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她杀疯了》 第一章 穿书 【…… 一支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刺进了秦浅的胸口。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没有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就直挺挺的倒进了身后的河流。 这河名叫清源河,水势凶猛,秦浅胸口中了一箭再掉进这河里面,肯定活不了。 她这一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这是《庶女成妃》中恶毒女配秦浅所要走的全部剧情。” “如果你想在现实世界中活过来,那就要去走完书中世界恶毒女配的人生。” “记住,千万别擅自改动恶毒女配的命运,否则现实世界中的你将永远消失。” ……你将永远消失。 ……消失…… 秦浅耳边还回荡着机械的声音。 在那个一望无际全是白色的空间里,她看完了《庶女成妃》这本狗血全员宠女主的小说。 睁开眼看着层层叠叠的床帐,秦浅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书中世界里了。 她现在是恶毒女配“秦浅”。 躺在床上好好理了理书中大概的剧情走向,然后起床。 她这边刚有动作,在外间守夜的丫鬟放轻了动作走进来。 “县主,您醒了,奴婢让人进来伺候您。” 小丫鬟低眉顺眼恭敬的出去,没一会儿就进来一群丫鬟,手脚麻利的伺候她。 视线落在铜镜里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秦浅满意的扬起了唇。 从现在开始,她不用顾忌世人的眼光、道德的谴责,虚拟世界体验另一种人生她不爽吗? 改剧本? 不存在得好吗。 扬了扬眉,铜镜里的人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从铜镜里面看向旁边垂眉顺眼的丫鬟。 这丫鬟名叫花红,和另一个叫做柳绿的是“秦浅”的大丫鬟。 或许是她的问题有点奇怪,花红略显诧异的看向她,“县主,今天您要去参加安王的生辰宴。” 安王? 想到这个人,秦浅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动了一下。 安王是《庶女成妃》这一书中的男二,风光霁月,更是长了一张让女人都自愧不如的容貌,是“秦浅”喜欢的人。 奈何这男二对书中女主痴情,所以导致“秦浅”总是跟书中女主作对。 至于花红说的安王的生辰宴,正是《庶女成妃》这一书的开始。 在这场宴会上,女主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吸引了男主和安王的注意。 而她秦浅,因为嫉妒把女主推下了湖。 没想到上来就是这样的剧情,丝毫准备都没给她。 秦浅右手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左手手背,对今天要走的情节有了大致的掌控。 “四小姐呢?”她问。 花红脸上的诧异更甚。 秦浅也从她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秦知秋呢?”她淡定的改口。 秦知秋正是《庶女成妃》的女主,是南阳侯的第四个孩子,也是“秦浅”的四姐。 “秦浅”是嫡出,当今皇后是她的姨母,她从小长在皇后身边,小小年纪就被封了县主,封号清和,更甚是在皇上面前比宫里的公主还受宠。 而秦知秋是庶女,所以秦浅一直都没过给对方尊重,以至于刚刚她那一声“四小姐”让花红都没反应过来。 花红很快就恢复,“回县主,昨日夫人让人给那边送了衣服过去,应该是要带着四小姐一起去的。” 秦浅平静的点头。 这场宴会是秦知秋的主场,自然不能少得了她。 简单的吃了早饭,然后秦浅被花红带着去了原身母亲那边。 南阳侯夫人,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长得温婉大气,也生了一副柔软的心肠。 秦浅进去的时候南阳侯夫人正在跟秦知秋说着话,两人脾气相仿,秦知秋又是在南阳侯夫人身边长大,两人坐在一起气氛那是一个好。 跟原身比起来,秦知秋和南阳侯夫人更像是亲母女。 秦浅视线在秦知秋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书中的女主角,长相自然是不用说了,是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虽然“秦浅”是秦知秋的妹妹,但是她有封号在身,秦知秋见了她也要行礼问安。 走到侯夫人面前,秦浅行礼,“给母亲请安。” 南阳侯夫人笑着点头,“浅浅来了,那我们就出发,去的晚了也不合适。” 没有跟秦浅交代什么的意思,亲疏远近一眼明了。 当然,秦浅也不计较这些。 恶毒女配的人设就是爹不疼娘不爱。 三人坐上了马车秦浅就靠着车壁闭上了双眼。 她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看她闭上双眼,南阳侯夫人和秦浅就没说话。 等到了安王府,马车一停下来秦浅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跟着侯夫人下了马车。 进去安王府之后,有人引着他们往里走。 安王名叫周安诚,是当今皇上的长子,虽然不是嫡子,但也颇被皇上看重,所以这二十岁的生辰就让安王的生母德妃大办,受请过来的自然也都是高官显贵的家眷。 南阳侯夫人进来之后就遇到了相熟的人,停下来互相问好,秦浅懒得应酬这些,带着花红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安王府是真的大,所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还真的挺容易。 花红跟着自家主子走到湖边,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县主,这个时候安王在前院呢,您不想见安王殿下吗?” 秦浅靠在栏杆上看着湖里面各色的锦鲤,“不急。” 花红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浅。 主子不是为了见安王新打了一套首饰,而且做昨晚上还激动的没睡着,怎么现在反而这般淡定了? 主子从今儿早上就很奇怪。 这个地方安静,秦浅本来是想在这里一直等到宴会开始再回去,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打搅。 她所在地方本来就偏僻,来人没看到她。 “气死我了,那贱人就是故意摔在王爷怀里的,有什么可得意的?如果不是南阳侯府,她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姐姐别为了一个庶女气坏了身子,安王殿下定然也看不上她这种女人的。” “哼,如果秦浅那个草包在这里就好了,要是她看到那贱人这般不要脸,早就上去撕碎那贱人的脸了。” “说来纳闷,安王殿下生辰,秦浅今日应该来才对啊。” “一丘之貉,不来还倒好了呢!烦死了,我现在看到秦知秋那张脸就恶心!” “姐姐您消消气,我倒是有法子让秦知秋那贱人等会儿丢尽脸面。” “你有什么办法?” “姐姐您想,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如果在这种场合那贱人出了洋相会怎样?” 这两人没想到假山这边有人,所以肆无忌惮的说着她们的计划。 无非就是给秦知秋喝的东西里面加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两个人说完就走了,剩下假山这边目瞪口呆的花红和一派镇定的秦浅。 秦浅靠在栏杆上,心道果然是狗血的小说世界,来人家家里参加宴会,竟然还会带着某种药物,真是无力吐槽了。 原书剧情中确实因为女主摔倒被安王扶了一下然后引来了全场女人的嫉妒,这些女人在接下来的宴会上也铆足了劲针对女主。 但是给秦知秋下药这个剧情倒是没出现过。 要么是原书中刚刚那两个女人的计划没来得及实施,要么就是现在所进展的剧情跟原书中发生了偏移。 如果是前者那自然好,但如果是后一种可能…… 【嘀,请您去保护女主,避免剧情出现偏移。】 突然之间脑海里面就出现了这个在白色空间里面出现过的机械声音。 秦浅愣了一下,心里大骂。 有没有搞错,她现在拿的可是恶毒女配得剧本,让她去救女主? 这种ooc的事情她不做。 【如果剧情发生偏移,就判定您任务失败呦】 呦你妹! 合着她就是为男女主服务的呗? 深吸一口气,秦浅冷哼一声。 行,救场是?来就来。 “能听出来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吗?”秦浅看似不经意的问花红。 相比较秦浅,花红就没那么淡定了。 “奴,奴婢只听出来一个,那个出言不逊的羞辱您是绣花……那人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她前天刚跟您一起喝过茶呢,没想到竟然背地里编排您!” 花红由一开始听到秘密的震惊,换成了现在的愤懑,还不忘观察着秦浅的脸色。 在看到秦浅神色淡然,似乎根本就没被刚刚那两个人影响的样子,她心里又犯了嘀咕。 这要是搁在以前,自家这主子早就冲出去教训那两个人了。 “县主,她们这是要害四小姐,我们要不要管?”花红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陷害秦知秋,我作为南阳侯府的千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轻哼一声,“走,找场子去。” 话落秦浅往前院举办宴会的方向走去,花红恍惚跟上。 两人离开,倒也没发现一直藏身假山另一面的侍卫。 这侍卫穿着安王府侍卫的衣服,身形颀长气质非凡,却长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肤色黝黑,绿豆眼酒槽鼻,脸上还长了脓疮,勉强入目。 侍卫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看着秦浅的离开的方向眯了眯双眼。 这秦浅,似乎和传闻中的有些出入。 第二章 气势 秦浅带着花红走到前院举办宴会的地方。 已经有不少人入席,男客和女眷分为两边坐着,她从旁厅进来,倒也没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找到了南阳侯夫人,在她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来,而另一边就是秦知秋。 自顾喝着茶,察觉到不少人的视线看向这边。 这些人什么目的秦浅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秦浅”喜欢安王,但凡是安王出现的场合“秦浅”就像是闻到肉的狗上赶着,闹出过不少笑话。 这些人,便是等着看她的热闹。 此时安王和几个皇子坐在上方说着话,秦浅进来之后也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没分清谁是谁就收回了视线。 众人期待了一番,看秦浅依旧稳坐在那里,他们也就歇了看戏的心思。 过了也没多大会儿,德妃娘娘驾临,大家起来行礼问安,其中一个皇子站起来搀扶着德妃落座,秦浅才知道这是安王。 大家胃口都小,再加上这种场合大家也不是来吃饭的,都想着跟坐在上首的人攀谈两句。 德妃娘娘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也就起身了,在场的命妇起身跟着德妃去偏厅说话,把这里交给年轻的孩子。 南阳侯夫人离开之前交代了秦浅和秦知秋不要喝酒,秦知秋起来目送南阳侯夫人离开,收回视线时看秦浅正抬眼看着安王的方向。 想到了以前秦浅在安王面前闹出来的笑话,秦知秋抿了抿唇,坐到了秦浅身边。 “县主,今天是安王殿下的生辰宴,人太多了,县主如果有话还是私下里跟安王殿下说比较好。”秦知秋柔声细语。 秦浅收回了打量安王的视线,看向秦知秋。 “管好你自己。” 秦知秋已经习惯了秦浅的脾气,垂头恭顺的道了一声“是”。 秦知秋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也敢管教县主,我看一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声音是假山后那大将军府小姐的声音。 秦浅抬眼看去,看到了这人的面貌。 将军府大小姐就坐在秦知秋下手位置,将军夫人离开之后位置上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看到秦浅转过了头,这少女脸上笑容中夹杂了几分奉承。 “县主您真是好脾气,如果这是我家的庶姐妹,我早就让人拖出去打一顿了。” 如果是原来的“秦浅”,或许会真的因为她这句话就责难秦知秋。 但是坐在这里的秦浅已经不是原来的“秦浅”了。 视线落在这少女身上,秦浅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吗?那做你的姐妹还真是可怜。” 少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 “县主,我只是想替您……” “我南阳侯府的人,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 旁边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这少女脸色一阵阵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往后隔了几桌,一个鹅黄色衣裙少女起身走了过来。 “县主您别生气,张姐姐只是好心,今儿是安王殿下的生辰宴,咱们有事情私底下说,别惹得殿下生气。” 说着这少女就拿起了将军府大小姐桌子上的酒壶分别给他们三人倒了一杯酒。 她口中的张姐姐就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 秦浅视线落在这鹅黄色衣裙少女身上,估计这就是在假山后面给将军府大小姐出谋划策的人,心机比将军府的大小姐重得多。 张小姐看着面前的酒杯,强压下去心里的火气,笑着对秦浅和秦知秋说:“是我逾矩了,在这里自罚一杯。” 说着张小姐端起来面前的酒杯就喝了下去。 “两位姐姐怎么不喝?”张小姐用手帕擦了擦唇角,那眼神都没离开过秦知秋面前的酒杯。 秦知秋不会驳人面子,看张小姐喝了下去,她伸手就要端酒杯。 “你的脸倒是大。” 秦浅这一开口,秦知秋顿了一下收回了手看向她,就见秦浅眼神讥讽看着对面将军府大小姐。 “一杯算什么惩罚?花红,把这两杯酒端给张小姐。” 花红马上明白,先把秦浅面前的酒杯端到了张小姐面前。 张小姐没想到这样的发展,下意识的看向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这鹅黄色衣裙少女还想缓和气氛,秦浅冷眼看去,“这里又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语气平静的吐出来这些话,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很不舒服。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看向这边的视线就多了,就连坐在主位上的安王殿下也看了过来。 鹅黄色衣裙少女快速看了一眼周围,眼圈马上就红了,眼泪珠子说掉就掉。 “县主,我只是想帮张姐姐说两句话,真的没恶意,您怎么能……呜呜呜,您怎么能这样啊。” 真是我见犹怜,周围几人看着秦浅的眼神就带了几分谴责。 “哈。”秦浅忍不住笑出声,“真是有意思,你在这里叽叽歪歪打扰了本县主的清净,让你滚开反倒是本县主的错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 “既然不是有意的还在这里做什么?让本县主请你离开?” 秦浅嘴角带着笑,但是眼神却一片冰冷。 鹅黄色衣裙少女也了解“秦浅”的脾气,怕继续待下去颜面不保,呜呜哭着走开了。 在旁人眼中,就是这少女在秦浅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等人离开秦浅视线继续落在张小姐身上。 “县主,我不胜酒力……” “是觉得本县主脾气太好了是吗?是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张小姐脸色发白,“不,不是,我……” “那就喝,还是说,非让本县主亲自灌下去?” 秦浅这疯女人做出什么都不稀奇,张小姐不想太丢脸,只好硬着头皮把花红手里的酒喝下去。 “还有一杯。” 花红端起来秦知秋面前的酒杯递到张小姐面前。 这杯酒里面有什么东西张小姐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是一定不能喝的。 “县主……” “花红,灌。”秦浅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安王本来不想管跟秦浅有关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不管也不行,毕竟将军府的大小姐如果在他府邸受辱,他也没法跟大将军交代。 安王起身走过来。 “清和县主,何必为难张小姐。” 秦浅近距离的看着周安诚。 长得确实是好看,就是这样微蹙着眉心说话都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不愧是把原主迷得丧失理智的男人。 “怎么,安王殿下要替张小姐喝下这一杯?”秦浅声音没任何起伏的说,显然也没打算给安王这个面子。 就是莫名觉得此时的秦浅似乎跟往日里有所不同。 他微微愣神的一瞬间,秦浅已经收回去了视线。 “花红。” 花红还是有一点身手,抓住张小姐的手就把一杯酒灌到了对方的嘴里。 张小姐慌乱之中咽下去了一部分,神色更加慌张。 “清和县主!”安王生气了。 他对秦浅的行事作风早就有所耳闻,以前她没惹到他面前他倒也不管,但是现在她在他的宴会上惹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秦浅端坐着,身板挺直。 她什么都不做,但是那气质就已经让在场所有人都黯淡了不少。 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这样的秦浅一眼。 第三章 做坏人 秦浅没给安王一个眼神,她的视线落在张小姐身上,看着对方喝下去那杯酒之后脸由白变得不自然的红。 “张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微扬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恶劣。 张小姐怒瞪着秦浅,浑身就像是着了火,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紧咬着嘴唇不让羞耻的声音溢出来。 她恨透了秦知秋,所以刚刚下足了药,这会儿全都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在场的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张小姐这样子大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众人看向秦浅的视线就不对劲了。 “清和县主,张小姐跟你多大仇?你竟然使用这样阴毒的法子?”一直站在安王旁边的一位世家公子忍不住站出来指责秦浅。 秦浅给了对方一个淡淡的眼神,“你是傻子还是眼瞎?” “你!清和县主你不要目中无人!” 秦浅懒得搭理他,秦知秋看不过去,站出来说:“高公子,这两杯酒都是刚刚从张小姐酒壶里面倒出来的。” 前一刻还一脸愤恨得高公子听了秦知秋的话愣了,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在场人又不是都像高公子这样的傻子,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张小姐神志已经不怎么清楚,旁边的丫鬟反应过来,来不及跟安王告罪,扶着自家小姐就往外走。 生动形象的演绎了落荒而逃。 秦知秋收回视线看向秦浅,眼神颤动。 如果刚刚那杯酒被自己喝下去,怕是自己…… 她一阵后怕。 所以此时看着秦浅眼神格外真诚。 周安诚显然没想到有这样的转折,他张了张嘴,视线落在秦浅身上。 “抱歉”两字还没说出来,秦浅站了起来。 她没看在场任何人,抬脚往外走。 爽,真的爽。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爽文小说呢。 这种打脸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秦知秋想跟上,秦浅敛眉斜了她一眼。 不需要多余的话,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这就是平日里作恶多端的恶毒女配。 香,真的香。 心情不错的迈开脚步,稍微费了点心神想了一下接下来的剧情。 按照原书小说的描写,接下来是女主角的主场,利用自己的文采各种打脸小炮灰。 啧,不愧是主角啊,瞬间觉得自己刚刚那爽度也不算什么了。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追随着秦浅离开,宴会厅里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大家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没多就宴会继续。 不知道是谁把话题就引到了即兴作诗上。 那张小姐虽然走了,但是现场还是有不少看秦知秋不顺眼的人,所以就想方设法的为难她。 然而女主就是女主,不仅化解了刁难,还大放光彩,一时间让在场的不少男士都青睐有加。 就连周安诚都忍不住高看秦知秋。 宴会厅那边发生的事情秦浅不知道,但也猜得出来一个大概。 “县主,我们不进去了吗?”花红问秦浅。 她们现在正坐在花园的亭子里。 “这里安静。”秦浅欣赏着园子里的景观。 想到刚刚在宴会厅的事情,花红欲言又止。 “县主,刚刚安王殿下好像生气了,您不过去解释解释啊?” 明明是为了四小姐好,却被安王殿下误会,花红都替自己主子憋屈。 “不用。” 她是恶毒反派,能做上赶着去解释这种自降逼格的事情吗? 花红看不透秦浅了。 她也不敢问为什么,只会安安静静的陪在秦浅身边。 秦浅算着时间,等到宴会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起身去了之前去的湖边。 这场宴会,她所要完成的剧情就是把女主秦知秋推下湖,落湖的女主被乔装成王府侍卫的男主路过救下,这是《庶女成妃》中男女主的初次相遇。 “把女主推下湖”这个剧情是她必须要完成的。 从花园走到湖边有一段距离,秦浅抄的近路,要经过一片竹林。 她走进了竹林,正好碰到一群巡逻的侍卫。 这一队侍卫为首的不认识秦浅,当即就把她拦了下来。 “这位贵人,再往前是王爷书房重地,外人不得靠近。” 秦浅看了一眼这队人,视线扫过队伍最后面侍卫身上时顿了一下,随后扬眉,心道了一声“呦呵”。 “大胆,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清和县主。”花红训斥着把秦浅拦下来的侍卫首领。 这侍卫首领也被花红的气势吓到了,也或许是对清和县主的名号早有耳闻,赶忙告罪,“小的见过县主,小的有眼无珠,但是王爷有令,外人不得靠近书房重地。” 秦浅视线还在这队伍末尾的那侍卫身上。 这侍卫气度不凡,但却长了一张无法直视的脸。 绿豆眼酒槽鼻,脸上还长满了脓疮,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模样。 “你,过来。”她勾起嘴唇,笑容有一瞬间恶作剧的恶劣。 一队侍卫齐刷刷的往后看去。 末尾的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神色间满是慌乱无措。 “小,小的见过县主。” “叫什么名字?”秦浅微扬着下巴。 “小,小的温十。” 哼,果然是他,日后一箭穿胸杀了她的男主,温时澹。 身负血海深仇,为搜寻为父翻案的证据乔装打扮,化名温十潜伏在安王府。 秦浅眼中笑意更甚,神态间难掩兴奋。 和爽文男主掰头,能不开心?能不激动? “跪下。”她笑着说。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心里都发慌,连花红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浅。 开始了,开始了,清和县主又开始她的嚣张跋扈了! 这队侍卫战略性的后退一步。 温时澹抬头对上秦浅的笑容,掩饰住眼底的波涛汹涌,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秦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意不减,“倒是一条听话的好狗。” 温时澹低垂着脑袋,喉结滚动,压抑住滚滚杀意。 可秦浅不仅满足于此,她笑着开口,“来,学声狗叫让本县主听听。” 旁边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次温时澹没听她的命令,他紧闭着嘴唇,放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在用力。 秦浅倒也没彻底把他逼急,哼笑一声抬脚走开。 “没意思。” 把恶劣扮演到了极致。 等她离开之后这首领才松了一口气,“走,继续巡逻。” 一队人也离开,没人管温时澹。 温时澹起身,没跟上巡逻的队伍,转身看着秦浅离开的方向,眼神凝聚起来浓烈杀意。 该死,该杀! 秦浅到了湖边的时候秦知秋已经在了,身边没有丫鬟。 她像是喝多了了,靠在湖边的栏杆上揉着太阳穴。 听到旁边传来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到是秦浅神色放松下来。 “县主。” 秦浅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湖面上。 “喝酒了?” 语气没任何起伏。 秦知秋笑着,“让县主担心了,实在是她们太热情了,不好拒绝。” 秦浅嗤笑,“你倒是会自作多情,本县主看着会是担心你的样子吗?” “还是要谢谢县主的。”秦知秋笑看着秦浅,神色很是温柔。 如果不是秦浅挡下来了张小姐的那杯酒,怕是现在她都不好意思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秦浅打量着秦知秋。 不愧是作者塑造出来的“真善美”大女主啊,就帮了她这一次,就忘了以前原主是怎么欺负她的了? 秦浅盯着她,想着等会儿把她推下去,对方是不是还会对她露出来这样的笑容? 想想都期待。 “县主怎么过来这边了?”秦知秋问。 她还在笑着。 眼中神色透着善意。 看着她这模样,秦浅有瞬间的疯狂和激动,就连嘴角的笑意放大了都没发现。 “县主?”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危险,秦知秋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浅扬了扬眉,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那抹身影。 是温时澹,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男主女主都已经在场了。 天时、地利、人和。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下手呢? “秦知秋,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话落,秦浅伸手推向了秦知秋的肩膀,看着秦知秋眼中的惊慌失措,她笑出声。 原来,做坏人是这种感觉。 第四章 走剧情 秦知秋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一声惨叫,然后翻过栏杆掉进了湖里面。 扑通一声,花红吓坏了,而正往这边走的温时澹也停住了脚步。 秦浅盯着湖面,手指都在发抖。 她想,她这应该是激动的。 接下来就是英雄救美、男女主初遇的场景了? 秦浅想着往温时澹那边看去,然而却见温时澹猛地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躲进了假山后面。 ??? 秦浅原本砰砰跳的心脏慢慢停恢复了原有的规律。 温时澹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按照书的剧情发展,温时澹应该义无反顾的冲进来救女主,然后成为女主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 这也是原着作者为男女主日后感情升温埋下来的小小的伏笔。 温时澹熟练离开的动作让秦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男主跑了,女主还在湖里面扑棱着。 “县,县主,四小姐快不行了……”花红在旁边着急。 秦浅拧眉看向温时澹离开的方向。 他确实是没过来。 在看着湖里面扑棱着得秦知秋,秦浅暗骂了一声,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动作利落的跳进了湖里。 秦知秋被救上来了,呛了水,但人没事,只是看着秦浅的眼神带着几分惶恐。 花红喊来了王府的下人,两人各自被请到了空房间换衣服。 这边距离宴会的地方不远,听到动静的人都赶了过来。 但是秦浅身份特殊,这件事情也不好闹大,德妃娘娘亲自过来安抚了一番,让人准备了轿子送她离开。 秦浅倒也没拒绝,坐上轿子回了南阳侯府,秦知秋那边怎么处理她就不知道了。 目前和书中的发展有些出入,但那机械声音也没给任何提示,秦浅想温时澹应该是没把剧情搞砸。 第二天醒来依旧还在书中世界。 想到昨天温时澹的行为,眉心直跳。 这个人昨晚上差点就坏了她的计划。 这是一个不按照剧情走的男主,日后还是要多关注一些,不能让他一个人耽误了她走剧情。 坐在床上按压了一下酸胀的眉心,她掀开被子起来,却双脚发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秦浅只听到花红和柳绿惊叫的声音。 秦浅没想到这副身子这么不中用,就昨天那一番折腾今天就病倒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南阳侯夫人和秦知秋说话的声音。 心口更加愤懑。 都是落水,秦知秋在水里面泡的时间还长,对方却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该死的女主光环。 秦浅一直昏睡着,等意识彻底清晰,已经到了晚上。 柳绿守在床边,几乎是秦浅一有动作她就醒了。 “县主!” 柳绿比花红要沉稳很多,扶着秦浅坐起来,贴心的给她后背放了一个靠枕。 “县主您饿吗?饭菜都热着呢。” 秦浅确实饿了,闻言点了点头。 柳绿快速出去,吩咐了两声,没一会就有人端着温度正好的粥进来。 秦浅确实饿坏了,一连喝了两碗粥。 喝水漱了漱口,她又躺了下来,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想到了接下来应该走的剧情,秦浅问:“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夫人和四小姐一直守在这里下午才离开,傍晚的时候世子过来看您了。”柳绿说。 南阳侯六个孩子,四男两女,原身排行五,上面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三个哥哥和她是一母同胞,秦知秋和六公子则分别是府里的妾侍生的。 原身小时候在宫里长大,跟府里的兄弟姐妹感情并不亲厚,大哥能亲自过来看她也挺让人惊奇的。 然而柳绿接下来却说:“还有,世子还夸您懂事救了四小姐呢。” 秦浅怔忪。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哥亲自过来看望她,原来是因为她“救了”秦知秋。 呵,真可笑。 胸腔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慢慢堆积,秦浅眼底神色逐渐变得一片冰冷。 “谁说是我救了秦知秋?” 冷笑一声,秦浅接着说:“明明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绿柳怔愣了一瞬,其实事情的经过她已听花红说了。 “县主,夫人对于您救下四小姐这件事情很高兴,刚刚那话您还是别往外说的好。” 花红柳绿和“秦浅”从小在宫里长大,对这个主子还是了解的。 主子之所以这么针对四小姐,无非就是嫉妒四小姐被侯夫人和几个公子疼爱。 但主子越发针对四小姐,反倒是让夫人和几个公子对她越疏远。 柳绿给秦浅掖被子,都已经做好了被秦浅教训的准备,等了片刻秦浅却冷哼了一声。 “多管闲事。” 说完她就闭上了双眼。 柳绿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她还是四小姐。 柳绿放下了床帐,吹灭了蜡烛去外间守夜。 秦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 秦浅起床,柳绿带着笑意走进来。 “县主,安王府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一向稳重的柳绿这个时候语调都欢快些。 是替秦浅高兴。 秦浅也感到意外。 按照书中的剧情,安王府确实往南阳侯府送了东西,但是这东西只是安抚坠湖的秦知秋的,而“秦浅”嫉妒,跑过去抢走了安王送给秦知秋的礼品。 “给我送的东西?”秦浅想确认一下。 “对,点名送给您的呢。” “秦知秋那边没有?” 果然她问完这话柳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安王府也往四小姐那边送了。”柳绿如实说。 柳绿以为她会暴躁如雷,没想到她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她平静的起床,平静的洗漱、吃早饭。 秦浅查看了安王府送来的礼品。 都是补品之类的,说出去也不会招惹是非的东西。 花红和柳绿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但是吃完了药之后秦浅穿上了披风,要去秦知秋的院子。 她要去走她的剧情——抢走安王送秦知秋的东西。 秦知秋的院子跟秦浅的院子挨着,几步路的距离就到了。 她之前没有来过秦知秋这里,突然过来把这边的小丫鬟都吓到了,慌乱的给她行礼问安。 秦知秋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县主,你怎么过来了啊,我还想着去看望您呢。” 依旧是温柔的带着善意的眼神。 秦浅错开她的视线走进了屋子。 这屋子和它得主人一样,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秦浅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王殿下送你的东西呢?交出来。” 她直接说明了来意。 秦知秋愣了一下,但还是让丫鬟把安王送来的礼盒拿了出来。 “这是昨日宴会上大家做的诗,安王殿下让人整理了出来,县主如果喜欢我可以抄录一份送给您。” 说着秦知秋打开了盒子,转向了秦浅。 秦浅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随后视线落在秦知秋的脸上。 “你很得意吗?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想着跟我争。” 说出这属于《庶女成妃》的台词,果然看到秦知秋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而秦浅,见证着这张脸神色的变化,心底升腾起无法言喻的快感。 第五章 一匹大黑马 “县主,我不敢肖想安王殿下。”秦知秋低声说着,眼泪含在眼眶要掉不掉,那姿态神情无意间就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无助。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美感。 不愧是书中的万人迷女主,秦浅都要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 “哭什么,本县主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 “当然没有,本县主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秦知秋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看得秦浅心烦,噌的站了起来。 “晦气。” 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秦浅来的突然,走的也迅速,那一盒子的诗词也没来得及拿走。 人一离开秦知秋院子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知秋拿着手帕委屈的抹了一会儿眼泪,旁边的丫鬟看得都心疼了。 “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夫人或者世子殿下啊?” 秦知秋赶忙抬头,“不准告诉旁人,县主她说的也没错。” 说着她眼神黯淡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瞥到了旁边的盒子,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把这盒子诗词给县主送过去。” 丫鬟却不乐意了,“小姐,这是安王殿下送给您的东西啊。” “不是多名贵,而且我都看过了,既然县主想要就送过去。”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神色却格外黯淡。 “小姐您真是的,县主明明就是欺负您,您怎么还总是向着她啊。”丫鬟抱怨。 “好啦,快把东西送过去。” 丫鬟再不情愿,但还是听主子的话连诗词带着盒子一同送了过去。 秦浅是回到院子才意识到东西没拿回来,还想着再找什么借口去要,秦知秋的丫鬟捧着东西过来了。 那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秦浅盯着看了许久,之后让花红收了起来。 看着就心烦。 秦浅的病没见好,尤其出去这一趟身体就更不舒服了。 也正好这段时间借着养病拒绝见客。 一直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仅有的两本话本子快被翻烂,她的病才彻底好。 在家里呆着是真的无聊,她打算出去看看。 目前她所在国家名叫大周国,疆域辽阔,国富民安,京城街上更是一片富庶的景象。 秦浅坐在马车上看着街上的热闹。 春日天气正好,她带着两个丫鬟是打算出城踏青。 只是马车快走到城门,道路却被堵住。 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主子,我过去看看。”驾着马车的时久说了一声跳下了马车。 时久和花红柳绿一样,是从小跟秦浅长大,花红和柳绿是丫鬟,时久是侍卫,他们三个都是皇后送给秦浅的人。 过了没多大会儿时久回来,凑近车窗汇报那边的情况。 “主子,是赵永侯世子遇到了点麻烦。” 在听到“赵永侯世子”时秦浅闭着的双眼睁开。 “罗志鸿?” “是。” 这个人在《庶女为妃》这本书中算得上出场比较多的炮灰,因为喜欢书中女主秦知秋而使了不少卑鄙的手段。 跟男主抢女主,结果可想而知,这个罗志鸿的下场没比她这个恶毒女配好到哪里去。 秦浅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出城就这一条路,还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她现在清闲是清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浪费她的时间。 秦浅下了马车,时久给她开出来了一条路。 罗志鸿典型的京城纨绔,穿金戴玉,就差把“不学无术”写在脸上了。 此时他抱着手臂趾高气昂的背对着秦浅,而在他对面,他的手下正围堵着一对年轻的姐弟。 那个弟弟还受了伤,肩膀血淋淋的把一条胳膊都染成了红色。 这姐弟穿着朴素,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你看你把本世子的马吓成什么样了?怕是好几日都不能吃食。” “知道本世子这是什么马吗?这是北戎进贡的千里马,千金难买。” 那姐弟瑟缩着肩膀,弟弟捂着胳膊快要疼哭了,但依旧用瘦弱的肩膀护着姐姐。 “明明是你街上纵马,我们这边好好走路的,你的马撞了我,它还咬伤了我!” 少年身体紧绷着,颇有一番破釜沉舟的勇气。 罗志鸿嗤笑,“我的马咬你是你福气,赔我钱和赔我你姐姐,你选一样。” “哼,穷鬼,谅你也拿不出来钱,所以就快点把你姐姐交出来。” 罗志鸿所谓受惊的马此时就在旁边立着,看上起很是烦躁,一边从鼻子里面出气,一边尥蹶子。 像是受惊了,但也没罗志鸿说的那么夸张。 他摆明了就是看中了人家小姑娘。 真是好一副不要脸。 旁边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指指点点。 但是碍于罗志鸿的身份大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替姐弟俩说话。 秦浅盯着罗志鸿的大脑袋看了片刻,后退了一步,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下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罗志鸿没防备被这一脚踹的往前窜出去,以脸朝地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吃了满嘴泥,他迟钝了片刻才愤怒的起来,呸掉了嘴里的东西,一抹一手血。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踹本世子!” 他往后搜寻了一群,最后视线落在了神态自若,甚至眼神带着鄙夷的秦浅身上。 “秦浅!” 罗志鸿咬牙切齿。 在京城秦浅的名讳谁不知道啊,外祖父是当朝阁老,姨母是当今皇后,敢给她脸色的人还真没几个,罗志鸿就是其中一个。 罗家势力强大,赵永侯更是掌管着大周一半的兵马,就是皇上都忌惮几分。 再加上罗志鸿亲姑母是圣宠不衰的德妃,他自然有在京城横着走的资本。 “喊你姑奶奶何事?”秦浅微扬着下巴,神态倨傲。 她的倨傲却又跟罗志鸿的目中无人不一样。 那姿态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让人生不出来嫌恶。 “你当谁姑奶奶呢?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罗志鸿走近怒瞪着秦浅。 “你还想把我怎么样?”秦浅扬着一侧的眉,带了几分挑衅。 “你……”罗志鸿气的高高举起手,时久手里的剑马上就挡在了秦浅面前。 罗志鸿也确实不敢真的跟秦浅动手,他咬牙收回手,“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挡了我的道,你跟我说没我的事?”秦浅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那匹大黑马面前。 “主子小心。”时久跟上。 这大黑马脾气一看就暴躁,好几股绳子牵扯着它都不能让它安分。 此时大黑马瞪着秦浅,蹄子踢着,嘴上还沾染着血迹,给人浓烈的攻击性。 秦浅很不喜欢。 “畜生伤人,自然就没留着的必要了。” 说完这句话秦浅拔出来了了时久手里的剑,直接横在了大黑马的脖子上。 第六章 剧情偏差 罗志鸿正擦着嘴上的血,一看秦浅这动作大叫一声上前拦住她的手。 “你发生什么疯?!知道这马多名贵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秦浅抬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钻心的疼痛让罗志鸿脸色大变,他咒骂一声弯腰抱住腿,秦浅手里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长剑在日光下泛着冷意,如同秦浅此时的目光。 她身上所散发的威慑让罗志鸿一个没防备直接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看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的剑,脸色难看。 失去了先机,他再想起来就不可能。 秦浅声东击西,目的只是他。 “秦浅你……” “闭嘴!” 秦浅训斥。 “天子脚下,还真当赵永侯府只手遮天?光闹市纵马、故意伤人、强抢民女这几个罪名就足够削去你脖子上这颗东西。” “赵永侯府功勋卓着,世代忠良,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没有赵永侯府的庇护你算哪颗葱?”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吃喝玩乐,你也好意思活着浪费粮食。” “今日本县主就把你养的这头畜生当众处决,你要是觉得冤屈大可告到陛下面前去,届时本县主倒要看看,你这颗脑袋留不留得!” 说完秦浅把手里的长剑扔给时久,“时久,把这畜生拖到没人的地方处理了,别脏了正阳街的地砖。” “是。” 时久拖着那大黑马走开了,秦浅转身回了马车。 罗志鸿整个人都是懵的,秦浅的马车驶过去时还是手下的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人看完了热闹都散开了,那对姐弟也趁乱走了。 秦浅马车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出了城罗志鸿才回神。 “不是……秦浅她有什么脸说我?” “他娘的,她比我能好到哪里去?!说的跟她是个好人似的。” 越想越憋屈,但他也确实被秦浅说的那话震慑住了。 也不敢再管什么大黑马和那姐弟,他灰溜溜的跑回家了,生怕今天的事情真的被告到陛下面前。 街道茶馆二楼,一道颀长的身影当窗而立,看着城门的方向扬了扬眉。 “爷,这清和县主还挺不简单的。”旁边小厮打扮的人说。 温时澹想到前几日在安王府这女人毫不犹豫把亲姐妹推下去的画面,微眯了双眼。 “是不简单。” 那日,她明明是看到了他过去才把人推下湖的。 他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爷,接下来咱们什么打算?” 温时澹抿着唇想了想。 “安王府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顿了一下,他看着城门的方向,说,“那只有南阳侯府了。” “让人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要亲自探查南阳侯府。” “是。” 秦浅他们一行人选了一个风景不错的河边,在花红和柳绿烧烤之前时久过来了。 “安排好了?”秦浅问。 “那匹马已经送到了别院驯马师那里。” 秦浅满意点头。 罗志鸿那匹大黑马野性未除,当街咬伤人确实该死。 但那大黑马在大周实属难得,慢慢驯养,日后必定是一匹良驹。 这么好的马,秦浅舍得给杀了? 那当然是自己偷偷留着。 所以之前在街上,她说让时久把这匹马处理的时候给时久使了眼色。 他们主仆四人在河边做了烧烤,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去。 中午吃的多,所以秦浅晚饭没怎么吃就睡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秦浅清醒后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抓刺客”的声音,秦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刺客?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剧情了吗? 《庶女为妃》接下来的剧情是温时澹来南阳侯府找当年他父亲被冤枉的证据,在南阳侯书房中发现了密室,但是还没探查就被南阳侯发现了。 温时澹受了伤,躲到了秦知秋的院子,秦知秋在温时澹花言巧语之下相信了他只是误闯南阳侯府,不仅给温时澹治伤,还收留了温时澹做侍卫。 这剧情就为了日后男女主两人感情发展做铺垫。 今晚上是男女主的剧情,没她什么事,秦浅躺下又接着睡。 然而刚合上双眼,紧闭的窗子发出一声细微的动静。 秦浅睁眼就看到一道黑影慢慢朝着床铺靠近。 这个时候时久应该在外面守夜,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逃过时久的防卫进来的。 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温时澹,秦浅也不好声张给自己添加没必要的剧情影响书中主线的发现。 她想装死,但是情况不允许。 因为她听到府里的守卫已经追到了她的院子里,院子里闹闹哄哄的。 带头搜查的人是南阳侯身边的得力助手高副统领,时久拦不住。 房门被重重的敲响,高副统领扯着嗓子在叫门。 “县主,属下奉名搜查刺客,为了确保县主的安危,请县主开门让属下进去。” 在外间守夜的花红被喊起来去开了门,高副统领坚持进来搜查,眼看着花红都阻拦不下。 床边那黑衣人站着没动。 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形,秦浅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温时澹。 只是她想不明白温时澹为什么不像书中写的闯进了秦知秋的房间而是跑到了这里。 现在也没时间容许她去想这些。 因为这时脑子里那个机械声音一直在持续响着。 【嘀——警报,剧情出现偏差,请及时矫正!】 【嘀——请及时矫正!】 秦浅被吵得脑袋疼,暗骂了几声面前的温时澹。 而站在床边的温时澹戒备着外面的动静。 他没想到随便闯了一间院子竟然闯到了秦浅的房间。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只要外面的人敢进了来,他就挟持的床上的人。 高统领在外面喊了大半天里间愣是没任何动静,花红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生怕秦浅真的遭受意外,他们打算进来。 温时澹听着脚步,刚想掀开床帐挟持床上的人,一双白皙的手从床帐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了床上。 温时澹猝不及防的被塞到了床里侧,还被蒙上了被子。 鼻尖充斥着的女人香让他身体僵硬,下一刻手里的匕首抵在了秦浅的腰上。 床帐的浮动停下来之后花红和高统领走了进来。 “县主?”花红掌了灯,房间亮了起来。 “何事?” 秦浅嗓音慵懒,明显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听到她的回应花红松了一口气。 “县主,是府里闹了刺客,高副统领过来搜查。” 秦浅撑着胳膊的靠在床上,瞥了一眼床里侧的身影。 “大胆高庆,本县主的闺房是你能随意出入的吗?”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奉命搜查……” “进也进来了,要是在本县主的房间里找不到刺客,自个儿摘了你的狗头!” 高庆缩了缩脖子,心里也犯怵了。 这位主子生起气来侯爷也没法儿,他哪里敢造次。 高庆自然是不敢搜查了。 “属下知罪,是属下冒犯了,属下这就告退。” “滚。” 高庆赶忙带人离开,眼神都不敢往旁边乱瞥。 第七章 男人的嘴 院子里的人都撤了,花红再次进来。 “县主……” “出去。” 花红以为秦浅是要接着睡,端着烛台要去外间继续守夜,床帐里面再次传来秦浅的声音。 “去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红花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秦浅下了命令,她狐疑看了一眼床帐,然后退了出去。 听到外面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秦浅看向床侧的人形。 “人都走了。” 旁边的人形动了动,收回了抵在她腰上的匕首,然后掀开了被子。 温时澹还蒙着面,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精准的对上了秦浅的视线。 “多谢。” 坐在女人的床上,鼻尖充盈着淡淡的香气,他有几分不自在。 “还不从本县主的床上滚下去!” 上一刻还萦绕在温时澹心头暧昧的气氛瞬间瓦解。 这女人活该长了一张嘴。 温时澹挣扎着下床。 他受伤了,之前一直紧绷着没觉得怎样,现在猛地放松下来下床都有点困难。 秦浅闻到了血腥味,她嫌弃的拧眉,掀开窗幔下床。 “磨蹭什么,脏了本县主的床要你狗命!” 她语气很是不耐烦,温时澹捂着伤口下来。 秦浅拿了一件衣服披上,端坐在了梳妆台前,身子端正,望着他这个方向。 没有掌灯,但是温时澹还是被他盯着头皮发麻。 就是很诡异。 加上这次他也只跟秦浅见过两次面,而且两次用的都不是一个嗓音。 可秦浅给他的感觉就是,她似乎知道他是谁。 而她现在这副模样,似乎也是在等着他交代什么。 抿着唇想了想,温时澹主动开口。 “我不是刺客。” “我只是受了伤误闯进来的。” “其实,我是江湖人士,家中富庶,但是惨遭灭门,那群人得了我家的财产没完,还要追杀我。” “今日谢谢县主搭救,改日一定报答。” 温时澹自认为自己编造的这理由很好。 但他面对的人偏偏是手拿剧本的秦浅。 温时澹听到秦浅一声冷笑,他就知道秦浅这关不好过。 “县主不信我吗?” 秦浅在黑暗中勾着冷笑。 原来温时澹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把的秦知秋说动的。 “信,怎么不信。” 温时澹嘴角微动。 对方这语气,他可是一点都没听出来信的意思。 “你受伤挺严重的。” 温时澹听她这样问,犹豫片刻应了一声。 “过来坐下,我看一下你的伤口。”秦浅把梳妆台的位置让出来 现在南阳侯府里里外外戒备森严,反正也出不去,他走了过去。 秦浅点了一盏蜡烛,房间一片暖黄。 温时澹看到秦浅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箱子,他想应该是药箱。 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好。 “我自己来,不劳烦县主。”说着他就要接过秦浅手里的箱子。 但是被秦浅躲开了。 “转过去。” 温时澹看到她神色很平淡。 他听对方的话转过去了。 虽然捉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但对方也确实救了他。 以目前的情况,他就暂且带着几分戒备相信对方。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同时,他从铜镜里面看到身后的秦浅勾着一侧的唇角冷笑了一声,她手里的箱子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速度之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躲开。 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秦浅说:“我信你个鬼。” 温时澹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为了确保他真的昏迷,秦浅还补了一脚。 喊了时久进来。 看到地上的人时久脸色变了变。 “主子……” “等府上搜查完了之后悄悄把人送到隔壁去,扔进秦知秋房间,别让其他人发现。” 这样的命令是真的奇怪,但是时久之前也没少替秦浅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利落的把地上的温时澹扛起来往外走。 花红和柳林看着心惊胆战。 “县主,这……” “不要声张。” 花红和柳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点头。 这一晚上不安生,秦浅揉了揉眉心,想去接着睡的,但是瞥了一眼床铺嫌弃的拧眉。 “把床铺都换了。” 别说是血迹了,刚刚温时澹是穿着鞋子上去的。 洁癖受不了。 花红和柳绿麻利的把床上用品里里外外都换了之后时久回来了。 “怎么样?” “没人发现。”时久说。 秦浅满意的点头,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不用守夜。 后半夜秦浅睡的倒是安稳。 隔壁院子到没这么平静了。 外面抓刺客的动静闹的那么大,秦知秋自然也醒了,但她胆子小也不敢出去看。 之后搜查的动静没了,她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窗子那边突然传来动静。 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撬窗户的声音。 秦知秋以为自己听错了,想掀开床帐去确认时,咚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 秦知秋吓了一哆嗦,盯着黑暗中一团东西,确定对方没任何动静她才大着胆子掀开了床帐。 点了蜡烛,慢慢靠近那团东西。 她是想叫人的,但是掀开了对方的面巾,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她心里莫名就闪过奇怪的感觉。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救人。 但凡是个正常人这个时候一定会让人进来捉拿刺客。 然而她就像是被人操控了思想,竟然给这个人处理了伤口。 甚至还拿了一床新被子盖在了这人身上,一直守着等这个人醒来。 温时澹恨不得掐死秦浅,他已经做好了被那个女人交给南阳侯的准备。 然而杀气腾腾的睁开眼,入目的竟然是之前安王府看到的被秦浅推进湖里的那个女人。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秦浅的庶姐,叫秦知秋。 “你,你醒了啊。” 秦知秋被他刚开始的那个眼神吓到了。 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她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温时澹看了一圈,确定这里不是秦浅的房间。 捂着受伤的肩膀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你自己进来的啊。” 秦知秋盯着温时澹的眼神带着几分戒备,“你是外面搜查的刺客吗?” 温时澹借着昏暗的烛光盯着秦知秋看了片刻,然后垂眼,语气很自然的低落了下来。 “我只是不小心闯进了侯府。” “我是江湖人士,家里遭逢小人算计全家被害,他们不想留我一个活口,然后就追杀我。” “我实在是无路可去了……” 温时澹把跟秦浅说过的理由跟秦知秋说了一遍。 心地善良的秦知秋一听心就软了。 “那些人也太坏了,你可以报官啊。”秦知秋说。 “没用,官府不管江湖上的这些纷争,而且官府能护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 秦知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第八章 往事 有了被秦浅坑的经验,温时澹特别留意了秦知秋的表情。 比起看不透的秦浅,面前这个单纯的有点蠢。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温时澹听秦知秋这样问。 温时澹再次垂着双眼,无意间流露出的无措更能打动单纯的秦知秋。 “我一条贱命,活一天是一天。” “你可别这样说,”秦知秋这个时候只觉的温时澹可怜,而且情绪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然后就听自己继续说,“要不然这样,我正好缺一个侍卫,如果你不嫌弃,给我当侍卫。” 温时澹眉眼瞬间就舒展开了。 “可以吗?”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获。 他之前还想着怎么留在侯府方便日后的探查呢,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突然。 “当然可以。” “谢谢姑娘。” “别客气,你先在我房间呆一晚上,等到天亮了我安排人送你出去,然后按照招收侍卫的标准把你招进府,这里是南阳侯府,你的仇家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温时澹,时节的时,澹泊的澹。” 秦浅睡到自然醒。 花红和柳绿进来伺候,秦浅问了一声隔壁院子。 “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按照《庶女为妃》的剧情,今天需要她来完成的剧情是“捉奸”。 书中是她院子里的丫鬟无意间听到隔壁院子的人去领了一身男人的衣服,“秦浅”知道了之后就闹到了隔壁院子,男主自然是躲起来没让“秦浅”找到。 但是因为“秦浅”闹的这么大的动静,差点败坏了秦知秋的名声,惊动了府里的老太君,就罚她去跪祠堂了。 这剧情就是为了打脸恶毒女配,也确实让读者感觉到了爽。 为了完成这脑残剧情,秦浅接下来就要没事找事。 一向稳重的柳绿让房间里其他的小丫鬟下去,然后才说:“早些时候四小姐身边的丫鬟去领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和一些药材,奴婢猜测四小姐应该是救了那个黑衣人。” 秦浅看着镜子里面妆容精致的人,满意的点了下巴。 “好,现在去把夫人喊过来,就说秦知秋房间里面私藏了男人。”秦知秋平静的说。 柳绿欲言又止,对上铜镜里秦浅的视线,她垂首称是。 柳绿去喊侯夫人,秦浅带着花红和时久去隔壁院子。 她也没进去,就堵在院子门口。 秦知秋听到动静走出来。 “县主,您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自然是揪出来你房间里的野男人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秦知秋脸色白了一瞬。 呵,这就是女主的心里素质。 “没有的事,县主您听谁说的?”秦知秋嗓音都在发抖,而且还格外心虚的看了一眼房间。 对于她的演技秦浅懒得看了。 “装什么装?等把野男人揪出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败坏侯府的名声,不知羞耻。” 秦浅没感情的说着台词,秦知秋却更加慌了,只摇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县主……” “什么都别说了。” 说多了就什么都暴露了,怕到时候还要她来把剧情圆回来。 “等会儿母亲过来,我们自然会去你房间搜查。” 秦知秋焦急的瞥了一眼房间。 侯夫人脚步匆忙,到了之后就把秦知秋护到了身后。 “浅浅,你又做什么呢,别胡闹!”侯夫人温柔的劝解着。 秦浅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底深处本来不属于这个虚拟世界的情绪开始翻腾。 她眼神暗了暗。 那叫嚣的情绪她要控制不住了。 凭什么? 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倒地谁才是你的孩子? 她的情绪太过强烈,侯夫人下意识的把秦知秋护的更严实了。 秦浅眼皮颤了颤,冷笑一声别开了视线。 呵。 她生什么气呢? 不过是虚假世界罢了。 “没胡闹,进去看看。” 说着她无视侯夫人,直接往院子里走去。 侯夫人无法,只好安慰秦知秋。 “别怕。” 秦知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看着秦浅已经走上了台阶,她也快步跟上。 希望温时澹已经躲好了。 进了房间,秦浅直接奔着内间而去。 衣柜和床帐这些容易藏人的地方扫了一遍,打算装装样子搜查一下,视线在略过床底的时候微顿。 秦浅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藏也不藏的用心些,衣角还在外面露着。 秦浅看到了,跟在她旁边的花红自然也看到了。 “县主……” 秦浅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花红把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身后传来脚步,是秦知秋和侯夫人过来,在她们还没进来之前,秦浅快速走到了床边,一脚把那一片衣角踹进了床里侧。 只是她这一脚又着急力度又大,直接就踹到了躲在床底下的人。 温时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他没忍住闷哼一声,感觉伤口因为肌肉的紧绷一瞬间都裂开了。 他严重怀疑秦浅是故意的。 搞不懂这个疯女人想做什么! 秦浅哪里管他痛不痛,刚收回脚秦知秋和秦夫人走了进来。 秦浅作势查看了窗幔后面,又拉开了衣柜查看。 房间里面能藏人的就这些地方,人影都没有。 “浅浅,别胡闹了,你怎么就不相信你姐姐呢?”侯夫人苦口婆心。 “县主,我房间里面真的没私藏男人。”秦知秋带着几分心虚的说。 秦浅本来也就是敷衍走剧情,闻言就让花红和柳绿停下来搜查。 按照原着中的剧情,这里“秦浅”没找到人,然后就气急败坏的给了秦知秋一巴掌,并说出很多羞辱秦知秋的话。 秦知秋这张单纯无辜的小白花脸慢慢和记忆中总是梨花带雨的脸重合,秦浅心口负面情绪滋长。 这种人最可恶了。 装什么可怜无辜? 恶心! 她双手高高扬起,都已经快要落到秦知秋脸上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秦知秋吓得闭上了双眼,吓得睫毛颤抖。 “浅浅!”侯夫人也吓了一跳,赶忙把秦知秋护在了怀里,用责备的看着秦浅。 又是这样! 我不是没打她吗? 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秦浅心中歇息底里,眼睛都红了。 许久,她无力的收回了手,冷冷的看着秦知秋。 这张脸终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的。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迁怒面前这个无辜的人。 她继续走自己的剧情。 “说,把那个野男人藏到哪里去了?”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有几分骇人。 这样的她越发让秦知秋心虚。 “我,我没有啊……” 侯夫人在旁边看着着急,“浅浅,你别胡说八道了。” 无视侯夫人,秦浅继续说:“装什么无辜?是不是就仗着男人喜欢你这副贱模样?真叫人恶心。” 秦知秋大家闺秀,没听过这样难听的话,很是羞恼,委屈得已经开始掉眼泪。 “我没有……” “那你就把人藏好了,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今日剧情走完,秦浅说完就转身带着花红和柳绿走了。 然而,刚走到院子里,一身武将打扮的男人拧着眉裹挟着怒气走过来。 秦浅还没了弄明白这人是谁,脸颊就被甩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第九章 忍个锤子! 这一巴掌的威力不低,秦浅被打的往旁边踉跄了两步被柳绿扶住。 秦浅被打懵了。 时久反应迅速挡在了她面前,手里的剑都要出鞘。 “三公子,你作何打县主!”花红气愤的瞪着来人。 三公子? 哦,原来是原主的三哥,秦风。 书中这人对秦知秋这个庶妹很是疼爱,后来书中剧情侯府被抄,遭遇了很多事情,也是这个三哥拼尽性命保护的秦知秋。 反正就是兄妹情深。 她这会儿没精力想剧情了,因为脸疼的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火辣辣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一直都在努力区分现实和虚拟世界,但是这两个世界却总是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那些偏爱总是跟她无关,父亲兄长眼中她做什么都是错,甚至连她活着都是多余。 就那么恨不得她去死吗? 她碰了碰火辣辣的脸颊,再抬眼看向秦风时,双眸中已经酝酿了浓烈的怒火。 “她该打!”秦风沉着脸,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秦浅舔了舔口腔内。 就是这种感觉,真他妈该死的熟悉。 可是凭什么? 现实世界就算了,那是生她的父亲,血脉相连的哥哥。 但他娘的这是虚拟世界,她凭什么还要受这份委屈?! 在她想着更有力的反击时,侯夫人慌张过来。 “风儿!” 说着侯夫人挡在了秦风面前,面对着秦浅,“浅浅,别生你三哥的气,他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从肢体还是语言,侯夫人都是站在秦风那边的。 但前提是被打的人是她啊! 秦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心里一片空洞,在极度气愤的情况下,她情绪是看不出来任何波澜的。 秦浅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就听秦风说:“她哪里有脸生别人的气?整日里就知道欺负四妹,今日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四妹还怎么做人?” “从她回来家里就没一天肃静的日子,她回来做什么?” “这个家,不欢迎她!” 侯夫人尴尬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而她的沉默,恰恰也证明她是认同秦风说的话。 “三哥,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秦知秋红着眼睛扯秦风的袖子。 “该说你什么好?你把她当一家人,她心里可是想着怎么害你呢!”秦风对秦知秋说话时颇为宠溺无奈。 秦浅就冷冷的看着他们,忍不住嗤笑。 “没错,谁让我是大恶人呢。” 跟这些纸片人计较什么? 她本来拿的就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这一巴掌虽然在剧情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这样才能表现出来这个家所有人对秦知秋的宠爱。 这般安慰自己,秦浅在面前三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抬脚往外走。 但是…… 她还是不能忍! 现实世界她不敢回击,以至于最后落得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可这里是虚拟世界,她的人设就是恶毒女配。 去你大爷的善良! 秦浅停下了脚步,转身拔出来了时久手中的剑,朝着秦风砍去。 秦风正在安慰着秦知秋,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迟了,这一剑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剑痕。 他们都没想到秦浅在这一举动,秦风痛呼了一声怒视着秦浅。 “浅浅!” “秦浅!” 秦浅把手里的剑扔给时久,眼神冷冷的看着秦风,嘴角带着笑。 “本县主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再有下次,你哪只手打我,我废你哪只手。” 那阴沉的视线的视线看得几人心口一怵。 出了这口气心里也畅快了,没管他们兵荒马乱,转身离开。 但是花红和柳绿两人回了院子却忐忑不安。 “县主,您伤了三少爷,侯爷如果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县主,不然我们收拾东西进宫,有皇后娘娘在,没人敢对您怎么样的。” 秦浅淡定的喝着茶,“怕什么?” 看她这样镇定,花红和柳绿以为她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过了没一刻钟,老太君院子里的老嬷嬷过来了。 老太君上了年纪已经不管府里面的事情,常年待在院子里礼佛,她的人一过来,花红和柳绿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等老嬷嬷说出老太君罚秦浅去跪祠堂的话,理由是陷害姐妹,伤害兄长,闹的家宅不宁,去祖宗面前悔过。 花红和柳绿都焦急的看向了秦浅。 然而秦浅丝毫反抗都没有,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跟着老嬷嬷走了。 按照老太君的意思,秦浅罚跪不能有任何人在旁边伺候,就连祠堂的大门都从外面锁上。 花红和柳绿死活不离开。 秦浅看着两个忠心的丫头,她难得在这虚拟世界感受到了温暖。 但这温暖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作为恶毒女配的得力助手,她们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出去,明天早上过来接我。”秦浅用力闭了一下眼,有些事情不想回忆。 花红双眼泛着泪花,“县主,要不奴婢进宫……” 柳绿赶忙抓住了花红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老嬷嬷,柳绿对秦浅说:“我们在外面守着县主。” 秦浅拿她们没办法,“出去。” 柳绿拉着花红离开了,老嬷嬷转身也出去,随后祠堂的门从外面被锁上。 祠堂里面浓重的香火味道,秦浅扫了一眼秦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上前上了一炷香。 “能显灵吗?能得话就保佑我快点走完剧情,也免得我留在这里祸害秦家。” 盯了一会儿一排排黑漆漆的排位,秦浅自嘲的笑了笑,坐到旁边去休息。 她感觉脸都肿了。 疼的难受。 而祠堂外面,看着老嬷嬷离开之后花红抹了一把眼泪,“我们县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要我说我们就去宫里找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县主做主。” 柳绿拧眉,“行了,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皇后娘娘是疼爱县主,但县主终究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县主是侯府的小姐,侯府管教县主,皇后娘娘如果插手让外人怎么说?到时候咱们县主就更难做人了。” 左右都不行,就只能看着主子受罚。 花红眼泪控制不住了。 柳绿没办法,“县主早饭还没吃呢,我回去准备一些吃的。” “他们能让送进去吗?”花红抽着鼻子。 “让时久避着人从窗子送进去,”柳绿看了一眼紧闭的祠堂大门,说,“你在这里守着县主。” “好,你快点,别让县主饿坏了。” 第十章 又要搞事情 原书中这个剧情之后“秦浅”就更加痛恨女主,也就有了之后主动约女主去寺庙,在那里找人玷污女主清白的事情。 当然,而有着主角光环的女主不仅迎刃而解,还让“秦浅”痛失了一个丫鬟。 作为恶毒女配三大得力手下之一,花红是最先领盒饭的。 穿书开始秦浅觉得走这些剧情是丝毫心里负担都没有。 但她现在已经是剧中人,就不可能心无波澜的看着身边人为她而死。 她难得有几分迷茫。 有时久在,秦浅没饿着,只是这一晚上靠在椅子上几乎没怎么睡。 大清早被放出去后她回房间补觉。 一觉睡到了中午。 从祠堂出来她表现的都很平静,花红和柳绿一直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而过了两天,秦浅连自己院子都没出,整日就在房间里面看看书写写字。 隔壁的秦知秋有过来探望过她,但她没见。 也没有因为被惩罚的事情再去找对方的麻烦。 花红和柳绿都认为他们主子这是长大了。 然而她们两人为此欣慰了还没半天时间,秦浅在次日早上说出了让两人脸色大变的话—— “我想让秦知秋清白不保,具体的我都想好了,你们帮我去安排。” 花红和柳绿对视一眼,花红没忍住劝解秦浅,“县主,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就连柳绿也说:“对啊县主,四小姐毕竟是侯府的小姐,如果她清白不保,也会牵扯到您的啊。” 明明在安王生辰宴会时主子明白这个道理的,怎么现在生起这样的心思啊。 秦浅神色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你们是谁的丫鬟?” 两人瞬间不说话了。 “按照我说的去做。” 两人低低应了一声。 秦浅把计划说给了她们听,然后让她们两个和时久去安排了。 侯府的老太君信佛,所以每逢初一十五秦知秋都要陪着老太君去城外的寺院去吃斋饭。 原主中“秦浅”就在寺院里面安排了一个男人想要毁掉秦知秋的清白,但是机会没成反倒是失去了花红这个的得力手下。 想着花红要以淫乱佛名净地的罪名被老太君打死,秦浅心里就梗着一根刺。 思来想去,十五这天出发前秦浅安排了花红进宫给皇后请安。 对于她的安排,花红和柳绿没有多想。 秦浅是看着花红离开之后才坐上去寺院的马车。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秦浅问柳绿。 柳绿神色还是有几分犹豫,“已经按照县主吩咐的安排了。” 秦浅点了点头,然后靠在了马车上闭上了双眼。 他们的马车出发的晚,到了寺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很多马车,最后一段路他们必须步行过去。 下了马车,秦浅带着柳绿和时久往寺院走去。 随着走动,她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追着她。 实在是这视线太过明显,秦浅不想注意到都难。 抬眼看去,然后就一辆熟悉的马车旁边看到了温时澹那张脸。 马车是侯府的马车。 而温时澹也穿着一身侯府侍卫的衣服。 他抱着手臂看着她这个方向。 秦浅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仇人,分分钟都要拔剑的既视感。 她注意到了那边,敏锐的时久自然也注意到了。 “主子,是那个黑衣人。”时久说。 “不用管他。”秦浅收回了视线,迈上了寺院的台阶。 在他们三人进了寺院,站在马车旁边的温时澹跟车夫说了一声,悄悄跟了过去。 寺院太大了,进了寺院秦浅就和柳绿和花红分头找秦知秋。 秦浅去了寺院后院,那是寺院给香客住的地方。 走过一片长廊,到了拐弯处秦浅突然被一股力量钳制住了胳膊,她一个旋转,人被甩到了墙上。 后背撞到墙上传来的痛意让她拧眉。 “松开。” 秦浅看着按着她肩膀的温时澹,神色不悦。 “你想做什么?”温时澹问。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滚开!” 秦浅烦躁。 她知道,有这个人在,怕是她的剧情又不好走。 温时澹不仅没松开她,按着她肩膀力道的手更重了。 因为疼痛,她的脸色微变。 生气,真的很生气。 看着温时澹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生不出来一丝欣赏的心情。 温时澹也感受到了秦浅眼中的怒火,按着她肩膀的手松了几分。 迟疑片刻,彻底松开了她。 只是并没有后退,两人距离依旧很近,给秦浅很大压迫感。 “你若是敢做伤害秦知秋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温时澹听自己这样说。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秦浅冷笑。 “你一个奴才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在看到温时澹脸色微变之后她接着说:“你说,如果秦知秋私藏你的事情被南阳侯知道,你们两个会是什么下场?” 她扬着唇角,艳丽的五官明明耀眼夺目,但此时却像是一个恶魔。 温时澹微眯了双眼,身上也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狗就是狗,下次再敢冲着本县主狂吠,割掉你的狗舌头。” 说着秦浅转身要离开,但是想到温时澹在这里,计划肯定不能继续进行,她又停下来脚步。 回头,正好看到温时澹双眸中没来得及散去的杀意。 秦浅不禁扬了扬眉。 原来这个时候温时澹就已经想杀她了。 暗骂了一声狗男主,秦浅说:“我知道你留在南阳侯府在找什么东西。” 这话落下就看到温时澹神色陡然变得凝重。 “而且,我也知道你要找的那东西在哪里。”秦浅接着说。 隔着两步的距离,她感受到了温时澹呼吸变了,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凶狠,仿佛下一刻就跳起来扑过来撕咬她。 “你知道什么?” 秦浅听到他喑哑的声音。 或许他是害怕她知道他的身份。 “想知道我知道什么?附耳过来。” 秦浅微扬着下巴,姿态明明很倨傲,但这明艳的脸却让人生不出来厌恶。 温时澹戒备上前,走到了她面前,刚要附上耳朵,看到她抬手他赶忙撤身。 “躲什么?”秦浅的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带。 属于秦浅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他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想到了行动失败被秦浅拉到床上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是这样的味道。 淡淡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反正也不抵触。 第十一章 睡狗窝 看着他僵硬的动作秦浅勾唇笑了,凑近了他的耳朵笑着说:“你要的东西,就在……” 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猛地把他推开。 同一时间他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暗道一声不好,但是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 “卑鄙!”温时澹睚眦欲裂,愤怒达到了顶峰。 秦浅笑了,这张艳丽的脸笑起来格外妩媚。 他眼中秦浅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扶着墙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想,如果再信秦浅说的话,他就是狗! 秦浅非常满意。 把沾了迷药手帕叠起来收好。 这本来是给秦知秋准备的,没想到用到了温时澹身上。 剧情不能再这样歪下去了。 她必须马上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转身离开,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找过来的时久。 时久找到了秦知秋,人在后山。 秦浅往后山去,走了两步停下来。 “时久。” “在。” “前面走廊尽头拐弯处昏迷着一个人,你找一个狗窝,把他丢进去。” 时久嘴角抽了抽。 虽然搞不懂秦浅这是什么恶趣味,但是秦浅既然这样吩咐了,他就听命行事。 秦浅找到柳绿,然后一同去了后山。 按照原书中剧情,是“秦浅”给秦知秋用了迷药,然后由花红把人送到禅房,禅房里面是一个已经被用了药的地痞流氓。 但有主角光环加持的秦知秋在进禅房的时候突然清醒,她把花红推进了那房间并锁上了门。 之后花红被那用了药的地痞流氓迫害,花红的声音引来了别人,但老太君在听了秦知秋的指控后,用“淫乱佛门净地”的罪名把花红活活打死了。 原着中这部分剧情,站在读者的角度很爽。 在白色空间里看到这里的时候秦浅也觉得挺好。 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完全就不一样了。 现在花红不在,而她也没准备用了药的男人,寺院的剧情结束后她再找机会把花红送离身边,应该不算改变剧情。 秦浅找到秦知秋的时候对方正折了几只桃花往回赶。 她没带丫鬟,看上去心情不错。 “去安排。”秦浅对身旁的柳绿说。 “是。” 柳绿离开了。 秦浅不近不远的跟着秦知秋,一直等对方快离开桃林,一个农妇拦住了秦知秋的去路。 是柳绿找来的人。 “您好,请问是南阳侯府四小姐吗?”农妇问秦知秋。 “正是,请问您有什么事?”秦知秋依旧温和的笑着。 “刚刚有一个自称是清和县主的,让你去第九号禅房,她在那里等着你。”农妇对秦知秋说。 秦知秋丝毫没怀疑,“县主也来了吗?我这就过去,谢谢您了。” 拜别了农妇,秦知秋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往禅房那边走去。 秦浅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小心跟着。 亲眼看到秦知秋进了九号禅房,她也走了过去。 禅房里面的秦知秋没看到秦浅还在纳闷,听到外面的动静转身,然后就对上了秦浅的视线。 “县主……”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浅从外面关上了门。 对于秦浅这样的操作她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上前去拍打房门。 “县主,您这是做什么?” 秦浅给房门落了锁,“好好在里面呆着。” 里面的秦知秋就更加着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为什么,县主,为什么要关我?” 秦浅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你说为什么,因为看不惯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在里面寂寞的,等会儿会给你送一个好男人,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房间里面传来秦知秋啜泣的声音。 想来人是真的的吓坏了。 秦浅站在外面,盯着房门看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 这边虽然人少,但也不是没人会过来,而且有老太君在,用不了多久秦知秋就会被人找到。 秦浅没在寺院里过多停留,在她带着柳绿和时久离开没多长时间,昏迷的温时澹醒了。 恢复意识的一瞬间温时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阵阵臭味和耳边动物的低吼声。 对危险的敏感让他猛地清醒。 睁开眼看清他所处的环境,温时澹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他竟然昏睡在狗窝里!!! 低头闻了闻自己,脸色更黑了。 因为被占了窝,旁边几条大黄狗对着他呲牙低吼着。 温时澹气的磨牙。 如果现在秦浅站在他面前,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这群狗似乎也感知到了杀意,一个个夹着尾巴缩到了一起。 温时澹沉着脸从旁边找到了自己的佩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走出了狗窝。 避开人群去了后山,找到一处寒潭,不顾冰冷刺骨的温度,直接跳了进去。 而秦浅这边靠在温暖的车厢里,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城外她的别院。 这别院是皇后赏赐给她的,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养了很多“秦浅”喜欢的动物。 原着中只是对这个别院一笔带过,秦浅来这之前没指望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然而等亲眼见过之后,她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哪里是别院啊,简直是动物园! 马和狐狸这种动物就算了,竟然还有老虎和豹子。 除此之外还有孔雀、鹿,甚至她还看到了一头体格庞大的藏獒。 这些动物看到她之后还格外的亲切,可见“秦浅”对待这些动物还是不错的。 看在这些动物这么亲她的份上,秦浅挨个喂过去,最后到了上次从罗志鸿那里弄来的大黑马屋舍面前。 大黑马在这里被照顾的很好,皮毛发亮,倒是没以前那样的傲气了。 “现在能骑了吗?”秦浅问专门管理这匹大黑马的人。 “可以,现在大黑可听话了,县主如果要骑的话,小的现在把大黑牵到马场去。” 秦浅隔着铁网看着正在吃着豆饼的大黑,确实手痒了。 她学过马术,工作之余也会约上一两个朋友去马场骑马。 “牵过去。” 下人把大黑牵去马车,秦浅去换衣服。 到了骑马场之后秦浅才觉得自己见识短了。 这边不仅有大规模的骑马场,旁边还有马球场,“秦浅”是喜欢骑马和打马球的。 她过来之后下人把大黑牵到了她面前。 大黑也确实比上次在大街上见时温顺多了,秦浅骑上去之后一直很稳。 跑了几圈出了一身汗,翻身下马的时候大黑还不乐意了,脑袋挤着她不让她走。 秦浅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我累了,你自己玩去。” 大黑不愧是进贡的宝马,通人性,这会儿像是一个得到大人允许的小孩,在跑马场上尽情的撒欢儿。 第十二章 冲冠一怒 在别院耽搁的时间已经错过了侯府放午饭,秦浅带着柳绿和时久在外面吃了之后才回去。 问了门房,老太君和秦知秋已经回来了。 秦浅没过多打听,回到自己院子一直等到傍晚都没得到老太君那边的传唤。 “县主,隔壁很安静,四小姐似乎并没有把在寺院的事情告诉老太君,”柳绿感叹,“四小姐脾气还真是好。” 说完后知后觉当着秦浅说这话不当,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浅。 看秦浅神色淡然的看着书,似乎并没有把她说的听进去,她松了一口气。 柳绿的疑惑秦浅不是没有。 之前把秦知秋推到湖里秦知秋没跟府里的人说,这次又没说。 真不愧是小说作者塑造出来的真善美大女主。 但是想想,秦知秋之所以没在长辈面前告发她,或许是剧情的指引。 这是书中的世界,说到底秦知秋这些人就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不在程序之外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但是,这么看温时澹的程序似乎出了bug。 他已经不是一次差点就坏了她的计划了。 想着就烦躁。 秦浅手里的书放下,“花红呢?” 现在是解决花红的事情要紧,不能让这个世界检测到她偷偷改变了剧情。 要尽快把花红送走。 “还没回来。”柳绿说。 “还没回来?”秦浅眼皮不适时宜的跳了一下。 “让时久去宫门问问。” “是。” 时久出门,一直到了秦浅歇息的时间他才回来。 并没有带回花红。 “宫门那边并没有花红的通行记录。”时久说。 秦浅眼皮又跳了一下,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花红是小时候就被送进宫的,对于家人的记忆都没有,可以说侯府就是她的家,她能去哪里? “安排人去找。”秦浅表情和语气都说得上是严肃。 时久和柳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赶忙安排人去找花红。 这一晚上秦浅基本上没怎么睡,闭着眼靠在床上,外面有任何动静都能把她惊醒。 她使唤了府上不少侍卫出去找人,第二天早上连南阳侯都知道了。 “不过就是走丢了一个丫鬟,至于兴师动众的派那么多人吗?把人都给我叫回来!” 这话传到秦浅耳中时她正在用早饭 本来就没胃口,这下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差点把碗给砸了。 南阳侯把府里的侍卫撤了回来,秦浅能指使的人就她院子里的几个。 中午的时候时久回来,带回来了消息。 说是昨天早上花红往宫门那边去时,路上遇到了赵永侯府的世子罗志鸿,街上有人看见罗志鸿把花红强行带上了马车。 罗志鸿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马上就浮现在了秦浅面前。 上次在街上当众羞辱对方,按照对方那尿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耽搁不得,秦浅直接带着人去赵永侯府。 秦浅来者不善,赵永侯的人把他们拦在了外面。 “清和县主,我们世子真的不在府里,”管家好生招待着秦浅,生怕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要不然小的去通报我们夫人?” “罗志鸿在哪里?”秦浅神色不快,微拧着眉心,是要发火的前兆。 赵永侯府的管家硬着头皮,“小的不敢隐瞒清和县主,小的确实不知道世子的去向。” 秦浅视线落在老管家的身上,那审视的目光让老管家心虚的眼神闪躲。 看他这个样子秦浅心里已经有数,抬脚就往府里面走,老管家赶忙上前要阻拦。 但她是清和县主,老管家也不敢真的拦着,尤其是秦浅旁边有时久护着秦浅,旁人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罗志鸿的院子不难找,她在路上随便拉住一个下人一问,对方看她这气势不敢隐瞒。 她顺利的找到了罗志鸿的院子。 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院子布置的极度奢靡,一进院子是一片人工河,河里面用几块太湖石点缀。 她没心情欣赏这院子里的风景,走过曲曲绕绕的廊桥看到一座长在葱葱绿植中的小楼。 他们这群人的到来打破了小楼的清净。 老管家跟了一路还在试图阻拦她。 没有理会老管家,秦浅直接推开小楼的门进去。 下人们看看老管家再看看秦浅,大气都不敢出。 秦浅扫了一眼一楼,然后往楼梯走去,老管家想跟上来,被时久堵在了楼梯口。 二楼进去之后就是一间卧室,而秦浅要找的人此时正躺在床上睡着午觉。 楼下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罗志鸿吵醒。 秦浅站在床前盯着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人看了两秒,然后拎起来旁边的茶壶,浇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草,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罗志鸿一激灵起来,在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秦浅,骂骂咧咧的声音咽了回去,脸上愤怒的表情也尽数收了起来。 “你,你有病啊!” 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甚至不敢对视秦浅的视线。 “花红呢?”秦浅问。 听了她的话,罗志鸿眼神再次闪躲,很心虚的样子。 “花,花红是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罗志鸿企图下床,脚尖还没碰到地,被秦浅一巴掌推到了床上。 “昨天早上有人亲眼看到你把花红强行带进了你的马车,你还想抵赖?” 听秦浅这样说,罗志鸿眼神就更心虚了。 “你胡说八道,我都没见过她。” 罗志鸿再次想下床,但再次被秦浅推到了床上。 秦浅耐心已经耗尽了,把罗志鸿逼到了床角之后她转身把墙上挂着的佩剑拿了下来。 罗志鸿还想趁机逃跑,下床还没两步只听噌的一声,那把他经常擦拭的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把剑锋利的程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罗志鸿吓得僵硬了身子。 “秦浅,你疯了!” “来人啊来人啊,秦浅要谋杀本世子啊!” “秦浅你要是敢伤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秦浅把手里的剑往前送了送,罗志鸿赶忙闭上了嘴。 “你你你冷静一点……” “最后问你一遍,花红在哪里?给我好好回答。” 罗志鸿缩了缩脖子,他从秦浅的声音中听出了涌动的怒火。 他不敢说实话。 但是剑在脖子上,他更加不敢说假话。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你至于……” 秦浅手上用力,罗志鸿的脖子上面瞬间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我说……” 罗志鸿往后挪了挪身子,又恐惧又戒备的看着秦浅。 “那丫鬟……已经死了。” 后面四个字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因为他看到秦浅眼中瞬间凝聚起来的寒意。 第十三章 现实和虚拟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死根本就跟我无关。” “我把她抓过来就是想从她嘴里套点你的糗事,但是那丫鬟什么都不说。” “我,我就是威胁了她几句,说如果她不说我就要了她,谁知道那丫鬟这么贞烈,挣脱开我的人就往外跑。” “然后,然后就从廊桥上掉了下去,脑袋正好撞到了太湖石上。” 罗志鸿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此时秦浅的样子太可怕了。 那双眼睛像是充血一样红。 他丝毫不怀疑秦浅下一刻会杀了他。 “这不怪我的,谁能想到她这么不经吓,而且就摔了这么一下就死了啊,脑袋都没见血。” “就是一个丫鬟,大不了我还给你一个,不十个,还给你十个行了……啊,你做什么!” 罗志鸿险险躲开秦浅砍下来的剑,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秦浅再次攻击他。 闪开了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一剑直接就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罗志鸿哀嚎一声,狼狈的往后躲,脚下不稳直倒在了地上。 因为疼痛他额头上都出了冷汗,捂着胳膊费力的往后挪着。 “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你把她绑到这里,她能死吗?” 秦浅嗓音喑哑。 为了让花红活下来她冒着不能回到现实世界的风险改变剧情。 现在面前这个混账却告诉她花红死了? 这她怎么能接受?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你还让我这个尊贵的赵永侯世子给一个奴婢赔命吗?” 秦浅冷笑,“对,你去给她赔命。” 她也只是这样说。 毕竟她还真没下手的勇气。 只是,这句话说完,脑海中“嘀嘀嘀”的警报声响起来,她视线突然模糊,意识也像是在抽离开这具身体。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秦浅想应该是赵永侯夫人过来了。 她想给花红要一个公道的。 然而事实却是她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她的意识,最终彻底离开了这具身体。 秦浅突然晕倒,吓坏了旁边的柳绿,她上前险险把人扶住。 侯夫人急冲冲的上来看到这副场景吓坏了,赶忙让人叫大夫。 忙活了一通。 罗志鸿的伤口不深,但人却被吓得不轻。 大夫也看了秦浅的情况,却发现她的脉搏格外弱,像是不大好的样子。 这件事情必须通知南阳侯府了。 再加上秦浅跟皇后有这一层关系,赵永侯夫人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通知南阳侯府的时候就说秦浅要杀他们儿子。 除去宫里皇后和德妃娘娘两座大靠山,南阳侯府和赵永侯府的实力还是相当的。 但是,自从皇上立了皇后的儿子为太子,避免外戚干政,皇上就有削弱皇后娘家和他们南阳侯府势力的意思。 如今现成的把柄送到皇上面前,南阳侯怎么能不着急。 所以,在得到了赵永侯府消息之后南阳侯就去了赵永侯府。 一同前往的有南阳侯夫人、秦知秋以及世子秦商和三公子秦风。 至于二公子秦威,不知道醉在哪个温柔梦里呢。 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界。 秦浅试图走出这里,没结果。 也没任何人回应她。 她走的双腿发胀,走的喉咙发干,眼睛都要得雪盲症了,依旧没找到离开这个地方的通道。 上次来这个地方,起码有一个机械声音跟她说话,她还能看《庶女为妃》这本书。 然而现在,寂静无声。 那种被全世界隔绝的感觉就像是溺在水中,窒息的绝望感把她包围。 就这样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真正死亡的时候,那道机械的声音出现了。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你不会对书中世界任何人产生感情。】 【但很显然,你没办到。】 【花红也好,侯府的其他人也罢,你已经带入了你的私人情绪,这样不好。】 【你还能完成接下来的剧情吗?】 秦浅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可以。” “你该知道,我必须要在现实世界活下去。” 这机械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你该把现实世界得仇恨放下,不然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无法走剧情。】 “我可以!”秦浅低吼。 空白世界安静了片刻,然后机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心里的仇恨太浓烈了,如果你不能控制它,怕是剧情没走完先疯掉的那个人就是你,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你该回去了,祝你顺利。】 没什么让秦浅准备的,熟悉的意识被抽离身体的感觉。 然后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她回到了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爸爸领回来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儿,说以后那就是她妹妹。 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爸爸再也不是疼爱她的爸爸,哥哥眼里也没了她这个妹妹,他们都喜欢那个外来的妹妹。 她要回属于自己的洋娃娃,在爸爸眼里就变成了欺负妹妹。 她只是想多吃一块蛋糕,在哥哥眼里就变成了自私。 在他们眼里,那个女儿是乖巧可爱的,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看着那个女孩取代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的爸爸和哥哥不算,甚至是抢走了她的朋友、她喜欢的人,就连最后把她的性命都夺去。 最让她无力的是,这些在旁人眼中就是理所当然。 可是凭什么啊? 她想要活下来,她想要夺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要撕碎那个女人的伪善! 对,没错,她一定要顺利走完这里的剧情,没人能阻止她活下去! 胸腔凝聚起来浓烈的恨意,秦浅慢慢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醒了!” 秦浅听出来了这是秦知秋的声音。 视线彻底清晰了之后,确实看到秦知秋坐在床边。 “还醒来做什么?直接死了算了!” 暴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秦浅微微侧头就看到了一个粗狂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南阳侯秦士敬。 “看什么看?我还说错了不成?” “平日里那做那些荒唐事我就不管你了,你竟然还跑到人家赵永侯府要杀人家世子。”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秦浅眨了眨眼,眼神越发空洞,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对方的话。 侯夫人欲言又止,“侯爷,这还是在赵永侯府呢,我们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哦,原来是在赵永侯府啊,怪不得这么陌生呢。 南阳侯就要发脾气,这个时候秦知秋柔柔的声音插进来。 “父亲,妹妹才刚醒。” 书中给南阳侯的人设就是宠女儿。 只宠女主角秦知秋,跟恶毒女配没丝毫关系。 真是跟现实世界她那个父亲一模一样呢。 果然,在秦知秋说完之后南阳侯哼了一声熄了怒火。 秦知秋看向秦浅,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县主,花红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但你也不该要杀赵永侯世子啊。” 秦浅视线慢慢聚焦,落在秦知秋脸上。 如果说现在让她说一个最不想见的人,那还真是非秦知秋莫属了。 秦知秋和温时澹,这两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大家都要围着他们两个转。 他们这些配角都要为他们两人服务。 花红只是开始,接下来就是柳绿、时久,然后是其他不知名的配角,最后轮到她。 他们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这熟悉得剧情让秦浅恍惚。 她开始怀疑,她之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实世界,会不会也是一本书?而她只是一个恶毒配角? 真讨厌啊。 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女主角,秦浅压抑不住内心的负面情绪,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而她这个动作也惹怒了秦风,他把秦知秋拉起来,愤怒的瞪着躺在床上的秦浅。 “你有病啊,白眼狼!知秋,别理她。”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 两个世界重合,一模一样。 被责难的永远是她! 这是逃离不开的毒咒。 狠狠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双眼是眼底一片清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感情。 “柳绿和时久呢?” 她开口才发现嗓子火灼的疼,嗓音也格外的沙哑。 “哼,两个助纣为虐的狗奴才,还留他们的命不成!”南阳侯说。 “装什么装,快点起来,去跟赵永侯世子请罪,得不到他们的原谅你也别回我南阳侯府了。” 南阳侯说完这些看向秦浅,却对上她阴贽的视线。 “你凭什么动我的人?” 看似平静的语气,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她隐忍的怒火。 南阳侯愣了一下,随后是更加愤怒,“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你凭什么动我的人!”秦浅低吼。 她怒了,像是龇牙的狼崽子。 南阳侯更生气了,“你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他就抓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眼看着就向秦浅投掷过来,一直坐着没说话的秦商拦住了他。 “父亲稍安勿躁。” 南阳侯气的脸红脖子粗,“我算是管不了她了,你们看着办。”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秦风本来就不想管这件事情,拉着秦知秋也离开了。 侯夫人就是一个没主心骨的,“我去看看赵永侯世子怎么样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秦浅和秦商。 “放了他们。”秦浅说。 不是商量的语气。 “放心,他们没事。”秦商说。 他看着秦浅,欲言又止。 “我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做到这种份上。” 说完秦商就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秦浅忍不住冷笑。 他们都不懂她为什么这样。 她是为了花红吗? 有这个成分。 但更多的她是对自己无法改变剧情的无力,对命运不公的宣泄,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不只是她身边的人,就连她也逃不过既定的结局。 那机械说的很对,她仇恨太重了,已经开始把虚拟和现实世界混淆了。 她告诉自己这样不好。 但她就是忍不住啊。 没有人来救救她…… 第十四章 过敏 秦商没有骗她,过了也没多大会儿柳绿和时久过来了。 柳绿一进来看到秦浅就红了眼眶。 “县主,您没事?”柳绿关心的问。 秦浅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摇了摇头,下床穿鞋子,“罗志鸿那边怎么样了?” “伤的不严重,但是赵永侯府明显是不想这么轻易和解。” 秦浅冷笑一声,“到给他们脸了。” “带我去见见赵永侯夫人。” 柳绿是怕秦浅再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想拦着的,但是秦浅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前厅时,赵永侯夫人正在跟南阳侯夫人说着话。 南阳侯夫人带着笑陪着不是,赵永侯夫人脸色难看。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秦浅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你们说这么算了就算了?” “南阳侯夫人您也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这边是坚持把这件事情禀明圣上,我倒要看看,这清和县主真的就这么无法无天!” 南阳侯夫人讪讪的笑着,不善于交际的她有几分手足无措,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道声音传进了前厅。 “好啊,我们就让陛下主持一下公道。” 厅房里的人抬眼看向门口,就看到秦浅嘴角带着冷笑走了进来。 “浅浅……” “呦,清和县主醒了啊,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现在就进宫!”赵永侯夫人怒视着秦浅,说着起身。 “行,那让罗志鸿也一起,伤他的罪名我认,但是强抢我的丫鬟在前,草菅人命在后,这两条罪,他也别想逃。” 伤人和杀人的罪名可完全不一样。 赵永侯夫人脸色瞬间变了。 如果罗志鸿害死的是他们府里丫鬟的性命那就算了,但死的却是清和县的丫鬟,而且这丫鬟还出自宫里。 “你别吓唬我!”赵永侯夫人拧眉看着秦浅。 “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还是等我把他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的罪证都放到你面前?” 秦浅就站在厅房正中间。 姿态端方,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赵永侯夫人心虚,也不说着去面圣了。 “夫人你也搞清楚,现在是罗志鸿对不起我,你别给我做先声夺人那一套,天黑之前如果罗志鸿不把花红的尸体完完整整交出来,那赵永侯府祖祖辈辈的功勋都别想救下他。” 扔下这句气势骇人的话,秦浅没再多看赵永侯夫人一眼,转身离开。 厅房气氛降到了冰点,南阳侯夫人心口的大石头落地了,头一次她觉得秦浅这性格也不错。 对着赵永侯夫人欠了欠身子,然后转身也快步离开。 秦浅没等侯夫人,坐着马车回了侯府。 她心情不好,但偏偏这个导致她心情不好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门口。 秦知秋在等她,身后就站着温时澹。 脚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秦浅无视他们进了院子,但是秦知秋跟上。 “县主……” “时久,送客。” “是。” 时久拦住了他们。 秦知秋知道进不去也就没再坚持,她只能向时久打听情况。 然而时久是个闷葫芦,任秦知秋问什么他都不开口。 “小姐,何必在她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温时澹看着紧闭的房门对秦知秋说。 “阿澹,说什么呢。” “属下说的是实话,寺院的事情您瞒了下来,但有些人可不见得感激您。”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还提高了音量,仿佛是故意让房间里的人听到。 秦知秋狐疑看向温时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替她鸣不平。 但她知道,温时澹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挑衅秦浅。 秦知秋想阻止温时澹这种行为,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秦浅站在门口,沉着脸盯着温时澹。 “不知道怎么做奴才的话本县主就教教你。” 温时澹微眯着双眼,“怎么教?把属下扔进狗窝让狗教吗?” 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思。 “如果你想,本县主倒也可以成全你。” 温时澹眼底涌上了冷意,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佩剑。 气氛紧张,秦知秋站出来挡在了温时澹面前,“县主,阿澹没有别的意思。” “花红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你看开点。” 她是在安慰秦浅。 但是秦浅却被她的话触动了情绪。 让她接受? 好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合着事情都没发生在她身上罢了。 秦浅勾着唇冷笑。 她本就是浓颜系的美人儿,这样一笑,整个人带着一股邪气。 “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没事别来招惹我,我怕我真的忍不住对你下手。” 秦知秋显然也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惊吓般的看着她。 秦浅很满意她的表情,瞥了一眼温时澹,给秦知秋扔下一句“管好你的狗”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这下秦知秋和温时澹两人脸色都不好了。 前者是吓得,后者是气的。 温时澹从来没见过秦浅这种能把他气得恨不得掐死的人。 花红的尸体傍晚送到的南阳侯府。 怕是秦浅不满意,赵永侯府还准备了上等的棺木。 棺材被送到侯府的后门,秦浅让柳绿找人去安葬了。 葬礼低调,秦浅没出面,全权交给柳绿去安排。 赵永侯府那边没继续纠缠,南阳侯府也没再提起。 秦浅心情不好,整个院子处于低气压的状态,丫鬟和下人也是谨慎做事。 春日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南阳侯侯府里面被精心照顾的花都开了,别的院子里都从花园搬几盆花养,唯独秦浅院子这边什么都没有。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想讨秦浅欢心弄几盆花,但都被柳绿训斥了。 这些下人不知道,但是柳绿却清楚,他们主子只有一碰花粉就浑身起红疹,严重的是时候都不能呼吸。 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花,所以他们就只能全部都防着。 只是柳绿千防万防,但就没防住秦浅自己出去。 秦浅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会花粉过敏,在房间里面闷了这几天,她把《庶女成妃》这本书的剧情前前后后琢磨了几遍,想着去花园里面逛逛,然而呆了没一会就觉得浑身刺挠,呼吸都不顺畅。 她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柳绿急匆匆找了过来。 “县主,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这么多花,您快点回去吃药。” 秦浅迟钝了片刻之后才明白自己这是花粉过敏了。 跟着柳绿回去,看着她熟练的从药箱里面翻出来药丸。 吃了药秦浅觉得好点。 她想这句身体或许也不是对任何花粉都过敏,像是之前去桃花林就没遇到这种情况。 看着手臂上起来的红疹,秦浅心里莫名烦躁。 然而让她更烦躁的还在后面。 第十五章 辣手摧花 下午秦浅胳膊上的红疹好不容易消了下去,秦知秋送来了几盆花。 柳绿当时脸都绿了,连秦知秋都没往屋子里请。 “抱歉四小姐,我们县主不喜欢玩弄这些花花草草,您还是拿走。” 秦知秋依旧温和的笑着,“哪里有人不喜欢这些啊,县主生我的气没关系,这些花花草草可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专门给县主挑的呢。” 柳绿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不用了……” “不用跟我客气的。” 说着秦知秋就让人把几盆花放在廊下。 柳绿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打算等秦知秋离开之后她就这些东西扔出去。 但是秦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她本来是在睡午觉的,这是被吵醒的。 扫了一眼放在廊下的几盆花,秦浅视线落在秦知秋的脸上。 “什么脏东西也往本县主这里放,你当这里是你的院子吗?” 她语气中的嫌弃不要太明显,秦知秋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县主,我就是看这些花儿开的漂亮,想来你一定会喜欢……”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浅嗤笑一声,然后抬脚踢开了脚边一盆月季。 嘭的一声花盆碎裂,里面的月季散乱了一地。 秦知秋眼皮颤了颤。 显然是没想到秦浅竟然对这么好看的花儿动手,“县主你……” 就连旁边的温时澹都拧眉看向了秦浅,很不赞同她的行为。 秦浅把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 “你凭什么认为你送来的东西本县主会喜欢,麻烦你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讨厌你,很讨厌,我没找你麻烦你就谢天谢地,别上赶着往我面前凑,说你两句还做出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秦知秋眼睛凝聚了泪水,眼看着又要哭了。 “看看看,你做这样可怜的样子给谁看?恶心不恶心?” “趁着我还没发火,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我的院子。” 温时澹是看不下去了,挡在了秦知秋面前,“你够了,四小姐好心给你弄来这些花,你不收就算了,何必出言侮辱。” 秦浅轻飘飘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呵,她把我最恶心的东西送到我面前,我难道还要还要感激她?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 听秦浅这话,温时澹嘴唇抿紧。 秦浅说的也没错。 但是…… 他心里就是烦躁,看着碎了一地的花,下意识的就说:“那你也不能把这些花毁了。” 秦浅淡淡的笑着,但是双眼间的神色却有几分冷。 “不能?你一个狗奴才凭什么跟本县主说‘不能’两个字?” “今儿个是你们先惹我不痛快,那我可就不是毁掉这一盆花这么简单了。” “时久。” 时久身形如鬼魅般的出现,“属下在。” “你带着人,把府里面所有能看到的花儿都给我砍了,一棵不留。” 说这话的时候她直直看着温时澹,扬着嘴唇笑着,挑衅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温时澹也确实生气了,他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秦知秋揪着手帕,“县主,你不能这样,那些花儿都是我种的!” 向来温温柔柔没脾气的人难得在秦浅面前硬气了一回。 秦浅却扬唇嗤笑,“我管谁种的,时久,砍。” “是。” 时久招呼了院子里的小厮就往外走,秦知秋着急的都要哭了。 温时澹脸色也难看。 他们不好,秦浅就很高兴。 接触了花粉这短暂的时间,秦浅觉得脖子有点痒,防止出现呼吸困难等严重的过敏现象,她转身进了房间。 柳绿跟着进来,熟练的拿出了口服的药丸和涂抹的药膏。 有花粉过敏,那就意味着这个春天都别想过好了。 柳绿给秦浅上完了药,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然后问:“县主,您让时久把府里的花儿都砍了,怕是侯爷知道也会生气。” 主子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挺不受重视的,再这样惹麻烦,怕是会彻底让侯爷和夫人不待见。 生气? 秦浅扯了扯唇角。 “生气就生气呗?如果不砍了那些花儿,我就不舒服,为了让别人开心委屈自己?” 况且,作为原身的家人,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原身花粉过敏,她又凭什么将就他们? 柳绿看着她欲言又止,秦浅瞥了她一眼。 “怎么,你也觉得我做的过分?” 柳绿生怕惹了这位祖宗生气,赶忙摇头。 “没有,您在宫里的时候院子周围几十米都不能栽种这些花儿,南阳侯府凭什么不重视您?您可是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宠的。” “明明是侯爷把您接回府的,您在宫里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真搞不懂侯爷他们在想什么。” 秦浅随意翻看着手里的书。 是啊,他们在想什么? 这话她也想问问现实世界的爸爸和哥哥。 时久的动作很快,等侯府其他人收到消息的时候花园里的花都已经被砍掉了。 偌大的花园,只剩下一片绿。 南阳侯气急败坏,奈何秦浅把院子的大门一关,南阳侯只能把怒火转移到了府里的下人身上。 这件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但偏偏这花园里大部分的花草是秦知秋种下的。 秦知秋委屈的抹了一晚上的眼泪,第二天早上起来双眼都是红肿的。 她这一副可怜的样子谁受得了,在花园里看着那些花朵残骸伤感时正好被秦风看到。 “秦浅这次太过分了!明知道你喜欢这些花草她还让人砍了,我去教训她!” “三哥,你别去,县主本来就不喜欢我,如果你再因为我去责罚她,到最后受罪的还是我。” “她敢,她再敢找你的麻烦,我打断她的腿!” 秦知秋哪里拦得住人高马大的秦风,被他甩下了好一段距离。 秦风怒气冲冲的进了秦浅的院子,却被下人告知秦浅一大早就带着柳绿和时久去了城外的别院。 “哼,她也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跑的倒是快!”秦风没好气的说。 “知秋你别难过了,三哥会让人把花园的花再种上的。” 秦知秋为难,“三哥,还是别种了,县主会不高兴的。” “你这么怕她做什么?她这会儿还不是怕的躲出去了?” 秦浅是真的没躲。 她之所以大清早过来是因为别院这边的藏獒产崽了。 第十六章 凭空消失的记忆 在这个时代藏獒还不叫藏獒,柳绿称它为苍猊犬。 它忠诚认主,但攻击性也强,尤其是产崽儿的时候除了主人别人都不能靠近。 别院的人没办法,只能来侯府请她。 秦浅到的时候藏獒已经产完了,生了两只小狗子。 这只藏獒格外凶残,上一窝产的小狗就是被它吃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秦浅进去把两只小的拎了出来。 两只小的拿出窝藏獒就不会再认,所以秦浅让管事的去找了一只产崽儿的母猫喂两个小的。 也不知道这两只小家伙能不能活下来。 在别院里面呆了一整天,骑骑马,逗逗其他小动物,一直等到了傍晚才回了府。 刚走进了院子就听院子里的下人禀报说秦风刚走。 “他来干什么?”秦浅问。 “因为昨天县主您让人砍了花园里花的事情,说您回来了去他那边一趟。”下人说。 秦浅冷笑一声,没理会,直接进了屋子。 在外面玩了一天睡的也早,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天气不错,柳绿把被子抱出来晾晒,秦浅就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看着书。 可也没享受多长这美好的时光,秦浅先是间接的咳嗽,然后越来越频繁,直到有点呼吸困难她才觉得不对劲。 这次的胳膊和脖子没有起红疹,所以不是接触性的过敏,那就是呼吸到了带着花粉的空气了。 柳绿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看着秦浅脸都咳红了,赶忙扶着她进了屋子,给她喂了药。 “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花园里的花都除掉了吗?”柳绿着急。 秦浅慢慢平复着呼吸,好一会儿那快窒息的感觉才减轻。 “让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前去查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花园里面又种满了花。 她的院子出去过了一个假山就是花园,昨晚上他们回来天色暗的并没有看清花园的情况。 “谁种的?”柳绿问。 “管他谁种的,砍掉。”秦浅淡然的说。 柳绿迟疑看向秦浅,“可是县主,如果这次……” “时久,去砍。”秦浅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 时久再次带着人去了。 只是这次没砍成,因为直接被秦风拦住了。 话说也巧,时久带着人刚过去就碰到了秦风。 看时久这架势秦风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气的直奔着秦浅院子来。 而且秦浅这会儿不是很好。 刚刚吃的药只是管一时,这会儿却是越发严重了。 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艰难。 柳绿前脚让人进宫请御医,后脚秦风就过来了。 本来一肚子的怒火,然后看到倒在榻上脸色涨红的秦浅,他顿了一下。 “你装什么装?给我起来,上次毁了花园就算了,这次幸亏被我逮住,给我起来去跟知秋道歉!” 说着秦风上前就去扯秦浅的胳膊,力气之大直接把秦浅扯到了床下。 他自己都没想到秦浅这么弱不禁风,那胳膊瘦的一只手他都能掰断。 柳绿尖叫一声赶忙上前推开秦风,把秦浅抱在怀里。 “三公子你做什么,合着在你眼里四小姐是你妹妹受不得一点委屈,我们县主都这样了都得不到您一点怜爱吗?” 柳绿都哭出来了,把秦浅扶到了床上。 秦风被吼得有几分无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视线又落在了秦浅的脸上。 “她,她怎么了?不会是装的?” 柳绿闻言气的瞪向看秦风,“要是装的就好了,我们县主就闻不得花儿的味,您看您在花园里种的那些花儿,花粉都飘到我们院子里了,您这不是想让我们县主死吗?” “什么东西……闻不得花粉?我怎么不知道。” 直到现在秦风还以为秦浅是装的。 柳绿懒得搭理他,一把推开他。 “闲杂人都出去!” 秦风看了一眼榻上因为呼吸困难双颊泛红,但依旧狠狠瞪着他的秦浅,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张了张嘴走了出去。 宫里的御医紧赶慢赶来到之后秦浅还是昏厥了。 御医赶忙给她施诊,还给她服用了很多药丸。 看着御医谨慎慌张的样子,站在门口的秦风不得不相信了。 “小主子这病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一同跟着御医过来的全公公问。 全公公是皇后面前的管事公公,是代表皇后过来的。 柳绿瞪了一眼秦风的方向,“还不是有些见不得我们县主好的人,把花都栽到我们院子门口了!” 御医也写完了药方,闻言说:“刚刚过来的时候下官也看到了,那花粉最为密集的花儿就在外面,我们正常人没感觉,但是像县主这样对花粉格外敏感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毒药。” 听御医这么说秦风就很心虚了,把脑袋缩了回去不敢再看屋子里的情况。 全公公拧着眉心,看着床上躺着得秦浅,满眼都是心疼,“咱们娘娘知道小主子受了这些委屈,该多难受啊。” 柳绿眼圈都红了。 可不是,主子在宫里过的那是什么生活? 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摘。 可偏偏到了自己家里过的这么不自在。 秦风站在外面大气都不敢出了。 心虚,悔恨。 秦浅是三岁被皇后接进宫的,在那之前他们兄妹几个关系还算好。 他也记得小妹小时候身体不好,尤其是到了春天,一病就是一春天。 那个时候她们家里似乎也没种花,因为母亲说小妹闻不得花粉。 他小时候是记得的,但冥冥之中这段记忆就像是被人从他体内摘除了,也是在刚刚他才想起来。 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想再继续听听屋子里的动静,全公公带着御医出来了。 “三公子,老奴回宫禀报皇后娘娘了。” 秦风有点手足无措,“全公公慢走。” 等全公公和御医走出去,秦风才松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进了屋子。 秦浅已经睡着了,呼吸明显平稳了。 “这下三公子相信了?”柳绿没给他好脸色。 “有这个病怎么不早说,倒像是我恶人了。”秦风小声反驳。 “什么叫我们不早说?县主这个病从娘胎里带来的,你们忘了就忘了,这会儿反倒是怪起来我们了。” 秦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柳绿直接往外推他。 “对,我们是恶人,我们是行了,您快出去,别让我们碍了您的眼!” 柳绿两下把秦风推了出去,还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风理亏,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出了院门就让人把花园里的花都搬走了。 这件事情他本来没想声张,毕竟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下午宫里来人以皇上和皇后的名义送来了补品,这件事就弄的全府上下人尽皆知了。 “原来妹妹有这种病,都怪我,我之前还种了那么多的花。”宫里的人离开,秦知秋就自责的说。 在场人都很沉默。 南阳侯冷哼了一声,“我反正不知道。” 说着他拧眉看向侯夫人,“她有这种病你为什么不说?” 面对南阳侯的质问,侯夫人委屈,“我以为她在宫里都已经养好了。” “这种病跟她一辈子,她出生的时候大夫不是就说了吗?”刚刚从温柔乡里面出来的秦威打着哈欠说。 他身上还带着脂粉味,一开口南阳侯格外嫌弃的看向他。 “你知道你也不说。” 秦威笑了,“你们忘了就忘了,别把锅扔给我,你们继续,我去睡会儿了。” 说着秦威就走了。 场面一度尴尬,南阳侯不悦起身。 “行了,都散了,这不是没事吗,又没死,至于给大家问罪吗?就因为她有病我们家还不能种花了?能得她。” 南阳侯嘟嘟囔囔的也离开了。 侯夫人愧疚,带着秦知秋去看秦浅了。 前厅就剩下了世子秦商和秦风。 “大哥,你是不是也忘了?”秦风问。 秦商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秦风就认为他是默认了。 “什么啊,搞的跟我们亏待她似的,她一离开就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生分也很正常。”秦风仿佛是自我安慰般的说。 秦商抬眼看向他,“行了,记得跟她道歉。” 说完秦商也离开了。 秦风烦躁的灌了一口茶,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十七章 小奶狗 秦浅完全好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两天府里面的气氛很奇怪。 她在院子里休养的这两天,侯夫人和秦知秋每天都要过来。 当然了,秦浅是一个人都没见,直接让人把她们拦在了外面。 在房间里面憋了几天实在是无聊,这天一大早,她让人安排了马车,带着柳绿和时久去了城外的别院。 每次来别院的时候秦浅都很放松,逗弄了一会儿这些小可爱,然后再骑一会儿马,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 下午离开的时候去看了那两只暂时被母猫养着的小奶狗。 几天没见,两只小狗已经睁开了眼,比刚出生的时候大了点。 谁能抗拒得了小奶狗啊,临走的时候秦浅还是决定把两只带上。 在《庶女成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男女主两人感情发展的时期,不用她走剧情,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照顾两只狗子。 带上狗子坐上回府的马车。 出来的时候天气很好,没想到回去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春雨雨势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惹人烦。 马车到了侯府,秦浅掀开马车帘子,想看看外面的雨势怎么样了。 没想到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时澹。 温时澹站在台阶上,撑着一把雨伞,手里还拿着一把。 很明显是在等人的。 秦浅倒也没自作多情认为他等的人是她。 她想,估计是秦知秋出去了,他在等秦知秋。 没有给温时澹多余的眼神,秦浅放下了帘子,吩咐时久去门房取伞。 时久跳下了马车,跟温时澹擦肩而过,没看到温时澹往马车走去。 “县主,属下奉四小姐的命令,接您回府。” 秦浅坐在马车里看着放在篮子里面睡的跟小猪似的两只小狗,猛地听到温时澹的声音她顿了一下。 竟然是等她的? 把放着两只小狗的篮子盖上,秦浅再次掀开了马车帘子。 温时澹在马车旁,帘子一掀开秦浅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怎么形容呢? 就很不情愿的样子。 生怕她看不出来他对她的抵触。 “秦知秋让你来的?”秦浅问。 “是。” 他态度倒算恭敬。 “还真是秦知秋的好狗,是不是他让你做什么你都去做?” 秦浅语气里的恶意不要太明显。 果然温时澹脸色变了变。 因为上次被秦浅扔进狗窝的事情,他听不得一个“狗”字。 很生气。 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扔进猪圈。 看他这脸色,秦浅就很开心。 “怎么,本县主说的不对吗?” 秦浅笑着,把“恶劣”表现的淋漓尽致。 “县主教训的是。” 温时澹也只能隐忍着。 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雨伞,秦浅笑的轻飘飘说:“你觉得秦知秋的脏东西本县主会用吗?” 大门口那边时久已经拿着雨伞过来,她放下了帘子走出马车,钻进了时久伞下。 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温时澹进了府。 温时澹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里拿着伞。 狗德行! 这一趟他根本就不应该来! 温时澹回去,秦知秋就等在廊下,看到他赶忙问:“县主回来了?” “嗯。” 然而秦知秋视线落在他手中那把没打开过的伞,又问:“县主没用你送的伞?” 温时澹嘴唇动了动,他都不忍心把秦浅说的那些话说给秦知秋。 想了想,温时澹还是委婉的说:“四小姐,我看她也不领您的情。” 说完这句话温时澹果然看到秦知秋眼中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对了,我刚煮了汤趁热给县主送去。”秦知秋转移开话题,撑着伞带着小丫鬟出去了。 看着她离开,温时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真没见过这种人,已经善良到可以说是蠢的地步。 跟秦浅那女人还真是两个极端。 这边,秦浅回来,刚把两只小狗安顿好,下人就禀报说秦知秋来了这边。 “她来做什么?” “四小姐来给您送她亲手煮的汤。” 秦浅拧眉,“让她走,别来烦我。” 下人如实把这话转告给了秦知秋。 “那我就不打扰县主了,你帮我把汤给她。” 秦知秋从丫鬟手里接过了食盒递给了回话的下人。 等走出了秦浅的院子,秦知秋的丫鬟忍不住替自己主子鸣不平。 “小姐您这是何必啊,县主根本就不会喝的,您平白受累。” “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秦知秋说。 “小姐您就是心善,种花的事情又不是您的错,再说了,以前她对您做了那么多坏事您都不介意的吗?” “那些都是玩闹,不能当真的。” 小丫鬟叹息,“小姐!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啊,这么善良,她只会更过分的欺负您!” 看着气呼呼的小丫鬟,秦知秋无奈,“好好好,以后我留一个心眼,这总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 主仆两人往自己院子走去。 秦浅这边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秦知秋送来的汤被她赏给了下人。 在那之后秦知秋倒也没往她面前凑,她落得清净。 自从两只小狗来了之后秦浅就多了一个乐趣,每天逗小狗玩。 看着两只小狗都能跑利落了,圆滚滚的比喂它们的母猫都要大了,秦浅就让人把母猫送了回去,用羊奶喂两只小家伙。 这日天气不错,秦浅就带着两小只去院子外面溜达。 两只小的跟在秦浅脚后,就跟两个皮球似的,怪招人喜欢的。 秦浅的注意力本来在两只小的身上,但听到时久汇报到安王的事情时她的注意力就慢慢转移了。 按照时久说的,下个月安王将会在城外举办一场马球比赛。 在原着中,这场马术比赛男女主角都到场了,男主感受到了安王对女主的不一般,然后疯狂吃醋。 所以在原着中这场马球比赛就成了男主和男二的对决。 当然,“秦浅”也在场,当众跟安王告白,却被安王拒绝,一时间成为众人的笑柄。 同样是南阳侯府的小姐,一个能让堂堂安王殿下跟一个侍卫吃醋,一个则是被安王嫌弃。 这对比下来“秦浅”输的一败涂地。 “主子,您要参加吗?”时久问。 “当然,到时候本县主还要在安王面前好好表现呢。”秦浅用最冷的口气说着小女儿的心思。 “那给主子准备哪一匹马?”时久问。 “就大黑。” 最近一直都骑这匹马,秦浅已经跟他培养出来了默契了。 “好,那属下去安排。” 他们这边说完,等时久离开秦浅转身去找两只小狗时才发现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那两只狗呢?”秦浅问。 柳绿也愣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小只不见了,“奴婢现在就让人去找。” 秦浅在花园里找狗,柳绿回院子里面叫人帮忙。 他们这边几乎把花园都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小狗,还是柳绿突然说:“不会是跑到别的院子里去了?” “让人挨个院子去问问。”秦浅说。 她想估计是两小只贪玩,没怎么在意,把找狗的任务交给了下人之后就回去了。 然而没想到,这一找竟然找到了傍晚。 第十八章 针尖与麦芒 “后院就这么大,找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秦浅吃着饭问柳绿。 柳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啊,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不会是跑出府了?” 听这话秦浅眉心动了动。 两小只还不认家门,这要是跑出去还能找回来吗? “去问问门房。” “是。” 柳绿安排了人去了几个门的门房,不问没事,这一问气的秦浅摔了筷子。 原来是上午的时候门房看到温时澹拎着两只小奶狗扔出去了。 “让温时澹滚过来!” 她生气了,伺候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温时澹过来时就察觉到了这里凝重的气氛。 “见过清和县主。”他抱拳行礼。 “我的狗呢?” 温时澹站直身子看着秦浅,“扔了。” 说的理直气壮。 “你好大的胆子,敢扔本县主的狗。”秦浅微眯着双眼看着他。 就他这态度,如果没有男主光环加持,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呢。 “哦,那是县主的狗啊,小的不知道。” 一点愧疚一点惶恐都没有,硬气的仿佛天王老子的狗他也要扔出去。 秦浅冷冷盯着他。 “捡回来。”她说。 温时澹却丝毫犹豫都没有,就说:“不可能,四小姐怕狗,侯爷为了四小姐也不允许府里养狗。” “那只是两只小奶狗!”秦浅不悦。 “县主闻不得花粉就可以把花园里的花草都砍掉,四小姐怕狗,为什么您就不能配合呢。”温时澹说。 秦浅噌的站了起来,走近温时澹,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 “温时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用我提醒你来侯府的目的吗?” 果然她说完,温时澹眼皮跳了一下,但眼神依旧锐利,丝毫不怯懦。 秦浅也瞪着他,“既然要隐忍就好好的把尾巴藏好了,做奴才就有做奴才的样子。” 温时澹双眼猛地一缩。 那种感觉没错——秦浅就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在威胁他。 后槽牙用力的咬合,他强忍下来扭断面前这人脖子的冲动。 “是,小的现在就帮县主把狗找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他走出院子,秦浅身侧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松开。 杀气。 她都已经从狗男主身上感受到杀气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怕不是一箭那么简单了,估计会射成筛子! 这种感觉……还挺刺激。 秦浅没睡,一直等到了戌时温时澹把两小只带回来。 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两小只身上脏兮兮的,看着也不怎么精神。 让柳绿检查了一下,黑色的那只头上的毛儿被燎了,灰色的那只腿上多了一道伤口。 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秦浅看了还是生气。 “从哪里找到的?”秦浅看向温时澹。 “在一个小巷子里面。” “那它们为什么会受伤?”秦浅再问。 “被两个小孩欺负了。” 秦浅抿唇看着他。 她视线里的控诉不要太明显。 温时澹越发看不明白她了。 明明对亲姐妹这么苛刻,却对两条狗那么重视。 “抱歉。” 一点诚意都没有。 秦浅不想跟他计较,但是接下来温时澹说的话确实让她的怒火噌的就冒上来了。 只听他说:“四小姐害怕狗,还请县主把狗送走,不然惊扰了四小姐。” 不愧是男主啊。 任何对女主有威胁的东西都不让存在。 “要是我不送走呢?”她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 “那就需要让侯爷做决断了。”他说。 让南阳侯做决断? 那是决断吗?那是明晃晃的偏心,怕到时候连两只狗的性命都保不住。 秦浅嘴角的笑意越发大,盯着温时澹看了许久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个“滚”字。 温时澹拱了拱手,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那步伐似乎都散发着他的得意。 秦浅收敛嘴角的弧度,用力闭了一下双眼。 心里已经疯狂输出各国语言的脏话。 为了两小只的安全,第二天一早秦浅还是把它们送走了。 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秦知秋,对方带着侍卫丫鬟也打算出门。 昨晚上的事情秦知秋已经知道了,这会儿看到秦浅还有几分愧疚。 “县主对不起,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特别害怕狗,我也不是故意的。”秦知秋一副可怜的样子。 “呵,您有什么错,您是世界得中心,这个世界不都围着您转吗?” 一番话奚落的秦知秋脸都红了,“抱歉……” 秦浅最讨厌就是看到她这副模样。 可怜兮兮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做给谁看? 恶不恶心?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视线瞥过温时澹的时候微顿,像是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嘴唇扬起了笑。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把你的侍卫借给我一天。” 秦浅都开口了,秦知秋自然不会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没问题,”说着她看向温时澹,说:“阿澹,今日你就跟县主,保护县主安全。” 对上秦浅那含笑的视线,温时澹嘴角小幅度的抽了抽,他有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 “走,温侍卫。”秦浅笑容更深了。 明艳漂亮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心动,但是温时澹却觉得这美貌下面是蛇蝎心肠。 不用想,这女人肯定在计划着什么坏心思 温时澹跟着秦浅出了府,然后去了城外的别院。 这是温时澹第一次来秦浅这个别院,进来看到里面这么多动物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怎么样,我这别院不错。” 温时澹听秦浅这样问。 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开始。” “开始什么?”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把这里清理干净啊,不然你以为让你来参观的吗?” 温时澹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扫了一眼偌大的动物屋舍,他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问:“清理哪里?” “所有屋舍,开始干活,不然晚上你可干不完这些呢。” 秦浅心情很好,让时久留下来监工,然后她去换了一身马术服,去马场练习马球了。 温时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报复,绝对是报复! 总有一天他会让秦浅后悔的! 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要干活。 他一个屋舍一个屋舍的清理,从中午一直清理到了下午。 结束之后跟别院的人要了一身衣服,去了净房搓洗了三遍才觉得那味道淡下去。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在外面没看到人,他循着声音去了后院。 那里是一片宽阔的马场,此时别院里的人都聚集在马场外圈看着马场上的一人一马。 秦浅一身骑装,在大黑马背上挥舞着手里的马球杆,动作利落干脆,每一杆都进网。 夕阳余晖中,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是那种张扬的自信的美丽。 温时澹不由看的一愣。 但这份欣赏也只持续了没半炷香的时间,因为秦浅看到了他。 她勒住了马缰,对着他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温时澹脸色微沉。 狗德行! “打扫完了?”她骑在马上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姿态和眼神就很气人。 温时澹忍着火气,“打扫完了。” “顺便帮大黑洗一个澡。” 说着她翻身下马,把缰绳和马球杆都扔给了温时澹。 温时澹额头青筋隐现,秦浅没给他发言的机会,已经抬脚离开了。 他只能在别院人员的指引下去清洗大黑马。 等都结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再去找秦浅,别院的管事却告诉他秦浅已经走了。 草! 内心狂怒。 一路走回府,那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而秦浅吃完了晚饭正躺在床上看着话本,听时久禀报说温时澹回来,她心里的气是彻底消了。 晚上睡觉质量都很好。 等她睡着之后柳绿悄悄退出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窗子闪身进去,没发出任何动静,就连警觉的时久都没发觉。 黑暗中秦浅睡的很踏实,做了好梦,嘴角还带着笑意。 温时澹站在床头咬牙看着她。 手中的匕首都已经举起来了,但是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又犹豫了。 虽然可恶,但也没对他做十恶不赦的事情,而且当初也算是救过他。 内心纠结了一番,他收起了匕首,点了秦浅的的睡穴,然后把人卷进被子里面抗在了肩上。 悄无声息的进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任何人发现。 第十九章 报复接报复 南阳侯府每天起的最早的就是清扫的下人,几乎天没亮他们就起来。 王老三刚进府没半个月,被安排在马厩。 这天早上他起来,揉着眼迷迷糊糊的打算去清理马厩。 这群马儿都是套马车的,脾气很温顺,但是今日他刚进来发现几匹马都缩在角落里,及其不安。 王老三狐疑,点了蜡烛进去,没想到刚进去差点就被门口横放的东西绊倒。 他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这是哪个醉鬼跑到马厩里来睡觉了,拿着蜡烛凑近了去看。 这一看却是把他的心脏都快吓出来了,惊叫了一声瘫在了旁边的地方。 躺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府上最不能得罪的清和县主。 偏偏秦浅还被他这一嗓子喊醒了。 有一瞬间她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哪里。 一直等看清她所在的地方,她差点人都没了。 “县,县主……” 王老三吓坏了,战战兢兢的跪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哪里!”秦浅咬着牙问。 “这是,这是侯府的马厩……”王老三小声回答。 还在侯府。 她以为睡了一觉又穿越了。 莫名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是暴怒。 “你,去我院子把绿柳喊来,让她带一身衣服。” “是。”王老三颤抖着嗓子回答, 他转身要走了,又听秦浅说:“今日之后你如果敢说出去,我拔了你的舌头!” 王老三吓得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在等柳绿过来的这段时间里,秦浅想了好多。 首先排除梦游,不说她房间里有守夜的丫鬟了,就说有时久,她也不可能梦游走出自己院子。 那么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她被人弄到了这里。 能不动声色完成这件事情的人,秦浅就想到一个。 昨天好不容易熄灭了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这次把向来稳重的柳绿都吓坏了,过来之后看着秦浅穿好衣服,她已经语无伦次。 “怎么回事?” “县主您没事?” “这件事情必须要彻查!” “您真的没事?” 秦浅板着脸往自己院子走,柳绿小心跟上,回到院子就安排人准备热水给秦浅洗澡。 洗了将近半个时辰,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秦浅全身都被蒸红了。 让时久去把温时澹叫过来。 时久倒是很快就回来了,但是没看到温时澹的人。 “主子,四小姐说温时澹昨日就请假出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时久说。 秦浅强忍着怒火。 好,很好,竟然还知道跑了! 看她脸色不好,柳绿倒了一杯茶,“县主,您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先吃早饭。” 秦浅哪里还吃得下去,气都气饱了,就算洗了澡,她还是觉得自己身上带着奇怪的味道。 这口气一直憋了五天,到了安王举办马球赛的这一天。 一大早秦浅就起来了,穿上了柳绿给她准备的衣服。 是一身大红色的骑装。 她的五官本来就是那种惊艳的,穿上红色就更加明动,往人群里一站就是亮点的那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好看。 “出发。” 秦浅带着柳绿和时久出了府,外面已经有马车等着了。 这次马球赛,府上的几位公子小姐都被邀请了,秦商就负责带着几个弟弟妹妹。 秦商他们三个骑马,秦浅和秦知秋以及年仅十岁的秦敛坐马车。 几人都在等着她。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来,你是想让安王等着我们吗?”看到她三公子秦风不悦嘟囔。 秦浅没搭理他,抬脚往马车走去,刚要迈下台阶,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停下。 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温时澹,秦浅嘴角染上了冷笑。 狗东西,竟然还敢回来! “你,滚过来。” 大家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温时澹平静的跟秦浅对视,依言上前。 “属下见过县主。”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低垂着眉眼,倒是难得的恭敬。 “你还敢回来。”秦浅冷笑着说,仔细听还能听出来的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属下一直都在,不知道县主是什么意思。”他沉稳的问。 “一直都在?” “是,属下这几日都在府中,不过已经调到了世子院中。” 秦浅扬眉看向秦知秋,后者不自然且心虚的笑了笑。 前几日秦浅院子里的人来找温时澹,秦知秋就知道没好事,一时心急就说了谎。 没想到今日这谎言就被戳破了。 秦浅眼中散发的冷意,让她一时间无法直视。 “县主……恕罪。” 他们三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惹得旁边人的好奇。 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看得出来秦知秋的不自然。 秦风是生怕秦知秋受了欺负,抬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秦浅你有完没完。” 秦浅瞥了他以及他身后的秦知秋,“我说什么做什么了吗?你还真是一位好哥哥。” 秦风只是下意识的维护秦知秋,他确实有失偏颇,说完就后悔了。 秦浅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世子秦商,“他也要一起去?” “他”指的是温时澹。 “嗯,他骑术不错,今日可代表我们南阳侯府出战。”秦商说。 “就他?”秦浅语气里的鄙夷不要太明显。 温时澹抬眼对上秦浅的视线,眼底也带着冷意。 哼笑一声,秦浅接着说:“想参加也可以,从这里跑着到马球场,如果比我们马车快就允许你上场,如果慢了,你这两条狗腿也没必要留着了。” 满满的恶意。 还毫不讲理。 就连秦商都看不下去了,“秦浅!” 秦风也拧眉,“你何必为难一个侍卫?” 秦浅维扬着下巴,姿态倨傲。 “就凭本县主看他不顺眼,这个理由可以吗?” 可以。 当然可以,谁让她是以骄纵跋扈闻名的清和县主呢? “秦浅我真是受不了你,你怎么就这么恶毒!要不是看在你姓秦的份上我早就……”秦风忍不住开口就骂。 秦浅抬眼瞥向他,“就怎样?杀了我?” “你……”秦风还想说什么,被秦商拦了下来。 这时靠在大门上一直没说话的二公子秦威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你们还去不去?再不出发我去被看坊找秋月姑娘唱小曲儿了。” 这不正经的话一出来,倒也没让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继续。 秦浅瞥了一眼温时澹,率先迈下台阶上了马车,秦知秋和秦敛跟上。 秦商他们哥三个骑马。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温时澹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走远的,然后收回视线看向站在旁边的时久。 时久抱着剑就盯着他,活活像是一个监工的。 看了时久一眼,然后温时澹飞身跃上屋檐,一路往城外的方向而去,时久不甘示弱,奋力追上。 秦浅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马球场外面等着了。 下了马车秦浅一眼就看到了温时澹,他也看向了他。 两人这一对视,火药味弥漫。 第二十章 就抢你风头 秦浅真想借机讽刺两句这狗东西,但是碍于周围人太多。 而且安王正好走过来。 他们一行人给安王行礼问安,然后一起往场地里面走。 这个马球场比秦浅别院的大了不止一倍,人头攒动,看台上更是座无虚席。 安王带着他们走到了更宽敞的看台,这一块坐的都是世袭子弟。 罗志鸿本来歪歪斜斜靠在矮桌上无聊四处看,视线猛的触及到一身大红骑装的秦浅,他眼皮狂跳。 莫名就觉得心虚。 为了不让秦浅发现他,他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安王给南阳侯府安排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罗志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秦浅再像上次那样发疯。 但是秦浅从过来到坐下,根本就没给他一个眼神。 罗志鸿就松了一口气,但是好奇心总是让他时不时的看一眼秦浅的方向。 美是真的美,但是这性子,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倒不如旁边的秦知秋,温温柔柔腹有书华,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他盯着秦知秋的方向看,眼神一时间难免放纵,直到感觉到异样,她抬眼看向旁边,然后就跟秦浅对上了视线。 只见秦浅眼神冰冷,嘴角还带着一抹让他尾椎骨都发麻的笑。 咯噔一声,罗志鸿手里的酒杯没拿稳掉在了小桌子上。 等他整理好再看过去时秦浅已经收回了视线。 吓人。 真他娘的吓人啊! 呜呜呜,好想回家。 秦浅并没有分给罗志鸿过多的注意力。 花红的死是这本书操控的,怨不得他。 她此时正关注着安王。 毕竟今日她要走的剧情都在这个人身上。 秦浅喜欢安王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秘密,此时她关注着安王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他们坐下来没多长时间安王就让人过来统计要参加马球比赛的人员,秦浅把自己名字写了上去。 “秦浅你别胡闹,你行不行啊,别给我们南阳侯府丢脸啊。”秦风回头看到秦浅写名字,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秦浅懒得搭理他,倒是秦威,头都没回,懒懒散散的说:“老三你傻了吗?浅浅的马球可是宫里教的。” 竟然忘了这个,秦风神色不自然的哼了一声转过去了脑袋。 秦商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上场的大多是男儿,等会儿你要小心。” 对方也是关心,出于礼貌秦浅“嗯”了一声。 参加比赛的这些人再次抽签进行分队。 秦浅抽到了红队,抬头看向安王,对方手里也拿着一张红色的纸牌,他们是一队。 不用想,温时澹是蓝方了。 这些都是书中的剧情。 大家都去换衣服,她今日正好穿的红衣,倒也不用去换。 他们在红方的场地先听安王说了他们的战略,秦浅没想到罗志鸿竟然也跟他们一个队。 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们的马被各个府里的人牵上来,大黑一出现,罗志鸿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他娘的不是他的马吗? 罗志鸿气愤的就想要过去把自己的马要回来,还没走近就看到秦浅亲昵的揉了揉大黑马的的脑袋,然后利落的翻身上马。 全程大黑马都很温顺的样子。 罗志鸿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他那匹废了两个驯养师都没驯服的大黑马吗? 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秦浅看了过来。 高头大马上,她挑衅的扬了扬眉。 高傲明媚的女子,不知道吸引了场上多少男子的视线。 罗志鸿一时间竟然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仓促的移开了视线。 比赛正是开始,红蓝双方的人在马球场上穿梭。 红方的主力是安王,蓝方的主力是四皇子。 前半场红方呈现压倒性的局面,越打下去对方的主力四皇子体力就越不济。 作为红方的主力,安王也没好到哪里去。 下半场蓝方做了调整,主力换成了温时澹,因为上半场蓝方三个球都是他进的,就得到了四皇上的眼。 蓝方这一调整,局势瞬间就发生了转变。 秦浅不明白,为什么在原着中能和男主势均力敌的安王,现在却不行了。 眼看着比分有被赶超的趋势,秦浅喊了暂停。 溜着马靠近安王,“等会儿把球给我。” 安王和所有的红方队员都看向了她。 “你行吗?”安王微喘着问。 秦浅扬了扬眉,神态张扬自信,“你说什么?” 安王愣了一下笑了,“好。” 也是,宫里的马球师父都说过秦浅厉害,是他对她的偏见太大了,下意识的怀疑她。 休息结束,蓝方最先发现红方阵型变了的是温时澹。 他还在想着红方现在主力落在了谁身上,就看到秦浅骑着大黑马从他身边跑过,手中球杆一挥就阻断了他的一个球。 球在场上传递,最后被秦浅一杆进网。 红方传来一阵欢呼,温时澹看向马背上那瘦弱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球杆。 还真是小瞧了她。 他看着秦浅,秦浅也看着他,周围的人瞬间就感受到了硝烟弥漫。 一触即发。 然后接下来大家就看到温时澹一球,秦浅一球,现场的气氛瞬间就被点燃了。 秦知秋和秦敛姐弟两个激动,忍不住给秦浅呐喊助威。 秦风都看傻眼了,“真是……她竟然还有这一手,这他娘的还是秦浅那废物吗?” 他这话瞬间就引来了秦商和秦威的斜视,他赶忙闭上了嘴。 台上燃着的香眼看着就要结束,而红蓝双方比分已经持平,赛点来了。 看台上许多人甚至都激动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场上,生怕错过了精彩瞬间。 这会儿太阳正当头,他们跑了将近半个时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秦浅用袖子擦掉要挡住视线的汗水,继续盯着温时澹的动作。 而温时澹也在防备着秦浅。 球在场上传递,双方的人已经杀红了眼,在这紧要的关头就拼尽了力量,但是因为罗志鸿的一个失误,球到了蓝方手中。 蓝方在传球,当传到温时澹杆下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开始在欢呼。 他们的时机很好,即使这会儿球被秦浅抢走,她也没时间运球进网。 所以蓝方赢定了。 就连温时澹都这样认为。 但是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秦浅不要命似的打马上前,两匹马如果撞在一起马上的两人铁定会受伤。 场外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吓到了,可是接下来一幕却让他们忍不住惊呼。 就在两匹马要撞在一起的同时,马上的秦浅一个侧身坠在马侧,在马下抢走了温时澹的球,而大黑马也仿佛通灵性般的巧妙躲开了温时澹的马。 人和马完美配合完成了一个假动作。 此时球已经在秦浅的杆下。 她不仅没往红方那边运球,反倒是往蓝方网下而去。 众人没搞懂她什么意思,温时澹扫了一眼红方的队员,双眼猛地一缩。 他猜到了秦浅的动机,但是已经迟了,只能眼看着秦浅扬起球杆。 第二十一章 嚼舌根要挨打的 小小的马球飞跃了整个球场,直接传到了没人防备的罗志鸿那边。 罗志鸿还为了刚刚的失误懊恼,这会儿球到了眼前他愣了一瞬,错愕的看了一眼秦浅。 秦浅的视线隔着一个球场传过来,眼神坚定,是对他的信任。 罗志鸿瞬间回神,扬起球杆,在没任何人防守的情况下会挥杆。 几乎是球进网的一瞬间,裁判敲响了锣。 红方以一球取胜。 全场欢呼,秦浅也忍不住扬起了嘴唇。 骑马往场外走,经过温时澹身边的时候对他挑衅的扬了扬眉。 神色恣意飞扬,明艳的一张脸已然是全场的焦点。 呵,男主又怎么样,今日姑奶奶就明目张胆的抢你的风头。 脑海里的那个东西也没对她发出警告。 温时澹握紧了缰绳。 大男人不必计较这小小的输赢,但偏偏秦浅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手下败将,不过尔尔”。 温时澹神色瞬间变了。 狗德行! 早晚要给她一个教训。 这边秦浅下了场,秦知秋他们马上就迎了上来。 “县主,你真厉害!”秦知秋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 秦敛也仰着脑袋看着秦浅,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不错。”秦商保持着作为世子的稳重,就说这么多。 秦风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就是不看秦浅,那神色很是不自然。 至于二公子秦威,这会儿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勾搭小娘子去了。 秦浅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接过柳绿递过来的水壶喝灌了一口水。 就这会儿工夫温时澹也走了过来,行礼请罪。 “世子恕罪,属下没能给世子争脸。” 秦商很看重温时澹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今日的风头都让我们南阳侯府占了,回去定然好好赏赐。” “谢世子。” 秦浅懒得搭理他们,把水壶交给柳绿,径直朝着安王走去。 罗志鸿现在手还在发抖,心神也处于震惊的状态。 看着秦浅迎面走来,他看紧张心都快要跳出来。 大脑快速运转,想着该跟秦浅说什么好呢? 刚张嘴,秦浅就跟他擦肩而过。 罗志鸿松了一口气,心跳慢慢回归正常状态。 然而下一刻,秦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王殿下,我心悦你很久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别说是罗志鸿了,旁边听到她这话的人都吓到了,瞬间看着她的眼神都各不一样。 就连安王都没反应过来。 虽然知道秦浅喜欢他,但是也没想过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意啊。 他不知道怎么做既不伤了双方的颜面,又能让秦浅放弃。 只是在对上秦浅的视线,他心口突了一下。 不对。 秦浅现在这样子太奇怪了。 明明是在表明心意,但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却丝毫的“爱意”都没有。 不,别说是爱意了,怕是连“感情”都没有。 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东西”。 秦浅真的喜欢他? 安王心里不禁冒出来这样的疑问。 他也这样问了出来。 就看到秦浅眼神有几分波动,似乎是诧异他为什么这样问。 “不然呢?”秦浅说,“当然喜欢你了。” 安王抿紧了双唇。 直觉秦浅说的不是真话。 “恐怕你我二人的婚事你我都做不了主,抱歉。” 对于他的回答秦浅在意料之中却也在剧本之外。 按照原着中,这里的剧情安王是直接用“我不喜欢你”拒绝的,可以说丝毫脸面都没给“秦浅”留。 她本来也做好了这个准备,没想到他会这么委婉。 不过也好。 “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就离场了,洒脱的仿佛不是表明心意被拒绝的那个人。 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现场寂静了一瞬,然后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对着秦家的方向指指点点。 秦商也觉得这样影响不好,过来跟安王请罪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温时澹跟在后面,看了一眼秦浅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安王这才收回视线跟上。 而近距观看了全程的罗志鸿心情格外复杂。 在人群中寻找了一番视线落在了牵着大黑马往河边而去的秦浅身上。 那红色身影依旧夺目。 万千情绪就剩了烦闷。 秦浅哪里管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喂大黑马喝足了水,然后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安王府就送来了马球赛胜利的奖品——一副黄金马鞍。 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她倒也没拒收,让柳绿扔进了库房。 晚上睡觉前她还在想着原书剧情。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今天和原书的发展有些差距。 少了男主和男二为了女主争风吃醋的那股劲儿。 不过这就不是她的锅了。 反正她的剧情已经完美走完,拴住男主和男二的心那是女主的任务。 经过昨天在马球场跟安王当众是爱被拒,“秦浅”这两个字已经成了大家的笑柄。 第二天她上街,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些秦浅也早就料到了。 没理这些,带着柳绿和时久进了茶楼听书。 今日出门也是心血来潮。 古代生活太过无聊,家里的话本子反反复复也就那几个故事,她想了想就来听书。 上了二楼包了一个小隔间,坐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下。 本来聚精会神的听着楼下说书先生讲书,旁边隔间里面传来动静,那边多了两位客人。 听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女的。 秦浅本来没在意,但是旁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在讨论的人竟然还是她。 “可笑死我了,当着那么多的人跟安王殿下表明了心意,但是安王殿下恶心直接就拒绝了。” “真是给她脸了,没见过这么不知道羞耻的女人。” “真是搞不懂,皇后娘娘是失心疯了吗?为什么要如此宠爱这样一个人,就是街上的阿猫阿狗都比她好。” “哼,就看着,太子和安王向来不对付,她喜欢安王可不就是打太子的脸,皇后娘娘还能像往常那样疼爱她?早晚有一天会被皇后娘娘厌弃。” “再说了,现在安王得宠,这大周的江山指不定谁做,就算皇后娘娘喜欢她又能持续多久呢?” “南阳侯府的人也不待见她,下次见了面一定给她一点教训,让她敢肖想安王殿下。” 两个姑娘毫不顾忌的说着。 而在另一边的隔间里,罗志鸿脸色阴沉。 他虽然不喜欢秦浅,但也不想让别人这样说她。 他噌的站起来,拎起来旁边的马鞭,打算去隔壁看看是哪家的长舌妇, 然而他刚走出自己隔间,就看到旁边隔间外面已经站着一个人。 这人就是隔间里面那两个长舌妇在讨论的秦浅。 听到动静秦浅抬眼看去,跟罗志鸿错愕的视线对在一起。 视线下移落在了他手中鞭子上。 “借你马鞭一用。” 罗志鸿呆愣愣的把马鞭递到了秦浅手中。 下一刻就看到秦浅拎着他的马鞭掀开了隔间的帘子。 第二十二章 教训的就是你 隔间里正在诅咒秦浅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姐妹看到秦浅,脸色都白了。 “清,清和县主,您,您怎么在这里。” 这两个姐妹慌乱的站起来往后退,说话都不利索了。 秦浅把玩着马鞭,戏谑的看着她们两个,“刚刚不是说下次见面一定给我教训的吗?来啊,本县主就在这里,你们还等什么?” 嚼舌根就算了,但这满嘴喷粪的她就没办法忍受。 两个姐妹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瑟缩着肩膀没敢说话,倒是那个年幼的抬眼对上了秦浅的视线。 “你别吓唬我们,你别以为有皇后娘娘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对,现在连皇后娘娘都不管你了,你还有什么好张扬跋扈的?”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这小姑娘满眼怒意的瞪着秦浅,不知道还以为秦浅对她有多大的仇呢。 然而秦浅根本就不认识她们。 秦浅嗤笑,“所以呢?看我不顺眼你就做点什么啊,叽叽歪歪的在背后嚼舌根,我真看不起。” 小姑娘也不经激,秦浅两句话就让她头脑发热,抓住了桌子上的茶碗。 倒是她旁边年长的姑娘一把拉住了她。 “就这?”秦浅冷笑着看着她们,“那现在该我了?” 说完,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鞭子就下去了,抽到了两个人。 姐妹两个捂着胳膊一声惨叫。 “你,你竟敢打我们!”小姑娘还想跟秦浅理论。 “打就打了,怎么还要经过你们同意吗?本县主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何时轮到你们置喙。” 她的气势太强,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小姑娘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秦浅把马鞭扔给罗志鸿,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包间听书,旁边两姐妹走了,她也落得肃静。 等一出戏听完,她带着柳绿和时久打算离开了,在茶楼外面却碰到了罗志鸿。 他像是专门在门口等着她似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有事?”秦浅抬眼看着罗志鸿,眼神平静的没任何波澜。 罗志鸿嘴唇动了动,努了半天憋出来“没事”两个字。 既然对方没事,秦浅就走了。 看着秦浅的马车走远,罗志鸿烦躁的拍了一下脑门。 想什么呢?干嘛搭理她啊! 秦浅回了侯府,人还没坐下太老君院子里的嬷嬷就过来了。 这老嬷嬷代表的可是老太君,她这一过来让院子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就连柳绿都谨慎非常。 老嬷嬷依旧不苟言笑,对秦浅行了一礼,说:“老奴来传老太君的意思,说昨个儿马球赛县主言行出格,丢了咱们南阳侯府的脸面,特罚县主在院中思过,没老太君的意思不得出府。” 秦浅神色淡淡,倒是柳绿担忧的看向秦浅,生怕她一不高兴做出忤逆老太君的事情。 倒没想到秦浅闻言停顿了片刻,然后点头,“好,知道了。” 丝毫不悦的情绪都没有,别说的老嬷嬷了,就连柳绿都惊讶。 她这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服帖了? “嬷嬷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秦浅平静的问。 不能出门而已,无关痛痒。 况且,她想出门,谁能拦得住她? 老嬷嬷难得露出笑容,看着她的视线都祥和了几分。 “老太君的命令已经传达到了,老奴就不打扰县主了。” 对秦浅行礼告退。 等人离开之后秦浅进了房间,吃饭然后睡午觉,下午练字,看她一切都很平静柳绿就松了一口气。 然而平静也只是维持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在秦浅吃早饭时宫里来了人。 来的不是皇后宫里的全公公,而是皇上御书房的人。 皇上传召秦浅,把南阳府里的人都惊到了。 秦浅去了前厅,除了有公务在身的南阳侯和世子秦商,府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秦浅第一次见老太君。 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在跟宫里来的人说话。 秦浅进来,宫里来的那位公公给秦浅行礼问安。 “清和县主,请跟奴才走一趟。” 这位小公公脸上是标准的笑容,秦浅一时间也捉摸不透皇上让她进宫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示意旁边的嬷嬷往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然后问:“不知道陛下让我家五丫头进宫所为何事啊,劳烦小公公提点一二。” “奴才就是一个负责传唤的,御书房里的事情做奴才的哪敢过问,”小公公收了荷包,接着说,“不过,今早下朝之后皇上把御史台的赵大人和咱们侯爷叫到了御书房,除了清河县主,皇上还传召了御史台赵大人家的两位千金。” 言尽于此。 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秦浅眉心却动了动。 说到御史台赵大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说到“两位千金”,秦浅就清楚什么情况了。 大家还云里雾里揣摩着皇上的心思,秦浅对这小公公说:“走,别让陛下久等。” “县主请。” 秦浅往外走,老太君还想交代她几句话,但她已经走出了前厅。 南阳侯府都陷在了紧张的气氛中。 秦浅倒是气定神闲的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昨日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两位姑娘已经在了。 看到秦浅进来,那两位姑娘其中较为年轻的还抬眼得意的瞪了她一眼。 “清和见过陛下。” 秦浅很自然的上前行礼,用的都是宫中的礼仪。 原身在皇后宫中长大,对皇上根本不陌生,所以对比旁人,她很是从容自然,丝毫没有旁边两姐妹身上的怯懦。 “起来,知道今日让你来所为何事吗?” 秦浅瞥了一眼旁边的御史台赵大人,然后说:“应该是知道了。” “那你可知错?”皇上把手中的折子扔到了桌案上,视线落在秦浅身上,看不出来情绪。 “清和不知。” 她这话一落,旁边的南阳侯就瞪了过来。 “逆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瞧他这一副愤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欺负的是他呢。 秦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目视前方,坦然道:“还请陛下告知,清和所犯何罪?” 皇上看向御史台赵大人,“赵岩和,你来说。” 赵岩和正是御史台赵大人的名讳。 赵岩和站出来,“臣要弹劾清和县主当街无状,殴打臣女,更是出言不逊。” 听他说完秦浅忍不住扬眉。 “完了?” 从秦浅进来之后赵岩和看了她第一眼。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秦浅就忍不住笑了。 搞这么大的动静,原来雨点这么小。 “陛下公务繁忙,为朝政殚精竭虑,赵大人本应为陛下排忧解难,但我看您并没尽到您的义务啊。” 她这话笑着说的,但说出来无异于烈火烹油,把赵岩和的火气瞬间点燃了。 “清和县主,你公然蔑视朝廷命官,你当这里是市井大街吗?” 看他愤怒的样子,秦浅笑意更深了。 “呦,原来赵大人还知道这里不是市井大街啊,那您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搬到这里来说,是在做什么呢?” 第二十三章 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眼神 赵岩和沉着脸,“清和县主你在胡搅蛮缠,自己做过的事情就不敢承认了?” “我承认啊,谁说我不承认,我打了你的两个女儿,这是事实。”秦浅说。 “清河县主承认就好,还请陛下为臣的两个女儿主持公道,再者,清和县主行为跋扈,如果再不约束管教,孔成危害。” 不愧是御史台的,口才不错。 皇上把玩着串珠,看向秦浅,“清和,你怎么说?” “清和身为陛下亲封的县主,管教两个藐视皇家的刁民,没错。” 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赵岩和父女三人脸色越发难看了。 “我赵岩和千金,怎么到你眼中就是的刁民了?清河县主,臣劝告你不要太过狂妄!” “不是刁民?那好,那请问两位小姐,敢把昨日的话当着陛下的面再说一遍吗?”秦浅回头看向那缩着肩膀的姐妹两人。 她们两个自然是不敢把那天的话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如果说不出口,本县主替你们说。” 两人明显慌了,赵岩和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再看看秦浅,不悦,“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开了两句玩笑,你们就把昨日的话再说一遍。” 两姐妹垂着脑袋对视一眼,年幼的那个开口。 “我,我和姐姐昨日就说了两句清和县主骄纵蛮横,有失侯府和皇家的脸面,就这样,然后清和县主就闯进了包间训斥了我们一顿,还打了我们鞭子。” 这小姑娘一开始还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镇定了。 “还有,当时赵永侯府世子当时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秦浅听她说完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是失心疯了吗?为什么要如此宠爱这样一个人,就是街上的阿猫阿狗都比她好。” “太子和安王向来不对付,她喜欢安王可不就是打太子的脸,皇后娘娘还能像往常那样疼爱她?早晚有一天会被皇后娘娘厌弃。” “再说了,现在安王得宠,这大周的江山指不定谁坐,就算皇后娘娘喜欢她又能持续多久呢?” 秦浅幽幽说完,皇上拧起了眉心,而赵岩和以及那两个姐妹脸色已经非常苍白。 “这些话,难道不是二位说的吗?”秦浅戏谑的看着两姐妹。 “不,不是,我们才没有说……”小姑娘赶忙反驳。 “当时罗志鸿在场,如果两位小姐不记得了,可以请他来作证。” 小姑娘面露惊恐,慌乱抓住了旁边姑娘的袖子。 赵岩和没想到两个女儿还说过这样的话,他快速想着解救的办法。 “皇上……” 皇上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串珠扔到了桌子上,打断了赵岩和。 “妄议朝政,藐视皇家,赵岩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两个好姑娘!”皇上声音中明显带了怒气。 “皇上恕罪。”赵岩和慌乱的跪了下来,两姐妹一看这也赶忙跪下。 皇上冷哼一声,“你把事情弄到朝堂上来说,非让朕给你主持公道,朕还以为你家姑娘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原来竟是她们污蔑清和,朝堂成了给你赵岩和处理这些破事的吗?” “赵岩和啊赵岩和,你可真是让朕失望!” “皇上恕罪,是臣管教无方,臣定当好好教导她们,还请皇上看在她们年幼的份上饶恕她们。” 赵岩和哀求着,姐妹两个磕着脑袋。 她们就是想借着父亲的职务之便给秦浅一个教训,哪里想会变成这样。 昨天她们也是头脑发热的才说出来的那些话,搁在平时,就是借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啊。 看他们这副样子皇上心烦,“她们内宅女子,公然讨论储君之事,赵卿,朕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啊。” 赵岩和愣了一瞬,“臣冤枉,臣一心效忠皇上,并无二心,臣也不知道她们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姐妹两个这会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知道跪在地上认错。 “哼,你让朕如何相信你,即日起你就停职在家好好反省。” 赵岩和如当头棒喝。 说轻了是停职,但往大了说,跟革职也没什么差别。 “皇上……” “出去,吵的朕脑仁疼。” 赵岩和还想求饶,但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走下来,请他们父女三人出去。 秦浅瞥了一眼他们就收回了视线。 如果说她是恶毒女配,那么这父女三人就是书中连姓名都没有的小炮灰了。 倒也值不得她斤斤计较。 等他们出去,御书房终于安静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清和,昨日之事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行事确实鲁莽。” “陛下教训的是。” 南阳侯很是满意她认错的态度,但是接下来就听秦浅说:“可如果再来一次,清和还是会如此,我乃陛下亲封的清和县主,教训她们这种藐视皇家的刁民那是她们的福气,要是清和当时忍了下来,那才是真正的让皇家没了颜面呢。” 听听这骄纵的言论。 南阳侯愣是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确定皇上并没生气的迹象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把秦浅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皇上哼笑一声,“也是,你要是能忍,那也就不是朕认识的清和了。” “今日差点就让你受了委屈,说,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赏给你。” 闻言秦浅笑了,依旧是她张扬自信的模样。 “这可是陛下说的,那陛下就赐婚给清和和安王殿下。” 这一开口就知道其不知天高地厚了。 果然皇上脸上的笑意就减了几分,南阳侯更是闭上了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缝上秦浅的嘴。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除了这个之外都好说。”皇上说。 秦浅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那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疼爱清和,平日里没少给清和赏赐,清和暂时没什么想要的。” 这话又把皇上哄开心了,“好,等你想好要什么再来找朕。” “你也有时间没进宫了,去皇后那边坐坐。” “是。” 秦浅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没给南阳侯一个眼神。 南阳侯之后也追了出来,看四下无人,沉声对她说:“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还想让皇上给你和安王赐婚?人家安王看得上你吗?自取其辱。” 秦浅脚步没停,“那看得上谁?秦知秋吗?” “知秋怎么了?知秋知书达理,哪儿哪儿都比你好。” 秦浅哼笑一声没搭理他,加快了脚步。 南阳侯跟了几步没跟上,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给我收敛着,要是给家里招惹了麻烦别怪我大义灭亲!” 没人回应他,秦浅从背影里都透着对他的冷漠。 第二十四章 你瞅这蠢货 秦浅离开了御书房就往皇后的宫殿走去,路上碰到了不少宫人都跟她行礼问安。 到了皇后宫殿,全公公已经在外面等着,看到她恭敬的迎着她进去。 即使此前看过剧情,但是亲眼见到皇后,秦浅还是微微震惊。 她跟皇后看起来比跟侯夫人更像是母女。 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看到秦浅,皇后高兴的肢体语言都丰富了许多。 “哎呦,本宫的心肝儿终于知道来看本宫了,快点过来让本宫瞧瞧。” 这对原主的喜爱根本就伪装不出来的。 秦浅也省了行礼问安的步骤,露出真心的笑容走到了皇后面前。 皇上牵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心疼的问:“这段时间在家里是不是过的不如意?怎么都瘦了一圈啊。” “青燕,你看见浅浅是不是这小脸都不水灵了?” 青燕是皇后的身边伺候的嬷嬷,她看到秦浅也高兴,笑着说:“确实比刚出宫那会儿脸色差了,一定是小主子整日想娘娘,心思忧虑才导致的。” 这话惹得皇后一阵笑,“就你会说话,她要是想本宫怎么不进宫来看本宫?” 说着皇后松开了秦浅的手,真像是生气的模样。 秦浅心里很感动。 自从妈妈离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明晃晃的爱了。 “姨母恕罪,我这不是过来看您了吗?”秦浅坐到皇后身边,很自然的就表现出来了亲昵的姿态。 或许是原身残留的感情,或许是皇后身上发散的母爱,秦浅很想靠近她。 “哼,你敢说你这次进宫是专门看本宫的?”皇后嗔怒的斜了她一眼,把小矮桌上的零食往她怀里揣。 “前面事情已经解决了吗?”皇后问。 “解决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平日里再张扬,也绝对做不出来殴打重臣之女的事情。” 听皇后这话,秦浅有片刻的怔忪。 为什么皇后听说这件事情第一想法就是相信她,南阳侯府的人就做不到? 秦浅有一瞬间替原身觉得心酸。 “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秦浅把昨天在茶楼还有今日御书房的事情跟皇后都说清楚了。 倒是让秦浅没想到的是皇后听了比她想象的还要气愤。 “这赵家的两个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还这样诋毁你,你是本宫的心肝宝贝,她们是眼睛瞎了竟然敢教训你!” “还敢妄议朝政,我儿哪里不受皇上重视了?真是眼瞎至极!” 皇后这一生气,宫里的人都小心翼翼,就连青燕姑姑和全公公都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秦浅起来坐到皇后对面,给她倒了一杯茶。 “姨母息怒,皇上已经惩罚了赵大人和他家的两位小姐,算是给姨母和太子哥哥出了气,可见皇上对太子哥哥还是很重视的,您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自然知道皇上对我儿重视,不然也不会立为储君。” 秦浅垂眼喝着茶,掩饰了眼底的挣扎。 皇后和太子是对原身真的好,以至于后来为了原身,跟男主走到了对立面。 跟男主作对,结局能好到哪里去? 在皇后这里吃了午饭,一直到了黄昏秦浅才出宫。 柳绿和时久在宫门等着,他们主仆三人坐上马车回了南阳侯府。 到了自己院子刚坐下老太君院子里就来人了。 是秦嬷嬷亲自过来的,想来也知道了今日她在宫里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过问,而是为了禁足的事情。 老太君让她继续在自己院子里思过,没有她老人家的命令不得出府。 等秦嬷嬷离开,柳绿小心看着秦浅的脸色。 “县主,您不生气。” 今天因为赵家那两姑娘的事情被叫到了皇宫就已经让主子够委屈的了,这府里没一个关心主子的就算了,老太君竟然还想着惩罚小姐。 她这个做丫鬟的都已经替主子伤心了。 “生气?生谁的气?”秦浅问。 这语气一点都听不出来的生气的样子。 “您没生气就好,今日您受惊了,奴婢让厨房做了安神汤,您喝了早点安睡。”绿柳说。 在宫里被皇后喂了很多东西,秦浅确实不饿,喝了一碗汤之后就睡了。 说句心里话,其实今天还是挺高兴的。 因为见到了皇后,让她知道,其实她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南阳侯府这群人对她不关心又怎样?她同样也不在乎他们。 第二天早上秦浅是被隔壁的动静吵醒的。 秦浅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梳头,随便问了一句隔壁。 “一大早四小姐那边来了客人,这会儿正热闹呢,”绿柳看了一眼铜镜里的秦浅,小心问:“要让奴婢去说一句吗?” 按照主子的脾气,这样的动静早就惹得她心烦了。 “罢了。” 绿柳诧异,还悄悄看了秦浅一眼。 吃了早饭之后秦浅让绿柳打开了自己的库房。 里面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赏赐,秦浅左右挑选了一番从里面找出来了一套文房四宝。 “把这个好好拿出来,送到安王府。”秦浅吩咐。 绿柳跟着身后,听了她的话神色微顿,“可是老太君让您闭门思过……” “她只说不能让我出府,我给谁送东西她管得着吗?” 这嚣张的语气让柳绿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秦浅看着绿柳把东西收回,她又在小库房里面转悠了一圈,最后拿了颗夜明珠,打算放在床头当小夜灯。 无聊没事情可做,她就翻出来字帖来练字。 可是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大了,闹的她都静不下心来。 扰得她心烦,直接把毛笔扔到了桌子上。 “县主。”柳绿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浅。 “让隔壁给本县主消停点!” 柳绿赶忙给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没一会儿隔壁是安静了,秦浅却也静不下心来练字了。 “县主累了的话就停下来歇歇。” 秦浅走到外间,坐在榻上茶杯刚送到嘴边还没喝下去,院子外面传来动静,小丫鬟过来禀报说秦知秋带着她的小姐妹过来了。 秦浅隔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有四个姑娘,其中两个竟然还是秦浅认识的。 这两个人可不就是当初在安王生辰宴往秦知秋酒杯里放东西的那张小姐和她的小姐妹吗? 秦浅都气笑了,问柳绿,“今天一整天秦知秋就是跟她们在一起玩?” 柳绿点头,“听说本来还有赵大人家的千金,但是赵大人出了事,两位千金也被禁足了,今儿个就没来。” 呵,咱们这女主这是什么盛世白莲? 就安王生辰宴都闹的那么难看了,她竟然也能在跟张家那小姐玩到一块儿去。 “县主,奴婢让她们离开?”柳绿看着秦浅的脸色问。 秦浅冷哼一声,“让秦知秋进来。” 第二十五章 我是工具人吗?是 柳绿出去了,片刻后带着秦知秋进来了。 秦浅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平静的眼神落在秦知秋身上。 “县主,我的几个朋友过来找我玩,你跟我们一起。” 秦知秋笑得真诚。 “秦知秋,我现在严重的自我反省,当初是不是我把你推下湖之后你脑子里的水没控干净?” 秦浅凉凉开口,秦知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浅什么意思。 “县主……” “那姓张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你还傻乎乎的跟她走这么近,你怕是有大病。” 秦知秋委屈的就嘴唇抽了抽,“县主,不是的,张小姐他们上次也是误会,误会说开了我跟她们还是朋友的。” 秦浅忍不住嗤笑,“狗改不了吃屎,你看她们像是真心实意跟你做朋友的样子吗?” 她没刻意压抑着声音,外面的那群人肯定听得到,秦浅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 “县主,她们是我朋友,你别这样说。” 呵,行。 非常好。 “那你随意,只是以后被人欺负的哭鼻子时我才懒得管你。” 她真想把脑子里机械玩意儿揪出来让他看看这极品玩意儿。 没得救。 爱怎么样怎么样。 心累的对着秦知秋摆了摆手,“出去,再吵到本县主别怪我无情。” 秦知秋纠结的看着秦浅,“那,就不打扰县主了。” 说着秦知秋转身就要离开,恰巧这个时候时久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主子,送去安王府的东西安王没收。” 说着时久把盒子放在了秦浅面前。 秦浅只是瞥了一眼,这个结果她早已经料到了。 可没等她说什么呢,都已经转身的秦知秋转身回来。 “县主是想给安王殿下送东西吗?” 秦浅掀开眼皮看着秦知秋。 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面饱含着善良。 却看得秦浅心里烦。 “关你何事?” 秦知秋却像是没察觉到秦浅的不悦,继续说:“如果县主您愿意的话,这东西我帮您转交给安王殿下,正好明日我要去参加一个诗会,安王殿下也在。” 秦浅抬眼看着她,眼神审视。 “秦知秋,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她这话把秦知秋问懵了,“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喜欢安王,还在我面前彰显你在他心里的特殊,怎么,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就这么开心?” 秦浅说完就看到秦知秋的脸白了,对方眼神慌了。 “不,不是,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我,我只是想帮帮你。”秦知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管她是真这般善良还是装的,秦浅都对这种人喜欢不起来。 “本县主用得着你帮?” 秦知秋不安的揉着手帕,“……对不起。” “出去。” 秦知秋像是蔫了的花儿似的往外走,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回过头。 “县主,你被禁足一定很无聊,我那里有不少书,我让人拿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秦浅的冷冷的视线。 秦知秋不敢再说什么,在秦浅发火之前转身离开了。 看着人离开秦浅把手里的玉石往桌子上一丢,气得按压着眉心。 一定要忍耐,不然她怕自己坚持不到走完剧情就把女主给弄死。 之后秦知秋倒也没敢过来,秦浅继续在院子里闲着,每天都会去自己的小库房挑选礼物给安王送去,但每次结果都跟第一次一样被退回来。 这天秦浅起来,洗漱吃饭,上午练字,下午看书,一整天都没再提起来给安王送东西。 她这举动让绿柳都好奇了。 “县主今日怎么没继续让人送东西给安王殿下啊。” 秦浅正在一边看着棋谱一边研究着下棋,听绿柳这话头都没抬。 “嗯,之后都不送了。”秦浅说 “对,就不应该继续送了,您这几日每天都给安王府送东西,惹得很多人都说闲话,这要是传到了老太君的耳朵里,您免不了又被训斥。” 秦浅轻笑。 她哪里是怕闲话,她怕再继续送下去真的就把安王追到手了。 “温时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秦浅问。 毕竟是男主,她还是要关注一下对方的动向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世子身边做事,具体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秦浅诧异的眉心动了动。 之前她还以为秦知秋是在给温时澹解围才说他跟着秦商身边做事,没想到现在还留在秦商的身边。 《庶女成妃》这书中的剧情里面可没有这一段啊。 事情发展和剧情又有了偏差。 不过既然那机械的声音没提醒她,那就说明没问题。 秦浅是这样想的,然而晚上,她沉睡中,被一阵急促且刺耳的“嘀嘀嘀”声吵醒。 【滴滴滴——紧急警报,男主正遇危险,请及时营救,请及时营救!】 【男主现在您所在位置的西南方一百米,请马上行动,马上行动!】 秦浅猛地睁开眼,不禁对脑海里面这个狂叫的东西暗骂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大晚上的她心脏都不好了。 “我要不救呢?”她躺着没动。 放在谁身上,这大晚上的被吵醒语气都不会好。 【那只能判定你任务失败。】 秦浅咒骂一声,认命的掀开被子下床。 她是恶毒女配,却活生生的被安排成了工具人。 穿好了衣服,按住了守夜的丫鬟,没惊动绿柳,就喊了时久跟她一起悄悄走进了黑夜。 秦浅不是很熟悉这个府,等她往西南方向走了将近一百米,看清所在的地方,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地方秦浅也不陌生,因为上次被温时澹耍,他就是在这里醒来的。 这正是南阳侯府的马厩。 此时温时澹就在这个马厩里面,等待着她的营救。 哈,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要不是时机不到,她免不了一番嘲笑。 脑海里面那嘀嘀嘀急促的声音停了下来,秦浅站在马厩门口掩住了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脚走了进去。 时久点燃了火折子,马厩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温时澹就蜷缩在上次她躺着的地方,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生机。 秦浅靠近,借机报复抬脚踢了他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蹲下来查看对方的情况。 腹部受伤,鲜血流淌了一地,呼吸似有若无。 秦浅搞不懂他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是原着没有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