天时间,反正黑影兵团是二十四小时不用休息的,因此,在劳碌了一夜为他忙前忙后找书,找裙子,找早餐的黑影兵团依然没得到休息,他们要负责在罗兰回家前把间桐家阴沉的装修风格给换一换。 这种勤劳能干的风格和罗兰毫无底线的压迫一对比,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间桐鹤野自然也不能免俗,他留着痛苦的泪水,被一个利落的手刀砸中后颈,缓缓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中。 第四十九章 游戏 绿草茵茵的公园里,踩在白色的石阶上,有着欢笑的孩子在草地上奔跑,玩闹,大人们则聚齐在路边,或是闲聊,或是坐在路旁的椅子上,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休息。 冬木市的中央公园从建设起就投入了大量精力去维护,虽然可能在景点方面并没有诸如柳洞寺之类的去处有名,但在冬木市民的心中,却是一处难得的休憩之处。 “看来这个说法真实不虚呢,”罗兰牵着小樱的手,来到了这片公园,还不是休息日,但已经可以看到许多主妇推着婴儿车组成了妈妈之间的聚会,还有着一些大人带着兴奋的小孩在道路旁草地里玩耍。 “小樱有什么想玩的吗?” 罗兰望向间桐樱,轻声问道,他所擅长的娱乐都太危险了一点,不适合间桐樱这样的小孩子,而对于真正的儿童该怎么玩耍,罗兰可谓是一窍不通。 “抛接球,跳绳,还是怎样呢?” “小樱想和哥哥一起玩,”紫发的女孩乖巧的说道,为了防止引起太大的误会,罗兰嘱咐过,在外界的时候,要用哥哥来称呼他,小樱自然也牢牢的将这个命令记在心中。 “和我一起玩啊……” 罗兰陷入了沉思中,有什么样的游戏,小女孩会喜欢呢? 他将目光微微偏移,主动将鬼舞辻无惨的人格幻影召唤了出来。 这家伙昨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用女性的姿态来面对自己,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罗兰对于这方面一直很尊重别人的喜好,反正鬼舞辻无惨的女性姿态也算得上美丽,他也不会感到介意。 但鬼舞辻无惨还要用那副姿态装可怜,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就确实恶心到罗兰了,这家伙的真面目是怎样的,罗兰还不清楚吗? 所以,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罗兰将无惨的人格幻影打碎了足足七次才肯罢休,最后还余恨不消将那家伙关在了黑影王国里。 在那里,罗兰将自己的记忆中的动漫,影视,具现了不少供他参考,结果这家伙迫不及待看了三遍的鬼灭之刃,然后才慢慢的去关注型月的有用之处,也是让罗兰很头疼。 再被重新召唤出来后,因为之前的经历,鬼舞辻无惨打定主意,决定乖乖服从,不在乱搞事,可罗兰的命令还是让他嘴角一扯。 孩子喜欢玩的游戏?这是应该拿出来问鬼王的问题吗? “不然呢,大正时期的老古董?” “你不是看过鬼灭之刃吗?你指望一个从小到大都是药罐子的病人出去玩?这种记忆我可不存在。” 鬼舞辻无惨没好气的说道,他可是恶鬼之王,有着上千年的经验与知识,抛开恶鬼的肉体不谈,单纯作为人类来看,他也是个优秀的化学家和划时代的医生,还精通多种语言和古典文学,十八样乐器样样精通,结果在罗兰面前却屡屡吃瘪。 如果不是罗兰还会借助他的人生经验来进行计划的商谈,他差点觉得自己要完全被黑影兵团给替代了。 “而且,你不是福利院长大的吗?在一群孩子中间玩的游戏应该很符合你的要求。” “我当初玩的游戏啊?” 罗兰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看着旁边的小樱期待的眼神,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小樱,来和哥哥一起玩游戏。” 罗兰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小樱的额头,“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接下来,你只能回答‘是’和‘汪’,然后我会下达命令,你去做好了。” “蹲下!” “站起来!” “伸手!” 虽然不是很理解罗兰想要做什么,但小樱还是乖乖的照办了,她现在就好像迷信着某种神明的邪教徒一样。 “乖孩子,乖孩子。” 看到小樱乖巧的样子,罗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立刻把脸贴了上来,一脸幸福的摩挲着,如果将她的灵魂拟人化的话,一定能看到一只在不断摇着尾巴的小狗。 “停————!” 鬼舞辻无惨交叉着双手,打断了这诡异的一幕,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风度,整个鬼都被震惊到了。 “这就是你的游戏?” “不对劲吗?所以说我不想和小樱玩的,她已经是我的人偶了,会服从我的每一个命令,根本看不到反抗的乐趣啊。” “我不是在夸你!而且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是在这里!” 看到罗兰苦恼的样子,鬼舞辻无惨再也憋不住了,他自认为是自我的人渣,可和罗兰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这家伙,相处再久也无法明白他的思维跳脱程度。 “你这是玩游戏呢,还是训狗啊?” 鬼舞辻无惨有点抓狂,“你在福利院就玩这种游戏?” “也不是我想玩的啦,这可是我小时候难得的乐趣呢,在没有大人管制的地方,孩子的恶意往往更加明显,即使是危险的手段,也无人去管制。”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所以,用了一点手段,折服了那些家伙,换来了那段时光里的乐趣,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呢……” 鬼舞辻无惨彻底无语了,从小在贵族家庭长大的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礼仪,性格,经历塑造了他现在的性格。 罗兰这种疯狂而异质的家伙,在无人管束的情况下,变成这样,也只能说是命运。 “你是从哪里来的伏地魔吗?” 无惨冷冷的吐槽到,暗自决定,罗兰再有什么不靠谱的要求,决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答应! 虽然昨天刚被打过,痛苦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但一味的顺从也不利于被选中者的成长,没错,绝对不是自己感到心累了,下次在答应罗兰,自己就去喝紫藤花茶!一整壶的那种! “小樱!” 在罗兰和间桐樱玩闹的时候,一个打闹的孩子群注意到了这个不常见的组合,一个孩子很快认出了好久没见到的玩伴,高兴的挥着手。 间桐樱下意识的看向了那边,然后又靠近了罗兰一点。 罗兰一直是以人偶来要求她,但在短短的相处之中,早熟的间桐樱意识到,在很多方面,罗兰是很平等的对待她的,并没有将她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虽然一直在细心照顾她,从选衣服,选早餐就可以看出,罗兰一直很尊重她的想法。 间桐樱感觉到了,并理解了这一点。 ——那么,她也应该以更加严格的姿态要求自己,配得上罗兰大人,不能真的将自己当成小孩。 “去玩,”罗兰微笑着,揉了揉间桐樱的小脑袋,“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去玩,在通晓世事,彻底踏上道路之前,仍有成长和改善的余地,所以,去玩,当成我的命令就好。” “小樱,伸出手来。” 间桐樱乖乖的伸出了双手,罗兰将一个黄铜的钥匙串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间桐家的钥匙,不要去危险的地方,还有,记得早点回家。” “别忘记了,你不再是没有归宿的孩子了,你是属于罗兰的人偶,是黑影兵团的公主,所以,昂首挺胸的前进。” “罗兰大人……”小女孩儿白玉般的脸庞,染上了一层微醺,她将手中的钥匙紧紧握住,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步步的走向玩闹的同伴。 这也是,被封闭的感情逐渐打开的征兆,不过,只针对我一人就是了。 罗兰看着间桐樱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他转过身,伸了个懒腰。 “无惨,你觉得间桐家的装修风格要怎样的才好?” “……” “无惨?” “巴洛克风格,那种圆顶式的。” “哦哦,那我黑影兵团去准备了。” “等一下,顺便让他们帮我找一份紫藤花。” “哈? 第五十章 教导的人选 “你的状态,不能吃喝其他东西吗?人格幻影,也只是一段能被我看到的幻影而已。” “你管我!”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的看着罗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比起这些,你的老师找到了吗?” 罗兰在早上的时候,已经决定找一个魔道的老师,不需要很优秀的那种,只需要具有最基本的常识和理论系统就好。 至于更高深的知识,间桐家的典籍和玛奇里的魔术刻印已经任由罗兰取用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构建对魔道的认识与基础。 “有几个备用人选,但还没有彻底决定。” 按理来说,时钟塔这种不论出身,系统性的学府十分符合罗兰的要求,间桐家也有这方面的人脉,但作为存续了几百年的学府制度,时钟塔的好处自然有一大堆,但缺点也很明显。 ——太慢了。 时钟塔的讲师不但水平优秀,种类五花八门,图书馆囊括大部分里世界的典籍,可罗兰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完成学业了,离圣杯战争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那种一对一,私人的师徒传授模式更符合他的要求。 但困难也随之出现了,罗兰的要求并不高,可作为穿越者,就像他对冬木市一无所知一样,里世界靠谱的老师他也一无所知。 虽然可以随便找一个利用完杀掉,但这又与罗兰想在学习中享受新鲜的魔道带来的乐趣违背了。 还是那种知根知底的更放心一点,问题是,作为‘先知者’,罗兰知道的魔术师,都是那种‘有头有脸’几乎没有名气小的人物。 “狮子劫界离?从故事里来看,那家伙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他是雇佣兵,行踪不定的,暂时找不到。” “苍琦橙子呢?……算了,当我没说。” 看到罗兰转过来的目光,鬼舞辻无惨马上闭嘴了。 除了圣杯战争之外,对于其他的衍生作品,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列个选项而已。 “那个女人会很麻烦,不过确实是个优秀的备选。” “也就是说,对于初次魔道的教导,你希望一个更靠谱的人来教你是。” 几个问题让无惨大致摸清了罗兰的要求,不需要很优秀,但一定要靠谱。 “最近我身边的麻烦家伙太多了,我需要一个乖一点的老师来综合一下,最好是能与我乖乖合作的那种。” “什么叫‘合作’呢?” 听到罗兰在这个词语上咬了一下重音,鬼舞辻无惨问道。 “合作,就是听从我的命令!” 这样具有风格的回答让无惨刚刚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里最麻烦的家伙不就是你吗? 想起之前被撕碎的感觉,鬼舞辻无惨暗自将这句话压在心底,开始认真为罗兰的要求考虑起来,毕竟,身为人格幻影的他,本心还是以选中者为中心的。 “这种要求,千界树家族也不行了,本来那群家伙看到你这么优秀的资质,应该会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上来才对。” “本来远坂家也是一个优秀的选项,不过,正处于圣杯战争前夕,又有了这个东西,远坂时臣在大度也不会教我的。” 罗兰看了一眼手中的令咒,有些可惜,作为有稳定传承的家系,还有自身培养出来的优雅性格,远坂时臣是十分优秀,且全面的教导者,用来打好基础在合适不过了。 言峰绮礼在三年的教导中,学到的东西就十分全面,几乎无所不沾,三年就达到了优秀的出师水平,可见远坂时臣的作为老师的优秀。 罗兰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以最开始的位置为圆心,开始走动,鬼舞辻无惨也顺着他的方向,开始了二人转。 “要找一个容易控制的。” “性格天真随和的。” “对世俗要求有需要的。” “懂得接受引导。” “要对理论上的知识十分精通,最好有一定的教导能力。”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总结着合适人选的要求,忽然他们两个都停住了,对视了一眼。 然后,罗兰与无惨都开始放声长笑。 ‘哈哈哈哈——’ 笑到兴尽为止,二人才停下,然后,罗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还真是太关注圣杯战争了,居然犯了灯下黑这种错误。” “哈——”鬼舞辻无惨还没有从大笑的余韵中缓过劲来,“不行的。” “为什么?他可是完美的符合我们的要求。” “他可是这次的参战者……” “可以说服他,”罗兰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借了钱来参加圣杯战争的,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现在的他,确是只是一块璞玉,如果和他成为朋友,他可能会为了珍惜这段友谊,主动放弃也说不定。” 鬼舞辻无惨补充道。 “那样就太无趣了,”罗兰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但我相信,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一定会上一种很精彩的戏剧,为了讨我的欢心,命运一定会将它安排的很精彩的。” “决定了?” “嗯,他从圣杯战争结束后,在外面游历了很久,回去依然能迅速的拉起埃尔梅罗的教室,可见本身的基础是很完善的,也非常擅长教人,只是性格上还有不少缺陷而已。” 鬼舞辻无惨也认可了这个理由,从现状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一定会愿意与你‘合作’的。” “那么,我现在就去为亲爱的老师,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准备一份见面礼和信函。” 罗兰朝着小樱招了招手,开始朝着间桐宅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在公园的角落里,一道踉跄前行,几乎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的身影看了看远方的间桐宅,又看着走向那里的罗兰,瞪大了双眼。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间桐雁夜一脸的苦涩的看着罗兰走向间桐宅,感受着体内断断续续的痛苦,喃喃自语。 (新的一月,肥啾又来求票啦!还请读者老爷多多支持啊!) 第五十一章 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眺望着那栋位于山腰上的宅邸,五味杂陈。 作为御三家之一,间桐家的宅邸并不位于冬木市的最为充沛的几个灵脉处,而是位于市区边缘的山腰上,雁夜曾经听那个老虫子说过,再远坂家占据了最好的灵脉后,间桐家分到的灵脉虽然仅次于远坂,但因为与他们家传的魔术属性不合,只能退居郊外。 现在想起来,那可能就是自己对远坂时臣的最初的间隙来源。 间桐家从许多年前就不在进行继承人的传承,间桐雁夜幼年虽然也受过一点基础教育,但也仅限于间桐家和远坂家是使用魔道的一族而已,对于具体的魔术师,里世界的概念并没有印象。 他去继承魔术,更多只是因为这是继承庞大的间桐家家业的前提,而不是出于本心,所以,直到正式开始继承前,间桐雁夜的童年都是很普通的度过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像许多前人那样,作为傀儡,度过悲哀的一生,但是,再认识了一个女人之后,他的命运就急转直下,进入了更加惨痛的深渊。 女人的名字叫禅城葵,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是家教良好的大小姐,外表美丽,内心温柔,间桐雁夜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认定了,‘妻子’这个名词,简直是为她而生的。 这份爱慕诞生再雁夜心中之后,持久而深沉的酝酿着,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他们关系逐渐走近,就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像普通人一样恋爱,交往,踏入婚姻的殿堂。 但在间桐雁夜步入青年时期后,间桐家真正的魔术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腐朽的老人所使用的恶心虫术,每每想起,间桐雁夜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在那一天,间桐雁夜学会了一个新名词,保菌者。 这是对脱离魔道,但仍然从血统里传承着神秘因子的后代统称,禅城家,很久以前,也是魔道世家,现在已经完全衰落了,但血缘相隔不久的禅城葵仍然保持着优秀的魔道因子,可以当做母体改善后代的资质。 间桐脏砚慧眼如炬的看穿了这点,并刻意安排雁夜和禅城葵成为青梅竹马。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作为从小的玩伴,雁夜有着天然的优势,他只要愿意,很快就可以将禅城的姓氏改为间桐。 然后,禅城葵就会再阴翳的间桐家为她生下后代,失去价值后要么疯掉,要么被扔入虫窟。 这个时候,远坂时臣出现了,他是那么完美的男人,家世优秀,魔术传承良好,为人风度翩翩,有着间桐雁夜羡慕的一切。 为了保护葵,间桐雁夜主动放弃了追求,离开了间桐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喜欢的她已经嫁入远坂家,身为人母了,还有着两个可爱的女儿。 每隔一段时间,间桐雁夜都会主动来冬木市与他们见上一面,听到那两个女孩亲切的叫自己‘雁夜叔叔’时,这个容易满足的男人都会感到自己渴望的幸福,就摆在自己眼前。 啊,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葵能幸福,他就满足了。 结果,远坂时臣又在间桐雁夜得到的幸福的时候,横插了一脚,他将樱过继给了间桐家。 雁夜为了不让间桐家的地狱浸染到这小小的幸福,放弃一切,耗费半生的努力编织的泡沫,被远坂时臣轻易的戳破了。 久远的嫉恨,在心头翻滚的憎恨冲昏了雁夜的头脑,哪怕是现在想到,他扶着墙的指节依然在嘎吱作响。 为了拯救樱,重新挽回自己那小小的幸福,间桐雁夜付出了自己仅剩的一切,他重新植入了间桐家的虫子,主动来到魔道的领域,参加赌上性命的战争,成为间桐脏砚的傀儡。 他是做好了死亡的觉悟来进行这次拯救的,可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本来现在的雁夜,应该还在与身体里的虫子搏斗才对,可在昨天晚上,原本无时无刻都需要他以意志力控制住,稍有松懈就会在身体里造反的刻印虫,突然安静了许多,并且竟然开始受到他那粗浅魔术的操纵了。 这种突兀的现象,让间桐雁夜明白,那个掌控着间桐家的老虫子可能出事了,为此,他拖着半废的身体,准备来探查一下。 结果,事情的发展顺利的超出雁夜的预料,他根本没费功夫,就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家伙,居然敢主动走向间桐家的方向。 那可是在冬木市都产生了怪谈的地方,敢主动去那里的,怎么会有好人! 看到那个青年拿出间桐家的钥匙之后,间桐雁夜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间桐脏砚,可能已经死掉了。 理解了这个可能性之后,间桐雁夜的心中,只剩下了意想不到的狂喜。 如果不是双方现在的立场还很微妙,间桐雁夜愿意付出一切去感恩杀死自己‘父亲’那个人的大恩大德。 不过,间桐脏砚真的死掉的话,那么恐怕,樱一定落到了他的手里,能杀死老虫子的一定是一个更强大的魔术师,不可能放过被评价过有着稀世才能的樱的。 只能靠自己了,只有自己能去拯救樱! 油然而生的使命感,让间桐雁夜独自侦查了一天,可连那个紫发女孩的半点身影都没看到。 看着渐渐暗下来,披上一层轻纱的天空,间桐雁夜扶着墙,撑起身体,准备找个附近的住处,继续监视。 间桐脏研还没有给他监视类型的虫子,魔道水平比罗兰还弱上不少的雁夜自己对于制作使魔的技术一窍不通,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在雁夜搜索着周围视野开阔的制高点之时,一个熟悉的童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雁夜叔叔?” 穿着像公主一样的洋裙,可爱无比的紫发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他,站在远处,用疑惑的声音,朝着他发出了问候。 (今天有事,回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第五十二章 间桐樱的战斗 (本章二合一) “雁夜叔叔?” 间桐樱有着难以置信,发出了试探的问候,仔细打量着那个在灯光下踉跄前行的人物。 这一根明显与周围的路灯不同,崭新无比的新路灯就连光源也是那么明亮,将黑暗中的一切都展现了出来,也包括整只手都捏着墙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产生的蛛网一样的洞口里的间桐雁夜。 那个到来总是伴着温馨与快乐,还会给自己带礼物的叔叔,和她记忆里的身影已经大不相同了。 雪白的头发带着衰弱的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浮现出深深的痕迹,一点血色都没有,变成了好像尸体一样的青灰色。 左眼的眼球像是坏死了一样,浑浊无比,从眼球下方蔓延而来半张脸也僵硬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脸上的血管凸起,还不停的蠕动着,仿佛有东西在里面爬一样。 只有那件兜帽衫还能看出几分曾经的影子,这幅装扮,不需要任何修饰,要止小儿夜啼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再凶狠的不良,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怪。 不止如此,这个男人的身上还透着死相,像是被丢失了魂魄的行人一样,走路一瘸一拐,步伐僵硬而沉重。 如果不是看到对方喊出了名字而回头,间桐樱都不敢确信对方真的是那个雁夜叔叔。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女孩迷惑的想着,看着间桐雁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用几乎要跪下来的姿态,朝着自己的方向伸出了手。 “这个声音,——樱?” 迷茫而焦急的间桐雁夜已经开始遵循着本能,浑浑噩噩的行动了。 他不管去细想挽救樱的难度,作为失败者,他连间桐脏砚都反抗不了,又拿什么去阻止能杀死间桐脏砚的魔术师呢? 所谓的监视,也只是他唯一能做的无奈之举而已。 可现在,间桐雁夜所期待的东西,居然自行出现再了他的眼前。 从仅剩半边的视野里捕捉到那紫发的幼小身影时,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间桐雁夜亲身体会到了双喜临门的那种癫狂。 不仅仇人死了,还完成了人生的夙愿,还有比他更幸运的人吗? “嗬嗬,”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怪笑,间桐雁夜一步步的朝着间桐樱走去。 “小樱,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快跟叔叔走,你不能再呆在冬木市了。” 脑子里已经被喜悦冲昏的间桐雁夜根本没有想过一个连魔术都没有学过的小女孩,要如何从间桐家逃出来,只想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赶紧将间桐樱从冬木市带走,避免那个未知的魔术师发现。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想要拥抱女孩,就像曾经那样。 可间桐樱灵巧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拥抱,皱起了眉宇,用紧张兮兮的警惕眼神看着间桐雁夜。 “你不可以碰我,雁夜叔叔。” 间桐樱用冰冷的眼神毫不畏惧的仰视着足足高自己许多的间桐雁夜,触碰了一下耳上系着的发带,做出了宣告。 “我的身体,意志,都只是属于罗兰大人的东西,除了大人自己,是绝不允许其他人触碰的。” “罗兰……大人?” 间桐雁夜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看着异常的小樱,眼中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惶。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击败了间桐家的男人果然没有放过小樱,而是用他不知道的技术,将小樱变成了傀儡。 间桐雁夜努力不去想那个最为糟糕的情况,压下心中的胆怯,还没有彻底死心,朝着间桐樱伸出了手。 “小樱,你是不认识叔叔了吗?是我,间桐雁夜啊,你妈妈远坂葵的朋友。” “那种东西不存在,我没有可以被称呼为父母的亲人,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认识你,雁夜叔叔,但也仅限于此而已,除了罗兰大人,我不会在意任何事情。” 从绝望的深渊中被拯救而出的女孩,再罗兰那异质观念的熏陶下,原本就濒临破碎的道德观念破茧而出,成为了美丽,却只为一人独舞,面对其他人时,如猫眼般变化无常的蝴蝶。 那天随着间桐樱的眼泪一起流出,除了一直被压制再心中的痛苦之外,还有回忆里那些无用的情感。 “怎么会……”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间桐雁夜满脸的不敢置信,听到间桐樱亲口的说出结论,他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过了半晌,间桐雁夜咬着牙齿,一脸苦涩的笑着,说道:“对不起,小樱,现在的你还不能明白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就算你要很雁夜叔叔也好,哪怕动用暴力手段,我也必须把你带出去,你不能再待着这里了!也不能呆在那个叫罗兰的家伙身边,他是必须远离的坏人!” “不能呆在,……罗兰大人身边?” 念着这句话,间桐樱的脸上,露出了不应该再小孩子身上存在,一闪而逝的杀意。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 “你不明白!小樱,那个家伙只是迷惑了你而已!我是来救你的!” 听着间桐雁夜辩解的话语,间桐樱逐渐平静了下来,用带着怜悯的口吻说道:“雁夜叔叔,你还是这样啊,总是擅自对其他人抱有期待,又擅自失望,将责任全部推卸给我,” “真是——太自私了……” 间桐雁夜听着间桐樱毫不留情的话语,像是被子弹击穿了胸口一样,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拯救我的是罗兰大人,与我立下誓约也是罗兰大人,将我送进间桐里,是远坂家的人,说要拯救我的,又是雁夜叔叔,你们这些大人总是这样,自顾自的满足着自己的欲望,但罗兰大人,是我自己选择的,间桐樱是他的人偶,也只会为他而活,” 像是怕间桐雁夜听不清楚一样,间桐樱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她那的小小的身体,在此刻,却有着让间桐雁夜几乎无法呼吸的威势。 “我只要有罗兰大人就好,不需要没有罗兰大人的将来。” 间桐樱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坚定,而又狂热的意志,它带着空洞的死寂,让间桐雁夜的心中充斥着惊栗的情感。 “你既然想将我从罗兰大人身边带走,所以,雁夜叔叔,你是我的敌人。” 间桐雁夜苍白的脸色很好的暴露了他的心情,间桐樱之前‘自私’的评价,戳中了他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但不愿意认同的痛点。 “对不起,小樱。” 他叹息着,举起了手,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诉诸于武力,现在的他,连魔道的半吊子都谈不上,只是被虫子的寄宿的傀儡而已。 但在这些虫子原本的主人死后,他阴差阳错的也拥有了凌驾与普通人的力量,只是一个小女孩的间桐樱,是绝对没有办法反抗自己的。 间桐雁夜如此确信着,他摒弃间桐脏砚那令人作呕的魔道,但也承认它的强大。 虫群的嗡鸣声顿时在寂静的街道里响起,一只只黑色的甲虫从间桐雁夜的皮肤下钻出,振翅飞翔,组成了一团散发着腥味的黑云。 这曾经带来过痛苦的虫群,间桐樱现在却没有半分退却。 罗兰大人说过,她是黑影兵团的公主,那些影子士兵会保护她,既然这是罗兰大人的话,间桐樱也会深信不疑。 “来人。” 幼小的女孩口中了命令的字句,间桐雁夜却无法将这当成间桐樱的叛逆,因为,在他的视角里,樱头上的发带末尾,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 光芒组成了那个他之前听到了许多次的名字,罗兰。 顷刻间,周围的影子里,亮起了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他们在阴影里穿行着,覆盖了路灯光芒下,间桐雁夜本就浑浊的视野里,只看得到些微的光亮。 两名黑影忍者背对着他,同时伸出了手,组成了一个隔栏,将间桐樱护在身后,拦住间桐雁夜的去路,接着,墙上的,路旁的的黑影忍者同时转过了头,一双双暗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不需要任何吩咐,墙上的黑影忍者一跃而下,一脚就踹中了他的腹部,将他从间桐樱的面前直接踢飞。 黑色的虫群在本能的指引下,刚准备援护主人,两颗手榴弹就砸向了他们,将这团扭曲的黑云烧成了灰烬。 黑影忍者是有智慧的,经历了一次相同的战斗后,不需要试探,也清楚这些虫子的弱点。 间桐雁夜还没等从腹部的绞痛中缓过神来,一团团火红的赤炎就包围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武器了黑影兵团重复着上一次面对间桐脏砚的战术,把间桐雁夜刚刚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召唤出的虫群又给吓得缩了回去。 随着刚刚痛苦对意志力的侵蚀,间桐雁夜对虫群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了。 紫发的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凝视这一切,没有任何波动,罗兰是她的逆鳞,任何敢于触碰的人都会体验到间桐樱曾经沉浸在凄惨的恶意时,所凝聚的负面情绪。 那是足以将精神力不够强,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在一瞬间就变成精神崩溃的白痴或疯子的痛苦。 这种被污染,阴暗的性质,并不是罗兰带给她的,而是女孩一直藏在心里的绝望与恶意,她本来就是个坏掉的女孩。 可间桐雁夜已经顾不得呼救了,他大口喘着气,集中注意力驱使着体内的虫子,配合精妙,行动默契的黑影兵团带来的压力就像一只战无不胜的精兵,已经放弃人类肉体的间桐脏砚都在这种战术上吃了瘪,还要借助魔术工房才能脱困,更别提间桐雁夜了。 强行挤出几只还没飞出多远,一道道锋利而精准的飞镖就从各个角度射了出来。 横向,纵向,将每一只虫子都撕碎,化作一个个冰冷的尸体从空中落下。 缩在间桐雁夜体内的虫子感受到越来越炽热的温度,也焦急啃噬起宿主的血肉,发泄着对死亡的恐惧。 “啊啊————” 间桐雁夜痛呼着,品尝着因为自作主张而带来的这种,由内而外的苦痛。 自己,就要死掉了吗?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明明即将面临死亡,间桐雁夜的心中出现了居然不是后悔,怨愤,而是强烈到透出了他那张僵尸一样面孔的不甘。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有着这样的力量了,将这无能后半生的都赌上了,最大的仇人已经死亡,间桐家的宿命也得到了解除,小樱虽然异常,但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与成长,可是,即使已经能看见那边的风景了,徘徊在心中的那股不甘,是因为什么呢? 怨恨无法抹消,似乎有某种事情,在没做成之前,绝不甘心就此死去! 间桐雁夜蜷缩着身体,任由迷茫将自己淹没,就在这时,他的体内,刻印虫组成的魔术回路居然又开始啃噬他的血肉,自发运转着魔力,已经对痛苦习惯了的间桐雁夜只是如往常一样,忍了下去,但间桐樱,却看到了更加奇妙的东西。 等到间桐脏砚失去反抗的力量之时,黑影兵团的包围才散开了,两名黑影忍者跳到了间桐雁夜身边,一左一右的架着他的胳膊,拖着他,来到了间桐樱的面前。 间桐樱的眼中并无怜悯,但仍然有几分好奇,在昏迷过去的间桐雁夜,那只垂下来的手臂上,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背,居然出现了三道红色的印痕。 罗兰大人的手上也有这种东西,将他带回去的话,大人一定会夸赞我的。 黑影兵团的公主挥了挥手,黑影忍者就自觉的带着间桐雁夜,沉入了阴影之中。 间桐樱哼着歌,幻想着被罗兰抱起来的场景,一跳一跳的,握紧手中的钥匙,走向了间桐宅的方向。 等到间桐雁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暗红色的柔软地毯上,眼前尽是熟悉的场景,宽大的书架以两边为基准,像墓室一样规规矩矩的摆放着,深色的窗帘盖住唯一的窗户,房间里大部分情况只能靠一盏立式灯照亮。 这是间桐脏砚曾经的书房,但现在,在书房的中心,却摆着一张宽大的沙发椅,一个妖异的青年端坐在上面,间桐樱趴在青年的腿上,用小脑袋轻轻磨蹭着青年的手,一脸享受的幸福神情。 青年的另一只手,则举起一本典籍,正随意的翻看着。 在察觉到间桐雁夜醒过来之后,青年转过了头,看着狼狈的间桐雁夜,用诱惑而慵懒的声音发出了友好的问候。 “你好啊,间桐雁夜,初次见面,叫我罗兰就好了。” (看到评论区有好多读者老爷在催更,也不好意思潜水了,所以肥啾简单的说一下加更规则,从现在开始,直到上架前,每两千推荐票加一更,一万封顶,打赏就一个舵主欠一更,更高的估计也不会有,今天算是特例,新书期还是得保持一下更新速度的,剩下的上架后再还,还请多多支持肥啾!) 第五十三章 与雁夜的交谈 罗兰不动声色的瞥过间桐雁夜的手背,看到那鲜红的令咒后,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合起了书本。 “虽然你现在可能还很混乱,但是,先休息一会儿冷静一下,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间桐雁夜看见半靠在沙发椅上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一张待客的椅子突然被那些将自己带来这里的黑影忍者放到了自己身后,另一个忍者士兵则再次架起了还无法自控的他,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喝点什么,红茶,酒,还是咖啡,请自便。” “红茶就可以了。” 或许是罗兰的态度太过于随和而主动,明明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间桐雁夜居然产生了一种做客一样的拘束感,他捂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拘谨的说道。 这回,不需要罗兰下令,一个黑影忍者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举起茶壶,朝着白色的茶杯倒入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他的动作优雅而利落,像一个完美的侍从。 接着,黑影忍者托着茶碟,将红茶递给了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试探性的伸了一下手,接过了茶碟,这些黑影忍者刚刚还像精密的杀人机器一样,差点将他送入死亡的深渊,现在却表现的如一个优秀的仆人,看不出半点攻击性。 抿了一口茶水,间桐雁夜心中的感觉更奇妙了,他还从未再这间房间接受过招待了,那个老虫子的书房,不管是谁进入这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何曾被当作接待室用过。 见到间桐雁夜的呼吸声逐渐平静下来,罗兰才微笑着开口了。 “冷静下来了吗?冷落了你这么久真是抱歉,我有一个坏习惯,一但有人因为情绪被愤怒会冲昏的头脑而向我发出了无礼的行为,即使知道他之后还有用,我也往往无法克制住再当时就碾碎他的冲动。” 罗兰哂然道,笑容柔和而放松,在夜晚的房间里,他身上依然带着阳光一般暖洋洋的气息。 “那么,间桐雁夜先生,接下来,让我们来好好谈一谈,擅自接近我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 “小樱不是……” 间桐雁夜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下来,听完对方的话语,可听到间桐樱的命运归属之时,依然无法自制的出声了。 他为了拯救这个女孩不惜与间桐脏砚做交易,付出自己的所有生命,就算遭遇了现实的重锤,这种执念也不是那么容易抹消的。 “我还在说话!” 罗兰伸出一只手,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指着间桐雁夜,没有任何威胁,没有多余的质问,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语,间桐雁夜就感觉到恐惧爬上了自己的脊椎,寒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他的额头因为痛苦大量的冒出汗水,下意识的,间桐雁夜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就好像鬣狗在狮子面前展示肚皮表示服从。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这沉默的十几秒内,让间桐雁夜感觉度日如年,每当罗兰那残忍无情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他就感觉自己离凄惨的死亡更近了一些。 间桐樱趴在罗兰的腿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她能看到间桐雁夜身后的阴影里,已经探出了几只黑影忍者的手臂,每一秒的沉默,都代表他们之间的距离更短了一分。 “算了,看在你不完全一无是处的份上,饶过你,”罗兰再度笑眯眯的开口了,刹那间,周围的沉重的气氛如潮水一样迅速褪去,仿佛之前就不曾存在过一样,只留下劫后余生的间桐雁夜喘着粗气。 “而且,以大人的意志,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这种事情,只有我可以做,其他人来做的话,是毫无疑问的自私,是小樱和我互相选择,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好,就应该尊重她。”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了小孩子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才对。” 间桐雁夜沉默了,他知道罗兰在说什么事情,比起还是无忧无虑,生活在庇护下的凛来说,间桐樱何止比她成熟了太多。 “就算抛开这不谈,作为击杀了间桐脏砚的战利品,这个女孩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我的东西,哪怕是对你来说,我也应该是具有恩德的?” 间桐雁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力的闭上了,没有受到魔术师教育也有好处,虽然为人冷漠,观念扭曲,但在大部分情况下,间桐雁夜还是有着普通人的善恶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间桐脏砚的死,对雁夜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这个掌控了间桐家五百年的黑手死亡所解放出来的,除了间桐雁夜无力反抗的人生外,还有其他雁夜所在意的人。 比如樱,比如凛,他们都不用在未来面对可能落入算计,恐怖的绝望之中了。 因此,间桐雁夜无法反驳,虽然他内心依然对小樱的处境很不放心,但也认同,即使在外来的魔术师手上,小樱的命运也绝对比在间桐家好上一万倍。 “看来你我都已经承认这个事实了,当然,提到它我也不是想要让你产生愧疚什么的,说到底,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下现实罢了——间桐樱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小樱抬起头,笑的很开心。 “小樱你想要什么奖赏?你今天带来了很有趣的东西,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间桐雁夜确实是意外之喜,本来罗兰还打算等间桐鹤野醒了,在从对方口中得知雁夜去向的,结果小樱省去了这个时间。 间桐樱爬到了罗兰的腿上,乖巧的坐好,用小脑袋轻轻磨蹭着罗兰的胸口。 “还不够吗?”罗兰了然,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自从那天立下誓约,被罗兰以摸头杀的技能安抚之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柔后,间桐樱就有点无法自拔,爱上了罗兰的抚摸。 随着罗兰的手覆盖了上来,间桐樱露出了舒适的表情,眼角都弯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罗兰拍了怕小樱的脑袋,朝着间桐雁夜举起了自己空下来的那只手,在手背上,宛若瞳孔一样凝视过来的令咒标识让间桐雁夜为之一震。 “之前,我只是作为小樱的主人来谈清归属问题的,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也该谈谈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了。” “——以同为圣杯战争参战者的身份。” 罗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第五十四章 你不要过来啊 “间桐雁夜,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加圣杯战争的呢?” 听到这句问话,间桐雁夜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背,被罗兰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圣杯选中了。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逊色间桐脏砚的死亡,他付出了剩余的寿命,让身体被厌恶的虫子塞满,经历了几次落入虫窟的痛苦改造,都没能得到圣杯的承认。 可在似乎马上要从命运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前夜,圣杯居然承认了他的资格。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圣杯把他之前所付出的意志,努力,悲愿,都当成了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间桐雁夜下意识的感叹出声,只感觉头上隐隐作痛。 “是吗?” 罗兰没有发怒,而是看着间桐脏砚,轻声说道:“那么,介意讲讲你从过去到现在的经历吗?” 也许是太久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许是心中的苦闷几乎要将这个男人压垮,间桐雁夜只觉得罗兰主动倾听的身影是那么高大,就像高山一样不可仰望,仅仅是短暂的相处,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他甚至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总之,间桐雁夜絮絮叨叨,甚至有些话唠的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说了一遍。 罗兰也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在这段故事中,葵,脏砚,可恶的远坂时臣这个词语频频出现,充分展现了故事的主角。 说道末尾,主动回顾了一遍自己一事无成的人生的间桐雁夜迷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要做什么,樱已经被拯救,脏砚也已经死亡,大哥也可以好好的复兴间桐家,我没有任何可以继续的愿望了,为什么,圣杯会选中了我呢?” 罗兰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变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间桐雁夜的人生确实很寻常,是型月众多悲剧中,普通人悲剧的典范之一,可要说他的目的很迷茫,这罗兰就不认可了。 在当初看四战的时候,他就对间桐雁夜感到奇怪。 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拯救樱,但他的战术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杀时臣。 只要能给远坂时臣添堵,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处境,间桐雁夜都会不顾一切的咬上去。 这可不是形容,身为狂战士的兰斯洛特是高出力的英灵,一但战况激烈,间桐雁夜都要依靠体内的刻印虫吞噬血肉,消耗寿命来维持战斗。 兰斯洛特被吉尔伽美什称为狂犬,可怎么看,都是间桐雁夜更符合这个称呼。 亲身听到对方叙述的时候,罗兰更加确信了,间桐雁夜,只是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的可怜人而已,如果不加干预,他迟早悲惨的死在某个角落。 谁让我是大善人呢,就稍稍的帮他一把。 罗兰露出了恶意的笑容,等到间桐雁夜将故事讲完,与他对视的时候,平静的提出了疑问。 “在我看来,你的目标倒是很明显啊,不就是杀了远坂时臣吗?” “杀了——时臣?” 间桐雁夜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 “你自己没注意到吗?” 罗兰把像抱枕一样的樱搂紧了一点,抑制住了心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愉悦感,重复着雁夜之前的话语。 ‘没有那个男人,不管是樱,还是葵,都不会陷入不幸,她们一定都能幸福——’ “你是这样说的,话里话外,对远坂时臣的恨意都要涌出来了,而且,语言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行动呢?” “你知道间桐家的内情,却愿意与间桐脏砚合作来拯救樱,也不想告诉身为父亲的远坂时臣,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吗?” “不是的……” 罗兰断然打断了间桐雁夜的话语,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入了他的双眼,令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远坂时臣是个沉迷魔道的无情混蛋,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的,对?可你连魔道都每踏入,又怎么对远坂时臣做出客观的评价呢?” “从我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远坂时臣的表现优雅得体,家业持重有方,待人随和,发自内心的爱着家庭,从来不与其他的女性搞暧昧,哪怕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即使在忙,他也会带着妻子和女儿出去度假,这些一点一滴的日常组建出来的行动,是做不了假的。” 间桐雁夜的神色瞬间冻结,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罗兰的目光。 他是一个能为了禅城葵的幸福,主动让步的深情男人,那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与葵见面的间桐雁夜,难道感觉不出来,禅城葵是不是真的幸福吗? 只要对方有半点不幸福,间桐雁夜都无法容忍自己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可持续了这么多年,樱和凛都渐渐长大,他依然站在远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远坂葵很幸福,不需要任何人的插手。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拯救樱……” “那你的目标应该是杀了间桐脏砚才对,杀了远坂时臣又能改变什么呢?妻子失去了深爱的丈夫,女儿失去了可靠的父亲,这就是幸福吗?然后,她们就会接受你,和你过上快乐幸福的日子?” 看着间桐雁夜那不自然的脸色,罗兰用冷峻而漠然的口吻下达了判断。 “你真是一个悲剧,因为你看不清目标,但又真的有着拯救的祈愿和愿意为之付出牺牲的勇气,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自己从渐行渐远的幸福里拉回来而已,杀了远坂时臣这个目标,就是最好的体现,这是你‘认为的’救赎,是为了满足自己愿望的自我满足。” “间桐雁夜,你确实爱着她们,但你永远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认清自己,仍然妄图向上攀登,当然会摔个粉身碎骨。” 间桐雁夜的双手死死的内扣,眼睛旁的血管搞高高的鼓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鸣叫。 必须反驳。 要反驳才行,否则,自己,自己就会…… 可罗兰站在先知视角上将间桐雁夜的内心一寸寸剖开,把他藏在心底,连自己都忘却了的黑暗面血淋淋的扔出来的举动让间桐雁夜自己都觉得无力。 “承认,间桐雁夜,你只不过是想在获得力量之后,站在正义的角度,满足自己多年以来的嫉恨,怨愤,像远坂时臣复仇,仅此而已。” “不是的啊啊!!!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为了……” 间桐雁夜脑海里,早就绷紧,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彻底断裂,他的面孔扭曲,疯狂的嘶吼出声。 “我是哪里说错了吗?那么,为什么不反驳我呢?” 罗兰放下樱,站起身,一步步的靠近间桐雁夜,而面对慢慢靠近的罗兰,间桐雁夜只能抽搐着摆着腿,不断的缩进椅子里,满脸恐惧。 看到这幅滑稽的场景,罗兰的嘴角下意识的勾起,心中的欢快和愉悦在眸子里不断酝酿。 但被轻易的洞穿自己的谎言和内心,将自己恐惧的黑暗面全部展现出来的间桐雁夜眼里,罗兰像恶鬼一样扭曲,他彻底崩溃,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你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五十五章 宣誓效忠 间桐雁夜听到罗兰的邀请,并没有马上答话,与幼小的樱而没有归宿的樱不同,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能安分的旁观着一切,将对远坂时臣的恨意压在心底,是因为他对远坂葵的爱。 已经死去的间桐脏砚正是因为看见雁夜这种充满牺牲的自我姿态,宛如过去的自己一样,才会产生渴望折磨他的想法。 但现在,他的遮羞布全部被罗兰扯了下来,只能面对自己那肮脏,自私,真实的内心了。 平凡时的所作所为或许是一个人的一部分,但罗兰始终认为,只有获得了力量后的行动,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间桐雁夜以保护为驱使自己的借口,将私怨至于愿望之上,可见,他是一个十分好用的棋子。 爱,是无法胜过恨的。 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越是庞大的爱,他投射下来的影子就越是巨大,化作柴薪,将恨意熊熊点燃。 在之前的讲述中,间桐雁夜始终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色身上,一味的吹嘘,抱怨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这正是他悬挂着自己编织出来的意义之网上的证明。 间桐雁夜半跪在地上,仰视着罗兰,说道:“连我这样卑劣的家伙,你都甘心使用吗?一般来说,应该是现在就除掉我,减少对手更划算。” “卑劣?”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罗兰大声狂笑起来,“就这种沉溺在小家子气的复仇?与我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比起来,根本不足一提。” 连鬼舞辻无惨这种纯粹的人渣,罗兰与他一样能畅谈,间桐雁夜的这种恨意算得了什么?他甚至连伤害无辜者的想法都没有,最多只能叫偏执狂,连恶人都算不上。 “而且,单纯的用善恶评价人,是最无趣的做法,世界是一个矛盾的螺旋,我只会关注有趣的部分,间桐雁夜,现在的你,就很有趣。” 罗兰用傲慢的口吻做出了评价,看着间桐雁夜,“挣扎的木偶在自私的欲望中被自己毁灭的戏剧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所以,我现在想看更加充满新意的东西,比如,获得了力量的间桐雁夜会怎么选择?你知道的,暴力无法解决问题,只会制造悲剧,但要解决产生问题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能够接受,远坂时臣被其他人杀死吗?” “不……” 这句话一下子让间桐雁夜忘记了自己身上被蚕食的痛苦,马上瞪大了眼睛,他主动去改造身体,获得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能与远坂时臣站在一个层面上。 只是想象一下时臣莫名其妙的死讯传来,间桐雁夜的脑海里就闪过了对方的一幕幕,优雅的风姿,华丽的魔术,令人艳羡的家庭,以远坂葵为而蔓延的人生中,间桐雁夜的大部分情感所缠绕的,都是那个男人。 如果,如果不做个了断的话,自己一定无法触碰到真正的幸福,名为间桐雁夜的人格一定会被空洞填满,崩坏。 “绝对不可以!”间桐雁夜像野兽一样嘶吼出声,眼中有着漆黑而浑浊的情绪翻滚。 “杀了那家伙的,只能是我!” 将内心的情绪说出口,间桐雁夜反而有种卸下负担一样的畅快感,是的,比起拯救樱,真正支撑自己活过冲突,反而是对远坂时臣的恨意。 因为知道痛苦可以获得实力,他才主动接受了改造,只有实力,才可以将他的愤怒发泄出来。 “所以,要来到我这边吗?” 罗兰用意味不明的声音再次发出了邀请,尽管他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期待,是否会有新的精神,在间桐雁夜这具垂死的身体里绽放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不但不会因为被拒绝而感到恼怒,反而会因为那黄金般闪耀的珍贵之物发出欢喜的赞叹。 能见证这种蜕变的过程,本就是有趣至极的享受,因为坚信着这种东西,罗兰才不论善恶爱着所有被称为人的存在,因为经历过只剩下贪婪渴望的野兽丑态,罗兰才更加珍惜那种精神。 “呵,我这具已经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如果不依靠他人的帮助,恐怕什么都做不到。” 间桐雁夜撑着自己,抹掉了嘴角的鲜血。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不是吗?” 间桐雁夜伏下了自己的身体,“我将效忠于您!” “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在生命的尽头,总要为自己而活一次,只要你能给予我和远坂时臣对抗的力量,让我杀了他,不管是灵魂还是其他,随便你拿去,我这种可悲的家伙,也不会有更好的下场了。” “你的决意,我确实感受到了,虽然依旧丑陋不堪,但好歹也算是破茧成蝶了呢,雁夜君,比起这么疏离的态度,用亲密的共犯来看待我,说不定会更加恰当喔。” 罗兰的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弧度,一改之前的冰冷,用亲切的态度说道。 “共犯……吗?你果然是个很恶劣的家伙,”之前还被罗兰的恐惧给淹没,可在被揭开真面目,又被施以认可之后,间桐雁夜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了一丝奇妙的安心感。 这是他除了远坂葵以外,再一次受到了他人的认可。 间桐雁夜不再犹豫,垂下头,接过了罗兰递过来的那只手。 “罗兰大人。” “那么,雁夜君,好好的休息一下,”获得好用的棋子后,罗兰也不打算在折腾他了,间桐雁夜的体内虫子的改造还没有彻底完成,现在的他,还需要加点料。 “罗兰大人,不必用雁夜来称呼我了,叫我间桐就好,”看着深黑色的影子化作漩涡,让自己身体的缓缓沉下,间桐雁夜发出了沙哑的慨叹,“那个老虫子说得对,我这种家伙,果然是拥有间桐之魂的渣滓,也只配使用这个被诅咒的名字。” “是吗?”罗兰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有着夜色般静谧的柔和。 “那么,晚安,间桐。” 间桐雁夜闭上了眼睛,听着虫群在体内撕咬自己血肉的声音,居然觉得有些好听。 接着,不知道是初醒还是未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滂沱的落下,将他淹没。 第五十六章 时钟塔与韦伯与包裹 英国,伦敦。 在这座大都市的郊外,有着一座比起伦敦的地标性建筑大本钟,十分相似,要显得更加巨大,华丽,古老的建筑物。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这么奇特的景物,在伦敦却鲜有人知,甚至连这片建筑的范围内,都很难见到行人的踪迹。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里的名声,用如雷贯耳来形容也不为过。 时钟塔,目前里世界最大组织,魔术协会的本部,同时还具备着最高学府,研究中心,权力中枢的功能,因为这种特性,基本上欧洲圈的魔术师九成都上都会有着进入这里学习的经历。 里世界的规则,判决,也都是在这里维护和产生的,魔术师可以在这里研究,发表专利,拉帮结派,进行利益交换,在多年以来的发展中,不同派系之间的竞争,时代的变化,甚至让时钟塔有了法政科这样特别的部门。 因为兼具着最高学府的功能,时钟塔对于魔术师的教育也大体维持着学府的功能,只要自行通过考试并支付学费就可以进入这座最高学府学习,享受最优秀的魔术师资源,而时钟塔对入学者的要求也异常宽松,只要不是来路不明,都一视同仁的收入。 不过,虽然听上去很美好,可组成这里的是魔术师,那些冷酷又坏心眼,完全没有道德观的异类,自然,在规矩上也充斥着魔术师的风格。 没有法律,人生安全自行负责,讲师们也都遵循着自己的风格,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听讲座,但在这种粗野的授课规矩下,也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学生跟得上,尽管来也没问题。 毕竟,魔术是由家系和才能决定一切的东西,只要在讲课中埋下一点诱饵,一些有前途的家伙就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是大部分讲师的培养方法。 不过,这一切都和韦伯·维尔维特没有关系就是了,他正烦躁揉着自己的头发,用阴沉的眼睛望着雾色朦胧的窗外。 他刚刚从教室下课,还没有长开的身体并不显得高大反而有些瘦弱,没有刻意打理的头发更是带着一种阴沉的气息,配上他沉重的表情,更加令人不想接近。 不过,也根本没有人接近就是了,时钟塔的学习是完全靠自觉性的,踏入了魔术领域的人们大都独来独往,不会有平常校园结伴而行的景象。 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上走着,想起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这个少年抱着书,愤怒的朝着空气挥舞自己的拳头。 ‘可恶!那些家伙,只会把家系,资质挂在嘴边,根本没有人了解我的才能!’ 作为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的出身是十分差的,祖母那代作为魔术师的情妇才隐约继承了细碎的魔术知识,勉强踏入了魔道的大门,他的母亲,更是毫无身为魔术师的概念,仅仅是将魔术刻印当做母亲的珍贵回忆来继承。 这种原封不动的传承本就零碎,加上前两代毫无改良血统的概念,韦伯虽然有着魔术回路,但不管是刻印还是资质都十分低劣,名义上是三代,实际上看作初代魔术师也没有问题。 但韦伯,却发自内心的喜欢魔术,这份家世虽然没有带来多大的帮助,也好歹帮他得到了算是清白的出身,让他凭此踏入了里世界,在大半情况都是自学的情况下,韦伯依然通过了时钟塔的考试,成为了这最高学府的一员。 他一直对这种成就感到十分光荣,因为他明白自己有着才能。 韦伯从接触到魔术开始,就发现自己可以轻易的看穿大部分魔术的思想和理念,甚至一些偏门,独特的魔术,也难不住他,正式依靠这被他自己称为‘鉴识眼’的才能,他才能进入时钟塔,并成为里面叱咤风云的学生。 抱着这样的期望,他变卖家产,进入时钟塔就读,这里也没有让他失望,大量隐秘的魔术知识随意摆放,韦伯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它们,像一块海绵一样,不断汲取着知识,充足的理论构架更加促进了他的才能完善。 但呆了好几年之后,时钟塔的风气,也不可避免的对韦伯造成了影响,魔术回路的数量是天生决定的,也是资质的体现,因此,所有人都只把目光集中在那些六代之后的魔术师身上,对他们阿谀奉承,只求追随名门。 那些优等生们,比起夸耀魔术成就,炫耀自己的古老血统才是他们的爱好。 这种现实对于韦伯来说太残酷了,可那些家伙才是时钟塔的主流,今天的课上,明明自己对于术式的见解才是对的,那群家伙却以自己的才能永远都无法触及这种术式来嘲讽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出身低贱。 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韦伯握紧了拳头,压抑了几年的焦躁让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打算,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收集各种资料,写出一篇能够证明即使没有血统,也可以通过对魔力更巧妙的运用,对术式有更深的理解,从而达到一流魔术师水平的旷世大作! 他要让这个腐朽的魔术协会体制受到触动!让那些污蔑,害怕他才能的家伙,明白韦伯·维尔维特这个人,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韦伯气冲冲的走着,不自觉就陷入了功成名就的幻想里,然后,在拐角,他就被撞了个大马趴。 “抱歉,你没事?” “没……没事?” 韦伯半跪在地上,吸着冷气,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脚,因为是自己沉浸在幻想中没看路的原因,他不好意思将其怪罪在别人身上。 等到疼痛缓解了一些,韦伯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员,正是这些被下了暗示的普通人维持着时钟塔的基础运转,对方还推着一辆小车,看样子是来送货的。 “对了,你是降灵科的学生吗?哎呀,这附近可真不好找。” “是的,”韦伯站了起来,时钟塔的范围十分大,这种被暗示了,以为自己是来送货的普通人找不到路也是常态。“你要找什么人吗?我帮你送过去。” 虽然身为魔术师,但韦伯总体来讲,还是算得上一个热心肠的善人。 “那就帮大忙了,”送货工拿起了推车里的箱子上所摆放的单子,“这是韦伯·维尔维特先生的包裹,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我的? 已经无亲无故的韦伯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封装严实的木箱,接过单子,看到上面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而寄件人的地址,则来自极东之地。 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名号。 ——罗兰·玛奇里。 (啾咪!日常求个票!) 第五十七章 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韦伯一怔,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也不认识与玛奇里这个奇怪的姓氏相关的人。 韦伯本身谨慎的性格让他刚想往那些魔术界深处的黑暗怀疑,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我就是韦伯·维尔维特。” 韦伯抽出随身的带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将收单还给了送货工。 时钟塔周围都设有驱散常人的结界,自身也是一座严格的建筑,连送进里面的东西,最起码外表上是不会有什么异常的。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背叛,算计确实屡见不鲜,但韦伯对自己的处境还是有着清楚地认知,他现在顶多算一个比较好学的魔术师学生,连出师都谈不上,被嘲笑,鄙视的血统更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说句不好听的,算计他,所付出的东西是远远大于收益的。 正因为这是事实,韦伯才会感到才能被无视,作为黄金的自己,却要像废铁一样被束之高阁的气愤。 “还真是巧啊,帮大忙了呢,韦伯先生。” 送货工露出高兴的表情,接过回执单,省去那么多找人的功夫,他今天又可以早点下班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送货工用有力的臂膀举起了那个其貌不扬的木箱子,然后被没有预料的重量给压得不断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看了一眼韦伯未必有自己胳膊粗的大腿,他也决定回报一下韦伯的善意,说道:“韦伯先生,我帮你送到房间去。” “诶,”久违的受到别人的好意,让韦伯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将这样的好人不小心在多牵扯进里世界里了,“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边说着,韦伯一边准备接过对方抱着的大箱子,可是送货工只是稍稍送了一点劲,沉重的箱子差点让韦伯再次被压到地上丢丑。 “那个……我可以借一下这个推车吗?” 绕过了几个楼层,黑着脸,感觉自己今天什么事情都不顺的韦伯,只是随意的将课本放好,就开始和面前的箱子杠上了。 他倒是又看看,这么重的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韦伯一手握好自己制作的护符,一手用仪式刀轻轻的撬开箱子。 他已经做好了自己能做的准备,护符虽然效果低劣,但好歹也相当于一件布甲的防御,仪式刀可以切割魔力,防止诅咒之内的东西浸染上来。 虽然知道这种东西可能没什么用,但韦伯还是紧张的站直了身体。 “这是……?” 韦伯蓦然愣住了,他从被打开的箱子里看到的东西,正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着澄澈而令人心动的微光,直晃他的眼睛。 那是一个有着精致雕花,开口有着寻常盆子大小,像是艺术品一样的金杯,里面装满了澄澈的宝石,青的,蓝的,红的,闪烁着彩虹一样令人炫目的七彩光芒。 韦伯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传说中最高级的‘虹’之魔眼,有着万花筒一样美丽的七彩光芒,可他敢确信,那种魔眼,也绝不会胜过面前的这种光芒。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擦了一下从嘴角留下来的口水,马上合上了箱盖,又小心翼翼的打开,看见光芒依旧后,韦伯彻底失去了维持身体的力量,瘫坐在了椅子上。 对于一个变卖所有家产,在学习之余生活拮据,连离开伦敦的机票都买不起的穷光蛋来说,这个箱子的价值就好像把银行的金库打开,让他随意取用一样。 在那堆宝石的最上方,还插一封盖上了印泥的信函。 用尽最后的力气,韦伯瘫在椅子上,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纸片。 上面写着的短短的几行字,被韦伯认真的读了十几分钟,信里写的内容很简单,这个名为罗兰的魔术师听闻了自己的名声,想要聘请自己作为家庭教师,这个箱子里的东西,算是他的资助和见面礼。 确定了信函上没有什么隐语,只有一张附赠的机票后,韦伯惊呆了。 极东之地的魔术师,都是怪物吗? 这也太有钱了?这么多宝石,就算要雇佣杀手去解决自己的讲师,都有人会干, “不会是什么骗子?” 韦伯思考了一下自己何德何能,有资格受到这种馈赠,他抓起一把宝石,感受着那美妙的手感,塞进了布袋中。 这种可以储存魔力,在多种仪式都有用的良好触媒根本不是他能够用得起的,仅仅是触碰,都让韦伯脸上荡漾起了痴汉一般的笑容。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些宝石当然是完美无缺的,不过,习惯的谨慎反而让他这时清明了不少。 “还需要鉴定一下。” 他去敲响了自己不多的朋友,梅尔文·威因兹的大门。 说是朋友,但二人也只算是相处的来而已,梅尔文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着与韦伯自身差不多的处境,但家境要比韦伯好得多,那时候,有些自暴自弃的梅尔文成天炫耀自己的财富,这让韦伯感到火大,干脆揍了那家伙一顿,没想到,最后他们的关系反而近了不少。 “稀客啊……” 刚从女仆的指引找到阴阳怪气的友人,来不及理会对方的寒暄,韦伯就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帮我鉴定一下,这些东西有多少钱……” 作为时钟塔三大贵族家系的分支,人品姑且不谈,韦伯还是很信任梅尔文的鉴定能力的,毕竟,那次揍他的时候,这家伙的炫耀的就是一颗咒体宝石。 什么鬼? 梅尔文无语的接过袋子,好奇了看了一眼,自从他认识韦伯之后,对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样子,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就凝重了起来,伸出手,从袋子里捻起了一颗红宝石,拿出专用的宝石灯,仔细察看着。 “韦伯,你是去打劫了哪个宝石供应商吗?” 重复十几遍这个观察流程后,梅尔文感叹了一声,这个行为让韦伯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你是说……” “都是非常顶级的宝石,都在地底下的矿脉中形成,寄宿了自然灵,如果让擅长宝石魔术的那几个家系见到了,会出高价收购,”梅尔文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袋子,“你这一袋子,按照现在的价格来说,起码有几十万美元,要我帮你找个买家吗?” “时钟塔用宝石魔术的家系还蛮多的,艾德费尔特就一直在收购这种难得的顶级品,卖给他们你说不定还可以收获善缘,有了这笔资金和他们的帮助,你之后都不用愁了……” 韦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梅尔文的房间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当他再次恢复清醒的意识时,才发现自己首次主动翘了一节课,房门背后也好好的锁住了,还被倒过来摆放的椅子给牢牢顶住,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在他的面前,那箱美丽的宝石,依然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如果暴露出去,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理智告诉韦伯应该远离麻烦,但想想那一小袋宝石就有几十万美元的售价,以及面前这数量有几十倍的一箱,太过穷困的处境还是让他没能压下心底的贪婪。 在之前,他看到随着礼物而来的,还有一张机票的这种充斥着贵族那种高高在上的礼仪的准备时,还有些不忿。 这些家伙以为有钱就能收买他吗?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韦伯本来是想这样大声斥责对方的,但现在,他的嘴唇不停瓮动着,说不出话来。 但罗兰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韦伯举起那张机票,看着上方的行程,马上站了起来,“不好,得赶紧收拾行李了。” 虽然还没有见到雇主,但在金钱的攻势下,韦伯已经进入了打工人的模式。 他将那张机票端正的摆好,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未来可能要长住的地方。 ——冬木市。 第五十八章 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间桐鹤野在冬木市的机场大厅接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人群里一眼望去,看上去最好欺负的那个人。 “请问,是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吗?是罗兰大人派我来接你的。” 间桐鹤野热情洋溢的朝刚下飞机,正在东张西望的矮小少年挥手打招呼。 这几天,他这个间桐家的名义家主过得可谓是跌宕起伏,先后经历了父亲被杀,家产被抢,从傀儡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最后又被那位大人继续任命为傀儡的幸福生活。 这种转变让间桐鹤野开心极了,不谈其他,哪怕失去家产,单是父亲被杀这件事,就足够让他喜笑颜开了。 那个支配着间桐家的老虫子终于死了!虽然他的处境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但间桐鹤野还是感受到了快乐。 比起间桐脏砚,罗兰的管束要松太多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如何管理间桐家的,只会下达命令,而自己从来也不同考虑其他事情,也只要去完成就好了,这样优秀的上司,比起脏砚来说,好太多了。 而且,明明支配了间桐家,罗兰仍然没有半点看得上财富的意思,不但没有用间桐家的财产,还大把的给间桐家送来了黄金,古董,给这个衰落的家族注入了新的生机。 这种大方就足够让间桐鹤野对罗兰死心塌地了。 “是的,你是……?” 韦伯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鄙人是间桐鹤野,间桐家的家主,这是我的名片,”间桐鹤野一个标准的躬身,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这种大礼吓得韦伯有些不知所措,也连忙回敬的鞠了一躬。 “在冬木市内,如果您有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告诉鄙人就好,您是罗兰大人的客人,我会为您尽数安排好的。” “谢谢……” 韦伯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心底暗自乍舌,他还是没有习惯这些贵族的做派,但罗兰的势力范围,他已经感受到了。 再来冬木市之前,他跑去时钟塔的图书馆,收集了一下关于冬木市的资料,知道这里是由间桐家和远坂家的地盘,而现在,两大地头蛇之一的家主居然像个侍者一样为自己服务,雇佣自己的罗兰,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罗兰·玛奇里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陌生了,他翻遍了时钟塔的典籍,找到最接近的人物,也只是一位前辈的论文中,那个叫玛奇里·佐尔根的署名,可那已经是五百年的资料了,这两个玛奇里,有关系吗? 在行进的高级轿车上,韦伯陷入了思考中,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扭动脖颈,看向窗外。 “这种冰冷的感觉……” 韦伯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以慎重的目光望向了一个方向,他已经进入了附近的魔术工房的结界里了,如果不是得到了邀请,恐怕工房的防御机制已经将他这种菜鸟给斩杀了。 间桐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一代代的工房恐怕已经坚不可摧了。 明明是大晴天,附近的土地依旧是呈现不合理的潮湿感的漆黑色。 来自鉴识眼的能力让韦伯一下子看出了这个工房的大致形态。 “与一般的稳固不同,是采用在暗流之上的水,注重‘循环’的工房吗?不对,还要少见一点,还埋藏着尸骨,蕴藏生机与守护,这种方式,与欧洲那边的主流不同呢,倒有点像论文里,沙俄那一块的家系。” 车子缓缓停下,间桐鹤野率先下车,为韦伯拉开了车门。 没等韦伯有所动作,四名感受不到生机,像‘魔’又像‘鬼’一样的生物,以漆黑的忍者外形,主动拿好了韦伯的行李,将他送入间桐宅内。 韦伯引以为傲的鉴识眼,却完全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哪个派系的理论与组成。 就像是对这幅场景习以为常了一样,间桐鹤野露出让人不安的微笑。 “欢迎来到间桐家,韦伯先生,——罗兰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着面前古典的洋房,那种时光留下的沧桑感让人不自觉就心生敬畏,虽然旁边一看就是新建的巴洛克圆顶,显得风格有些不搭就是。 不对!都什么情况了,我还在想这些东西! 韦伯不自觉的绷紧身体,在亲身来到别人的魔术工房后,生死不受掌握的拘束感使他稍微有些后悔。 但来都来了,不想露怯的韦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了间桐鹤野身后,进入了这间宅邸。 “前面那个房间,就是罗兰大人的书房了,虽然已经很晚,但他还是想见您一面,我就不便进去了。” 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后,间桐鹤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韦伯一个人逐渐走向房门。 每前进一步,韦伯都感觉自己好像在深海里不断坠落,只有着黑暗的气场和无处不在的水压提醒着他活着的实感。 将生存的权利全部交给他人,第一次面临魔术师真正的交锋,韦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理论的无力感。 然后,他拉开了房门。 房间的主人坐在沙发上,转过了头。 看清对方的样貌后,韦伯微微一愣。 不是因为长的太过可怕,而是因为与气场相比,对方的外表出奇的好看,一点都不阴翳。 即使存在人种的审美差异,韦伯也得承认对方很好看,五官端正,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笑容十分温和,有着一种匪夷所思的感染力。 仅仅是看着对方,韦伯原本焦虑的情绪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心灵陷入了一种奇妙的至福中。 如果时钟塔的贵族真的是这样,就算朝拜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种想法刚刚生出,韦伯就被自身的舌尖的疼痛给唤醒了,这是他在进入间桐宅之前给自己下的暗示,也起不来什么反抗的作用,可就算要死,韦伯也希望自己死的更明白一些。 再次看向罗兰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满是惊疑了,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下暗示,否则,以自己那粗线的暗示魔术绝对会被覆盖过去的。 也就是说,再不是故意为之的情况下,就有这么可怕的感染力吗? 这家伙,简直就是活着的异常! “罗兰?” 韦伯下意识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忽然,一个好听的柔和嗓音就响起了。 “是的,韦伯老师,我就是给你发来邀请的罗兰·玛奇里,让我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好好相处。” 看着机警的挣脱了自己的魅惑,一身书卷气,眉宇间还带着天真与警惕的韦伯,罗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人物,比起野泽那种还需要提醒的蠢货,要聪明多了,虽然还是块璞玉,但已经很有期待的价值了。 将来,他的灵魂一定会成长为很有趣的色彩,在前进的意志上也坚定不移,很好。 看来,不需要更换更加有趣的人物来作为参赛者了呢。 才提起警惕,却发现罗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平静的做了自我介绍的韦伯也拘谨了点了点头,就像接受面试的求职者一样。 他刚准备介绍自己,却发现罗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背,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了,韦伯老师,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第五十九章 罗兰将军 在间桐家的边缘区域,几乎已经在山林的入口,看不到什么人类踪迹的地下,有这一块巨大的空洞。 之前,这里依然还是阴暗,潮湿的,寄宿着虫卵的山洞,但现在,那些肮脏的东西都被清理一空,摆满了黄金,珠宝,还有各种珍贵的物品的巢穴。 这样对财宝随意的摆放的姿态,还有那堪比天上繁星的数量更是会让人不禁产生‘这里难道是巨龙巢穴嘛?’的荒诞想法。 作为这座山洞的新主人,罗兰此刻就躺在黄金堆成高山上,中央插着的那个王座里,双腿悬空。 ——真是一片像炼狱一样的世界。 在罗兰的头顶,一片映不出光的黑暗取代了天穹,将所有光芒全部吞噬,像是一只倒悬的眼睛。 以这片黑暗为中心,黑暗的纹路不断蔓延扩散着,每一条都有寻常人的影子大小,只是踩上去的话,什么意外的改变都不会发生,但黑暗内部像是波涛般席卷的力量会瞬间让黑暗吞噬触碰者的心灵。 这是黑影王国的触角。 换言之,也是罗兰力量的延伸,对之前的他来说,只能有限度的展开黑影王国的入口,大部分情况都必须将人拖入黑影王国,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主场优势。 但现在不同了,罗兰已经可以将有限度的将周围,彻底替换为黑影王国的地界。 黑影王国的魔力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不断流淌,影子一样的游魂没有规则的漂浮着,有着黝黑的光滑鳞片,一口利齿,看上去足足有几十米长,随意一摆尾就可以将人打得筋骨俱烂的魔蛇,以群体的方式游荡着,捕捉着周围的魔物。 他们是黑影王国的猎食者,可当看到王座上的罗兰时,这些桀骜的魔蛇纷纷垂下头颅,自觉的绕过了那片范围。 没错,虽然几天前就有所预感,但今天的尝试,终于让罗兰确信了,他已经完全成为了黑影将军。 “现在的我,不是论外级别的英灵,基本上都有一战之力了。” 如今,随着内心黑暗的进一步释放与融入,他终于彻底成为了黑影王国的将军,从此与黑影王国进入了共生状态,不会再因为寿命,生死而忧虑。 罗兰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脉动,棱角分明的面庞已经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影,嘴角好似咧开,又好似没有。 ——那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表情。 “从肉体层面上来说,我应该算是不做人了……” 罗兰随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从十几米的金山上落下,没有任何借力,在空中自然的一个摆身,就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连多余的烟尘都没有溅起。 虽说暂时还没有要称霸世界的野心,但对于自己已经拥有的力量,他是断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之前面对韦伯的气场,就是已经到达关卡的预兆。 现在的罗兰,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他再次打开了死者方舟的面板。 【姓名:罗兰】 【年龄:21岁】 【阵营:混乱·中立】 【肉体强度:509】 【精神力:717】 【意志力:410】 【生命能量:1610】 【特殊力量:黑影将军】 【持有残骸:鬼舞辻无惨】 暴涨了几百点的三维让罗兰现在坚硬的岩石上都有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彻底的成为黑影将军后,不管是火炮,炸弹,还是其他东西,就算没有黑影王国,也很难对自己造成伤害。 “不过,现在的我,要把周围替换成黑影王国的话,会用到大部分力量,导致只能依靠这具身体吗?” 罗兰沉吟了一会儿,准备在这几天慢慢复盘自己的力量。 忽的,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刹那间,周围一片妖魔鬼怪的异域景观都瞬间消失不见,迅速的缩回了罗兰的影子里。 “什么啊,你果然在这里……” 抱着一部大书,明明还很稚嫩,却要强装出严肃样子的少年跑进了这个山洞,熟练的无视了里面的财富,看向了罗兰。 “有什么事吗?韦伯老师?” “居然问我有什么事……”韦伯有些气急,因为初次当老师,这几天他可是为了照顾好罗兰的要求,跑上跑下,飞来飞去,在时钟塔不断的整理课件与典籍,才完成了一份差强满意的课件,倒时差都顾不上就来见罗兰了,结果这家伙居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以开始上课了!有言在先,我可是会向时钟塔的讲师一样严厉的!” “真少见,我还以为还要跑几趟了,毕竟是第一次教人呢。” “所以说,雇佣的我的时候你不会真的是丢硬币决定的?这种地方居然也让我知道,身为魔术师,太不靠谱了。” 韦伯无奈回答完后,强行转过头,防止自己总是不自觉的瞟向那堆财富。 最开始的相处,韦伯确实觉得有些紧张和危险,但在这几天的接触之后,他才发现,罗兰其实是一个有点天然的人,在很多情况下,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得失,总是给出一堆夸张的赏赐,背后这座据说是家族藏宝库的地方,也毫无戒心的带着他进来了。 如果自己不是魔术师里少有的清流,罗兰早就因为消息的曝光而被有心人盯上了! 韦伯十分郁闷,大方而随和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接近,具有魔性感染力的罗兰就更是如此了,没几天,他已经成为了韦伯心中的好友之一,因此,韦伯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担忧这,担忧那的,对于课件也是一改再改,敬业的有些过分了。 他这几天的努力,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没事的,知道这里,还能出去的孩子可不算多,我很信任那些孩子。” “就算黑影士兵很全能,也要有所戒心啊,真是的,”韦伯从怀里掏出一对宝石手环,递给了罗兰。 “这是?” “一个简易的小道具啦,我技术很差,做的很粗劣,使用的时候只要埋下一个就好了,唯一的功能的就是制造一个预警的结界,一但遭受入侵,另一个手环的宝石就好直接碎裂,提醒你,虽然很贵,性价比也不高,但对你这种暴发户还是很实用的。” 罗兰有些懵的接过这对手环,“整理课件那么忙,你还抽空做了这个啊。” “我先说明,这不是因为接受了你的恩惠过意不去!”韦伯扭过头,“只是作为魔术师,看到你这么没戒心,受不了而已。” “是吗,韦伯,你果然很温柔啊。” 罗兰垂下眸子,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才不是!给我准备好迎接魔鬼补课!我可不会留情的!” (日常求下追读,每天点进最新章节就好!求求了,为表诚意,今天肥啾会加一更!) 第六十章 上课时间与化石 韦伯深吸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前几天他还是再为生活费发愁的降灵科学生,今天居然也有站到讲板面前的一天呢? 他转过头,看着一大一小并排坐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他们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这对于害羞的韦伯来说,还是头一次。 不过,被聚焦的感觉也不坏,或许是他真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韦伯感觉到自己一进入教学状态后,整个人都精神无比,他也许比起做研究,更有当老师的天赋也说不定? 韦伯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这次的雇主,写作学生,读作甲方的罗兰,还有半途插进来,间桐家的后继者,间桐樱,虽然在一对一的家庭教学中,是很忌讳有外人的,但韦伯又不是那种老古板,罗兰都意见,他也就一起教了。 反正据罗兰所说,他们都没有接受过魔道的教育。 “那么,开始。” 韦伯肃然道:“以我韦伯·维尔维特的名义,引领面前之人通往神秘之门。” “所谓的神秘,一般泛指超出人类科学常识,或者说超自然的东西具有‘神秘’,在里世界的常识中,其中一条就是神秘低的存在对于神秘高的存在,可能完全没有效果。” “比如我们现代的魔术,对于更久远存在的魔术,可能完全没有效果。” 韦伯竖起一根手指,看着罗兰,“在魔术师里,有一条永远排在最优先的守则,{神秘理应隐匿},这也是我们作为魔术师存在的基础,因为神秘是越多人知道,效果就会越薄弱的东西。”“就像科技一样,因为太过广泛,所持有的神秘非常弱,因为时代的发展,我们赖以生存的神秘本质上是在衰退的,所以一旦有普通人目睹了神秘,就必须给予记忆清除,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哪怕更残忍的手段也是被允许的。” 罗兰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点他之前就略有耳闻了,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协会,都会自觉的遵守这个规定。 包括在冬木市‘隐秘进行’的圣杯战争,虽然御主和英灵时常打的很过火,但大抵都是选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和夜晚进行的,不管是不择手段的卫宫切嗣,还是高傲的肯尼斯,都自觉遵守着这点。 在圣堂教会的记忆清除和善后下,大抵上还算是保持着这个原则。 至于炸酒店那一次,只能算单纯的恐怖袭击,不涉及神秘。 在这种前提下,雨生龙之介那种大规模袭击人类与幼童才会被教会要求所有御主一起讨伐。 对于魔术师来说,袭击常人不算是什么必须惩罚的事情,可龙之介和caster根本不加掩饰的使用术式,没有彻底清除目击者,还引起了骚动,才是致死的根本原因。 “而作为魔术师的我们,对这个身份的终极理想即为到达根源,因为万物起源于根源,也终将归于根源,但说到底,这只是理想而已,有兴趣的话自己去了解,在此我就不过多的赘述了。” 作为某种意义上,对根源并没有特别高兴趣,堪称离经叛道的韦伯在教学上,还是保持了自己的风格。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被称为魔术师,而不是用世俗里更高级的魔法师来自称呢?” 讲到一半,刚想卖个关子的韦伯意识到这是私人教学,干咳了一下,迅速抛出了答案。 “因为,真的有魔法存在,魔法,简单的概述就是当前时代,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是完全凌驾于魔术之上的神秘,与他相比,魔术只是人为的再现奇迹的总称罢了。” “而对于身为魔术师的我们来说,决定一切的,就是魔术回路。” 说道这里,韦伯试探性的看了罗兰一眼,眼中的艳羡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魔术回路,是存在于我们体内的一种拟似神经,是通往神秘的钥匙,通过它,我们才得以从大源和小源里将生命力转换为魔力,没有它,就不能被称之为魔术师,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在的主流观点来看,魔术回路的数量与质量决定了一个人的前途。” 韦伯是一个十分负责且尽职的老师,尽管他对这种主流感到不服气,但在没有推翻它之前,他也绝不会因为私怨而误人子弟。 罗兰挑了挑眉,摸了一下小樱的头,他从间桐脏砚那里继承而来的五十一条魔术回路,对于魔术师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优秀了,可小樱的七十条,简直就是神赐的奇迹了。 在魔术协会至今为止的历史中,这种才能也足以排到前百。 “通过魔术回路转换而来的魔力,使我们行使神秘的基础,魔力的性质是十分特殊的,如果没有宝石之类高级道具,只能保存在体内,顺便提一下,虽然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魔术师的体液即使到了外界,也能够暂时保存魔力,所以,这项交易还蛮火的,也算是最安全无害的补魔手段了。” 韦伯这幅熟稔的样子简直要让人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了,在罗兰刚想用揶揄的目光去调侃韦伯,他旁边的间桐樱就先行扯了扯他的衣服,用纯洁的眼神望了过来。 韦伯讲得还是隐晦了一点,对于现在的小樱来说,有些难以理解。 “罗兰大人?什么是补魔啊?” 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游刃有余的罗兰,面对着这个问题,少见的沉默了下来。 可间桐樱殷切的眼神还望着他,韦伯也停止了讲述,用警惕的眼神望着罗兰,在这种被两面夹击的尴尬情况下,罗兰也只能动用了无耻大人的特权。 “对于小樱来说,这种事情还太早了,乖乖听课。” “对呀,确实太早了!” 韦伯也忙不迭的接过了话头,“那么接下来,理解了魔术回路的重要性之后,再来讲讲属性。” 看着两个大人避而不谈的样子,小樱眨了眨眼睛,虽然有些遗憾,但罗兰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只好乖乖听课了。 “如果说回路的数量与质量决定了魔术师能走多远,那么属性,就是决定了魔术师的发展方向。” “地、水、火、风、空,这就是最常见的五大属性。” “大部分魔术师都只有一种属性,有着两种,三种复合属性的才能的人,只要本身资质不算差,很容易受到青睐。” “那拥有五种属性的人呢?” “avera one,”韦伯顿了顿,“我们是这么称呼这种人的,每一个有着这种才能的人,都会创下不俗的成就,譬如创造了贤者之石的那位炼金术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要比回路的优秀还要稀有一些。” 韦伯看向了罗兰,这几天,罗兰也跟他交代了一些来历。 他猜的没错,罗兰确实是那个佐尔根的相关者,不过似乎因为刻印衰落,传承基本上已经丢失了,只剩下前一代的研究,所以家名都换了,连魔道的教育都要请人来教。 在韦伯的眼里,罗兰已经从人傻钱多不好惹的暴发户变成了复兴家族重任的后继者,这也是二人迅速拉近关系的原因。 “罗兰,你的魔术回路是水,在治疗伤口与疾病的相性上很优秀,还善于进行宽广而渗透的精密操作,如果要发展的话,先通过治愈魔术的练习会是很好的开头。” “嗯,”罗兰点了点头,这点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在使用魔术刻印里的术式时,除了间桐家惯用的{支配},他最先掌握的就是{治愈},他转过头,看向正在不安分的摆在套在白色长筒袜里的小腿的间桐樱,按住了她的双腿。 “乖乖听课,”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韦伯。 “那么小樱呢,我有让你测试过她的属性。” “不可思议,”韦伯看着间桐樱的眼神有些灼热,“简直时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我亲身确定的,我都不敢想象居然有这种事情。” “虚数与水的复合属性,居然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发表出来这种论文,恐怕都够我提升一个阶位了!” 时钟塔作为魔术协会的中心,也承担着对魔术师评级的功能。 冠位、色位、典位、祭位、开位、长子、末子,这套评级已经成为里世界判断实力的标准常识。 从总体上而言,对于位阶的评判,还是相当严格与公正的,除了个人的研究水平,也会考虑到实力和贡献多种综合因素。 一个平民出身的魔术师,努力几百年,如果没有特别的贡献,估计开位评价就是源头了,韦伯现在的评级,顶多算是最不起眼的末子,也就是被时钟塔承认的正规魔术师,但要提升位阶,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一篇论文就能抹平这些努力,可见这件事的影响之轰动了。 “除去最基础的五大元素外,魔术界也承认架空元素的存在,虚数就是典型的属性,稀少程度根本不逊色与五大元素持有者,她本质上是作为有可能,但是物质界而没有的概念而存在的。” “关于虚数最常见的使用方法就是把手伸进次元间隙中,他们可以从不受空间与时间束缚的虚数空间中取存物品,。” 韦伯简单了介绍了一下,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架空之所以被成为架空,就是因为不该存在,基本上,架空属性的持有者都应该是单一属性的,因为五大元素是组成物质的根本,与架空共存,简直匪夷所思。” “一般来说,就算强行改造属性,也会因为属性不合,导致二者都被压制,变成两方面才能都不行的废物,但这个女孩,绝对是两方都能完美发挥的复合属性。” 始作俑者罗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韦伯说的确实没错,从常识来看,确实是这样的,间桐脏砚强行改造了间桐樱的属性,压制了虚数的才能。 他只是把樱当成传承间桐家魔术的傀儡,并没有要求她发挥魔术师的才能,所以无所谓,但罗兰可接受不了,在这个过程中,他用黑影王国的力量,插了一脚。 和他想的一样,黑影王国的力量,与虚数和水都完美的切合,以这股来自异世的力量作为中和剂,才造就了现在的间桐樱。 韦伯的脑海里千折百转,越来越头疼了。 匪夷所思的评价,代表着稀少的个例,可能是目前魔术界里的唯一,如果暴露出去,这个小女孩恐怕会被以保护的名义封印指定,然后泡在福尔马林作为供后来者研究的标本。 罗兰的身边,怎么都是麻烦啊! 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的责任越来越重的韦伯有些绝望,他回去还得给自己设下封存记忆的术式,万一被人查看,马上就连大脑一起烧毁,不然,万一从他这里泄露出来,导致了悲剧,即使自杀,韦伯也无法原谅自己。 “唉,今天就到这里,”韦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下课了之后记得好好复习啊,小樱就先回去练习治愈魔术就好了,至于虚数……” 韦伯皱着眉头,看着罗兰,“对于这我是一窍不通,就不来误人子弟了,哪怕在时钟塔,也没有几个能教她的人,我昨天帮你查了一下,目前还有记录比较清楚的虚数魔术师,最近的一个,是时钟塔曾经的神童,不过他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似乎变成了研究狂。” 韦伯在旁边的包里翻找着自己这几天的成果,明明是家庭教师,他却为罗兰操碎了心。 “那个人叫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能不能请他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雷夫教授啊?” 罗兰接过韦伯手中的资料,将他好好的叠了起来,说道:“暂时还不需要,但之后,我会慎重考虑的。” “那就好……” 韦伯松了口气,然后脸色又苦了起来,“不过,对于其他魔术师,一定要有警惕心啊!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我今天熬夜写一份注意事项给你。” 看着韦伯缓缓走向客房沉重背影,罗兰感觉对方已经走向了一条过劳死的不归路。 敬业的老师难找,但敬业过头也让人操心啊。 “这几天给他放个假,”罗兰耸了耸肩,目光看向了间桐宅的上方,那里,是冬木市的地主,远坂家的方向。 “正好,也有该去处理的事情发生了呢。” 此刻,远坂时臣正看着弟子言峰绮礼送来的报告,一向沉稳他,面对着这个消息,心中也难免有些激动。 “绮礼,消息的真实性确认了吗?” 言峰绮礼恭敬的点了点头,完美的扮演者弟子的角色,“是的,师傅,我已经向对方确认过三遍了。” “——世界上第一条蜕皮的蛇留下的化石,已经被正式确认了。” (票票,肥啾很容易灰心的,只有票票能安慰!所以,票票拿来!) 第六十一章 远坂的财政 “终于找到了啊……” 远坂时臣安下心来,这种事情,一般他都要亲自确认才会放心,但言峰绮礼既然确认过了,他也不必在查看了。 通过这这三年的相处,从日常的处事,学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言峰绮礼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实诚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远坂时臣才敢放心的把自己后背交给他,这样令人欣慰的弟子虽然完全没有魔术师的作风,可作为盟友来说,太合适不过了。 而且,既然决定了与对方结为同盟,还要遮遮掩掩的防着一手实在不符合远坂家一贯的态度,所以在这三年,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没有任何防备,而是把他真的当做远坂家的弟子,让他参与了产业的运转,魔术的修习,这也是为什么远坂时臣在遗嘱里指定的监护人是言峰绮礼的原因。 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言峰绮礼,即使自己出了不幸,也可以给亲爱的女儿,凛留下可靠的庇护。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这个想法还是成真了的就是了。 现在的言峰绮礼,依然是一个古板,沉默,可靠的弟子。 “那么,那边的人已经购买下来了。” “已经在向卖家协商了,在圣杯战争的奥秘没有暴露的现在,就算是那位乌鲁克之王的圣遗物,远坂家的财力也能够承受的起,想必今天就能够有所结果。” 言峰绮礼以认真的口吻说道,虽然远坂家只是五代的魔术家族,但是因为地处偏远,还与传说中的第二魔法使有着渊源,与教会关系也不错,在两方都很吃得开,自己又是大地主,远坂家的财政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他们不是修习宝石魔术的话。 “但是,算上您之前高价买下的那些宝石,目前远坂家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言峰绮礼扫过远坂时臣看似平静的眸子,有些无奈。 宝石魔术是相当优秀的一门传承,十分全面,几乎没有容易被针对的缺陷,但在里世界,这门魔术使用者不算多,足以证明,他有着让大部分魔术师无法承受的缺点。 那就是,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从研究,到战斗,一颗蕴含了自然灵的宝石至少要五十万日元,但在战斗中,只要使用一次就会报废,变成毫无价值的残渣。 宝石魔术的战斗,简直就是在砸钱,对于时钟塔那些贵族家系还好,可对于远坂家这种二流家族,只能说是堪堪维持住而已。 据言峰绮礼所知,他的师傅远坂时臣曾经给他讲过这样一条远坂家的家训,‘在前代剩下的积蓄没掉之前,就要作为魔术师有所大成,然后自己就为了下代而再次拼命地贮存金钱。’ 这样听上去就感觉有些辛酸的家训,却是远坂家世世代代都在遵从的义务,远坂时臣年轻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才作为魔术师有所成就的,所以远坂家的财政才稍微宽裕了一些。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要为圣杯战争提前做准备,各类宝石,礼装,道具都要花钱买,所以即使言峰绮礼成为弟子的时候,财政依然是勉勉强强。 “我也没办法,绮礼,”提到这件事,远坂时臣也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宝石魔术的修习者,不知道那种最顶级的宝石有多么难求,那种宝石能够蕴含的魔力,甚至可以一代代的传下去,远坂家从踏入魔道以来,也就一颗而已,为了让凛多些积累,必须拿下几颗。” 想到这件事,远坂时臣还有些庆幸,最近在时钟塔,似乎是贵族家系的相关者在大幅度的出售难得一遇的顶级宝石,足足有一袋子之多,虽然大部分都被艾德费尔特家族收走了,可通过自己在时钟塔的人脉,远坂时臣也抢到了几颗,必须赶快付款才行,只能先挪用一部分储备资金了。 “幸好,也许先祖在保佑远坂家,这种关键时刻,资金居然刚好够用,不仅买下了宝石,还获得了心仪的圣遗物,这次的圣杯战争,胜利已经被我握在手中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师傅,言峰绮礼沉吟了一会儿,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这三年的相处,他知道远坂时臣是个可靠的男人,但似乎,每次到了重要的关键时刻,他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差错。 正因为如此,对于远坂时臣双管齐下的险棋,他才会忍不住提醒一声,不过,现在似乎一切都圆满的样子,希望那种看法只是自己的错觉。 言峰绮礼躬身告退,准备继续去进行修行。 ———— 在一处常见的机场内,一个抱着小木盒的中年人看到已经准备好的运输机后,松了一口气。 他是受到了远坂家恩惠,而为他们出力的下属,这次的任务,是远坂家主亲自嘱咐给他的,在交涉完成后,为了防止事多生变,他马上就找到了渠道,准备将东西送回那个岛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箱子,柔软的箱内放着他这次的成果,世界上第一条蛇蜕的化石,虽然竞争力度并不大,但对魔术界有些了解的他还是一直保持着警惕。 结果,直到来到了机场,都没有异动。 “看来我还是多虑了。” 车子缓缓的停下,运输机的门也缓缓打开,男人神色一松,下了车,以不符合年纪的灵敏身手冲到了运输机上,直到确认飞机起飞后,他将放下来手中的箱子。 现在已经在高空了,就算有魔术师想要袭击,也太晚了,看来这次的任务,也是平安无事呢。 想到这里,男人不自觉露出了微笑,他轻轻的坐在地上,打开了箱子,准备在确认一遍货物的情况。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像骨节一样形状,有着暗沉土色的石头,石头的前后两端盘旋在一起,组成了绳结一样的形状。 “诶?这就是蛇蜕的化石吗?看上去与真正的石头也没什么区别吗?” “真没眼力,这可是经历了几千年时光才能形成的珍宝,是珍贵的圣遗物,你居然会把它跟……” 从旁边传来的惊奇声音让男人下意识的做出了答复,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趟飞机,应该只有他一个乘客而已。 男人瞳孔紧缩,左手立刻摸向了怀里的礼装。 “你是谁?飞机是谁在驾驶?” “不用担心,黑影忍者的驾驶水平很好的,你看,运输机都能开的这么平稳,毕竟我也不想损坏珍贵的货物呢。” 入侵者——那个俊秀的青年朝着他轻轻一推,男人就倒在了地板上,那里已经变成了阴影的泥沼,将他吞没了下去。 “至于我是谁?” 罗兰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将这珍贵的圣遗物拿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死人的话,应该不需要知道这些。” 第六十二章 提前退场 从最开始,罗兰就在刻意的监视远坂家,倒不是害怕远坂时臣,而是为了让圣杯战争这幕精彩的戏剧,不能被毁掉。 “这就是几千年前的蛇蜕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圣遗物的存在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否有问题啊?” 鬼舞辻无惨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罗兰手里的圣遗物,已经看过了一遍四战的他知道与这有因缘的英灵是谁。 “你是准备亲自来驾驭那个英雄王吗?那家伙可是个论外。” “我知道,”罗兰用冷冽的话语打断了鬼舞辻无惨,“吉尔伽美什本身是个很有趣的个体,但圣杯战争的故事对于他来说太小了,他会把一切趣味都毁掉的。” 罗兰转过头,看着鬼舞辻无惨,黑色的瞳眸里满是淡漠。 “无惨,你知道在戏剧中,最让人反感的东西是什么吗?” 出身贵族的无惨对于戏剧这种艺术一点都不陌生,他自身的多个形态中,就有用来在花街收集情报,指示人类的艺伎姿态。 “应该是机械降神,即使面临无法对抗的强敌,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一路悲惨的前行也只能说是一个坏故事,但如果在好好发展的故事里,出现一个随时可以颠覆一切的人物,那对我来说真是无法容忍的。” 说道这里,无惨有些不虞的笑了笑,“比如,在恶鬼与武士的大正剧中,出现一个一招就把恶鬼之王杀了的人,这种家伙,就算知道他是上天为了应对鬼王的手段,还是让我发自心底的厌恶这种自私的‘世界’啊。” “没错,能掀桌子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罗兰赞同的点了点头,将盒子重新盖上,“所以,这次只能让它乖乖睡下去,先提前退场了。” 他松开手后,这个耗尽了远坂家资金的圣遗物便落入了阴影中,变成了罗兰的东西。 “但英雄王本身还是很有趣的,下次,让我为他准备一个更加庞大,符合他身份的舞台,再来看看,他是否还能以从容的姿态面对一切?” 罗兰全身都散发着不详的恶意,让无惨也有些期待了。 “那一定会很有趣。” “不过,远坂时臣的资金基本上已经没了,失去了关键的圣遗物,他一定会很抓狂的。”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罗兰一脚踢开舱门,任由气流将自己席卷出天空外,“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嘛,但那家伙恐怕不会那么甘心放弃圣杯战争,所以,我姑且还是继续期待着,改变,本身就是趣味的一部分。” 罗兰的声音在风中飘荡,飞舞,最后在云层的阴影下消失不见。 破损的运输机还在平稳的飞行着,黑影忍者们仍在敬业的工作,他们要负责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完整的运送到那个岛国。 另一边,韦伯也打着哈欠,在间桐家醒来了。 这几天罗兰以担心他的身体作为理由,给他放了几天假,虽然韦伯觉得那家伙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个人跑去玩了,但久违的假期还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的。 这几天韦伯只飞回了时钟塔一趟,整理了一下后续的课件,顺便卖了一小袋宝石,当做自己的资金。 一想到这点,韦伯就想吐槽,罗兰难道是什么地下世界的君王吗?赏赐总是以宝石,黄金,还有各种珍贵的宝物作为常态。 不过,严格意义上是占便宜的韦伯也不好意思提出反对,在拜托自己还算可靠的友人梅尔文帮忙售卖之后,他也顾不上那一小袋珍贵宝石带来的风波,就又躲到了这个岛国来。 原本的他,是很珍惜自己的时间的,但现在,充足的财力支持大幅的缩短了他研究的过程,还显着了提高了韦伯的生活质量,他也难得的多了些空闲。 可人一但闲下来,就总是会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圣杯战争啊?” 熟练的无视了接好水,挤好牙膏,然后消失的黑影兵团,韦伯嘟囔着这个词语,刷起了牙。 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罗兰就像韦伯坦诚了自己要参加圣杯战争,所以这几天,韦伯也在空闲里查阅了一下相关的资料。 时钟塔大部分人的评价都不怎么样,也就是那个成功将英灵降格召唤的仪式还算比较有意思,最多也只能算一项不错的实战履历。 建造的御三家除了那个爱因兹贝伦,其他两家也名声不显,但罗兰却肯定的告诉他,圣杯是具有实现愿望的功能的。 既然罗兰都这样说了,韦伯自然选择相信,可对于罗兰邀请他参加圣杯战争的想法,韦伯还没有缓过神来。 魔术师们赌上生命去参与战斗,决出唯一的胜者,韦伯很清楚自己没有这种觉悟……至少现在没有。 原因也很简单,他是理论派的。 虽然魔术只是工具,有不少魔术师都只将魔术当成一种便利的手段,但因为魔术的特性,研究成果的高深也可以转换成战力,所以也有了魔术师和魔术使这两种理论派和实战派的分歧。 韦伯自然是纯纯的理论派,倒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而是其本身的天赋让他确实对研究感到热爱。 原本没有资金的支持,他倒是可能赌一把,向圣杯许愿给自己很多钱,但现在被资助的他只需要专心研究就好,没有其他后顾之忧和要求,也不会有什么愿望。 而且,要与朋友为敌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他了一点。 韦伯洗了把脸,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到了大厅里。 “早上好,要吃点东西吗?” 映入眼帘的,是摆满一大桌的精致糕点,还有扑面而来的甜香味。 坐在中心的青年若无其事的咬着叉子上的蛋糕,打了个招呼。 “我说,”韦伯眼皮直跳,“大早上就吃的那么多甜食也太不健康了。”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担心太多你才会长不高啊,”罗兰淡定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奶油蛋糕,“学学我,从来都不会为这些事情而忧虑。” “免了,”韦伯拉过一盘没那么甜的司康饼,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我可不想牙疼。” “补充糖分对于大脑可是很重要的,对于你这种经常苦着脸的人来说,还可以带来快乐。” 罗兰晃了晃叉子,看了一眼韦伯仍然空无一物的手背,也没有在意。 他没有刻意去感染韦伯的性格,就是为了防止这颗优秀的果实变歪,毕竟,这种珍品,在成熟之前吃掉,也太浪费了。 所以韦伯还保持着那份天真,仍然在准备那份可以引起喧哗,抨击时钟塔腐朽的论文,在资金的支持下,它恐怕会更完善,不过,也没有用,那份论文,再怎么优秀也不会有好结果。 因为它本身就站不住脚,只是现在的韦伯还太青涩,意识不到这点而已。 等到残酷的现实教他做人后,已经被罗兰埋下了引子的他,会主动参与到圣杯的争夺里来的。 “快乐什么的,对于魔术师来说不算什么必要的东西,”韦伯叹息着,知道罗兰是个甜食狂的他也没有想要继续争论的意思,而是把话题拐到了更重要的方向上。 “那么,关于魔术类别的选择,你决定了吗?” 第六十三章 基盘与魔术类别 韦伯久违的来到了课堂上,因为基础的理论已经讲完了,小樱暂时还不用参与更深的学习,所以难得变成了一对一的教学。 “基础的魔术,以你的资质,想必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韦伯掰着手指数着,“强化,心灵医术,投影,暗示,置换,使魔”,罗兰原本就会支配和治愈,在通用的基础魔术里,韦伯能教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教完了。 这种课业的询问,没等韦伯说完,罗兰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了,以我的资质,这种基础早就烂熟于心了。” 然后,韦伯的脸马上黑了下来,“你在对三年都没有彻底掌握暗示的我说什么呢?” “别误会,韦伯老师,我不是针对你。” 罗兰连忙否决,没把后半段更加得罪人的话说出来,他确实没有想在韦伯面前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在阐述事实而已。 毕竟对方的才能又不在魔术的修行上,就算打败了他,罗兰也收获不到乐趣。 来自黑影将军的能力加载,配上在顶峰时与英灵都可以有一战之力的玛奇里的资质,要是在这里就跌到了,反而是怪事。 不能解释自己本质上已经不做人的罗兰,只能朝着韦伯露出一脸温和亲切,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不过,我的学习能力,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唉,本来好像稍微测试一下你的,”韦伯叹了一口气,“这些基础魔术对于资质优秀的人来说,连关卡都算不上,但通过学习时间的长短,还是可以看出对方更擅长什么方向。” 罗兰肯定的点了点头,原着有提过这点,远坂凛对于强化这种基础魔术,几乎是本能一样手到擒来,可在投影上时,哪怕只是单纯的投影没有任何功能的普通器具,都困难无比。 卫宫士郎对于强化的感受则是,投影一把剑类宝具费得功夫要比强化简单的多。 考虑到远坂凛那奇迹的资质,和卫宫士郎特殊的架空属性‘剑’,足以证明,基础的魔术也可以大概的看出魔术师的发展方向了。 韦伯的做法十分王道,也是魔道教育中常用的基本法,可这种基本法,却不适用于面前的罗兰。 在韦伯看来,罗兰的学习速度,已经到了异常的地步,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异能在作祟,抛开资质,使用魔术不谈,在学习的方面,一个人的才能是无法作假的,这也是韦伯一直认为自己只是被埋没的原因。 很多优秀的魔术师在学习理论时,速度远逊于韦伯。 可与罗兰相比,韦伯自己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就不值一提了,因为,那种速度太过令人绝望了,已经超出了理解范畴。 韦伯越是教导,就越是心惊。 “如果不是我亲自在教你,确认你是真的不会魔道,性格也没有变化,否则,这种速度,说你是哪位魔道前辈的转生我也会信。” “啊,还真是夸张的评价啊……” 罗兰困惑的歪了歪头,心底清楚韦伯这种想法的由来,说到底,魔术师的术式,本来就是对奇迹的编织模仿,身为黑影将军的罗兰,不通过术式也可以使用各种异常的能力,又深处黑影王国的魔力熏陶中。 在很多基础的学习中,对罗兰来说,更像是对某种学会东西的复苏与补充,速度自然快。 “算了,和你这种天才较劲也没意思,回到刚才的话题,前面的课里,我应该给你讲过魔术基盘的概念了。” “嗯,”罗兰率直的重复起自己的理解,“基盘是基础架构,事先以学问或宗教、文化、历史等形式刻在世界上,相当于特殊的语言环境,通过基盘,才能使用术式,对。” “没错,神秘是不用泄露的,但基盘却是要铭刻在世界本身的环境上的,这也是魔术协会一贯的对外理念,” 韦伯坦然的说道:“就是让神秘的知识,广泛的传播,却又没人真的知道他的奥秘是什么,我们会刻意的推波助澜,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世界上各种民俗传说,魔法之类的东西仍在盛行的原因。” “譬如圣堂教会,他们虽然一直说自己使用的是奇迹,可是事实上,他们的术式正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名为信仰的魔术基盘。” 说到这里,韦伯扫了罗兰一眼,继续说道,“因为是文化和宗教的形式,基盘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像教会一样,在某些地方,可能会因为独特的文化产生一些特殊的基盘。” “他们使用的术式威力甚至会媲美主流,还有这独到之处,但作为特殊的代价,一但换了环境,远离基盘,术式可能会无法使用,甚至下降,乃至血脉,刻印都会衰退。” 这是来自韦伯的提醒,认为罗兰的传承就是来自于衰退的佐尔根家的他,不希望好友再次踏上复兴家族这条没有前途的路,但他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偷偷从侧面影响,与韦伯相处就是这样,敏锐一点的话,能够从各方面感受到这个少年温柔的内心。 “我知道,事实上,正是因为想要主流的基盘,我才会聘请韦伯老师你啊,不然,通过刻印研究不好吗?” 罗兰感叹了一声,在踏入了魔术的世界后,他才更加理解了,当初选择远离他乡的间桐脏研,到底付出了多么决然的意志,甚至做出了抛弃基盘,将过去付诸东流的举动。 “那就好,”韦伯眸光一闪,眼中浮现了一丝满意的色彩,真心的为罗兰感到高兴。 “现在,我就来为你介绍,当前位于主流,在各处都不会衰减的魔术基盘……虽然只是我知道的就是了,数量还是有限的。” “召唤灵魂的降灵魔术,中世纪的黑魔术,操作万物流转的炼金术,制作人偶的人体仿生学,再现神造人的卡巴拉,加工尸体的死灵魔术,还有简直是在烧钱的宝石魔术,以及虽然很广泛,但不被西欧这边承认的咒术,” 韦伯说道一半,话锋一转,把问题抛给了罗兰。 “这些都是我略知一二的魔术类别,那么,罗兰,你对哪种更有兴趣呢?” 第六十四章 死灵术师 “我先说明,能成为主流,代表他们不仅应用广泛,本身的体系也都是完善的,大部分基础的奇迹他们都是触类旁通的完成,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哪个更优秀了,这个问题的争论在时钟塔我听的已经够多了。” 在关于魔道的学习上,已经快被罗兰当成人形图书馆的韦伯赶忙开口,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他又补充道。 “而且,这也不是绝对的,主流的基础魔术,如果有着足够的天资和传承,也是可以成为优秀的类别,或者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哪怕基盘独特一点,只要不是脱离原住地就丧失威力的那种,选择他们也屡见不鲜,魔术,本就是包容而多姿多彩的。” “这样啊,”罗兰摸了摸下巴,“不过也足够了,我本来就打算先找一门主流的修习。” 在完全成为黑影将军后,来自长生种的视界给罗兰更多的底气,选择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在接下来的时光中,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学习,直至将所有东西都学会。 “如果只是选择一门的话,根据个人的特点来是最好的,你的魔术回路是水,特性的话,我记得是吸收?这可是很优秀的特性,你要要好好把握啊。” 这些天里,韦伯已经找到了最适合和罗兰相处的方式,他只需要把应该讲的东西列出来,然后在关键的地方给出自己的提点就好,对于自我而任性的学生十分好用。 特性,是根植于魔术回路中的一种资质,不过和属性不一样,他是可以通过前代的努力完整的传下来的,比如远坂家代代都使用宝石魔术,需要经常将魔力存入宝石,在变换,随着时间的积累,远坂家后代的魔术回路也带上了名为‘转换’的特性,可以让他们便利的加速这一过程。 而间桐家,或者说,玛奇里的特性,则要更加优秀一些。 吸收,有着“必定会把成果送回自已肉体”这个特征,老虫子的长生之术有一部分就建立在这个特性上,不管是吸取生命力,还是汲取其他特点创造新的使魔,吸收着实好用。 通常,因为这个特点,吸收也用于制约他人的束缚,配合水的属性,佐尔根很容易就达成了优秀的支配,并代代传承了下去,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使魔家族。 之前的基础魔术中,虽然韦伯没看出来什么,但罗兰还是十分清楚的,或许是因为继承了间桐脏研的魔术回路,或许是因为黑影将军的特性,他在召唤,支配,感染他人内心,立下刻印与束缚这些方面,有着远超他人的天资。 有才能不用是一种浪费,罗兰自然不会对着干,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韦伯有着能够看穿魔术理论与体系的鉴识眼才能,想必会给他一个最有效的建议。 “这样啊,支配与制约吗?与我这种在炼金与降灵上扑上去的家伙不同,你也不需要为了资源而烦恼,” 韦伯沉思了一会儿,“本来你这种狗大户应该很适合宝石魔术的,不过确实有些浪费你的资质,按照这种思路,卡巴拉和黑魔术也排除了。” 留给韦伯的选择不多了,其实人体仿生学也是不错的选择,在韦伯的了解中,有一位在时钟塔提起算是禁忌的学姐,在人体仿生学和卢恩上就成就斐然。 但是,相较于成长周期来说,太漫长了。 罗兰告知了他目标,要参与圣杯战争并获得胜利,韦伯从心底觉得,这不算好想法,明明以对方的资质和财富,刻意投身到魔道中,有着更加广阔的未来,但是,既然罗兰给了他信任,他也必须摒弃质疑,回报这份信任才行。 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要速成,立马拥有战斗力的体系。 能够完美的发挥玛奇里家魔术刻印里对使魔的驾驭,还有罗兰这份支配的天资的魔术,那个邪道的选择出现在了韦伯的心底。 韦伯沉吟了一会儿,抛开所有的杂念,与最单纯的老师与友人身份说道:“罗兰,你要试着,成为死灵术师吗?” “死灵术师?” 罗兰微微一怔。 “虽然以常人的视角来看是不折不扣的邪道,但在魔术界里,死灵魔术是十分好用的。” 韦伯没着急讲解,“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最适合你的路,是培养,创造使魔的支配,围绕着这个想法来看,视野就会宽广很多了。” “就好像间桐家一样,似乎是以虫魔术闻名的,这就是使魔家族的特征之一,也是适合你走的路。” 罗兰没有反驳,他本身对虫子没有恶感,毕竟,除去恶心的等之外,翅刃虫这种帅气的甲虫还有些对他的胃口,但问题是,间桐脏研没有留给他这方面的魔术刻印啊? 之所以他称呼魔术刻印为玛奇里,因为里面除了对圣杯,从者的研究,还有一些基础的魔术之外,剩余的术式都是围绕着支配,警戒,束缚来的,这是操纵使魔的最好缰绳。 但对于如何制造使魔,培育这种关键点,全部衰退了,不管是前代佐尔根的,还是后面间桐的,全都没有。 因此,罗兰才要寻找新的体系。 “但考虑到战争的因素,一年时间,要培育出成体系的优秀使魔,还是太慢了一点。” 韦伯说道这里,端起一旁的红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继续说道。 “而死灵魔术,之所以能成为主流,除了他广泛的适用性之外,还有着一个与宝石魔术相比,十分明显的优点。” “便宜……吗?” 罗兰接过了话头。 “是的,便宜,毕竟,尸体这种东西,比起珍贵的宝石,要好找的多,哪怕更加高深一点,也不过是需要魔术师的尸体,魔兽的尸体而已,利用好这些东西,一个优秀的死灵术师,往往会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韦伯耐心的解释到,在这个时候,他让罗兰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的平和,才证明了他确实一个魔术师,不是单纯的烂好人。 “用魔术师或魔兽的尸体制成炸弹,子弹,制造具有对魔力的衣物,甚至快速构成结界的礼装,都是死灵魔术中常用的主流,但这些,都与你没关系,最能发挥你才能的,不是对尸体的二次加工,而是这门魔术,最古老,也是最初的用法。” 韦伯低下头,目光有些凝重。 “让尸体,动起来。” “通过支配,驾驭尸体作为傀儡与使魔,从而掌握原主人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术和异能,不仅可以快速形成战力,还可以增添你的积累。” 罗兰的眼光越来越亮,韦伯的话,这种兼顾了支配与黑影的力量,戳到了他的痒处,支配残骸的邪道术师,他确实很感兴趣。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里,不是正好有一具优秀的素材吗? 第六十五章 离去的韦伯与缺陷 罗兰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虽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似乎我朝着邪派的路子越走越远了呢。” “也谈不上邪派啦,”看着罗兰那古怪的脸色,韦伯还以为对方对死灵有着偏见和抵触,连忙安慰道。 “死灵魔术在魔术师眼里顶多算左道,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顶尖的人物,可他本身的优秀也是不可否认的。” “除了平常需要在墓地里制造工房,经常要搬尸体,气质可能会越来越阴沉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像反派的地方。” “你这种描述放在任何一个故事里,都是那种一看就要被讨伐的大魔头啊!” 被罗兰这样一说,韦伯也没了底气,但他很快就有些自暴自弃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魔术师从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 “我也经常因为炼金术的实验而染上难闻的气味,有的人为了寻找传承礼装的珍惜矿石,也要一头扎进深山里,一住就是好几年,魔术师基本上都是怪人,相比起来,只是挖尸体好多了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火葬后的尸骨只能当做简单的触媒,用暗示替换尸体万一出了差错也会很麻烦,在这个国家,火葬文化也盛行起来了,要捡尸体估计得去富士树海。” 罗兰淡定的说道,轻易的说出了死灵魔术的常态和利弊,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魔术师和魔兽的尸体都需要找人去狩猎,为了完整性,大部分时候都需要亲自到场,现杀先处理,简直就跟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追逐腐肉的鬣狗一样。” 韦伯也有些感叹:“魔术师就是这样,抛弃伦理的追逐者,如果你也要踏入魔道之路,是必须有这样的觉悟的。” “死灵魔术的模板和资料我会在之后给你寄过来的,在这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教你的东西了。” 韦伯站起身来,正色道:“所以,作为你踏上魔道之路的引路者,让我给你上最后一课。” 罗兰原本哂笑的神色也收了起来,变成了一抹温和的淡然。 在这些天的相处里,罗兰给韦伯留下最深的印象,无疑是那胜过一切的天资,除此之外,就是那种异常漠然,随性的态度了。 对于喜欢的东西会像猫咪一样玩弄到对方死亡,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看都不会看一眼,只要不主动来接触他,罗兰根本不理会他们。 这是标准的魔术师态度,配合上优秀的天资,丰厚的财产,罗兰简直就是韦伯梦想中那个自己。 可韦伯终究不是罗兰,他从困顿中抓住了每一丝机会,一心一意,以永不枯竭的热情前进着,正因如此,他才能明白,过于庞大的才能反而是一种负累。 “罗兰,你太过完美了,优秀的资质让你遇不到瓶颈,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你一日千里的前进,再我所遇到的所有魔术师中,我愿称你为最强。” “不论是我只能仰望的肯尼斯老师,还是其他君主的传承者,他们都不如你,你简直完美到找不出破绽,但是,这份教科书一样的完美,也是你最大的缺陷。” 完美是一种缺陷。 这种观点,让鬼舞辻无惨听到了说不定会发怒,罗兰这样想着,心底却起了些波澜,他知道韦伯的未来会成为几乎是最优秀的老师,他也承认对方的才能,所以,罗兰只是一脸平静的听了下去,掩盖住了心中的悸动。 “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罗兰,你很空洞。” 韦伯的眼光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神色,“在这几天的接触中,你身上那种找不到方向的迷茫感一直存续着。” “虽然作为友人,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但是,师之道,即为查漏补缺,所以,我还是要说出来。” “你从修行开始,一直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敷衍魔道的。” “在这点上,我应该很认真才对。” 罗兰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对于魔道是真的感兴趣才会去主动学习,这几天一直爱不释手的抱着典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韦伯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的确认真了,但在才能的掩盖下,你能理会什么是认真吗?以你的资质,认真去学习,和装作认真去学习,花费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真的认真了,为什么相处这么久,眼底从来都只有从容呢?我资质很差,但唯独学习能力,勉强能与你做个比对,对于我来说,学习魔道是需要将一切都压上,今天不学,明天可能就学不到,像是在战场上白刃相搏一样的厮杀。” “用现代的话来说,你知道电脑的发展史吗?最初的人们,把让人来做明明几秒钟就能搞定了事情,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制作程序,让机器来处理。” “你觉得那些人,最开始是知道电脑会风靡全球才热衷于它的吗?不对,他们是觉得做这件事情很愉快,很有趣,将他当成了人生目标,才会一头扑在上面的,从当时来说,确实是低效率的努力,但也没有理由被人嘲笑。” 闻言,罗兰面色一僵。 韦伯凝视着他,继续说道:“我也是因为真心喜欢魔道,才愿意这样去做的,你可以认为我是没有才能的人,如果不这样努力,哪怕是最简单的近代魔术,都不能获得大成,但是,我真心觉得这个过程很有趣。” “罗兰,你确实是因为趣味而行动的,但过于强大的才能使你想干什么都做得到,就算产生了新趣味,也很快就会因为目标的完成而终结,日复一日的这样下去,你会迷茫也不奇怪。” “但你这种天才,可能没有意识到,即使在宽泛,在概念性的目标,也是可以由一个个的短小的目标一步步接近的,只要有目标,就不应该迷茫。” “你如果有真正想干的事情,不妨尝试一下,努力去完成一下如何?” 虽然被人批评了一通,但罗兰必须承认,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乐趣。 来自韦伯,也来自……自己。 “那么,我就告辞了,我今天就回时钟塔。” 把自己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的韦伯也畅快了一些,不敢去看罗兰的脸色,小步快跑,走出了房间,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还是不自觉的回过了头。 “罗兰!” “嗯?” 罗兰下意识的望向韦伯,看着他将一袋子手工的护符扔了过来。 “虽然效果不好,但种类还算全面,保存时间还是很长的,你要参加圣杯战争了,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最后,不要死了啊,我的……朋友。” 有些煽情的说完告别,韦伯遮住自己因为脸上害羞的表情,跑了出去,只留下罗兰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他临走前的话语,手里捏着那袋沉重的护符。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能改变一个人的,只有邂逅吗?” “无比正确,罗兰大人。” 鬼舞辻无惨悄然的出现在房间的阴影中,发出了赞叹。 第六十六章 新生的仆从 罗兰身体往后靠,斜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还真是被教训了一下啊,我居然完全生不了气。” “因为你对认可的人本来就很宽容,那个男人虽然作为魔术师可能资质低劣,但作为老师,我鬼舞辻无惨认可他了。” 千年的鬼王经历,让无惨在与罗兰接触不久就察觉到了这位选中者身上目标感的缺失,但与根本不了解罗兰,存在距离感的韦伯不一样,罗兰和他的距离因为太近,反而会有戒备。 乱提建议只会被封存起来,直到被捏碎,所以,无惨只是慢慢的引导着罗兰对圣杯战争的兴趣,而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他不着急,也等得起,经历了邂逅,罗兰迟早会认识这一点的。 “朋友啊……” 罗兰咀嚼着这个词语,说道:“虽然他这样说,我也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意思就是了。” 像那些主角一样,被人一通嘴炮就大彻大悟,重新找到目标与希望,罗兰可做不到,他现在仍然很迷茫。 自己的缺陷,罗兰是有所的察觉的,对于很多正常的关系,他一直都所缺失,只有被绝对掌握的支配者与被支配,才会让他感到安心。 所以他喜欢间桐樱那样乖巧的人偶,会选择韦伯这种容易被掌控的人当老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兰是在用才能来掩盖自己的缺陷。 随心所欲的以趣味来行动,不追求任何目标的享乐主义者,这就是罗兰一直的状态,就像他杀死间桐脏砚所说的那样,他做不到改变,但至少装作那些东西不存在。 但是,只要他依然保持着超越,前进的心态,就必然要面对这点。 “这是一场试炼,这是一场为了战胜过去的试炼。” 罗兰叹息着,眼中却尽是化不开的冰冷与漠然,“就算把过去都藏在地底的石缝里,他们也会化作种子,顶破一切障碍,顽强的长出来,将你拖住。” “只有战胜了幼稚的过去,人才会有所成长,你也是这么想的,鬼舞辻无惨?” “当然了,我的救世主。” 鬼舞辻无惨用温柔而专注的眼神凝视着罗兰,“寻找意义的旅途,本身就是有趣至极的事情。” “您有着充足的时间,来慢慢成长,能在真正的盛典开始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这已经是无可比拟的优秀了,完美者,往往察觉不到的自己的缺陷,最后像我一样,沉沦上千年也无法解脱。” “所以,你才是【杯】吗?” 罗兰记起了无惨之前解释的属性意义,基石,容器,成长。 “作为失败者你,是为了补全我而出现的?” “是的,作为残骸的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补全您,以这场圣杯战争作为仪式,以我作为祭品,以各异的参赛者作为见证者,救世主,终究就踏上拯救的旅途。” 鬼舞辻无惨笑眯眯的说道:“那么,罗兰大人,为了战胜如影随形的过去,你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吗?” 罗兰平静的表情再次被任性且恣意的姿态给取代了,“既然现在的我找不到答案,那就站在更高的地方,看一看。” “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有一条捷径吗?” 他握紧了拳头,毫不畏惧的与手上令咒所形成的眼睛对视着,目光越发深邃。 “总之,先试着将这出戏剧编织的更精彩一点,华丽的赢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 蔓延的欲望,在罗兰的内心中扩散,像花一样绽放开来。 改变与成长,会促进更多有价值的美妙邂逅,鬼舞辻无惨低下头,温柔的说道:“那就去做,世界也好,命运也好,罗兰大人,只要你走在前进的路上,就会发现,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罗兰站了起来,不需要动作,脚下的黑影便蔓延到了窗帘上,将它拉开。 明媚的阳光伴随着浅粉色的花瓣在街道上飞舞着,虽然春寒还没过去,可樱花还是早早的开放了。 “已经是早春了啊。” 罗兰看着这难得的美景,发现自己从穿越来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的度过了快三个月了。 此时,距离圣杯战争只剩下大半年了。 ———— 阴暗的间桐宅中,仅剩的几处没被拆除的虫窟内,间桐脏砚的尸体浮在虫潮中央的石板上,安静的躺着,时不时传出若有若无的呼吸。 罗兰站在一旁,冰冷的扫视着这具尸体。 被拉倒罗兰的主场,黑影王国后,间桐脏砚的本体根本无处可藏,直接被杀死了,但其余部分却保留了下来。 介于间桐脏砚长生之术的特性,在主体死亡后,这具身体依然模拟着活着时的功能,就像没有驾驶员的高达。 它本身也是一座井然有序的虫巢,只要提供食物,就可以自然的繁衍,这座虫窟就是备用替换部件的存放场所。 将他利用间桐家的术式,通过死灵魔术的方式支配,罗兰就可以得到一具不需要为了生命维持而担忧,一流魔术师的傀儡,还能变相的继承大部分的虫魔术。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习,结合玛奇里刻印里的技术,间桐家的典籍,还有韦伯隔三差五给他寄来的论文,罗兰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一只虫子被他轻轻放在这具身体上——这是间桐脏砚的尸体。 白色的颗粒在石板上将这具尸体为了起来,起到第一重束缚的基本,那是经过处理的骨灰。 随着魔术回路的启动,暗沉的水流随着骨灰的痕迹穿行着,触碰到了中心的虫子,罗兰手臂上魔术刻印的光芒也一同亮起。 “埋藏之骨,涌动的暗流,以玛奇里之名,立下生与死的咒缚。” 红色的锁链伴随着吟唱,将这具虫尸彻底包裹,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锁链印记,这是支配完成的证明。 罗兰没有犹豫,束缚之阵的水流已经变成了暗沉的黑色,他们包裹着虫尸,流入了那具尸体内,化作血液流淌,这是三重的咒缚,也是控制尸体重新动起来的重要基本。 这种精细渗透的操纵方式,对于罗兰的水属性简直在简单不过了。 等到水流完全没入间桐脏研的尸体,位于虫尸上的锁链痕迹也印在了这具身体上,然后,这具躺在石板上的尸体缓缓直起了身,眼神重新明亮了起来。 周围鸣动的虫潮顷刻间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主人的制约中。 “欢迎回来,间桐脏砚,喔,不对”罗兰的心意一动,间桐脏砚的肉体便涌动,变化起来,他本来就可以自由的改变样貌,之前因为灵魂的印记还在,所以一直是那种腐朽的模样,现在作为被支配的傀儡,罗兰自然也用个更顺眼的姿态。 “再来一次,玛奇里·佐尔根?” 很快,那个蓝发,英俊,带着坚毅的男人出现在了罗兰眼前,他穿着藏青色的和服,走下石台,单膝跪下,他的身后,是一同匍匐的虫海。 “罗兰大人。” “不必客气,我的新仆从。” (日常求下追读,票票!) 第六十七章 突然的来信 罗兰走出了阴暗的虫窟,身后的玛奇里也自然的跟在了后面,玛奇里是拥有一定的智慧的,但像黑影兵团一样,如果不接受到命令,他就无法自主行动。 但即使这样,放在死灵魔术的范畴,这次的实验也是大获成功的,传承了七代,有着秘术,实力强大的魔术师,就这样化作了傀儡。 “和英灵不一样,缔结我们主从关系的魔力消耗很少呢……” 将玛奇里重新支配后,罗兰很快就发觉了身上的变化,除了多了一道联系之外,那种魔力的消耗完全是日常的水平,和圣杯战争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想之后,这半年的研究让罗兰知道了答案。 “因为你本身有着刻印虫所化作的魔术回路,所以本身的能源核心是独立的,无需特别高的消耗吗?” 就像圣杯战争中的caster一样,大部分来自神代的魔术师都可以创造更优秀的魔力来源,主从关系的缔结只是他们存续的必要手段。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只用了半年就达成了完美支配死者的术式,但这还算不上‘魔法’的范畴,除去间桐家的支配术式和死灵魔术的链接外,维持玛奇里意志的,本质上是将某种意识与灵魂转移到名为尸体的容器里面,还属于魔术的范围。 而那个维持身体的意识贡献者,自然是任劳任怨的黑影忍者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罗兰的研究一点都没有寻常死灵术的残忍行径,虽然他本人只是认为那种普通人和魔兽的意识效率太低了而已。 给玛奇里交代好了维护工房的任务后,罗兰刚刚走出虫窟,一个小小的影子就扑了上来。 “小樱?你放学了吗?” 罗兰才刚刚停下了脚步,女孩就拉了拉他的手臂。 罗兰只好将女孩熟练的单手抱了起来,以手臂为底座,让间桐樱可以舒服的趴在自己胸口,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被他重复过很多遍了,现在做出来,居然有种轻松写意的流畅感。 间桐樱蹭了蹭罗兰的胸口,露出满足的神情,才恢复了乖巧的表情。 “已经放学了。” 重新回复了正常生活的间桐樱,也在罗兰的要求下,回到了日常中,上学,魔道的修习,她真的像一个继承者一样,开始忙碌起来,所以,每次见到罗兰,都要撒娇好久,还美名其曰补充能量。 “是吗,这里还放学还真早,”罗兰抱着樱,走向了客厅的中央,也没计较这件事,间桐樱在这半年里虽然依旧如人偶一样乖巧,但某种坏掉的特质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 在这个从学校就开始划分阶级的社会里,间桐樱这种孤僻,安静,冷漠的孩子,简直就是天然被欺负的对象,但罗兰从不担心间桐樱被欺负,作为黑影兵团的公主,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除了偶尔让间桐鹤野善个后之外,间桐樱的生活就彻底恢复了,甚至还因为之前表现出来的特质而被追捧。 “那么,该下来了。” 看着还是赖在自己怀里不肯动作的小樱,罗兰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樱的拖鞋早就被抖掉,伸长了腿,裹着顺滑白丝的小腿似乎打算往罗兰的衣服里钻。 “小樱?” 在被罗兰按住之后,间桐樱,仍然没有任何想要下来的动作,只是把脚搭了起来,锁住了罗兰握着她脚踝的手。 “小樱——?” 这次的声音微微拖长,显示着主人的认真,不过,在半年的相处中,间桐樱也早就找到了应对方法。 女孩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笑容,带着妖精与花朵一样的气息,把头靠在罗兰肩上。 “因为我想这样靠着,不可以吗?罗兰大人?” “哎,”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罗兰总是会报以最大的宽容与宠爱,“随便你,但学习还是要继续的。” 他招了招那只还空着的手,旁边的黑影忍者就将教材递了过来。 间桐樱乖乖的接过书本,将他打开,遮住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在罗兰的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第无数次的,罗兰败下阵来。 这样的美好时光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罗兰才得以解放,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意外的人,敲响了间桐宅的大门。 “鹤野?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后,罗兰也没有起身招呼,有些疑惑的看着间桐鹤野。 在这半年,得益于罗兰好像无底洞一样的资金注入,有着充足的底气做支撑,间桐家的各项产业都大幅了盈利了起来,重新找回了自己在冬木市的名门地位。 间桐鹤野也一扫往日的颓废,变得意气风发起来,虽然还是傀儡,但给罗兰办事,可要舒服的多,大部分事情黑影忍者都能办到,所以,间桐鹤野只需要每天早上例行去间桐宅报道一次,看看有什么吩咐就好了。 罗兰也从来不会交给他能力之外的事情,只要稍微努下力,都能够轻易做到,比如制造新的身份证明,暗地里购置多余的安全屋,搜集一些人日常出行的情报之类的。 除此之外,罗兰既不对他的自由做限制,对于他怎样花天酒地也不管,甚至每次完成了奖励还给他私人各种珍宝作为财产。 因为经历过间桐脏砚,间桐鹤野也是十分珍惜罗兰,打心底将罗兰的命令摆在了第一顺位,安静的当好工具人的本分,所以,能让他主动来的,一定是于自己有关的事情。 果不其然,间桐鹤野从怀里掏出一封戳好印泥的信笺,用双手恭敬的递给罗兰。 “这是从时钟塔那边发来,韦伯大人寄给您的信。” “韦伯?” 那段简短的教导结束后,二人还是保持着相当要好的关系,几乎每周都会固定时间朝对方寄信,但今天,可不再平常的时间段啊。 招了招手,打发了间桐鹤野之后,罗兰拆开了信封。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罗兰,我要参加圣杯战争了。’ 第六十八章 罗兰的圣杯战争 韦伯会参加圣杯战争,这个结果罗兰并不会感到意外。 客观的来说,韦伯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老师,甚至对于罗兰的成长和缺陷,他都能准确的指出并给予建议,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对方身上那份童话一样的天真和稚嫩也让罗兰几经发笑。 他低劣的资质与自身在理论上的研究才能并不匹配,养成了他一贯心高气傲的性格,在时钟塔那个传统,守旧的环境里,因为年纪还小,韦伯肯定是觉得处处受气。 而他自身的资质所限,也让他将精力更多的集中在了不被看好的现代魔术上,导致在时钟塔也没什么成果。 这无疑是恶性循环,从回到时钟塔开始,在来往的回信中,韦伯就不断的提及他正在准备一篇惊天动地的大论文,会影响,乃至于抨击整个时钟塔的体制。 论文的名字他都想好了,‘询问新世界的魔导之路’。 因为这回有了罗兰的资金支持,这篇的论文完善程度和成稿速度都要更胜一筹。 上次回信的时候,韦伯说已经在收尾阶段了,估计应该是最近完成的。 “那个家伙,完全没搞懂关键在哪啊……”罗兰算是彻底无言了,明明对着资质优秀的自己能说会道,怎么涉及到这方面的时候,韦伯就这么执着呢? 从一开始,他反驳的点就错了,半年的学习中,连间桐樱都明白了这一点——在魔道的世界里,资质决定着你的上限。 魔术回路不多,那你质量得高,质量不够,精密程度就必须很优秀,这些都没有的话,只能祈祷超能力或者固有结界这种无法复制的奇迹来拯救自己了。 所谓的努力,是天才也会去做的事情,就比如韦伯的讲师肯尼斯,除了家世之外,他本身也是个热忱魔道的研究狂,发表了多项具有创造性的成果,不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得到了色位评价。 但韦伯对肯尼斯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做派很是不爽就是了,一直认为那是一个没有眼光的柠檬头。 罗兰接着往下看去,剩下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这篇论文被肯尼斯压了下去,根本没能发表出来,韦伯还被拎出来当众批评了一通。 从结果上来看,这毫无疑问是对韦伯的保护,韦伯的论文确实立不住脚,但里面关于时钟塔腐朽的抨击确实真实的,一个区区三代的末子魔术师,连个风浪都掀不起来就会先行被解决。 肯尼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压下去,他是一个十分骄傲,并且情商低的可怕的人。 既然韦伯身为自己的学生,不能让别人害了他,损害埃尔梅罗的名誉,自己作为老师,也要指引回到正确的路上,简单的复盘之下,肯尼斯那种贵族做派的想法就被罗兰猜透了。 可对于现在像是火药桶一样的韦伯来说,这种当众羞辱恐怕才是最难接受的,怀着少年意气,又被罗兰提前灌输了圣杯战争是抛开理论,真正体现魔术师能力舞台的战场,加上得知肯尼斯前不久也获得了名额,韦伯参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一半,罗兰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因为,接下来,信里的内容,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所以,我和那个柠檬头立下了赌约,要是我能成功赢下圣杯战争,他就要承认我的才能,反之,被他杀死我也没有怨言。’ “哈?赌约?” 与原着发展不同的是,手里有着很多钱,资金充沛,还教导过资质更加优秀的罗兰后,韦伯的心态,明显猖狂了不少。 居然有着和肯尼斯一决胜负的勇气了,“总之,还不算乱套,他们本来就要对上的,不过现在韦伯有不少钱,想必也不用去偷肯尼斯的圣遗物了。” 罗兰思考着这一蝴蝶因素带来的变化,心底居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但信的内容还没完,接下来所讲述的事情,将罗兰平静的脸色彻底打破了。 ‘总之,还是有点对不起你。’ ‘明明圣杯战争应该是你渴望了很久的舞台才对,虽然你和肯尼斯本来就是敌人,但根据我在时钟塔的友人传来的情报,肯尼斯的准备,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罗兰扫过这一行字,韦伯那用来掩饰不安的语气就已经回荡在他的耳畔。 肯尼斯是一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出身贵族,资质优秀,自己也很喜欢魔道,从小就被包裹在‘神童’的光环下长大,被一个不知名的学生给质疑和挑衅,他肯定火冒三丈。 这种意外,让他原本只是打算去刷个实战履历的想法,出现了改变。 ‘似乎埃尔梅罗又借了一笔贷款,购置了更多的魔力炉,数量不明。’ ‘肯尼斯也专门去研究了圣杯战争的历史,似乎对自己原来的圣遗物不满意,在到处寻找新的替代品。’ ‘最新的消息是,他似乎找到了——他听闻了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伦在寻找圣遗物的消息,然后去了一趟康沃尔,似乎强行把爱因兹贝伦找到的圣遗物给抢过来了,并且很满意的样子,不打算在更换圣遗物了,估计是一个很强大的英灵。’ “韦伯……” 罗兰用有些低气压的声音扶着额头,嘴角的弧度却不断扩大。 ‘这就是我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了,也是在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可别被我的才能给吓到了啊,罗兰!’ ‘不过,如果我真的获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只要你愿意喊几声韦伯大人,将许愿的权利让给你也不是不行喔,再会了,我的友人。’ ‘韦伯·维尔维特。’ “命运还真是待我不薄啊,这不是完全乱套了吗,”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但罗兰的笑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笑到兴尽为止才停下,瞳孔中好像闪烁着星辰。 “那么开始,直至驶出轨道,跌落深空也罢,只要尽兴就好——” “属于我罗兰的圣杯战争!”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啾咪!) 第六十九章 远坂家家计事 远坂时臣握着手中的红茶,将面前的报告递给了旁边安静的弟子,言峰绮礼。 “看看,绮礼,这是最近收到的报告。” 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法衣,脸上挂着苦闷表情,看上去就不好接近的言峰绮礼接过了那份报告,目光的迅速的扫过。 与日常的修习不同,他现在深处远坂家别墅的地下室内,也是整座魔术工房防备最严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才能传递的情报,只可能是与圣杯战争有关的。 “一下子就确定了两名参赛者吗?” 埃尔梅罗的君主与一个狂妄的学生立下了赌约,以这次圣杯战争作为战场。 “是的,那位君主在时钟塔的时候,对于他的夸赞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他本身也是十分骄傲的人,根据我在时钟塔的线人报告,埃尔梅罗这回可是出了大力气,不仅投入了大量资金,连圣遗物都更换了。” 远坂时臣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本来这种级别的魔术师,准备的圣遗物也不可能是三流的,抢夺了爱因兹贝伦的圣遗物之后居然没有更换,一定是很满意,不过,在开战前就挑衅御三家……这可真是。” 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者,御三家基本上都有着先天上的优势,还有着不成文的盟约,再开战的时候,一般会先排除外来的魔术师,最后在决出胜负,好用来确保胜利者一定是御三家之一。 结果,肯尼斯用最张扬的举动,发出了挑衅,但远坂时臣连嘲讽对方的话都无法说出,身为魔术师的他,才能更加体会肯尼斯的优秀。 庞大的财力,优秀的家世,还有这令人惊叹的才能,远坂时臣唯一有优势的,恐怕也就是身为知道内幕的御三家之一,理解这场战争的本质,并做好了觉悟。 “肯尼斯,将会是这场圣杯战争最棘手的敌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远坂时臣发出了宣告。 “但不管怎样,就算没有这种插曲,这位君主也是被选中的人之一,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相对来说,这场风波反而对我们有利。” “没错,绮礼,”听见爱徒不论身处什么情况,都能以理智的态度做出可靠的判断,这样踏实的盟友让远坂时臣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这样一来,大部分参赛者也都确定了,那个挑衅肯尼斯的学生,只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三流魔术师,不论是家系还是资金,都是处于用来凑数的最末档,如果不是那么早暴露了自己,还可以借助圣杯战争的隐蔽性浑水摸鱼,可现在,完全不足为惧。” “剩下的参赛者中,算上剩下的两家,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言峰绮礼明白远坂时臣的意思,在这场七人的角逐站中,因为从者的特殊性,最开始都是近乎黑暗森林,谁都不想贸然露头的模式,而已经暴露了的猎人,威胁性自然小的多。 “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确定。” 但来自过去职业生涯的特性让言峰绮礼始终保持着警惕心。 “无需担忧,”远坂时臣倒是放松的多,对于有着前几代的经验的他来说,言峰绮礼的这种警惕只是初学者的紧张而已。 “随着时间的临近,圣杯战争会主动降低要求,选一个凑数者的,这种人一般都是连里世界都不甚知晓的幸运儿,恐怕会最先被淘汰。” 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语,但言峰绮礼看得出,远坂时臣的脸上一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他知道事情的缘由。自从半年前,那个英雄王的圣遗物被抢走之后,平常一直优雅从容的远坂时臣居然第一次出现了失态,如果单单只是圣遗物被抢,这个将自律与克制融入骨子里的男人还不至于如此,毕竟还有备选的可以再买,可在那个时候,远坂家剩余的所有资金都被用在宝石的购买上了。 这样沉重的打击让远坂时臣平时为了维持远坂家的运转都忙上忙下了,经过这半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回复了过来,但也仅限于此,整体上除了日常的运转,依然是一穷二白的状态。 想要购置新的圣遗物,他们是绝对没有法子的,言峰绮礼对此也一筹莫展,他和自己的父亲可以提供除了金钱以外的一切支持,但这么大一笔数额的财产,对于两位清水衙门的神职人员来说,还是夸张了一点。 即使是赌上性命去战斗,言峰绮礼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在理财上,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师父,既然如此,要不要直接召唤呢?” 言峰绮礼思来想去,还是向远坂时臣提出了这个建议。 “绝对不行,”远坂时臣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堵在运气上,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赢得圣杯战争的建议,而且,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从一开始就拜托你拜师,维持了三年的战略和付出的努力也都变成空谈了。” 让原本就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言峰绮礼拉入圣杯战争,占据一个御主的名额,在让其召唤assass作为辅助,用来刺探情报,观察弱点,最后再让远坂时臣与绮礼联合起来,个个击破。 这样上乘而谨慎的战略就连言峰绮礼也找不出什么缺点,远坂时臣已经为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一切顺利,就能够结束圣杯战争。 可这个战略的前提,就是,远坂时臣必须召唤出一位具有彻底性的强大攻击力,可以改变战局的英灵。 所以,远坂时臣才会一直寻找更加古老的圣遗物,那位被中意的英雄王已经不知去向,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就算出现了心仪的圣遗物,他也买不起。 身为当代的家主,远坂时臣很清楚自己的财政情况,他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会干涉远坂家传承的人,作为灵脉守护者所逐渐攒下来的几块灵地是远坂家复兴的根本,绝对不能卖,让远坂家陷入如今困境的那几块顶级宝石也在这半年是被不断注入魔力,成为了重要的道具,也不能卖。 摆在远坂时臣面前的选择不多了,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绮礼,把远坂家除了灵地之外购置的资产,都找个好价格,迅速卖掉。” 言峰绮礼心里一惊,“师父?”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些资产大部分都是细水长流的,只要正常发展下去,远坂家的实力只会更加雄厚,卖掉可谓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但言峰绮礼连劝诫的理由都没有,因为这些资产,都是远坂时臣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他卖的根本不是产业,是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前半生努力所留下的功绩与证明。 “我这几天也会去一趟时钟塔,将我的专利权出售了。” 还没等言峰绮礼思考其中的利弊,远坂时臣就说出了让他更加惊讶的话来。 身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虽然还谈不上一流,但远坂时臣也算是成功的,在时钟塔也留下了不少功绩和人脉,他甚至改良了一些常用的术式,获得了专利权,让远坂家什么都不用做,每年都可以得到上千万日元的收入。 在这个还没有完全通货膨胀的时代,这笔资产相当有价值,这种持续的收入,也是后来远坂凛尽管灵地经营不善,还能继续修习的重要原因。 远坂时臣现在,已经将除了远坂家家主之外的人生,全部梭哈出去了。 第七十章 一遇言峰绮礼 “必须赶快行动了,现在还来得及,就算是埃尔梅罗的君主,也有不少人想要看到他出丑,利用好这点,我说不定可以从那些贵族的收藏里,买到一个更加优秀的圣遗物。” 时钟塔派系林立,身为贵族派的埃尔梅罗也有不少敌人,利用好祖上宝石翁的关系,和自己所攒下的人脉,他也能得到支持。 远坂时臣睁开了眼睛,面色坚毅。 “身为魔术师,面对踏足根源的机会,我还是无法彻底放弃啊,这次的圣杯战争,我一定要赢!” “是,师父。” 虽然感觉有些不妥,但身为弟子,言峰绮礼还是应了下来,如往常一样。 在内心中,他对远坂时臣的评价一直很高,时臣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和自己的父亲是同类,早早的就定好了自己人生的意义,绝对不会彷徨和迷茫,不管遇到怎么样的困境,都能毫不畏惧的前进。 正因如此,言峰绮礼也保持着他们希望的可靠外表,明明是师父与弟子,父亲与儿子的关系,他也没有朝着二人哪怕一次的,展开过心扉。 就算真的倾诉了自己的苦恼,他们也无法理解。这种只看得到理想的人,是无法理解自己这种彷徨之人的苦恼。 远坂时臣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正将拳头握紧,让做出了决定后,有些激动的手平复下来。 远坂家的家训是时刻都要保持优雅,正是用牢记这点,远坂时臣强大的自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才变成了现在优雅从容的他。 “绮礼,在我去往时钟塔的这段时间,冬木市的守护者职责就交给你了。” 身为灵脉的管理者,在享受了种种特权之外,远坂家也要负责不让灵脉和外来的魔术师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是,师父。” 言峰绮礼十分恭敬的应了下来,用依旧古井不波的态度做出了回答:“我一定会完成自己的职责,不让远坂的名声蒙羞。” 听到这种可靠的回答,远坂时臣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绅士笑容,看向了言峰绮礼,充满了自豪感。 正是因为有这样可以托付后背的弟子,他才能空出手脚。 “这次,我去时钟塔的时候,会提交你的结业报告。” 作为派遣而来的人员,远坂时臣有对教育做出评判的资格,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张报告,让上面中肯而满是赞誉的评价显示在言峰绮礼的眼中。 在基础的修行中,言峰绮礼的表现都很优秀,其中治愈上的才能因为个人特性的关系,甚至要胜过远坂时臣。 “想必过一段时间后,你就可以成功出师了,作为我远坂时臣自豪的弟子,到那个时候,我在给予你一份临别的礼物,无需拒绝,你尽到了弟子的职责,我也必须拿出师长应有的姿态。” “是。” 远坂时臣当天下午就飞往了伦敦,在资金全部到位之前,和那些贵族们交际,表达善意,进行政治上的交锋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言峰绮礼随意的进行了一下魔术的修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美丽的云朵在窗外慢悠悠的飘着。 黄昏,……用这个国家的话来说,应该是‘逢魔之时’。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法衣,让金色的十字架悬挂在胸前,言峰绮礼检查了一下结界,确定有在正常开启后,走出了远坂家的别墅。 吃点晚饭之后就开始巡视的工作,言峰绮礼心想,脚步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一些。 虽然在这座城市了生活了几年,没有不停的任务与战斗来麻痹自己,但这里也有很不错的东西。 言峰绮礼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家中华餐厅,他最近迷上了那里的麻婆豆腐。 他如果在早来五分钟,就可以看见,一个根本没有掩饰手上令咒的青年,刚刚从这里走出的日常构图。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品味。” 鬼舞辻无惨看着在黄昏里散步的罗兰,想起之前那如同地狱一样的食物,心底有点不自然。 “那种东西,虽然叫做麻婆豆腐,但已经和那个菜原本的样子完全没有关系了,简直就是用辣椒堆出来的地狱,用来折磨味蕾的酷刑。” “确实。” 罗兰少见的点了点头,含着嘴里的糖,说道:“不过我点他也只是为了圣地巡礼一样的成就感,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见到实物之后,我倒是有点理解了,哪怕感情在淡漠的家伙,也被这种菜品给带来生理上的痛觉。” 经过半年修行后,生活逐渐步入正规的罗兰也开始好好的游完冬木市,享受着那些奇特的名物。 比如柳洞寺的地砖,教会的地点,还有几处灵脉的所在地之类的。 “今天准备去干什么?像往常一样找乐子?” 等着罗兰把嘴里的糖嚼碎,鬼舞辻无惨提议到。 他们所谓的找乐子,就是看一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不良,主动上门让罗兰活动一下筋骨,每个人面临生死的表现都不会不一样,即使是真的人渣,也算是难得的乐趣了。 拜罗兰所赐,冬木市的治安都好了不少,夜晚出门的正常人都变多了一些,不过,也正是因此,遨游到深夜,罗兰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 可还没等罗兰享受最后人性挣扎的乐趣时,一个意外,打断了他的兴致。 在箱子外,辅助罗兰进行游戏的两名黑影忍者,被两枚以电光火石之速飞来的白光,刺中了头颅。 明明对黑影忍者来说,还不算极其致命的伤势,但这两名黑影忍者,却好像遇到了太阳的冰块一样,迅速的溃散了。 与平常被击败而溃散不同,这次的消失,更像是被驱散掉了。 那两枚袭击的不明物体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全貌——那是有着暗红色剑柄,细长的银色剑刃,比起持握,更像投掷物一样的武器。 黑键,罗兰认得它,这是圣堂教会的招牌概念武装之一,比起寻常的魔术礼装,他蕴含着驱魔的概念,在物理破坏上威力不显,但对于灵的干涉非常强。 所以,黑影忍者才会被迅速的击溃,就像被老爹的河豚击中了一样。 黑键虽然有着只需要携带剑柄,注入魔力编制剑身的便携性,但因为使用难度,即使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喜欢用它的人不多,据罗兰所知,在整个冬木市,会用他的人,应该也只有一个而已。 踏着月光,严肃的神父用指间夹着成型的黑键,看着罗兰身后一片血色的狼藉,停了下来。 罗兰叫出了神父的名字。 “言峰绮礼。” 第七十一章 相互吸引的引力 在日语中,绮礼这个名字,读起来很像美丽的谐音,有着偏向女性化的味道。 但言峰绮礼给人的印象却与这半点都不相符,他有着黑色的短发,脸上的表情很少,黑色的双眼透露着肃然的气息,宽大的法衣也无法遮掩他的强壮,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沉重的缄默。 在当初看完了两次圣杯战争后,如果要评价自己最喜欢的人物,罗兰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言峰绮礼的名字。 这个男人悲剧而带有艺术角度的一生,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罗兰十分欣赏对方,甚至认为,如果真的在现实中遇到的话,二人可能成为知己一样要好的友人。 所以,他发出了邀请。 “言峰绮礼,你相信引力吗?” “我认为,人与人之间是有引力的,就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你觉得我们的今天的相遇,是有意义的吗?” 面对罗兰的话语,言峰绮礼面无表情……不,应该用进入了工作状态才对,他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作为圣堂教会用来清理异端的代行者而活,大部分敌人,都是不安分的魔术师,无视这种疯言疯语,早就成了他的职业习惯。 不过,如今的言峰绮礼,已经退出了那一行列,成为了远坂家的弟子,所以他先行发出了警告。 “外来的魔术师,你没有拜访当地的灵脉守护者,远坂家,如果你不现在就立刻退出冬木市的话,我将对你进行诛杀。” “啊,”罗兰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警告,眼神微微下落,“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吗?那么,还是击败你之后再来谈谈。” 无处不在的黑影忍者从阴影里迈出,用猩红的眸子,盯着言峰绮礼。 位于中央的罗兰没有半点想要动弹的意思,用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黑影兵团,进攻。” 几乎是在罗兰开口的同时,言峰绮礼就将指缝间握着的六把黑键甩出,把位于最高处的黑影忍者击落。 随后,他解开的宽大的法衣,在法衣的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剑柄,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很明显,言峰绮礼将黑键的便携性发挥到了极致。 他毫不吝惜的投掷着黑键,身体微微下压,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罗兰。 这种控制召唤物的魔术师,他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以黑键的驱魔特性作为佯攻,最后冲到对方周围,以他擅长的八极拳进行破坏,然后取胜。 四方的剑刃将罗兰包裹,但黑影忍者已经自发的组成了人墙,以投射飞镖的方式回敬,将掷来的黑键击落。 短暂的交锋里,无所不能的忍者团,居然陷入了焦灼的战斗中。 言峰绮礼仿佛变成了一阵风,几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就像是怪谈中的鬼魅一要,几道淡不可见的拳影击向黑影兵团,每一下攻击都让忍者兵必须用双手才能够抵挡住。 明明是鬼魅一样的快速,言峰绮礼穿行间的声势却如同坦克一样声势浩大,拳影击破空气的空爆声不绝于耳,一名名突进的黑影士兵尽数被击退,或者直接溃散。 他就这样穿行于忍者兵中,迈着灵活的步伐,虽然比起黑影兵总体的数量来说,言峰绮礼击退的不值一提,但也没让敌人占到什么便宜。 偶尔有几次无法闪避的攻击,言峰绮礼也都以防御力优秀的法衣配合自己健壮的身躯硬抗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根本没事一样。 上方忍者兵的踢击从天而降,下方飞刺直刺腰眼,后面还有锁镰被扔向绮礼双腿的位置,想要将他束缚。 面对着这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配合,言峰绮礼没有任何慌乱,抬手拨开踢来的肥腿,一发刺拳直击前方忍者兵面门,然后回身直接跃起,避开飞舞的锁镰,袖口滑落一把黑键,在周身划出新月一样的轨迹,逼退周围的敌人,重整架势。 言峰绮礼以利落而致命的体术,让每一位都是空手道大师的忍者兵败退,最重要的是,与之前遇到的敌人不同,言峰绮礼每一下攻击,都有着足以击断大树,破坏墙壁的恐怖力量。 也就是说,他的攻击,对黑影忍者是有效的,每一次进攻,都会有黑影士兵击飞或者直接溃散,时不时还穿插着黑键的斩击,也不知道言峰绮礼到底存了多少把,明明算上直接掷出的,都有着几十把了,可黑键还是不间断的被掷出。 窄小的巷子让黑影士兵能进入的数量是有限的,而在仅仅几人的包围圈中,短时间内,言峰绮礼显然游刃有余。 “嚯,”罗兰赞叹了一声,两方的战斗都迅捷无比,充分展现了暴力的魅力与精髓。 从罗兰的角度来看,印象中的成龙,阿福之流,也不过如此了,他们还没有言峰绮礼的净化魔术加成。 如果不下达杀死对方的命令,黑影兵团还要点时间才能处理掉言峰绮礼,不过在那个时候,恐怕言峰绮礼已经杀到罗兰跟前了。 等到又是一批新的黑影忍者被消灭后,罗兰准备来点新花样。 像鲜血一样浓郁的红色再次占据了他的眼瞳。 “来人。” 言峰绮礼一个后撤步,险而有险的避开了面前的攻击,只有亲身经历与黑影兵团的战斗,才能明白他绝不好受。 这些忍者士兵拥有的智慧与战斗经验和他以往所面对的魔术师完全不同,并且悍不畏死,之所以自己还能维持现在的战况,也多亏了这几年在远坂家的修习,优秀的治疗才能让他面对一次次无法避开攻击都撑了下去。 但这些黑影忍者不会疲劳,也不会死亡,但他还是会累的。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必须快点破局。 抱着这样的想法,言峰绮礼主动后退了几步,准备实行洗礼咏唱来清场,可他的后背却直直的撞到了一堵坚实的墙壁上。 作为战士,对距离的把握是不能出差错的生命线,言峰绮礼可以保证,这里绝对没有墙壁,意识到不对的他立马回过头,手中的黑键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出现在言峰绮礼面前的,是那熟悉的忍者服饰,不过,穿着它的家伙并不是之前只有寻常人大小的忍者兵了,而是足足有着几人之高,庞大无比,一个人就将整个巷道挡住,沉重无比的巨大忍者兵。 他们的一根手指,就有普通人的手臂那么粗,言峰绮礼握着黑键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不是他犹豫了,而是,即使他用尽了手中的力气,也没办法刺入面前这个大家伙的身体。 巨大的忍者兵投下了自己的视线,看着矮小的绮礼,向前迈了一步——仅仅是这个动作,黑键就在巨大的压力下破碎了。 接着,足足可以将言峰绮礼整个人砸扁的拳头高高的举了起来,与狂啸的风压一同落下! 第七十二章 做朋友 沉重的拳头在地上毫无意外的砸出了一个深坑,不过所幸,言峰绮礼并没有成为这拳头下的受害者。 面对前有追兵,后有虎狼的险境,也没有浇灭言峰绮礼的斗志,他抓住了巨大的忍者兵攻击缓慢的空隙,高高的跃了起来。 在实战中,随便跳起简直是给敌人送靶子,但在巷战中,还算是有例外的,这种狭窄的环境在空中有着不少借力点,之前自己掷出的黑键清理掉了一批上面的敌人,应该可以稍微喘息一下。 从常识而论,这种想法半点错误也没有,可唯独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你的敌人会飞,而你又不会飞的时候。 漆黑的蝠翼张开,代替了夜空遮蔽了绮礼眼中的视线,虽然还保持着人形,但手臂已经变成了巨大利爪,蝙蝠一样的忍者士兵轻易的扣住在空中的绮礼关节。 未等他强行挣脱的时候,夜蝠士兵就用一个猛烈的加速,朝着上方冲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冲击打断了绮礼准备反击的举动。 在加速到最高点的时候,夜蝠士兵又毫不犹豫的朝着下方开始冲刺,在空中划过一道l型的轨迹,让言峰绮礼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筋骨俱散,难以抑制的咳出了几口鲜血。 “地球上投!” 罗兰鼓着掌,喊出了招式名,表达了自己的喜悦,新的忍者兵团果然没让他失望,各有优势的黑影士兵现在已经是一股无法被忽视的强大力量了。 见到绮礼已经被击败后,巨魔团的士兵继续走回了巷口,堵住了出路,夜蝠团的士兵也在墙壁上扇了扇翅膀,停在了上面。 其余还未曾被击败的忍者兵也跳到了墙壁上,将整个巷道的空间都留给了罗兰和言峰绮礼。 罗兰蹲下身,手指点在言峰绮礼的脸上,治愈魔术的光辉微微亮起。 等到言峰绮礼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就是敌人正在全力为他治疗的场景。 因为只是单纯的外伤,在罗兰优秀治愈魔术下,言峰绮礼身上伤势很快就复原了,没等他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罗兰就再次站起了身,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一旁被黑影忍者好好接住了。 “怎么样,巨魔团和夜蝠团的孩子很不错,面对你这样优秀的代行者也可以轻易解决。” 听着这好像炫耀一样的语气,言峰绮礼不明所以的半跪在地上,一边利用这来之不易的休憩时间治愈自己,一边观察罗兰的举动。 “但就这样,还无法让你心服口服,正好我也有点想活动一下了,所以,要继续吗?” 言峰绮礼用行动做出了回答,阴险的黑键随着袖袍的挥动一同飞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只握紧的拳头。 再这样短暂的交锋中,言峰绮礼仍然发出了非常响亮的打击音,震动了空气,之前的失败就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一样,他依然保持着机器一样的精密。 事实上,罗兰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真的是一个机器人,即使到了这种情况,言峰绮礼眼中依然看不到情感,既不为之前的惨剧而感伤,也不为刚刚的失败而忧虑,要比喻的话,就是去完成非常无聊,但又不得不去做的工作的表情。 只不过,言峰绮礼将这种工作的名字,视为‘人生’。 言峰绮礼的拳头非常快,甚至要超越子弹,隐隐还能见到强化魔术的光辉,可见他是存着一击致命的心思,面对打向心脏的拳头,和飞向脑袋的黑键,常人会选择舍弃哪方呢? 罗兰选择的是全都要,这种险峻的场景在他眼里跟去郊游一样轻松,微微侧头,避开黑键的同时,罗兰一脚蹬向了言峰绮礼空门大开的肋部。 “唔!” 言峰绮礼闷哼了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动,整个人倒退了几步,但却没有被击倒,另一只手如灵蛇一样蹿出,抓住了罗兰的手腕。 罗兰也感受到了,自己踹到言峰绮礼腹部的时候,传来的并不是肉体,而是更为坚硬的实感,没等他疑惑,被强化魔术给加强的法衣就在这一脚下破碎,露出了答案。 十几把像盾牌一样架起,组成了锁子甲一样结构,破碎的黑键落了下来,在刚刚的战斗中,言峰绮礼既然偷偷的摆好了黑键的组合,只等着遭遇攻击的时候利用魔力编织成第二层的护甲。 他竟然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 可罗兰并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没等言峰绮礼那只蹿上来手臂攻来,他就抓住了它,毫不留情的将他扭断。 这种伤势也没能让言峰绮礼肃穆的表情出现改变,因为,他最开始一只余势不减的马上就要触及罗兰的喉管。 这是绮礼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八极拳,在这十几年的战斗中,已经被他扭曲的个性改造成了绮礼流人体破坏术,身体,外物,都是可以舍弃的,只要能够杀死敌人就好。 从一开始,他就是把罗兰放到比他强的位置,来制定了这套战术。 这是武术的胜利!以弱到达强的境界,就是技巧的意义。 言峰绮礼的拳头毫无意外的触及到了罗兰,可在这个过程中,像观众一样的黑影兵团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 咔擦—— 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言峰绮礼的五只指骨,都深深的断裂向了拳头的内侧。 “你的拳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罗兰抓住了言峰绮礼,将他再次砸向地面,虽说是存了玩玩的心思,但言峰绮礼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很让他满意,可惜,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胜负已分,过程反倒是最无所谓的。 毕竟,罗兰早就是黑影将军了,不需要黑影兵团,单位黑影将军的战斗力表现有多高了,在原着中,也展现过几次。 正面承受龙符咒的轰击,毫发无损,仅仅是被击退了几步,与牛符咒拥有者角力,言峰绮礼可以断树碎石的攻击,对罗兰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言峰绮礼望着夜空,闭上眼睛,准备安静的迎接死亡的来临。 但那诱惑而慵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准备平静迎接死亡的内心觉悟。 “言峰绮礼,你觉得,假如一个人天性是恶,不被世界期望,也不能拥有幸福,这样的人,仅仅是存在,算得上罪行吗?” 言峰绮礼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这个异常的青年,一步步的走进了他,说着令人心动话语,就好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作为教徒,明知不应该在听下去,可言峰绮礼还是竖起了耳朵。 “我认为不算,假如真正有创造了一切的神,他绝不该如此不公正,天性是善的人得到欢乐与幸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天性是恶的人没道理就必须承受痛苦。”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创造出来了,与为善之人相反的事,因为天性是恶,他们在前行的时候,难免会遭到更多的痛苦,更多的磨难,即使这样,还能前进的人,不应该沉沦在苦痛里。” “罪人的灵魂应该受到惩罚,这样才能让其他人不与罪人同流合污。” 尽管心中已经很是心动,但言峰绮礼坚守的正义,还是让他反驳了起来。 可被驳斥的罗兰不仅没有恼怒,眼神反而更加温柔了。 “能说出这种话,你真的很努力呢,可是,我觉得,如果两个人度过了相同正确的一生,天性是恶的那个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幸福和表扬,因为他为了做到这一步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即使是恶人,只要在前进,也有追逐被救赎的权利,不然,也太可怜了,恶人也能够感受到幸福的手段和世界,一定是存在的,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呐,”罗兰蹲在了言峰绮礼面前,微笑道:“言峰绮礼,” “——不来跟我做个朋友吗?” 第七十三章 逃跑 言峰绮礼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尽管对于罗兰将他打残有治好,然后再次打残在治好,却始终不下杀手,又与单纯的折磨有所区别的手段感到好奇。 但真正使他动容的,是从罗兰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蜜糖一样甜蜜的话语。 自从开始懂事的时候,言峰绮礼就明白了自己的本性,可即使得不到幸福,感受不到快乐的痛苦处境,他也一一忍受了下来,用尽自己的可能去做到父亲,他人眼中希望的一切,希望能在这个旅途上找到答案。 而这个妖异的青年,就这样轻易的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说来可笑,明明是刚刚对自己痛下狠手的敌人,言峰绮礼心中却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欣喜。 原本心中的寂寞,痛苦,一同消却了,无关阵营,地位,仅仅只是为了有一个能理解自己的同类而欣喜。 只要跟着他,就能够得到答案吗? 身上的伤势在优秀的治愈魔术下一点点好转,可言峰绮礼的身体却越来越颤抖,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看见罗兰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图,只是普通的向自己伸出一只手。 ——像友人扶起跌倒的同伴那样。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那我会感到很高兴的。” 对方是无可驳斥的邪恶,这种寻常的举动,需要言峰绮礼牢牢的守护心中的信仰,才不至于沦落到诅咒的深渊去。 言峰绮礼在之前激烈的战斗中都不曾有半分动摇的手,此刻无法抑制的颤动着,罗兰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刺穿了他的内心。 罗兰吐出的话语完美的刺中了言峰绮礼的软肋,居然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宁静,透着危险的甜美。 “呃啊啊——!” 像是发泄似的,言峰绮礼失态了吼出了声,没有任何在和罗兰战斗的想法,第一次选择违背自己扮演了二十多年的角色,来自过去形成的价值观与骚动的内心激烈的交锋中。 眼中所映出来的画面渐渐淡去,不论是血肉堆砌的小巷,还是林立墙头的黑影士兵,最后言峰绮礼的心中只剩下那道模糊的身影。 那对清晰无比,血月一样的眼瞳。 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了,但是,他还有一双完好的腿。 言峰绮礼毫不犹豫,大步的迈开腿,转身就跑,甚至要超过之前战斗突进时,仿佛激发了潜能的速度,言峰绮礼飞快的跑走了。 他的身影是那样的狼狈,就好像与父母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孩子。 罗兰静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的意思。 “就这样放他走没问题吗?他看到了你的令咒?” 鬼舞辻无惨说道,少见的没有对言峰绮礼和罗兰的行动做出评价,有一个知心的伙伴,并不是坏事,就像他与黑死牟。 “没关系的,对于言峰绮礼来说,寻求答案是比人生重要的多的事情,如果有人能理解他,可能这件事还会暴露,但对于无人理解的他来说,我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就算在虚幻,他也会主动游向我的。” 罗兰笑了笑,“更何况,这次,我是真心的想和他成为好友呢。” 等到身后的黑影将血迹与散落一地的黑键全部吞噬后,罗兰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走,只剩两个星期了,该为圣杯战争的开幕做准备了。” ———— 被冬雪包裹的城堡里,卫宫切嗣看着窗外的胡桃树林,目光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从他现在视线所看到的树林,到更遥远的雪地,都被无形的结界包裹着,这是真正古老的传承才能够拥有的底蕴,也是他寻找到答案的源头。 “切嗣?” 从窗外的彩绘玻璃上,卫宫切嗣看到了一张言笑晏晏的脸,这是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 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明白了妻子的性格,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窗户,紧接着,爱丽丝菲尔就表现出了与外表不一样的敏捷,从窗口处翻了进来,这种有正门不走选择走小路的孩子气行为,倒是很符合对方真实的年龄。 “爱丽,你偶尔有点母亲的样子啊,”虽然嘴上说教着,但卫宫切嗣那空洞的瞳孔还是泛起了温情,主动握住了妻子被冻红的小手。 爱丽丝菲尔笑了一声,也不做反驳,把头微微靠在卫宫切嗣的肩膀上,与丈夫一同欣赏窗外的雪景。 明明是重复了许久的景色,二人却都不感到厌烦,因为,这段时光已经快要结束了。 “切嗣,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爱因兹贝伦为你精心准备的圣遗物被抢走了,”爱丽丝菲尔歉意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位骑士王成了敌人的从者,又要给你增加麻烦。” “这不关你们的事,”提到这件事,卫宫切嗣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那位时钟塔的神童因为学徒的挑衅结果对这场战争充满了主动性,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情况。” “对我来说,因为这些事情,提早暴露了御主的目标,反而是件好事。” 从三年前,卫宫切嗣就定下了这场战争的主基调,用符合他魔术师杀手称号的一贯作风。 ——只要干掉御主就好了。 所以,目标的提前暴露反而可以让针对对方的弱点,做出充足的准备。 “可是,那个骑士王一定会被以最优秀的saber职介被召唤出来的,驾驭他的又是那么优秀的魔术师,一定会成为我们必须越过的敌人。” “saber啊……” 卫宫切嗣也沉默了,一向主动制定计划的他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接受了由爱因兹贝伦来为他准备圣遗物,也是因为理解了英灵的重要性。 那是近乎奇迹一样,无法反抗的强大存在,也是充当诱饵,辅助,以及维持战争资格的重要使魔。 英灵都是高出力的存在,把他们塞入{职介}的容器里,会降低他们的规格,所以关于职介的选择就非常重要了。 saber有着毫无破绽的强度。 ncer有着出色的敏捷和魔力消耗。 acher有方便单独行动的能力和狙击能力,三者并称为三骑士,算是最优选。 卫宫切嗣深知自己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不足,在召唤从者后,可能会拖累对方的属性,所以才同意了以那个传说中的骑士王和最优秀的saber职介来弥补属性,不仅可以抢占位置,用来充当创造机会的诱饵。 爱因兹贝伦原定的计划,就是让卫宫切嗣召唤出saber,抢占最强英灵的位置,用爱丽丝菲尔来假装御主,吸引注意力,再由卫宫切嗣用本职完成对御主的击杀。 可现在,这都泡汤了。 (新的一周,肥啾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七十四章 相性召唤 爱因兹贝伦原定的计划,就是让卫宫切嗣召唤出saber,抢占最强英灵的位置,用爱丽丝菲尔来假装御主,吸引注意力,再由卫宫切嗣用本职完成对御主的击杀。 在计划废除之后,他们也不得不寻找新的转机。 爱丽丝菲尔看着卫宫切嗣,想要安慰一下他。 “不过,也不必那么担心,爱因兹贝伦还是存了一些优秀的圣遗物的,族长应该昨天就把那东西交给你了才对。” 卫宫切嗣知道那东西,事实上,这正是他今天一人独自在这里看风景思考的原因。 在康沃尔找到的骑士王圣遗物被抢走后,除了要制定新的应对战策,爱因兹贝伦也将新的圣遗物作为代替给了卫宫切嗣。 与远坂,间桐那两个蜗居乡下的家族不同,爱因兹贝伦的底蕴让他早就为了圣杯战争存取了一些多余的圣遗物。 这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遗留,岛原之乱的谋划者,有着圣人称呼,来自远东的英雄——天草士郎时贞。 虽然是临近近代的英雄,但在英灵中,除了排在第一的越古老越强大的神秘度之外,还有这知名度和土地的加成。 战场在这位圣人的故乡,他也一定会得到极大的增幅。 但卫宫切嗣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我准备跟你说的,爱丽,我不打算使用这位圣人的圣遗物了。” “为什么?” 爱丽丝菲尔有些困惑,但卫宫切嗣嘴角上扬,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我了解过这位圣人的事迹,带着三万信徒,什么也没做到的走向死亡,这种被传颂的{英雄},与我是绝对合不来的。” 这样可笑的事迹让卫宫切嗣都没有见到对方就心生嫌恶与抵触,在这种前提下还要好好合作,确实为难人了一点。 卫宫切嗣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悲哀,残酷的人,也不期待被人理解,但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还是希望能少出差错。 内部的破裂,比外界的压力要可怖多了。 “如果是那位骑士王,看在对方强大力量的份上,与他虚与委蛇也就罢了,但这位圣人作为近代的英灵,就算有着加成,也绝无可能与骑士王争锋的,所以,我打算抛弃掉这种中庸的选项,走另一个极端了。” “切嗣,”爱丽丝菲尔明白了丈夫的心思。 “你是想,用相性来召唤吗?” 相性召唤,这一方式就是什么都不用,单纯的赌运气,被远坂时臣评价为愚蠢无谋的家伙才会主动选择的策略。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一评价不能算错,相性召唤确实可以得到与自己个性最相似,能够互相理解,合作的英灵,但风险极高。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个性和才能极为自信,主动选择他确实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 因为,英灵可不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有着许多无名的英灵,他们连宝具都没有,功绩也不为人所知,力量也很弱,在圣杯战争中,一旦不走运,连前两个晚上都活不过去就要退场了。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更心仪assass之类的人物,既然最好的选择已经被抢走了,那不如走另一个极端好了。” 卫宫切嗣转过了头,让视线再度被冷漠的冰雪所填充。 “在弱的无名英灵,也比魔术师强,利用特性,让两人一体的魔术师杀手,来终结这场战争。” “我要我自己去相性,去召唤一个能与我合作的英灵。” “我一定要得到圣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卫宫切嗣下意识的捏紧了妻子的手,爱丽丝菲尔闭口不言,只是看着丈夫,将头靠的更深了一点。 “你一定会赢的,切嗣。” 遥远的彼方,伦敦的一处民房内,韦伯收拾好了最后的仪器,准备将他打包寄往冬木市。 解决好行李的事情后,他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再次翻开了那本讲述圣杯战争的典籍。 这段时间内,为了避免被那些想要讨好肯尼斯的跟屁虫们找茬,韦伯早早的跑出了时钟塔,一个人在伦敦做好了关于圣杯战争的准备。 虽然不再时钟塔了,但扎实的基底也没让他产生什么不碍,反而有种笼中之鸟自由飞翔的快感。 手里有钱的情况下,韦伯也不慌张了,一边继续进行魔术的修习,一边找自己的好友梅尔文采购必要的仪器。 梅尔文在得知了韦伯向肯尼斯宣战的做法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感到有趣,开始不由余力的为韦伯提供帮助,在充足的财力和稳定的渠道下,韦伯这几天就得到了可以快速建立一座小型魔术工房的道具。 这些东西已经被寄出去,等着他在冬木市组装了,到那个时候,在工房的加持下,即使资质不优秀,他也能算得上优秀的魔术师了! “现在,就是英灵的选择了……”韦伯嘟囔着,“哪一个职介呢,肯尼斯那种正统又优秀的家伙,一定会召唤三骑士,御三家估计也会参合进这些职介里,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完全没有竞争能力啊。” “就算是临时购买圣遗物,连二线级的都找不到,更别提和肯尼斯比了,以埃尔梅罗的能力,找到了肯定是一流的圣遗物。” “还有罗兰,他也提前准备了很久,估计也会召唤合心意的英灵,这样算来,我岂不是有点鲁莽?” 韦伯摸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着,等到头发被揉的一团糟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锁定在了书上的那行文字上。 “相性召唤……” “没错!”韦伯激动了一拍大腿,“相性召唤,以我的才能,一定能召唤出足以改变世界的伟人,甚至是王者!” “毕竟,我将来注定是要改变时钟塔格局的大人物,能与相性良好的英灵,一定是具备气概的王者!”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罗兰,也要承认我韦伯·维尔维特的才能了!” “哈哈哈!”韦伯狂笑着,但神色很快就扭曲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大腿“咝咝——,不该用这么大力气的,可恶,居然青了,我不是擅长治愈魔术啊!!!” 矮小的民房里,坚实的墙壁将少年的雄心壮志和悲鸣一同掩盖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肯尼斯的作弊 “那个蠢货!不仅狂妄自大,丝毫不通晓魔道的真意,还居然敢挑衅我!这一次,一定要以无可阻挡的胜利让他跪在地上向我道歉!” 肯尼斯嘴上怒吼着,但手上的动作却精细而稳定,与他的魔术回路一样,最擅长大气的精密操作与渗透操作的水,双重的符合属性,优秀的天资,让肯尼斯在晋级色位之后很快就继承了君主的职位。 他本来应该继续在魔术的高峰上攀登,直至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获得最高级的冠位评价,将自己的名字留在魔道的发展史中的。 本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那个愚蠢的小个子的挑衅的话。 虽然肯尼斯压下那篇论文无论怎么看,都是好意的行为,但因为当事人双方都眼高于顶的个性,二人都没有自己在施恩,和自己在受到恩惠的感觉。 但事情的发酵已经无法停止了,学生向讲师发起挑战的消息让肯尼斯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偶尔外出遇到的熟人中,已经又不少人在阴阳怪气的质疑他的权威了。 这对于高傲的肯尼斯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为了确保自己不丢丑,他也稍微用了一点心,认真收集了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 目前,他正在准备战前的最后一步。 “呼,”看着眼前精密到让人眼花的魔术阵,肯尼斯松了一口气,从阵旁站了起来。 说到底,不过是极东之地的家族组合起来的魔术比赛,虽然关于核心的部分确实很难参透,但外在的细节在肯尼斯这种学术性的一流魔术师眼里,简直是错漏百出。 他这几天就在忙着篡改得到御主身份后,负责供给英灵的魔力通道。 在最开始的想法中,肯尼斯是打算让自己的未婚妻索拉来负责提供魔力,自己则彻底放开手脚专心战斗的战术的。 什么圣杯战争,也不过是使魔对使魔,魔术师对魔术师的比赛而已,在所有参赛的魔术师中,自己的实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已经取胜了,英灵的选择也得到了最优秀亚瑟王。 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肯尼斯是这样想的……但这次挑战闹得风波太大了,所以他也只好更谨慎一点。 “完成了,”作为降灵,炼金,召唤的专家,肯尼斯也稍微了做了一点弊,“双核的供魔通道。” 在本来的基础上,他又与自己的未婚妻进行的额外的链接,在索拉那边因为魔力消耗过大而支持不住的时候,英灵的供魔对象会再次转到他这边来,这样,自己的从者就会始终保持巅峰的战斗力,比起常规的魔术师能坚持的时间要长上一倍。 “这下子,从者的胜利也确保了,”肯尼斯冷笑了一声,“除去这位亚瑟王本身的宝具,这个名为阿瓦隆的圣遗物也可以交付给他,当做第二个宝具,这一次,我已经用埃尔梅罗的名义又加购了两台魔力炉,一共又五台,以他为核心所建立的魔术工房根本不是那种二三流的魔术师能比的。” 肯尼斯一贯高傲,低情商,但也不算一点脑子都没有,他确实没认为御三家是自己的威胁,这五台魔力炉就是保证,即使同时对抗三骑英灵,他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五台魔力炉的价值,已经远远高于这场圣杯战争明面上胜利带来的成果了。 “这样的保险,你确实是个二流的战士呢。”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一点也没有魔术师样子,更像那种奢靡贵族的索拉看着肯尼斯的样子,发出了讥讽的话语。 如果平常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肯尼斯早就赌上家族的名义,让对方加倍返还了,但唯独这个女人是例外。 “索拉,等到战争开始的时候,你很快就会收回这个评价的。” 肯尼斯满怀自信的说道,他知道未婚妻这几天因为要配合他的篡改,一直闷在房间里,也没有在意这种挖苦。 “那我就不抱期待的等着。” “要不了多久的,”肯尼斯昂首挺胸,抚摸着桌子上那个华美的剑鞘,“明天,就开始英灵召唤。” 间桐宅内,罗兰笑吟吟的看着那个从虫窟里走出来的男人,有些惊叹。 “间桐,现在的你,比我更像一个魔术师啊。” 因为改造不需要用间桐脏研慢的要死,效率还低的折磨方式,在这一年里,间桐雁夜也重新开始汲取着魔道的知识。 就像虫子啃食腐肉那样。 这不是出于罗兰主观的比喻,而是现实。 间桐雁夜自从抛弃雁夜之名后,整个人都扑到了以前倍自己万分摒弃的虫魔术当中——拜老虫子打好的基础所赐,虽然资质低劣,但间桐雁夜的进境也不算慢。 现在的间桐雁夜的样子,与之前已经大相径庭了,灰白的长发垂到肩头,浑浊的瞳孔荡漾着碧绿色的光芒,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兜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从袍子的空隙中,能看出许多件不知道做何用处的器具,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带着魔力的光辉,这都是优秀的礼装。 间桐雁夜的皮肤表面,血管中蠕动的虫子依然时不时的浮现,但这个男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冷酷,残忍,漠然,正统魔术师的特质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双野兽一样嗜血的瞳孔只有在看到罗兰的时候才会变得温顺下来,间桐雁夜用宛如虫鸣一样的声音开口道:“只是毫无意义的速成而已,毕竟兵器的锻造方式和培养后继者是完全不同的。” 斩杀远坂时臣的兵器,间桐雁夜是这么跟罗兰要求自己的。 他也的确做到了,在第一轮改造完成后,他不止一次主动要求往自己身上植入更多的刻印虫,还根据间桐家的典籍,主动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了一座虫巢,像极了当年的间桐脏砚,与间桐脏砚那种优秀的长生之术不同,这种改造比较低级。 就像他的自嘲一样,间桐家的血脉里,或许真的流淌着扭曲的执念。 将维持必要生命循环的器官与血肉堆积在一起,其余的空间都用来构建让虫子生活的生态环境,这就是间桐雁夜的做法。 现在,他的生命力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样了,如果不是执念维持住了罗兰给予他的阴影魔力,间桐雁夜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但作为交换,他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拥有优秀战斗力的魔术使。 制作礼装,改造虫子,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在二者的交叠中,度过了这漫长的一年,以复仇的火焰,将自己锻造成了一把纤薄,脆弱,却锋利无比的刀刃。 只等着斩出去的那一次。 “嗯,现在的你,作为御主来说,素质也非常优秀了呢,那么,决定好你要召唤的职介了吗?” 第七十六章 间桐雁夜的选择 “英灵与职介的关系,就不用我在给你介绍了。” 间桐雁夜点了点头,罗兰没有掩饰圣杯战争的秘辛,将御三家隐藏起来的真相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但即使知道圣杯真的实现愿望,乃至到达根源,间桐雁夜依然毫不在意就是了。 现在的他,只想要杀掉远坂时臣。 而关于职介的选择,他也准备好了。 “berserker,我要召唤它。” “狂战士?” 罗兰微微一愣,他没做任何的引导,可间桐雁夜还是选择了这个宿命一样的职介。 “可以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这种有趣的发展情况让罗兰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询问起了缘由。 现在的间桐雁夜与原着可不同,不仅认清了复仇的执念,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对于圣杯战争的规则更是研究了好久,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圣杯战争,是没有详细规则的,只要在不引起神秘泄露的前提下,怎样过分的战术都可以被容忍,威胁,勒索,暗杀,”间桐雁夜抬起指尖,让一只飞虫停顿了下来。 “虫魔术很适合这种环境,但是——作为魔术师的我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一次性礼装的制作,战术的制定,说到底,我们虽然是御主,但只是半个主角,圣杯战争的本质,还是使役强力使魔的魔术战。” “能认识这点,我真的有些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兰有些哑然,一个扭曲的废人,居然能在短短一年里,不止实力,眼界也恢复到这种程度,间桐家的血脉果然很优秀。 在原着的圣杯战争中,有两个极端,一个是将它只当成魔术战的肯尼斯,另一个就是将它只当成一场战争的卫宫切嗣,他们曲折的经历与这种观念脱不了关系。 间桐雁夜还在继续解释着,“因此,前期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我作为魔术师的资质比较低劣,与我契约的从者可能会降低属性,用狂化来补足是非常好的战略。” “而且,狂化虽然会降低英灵的理性,从另一方面来看,有些很优秀的好处。” “——不用去费力的构筑信赖关系吗?” 罗兰笑了笑,主动给出了答案,目光里满是欣赏,间桐雁夜现在的姿态,十分美丽而有趣,虽然是原本是虫子,可似乎真的到了破茧成蝶的时候了。 “是的,英灵们是人类史上杰出的英雄,有着与之相符的精神和强烈的自我,也有着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他们的战斗力也远远凌驾于现代魔术师,即使是不擅长战斗的caster和assass要解决七名御主也是轻而易举的。” “令咒就是间桐为了约束从者的最后手段,但毕竟只有三划,为了不像空中楼阁那样垮塌,用狂气污染对方的理智,让他变成工具更方便一些。” 间桐雁夜瞥了一眼窗外,看着玻璃上自己丑陋的姿态,自嘲的笑道:“而且,像我这样左道的卑劣魔术师,就算被正统的英雄豪杰当场斩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完美,”罗兰惊喜的笑道,“间桐,我已经感受到你对于这场战争的{觉悟}了,人类的执念果然很有趣。” “理智,锐利,狂气,没想到你会蜕变成这么美丽的蝴蝶。” “在我看来,我只是更加的钻进了淤泥的深处而已,像那个老虫子一样。” 罗兰无声的笑了笑,没有在意间桐雁夜身上一直存在的自我厌恶感,他拍了拍手,身后的黑影忍者,就递过来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间桐雁夜疑惑的接过盒子,打开了虚扣着的锁。 “为了欢迎你的蜕变,特意准备的触媒。” 在这一年内,虽然在蛰伏着,罗兰没有忘记为间桐雁夜搜罗合适的圣遗物。 兰斯洛特的圣遗物是那个老虫子通过不知名的渠道准备的,罗兰可没办法,但在无往不利的金钱攻势下,他还是搞来了一个优秀的触媒。 “这是半年前,在圣杯战争还没有引起波澜前,我从时钟塔买来的东西。” 摆在盒子中央的,是有着像匕首一样古旧,其上还有着些微划痕的石头。 “亚瑟王那张着名的圆桌上的碎片,很不错的东西。” “用他当做触媒,圣杯会自动选择与你性格最相符的那一个,虽然还是有随机性,但也限定在了十二圆桌骑士的范围内,不管哪一个圆桌骑士,都算得上优秀的一流英灵,崔斯坦,高文……兰斯洛特,怎么样,心动了吗?” 间桐雁夜将盒子盖上,朝着罗兰的方向半跪了下来。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罗兰大人。” “如果在此身斩杀了远坂时臣之后,尚有余力,必付出一切,将圣杯献给您。” “啊啊,谢谢你的好心啦,不过这个东西我实际上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啦。” 罗兰不认为这个圣遗物付出了多大功夫,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花钱根本算不上代价了。 他走向了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两个酒杯,开始倒酒。 “并且,我也是有私心的,你能使用这个触媒,我就会感到很惊喜了,因为这会让戏剧的精彩程度在未知中得到升华。” “来杯雪莉酒?” 罗兰将杯子递给了间桐雁夜,已经很久未曾正常进食过的雁夜接过酒杯,将它一饮而尽,让灼热的酒液划过喉咙,点燃心脏。 “明天,就开始英灵召唤。” “是,罗兰大人。” 新都北面的教堂里,作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看着空无一物的灵盘,转过头,朝着在旁边的绮礼问道:“时臣还是没回来吗?” “是的,老师说它一定会在开始前赶回来的,似乎还在为了圣遗物交涉。” “是吗?”言峰璃正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远坂时臣居然出了差错,“那我们就只好相信时臣了,他不是一个无谋的男人,能让他甘心等待的,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圣遗物才对。” 说到这里,言峰璃正还有些不甘,“不过,这样,三骑士的职介可能就会被提前抢走了,希望时臣能赶上,至于你,绮礼,也无需等待了,今天就开始召唤assass,该在御主们开始召唤之前,准备情报的收集了。” 言峰绮礼的眼神不自觉的瞟过手上的令咒,那赤红的颜色,想起了那天夜晚近在咫尺的答案,但没多久,他就又恢复了死水一样的寂静。 在寻找到答案之前,他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远坂时臣的盟友与协力者。 “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七十七章 assassin现身 第二天的早晨,言峰璃正早早的就起了床,穿好了神父的服装,来到了教堂中。 对于一个经常锻炼的老人来说,这种晨起的时间还是尚早了一点,可当他来到教堂的时候,言峰绮礼那道宽厚的背影已经在做祷告了。 看到自己儿子这可靠的背影,他就由心底感受到自豪。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言峰璃正就是个标准的苦修士,这份虔诚让他进入了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中担当司祭,他自己也曾在世界巡回的磨练中成为了八极拳的达人。 不过,出于修身养性的原因,他现在已经很少动手了,繁忙的生活让言峰璃正一直过的很充实,但到了年老的时候,言峰绮礼的诞生还是给了璃正一个大大的惊喜。 为了奖励言峰璃正的功绩,言峰绮礼是带着{秘迹恩惠}诞生的,这让他可以拥有重现奇迹的资格,这份资格,就是魔术回路的。 这意味着只要顺利,言峰绮礼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就像所有老来得子的父亲一样,言峰璃正对于绮礼是十分宠爱的,他很难去训斥这孩子,所幸,这份溺爱并没有让言峰绮礼长偏,他就像言峰璃正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诚实可靠的大人。 还主动选择了危险的代行者工作,一直在前线为教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但作为父亲,言峰璃正也是存在一些私心的,他借着圣杯战争作为由头,将言峰绮礼从第一线调了出来。 一是为了让他接自己的班,另外一个理由,他也希望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散散心。 想起几年前那个悲剧,言峰璃正的心情不由就低落了几分,绮礼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为人正直,优秀,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磨难呢? 这一定是主的考验,或许,绮礼注定要走上一条比自己更加远大的道路。 言峰璃正暗自想着,看着儿子那孤寂的样子,心中下了决定。 等到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就用自己的关系,把卡莲调回来,放到绮礼身边。 心思收定之后,言峰绮礼站在礼拜堂的中央,等待绮礼的祷告结束。 不一会儿,言峰绮礼就站起了身,转过了头,目光依然是那么沉稳。 “父亲。” “嗯,”言峰璃正从怀里掏出了灵盘,这是作为监督者的特权,可以查看到英灵是否被召唤。 现在,上面只有代表assass的光点亮了起来。 “没有人监督这里?” 言峰绮礼没有回话,幽暗的黑雾在他的身边由虚转实,戴着森白的骨质面具,全身被黑衣包裹,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男人就代替他做出了回答。 “这点我可以保证,在英灵还没有召唤出来的时候,区区魔术师的布置,不管是显形的,还是隐形的使魔,又或者是特殊的魔导器,都不可能逃脱身为间谍英灵的我,哈桑的眼睛。” 言峰璃正没有对着奇异的一幕表现出任何惊讶,昨天晚上,是他亲自陪着绮礼一直见证了这场最初的召唤。 在不用特定圣遗物进行指明的时候,召唤assass必定会在历代的哈桑中选择一位,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什么大碍,毕竟,能够继承哈桑之名,必定是优秀的刺客,无非是擅长的方向不同而已。 但是,就像是上天也在眷顾着远坂家一样,言峰绮礼抽中了大奖。 百貌之哈桑,这个英灵的宝具可以将自己分裂为多个个体,虽然战斗力会减弱,但对于只需要专注于情报收集的言峰绮礼来说,在合适不过了。 每个个体都可以将assass职介自带的气息遮蔽给使用到极致,可谓是最强的间谍。 看到这一幕,言峰璃正点了点头,“虽然圣堂教会是中立地带,但如果真的有魔术师不顾这个禁令,偷偷设下使魔,就麻烦了,毕竟,我们也才第二次担当监督者。” 圣杯战争的规则是在一次次完善,圣堂教会第一次派遣监督者是在第三次的时期,当时局势紧张,日本的士兵与德国士兵摩擦不断,为了防止引起神秘的扩散,圣堂教会才主动设立了监督者。 因为他们负责后续的善后,这一点也都被参加者承认了,这一惯例也延续了下来。 言峰璃正,就是上一届被派遣的监督者,他与远坂家的交情,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下来的。 远坂家从最开始的那一代,就有着庇护基督徒的记录,所以代代与教会关系都不错,这也是这场暗中作弊成立的原因。 “看来其他的御主们也要开始行动了,想必今天,灵盘上的位置就会一个个被占据。” “我已经让assass去对御三家附近进行基本的监视了,主要的干道也都设置了使魔。” “那就好,”一如既往可靠的言峰绮礼让璃正安心的点了点头,“间桐家那边呢?还是没有动静吗?” 作为与远坂共存的地头蛇,在冬木市生活了许多年的璃正深知那个老虫子的难缠,对他的警惕也更多了几分。 “一直没有动静,但表面的家主间桐鹤野最近没有回到间桐家,在考虑到一年前就回到这里,却没有在离开的间桐雁夜,这次他们的御主应该是他了。” “哼,那个家伙想必也没有胆量自己参加,仅仅是一个逃离了魔道的家伙速成的御主,估计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不过也不能小看。” “与远坂家不同,间桐家的魔术对钱财消耗不大,之前还主动收购了不少时臣抛出去的财产,在圣遗物的选择上不会乱来,”提到这件事,璃正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 “而且,半年前与间桐家有来往的那个学徒,韦伯·维尔维特也可能在暗地中与间桐家达成了同盟关系,不可不防。” “是,父亲,间桐家虽然是优秀的魔道家族,但如果不入侵结界,只是监视的话,也不可能察觉到assass。” “嗯,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名不见踪影了,不过用来凑数的,也不会很棘手,有可能的话,提前解决他。” 言峰绮礼眼神闪烁,想起了罗兰手上拿没有任何掩饰的鲜红印痕,他的嘴唇嗡动了一下,可想起那天的宁静与渴望,最后还是闭上了。 与此同时,位于间桐家主宅外的assass,突然警惕了看了看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确定了周围没有监视的使魔后,他也只能将这归结于自己的神经质,继续蛰伏下来,回归监视。 在他未曾注意到的视界中,那片完美了遮蔽了他身形的影子里,一双的赤红的瞳孔已经消退了回去。 “assass已经被召唤出来了啊。” 罗兰躺在椅子上,确认了这个崭新的情报。 气息遮蔽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能力,正常的隐藏起来,他也不可能察觉。 “可惜,你们为什么总喜欢用影子将自己藏起来呢?” 第七十八章 英灵召唤 “今天开始,御主们都会开始行动的,时臣来消息了吗?” “师父给出的回答是,今天上午正式交接,估计晚上就会赶回来。” “那还好,”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言峰璃正松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手中的灵盘。 “今天,就让我们见证其他英灵的出现。”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目光盯着灵盘,心绪却飘到了远方。 那个神秘的青年,也会参加圣杯战争吗? 他究竟是敌是友呢?为了得到答案,我又需要付出什么呢? 不行……! 言峰绮礼,你绝不可以与邪恶为伍,而且,知道答案的人选,也不止一人而已。 他想起了收集到了另一个人的情报,那个抛却了常理的生存方式,将一切置之度外的男人。 卫宫切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遥远的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卫宫切嗣若有所感的望向了冬木的方向,然后又沉下心来,专心描绘眼前的魔术阵。 流动的水银在他指尖的触碰下,顺滑的变成了阵法的形状,等到检查了魔术阵的情况一切完好后,他才重新站起了身。 “完成了吗?” 在旁边一直屏息,生怕打扰到卫宫切嗣的爱丽丝菲尔轻轻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阵法。 “是的,圣杯战争对于御主的要求,本质上也只是画出这特定的降灵仪式而已。” “毕竟,真正召唤的从者的,是圣杯自己的力量,我们作为御主,只需要提供契约来作为存续的纽带就好了。” 卫宫切嗣解释道,“水银本身就是很好的载体,如果实在难办,用最基础的鲜血都可以做到,不过也有了为了保持从者的状态或者迎合从者的喜好,使用具有大量魔力的溶液之类的例子。” “但对于我,就没有这种必要了。”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越过阵法,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区域。 如果要召唤特定的英灵,就需要在那个地方摆放触媒,爱因兹贝伦最终还是采用了卫宫切嗣的战术。 他们作为人造人延续的一族,虽然在前代的传承下,炼金方面有着很高的才能,但对于战斗可谓是一窍不通,之前输掉圣杯战争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程度都与这相关。 没能为卫宫切嗣夺来那位骑士王的圣遗物,他们也只好对这位职业杀手,战斗专家听之任之了。 “希望能响应我召唤的,是一个可靠的英灵。” 即使一直都表现的冷漠,独断的卫宫切嗣,在相处了三年的妻子面前,还是放下了心防,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在召唤之前担心也没有意义。” 爱丽丝菲尔倒是早就习惯了切嗣这样的模样,对于她来说,这种只在自己面前展现的场景,反而是珍贵的宝物。 “这可是相性召唤啊,虽然不一定能够召到最合适的,但必定会将与你性格最相似的英灵召唤出来。” “那样的人,就算知道了你的梦和理想,他也一定会理解你。” “我这种刽子手吗?” 卫宫切嗣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没有资格拥抱任何人,支撑我的,只是过去的天真而已,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我相信,我也理解你的理想,并真心为此感到幸福。” 爱丽丝菲尔温柔的笑了笑,稍微走开了一点,将主场让给了走到阵法前方的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站在阵法面前,抬起了手臂,让眼神凝视前方空无一物的祭坛,用咏唱将心中未能说出话语压了下来。 爱丽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是我珍贵的……家人啊。 “宣告——!” 卫宫切嗣手上的刻印与回路一同亮起,开始辅助咒语的咏唱,他的心脏开始急剧的跳动,魔术回路也疯狂的运载着,让他的思考几乎要停滞住了。 现在,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召唤前最后的话语,那个末尾的单词。 魔力的抽取开始变得缓慢,阵法的光芒也缓缓熄灭,在一旁守护的爱丽丝菲尔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将叫声收了回去。 卫宫切嗣也抬起了头,看着面前那道身影。 红衣,白发,如同中东那边一样暗沉的肤色,看上去年轻无比的青年,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对方睁开了眼睛,本来一脸骄傲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虽然不抱有期待,但卫宫切嗣还是问了一声。 “怎么了,一副尽在掌握之中,又像是完全意料之外的表情?” “既然身为从者,对御主报上名字是基本的礼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卫宫切嗣,你的御主与今后合作者。” “嗯,”红衣的青年发出含糊不清的回答,表情逐渐平和下来,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 英灵确实是独立于时间线外的存在,被谁召唤都是不值得意外的事情,虽然和记忆中从天花板掉下来,等待某个名叫远坂凛的少女推开门不同,这样的情况倒也不坏。 “英灵卫……无名,因应召唤而参上,叫我acher就好了。” “我会成为你的剑,命运也将与卫宫共存,请以值得信赖的战术,尽情使用我……aster。” “满盈,满盈……” 肯尼斯,索拉,二人站在召唤阵的面前,看着面前华美的剑鞘,即使在时光的流逝下,他也依然保持着完整而精致的外表,与其他只是单纯作为圣遗物的触媒不同。 这个剑鞘,本身就是一种概念武装,所以才不会在千年的时光中风化,传说,只要持有它,就可以治愈持有者的伤势,还可以停滞老化。 前提是有他真正的主人为它提供魔力才行,这样渊源如此完美的圣遗物,响应召唤而来的,必定是那位响彻英国的亚瑟王。 配合上传说中的圣剑和这个剑鞘,还有他这名优秀的御主,肯尼斯几乎想不到失败的可能。 仪式带来的压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在结束咏唱后,肯尼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阵法中央的那道身影。 还未曾等雾气散开,凛然的声音就先于肯尼斯做出了宣告。 “servant saber,遵从召唤而来,试问” “——汝是我的aster吗?” 第七十九章 亚历山大 “终于搞定了。” 韦伯满意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身处冬木市的一座二层小楼中,这是他半年前就买下的房产。 最开始只是因为在间桐家完成实验不方便,韦伯又不好意思在受了那么多恩惠的情况下再麻烦罗兰,因为手上有不少闲钱的原因,他就自己置办了一栋房产。 本来以为会闲置下来的,韦伯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因缘际会之下,居然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现在,这里已经被他花了大价钱改造成了一栋小型的魔术工房,这两天到了冬木市没有立刻进行召唤就是因为要操心这方面的事情,这还是韦伯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工房呢! “虽然因为我本身战斗力不足的关系,机关设置的并不多,但专注于隐匿和魔力供给的方面,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韦伯一边用遗憾而自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边朝着地下室走去,为了预防意外,他来到冬木市就画好了魔术阵,做好了紧急召唤的准备。 “接下来,准备英灵召唤,如果可以,真想在灵脉上召唤啊,不管是对自己的负担还是英灵的状态都会好很多,不过灵脉都被御三家和教会占完了,根本不给我们这些外来者机会啊。” “不过,用相性召唤万一出来的是无名的英灵怎么办呢……岂不是一开始就输给肯尼斯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韦伯连忙甩了甩头,将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从脑海中丢掉。 “绝对不可能的!罗兰都说了,我拥有很强的才能,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事实。” 韦伯翻过手,看着上面令咒的纹样,“而且,圣杯都承认我的才能了!” “开始!” 韦伯拿起旁边的瓶子,让特别调制的溶液顺着阵法的方向蔓延。 关于圣杯战争的一切,因为怕罗兰出事的缘故,他比肯尼斯要了解的更早,更深。 这是围绕着奇迹,呼唤传说中的英雄们,彼此残杀的战争,只要参与其中,时时刻刻都是考验,失败的话连性命都要丧失掉,韦伯切身的理解这一点,但绝不恐惧。 在教导罗兰的时候,他自己也明白了,如果要奔向自己的目标,就决不能失去持之以恒的热情,身为老师,怎么可以不给学生做榜样呢! “宣告—— 汝身在吾之下,吾之命运系于汝之剑!” 魔术回路循环而蠕动的痛苦瞬间袭来,因为资质不高,韦伯要承担的负担反而会更大一点,但即使这样,他依然咬紧牙关忍受着,继续自己的咏唱。 “servant,rider,应召唤而来,你就是我的aster吗?” “是的,就是我!” 等到契约的链接正式完成后,韦伯才充满欣喜的看向了面前的英灵。 令人印象最深的当然是那件大红色,厚重而带着威严感的披风,与披风同色,火红的长发被乖乖的束成了马尾,带着异域风格的红与黑的裙装,稚嫩而美丽的容貌即使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也挑不出差错。 要说唯一让人奇怪的,可能就是对方那比自己还矮的身高。 等等……比我还矮? 韦伯的表情僵住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美少年。 似乎是确认了主从关系,rider也向前迈了一步,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亚历山大,叫我亚历山大三世也可以,当然,别的名字也行喔,我都不介意的。” “诶?亚历山大?你是那位征服王?不会!” 因为有隔音结界的缘故,韦伯将自己心中惊讶尽数发泄了出来。 他的历史谈不上特别优秀,但也清楚那位征服王应该是成年之后在死去的才对,莫非,自己又搞砸了? “还是说,传说是真的,征服王就是一个小个子的美少年,所以才爬不上大流士的宝座?” “啊,不是的啦,aster,你误会了啦,”看见韦伯的样子,亚历山大无奈的摊了摊手,“虽然与那个大流士比起来,我确实只能算矮子,但现在这幅姿态,是成为王的我,幼年的样子。” “你知道,英灵座是超越了时空的存在,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会有的。” “有你个头啊!” 韦伯瘫在了地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召唤出了职介优秀,有着强力骑乘宝具的rider,还被圣杯承认了与征服王有相性的才能,两份喜悦互相重叠,本应得到了梦幻一样的幸福时光,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嘛?aster,也不用这么伤心吗?”亚历山大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面前的御主有着不少好感,所以他也蹲了下来,拍着韦伯的头。 “既然你能召唤出我,就代表我们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分解的因缘,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召唤的是成年后的我才对,这幅形态能现身,只能说,和御主你现在的状态脱不了关系。” “我?” 韦伯疑惑的看了一眼亚历山大,连制止对方摸头的举动都忘了。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这个仿佛被钟爱的美少年,说出了瞬间点满怒气的话语。 “是的,现在的我,非常喜欢,像伊利亚特那样的史诗,也很喜欢天真的少年。” 理解了对方话语的潜意思后,韦伯涨红了脸,恼怒的拍开了亚历山大的手。 “我才不是小孩子!也一点也不天真!” “啊,可是……” “没有可是!” 韦伯深吸了一口气,汇总着之前亚历山大话语里锁透露出来的情报,抓住了关键的那一点。 “等等,你之前说大流士?那应该是你成年后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副姿态正常情况应该无法现界的才对,虽然可能因为aster,你的状态出现了变化,但我的灵基是完整的喔,也拥有成年后的记忆。” “该怎么说呢……成年后的我,有点无法理解啊,” 没有理会亚历山大的抱怨,韦伯原本低落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也就是说,你可以变换成成年后的形态喽……” “啊,用我的宝具应该可以,但应该是不可逆的,而且中间可能有困难……” “没有关系!” 韦伯看着通过御主的特权,而显示在自己面前的亚历山大属性,“a级的宝具,还有可靠的耐久,幸运……” “如果成年的后你,那位征服王会更强的话,我说不定抽到了一张王牌啊!” “能赢的!我一定能赢!” (求下追读和票票!!!肥啾急需支持!) 第八十章 接连到来的两骑 深夜,在罗兰的陪同下,间桐雁夜再次来到了地下的虫窟中,这个空置的虫窟就是他在这大半年里修习,忍受痛苦的工房,现在,因为圣杯战争的临近,大部分的道具都被送到了外面的安全屋中。 所以这里难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中央画好的魔术阵才显得更加显眼。 间桐雁夜之所以还留在间桐家,就是为了利用这处灵脉,魔力达到顶峰的时刻在进行召唤。 罗兰安静的站在一旁,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了他,间桐雁夜也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开启了召唤的流程。 作为触媒的圣遗物已经被安放在了祭坛上,接下来,就看与他最相似,是怎样的英灵了。 但间桐雁夜本身对此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就是了,在得到触媒后,他也去重新读了一遍那些正义,高洁的圆桌骑士的故事,与他半点相像的地方。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难以驾驭的狂犬而已。 由刻印虫转换过来,活性化的魔术回路告诉运转着,一如既往的带来了在体内延伸的剧痛,但间桐雁夜早就习惯了,对于身体已经被改造成虫巢的他来说,这种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在毛细血管破裂的同时,体内就有治愈的虫子去修补伤势,根本无需雁夜自己操心,这就是共生带来的益处,所以,他有条不紊的念出了那两段用来剥离英灵理性的咒文。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汝为囚于狂乱牢笼者,吾即手握锁链之人!” 等到奔涌的魔力尘埃落定后,出现在罗兰于间桐雁夜面前的,是双手握着血红色的大剑,穿着沉重,同样以黑红色为主调的金属铠甲,头盔呈双角形状的骑士。 这让旁边的罗兰眯起了眼睛,每个身为御主的人,都能看到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一部分基础参数,如果得知了详细的情报,甚至连宝具都会暴露。 可现在,在罗兰的视界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对方被召唤出来的场景,恐怕会有御主将这位骑士认成普通人也说不定。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 “隐藏身份的宝具吗?” 间桐雁夜眉头微皱,在圆桌骑士的传说中,有隐藏身份逸闻的人选并不算多,这让确定对象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 可还没等间桐雁夜下达命令,金属碰撞的声音就自行在这座地库中响起了,骑士的头盔自行滑落,顺着机关组装进了铠甲里。 “怎么会……” 间桐雁夜发出了惊呼,在这半年里,他已经将犹豫,胆怯,都从自己的性格中驱逐了,可面前的情况还是让他发出了惊呼。 狂化作为berserker的固有技能,有着通过以理性来换取基础参数的能力,仅仅是c级的狂化,就可以将英灵大半的理性都献祭掉,变成被枷锁套牢的狂犬。 按理来说,在身为aster的间桐雁夜没有下达命令之前,骑士都不应该有任何动作才对。 发生这种情况,意味着对方的狂化等级相当低,间桐雁夜特地选择berserker的战略理由,一开始就失败了。 等到头盔完全落下后,骑士也终于露出了全貌,这是一个看上去还未曾成年的少女,金色的长发被扎成马尾随意的垂在脑后,那张清丽的脸庞上,却满是傲慢与不羁。 未等间桐雁夜开口发问,少女就做出了宣告。 “吾名莫德雷德,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唯一的正统后继者。” 莫德雷德露出了笑容,饶有兴致的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间桐雁夜。 “那么,你就是我的aster吗?” “绮礼,assass已经确认过周围的安全了吗?”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一贯作息良好的言峰绮礼和他的父亲都没有入睡,而是在assass的掩护下聚集在了远坂家的别墅中。 时辰托了关系,专门找了一架私人的飞机,总算在今天晚上赶了回来,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来到教会后就直入正题,让言峰父子作为守护者来辅助自己召唤。 “没有问题,”言峰绮礼恭谨的弯腰,朝着好久没有见面的师傅致意,“我已经将大部分的assass都派去巡查远坂家的附近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结界也全天候的开启着。” “想必在今天的时刻,大部分魔术师都没有进行探查,而是选择先进行召唤。” “嗯,那就好,”在路上的时候,远坂时臣已经得知了assass的情报,对于传说中英灵的能力,他自然是充满了信任的。 因为怕在出差错的原因,唯恐夜长梦多的远坂时臣打算当即就进行召唤。 “也不能再拖了,”作为长辈的言峰璃正严肃的警告起来,“时臣,你回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说道这里,这位老人拿出了灵盘。 看到上面又多出一个光点的时候,他的面色一变。 “berserker也被召唤了,现在留下的职介只有最弱势的caster和ncer了。” “三骑士之位居然还有空余,再好不过了,”远坂时臣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的职阶,才配得上那位大英雄的身份。” 远坂时臣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积蓄许多年,注满魔力的宝石毫不吝惜的化为溶液,注入魔术阵中,然后,谨慎的从怀中掏出盒子,解开上面的封印,将这付出远坂家大部分财产和人情才换来的圣遗物放到了祭坛上。 “虽然失去了那位传说中的英雄王,但作为替代品,这位大英雄绝不会又丝毫逊色的。” 简单的检查之后,远坂时臣就开始朗声念起了咒语。 “基为银和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祖为吾之祖师修拜因奥古……” 言峰绮礼目不转睛的望着祭坛上的圣遗物,那是一个车轮的碎片,是贵族家系也要好好保护的珍藏。 那位史诗中令人哀叹的主角,太阳神之子,如果是他的话,远坂时臣不惜耗费那么多时间也要得到,就不难理解了。 随着咒文的最后,在激荡的闪光逐渐平息之后,灿烂的光芒化作了一道身影。 通透如雪一样,却带着勃勃生机,随意生长的头发,无悲无喜的平静目光,胸口镶嵌着赤色的石头,带着灼热的气息,还有那缠绕全身,仿佛与身体一体化,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掩盖神圣光辉的黄金之铠。 明明是个男性,这位英雄身上却带着令人忘我,震慑的美丽与威严。 即使一再告诫自己必须要保持优雅,但多年的挫折与困顿终于换来现在的回报,这样的答案让远坂时臣还是空挥了一下手,用满怀激动的声音做出感叹。 “赢了,绮礼,这场圣杯战争,已经是我们的胜利了!” 第八十一章 乱套的阵容 在莫德雷德头盔主动放下的时候,对方的能力参数才出现在了罗兰的视界里。 b+级别的筋力,a级的耐久,b级的敏捷与魔力,完全不像需要依靠狂化来提高参数的berserker,不愧是亚瑟王的复制体,也许无法比拟原型,但作为从者来说,这种素质几乎无可挑剔了。 固有技能和宝具,真名的情况仍然被牢牢的隐藏着,看来是宝具的特性呢。 不过…… 罗兰的目光集中到了狂战士特有的职介技能,狂化上,看着那个可怜的e,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与其说是berserker,不如用saber来形容更加恰当了。” e级的狂化,聊胜于无,他不会给持有者带来任何能力上的提升,但也不会影响持有者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莫德雷德跟没事人一样的原因。 可狂化终究是狂化,依然会放大莫德雷德的执念,当她陷入疯狂而暴走的时候,恐怕会给敌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那当然了!我本来就应该被以saber的职阶被召唤出来,这幅姿态,只是因为不知道哪个无名之辈,强行占据了saber的位置而已,等遇到他的时候,我要用实力的差距让他明白,谁才是最优秀的英灵!” 听到罗兰的话语,莫德雷德用强烈到可以算是自负的语气,激烈的回应了罗兰的话语,然后斜着眼看着罗兰手上的令咒,拔出插在面前的大剑,指向了罗兰。 “话说你是谁啊?敌人吗?干脆现在就清除掉好了。” “不行!berserker,”间桐雁夜也从惊愕中回过了神,主动挡在了莫德雷德剑锋所指的方向。 “他是重要的盟友,是值得信任的人。” “是吗?可我的直觉只感到一股恶寒,”莫德雷德皱起了眉头,没有丝毫要掩饰自身想法的意思,“他身上的气息,一半像母后,另一半又像梅林那家伙,我实在无法信任他。” “能被赋予这样的评价,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罗兰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反而颇有兴致的开了个玩笑。 这样的表现让莫德雷德将手中的剑刃握的更紧了,身上也带着危险的感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等一下!berserker,冷静一点,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和他一起行动,我们会是单独的一组。” “那就好。” 得到了御主这样的保证,莫德雷德与罗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消弭了。 松了一口气的间桐雁夜也重新开始之前中断的自我介绍,既然想将英灵作为工具的想法破灭了,间桐雁夜也只能尝试着去与这位叛逆的骑士相处了。 “我是间桐雁夜,你的御主,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了。” “喔,aster,”莫德雷德点了一下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居然在这么阴暗的地方召唤我,你是死灵术士吗?” “不,只是单纯的虫使而已,我的少年时代就是和虫子一起度过的,不过,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也不用分的这么细。” “在离开这里之前,姑且再让我确认一下。” “你是莫德雷德对?” 间桐雁夜清楚在魔道的奥秘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传说中的亚瑟王之子,居然是女的这点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当然了,我是亚瑟王唯一,也是正统的继承人!” 莫德雷德有些诧异的看着间桐雁夜,表情变得不善起来。 “你莫非是在小瞧我吗?” “当然不会,”虽然是有着制约的从者,但严肃起来的声势依然让间桐雁夜感受到了压力,他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相处方式,一边干脆的说出了真心话。 “男性也好,女性也好,都没有意义,只要你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莫德雷德,就足够了,外在的因素根本无所谓,只要拥有内在能力就好。” 间桐雁夜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将身体毫无顾忌的改造成虫巢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刚说完,间桐雁夜就后悔了,或许是因为这一年都只和罗兰相处的原因,日常的社交话术他居然忘光了,下意识的用直来直去的方式。 “没有说谎呢……”莫德雷德并没有因为这种话语而恼怒,表情反而缓和了很多,甚至有了笑意,“知道了御主是这么纯粹的人,我也放心了不少呢,那么,我也承认你,具体的了解,还是等离开这里后再说,我不想在见到这家伙,所以就灵体化了。” 说完,莫德雷德就化作常人不可见的红色灵子,消失在了间桐雁夜的身旁。 间桐雁夜看了一眼罗兰,致意了一下,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间桐宅外走去,他已经接手了冬木市的许多安全屋,不愁没有据点。 接下来,只要走出这道大门,他就正式成为了赌上性命的魔术师了,他忍耐了大半年的复仇,也终于要开始了。 可想到身旁的莫德雷德,间桐雁夜还是无可抑制的叹了一口气,这位英雄给他的第一印象,像极了那种固执的熊孩子,不过,应该只是他的错觉? 暗沉的乌云,时不时劈下几道夺目的闪电,在逐渐下起的小雨中,间桐雁夜裹紧了身上叮叮铛铛,还挂着锁链,有些朋克的长袍,走向了据点的路。 在间桐家的二楼,罗兰在落地窗面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做出了评价。 “出乎意料的合适呢……圣杯关于相性的选择,看来也很靠谱吗?” “我倒觉得只是工具与工具之间的同病相怜,”鬼舞辻无惨冷冷的说道,“他们都是由人作为被操纵的工具,在认清了命运后又重新为人的家伙,能够互相理解并不奇怪。” “与其考虑这个,不如担忧一下这场圣杯战争的阵容如何?” “太阳神之子,完整的骑士王,征服王,还有不知名的弓兵和叛逆的骑士,相较于原着,这场战争已经完全乱套了。” 鬼舞辻无惨不理解罗兰为什么放任一些变化的出现,这会将他的优势全部抹消的。 “我希望你能用更胜一筹来形容这场战争,大英雄们的争相竟演,这才称得上让人陶醉的精彩戏剧吗?” 罗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眸子的颜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如杯中红酒一样,澄澈的暗红色。 “况且,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雨幕中电光一闪而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才姗姗来迟,照亮了落地窗内的全貌。 漆黑的夜蝠团收紧双翼,安静的倒挂在天花板上,庞大的巨魔士兵守在门口,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四处蹲伏的忍者团安静的等候主人的指示,在罗兰的身后,两名远比常人高大,身穿铠甲,腰佩长刀的武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好像臣子在遏拜自己的君王。 第八十二章 黑影妈妈与caster 鬼舞辻无惨诧异的看了一眼罗兰身后新现身的黑影武士,抱着双手,有些吃味的说道:“又是新的黑影兵团,你的黑影妈妈还真是宠爱你。” “黑影妈妈?” 对于这个亲昵的称呼,罗兰有些不适,但还是没有反驳。 因为从事实来说,这确实没有任何争议,在最开始的时候,罗兰就有些察觉到了。 仅仅是献祭一些生命,对于低端一点的魔术师来说,这种素材都不能算多,更别提黑影王国了。 可每次只要罗兰做出了类似献祭的举动,大量的力量就会被对方慷慨的回报过来,就好像找个理由给你打钱的母亲一样。 只要罗兰往前迈出一步,黑影王国就主动跨过了剩下了九十九步,来到了罗兰面前。 这样的举动,被称为妈妈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罗兰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继承了尼嘉将军的权限,只是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所以还每当回事,可当成为完全体的黑影将军后,心有所感的他突然召唤出了一只权限外的夜蝠士兵后,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所以,在回到了死者方舟实验了一下后,他发现了一切的缘由。 黑影将军的力量,是与黑影王国绑定的,那么,罗兰能在型月使用这份力量的源头,是哪里来的呢? 当然不会是型月本身自带的,说与成龙历险记的世界联通起来也不现实,因为罗兰没有在黑影王国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在通过死者方舟的实验,发现能力依旧畅通后,答案就很明显了。 黑影王国,是依附于死者之舟,通过尼嘉将军的残骸,而诞生的全新存在。 没有塔拉,没有其他的黑影将军。 所以,拥有黑影将军权限的罗兰,是他唯一,也不可被替代的代言人。 简单来说,就是黑影王国的亲儿子,黑影将军的力量只是单纯的门票而已,消化完了之后,黑影王国仍然在将自己的力量赠与罗兰,越来越多新生的忍者团就是证明。 直到罗兰成为,甚至超越了塔拉之前,这份馈赠都不会停止。 “如果真的把它当成妈妈来看的,这已经算是溺爱了。” 罗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这么游刃有余和黑影妈妈的溺爱脱不了关系,他的力量已经被强化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别看莫德雷德之前那么嚣张的样子,现在罗兰的实力,完全可以暴打她一顿。 不想在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的罗兰主动转换了话题,“别提这个了,接下来,是我的舞台了。” 听到正事,鬼舞辻无惨也认真了不少,“虽然现在的你比从者什么要强很多,但关于英灵的选择应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原本以为你是懒得管,才放任他们先召唤,现在看来,是早就盯上了caster的职阶吗?” “是召唤美狄亚用来作弊?还是弄到了更加强大,值得信赖的英灵呢?” 鬼舞辻无惨自认为在这大半年的相处中,已经很了解罗兰了,他是那种为了感兴趣的方式会随意乱来的行动,但在过程中却又理性而谨慎的人。 像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提前准备好间桐雁夜的圣遗物,提前截胡吉尔伽美什等,既然对这场圣杯战争充满了兴趣,罗兰也应该提前做了准备……的? 看着罗兰自顾自的画好魔术阵,却没有任何要摆放圣遗物的打算,鬼舞辻无惨心凉了半截,等到罗兰站起身,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他的时候,他内心的阴雨已经远胜于窗外的雨势了。 哪怕是痛饮紫藤花茶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心塞。 “你在说什么啊?” 罗兰有些奇怪,“你应该知道啊,英灵与御主的组合中,构建信赖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中的傲慢完全流露在了脸上,“但对于我来说,就算是传说中的大英雄,也不值得我去讨好,他们对于已经注定的胜利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如果非要这样做,也是他们来讨好我才对!” 啊……最糟糕的应对方式呢,心累的鬼舞辻无惨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所以,你也是打算用相性召唤喽……” “当然了,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召唤一个与我相似的,听话的从者更靠谱一点。” 罗兰回答完鬼舞辻无惨之后,也不再犹豫,咏唱起了召唤的咒语。 “满盈,满盈……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听到罗兰的目的后,鬼舞辻无惨。 “原来你完全没有自觉啊……” 为时已晚的他只能靠在一边,看着这已经彻底偏离节奏的圣杯战争。 相性召唤确实可以召唤出与自己最相似的从者,从对于过于自我,纯粹的人来说,与自己性格相似,反而可能会成为最坏的导火索。 但事情这种程度,鬼舞辻无惨也有些期待了,罗兰这种糟糕的性格,会召唤出怎样的英灵呢? 魔术阵随着咏唱的进行,开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罗兰的魔术回路与魔术刻印一同亮起,开始超负荷的运转,压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丝魔力。 强烈的痛苦久违的席卷了罗兰的全身,倾诉着此刻的异常,轰鸣的大气所掀起的气团炸飞了周围的一切,它在咆哮,汹涌的狂舞着,呼啸的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撕碎了墙壁,门扉,就连黑影兵团也被狂风阻隔。 一时间,还能屹立在原地的人,只剩下罗兰了,他体内的魔力现在已经被抽空,开始压榨起属于肉体的生命力,在感受到生命力被抽取的那一刻,见不得罗兰受欺负的黑影王国瞬间链接了罗兰,开始倾注无穷无尽的黑暗魔力。 两者之间的交锋让地上的魔术阵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随时要破裂。 罗兰现在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某种特别的链接给占据了,他全身贯注的念出了最后的咒文。 圣杯系统遵循着相性的道路,在庞大的英灵殿中巡游者。 罗兰的性格是整样的存在呢?不带有任何主观的圣杯系统,可以做出最公正的评价。 外在的表现,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只因为单纯的喜好而行动所诞生的,混沌的恶意。 要比喻的话,就是追求乐趣而前行的野兽,他不是纯粹的恶,也绝非无私的善。 如果恶意更加有趣,他就会去煽动战争,从恐惧,痛苦中采摘到自己的满足,若是经历了磨难的善更有趣,他也会放任善意的成长,给予亲切的帮助,收集绽放那一刻的瑰丽。 他的善恶表现,皆有身边的人与乐趣来决定。 ——找到了。 罗兰眼前的场景尽数变换,就像来到了死者方舟一样,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似乎是因为被惊醒了,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眸,然后,她轻轻的摇摆了一下那金色的尾巴。 其数为九。 风压消弭,大气停息,在几乎被席卷了一切的扭曲之地中,完好了魔术阵,一寸寸的碎裂。 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非人之物,已经通过它,成功降临。 意识到召唤成功的事实后,罗兰还未曾在之前那一幕奇特的场景中缓过神来,元气悦耳的女声已经传来了。 “有需要的话随·叫·随·到!值得您信赖的狐巫女,caster降☆临哟!” (封面出现了,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肥啾落泪(?`w?)) 第八十三章 玉藻前 破碎的魔术阵因为过载而造成烟雾逐渐散去的时候,那道俏生生的倩影也露出了全貌。 那是犹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妖精一样,是足以令万人追捧的少女,只有用魅惑众生才能形容的美貌。 仅仅是站在这里,周围的风景都因为她而增姿添彩。 少女穿着以蓝色为主色调的和服,镀上了金丝线作为纹路,带着雍容的贵气,裙摆的设计却又与现代化的短裙十分相似,柔顺的粉色头发自然的垂落下来,两侧绑着蓝色的蝴蝶结。 曼妙的曲线在逐渐散去的微风中摇曳着,甚至还穿着蓝色的过膝袜,可最引人注意的,并非这姣好的身体和美丽的容貌,而是少女头上毛茸茸可爱狐耳和身后摇动的尾巴。 但即使这样,也找不出半分一样的感觉,少女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带着令人迷醉的魅力,仿佛她就是美丽这概念本身,甚至超脱了这个词语。 “玉藻前……” 不需要介绍,罗兰就认出了这个英灵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玉藻前的五官,与之前召唤出一闪而现的宫殿中,那个像是金毛玉面九尾狐的家伙完全相似,同样的精致而美丽,唯一有所区别的,可能就是玉藻前身上少了那份沉重的压力与威严。 “没错,所有人都公认的贤妻,servant caster,玉藻前,这次以一介从者的身份来侍奉您了!” 听到罗兰的自语,玉藻前的耳朵兴致高涨的竖了起来,发出了热情的回应。 但罗兰只是沉默着,第一次感到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惊喜与怪异感。 他之前链接的真的是那位白面金毛九尾狐吗?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回应自己的召唤?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作为分身的玉藻前与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习惯性的对自己发出质问,罗兰迅速的的得出了结论。 懂了,这是坏女人。 那么他要做的事也很明显了,他抬起了手。 “以令咒的名义,宣告——” “诶诶!!!” 看到罗兰的举动,玉藻前的尾巴像触电一样蹭的挺直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慌乱的神采。 “aster,您在干什么啊?令咒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喔!如果要暖床的话,根本不需要,小玉自己就会去做的喔……” 可铁石心肠的罗兰依然以毫不留情的态度下达了命令。 “玉藻前,绝对不允许做出破坏我兴致的行为!” 赤红色的锁链在玉藻前身上激荡,瞬间束缚住了她的双手,然后迅速破碎。 “aster!这是什么命令啊!”玉藻前晃着身子,伴随着主人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愤怒的摇曳着。 “就算为了限制小玉,也应该用不准伤害您,也不准做出对您不利的行为才对!破坏兴致是什么意思啊?” 玉藻前不愧是以贤妻为目标的英灵,开局就被御主以令咒束缚,这本是会产生隔阂的行为,可她半点不在意,还全心全意的站在御主的方面着想,就算是对她持有冷漠态度的人,也迟早会被这种态度给卸下心防。 可惜,她面对的是罗兰,不解风情的乐趣之兽。 “对我不利根本无所谓,不如说,如果我真的被背刺,那这也是我自己本身不察的过错,” 罗兰有些困惑的说道:“比起这些东西,要是看戏的兴致被打乱了,可就很难找回来了。” “而且,你不是贤妻吗?万一对我太好,把我特意想要的乐趣铲平了就麻烦了,我是抱着这样的打算才认真的使用了令咒的。” “——呀☆,被称赞了!” 玉藻前抱着自己的尾巴,脸上浮现两团诱人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贤妻什么的,小玉也还在成长中啦☆。” 但很快,玉藻前就从害羞中反应了过来,像一个数落浪费丈夫的妻子一样。 “而且,以令咒的效果,用更加具体的命令才有效喔,这种宽泛的命令,就算小玉是没有对魔力的caster,也不会……” “居然生效了?” 感受到从身体里传来约束力,玉藻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了!”看到玉藻前的惊讶,罗兰骄傲的昂起了头,“我的魔术本质,可是创造了令咒系统的玛奇里所留下的,在最开始时,他就给自己留下了后门,如果令咒使用者配合刻印里的支配魔术,一枚令咒可以发挥出足足几倍的束缚能力。” “这才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令咒可是只有三枚的喔!” 玉藻前有些郁闷,摇着尾巴在罗兰的身边转来转去,想要看出自己的aster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么奇特的性格。 “令咒无所谓啦,反正也可以补充,”罗兰倒是不在意令咒的消耗,不会真有人一点弊都不做,规规矩矩的来打圣杯战争,不会? 圣杯战争攻击裁判什么的,不已经是习俗了吗?罗兰早就做好了入乡随俗的打算。 做好保险之后,罗兰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兰,你的aster,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请为我献上精彩的表演。” “当然了,”玉藻前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眯着眼睛,“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小玉已经被您如同太阳一样帅气的灵魂给完全迷住了,请将一切都交给小玉,尽情的使用我!我会将胜利奉上给您的!” “是吗,”罗兰笑着摆了摆手,眼睛的焦点好奇的追着玉藻前身后的尾巴轨迹而变换。 话说真实的兽耳娘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虽然有着冒昧,但罗兰的手因为好奇心而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似乎是因为注意到了罗兰的视线一样,玉藻前主动凑到了罗兰面前,那种清新的芬芳,让罗兰下意识的加快了呼吸。 玉藻前的眼珠狡黠的转了转,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的摇摆着,主动送到了罗兰面前,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 “很漂亮,这可是小玉最重要的地方喔,不过,如果是aster的话,摸一下也是可以的喔。” 本就没打算忍耐的罗兰毫不客气的摸了上去,感受着那毛茸茸,温暖,柔软,又蓬松的尾巴,熟练的上下撸动着,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好痒啊,aster,”玉藻前从善如流的嬉笑着,趁着罗兰没注意,又将身体悄悄的靠近了一点,就在她因为这种近距离接触而欣喜的时候,罗兰异常柔和的声音,也从她的耳畔处传来了。 “小玉,你说了要为我奉上胜利。” “那当然!” 罗兰说话的声音很轻,尽管距离如此之近,但依然听得模模糊糊,配合上那熟练的手法,明明才刚刚降界,玉藻前就产生了放松的困倦感。 “别说是胜利了,哪怕是死亡的不幸将我们分开了,小玉也会用自己的爱??,把时间轴那些东西华丽的打破,来到aster身边的!” “……”罗兰久违的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动摇的完成了绝杀。 “那么,能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几尾吗?” 只有一条尾巴的玉藻前像是被石化了一样,脸色突然僵住了。 第八十四章 可恶的太阳 虽然不清楚那位传说中的白面金毛九尾狐到底有怎样的能力,但罗兰对玉藻前还是十分信任的,令咒只是为了防止这只脱线的狐狸出现什么意外。 不管这只屑狐狸的来源到底是分身还是舍弃尾巴的本体,都无所谓。 罗兰他这份信任的来源也很简单——圣杯系统,连召唤普通的英灵,都必须要以降格的态度,转化成带有职阶的从者。 哪怕真的有近似神明的英灵,被召唤出来,也只能以降格后的姿态,那个九尾的狐狸,是绝对无法被这种东西召唤出来的。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在玉藻前的现身的那一刻,罗兰就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完全。 d级的敏捷,都是最弱势e级筋力和耐久,也只有a级的魔力和幸运勉强可以入眼,这还是在自己作为御主的情况下。 单纯论御主的素质来说,罗兰有着绝对的信心,即使是弱势的英灵,也会自己的使役而上升参数,可玉藻前这种属性,完全没眼看。 单论英灵的素质,玉藻前的本质是极高的,可也不是御主的问题,那么只能在于对方本身的限制了。 在一尾的状态下,对方只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一瞬抽干我所有魔力的等级,不应该只是单纯的一尾。” 玉藻前心虚的别过了头,但罗兰越贴越近的脸还是让她慌乱的摆了摆手。 “不行啦,这种璀璨的色彩,对不起,被召唤来的时候,应该是三尾啦。” 玉藻前双手交叉,抵抗着只有自己自己能看到的美丽景象,解释了起来,“如果单论从者的上限,我应该是三尾的状态才对,但是我把其他的舍弃了。” “舍弃了?” 对于玉藻前,罗兰更多的只是了解一些设定,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但想起之前看到那魔性的九尾狐,心中也有了答案。 “如果有着其他的尾巴,小玉的心理可能会被影响到,到时候就不能和aster一起过上卿卿我我的二人世界了,玉藻的愿望只是单纯的成为贤妻而已……” “对不起,小玉浪费了aster的力量,”玉藻前有些失落的道起歉来,头顶的狐耳都半垂了下来,“只有一尾的小玉确实很弱,不过……” “如果aster真心期待着胜利,身为贤妻的小玉即使化身恶灵,也必将胜利带回给您!——到时候aster可不要忘了小玉啊☆,抽泣抽泣,明明才刚刚见面,却又面临分别……” 看着玉藻前这种似真又似假的哭相,搞得跟自己做错了一样,罗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个面临好意,就很心软的人。 对韦伯是这样,对小樱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弱点了。 “好了,除非是你自己的意愿,否则我不会强制要求你解放尾巴的。” 罗兰不忍的侧过了脸,趁着这个时机,玉藻前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哭腔,扑进了罗兰怀里。 她可是一个超级黏人,还很爱撒娇的妻子喔,要在老公发现本性之前,尽情的撒个够。 因为先行用了令咒,还有点冒失的aster心中肯定又愧疚,这可是难得的撒娇时机 玉藻我可是很懂这样的套路喔。 趁着罗兰没有反抗,玉藻前将整个人都挂在了罗兰身上,被温软之乡包裹住,不可言喻的舒适感涌上了罗兰的脑海,连神经都有些触动。 但感受到玉藻前明显没有从自己身上下去的意思后,还发出‘嘿嘿??’笑声后,罗兰下意识的用对付樱的办法来对付她。 “好了,别闹了,待会才陪你玩。” “唔,”玉藻前捂着自己的头,可怜兮兮的抱怨道,“罗兰能量还没有补充完毕呢。”不过倒也没有继续挂在罗兰身上就是了。 以成为贤妻为梦想的玉藻前,虽然吃醋,腹黑,但唯独对于认定的丈夫,会百依百顺,忠贞不二。 “也确实到了休息的时候呢,今天晚上,就让小玉来侍寝,您一定会满意的☆!” 玉藻前的眼睛亮了起来,拽住了罗兰的胳膊。 罗兰愣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啦,不过,”从落地窗中,已经有一丝曦光照了进来,从昨天晚上,间桐雁夜开始召唤的时刻,就是凌晨两点了,到了罗兰时,中间等待又消耗了一些时间,太阳已经升起了。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晚上的时间。” “诶诶!可恶的太阳,给我记住了!” 于是,狐狸可爱的娇喝声在晨光中越传越远…… 另一边的远坂宅地下室里,远坂时臣看着桌子上不断抖动的宝石吊摆,沉默的等待着,他已经一夜没睡了。 这个礼装的功能类似传真机,算是他这种摒弃现代科技,但又想利用便利效果的魔术师另辟蹊径的发明。 消息的来源是已经回到了教会,名义上与自己决裂,但暗地里却是同盟的弟子,言峰绮礼传来的。 等到吊摆停下,远坂时臣拿起纸张,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内容。 “caster已经被召唤了吗?这下子,七位从者都已经现身了,这下子,圣杯战争终于要开幕了!” 仅仅是想到这个事实,远坂时臣的手就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有力的从者,完美的盟友,谨慎的战术,他找不到自己失败的理由。 原本面对那位最古的英雄王,远坂时臣甚至都打算放弃自己作为御主的尊严,转而以臣子的身份去侍奉那位从者,通过表示敬意来建立起圆滑的合作关系。 面对那位太阳神之子的时候,远坂时臣还没有这样做,对方就用令人感动的谦逊与忠诚让他满怀信任。 甚至为了避免多余的魔力消耗,对方甘愿主动以消耗更少的灵体化在远坂家附近警戒,简直是完美的从者,还有那近乎无敌的宝具。 远坂时臣按捺住心神,继续往下看去,“没有找到爱因兹贝伦的踪迹吗?应该是做了伪装混进来了,郊外的城堡已经有结界竖立起来了。” “那个学徒和最后caster的召唤者也没有踪迹,比想象的难缠一些呢。”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远坂时臣的眼神一凝。 “终于来了吗?” 此次圣杯战争,他最大的劲敌,肯尼斯已经在今天早上乘坐包机,正式降临了冬木市。 第八十五章 无懈可击的参数 肯尼斯看了一眼身旁金发束起,一身男装的少女,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 对方正在酒店的窗外望着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英国人,对于传说中亚瑟王的故事,可谓是从小听到大了,本来就算是肯尼斯这种高傲的魔术师,也对这种传说中的王者有着好感和期待的。 可真正召唤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先不谈史书上那可能完全是瞎编的记载,亚瑟王是女人这个事实已经足够震撼了,不过肯尼斯对于性别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对方的能力摆在那里。 真正让他不愉的,是召唤后的交谈,亚瑟王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居然是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简直可笑至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者吗? 最重要的是,这位亚瑟王连灵体化都做不到,害得他还要专门安排一架包机。 心中对偶像的幻想破灭之后,肯尼斯有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saber察觉到了肯尼斯的不满,也没有在意,自己的aster是个相当优秀的魔术师,性格上从某方面来说也很纯粹,与自己在愿望和战术的安排上也没有什么冲突,算是相当合得来了,这种小事,她根本不会在意。 不过,在这里,情绪最不满的,并不是这对主从,而是在旁边一个人端着酒杯,随意的翻着杂志的红发女子。 她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也是saber的另一个供魔对象。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冬木市最豪华的酒店,凯悦酒店,足足有三十二层之高,一直以高级的设施和优秀的服务水准着称,冬木市的各类名流也都将他作为满意的聚会地点,但对于出身伦敦的索拉来说,这种富丽堂皇也只能说是一般而已。 ——尽管这也是她要求的,在酒店布置魔术工房会麻烦一些,但肯尼斯还是顺从的答应了索拉。 也正因如此,肯尼斯现在还没有停下来,仍在做好关于工房的布置。 可索拉仍然不满意,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未婚夫,虽然从现实来看,她其实根本配不上肯尼斯,肯尼斯是时钟塔的一级讲师,被周围人期待的神童,优秀的色位魔术师,还是埃尔梅罗的君主。 而索拉,只是继承刻印失败后,被用来联姻的道具而已。 但肯尼斯的钟情还是给了索拉趾高气扬的资本,就像现在一样。 “这种小地方太闷了,我不要在待在这里。” 一如既往,索拉提出了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没脑子的要求,完全没有参赛者的觉悟,但肯尼斯只是眉头一皱,为自己专注于布置工房而冷落了未婚妻而感到愧疚。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虽然是圣杯战争,但白天为了防止神秘的泄露,也算是休战期,你就去好好休息一下。” 说道这里,肯尼斯看向了saber,“saber,为了防止意外,你就作为临时的骑士,跟随索拉。” “走,saber。” 没等肯尼斯话说完,索拉就走上去,揽住了saber的胳膊,她对于骑士王是女性的事实倒是很能接受的来,并且十分亲近。 “aster……”saber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反对,御主的优秀相当程度的干涉了她的话语权,“如果有意外,请立刻用令咒召唤我。” “那当然了,不管,在已经成型了的工房面前,那种不知好歹的意外,注定会化为我的踏脚石。” 肯尼斯还是一脸高傲的样子,就算因为赌约更加谨慎了一点,他本质上被圣杯战争的蔑视也没有改变。 “你只需要尽好骑士的职责就可,其它的无需你来担心。” “我知道了。” saber没有在争辩,顺从的和索拉一起走下了楼。 而这一动作,自然被潜藏起来的assass完全捕捉到了。 没用多久,远坂时臣就接收到了这一报告。 “君主的未婚妻与不知名的金发少女吗?” 看来那就应该是对方的从者了,远坂时臣沉思着,在圣杯战争中,情报对于战斗的影响是极大的,从者的真名,属性,宝具,都可能影响到战争的胜利。 在过去几次的圣杯战争中,大都是在深夜,以黑暗森林的形式,一点点的露头,直到最后演变成大混战的局面。 肯尼斯如此无畏的将自己的英灵暴露出来,到底是无谋,还是自信呢? 第二封报告也迅速传来了,有些assass作为掩护,在不发动攻击的情况下,言峰绮礼是最好的侦察兵。 这是关于从者属性的情报。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参数,但也足够让人心惊了。 “筋力a,耐久b,敏捷a,魔力a,还有a+的幸运,除了耐久不是最顶级,没有一项低于a,这确实是与saber相称的规格,不,就算是saber,这种规格也是奇迹了。” 特别是a+的幸运,所谓的+,是能让数值一瞬间翻倍的稀有参数,配合上saber本来就顶级的幸运,就算是贯有必中之名的宝具,恐怕也无法达到目的。 远坂时臣深吸了一口气,据传前三次的圣杯战争,saber都生存到了最后,如果有这种万能的强度,这样的战果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顶级的从者配合顶级的魔术师才能达成的奇迹。 原本远坂时臣对于自己的er充满了自信,现在,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名与宝具。 远坂时臣拿起手杖,感觉到了命运的恶意,这下子,他之前的战略又要改变了,想让绮礼收集情报,再让ncer去解决从者的战术必须停下来,否则只会让saber坐收渔翁之利。 必须让其他的御主将saber的状态消耗到可以接受的程度才行,在找机会牵制住肯尼斯,最后解放ncer的那个宝具,一击致命。 远坂时臣冷静的思考着战术,一边给言峰绮礼传信,安排任务。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困倦的额头。 还有一件事。 “ncer,去试探一下saber的强度,我要见识一下你的力量。” “遵命,aster。” 冷冽的声音在房中想起,随后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开始控制使魔的远坂时臣。 第八十六章 lancer的初战 横跨了新都与深山镇的未远川大桥下流,有一座海滨公园,是冬木市很出名的景点。 但在冬天,这处地方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几乎永不停息的海风‘呼呼’的在岸上来回奔走,能轻易穿透的御寒的衣服,直达内部。 这种恶劣的气候环境,让还在海滩上的人并不多,可即使这样,索拉还是感受到了周围聚集来的目光。 本来是为了享受与伦敦那种潮湿的阴冷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才决定来海边逛逛的,没想到反而受到了注目。 这让索拉厌烦的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原因是什么,除去她自己那显眼的红发外,更多的目光,恐怕都集中在旁边的saber身上,虽然穿着男装,但在少女身上却没有半分不搭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种凛然的美丽。 明明saber虽然很漂亮,但还没有到那种不分性别的地步,可索拉就是对这个少女充满了好感。 可能是对方身上那种纯净,而又英姿飒爽的气质吸引了她这个失败者。 在魔术师家系,继承刻印的人选只能有一个,她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丧失价值的。 想到这里,索拉又烦躁了起来,拉着saber的手,朝着更深处的海边走去。 直到周围人的目光都消失之后,她才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光景,和身旁美丽的saber,脸上海风吹得泛起了一层红晕。 “saber,你见过大海吗?” “见过,可对于我来说,大海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当初……” 就在这对组合悠闲的闲聊的时候,她们却未曾注意到,这座海滨公园,已经悄然拉起了警告牌。 在圣杯战争中,一般晚上才是战场,但这也只是习惯,并不是规定,只要能够压制声势,防止引起骚动,白天开战,也是被允许的。 在之前,远坂时臣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将这座海滨公园关闭了,多亏了她们像是度假一样,主动往人少地方去的福,驱赶不多的游客也进行的非常顺利,接下来,只要在等绮礼构建起驱人的结界,这就是一座天然的战场了。 “aster,我已经看见对方的从者了。” 通过心灵念话,ncer朝着时臣传递着自己的看到的信息。 “要在这里就开战吗?如果是突然袭击,即使对方是剑之英灵,十秒之内,我也有信心干掉她旁边的那个魔术师。” ncer的语气依然平淡而凛冽,像是谈论家常一样谈论着关于突然袭击的行为,与传说中自尊又自傲的英雄一点也不一样。 这种良好的态度,也是让远坂时臣放心的重要原因,通过英灵的视角,他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索拉,沉吟道:“没有这个必要,她不是御主,胡乱的攻击无关人士只会降低远坂家的声誉,等到结界启动的时候,直接朝saber发起攻击。” “了解。” ncer没有任何违背时臣意愿的打算,答应了下来。 下一刻,结界的光芒就在这座公园一闪而过。 “什么人!” saber猛地将索拉护在了身后,喝问道。 居然有人能够闯进她的索敌范围内还没有被发现,这一点足够让她敲响警钟了。 她一直引来引以为傲的直感与感知都没有任何作用,直到结界亮起时,才发现了对方的踪迹,难道之前明明站在这么近的地方,敌人却一点恶意都没有吗? ncer也没有要继续隐藏的意思,从灵体化中显出了身形。 已经没必要在隐藏气息了,御主的命令虽然只是试探,但亲身见到saber之后,ncer还是感受到了澎湃的战意。 宛如旭日东升一样的魔力爆发开来,在saber的眼中,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 这样的举动让索拉脸色的苍白的后退了几步,她并没有什么魔术战的经历,但saber身上魔力化作的灵装已经组成的铠甲,可靠的站在了她的前方。 但saber的面容也严肃无比,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从者。 即使是白天,对方身上尊贵而神圣的气质也无法被掩盖,轻薄的金色铠甲,苍白的头发,看上去纤细,却不显得柔弱的四肢,明明什么都没错,只是站在原地,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saber就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最不可思议的是,之前还冰冷的海风,现在居然带着温暖的感觉,仅仅是现身,就让周围的温度回升了,这样的从者,认真起来的全力,到底会是什么程度呢? saber轻吐了一口气,开始思考对方的身份,神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可敌人依然能够造成这种现象,应该是与太阳因缘极高的半神。 就在saber思考的时候,ncer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淡淡的说道:“你无需担心身后的魔术师,御主没让我对她出手。” “放心的拔剑,联系御主也行,我会给你准备到完全姿态的时间的,御主想要见识一下我的勇武,我自然会向他证明这一点。” “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 这等挑衅,就算是好脾气的saber,也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旋风般的气流从她身上涌现,被银色的护手给包裹住双手,已经握住了一把无形的剑。 “不知名的从者,要是因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可是会吃大亏的。” “我从不小看任何人,只是单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但不可能赢得了我。” 金色的光芒被ncer握住,顺从的显现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那是一把通体金色,比起正常的长枪,更像是某种神圣象征,巨大无比的枪,枪身的长度甚至超过了ncer的身高,难以想象常人使用他的样子。 但炽热的辉光与精细到堪称艺术的造型,依然能让人领会到,只有神赐的兵装的能够形容它的来历。 “我是ncer,那么,要上了。” 在ncer握住枪柄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在saber的心中像是气球一样,迅速的膨胀开来,最后彻底炸开,在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自发的将剑刃做出的格挡的架势。 下一秒,贯穿了大气,像喷发的火山一样,缠绕的凶暴狂炎的神枪,配合着蓦然爆发的巨大魔力,以无与伦比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尘埃尽数化为灰烬,刺向了saber的脖颈!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八十七章 lancer的热身 等到saber回过神来,一点点的对抗着从神枪上传来的力量的时候,锋锐的枪尖,离她的脖子只有短短的一指之距了。 仅仅一击,她就差点被ncer枭首! “了不起的直感,希望它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带给你好运。” 一击未曾建功,ncer也没有任何失望的意思,因为做出格挡架势的saber已经来不及变化姿态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刺击。 在这个压制的过程中,赤炎仍然毫无顾忌的从枪身喷发而出,仿佛ncer握住的并不是长枪,而是实质化的火焰。 炎浪愈演愈烈,最后化作纯粹的金色,灼烧着saber的视网膜,在被灼烧的扭曲的空气中,她只能凭借最纯粹的感觉面对接连不断的攻击。 尽管只是最纯粹的刺击,但配合上恐怖的耀炎,和那让人颤抖的庞大魔力,如果只是寻常的三流英灵,连抵抗一击都做不到,就算是她,面对以敏捷着称的ncer,也只能不断的被压制。 在这一刻,几次依靠直感险死还生的saber意识到ncer那番话可能并不是井底之蛙的空谈,而是在无数次战斗中所铸就的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男人,有两把刷子。 在战斗中,只要错失一线机会,后面就会盘盘皆失,ncer用魔力放出占据了先机,用敏捷的身手获得了上风,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闪避,还是正面硬抗,就算她本身的参数比较高,也只不过是走向慢性死亡而已。 毕竟,战斗又不是单纯依靠参数的,她不能在犹豫了。 ——必须立马找回先机。 在下一次的格挡中,双方的武器刚刚分开的那一刻空隙,saber手中的无形之剑好像挣脱了枷锁一样,伴随着主人的宣言,解放了自己的束缚。 “风王铁锤!” 大气开始汇聚,膨胀,庞大的狂风以剑身也中心,开始汇聚成了高压的龙卷,在saber的意愿下,发出了凶猛的咆哮,轰然迸发。 仅仅是saber周身解放的狂风就与燃烧的赤炎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火焰与风相互撕咬,环绕,化作庞大的火焰龙卷,愈演愈烈,而在龙卷的中心,saber手中凶猛的暴风之刃已经倾巢而出,直接冲向了ncer,仿佛要将他碾碎一般。 这是saber的宝具,包裹在剑身上,偏折光线的结界,也是无形之剑的由来,在遇到危机的时刻,也有着多种变通使用的方法,比如将剑身后指,作为推进力加速,或者将刚刚那样,用暴风化作延伸的战锤,不论是单体还是群攻,都无往而不利。 作为效果上来讲,c级宝具解放的力量是要胜过魔力放出的,同样拥有魔力放出saber自身就有着亲身体会,事实也如她所料,燃烧的烈焰在聚集的暴风之锤面前被轻易的熄灭,撕碎。 暴风之锤前进的路径上,将沙土,火焰一起冲破,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解放了剑上的结界之后,就是她以攻代守,用力量和技艺趁着这个空隙冲上前去,给予ncer重创的时候了。 但ncer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头白发在暴风中狂舞,眼神却依然毫无波澜,仿佛这种威势连热身都算不上,他只是挥舞着神造之枪,在周身画下一道弧度。 以枪尖为中心,庞大而赤红的耀炎,像花蕾一样,绽放,喷涌而出,将被白色的暴风充斥的世界再度烧得通红,不过这次,赤炎并未散开,而是如同护罩一样守护在ncer身边,将暴风之锤的切割牢牢的挡了下来。 ncer用实际行动教会了saber一个事实,同样是魔力放出,但使用者水平不同,造就的效果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用一瞬的魔力放出,ncer就轻易的挡下了saber宝具的解放,甚至退避的空隙都没有让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沉默的盯着saber手上那把华丽的剑刃。 刚刚才解放宝具的saber根本来不及在把剑刃隐藏起来,只是面色沉重的重新举起剑刃,摆好迎击的架势,这一举动让ncer有着更加充足的空间来观察这把剑刃。 ——绝对不可能由人类锻造出来的兵装。 就算以ncer阅尽世间,不管是神明的赐予,还是凡俗的巅峰都一览无余的阅历,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黄金的剑身浑然天成,不带有丝毫的瑕疵,神圣而完美,被赋予一切美好概念,由湖中仙女在星球内海所锻造的神造兵装。 在失去的结界的束缚后,剑刃的威势开始得到了全面的释放,这种情况下的saber,比之前还要强得多,但saber的面色依然凝重无比。 太过有名,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了解过圣杯战争规则的saber之所以以无形之剑隐藏着自己的圣剑,也有着保护真名的意味,但没想到,第一战就被揭穿了。 “位于圣剑顶点的兵装,持有者也只有一人,原来如此,你是那位骑士王啊。” ncer说出了saber的真名,面色依然淡然,御主交给他的试探任务,他已经超额完成了,对方的力量,技艺,他都有把握了。 不过,既然御主还没下达撤退的命令,那么,他就试下能否用敌人的退败,更充分的展现自己的勇武。 白发金甲的青年再次举起了长枪。 “第一战就是与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让我感到荣幸,但无聊的热身也该结束了,接下来,开始真正的战斗。” 他将之前的战斗称作热身? saber还未曾从这段话中所蕴涵的恐怖意味中醒过来,来袭的长枪就再次用怒涛般的攻势,打断了她的思考,之前还看似安全的距离,ncer只用了一瞬都不到的时间,就跨越其中,来到了她的面前。 与ncer的长枪不分先后,同时到达的,还有御主的念话。 “saber,不用管其他了,不用顾忌消耗,全程用魔力放出!现在供魔对象换成我!” “是!” 虽然肯尼斯平时做派高傲,但saber还是真心为自己有这样可靠的御主而庆幸,知道御主储备的她不在有任何顾虑,火力全开,无形的魔力从心脏涌现,强化着她的身躯,被狂风簇拥的saber以让大气震动一般的冲刺,再次迎了上去。 在索拉的视界中,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影,只有神速的狂风与金红色的炎潮毫不示弱的对抗者,在内里的表象之下,是难以窥视的枪与剑的交锋! 第八十八章 草草落幕的初战 在不需要顾念御主魔力消耗,甚至可以说是超负荷的全力出手情况下,saber的境遇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原本ncer力大且势沉的枪尖她现在完全可以抵抗了,配合她万能的直感,第二次的战斗虽然ncer似乎要认真起来,但二人之间的作战中,saber不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一点点的在扩大自己的优势。 但saber知道这个原因并不是她自己的强大,而是御主之前的差距,她几乎是以全力的魔力放出来加持自己,可ncer只是时不时的爆发一下,当成配合攻击的杀手锏来用,更不用提她本身的参数比ncer更强了。 不如说,即使参数不如她,但仍然能将有限的力量发挥到近乎完美层次的ncer,简直可怕至极。 如果自己的御主是ncer的,恐怕她真的已经被枭首了。 saber深吸了一口气,在王的位置上征战了那么多年,她自然不会是纯粹的骑士道尊崇者,也不会去拒绝这份的不公平。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用胜利来回报御主的信任。 一个踏步下,saber裹挟着风卷冲了出去,砍向ncer的胸口,接下来的战术已经很明晰了,就像她无数次在战场上做的那样,用强大的力量逼迫敌人的破绽,然后用磨练出来的精湛剑术斩杀ncer。 saber抓准了ncer一个新力为生之际,刚想反击,但ncer的行动要比她更快。 一瞬放出的魔炎化作了第三只手,握住了神枪,挡住了saber攻来的剑刃,ncer则以伸出了双手,一记有力的刺拳击中了她的胸口,这一连串攻击还没完,借着炎流带起的风势,ncer的腿如旋风般横扫,一击回旋踢,将saber胸口的护心甲直接踢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电光火石之间,局势再次逆转,这个白发金甲的ncer,虽然是枪之英灵的职介,但空手格斗的技术也胜过saber印象中的任何一人! ——但还没完! 心脏迸发出的魔力随着血液在saber的身体里流淌,她是不列颠的红龙,这种攻击,还不能让她后退,肯尼斯的治愈魔术也随着链接迅速传来,缓解了伤痛,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ncer已经重新握住了他的长枪。 暴雨一样的超高速的枪之刺击让saber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是远远超出人类肉眼所视的快速,以saber的动态视力,也无法全部捕捉,她身上几处守势薄弱的地方已经护甲已经被击碎,这让她完全无法分心,她引以为傲的剑术,就好像小孩子的胡闹一样。 并不是saber自夸,她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剑术,虽不谈全无破绽,但也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技艺能达到的范畴,但ncer所展现枪术,那种流畅自然,却又毫无空隙的距离感,已然跨入了神域。 如果真的存在完美的技艺,那就是这种。 短暂的交锋中,saber身上的铠甲已经有多处破损,但她仍然在等待着机会,她开始转变战术了。 要在这种攻击下毫发无伤根本不可能,在身上这套防御良好的银白战裙彻底破碎之前,她总有可能找到机会。 ncer的敏捷是要胜过她,但强度上,她更胜一筹是不争的事实,不管ncer打到她多少次,只要找到一次反击的机会就够了! 在全力的魔力爆发之下,saber有信心将ncer和他身上那套金色的铠甲一起刺穿。 不过,如果ncer真的知道她的想法,恐怕那张平静的脸上也会生出几分笑意。 现在的ncer,每一击的力量都不逊色于a级参数带来的攻击力,saber的战裙上最坚固的胸甲,已经无法在承受下一击了。 在看到saber毫无畏惧的目光时,ncer就猜到了saber的意图,也准备顺势进入,完成猎人与猎物的反转。 在等到saber攻来的时候,彻底放弃防御,以轻伤的代价配合魔力爆发,ncer有信心将saber的胸口直接击穿,就算未能毁灭灵核,也可以给敌人造成重创。 “下一击,就定胜负。” 二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了同样的想法。 但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观望的远坂时臣,终于开口了。 “ncer,够了,终止战斗,回来。” 在前进的冲势还没有开始的时候,ncer一跃而起,落在了被火焰熔铸的沙滩上。 “我已经见识了你的实力,但不管是你,还是saber,都没有真正的解放宝具,对方的御主不是那么好办的,不必在暴露你身上的铠甲了。” “是,aster。” 一击建功的机会因为御主个人的判断而错失,ncer却没有任何想要争辩的意思,只是安静的服从了。 “御主要我撤退了,那么,下次再战,saber,希望到时候的你,起码能触碰到我,不然,也太无趣了。” ncer露出一抹浅笑,说出了虽然是真心话,但怎么听都是挑衅的宣言,灵体化退走了。 只留下一脸怒容的saber站在原地。 “不必追击了,真正的战场还要在晚上,现在暴露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先把索拉带回来!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 “明白了。” 无力的应答了一声,saber看着身上一道道在治愈魔术下缓缓愈合的伤痕和许久未曾尝到的败北,沉默不语。 而另一边,海边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眼睛也退去了。 罗兰拍着大腿,一脸痛惜。 “时臣啊,时臣,你简直坏事做尽!” 那么精彩的战斗,因为御主的命令中断,让罗兰很是无语,“这么好的一张牌,可惜你不中用啊。” ncer与saber的战斗简直就是大人打小孩一样,从头到尾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肯尼斯带来的加持让saber的属性太过优秀,这场战斗的胜负一点悬念都不会有。 估计也是看到了这点,考虑到肯尼斯还有令咒和充沛的后勤,为了不暴露ncer的真名,远坂时臣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反正他赚翻了,不仅确认了ncer和saber的差距,还得知了saber的真名,可以对宝具做出猜测与针对了。 接下来,只需要稳扎稳打,用ncer一个个的碾压过去,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的桂冠就会落入远坂家了,从战略上来讲,挑不出大毛病,但格局确实不够。 如果他能更凶猛一点,没有顾虑的攻上去,至少能逼出宝具和肯尼斯的令咒,用ncer的真名去换这两个绝对是赚的,因为ncer是那种知道了真名也没有大碍,照样无法对抗的论外级从者。 不过,远坂时臣要真的有这种豪气,他也就不是远坂时臣了。 但对于身为观众的罗兰来说,这场战斗还是令他心痒无比,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动手。 所以,他站起了身。 “呆了这么久,也久违的活动一下身体,”罗兰伸了个懒腰,问道:“冬木市还有没有那种被我放到后面,打算闲暇时在吃掉的,有趣的人渣啊。” 黑影忍者从阴影里浮现,像忠诚而可靠的秘书一样,从一堆名册里抽出了一页,递给了罗兰。 罗兰接过,在照片上那鲜艳的橙发上停顿了一瞬,有些意外。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不过,作为餐点,他还算够格。” “别让我失望啊,雨生龙之介。” (离上架没多远喽,关键时刻求下追读,顺带一提,投票加更活动已经欠三更,大家努努力投下推荐票的话,说不定还能让肥啾的欠更继续增加喔。) 第八十九章 清理垃圾 “aster?你现在就要出去吗?白天还不是开战的时间?” 玉藻前看着罗兰起身接过报告的举动,尾巴一下子竖了起来,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莫非是想要邀请小玉去逛街吗?嚯嚯嚯??,可以更直接一点的喔……” 没有理会耍宝的玉藻前,罗兰直接从打开了落地窗门前跳了出去。 “我现在要去稍微活动一下身体,要不要跟来你自己决定。” “aster!居然比小玉还要自我,就算我是贤妻,被这样对待也会不满的喔,”玉藻前一边嘴上抱怨者,但身体还诚实的跟在了罗兰的身后。 “所以,所谓的活动身体,是干什么呢?” “嗯,打个比方,就像看电影之前买爆米花和汽水一样培养兴致的事前准备。” “喔喔,我懂,我懂,这也是贤妻的必修课,在进入正戏之前,前戏的准备也是很重要的……” 罗兰敲了一下玉藻前的脑袋,为了防止她说出更加脱线的话来,他只好主动握住了玉藻前的手。 接下来,漆黑的影子将二人的身影拥进怀中。 ———— 我的名字叫雨生龙之介,今年23岁。住在冬木市的深山镇一带,未婚。现在再便利店打工。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8点才能回家。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凌晨一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要选好下一个杀人目标,然后做20分钟的预演,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周围人都说我很正常。 在我的人生中,只为了一个目标而行动,那就是所谓的‘死’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总而言之,我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求知者。 “龙之介?过来帮我搬下货!” “好的,店长。” 雨生龙之介高声应答着,将手中的日记本收了起来。 中年的店长将手中的两个叠起来的箱子交给龙之介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虽然雨生龙之介看上去并不强壮,但其实很有力气,一个人往往能做两个人的活,一想到这点,店长就为自己之前录用了龙之介的行为感到庆幸。 当时的龙之介因为那显眼的橙发,还有带着猎豹像花花公子一样的服饰,还让他有些忐忑,但在亲身接触之后,店长才发现,不能从外貌来断定一个人。 这两个月的亲身相处,让他明白龙之介是一个乐观开朗,能够体会别人的心情,不拘小节,却又好奇心很重的好孩子,虽然是外市搬来的,但确实很可靠呢。 但如果知道面前的这个开朗青年的真面目就算最近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狂的话,店长恐怕会将这些评价都咽回去。 雨生龙之介家庭和美,童年完整,没有经历什么磨难,但从小到大好奇心仍然让他对死亡充满了好奇,在他看来,只有人死亡前的那一刻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缩影和具有意义的本质。 没有什么比牺牲者临死前的哀嚎更加真实,正是相信着这点,雨生龙之介才走上了这条追求艺术的道路,并以狩猎同类作为手段。 受害者越多,他感觉自己对生命的认识就越深刻,正是因为真心享受着这个过程,配合高超的手段,让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遵从老宅里的古籍来到冬木市进行召唤恶魔的仪式依然一无所得后,雨生龙之介最近是有些倦怠的。 在自己的美学上了新闻之后,本来觉得无聊的龙之介都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让他又留了下来。 这是一个他再狩猎过程中,听到的传闻。 ——冬木市的黑夜骑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木市的夜间犯罪率就大大降低,甚至有着路人看到了有人再墙上飞檐走壁的身影。 这种超级英雄一样的个人主义和逐渐降低的犯罪率让这个传闻有不少深信者,雨生龙之介,则是通过自己细致的观察力,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他当即决定留下来。 不论是幼童,成年男女,老人,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的死亡,他都见证过了,可这种黑暗英雄的死亡,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为了见证到这点,雨生龙之介将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准备见面礼上,他要给那个英雄,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店长,今天我就先走了喔。” 熟练的请了假之后,雨生龙之介解下围裙,哼着歌,朝着自己的据点走去,因为他本人认为艺术和生活应该要分开,所以即使杀了很多人,他也从未动过对方一分一毫的财富,导致平时还要打工度日,等到下班了才能去维持自己的兴趣。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雨生龙之介自然的打开了井盖,走了下去——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好去处,空间大,没人来,他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越过四通八达的通道,雨生龙之介走到了中心的广场里,看到了自己的作品。 肋骨的皮肤被撕裂,让血肉与骨头像翅膀一样张开,一息尚存,被吊在中央,钉在以尸体堆成的高台上,污秽的‘天使’。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遍了,看着自己的杰作,雨生龙之介还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太ol了!不愧是我!这样的杰作,才是对英雄先生最好的欢迎啊!不知道他会怎么评价呢?” “真丑啊。” 雨生龙之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若木鸡的一点点的转过头,看着站在远处,一个被阴影包裹住黑发青年逐渐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红玉般的瞳孔看着雨生龙之介的作品,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评价。 “太丑了,硬要说的话,间桐家的虫窟都比你更有艺术感一点。” 罗兰盯着这奇怪的见面礼,叹了一口气。 “而且英雄先生算是什么诡异的叫法啊,我只是再清除自己房间里的垃圾而已。” “——像你这样的垃圾。” 雨生龙之介感觉如坠冰窟,刚想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刃,忽然胸膛一痛。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再到腹部出现了一道血痕,接着,红色的液体与内脏混杂喷溅而出,给这片地狱的景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九十章 这里已经满员了! 冬木市的黑暗骑士,英雄,义警。 今天才知道自己有着这种称呼的罗兰,感觉十分奇妙,有种被别人抓着一个非常普通的特点疯狂吹捧的尴尬感。 从结果上而论,冬木市确实因为罗兰的存在,治安好了不少,但这个过程和起因则完全称不上所谓的英雄。 罗兰是遵循趣味而行动的人,与正常的普通人相处的时候,他的态度更接近于漠然的无视,他不会去袭击普通人,因为太过平常的反应的不会给他带来乐趣,和雨生龙之介不一样,单纯的死亡与杀戮罗兰并不感觉有趣。 他去袭击那些不良,与其说是为了发泄,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观察对方面临死亡的乐趣才对。 人才是重点,有才能的人,有理想的人,罪恶的人,善良的人,他们面临不同事件的反应才是罗兰的乐趣所在。 他本来很期待雨生龙之介的,这个男人,是天性的恶人,从始至终都围绕着一个目标,追求死亡的本质而行动,唯一让罗兰有所诟病的,也只不过对方眼界太过狭隘,仅限于自己的死亡就满足了而已。 但在亲身见到了雨生龙之介的杰作之后,罗兰改观了。 简单来说,审美不合,雨生龙之介所谓的艺术一点美感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垃圾而已,居然还想来恶心人,罗兰也只好把他清除掉了。 “这种单纯的尸体堆积哪里称得上杰作,你简直在侮辱我的审美。” 罗兰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个尸体堆,“我本来还认为你会制造的更有艺术感一点的,既然是天使,用十字架把他钉起来不是更有嘲讽意味吗?” “再多的肉块也是肉块,与虫窟的尸骨有什么不同,至少虫窟的布局还要介于恶心与阴森之间,你这就只是单纯的恶心了。” “雨生龙之介,如果这就是你的礼物,那么说明我们的审美完全不一样啊,这种垃圾是不要摆出来恶心人了,乖乖和你那愚蠢的美学待在垃圾桶如何?” 雨生龙之介听到自己的艺术被这样侮辱,就算身处重伤垂死之中,他也想用愤怒的咆哮来表达自己对这种不懂艺术的野蛮人的鄙视,可是,他的大脑和身体都没有做出行动,因为, ——这太美了。 从自己腹部流出的鲜血,内脏,那种触手可及的死亡,太美丽了,胜过他之前所见过的一切。 雨生龙之介用双手握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脸上露出了纯粹,却又无比狂乱的笑容。 “原来,我一直在找的死亡,就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啊。” 罗兰的声音还在周围传荡着,他并不讨厌雨生龙之介,只是合不来,所以,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 “我没有下死手,你还有一点挣扎的时间,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有着要追求超越了自己死亡的想法,变得更加有趣的话,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过,”看着雨生龙之介一副迷醉,失神的样子,罗兰摇了摇头,“你恐怕根本没听进去。” “好美……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我还没看够了,再让我多看一些……” 雨生龙之介挣扎着爬起身,因为动作的剧烈,他身上的伤口开裂的幅度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无力,但越来越近,那种死亡的冰冷感,还是让他坚持着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出口。 一定要在多欣赏一下才行,在阳光下,这幅姿态会更加ol吗? —— “aster,为什么我们要去下水道啊,我好歹也是王,就算是幼年,也想去高处攀登的。” 听着身边引人瞩目的美少年抱怨的话语,一般的女性,恐怕会心碎的把他抱进怀里安慰,可韦伯只感觉一阵恶寒。 “蠢货!”他毫不留情的伸出两根手指在亚历山大的头上一弹,不顾对方的痛呼,严肃的说道:“你听好了,正因为是王,才要能容纳所有人的想法,引领他们前进,不论是地下的爬虫,还是高空的雄鹰,能将它们统率在一起,才是优秀的王应该有的手段,你这种高傲的想法,是无法开始征服的!” “哦哦,”亚历山大的眼中闪过了亮光,有些崇拜的看着韦伯,“真是警世格言啊,请教我更多,老师!” “哼,”事到如今,对于老师的称呼,韦伯已经见怪不怪了,罗兰这种问题儿童他都相处的来,这个整天嚷嚷着要开始征服的少年亚历山大简直好办多了,在对方提出‘比起臣子,我更希望你成为我的老师’这种话后,韦伯就自然而然的拿过了主导权。 “那当然了,我的教导才能可是连罗兰也赞不绝口的!” “那个罗兰是谁啊……” “罗兰是……不许插嘴!” 差点被带歪了韦伯愤怒的叫道,看着传说中的征服王,在自己面前像个鹌鹑一样乖乖闭嘴的样子,哪怕知道这只是对方的幼年时期,韦伯心中还是泛起一股自豪感。 “别看今天虽然只是去探察下水道,而不是战斗,但这可是重要的第一步喔,任何征服都不可能是空中楼阁,一点点的基础堆积起来,就会汇聚成庞大的力量,从而在关键时刻获得胜利。” “你看过地图了,冬木市因为中间有条大河,下水道四通八达,我们如果能在其中安插好使魔和线索,就可以在之后的战争中判断出其他御主和英灵的动向和方位,从而制定出有利的战术了,有身为从者的你辅助,我才敢安心做好这项工作。” 亚历山大双手碰拳,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了!这确实是必要而可靠的战略,不愧是老师,真是可靠,赌上王的名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呃,”韦伯转过了头,掀开了下水道的盖子,“比起这种保证,你直接灵体化来查探周围不是更令我安心一点吗?算了,我先下去了,你下来的时候记得多利用这些楼梯,动静小一点,我们是来侦查的。” 韦伯看了一眼阴森的下水道,紧握着梯子,一点点的爬了下去,下的越深,周围的环境就越是阴暗。 就在快要触底的时候,一只黏糊糊,带着腥味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腕,伴随而来的,还有痴汉一样的语调。 “太美丽了,对不起,请让我上去……只要能到那个地方……” 没等来人把话说完,紧张的韦伯立马甩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护符以刺目的闪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看着那被血腥味包围的人影时,他强咬着牙,用颤音呼唤自己的servant。 “rider!” “交给我!aster!”在上方的亚历山大跃了下来,b级的敏捷全力爆发之下,让来袭者第二步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被他一脚踹中了面门。 与这伴随着风势,势大力沉的一脚一同而来的,还有亚历山大开朗的声音。 “抱歉,这里已经满员了!” (大家中秋快乐!) 第九十一章 人被杀,就会死 空气呼啸从耳边略过,在灼伤眼睛的闪光下,一记有力的踢击正中雨生龙之介的面门,然后的深深的朝下埋了进去,那狂暴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以接触点为中心,雨生龙之介的伤口再次炸开一团血雾,朝着四周扩散。 掀起的狂风将韦伯的头发吹得凌乱无比,伴随着骨裂碎裂的哀鸣,雨生龙之介的身影倒飞出去,以原本腹部的伤口为中心,扭曲的嵌进了墙壁了,好似一朵绽开的花卉。 这个蹩脚的艺术家,总算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完成了一副还算不错的作品。 在雨生龙之介如鱼眼般凸出的瞳孔里,透过韦伯眼睛里的倒影,看见了这幅景象,然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神明果然眷顾着他啊,充斥着热情与爱,从我的身体里诞生的杰作,真是,太ol了…… 但这种景象留给韦伯的,就只有无尽的冲击力,雨生龙之介狰狞的脸色,满是血迹的身影,还有扭曲而癫狂的死法让这个还没有接触到多少黑暗面的少年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师,你可以吐出来喔,这不算是懦弱,而是成长的证明,死亡是每个人最好的老师。” 亲身造就了这一切的亚历山大倒是反应一般,只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注意雨生龙之介的死相。 只有这个时候,韦伯才意识到,亚历山大是幼年的雄狮,而不是需要他一步步指引的孩子。 ……看来以后要更改一下对他的态度呢。 韦伯抹了抹嘴角,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家伙死了吗?” “不知道,不过,刚刚从踢击传来的触感来看,这家伙应该是个普通人,想必是死定了。” 亚历山大的回答依然十分干脆,他虽然看起来幼小,但可是货真价实的从者,一击下去,正常人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性。 毕竟,人被杀,就会死,这可是至理。 “比起这个,”亚历山大走向前方,主动将韦伯挡在了自己并不宽厚的背后,“aster,做好迎敌准备,你的战略确实很优秀,可看来敌人中也有与你抱有相同想法的人呢。” “什么?” 韦伯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又被紧张给充斥,作为彻彻底底的理论派,他可是一次魔术战都没有经历过了,只能手忙的脚乱的准备好可以随时激发的护符。 从黑暗的阴影处,只剩下一个缓缓走来的身影,在露出全貌之前,来者的问候就已经先声而至了。 “抱歉,因为想看一下这家伙的结局,所以放任了一下,似乎给你们造成麻烦了的样子呢?为表歉意,之后的善后就交给我来处理。” 这个声音充满磁性,带着慵懒与和煦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那股不在乎一切的自信与自负交杂的独特感觉,更是难以模仿的,只是听到这个声音,韦伯的脑海里,那个青年的样子就自己跳了出来。 “罗兰?” 韦伯声音有些沙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那个青年。 听到韦伯的呼唤,这几天被频频以罗兰为榜样来教导的亚历山大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盯着罗兰。 “喔,韦伯老师,好久不见,原来是你呀,难怪这个从者的气息很独特。” 罗兰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就将目光集中在了龙之介的死相上,露出了又像惋惜,又像轻蔑的奇怪神情。 “真可惜,又是一个中途就枯萎的失败品,不过,作为开胃菜,还算勉强。” “好久不见……不对,你在搞什么啊!” 面对罗兰熟稔的打招呼,很久没有见到友人的韦伯也下意识的举起了手,然后就被旁边无语的亚历山大更按了下来。 “虽然打断朋友的叙旧不是什么应该的举动,但是aster,那家伙手上有令咒喔。” 被亚历山大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赌上了性命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韦伯也反应了过来,“你在搞什么啊!现在可是圣杯战争时期啊,居然连从者都不带,一个人出来闲逛,未免也太大大咧咧了。” “嗯……不要这么说吗,现在这种情况是事出有因了,因为我不想在这种单人餐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叽叽喳喳,所以让她去旁边自己逛了,没想到白天居然就有人带着从者乱逛,该说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 罗兰也有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用磁性的声音跟韦伯抱怨起来。 “那还真是一个不靠谱的从者啊,真是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准备了那么久,这种事情应该提前考虑好才对……” 虽然双方的立场是敌人,但太过平和的气氛和他乡遇故人的喜悦还是让韦伯又像老妈子一样担忧起罗兰来。 看不下去的亚历山大也只能扶着额头,无奈的叹气,:“aster,我并不想打扰你,不过,应该制定下一步行动了,之前已经有点动静了,如果有人在市内设立了使魔,我们的踪迹可能会提前暴露喔。” “就是啊,韦伯老师,这可是战争,那么天真的话可能第一个就会出局喔。” 罗兰也点着头,附和着亚历山大的话语。 “一个人就敢乱跑的你没资格说我天真!” 韦伯毫不犹豫的还击了回去,也少见了陷入了犹豫之中。 说到底,他对于圣杯战争的要求只是证明自己,并不渴望,本人性格也十分珍惜友情,知道罗兰期待的他也不想破坏罗兰的愿望。 可这半年的经历也让韦伯成长了不少,看着旁边亚历山大等待命令的信任,他握紧了拳头。 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已经不如半年前那么单纯了,与亚历山大相处没多久,可双方的性格却十分相搭,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辜负传说中的征服王对于自己的信赖。 更重要的是,罗兰那暗含期许的目光让韦伯有些明悟。 像罗兰这么骄傲的人,会接受让来的胜利吗? 韦伯看着罗兰,想到他和亚历山大一样相似,像星辰一样璀璨,又像雷霆一样耀眼的身影,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渴望。 他,也想站在他们的身边,不是以被保护者,而是以同伴的身份。 想到这里,韦伯也被勇气充满了。 “对不起了,罗兰,”他朝着昔日的友人毫不留情的甩出了火焰的符咒,“rider,上,就在这里把他淘汰!” “哈哈哈!”幼年的王者从喉咙里漏出了欣喜的笑声,“遵命,我的aster!” 第九十二章 人体,很奇妙吧 “能这么快就分清立场也身份的差别,果断的做出抉择,你成长了呢,韦伯老师,看来你也遇到了非常不错的邂逅。” 随意的侧身避开了韦伯根本没扔准的符咒,罗兰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本来还有点失落的,但看到你这种样子,坏心情都不见了呢,不过,让我来再教你一件事?”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罗兰身上的气势节节攀登,露出了庞大的压迫感。 “不要虚张声势,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 罗兰从容不迫的接下了亚历山大跳起来的重重一击,然后随手一甩,就利用亚历山大身材小的弱点,将他砸到了墙上。 就好像他才是从者之躯一样。 “和我相处了那么久,对我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一点才对,陌生人也许会被你的阵势吓到,但这种参数的从者,要威胁到我你应该清楚做不到才对。” 韦伯咬紧了嘴唇,虽然很少见到罗兰亲自使用魔术,但对方的资质还有那奇怪而万能的黑影忍者,他是深有体会的。 在查阅的典籍上,罗兰家系最初的那代更是有着对抗从者的记载,单纯只靠力量压制的话,韦伯确实不认为自己占优势。 但他毫无惧色,没有任何要回话的意思。 亚历山大给予了他信赖,他也愿意回报这份信赖,而且,单独遇到御主的机会实在太为少见了。 并且,在强大的魔术师,也只是魔术师而已! 从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单纯靠属性的,宝具,固有技能,乃至御主的配合,都是至关重要的。 韦伯握住了自己的手背,没有浪费这点时光,一边随时准备激发守护的符咒,一边发动自己蹩脚的治愈魔术来给予亚历山大援护。 ——如果真的能提前解决罗兰这个大敌,哪怕付出一枚令咒和暴露宝具的风波也绝对不亏。 “继续进攻,rider!” “喔!我随时都可以继续上阵!” 锋锐的长剑伴随着魔力的光辉在亚历山大的手中凝聚成型,高达b级的敏捷让剑身在挥舞的时候都被狂风的颜色给渲染,爆裂出蒸腾之水一样的呼啸声。 仅仅是一刹那,刚刚才被罗兰甩飞的亚历山大便从溅起的烟尘里冲了出来,直直的砍向罗兰的腰际,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迅捷白影。 虽然身体变小,但他的智慧却依然不逊色于巅峰的时候,亚历山大的固有技能,霸王的征兆让他能够用百折不挠的精神应对各种危机,在战斗中自然也不会例外。 可这次有力的突袭依然失败了,罗兰不慌不忙的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剑锋横扫的范围。 对于的现在他来说,亚历山大的攻击轨迹可以被轻易的捕捉到,然后,趁着这个时候,他一脚踹了上去。 “喝!” 这声吼叫不是罗兰发出的,而是被狠狠的击中了腹部的亚历山大的怒吼,“感受着宙斯之雷的加护!” 随着他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电光,四溅的雷霆以亚历山大为中心散开,他原本幼小的身躯也变得宛如磐石一样坚固,在罗兰的这一击下,居然没有后退,只是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硬生生的将这击吃了下来。 这个时候,飞溅的雷电,已经击中了罗兰,趁着对方被雷霆麻痹的时候,亚历山大也怒吼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刃,用尽了全身力气,刺向了罗兰的腹部。 为了防止被暗室里的闪电给刺到双目,韦伯闭上了眼睛,然后马上启动了身上护佑的礼装,这是为了防止罗兰那无处不在的黑影忍者袭击,也更好专心在治愈魔术的支援上。 等到电弧停息的时候,周围尽是被暴烈的闪电留下的焦黑与赤红痕迹。 这是蕴含宙斯神力的雷霆,远胜自然的雷电,钢铁在它面前也会被化作汁液,也会就算有着坚韧的身体,也会被电的酥软无力,丧失反抗能力。 但这个狂暴的雷霆作用于自己身上时,却会强化与提升。 没有魔力放出,也不会魔术的亚历山大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缘由自然是宝具。 神之祝福,这个宝具可以让他放出宙斯之雷来强化自己的身体并做出反击,抓好时机,只是一瞬的使用,就可以起到战局逆转的效果。 面前的魔术师虽然身体强过自己,但也因此轻视了从者的力量,基于这一点,亚历山大制定了这样的战术,然后,他在用剑刃完成初战的终结。 本该是这样的发展才对。 “干得好!” 韦伯激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可亚历山大却没有心思来迎接御主的夸赞了。 因为,他用巨大力量将空气都挤压开来的突刺,被一个难以置信的东西拦住了。 烟尘之中抓住剑刃的,是一个苍白的手掌,它毫不顾忌的握住了锋利的带刃端,却没有被这传世的名剑割伤。 在这钢铁也要弯曲,地面也要崩裂的刺击中,罗兰握住了这把剑刃,脸色有些奇妙。 “被电击的感受还真是奇特,不过,你居然有这样的宝具啊……” 没有给亚历山大收回剑刃的时间,罗兰又踹出了一脚,这一次,亚历山大终于被重重的抛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怎么可能!” 这一幕的发生让韦伯惊讶的根本合不拢嘴,他刚刚还在为胜利和亚历山大的智慧而欢呼,下一秒局势就再次逆转。 在沉闷的撞击声中,只剩下了韦伯的惊叫声。 “这可是从者啊!还释放了蕴含神力的宝具啊!正常魔术师比肩从者的战力不应该是依靠术式吗?你这种上来和从者肉搏的怪物是怎么回事啊!” 太过匪夷所思的景象让韦伯的思考能力完全宕机了,作为亚历山大的御主,他清楚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被宝具强化后的亚历山大参数都应该上升了才对,至少,那一击突刺,绝对有着一流从者的攻击水准。 罗兰接下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在于,他居然是用肉体接下的,连强化魔术都没用,正常人类做得到这种事吗? 面对这种质问,罗兰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 “还是有可能的,你看,那边那个死掉的杀人狂不也拖着重伤的身体爬了那么久吗?” “四舍五入一下,我能硬抗从者攻击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仿佛说服了自己似的,罗兰朝韦伯露出了微笑。 “人体,很奇妙。” 第九十三章 韦伯的决断 亚历山大像是被一辆战车更撞到了一样,在地面滚了几圈,留下一个个崩裂的陷坑,就好像巨象践踏过的痕迹一样。 漫天的粉尘与空气炸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完全挡住了韦伯的观察视野。 他只能暗自祈祷自己的治愈魔术效用高一点,但亚历山大没让他失望,他的身影迅速从烟尘中掠出,挡在了韦伯面前。 尽管嘴角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但亚历山大依然精神奕奕,看不到半点被击败的失落感,让韦伯有些不安的内心再次被勇气给充实。 “不用担心,aster,我会保护你的。” 比韦伯还矮的美少年夸下了海口,与他之前的表现相比,这句诺言并不显得可靠,但韦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韦伯用简短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信任,如果仅仅是少年的亚历山大就有这样的价值,那么韦伯也愿意期待对方完全成长后的风姿,他也相信,亚历山大不会就在这里停滞。 但罗兰可没有打算给他们交流的机会,在粉尘的掩盖下,他整个人都化作模糊的黑影,呼啸而至,亚历山大只能再次激发宝具,让宙斯的神力加持自己的身体,用剑刃挡下了这一击。 韦伯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身为御主,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跑。 顾不上一切,他转身朝着有着遮蔽,更安全的地方跑去,在罗兰与亚历山大的战斗面前,只要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果不其然,在韦伯离开后,亚历山大立刻放弃了硬抗的打算,毫不犹豫的双脚送力,一个利落的翻滚,与罗兰加大了力气的一击擦肩而过。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碎裂,纷飞的水泥碎片都溅射出了子弹一般的威势,余势不减的将周围的墙壁打的坑坑洼洼,被几枚碎片击中的亚历山大都感觉伤处生疼,带着淤青的颜色。 如果他不是灵核被击中前,就不会丧失行动能力的从者之躯,以单纯的肉体,恐怕在这个男人面前,连抵抗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这样的困境,却让亚历山大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意,他的清脆的笑声在空中传荡着。 “真是太漂亮了!没想到,在吾等的故事过去了那么多年的时代,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出现,成年的我一定会因为你的强大而欣喜无比的,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为能和你这样的英雄交手而感到荣幸。” 亚历山大停了下来,举起了自己的剑锋。“和你这样的对手作战,还有所保留,不仅是愚蠢,也是不敬的行为。” “aster,我要使用宝具了!” 罗兰也轻笑了一声,有些期待。 亚历山大所说的宝具自然不是神之祝福那种级别的,而是他的坐骑。 rider是以宝具而闻名的职介,作为骑兵的他们,往往具有能够一击必杀,机动力强的独特宝具,算是除了三骑士之外的首选了。 骑着宝具的rider往往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我允许了!” 韦伯将自己的身影牢牢的藏在墙后,通过使魔观察着战场的情况,现在还是白天,以rider宝具所爆发出来的魔力和声势,一定会无法掩盖的。 不过,和远坂时臣不同的时,韦伯虽然自信,但并不自大,关于战场上的决断,他愿意全权交给从者,作为御主的他,只需要做好援护就可以了。 “rider,解放宝具,我已经做好了令咒援护的准备!”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 rider将剑刃高高的朝着上方举起,神力的电弧在剑身上,缠绕,蔓延,好像旗帜一样。 就在他准备呼唤自己的爱马之时,一张张的符咒,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 穿着蓝白巫女服,头顶狐耳的女孩一下子跃到了罗兰面前,与亚历山大对峙着,发出了可爱的娇喝声。 正是发现罗兰那边出事后,赶来援护的玉藻前。 “居然趁着小玉不在,就对aster出手,真是太卑鄙了!身为从者居然欺负普通的魔术师,你不觉得丢脸吗?” 亚历山大看着面前被玉藻前保护在身后,毫发无损,衣服都没脏的罗兰,又看了一眼因为在地上打滚满身尘土,身上尽是淤青喝伤口的自己,就算一向开朗无比的他面对这种质问也憋不住了。 “就算不说这只是正常的战术交换,没有保护好自己的aster应该是你的失职,单纯从结果来说……怎么看被欺负的人都是我?” “多说无益!” 玉藻前欢快的声音也有了些愤怒,感受到战斗波动的她第一时间就放弃了罗兰让她巡逻的要求,赶来了,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战斗还是发生了。 这让立志成为贤妻的玉藻前感到了小小的挫败,所以,她接下来要让敌人加倍奉还。 “既然小玉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在伤到aster分毫了!” 强烈的魔力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虽然其他参数都不怎么样,但唯独在魔力的属性上,玉藻前是一等一的优秀,对于身为caster的她来说,战力上也会因此得到极大的加成。 挡在亚历山大面前的白色符咒在空中平移着,最后将他围了起来,魔力的光芒让符咒上荡起了异样的纹路,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攻击一样。 “所以说,”亚历山大也眯起了眼睛,身上的雷霆越发密集的闪烁着,随时准备呼唤爱马踏破这里,“受伤的明明是我才对。” 不妙啊,二对一,这个狐狸是caster吗?她的援护估计会比老师可靠很多,只能逃跑了吗? 或者,动用那个招数…… 亚历山大一边思考接下来的战术,一边将周围的比较薄弱的地形一一记住,提前做好逃跑路线的计划。 “以令咒的名义,带我撤退,rider!” 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响起了。 庞大的魔力伴随着红色的令咒一闪而逝,亚历山大的身上都发出了闪耀的魔力光辉,雷霆也愈演愈烈。 得到了令咒加持的他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用充满了力气的身体,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驾驭着雷霆的骏马踏破了上方的墙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亚历山大面前,从鼻子里喷出灼热的白气,发出了高昂的啼鸣声! 第九十四章 成长 在瞬息即转的战斗中,留给韦伯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罗兰说的没错,仅仅靠着侥幸心理就做出这种鲁莽的举动,是自己的失误。 rider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现在的他,并没有能够迅速做到一击必杀的能力,自己知道罗兰不可能那么大意,那么弱小,但还是抱着虚张声势的打算发起了攻击,结果反而让rider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中。 韦伯可以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挽回自己的失败,比如罗兰是个怪物,rider本身能力也不足,换成其他目标都早成功了之类的借口,但是,能敷衍的了别人,韦伯也无法敷衍自己。 唯独在理论上的研究时,韦伯认为自己有着最优秀的才能,但残酷的战斗证明了,如果不深思熟虑,将一切都寄托于才能与希望上,是无法获得胜利的。 在caster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败了。 连带着亚历山大的份一起,所以,他应该为自己的失败买单。 而不是让从者的重伤和死亡来承担自己决策失误的后果,在战斗的判断上,自己远不如rider精准,如果不是自己占据了主导权,吩咐rider隐藏宝具的话,他是否可以更加迅速的结束战斗,或者挽回局面呢? 想到这里,韦伯原本繁杂的思绪不可思议的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回到了罗兰家一样。 在最开始相遇时,韦伯也有些将自己当成前辈的架势,但罗兰用天赋告诉他,他只需要做好老师就好了。 ——真是的,明明都是第二次了,我却总在一个坑里摔断腿。 韦伯·维尔维特,不应该把自己当成御主,现在的你,还没有这种才能,你应该是。 军师,幕僚。 将自己当成臣子来侍奉小小的王,那么,从军师的角度来看,我现在应该做的是,用令咒来收尾这场战局。 当韦伯用一片混沌的大脑下达了命令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亚历山大放在了马背上,在空中疾驰了。 因为维持着撤退的命令,一直得到令咒加持的亚历山大催动着爱马,专注的驾驭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流光,迅速的逃离了战场。 韦伯趴在马背上,苦着个脸,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了。 “对不起,亚历山大,初次作战,就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失利了,还浪费了珍贵的令咒,我不配当你的老师。” “你在说什么啊!” 亚历山大回过了头,一巴掌拍在了韦伯的肩头,重重的力道拿捏着他的肩膀,让瘦弱的韦伯痛呼出声,抬起头,与亚历山大严肃的目光对视着。 “你干的很好,老师,不管是侦查的战略还是斩首的行动都挑不出差错,我也是真心认可着这一命令才去战斗的,之所以失败,只不过我们太弱了而已。” “而且,在那种危急时刻,你能那么果断使用令咒,让我们全身而退,从与caster和那个罗兰对峙的结果来看,这已经算得上胜利了。” “可是……”韦伯咬着牙,还是有些不甘。“如果我能让你更加灵敏的使用宝具……所以,还是将战斗的主导权交给你比较好。” “别说傻话了,哪有第一次作战就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来的,就算是我,在什么信息都没有暴露的时候,也会隐藏起来的。” 亚历山大显得倒是十分豁达,“虽然是失败,但也正因如此,才让我看清了你的价值和能力,相信我老师,你有着果决的判断力和谨慎的战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愿意成为你的剑。” “更何况,比起臣子,servant,御主之类的身份,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应该同甘共苦,托付后背。” “正是因为罗兰他们那么强,才更加具有征服的价值啊!” 亚历山大朗声说道,胯下的骏马也感受着主人的兴奋,用轰鸣的雷霆助兴。 “rider,”韦伯感动低下了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扯住亚历山大的耳朵,再次发出了怒吼。 “快点隐藏起来!别在用宝具了,我们的踪迹会被完全暴露光的的!” “——你这个笨蛋!” 韦伯的吼声与亚历山大的笑声一同交杂着,消失在了天际。 “aster,不追没关系吗?” “没关系,”罗兰看着玉藻前满是关切的金色眸子,微微别过了头,“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来参加圣杯战争的。” “一枚令咒的损失和宝具的暴露已经足够了,而且,韦伯还有隐藏的底牌,真把他逼急了,也一样能跑掉。” “喔。” 玉藻前乖巧的跟在罗兰身后,一副失落的样子,在这副哀怨的气息蔓延到自己之前,罗兰无奈的回过了头。 “小玉你做的很好,援护来的十分及时,也没有打乱我的兴致……你没有应该感觉到这点了才对。” “嘿嘿☆,”玉藻前的尾巴欢快的摇着,没有回答罗兰的话,她当然知道,不过,她还是想听罗兰亲口说出来。 居然私自支开小玉,和另外两个美少年打在一起什么的,可绝对不允许! 幸好,老公大人好像没有哪方面的喜好,不过,作为贤妻,还是提前杜绝这种可能性才行。 玉藻前拉住了罗兰的手,感受到已经习惯罗兰这种接触的罗兰并没有挣扎后,悄悄又靠近了一点,让罗兰的手臂被一片丰盈包裹住。 这种小花招可是贤妻的必修课,先是牵手,再到拥抱,然后kiss,直到本垒。 呜哇??! 因为想到了这种事情而兴奋起来的玉藻前尾巴一摆一摆蹭着罗兰,让他疑惑的回过了头。 发现玉藻前并没有什么异动后,罗兰忽略掉了这种无意义的作怪,留下让黑影兵团清扫现场的命令,也离开了这里。 如果说,saber和ncer的战斗,还可能有御主没有完全察觉,那么rider宝具的爆发的痕迹,想必已经让他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今天的第一夜,一定会很精彩。 罗兰有些期待的想着,下意识的摸向了怀中,空空如也的口袋让他少见的愣了一下,然后拉着玉藻前,回到了间桐家。 与此同时,在远坂家附近的高山上,间桐雁夜看着那道从空中落入市区内的流光,喃喃自语。 “rider一组吗?” 然后,他从袖口内放出了一团飞舞的虫群,让他们朝着各处道路上飞去。 雁夜戴上了自己的兜帽,重新向冬木市走去。 “berseker,找到他们。” 第九十五章 雁夜的战略 “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间桐雁夜将之前那幕流光映在自己脑海里,链接了远坂家附近了使魔,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有些可惜的撇了一下嘴。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远坂时臣那家伙还不至于在第一天就暴露自己的宝具,也不会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的环境中。” 间桐雁夜的目的与所有御主都不同,只是单纯想要击杀远坂时臣的他需要关注的目标不多,但和原来世界线里的狂犬不一样,已经在间桐家传承的熏陶里,成为了魔术师的间桐雁夜性格上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最为显而易见的,就是那种见谁都想咬一口的鲁莽。 还不能确定其他御主的人选,在时臣的从者暴露出来之前,暂时只需要蛰伏就好了。 不过,看着在自己身旁乖乖灵体化,但仍然在四处乱飘的berserker,雁夜叹了一口气。 狂化等级太低这种意外把他的战略完全打乱了,他与莫德雷德虽然性格上磨合的还算不错,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各占一半的合作关系。 万一对方真的不听话,会把局势引入很糟糕的地步。 而且,虽然听闻对方是那个叛逆的骑士,应该不在意这些东西,但对方真的会为了自己卑劣的愿望而付出力量吗? 间桐雁夜攥紧了拳头,把头上的兜帽更加往下拉了一点。 在真正袒露心扉之前,还是先按照正常御主的想法来行动,反正,也要先做出情报收集。 顺便,测试一下那家伙的力量。 走到市区的时候,间桐雁夜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兴奋的话语。 “aster,你是准备去找rider那组吗?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还不确定呢,姑且还是先以搜集情报为主,”间桐雁夜已经有些习惯了莫德雷德那脱线的想法,也总结出了一套应对这个熊孩子的方法。 “不过,现在确实要依赖你的力量。” 间桐雁夜将一张地图展开,用手指在远坂宅的方向。 “这是我们刚刚的位置,你也看到了rider的流光,以你的视力,看到了他们下落时候的大概方位吗?” “哈?就算是从者的眼睛,也不是能够观察到所有情况的?” 莫德雷德抱怨了一下,但还是指出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硬要说的话,应该落到了这一块的位置。” 间桐雁夜顺着莫德雷德指印的痕迹将地图叠起,只留下了那一小块的区域。 “世贸中心到郊外的住宅区吗?还剩下大半天,应该足够了。” “等等,aster?”听到间桐雁夜的自语,莫德雷德有些讶异,“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莫非你其实是个很优秀的魔术师吗?” “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如果敌人有意隐藏,刻意遮掩痕迹的话,要找到他们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走到一处无人的巷道内,间桐雁夜把手靠在了墙壁上,一堆密密麻麻,看上去还没有指甲盖大的虫子,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顺着墙壁蔓延,在各处微小的缝隙中消失了。 “要在不触动结界的前提下找到对方的位置,除非你的魔术水平比对方要优秀的多,但如果只是确定范围的话,就好办多了。” 间桐雁夜的目光一片死寂,感受着虫群移动的方向,然后解释道:“这些虫子,既无法作为监视的使魔,也没有战斗力,但因为我特定的改造,将他们变成了以魔力为食的存在,只要放出去,就会自发的找到魔力最浓郁的地方。” 说到这里,间桐雁夜的目光越发的冰冷了,“只要对方是个理性的魔术师,应该都会选择魔力最充沛的区域来当做工房和据点。” “现在,只看我们有没有运气中这个大奖了。” “喔喔喔!”像是小孩子看到了稀奇的魔术表演一样,莫德雷德发出了赞叹的惊呼声,语气中居然也多了几分崇拜的意思。 “不愧是我的aster,这样可靠的话,将后背交给你,我也更加安心了……就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喔。” “这本来就是笨办法中的笨办法,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我和这些正常魔术师不同,只作为兵器和道具而存在的。” “不过这样,我也想证明什么……”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之后,间桐雁夜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有些多愁善感了,没影响到……” “一定可以的。” 没等间桐雁夜说完,莫德雷德就开口打断了间桐雁夜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想证明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错的。” “那还真是多谢了,”间桐雁夜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受到肯定,所以,尽管知道对方可能看不到,但间桐雁夜的嘴角还是勾起了。 “被传说中的莫德雷德这样肯定,也算是我的荣幸。” 可这份笑容没能持续多久,间桐雁夜的声音又回复了冷淡。 “虫子们寻找的速度应该还要一会儿,这段空余时间,就拜托你警惕了。” “啊,没问题,”莫德雷德的声音也重新恢复了那种欢快的感觉,“不过,aster你说还要一段时间,就这么浪费掉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间桐雁夜有些好奇的问道,除了性格上有些难缠之外,莫德雷德大体上还算是一个优秀的从者,这种主动提出要求的行动还是很少见的。 “给我买件衣服。” “理由呢?” 虽然这是相当诡异的要求,但间桐雁夜还是耐心的问起了缘由,在与小孩子的相处上,他可以很有经验的,这种时候,一味的拒绝只会造成对方的逆反心理。 “灵体化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啊,不真切的踩在地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你看,这样也办法逛街对。” 虽然知道从者被召唤的时候,会知道现代的知识,可从莫德雷德的口中听到逛街这样的词语还是让间桐雁夜的眉头不住的抽动着。 按理来说,作为御主的他应该拒绝这种随意暴露自己踪迹,还毫无益处的行为,但想到对方那张头盔下,少女一样稚嫩的面容,间桐雁夜就不住的心软了。 在过十几年,樱和凛也应该到了这种年纪,说起来,莫德雷德短暂的一生也可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再怎么洗练自己的弱点,一个人的本质也不会改变,间桐雁夜,是一个相当会照顾孩子的老父亲。 不管是傲娇的远坂凛,还是内向的间桐樱,都与他相处的很好就可以看出。 “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也算的上必要的经费呢,” 间桐雁夜摘下了兜帽,朝着最近的一条商业街走去。 “走,我们去帮你选衣服。” 第九十六章 倒霉的韦伯 “今天的战略完全是大失败啊!” 韦伯坐在地上,一点点的清理着自己的损失,“符咒与魔力的消耗倒是不多,礼装也没受到损害,不需要修补,rider在令咒加持下跑掉的速度也很快,让我有着充足的时间来抹除痕迹。” 说到这里,韦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从战略结果上来看,安插使魔的计划没有达成,我们依然只能等待战斗爆发再去观察情况,罗兰的caster真名和力量也都一点不清楚,反倒是我们的宝具和情报也暴露了很多,还这么快就损失了一枚珍贵的令咒。” “诶,没关系,”亚历山大坐在椅子上,双腿一摆一摆的,把今天从书店里买的《伊利亚特》放在双膝上,饶有兴致的翻看着。 “一场好的冒险,开头都不会那么顺利,重要的是,是否拥有能够持之以恒的勇气与决心。” “还真是无可反驳的大道理呢,”韦伯斜着眼,看了一眼亚历山大那副悠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你明明是传说中的征服王,却一点雄心都没有呢,圣杯那种宝物,你不应该兴致勃勃的去征服它吗?” 提到正题,亚历山大终于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和韦伯对视了一眼。 “圣杯吗?” “成年的我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不过,现在我只是幼年的王,这幅姿态下,并没有那么渴求呢。” “说到底,这幅姿态的我并没有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如果非要有一个,也就是和御主你一起去冒险。” “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啊,”韦伯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忽然意识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才能,就赌上姓名来参加战争的自己好像更加愚蠢一点。 “咳咳,”想到这里,韦伯赶忙咳嗽了几声,转移了话题,他仗着御主的权威,不顾亚历山大的反对,一把夺下了书,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话是这样说,但不管有没有愿望,我们都已经参与进圣杯战争之中了,必须更加有激情一点才行。” “你想想,大部分参加者都是为了愿望而来的,都做好了不论善恶,手段,都要入手圣杯的觉悟。” “白天之所以那么顺利的跑掉,是因为隐匿神秘的原则和还不算正式的开战期,其他组合才有所收敛。” “啊……”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附和着韦伯。 这幅乖学生的模样让韦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罗兰面前,一般做出这种表情的应该是他才对。 “所以,一定要提起心来,”韦伯装模作样的看向屋外,“你看,虽然我们身处魔术工房之中,但就算现在这一刻,有人冲进这个屋子,朝我们发起攻击,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执念就是这么可怕的东……” 韦伯的说教还没完,亚历山大就凛然的抬起了头,探手一抓,提起韦伯的衣领,像抓小鸡仔一样把韦伯扔向了后方。 “aster,保护好自己,有敌人来袭了!” 亚历山大话音未落,赤红的闪光就像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一样,摧枯拉朽的摧毁了墙壁,然后,赤红色的大剑以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的威势朝着rider轰然斩落! 在亚历山大看来,与其说这斩击是剑法,不如说用像砸下的巨锤这种比喻更适合,这种风压的压迫感就像从天而降而降的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戾感。 剑刃的斩击在空中卷起了狂暴的风浪,即使亚历山大用宙斯之雷强化了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一击给打进了沉重的巨坑里。 滚滚四起的烟尘和爆炸声将韦伯拉回了现实,已经经历了一次战斗的他没有愣神,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来袭者。 毫无疑问的是一人,正常来说,英灵作战,魔术师隐蔽起来才是常态。 在璀璨的月色中,一个银白色的娇小身影手持血红的大剑,显现出了全貌。 她包裹在同样狰狞,赤红与银白相交错的全身铠中,单手毫不费力的挥舞着那把满是血腥味的大剑。 但身为御主的韦伯却看不到任何的情报和参数,这种异常没有干扰他的判断。 因为这种能够轻易挥舞起足足快和他一样高的力量,把魔术工房自我反击的术式完全无视的对魔力,这正是英雄的证明。 “rider!小心,这家伙估计是saber!” 看着亚历山大用宝具加强后还是被轻易压制的样子,清楚自己从者参数的亚历山大做出了判断,给出了最后的谏言后,就不顾一切的飞奔而逃。 明明才第一天参战,他就不断的遭受袭击,就算清楚这是圣杯战争的规则,先露头的总是容易被集火,但韦伯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哀嚎。 “不幸啊!!!” “——哈?虽然知道你们挺能藏的,但没想到跑的也这么快啊,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只有眼光了。” 隔着头盔,莫德雷德用沉闷的声音看着面前的rider,仿佛逃跑的韦伯根本不值得她在意一样。 “不过,这也是应当的,毕竟对手是我吗,不过,第一战讨伐的居然你这样弱的rider,还真是无趣。” 莫德雷德嚣张的语气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感,仿佛面对的不是其他时代的英雄,而是随时都可以斩杀的杂鱼。 可亚历山大却反驳不起来,一次的交手,就足以让判断出二人的差距了,这种强大的参数与力量,对方会如此高傲也是理所当然的。 “与从者的战斗就交给你了,我去解决对方的御主,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berserker。” “喔!” berserker随手将大剑扛到了自己的肩上,对着严阵以待的亚历山大狰狞的说道:“我也久违的来大闹一场!” 在战场的另一边,狂奔的韦伯未能察觉到,一只只黑色的视虫,悄然的捕捉了他的身影。 隐藏在夜色中的间桐雁夜重新戴上了兜帽,准备开始狩猎。 本来在与时臣的战斗前,他也要确定berserker的强度,既然撞上了韦伯,那就更好了,他知道对方,似乎与罗兰大人关系还不错。 为了避免最后这家伙与罗兰大人兵戎相见,还是由他来当这个恶人,提前解决对方。 伴随着虫鸣,间桐雁夜下达了命令。 “今夜,让rider组就此退场。” 第九十七章 败退的rider “aster,你不去袭击吗?现在那两个从者的御主自行去对战了,利用aster在影子里穿梭的能力,让小玉来到他们面前,咻—☆的一下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淘汰喔,这下子,圣杯战争的胜利就近在眼前了。” 玉藻前耳朵耷拉着,看着坐在大桥顶部的罗兰。 这座未远川大桥诗冬木市的着名景观,拱高足足有几十米,因为临近近海口的缘故,即使在冬天也有强劲的海风在吹拂着,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但对于玉藻前和罗兰来说,这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胜利不重要,对我来说,它只是注定的结果而已。” 罗兰看着远方的战场,施施然的打开了红酒瓶,喝上了一口,然后无奈的把它扔了下去。 在狂风中喝红酒这种兴致他果然接受不来,不过在高处仰望确实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所以,过程是否有趣才是关键,不同的人贯彻自己意志,碰撞在一起,形成闹剧般的巧合,才是最有趣味性的。” “唔,”玉藻前从后面抱住罗兰,把下巴靠在了罗兰的头上,“也无所谓啦,反正小玉也对圣杯这种听起来就不想扯上关系的东西没兴趣,只要您高兴就好。” “只不过,您好歹也是参赛者呢,什么都不做不会显得奇怪吗?” 玉藻前单薄的衣服并没有降低她身上的温度,被抱住的罗兰只感觉自己周身好像多了一团火炉。 “是吗,你说的倒也没错,”罗兰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局势是完全倒向我的,不过考虑到我现在的定位比较像反派,还是确保一下圣杯的安全。” “那么,小玉,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交给你。” 罗兰抬起头望向那处战场,“在他们分出胜负的时候,你就动身。” 另一边,短暂的交锋中,胜负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下来了。 幼年的亚历山大作为英灵来说只能说不错,但远远称不上一流,就算有神之祝福这种宝具勉强弥补了近身战的劣势,在遇到真正的强者时,这种加持就像泡沫一样虚幻。 不幸的是,莫德雷德就是这样的强者。 她本身筋力不算顶级,但也绝对不差,还有着能一瞬间爆发出双倍力量的特性,更重要的是,她拥有着魔力放出这一技能。 浓厚的魔力化作赤红色的闪电,将亚历山大宙斯之雷完全压制,莫德雷德仅仅以简练的动作挥下手中的巨剑,怦然爆发的魔力就足以摧毁一切了。 “轰——!” 像是炸弹爆发一样的声势,汹涌的魔力之潮裹挟着暴风,朝着四周辐射开来,这座工房得到加持后的墙壁,残余的结界,都被刻画出一道道凄惨的裂痕,最后被无情的摧毁。 首当其冲的亚历山大自然无法幸免于难。 为了给韦伯更多的逃脱时间,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结果自然是鲜血淋漓的被击飞了。 勉强保住了灵核没有被击穿,亚历山大那张开朗的脸上,也终于只能挂着苦笑了。 接连两次都遇到了这么强的对手,他的信心相当的受创了,莫非,这次圣杯战争中,自己难道是最弱的那一个吗? 在这种哀怜的气息下,亚历山大的美丽更加凸显了,如果旁边有普通的女性,早就母性大发的冲过来,挡在了亚历山大身前了。 但莫德雷德只是不屑的啐了一声,说道:“无聊的魅惑,在战场上对敌人这样,你不感觉羞耻吗?” 亚历山大的固有技能红颜美少年让他自带魅惑的能力,就像原着中迪卢木多的爱之泪痣一样,但这种魅惑诱惑一般人是没什么问题,对于魔术师和英灵就够呛了,他们自身就足以抵抗这种魅惑。 暴躁一点的更是会将这视为挑衅。 “虽然你说着羞耻什么的,可这是我天生的力量,要怪罪的话未免也太过迁怒了。” 亚历山大估算着韦伯应该已经逃离了一段距离后,也不再犹豫,对方的魔术师可能已经在追杀韦伯了,但只要有着距离,他就连将作为rider的机动性完全发挥出来。 “现在是你更强呢,不过,战术上是我们更聪明呢,那么再见了。” 亚历山大心意一动,虚空中,一匹头生白点,蓝眼,头颅好似公牛一样雄壮黑马驾驭着雷霆,来到了亚历山大身边。 这是他的爱马,他们一同经历了许多岁月,死后也成功升格成了他的英灵,宝具,比起成年后,单独一匹的威力不值一提,但相对来说,单骑的速度和机动性,也要冠绝其他从者 顾不得暴露真名的可能性,亚历山大解放了宝具。 “上!布塞拉法斯,就在这里开始征服!” 熟练的登上马鞍,金色的雷霆化作最好的簇拥,荡起庞大的压迫感,就算威力不足,也是相当于原版来说,解放宝具的力量,绝不是那么好抵抗的。 当这股力量用来逃跑的时候,所爆发出的速度更是出乎常人的意料。 “哈?终于有点乐趣了呢,” 但莫德雷德没有任何畏惧,只是终于用双手握住了剑柄,比之前更加庞大的魔力从她身体里四散而出。 “就让我来告诉你,逃跑到底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驾驭着宝具的亚历山大突然感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白银与血红组合而成,璀璨而光辉的大剑吹拂起凶猛的风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痕,形成了一条灼热的线,与大气的摩擦间,浓烟,阻碍,都被震开,只剩下超越音速后,空气的哀鸣声。 在莫德雷德全力的魔力放出下,他们之间的短短距离一下子就被抹平,这把剑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了上来,剑锋直指亚历山大的心脏! 这家伙!真的是传说中saber吗? 居然直接把自己的武器当成了一次性的投掷物! 亚历山大的脸上浮现了错愕的表情,但莫德雷德这种疯狂的战术也起了奇效,面对极速呼啸而来的大剑,亚历山大已经没有什么的躲避的空间了!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九十八章 狙击 亚历山大凝视着射来的大剑,留给他反应的之间勉强只够转身而已,应该能够避开要害,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莫德雷德剑刃投掷的方向,是将亚历山大和他的骏马一起瞄准,一旦亚历山大为了防止自己的要害被伤到,他的爱马就会毫无疑问的被杀死。 而在这段时间内,是无法在重新使用宝具的,失去了这种机动力,活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御主还能够观察到这边情况的话,倒是可以用令咒转移这种危机,可他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念话了,想必也被对方的御主缠住了。 见鬼,从自己逃离的时间和紧随其后的攻击来看,敌人应该连思考的空隙都没有,也就是说,她只是遵循着感觉,就算好了最优秀的结果吗? 这种直感,那家伙难道是怪物吗? “老师都还在努力,我的征服可不能在这里停止啊!” 亚历山大高举剑刃,将全部的魔力都贯注在神之祝福这个宝具之上,耀眼的电光几乎遮蔽了他的全身,让疾驰的骏马都变成了一团闪亮的电球,接着,飞袭而上的剑刃就毫不犹豫的撞进了电球之中。 雷电的声势一下子就消散了,亚历山大的背后被锋锐的剑刃砍出了一道从脊椎蔓延到整个背上的巨大伤口,粘稠的鲜血将他座下爱马的毛发都染成了一片鲜红的颜色。 他拼尽全力的这一击还是起到了作用,银色的巨剑倒飞了出去,插在了地上。 后劲全散,亚历山大成功避开了这致死的一击,也保全了自己的爱马。 但代价也是惨重的,之前还精神奕奕的美少年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了,只能搂着爱马的脖子,尽力不让自己从高速疾驰中掉下来。 这样的伤势,已经是重创了,如果不得到有力的治疗,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自行消散的,现在,只能期待御主了。 ———— 韦伯的心中忽然一震,不详的厄运感压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不安不仅仅是来自于亚历山大的糟糕情况,还要他自己的处境。 在夜色中,韦伯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树木,也看不到民房,因为,他已经被无边无际的黑色虫群包裹了。 从天上到地上,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啃食到白骨都不剩。 看着身旁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弱的护罩,韦伯又捏碎了一个手环,让新的防护替代了他。 魔术战的残酷,他算是亲身体验到了,直到现在,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像乌云一样黑压压的虫群,他那孱弱的道具攻击在这么多的数量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不是他清楚自己的缺点,发动了钞能力,购买了很多一次性礼装,他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间桐雁夜也有点不耐烦了,明明很快就可以结束的战斗,硬生生被韦伯打成了道具战,但莫德雷德那边的战果还是给了他继续忍下去的理由。 那位叛逆的骑士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展现出了应有的强力,所以,他也稍微努把力,不再浪费时间了。 几只明显其他虫子大一倍,散发着寒光的翅刃虫融入了虫群中,虎视眈眈的盯着像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的韦伯。 “胜负已分呢。” 远方的高楼上,身穿红色外套,一只脚踏在边缘的男人跨越数千米的距离,将逃跑的rider和在后方追逐的莫德雷德都尽收眼底。 身为archer的他有着名为千里眼的能力,所以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有着干涉战局的能力。 虽然这次降临与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陌生的战场,陌生的敌人,但一想到自己的御主,archer就毫无畏惧。 既然御主是卫宫切嗣的话,他们这对主从一定会有着最优秀的配合。 archer深信这一点,并第一次将御主真的放在了御主的位置上,他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战斗也好,决定目标也好,都不会顾忌别人,但是,如果御主是他,archer甘愿化作没有想法的道具。 他通过心灵沟通,朝卫宫切嗣传递了消息。 “是rider输了,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只要我插一手,他就会直接退场,要干吗?aster?” “我这边情况不是很好,”卫宫切嗣也很满意这个英灵顺从的样子,暗自感叹着用相性召唤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除了那个蹩脚的学徒外,根本看不到另一个魔术师的影子,就算不插手,这么多虫子的围攻,那家伙也跑不掉。” 卫宫切嗣把手从扳机上挪开,继续通过瞄准镜观察着情况,但却没有了想要狙击的意思。 这种偷袭第一次才是最有效的,他的目标是减少敌人,不是单纯为了杀人,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暴露自己。 不过,情报倒是要改一下了。 那个名叫间桐雁夜的男人,根本不是蹩脚的参赛者,而是心机深沉的魔术师,是必须严加防范的敌人。 不论是先于所有人找到rider,还是第一时间发起偷袭,用从者御主的双制霸解决战斗,自身还始终隐藏在暗处的意识,都透露出了不可小觑的危险感。 还有他那个到现在也没有暴露情报,强大无比的从者…… 将间桐雁夜的危险等级上调之后,卫宫切嗣下达了指令。 “虽然是危险的敌人,但在淘汰一组的前提上,我们利益是一致的,帮他们一把。” “是,aster!” 黑色的长弓在acrher手中闪现,接着,他从虚空中,抽出了自己的箭。 那是一把怪异无比,有着弯曲成螺旋形状的剑身,比起箭,更像剑一样的武具。 可acher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熟练的将这把它架在了自己的长弓上,搭着弓弦,一点点的把他拉满。 他有力的长臂和锐利的眼睛捕捉着rider疾驰的方向,调整着方位,最后松开弓弦。 接着,急速旋转而来,贯穿长空的攻击,如雷霆跨越了数千米青色流星,带着呼啸的声势,飞速的冲向了马背上的rider,想要将他连人带马一同贯穿! 第九十九章 这是我最后的令咒了! “混蛋!” 莫德雷德察觉掉了这抢夺战果的一箭,但这蓄谋已久的攻击针对的并不是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了。 驮着亚历山大的布拉赛法斯也发现这危机的来临,但运动轨迹和速度被完全算在内的它也无法阻止,只能抖动了一下背部,提醒主人。 亚历山大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在空中留下一道淡蓝色光芒的流星,直直的撞向自己的方向。 如果他的状态是完全体,也许还可以反抗一下,但现在,亚历山大动个手指都感觉困难,体力不断流失,他已经无法躲避了。 “没想到最先退场的会是我,还真是一场失败的冒险啊……” “决定冒险是否有趣的应该是他的结局。” 从契约中传来了韦伯的念话,与亚历山大一样,他也陷入了危机之中,保护者他唯一的护罩也被虫群给涂满了,凶恶的翅刃虫每一下斩击都让护罩颤抖着,光芒更加暗淡,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而韦伯的怀里,已经没有一次性的道具礼装了。 突然被袭击的情况下,他随身带着这么多礼装是因为早上那场战斗的结果,可现在,这份遗泽也被消耗殆尽了。 听到rider的念话,韦伯鼓起勇气,放弃了护罩的维持,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亚历山大施展着自己那拙劣的治愈魔术。 韦伯听着周围几乎要把耳朵震聋的虫鸣声,悲哀的笑了出来,半跪在了地上。 亏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掩盖的黄金,这些愚蠢的臆想,才导致了现在的结局。 明明自己只是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才能,比起罗兰,肯尼斯他们都不足为提,却因此狂妄无比,骄傲自大。 什么狗屁战术,什么狗屁战略啊,认清自己的价值,持之以恒的追求,这才是自己缺少的东西。 是个笨蛋的话,就应该像个笨蛋那样,不顾一切,脚踏实地的朝着梦想前进,不管是精彩的冒险,还是无尽的彼方,这个过程,就足够慰藉了。 “叮——!” 护罩破裂的声响传来,逼近的虫群而韦伯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朝着亚历山大发出了念话。 因为是自己的战略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明明亚历山大的灵基和力量都不该止步于此才对。 韦伯决定,像罗兰,像亚历山大交给他的那样,负起应有的责任。 “rider,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至少,作为你的老师,我应该像战士一样得到结束。” 韦伯的双腿在死亡的压力面前颤抖的打起摆来,可他还是举起了手。 “但你的征服,还不应该在这里止步!请自豪的征服下去,让我也为身为你老师的身份而骄傲。” “收下,亚历山大,这是我最后的令咒了!” “这家伙?” 从韦伯手上亮起的红色光辉让间桐雁夜不解的眯起了眼睛,有些动容。 在这种距离下,就算用令咒命令英灵赶来,也来不及了,虫子会先一步终结他,韦伯虽然稚嫩,但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除非…… “以令咒的名义,rider,使用宝具,神之祝福!” “以令咒的名义,rider,再次使用神之祝福,展现你本来的模样!” 韦伯放弃了挣扎与防护,用光了所有的令咒,下达了命令,他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了。 令咒,是庞大而无色的魔力结晶,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是自我性极高的从者,也会被强制束缚,是御主的特权。 可以做到诸如空间移动,甚至让英灵本身做出自己正常情况下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一个普通人,在得到了数十枚的令咒加持后,也可以把常规的英灵按在地上打。 原着中五战的言峰绮礼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而命令英灵使用宝具,也会让宝具的威力得到大幅的提升。 而神之祝福,是怎样的宝具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宙斯的加护,会将持有者逐渐改造成具有力量的强者,当然,也会造成亚历山大红颜美少年等级降低的副作用就是了。 这份加护的改造是在亚历山大的成长中逐渐完成的,所以尽管之前的亚历山大不止一次的使用了这个宝具,所得到的也都只是临时的提升,而不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但在令咒的庞大魔力下,需要漫长时间堆积的改造,是可以快速完成的。 更何况,本身亚历山大的灵基就是完整的。 在召唤的时候,韦伯就注意到了这点,亚历山大虽然是幼年的形态,但似乎是拥有者成年的后全部记忆,灵基也没缺失,之所以会以幼年形态出现,可能是因为韦伯本身的特质造成的影响。 又得知宝具的信息后,韦伯就确定了自己的杀手锏。 以令咒为代价,让征服王以最鼎盛的姿态,不仅可以迷惑敌人,在危急时刻说不定还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但事实证明,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反而是韦伯。 在真正的战斗中,没人会给你慢慢观察情况的时间,还没有做好御主要彻底隐藏在暗处的觉悟的韦伯,在两次的袭击中,都不可置否的拖了亚历山大的后腿。 但至少,他还可以挽回一些东西,以自己的死亡,来让亚历山大获得全盛的姿态,寻找新的御主,继续未完成的征服。 真可惜,本来还有点好奇这个可爱的家伙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模样的。 “rider,你?” 看着从亚历山大身上逐渐亮起的雷霆和红色的光辉,莫德雷德有些意外,金色的雷霆顷刻间就将垂死的亚历山大包裹,化作了一个光滑的巨茧。 拥有千里眼的acrher也捕捉到了这一异动,但他的信心并没有产生动摇。 因为,就巨茧形成的那一刻,他所射出去的那柄剑,已经到了。 不管对方有怎样的实力,都不可能逃得过这次攻击了。 流星一样的剑刃触碰到巨茧的时候,还不费力的击穿了他,但它却并没有如同寻常的箭一样穿透过去,而是整个爆开,让毁灭性的力量在个小小的空间扩散开来! 第一百章 伊斯坎达尔 archer的弓箭在击中雷茧的时候,自行碎裂了。 莫德雷德全然目睹了这震撼的一幕,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能看出,那只被当成箭矢的螺旋剑,是一件不凡的武具。 如果主动将自身的宝具破坏,确实会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但对于从者来说,这种行为和自杀没有区别。 宝具的修复可是难于登天的,如果是为了很强的敌人做出这种牺牲,莫德雷德虽然不能接受,但也勉强可以理解,但刚才的rider怎么看都不能被算进这里面。 这个未知的acrher,难道有着可以无限分裂剑刃之类的宝具效果吗? 不管莫德雷德做出了怎样的臆测,都不影响那彗星一样的射击,开始从上而下,爆发出了深红色魔力浪潮的事实。 轰爆而来的烟尘组成了一朵蘑菇云的形状,缓缓扩散开来。 庞大的冲击在受到攻击的rider身后甚至造成了一大片房屋被波及,如果不是这一片早就被间桐雁夜以驱人的结界将无关人员赶出去了,恐怕又会有一大片的牺牲者。 在市区毫无顾忌的动用宝具,acrher这家伙简直疯了。 莫德雷德正是顾忌影响到平民这点,才没有在发现目标的情况下解放宝具,否则,以她宝具的威力,rider这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吞噬。 “卑鄙的家伙!肆意波及其他地方,这样也能称得上英雄吗!” 莫德雷德朝着天空中发出了怒吼,可太远的距离让她也无法判断acrher的身影,只能一边抵抗这灼热滚烫的热风余波,一边口吐芬芳。 “哼,真遗憾啊,”虽然听不到莫德雷德的话,但看对方的动作,acrher也能猜到敌人在想什么。 “可我本来就不是作为英雄,而是作为抹杀一切的守护者而出现的。” archer红色的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看着自己用幻想崩坏的技巧所造成的动静,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间桐雁夜那粗糙的驱人结界早就被他发现了,这一箭的威力也完美的控制在了结界的范围内,不过,以这个saber那么狂暴的举动,估计猜不到这点。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证明什么,至于爆炸的动静,就交给圣堂教会他们去掩盖。 一边不负责任的想着后续的处理,archer也开始准备转移射击地点,避免被闻讯赶来的assass之类的从者捕捉到踪迹,可临走前的最后一眼,良好的视力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可能?那家伙真的是英灵,而不是假面骑士吗?居然还可以变身?” 烟尘虽然还没有彻底散去,但一只如同毛熊一样粗壮的手臂已经探了出来,嫌弃的挥散了他们。 新的魔力波动让莫德雷德重新拿起了大剑,警惕的看着来人。 火光散去后,从烟雾中走出来的身影,让莫德雷德这种人都不禁哑然了。 那是与之前的美少年一样,披着大红色披风,有着红色的头发,但不管体型,面貌,都要粗犷很多的壮汉。 如果让看过rider之前样子的人见到他现在的这幅模样,发现了那个美少年变成了一头毛熊后,恐怕会吓得晕倒。 但那完全一样的斗气让莫德雷德清楚的理解对方就是之前的rider,虽然对方的参数,面貌,都发生了变化,但考虑到这是圣杯战争,莫德雷德还是大大咧咧的接受了。 “这才算的上像样的对手吗?喂……” 没等莫德雷德兴奋想要开启第二站,毛熊一样的壮汉就发出了与之前一样告别的话语。 “抱歉了,saber,虽然真正的现界很是兴奋,但本王现在必须去拯救我的小aster了,下次再会!” “哈?” 莫德雷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雷鸣一样吵闹的声音堵了回去。 然后,她表示抗议的语句,也被第二声的雷鸣给淹没了。 这回是真正的雷霆在空中炸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神气无比,像闪电一样的战车,在英姿勃发的神牛引领下,踏着雷霆落在了rider身前。 下一刻,rider根本没有理会茫然的rider,发出怒号的咆哮声,化作一条紫色的闪电,用拖着的长尾巴,将天空撕开一条紫色的裂痕,疾驰而去。 目标直指一个街区后的韦伯! “该死!” 这种速度与威势,就远不是靠投掷剑刃就可以拦截的了。 莫德雷德暗骂了一声,也开始朝着间桐雁夜的方向狂奔。 在这处战场的异变发生之前,间桐雁夜正准备用虫群将韦伯淹没,在双方都做好了等死和杀人的心里准备下,这个过程还是很迅速的。 可惜,雷霆降临的速度比他们还快,在韦伯使用完令咒,等死的这几秒内,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爆发的魔力就成为了这片地区的主调,之前因为离得远的缘故,倒是没影响间桐雁夜的行动。 可已经从天上降临,将这一片地区全部劈下,每一道威力都不逊色于大魔术的神之怒雷,就不是他能无视的了。 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后,间桐雁夜也不能在专心于自己的防护起来。 然后,他体内的虫巢就开始像他传达虫群死亡后的哀鸣。 “失败了吗?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应该让他多跑几步的。” 没有任何失落的间桐雁夜总结了这次行动的缺点,后退了几步,微微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莫德雷德也从楼顶一跃而下,挡在了他的面前。 区区一个街区的距离,对于全力爆发的英灵来说,简直短暂无比,在全力爆发宝具的rider车轮下,更是缩短了不少。 不过也没关系,没能淘汰掉韦伯对于间桐雁夜本就无所谓,他又不是奔着淘汰去的。 他的心已经被远坂时臣夺走了,此生再无悲喜。 确认了莫德雷德的强大,还耗费了对方所有的令咒,英灵真名,就连据点也被他爆破了,简直是毫无疑问的大成功。 接下来,只需要在远坂时臣身上复刻一遍就好了。 “知道了对方的宝具真名吗?” “之前是匹马,叫布拉赛法斯。” 为了圣杯战争还是补习了一些着名西方英灵的资料的间桐雁夜知道了rider的名字,“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啊,还真是一枚好旗。” 一脸怒容的伊斯坎达尔站在车驾内,把手中的韦伯放了下来。 “aster,我们还要继续开战吗?这回,以我的名誉像你保证,绝对不会在出现之前那样的局面。” 拥有着之前所有记忆的伊斯坎达尔对于韦伯那牺牲一样的举动和自己之前的弱小充满了愧疚,重新拿回了完整姿态的他,充满了想要一雪前耻的欲望。 但对充满逆反心理的莫德雷德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说什么大话呢,以为变个姿态就了不起了吗?如果不是你只会逃跑,我早就把你砍个稀巴烂了!” 间桐雁夜也躲在暗处,让脚下的虫子化作细线蔓延向两边,重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不是会无视英灵意愿,独断专行的人,既然莫德雷德想闹一下,那么他也奉陪。 就在新的战端一触即发的时候,陡然间,莫德雷德突然望向了另一边,伊斯坎达尔满是怒容的表情也变幻了。 在双方对峙的中心,那座垮塌的民居上,一道人影未曾坍塌的高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用他那独特,舒缓的声音开口了。 “既然你们双方还没有继续开战,那么,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就此终止了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间桐雁夜和劫后余生的韦伯同时将注意力转了过来,看着那个人。 “罗兰!” “罗兰大人……” 第一百零一章 食我正义的背刺啦!(求追读!) 突然出现,成为焦点的罗兰让凝滞的气氛再次鲜活的流动了起来。 因为两位对峙的从者都清楚己方的御主与罗兰认识,在有了调停人的情况下,他们就不至于大打出手了。 而且,他们也可以听取一下自己aster的态度了,这两组主从的相性都算是不错的,御主的决定还是在从者心中有着相当的分量的。 间桐雁夜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他对罗兰一向无条件遵从的,莫德雷德虽然还想继续打下去,但因为并没有吃亏的缘故,对于停战也不算排斥。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于韦伯了,突兀的被袭击,差点被杀死,令咒全部损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但不管是罗兰,还是看向韦伯等待命令的伊斯坎达尔都猜到了他的选择。 一个能够直面死亡,将希望托付给他人的牺牲者,就算年龄还很幼稚,也不能用小孩子的态度去看待他了。 这次的经历,足以让韦伯得到脱胎换骨的成长。 rider那斗志昂扬的语气并没有干扰韦伯的判断,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满,选择了更加冷静的处理方式。 “就此休战,之前的动静,其他的御主也会被吸引过来。” 抛开已经露出全貌的莫德雷德组合,韦伯此时更担心的是肯尼斯会察觉到他的状态,发起突袭,还有未知的assass,已经消耗完了身上所有道具的自己完全是任人宰割,只会成为rider的拖累。 “我知道了,aster,这种稳妥的战术,我自然没有理由不遵从。” 征服王看向突兀出现的罗兰,朝着他点了点头。 “虽然感觉你似乎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我收下你的善意了。” 恢复了完全体的伊斯坎达尔有信心与那个将他打入绝境的骑士一决高下,但失去反抗能力的韦伯是无法忽略的软肋,罗兰的调停,也算是对韦伯变相的保护。 “啊,”罗兰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无需在意,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台阶而已,你们双方都不想继续开战才是最关键的理由,我还不至于就此居功。” “但是,也请快点离开,毕竟,暗处还有着某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呢。” 伊斯坎达尔的脸色也变幻了,想起了之前那迅若奔雷的一箭。 “acrher吗?那也是个棘手的家伙呢,从行事风格来说。” 单纯的弓箭手只会让人觉得难缠,可acrher那明显就是为了抢人头,像毒蛇一样毫无顾忌杀伤的一箭才是真正让人必须警惕的东西。 伊斯坎达尔挥舞了一下缰绳,让牛车朝着天空逐渐升起。 “那么你呢?caster不在你身旁?她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不在。” “不要误会,我只是给她指派了另一个任务而已,至于我的安危,是否需要担心,早上的战斗你应该亲身体会过了才对。” 罗兰笑眯眯的说道,抬起手,稳稳的抓住了一只直指自己面门的黑箭,将它捏碎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而且,我也没有被人用武器指着,而不去回礼的习惯。” “失败了吗?看来孤身就敢露面的御主果然都有点自信啊。” archer看着自己试探性的一箭被捏碎,也没有惊讶,在察觉双方准备休战后,他就准备转移目标了。 在这方面,不需要切嗣提醒,他也有自己从父辈流传下来,一脉相承的战术。 趁着英灵对决的时候,杀御主。 丝毫不符合道义,也没有英雄作风,但这是acrher秉承了许多年的个人风格。 在韦伯他们都有从者护持的情况下,他能选择的目标,自然也只有罗兰了。 谁让他没有防备呢?连从者也不带,不过,话虽如此,acrher也没有用特别的攻击,只是简单的试探一下。 被切嗣科普了一下情报后,acrher发现这次的参赛者素质似乎要比自己当年经历的正式许多,魔术师要匹敌英灵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只是挡住正常的攻击,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确认了对方的水平后,acrher也没有留恋,就准备遁走,今天似乎已经结束了,该是跑路的时候了。 就在他准备灵体化消失的时候,卫宫切嗣的声音突然传来了。 “快走,acrher!那个新出现的御主,突然消失了!” “什么?” 没等acrher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紧贴头皮划过的刀锋就让他扔掉手中的长弓,用狼狈的翻滚躲过了这次袭击。 全副武装,漆黑而高大武士双手端着锋锐的长刀,一左一右的朝着acrher逼近。 它们是哪里来的? 将周围勘察过一遍的acrher可以保证,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可这两个影子武士出现的太过莫名其妙了,在发起攻击前,acrher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踪迹。 是assass。 稍微的观察了一下,acrher立刻恍然大悟,在他哪一届,assass的表现太过光明正大了,导致他都忘了这是一个靠气息遮蔽吃饭的职介。 难道是因为观察到自己能力值并不高,所以打算来突袭自己吗? 也是,毕竟一开始就在背地里放冷箭的人怎么看都不会很强,又被拖入了不拿手的近战,不过,如果assass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acrher冷笑了一声,毫无留恋的扔掉了手中的长弓,看着面前的黑影武士。 “这种一模一样的分身是你的宝具效果吗?不过,这种分身类型的宝具,必然有着数量和力量的限制,你们一模一样的步伐和速度就是因为把所有力量平均分配了。” 靠着多年来的战斗经验,acrher自信的分辨出了面前黑影武士的宝具效果。 沉默的黑影武士并没有因为acrher的话而产生波动,仍然有新的武士从影子中浮现,加入了战团之中。 “十二个吗……这种数量就像解决我,我还真是被人小看了啊。” archer双手虚握,两把剑的虚影就开始在他手中凝聚成型,久违的近战也让他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投影,开始……” “食我正义的背刺啦!” 双剑的虚影尚未成型,从腹部贯穿而来的影子就打断了魔术的运行,看着acrher发出悲鸣的模样,罗兰才在黑影武士的拱卫下走了出来。 看着acrher那红衣,白发的经典造型,罗兰眯起了眼睛,愉快的说道:“不用谢,这是对你刚刚那一箭的回礼,acrher。” (新的一周,例行求下票票和追读!) 第一百零二章 真英雄以眼杀敌(求追读!) 黑影兵团最麻烦的特点在于什么呢? 无穷无尽的数量?各式各样的能力? 在罗兰看来,他们最优秀的特点,在于他们可以自由的在影子里穿来穿去这件事情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罗兰就认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谁会防备自己影子里突然传来的袭击呢? 就算是英灵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少数,更别提御主了。 罗兰早就想试一试背刺的感觉是怎样的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实验对象,acrher的出现,以及偷袭的举动,都让他成为了最好的活靶子。 对方在英灵中强度不算高,但也绝非原来的rider那样可以轻易解决的,作为测试者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很明显,acrher在战斗中引以为傲的心眼并没有对这种背刺产生作用。 “后天习得的技能和先天的直觉果然还是有差别啊。” 罗兰看着咬牙切齿的捂着被洞穿的腹部,朝着自己甩出一对黑白双剑,然后顽强的站起来,重新投入战斗的acrher,只是淡定的接住了双剑,将它放在手中捏碎。 虽然对战斗的经验可能不如acrher丰富,但这对会回旋的干将莫邪的小花招就不用在对他用了。 治愈魔术的光辉在红a手中一闪而逝,勉强止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从从者的角度来看,achrer的自理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治愈,战斗,做家务,什么都能掺一手,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中,配合卫宫切嗣,这对组合估计会没有悬念的获胜。 哪怕知道了saber和迦尔纳已经出现,罗兰也还是会押宝这对组合。 毕竟,双方的觉悟完全不一样。 “你这家伙!” archer怒视着罗兰,说道:“没想到,圣杯战争中能够与从者打的御主还真的存在啊。”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知道卫宫士郎在五战中壮举的罗兰没有什么要炫耀的意思,“不过,你还不叫御主用令咒带你逃跑吗?毕竟我只是个御主而已,没有阻断令咒的可能。” “在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archer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罗兰那充满恶意的笑容,“只不过,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能够轻易的背刺我,为什么还要让那些没有作用的assass出来让我更加警惕呢?” “答案只有一个,你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要在这里解决我。” 在多年的经历中,acrher成长最多的并不是战斗上的实力,而是战术上的经验。 任何人都是围绕着目标而行动的,既然对方有可能杀了自己,却有没做,只能证明,自己并不是他的目标。 可还没等acrher猜出来,结果就自己降临了。 金色的光芒伴随着炽热的火焰从天而降,手持神枪的男人破开焰浪,光明正大的位于罗兰和acrher的中心。 那是谁,ncer吗? archer彻底哑然了,才止住血的伤口因为气温的回升,好像是被敷上了一层灰烬一样,带着狂躁的疼痛。 光是直视着这个华丽的英灵,就能感觉到血液仿佛在燃烧一样的灼热感。 “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等级的?他的参数呢?” 通过共感的魔术,acrher苦笑着朝着卫宫切嗣发问。 卫宫切嗣则先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以令咒的名义,acrher来到我身边!” 这样干脆的命令让acrher明白了,卫宫切嗣所看到的参数,让那个男人认为,自己对上ncer,绝对没有胜算。 那么,敢于主动找上他的那个御主,也疯了吗? ncer看了一眼在令咒作用下消失的acrher,用清朗的声音给出了回应。 “抱歉,虽然我并不想打断你们的战斗,但既然aster希望我能够解决你,我只能按照契约行事了。” “没关系,”罗兰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我等的本来就是你,不如说,我已经期待这场战斗很久了。” 只是宛若寒暄一样的话语,ncer却从罗兰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对方身上的狂气与凶险感,要远胜前几天的骑士王。 “虽然不应该这么快就插入戏剧中,但你应该能明白的,拥有着力量的人,在看到了精彩的战斗后,也会产生强烈的我要试一试的冲动。” 说到这里,罗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但是,因为闹得太过头的缘故,这场圣杯战争里,能和我来一场真正战斗的人物已经不多了。” 黑影将军的强大力量让不是一流的从者根本无法跟上罗兰的级别,与他们那不叫战斗,叫虐菜。 在罗兰叙述的过程中,ncer只是安静的听着,露出了沉静的笑容。 因为强大,而无法使出全力,这几乎是贯穿ncer一生的事情,不过,和罗兰的找不到对手不同,他是因为太过强大,而被灌注了侵略的恶意。 在ncer的一生中,诅咒多到不管他用哪个职介,都要背负至少一个诅咒。 成为ncer时,会在关键时刻忘记梵天之宝的使用方法,成为acrher时,会在关键时刻忘记弓术奥义,成为rider时,战车会在关键时刻丧失机动力。 背负着命运的恶意,他依然成长为了耀眼的大英雄。 相似与不同的命运,让他对这场战斗的斗志如同喷涌的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ncer身上本就恐怖的魔力再次膨胀起来,气温直线上升,进一步被激发的魔力放出,让迦尔纳的身边围绕着压倒性,像海啸一样的火焰。 他人需要解放宝具才能造成的威力,对于全力的大英雄来说,只是随手一击。 “有些燃起来了呢,不要让我失望啊,施舍的英雄?” 罗兰也伸出了手,虚握住了一把暗淡,却带着魔意的影之枪。 下一刻,闪耀着辉煌金色的神枪,带着凶暴的狂焰,被ncer狠狠的掷向了罗兰! 几乎要撼动全身的神经,好像太阳坠落一样灼热的火球携带者一道金色的光芒,将高楼顶部的烧成漆黑的窟窿,但罗兰只是从上而下随意的一划,让海浪一样的火焰被切开后,朝着ncer发出了挑衅。 “这么快就将枪扔了,你是打算向我投降吗?” 罗兰也有些不解,迦尔纳是以武技闻名的英灵,他特意用黑影魔力制造了长枪,就是向学习一下对方的技巧,结果他把枪扔了怎么回事? 没等罗兰想明白,紧随在炎浪后方的迦尔纳就抬起头,看向罗兰,澄澈的瞳孔里,燃烧着被压缩了无数倍,足以切开夜空的光束,轻易的贯穿了大气,刺向了罗兰! “武具之类全无必要,真英雄以眼杀敌!” (上架前最后一周,大家每天追读一下,求求了,别养了,再养真养没了……目前共计欠五更。) 第一百零三章 秒的变身时间(求追读!) 在魔术里,眼是最便捷,最古老的魔术之一。 只需要一工程的动作,就可以达成远超付出的效果,这也使得各式各样的魔眼从古到今经久不衰。 罗兰也了解过一些强大的魔眼效果,看穿万物的直死魔眼,对视就会变成石头的石化魔眼,但ncer现在的动作,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这绝不是魔眼造成的效果。 因为,从ncer已经看不出眼白与瞳孔的分界的眼眶中,炽热的光填满了那里,两道小型的光炮从ncer的眼中射出,以难以反应的速度贯穿大气,击中了罗兰的身体。 至少,眼睛里发射光炮这种画风给了罗兰的身体与精神都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这么近的距离,光束行进的速度就算以他的速度,也反应不过来,ncer之前的战斗风格罗兰也旁观过。 大体上维持着依靠体术和技巧近身攻击,辅以魔力放出的效果进行绝杀。 对于自己的强大,罗兰也做好了迦尔纳可能会使用宝具的心理准备,但一开始就使用,就好像打牌先出王炸一样让人震撼。 这种风格,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大英雄的,也就是说,是远坂时臣的命令吗? 被火焰与爆炸淹没之前,罗兰想到了答案。 通过使魔远远的观察着这一幕的远坂时臣送了一口气。 “这下子,就先行淘汰了一组,不枉ncer暴露宝具的风险。” 端着红酒,远坂时臣有些失去风度的一口气全喝了下去,让自己咳嗽了几声,好遮掩住身体的不适。 如果可以,他大体上还是想遵循着从者对从者,魔术师对魔术师的规则,但罗兰明晃晃的跑出来,作为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 在得到言峰绮礼传来的情报时,远坂时臣想让ncer先观望一下的,直到他看到了那一幕,最后一个陌生的参赛者,居然三言两语就调停了两骑的战斗。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袭击,都可以被调停,那么三人结盟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ncer的力量给了远坂时臣足够的自信,但仅限于一对一。 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ncer的缺陷,而是他的缺点。 作为论外级的顶级从者,迦尔纳的耗魔,也是相当顶级的。 远坂时臣稍微测试过,如果迦尔纳全力爆发魔力放出,以他的实力,最多支撑十秒,就会被抽干。 家里存储魔力的宝石可是把这个期限在延长十秒,毕竟时臣自己抽取魔力的速度是有限的。 身为地脉管理者,远坂家所设置的结界也可以借用地脉的魔力,在多支撑十秒中。 这就是远坂时臣全部的底牌了,让ncer全力输出三十秒的实力。 老实说,这很优秀了,正常情况下,能在火力全开的ncer手中支撑三十秒才少见,但一对多的话,远坂时臣就不得不考虑更加糟糕的后果了。 这也是为什么看见有两骑在交战,远坂时臣也没让ncer插手的原因,他不是肯尼斯,没有那么多魔力炉作为底气,所以,任何可能导致战况不利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等到身体里的刺痛感平复了一点,远坂时臣才继续向ncer下达指令,“回来,今夜到此为止了,能这么快淘汰一组,你干的很好,ncer。” 但ncer没有回应远坂时臣的话,知道这位英雄品性的远坂时臣脸色一沉,继续通过使魔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被火焰炸的半毁的屋顶上,一道身影踩在即将掉落的边缘上,堂而皇之的站立着。 早就通过气息捕捉了罗兰位置的ncer并不感到惊讶,淡定了望了过去。 罗兰黑色的瞳孔已经浸满了血色,像是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上衣只剩下还在燃烧的残渣半挂在身上,被主人随手拍落,将精壮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 在他的脚下,庞大的黑影张牙舞爪的探出触手,用深渊一样无穷无尽的魔力填充着罗兰的躯体,让他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意。 但ncer的目光却停在了罗兰的胸口处,在那里,两块焦黑的孔洞的空处已经被新生的粉嫩血肉给挤了出去,只剩下最外表的伤痕。 ncer没有以貌取人的恶习,他能够公平的评判每个人最真实的内心,但此刻,他还是得说:“是怪物呢。” “原来如此,你是被异域宠爱着的孩子,躯体早就异质化了,不把你全部击碎,恐怕无法消灭这具化身。” “居然现在才发觉啊?”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罗兰露出了一抹笑容。 它充满了欣赏,感叹,幸福,但绝不是怀有善意。 “不过,看在你久违的让我感到了伤痛的情况下,要逃跑吗?施舍的大英雄。” 自从成为黑影将军后,罗兰还是第一次受伤,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毕竟,连圣主都可以被杀死,黑影将军自然也会,说到底,这具身躯只是外在的化身,他不死性的本源在于黑影王国。 但是,被人伤到的兴奋感还是让罗兰的怒火与喜悦交缠起来。 “如果你不逃的话,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喽?” 没有任何要听ncer回答的意思,倏然间,混杂着强烈狂风的杀气呼啸着,朝着迦尔纳席卷而来。 罗兰那双冰冷的眸子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盯着迦尔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迦尔纳用手中的长枪朝着迦尔纳斩去! 太快了。 顷刻间,罗兰爆发出的速度甚至要超越之前的自己,故而,由对方挥出的这一斩,对于寻常的从者来说,也是无可抵抗的天罚。 但迦尔纳还是捕捉到了长枪移动的轨迹,在几乎要将人撕成碎片的重压下,以手中神赐的宝兵,挡下了在一击,可他不断后退的身影还是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看到了我正面接下宝具的力量还不打算跑掉……不愧是你呀,不过,这也就是说,你还有底牌喽?” 罗兰稍稍的叹了一口气,用枪身一点点的将ncer 的身体往下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毕竟,我也不想白白期待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呢。” 这话语中饱含的真诚,狂妄,就连一向不懂人心的迦尔纳都听得出来,但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释放了一次宝具和魔力放出,御主剩下的魔力不多了。 在战斗中,迦尔纳始终像奥特曼计算变身时间一样,小心翼翼的不让远坂时臣的红灯亮起来,可是,面前的敌人已经不是靠着这个形态就能打败的敌人了。 这种诡异的发展局面,不出全力的话,只能用那招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认真一拳(求追读!) “迦尔纳,全力爆发,如果实在不行,我会用令咒支援你的。” 所幸,在大部分时候,远坂时臣都是相当可靠的男人。 “无需多言,抓紧你剩下的时间,” 心中有所定计的ncer将魔力再次倾注到手中的长枪上,让神枪迸发出赤色的火焰,如同雾气一样缠绕在上面,朝着罗兰撕咬而去。 ncer改用单手握枪的形式,在失去了一只手的发力后,他的枪尖更加的无力的垂了下来,可ncer的眼神依然淡然无比。 虽然才过手了几招,他也看穿了罗兰的底细,论起技巧,连早上被他戏耍的saber都要比罗兰强很多,这个被宠爱的天命者,一直在依靠自己远胜他人的躯体,用最直来直去的方式战斗,在敌人都不够硬的情况下,这种战术自然无往而不利。 接下来,就用这在无数修习与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巧,来找回主动权。 ncer探手抓去,想要触碰罗兰的关节。 “哈?” 罗兰发出无意义的感叹声。 坦白来说,他还是很清楚的自己在技巧上的缺点的,他所学习,战斗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要这么快就能超过这些大英雄,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 这不代表,罗兰没有自己的应对。 在自己的手快要触碰到罗兰的时候,迦尔纳瞳孔一缩。 因为,井喷似的危险感让他全身都感到一寒,他准备用技巧的动作就好像是解开的罗兰的什么枷锁一般,某种骇人的光芒在罗兰手上亮了起来。 即使是刚入门的魔术学徒,也能看出这是什么魔术,最泛用的强化。 可是,泛用绝不代表着弱小,靠着最基础的魔术,成为了强大家系的例子也是有的,在强化魔术中,有一个经常被人忽略的点。 那就是,他是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越高,所获得的效果就越强大的魔术。 技巧都是虚妄!和言峰绮礼的那一战使罗兰明白了这一点。 失败无非只是你速度不够快,力量不够大而已,今天,他就是要用肌肉打爆一切啊! 就算是太阳神之子也不能阻止他! 仿佛扭曲了空间一样,宛若瞬移了一般的拳头,狠狠的击中了迦尔纳的胸口耀眼的铠甲,于是,这天晚上,还没有睡着,在仰望星空的冬木市民,就可以看到这样壮烈的光景。 凝实的风暴汇成一道耀眼的白线,强烈的音爆声让周围的玻璃纷纷碎裂,随着直冲云霄的白线的前行,天空中黑压压的云彩就好像是被粉刷了一样,一瞬间就被扫荡的干干净净。 星海灿烂,月光明朗,好一派和平的景象。 只不过,对于迦尔纳来说,事情就不显得如此了。 白蒙蒙的尘土在巨大的压力下将他完全困住,连魔力放出爆发出的火光都盖了过去,他就好像降临地面的陨石一样,撞穿了一座又一座的大楼,最后无力的停在最后一座大楼的坑洞中。 “唔,和认真一拳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不过,普通一拳的威力应该还是超过了才对。” 罗兰观望了一下这一幕,前方的林立的一座座大楼中央,就好像被人刺穿了一样,留下了一个个形状相同的孔洞。 放在现代社会中,这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奇观。 “——明天新闻会怎么报道呢?算了,这也不是我该去操心的问题。” 微微一发力,罗兰整个人就蹿了出去,在迦尔纳停留坑洞里的对面大楼上,与他对视着。 在散去的烟尘中,那神赐的宝甲依然毫无凹痕,但颜色依然被染红。 迦尔纳连吐了几口血,这具极难被干涉的甲胄只会让他受到十分之一的伤害,可即使这样,他也落不了好,更何况之前的攻击产生的震动已经给了他的内脏重重一击,如果这不是半神的身体,早就死掉了。 可只要魔力供应还在,迦尔纳就不会失去战斗力,黄金之甲的内部燃烧起了净化的火焰,这可以熔金断铁的烈焰对于迦尔纳来说确实上好的疗伤药,将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只要没失去这幅铠甲,就算是致命伤,他也可以治愈。 这就是论外级从者的力量。 “喂,大英雄,还要继续打吗?” 罗兰甩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交战和动用了全力的刺激感让他十分畅快,对方也不愧是传说中的黄金三靶,果然给力。 “没有关系,和被众神宠爱,天授的大英雄作战,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与那次被谋杀的境遇不同,你是凭借自身的力量,毫无可指摘的地方。” “我真心感谢能与你战斗的这份幸运。” 等到伤势恢复了一些后,迦尔纳毫无畏惧的站了起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神枪,也朝着远坂时臣传出了念话。 “aster,如果还要继续战斗的话,请允许我解放那把枪。” 对面毫无回应。 “aster?” 意识到不对的迦尔纳看向罗兰,却发现对方无辜的耸了耸肩。 “虽然我确实希望和你来一场正面的战斗,不过,你不会以为我是正义的?战争可没有正义可言喔。” 早就清楚罗兰恶劣本性的ncer眼神一变,不再犹豫,趁着联系还在时候,全力使用魔力放出,让火焰如同斗篷一样在身后喷射,直接飞向了远坂家的宅邸! 而在此之前,还在自己的工房里的远坂时臣,喝着酒,看着战斗,正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大作的警报声就将他的忧虑心从迦尔纳身上拉回了。 远坂家是传承了五代的魔术工房,一代代的经营下,有着几十层的防卫结界,可现在,一瞬间就全毁了,工房唯一传递给远坂时臣的,只有那庞大的魔力反应。 这么迅捷的毁灭工房,和这种魔力反应,远坂时臣立刻明白了,来袭者是caster。 虽然在从者中实力不显,但凌驾于现代的魔术让她面对现代的魔术师的时候,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自己能用ncer去袭击其他人的御主,自己被对方换家自然也是可能的。 必须赶快召唤ncer! 远坂时臣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心中默念要优雅的家训,准备消耗一枚令咒。 可为了保持姿态,不慌乱的动作,让他身体里还没完全褪去的透支魔力的痛苦突兀的加强了,让他慢了一瞬。 对于从者来说,这种时间可以做太多事了。 汹涌的飓风轰碎了远坂家的天花板,有着毛茸茸的狐耳,穿着蓝色巫女服,身后还留着一条大尾巴的娇俏少女冲了进来,发起了进攻。 “要上了哟!咒法·玉天崩!” 虽然是caster,但玉藻前此刻没有半点要用自己擅长的符咒的意思,她爆发出了与参数完全不同的速度,化作一道迅捷的蓝影,来到远坂时臣面前,抬起腿,狠狠的踢向了远坂时臣的胯下! (感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下票票和追读!每天追读一下也是对肥啾的爱!) 第一百零五章 赞美太阳(求追读!) 远坂时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下体,像是发条断掉的机器人一样,一点点朝着地上滑去。 他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强,年轻时所经历的困顿让他就算被处于危机的情况,也能有条不紊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可现在是例外。 远坂时臣,不,任何一个拥有正常身体的男性,都无法在承受这一击后继续保持思考,名为玉藻前的妖狐,在面对男性的时候,某些攻击往往会有暴击一样的威力。 看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的远坂时臣,玉藻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玉藻大成功!” 玉天崩才用出第一段,就解决了战斗,也没有给敌人召唤从者的时间,按照罗兰的要求,在不致死的情况下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 玉藻前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脸上灰白无比,仿佛骨头被抽走了一样昏迷了的远坂时臣,就算对方那玩意还能用,但要跨越这道心理阴影估计也要相当的时间呢。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真的可以吗? 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的远坂时臣手上三划整整齐齐的令咒,玉藻前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她是全心全意为丈夫着想妻子,对于aster与御主之间的关系,也是绝对服从的看法。 不过谁占上风,就得各凭本事了。 过于绝对的忠诚也是很麻烦的性格,比如直到现在,想和罗兰躲在二人世界卿卿我我,包办好日常的一切,不管是饭食,工作,享受,都让她来搞定,让罗兰变成离不开自己的废人,将他永远困在身边的妄想,玉藻前还没有放弃。 只不过目前这个计划有点小小的受挫,财宝什么的,罗兰似乎有很多,日常的一切工作,那些可恶的黑影忍者居然完全包办了,见鬼,明明是使魔,他们居然连做饭都会,甚至辅导小樱的家庭作业,让玉藻前的存在感大大降低。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尽力的去完成一个从者的本分了。 罗兰对着圣杯战争的胜利有着必须到手的理由,这是玉藻前已经知道的事实,所以,要不干脆把这家伙直接干掉,或者把令咒抢过来,先夺得一骑的胜利? 在这个想法刚刚产生的瞬间,玉藻前身上就感受到了被锁链束缚住一样的沉重压力。 “呜哇!这也算的吗?真是的,小玉可是全心全意站在贤妻的角度为您考虑的喔!” 罗兰特异的令咒效果让原本应该宽泛的命令都有了强制力,对于没有对魔力的caster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玉藻前垂头丧气的抱怨了一声,随后又元气满满的站了起来。 “不过,这次的攻击应该会让这家伙永远的记住狐狸的恐怖,也足够了,接下来赶紧回去,和aster一起去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就在玉藻前准备离开的时候,精准的炎流之枪,从地平线下升起,直直的射向了她的方向! 这纯粹的杀气与声势,想让人察觉不到都难,在暴露目标的同时居然还异常的精准,这样有些矛盾的做法让玉藻前理解了对方的目标。 不让自己有机会对御主下杀手吗?从反应速度来看,还真是顶级的从者呢。 玉藻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面对着金色的神枪,不慌不忙的从手中举起了一面明晃晃的镜子,她活动着轻盈的身姿,将镜面高举着,虚空中便荡起了无形的涟漪。 ncer观察到了这一幕,脸上依旧毫无波动。 喷涌的炎流在他身后化作两道盘旋的羽翼,对于他这种英雄来说,飞行只是简单的特权,这幅外表下真正蕴含的意义,是迦尔纳正在全力输出!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后力不留,将自己的神枪全力掷出的一击,是寻常英灵根本无法抵抗的。 为了避免扩大的力量波及到远坂时臣的缘故,压缩了范围的攻击只会更加可怕,那个看上去是caster的英灵不管使出怎样的魔术,都无法消弭这一击。 再那蕴含了古老神秘的神造之枪面前,寻常的结界连阻挡都做不到就会破碎。 迦尔纳的攻击精准的击中了目标,但接下来的景象却与他想的不一样,居然有火舌肆意的扩散开来,攀上了远坂家的残余建筑,肆意的吐息着。 知道自己出力的迦尔纳明白,这是攻击被挡下来的证明,区区一介caster,也能挡下这一击吗? 飞驰的速度让迦尔纳已经降临了远坂宅上空落下,得以一窥对方的防守方式。 然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无形的黑色空洞笼罩再caster身前,他的神造之枪死死的与其僵持着,近距离溅射的火焰都被黑洞吞噬一空。 这样强大的咒法,看来并不是寻常的caster呢。 随手接住弹飞的神枪,迦尔纳慢慢落到了远坂时臣身前。 再之前他就看到了,虽然御主一副受到了袭击的样子,但那身显眼的红色西服除了下面的部分似乎有血迹浸染,其他地方都算完好,御主的生命气息也很平稳,只是昏迷了而已。 不过,脸上浮现着十分痛苦的表情呢。 是因为自己刚才全力爆发时抽取魔力的痛苦吗? 收敛了魔力放出的迦尔纳眼神凝重了起来,接下来,他不仅得克制实力,减少魔力供给,还要保护御主不受伤害,是不认真对待就不行的情况呢。 玉藻前手中也显现了崭新的符咒,随时准备开启下一击,刚刚那一下,如果不是黑天洞,她真的就差点见不到罗兰了! 敌人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必须谨慎对待! 挡在远坂时臣身前,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对方气息的迦尔纳露出了相当奇怪的表情。 “哦……太阳化身的气息呢。” 作为太阳神之子,甚至可以说就是太阳神化身的迦尔纳再这方面有着绝对的评判权,他的神性已经是顶级中的顶级了,可这个蓝色的caster居然和他不相上下。 是相同类型的从者呢。 “看什么看!你也是太阳!” 玉藻前的尾巴收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迦尔纳,同样能理解对方与太阳关系的她才真正明白,这到底是怎样棘手的敌人。 等到炎流散去,二人正式看到对方样貌的时候,他们同时愣住了。 “……原来如此,你成为了新王的从者吗?” 迦尔纳并没有因为玉藻前的美貌而惊叹,但那张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对对,你说的没错喔,”被肯定了玉藻前也略过了迦尔纳的话题,“我现在只是普通的从者,过去的坏事……不,小玉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喔。” 看到玉藻前不想继续话题的想法,迦尔纳也没在意,而是又后退了一步,更加谨慎的挡住了远坂时臣。 圣杯战争对于迦尔纳来说才是现实,他就是这么一个死板的男人,既然对御主出手了,不管是否算故人,都是她的敌人。 然而,从漆黑的影子里走出的人影打破了这种僵局。 罗兰走到二人中间,感受着二人体内那股辉煌的神性,满是揶揄的说道。 “赞美太阳。” 第一百零六章 结束的第一夜(求追读!) “aster!” 玉藻前惊喜的叫道,咻的一下就来到了罗兰身边。 罗兰只是看了一下远坂时臣的情况,再那个伤处停顿了一会儿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了迦尔纳。 “你就是caster的御主,难怪会抓住这种袭击的时机。” ncer了解过圣杯战争的规则,再前几夜,大家都是森林里的猎人,小心翼翼的躲藏着,不暴露自己和从者的踪迹。 大部分御主也都是采用大隐于市的战术,从不设置固定的据点,因为这意味着暴露方位的活靶子,除非对自己的能力极有自信,不然占据固定据点的行为从来都称不上什么优秀的战术。 作为御三家的远坂时臣也清楚,远坂家附近监视的使魔从来都没有少过,他之所以安然的留守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组合的对应关系还不清楚,再不确定从者是否跟随再身边的前提下,贸然袭击就会形成二对二的局面,到时候,有着工房优势的远坂时臣就稳握胜局了。 但换句话说,如果捕捉到了远坂家的从者是谁,远坂时臣就是落入网中的猎物了。 “怎么,想说我卑鄙吗?” “不,”迦尔纳摇了摇头,“以御主的力量,毫不畏惧与从者争锋,就算你是被宠爱者,这也是勇气的体现,吩咐caster袭击也只是合理的战术行为。” 经历了许多不公的迦尔纳对此看得很开,双线袭击都被击败,无非是技不如人而已,但他还是举起了神枪。 “可既然签订了契约,我就必然会献上一切,如果你决定继续开战的话,我也将奉陪到底。” “啊,你大可放心,要确认的东西我已经搞定了,”罗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就此休战,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这只狐狸。” “那还真是多谢了,”明白自己占了便宜迦尔纳坦率的说道,眼中居然露出了一丝感激。“虽然是随性的魔王,但能与你相遇果然是最大的幸运。” “比起赞誉,下次不用顾忌的动用全力会更让我欣喜的。” 罗兰提起玉藻前,慢慢的退进夜幕之中,“但也只是第一夜而已,也不用太过心急,在之后也请尽情的闪耀,太阳神之子。” 等到罗兰的气息彻底消失后,迦尔纳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戒备,看向了周围。 远坂宅的一大半都被caster那暴力的突破给扎成了废墟,精密的魔术仪器,古董,名画的碎片到处都是,结界也破碎不堪。 剩下的另一小半被他投掷神枪的炎流波及,还在燃烧着,真是一副惨烈的景象。 只剩下花园那边几座普通的房间没有受到损害。 这座宅邸已经没有价值了,不管是战术上的,还是财富上的。 随手从残骸里用自己的卓越的眼光挑出了几件还能用的礼装和完好的宝石,迦尔纳将远坂时臣抗在了自己肩上,将他送到还完好的房间去。 在不知道其他据点的情况下,迦尔纳也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御主的命令了,反正以他的实力,也足以震慑怀有不良心思的敌人了。 想必御主应该会很生气,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损失,虽然只是无意中提过,但迦尔纳也明白远坂时臣有时候会为财政而担忧着。 站在房间门前,迦尔纳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那个男人的名字,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 ———— 卫宫切嗣不由自主的站在自动售货机旁,买了一包烟。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大的盒子,不过在这个深夜,也无需顾忌那么多了。 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走进了早就预定好的商务旅社,这种便宜旅馆的好处就在于客人各式各样,用来隐藏身份最好不过了。 走到房间后,熟练的检查了一下早上设下的机关没有触动后,卫宫切嗣又打开仪器,检查着房间。 “我刚刚查探过了,没有其余的痕迹。” 身穿红衣,头发雪白的男人靠在了窗台上,闭着眼睛说道。 但卫宫切嗣却没有理会这些,仍然彻底的检查了一遍后,才放松的把枪盒放在床上,叼起了一根烟。 “我知道,但再检查一遍总是更让人放心些。”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擅长做家务的,各种藏污纳垢的边边角角都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些监视的东西也一样。” “……我知道。” 卫宫切嗣有些心累的说道,看了一眼archer,之前对方身上的伤势在治愈魔术的作用下已经看不出踪迹了,英灵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今天的战果完全是大失败,不仅突袭没有成功,还暴露了archer的战术,但卫宫切嗣清楚,这也怪不到谁。 这次其余对象的从者都太过于强大了,参数一个比一个夸张,原本以为能够发出媲美a级攻击archer很优秀了,但和他们一比,还是弱了一些,估计也就打得赢caster和assass。 算了……反正自己的战术也不是对从者的,明天开始,就改换目标,想草原的鬣狗一样,专心袭击御主。 “明天开始,专心战术b。” archer依旧没睁眼,只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知道了。 卫宫切嗣也掐灭了烟,开始沉默的拨打着一个号码。 被接通后,用手指敲出暗号频率的卫宫切嗣很快就得到了回音。 “夫人一切安好,只不过因为待在城堡里有点不高兴。” 这是他的助手,久远舞弥,原本应该辅助他进行斩首的,但为了保护珍贵的爱丽丝菲尔,她一直在城堡那边待命。 “是吗,”卫宫切嗣的声音放低了一点,带着几丝温情。“那只能让你多陪陪她了。” 确认完情况后,刚刚挂断电话,卫宫切嗣就感觉到了archer那灼灼的目光。 “爱丽丝菲尔的情况如何?” “想要知道的话,就拿自己的真名来换如何?等价交换可是常识。” 冷酷的回绝了archer之后,红衣的男人又陷入了安静。 对于自己抽到的从者,卫宫切嗣从各方面都满意无比,不为攻击御主而感到羞愧,十分服从自己的命令。 而且作为狙击手的素质十分高,明明第一次来冬木市,他却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样熟稔,总是能找到最好的攻击点。 这是因为这样,卫宫切嗣才会使用一枚令咒来救他,对于他这样疑心病重,始终要保留反制手段的御主来说,这很难得。 不过,这也与archer的对魔力很低,只需要一枚令咒就行有关。 但唯独有一点,卫宫切嗣感到奇怪,那就是archer对于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历有很大的抵触感。 但为了这种事,就对服从的archer用令咒实在太浪费了。 “怎么了?” “不用在纠缠这个问题了,”archer苦笑了一声,“说了我只是一介无名者而已。” “无名者也不该连记忆都缺失了,难道你是个连来历都不敢透露的胆小鬼不成?” archer转过头,不在和卫宫切嗣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了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他也很苦恼,再见到爱丽丝菲尔那张和伊莉雅一样的脸的时候,他就想要拯救这位夫人。 不,应该是拯救自己的妹妹,和……母亲才对。 虽然自诩为守护者,但和真正泯灭的心智的人相比,archer总是对熟人有着一份别样的温柔。 知道身为人造人的她们作用的archer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不要全盘托出,然后他和卫宫切嗣联手,把爱因兹贝伦干翻,安顿好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然后直接炸了大圣杯,从此逍遥自在。 但卫宫切嗣死寂一样的眼神还是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不经历绝望与救赎的卫宫切嗣,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跟他说这种话是行不通的,在见识到真正的地狱之前,他永远相信着天堂真的存在。 可如果,圣杯真的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就好了。 archer主动灵体化,消失在了房间里。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作为切嗣的剑,配合他赢下胜利而已。 (日常求下追读和票票!) 第一百零七章 最强的剑与盾 在最好的套房中,肯尼斯看着使魔传来的景象,不屑的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终究只是三流的乡下仪式,虽然召唤出的从者似乎还不错,但魔术师本人的水平劣质而又垃圾。” 年轻的君主傲慢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今天晚上严格来说暴露出来的情报并不算多,真正被大部分人捕捉到了也只有莫德雷德和征服王那一战,后面罗兰与archer,还有ncer的战斗因为来的太快,等他们察觉到动静后,已经来不及去搜集情报了。 但遗留的痕迹也可以让他捕捉到很多东西了。 虽然其他从者的参数和表现力都不算差,但与saber比起来还是有差距,御主更是不值一提。 “没想到那个蠢货学生,这么快就将三枚令咒全部用完了,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说大话的家伙。” 在圣杯战争中,唯二让肯尼斯看上眼的,只有圣杯系统和令咒本身了,这个从者的制约权是以他的才能也无法破解,复制的东西,自然需要好好珍惜,但那些御主,一点都不懂魔术战的奥义。 “哼,至少愿意去参战,而不是像你一样,让saber龟缩在这里。” 沙发边上的索拉看着坐在另一边,沉默的saber,心疼的说道。 “如果她有能够让我信服的实力,出去参战也未尝不可,”索拉不说还好,一说肯尼斯就来气。 “传说中的亚瑟王,还在我作为御主的情况下,居然被那个参数不如你的英灵压制了,真是丢脸!” 这种指责让saber悄然握紧了拳头,没亲身经历的肯尼斯不理解ncer的强大,但她也不会为自己推脱,毕竟,作为御主来说,肯尼斯确实算得上优秀。 不管是治愈魔术的支援,还是魔力的供给,都明显比ncer更胜一筹,在这种条件下还失利的saber,也不好违背肯尼斯的意愿。 没等索拉准备发飙,护着saber的时候,肯尼斯眉头一皱,说出了更劲爆的消息。 “远坂家被袭击了,而且受损很严重。” 使魔传递而来的情报终于让他正视了几分——在嘲讽方面。 “五代的结界也不过如此嘛,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临时的工房,英灵也别想轻易突破。” 自信满满的肯尼斯边说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过这下子,组合的人选也被揭开了呢,抛开那个调停的家伙,御三家的远坂应该不会选择暗杀者这种低劣的职阶。” “很好,这下子,谜底全部揭开了,难怪白天就敢袭击我,原来也算是时钟塔的相关者。” “明天晚上,我会允许你解放宝具,用那个,最强的剑与最强的盾都在你手上,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骑士王。” “必定不辱使命。” saber把手放在了胸前,郑重的给出了保证,五台魔力炉的保证实在是太充沛了,这也是saber愿意服从肯尼斯战术的原因。 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剑鞘,想起早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离去前的嘲讽,saber的眼中就充满了战意。 —— 几分钟后,间桐宅的某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罗兰还要去黑影王国观察一下其他御主的情况,所以玉藻前暂时没办法黏在罗兰身边,然后,她就像女主人一样,光明正大的跑到了罗兰的房间里。 玉藻前闷闷不乐的跳到了罗兰的床上,用枕头捂住脑袋,满足的滚来滚去,一摆一摆的大尾巴被被子都滚出了水波一样的褶皱。 降临之前明明是抱着成为贤妻的想法来的,但是,离成为贤内助的现实,现在的玉藻前还差了不少距离。 “完美的老公也会有些不好的地方呢,这下子,除了战斗之外都毫无存在感的妾身和其他的从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想到这里,玉藻前就不由得把枕头搂进怀里,用美腿狠狠的夹住了他,好像这个抱枕就是罗兰一样。 “做饭也有人包办,财宝也多得是,”玉藻前望着光洁一新的天花板和几乎看不到灰尘的房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家政的选项也排除掉了。 那些黑影忍者难道都不休息的吗? 忽的,玉藻前鼻尖耸动了一下,闻道了一阵香味。 真奇怪,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间? 虽然身为caster,但因为性格的原因,阵地作成这个caster的招牌技能在玉藻前手里,连制造工房都很困难,所以她也不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宅邸的情况。 等到接近一楼客厅厨房的时候,玉藻前就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几个忍者兵穿着完全不搭调的白色围裙,打鸡蛋的打鸡蛋,挤奶油的挤奶油,间桐樱站在一个小椅子上,也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期待的看着放出暗黄色光晕的烤箱。 在里面,有着一块块逐渐膨胀起来的曲奇。 “小樱,你在干什么呢?” 玉藻前好奇的问道,这个叫间桐樱的孩子是被罗兰当属下与人偶来培育的信赖者,所以即使圣杯战争期间也没有像其他御主的家属一样远离战场,而是继续居住在间桐家。 在得到了允许的情况下,又有罗兰的首肯,两个同样认为罗兰身上一点缺点都看不到的迷妹一下就变得交情甚笃了。 “玉藻前大人!” 间桐樱转过头,琥珀一样的瞳孔里亮起了些许微光,“我在做曲奇,接下来还准备做蛋糕。”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从者也是有现代知识,不过为什么要做呢?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间桐樱歪了歪头,可爱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罗兰大人喜欢吃啊,虽然看起来分量蛮多的,但罗兰大人吃甜食的速度很快的,他一向是想吃就吃的,也不会在意是否是吃饭时间,所以我特意学习了做法,多做一点备着。” 就是这个! 简直是身为贤妻大失败,老公是个怎样的人,她已经很清楚了,却还是被常识束缚着,身为罗兰的贤妻,她也应该抛开一切,专心服务老公的喜好才行。 “有什么不对吗?玉藻前大人?” 带好手套,将烤盘拿出来放凉的间桐樱看着玉藻前呆若木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更加疑惑了。 “要吃曲奇吗?” “樱,真羡慕你啊。” 玉藻前卷起巫女服的袖摆,原本颓废的样子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身上又充满了干劲。 “现在,就是展现妾身女子力的关键时刻了!” “所以,” 罗兰点了点头,看着被奶油蛋糕还有百花齐放的甜点摆满,甚至连饼干屋这种夸张的东西都有,唯独不存在下脚之处的客厅。 “——这就是你把我的工房变成儿童乐园的原因?” 第一百零八章 发起高贵的叛逆! 废了一番功夫,清理完所有的蛋糕后,罗兰打了个饱嗝。 “我就出去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变出来怎么多蛋糕的,理论上完全做不到。” “哼哼,”听到罗兰的询问后,刚才还蔫着的玉藻前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可不要小看狐狸的术法喔,区区做蛋糕而已,如果aster你想要的话,就算让周围的下起太阳雨,让有缘人来祝福我们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在一些的奇怪的方面,小玉你的力量总是出于意料的好用呢。” 看到罗兰没有生气的意思,玉藻前又热情的贴了过来,但对于今天的事情,罗兰还没有要就此揭过的打算。 “不过,你为什么会被迦尔纳逮到,从和我交手到离开,迦尔纳全力爆发的速度应该会让你有足够的空隙离开才对。” “唔唔,”玉藻前的眼睛狡黠转了转,刚想要尝试狡辩一下,罗兰就揭晓了谜底。 “看伤势远坂时臣应该是被你一击就打倒了的,也就是说,在之后离开的时间,你停顿了一会儿,让我猜猜,因为不想放过远坂,所以被令咒的限制了?” 玉藻前的尾巴瞬间立了起来,上面的毛都好像炸了起来,一瞬间,她就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aster,妾身……” “真是的,稍微不敲打一下,你就这样。” 罗兰揉了揉眉心,自己的性格居然会与这只狐狸相似,不会,自己是这么麻烦的人吗? 毫无自知之明的他叹了一口气,“但你的任务确实完成的很优秀,那种方式……还真是符合我的要求,想要什么奖励?” 做好了被训斥准备的玉藻前听到罗兰的话,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罗兰平常的表现是掌控欲是十分强的,这种反应不对劲啊? 莫非是被自己气坏了脑子? “啪!” 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玉藻前想要摸自己额头的手,罗兰无奈的说道:“既然派你去完成,我却没有考虑到这种发展的可能性是下达命令的我有过错,不必担心我因此惩罚你,我也很正常。” 这种奇怪的想法配合之前罗兰没有怪她因为一时兴起,做了好多蛋糕的举动,玉藻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恐怕他也是认为自己没有考虑到黑影兵团会不断的提供材料这件事,才选择一个人吃完。 这种极端的独断,主观,将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样很辛苦,aster?” 玉藻前的眼神平静而有压力,罗兰忍不住错开目光,切断对视,用侧脸对着玉藻前。 “一点也不,比起这个,快想一下你的奖励,这可是有时效性的,就算是从者,也会有想要的东西,快说。” “让小玉想一想,”某种花香一样清新的气息,和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罗兰下意识的加快了呼吸。 接着,像蜻蜓略过水面,樱花落入指尖一样特别的触感在罗兰的脸上一闪而逝。 “没有了呢。” “小玉最想要,已经到手了。” ———— 一夜无眠的韦伯打了个哈欠,朝着已经坐在餐桌前的老人打了个招呼。 在失去所有令咒,整个工房之后,依靠rider的机动力,韦伯好歹还是找了一处民居掩饰行迹,用暗示魔术让这座家庭的老人以为他是留学回来的孙子,安顿了下来。 虽然很想睡觉,但想到罗兰跟他说的,通宵都熬过了,干脆吃个饭再去睡的举动,韦伯还是来到了餐桌前。 迷迷糊糊的拿起面包,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昨天晚上,新都楼群因,为疏于防范,检查不利,同一楼层均发生管道爆炸,所幸因为发生在深夜,并无人员伤亡,今天我们请到了精通建筑设计的专家……” 新闻后面说了什么,韦伯已经听不清了,他看着电视里那仿佛被刺穿了一样,怎么看都像是飞机或者一个人被打飞后留下了一重重坑洞,嘴里叼着的面包掉在了洁白的盘子上。 “rider!” “喂,aster!好无聊啊!” 躺在阴暗的山洞中,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穿着红色夹克,下身一件短牛仔裤的莫德雷德盘起腿,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难得的白天,不去逛街,呆在这个阴暗的虫窟里太浪费了!” “昨天你不是逛了一个下午吗?”间桐雁夜看了一眼旁边堆积成山的零食袋子,继续专心的拿着刻刀,改造着手中的虫子。 “而且就算呆着,你也没闲着不是吗?正常人就算每餐都吃,至少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吃完的零食,你一晚上就全部吃完了。” “那有什么关系!”莫德雷德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他们很好吃,和我无聊也无关。” “稍微有点战争的意思,未来的骑士王。”间桐雁夜叹了一口气,“昨天一连串的袭击几乎让所有参赛者都暴露了,远坂家连驻地都被人掀了,今天大家肯定偃旗息鼓,监视者袭击者,以你的样貌,一下子就暴露了。” “真是的!”这种正当的理由让莫德雷德也不能耍性子了,不过,她总是能给自己找到奇怪的兴奋点。 “既然如此,aster,我们来谈心!” “嗯?” “愿望啊,愿望,你也有寄托给圣杯的愿望,我的早就告诉你了,要是不知道你的,可不公平。” 提到这件事,间桐雁夜的眼神有些闪躲。 “与你重新选王的愿望比起来,我的不值一提。” “说说看吗?”这种遮掩的姿态让莫德雷德更加好奇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一直桀骜无比的假小子才显露出几分符合年龄的好奇。 “唉,”在大致了解了一下莫德雷德的性格后,间桐雁夜已经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愿望而杀了自己,不过,对于这种卑劣的想法本身,罗兰大人给予了自己认同,那么这位叛逆的骑士又会怎么看待呢? 间桐雁夜沉默了一会儿,开始不带有任何主观色彩,以第三者的视角,全盘讲述了间桐与远坂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远坂时臣坚守魔道家族继承者的本分,却又同时肩负着一位好父亲的本分,做出了堪称两全其美的选择,就算之后的意外,也只是因为不可控的因素,与远坂时臣无关,而间桐雁夜,只是一个无法容忍自己幸福被践踏,被嫉妒充满内心的卑劣者而已。 “就这样,我主动逃离兵器的命运,却又为了反抗那种无能为力的意志,以自己的私怨重新走到了原本的命运上,这就是你的aster,一个无能者。” “才不是。” 莫德雷德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但她眼眸里,却闪烁着熠熠的光辉,既像是孩童找到了玩伴的认同,又像是失败者的同病相怜。 “这样糟糕的父亲!就应该被毁掉!说什么为了女儿着想!难道渺小的幸福还不够吗?他真的有真心去问过女儿的感受吗?比起魔道家族的继承,他没有想过身为孩子,父母的认同才是最重要的吗?” 说道最后,莫德雷德的语气越来越狂暴,紧咬着的嘴唇,表情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这样自我而无趣的判断,真让人恶心!aster,冲你这份意志,这个愿望就由我莫德雷德来帮你实现!” “berserker?” 间桐雁夜在莫德雷德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这个平常很好相处的从者,似乎是因为推己及人的原因,终于展现了与职介相衬的狂气。 莫德雷德二话不说,拉住间桐雁夜的手,就冲出的洞窟,朝着马路上狂奔。 “你要干什么!” 被连带着在马路上疾驰的间桐雁夜顶着狂风,有些恼火的问道。 莫德雷德则是头也不回的前行着,“现在不是已经过了黄昏了吗?虽然早了一些,但也算到了开战的时间了?” 娇小的少女看了一眼山上远坂家残存的别墅,露出了嗜血的狰狞笑容。 “所以,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清楚了吗?当然是” “——朝着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上位者,发起叛逆啊!” (明天上架,总算不用攒稿子了,到时候会爆更一波,求下订阅,待会还有一章上架感言。) 第一百零九章 你只管开车 “你还真是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啊!” 间桐雁夜捂着脸,无言以对。 莫德雷德这脱线的作风与他本来想谨慎作战,找机会偷袭远坂宅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不过,间桐雁夜是一个很不擅长拒绝孩子的人。 为了让樱和凛团聚,他可以主动踏入虫窟,那么,为了他而主动进发的莫德雷德,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又走了几步,既然这孩子那样期待了,作为御主,他也只需要回应就好。 “停!我答应这个策略了,先把我放下来!你不会想就这样一路把我扛到远坂家。” “哦!” 得到了许可之后的莫德雷德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拍了拍雁夜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astet,很上道吗。” “只是考虑到昨晚远坂家已经被袭击过一次,第二夜仍然发起突袭说不定会有奇效而已。” 间桐雁夜随便找了个借口,隐藏自己那个死寂之心中,逐渐澎湃起来的感情,走到了这片荒凉路段上靠近工业区的地方。 那里总是会停着几辆汽车。 坚硬的玻璃被间桐雁夜一个随意的肘击击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雁夜伸出手,熟练的进入破碎的窗户里,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 接着,他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方向盘下面的盖子,开始鼓捣着线路,这样行云流水的举动让那个莫德雷德看傻了眼。 等到引擎发动的轰鸣声响起时,这辆车的主人,现在姓间桐了。 在离开间桐家,没有固定生活地点的无业游民生涯中,间桐雁夜也学会了一些很有用的技能。 “跑着去太麻烦了,我们开车。” 间桐雁夜一下子窜到了副驾驶,把主驾驶的位置让给了莫德雷德。 “虽然没有骑乘技能,但驾驭汽车这种东西,应该比烈马要简单。” “太酷了!”莫德雷德的眼中亮起了光,兴奋的做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充满自信的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这种东西,小菜一碟!” 拉动手刹后,莫德雷德毫不犹豫的将油门踩满。 “嗡嗡!” 现代工业炼就的野兽发出了剧烈的嘶吼着,轰鸣的引擎与极速转动的轮胎在地面上刮动的声音形成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协奏曲。 这样极致的催动让这辆汽车真的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朝着山上奔驰而去,以常人的视角来看,车窗外的景色恐怕都变成了不断后退,根本无法看清的幻影,但对于英灵来说,这只是野餐一样的情趣。 在陡峭的山路上熟练操控车身甩出一道闪电般的痕迹后,伴随着引擎的咆哮,莫德雷德兴奋的朝间桐雁夜说道。 “这样去突袭的话,不仅是我,连aster你也会变成诱饵的喔,有想好战术吗?” 间桐雁夜冷漠的望着窗外,看着在视野中越来越近的远坂家,比了个手势。 “你只管开车,办法由我来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德雷德剧烈的摆动着方向盘,脚下再次用力,几乎要将底盘踩穿,在这种暴力的驾驶下,汽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直接冲破了旁边的路障。 ——但在此之前,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猛冲的势头下,这辆车从天而降,落向了远坂家的上空! 炫目的银色铠甲顷刻间在莫德雷德身上组装完毕,叛逆的骑士一脚踹开了车门,从高空直接跃下! 而仍然留在车内的间桐雁夜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他将身体微微后靠,朝着从房间里刚刚出来,一脸懵逼的望着天降飞车的远坂时臣举起了自己的手,比作开枪的手势。 太短了,一年的时间真是太短了,魔道的奥秘对于他这种连资质低劣的家伙根本没有敞开大门,要比拼技术,他绝不可能胜过远坂时臣。 可如果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一件兵器,只用学会开枪,这点时间就绰绰有余了。 要付出的代价也很轻微,不管是抛弃掉这具肉体的一切而已,现在的间桐雁夜,是名为间桐的虫子,在操作名为雁夜的武器。 经过改造的骨骼开始收缩,虫群在血管里涌动,操作着肌肉绷了起来,子弹上膛完毕,准备就绪。 “砰——” 间桐雁夜轻声说道,坚定不移的扣下了扳机。 用来被当作指骨支撑的虫弹从他的肉体里呼啸而出,睁开了翅膀,锐利的獠牙开合直接爱你将空气死了个粉碎,在空中留下一道清晰的弹痕,自动追踪着远坂时臣的头颅而去! 足足到下午才醒来,身体仿佛瘫痪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远坂时臣清楚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生理上的剧痛,被那个caster袭击之后,他现在还没有知觉,另一方面,则是魔术回路暴走的透支,昨天为了保护他,全力赶来的迦尔纳让昏迷的远坂时臣无意识的用自身的生命力转换了一波魔力。 两者相加之下,远坂时臣还能动起来,已经算是意志坚强了。 然后他就面临了另一波打击,他忠实的从者告诉他,远坂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宅邸,在他这一代炸掉了。 结界也破碎的一塌糊涂,只剩下链接灵脉的支点还算完好。 想到被自己卖掉的那些资产,远坂时臣就免不了要抹一把辛酸泪了。 他是远坂家的罪人,现在他唯一留给凛的东西,只有几块宝石和身为灵脉管理者所属的灵地了。 这种损失让远坂时臣就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了,只要能赢下圣杯战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必须要赢。 出于这种考虑,时臣没有离开远坂家,而是选择继续利用灵脉的魔力,可没想到,第二夜首先被偷袭的又是自己!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这群家伙是真的不把御三家和ncer放在眼里。 两个人来袭,居然还是御主和从者一起上,还当着他的面? 呸,恶心!他都只让ncer一个人去偷袭! 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就是一句话,恶心! 远坂时臣别着腿,强行维持住胸有成竹的优雅姿态,敲了一下手杖。 “保护我,nc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