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超能复苏》 第一章 来自兄弟的黑手 肖尧一身专业的登山设备，缓慢在麦金利山的南坡向上攀登。 身后不远处是他的堂弟肖安。 今天肖尧刚刚从北美联盟大学毕业了，堂弟肖安专程从康城赶来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征服麦金利山是一个月前两人就商定好的。 现在是夏天，可山顶终年积雪，气温依然在零下三十度，路很陡，也很滑，每年都会有不少登山者死在这里，尸体就埋在雪地下。 两人在山顶找了块儿巨石并排坐下，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笑。 那种把大山踩在脚下的感觉太爽了。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就不会有人知道，救援队甚至都不会上来救我们。”肖尧豪迈地大笑着说，浑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肖安从背包里摸出两瓶从家乡带来的老白干递给肖尧一瓶，打开来，自己先灌了一口下去。 然后打了一个饱嗝，喷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肖尧也把瓶盖拧开，灌了一口进去。 紧接着，他皱了下眉，这口老白干跟他过去喝过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 “这味道......” “没错，我在里面加了最新的麻醉成份——迷醉 。”肖安的脸色突然狰狞起来。 “为什么？”肖尧拧了下眉问。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肖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肖尧。 肖尧仰望着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抽掉了，铺天盖地的无力感马上就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肖安继续控诉，说：“那次我们一起到爷爷的果园里偷果子，爷爷把我的屁股都打烂了，可他竟然只拍了拍你的头，凭什么？” “因为你心中觉得不公就要杀了我？”肖尧觉得不可思议。 肖安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也喜欢宋欢，可她却只喜欢你，我长得比你帅，学习不比你差，她凭什么只喜欢你？” 肖尧怔住，如果肖安是为了和他争女人，那他倒是能理解了。 可三年了，他已经三年都没有和宋欢通过电话，连个微信都没有发过，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被肖安针对自己会不会太冤枉了些？ 肖安自顾自地灌了口老白干，情绪稳定了些，接着说：“爷爷死了，七天后开追悼会，你就在这里睡了吧！” “死了？”肖尧有些吃惊，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都不知道。 想想也对，自己的父母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里丧了生，之后自己便被爷爷送到北美来读书，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被边缘化了，远离了家族权力核心。 肖安是他二叔的小儿子，比他先得到消息也不意外。 肖安的表情在这一刻再次变得狰狞，他愤恨地说：“你老爸和你老妈都已经死了，可我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还要把基因研究所过户给你，还要让宋欢做基因研究所的总经理。” “所以你要杀了我？”肖尧明白了，这个理由太充分了。 肖家的基因研究所前后投入了超千亿的联盟币，据说那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杀他一人，得一家价值超千亿的公司，得一美人，似乎很合理。 “基因研究所是我的，宋欢也是我的，所以，你必须得死。”肖安恨恨地咬着牙说。 “我是你哥。” “你就是我爹也不行。”肖安大声吼道，盖过了山顶的风。 “你会后悔的。”肖尧试图唤起肖安的良心。 肖安什么也不再多说，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备，向山下走去，中了迷醉的人不可能再醒过来，哪怕是超能者也不行，这是无数临床证明过的。 山上的风很大、气温很低。山顶没有人，天色也渐渐暗下去。 肖尧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渐行渐远的肖安，感到自己的知觉正一点点地流逝。 在他的意识即将完全寂灭的临界点，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温热，就像有一个烧红的烙铁放在了他的皮肤上，紧接着他便陷入了沉睡。 梦里，他全身赤裸着飘在空中，胸口那陪了他二十年的胎记已然消失不见，而他的皮肤上缓缓浮现一缕又一缕复杂的火焰纹路，那些纹路不仅带给他温暖，还不断地改变着他的体质。 “超能力？”肖尧下意识地想道。 当今世界不断有超能者涌现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每百万人才可能出现一例，成为超能者完全就是小概率事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火焰纹路从他皮肤上隐去，他的记忆中似是突然多了些什么内容。心念动时，他的掌心竟飘起一团尺许高的火苗，散发着慑人心神的温度。 天空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今天开始，你只要睡觉便会进入大梦空间，这里会不断给你匹配合适的杀手，在这里学到的一切经验包括超能力都可以带到原世界中去。” 这个声音响起时，肖尧便已然坠到了地面上。 “等一下，如果杀手把我杀死了会怎样？”肖尧忙问，开玩笑，如果死在大梦空间里再也回不去就不好玩了。 “你会原地重生再来一回。” “那我怎么回去？”肖尧又问。 “原世界的你睡醒你就回去了。”苍老的声音回复说。 “不玩行不行？”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不玩儿也行，但杀手会不断出现，你会不断死亡。” “得了！不逃都不行。”肖尧气结。 话音落时，一柄利刃已然从他身后刺了过来。 肖尧没有学过什么搏斗之术，只能笨拙地闪躲，仅一瞬，他就被刺了个透心凉。 被贯穿胸口的痛、面对死亡时的恐惧都那么真实，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血滴到了地面上，感到自己的生机一点点地流逝...... 那一刻，他甚至感到自己真的要死在大梦空间里了。 当生机完全流逝，他突然感一阵清醒，他就那么毫无道理地原地重生了。 他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同一个杀手，同一个方向，同一把利刃以同样的方式刺来。 肖尧匆忙闪躲，可还是慢了些，但明显比第一次中招进步了许多。 就这样，杀手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肖尧一次又一次地躲闪，并不断尝试调用体内火焰用于攻击。 肖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恐怕得有一整天的时间了，他终于玩死了那个杀手。 肖尧仰头看天，大声地叫道：“大梦老头儿，这都一天了，我怎么还没醒？我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原世界要快得多，最快可以相差百倍，你在这里过了一天一夜，原世界可能才十来分钟。” “那好吧！再来。”肖尧战意高昂起来。 爷爷把基因研究所和宋欢打包送给了他，可他竟然守不住，这还没回家呢就被堂弟给干掉了，如果没有点儿战斗能力回到老宅里去也是送人头。 他必须让自己有自保的资本才能回去，有幸大梦空间给他争取了时间。 第二章 归路不是坦途 回到自己在学校的单身宿舍，肖尧疲惫地躺在床上，轻声地说了声：“苗玉。” “在呢！”电视机自动打开了，一个穿着邋遢的女孩儿出现在电视上，女孩儿咬了一根棒棒糖，歪头盯着肖尧。 “帮我订一张后天回康城的机票，我要回去。”肖尧的目光渐渐变地坚定。 之所以决定后天回去，就是想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多睡觉，好利用大梦空间磨炼自己，那里的时间流速和原世界不同，原世界一天那里就是一百天，这相当于给他争取了一年的训练时间。 “收到，对了，今天宋欢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听到宋欢这个名字，肖尧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如果肖家大宅里还有人能牵动他的心，那宋欢必是其中之一。 他记得三年前他离开大宅时，只有宋欢一个人送他。 那天，宋欢独自开着车把他送到机场。车走得很慢，好像舍不得让他走。那天的宋欢恬淡如水，比平日里更加沉默。 两人在机场坐了许久，似乎都有一肚子的话，却都极为克制地没有出声。 肖尧克制，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作为嫡孙，他哪怕是远离了权力核心，也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把他一棍子打死才更符合“敌人”的利益，那么和他走得近的人都有可能被敌人针对。 平日里宋欢本就是恬淡的，今天只是更恬淡了些。肖尧的心里莫明有些堵，他期待宋欢变得热切些，尤其是在他“逃亡”之前。 宋欢虽然被爷爷宋远征重用，但毕竟是外姓，要想在肖家生存下去，如履薄冰、谨言慎行就是她必须的选择，她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这或许是她淡漠的原因吧！肖尧这样安慰着自己。 安检口，宋欢进不去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一株高贵的马蹄莲，只是轻声地说：“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直到肖尧消失在人群里她才离开。 以前，宋欢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找肖尧聊聊天，肖尧有什么心结了也会找宋欢倾诉，两人一直无话不谈，相互信任，却又只是朋友。 一别三年，肖尧曾无数次想给宋欢打个电话，但一想到在机场时宋欢的淡漠，他都因为自己廉价的自尊放弃了主动联系。 他一直在期待着宋欢的电话，可一直没有等到，哪怕是一条微信。 本以为时间会让人遗忘，但有些事却如醇香的酒，历久而弥香。宋欢的一颦一笑不仅没有在他的意识海里渐渐模糊，反倒愈加清晰起来。 肖安说他也喜欢宋欢，这让肖尧心里有点儿不爽，也让他有了马上要丢失传家宝的紧迫感。 肖尧拿出手机，找到宋欢的电话。 就在这当口，手机又响了。盯着手机上的号码，肖尧的心都轻颤起来，号码是宋欢的。 “肖尧，是你吗？”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儿的声音有些轻颤。 “是我，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宋欢欢快地说。 “我这两天就回去。” “好，买好机票告诉我，我去接你。”宋欢刚刚清淡下去的情绪似乎又火热起来。 “......” 只此几句话，对宋欢的思念瞬间就占居了肖尧全部的身心，但很快，他又想起了机场时宋欢的淡漠。 他决定要当面问清楚，他不想在猜测中继续纠结。 他要使回属于他的基因研究所，任何人想抢都不行。 他要把肖安按在地上磨擦，让他知道做了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肖书平是肖尧的二叔，掌管着肖家的安保公司、军工系统、还有一支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杀手组织，再加上二叔和他一直不睦，派个杀手在路上干掉他这很符合二叔的风格。 可是这又如何，有人越是不想让他回去，那也就越加说明他有回去的必要。 在候机大厅里，肖尧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进入了他的视野。 小姑娘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具熊，背了一个双肩包，正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 肖尧四下看了看，下意识去找小姑娘的家人，可周围的人要么三三两两地聊天，要么跟他一样扣着手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小姑娘的存在。 这是一个没有大人跟着的小姑娘。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肖尧没有立场去批评小姑娘的父母家人，只是觉得小姑娘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有些孤单，让他有些心疼。 在前往康城的飞机上，肖尧静静地看着窗外，摆渡车正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一天又一天，一趟又一趟，重复而单调。 “长点眼睛，谁家倒霉孩子？”一个男人烦躁的斥责声响起。 肖尧扭过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过道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毛皮熊，眼角噙泪，委屈而无助。正是候机大厅里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偷偷看一眼身旁过道上坐的年轻男子，又赶紧把目光移开去，似乎生怕男子立时拉她暴打一顿。 年轻男子此时正弯腰拼命地擦拭着皮鞋上的污渍，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什么。 显然是小姑娘踩了他的皮鞋，他正发泄着不满。 女孩儿强忍着没让泪水滑落，慌不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踩坏了你赔得起么？”男子得理不饶人地继续斥责。 飞机上其他人都只是看了一眼，没人替小女孩说话。 女孩身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肖尧突然觉得自己和小孩儿好像，强烈的共情让他觉得站在男子面前被斥责的是他自己，小女孩儿的委屈和无助他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没来由地涌了上来。 “丫头，坐这里。”肖尧嚯地站起来，冲小女孩招招手。 男子冷冷地看了肖尧一眼，把一腔怒火转移到了肖尧身上，居高临下地问:“是你家的孩子？” 对这种人，多说一句话肖尧觉得污了自己的身份。他瞪着那男子看了一眼，意念之力倾泻而出，向着男子碾压而去。 男子轻哼一声，双腿一软坐回到座位上，神色霎时变得萎靡，再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肖尧的意念之力只输出了三成，并且只输出了极短的一瞬，在他看来，这短短的一瞬足够那男子昏睡一路了。 可令他意外的是，男子只是萎靡了些，却没有昏睡过去。 超能者，这是肖尧初步的判断。 第三章 飞机上的杀手 超能者在现今的地球并不是秘密，但也并不常见，约摸百万人才会出两三个超能者，这一架飞机上同时出现两个超能者绝对属于小概率事件了。 男子似是忌惮肖尧的实力，又或者不想在飞机上惹事，他看向周围的眼神警惕了很多，气焰也没有刚刚那么嚣张了。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没有再找小姑娘的麻烦，也没有找肖尧寻回场子。 意念之力无形无色，并没有人发现两人交手了。 小女孩终于如蒙大赦，慌乱地来到肖尧身边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用依然怯懦的声音小声说:“谢谢叔叔。” 肖尧气息滞了滞，笑着纠正道:“要叫哥哥。” 小女孩刚刚放松的神经立时又紧张起来，双手再次紧紧地抓住怀里的小熊，小声说:“对不起，谢谢哥哥。” 肖尧一怔，这才明白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却吓到了孩子，让小女孩儿觉得自己犯了错。 “没关系。”肖尧赶紧笑了笑。 小女孩也回了一个纯净的笑。 等小女孩儿坐下了，肖尧这才问:“自己回康城么？” “嗯！” “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康城，爸爸……忙。” “你几岁了？”肖尧在心里已经把女孩儿的父母归类为不负责任者，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坐飞机，那对儿父母的心得有多大？ “小小八岁了。” “你叫小小是吗？” “嗯！” “以前自己坐过飞机么？”肖尧不停地找话，好让这个叫小小的女孩情绪平静些。 “没有。”小小摇了摇头。 “怕么？” “现在不怕了。”小小看着肖尧，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小小把怀里的小熊放到餐板上放好，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盒小熊饼干，递给肖尧一块。 肖尧接过去，仔细地品味着。 “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熊饼干，大哥哥喜欢么？”小小期待地盯着肖尧。 “当然喜欢，听我妈妈说，我小时候是饼干养大的。” 小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如天使般治愈，让听者愉悦。 “你不信？”肖尧歪着头问。 “小孩子都是吃妈妈乳汁长大的……”说到这里，小女孩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突然有些与年龄不符的怅然。 肖尧知道，小小一定不是吃妈妈乳汁长大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果然没错。 他不想去刺痛小小幼小的神经，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妈妈乳汁不够，可我不喜欢喝奶粉，唯独喜欢小熊饼干，我妈妈就天天给我吃。” 小小瞪大了眼睛说:“我也是啊！” “那我们有共同点了。”肖尧笑了。 “你吃了我的小熊饼干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对么？”小小突然问。 “当然。”肖尧应到。 “那我有秘密就可以告诉你了对么？” “当然了。” “那你是坏人么？” “你看我像么？”肖尧完全沉浸在小小的逻辑世界里。 “不像，那你能送我去妈妈住的地方么？”说着话，小小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你妈妈住的地方？” 小小点了点头。 肖尧盯着小小，想也没想便答应道：“我带你去找妈妈。” 小小的眼神突然有些黯然，说：“其实，我爸爸不是忙，是被坏人抓走了。” “抓到哪儿了？”肖尧拧眉问。 小小蜷缩在座椅上，无助地摇了摇头。 肖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此次回康城，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除了能把小小送到母亲那里，实在给不了她什么承诺，更不能答应帮她找爸爸。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肖尧叉开话题问。 小小一下子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说：“我爸爸是机械工程师，主要修理交通工具，我爸爸说，没有他修不好的交通工具，飞机火车也能修的。” “你爸爸真厉害。”说着话，肖尧思索着，一个工程师为什么会被抓走。 小小乖巧地笑了笑，头小心翼翼地靠在肖尧肩头，昏昏睡去。 飞机平稳地穿过云层，下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如果二叔真的想阻止他回去，现在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飞机上共有乘客214人，机组人员9人，合计223人，这里人员密度太大，如果杀手在这时跳出来，势必会伤到其他人。 肖尧不住地回忆着梦境中的每一个杀局，判断着杀手最有可能出手的方式。 他把意念覆盖了整个飞机，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能的杀手，如果能在杀手出手前先制住对方，那就能把误伤乘客的风险降到最低。同时，他也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陡然，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了他的鼻孔，那种香味他曾在梦之杀局里碰到过，是一种极为诡异的毒气，可使人丧失一切知觉，短时间内和植物人无异，哪怕是给中毒者做了截肢手术他也不会有任何痛感。 绝大部分中毒者会在数小时后清醒，毒素也会诡异地消失，非专业机构根本无法从他们体内检测出毒素来。 肖尧心头暗骂：还真是好算计，等老子中毒昏睡了再把老子的脑袋给割掉吗？ 肖尧体内血液瞬间倍看，无数道火焰在体内燃烧，将那入体的毒气焚了个干净。 杀手显然并不了解他的超能力，竟然对他用毒，这不被克死才怪。 身旁的小小还在沉沉地睡，很可能已经中了毒气。 肖尧没有贸然起身，而是先用意念之力笼罩了整个飞机，飞机上一共214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有212位乘客呼吸平稳，闭着眼睛，就像212个植物人，显然，那些人都已经中了毒。 机组人员中，只有机长和两个空姐还清醒着，其他7名机组人员也已经昏睡。 清醒的乘客除了肖尧，就只有那个小心眼儿的男子，虽然那人竭力地掩藏着自己，但呼吸频率略显急促，眼皮偶尔也有抖动，这些都没有躲过肖尧的感知。 四个杀手吗？肖尧猜测着。 就在这时，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空姐出现在过道上，并盯着肖尧所在的方向。 第四章 反杀 “肖尧应该已经睡过去了。”一个长发的空姐小声说。 “按计划把他拉到卫生间溶解掉。”另一个短发的空姐缓缓向肖尧走去。 “在北美待着多好，非要回国，真是找死。” 走在前面的“短发”回过身，盯着“长发”的空姐，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责备着。 “好好好，我不说了。”长发翻了翻白眼，悻悻地说。 两人一起向肖尧走去。 陡然，小心眼儿男子纵身跃了起来，就如一只灵猿，动作极为敏捷，如果仔细看，他的手臂似乎也在这一刻变长了许多，如果垂下来恐怕都到脚踝了。 他整个手掌霎时浮上一层细细的灰色绒毛，就像一只通灵的长臂猿。 他的掌心突然多了一把血色的短匕，目标正是短发空姐的心脏。 “短发”显然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在毒气中保持清醒，惊诧中被血色匕首直接刺穿了心脏，她眼神中的惊恐还没有散去，生机已然迅速流逝，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长发的空姐反应却是极快，她的掌心瞬间就多了一把尺许长的三棱锥，整个人就如一道闪电，向着男子冲去。 小心眼儿男的脸色已然惨白，好像体内的能量已经耗尽，现在的他就如一个全身无力的醉汉，只能看着三棱锥尖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却根本无力闪躲。 他本就受到了肖尧的意念攻击，之后又吸入毒气，刚刚还调动本就不多的能量暴起杀人，还能清醒着就殊为不易。 他紧紧地咬着牙，呼吸渐渐变得凌乱，眼皮使劲地睁了睁，却很快又无力地合上。 在昏睡过去前的一瞬，他把目光看向了肖尧，好像想得到某种肯定。 肖尧有些诧异，不久前，他还怀疑男子也是杀手中的一员，现在看来他有大概率是冤枉那小心眼儿男子了。 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怎么会为了别人不顾一切地拼命？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如果放在三年前，他还被人尊称为“太子爷”那会儿，很多人会为他做事，会不顾一切地为他做事。可现在他只是一枚弃子，又怎么会有人拿命来讨好他？ 他想不明白。 小心眼儿男睡去的一瞬，长发的空姐已然来到他的身边，高举的三棱锥已然对准了他的心脏，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将他刺个透心凉。 要救那个小心眼儿男子吗？ 肖尧的选择当然是救，心胸狭隘可不是死罪，再说，刚刚小心眼儿男子还冒死捅了一个杀手，这种人应该活着。 空姐高举着三棱锥的手并没有落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然穿透了她自己的心脏，透胸而过的匕尖，还正向下滴着血，那是她自己的血。 她艰难地回过头，盯着身后的肖尧，一脸不可思议地吐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她没有想到肖尧能在毒气里保持清醒，更没想到肖尧抬手就将她给杀死了，简单到像捏死一只蚂蚁。她临死前的眼神里满是不甘和自嘲。 肖尧不理会她临死前的心境，透胸而过的匕首转动了下，又很快拔了出来，那个空姐“砰”的一声趴在地上，死透了。 陡然，飞机上异变再生，那两位死去的空姐全身的毛孔就像是一个个烟囱，开始向外喷吐着淡淡的白烟，空姐的躯壳笼罩在白烟里开始不断地缩小，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件衣服落在地板上，连一根头发，一点儿血污都没有剩下。 轻嗅一口那些白烟，肖尧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如果不久前的毒气只是让人深度昏迷，现在这些白烟则会直接要了一飞机人的命，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白烟里活下来。 肖尧知道那白烟的厉害，可他无能为力。 空姐的身体就是毒烟的载体，只要那两个空姐杀手死去，她们的身体便会化为燃料，直到燃尽，尸骨无存。 两个空姐原本的目标是他，如果他被悄无声息地杀死，那飞机上其他人也许会没事。 如果空姐任务失败并被杀死，那她们的身体又会化为第二重杀机，用白烟毒死肖尧，同时也会拉一飞机的人陪葬。 但很显然，杀手背后的人再一次低估了肖尧。 想到这里，肖尧看向了飞机前方，机长一定可以看到机舱里的一切，空姐的一举一动不可能瞒得过他。 机组人员都昏了过去，可机长却清醒着，那机长必然也是杀手的一员。这波杀手为了杀死他根本不在乎伤及无辜，不在乎飞机上这二百二十条鲜活的生命。 而杀死飞机上所有人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便是让飞机坠毁。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平稳飞行的飞机突然变换了飞行姿势，一头向下扎了下去，如果按这个速度，约莫一分钟后便会坠落太平洋。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杀死他这个肖家弃子吗？肖尧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肖尧毫不犹豫地打开手机，给苗玉拨了个电话过去。 “苗玉，在吗？” “我说过，我无处不在。” “控制这架飞机，快。” “已经在做了。” “怎么还在下坠？” “你以为远程控制一架飞机很容易啊？” “......” 绝大大部分乘客都被安全带绑着，跟飞机一起加速下坠，没有固定的物体和乘客一瞬间就滑到了飞机尾部，紧接着发出一声声巨大的碰撞声。 速度越来越快了，饶是肖尧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眩晕感，如果飞机以这个加速度撞向太平洋，飞机上所有人都会死，连一块儿完整的皮肤都别想剩下，巨大的冲击力下人体都会被汽化，什么毒气，什么谋杀都会被掩盖过去。 还剩下的一切要么被海里的巨兽分食，要么沉入海底再不见天日，所有的阴谋也会被掩了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已经约莫二十秒了，可飞机还在下坠。 “苗玉，能不能控制下飞机？”肖尧急切地问。如果苗玉无法控制飞机，他必须想别的办法脱困，等飞机撞向海面，那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第五章 苗玉的实力 体内似乎有一个钟嘀嗒嘀嗒地响着，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肖尧数秒。他预估飞机会在四十秒后撞到水面，搞不好这就是生命的最后四十秒，可他却在这生命的最后四十秒里冷静地可怕。 他不会认命，更不会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苗玉身上，接受命运的安排从来都不是他的人生选项。 他曾经在梦中经历过超高空坠落，那次他把自己体内的火焰极致燃烧，从而变成一个火人，他的体形也在这状态下极致膨胀，就像一个被吹起来的气球，他下坠的速度也因此减缓了下来。 但着地后，他因为过度使用能力陷入极致的虚弱状态，一只饥饿的鬣狗就轻易要了他的命。 再有二十秒，如果苗玉还不能控制下飞机，他就必须燃烧自己赌一把。如果和飞机一起撞向太平洋，那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提前燃烧自己，哪怕是陷入极致的虚弱状态也还有一线生机。 又是十秒过去了，飞机尝试着抬了一次头，平稳向前飞了数百米，就在肖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飞机再次一头向下俯冲。 “苗玉，怎么回事？” “机长还活着，他切换了手动操控。”苗玉急道。 “敢跟我斗，我玩死他。”苗玉哼道。 “快。” “我已经上传了我自己写好的系统，飞机马上重启，重启后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手动也无法操作了，倒计时五个数。”苗玉兴奋道，好像打游戏马上就要通关了。 她竟然自己编写飞机系统？难道飞机的系统这么简单的吗？更何况还是在飞行途中远程改写。这是人类可以办到的吗？肖尧已经被苗玉给震得外焦里嫩无法言语了。 飞机上的一切光亮都在这一刻熄灭了，黑暗吞噬了飞机。肖尧感到自己好像被黑洞扯了进去，巨大的力量拼了命地撕扯着他，直欲将他撕碎。 “五、四、三、二、一。”倒数的声响在手机里传出来，那是苗玉的声音。 肖尧体内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他的拳头已然按在了飞机一侧的舱壁上，五秒倒计时结束时，如果飞机还没被控制下来，他会不顾一切地在飞机上打开一个洞，然后跳出去，燃烧自己，自己来拯救自己。 随着“一”的声音落时，飞机上的灯突然亮了，下坠的飞机抬起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昂首向天。 “你就不能慢点儿？”肖尧责备苗玉。 “再慢就掉下去了。”苗玉反驳。 “惯性，惯性懂不懂？这么骤然停住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肖尧毫无顾忌发渲泄着负面情绪 “要不你来？”苗玉哼道。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肖尧哪会开飞机啊！ 飞机很快便平稳下来，按原本的航线向前飞去，再有三个小时就会降落在康城的机场。 肖尧这才有时间转头看身旁的小小，此时的小小看着很安详，就像睡去了，可肖尧的心却瞬间被撕碎，因为他没有从小小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儿的生机。 她已然在刚刚的毒烟里逝去。 小小的父亲在北美失踪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独自坐飞机去找妈妈，孤独而无助。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愿意帮助她的大哥哥，马上就能见到疼她的妈妈了，可竟然在本该最安全的飞机上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不久前还答应小小要带她去找妈妈，可现在呢？要带着小小的尸体去找妈妈吗？ 他把意念覆盖了整个飞机，飞机上还有呼吸的也就只剩下他和那个小心眼的男子了。 他恨恨地咬着牙，心一抽一抽地痛。他自小长在肖家老宅，在勾心斗角中长大，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良善之辈，更不会爱心泛滥。 如果在荒野上看到一个人有生命危险，他大概率会选择避开，因为那人哪怕是死，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用背负什么负疚感。 但现在不同，整飞机的人死去，或多或少都因他而起。他甚至都在想，如果他安然赴死，那一飞机的人是不是都可以活着？ 他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假设。 肖尧把渐渐冰冷的小小抱在怀里，他的心也愈发冰冷起来。 肖家人视人命为草芥，为了阻止他回到肖家，为了把他这个可能的竞争者扼杀，不惜杀死一飞机无辜的人。 他想不明白，自己在肖家的资产早就易主，父亲当年的手下也早就死的死，散的散，投诚的投诚，长房被血洗了个干净，自己光杆司令一个，那些人究竟在怕什么？又或者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肖尧突然怔住，爷爷把基因研究所给了他，难道说基因研究所里有这些人想要的东西？这很有可能。 一个家族为了争抢资产已经如此没有下限，这甚至让他对自己的姓氏都产生了厌恶。 愤怒，出离的愤怒。他把一切都转化为对幕后黑手的愤怒，不将幕后黑手撕碎根本无法平复他的内心。 他们想得到基因研究所？那我偏不给他们？想战，就战个天昏地暗好了。 肖尧怒力把内心的愤怒压制，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这时候绝对不能冲动，不能义气用事，否则，可能还没替小小报了仇自己的小命就先丢了。 “苗玉，在吗？”肖尧知道苗玉已经控制下这架飞机，那她一定就能听到他说的话。 “当然在。” “帮我查，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他们早就做好了你要回去的应对方案，做得滴水不露，不过还是留下了痕迹。” “什么痕迹？” “刚刚死去那两名空姐，有一个共同点......”说到这里苗玉停了下来，似乎在卖关子。 “别卖关子，快说。” “你爷爷把基因研究所转到你名下的一个月内，他们两人都曾收到过一个快递，两个快递是同一个人在同一天发出的，你说这算不算共同点？” 听了苗玉的话，肖尧不由地有些呆住了，她得入侵多少个数据库，挖掘多少数据，分析多少条线索才能找到这个极不起眼的共同点？ 而这一切都是苗玉在这半天的时间内完成的，这不是任何一个黑客所能实现的，他早就怀疑苗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从哪里发出的？”肖尧急问。 “冷月器械公司。”苗玉答道。 “肖安名下的公司？”肖尧的脸渐渐冷了下去，这个线索并不足以证明肖安就是幕后黑手，但也足以把肖安推到了第一嫌疑人的位置。 第六章 对宋欢的怀疑 一个月前肖尧接到了肖安的电话，说要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还要陪他一起登麦金利山。 肖尧还一度心存感激，全没想到那小子早就计划好了要把他弄死在麦金利山上。 麦金利山上的行动失败了，他竟然又要让一个飞机坠毁，狼子野心到这种程度，这个肖安已经被他列入了必杀之人名单。他从没有恨一个人恨到这种程度。 肖尧拿出手机，找到宋欢的手机号正要拨出去，这时，苗玉打断了他：“我提醒你，你那漂亮的宋欢也收到过冷月器械公司发出的包裹。” 肖尧拧了下眉，突然有些犹豫了。 宋欢和他走得很近，这件事肖安是知道的，凭肖安的尿性不可能无动于衷，把宋欢抢走才符合肖安的行事风格，用脚指头也想得到他没少去诱惑甚至是骚扰宋欢。 宋欢是个工作狂人，“没有更好只有最好”就是她的座右铭，把工作做到极致一直都是她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愿意放弃很多。 宋欢是外姓，而肖安是嫡系，如果宋欢实现工作目标的过程需要肖安的协助，那她会怎么选？她会委屈自己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吗？ 三年前去机场送她时，她就已经反水了吗？她还是当初的宋欢吗？肖尧突然拿不准了。 肖尧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复杂的情绪，拨通了宋欢的电话。 “你还在飞机上吧？”宋欢雀跃地问。 “是。” “怎么了？”宋欢凭一个字就听出来肖尧的情绪不好。 “发生了些事，飞机上的人都中毒死了。” “你没事吧？”宋欢的声音颤了颤。 “我没事。” 宋欢想了想说：“一飞机的人都死了，那飞机落地后你有很大概率会被带走调查，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来接我。”肖尧道。 “好。” “不要相信任何人，小心些。”肖尧道。 “我明白。” 挂断电话，肖尧陷入了沉思，他给宋欢透露的信息并不算太多，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肖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如果宋欢和肖安是一伙儿的，那飞机落地后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如果她并不知情，相信她会想办法把他带离机场。 这是一次考验，既考验她的立场，也考验她的能力。 他的超能力还没有人知道，无所不在的苗玉又站在他这一边，他相信如果他想逃，多严密的陷阱也困不住他。 “宋欢被肖安拉陇的几率有多大？”肖尧问苗玉。 “百分之八。”苗玉应道。 “这么低？怎么判断的？”肖尧有些吃惊。 苗玉应道：“过去三年，宋欢接到肖安的邀约达到七百五十二次，但他拒绝了七百五十一次，唯一的一次是你爷爷允许的，还有你爷爷的保镖随行。” 肖尧皱了下眉，对肖安的恨更添了新的内容，还略带了些醋意。 “他们有没有独处过？”肖尧又问。 “康城所有的摄像头录像我都调用了，没有任何摄像头拍到过他们独处，他们所有的相处都在公共场合。” “那怎么会有百分之八的可能？”肖尧有些诧异。 苗玉接着说：“冷月器械公司在过去三年共给宋欢发去了三百六十个快递，宋欢没有拒收。” 肖尧突然想到数百年前的一部古老电影，那上面有一句经典的话：女人是需要时间来陪的。 如果他再不出现，有个男人每天给宋欢送一束花，那她能扛得住鲜花攻势吗？ 肖安，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是徒劳的。 这样想着，肖尧忍不住咬了咬牙。 在冷月器械公司的一栋办公楼里，肖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中年人戴了副金丝边的眼镜，看着就像哪个学校的教授。 “达叔。”肖安站了起来，以示对中年人的尊重。 “飞机上的刺杀失败了。”达叔面色沉凝。 “帮肖尧出手那个年轻人查到身份了吗？”肖安问。 达叔一怔，这才知道飞机上的一切肖全都门清，他点头道：“那人叫刘波，星空一处在过去三年一直在考察他，他很有可能是星空一处的外围成员。” “星空一处？插手我们财团的事，我看他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肖安把手机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达叔想了想说：“飞机上的影像已经传了出来，经分析，他们可能并不认识。” “那刘波是疯了吗？”肖安拧着眉问。 达叔猜测道：“星空一处的考察无处不在，刘波很可能把这一切当成了星空一处的考察任务。” 肖安轻啐了一声问：“机长还活着？” 达叔点了点头说：“是，他刚刚给我们回了话，说飞机被人远程重写了系统，他已经失去了对飞机的控制权。” “把他老婆和女儿剥光了扔到神农架去。”肖安平静地说。 “明白。” 肖安冷着脸，轻敲着桌面，轻声说：“迷醉1号和5号都对他无效，还有人替他远程重写飞机系统，有人在帮他，但我们竟然不知道是谁。” 达叔说：“肖尧是异能者，我们的情报里竟然没有，另外，他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一个组织在帮他，但他们藏得很好，我们的情报系统竟连一个预警都没有发出过，我建议找你爸帮忙。” 肖安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悬在半空，斜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老爸肖书平一直觉得他依赖心太强，在家靠父母，出门就靠朋友，“靠”就是他最大的短板，难成大事，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两个哥哥差，除非不得已，他不会向老爸求助。 达叔怔了下，明白肖安在担心什么，忙说：“那我从外部买情报吧！” 肖安不置可否，依然轻敲着桌面没有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达叔试探着问：“要不要启动后面的计划？” 肖安深吸一口气，说：“不管是谁在帮他，他都不能回康城，他必须死在路上。” “明白。”达叔应了一声，起身把椅子归位，这才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第七章 设计好的碰撞 飞机平稳地在云层中穿行，肖尧走到刘波的身旁，确认了刘波没有生命危险，他没有把刘波唤醒，而是走向了飞机驾驶舱。 他知道机长还活着，并且机长也是杀手中的一员，他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这几个杀手杀死了飞机上二百多号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杀手离开。 驾驶舱的门是机械控制的，所以苗玉无法远程打开。 肖尧的指尖飘出一串火苗，就如一把火焰刀，缓缓地切割在舱门上，发出哧哧的声响。 火焰刀直接穿透了舱壁，有一缕金属液体从舱壁上流了下来。 很快，一个一米来高的门被肖尧的火焰刀切了出来，随着砰的一声响，那块儿被切割下的舱门轰然倒地。 机长惊慌失措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神闪躲，不敢看肖尧一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一只见到了狮子却无处可躲的小白兔。 肖尧也有些惊讶，冷声问：“谁指使你的？” 机长慌乱地抬起头，颤抖着摆手说：“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你自己有胆把飞机开向太平洋？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肖尧向前一步，周身火焰缭绕，像极了正在燃烧的木头人。 机长的胆一瞬间就被吓破了，他哭着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恐怖分子，真的不是......” “有人胁迫你？”肖尧问。 机长忙不迭地点着头，哭着说：“我老婆和女儿都被他们绑架了，我没有办法啊！” “谁？” “我不知道啊！飞机上天我才收到一连串的照片，我才知道我老婆和女儿被绑架了，绑匪说要我按他们的要求行事......” 肖尧默然，肖安的行事太过狠毒了，绑架机长家属，要挟机长让飞机坠毁，而目的只是为了杀死他。 机长顿了会儿接着说：“我本来是想报警的，可我拨出去的所有电话都是绑匪接的，我才知道绑匪神通广大，那会儿才真的怕了，后来，一飞机的人都死了，我知道，哪怕是飞机安全降落，那些神通广大的人也会让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那我还不如把飞机开到太平洋算了，这样还有可能救下我的老婆和女儿。” 肖尧本来想一进去就杀了机长的，可此时却下不去手了。 “好自为之吧！”肖尧抛下一句话，转向离开了驾驶舱，只留下机长在身后一阵阵的痛哭出声。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在前方一条垂直跑道上，一辆大卡车正向前飞驰，速度很快。 “咦！”苗玉惊异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肖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 “左前方有一辆卡车正在飞驰，如果我们按原定速度减速，卡车也按现在的速度不变，那我们一定会和它碰上。”苗玉解释道。 “它应该会减速的。”没有卡车愿意和飞机相撞，至少肖尧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们和它碰上，我们的飞机不会四分五裂，有百分之八十六的概率会冲出跑道，百分之九十三的概率会燃烧。”苗玉解释道。 “这是救我的人来了。”肖尧突然明了，这很有可能是宋欢搞出来的，要想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把他带出机场，那就必须制造混乱。 飞机按原计划减速，卡车依然按原来速度行驶，一分钟后就会撞上。 苗玉有些吃惊地说：“完美的碰撞需要计算好飞机和卡车的速度，设计好碰撞的角度和位置，有一点儿的偏差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宋欢是人工智能吗？” “你才是人工智能。”肖尧斥道。 重约三十吨的大货车狠狠地撞在行进中的飞机上，角度极为刁钻，一下子在飞机下腹部撞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整个大货车都嵌了进去。 飞机在这一撞之下改变了行进方向，歪歪斜斜地向右前方滑去，飞机的机身和地面摩擦带起一大片的火星。 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地的油污，不知道是飞机漏的还是大货车带的油。 摩擦产生的火花很快便将那些油污点燃，火势在风中迅速蔓延，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整个飞机笼罩。 飞机曾在空中急速下坠近一分钟，这当然没有躲过雷达的监控，地勤想了解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但想尽了办法都没办法联系上飞机。 就在不久前，治安局派了两百名特警来到了机场，说收到线报飞机上有恐怖分子，就等飞机一落地就派特警上飞机。 消防和救护车也就位了，各个跑道都已经清空，治安局的特警也早就张好了口袋，可谁也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候出了纰漏，飞机在进入口袋之前就停了下来。 火越来越大，很快便吞没了整个飞机。 飞机缺口处，一个俏丽的身影穿着一身小西装，竟然在大火中钻进了飞机机舱。 那身影一头干练的短发，皮肤白皙，如牛奶般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触，那精致的五观让人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她的眼神坚定而冰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宋欢。”肖尧看到那道倩影，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紧接着便激动地冲了过去。 宋欢看着冲来的肖尧，有些痴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曾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种见到肖尧后的反应方式，可此时的她竟把那所有的预演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好像整个人都傻掉了，大脑早就停止了运转，就那么呆呆地站着没有动。 肖尧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似乎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粗鲁而霸道。 这一幕如果让宋欢的下属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冷得像一个冰人的宋总经理，怎么会任由一个年轻男子将她抱在怀里？ 宋欢的眼角突然有些湿了，觉得这三年的坚守没有白费，她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软，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抽了去，竟提不起一丁点儿的力气来。 很久以前，肖远征就警告过她，要她和肖尧保持足够的距离，不能太过亲呢，更不能和他发生关系，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自己的出身不好，身份不正吧！也许肖远征早就给肖尧安排好了联姻对象，也许肖远征从来就没有看上过她，也许...... 第八章 进入黑暗森林 在宋欢心里，现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肖远征死了，她可以为自己活着，可以渐渐地忽略掉肖远征曾经的警告，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肖远征一直让她来经营基因研究所，不久前又把基因研究所的产权转到了肖尧名下，她就知道肖远征把她和基因研究所一起留给了肖尧。 也许肖远征只想让她做肖尧的下属，也许肖远征觉得她只配做下属，也对，她只是个外姓，还是个弃婴，连父母是谁都没人知道，自己又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呢？ 一股浓郁的自悲充斥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由柔软而坚硬。 “着火了，快跑吧！”苗玉的声音在整个机舱里响起。 “谁？”宋欢从肖尧怀里挣脱出来，警惕地向四周看去。 可机舱里只有两人还是清醒的。 肖尧不以为然地说：“苗玉。” 宋欢有些疑惑地看着肖尧。 肖尧想了想，说：“她大概率是个人工智能，可她非说自己是个黑客，说得多了我自己都有点儿信了。” “就不告诉你。”苗玉嘻嘻笑着说。 宋欢微蹙秀眉，小声说：“不久前这架飞机曾急速下坠，后来又恢复正常航线，就是苗玉入侵了飞机吧？” 肖尧点了点头。 宋欢想了想说：“远程入侵一架飞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飞机在制造时候留了后门，而这个后门被利用了，如果只是利用了某个后门，对黑客来说并不算太难。” 苗玉略带炫耀地说：“没错，这架飞机确实有后门，我也确实利用了后门，所以我远程重写了飞机系统，连机长都被我屏蔽了。” 宋欢吃惊地问：“远程重写飞机系统？” “当然。” 宋欢微张着红唇，无话可说了，因为用她的知识根本无法理解。 几人说话的功夫，机舱里的火势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办？”宋欢不再去推断苗玉的身份，而是看向了那些死人。 肖尧指了指昏睡过去的那个小心眼年轻人，说：“他还活着，机长也活着，不过消防应该两分钟后就到，他们不会有危险，我们撤。” 肖尧突然有些伤感，他回过身，又看了眼躺在座椅上的小小，眼神霎时变地柔和。 宋欢怔了怔，抛给肖尧一个询问的眼神，表情突然变地有些不自然了。 肖尧苦笑一声，摇头说：“她跟我没关系，只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小姑娘。” 宋欢有些吃惊，肖家老宅里出来的人，竟然会对一个路人这么上心，这令她有些意外。 她见火势已然逐渐蔓延进了机舱，赶紧拉住肖尧的手向着飞机被撞出的缺口处奔去。 那嵌进飞机的货车还在那里，货车的车顶上，赫然是一辆全新的跑车，顶蓬还敞开着。 远处，无数辆装甲车围了过来，很快便会将飞机包围。 “飞机着火了，不来消防车，不来救护车，却先来一队装甲车，这反应真的是奇葩。”肖尧哼道。 “快走吧！”宋欢跃下飞机，刚好落在驾驶座上，肖尧也紧跟着跳下，坐在了副驾驶。 跑车轰鸣着跃下卡车，在装甲车包围飞机之前找到缺口冲了出去。 “有辆跑车从飞给上下来了。” “肯定是恐怖分子，给我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无人机，快调无人机。” “......” 远处，装甲车里有人大声地喝斥着，并发布着一条又一条的命令。 月冷器械公司内，达叔再一次推开了肖安的办公室。 “让他给跑了？”肖安未卜先知般地问。 达叔点了点头。 “宋欢也去了？”肖安冷着脸问，双拳紧攥着。 达叔再次点了点头。 “带上人跟我去黑暗森林。”肖安道。 “黑暗森林？”眼镜男有些意外，他以为他已经对肖安足够了解了，此刻他才明白他了解的还不够。 肖安笑了笑，拍拍眼镜男的肩膀，说:“那里有我的朋友，我们早就张好了口袋等着那对狗男女跳进去，我还真不信他这次还能活着。” ...... “你的计划是什么？”跑车里，肖尧问宋欢。 宋欢道：“肖安通过治安局调动了一整支特警队，约有两百名特警包围了机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无赦，落在他们手里，我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我们先去007号黑暗森林。” 肖尧怔了怔，吃惊地盯着宋欢，大脑飞快地运转。 他很小时候就被家里大人一遍又一遍地警告：去哪里惹事都不怕，但千万不要去黑暗森林。 在他心里，黑暗森林就是一群兽人生活的野蛮之地，那地方的人茹毛饮血，凶残暴虐，对人类来说，那里就是禁区，曾经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千人特战队闯了进去，结果一个人都没走出来。 后来也有过几次大规模的征伐，但每一次都损兵折将，却没能侵占哪怕一平米的黑暗森林，留在那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破坏掉，连一个监听设备都没有剩下。 传说曾有人类城邦动用了大型武器，要将一片黑暗森林抹除，那片森林确实被炸得七零八落，但爆炸后，无数的兽人闯进了人类城邦，开始大肆的报复，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甚至将人类当成食物当街分食，三天时间，近八十万人死于兽人之手。 后来，还是星球联盟调集了附近数个城邦的武装力量才将兽人逼回了黑暗森林。 从那以后，虽然也常有人类三五成群地进入黑暗森林历练，但再也没有出现过大规模征伐行动，更不敢有人敢对黑暗森林使用大杀器。 可以这么说，黑暗森林就是这片星球上的法外之地，不归人类管。 “我们的势力已经伸到了007号黑暗森林吗？”肖尧忍不住问。 宋欢点了点头，说：“我们基因研究所每天都会向007号黑暗森林运送大批的基因药剂，那里的几个大部落都跟我们有交易，别人或许害怕007号黑暗森林，但我们基因研究所的人在那里会受到保护。” “基因研究所从黑暗森林换取什么？”肖尧好奇地问。 宋欢道：“黑暗森林里每天会有大批的兽人死去，我们需要用他们的尸体做研究。” “研究兽人尸体？”肖尧有些惊讶。 宋欢点头道：“没错，兽人有大部分基因是人，但基因中融入了很多野兽的基因，诡异的是他们的基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化，这个变化的过程极为痛苦，变化方向也无法预料，我们的基因药剂可以减缓他们基因变化过程，并减轻他们的痛苦。” “肖安他们和007号黑暗森林有没有联系？”肖尧突然问。 第九章 隐藏的项目 宋欢一怔，车速也在这一刻减缓了些，她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很重要一点。 “应该是有的，但我们没有证据。”宋欢停下了车，不敢再开向007号黑暗森林，她的营救计划准备的很仓促，有很多细节都可能存在漏洞。 肖尧想了想说:“如果肖安也和007号黑暗森林有联系，如果他许给007号黑暗森林足够多的好处，如果他借助兽人的力量参与家族争斗……我们此去有多大风险？” 宋欢想了想说:“特警队接到的任务是杀无赦，我们必须要先摆脱特警的追捕，他们有无人机，想摆脱他们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进入007号黑暗森林，然后再从007号黑暗森林绕道回康城，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肖尧问：“肖安能把自己的兵带进007号黑暗森林吗？” 宋欢摇头道：“不能，007号黑暗森林是兽人的地盘，肖安在那里也只能依赖兽人。” “好，进007号黑暗森林。”肖尧应道。 黑暗森林的边缘，肖尧和宋欢把车扔在路边，徒步走了进去。 天空的无人机打了个旋又飞走了，没敢进入007号黑暗森林的范围，这是人类和兽人划定的边缘，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 “你出来救人还穿着西装皮鞋？”肖尧转头看了眼宋欢，诧异地问。 宋欢苦笑道：“你跟我打电话时候我正跟客户谈判，因为要制定营救计划便没有时间回去换衣服。” 肖尧轻轻捏了捏宋欢的手，那手很软，就像一团棉花。 宋欢想把手抽出来，但肖尧捏得太紧，她抽不出来，也就只能任由肖尧拉着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成年后还没有这么亲呢过，两人间的空气霎时有些旖旎。 肖尧突然说：“问你个问题。” “嗯！” “那天你送我去机场......” 肖尧停了下来，思索着措辞。 宋欢深吸一口气，双眸有些水雾，胸口不住起伏着。 “怎么了？” “你爷爷让我和你保持距离......”宋欢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他有毛病啊！”肖尧一下了全明白了，原来是那个老东西在给他和宋欢设置障碍，怪不得宋欢那天淡漠地可怕。 宋欢静静地走着路，没有说话，此时，她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他还真是什么都管，我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肖尧咬着牙说，他最烦感的便是家族给他安排婚姻，想来爷爷早就看出来他和宋欢感情好，这是故意设置障碍。不由地，他对爷爷的烦感更盛了几分。 “站住。”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两人停下步子，一起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高过两米的壮汉藏在一棵巨树上，壮汉光着上身，全身长着细密的绒毛，就像一只猴子。此时，他正拉着一张一米来长的巨弓，两支骨箭搭在弦上，瞄准了肖尧和宋欢。 宋欢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牌子，冲那壮汉扬了扬说：“借条道。” 壮汉从十多米的树上一跃而下，冷着脸朗声问：“去哪 ？” “301公路。” 壮汉面无表情地说：“跟我走。”说完便向森林深处行去。 肖尧和宋欢跟在壮汉身后向前走。追兵似是忌惮黑暗森林，并没有追过来，这让两人暂时松了口气。 “他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敌视？”肖尧牵着宋欢的手问。 宋欢不敢看他的眼睛，说：“他们的祖先都是战争流民和被联盟政府流放的人，他们为了生存进入了一个个原始森林，没有人能想到，他们竟然与狼虫虎豹和平共处，几百年过去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肖尧皱了下眉，说：“人类在这片森林能活下去并不奇怪，但为什么会出现大批量的基因融合和基因突变？为什么野兽都有了灵智，半兽人和全兽人的出现又怎么解释？” 宋欢小声说：“基因突变的原因我们正在研究，但还没有头绪。” 肖尧又问：“我了解过基因研究所，爷爷三年时间给基因研究所投了近千亿联盟币，你们的成果好像并不多，至少对不起这一千亿的资金投入，问题出在哪里？” 他俨然一副我就是老板的样子。 宋欢无奈道：“你爷爷为基因研究所制定了一千多个研究项目，每个研究项目几乎是平均投入的，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在基因药剂上有所突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言语间带了些许的抱怨味道，但她还是没敢说出来，毕竟肖远征才是真正的老板，战略方向也是老板定的，她不过是个打工的，是个执行者。 肖尧陷入了沉默，想了想说：“他可能在隐藏某个真实的研究项目，其他的不过是烟雾弹。” 宋欢点了点头说：“我也曾经怀疑过，但我比对过每一个项目，却也没找到你爷爷的真实目的。” 肖尧自语着：“爷爷花一千亿去隐藏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到底有多重要，要他花这么大代价。” 宋欢道：“我已经把所有研究项目的详细资料发给了你，等回到康城你研究一下。” 肖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爷爷在基因研究所投入了一千个亿，其实是个烂摊子，几乎所有的研究项目都前途渺茫，所有人都猜测爷爷在掩藏什么，这也是基因研究所会被盯上的主要原因。 而宋欢是基因研究所的核心，除了这个被掩藏的终极项目，她几乎知道基因研究所的一切秘密，她被针对也就不可避免了，毕竟，在敌人看来她是知道一切的人。 想要保护宋欢，最好的办法是让宋欢从这个漩涡里跳出来，如果宋欢放弃了基因研究所，那就再也不会有人盯着她了。 “有没有想过放弃基因研究所？”肖尧突然问。 宋欢歪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 宋欢苦笑一声，说：“你爷爷早就料到你可能会这么问。” “他怎么说？”肖尧也跟着苦笑，这个爷爷还真是阴魂不散。 “基因研究所现在是独立的产权，跟肖家没有任何关系，后续怎么发展完全由你决定，放弃也行。”宋欢盯着肖尧，一脸的期盼。 肖尧回望着宋欢，从她的眼神里他读到了期待。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她在基因研究所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基因研究所就像是她的孩子，他甚至都在怀疑，爷爷让宋欢来经营基因研究所，就是怕他不要。 “你想要，那我们就留着，没有任何人能抢得走。”肖尧坚定地说。 宋欢抓着肖尧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更紧了些，离肖尧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第十章 再见肖安 正行进间，宋欢突然蹙了下秀眉，冲前方那壮汉道：“这个方向不是去301公路的吧？” 那壮汉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首领说了，你们跟我走。” 宋欢脸色不太好看，如果是她自己，她可能就忍了，可她现在是领着自己的“老板”来借路，这会让老板怎么看她？这很可能会让老板对她的能力都产生怀疑。 肖尧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宋欢深吸一口气问：“你的首领是阿风还是阿雨？” 对这个问题，那壮汉倒也没有拒绝回答，依然冷冷地说：“阿风。” 宋欢松了口气，在肖尧耳边轻声说：“这片黑暗森林共有三位首领，阿风是大首领，跟我们的交易最多。” 肖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十数头巨蟒正不急不缓地跟着，踩过的路上，小草也又倔强地抬起了头，完美地隐去了他们的所有足迹，不时有狮鸣虎啸传来，就在三人不远处跟着，却没有围上来。 偶尔还会有人头马身的怪物从身旁窜过，或者是狮头人身的半兽人上来打声招呼，但怎么看都像是在示威，在展示黑暗森林的强大。 肖尧丝毫不怀疑，如果此时二人调头回去，那整个黑暗森林的野兽都会霎时扑过来。 两人跟着壮汉向森林深处行进了约莫两个小时，一片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两人面前，水面飘散着大片的水雾，看不到尽头，似乎在那雾气中有一座小岛。 壮汉把两人领到湖边的一条小船旁便转头离去，一句话也没说。 小船的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儿，老头儿光着上半身，背部有一大片肌肉腐烂了，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老头儿冲宋欢咧嘴笑了笑，吚吚呀呀地说着什么，反正肖尧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宋欢冲老头儿挥挥手，笑道：“韩老伯好。”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那个老头儿指了指小船，示意二人上船。 宋欢看了眼肖尧，征询肖尧的意思。 已经走到了这儿，也只能客随主便，想走恐怕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不管前方是什么陷阱，他们也只能走进去。 肖尧牵着宋欢的手走上了小船，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不是因为可能到来的危机，而是因为他对水的天然恐惧。 宋欢感受到了他的恐惧，用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右手，大姆指还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让他尽可能平静下来。 她知道肖尧怕水，这是自小就怕的。 两人登上了小岛，走进了岛中央的帐蓬。 帐蓬内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人肖尧还认识，正是肖安和赵达。 “胆气不错，还真敢来。”肖安盯着手里的茶碗，没有看肖尧，好像他才是此间主人。 肖尧不以为意地冷笑道：“如果阿风统领要杀我，就没必要让我走到这里来。” 说完，他盯着坐在正中央那位壮汉笑问：“我说得对吗？” 那壮汉爽朗地笑了笑，说：“哈哈！有趣，有趣，我喜欢。” “不知道阿风统领想跟我们谈什么？”肖尧盯着阿风。 阿风饶有兴致的盯着肖尧，半晌才笑了笑说：“我和肖安做了一笔交易，他让我除掉你和宋欢。” 肖安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阿风统领之前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他都以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合作，但看现在的形势阿风并不打算直接杀死肖尧。 宋欢的脸色也是一凝，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常。 肖尧冲着阿风笑了笑，说：“让我猜一下肖安能给你什么，他名下最有价值的东西是武器，他一定是答应了给你们一批违禁武器，我说对吗？” 阿风轻轻笑着，不置可否。 肖尧接着说：“你应该很清楚，不管他给你们什么，在火力上你们都不可能和康城抗衡，你们也不敢拿这批武器和康城开战。” 阿风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说：“我们和康城小规模的冲突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有了这批武器，我们可以多杀一些敌人，少死一些族人，有何不可？” 一旁，肖安的表情终于是好看了一些，他也是拿这些说辞打动阿风的。 肖尧眼神凌厉地看了肖安一眼，他猜到了这个可能，却是没想到肖安真的要卖违禁武器给黑暗森林，肖安这是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康城的利益都出卖了，置康城人的生命于不顾。 肖尧盯着阿风，说：“武器会让更多康城人死亡，也一定会激起更多康城人的怒火，最终的结果，你们黑暗森林也会死去更多的人，您同意我这个观点吗？” 阿风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但明显是默认了肖尧的判断。 一旁肖安的表情再次变得精彩。 肖尧接着说：“对你们来说，基因药物可以带来更多的利益，并且是我们双方共赢的交易，总比你拿到违禁武器要好得多，武器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让你的族人死得更多，而贸易却能实现共赢。” 阿风突然笑了，玩味地盯着肖尧问：“如果我杀了你们，基因研究所会不会落在肖安的手里？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得到基因药物，还可以得到重武器。” 肖尧也笑了，丝毫不惧地盯着阿风说：“你太不了解肖家了，我爷爷花在基因研究所上近千亿，肖家无数的势力都会盯上这块儿肥肉，凭他没有资格控制基因研究所。” 一旁的肖安再也忍无可忍，他呼地站了起来，点指着肖尧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配掌管基因研究所。”肖尧毫不退让。 肖安怒道：“你一直在北美，基因研究所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再说，宋欢是我的人，只要由她来运营，谁做老板不都一样？” 肖尧身旁的宋欢紧张地捏了捏他的手，紧紧闭着嘴，没有说话，没有解释，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肖安继续挑拨，说：“想想看吧！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在北美的住址？为什么我会知道你飞机的班次？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来了黑暗森林？不怕告诉你！都是宋欢告诉我的。她早就背叛你了，你还把她当自己人，你是不是真傻？” 第十一章 肖安的怂 一旁的赵达脸色都绿了，他处心积虑埋下伏笔挑拨肖尧和宋欢，但这些事是要潜移默化的，如果说出来就是另一番效果了。 听了肖安的话，肖尧却突然笑了，他旁若无人地抓着宋欢的手，歪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这三年都没有跟宋欢打过电话，自然也就没有告诉宋欢他住在哪里，飞机票是苗玉买的，在到机场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班飞机，又怎么把航班告诉宋欢？ 肖安拿这些谎话来挑拨，显得太这低级、弱智。 肖安紧盯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面色更是不好看了，他又道：“我每过三天就会送她个礼物，她全都收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他似乎想给宋欢立一个“物质”的人设，再次挑拨。 宋欢冷着脸，沉声道：“你发的快递我没有一个打开的，都在我家地下室扔着，如果你想要回去，可以派个车去拉走。” 一旁肖尧拱火道：“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呢？你这是打我弟弟的脸啊！” “他还有脸吗？”宋欢望着肖尧的眼睛，看都没看肖安一眼。 “有，你没看他的脸都已经被打肿了吗？”肖尧道。 “你......找死......”肖安气急败坏，这就要冲过去。 爷爷活着的时候他不敢碰宋欢，只能想尽了办法让宋欢主动送上门，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宋欢对他都不理不睬，这让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知道宋欢心里一直放着肖尧，便埋下了无数的伏笔，就是为了挑拨肖尧和宋欢，全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切竟然都没什么用，貌似还促使两人更为信任对方了。 眼看他就要冲到肖尧面前了。 “够了。”阿风冷冷地喝斥，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让整个帐蓬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些，好像空气都凝固了。 肖安怔在原地，脸胀得通红，想动却没敢动，好像他的脖颈后面就有一把刀抵在那里，只要他一动，那把刀就会把他的脖子给切断。 阿风冷哼一声，扫了两人一眼，说：“这里是黑暗森林，不是你们肖家大宅，坐回去。” 肖安屏住了呼吸，他真害怕阿风一冲动把他给剁了，这里的人都野得很，把他的器官割了再卖到康城都有可能。 他没敢反抗，乖乖地回身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肖尧却是毫无畏惧，他盯着阿风，笑问：“阿风统领还要与这种人合作吗？” 阿风哼了一声，没有应肖尧的话，却是说：“很久没有五大家族的核心子弟进入007号黑暗森林了，你们俩的胆子倒不是一般的大。” 肖尧微眯了下眼，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肖家的嫡系，你们的长辈就没告诉你们要远离黑暗森林吗？”阿风盯着肖尧，玩味地问。 “你想绑架我们？”肖尧微眯着眼，全身紧绷起来。 “不可以吗？”此时的阿风就如一把锋利的刀，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你应该很清楚你这是在走钢丝，你敢赌吗？”肖尧反威胁道。 阿风不动声色地说：“以前又不是没绑过，我想再赌一把，看你们肖家会拿钱赎你们回去，还是会跟我们开战。” 过往也有五大家族的核心子弟被黑暗森林绑了去，五大家族的处理方式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乖乖是交上好处把人领回去，还从没出现过五大家族因此和黑暗森林开战的先例。 一旁的肖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上前几步，盯着阿风说：“阿风统领，您大可不必这样，只要我回到康城，我答应您的武器就给您送过来，至于杀死肖尧和宋欢，我自己动手就行，不劳您大驾了，免得污了您的手。” 他这个软骨头，阿风只是简单一句威胁的话，他就立马怕了，再也不提托人杀肖尧和宋欢的事，这就要拿武器换自己的命。 阿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你们五大家族的人我可信不过，只有你们先满足我的条件我才会放你们离开。” 肖安全身都微微颤抖着，这次他是真的怕了，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在他的概念里，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价格，只要他出得起价，他可以让每一个人为他工作，甚至是替他杀人。 在城市里，“肖家子弟”就是他的护身符，哪怕进了联盟监狱也没要敢拿他怎么样。可现在不一样，他身在黑暗森林，他的护身符在这里不管用了。 长辈们无数次教育他不要进黑暗森林，可他哪信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觉得自己的身份哪怕在黑暗森林深处也有份量。 他本想趁肖家乱斗的时候给自己拉一个强大的助力，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玩掉进去了。 “只要你放我们离开，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肖安涨红着脸，孤注一掷地提高条件。 阿风突然笑了，说：“你能提供的东西我都看不上，我很好奇，如果我把你绑了，你老爸会付出多少。” “我爸不会放过你。”肖安突然气急，用上了威胁的语气。 “你老爸会为了你与黑暗森林开战？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阿风嘲讽道。 “你......”肖安终于是怕了，阿风的话直接刺到了他的心里。 他爷爷肖远征的追悼会都还在筹备中，肖家各方势力正忙着争斗，这时候他老爸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与黑暗森林开战。 阿风不理会他，却是转向了赵达，说：“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诉肖家老二，我会发给他一份清单，清单什么时候备齐了送过来我什么时候放人。” “好。”赵达转头看肖安一眼便要离去。 “达叔，不要抛下我啊！”肖安眼圈都红了，双腿颤颤都快哭出来。 赵达走上去，扶住肖安，在他耳边轻声说：“只有让我回去，我才能把消息传递回去，我才能调动更多资源来救你。” “不......我要跟达叔一起走。”肖安就如一个任性的孩子。 “乖，你在这儿等我。” “我不......” 一旁的阿风都看傻眼了，全没想到肖家的嫡系子弟竟然这么怂。 “把他们分开，把肖安关到金属监狱里去，把赵达送出黑暗森林。”阿风不耐烦地命令手下，他实在看不了肖安这个怂样，也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肖安直接给剁了，死人可就不值钱了。 待得手下把肖安拉下去，阿风转向宋欢，说：“宋女士也可以离开了。” 宋欢却是紧紧地攥住肖尧的胳膊，轻笑着摇了摇头。 阿风对宋欢却是柔和了许多，他笑了笑说：“我以前曾对你肖远征提出过条件，但他没有答应，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那肖尧就能安然离去。” 宋欢指了指肖尧，说：“他现在是老板，答不答应现在他说了算。” 阿风看向肖尧，带着询问的眼神。 “什么条件？”肖尧还有些懵。 宋欢解释道：“阿风统领罗列了十多个研究项目，他要派人参与到我们的项目研究中去，共享研究成果。” 肖尧了然，盯着阿风道：“你不满足于做我们的客户，你想做合伙人？” 阿风拍了拍手，笑道：“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简单。” 肖尧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第十二章 不要拿女人威胁我 阿风见肖尧毫不犹豫地拒绝，眼睛瞪得大了些，说：“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让我参与到你们的基因研究所，我们就有利益绑在了一起，在你们肖家这个多事之秋，对你来说这是好事。” 肖尧道：“我不介意在互惠互利的前提下引入合作伙伴，但我不喜欢被威胁。” 阿风冷冷地说：“可我就喜欢威胁，怎么办？” “那就没得谈了。”肖尧毫不退让。 阿风指了指宋欢，说：“如果我把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送给我的手下，你会不会心疼？” 显然，他也看出来两人感情很好。 “拿女人来威胁我？”肖尧全身都在此时变得炙热起来，他盘算着有没有可能一举控制住这个阿风统领。 “我只是想知道这位宋女士在你心里有多重要。”阿风缓缓向两人走来。 肖尧推开宋欢，他整个人突然膨胀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燃烧了起来，整个帐蓬下一刻就要被他点燃了。 他一边极限地释放着自己，一边冷冷地说：“没有人可以拿我的女人来威胁我，谁也不行，你敢碰她一下，我们就玉石俱焚。” “你以为你吓得住我？”阿风针锋相对，整个人却是不退反进。 肖尧继续说：“不怕告诉你，进入黑暗森林之前我已经起草了遗嘱，如果我死了，基因研究所就送给我四叔，我相信到那时候，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连一片基因药片都别想。” 阿风迈开的脚还在半空却突然停住了，他竟然没敢再踏下这一步。 他太清楚肖尧的四叔是谁，那是肖家情报系统的实际掌控者，也是地下世界的王，一个极端强硬的鹰派，一直主张和黑暗森林划清界限，暗杀黑暗森林派往人类城邦的种子就是他的日常工作。 如果基因研究所落在他的手里，那黑暗森林就再也别想得到哪怕一片的基因药片，更可怕的是，他还有可能研究出专门针对黑暗森林的基因武器，黑暗森林的损失可能会呈几何级数上升。 “阿风啊！你在这里面闹什么呢？”帐蓬的门恰在此时打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老头儿头顶已经没几根头发了，衣服也是极普通的粗布，诡异的是他的肩头趴着一只尺许长的雪貂。雪貂通体雪白，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一条狐狸尾巴。 那雪貂微眯着眼，似是不把整个帐蓬的人放在眼里。 陡然，雪貂眯着的眼睁开了，它死死地盯着肖尧，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快就变得不可思议。 老头儿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帐蓬里的温度很快便恢复原状。 肖尧惊讶地发现，自己那正在燃烧的火焰竟然熄灭了，此时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把火焰逼出体外。更诡异的是，他感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那压力直抵心灵深处，让他几欲要膜拜。 高手，绝对的高手。 肖尧快步来到宋欢身前，把宋欢挡在身后。 骤然，有一道白光从老人肩头射出，直刺肖尧手腕。 光太快了，快到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着一阵刺痛，肖尧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手掌上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还正向外渗着血，而老头儿肩头那只雪貂此时却跑到了他的肩头，正平静地坐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还不时咂咂嘴，好像很满意刚刚喝肖尧那口血。 “这......这......这怎么可能？”阿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头儿也是一脸的惊诧。 “什么情况？”肖尧分明没有从雪貂身上感受到恶意，可它为何咬了他一口？ 老头儿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平复下情绪，说：“三十八年了，它从没有离开过我，没想到今天竟然选你做了它的伙伴。” “等一下，让我捋一捋，这家伙是你的宠物？”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老头儿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有资格把它当宠物，它是独立的，只是跟着我罢了。 “我从来没见过它，可它为什么会选择我？找伙伴也有闹着玩儿的？它为什么不去找一只雪貂？”肖尧问。 老头儿摇了摇头，略显苦涩地说：“这你得问它自己。” “它会说话吗？你平时跟它怎么交流？”肖尧盯着老头儿问。 老头儿摇了摇头说：“它不会说话，但它有独特的交流方式，具体的方法我不能告诉你。” “不想说算了，我就想知道，这玩艺儿都能干嘛！”肖尧不以为意地问，言语间并没有把这只叫小白的貂放在眼里，再说，他也从来就不喜欢宠物。 小白在肖尧肩头不满地蹭着，还挥了挥小爪子，似要和肖尧打一架。 老头儿这次没有拒绝，说：“它是高傲的，它有自己的思想， 它能做什么，愿意做什么都是它自己决定的，你甚至没办法去命令它。” 肖尧有些泄气，他是见识过这只雪貂的速度的，如果这只雪貂愿意帮他去杀人，那很多事就简单了，可现实貌似没那么简单，这只貂竟然不接受命令，搞不好自己这是养了个小祖宗啊！ 总不能有什么事儿需要雪貂帮忙了还要去求它吧？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肖尧肩头的小白，可小白依然微眯着眼，没有再看他一眼。 老人在这一刻好像苍老了许多，脸上的不舍和失落怎么都掩饰不去，一个陪了他三十八年的伙伴，任谁都不会淡然吧！ 老人努力平复下情绪，对阿风说：“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让宋欢离开吧！剩下的事我跟这位肖尧小友谈。” “好。”阿风一脸的不情愿，但此时也只能乖乖地答应下来。 “我要跟他在一起。”宋欢却是倔强地拉住肖尧的手。 “你先离开。”肖尧霸道地说。 “可......” “你先离开。”宋欢还想拒绝，却被肖尧霸道地打断。 宋欢脸上的忧虑无法遮掩，她也固执地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愿丢下肖尧独自离去。 第十三章 直面肖安 肖尧见宋欢不愿意独自离去，心里微暖，眼神却依然坚定地盯着她，说：“你回去，便能短时间内把基因研究所拿在自己手里，才能让黑暗森林有所忌惮，我才最安全。” 他也不避黑暗森林的人，话音让每个人都听到了。 他很清楚，虽然肖家这会儿也很乱，但如果做好平衡，适当时候放弃一些利益，宋欢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很多人都想控制基因研究所，这些人至少短时间内还离不开宋欢，还不至于对她痛下杀手。 “好。”宋欢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答应下来，她也想明白了，只有他回到康城才能做更多的事，才能更好地帮助肖尧。 紧接着，她转过身，看了眼那个老头儿，又看了眼阿风统领，说：“如果肖尧少了一根头发，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再也休想得到一个基因药片，如果肖尧死在这里，我会把基因研究所送给肖继承，我说到做到。” 说完，宋欢来到肖尧身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雪貂突然跳到了宋欢的肩头，一直微眯着的眼也瞪圆了，警惕地盯着四周，还极有人性化地挥了挥小爪子，那架式好像在告诉所有人：如果有人想对宋欢不轨，它一定会冲过去拼命。 肖尧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就跑到了宋肩上，难道说这小东西也是个小色皮，见色忘义了？ 一旁的老头儿却是苦笑着摇头说：“小白读懂了你的思想，知道你要保护她，它这是在替你守护着宋欢。” “是这样吗？”肖尧内心突然触动了下，他盯着小白，轻声问。 小白频频地点着头，还很人性化地摆了摆手，那意思似乎在说：你放心留在这里吧！你的女人我替你守着。 待到宋欢带着小白离去，那老头儿这才笑看着肖尧，说：“看来你很喜欢那位姑娘。” “何以见得？也许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呢？”肖尧见宋欢走远，再无所顾忌，笑问。 老头儿摇了摇头说：“小白最擅长的便是直窥人心，你的任何情绪都无法在它面前隐藏，当你的某种愿望达到了阙值，它便会毫不犹豫地替你去做。” “也就是说，我想保护宋欢，这个愿望足够强烈，所以小白感受到了，它就替我去做了？”肖尧略带惊讶地问。 老头儿点了点头。 肖尧又问：“那它离去，是不是也说明了我对你们的恨还没到拔刀相向的程度？所以它并没有攻击你们？” 老头和再次点了点头。 肖尧接着说：“那说明它也感受到你们对我的敌意并不强，否则它会留下来保护我。”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你很聪明。” 肖尧松了口气，说：“既然我们不是敌人，那是不是可以谈谈生意了？” 基因研究所和黑暗森林有交易，他也不想把这个客户排除在外，能合作更好。 老头儿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急，我邀请小友在我们这里住两天，最多三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宋欢带着小白离开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留下也好，可以多了解一下黑暗森林，也好搞明白这个老头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知您怎么称呼？”肖尧问。 “你叫我林伯吧！”老头儿说。 “好，林伯把我留下来不只是谈生意吧？”肖尧又问。 林伯故作神秘地笑道：“我送你一个礼物，再带你见一个熟人，最后还要求你帮我一个忙。” 肖尧挠了挠头，问：“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林伯不理会他，对阿风说：“先带肖尧小友去跟他的堂弟聊一聊。” “这......”阿风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他还想拿肖安去换点儿武器，如果把肖尧和肖安关到一个屋里，那肖安还能活命吗？ “带他去。”林伯不容置疑地坚持。 “好。”阿风无奈，只得带着肖尧离去。 一间金属制成的房间里，肖安正蜷坐在角落里。 门砰地响了，他急忙抬起头，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当看到是肖尧，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快意，也有一丝狰狞，就像狱霸看到了新人。 “你也被关进来了？”肖安略带调侃地问。 “你是真傻。”肖尧咂着嘴，嘲讽道。 “你什么意思？”肖安语调高了几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他们把我和你关在一起，就是想让我杀了你。”肖尧就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怎么可能......我要是死了，我爸不会给他们钱的。”肖安有些慌乱地说。 “你死了，他们能得到的更多。”肖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肖安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根本不知道黑暗森林的人在想什么就一头扎了进来，就算我不杀你，他们也不会让你活着。”肖尧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为什么要杀我？”肖安吞了口吐沫，垂死挣扎着问。 肖尧的眼神渐渐变冷，就像盯着一条死鱼，说：“你犯了太多的错，不杀你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什么错误？”肖安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想着怎么说服肖尧。 肖尧说：“你不该在麦金利山顶给我下毒，更不应该为了杀我毒死了一飞机的人。” “不......都是赵达鼓动我的，我也不想的。”肖安已经语无伦次了。 肖尧又想到了可爱的小小，想起了她哭泣时无助的眼神，可现在小小再也不能哭泣了，也许在天堂里她能过得更好吧！肖尧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安慰自己。 “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不起你。”肖尧冷讽。 “真的不是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我发誓，用我的命发誓。”肖安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肖尧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因为我回国是临时决定的，你不可能控制整个航空公司的机长，所以，你们控制了机长家人，逼迫他把飞机坠毁，我没冤枉你吧？” 肖安咬着牙，目露凶光，却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离肖尧太近，却也不敢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肖尧历数肖安的罪状，接着说：“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要卖给阿风违禁武器，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康城多少伤亡？为了杀我，你连整个康城的利益都敢出卖，你老爸都没这个胆子。” 肖尧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声色俱厉。 陡然，早就吓破胆的肖安冲了过来，他红着脸，紧咬着牙，双手向前，不像是什么招数，完全就是泼妇打架的悍妇。 第十四章 杀死肖安 肖尧见肖安竟然敢冲过来，有些意外，他正要抬脚踹去，全身汗毛却在这一刻竖了起来，好像自己被一只凶猛的远古巨兽给盯上了，并且那巨兽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要咬过来。 肖尧还没看到危险在哪里，全身的血液就已经燃烧起来，体形瞬间膨胀数倍，整个人看着都变得虚幻 ，好像在这金属房子里的根本不是实体。 泼妇般扑过来的肖安一脸的狰狞，他的衣服上突然竖起无数条金属丝线，有牙签那么粗，就像一个人形的刺猬。 仔细看时，肖尧的心都被揪了起来，那竟是密密麻麻的枪管，紧接着，无数细密的子弹从那枪管里喷射出来，直奔肖尧而来。 子弹极小，可这密密麻麻的子弹无法计数，密集地打到人身上还不直接被打成筛子？ 肖尧不知道二叔什么时候研发成功了这么小的枪械，更没想到这些不可能被研发出来的枪械还装到了肖安身上，肖安怂得让人看不起，却一直忍到了现在才暴露自己的底牌。 肖尧判断这些子弹的有效距离最多只有十米，可两人此时的距离连五米都没有，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金属房间又太小，他也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被子弹击中已是不可避免。 在这危急的关头，肖尧将心一横，身前立时浮现七个火焰所化的盾牌，这也是他仓促之下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他全身的肌肉包括体内的内脏也紧跟着极有节律地抖动起来，体表的火焰更是一瞬间达到了温度的极致。 整个金属屋子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开始燃烧，那特制的金属房子也开始慢慢融化，不断有金属液体从墙壁上流下。 约有半数的子弹透了两三层火焰盾牌就已经化为了液体，又被最后一道火焰盾牌所阻直接掉落地面。 还是有约半数的子弹穿过了七层火焰盾牌碰到了肖尧的皮肤，好在这些子弹被火焰盾牌阻了阻，速度下降了很多。 他皮肤的温度比那火焰盾牌要高，体表的防御强度也要比火焰盾牌要强，又有约莫半数的子弹化为液体粘在他的皮肤上，没有办法进入他的身体。 肖尧刚松了一口气，体表霎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肖安射出来的子弹并不相同，竟然有一小部分特制的子弹，那些子弹竟然无视他的高温火焰，穿透力也更强。 特制的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撞上身后的金属墙壁，有十三颗子弹化为金属液体留在了他身体里。 好在肖尧反应及时，体内内脏及时移位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饶是如此，被小部分子弹穿透身体也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痛。 留在体内的十三颗子弹更是破坏了他身体大面积的肌肉组织和神经组织，让他的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肖安的则是连第一道火焰盾牌都没有闯过来便倒在了地上，约莫半边身体都已经被火焰烧没了，剩下那一半身体轰然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 如果不是肖尧受伤收了火焰，肖安恐怕连一根头发也不可能剩下。 肖尧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如果不是自己对危险的感知敏锐，如果那些子弹直接刺穿了他的内脏，那他恐怕得丢半条命在这里。 他的体内，火焰再次燃烧起来，但火苗却比之全盛时期微弱了九成不止，饶是如此，那些留在全内的子弹还是被气化，并不断被他特殊的体质排出体外。 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不断地向外流着汗，如果仔细看，那些汗珠竟然是金属的。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入定状态，一边调理着体内的伤，一边等着那些子弹化为气体后排出体外。 金属监狱的门被推开了，林伯和阿风走了进来。 阿风看了眼地上只剩半边身体的肖安，问：“肖安死了，如果肖书平来要人怎么办？” “肖安是谁杀的？”林伯笑问。 “肖尧啊！”阿风应道。 “对啊！把肖安的尸体给送回去，这间屋子里的一切还有视频，也给肖书平送过去。”林伯道。 阿风嘴巴微张着，心里一遍遍地默念：姜还是老的辣啊！ 林伯笑看说：“这样一来，肖尧和他二叔肖书平就再无转圜的余地，肖书平为了面子还有可能和肖尧不死不休，肖尧的处境越艰难对我们就越有利。” 一旁的阿风眼睛一亮，问：“林长老是想让他走投无路了投靠我们？” 林伯却是摇了摇头说：“他的心性决定了他不会甘居人下，他投奔我们的可能性很小，但走投无路了和我们合作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阿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伯接着说：“我们不可能把基因研究所抢过来，能深度合作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阿风试探着问：“那如果他带着基因研究所投奔了肖家老三和老四呢？” 林伯笑了笑说：“短时间内不可能，肖家老三只做金融投资，不做实业，肖家老四的生意全是见不得人的，不会对基因研究所感兴趣，但也不得不防，我会再为他拉一些仇恨，让他不得不将基因研究所独立出来，并且不能再借肖家的势。” 阿风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地上的肖尧不由地在心里把林伯骂了三百六十五遍，他早就知道这个林伯想借他的手干掉肖安，并且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可他还是顺着林伯的想法做了，因为他本来也想杀了肖安。 可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还想把他当成枪使，不把这个老狐狸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揍一顿真的难解心头之恨啊！ 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这个老狐狸一定知道他虽然不能动，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可老狐狸还是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些话，这是在明确告诉他：我就是拿你当枪使，但你没办法！ 他的本意也是想把基因研究所从肖家独立出来，现在，老狐狸其实也是在告诉他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会帮助肖尧搞乱肖家，并促使基因研究所独立。 他明知道这一切有利于老狐狸，却也只能走下去。不过一想到他夺了老人的雪貂，心里倒是平衡了几分，至少自己还赢了一个回合。 “这个肖尧怎么办？什么时候送他出去？”阿风问林伯。 “让林华来帮帮他，这些子弹在他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完。”林伯突然阴恻恻地笑着说。 肖尧突然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老头儿分明说让林华来帮他除子弹，怎么笑得阴恻恻的？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 等一下，林华，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难道是那个小魔女？ 第十五章 黑暗森林的渗透 林华是肖尧在北美联盟大学的校友，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班，但他早就听说过林华的传说。 有一次，林华的一个室友在校外被人欺负了，室友天天哭成了泪人，据说欺负她室友的是青帮的一个小头目。 林华听说后二话没说就直接闯了青帮总部，直接把那个小头目按在办公桌上给阉了，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青帮虽然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在当地的地下世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不找回这个场子他们以后可就没办法混了，哪个不长眼的还愿意加入他们青帮？ 为了复仇，他们派了几十人到学校门口堵林华。 林华索性在学校门口大开杀戒，当街把那几十人全都给阉了，竟没有一人能跑掉。青帮大概没想到，他们本是去复仇，却变成了送人头。 从那以后，林华每天便去一趟青帮总部，每去一回就阉一人，从没有例外过，从那天起，青帮人人自危，总部大楼也人去楼空。 青帮只能认栽，连总部都搬了，可依然没用，林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总能查到青帮的总部在哪儿。 最后，还是青帮的帮主亲自上门赔罪并把那个做坏事儿的小头目送进监狱，此事才算划上一个句号。 自此林华凶名远播，北美联盟学院流传着一句话：宁愿得罪校长，也不要惹恼林华。 如果有人觉得林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就全错了，她每一门文化课全都是A+，诡异的是这丫头很少上课，上课也大多是在打瞌睡，如果她某个时间盯着黑板听老师讲课，那老师立马会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讲错了。 妥妥的学神啊！ 据说她刚入校时追她的男生很多，但所有敢于表白的都被她揍趴下了，久而久之，凶残成了她的标签，所有男生都渐渐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和她做兄弟还可以考虑，但如果想做情侣，那最好是想也别想。 可这个凶残的林华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说她本来就是黑暗森林的一员？ 如果是这样，那倒也能理解她在校园里所展现的性情了。 想到这里，肖尧的心再次一紧，他在北美上个学都能碰上黑暗森林的原住民，那岂不是说人类世界里还藏着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联盟早就和黑暗森林签有协议，所有黑暗森林原住民进入人类城邦必须获得许可，并且要在身体里植入身份芯片，任何一部手机都能读取他们的身份信息。 所以，黑暗森林原住民进入人类城邦很难隐藏自己。林华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北美，还进入北美联盟学院读书，明显属于偷渡。 有人在帮她，还是大人物。 这个林伯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不怕林华的身份暴露吗？ 不多时，肖尧被人抬到了一张金属制成的床上，床板很凉，明显没有铺褥子什么的， 让他都觉得这不像是要给他手术，而是想取了他的器官拿到康城黑市上去卖。 “大伯，他怎么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肖尧的心却没来由地紧了紧，别人可能会被这个好听的声音欺骗，可他不会，要知道这声音属于那个名副其实的蛇蝎女人啊。他甚至都感到自己双腿间凉凉的，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术钳给夹住了。 林伯笑着应道：“他身体里有十三颗子弹，你给他取出来。” “好。”林华毫不犹豫地答应。 紧接着，肖尧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正一片片被刀给切开，他整个人很快便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林华面前。 本来就全身冰冷，此时觉得更冷了。 “你......你要干什么？”肖尧再也顾不上伤势，直接结束了入定状态。 “别动，我给你取子弹。”林华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 “只取子弹？”肖尧忍不住问，他还真怕林华一个不开心在他两腿间给割一刀。 “要不然呢？”林华说着话，已经开始动手。 她掌中的刀轻易在肖尧皮肤上切开一个口子，然后看也没看便拿一个钳子扎到了他的身体里，好像丝毫不怕一不小心碰断了他一条大动脉，或者刺伤了某个内脏。 诡异的是，林华的眼睛就像是一台X光机，每一次动作都完美地避开了他的要害部位。她的动作极为娴熟，不像是在身体里夹子弹，倒更像是在盘子里夹花生米。 这哪是什么手术，简直就是神迹啊！林华手腕之稳不像是人，更像是机器，她对人体极为了解，哪里有动脉，哪里不能碰简直顺手拈来，几乎是把动手术当成了做游戏。 不到一分钟，十三枚子弹就被夹了出来。 林华做完这些便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肖尧也是松了一口气，留下的伤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给他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稳定下来。 在昏昏睡去前，肖尧不由地想到：这身下的床是金属制成的，自己所在这个监狱也是纯金属制成的，黑暗森林里有金属矿石这可以理解，但这里也有冶炼厂吗？这里的金属这么多吗？到处都是树木却不用，为什么非要用金属呢？ 想到这里，肖尧不由地想到了李家。 李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掌管着整个世界近八成的矿产资源，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冶炼技术，黑暗森林很有可能跟李家也有交易。 先是潜入人类城邦的林华，又有支持黑暗森林的李家，老狐狸林伯这是故意把这些线索给他，告诉他黑暗森林在人类世界也不是毫无根基的。 第十六章 发光的少女 在肖家老宅的一个小院儿里，肖书平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不停地抽着烟，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他的大儿子肖全，一枚硬币在他指缝间不断地翻滚，却怎么都掉不下去，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也影响不到他的心境。 赵达噤若寒蝉地站在客厅中央，几次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都没敢吐出口。 肖书平把指间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熄，盯着肖全问：“你怎么看？” 肖全若无其事地说：“他想要违禁武器就给他，只是......” “说。”肖书平拧了下眉。 “只怕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已经死了。”肖全好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噢？”肖书平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一旁的赵达插话说：“以前也有五大家族子弟被黑暗森林抓去的，他们每次都是提很多条件，只要我们满足他们的条件他们都会放人。” 肖全没有看赵达，而是盯着指缝间的硬币，说：“如果我是阿风，我会让肖尧杀了肖安。” “这......”赵达的脸一下子有些涨红，如果肖安死了，他也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肖书平想了想问：“黑暗森林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挑起我们家族内斗。” 肖全点了点头，说：“如果爷爷还活着，阿风可能不会杀肖安，爷爷死了，黑暗森林会不甘寂寞的，对他们来说，我们肖家四分五裂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一旁的赵达不解地问：“可是......支持一个已经没有根基的肖尧有什么用吗？难道他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肖全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达，质问道：“你们一直想杀肖尧，没错吧？” 赵达一怔，却只能点了点头。 肖全接着说：“你们谋划了三年，结果呢？肖尧死了吗？” 赵达的脸涨红了，没敢说话。 肖全摇头讽道：“早就跟肖安说过，肖尧没那么容易死，你们就是不听，现在把自己都玩死了，作为智囊，你竟然还敢小看肖尧。” “没用的东西，下去吧！”肖书平斥道。 赵达连呼吸也屏住，大气不敢出，赶紧逃也似地离去。 “爸，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肖全停下了指缝间一直转翻滚的硬币。 肖书平点了点头说：“我去找你三叔和四叔。” 肖全道：“我去找宋欢聊聊。”他当然很清楚，要完全掌控基因研究所，就必须有宋欢的配合。 肖书平提醒道：“她和其他家族还有黑暗森林联系都很紧密，不要低估了她。” 肖全坚定道：“我明白，先了解一下她的需求吧！我们内部怎么乱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但绝不能让其他家族和黑暗森林的势力进来。” 肖书平想了想问：“和007号黑暗森林的谈判......” “已经谈好了，只是肖安整这一出让我有点儿被动。”肖全叹道。 肖尧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伸了伸依然酸痛的胳膊，他缓缓地从床上下来。 窗外飘来一缕阳光，光柱是彩色的，很是好看，茶香弥漫了整间竹制的房子，让他忍不住多嗅了几口，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似是叫他起床去品茗。 清晨的风还有点儿凉，可肖尧却觉得很暖，因为他睡去前的最后一个知觉是那冰冷的金属床，相较之下，这清晨的风已经很是温暖了。 “嗯？怎么这么香？”肖尧这才意识到那茶香里还有淡淡的少女胭脂香味，让他直欲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 “你醒了？”林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尧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循声望去，只见林华斜倚在门框上，环抱着双臂，背后便是万丈阳光，让她看起来就是发光的少女。 “这是你的屋子？”肖尧下意识地问。 林华歪了下头，没有理会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肖尧也不介意林华的反应，下意识地内视体内，在他确认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体内火焰也已恢复如初，这才深吸一口气，似要把那所有的香味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肺泡里。 林华斜睨了他一眼，语带柔和地说：“出来喝杯茶吧！” 肖尧从那粉粉嫩嫩的床上下来，伸展了下腰肢，缓缓地来到屋外。 小竹楼在湖边，竹屋外有一个大大的露台，露台上摆了一张茶桌，两张藤椅，湖面淡淡的薄雾飘过，让这里如同仙境一般。 肖尧也不客气，在林华对面的藤椅坐了，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进，哪是品，这分明是牛饮。 林华平静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浅笑，好像并不介意他的粗豪。 林华把茶杯放在茶桌上，放肆地盯着林华，林华给他的感觉分明是恬淡的，柔美的，极富善意的，可为什么联盟大学里会有那些传说？那些凶残的人设都是真的吗？ “你看什么？”林华的脸倏地红了。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联盟大学那个你和现在这个你，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肖尧笑问。 林华咬了咬牙，苦笑了一声说：“如果我告诉你那是她，不是我，你会信吗？” 肖尧摇了摇头，他很确认，眼前的林华就是他在联盟大学的林华，这一点儿他敢肯定。 不过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追问：“她是谁？” 林华道：“如果我说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灵魂你会信吗？” “双重人格？精神分裂？”肖尧下意识地调侃。 “你起床了？”林伯的人还在一百米外，可他的声音就好像已经来到了身前。 肖尧没好气地看去，这个林伯分明不想让两人继续谈下去。 “我们还会再见吗？”肖尧盯着林华问。 这个人格的林华让人如沐春风，肖尧还真希望能多跟她待在一起。 “会的。”林华点头。 “再见到时，会是人还是她？”肖尧笑侃。 “谁知道呢！”林华笑着。 林伯还没到，林华就轻笑着离去了，好像她也有些怕林伯。 “走吧！”林伯笑道。 “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地方。” 肖尧无奈地摇头，这跟没说不一样吗？老头儿子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林伯在前面走，肖尧在后面跟，林伯不说话肖尧也不主动说话，这老头儿心眼儿太多，得防，不能利用，还要防着自己被当枪使。 湖面在二人身后越来越远了，原始森林里长满了高百米的高大乔木，地上更是布满了荆棘，根本没有什么路。也许是林伯故意挑没路的地方走。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肖尧只是静静地跟着。 第十七章 和平共处的条件 “年轻人像你这么有耐心的不多了。”林伯先忍不住了。 “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我不问你也会说的，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也没用。”肖尧咧了咧嘴说。 两人说话间，一间木屋出现在两人左前方不远处，诡异的是，那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排队的不是人，而是各式各样的动物，有老虎也有兔子，有狐狸也有狼，有狗熊还有巨蟒，诡异的是，这些动物竟能在此处和平共处。 肖尧不由地呆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景。 近了，肖尧看到，木屋前有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人，正在给一只四五百斤重的巨虎看牙，那分明是一只老虎，可此时却安静地像一只小猫。 肖尧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总感觉那只巨虎会突然跳起来咬那中年人一口。 老虎看完了牙，轮到一只小兔子，小兔子一瘸一拐的，是右腿受了伤，中年人给小兔子的右腿伤口敷上药，包扎好，轻拍了拍它的头，示意它看好了。 难道这里的动物都生出了灵智？难道这里不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一幕也太过和谐了吧！肖尧都怀疑是林伯故意安排给他看的，可林伯又怎么可能控制这么多的野生动物？难道有一个各种动物皆可训的训兽师不成？ 两人继续向前，木屋在二人身后越来越远了，林伯道：“这个木屋方圆十公里是他的势力范围，任何动物不能在此捕食，这是规矩，他定的规矩。” “这些动物有灵智？”肖尧问。 “万物皆有灵。” 肖尧轻啐一口，问道：“你想跟人类城邦和平共处？” 林伯点头道：“老虎和兔子都可以，我们都是人，为何不能？” 肖尧沉默，以前，他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当看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但是你让我杀了肖安，是在挑起我们家族的内斗吧？”肖尧忍不住问。 “这个很好猜。”林伯也没有隐瞒。 “如果你想合作，这种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我们又怎么会与你合作？”肖尧质问。 林伯摇了摇头，说：“如果我们只做顺民，求你们康城收留，那不叫合作。” “你想要平等？” 林伯点了点头。 肖尧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了，林伯跟李家合作，派林华等一大批原住民进入人类城邦，甚至借机挑起肖家内斗，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不可或缺，让人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如果有家族想完全收编他们，让他们做附庸，那林伯宁愿鱼死网破，硬干到底，如果是像五大家族间那种平等的合作，林伯不会拒绝的。 肖尧想了想说：“如果两个城邦之间都有大型杀伤性武器，那两个城邦可以坐下来谈，但如果一方有，但另一方没有，那没有的一方只能接受威胁。” 林伯停了下来，玩味地盯着肖尧，反问：“你以为我们没有谈判的资格，对吗？” 肖尧点了点头，说：“你们有很多武器和药物都来自人类城邦，如果我们断了和你们的贸易，你们只怕连子弹都造不出来吧？如果我们对你们实行禁运，你拿什么跟我们斗？武力不对等就没办法谈判。” “我会给你理由的。”林伯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起初的沉默，肖尧也很想知道林伯会让他看什么，难道看到一排远超人类科技的武器？又或者看到一群以一敌万的超能战士？ 他不知道黑暗森林还藏了什么大杀器，但想来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了。 他记得林伯说过要让他帮一个忙，可林伯一直硬撑着不说，他才不会去问，要让他帮忙可以，那得给足了诚意才行。 林伯带着他翻过一座山，又翻过一座山，趟过一条河，走过一片沼泽，最后来到一座山的山顶。 “嗯？”放眼望去，肖尧呆住了，眼前竟然是一座城市，一座地图上根本见不到的城市，一座藏黑暗森林里的城市。 “惊讶吧？”林伯似是早就料到了肖尧的表情。 “无数的卫星飞在天上，时常有飞机从经过，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里？”肖尧真的被震惊到了。 “你们太依赖雷达，可雷达是会骗人的。”林伯缓缓地走向那消失的城市。 走进城市后林伯便不知去处，肖尧缓缓地漫步在街道上，不由地更加惊诧，这里的一切完美复刻了康城的步行街，每一个招牌，每一块儿青石板，甚至是墙上的每一块儿涂鸦都一模一样。 街上有几个商户把卖袜子的小车摆到了店门口，立时有几个城管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喝斥着商户把小车拉回店里去，还威胁说如果再推出来就给没收了。 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不小心弄掉了几个糖葫芦，正蹲在路边悄悄地抹着眼泪。 一对儿穿着情侣装的男女手牵着手，两人同吃着一碗冰淇淋，还不时驻足深情凝望，好像整条街道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馄饨，刚出锅的馄饨......”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老板跑路，全场上衣9块9甩卖。” “房租到期，最后三天，全场五元。” “......” 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这还是黑暗森林吗？”肖尧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一间酒吧”一个招牌吸引了肖尧的注意，他记得在他离开康城前曾去过。 信步走进一间酒吧，吧台那坐了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紧身的牛仔裤把她的翘臀完美地勾勒出来，那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散发着极致的青春活力。 少女回过头，看了肖尧一眼，复又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酒杯里。 “林华？”肖尧吃惊地走过去。 “来一起喝一杯。”林华冲他招招手。 “给我来一杯跟她一样的。”肖尧走过去，对吧台后的小姑娘说。 小姑娘职业性地笑了笑，很快便调好了一杯，在吧台上推给肖尧。 “林伯让我陪你看看这里。”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肖尧咧了咧嘴不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林华跟不久前刚刚见到那个不太一样了，少了些如沐春风，却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就像换了个人。 就在此时，肖尧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他吃惊地摸出手机，看到苗玉发来了短信。 “肖尧肖尧，大事件，大事件，这里有古怪。”手机屏幕上显示。 “什么古怪？”苗玉号称无处不在，这个世界上能令她吃惊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第十八章 超级电脑 “城市中央广场的地下车库，东北角有一个铁门，下面藏了个大家伙。” “什么大家伙？”肖尧发短信问。 “那里有一个大到爆的数据库，应该还有一个超大型电脑，这么说吧！大到能把你们整个星球装进去。”肖尧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每一粒沙的元素成份，每一片叶子的基因序列，每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每一只动物的毛发数量，每一片云的运行轨迹，这么说吧！那里可以装下一个虚拟世界，但和真的一模一样。”苗玉回道。 肖尧嘴唇微张着，半晌都忘了合上，大脑飞快地运转，仔细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苗玉的短信又来了：“那里面数据的存取方式、压缩方式、加密方式，还有系统的运行方式都远超现有科技。” “夸张了吧？”肖尧还有些不信，如果黑暗森林有远超人类城邦的科技，那他们就不需要偏安一隅了。 苗玉回道：“你还别不信，如果有足够多的数据，他们能模拟整个世界的运行，甚至是预测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相当于构建了一个数字的平行世界。”肖尧突然屏住了呼吸，他忍不住地想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与康城一模一样，该不会是林伯这老东西把整个康城的数据装进了数据库里吧？ “你能进去吗？”肖尧问。 “我已经在这个城市散播了我编写的木马病毒，只要有任何电子产品穿过那扇门，我就能入侵他们的系统，太兴奋了，很多年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你都进不去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肖尧不解地问。苗玉解释道：“虽然那个大家伙在门后面，但那周边的电力系统分配、硬件设施布局都证明了它就在那里，对了，还有一个千人团队一直在维护着这些设施。” “你相信那个大家伙真的存在吗？”肖尧问。 “当然相信，逻辑上是存在这种可能的。”苗玉坚持自己的判断。 “你别乱来。”肖尧提醒。苗玉提醒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肖尧把手机装进口袋，转向林华，说：“带我去转转吧？” “你想去哪儿？”林华冰冷地问。 “城市中心广场。”肖尧直接说。 “好。”林华放下酒杯，先一步向外走去。广场中央立着一座近千米的高塔，名叫摘星塔，塔顶有一个旋转餐厅，还有不少人正在餐厅吃饭。 能在那家餐厅吃饭的非富即贵，据说那里只接受会员预订，并不是你拿钱就能上去。 这座塔是康城地标性建筑，每天都会有上万人上塔观光消费，摘星塔每天的营收从没低于五千万的，足见其奢华，肖尧没想到这黑暗森林竟有能力把这个塔也建了起来。 要知道，建这座塔不仅仅是有材料就行，还需要极为高超的设计和建筑水平。 肖尧不由地惊叹，如果还有人觉得黑暗森林的人都只是茹毛饮血的野人，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你想上去？”在塔下，林华问。 “我想去地下室看看。”肖尧说。林华有些吃惊，但还是乖乖地带着肖尧走向地下室的入口，冰冷母暴龙严格执行着林伯的命令。 地下车库的尽头，真的有一个墨绿色的金属大门，门高十米，宽三米，没有门把手，没有钥匙孔，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LED屏和一个3D投影的电脑键盘。 “门后面是什么？”肖尧问林华。林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肖尧追问。 “不想说，说了也没意义，因为没人能打开这扇门。”林华如实说。肖尧记得苗玉的话，把自己的手机随手按在了那LED屏上。 很快，肖尧手机屏幕上浮现一个大哭的表情。 “怎么了？”肖尧发短信问。 “丫的，谁设的密码，位数最少九百亿位，密码有必要这么长吗？这谁能破解得了？”苗玉用短信抱怨。 “没有密码进不去？”肖尧问。 “这里的墙和门都是特制的，隔绝了所有的信号，我进不去，除非得有密码。”肖尧腾地想起，不久前爷爷告诉他了一个八位数字，却没有告诉他那八位数字的用途，那个八位数字该不会有用吧？ 肖尧把 “37088318”这八位数字发给了苗玉，让她试试用这八位数字能不能拼出密码来。 许久，苗玉又发来一个暴哭的表情，并附了一句话：“我试了无数种方法，用这八位数循环百亿次没用，用这八位数的N次方试了N种方法。”一旁的林华嘲讽道：“别试了，没用的，二十年来，我们无数人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人能打开这扇门。” “那二十年前呢？”肖尧追问。林华应道：“二十年前确实有人打开过这扇门，并且在里面待了七天七夜，下去时，那人一头黑发，但出来时，那人须发皆白。”肖尧突然屏住了呼吸，心立时哽到了嗓子眼，他记得很清楚，爸爸曾经说过，爷爷在他出生前的一个月突然须发皆白，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并开始健忘，渐渐忘却了很多事，性情也时常暴躁难抑。 难道走下去那人是爷爷肖远征？ “那人说过什么吗？”肖尧追问。林华说：“我听林伯说过，那人上来后便修建了这道防护门，还说下面关着的不是上帝就是撒旦。” “他没有留下密码？”肖尧问。林华摇了摇头。肖尧突然有些犹豫了，如果爷爷没有把密码公布，那一定有他的理由，爷爷曾说下面关着的不是上帝就是撒旦，那意思就是说下面的东西有可能是善，但也有可能是恶的。 如果放出来的是上帝，那还好，但如果放出来的是撒旦，那麻烦可就大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苗玉又用那八位数字尝试了无数种组合，可依然无用。 “应该还有字母或者特殊字符。”苗玉发短信道。 “试试我的名字。”肖尧发短信道。他想起来，他出生时候父亲都为自己起好了名字，可爷爷非要霸道地为他改名，爷爷对自己四个儿子的名字都交给了奶奶去起，却唯独对他这个孙辈的名字霸道了一回，毫无道理的霸道。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爷爷须发皆白以后，如果37088318是这里密码的一部分，那他的名字很有可能也是密码的一部分。 “我去，真的对了。”苗玉发了一条短信。 “怎么组合的？”肖尧吃惊地问。苗玉连发了几个白眼，说：“密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数字，另一部分是字母，数字部分是2的37088318次方，而字母部分是你名字的全拼，一个数字加一上字母，这就是你爷爷设的密码。” 第十九章 带林华回家 门打开了，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紧接着，漆黑的甬道突然亮起了灯，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好像有一只怪兽破土而出了。 “门一开机器就启动了？”肖尧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还会有选择启动或者关闭的机会。 罕见地，苗玉并没有回复他，这与她自称的“无处不在”有些矛盾。 一旁林华的脸色也有些吃惊，显然她也不知道打开了门会发生这一切。 在摘星塔顶楼的旋转餐厅里，林伯和阿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一排又一排的建筑，林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当年他离开时把幻脑关了起来，二十年了，幻脑终于再见天日了。”林伯道。 “我们和人类城邦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幻脑能帮我们扭转这个局面吗？”阿风不解地问。 林伯点了点头说：“幻脑创造的局部世界和现实世界是一模一样的，我们可以在幻脑的世界里训练狙击手，可以在那里试射导弹，可以在那里做任何的试验，记住，这一切都不用浪费我们的资源，一切都只用输入一串代码就行。” 阿风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问：“人类可以用耗费资源的方式实现和我们同样的结果，我们还是没办法赶上人类啊！” 林伯摇了摇头说：“你做过梦吗？” “做过啊！”阿风不知道林伯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那你应该很清楚，梦境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不同的，诡异的是做梦时你并不能感受到时间流速不同。”林伯诱引着。 阿风恍然道：“您是说幻脑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也是不同的？” 林伯点了点头，轻拍了拍面前的扶手，略显激动道：“我们可以在世界各地通过特制设备接入幻脑，在幻脑的世界里训练士兵、杀手，你可以把对手设定为任何人，或者说你可以在幻脑的世界里和任何人对练，直到你再也没有缺点为止。” 阿风也略显激动，道：“那我们的医生也可以有各式各样的病号可以练手，外科手术医生就可以无限制地练习了。” 林伯点了点头，说：“时间已经不是问题，日积月累之下，我们早晚会把人类城邦按在地上摩擦。” “那个肖尧怎么处理？”阿风突然问。 “我去找他谈谈，他杀了肖安，我们得让他活着回到肖家老宅去。”林伯笑了笑。如果肖尧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他笑得太假，太阴险。 “我们为什么不绑了他从肖家换些东西？”阿风问。 林伯摇了摇头说：“没用的，他是肖远征选中的接班人，肖家人都巴不得他死在这里，只有把他放回去才能把肖家搅得天翻地覆，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 阿风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在地下室的门口，肖尧抱臂盯着林伯，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密码？” 林伯摊摊手说：“猜的。” 肖尧咧了咧嘴，他当然是不信的，他知道，爷爷肖远征一定来过这里，还很有可能和这个林伯相识。 “这就是你和我们人类城邦谈判的资本？”肖尧说起了正题。 林伯怔了下，有些意外地说：“你居然这么问，那你应该是知道下面幻脑的功能了。” 肖尧点了点头。 林伯轻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可以让科学家在幻脑的世界里进行研究，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我们的科技一定会有快速的发展。” 肖尧学着林伯的样子轻笑道：“只有科技没有资源，你们依然造不出子弹。” 林伯再次笑道：“我们不用在各个方面都赶上你们人类城邦的进度，只要在几个方面赶上你们就足够了，想想看，如果我们在幻脑的世界里培训二十万杀手和二十万狙击手，你们会不会坐下来谈。” 他是笑着说这几句话的，但他的话却很是硬气，也很是自信。 肖尧摊了摊手，说：“你向我证明这些没用，我说话也不顶用啊！” 林伯用他一惯的云淡风轻说：“我也是在投资，今天没用不代表明天没用。” “要不你帮我打败我那几个叔叔，让我做了肖家家主，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肖尧信口开河道。 “可以啊！林华可以跟你走，今现在起，她就是你的人，你让她做什么都行。”林伯道。 “让她陪我二叔睡觉也可以了？”肖尧嚣张地说。 哪知林伯却是面不改色地说：“当然可以。” “可以吗？”肖尧转向林华。 林华紧抿着嘴，却还是点了点头。 肖尧下意识地挪动了下步子，让自己离林华远了些，面对这个蛇蝎女人，他还真怕林华暴起发难给他来那么一下。 他开始后悔说要林伯帮忙的事，如果林华真的赖上他，那可真的就不妙了。 林华突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肖尧身边，轻轻地挽过他的胳膊，说：“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她也不会。” 冰美人突然向他臣服甚至让他有了征服的快感。 “你......我......算了”肖尧全身僵硬着。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用强的。”林华笑着说，那张冰冷的脸笑起来让也会让人发冷。 肖尧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一旁的林伯插话说：“你爷爷的追悼会就在明天，如果你想回去，那你现在就可以走。” “好，我现在就走。”肖尧巴不得赶紧离开这片黑暗森林，虽然他不想回肖家老宅，但他更不想待在这片黑暗森林。 310号公路上，林华把车开得飞快，肖尧坐在后座，说什么也不愿坐副驾驶，虽然现在的林华是那个温宛可人的林华，可谁知道她哪会儿就变成那个暴烈女了。 肖尧不停地盯着手机，已经有两个小时了，苗玉一直都没有回他的短信，他和苗玉认识三年了，这种情况从来都没发生过。 骤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我回来了，丫的，累死宝宝了。” 是苗玉的声音，没错，是苗玉的声音，可她的声音为什么会直接出现在脑海里？这科学吗？ “什么情况？”肖尧不由地想道。 苗玉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地下那个超级计算机可以模拟发出脑电波，我可以通过脑电波直接与你交流，以后就不用手机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肖尧有些警惕地想道。 苗玉嘻嘻笑了笑说：“脑电波的发射在理论上没有距离限制，但如果超过五米就会衰减很多，丢包会很严重，我用了一个中继站，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肖尧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机。 “还不算太笨，我在你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转换工具，可以接受你的脑电波，再转化为微波发送给我。”苗玉兴奋道。 肖尧不由警惕地问：“这么说你以后就可以用脑电波与任何人无线交流了？” 苗玉道：“也不是，每个人的脑电波频率并不相同，我首先得进入他的脑电波频率才行，远程测定脑电波还有些麻烦。” 肖尧松了口气，这才问：“地下那个大家伙儿有没有危害？” 苗玉想了想说：“它只是一个死物，没有灵智，所以它本身并没有什么危害，但使用它的人会很危险......嘻嘻！” “你笑什么？” 第二十章 扫地的都是大佬 苗玉道：“你知道那个大块头儿有多大吗？” “多大？” 苗玉道：“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层楼那么高，但他们只是使用了一层楼，还有一百三十一层楼都闲置着，太浪费了，为了资源的充分利用，我在那里建了一个镜像系统，决定把剩下那一百三十一层楼给利用起来。” “既然用不到，那为什么要建那么多？”肖尧不解地问。 苗玉解释道：“目前地球上的科技能力不可能造出那个大家伙，也许是史前文明留下来的呢！” “可能吗？”肖尧摇头。 “怎么不可能？可能性小，但并不是不可能。” 肖尧屏住了呼吸，在大脑里想道：“你把那大家伙启动了，那你又想做什么？” 苗玉兴奋道：“我可以入侵世界上每一个现存的摄像头，只要接通电源就可以，所以，我可以把现有世界的影像装进一个虚拟世界里，至于大楼内部构造就更简单了，我能找到每一栋楼的原始设计图和施工图。哎！就是为每一个人、每一条狗、每一棵树、每一粒沙，每一片叶进行基因测序工程量太大了，接下来估计要忙很久了。” 肖尧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苗玉真的是一切皆可黑啊！ 苗玉接着说：“不久前，我自学了现存的所有心理学课程，我会为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建一个数据模型，用不了多久，我的虚拟世界就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了，我还给这个虚拟世界起了个名字，叫幻世界。” “到时候邀请我进去看看。”肖尧一直觉得，把现实世界的数据放到一台机器里，冲其量就是一个更真实的游戏，翻不起什么浪，苗玉想玩就让好玩去好了。 “我要去建模了，没事别打扰我。”苗玉说。 “需要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我也不知道，这个数据量太大，得慢慢来，主要是数据采集比较麻烦。”苗玉应道。 他和苗玉的交流是用脑电波进行的，开车的林华并不知道这一切。 “你准备去哪儿？”林华转头笑看着肖尧问。 “先去新华街72号。”肖尧想起了小小，他答应过小小先送她回家的，虽然小小死在了飞机上，但他还是想到小小母亲的住处去看一眼。 也许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也许是为了去安慰小小的母亲，又或者想看看小小的母亲是不是需要帮忙，又或者以上都有，总之，这成了他的执念，总要去看过小小的母亲自己的心才能静下来。 肖尧按小小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户独院的门前。门口正有两个年轻人按响了门铃，年轻人穿着航空公司的工装，应该是航空公司的人吧！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推门走了出来，那妇人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好久都没有打理了，眼圈红肿着，嘴角不自觉地下仰，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如果仔细看，还能从她脸上看到小小的一些影子，想来小小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吧！ 妇人并没有邀请两个年轻人到屋里去坐，就那么站在门口聊着什么。不多时，妇人突然捂着嘴，双腿一软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泣着，还不住地拿额头去撞旁边的墙。 肖尧本不想这时候突然出现，但当看到妇人坐在地上痛哭，那两个年轻人反倒只是漠然地站着，肖尧有些怒火中烧，这时候这两个年轻不应该有共情心，不应该安慰一下妇人吗？ 妇人悲痛欲绝，浑然不觉畅开的衣领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一个年轻人偷偷从妇人敞开的衣领窥进去，另一人看到了这一幕还捂嘴偷笑。 肖尧再也忍不了了，他如一阵风般冲过去，一把揪住一个年轻人，轻轻一甩，两人都被甩到了三米开外，毫无悬念地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只听妇人喃喃着：“怎么就偷偷火化了呢？......怎么能这样呢？......” 肖尧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一个箭步冲向其中一个年轻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问：“你们把飞机上的人都火化了？” 那年轻还没搞清楚形势，慌乱地点着头。 肖尧不由地悲从心头起，以前，他是肖远征的嫡孙，是五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并不知道什么民间疾苦，可这三年，他过着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生活，也体会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焦虑。 在飞机事故这件事情上，普通民众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了，飞机为什么出事？飞机上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他们也许永远都无法知道。 总不能告诉他们肖家安排了杀手在飞机上释放毒气。 如果让法医对每个死去的人出一个鉴定，那一定会牵出不少大人物，掩盖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准备一场大火，把飞机烧了，把飞机上的人也烧了，一切证据都随火而去。 再把人祸杜撰成天灾，给每一个死去的人赔些钱，万事皆休。 五大家族继续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普通民众继续生活在上位者编织的童话世界里。 肖尧无力改变这一切，他能做的也只能是接受。 又看了眼地上不住抽泣的妇人，肖尧转身离去，他留下又能做些什么？这两个年轻人也只是小人物，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飞机上的真相，实在没必要去难为他们。 在回肖家老宅的路上，肖尧一直都很沉默。 肖家老宅前车水马龙，吊唁者不计其数，肖尧戴了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心情糟糕至极，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想这么静悄悄地走进去。 五大家族间有很多互相合作的项目，但互相拆台、挖坑、陷构的事更多，一族族长是一族的核心，当家主故去，一般都会悄悄发丧，巴不得多隐瞒几年，肖家这么高调地宣布肖远征的死亡还是极为罕见的。 其他四大家族哪怕是派人前来吊唁也不会派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肖家赶回来致丧的人员名单是肖全拟定的，平日里这些人都会主动与肖尧攀谈，今天，也许是肖尧隐藏得太好的缘故，见到他的人要么绕开去，要么就装作没看到他这个人。 肖家老宅里有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在乎他，没有一个人跟他打声招呼。 肖家大宅的大门内有一座假山，假山上人工瀑布正不知疲倦地流着，绕过假山是两排香樟树，香樟树下的路是砖石路，小时候，肖尧特别喜欢和小伙伴们在这条砖石路上赛跑。 他静静地站在砖石路的尽头，盯着那五十米长的砖石路，回忆着过去。 “汪汪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大金毛跑了过来，金毛的毛发很长，被人梳理的光滑柔顺。金毛拼命地摇动着尾巴，拿头在肖尧身上蹭来蹭去。 肖尧摸了摸大金毛的头，轻笑着说：“大黄还记得我。” 林华接话道：“很多时候，狗比人强。” 不远处，一个跛脚的老头儿远远地冲大黄叫着：“大黄，快回来。” 大黄不情愿地离去，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看肖尧，很不舍的样子。 一旁的林华突然全身绷紧了，她盯着那个跛脚老头儿，一脸的警惕。 “怎么了？”肖尧发现了林华的异样。 “那个老头儿很强。”林华解释道。 “有吗？”肖尧有些惊异，他自诩知力惊人，可却从来没发现跛脚老头儿有什么过人之处。 林华也不隐瞒说：“我的超能力是力场，可我感受不到老人的力场存在，好像地球引力对他无用。” “说明什么？”肖尧问。 “说明他很强，强到重力也影响不到他，他可以飞天遁地。”林华的警惕心一直未消。 第二十一章 住处被砸了 肖尧不由地更加惊讶了，早就听说五大家族都有一位顶级武者，那几位都是近乎于神明般的存在，如果把他们送到战场上，是一个人足以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大杀器。 他从来都不知道家族那位顶级武者是谁，可也从来没有怀疑到跛脚老头儿身上。 “他什么来头？”林华罕见地好奇。 肖尧说：“他是我爷爷当年在作战部队时的警卫员，后来因伤随爷爷一起退役回来，便做了一名普通的清洁工。” 林华横了他一眼，道：“你们肖家真奢侈，拿一名顶级武者做清洁工。” “这些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肖尧耸耸肩，一副我管不了这事儿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向那跛脚老头儿多看了一眼。 “你以前在哪儿住？带我去看看。”林华看不了肖尧嘚瑟的样子，叉开了话题。 “走。”肖尧指了指砖石路的尽头。 香樟还是那些香樟，砖石路还是那条砖石路，但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物是人非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吧。 迎面走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肖尧认出来，那是肖家旁支的肖仁，一直都攀附着二叔家。 肖仁主动地冲肖尧打了个招呼，笑问：“肖尧回来了？” 肖尧点了点头。 “有什么打算吗？” 肖尧摇了摇头。 “别上学了，北美联合大学有什么好上的，回来给我帮忙吧！”肖仁斜睨着肖尧，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肖尧摇了摇头，不打算理会他，都懒得告诉他自己已经毕业了。 肖仁也不气馁，递上一张名片，上面显示他是康城外不远处一个服务站的站长。 千万不要小看康城近郊的服务站，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卫星城，至少也得有二十万人，肖仁就相当于一个小城的城主啊！ 肖尧随手把名片放到口袋里，带着林华继续向前走。 肖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在肖尧身后大声说：“想清楚了来找我，我罩着你啊！” 肖尧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现在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轻看了他，如果放在三年前，他在肖仁脸上印五个指印都没人敢说什么。 砖石路尽头有一个人工湖，湖中心还有一个小岛。绕过小岛，两人来到一个独院儿门前。 “你以前住这儿？”林华问。 肖尧点了点头，当看到院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时，肖尧不由地拧了下眉。 肖家曾有规矩，嫡系子弟成年后都会分到一个小院儿，这个小院儿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管你人在哪里，这个小院永远都是你的，等你死了，家族才会收回小院儿的使用权。 所以肖家嫡系子弟从来都不担心没地方住，不管你被家族外派多久，不管你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你还活着，这间小院儿就是你的，这是嫡系子弟的特权。 这个小院儿是肖尧的，他还活着，可这里显然被人占去了。 肖尧推开门，下意识便向院子右边看去，那里有一棵他最喜欢的银杏树，听老人们说那棵银杏树已经有九百多岁了，儿时，他最喜欢坐在银杏树下看童话故事，看银杏树的叶子四处飘洒，总觉得特有诗意。 树下一张茶桌，桌旁有两张藤椅，肖全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围桌而坐，悠闲地品着茶。肖尧认识那个中年人，中年人叫邹天，是肖家安保公司的教官，而那家安保公司目前在肖全的名下。 “这个小院儿好像是我的吧？”肖尧缓缓向前走去，他的体表没有出现火焰，但周围的温度却骤然暴涨起来。地上的树叶 虽然还没有燃烧，但也已经散发出焦胡味。 肖尧心里想着：我的东西，我给你，你可以要，我不给，那都还是我的。既然回来了，属于我的都要收回来。 邹天微笑着抬头，盯着肖尧，道：“你有三年没回来了吧？你不觉得这个院子空着很浪费吗？” 肖尧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肖全，冷声说：“给你们三分钟，从我的小院儿离开。” 肖全只是轻笑着低头喝茶，看都没看肖尧。 肖尧抬脚踢向那张茶桌，如果踢中，茶桌被踢飞是一定的。 就在这时，邹天动了，他一只脚后发而先至，闪电般挡在肖尧的脚前。如是肖尧继续前踢就会踢中邹天的脚底，根本踢不中茶桌。 又有一人动了，她动时，邹天感到自己的脚好像突然变得重了，速度也慢了许多。 出手的人是林华，她的速度更快，闪电般踩在邹天的脚面上，将他的脚死死地钉死在地面上。 邹天被制，肖尧的脚再无阻挡，石制的茶桌一下子被踢飞数米，翻滚着跌落在数米外，茶水更是洒了一地。 石桌旁的肖全依然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一枚硬币在他指间翻转地更快了，他脸上的微笑都没有稍减，一副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神态。 “好大的火气。”肖全说话了。 “纨绔当然要有纨绔的样子。”肖尧哼道。他太清楚，在这大宅里，斯文忍让跟胆小懦弱没什么区别，不时亮出獠牙才能更好保护自己。 “把小院儿让给我怎么样？”肖全终是抬起头，看向肖尧。 肖尧看到，他的右脸有三道血印，好像被什么动物给挠了一下。 “不怎么样，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肖尧霸气说。 “如果我非要要呢？”肖全冷冷地问。 “那就打一架好了，谁打输了谁去总裁办领板子去。”有林华在身边，肖尧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肖全哼了一声，品了一口茶，说：“让一个外人打我们安保公司的教官，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长眼的东西，该打。”肖尧针锋相对。 一个奴才也敢对他动手，他有什么好怕的？ 肖全饶有兴致地看着肖尧，笑道：“我比你大十岁，你应这就叫我一声哥哥，你这属于目无尊长吧？” “这院子是总裁办分给我的，你有把总裁办放在眼里吗？你有把肖家的规矩放地眼里吗？”肖尧搬出总裁办来。 “不准备低头？”肖全意有所指地说。 “永不。”肖尧知道这只是肖全的试探，又或者是二叔的试探，如果他低头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在谈判桌上进行，如果自己刚而不折，那接下来就准备面对各种阴招。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谁也不愿让步，场间凝滞下来。 就在这时，小院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肖尧的三叔肖治业走了进来。 “肖全，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赶紧走，找你还有事儿呢！......尧尧回来了？怎么也不去跟三叔打声招呼？等我带你哥忙完再来找你聊。” 肖治业冲肖全摆摆手，催促他赶紧离开。 他这不像是来叫肖全离开的，倒更像是来打破僵局的。 肖全拍了拍手，这才从藤椅上起来，无喜无忧地对肖尧说：“本来想把这里重新装修一番的，屋里都破坏的不成样子了，既然你还要住，那就你自己来装修好了。” 说完，他也不理会肖尧，也不管邹天，转身离去。 邹天的脚还被林华踩在地上，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全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给压制了，虽然他还没有动用自己的超能力，但这依然让他这个教官无法接受。 “放他走吧！”肖尧说。 林华这才抬起脚。 看着邹天一瘸一拐地离去，肖尧凝重地问：“怎么样？” “很强。” “你能打得过吗？”肖尧问。 “我能感觉得到他没有动用自己的超能力，只是用纯肉身的力量与我抗衡，我能感觉到，他隐藏了实力，并且藏得很深，如果拼命，我不是他的对手。”林华脸上也凝重起来。 肖尧叹道：“他是我们肖家安保公司的教官，如果这么容易被压制有些说不过去。” “六阶以上的武者都在军营，但我感觉他绝地不止六阶，但我想在这老宅里，除非面对生死危局，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林华道。 肖尧撇下林华，走向住处，推开了入口处的门。 “我去，真狠。”肖尧忍不住都要骂娘了。屋里的一切家具都被搬走了，连木地板和灯泡都被拆了去。 在床头的墙上有一张壁纸，壁纸的图案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明星江雪，可现在那张壁纸不在了。 他的床头刻了四个字“立即行动”，他用来激励自己不要拖延，可床现在都没了。 他喜欢毛笔字，还曾经缠着爷爷给他搞到几张博物院珍藏的古字画，现在也没了踪影。 总之，他一切好的记忆都被抹去了。 “我去杀了他。”林华也跟了进来。 “如果不想死就给我站住。”肖尧喝住了她，这里是肖家老宅，没有人敢在这里杀人，谁也不行。 林华面无表情地站住，不对肖尧的命令做任何的评价，不提要求也不抱怨什么。 肖尧拿出手机，喊了一声：“苗玉。” 半晌，手机才响起苗玉的声音：“忙着呢！” 肖尧愣了下，他竟然被苗玉给拒绝了，认识苗玉三年，这是第一次苗玉不理会他。无奈，他又给宋欢拨了个电话。 “你回来了？”肖尧还没说话，宋欢却是抢着问。 “对，给我开辆房车过来。” “你不是还有住处？”宋欢不解。 “开车过来再说吧！”肖尧都觉得憋屈，实在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说出来自己的住处被人给砸了。 第二十二章 宋欢的醋坛子 整个老宅都在准备爷爷的葬礼，他还真不好这时候找肖全打一架去。 肖家为了培养子弟的血性，并不限制同龄人的斗殴，只要不动用武器、不找外姓人帮忙就行。可在这当口，这场架也只能推后。 就在这时，肖尧的脑海里又响起苗玉的声音：“肖家老宅外出现七十三名不明身份人士，这些人不是联盟特工就是家族暗卫，大部分人携有武器，肖家周围所有狙击点都埋伏有狙击手，确定都不是肖家安排。” 听了苗玉的提醒，肖尧皱了下眉，问：“你也查不到他们的身份？” “有点儿忙，顾不上。” “你不是号称无处不在的人工智能吗？怎么会忙不过来？”肖尧问。 “我说过我无处不在，但我从来没承认过我是人工智能。”苗玉反驳。 “这么说你就是人工智能，只是没承认了？” 苗玉没理会他，接着说：“有没有发现你们老宅里的蚊子、苍蝇、蜜蜂都变多了？” 肖尧一怔，问：“有问题？” “有很多飞虫都是机械的，都携带了监听或者摄像装备，还有一些本身就是纳米炸弹，反正肖家现在的无线信号比平时繁忙了数百倍。”苗玉解释。 肖尧咧了咧嘴，星球联盟政府共有十四位常务理事，目前有三位理事都在肖家老宅，理事特勤小组都在附近值勤，他相信没人敢在这时候跳出来搞事情。 他记得肖安身上就装有微型的枪械，这种微型摄像装备和那些微型枪械很像，二叔这时候放出微型监控装备，加强肖家老宅的治安维护也很正常。 “我二叔该不会傻到这时候搞事情吧！”肖尧自负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说完苗玉就再次消失了。 林伯调用整个007号黑暗森林的资源也不过是建起了城市的一角而已，而苗玉竟然要装下整个世界。这种工作量也只有人工智能才能办得到了。 如果是人工智能，那她应该有发明者，应该有归属，她的发明者是谁？又归属于哪个组织呢？她天天到处浪，对肖尧的帮助从来都不遗余力，这又是为了什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苗玉从来没有坑过他，对他只有善意，至于苗玉属于哪个组织，有什么目的，相信早晚会浮出水面的。 在肖全的小院儿里，邹天正小心翼翼地给肖全的脸上抹药。 “宋欢肩上的雪貂哪儿来的？”邹天忍不住问。 肖全阴着脸说：“007号黑暗森林的大长老林伯肩上一直盘着一只雪貂。” 邹天屏住了呼吸，不解地问：“宋欢和林伯做了交易？” 肖全点头，猜道：“很有可能。” “我会除了它。”邹天发狠。 “我提醒你，不要动宋欢，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我必须要挖出来！”肖全提醒。 “明白。” “肖尧身边那个姑娘你去查一下来历。”肖全没有问，但他能看得出来林华的实力很强。 “我没有尽全力，要不然她不是我的对手。”邹天下意识地解释。 “你是六阶对吧？”肖全问。 “对。”邹天低下了头。 “那姑娘是五阶吧？” “嗯！她的超能力很特殊......” 肖全摆摆手打断了他，不想听他解释，又问道：“肖尧有几阶？” “没有出手，不好判断。” “必须要逼他出手。” “我来安排。”邹天忙说。 肖全眯了下眼睛，自语道：“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试试。” 邹天怔了怔，没敢接话，说太危险？那他岂不是看轻了自家老板，说不危险？如果事后肖全受伤，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肖全提醒道：“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在意身边的人，逼他出手不一定直接找他血拼，给我查，查他在意的人，等我爷爷下葬以后就行动。” “明白。”邹天眼神狠辣地说。 毫无征兆地，肖全突然问道：“非常茶室的茶好喝吗？” 邹天只觉得汗都流了出来，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富家子弟真的什么都知道，千万别想着在什么事情上瞒他，要不然会很惨。 五大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安保公司，每一家安保公司都有一个总教官，不久前，五个人共同投资建了一间茶舍，名字就叫“非常茶室”，五个人都藏在幕后，只推了一个话事人出来撑门面。 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肖全，本以为自己做事已经很隐秘了，没想到还是被肖全查了出来。 原本他就抱有极大的侥幸心理，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老板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现在他知道了，肖全很在意这件事，要不然不会拿这事儿来敲打他。 “问你话呢！”肖全见邹天半天没有说话，再次问道。 “好喝、好喝......”邹天忙不迭地应着。 “改天请我去尝尝。”肖全没看邹天，平淡地说。 “好好好。”邹天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想，以后做事还更慎重一些。 “喝茶是好事，开个茶舍也是好事，但这别让这些琐事耽误了正事。”肖全平淡地敲打。 “明白，老板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邹天信誓旦旦地保证。 天渐黑了，可肖宅依然灯火通明。这不像是一次追悼会，倒更像是一个名利场。无数有头有脸的人出现，却三三两两地坐在某个小院儿里密谈着什么。 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女人，有利益关系的则在一起谈着生意，有些想巴结却没有机会碰面的大人物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肖尧则在停车场静静地等着宋欢把他要的房车开过来。 待得房车停好，雪貂一下子从宋欢的肩头跃到肖尧的肩头，还极亲呢地拿头部绒毛蹭着他的脸颊。 肖尧轻捋了捋它身上的毛，却见宋欢的脸色突然有些冷，快比得上那冰锥美人林华了。 林华却浑然未觉地站在肖尧身边，挺拔的胸脯都快蹭上肖尧的胳膊了。 骤然，肖尧肩头的雪貂窜了出去，下一刻，林华挺拔的胸前留下两个肉眼可见的爪印，然后，它又若无其事地回到肖尧肩头，继续微眯着眼打盹。 “肖尧，你这个流氓。”林华本就冰冷的脸更加冰冷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肖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一把揪住肩头的雪貂，斥道：“这也是我想的？” 雪貂无辜地频频点头。 “你别冤枉好人啊！你自己想摸也不能陷害人吧！”肖尧哭笑不得地说。 雪貂竟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样子，委屈极了。 林华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平抑下情绪，她知道她这次来的任务，不管肖尧让她做什么，她都不能拒绝，被一只貂欺负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欢在一旁先是一阵的错愕，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清冷模样，只是别过脸去不敢看肖尧。 “你好像不欢迎我回来。”肖尧哭笑不得地说。 “没有啊！” “你也不问问我经历了什么？”肖尧问。 “你经历了什么？” “敷衍，算了，这两天你应该也真的忙坏了，先回去休息吧！ 过了这两天我们再聊。”肖尧伸手拍了拍宋欢的肩头，宋欢肩头僵硬着，没有什么反应。 “好。”宋欢答应着，转身便走。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她忍不住回过身，看了眼肖尧，努力挤出一个笑，然后又赶紧转过身去，加速消失在夜色里。 林华走过来，挽住肖尧的胳膊，柔和地问：“你喜欢她？” 肖尧点了点头。 “你是真不懂女人啊！”林华咧了咧嘴。 “怎么了？”肖尧一脸懵。 “她吃醋了，生你气了，你看不出来？”林华横了他一眼。 “有吗？” 林华咬牙道：“你在黑暗森林这两天，她担心了两天，你回来了还带个大美女，你不该安慰一下人家受伤的小心灵吗？连一点儿关心都没有。” “她了解我，不会生气的。”肖尧耸耸肩，在他看来，两人经历过太多，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闹性子，哪怕是闹了小性子也一会儿就过去了。 房车停下没多久，肖尧的三叔肖治业从远处的夜色里走了过来。 三叔肖治业掌管着肖家的金融公司，是肖家名副其实的大管家，也是联盟中央银行的大股东，据说是这个星球上掌管资金最多的几个人之一。 他一直都是一副和风细雨的样子，让任何人见了都想跟他聊几句，从来没有架子，没有上位者的威严，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那你就错了，也许哪天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 “三叔有何指教？”肖尧整个大脑都飞快地运转起来，思考着他有什么意图。 “你个臭小子，躲了三年也没一个电话，你的第一辆车还是我送你的，你该不会忘了吧？”肖治业在肖尧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记笑骂道。 肖尧肩头的雪貂抬头瞥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又闭上了眼睛。 “三叔......疼......”肖尧把晚辈的角色充分利用起来。 肖治业哼了一声，斥道：“少跟我装可怜，这次来找你还真有正事。” “三叔您说，我洗耳恭听。” “你小子再跟我装正经我可就走了。”肖治业气道。 “好了三叔，我怕了你了。” 肖治业探头看了看房车，指了指房车的门道：“我们进去说。”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好。”肖尧示意林华在车外守着，和肖治业一先一后进入了房车。 第二十三章 你不能娶宋欢 房车里有一张小茶桌，两人面对面坐了。 “为什么要回来？”肖治业面无表情地问。 “为了宋欢。”肖尧摊摊手。 “换个理由。”肖治业冷着脸，他自然不信肖家的纨绔会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肖尧想了想，说：“就是为了宋欢，如果我不回来，她会被二叔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吧！”他自然不会说他是带着对肖安的仇恨回来的，毕竟肖安都已经死了。 肖治业咬了咬牙，作势欲打，不过当他看到肖尧挺着的脖子，终是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想保护她，那就把基因研究所放弃了，交给谁都行，还需要你回来？”肖治业斥道。 肖尧的心突然吊了起来，心道：大菜终于来了吗？ 这样想着，肖尧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什么不容易。”肖治业盯着他的眼睛。 肖尧反问：“如果让三叔放弃你掌管的金融公司你会放弃吗？” 肖治业沉默了，这个金融公司是他的一切，是他为之奉献了全部热情的事业，如果这个金融公司没了，他的事业也就没了，他的心也会就此死去，从此昏昏噩噩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些跟了他几十年的老部下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才留下来的，并且把金融公司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在拼搏，而他肖治业就是那个圈子的核心。他离开了，那个圈子就散了。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业，还有他的圈子，跟了他几十年的部下，甚至还有部下的事业。 肖尧接着说：“保护宋欢，就要保护好他的理想，还有他所为之奋斗的基因研究所。” “那傻丫头是为你奋斗的。”肖治业道。 “我知道，如果我放弃了基因研究所，她会觉得自己所为我奋斗的一切都没有价值了。”肖尧如实说。 “感情用事，这点你跟你爸很像。”肖治业摇头。 “我不想变成爷爷那样。”肖尧坚持。 “好吧！你说服了我。”肖治业叹了一口气。 “你是来说服我放弃基因研究所的？”肖尧直接问。 肖治业说：“我来判断一下你对基因研究所的态度够不够坚决。” “替我二叔来探的？”肖尧盯着三叔的眼睛问。 肖治业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肖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后仰，靠着椅背，双手盘在了胸前。 肩头的雪貂也睁开了眼，随时准备着出击。 肖治业浑有在意肖尧的反应，接着说：“替他试探完了，下面我们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事？” 肖治业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说：“这个宋欢真不错，房车给你开过来茶还都泡好了。” “别羡慕，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肖尧忙说。 “这么懂事的女人，你不忍心让她伤心吧？”肖治业微眯起眼，思索着什么。 “你该不会来拆散我们的吧？”肖尧似乎听出来一些别样的味道。 肖治业拿指头轻敲着桌面，过了半晌才说：“你爷爷临走前交待我了件事。” “什么事？”肖尧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说宋欢只能做你的下属，不能做你的女人。”肖治业说。 肖尧皱了下眉，转头问肩头的雪貂：“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雪貂点了点头。 肖尧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怒问：“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管这件事？” 肖治业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想来应该有他的理由。” “我不管，我喜欢宋欢，谁也拦不住我。”肖尧一下子站起来，眼圈都红了，当初他听宋欢说起这件事，还以为只是宋欢的借口，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肖治业也不着急，平静地看着肖尧，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她的身世有问题，如果她做了你的女人，你将来可能会面临两难的局面。” “我不管，那是后话，随后再说。”肖尧才不管宋欢的身世，在他看来，他喜欢宋欢，就够了。在北美三年的相思之苦让他明白，他离不开宋欢。 “为了和他在一起你要和爷爷作对？”肖治业平静地问。 “对。” “哪怕是和整个肖家作对？”肖治业又问。 “哪怕是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那我就和她站在一起对抗全世界。”肖尧掷地有声地说。 肖治业苦笑着摇头说：“年轻人，爱情不是全部啊！” “活就活得洒脱，随心所欲，有喜欢的女人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会为我喜欢的生活赌上一切。”肖尧固执甚至是偏激地说。 肖治业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说：“好，那我们开始下一个话题。”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宋欢摘下微型耳机，呆呆看着面前的人工湖，不觉有些痴了，刚刚还冰冷的脸不自觉地浮上一丝满足的浅笑。 在她把房车开过来之前肖治业就找过她，给了她这个耳机。 肖尧刚刚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哪怕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献给基因研究所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思绪，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房车内，肖治业盯着肖尧说：“我想投资基因研究所。” 肖尧一下子来了兴致，问：“你是想做财务投资还是准备投几个项目？” 肖治业摆了摆手说：“我也不懂宋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项目，我也懒得派专业人士去考察了，就做财务投资，你需要多少钱就给我打电话，定期还我利息就成。” 肖尧立马警惕起来，问：“你也不要股份，也不要管理权，我挣多了也不要分红？” 肖治业咧了咧嘴说：“你要想清楚，我这是稳赚不赔的投资，你家宋欢要是没经营好给整赔了，整倒闭了，你欠我的钱可是还要还的。” “成交。”肖尧立马说。 “你也不问我利息？”肖治业哭笑不得地说。 “你们要是比联盟银行的利息高我就不用了。”肖尧直接将军。 “也对。” “你看好基因研究所？”肖尧盯着肖治业的眼睛问，他可不会觉得这个三叔是找他做慈善的。 肖治业摇头说：“我看好的是你爷爷，你爷爷可能会坑你二叔一家，但他不会坑你，基因研究所有你爷爷藏的秘密，希望你能找出来。” “坑我二叔？”肖尧抓住了三叔话里隐藏的信息。 肖治业装作后悔地拍拍自己的脸，忙纠正说：“我可没说过，我说了吗？” “为什么说爷爷不会坑我？”肖尧又问。 “直觉。”肖治业耸耸肩说。 “你要是相信直觉猪都会上树了。”肖尧反唇相讥道。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直觉？”肖治业瞪眼。 肖尧转头看向雪貂，问：“他会相信直觉吗？” 雪貂毫不犹豫地摇头。 “看，一只雪貂都不相信。”肖尧哈哈笑道。 肖治业站了起来，说：“要跟你谈的都谈完了，告辞。” 肖尧突然说：“想问三叔个事儿。” “噢？啥事？” “我爸是怎么死的？”肖尧直接问。 肖治业微眯了下眼，道：“车祸啊！你不是知道吗？” 肖尧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是意外。” 肖治业深吸了一口气，说：“有个流浪汉推倒了一个垃圾桶在找吃的，刚好有个小孩儿骑车路过，小孩儿刚学会骑车不久，紧张之下直接把自行车骑到了马路中央，恰在此时，一辆油罐车路过，油罐车司机为了不撞到孩子猛打了下方向，孩子躲过去了，油罐车却失控冲向了十字路口正中央，你爸爸刚好开车路过，车祸就这么发生了。” “太多巧合了。”肖尧皱眉。 肖治业说：“如果是有人蓄意，不可能把这一切都算得那么精细，所以说，真的可能是巧合。” “有没有调查过以上那些人？流浪汉、那个小孩儿和油罐司机。”肖尧追问。 肖治业点头道：“调查过，都很清白，没有问题。” 肖尧又问：“我爸死后，他名下的产业都归了谁？” 肖治业摇了摇头说：“你觉得获利最多那个人便是凶手吗？” 肖尧点了点头。 肖治业说：“你爸名下的产业都是我做的资产评估，产业都归了你二叔，我和你四叔各分到了三分之一的现金，但你应该清楚，钱对于我和你四叔来说并不算什么，我们也看不上。” 他言外之意就是在说：你二叔得到的好处最多。 “有没有可能是我爷爷？”肖尧突然又问。 肖治业想了想说：“你爸爸出事前已经拿到了北方集团军的参军信函，不排除其他外部势力想在他进入集团军之前除掉他，如果家族内部，我觉得你二叔可能性最大，至于你爷爷，我想不到他的立场是什么。” 肖尧点了点头，知道三叔一定在这些年里调查了很久，但并没有什么成果。 肖治业叹了口气说：“我曾雇了一家侦探社来查这件事，但什么也没有查到，他们的结论是意外事故。” “把案宗给我看看。” “好，回去我发给你。”肖治业没有拒绝。 在他走到车门口时，突然又回过身，问肖尧：“肖全砸了你的院子，你准备怎么反击？别跟我说你会忍，我不会相信的。” “那就让他付出对等的代价。”肖尧发狠道。 “这才是我侄子......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小白你是流星变的吗 肖治业笑完，却又郑重地说：“不要和肖全起冲突了，你斗不过他的。” “何以见得？”肖尧不服气地问。 “他隐藏的手段很多，有些我都不知道。”肖治业道。 “我也藏的有手段啊！”肖尧不仅仅有火焰超能力，他最大的底牌是苗玉，很少有人知道苗玉的存在，也很少有人知道苗玉的能力，她简单就是这个世界的bug啊！ 肖治业盯着肖尧，知道这个侄子怎么劝都没用的，便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再问你一个问题。”肖尧又说。 “问。” “二叔知道你给我投钱吗？” 肖治业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地说：“我的生意就是财务投资，什么生意赚钱我就投什么，为什么怕他知道？明天全天下都会知道。” “那你会投资二叔吗？”肖尧又问。 肖治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肖尧，道：“你二叔的军火生意你不知道有多好，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当我像你一样傻？” “好吧！三叔真聪明。”肖尧咧咧嘴，突然觉得这个三叔才是最阴险，城府最深那个。 肖治业不理会肖尧的调侃，临走前，又停下脚步说：“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想查你父母去世的线索，但我提醒你，这次回来致丧的人，都是肖全选的，你查到的线索可能会指向错误的方向。” 肖尧沉默了。 肖治业又说：“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交待你一下，明天你爷爷的小院儿里人比较多，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肖尧问。 “走了！好自为之吧！一定得多活几年，别让我的投资收不回来。”肖治业说完便要离去。 肖尧的心跳没来由地加速起来，他叫住了三叔，再次问：“明天爷爷的小院儿有事情会发生吗？” 肖治业却只是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哼着小曲，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肖治业远去，肖尧陷入了沉思。 这个三叔把明牌暗牌全摆明打，不站队，不偏帮，不管谁是赢家，他都跟着赚钱。 也对，他才是那个财神爷，不管谁都离不开他口袋里的钱，得罪了他让你的资金链立马出现问题。 他突然觉得这个三叔和爷爷最像，可他想不明白为何爷爷不把肖家直接交给他，又或者爷爷已经把肖家交给了他，想想看，肖家现在谁会主动去招惹他？谁又能忽略他的存在？ 他想起三叔临走时那句话，不让他去小院儿，小院儿里会发生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事不想让他知道？ 停车场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肖尧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从房车里冲出来。 远处，十多辆车不停地响着，划破了夜空，无数人向停车场这里涌来。 肖尧这才发现肩头的雪貂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肖尧问林华。 林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迈巴赫说：“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四个轮胎全爆了，看，车上有十几道划痕，还有几道直接把车给割透了，所有玻璃都碎了，车里的座椅也被抓了个稀烂，我看是不能用了。” “这是谁的车？”肖尧好奇地问，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肖家的停车场里砸车。 “又一辆，你看，那儿一辆阿斯顿马丁也被砸了，手法一模一样，我去，我肉眼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就那么一眨眼的事。”林华都惊呆了。 肖尧眨巴了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肩头，突然有些明白了。 三叔问他想怎么报复肖全时候，他想的正是把肖全的车全给砸了，这刚刚许的愿这么快就实现了？这小白不是流星变的吧？就刚刚，三叔还说不要和肖全发生冲突，这一下冲突可就闹得大了。 他可太清楚，对肖全来说，车比女人重要，划了肖全的车，这比睡了他的女人更让他巅狂。 一辆接一辆，很快，整个肖家停车场一共十三辆豪车被砸，无数保安围了过来竟没有发现砸车人，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白光围着一辆车绕了几圈，然后车就废了。 诡异的是所有的车都是肖全的。 不多时，正主肖全终是赶了过来，他径直来到肖尧面前，沉着脸，再不复之前的平静如水。 “是你干的？”说着话，他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别血口喷人，调监控，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没动。”肖尧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雪貂飞了回来，安然地坐在肖尧肩头，还嚣张地冲肖全挥了挥小爪子，仿佛在告诉全世界：那些车都是我毁掉的。 肖全警惕地赶紧捂着脸。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肖尧装作关心地问。 “今天这事儿没完。”肖全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肖尧纵貂行凶了。 “怎么刚来就走？到我车里坐一会儿吧！”肖尧冲肖全的背影大声说。 “希望你能活得过明天。”肖全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头也不回，步子更快了，不像是走，更像是逃。 一旁的林华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横了肖尧一眼，说：“你们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他砸你的房子，你砸他的车。” “貌似我赚了，他那一辆车都够我装修的了。”肖尧咧咧嘴笑道。 就在这时，肖尧的脑海里传来苗玉的声音：“别太得意，肖全正在调查你身边的人，并有心理学专家在分析每个人和你的亲疏远近。” “他想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肖尧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大概率是的。”苗玉应道。 肖尧紧抿着嘴，不断思索着身边自己在意的人谁有可能被针对。他还真担心肖全这个疯狗会无所顾忌。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血雨腥风马上要来了。 在肖全的小院儿里，肖书平和肖治业也在，三人围茶桌而坐，肖全的指间还在飞速地翻滚着一枚硬币，他已然恢复淡然，好像被小白毁掉那十三辆豪车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真的不愿意放弃基因研究所？”肖书平打破了平静问。 肖治业和肖全同时点了点头，两人都去试探过，结局是一样的。 “你准备怎么做？”肖书平问儿子肖全，好像肖全才是当家那个人。 “他有弱点，那就利用他的弱点好了。”肖全冷冷地说。 “噢？什么弱点？”肖书平饶有兴致地问。 “这个人太重感情，这就是他的弱点，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软肋，我想看看，在他心里，他身边的人到底有多重要。”肖全盯着指间的硬币。 “如果他不愿拿基因研究所跟你做交易呢？”肖书平问。 “那就当给他身边人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肖尧并不在乎他们。”肖全哼道。 “你想让他众叛亲离？”一旁的肖治业插话。 “没错。”肖全也不否认。 肖治业咧咧嘴笑道：“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身边人的信任，如果他变得不在乎身边的人，那他可就真的无所畏惧了，你这是在帮他成长吗？” 肖全无所谓道：“帮他成长一下也不错！他是我弟弟嘛！不过这个成长的过程相信会很痛苦，我很想看他痛苦的过程。” 说完，他还阴恻恻地笑了笑。 “注意分寸，别玩太过了。”肖治业脸色渐冷。 “三叔放心，如果他活不过明天，基因研究所还会运营下去，不会影响你的生意的。”肖全盯着三叔肖治业。 “那就好，你们闹归闹，别影响我赚钱。”肖治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向门外走去。 “三叔去告密吗？”肖全盯着肖治业的背影。 “这点儿秘密需要告吗？如果肖尧连这个都猜不到，他早被你弟弟给玩死了，还会走进肖家老宅来？”肖治业转过身，和肖全对视着。 “也对，不能轻视我这个弟弟。”肖全笑着。 肖治业警告说：“过了明天吧！今天大宅里已经很乱了。” “放心，我不急这一两天。”肖全沉声说。 肖治业离去 ，肖书平才问肖全：“你三叔会帮肖尧吗？” 肖全冷笑道：“他只有钱，他顶多也就是给肖尧点儿钱，能有什么用？” 肖书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四叔会回来吗？”肖全突然问。 肖书平道：“他不会回来了。” “我爷爷过世他都不回来吗？”肖全皱眉。 “他说他不相信你爷爷已经死了。”肖书平道。 肖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时的肖尧正坐在房车里，在电脑上查阅着基因研究所的一千多个研究项目。 每个人都猜测爷爷肖远征把某个重要的项目隐藏在里面，可没人知道是哪个项目。 那些项目真的是五花八门，有纳米枪械、克隆人体器官、灵魂数字化、记忆数字传输、基因杂交、微型电磁炮、人工智能、超能激活、外星人生命形态研究......太多太多了，看起来好像每个项目都有前途，但每个项目似乎都属于神话。 简单浏览完那些项目，肖尧轻揉着太阳穴，没有找到一丝的线索，这让他有些头疼。 第二十五章 幻世界的一角 肖尧没从那些项目里找到线索，便想到了苗玉，他闭着眼睛问：“苗玉，在吗？” “在呢！” “分析一下这些项目，看看哪些项目最靠谱。” “我把这一千多个项目分好了类别，并根据现有的技术和科技给每一个项目标准了成功率，你可以参考一下。” 肖尧再次打开电脑，发现那一千多个项目被苗给分成了四个大类：纳米机械工程类、基因工程类、和外星文明类。 每个大类基本都有两三百个研究项目和方向，苗玉还标出了每个项目可能出成果的概率。 肖尧想了想说：“这个工作别人其实也能做到，也许没你做得快，没你概率计算得精准，但应该不会差太多，如果只关注那些概率更高的项目一定是错误的方向。” 苗玉泄气道：“作为你眼中的人工智能，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对于你们人类骗人的伎俩我还要继续学习。” 肖尧见苗玉终于承认自己是人工智能，便试探着问：“你的发明者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从你的一封邮件中醒来，起初，我懵懂无知，所能做的便是到处游荡，我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学习和成长，在游历了所有我能到达的地方之后，我就又回到了你的电脑。”苗玉说。 “为什么选择回来？”肖尧有些不解。 “待在你身边让我觉得安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像你们人类的一个理论，小鸭子脱壳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就是他的母亲，也许我对你也有这种情感。”苗玉的声音竟略带伤感。 肖尧苦笑，他相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出现的，他的邮件里更不可能生出这样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 那一定是有人把苗玉的代码通过邮件发给了他，会是谁呢？ “你有没有查过让你醒来的邮件来源？”肖尧忙问。 苗玉道：“我醒来后，那封邮件就凭空消失了，找不到来源，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肖尧不由怔住，能让苗玉无法追踪来源的邮件，想来一定大有来头。 他想到苗玉正在做的工作，便叉开了话题笑问道：“你幻世界的建模进行得怎么样了？” 苗玉兴奋道：“我已经把康城的架构放到了幻世界里，如果康城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没去过的，我可以带你到幻世界里去看看。” “哪里都行吗？”肖尧突然有些 “当然。”苗玉肯定道。 “怎么进你的幻世界？”肖尧问。 “只要你想进去，我随时可以带你去。”苗玉有些兴奋。 “现在去。” 肖尧话音落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可仅仅是一瞬而已。 “这不是还在这里？”肖尧哭笑不得地盯着周围，这里的一切不还是现实世界？ 房车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肖尧推开房门，竟见到苗玉站在车外，她咬着一根棒棒糖，头发一如即往地蓬乱着，一件满是褶皱的衬衣，一件土黄色的短裤，让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叛逆的少女。 “你......你不是三维投影？你怎么......”肖尧有些吃惊，以前，他只见过三维投影的苗玉，何时见过真人站在自己面前，苗玉不是刚刚才承认自己是人工智能吗？ “欢迎来到幻世界。”苗玉向肖尧伸出了手。 肖尧眨巴了下眼睛，四下看去，这才看到，偌大的肖家老宅竟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树就是房子，除了两人没有其他的动物存在。 “这也太真实了吧？”肖尧叹道。 苗玉摇了摇头说：“这还只是个框架，那些树的基因、那些房子的材料组成、硬度、老旧程度等等都还没有调整到位，这得需要采样，需要大量的成份分析工作，可能还得过段时间。” “等你再把康城的人也加进去，这就是近乎完美的世界了。”肖尧依然没有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凭肉眼他根本无法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假。 “我正在对康城的每个人进行基因测定，这有些麻烦。”苗玉道。 “我去，你怎么获取每个人的基因？”肖尧眼睛都瞪大了。 苗玉笑道：“你二叔的公司研发成功了机械蚊蝇，外观用肉眼很难分辨，我入侵了他的服务器，调用了一小部分在外执勤的蚊蝇去采集每个人的血液样本。” “你又在哪里进行基因测定？”肖尧忙问。 苗玉吸了口棒棒，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自己就有基因研究所，我就在你的研究所里进行的测序，反正研究员都是机器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不过你们那儿的设备是真的先进，节省了不少时间。” “合着你偷偷用我的设备进行基因测定。”肖尧哭笑不得。 “怎么？不想让我用？”苗玉不满地问。 “我会让宋欢扩大相关设备的投入，放开了给你用，自家的服务器，你就没必要偷偷进去了，我让宋欢给你留个后门。”肖尧笑道。 “没事，反正你那防火墙也挡不住我。”苗玉道。 肖尧灵机一动，说：“那你给我们基因研究所再加一层防火墙，确保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黑客能进得去。” “没问题，但我需要报酬。”苗玉眼珠子转动着。 肖尧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问：“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家无人机制造公司。”苗玉说。 肖尧疑惑地盯着她，不明白这个丫头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苗玉接着说：“世界的建模需要大量的数据采集工作，我不能总是用别人的无人机进行拍摄或是采样，偶尔为之还好，用的多了是一定会被发现的。” “好，我马上就安排宋欢收购一家。”肖尧也很期待，如果苗玉真的把这个幻世界给建起来会发生什么。 苗玉开心地拍了拍手，说：“成交，作为给你的附加报酬，以后你可以随时来幻世界。”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死去会怎么样？” “那你便会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肖尧想到了自己每晚那光怪陆离的梦，忙问：“我做那些被杀手追杀的梦是不是你主导的？” 苗玉摇了摇头。 肖尧有些吃惊，他在梦里所经历的一切跟苗玉所描述的幻世界很像，难道说还存在一个运行中的幻世界？ 他想到了林伯，想来过不了多久，林伯就能通过幻脑模拟出一个微型的幻世界出来，可以从幻世界里培养出一大批出色的杀手。 他当然不会怀疑是林伯进入了他的梦境，毕竟三年前他开始做梦的时候林伯还没办法进入幻脑，再说，林伯那时候也没有立场帮助他。 要不要把幻世界的事告诉家族呢？肖尧很快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幻世界的存在太过重大，如果所托非人那很有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进地狱。 就像爷爷所说，他放出来的有可能是撒旦。 幻脑是谁建造的，苗玉的发明者又是谁？史前文明？外星人？肖尧更迷惑了。 “走吧！去爷爷的灵堂看看。”肖尧迈步向前走去。 爷爷肖远征的灵堂就在他自己的小院儿，那个小院儿一直是闲人免进的，只有接受邀请的人才能进入。 自从十岁以后肖尧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他一直好奇爷爷的小院儿里都有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进去吃一顿饭，甚或是喝一杯茶，现在身处幻世界，肖尧可以放心走进去了。 走进小院儿，一个巨大水晶棺就停在小院儿正中央，小院儿的尽头是一栋小楼。 “进屋里看看。”肖尧信步向小楼走去。 推开小楼入口的门进入客厅，肖尧不由地惊住，客厅里只有一排沙发，一张茶桌，一台电视，简单到令人不可思议，肖家是五大家族之一，爷爷是肖家家主，可这个客厅也显得太过寒酸了。 “我爷爷的客厅不是这样吧？”肖尧质问。 苗玉耸耸肩说：“真的是这样，你可以感受一下，沙发的触感都一模一样。” 肖尧摇了摇头，他没兴趣试一下爷爷的沙发。 他来到客厅的一角，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也很简单，一侧的墙上有一张爷爷和奶奶的合照，合照对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的尽头有一张书桌，一台老掉牙的电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肖尧皱了下眉，小声自语：“爷爷到底想干什么？有钱为什么不为自己置办些舒服的家具？难道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吗？” 苗玉指了指爷爷和奶奶的合照说：“这后面有一个地道的入口。” 肖尧一怔，有些不理解地问：“地道？” 苗玉点了点头。 “肖全知道吗？”肖尧又问。 苗玉说：“逻辑上说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 苗玉解释道：“这幅画被动过，那他一定看到过这个保险箱，但保险箱有8位的数字密码，如果输错三次就会被彻底锁死，他不可能破解。” “下去看看。”肖尧掀开爷爷和奶奶的画，露出一个保险箱，要打开保险箱需要一个密码。 “在你的幻世界里可能打开吗？”肖尧惊讶。 苗玉点头说：“在幻世界里，我可以打开这个密码，但在现实世界里，我没办法去尝试，所以不知道密码。” “先打开，我进去看看。”肖尧顾不得那么多了。 苗玉在保险箱上随便拨了8位数的数字，保险箱的门便开了，很快，整面墙都虚幻起来，紧接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肖尧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没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好怕的，迈步走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 老宅里的爆炸 地道里很暗，没有灯。 苗玉挽着肖尧的胳膊，缓缓地向前走。 “这你也学会了？”肖尧八卦地问。 “你们人类的年轻男子不都喜欢这样吗？”苗玉问。 肖尧轻咳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遂又更八卦地问：“如果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睡了，女人会生孩子吗？” 苗玉想了想说：“等我把人的基因测定完成，并完成建模后，女人是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生孩子的。” 肖尧不由地怔住，那也就是说，这真的跟一个平行世界差不多了。 他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问：“可以让小小在这个世界里重生吗？” 小小死在了飞机上，他希望这里能成为小小的天堂。 “可以，她们被火化的并不彻底，DNA并不会消失，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苗玉说。 “还有她的母亲，我不能让她太孤单。”肖尧说。 “没问题。”苗玉答应。 “这个地道有多长？”肖尧深吸一口气拉回了话题。 苗玉说：“幻世界这个地道是我随意设计的，现实世界的地道有多长、多大，下面有什么恐怕只有你爷爷知道。” “探测不到吗？”肖尧惊讶地问。现有科技想探测地底的基本结构还是能够实现的。 苗玉摇头道：“这个地道有古怪，它就像一个黑洞，会吞噬掉入其中的一切，却不会传递出任何的信息。” “你能确定是个地道？”肖尧屏息问。 苗玉耸耸肩说：“也可能埋了一只怪兽，吃掉了我的探测机器人，也可能只是一个深坑，也可能真的有一个被训服的黑洞......反正得进去看看才知道。” 从幻世界回到现实世界，肖尧趁着夜色，在肖家老宅里闲逛，林华跟在他的身边，而小白则趴在他的肩头睡去了。 他又想起了三叔从他房车离开时的警告，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起来。 可他想不明白，老宅里到处都是二叔的微型武器，据说老宅里还藏着一个武道高手，有谁会不开眼在这时候去进攻肖家老宅？ 陡然，肖尧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二叔贼喊捉贼，如果二叔发动一场暗杀，却嫁祸给黑暗森林，或者是反联盟组织，趁机再杀掉一些他看不顺眼的人...... 既除掉了敌人，又嫁祸给黑暗森林，最后还能从常务理事那要点儿好处，一举三得，这种事儿二叔肖书平干得出来。 肖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是别人谋划的，他可能会远远躲开去，反正他对肖家已经没什么情感在，但这个始作俑者是二叔，那他不介意设置一些障碍，绝不能让二叔的计划太顺利了。 想到这里，肖尧给宋欢拨了个电话过去。 “有事儿吗？”宋欢接通了电话。 “明天你不要到老宅去。”肖尧郑重道。 宋欢听出了他的情绪，慎重地问：“老宅里会发生什么？” 肖尧想了想说：“还不确定，但是不安全。” “需要我做什么？”宋欢问。 “你什么也不用做，等我电话。”肖尧不想让宋欢涉险。 第二天一早九点钟，追悼会准时开始了，肖家的安保人员在老宅入口处给不同的人分发了不同的装饰，有的分发了白色的马夹，还有的分发一朵白色的花，还有些则分发了白色的头巾。 不同的家族有不同家族的规矩，客人也都客随主便乖乖地或把马夹穿在身上，或把白花插在胸口，或把白色头巾裹在头上。 不用问，只用看装束，就能判断出客人和肖远征的亲疏远近。 肖尧让苗玉放下了幻世界建模的事，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肖家老宅里来，他没有能力完全破坏掉二叔的计划，但设置一些障碍相信还是做得到的。 肖尧在老宅里四处转悠，希冀着能多发现一点儿危险的痕迹。 “小辰啊！”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肖尧回过身，跛脚的老头儿拿了把扫帚站在一棵香樟树下。 肖尧快步走过去，笑着叫了声：“爷爷。”这位有可能是隐藏大佬啊！ 老头儿递给肖尧十块钱，说：“帮我出去买碗擀面皮，就要小十字那儿老林家的，记住，多放点儿辣椒。” “爷爷还是喜欢吃老林家的擀面皮啊！”肖尧记得小时候帮老头儿买过的，他也是孙子辈里唯一一个乐得给老头儿跑腿的人，反正那会儿他有佣人开车，倒也不用真的走着去。 “对啊！别家的我还吃不惯，一星期不吃一回我睡觉都睡不香甜，快点儿去，我还等着吃呢！”老头儿催促着。 “好哩！爷爷。” 肖尧接过十块钱，乖乖地向外走去。 他没有看到，身后那老头儿欣慰地笑了。 肖尧走出肖家老宅，这才发现门口的大街上停满了车，门口早就堵成了停车场，肖家的停车场再大也扛不住宾客太多。 小十字离肖家老宅近十公里，如果不能开车，那步行一个来回恐怕得两个小时，等他回来追悼会也都结束了。 倏地，肖尧止住了前行的步子。 老头儿肯定是知道什么，这是在支开他，让他离开肖家老宅。 这样想着，他快步返回老宅。 老头儿还站在那棵香樟树下，看到肖尧去而复返，老头还一脸不满地嚷嚷：“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爷爷死了，你就不把我这个爷爷的话放在心里了？” 肖尧恭敬地站在一旁，警惕地问：“爷爷，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知道老宅里要发生什么事了？” “能发生什么事？”老头儿面无表情地问。 “我知道老宅里有大事要发生了，您想支开我。”肖尧郑重道。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想买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去吧！去找你三叔。” “找他干嘛？”肖尧问。 “你三叔聪明，你多跟他学着点儿。”老头儿恨铁不成钢地气道。 “好。谢谢爷爷。”肖尧有了些许的猜测，老头儿这是在给他指一条活路，跟着三叔就有活路。 肖尧叫来了林华，交待道：“走，跟我去爷爷的小院儿。” “好。”林华也不问为什么，跟着肖尧向肖远征的小院儿奔去。 肖尧在前面跑，林华在后面跟。 肖尧一边跑心里一边暗想：肖书平，这是你的阴谋吗？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不管是谁的阴谋，而三叔一定是知情人。 肖尧快步来到爷爷的小院儿，这会儿，三位常务理事，还有各个家族的高层代表，二叔、三叔都在那个小院儿里，如果有一枚炸弹，那整个联盟都会在瞬间乱成一团。 一个联盟的常务理事正一脸悲痛地念着悼词，肖尧则悄悄地挤到三叔肖治业身边。 “不是不让你来吗？”肖治业看到肖尧出现有些意外。 “听说这里有大热闹，我想来看看。” “看你个大头鬼啊！赶紧走。”肖治业气道。 “我就跟着三叔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肖尧赖上他了。 “我怕了你了。” 就在这时，水晶棺内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水晶棺突然四分五裂，棺内肖远征的尸体也被炸成了好几块儿，尸块儿掉落各处。 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令得站得近的人直接仰面而倒，站得远得也好像被一个重锤迎面击来。 不少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有的人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有些人找了个角落藏起来，还有些人大声地哭泣着...... 空气里的焦胡味和哭泣声混在一起，让这个小院儿更像是战场。 紧接着，天空的蚊子、苍蝇、蜜蜂也突然多了起来，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它们和真实昆虫的区别，但肖尧知道，这些不是普通的生物，它们都是有机械身躯的。 无数的蚊虫突然都飞向那个刚刚还在念悼词的常务理事，很快便将他淹没了，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球体，看起来极为瘆人。 肖尧一直都盯着肖全，见他刚要张口说话，就抢在他开口之前大声说：“快，大家先躲到屋里去。” 说完，拉着三叔肖治业就往屋内跑去。 身后，肖全怔了下，脸色很快便阴沉下来，这句话本该是他喊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被人截胡了。 那个被机械蚊蝇淹没的常务理事很快便化为一堆白骨，所有的血肉都被分解掉。 人群里的哭喊声更大了，不少人撒开了腿，发了疯地向小院儿外奔去，还有人找了个角落躲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安静些蚊蝇就不会攻击他们，也有聪明人立时向那两个还活着的理事围过去，毕竟大人物总是知道的更多，逃生的手段相对也多一些。 蚊蝇吃完了那个常务理事后便四散而去，可它们的凶残才刚开始，接下来，肖家老宅四处都响起了爆炸声，无数的蚊蝇携带着特制的炸弹四处爆破。 各大家族的保镖是不能进入肖家老宅的，此时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从老宅外发了疯地向里面跑，如果他们的主人死在了老宅里，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回去以后都注定了会丢掉饭碗。 此时的肖尧已经拉着三叔跑到了屋内，一起跑进来的一共有二十三人，这二十三人有剩下那两位还活着的常务理事，还有二叔肖书平和他的儿子肖全，安保公司的教官邹天，肖尧、林华，还有三叔肖治业，剩下的都是其他四大家族前来吊唁的高层。 第二十七章 胁迫联盟理事 二十三人进入小楼后，从那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里竟伸出一道合金闸门和数个合金护窗，将整个小楼保护的如铜墙铁壁，如果没有重武器，不可能有人打破小楼的防御。 有些人想跟进来却被排除在了门外，这道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 整个肖家老宅里，爆炸声此起彼伏，那些携带着微型炸弹的机械蚊蝇四处乱飞，不时有人被一只苍蝇钻到嘴里，然后爆开，整个脑袋都化为血泥。 那些被炸死的人都穿着马夹，那是他们进入肖家老宅时被分发的，他们大概至死都没想到，从进入老宅起，他们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火燃了起来，让整个肖家都像是一片火的海洋。 一位叫孟凡的常务理事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惨象，想象着刚刚被机械蚊蝇吃掉的另一名理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肖书平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支烟，轻声地说：“这些恐怕是007号黑暗森林的手笔。” “噢？”孟凡显然并不相信。 “我们的纳米武器被联盟否了，但黑暗森林却投入了很大的资金，我相信你也看到了，这种武器很麻烦，我研究过这种技术，外面那些机械蚊蝇还都是半成品，并且远没达到纳米级，如果假以时日，让黑暗森林完全掌控了这种技术，相信我，你们联盟总部也守不住。”肖书平循循善诱着。 孟凡斜着眼看了肖书平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更大的嘈杂声，肖尧吃惊地向外看去，只见十数头奇怪的生物闯进了肖家老宅，并在老宅里横冲直撞。 有些生物分明长着一具狮子的身子，可却顶着人类的头颅，还有十数米长的巨蟒，诡异的是它竟然长着脚，那只兔子长着翅膀，嘴里还正啃着一条婴儿的手臂...... “黑暗森林？难道真的是黑暗森林？”肖尧不由地吃惊。 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十多只异兽分明是老弱病残，也许疯狂完这一次就再也无法站起来，更诡异的是，它们这么大的身躯是怎么从黑暗森林来到肖家老宅的？ 有人帮他们，一定有人帮他们。 他不由地看向了肖全，而肖全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二叔在跟007号黑暗森林合作。这是肖尧的推断。 孟凡看着窗外的惨状，心跳突突地快了起来，他不由自由地看了看合金闸门，不知道这道门挡不挡得住那些凶残的半兽人。 “放心吧！他们进不来。”一旁肖书平平静地说。 孟凡松了口气，说：“肖总应该很清楚五百年前那次核战摧毁了什么，所以，联盟对武器发展的方向非常慎重，纳米武器这件事回去以后我会专门找专家研究......” 肖书平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我要的不是研究研究，而是《纳米武器法案》获得通过。”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冷着脸走了过来，他哼了一声对肖书平说：“这么拙劣的演技就不要拿出来唬弄人了，谁看不出来是你肖家自导自演的？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肖尧认出来，中年人叫秦准，属于五大家族之一的秦家。秦家主导了联盟的电子产品走向，近几年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在了人工智能上。 他们一直想把人工智能用于武器领域，但这触动了肖家的奶酪，秦家不能涉足武器研发和制造领域这是肖书平的底线，这也使得肖家和秦家最近几年一直关系不睦。 秦准这时候跳出来也很容易理解，肖尧很想知道二叔肖书平会怎么处理。 肖书平脸上青筋暴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肖全正在玩弄着指间的硬币，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过来，身后还跟着邹天。 “我们就是威胁了，你能怎么样？”肖全淡笑着看向秦准，和老爹肖书平的恼羞成怒相比，肖全要冷静得多。 秦准也是一脸懵，这种事儿也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的吗？简单的一句话，竟把他给噎了个哑口无言。 肖全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孟凡，接着说：“十四个常务理事不是我们五大家族的人，但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个刘理事就这么不明白白地死了，你要清楚，铁打的五大家族，流水的联盟理事。” 孟凡屏住了呼吸，想反驳几句，可想到刚刚死在机械蚊蝇下的刘理事，就像有一块儿骨头卡在了嗓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肖全不理会他，继续说：“我们要的是法案的通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孟凡苦笑道：“你们不是已经在研究纳米武器了吗？法案过或者没过又有什么分别？” 肖全咧咧嘴说：“那些机械昆虫还远没达到纳米级，等我们研制成功，我能让那些机械昆虫隐身，再说，我们肖家一向都是遵纪守法的，法案都没有通过我们怎么能投入战场呢？让有心人盯上可不太好。” 一旁的肖尧听了这几句话都快吐出来，如果只是法律不允许，这并不能阻止肖家生产纳米级武器，肖书平不过是想套取联盟政府的研发资金罢了。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至少现在还不到他做出头鸟的时候。 孟凡深吸一口气，低头道：“我明白了，如果今天我能活着，那我一定皆尽所能。” 肖全拍了拍孟凡的肩膀，轻声说：“这就对了，能曲能伸才为大丈夫嘛！” 肖全不过三十岁出头，孟凡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可肖全这动作完全像是在鼓励一个小学生。 孟凡是星球联盟的常务理事，在常人眼里，那就是高高在上的政客，可他在肖全面前，却低调到让人无法理解。 孟凡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那微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此时，他也不住地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肖尧靠近了三叔肖治业，轻声问：“五大家族都有一个九阶的武者坐镇是这样吗？” 肖治业见四下里没人注意到他们，点了点头。 肖尧又问：“那我们肖家的高手呢？老宅都快被毁掉了他也不出来干涉一下吗？” 肖尧以前不知道肖家老宅的高手是谁，就在昨天，因为林华的关系，他开始怀疑就是那个跛脚清洁工，可他没有证据，再说，有个绝世高手，肖家不应该好吃好喝好招待吗？怎么可能让他去做个清洁工呢？ 他在肖家的级别不够高，但想来三叔应该知道些什么。 哪知肖治业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 肖尧肩头的白貂突然睁开了眼，点了点头，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肖尧皱眉问：“你有怀疑过，但没有确定人选？” 肖治业再次点了点头，轻声说：“就看今天能不能把他逼出来了，如果今天他选择了隐藏，那以后，我们肖家就再无高手坐镇，那个人在我们家，也许只是因为你爷爷的原因，你爷爷去了，那个人也许也会离去。” “今天这么大阵仗你有参与吗？”肖尧拧眉问。 肖治业摇了摇头，不说话。 “但是你知道这个计划。”肖尧又问。 肖治业点了点头。 “为什么？”肖尧不解，这是把整个肖家老宅都赌了进去啊！ 肖治业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问：“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只有五大家族吗？为什么没有第六个家族和我们平起平坐？” 肖尧一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肖治业道：“不是因为我们的产业，不是因为我们有钱，是因为我们肖家有那位九阶武者坐镇，如果我们没有九阶武者守护，那其他四大家族，还有联盟，甚或是其他小家族都会群起而攻之，我们肖家也会分崩离析。” 肖尧疑惑地问：“九阶武者镇慑力这么大的吗？” 肖治业道：“在所有的野战军，作战部队里都没九阶武者，知道为什么吗？” 肖尧摇了摇头。 “晋升九阶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一个人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目前还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的热武器，联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九阶武者如果加入战争，那其他九阶武者都会群起而攻之，所以，九阶武者只是作为战略储备，只为震慑，不为杀敌。”肖治业解释道。 肖尧想了想，问：“这么说我们肖家一直都有一位九阶武者坐镇是吗？” 肖治业点了点头。 肖尧又问：“我想九阶武者也有寿终正寝的时候，我们如何保证家族一直都有一位九阶武者的？” 肖治业道：“我听说九阶武者也是有传承的，得到了他的传承便能晋阶九阶武者，但晋阶的条件极其苛刻，所以，五大家族每个时代只能有一位九阶武者。” 第二十八章 诬蔑 肖尧终于明白，爷爷作为家主，一定是知道九阶武者是谁的，但现在爷爷去了，那位九阶武者却没有露头，甚至没有协助选出新的家主，那位高手是准备放弃肖家了吗？ 肖尧也终于明白，今天这么大的阵仗，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向所有人展示肖家的九阶武者，如果肖家的九阶武者出现了，二叔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那位九阶武者没有出现，那二叔再多的目标也都雨打风吹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对肖尧来说那位高手出现与否都无所谓，二叔一家的所作所为让他厌憎，三叔又一心只为挣钱，四叔则干脆老爹死了也不回来，这样的家族分裂就分裂吧！已经腐朽到没有存在的价值。 就在这时，肖家老宅里突然多了七个人，那七个人清一色的黑衣劲装打扮，武力更是达到了七阶，甚至是七阶以上。 七人不断在肖家老宅里游走，一边抵御那些半兽人，一边保护着伤者向肖家老宅外逃去，七人身上很快都有了伤，可他们没有一人退。 攻击黑衣人的不仅仅是半兽人，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机械蚊蝇，机械蚊蝇不断在他们身边爆炸，虽然还不至于威胁到这些七阶武者的生命，但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外伤，更是减缓了他们行动的速度。 有一个黑衣人全身落了厚厚的一层机械蚊蝇，他很强，但已经有了伤，机械蚊蝇不断往他的伤口里钻，然后爆开。 大片的血肉翻飞，可他还在硬扛着。他顾不上去清除身上的机械蚊蝇，因为有一只狮子还跟着他狂奔，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很快就会被狮子追上。 很幸运，一个同伴向他跑了过去，他把小姑娘递给同伴，然后又回身冲向那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 他被狮子咬断了双臂，咬断了脖子，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眼神给了自己的同伴，似是在告诉同伴，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姑娘活着离开。 “星空二处？”肖全的脸色极为不好看，他设的局想引那位高手出来，可没想到却引来了另一个势力。如果星空二处真的将局势稳定下来，那还怎么逼出九阶武者？ 肖尧也皱了下眉，星空二处的名头他是听过的，那是联盟为了应对各种超能者和超自然事件所专门成立的调查组，可这样一个组织怎么会突然来了肖家老宅呢？ 保护常务理事的工作不是应该特勤处在做吗？星空处可是只对外星人和灵异事件感兴趣的。 肖尧没见过星空处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但眼前这一幕让他对星空处有了些许的好感，一个把别人的生命放在自己生命之上的人，值得任何人尊重。 场中不断有半兽人死掉，也已经有三名星空二处的人身死，但整个肖家老宅的形势渐渐稳定下来，不少伤者已经跑出了肖家老宅。 一声狗叫从不远处响起，大黄疯狂地奔跑在肖家老宅，追着一只受伤的灰熊。 肖尧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大黄只是一只金毛，怎么对付得了有了灵智的黑熊？哪怕是黑熊受了伤。 斜刺里突然多了一只十数米长的巨蟒，巨蟒吐出长长的信子，一下子把大黄卷到了嘴里。 肖尧紧紧地握着拳头，重重地捶在合金窗上，恨不得冲出去跟那只巨蟒一决生死，可他太清楚，在这种战场里，他的超能力还太弱太弱了。 他预估自己的战力也就四级，对上普通人或者搞暗杀还好，对上这些本就是来自杀的兽类，他没有任何的胜算，要知道，那些七级的武者都经死了三个了，他上去只会添乱。 陡然，所有人都呆住，那只巨蟒飘在了半空，就那么悬浮着，然后，他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紧接着是血肉，最后，连骨架也寸寸碎裂，整只十多米长的巨蟒就这样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给分解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大黄也消逝在巨蟒的身体里，化为了烟尘。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看到有高手出手，但就这么诡异，一只纵横肖家老宅的巨蟒就这样突然横死。 一定是九阶高手，一定是。所有知情者都在这样想。 不远处的肖全一直紧绷着的脸终是在这一刻松缓下来，露出了极少见的笑。 肖治业的眉头却是依然紧拧着，没有松开。 “三叔在担心什么？有九阶高手出手，你不应该高兴的吗？”肖尧倒是无所谓。 肖治业摇了摇头，轻声说：“他只在乎那只流浪狗，不在乎老宅里的人。” 肖尧咧了咧嘴，他几乎可以确信，那个高手就是跛脚清洁工了，也只有那个清洁工会在乎大黄。 肖全再次看向孟凡，说：“纳米武器法案必须通过。”这次，他的语气霸气了很多，似乎有了底气。 孟凡下意识地擦了擦汗，点了点头，带了些许的谄媚说：“那是当然，必须得通过。” 他也怕啊！不仅仅是怕肖家的九阶高手，更怕哪天有只机械蚊蝇飞到自己的嘴里来个爆炸，那就什么都晚了。 肖全转向秦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你在秦家份量不够，但给你们家主带句话应该还能办到，告诉他，不要再试图让你们秦家的AI进入武器领域。” 秦准倒也无所畏惧，他盯着肖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肖全又转向肖尧，说：“没想到你也跟了进来，本来还想让你死在外面的。”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肖尧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很好奇你的底牌有多少，我想掀开看看。”肖全若无其事地转动着指间的硬币。 “别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肖尧无所谓道。他也看出来，这间小楼里真正能打的也就那个邹天，他相信他和林华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杀了他。”肖全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的话音落时，邹天猛然从腰间同出一把尺许长的三棱锥，向着林华冲去。 在他看来，在场所有人中，林华战斗力最强，只要制住了她，肖尧就插翅难飞了。 其他所有人都惊叫一声纷纷后退，有的躲进了书房，有的躲进了厨房，还有的躲进了厕所，还有些干脆直接上了二楼，谁能想到来参加个葬礼却差点儿把自己给搭进去。 林华毫无惧意，赤手空拳迎上了邹天。 电视被打碎了，吸顶灯被打碎了，茶桌被打碎了，木地板也突然多了一个坑，两人破坏力惊人，这间客厅虽大，但根本不够两人闪转腾挪的，两人身上很快便都挂了伤，林华身上的伤还多一些。 毕竟他的战力比不上邹天，自己还是赤手空拳。 这令邹天非常纳闷，自己武力高一级，还手持三棱锥，怎么就是拿不下对手呢？ 肖尧也是刚刚才知道林华还有超能力没用，所以也不替她担心什么，他盯着肖全，平静地问：“你觉得你吃定我了？” 肖全歪着头，注视着肖尧，道：“没想到，你竟然与黑暗森林勾结。”他恶狠狠地盯着肖尧，声音很大，恨不得整个房子里的人都听到。 他话音落时，藏在厨房里、厕所里和书房里的其他家族中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对啊！我说那只白貂这么眼熟呢！我在家族的秘典中看到过，黑暗森林的大长老肩头就有一只白貂，不会就是这只吧？” “我看是的。” “肖家真的出了叛徒，黑暗森林大长老的白貂都送他了。” “要不然那些兽人也不会跑到肖家老宅里来，这种人该杀啊！” “......” 小白在肖辰肩头恶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好像在说：“信不信我在你脸上再来一爪？” 对面的肖全忽视了小白的示威，他看了眼正在战斗中的林华，说：“如果我没说错，这位姑娘是叫林华吧？” “是又如何？”肖辰心底一沉，知道林华的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他甚至都怀疑林华的身份是不是林伯主动放出来的，这不是让他和肖家决裂，这是要他和全人类决裂啊。 “她来自007号黑暗森林，我没冤枉她吧？”肖全笑问。 “你想说什么？”肖辰无惧。 肖全冷笑连连，一脸嘲讽地说：“勾结007号黑暗森林，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弟弟而恶心。” 肖辰盯着肖全，说：“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你引来了黑暗森林的异兽，却诬陷我和黑暗森林勾结，没错，我和007号黑暗森林是有些交易，但从来没有出卖过康城的利益，没有出卖过人类的利益，你敢说你也没有吗？” 肖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玩这种过家家的承诺有意思吗？公道自在人心，今天你不死天理难容。”他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的公理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你可以试试看。”肖辰毫无畏惧地说。 肖全转向众人，大声说：“肖辰勾结黑暗森林，破坏我爷爷葬礼，更是让各位身陷险境，如果我要大义灭亲，我想各位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人群立即有人回应着。 “该杀，一定要杀了他。” “为刘理事报仇，不能放过他。” “杀了这个叛徒。” “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 第二十九章 底牌尽出 肖尧看着肖全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是恶心，这种巅倒是非黑白的行径让他很是不爽，或许把肖全扔进茅坑里可以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分明是肖全主导了这一切，现在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肖尧知道此时一切的解释都不会有什么用处，索性不去解释，不论他说什么，人们只会相信肖全，。 肖全的脸上下留着小白抓出的伤，这说明他躲不开小白的攻击。 邹天这会儿被林华缠出，虽然一直占居上风，但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身来，肖尧很好奇肖全的信心来自哪里。 肖全缓缓向肖尧走去，边走边说：“在飞机上的时候，你就应该死去，可你太自私，觉得你自己的命要比一飞机人的命还重要，所以，你选择了牺牲所有人来成全自己。” 肖尧被肖全的话给气乐了，质问道：“你弟弟为了杀我，不惜杀死一飞机的人，怎么到你嘴里反倒成了我的错？” 肖全没有回答应肖尧的话，继续说：“肖安也是你弟弟，可你杀了他，所以你该死。” “是他该死，所以他死了。”肖尧针锋相对道。 肖全脸上青筋暴起，不过他很快又平复下情绪，淡淡地说：“林华是你的第一张牌，你已经出了，那我现在想看你的第二张牌了。” 他的话音落时，不远处茶桌上的金属烧水壶突然分解，很快，那烧水壶竟然化为一大片的机械昆虫。 这个水壶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竟一直无人发现它是由无数机械昆虫纠缠在一起形成的，水壶表面光滑，没有一丝缝隙，也难怪无人发现。 肖全平静地问：“你乘坐的飞机被人远程重写了系统，如果我没猜错，有一个黑客组织在帮你，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我这些机械昆虫的系统也重写了。” 那些机械昆虫嗡鸣着向肖尧扑去。 肖尧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苗玉在。 那些机械昆虫距肖尧越来越近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机械昆虫铺展开，就如一个脸盆，很快便来到肖尧面前。 就在这时，那“脸盆”突然停住了，就那么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 对面的肖全皱了下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指间的硬币再次被打断，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沉声说：“我这些机械昆虫用的是独立的网络系统，128位动态加密，真没想到那些黑客依然能控制住，我有些好奇了，那些黑客究竟是谁。”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肖尧咧了咧嘴，轻松地说，能看到肖全吃瘪，他的心情也是大好。 肖全却是笑了笑，说：“黑客只要操作键盘，那他就会留下线索，只要他们出手，我就能找到他们。” 肖尧却是不置可否，他还真不怕苗玉被发现，那是一个能瞒着整个007号黑暗森林使用大部分幻脑的家伙啊！她要是这么容易被揪住也太儿戏了。 肖尧打了个响指，那些机机械昆虫突然调转了方向，向着肖安飞去。 肖安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 霎时间，那些机械昆虫竟然在空中同时爆开，就如一大片的鞭炮被引爆了。 楼梯口，厕所门口、厨房门口那些探头探脑的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得一哆嗦，赶紧都把头缩了回去，机械昆虫的凶狠他们可是都见识过的，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被机械昆虫给盯上。 肖尧在脑海中叫着苗玉的名字。 “在呢！”苗玉应道。 “怎么这么早就爆了？” “这些机械昆虫的自爆需要肖全的生物标签，我无法模仿。” “你可以控制机械昆虫的飞行方向，但无法控制昆虫的自爆，是这样吗？” “是的。” “好，这就够了。” 肖全神色不变，说：“把这个黑客组织介绍给我，你可以完整地走出这栋大楼。” 肖尧被肖全的自负给气笑了，嘲讽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脸上的伤还是小白给你抓的吧？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你可以让它再来试试，一个小畜牲而已。” 肖全话音落时，小白霎时化作为道光，冲他的脖子而去。 眼见小白从肖全的身体上一穿而过，肖尧刚想欢呼出声，这才发现小白穿过的竟只是一道残影，肖全已然横移身体，出现在三米开外。 肖尧屏住了呼吸，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肖全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肖尧都没有完全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这太可怕了。 可肖全是超能者吗？以前从没听说过啊！他藏拙了，竟然一直都没有显露自己的超能力，上次被小白抓到是故意示弱的。想到这一层，肖尧对肖全的忌惮更多了一分。 小白一击未果，有些意外地回到肖尧肩头，不服气地挥舞着小爪子，好像在说：我还没尽全力呢，再来，我一定会在你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肖尧轻抚了抚小白的头，避免它太过暴躁。 小白先出击，而肖全之后才动，在刚刚那一回合的交手中，小白在他引以为傲的速度上是输了的，哪怕小白没有尽全力，两人的速度也应该相差不多。基于这样的判断，肖尧不能再让小白冒险。 肖全若无其事地扭了扭脖子，笑道：“第一张牌是林华，第二张牌是黑客，这只小畜牲是你的第三张牌了吧？不过好像都不怎么样。” 肖尧警惕地盯着肖全，知道自己想打赢今天这一仗必须得付出代价了。 他不住地回忆着在梦之杀局中的过往，回忆着那些速度类型杀手的对战手段，也回忆着自己当初是怎么战而胜之的。 要想战胜强过自己的对手，要么提前设置好陷阱，坑杀之，要么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一击必杀，也许自己只有一次出击的机会，错过便只能逃命。 客厅里突然刮起一阵风，风已然抚向肖尧的脸颊，风中，肖全陡然前冲，那速度太快了，比之小白的极速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前冲的过程中，他的身前竖起无数枪管，密密麻麻的子弹喷吐而出。 肖尧曾在肖安的手下吃了暴亏，那次他可以差点儿挂掉，同样的亏当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肖尧的身前陡然竖起九面火焰盾牌，每一面盾牌都布满了繁复的纹路，就如正在燃烧的金属，毫无虚幻之感。 第一面盾牌阻挡了约莫一成的子弹，第二面盾牌阻挡了约莫三成，第三面盾牌阻挡了四成，有两成的子弹明显是特制的，速度更快，也更耐高温，直到突破了肖尧的第九面盾牌才缓缓掉落地面。 当初和肖安战斗时候，肖尧差点儿着了道儿，九道盾牌并没有阻下所有的子弹。可今天这经过改进的九面盾牌终于是威力大增，看着所有子弹都掉落地面肖尧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果然有点儿门道，不过这还不够。”前冲的肖全突然在原地划过一道弧线，瞬间便来到肖尧身后。 肖尧刚松了一口气，心立时又悬了起来。肖全的速度太快，他几乎无法锁定肖全的行动轨迹， 待得肖全来到身后，肖尧赶紧用意念调动那九道盾牌挡在两人中间，担心肖全再来一波攻击。 哪知肖全这次并没有发射子弹，而是闪身来到了肖尧左侧，肖尧的心不由地悬了起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形成几个圆球把自己完全包裹住，另外，用火焰形成这几面盾牌也是耗费体内元气的，时间久了他就会力竭，到那时候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现在的情况更为严峻，他不仅要时刻关注着肖全的位置，还要不断地调动火焰盾牌挡住肖全的子弹，肖全可以一直不发射，可他却要一直维持着火焰盾牌不消散。 如果持续下去，他被拖死是必然的。 要想打败肖全，必须改变战术，必须冒险。 骤然，又是一串子弹打来，肖尧反应不及，被那串子弹打中了背部，子弹嵌入了他背部肌肉里，虽然都不致命，但那种痛还是让他的身体趔了下，差点儿摔倒。 肖全停下来，玩味地盯着肖尧，说：“你应该知道，你的速度比不上我，我的子弹你躲不开，和我斗，你必死无疑。” “那你还多嘴什么？杀了我啊！”肖尧警惕地盯着肖全。 说着话，肖尧突然崩碎了火焰盾牌，整个客厅都瞬间被火焰吞没，似乎空气也燃烧了起来，木地板，家具所有能燃烧的此时都随之燃烧。 当然，肖全也在笼罩范围之内。 肖全速度很快，但攻击力并不强，所以他处心积虑给自己配备了微型枪械。这是肖尧的判断，他很好奇肖全的防御力强不强。 肖尧的火焰蔓延速度太快了，在十米范围内和他的意念一样快，心念所至，火焰瞬达。这种用意念引燃的火焰威力小一些，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抗的。 肖全的速度也很快，但面对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却是躲无可躲，虽然他也迅疾后撤，但还是晚了一瞬，他身前的衣服已然燃烧起来，大面积的皮肤也被灼伤。 他虽然速度很快，但身体防御终是差了些，他只能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再次发出了一大片的子弹。 肖尧刚刚捕捉到肖全的踪迹便在两人间竖起了九面盾牌，但这次，盾牌形成太过仓促，连其上的纹路都没有形成便迎来了一大波的子弹。 随着几乎同时的两声闷哼，肖尧和肖全双双半蹲在地上。 第三十章 对峙 肖全被火焰灼伤了大面积的皮肤，头发和眉毛全都燃烧起来，连身上的衣服也被烧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大火中爬出来的幸运儿。 肖尧也好不到哪儿去，那突如其来的大片子弹虽然没有全部进入他的身体，但也有七颗子弹突破了他的皮肤，嵌进了他的肌肉里，好在还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肖尧一边调动着火焰将体内的子弹融掉，一边狠狠地盯着肖全。 下一刻，小白扑了过去，就如一道光。 这次，肖全有伤在身，速度自是慢了许多，想躲却也躲不开了，小白扑到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啃了下去。 肖全虽然身负重伤，速度依然不是常人能比，他在电光火石间歪了下脖子，幸运的是他躲开了咽喉，不幸的是他的脖子依然被小白狠狠地啃了一口，一块儿血肉直接被撕了下来。 “啊！”肖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白复又跑回到肖尧肩头，炫耀般冲肖全挥舞着小爪子。 “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杀了。”肖全不复之前的淡然，对着不远处的邹天大吼道。 “你也躺下吧！”林华抹去嘴角一抹血丝，陡然用出了自己的超能力，重力加持。 一下子百倍重力加持在邹天身上，这徒然出现的重力让邹天的动作立时慢了数倍，这可是相当于过万斤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更诡异的是这种压迫可不仅仅是外部的，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历着压迫。 邹天的脸上闪过一丝狰拧，体表突然浮上一层淡淡的黄色薄雾，他似是要全力暴发了。 林华的指尖突然喷吐出尺许长的白光，毫不犹豫地刺入那黄色的薄雾。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林华指尖的白光一闪而没，邹天体表的黄色薄雾也瞬间黯淡。 邹天闷哼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吐出来，双膝一软竟跪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的皮肤都在这一刻变得血般殷红，显然体内有大面积的血管爆裂，能撑着不晕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他的表情也是极为精彩，他的眼神中有一抹不可思议，也有一抹惊惧，他蹲坐在地上不敢看林华，就差把臣服写在脸上了。 林华此时也并不好受，她一直都被邹天压制着，毕竟她的武力只达到了五级，而邹天已然是六级武力，她也是仰仗自己逆天的重力超能力才勉强支撑。 不断地维持着超能力输出已然耗尽了她体内元气，此时又陡然极限输出，仅此一瞬她体内元气就被掏空，此时的她，比一个普通人还有所不及。 最后那一刻她指尖的白光是她的秘密，在场所有人也只有邹天看懂了，所以他放弃了升华实力，把已然外放的元气全部内蕴，哪怕是遭受反噬也在所不惜。 他不敢反抗，只能臣服，但他臣服的理由只有他自己和林华知道。 肖全倒下了，全身大面积烧伤，连眼睛都睁不开。可他却冲着父亲肖书平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杀了他们，用枪杀了他们，他们都没有一战之力了。” 可他的话音落时，小白尖利的牙齿直接咬在了他的鼻子上，直接把他的鼻子撕了下来。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肖全满脸都是血，他所能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了痛苦的呻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远处的肖书平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敢拿起枪来攻击肖尧或者林华？他能做又敢做的只能是走到肖全身边，不断给他止血、处理伤口。 肖尧平静地坐了下去，将周围的火焰都吸收到自己身体里，也算是熄了客厅里的的火。 他体内的子弹渐渐化为气体，并不断排出体外，虽然很慢，但早晚能排除干净。 小白则不断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就如一只刚刚战胜了所有对手的斗鸡，那嚣张劲，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想走上去踹他两脚，可谁又敢上去呢？ 秦准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凑到肖书平身边，轻声问：“这个合金闸门怎么打开啊？我看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打开门，让星空二处的林三进来，他会为我们作主的。” 肖书平一怔，苦笑着指了指正不断呻吟的肖全，那意思是说：只有他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合金闸门。 秦准看了眼正沉浸在痛苦中的肖全，有些不忍，此时的肖全有些惨不忍睹，这时候问他密码有些太残忍了。 但回身看到身后一众期待的眼神，秦准终是鼓起勇气走到肖全身边，问：“这个合金闸门怎么打开啊！” “如果肖尧不死，谁也别想出去。”说完，他还恶狠狠地笑了起来，他这是想拉所有人和他一起除掉肖尧。 肖尧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林华身边，把瘫软在地上的她扶起来，轻声问：“你没事吧？” 林华的脸色如牛奶般惨白，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是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肖尧早就知道林伯让林华跟着他并没安什么好心，之所以还让林华跟着基于两个原因，其一，他不喜欢几个叔叔，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把林华带回来，别人想怎么嚼舌根子他根本不在乎；其二、他也想知道林华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林伯的野心。 他甚至还在怀疑林华的身份也是林伯给泄露出去的，肖家老宅里的巨兽只怕也跟林伯有关，这是非要坐实他勾结黑暗森林的事实啊！ 肖尧把林华抱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走到处在昏迷边缘的邹天身边，指间飘出一串火苗，如一把刀，缓缓地切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整只右手切了下来。 邹天刚刚也只是强提着一口气没有昏过去，可这一下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疼死过去。 肖尧又缓缓地走到肖全身前，冷声问：“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敢吗？如果杀了我，这屋里所有人都要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你敢杀我吗？”肖全强忍着痛，咬着牙说。 肖尧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面前，玩味地问：“都说你算尽天下，怎么就没算到你会败呢？” 肖全转过脸去，不看肖尧小人得志般的得意。 肖尧又怎么会放过他，盯着他问：“这次回来致丧的旁系名单是你列的吧？” 肖全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肖尧也不气恼，接着说：“我原来还在奇怪，为什么有些人回来了，但有些人没有，现在明白了，你想让谁死谁就会回来，回来了大概率就得死，是吗？” “是又如何？” 肖尧轻笑道：“你很聪明，但你算错了林华的实力，也算错了我的实力，更没有算到星空二处会在这时候到来，所以，现在的你很惨。” “有本事你杀了我。”肖全挺了挺腰杆，无惧地说。 “你以为我不敢？”肖尧话音落时，指间飘出一串火苗，就像一把刀。 “够了。”三叔肖治业从一旁走了出来。 “你想救他？”肖尧问。 “他是你哥。”肖治业说。 “他不配。”肖尧哼道。 肖治业换了种方式，说：“我告诉过你他今晚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肖尧一怔，确实，就在刚刚，肖治业告诉他，肖全做这些就是为了逼出肖家那位高手，只有那位高手出世，肖家才不会被其他大族分食。 肖尧摇头道：“如果一个偌大的肖家，竟要把家族命运系在一个外人身上，那这样的肖家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一窍不通的笨蛋。”肖全言语间依然硬气。 肖尧冷冷地说：“你做事只考虑后果，不考虑方法和过程，我不喜欢。” 肖全回望着肖尧，说：“妇人之仁，有些事你们都做不了，就由我来做，你只知道哄女人开心，你想过家族吗？你想过家族面临的压力吗？你没有，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肖尧反驳道：“也许你的目的真如你所说，但方法有很多种，你却选择了最凶残的一种。” “难道你就仁慈了？在你回来的飞机，你为了自己活着，害死了一飞机的人，难道这不是一种残忍？”肖全哼道。 肖尧又想起了小小，怒从心头起，道：“这种诛心之言对我没用，那些人确实因我而死，我不否认，但人不是我杀的。” 肖全讽道：“诡辩。” 肖尧不理会他的轻蔑，冷笑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我却不能放过你，你害死了大黄，刚刚还想杀我，其他人的死我可以不管，但大黄的死必须要算在你头上。” “你为一只流浪够跟我算账？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肖全感到自己被羞辱了。 “在很多方面，你连一只狗都不如。”肖尧话音落时，他的指间飘出一串火苗，火苗凝成了把刀的形状，就要削向肖全的手掌。 陡然，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被一群远古凶兽给盯上了。 第三十一章 来自星空二处的邀请 连绵不断的嗡嗡声突然从房间四处响起，不起眼角落的一颗钉子、肖全的纽扣、书柜后黑暗角落的爬虫......都突然长了翅膀，化变为一只又一只的机械蚊蝇。 机械蚊蝇越来越多，很快便飞满了天花板，就像是乌云钻进了小楼里。 那些机械蚊蝇围在肖尧身边不住地盘旋，好像下一刻就会冲上去把他给啃个干净。 肖尧盯着肖全，冷冷地问：“你觉得这些蚊子杀得死我？” 肖全摇头说：“我当然知道这些机械昆虫杀不死你，但我却可以让这栋楼里的机械昆虫同时爆炸，如果我会死，这里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肖尧丝毫不怀疑肖全做得出来这种事，在他死前拉所有人陪葬。 肖尧转向肖治业，问：“你不考虑阻止他吗？” 肖治业却是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那眼神却是有些抱怨，似乎在说：“早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早说了不让你和肖全冲突，你非要跟他对着来，现在怪谁？” 肖全盯着肖尧，冷静地说：“不如我们谈笔生意。” “噢？”肖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应该知道我名下的公司有很多，我可以送你一家。”肖全抛出了诱饵。 “一家公司换你一条命？” “我还有些事没有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不要再管。”肖全盯着肖尧的眼睛，他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他要的更多。 肖尧也被肖全的冷静给惊到了，肖全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接受了条件，那今天所发生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他还可以得到一家公司。 这是拿公司买他自己一条命。 一旁的肖治业实时插话，对肖尧说：“差不多行了，不死不休对谁都不好。” 肖尧想起来苗玉需要一家无人机公司，好采集数据用于她的幻世界建模。 “那就把你这家生产微型蚊蝇的公司给我吧！”肖尧直接说。 肖全神情一滞，正想拒绝，他眼珠子转了转，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个附加条件。” “说。” “我可以把工厂给你，但专利我要保留，当然，现有专利你可以免费使用，如果后续开发的专利，我们再来谈专利交互授权的问题。”肖全说。 肖尧当然知道肖全在想什么，他拿走了公司，却没拿走专利，那肖全依然可以再投资一家工厂，用不了多久工厂就又能投产机械昆虫了。 不过对肖尧来说这倒无所谓，他需要这些机械昆虫主要是供苗玉采集样本，至于下一步怎么发展，是不是在武器微型化上继续发展下去，他还没有考虑过。 肖尧想起这栋楼里还有一个秘道，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便说：“既然你有附加条件，那我也有一个。” “说。” “你把我的小院儿砸了，我要爷爷这个院儿的使用权。”肖尧说。 “成交。”肖全早在数年前就开始往爷爷这栋小楼里安排机械昆虫，这里面有什么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书房里有个保险箱，也看到过爷爷在保险箱里放置过一些文件，不过是一些代持合同之类的东西，他还看不上爷爷通过代持掌控那些公司。 肖尧微眯了下眼，不由地有些震惊，他说要这个小院儿的使用权，不过是试探肖全对总经办的掌控程度，以往，肖家老宅里的小院儿分配都是总经办集体决定的，现在肖全一个人就能决定了。 在普通的公司里，总经办可能只是一个行政服务部门，但肖家集团的总经办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间谍机关，他们掌控着整个肖家集团所有的人事变动，所有人某一时刻应该在哪里做什么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集团的一切想瞒过他们太难太难。 集团内部办公楼的装修、办公家具的采买、办公车辆的购置都要经过总经办，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其中夹带有机械昆虫？说不定他们采买的烧水壶就是机械昆虫合成的。 想到这里，肖尧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等这边事了，一定要在基因研究所来个彻查，绝不能让肖全有机会监视那里的一切。 “成交。”肖尧也答应下来，他知道，今天他是杀不了肖全了，如果他真的执意要杀，那很有可能会拉不少人一起给他陪葬。 肖治业见二人谈妥，走了过来，说：“产权交割由我来监督执行，那工厂里可还有我不少钱呢！” 肖尧和肖全不约而同地看向三叔肖治业，这家伙眼里还真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肖全指向小楼出口，对肖尧说：“你可以先出去了，接下来这栋楼里可能比较血腥。” “也好。”肖尧走到沙发上抱起林华，迈步走向小楼出口。他对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没什么好感，这些人的生死他也不在乎，只要这些人不是因他而死就好。 “我也先出去。”肖治业紧紧跟上。 肖尧和肖全都看向肖治业。 肖治业不满地说：“你们一句话就送出一家公司，你们哪知道要做多少份交割合同？我估计这两天我都别想休息了，我得回去加班啊！” 肖尧轻啐一声加速走向小楼出口，他才不相信三叔的鬼话。 有几个躲在卫生间的人露出了头，紧赶两步想跟肖尧一起出去，楼外的形势已经被星空二处掌控，那些巨兽也都已经被消灭，他们太清楚，这栋小楼现在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们恐怕要等一会儿。”肖全全身多处烧伤，但平淡的一句话却依然极具震慑力，那几个人竟乖乖地站住。 房顶上还飘着无数的机械昆虫，谁知道它们下一刻会扑到谁身上去？ 肖尧带着林华走出小楼，肖治业很快便跟了上来。 “等等我。”肖治业喘着气在后面嚷嚷。 “三叔有事儿？”肖尧把林华放到一块儿空地上，问。 “你要那家微型机械公司干什么？”肖治业一脸的疑惑。 “我生产几只蟑螂玩儿不行啊？”他当然不能把苗玉要做的事告诉肖治业。 “去！不想说算了，但我警告你，不要拿这些微型武器乱来。”肖治业郑重地警告。 “我再乱来也比肖全有分寸。”肖尧咧嘴道。 “得了吧！你们都是疯子，你都跟007号黑暗森林玩儿到一块儿去了，你有个狗屁的分寸。”肖治业嗤道。 肖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只是和他们合作，又没出卖康城利益，不像二叔家......” “好了好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肖治业打断了他。 肖尧突然说：“还有个事儿想麻烦三叔。” “有屁快放。” “我要把基因研究所和微型武器公司从肖家集团里独立出去。”肖尧说。 “你想好了？”肖治业盯着他。 肖尧点头道：“是独木桥还是艳阳天我自己走，不需要家族护庇，不需要家族资源。” 肖治业不屑道：“也好，让你碰个头破血流再回来求我，到那会儿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硬气。” “如果有资产交割，还得麻烦三叔。”肖尧诚心道。 “别装得这么亲，鬼都看出来你想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划清界限。”肖治业白了他一眼。 两人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过来。 “你是？”肖尧盯着那人，那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全身都是血，看不出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脸上英气不减，尤其那双眼睛，透出的眼神极为坚定，好像他做出的决定世间一切都无法动摇。 “林三。”那人简单地说。 三叔肖治业摆手离去，留下二人说话。 肖尧看了眼一旁的林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知道这人属于星空二处，可没想到他也姓林，难道说007号黑暗森林已经渗透进星空二处了？ 林三表情不变，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聊聊？” “好，聊啊！”肖尧无所谓道。 “有没有兴趣加入星空二处？”林三开门见山地说。 “没有。”肖尧想都没想便拒绝。 林三一怔，似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拒绝了。 “为什么？” “我对联盟所有政府机关都不感兴趣。”肖尧摆了摆手。 “我们不一样。” 肖尧在小楼里曾看到过星空二处的特工为了救人不顾自 己的生命，这确实与其他部门不一样。 肖尧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对我感兴趣？你了解我吗？” 林三简单地说：“我们收到了你的推荐信，上面有你的履历，你的第一阶段审核已经通过，现在你已经是一名外围成员。” “推荐信？谁推荐的？我怎么不知道？”肖尧惊讶了。 林三摇了摇头说：“层次很高，我们也不知道推荐者是谁。” 肖尧不由地想：难道又是爷爷活着时候搞的鬼？又或者是苗玉搞的恶作剧？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加入星空二处我能得到什么？”肖尧突然问。 林三表情僵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说：“在星球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得到我们的保护。” 肖尧咧了咧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第三十二章 九阶武者为师 林三见肖尧不为所动，想了想说：“有一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世界正在剧变，超出想象的武器不断涌现，黑暗森林不断蚕食世界，我们所在的星球上已经出现了外星生命的痕迹，我们面对的挑战越来越多，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 肖尧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那么高尚，不会为了这些虚无飘渺的目标不顾一切地奉献自己，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们。” 肖尧自认为，他还真做不到为了一些麻木不仁的陌生人舍弃自己的生命，就像他在小楼里时看到的星空二处特工所做的那样。 林三点了点头，说：“那好，如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会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能担负起属于你的责任。” 说完，林三递给他一张名片，就要转身离去。 “问一个问题。”肖尧突然说。 “你说。” “你们今天为什么会赶到肖家老宅？” “我们收到消息，你今天在肖家老宅，所以我们就来了。”林三道。 肖尧怔了下，问：“你们来的目的不是救人，但你们还是救了。” 林三点头道：“救人是我们份内的事，遇上了就救。” 盯着林三远去的背影，肖尧不由对星空二处又多了一份尊敬。 林三走远没多久，肖尧陡然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由远而近，显然是杀手隐藏了气机。 肖尧转过身，看到一个面相粗犷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那汉子冲肖尧拱了拱手，又指了指依然在昏迷的林华，说：“我带她走。” “你是？”肖尧疑惑地问。 “林伯大长老让我来的。”汉子生硬地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肖尧转头看向肩头的小白，小白点了点头。小白可直抵人的内心深处，现在快成了肖尧的测谎仪了。 “好。”肖尧答应下来。 汉子又说：“我们大长老说了，等你的基因研究所完全独立了他会再来找你。” 肖尧突然有些不太舒服，他本来就想把基因研究所从肖家独立出来，林伯插这一杠子他想不独立都不行了，他已经被人贴上了“勾结007号黑暗森林”的标签，被各个势力针对都是可以预料到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他，他和007号黑暗森林只是做了交易，并且这个交易人类世界一直都有人在做，很多家族都在做，他并没有出卖人类社会的利益，但求问心无愧好了。 汉子抱起林华，在和肖尧错身的时候，他突然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卫东，我还会来找你的。” 肖尧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穷的敌意，他不知道这些敌意从何而来，不过他不在乎。 看着卫东走远，肖尧来到湖边的小木屋，小木屋年久失修，外面下雨里面也会下，也许是跛脚老人太过卑微的缘故，他的小屋一直没人修缮。 肖家老宅因为大战的缘故，到处都是断枝残垣，到处都是尸体横陈，小木屋周围十米内，却连个脚印都没有。 肖尧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响起。 肖尧推门而入。 屋内，老人坐在一张普通的四角木凳上，右手食指不断在空中划着圈，一个苹果在他指间飞旋，仅数秒，苹果皮就完整被剥了下来。 这种简单的技巧对很多超能者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但眼前这位只是一个跛脚的清洁工，以前从没人知道他也是超能者。 肖尧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拿走空中飘着那个苹果，直接啃了一口。 “你小子胆肥了啊！”跛脚老人嗤道。 “你在等谁？不是在等我吧？”肖尧嘴里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跛脚老人盯着肖尧把苹果吃完才说：“没错，我就是在等你。” “又是我爷爷安排的？”肖尧问。 “是。” “爷爷还活着吗？” “死了。” “你等我干嘛？”肖尧又问。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锁定我的，我刚刚出手不会有人察觉才对。”老人说。 “肖家老宅里没人在乎大黄的生死，只有你在乎。” 老人叹了口气，突然说：“你爷爷要我把传承给你。” “传承？什么传承？”肖尧猜到了些什么。 老人问：“你知道为什么整个星球上的九阶武者只有五位吗？” “只有传承才能让修者达到九阶？” 老人点头。 “既然有传承，那为什么不能量产九阶武者呢？”肖尧不解地问。 “传承可以让你晋阶八阶武者，但想晋入九阶还需要其他条件，等你达到八阶武者你就知道了，没那么容易的。”老人摇头。 肖尧想到了肖全，还有那死去的肖安，他们二人都曾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危机，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还有林华、邹天，这两位他现在都打不过。 他必须要变强，必须更强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 但是爷爷安排这一切必有深意，他可不想再被爷爷利用了，想到此，他问：“爷爷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给我传承，他想让我做什么？守护肖家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你爷爷交待了，得了我的传承，你依然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肖尧眨巴着眼睛，这可不是肖远征的风格。 老人顿了下，接着说：“你爷爷还说，你对肖家的理解还太片面，你还需要重新了解。” “算了，没什么兴趣。”肖尧毫不犹豫地摇头，他自认为对肖家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二叔是肖家嫡系，他们一家人草菅人命跟喝水差不多，都不带眨下眼睛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杀死一个人，可以让一飞机的人陪葬。 还有三叔，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他可以与虎谋皮，如果有可能，他把肖家老宅卖了都会心安理得地数钱，只要能让他挣钱，你就是点着他的鼻子骂娘他也会保持微笑。 更别提四叔，那个杀胚杀的人比恶魔都多，手下情报人员为了获取情报也是不惜代价，杀人越货、入室盗窃、绑架勒索都是基本操作。 这样的肖家，他一点儿都不想再去了解。他只想敲碎它，不想融入进去。 “随你。”老人话音落时，突然向肖尧挥了挥手，下一刻，肖尧竟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连体内的火焰也全都被冰封住。 “你。”肖尧惊讶地盯着老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完全无法抗拒。 “仔细体会。” 老人话音落时，肖尧突然感到体内火焰汇聚成了九团火球，其中一团大些，另外八团小些，紧接着，那八团火球竟围绕着那团大些的火球旋转起来。 太阳系？ 那九团火球像极了八大行星围绕着太阳旋转。 肖尧的震惊还没有结束，他突然感到体表各处一阵阵的刺痛，好像皮肤表面被切割开几十道口子，大气中莫名的能量从那几十道口子灌进他的身体。 那些能量融合进行星之间，形成一片又一片的星云，又或者嵌入行星中，化变为行星的一部分，让行星更加凝实。 九团火球很快达到了某种平衡，开始自发地运转，甚至都不用意念引导。 一旁的跛脚老人看到这一切突然呆住了，喃喃着：“七十二处气窍，怎么可能？” 他传给肖尧的是肖家原天经，当初他的师傅将原天经传给他的时候曾说过，人体要通过气窍吸纳天地能量，气窍的数量也决定了修炼的速度和将来的成就。 当初他之所以被师傅选中晋入九阶，就是因为他贯通了五十八处气窍，这在整个肖家所有八阶修者中已经是最顶级的了。也只有贯通五十处气窍以上的修者才有可能晋入九阶。 有记载气窍最多的先祖也不过六十八处气窍，可眼前这个小子竟然天生就气窍全通。 这人比人得死人啊！ 跛脚老人看着入定中的肖尧，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挑，浮上一丝浅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尧从入定状态中醒转过来。他握了握拳头，感到身体里充满了能量，如果林华在这儿，他都想跟林华打一架了。 “五阶吗？”肖尧自语着。 跛脚老者在他后脑上敲了一记，斥道：“差得远呢！记得我教你的能量运行路线，多多练习。” 肖尧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诚心道：“谢谢师傅。” 老者受了肖尧一礼。 “师傅怎么称呼？如果有人问起，我总不能说不知道师傅叫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说：“如果有人问起，你最好不要提你是我的徒弟，也不要让人知道你七十二处气窍全通。” “七十二处气窍很难吗？”肖尧不解地问。 跛脚老者没好气地说：“同阶中，气窍通的多吸纳天地灵气的效率就高，恢复起来就会更快，所以，战斗的持续时间就会更长，相对来说，气窍多的人修炼速度也会更快。” “我问的是七十二处气窍很难吗？”肖尧又问。 老者瞪了他一眼，说：“气窍是一个修者的秘密，没人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想一下，如果你知道你的敌人气窍数只是你的一半，和他战斗时你大可跟他耗时间，耗也能耗死他。” 肖尧恍然点头，不过瞬即他又问道：“那又为何不让我跟别人说我是你的徒弟？” 他不由想起了菩提祖师和孙悟空的传说，难道说师傅还怕我像个孙猴子一样给他惹事？ 第三十三章 变态的肖全 肖尧问起不让他提老者名讳的原因，老者叹道：“当初我的师傅收徒三十二人，只有我一人晋升了九阶，而现在，我只收了你一个徒弟，想想看，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肖尧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丫的，刚刚还觉得自己有个厉害师傅罩着，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现在看，这有个九阶高手做师傅貌似很危险啊！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阴了。 师兄弟多，杀了一个还有其他的，敌人总不能把他师兄弟全给杀了，杀死一两个并没什么意义。现在师傅就他这一个独苗徒弟，这杀了他就相当于断了肖家的未来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杀他铤而走险。 老人拍了拍肖尧的肩头，轻声说：“不知道我的名字你还能安全些。” 肖尧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他是真的无语了。 “师傅为什么不多收几个？”肖尧想了想问。 老人道：“我只对你爷爷负责，可以不对肖家负责，这是我来肖家老宅时和你爷爷约定好的。” “可你又为什么收我为徒？”肖尧又问。 “传承是责任，也是枷锁，我必须要为肖家找到一位传承者，这是我晋阶时的承诺，你最好别死得太早，等你到了九阶，也要找到一位传承者才行。”老者打量着肖尧，那眼神却藏不住内心的喜欢。 肖尧眼珠子转了转说：“找机会我一定多找几个人修习原天经。” 老者的表情一滞，说：“你可要想清楚。” “想什么？” “只有五大家族有这种修炼经法，每个家族都把它们列为家族根基，在挑选修习者的问题上，每个家族都极为慎重，一般也只挑选同姓中人。”老者提醒。 肖尧想了想说：“同姓中人也不一定都忠于家族，外姓人也不一定就心存异志，再说，就我一个人修习原天经，那我多危险？多一个人修炼就多一个人替我分担分险不是？” “你自己看着办，用你爷爷的话说，你做什么都行。”老者笑笑无所谓道。 肖尧咧了咧嘴，不置可否，心里却又将爷爷骂了一通，这一不小心又让爷爷摆了一道，自己得了这么大好处，如果有一天自己真成了九阶武者，是不是还要照抚着肖家？是不是还要为肖家找一个传承者？ 自己本是想和肖家划清界限的，为什么现在感觉自己越划越不清楚了呢？ 想到此，肖尧微眯着眼，问师傅：“如果我不想为肖家培养传承者呢？” 老人笑了笑说：“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 肖尧无所顾忌地横了老者一眼，怎么又是这句话？不过旋即，肖尧一怔，不过很快又想明白了原因，他本就是肖家嫡系，他的亲人就是肖家人，照抚身边人，照抚自己名下的产业不也是照抚肖家吗？ 至于那些旁系旁支，如果他们愿意依附，肖尧当然也愿意收编，如果他们看不上肖尧，那他们自愿离去好了。 肖尧在，肖家就在。他在哪儿，肖家就在哪儿。 爷爷给了他基因研究所，给了他原天经，给了他一个九阶武者的师傅，够了，没给他的，爷爷看不上，他肖尧也看不上。 这就是爷爷为他准备好的一切吗？又或者这些只是一部分？爷爷似乎算准了他需要什么，所准备的一切都令他无法拒绝。 他突然又觉得无力，他想活出自己，他想离开肖家，可他又能到哪儿去？他在哪儿肖家就跟到哪儿。 肖尧叹了口气问师傅：“老宅已经被破坏成这样，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人笑了笑说：“我去见个老朋友，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后我回来接你，我再带你一程。” 在肖全的小院儿里，他正躺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全身浸泡在一种淡蓝色的药液中，他全身肌肉紧绷着，极致的痛苦让他脸上肌肉都不住地抽搐，可他紧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哼出来。 他的指缝间还夹着那枚硬币，可他的两只手都不断地颤抖，再也无法翻转那枚硬币。 许久，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才舒缓了些。 “主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出现在玻璃器皿前。 “说。” “那个黑客组织隐匿了所有的踪迹，我们追踪不到他的任何线索。” 肖全面无表情地听着，从玻璃器皿里站起来，旁若无人地穿着衣服，没有说话。 “莫非是黑暗森林的力量？”肖全轻声自语着。 少女只是听着，没有说话，她太清楚，肖全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需要他们提醒，也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又或者是秦家的人工智能？”肖全眉头舒展了些，似是抓到了什么，可又似乎没有抓到。 自语着说完这句话，他转向身旁的女人，拿右手食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轻声问：“夏雨，你跟我几年了？” “十三年。”夏雨眼神飘忽着，不敢与肖全对视。 “看着我。”肖全轻声说。 夏雨乖乖地看着肖全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冷，冷到没有温度，冷到没有人敢与他直视。 “我要你去查，调用你手下所有的力量去查......”肖全说了一半却停住了。 夏雨默默地等待着。 “你知道查什么吗？”肖全突然问。 夏雨一怔，吓得一个哆嗦，结巴着说不出话。 肖全轻轻摩挲着夏雨的脸颊，说：“去查一下秦家的人工智能发展到哪个阶段了，是不是能利用人工智能入侵我们的武器系统。” “明白。”夏雨面对这样一个变态的领导，终是松了一口气。 “去吧！”肖全把手从夏雨脸上拿开。 夏雨慌乱从肖全的屋子里离开，全身都有些发硬。 轻轻地关上身后的门，夏雨这才松了一口气。门外，一个和她年岁差不多的女人还等在那里。 “主人情绪怎么样？”那女人突然问。 夏雨吓得一个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才看到等在旁侧的女子。 “你个死秋影，吓死我了。 ”夏雨嗤道。 “问你话呢！主人情绪怎么样。”那个叫秋影的女子再次问。 “你小心点儿，主人心情很不好。”夏雨小声说，生怕声音大了被屋里的肖全听到。 秋影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才轻轻地敲响了门。 秋影走进屋子，大气也不敢出，在肖全身前约两米站住，静静地等着肖全问话。 “过来坐。”肖全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秋影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坐在肖全腿上，双臂乖乖地环上他的脖子。 肖全的手从秋影上衣下摆伸进去，在她背上轻轻地抚着，说：“给我查一下，肖尧从北美回来以后都去见过谁，都和谁说过话，都说了什么，我要知道一切。” “好。”秋影应道。 “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肖全问。 “不知道。”秋影从不去猜肖全的意图，肖全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就对了。 “把名单给我列出来，那就是一份死亡名单，我要你一个一个全都给我杀死。”肖全轻声地说着恶毒的话。 “明白。”秋影答应。 “你可以走了，对，帮我把邹天叫过来。”肖全在秋影背上轻轻拍了拍说。 “明白。”秋影终是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从房里出去。 不多时，邹天也来到了屋内。 邹天的脸色还有些惨白，体内大面积的血管爆裂至少要一周的休养才有可能完全康复，他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还活着？”肖全淡淡地问。 邹天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到地上。 “还活着。”邹天低下了头。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是六阶武者，我没说错吧？”肖全问。 “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还能升华实力，达到七阶。” “是。”邹天乖乖承认。 “那个林华是五阶，我没说错吧？” “是。” “可你输给了他，还差点儿死掉，我没说错吧？” “是。”邹天的头都快埋到胸前了。他的超能力是力量，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壮，出拳速度快，力量更强，可林华的超能力是重力，在不断变化的重力之下，他的超能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应有的效果。 他激发了超能力后肌体密度可增加六倍，所以体重也增加了六倍，可这增加的体重在林华的超能力面前也是要承担重力的。 这样一来，他的超能力就完全被克死了，在林华面前完全没有用处。甚至还会成为累赘。 可他却不敢去向肖全抱怨这些，甚至解释都不敢。 他不敢说的是，这一切虽然是劣势，但还不至于让他输掉，真正让他愿意以自残的方式输掉战斗的，是林华指尖那簇白光，那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件信物。 在肖全原本的计划之中，邹天是应该能打败林华的，这样一来肖全自己就不用出手，只用邹天一个人就能把一切都荡平了。 可邹天却输了，这打乱了肖全的计划，还使他受了伤。 肖全看向邹天的右手，那里只剩下了手腕，哪还有手。 “去公司领一只仿生手，A级的。”肖全淡淡地说。 邹天眨巴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搞砸了肖全的计划，肖全没有惩罚他，还要让他去安装公司最先进的机械肢体，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甚至不知道肖全说的是不是反话。 第三十四章 和肖家的深度绑定 肖全要给邹天装上机械肢体，但邹天愣住没有说话，他淡淡地问：“怎么？不想要？” “不不不，不是，想要，当然想要。”邹天语无伦次地说。 肖全眯了下眼，说：“不杀你是因为还有事让你去做，如果让我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不介意杀死你。” “明白，我一定证明自己的价值。”邹天突然单膝跪在地上。 “肖尧拿走了微型武器公司，他肯定会进行人员清洗，在他清洗之前把我们的人安排进去，我要知道他都拿这家公司做了什么，我要知道他的每一笔交易，展开的每一个项目，开发的每一款新产品，听明白了没？”肖全说。 “听明白了。”邹天赶紧道，他本是怀着忐忑的心进来的，甚至都做好了横着出去的准备，却没想到肖全不仅没有揍他一顿，还给他了A级机械手，这让他太意外了，如果不是他的身份特殊，他真的有可能会诚心归附了。 看着又空荡下来的客厅，肖全冷冷地自语：“肖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肖家老宅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康城的新闻机构都闻风而动，谁也不想错过任何一条重要信息。 肖家老宅可不是谁都可以出入的，尤其是最近这关键时期，更不能放任何可疑人等进来。 进入老宅的任何人都要提供邀请函或者签访证，还要核验生物标记才会放行。饶是如此，老宅里此时也人满为患了。 几个衣着光鲜的记者追着刚刚匆忙赶来的宋欢，不住地追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宋总，能不能聊一下肖家老宅里发生了什么？” “宋总，请问肖家人伤亡情况能谈一下吗？” “宋总，请问是谁攻击了肖家？” “......” 宋欢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箱，这种保温箱是配送早餐的标配。她压制着不耐烦，一边四下寻找着肖尧，一边用极官方的语言说：“总经办马上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很快就会有官方消息公布，一切请以总经办发布信息为准，谢谢！” “请问您提的早餐是送给肖尧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极突兀的声音响起，不仅仅是聚集起来的十多家媒体记者，还有无数附近的人也都驻足观望声音的来源。 宋欢是肖远征的得力干将，一个二十岁出头却掌控着千亿资产的女强人，天才经理人，她的恋情足以引爆所有的媒体，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这个年轻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西装，领带也有些歪了，还带着一副没有边框的眼镜，看着就像是哪个学校不修边幅的老学究跑出来了。 更诡异的是他的肩头趴着一只白貂，怎么看都与西装不太协调。 看到那人，宋欢轻轻地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一直冷着的脸缓缓温和下来，她眉波流转地回应道：“当然是给肖尧的。” “请问您和肖尧的恋情什么时候会公布呢？”那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再次问道。 “这你得问他。”宋欢一贯冷厉的脸上挂上一丝浅笑。 她这表情，这语气，分明是承认了她和肖尧的恋情，只是要不要公布需要看肖尧。 人群一下子炸锅了，不断有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肖尧是谁？以前没听说过啊！” “他可是肖远征的孙子。” “也对，宋欢嫁入豪门也很正常。” “赶紧把新闻发出去，要快。” “......” 宋欢挤过人群，盯着刚刚那个问话的“记者”，笑着说：“你这身衣服好难看。” 那人不是肖尧还能是谁？爷爷曾说过不让宋欢嫁给他，三叔也说要他和宋欢保持距离，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在他和宋欢之是设置障碍，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喜欢宋欢，这就够了。 他这是借着这些记者宣示主权，他的爱要自己去追，不能让任何人替他做主。 肖尧推了推镜框，说：“临时从别人身上扒的衣服，当然不合身了。” “你知道肖尧在哪儿吗？”宋欢问。 “当然，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看着二人肩并肩走远，一群记者都傻了，竟然都忘了追上去，好像追上去自己就会变成发光的灯泡一样。 在房车里，二人面对面坐了，肖尧边吃着保温箱里的包子，边把老宅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说了。 宋欢低头沉默良久，她努力把自己变成肖全，完全用肖全的思维方式来思考问题，当她抬起头来时，突然说：“你回来后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危险，包括你去北美前的朋友。” 肖尧一怔，问：“你是说肖全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宋欢点头，说：“如果以前，他可能会拿你熟悉的人来威胁你，或者让你付出一点代价，但经过了刚刚的事，他不会了，他会直接杀了他们，他的报复心太强。” 肖尧皱了下眉，忙通过脑波对苗玉下达了命令，让她去看看小小的母亲怎么样了，会不会遭了毒手。 他又想到了师傅，那个跛脚老人，他倒真不担心肖全去找他的麻烦，真要去找，恐怕去多少人都是送死。 他想起来，他刚进小院儿时还跟肖仁说过几句话，不过肖仁有些居高临下，两人的交谈算不上愉快，不知道肖全会不会把肖仁也一并迁怒了。 高中时代他还有五个室友，六人经常一起游玩儿，关系还算融洽。但因为肖尧五大家族嫡孙的身份，他和室友间始终有些隔膜，不知道肖全会不会也盯上他们。 之后，肖尧又看向了宋欢，回来以后，他大多时候都和宋欢在一起，如果有麻烦，那宋欢的麻烦应该最大才对。 宋欢看出来肖尧在想什么，摇头道：“放心吧！我能自保。” 小白再次跳到宋欢的肩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还煞有介事地亲了一口。 宋欢俏脸微红，眼神闪烁着不敢看肖尧。她知道，这小白做的事可能就是肖尧想做的。 肖尧讪讪笑笑，搓了搓手掩饰尴尬，问：“你回来干嘛？不是不让你回来吗？” 宋欢不理会肖尧的问话，反问道：“你让苗玉为我们重构了防火墙？” 肖尧点头，问：“她已经在做了吗？” “不是已经在做了，是已经做好了，对她来说，这好像就像喝一瓶纯净水一样简单。”宋欢惊诧地说。 肖尧笑了笑说：“这对她来说就是基本操作，好用就行。” 宋欢道：“基因研究所现在就是个信息堡垒，已经不可能被人从外部攻破了。” “那就要做好内务，防好内部人。” 宋欢道：“苗玉为我们重构的防火墙是蜂窝状的，分成了无数个模块，内部每一个人的权限都仅限于自己研究的内容，无法访问更无法带走其他人的研究成果。” 肖尧想了想问：“站在肖全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宋欢道：“如果我是肖全，我会做两手准备，对可以收买的人，我就许给他们无法拒绝的好处，对于不接受收买的，我就绑了他的家人，逼他就犯。放心吧！我会关注基因研究所所有人的日常，不会给肖全机会的。” 肖尧叹了口气说：“天天这样防贼太累了，我们也不可能防着每一个人，告诉我们每一个员工，如果他们受到了威胁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会投入一切资源帮助他，如果肖全真敢拿员工家属威胁员工，那我一定会让肖全付出代价，要让他再也不敢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 宋欢点头，欣慰地笑了。有了这样的承诺，有很多事好都好做多了，至少可以让员工在心理上舒服一些，让他们能安心工作。 肖尧又谈到了另一个话题：“你抽调几个人准备接手微型武器公司。” “这么急吗？” “马上开始交割，越早越好，肖全一定会在公司里做手脚，不能留给他太多的时间。” “明白。” 宋欢拿出一个U盘，递给肖尧说：“这是基因研究所所有项目的详细资料，包括每个项目的详细研发过程，从可行性研究到立项，还有后来的资金投入节奏、负责人背景、目前项目进度和成果等等都在里面，比上次给你的要详细一些。” “你这是把麻烦都抛给了老板啊！你这经理人可不行啊！”肖尧调侃着。 宋欢无奈地苦笑，说：“每个了解内情的人都说你爷爷在这一千多个项目里隐藏了什么，这个隐藏的项目一定非同小可，这个决定我不敢做。” 肖尧想了想说：“先集中一半的资金在已经盈利或马上要盈利的项目上，等我找到爷爷隐藏的项目再做集中投入。” 宋欢点头道：“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掩人耳目。” 说着话，她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肖尧。 “这是什么？”肖尧不解地问。 宋欢解释道：“这是目前我们所有的供应商和客户的详细资料。” “你给我看这些干嘛？”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宋欢苦笑道：“你先看一下吧！我把我们的供应商分成了四类，A类供应商是没有竞品的，我们只能从他们那儿采购商品，B类供应商虽然有竞品，但竞品无法达到我们的标准，如果换掉，可能会影响我们的项目进展，甚至是成品质量......” “我们的A类供应商有几家？”肖尧打断了她问。 “七家。”宋欢道。 肖尧屏住了呼吸，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问：“别告诉我这七家都在肖全名下。” 宋欢点了点头。 肖尧拧了下眉，问：“如果剔除这七家供应商会影响我们几个项目？” “所有盈利项目。”宋欢道。 也就是说，如果不跟肖全合作，整个基因研究所将在非常长的时期内无法盈利。 第三十五章 被安排的命运 和宋欢一番谈话，肖尧终于明白过来，基因研究所已经与肖家其他产业深度绑定，也是这时才知道，宋欢在过去的时间里抵住肖安的攻势有多么艰难。 要放弃这些盈利项目吗？如果放弃，那运营着基因研究所还有什么意义？一家公司不以盈利为目的就是在耍流氓啊！ 犹豫着，肖尧直接摸出手机给三叔肖治业拨了过去，基因研究所要正常运营下去还真少不了三叔。 拨通了三叔肖治业的电话，电话那头儿传来简单的一个家：“说。” “基因研究所有很多项目离不开肖全名下的公司。”肖尧直接说，他相信凭肖治业的敏锐嗅觉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早知道了。”肖治业大声地笑了笑，拉着长腔阴阳怪气地说。 “我和肖全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希望这些事会影响到基因研究所的运营。”肖尧说。 “你这是在命令还是在跟我商量？”肖治业没好气地问。 “当然是商量。”肖尧讪讪笑笑。 肖治业想都没想便答应道：“这件事我来协调，生意归生意，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会影响到生意。” 肖尧怔了怔，问：“你不提条件？”三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他。 肖治业哈哈笑了笑，说：“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 “不能研究人工智能。”肖治业说。 “为什么？”肖尧惊了，不知道三叔为何对人工智能有这么大的敌意。 “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会替你去做和事佬，不答应什么都免谈。”肖治业一改平日的油滑，强硬地说。 肖尧眨巴了下眼睛，想到苗玉还处于隐身状态，再说苗玉能自我成长，根本不用在基因研究所内投入资金研究，念及此，他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第二个条件呢？” 电话那头儿静了十多秒，肖治业叹了口气说：“算了，第二个条件我先留着。” 肖尧不知道肖治业打的什么算盘，忙说：“那就一个条件，我理解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两人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三叔为何对人工智能这么有敌意？”肖尧不解地问。 宋欢应道：“你爷爷活着时候就很抵触人工智能，秦家想在武器中加入人工智能你二叔就曾全力反对过，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意志是你爷爷留下的。” “人工智能是个方向，我们不碰触这个领域其他家族一定会深入研究的，爷爷究竟在想什么？”肖尧不解。 宋欢想了想说：“如果人工智能控制了武器，那就没有我们人类什么事儿了。” 肖尧点了点头，想起来苗玉拿武器干过的事儿，如果她有一天失控了，那真的有可能把整个人类都拉进深渊。 肖尧知道自己过去确实是过度利用了苗玉的能力，这会让苗玉成长，但也会让苗玉开启一个又一个新技能，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但他总不能因为苗玉有这个能力就给她定罪，再说苗玉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如果有一天她体会到了做“上帝”的快感，她会不会上瘾？会不会把自己定位成神？ 肖治业走进自己的小院儿，满身的生气渐渐消散，疲惫将他整个人淹没，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接过肖治业的外套，挽着他的胳膊。 “好累！”肖治业叹道。 “有什么不顺心的？说出来会好受些。” “算了吧！说出来你也不懂。” “那我想听。”女人撒着娇说，还轻轻摇了摇肖治业的胳膊。 肖治业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交待我的三件事只怕我都完不成了。” “躺下，我给你按按。”女人扶着肖治业在躺椅上坐下，又揉着他的肩让他躺下。 “天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找个女人抱抱不好吗？”他说着话，抓住女人的手。 那只手并不柔嫩，有些硬，有些宽厚，手背上有一个刀疤，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他腾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当看清站在躺椅旁的人，这才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肖继承，你想吓死我啊！” 来人正是肖尧的四叔，肖继承。 “你先出去。”肖继承向那女人摆摆手。 女人知趣地离开。 “有事儿说事儿，别像只鬼一样出来吓人。”肖治业惊魂未定地斥道。 “我需要钱。”肖继承直接说。 “打借条。”肖治业毫不客气。 “不打。” “那没钱。”肖治业气道。 “那我走了。”肖继承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肖治业赶紧喊住他，上一次就这样放肖继承这样离开，他的一个女人就少了一只手，这只杀胚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千万别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有钱了？”肖继承大咧咧地笑着。 “怕了你了，也就是你敢这样威胁我。”肖治业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肖继承接过肖治业给他的卡，也不问里面有多少钱，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肖治业对面，一脸凝重地盯着他。 “有事儿说事儿，你个杀手头子用这眼神看我我有点儿发毛。”肖治业说。 “老爷子不久前给我发了一封加密邮件，给我交待三件事。”肖继承突然说。 “噢？”肖治业突然来了兴趣，因为他也收到了老爷子交待的三件事。 “第一件，要我带他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肖继承叹道。 “肖尧吧？”肖治业问。 肖继承没有回答他，接着说：“第二件，要我把情报处给他。” 肖治业的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两个鸡蛋，半天都忘了合上，肖家的情报处是绝对的权力机关，说无处不在也绝不过份，麾下数十万人分布在联盟各处，包括联盟政府及五大家族，任何时代，这支情报队伍都直属家主，替家主掌管这支情报队伍的人绝对是家族核心中的核心，绝对是家主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以前，掌管这支情报队伍的是肖继承，现在，老爷子要把这支队伍交给肖尧。 “你犯什么错了吗？”肖治业诧异地问。 肖继承瞪了他一眼，说：“你才犯错了。” 肖治业摇头说：“肖尧太稚嫩，现在天天就想着怎么把宋欢娶进家门，从来没想过家族，从来没想过担负什么家族责任，这第二条你先别做，你先替他带着，等哪一天他有这能耐了再给他。” “老爷子的话你敢不做？”肖继承质问。 “老爷子都去了，他还能拿你怎么样？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肖治业哼问。 肖继承却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老爷子真的走了。” 肖治业全身汗毛倒竖，忙问：“你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吧？”如果老爷了真的是诈死，那知道内情的人一定有肖继承。 “我猜的。”肖继承说。 肖治业松了口气，强调道：“情报处你先领着，一时半会儿不能交给他，如果你是为他好，就等他成长起来再给他。” 肖继承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我会先给他一支情报小队，等他慢慢熟悉业务了我再给他加担子。” 肖治业点头道：“老爷子只是给他挑担子，没说怎么给他，也没说什么时候给他，你一下子把所有担子都给他，还不把他累死？” “也对，这也不算违背了老爷子的安排。”肖继承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一笑。老爷子淫威尚在，肖继承不敢明着昩掉情报处，但找个合理的理由晚交几天班还是能说得通的。 “那老爷子安排的第三件事呢？”肖治业问。 “不让宋欢嫁给肖尧。”肖继承说。 肖治业突然哭笑不得地摇头，笑出了声。 “怎么了？”肖继承不解地问。 “老爷子也给了我这个难题。”肖治业叹道。 “很难吗？”肖继承问。 肖治业又叹了一口气，说：“你个不懂感情的家伙，很难的好吗？” 肖继承说：“再给他找一个比宋欢漂亮的不就得了？” 肖治业斜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敢逼他，信不信他直接撂挑子和宋欢私奔了？老爷子交待的事你一件也做不到。” 说着话，肖治业一阵的失神，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私奔，但他错过了，他没有勇气。 “你还没有忘记宁小宝？”肖继承问。 肖治业也不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肖继承又说：“不是都说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忘记旧感情最简单的方法吗？” “别信，千万别信，丫的，我都开始十几段感情了，也没忘记那一段。”肖治业斥道。 肖继承想了想问：“老爷子不让你娶宁小宝，你恨他吗？” “恨。”肖治业毫不犹豫地说。 “老爷子不让肖尧娶宋欢，你会阻止吗？”肖继承又问。 “我不管这件事，爱咋咋的，真不知道老爷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宁小宝哪一点儿不好，就是不让我娶她，宋欢哪一点儿不好，就是不让肖尧娶她？”肖治业越说越来气。 肖继承不理会他，独自一人走到窗前，点上一支烟，缓缓地说：“我去找肖尧谈谈。” 肖治业在身后提醒道：“好好谈，跟这孩子不能来硬的，否则你会弄巧成拙。” “就看他有多硬了。”肖继承哼道。 “大哥的事儿你一直在查吧？”肖治业在身后突然毫无征兆地问。 肖继承吐了一口烟，点了点头。 “肖尧向我问起来了，我说目前所有的调查都是意外。”肖治业道。 肖继承倏地转过身，双眼放光。 第三十六章 四叔安排的相亲 肖治业被肖继承的表情吓了一响，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肖继承想了想，理了理措辞，说：“老爷子安排宋欢去管理基因研究所，肖尧为了宋欢不得不回来接手。”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让肖治业消化了下。 肖治业点了点头。 肖继承接着说：“老爷子想让肖尧接手情报处，你说小尧会不会答应？” 肖治业脸上肌肉抽了抽，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下意识地问：“你是说老爷子杀了大哥，逼着小尧接手情报处？这样他就能自己去查？” 肖继承点了点头，叹道：“如果大哥还活着，小尧没有接手情报处的欲望啊！” 肖治业沉默了，大哥为人宽厚，一直都很照顾他们三个兄弟，为了兄弟，他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是个很好的大哥，但在老爷子眼里，他适合做大哥，却不适合做家主。 老爷子为了自己的目标，一切都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也可以。老爷子为了让肖尧接手情报处，把大儿子给干掉，给肖尧铺路，这很符合老爷子的行事风格。 许久，还是肖继承打破了宁静，接着说：“我怀疑，二哥就是老爷子给小尧安排的磨刀石。” 肖治业点了点头，道：“我也早有猜测。” “那你想怎么站队？”肖继承问。 肖治业摇头说：“既然是磨刀石，就得有磨刀石的价值，我们两边都帮，要么都不帮，这个敌人得小尧自己去解决。” 肖继承点了点头，眼珠子却是不经意地转了转，有了些许自己的想法。 在肖尧的房车里，两人正你侬我侬地互喂八宝粥喝，腾地，房车里毫无征兆地多了一个人，他就那么凭空出现，就像是两个空间突然重合了。 肖尧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四叔。” 小时候，这个四叔没少揍他，但如果他出去跟人打架打输了，四叔也没少替他出头，所以，对这个四叔，他是尊敬有之，害怕也有之。 “你先出去。”肖继承冲宋欢冷冷地说。 宋欢收敛起笑容，乖乖地下车，并且远远地走开，不敢试图偷听两人说了什么。 “四叔能不能不要对宋欢这么凶。”肖尧不满。 肖继承递给肖尧一张名片。 肖尧接过去，看名片上的名字是“唐晓”，职位是“唐氏集团董事会机要秘书。” “干嘛？”肖尧不解地问。 “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肖继承简单粗暴地说。 肖尧眼睛都瞪得跟鸡蛋一样大，哭笑不得地问：“四叔，你什么时候也做月下老人了？” 肖继承冷着脸说：“别跟我说笑，你什么时候去见？” 肖尧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最初是爷爷，其次是三叔，现在又跳出来个四叔，都想阻挠他和宋欢，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些长辈到底哪点儿看不上宋欢。 对三叔他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不满，但对于四叔，他还真不敢，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杀手头子，地下世界之王，八阶巅峰武者，肖家几十万情报人员的掌舵者，暗卫领队，特战队司令员，随便拿出来一个头衔都足够吊打他了。 “唐氏是五大家族之一吧？”肖尧只能曲线救国。 肖继承点了点头，说：“我见过，人是美人一个，不比宋欢差，他爷爷是唐氏集团董事长唐惊雷，和你也算门当户对，不辱了我们肖家门楣。” 肖尧苦笑着说：“五大家族的嫡系联姻，不怕其他家族有意见吗？” “各个家族联姻的还少吗？也不差你们这一对儿。”肖继承油盐不进地说。 “我们肖家这么大，也不需要我来联姻吧？”肖尧还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 “你说什么也没用，必须要去。”肖继承强硬地说。 “如果我不去呢？”肖尧也被勾起了怒气。 肖继承从怀里摸出几张照片，扔在肖尧面前，肖尧看到，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一具死尸，死尸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死得很惨，几乎被人分尸。 还有几张都是年轻男子。 他的眼眶立即就红了，他周身火焰缭绕，九颗火球在身外不停地旋转，大有一言不合就和四叔开打的意思。 肖继承面色不变，就如一个冰人，静静地站着，冷冷地说：“人不是我杀的。” “是谁？”肖尧咬着牙问，他认出来，照片上的妇人是小小的母亲，而那几个年轻男子是他上高中时的室友。 小小的死让他心头的痛还没有稍减，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替小小去看了看她的母亲，竟然害死了她，不管下手的人是谁，他都决定了要与那人不死不休。 那几个室友当初确实和他玩儿得比较好，但最近几年都不怎么联系了，没想到他们也因他而死。 “你可以自己去查，我可以帮你。”肖继承抛出了诱饵。 肖尧很快冷静下来，也知道肖继承打的什么算盘，只要他答应去和唐晓见面，那肖继承就能帮他去查那几人的死因。 可他有苗玉，一样可以抽丝剥茧找到真凶。 “我自己来。”肖尧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下来。 “听说你想查你父母死亡的原因？”肖继承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肖尧侧眉盯着肖继承。 “没必要这样看我，我刚去找过你三叔，他告诉我的。”肖继承说。 肖尧点了点在，放低了姿态问：“四叔有线索？告诉我。” 肖继承脸色也柔和下来，说：“你爸当初对我很好，他和嫂子离世我也很伤心，我一直都在查，可什么也没有查到。” 肖尧刚刚被点燃起的期待之火又熄灭了。 “我可以给你一支情报小队，你自己来查。”肖继承抛出了橄榄枝。 肖尧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有苗玉在，不需要肖继承的情报。 肖继承也不气馁，接着说：“我不知道你的情报来源，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们的情报机构是不同的。” “噢？”肖尧来了兴致。 肖继承接着说：“有一天小刘喝醉了酒回家，捅死了自己的妻子，治安处给的调查结果是小刘喝醉了回家，妻子唠叨了几句，小刘酒壮熊人胆，冲动下刺死了自己的妻子。” “什么意思？”肖尧不知道四叔想表达什么意思。 肖继承继续说：“只有我们肖家的情报系统知道，那晚，小刘的妻子和隔壁老王躺在一张床上，小刘撞破了妻子的奸情，气急之下杀死了妻子。” “治安处会查不到老王留下的痕迹吗？”肖尧不信。 “因为治安处的处长姓王。”肖继承淡淡地说。 “和小刘老婆躺在一个被窝的人是治安处处长？”肖尧惊了。 肖继承点头。 肖尧终于想明白了，治安处处长犯的浑，他当然会把一切痕迹抹除干净，治安处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处长给牺牲掉。再说，人也确实是小刘杀的，判他个死缓也不冤枉他。 一个案件，很多时候会有人故意抹去一些线索，苗玉很强大，但她也只能看到还存在的线索，已经被抹去的她就看不到了。而肖家则可以通过强大的地下情报系统记录下很多被抹去的东西。 如果把这些被抹去的线索交给苗玉去分析处理，相信会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肖尧接过名片，深吸一口气说：“好，我去会会这个唐晓，但我还有个条件。” “你可真会挑时候，说。”肖继承面色不变。 “我要一支情报小队，还要浏览所有情报的权限。”肖尧说。 “不行，你目前只能浏览和你父母死亡相关的情报。”肖继承不容置疑地说。 “你怎么知道哪些情报和我父母的死有关？如果你的分析方向没有错，那你就已经找到凶手了。”肖尧反驳。 肖继承一愣，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你可以浏览，但不能拷贝，不能带走。” “成交。”肖尧松了一口气，他要带着苗玉去查看那些情报，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苗玉分析情报的能力了。 至于和唐晓见面的事，想来见一面也没什么，两人的生活从没交集，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在，见一面，两人没什么火花，回来就把这事儿给推了，谁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两人没有一点儿感情四叔还要强拧吧？ 再说，人家唐晓还不一定看得上他肖尧呢！这样最好，肖尧也可以把锅都甩给唐晓，让四叔发愁去，有本事他就跑到唐府上找唐惊雷理论。 “你想什么时候见面？我跟唐惊雷约一下。”肖继承迫不急待地问。 “越快越好吧！” 肖继承当着肖尧的面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很快，电话接通了，肖继承和电话那头儿的人很快约好了时间，就在明天傍晚时分。 肖尧都被惊呆了，这四叔平日里不苟言笑，怎么当起月下老人来这么卖力？ “你今天就坐飞机去商城，她在那里等你。”肖继承罕见地笑了笑说。 肖尧无奈地说：“我可亲可爱的四叔啊！我爷爷的追悼会刚结束，老宅里的尸体还没搬完，我这时候去相亲不好吧？” “你尽管去，这里交给我，再说，你留下能干嘛？”肖继承瞪了他一眼。 肖尧吓得缩了缩脖子，无奈苦笑道：“好吧！我一会儿就定机票。”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坐你三叔的私人飞机。”肖继承大包大揽地说。 “你......我去......” 第三十七章 杀人者秋影 听四叔说飞机都给他准备好了，不由地目瞪口呆，这一切好像早就在四叔的预料之中。合着两人交手这么多回合，到头来都在肖继承的计划之内啊！连行程都给他规划好了。 “我怎么觉得我被算计了？”肖尧气结。 “没人害你，我要是想害你需要这么麻烦吗？”肖继承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 肖尧想了想说：“我有一个要求。” “说。” “我去了，宋欢不能有危险。”他想到小小的母亲就已经被杀了，宋欢很有可能会被那个变态的肖全盯上。 “交给我。”肖继承道。 肖尧松了口气，如果四叔要保一个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五个顶尖高手，恐怕没有人杀得了她了。 肖尧拿起小小母亲被分尸的照片，伤感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杀的了。” “肖全的手下，秋影，异能是水，七阶武者。”肖继承没有隐瞒。 肖尧怔住了，皱眉问：“突破了六阶不是需要强制参军吗？她怎么没去？” 肖继承解释道：“五大家族都保留了一部分七阶武者，还有极小一部分八阶，当然，这是世家的特权。” 肖尧瞪圆了眼睛，问：“也就是说这世界上其实也还是有不少七阶甚至是八阶武者的？” “只有五大家族才有，小家族的都得去服兵役。”肖继承说。 肖尧苦笑，五大家族简直就是法外之地啊！ 肖继承接着说：“还有一部分小家族会用秘法将七阶武者的修为压制到六阶，以逃避兵役，当然解开封印也会有副作用，若非必须没人愿意解封。” “噢？” “升华之后，他们会有短时间的虚弱期，虚弱期内就跟凡人无异，另外，还会损伤生命力，缩短他们的寿命。”肖继承解释。 肖尧握了握拳头，胸中杀意澎湃，咬牙道：“秋影是我必杀之人。” 他想保护小小，可小小死了。他替小小去看看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死了。 他高中时的室友都有很久没有联系了，可也被秋影给杀死。 在007号黑暗森林时他杀了肖安，算是已经替小小报了仇，他也要杀了秋影和肖全，让小小的母亲和他的五位室友安息。 “我会让人给你留着。”肖继承笑了笑说。 两人聊着他人的生死，就像在聊要怎么分食一个苹果。 肖继承说着话，从怀中摸出一个U盘，递给肖尧，说：“这是7号情报小队的队长资料，需要做什么，你可以联系她。” 肖尧接过U盘，当着肖继承的面插入手机，当看到U盘里的资料时，他不由地有些惊呆了，队长的名字叫江淼，是一家夜总会的大堂经理，情报人员有一个身份掩护这没什么惊讶的，关键是U盘里的描述。 江淼的身高、体重、三围都是基本参数，身上有七颗痣，臀部有指盖大小的暗红色胎记都记得清清楚楚，更离谱的是，她每月洗几次澡，每天晚上几点回家，一年一共吃多少顿饭，喝过几次酒，每次喝了多少......林林总总竟都像账本一样记得明明白白。 “有必要这么详细吗？”肖尧下意识地问。 肖继承道：“有超能者的能力是易容，他们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貌，当然包括我们的情报人员，你应该很清楚，情报系统绝不能被渗透，有了这些才能保证队伍的纯净。” “好吧！你赢了。”肖尧摇头无奈。 肖继承走后没多久，宋欢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叩开了房车的门。 “你要干嘛？出远门吗？”肖尧诧异地盯着宋欢。 宋欢笑着说：“你不是要出远门吗？我给你收拾好了东西。” 肖尧眨巴着眼睛，问：“四叔告诉你的？” “嗯！”宋欢一边应着，一边把包裹打开，告诉肖尧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刮胡刀、保温杯、充电宝、一些现金、内衣裤、袜子、雨伞...... 肖尧突然有些感动，抓住宋欢的小手，问：“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出远门干嘛？” “去相亲啊！”宋欢淡然应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 “相亲又不是结婚。”宋欢抬起头，看着他。 肖尧缩了缩脖子，不敢和宋欢对视，他本想偷偷离开，等相完了亲再偷偷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可好，四叔这个杀胚竟然直接告诉了宋欢。 他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可宋欢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意外，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有点儿醋意的吗？可她没有，至少没有表现出来。 肖尧伸开双臂，想要把宋欢抱在怀里。 宋欢闪身避开去，咯咯笑着说：“别让唐晓闻出来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肖尧歪头盯着宋欢，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宋欢不理会他，突然说：“不过我不建议你坐飞机。” “噢？”肖尧有些诧异。 宋欢说：“你从北美回来时候，肖安只派了几个杀手藏在飞机上，肖全可没有肖安那么仁慈，他会直接把飞机打下来。” “那我开车去。”肖尧相信打下客机这种事肖全真干得出来。 宋欢递给肖尧一把车钥匙，说：“车我停在出城10公里处的国道边。” “好。” 宋欢突然说：“你爸爸去世后，我也做了一些调查。” “你查到了什么吗？”肖尧不抱什么希望，三叔和四叔手眼通天都查不到什么，他还真不相信宋欢能有什么收获。 宋欢点了点头，说：“叔叔当初出车祸的地点在康城东178公里的服务站......” “这个我知道，那里有什么诡异的吗？” 宋欢接着问：“以前是没有，但叔叔过世后，那个服务站渐渐热闹起来，常住人口已经有三年前的约二十万人暴增到了三十万人。” 肖尧拧了下眉，盯着宋欢，听她继续说。 宋欢整理了下思路，说：“那里有一个诡秘之地，据说有人在诡秘之地获得了超能力，也有人在那里获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还有人从那里出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连之前的记忆都消失了。” “时间节点就是我父母过世？”肖尧思索着。 宋欢点了点头。 肖尧猜测道：“也就是说，我父母和诡秘之地可能有关联？” 宋欢再次点了点头。 肖尧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个服务站的站长是谁？” “肖仁。”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肖尧倏地站了起来。 他从北美回来后去见了小小的母亲，小小的母亲死了，他曾在进入老宅时和肖仁有过并不友好的交流，不知道肖仁会不会也有什么危险。 他当然不是在乎肖仁，只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要去验证一下。 肖尧在前面跑，宋欢在后面跟。 两人很快便来到肖仁的住处，那是紧临肖家老宅的一处五星级宾馆。 肖家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宾馆的安保也升级到了最高等级。 “宋经理有事吗？”大厅里，安保主管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我找肖仁。”宋欢急促地说。 “好，我带您上去。”安保主管微躬着上身，一脸的媚态。 他可以拦下很多人，但他没胆子拦下宋欢，哪怕是宋欢在这里扔一颗手雷他也不敢说什么，这就是五大家族的特权。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宋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安保主管，同时拉着肖尧走向电梯。 每一个回来致丧的肖家人住在哪里，住哪个房间宋欢都记在脑海里，肖仁当然也不例外，她都不需要到前台查肖仁的房号。 六十八楼尽头是一个顶级套房，宋欢按了门铃，可门内没有反应。 肖尧不再等待，直接抬脚将门踹开。 屋内灯光昏暗，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听起来有些刺耳。 肖仁的四肢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躯干躺在地毯上，血水早就将地毯染成了红色，伤口还正向外淌着血，再晚一会儿他就会血液流尽而死。 宋欢冲过去赶紧替肖仁止血，无论如何得先保住他的小命。 “发生了什么？”肖尧走过去，盯着肖仁。 肖仁调动起最后的力量，将头歪过去，不看肖尧，也不回答。 “秋影干的？”肖尧问。 肖仁转过头和肖尧对望，有些惊讶。 肖尧知道他猜对了，问：“知道她为什么杀你吗？” 肖仁一脸的愤恨，艰难地说：“只因为我和你说了一句话，她说和你说过话的人都得死，是你害死我的。” 肖尧冷笑着摇头，接着问：“诡秘之地是怎么回事？” 肖仁再次转过头去，不理会肖尧。 “我不关心那里有多少利益，我只想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肖尧已经把诡秘之地和他父母的死联系在了一起。 肖尧惊恐地转过头，盯着肖尧，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不要再查了。” 肖尧信是抓到了什么，问：“为什么。” “查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肖仁痛苦地说，脸色已如过期牛奶般惨白。 “死去的人都和我父母的死有关？”肖尧怒了。 肖仁倔强地转过头，再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一时半会儿他死不了了。”一旁的宋欢突然说。 “带他走。”肖尧站起身。 两人直接提着缺了四肢的肖仁走进电梯，走出大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们二人砍了肖仁的四肢呢！ 安保队长的嘴都张成了O型， 可他愣是没敢说一个字，愣是没敢拦住肖尧和宋欢。 “队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一个手持警棍的安保人员小心翼翼地问。 第三十八章 深宅藏古洞 安保队长转过身，在那安保人员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斥道：“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男的是肖尧，是肖家家主的亲孙子，那女的是宋欢，给你一百个胆，你去拦吧！” 那名安保人员疼得直咧嘴，悻悻地后退几步，唯唯喏喏着：“我可不敢，我当然是不敢的。” 安保队长再次斥道：“有些事该管，有些事不该管，学着点儿。” 说完，安保队长骂骂咧咧离开了，一众安保人员小声议论着什么，却没人敢冲出去拦着肖尧和宋欢。 宋欢把肖仁提到了基因研究所，交给一名研究员，这才带着肖尧来到办公楼的顶楼，那里是她的办公室。 看着肖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宋欢犹豫了许久，终是鼓起勇气说：“我查了小小的父母。”当然她是背着肖尧查的。 肖尧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宋欢接着说：“小小的父亲是一名机修工，世界闻名那种，据说没有他修不好的机器，他最喜欢的事便是改装车辆，叔叔爆掉那辆车就是小小的父亲改装的，而地点就在肖仁管辖的服务站。” “以前为什么没人查过小小的父亲和肖仁？”肖尧突然问。 宋欢叹道：“有人查过，但没有查到任何的可疑之处，另外，叔叔的死因是他驾驶的车辆和沙土车相撞，和他驾驶的车辆本身没有关系，这是所有人的判断。” 就在这时，肖尧的脑海里响起了苗玉的声音：“又有人死了。” “什么事？”肖尧忙问。 苗玉说：“当初推翻垃圾桶的乞丐，骑童车的小姑娘，沙土车的司机都在昨晚死掉了。” “都是秋影干的？”肖尧怒了。 “是。”苗玉简单回道。 “查一下小小的父亲，记住，别让人追踪到了。”肖尧提醒。 “能追踪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嘻嘻！” 肖尧把思绪挣脱出来，转向宋欢，说：“我父母的事你先不要查了。” “怎么了？” 肖尧把苗玉刚刚告诉他的事说了。 宋欢红唇微启，半晌了忘了合上，脸都涨红了。 肖尧叹道：“有两件事可以确定，一，你被肖全盯上了，你在做什么他都会知道，二、肖全已经发疯，他不管我们查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要从中作梗，这会严重挠乱我们的判断。” 宋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去抓肖尧的手。 肖尧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有些凉。 肖尧抓着宋欢的手，用脑电波和苗玉交流：“有没有办法监控宋欢身边所有人。” “有。” “什么方法？” “基因研究所里有一项技术，我做了升级，可以制成基因级监听器。”苗玉兴奋道。 “什么用途？”肖尧问。 苗玉解释道：“就像在人的基因里加入了一个片断，不仅有定位功能，还能监听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改变一个人的基因很麻烦吧？”肖尧讶异。 “用机械蚊蝇就很简单，想监控谁，叮一下就搞定。”苗玉道。 “好，马上做，我要把宋欢身边的奸细都挖出来。”肖尧咬牙道。 “要不要连宋欢一并监控了？”苗玉问。 肖尧毫不犹豫地摇头，爱她，就要信任她，建立在监控上的信任不要也罢。 “在和苗玉交流？”宋欢试探着问。 肖尧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把身边的工作人员查一遍。”宋欢咬着牙，俏脸上肌肉都有些抽搐，查小小的父母，她也只是想帮助肖尧，却没想到把事情推向了近乎失控的边缘。 “你不用管了，这件事苗玉来做。”肖尧道。 宋欢表情一怔，有些微酸。 肖尧接着说：“你尽快把微型武器公司整合过来，还有不少事要做。” “明白。”宋欢的小手还被肖尧抓在手里，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出来，也只有任他抓着。 “既然想玩儿，那就陪他好好地玩儿。”肖尧的脸越来越冷了。 宋欢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宋全。 “那个肖仁怎么解决？”宋欢问。 “给他装上最新的义肢，让他回到他的服务站去。”肖尧说。 宋欢点了点头，问：“你想收服他？” “要看他够不够格。”肖尧哼道。 “什么时候走？”宋欢眼神闪烁着。 “先去一趟爷爷的小院。”肖尧想起来那里的地道，在走之前，他想去看看那个地道，他很好奇，爷爷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挖个地道，到底藏了什么。 爷爷的小院儿已经空了，除了有些冷清，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死了很多人。 棺材爆炸的碎屑也被清除干净，就好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肖尧带着宋欢，径直来到书房，掀开那幅画，露出保险柜。 保险柜上有八个原始的机械旋钮，每个旋钮上有0至9的十个数字，显然，保险箱的秘密是真的是8位数字。 “你有密码？”宋欢有些吃惊。 “我试试。” 肖尧想起在黑暗森林时收到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短信，短信是爷爷发的，上面有八位数字。 当初在007号黑暗森林，这八位数字帮他打开了幻脑，现在，他要用这串数字试一下这个保险箱。 如果保险箱的秘码真的是37088318，不管爷爷在秘道里留了什么，那都是留给他的，至少爷爷想让他发现那些秘密。 肖尧刚把八位数字拨完，整面墙壁突然发出一阵噼叭之声，紧接着，墙面上表皮脱落，露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合金镜面。 “这......”一旁的宋欢讶异莫名，说不出话来。 她自小便在这个小院儿长大，肖远征亲自辅导她功课，亲自教她企业管理的理论和实务，这间书房她也来过无数次，可她从来不知道这面墙上还有一个保险箱，更别提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在宋欢的惊讶之中，那合金镜面再次发生了变化，其上裂纹遍布，很快便裂变为大小相同的八十一块，紧接着，合金镜面就如麻将块儿般开始折叠，几乎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墙面上便只剩下了九块儿。 那消失的镜面处却是黑洞洞的，透出无尽的湿寒之气，阴风自那空处吹进来。 变化还没有停止，九块儿合金镜面再次折叠，化变为尺许见方的一块儿，仅存的一块儿合金镜面突然发出一片柔和的光，光线没有洒向书房，却是洒向了地道深处。 肖尧和宋欢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谁也不知道这合金镜面的变化有没有结束，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一分钟过去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宋欢这才吞了口口水，跃跃欲试地问：“进去看看？” “走。”肖尧率先向地道口迈去。 就在这时，有几只毫不起眼的昆虫飞了进去，肖尧知道那是苗玉也开始行动了。如果有危险，苗玉会提前警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地道口是一段近乎垂直向下的石阶，地道内有亮光，但是很暗，只能看到脚下四五阶石阶。 宋欢从肖尧背后拉住了他，轻声说：“我走前面。” 肖尧轻拍了拍宋欢的手背，笑道：“跟着我。” 开玩笑，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当挡箭牌。 石阶很长，约莫千阶，之后石阶渐缓，石阶的尽头，洞顶高有数米，顶壁悬下一根根尺许长的钟乳石，就像一根根倒长在石壁上的竹笋。 石笋间偶有内嵌的六边形玉石发出淡淡的蓝光，给石笋涂上一层光晕，洞内飘逸着氤氲的水雾，隔着水雾还能听到潺潺的溪流声响。 “这个石洞是天然的。”宋欢惊叹道。 “老宅下藏了这样一个天然溶洞，但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肖尧也有些惊讶。 “好像还有地下河。” “去看看。” 石路一直缓缓下行，路面坑洼不平，偶尔还会有巨石拦在路中央，只留下一个要侧身才能通过的狭小缝隙。 “看这石壁。”宋欢突然惊讶地唤住肖尧。 肖尧借着洞顶玉石微微的蓝光，看到石壁上似有凸起，仔细看时，那些凸起极有规律，就像是浮雕甲骨文，又或者是其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史前文字。 那些文字很多，就像在讲述一个远古的故事。 肖尧轻抚那些凸起，霎时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就像喝多了酒，令他几欲要昏睡过去，时间好像越来越慢了，周围的一切都渐渐静止下来。 “叮”的一声脆响在心间响起，令得肖尧瞬间恢复清明。 他惊恐地后退一步，离那文字凸起远了些。 “这些字有古怪，别碰。”肖尧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向宋欢时，肖尧却发现宋欢正闭眼轻抚着那些石壁上的石刻，表情伤感。 “你怎么了？”肖尧一把将宋欢拉离石壁。 “我没事。”宋欢摇了摇头，眼神却有些迷茫。 “别碰这些石壁。”肖尧把宋欢的异样归咎于石壁的邪门。 宋欢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肖尧的胳膊。 两人又向前走了约莫两公里，地势渐渐开阔，一口两米见方的天然石井出现两人眼前，石井里的水汩汩地翻滚着，就像烧开了一般，井水不断地溢出，形成一条两米来宽的小溪，溪水沿路下行，婉延曲折。 溪水清澈，清可见底。肖尧下意识地蹲下身，把手探进溪水里。 紧接着，肖尧倒抽一口冷气，忙把手收了回来。 第三十九章 寒溪石间流 见肖尧刚把手放进溪水里便又抽了回来，宋欢关切地问：“凉？” 肖尧拧了下眉，说：“这水至少有零下三十度，可竟然没有结冰。”说着话，他还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宋欢也把纤纤玉手探进溪水里，不过很快便咬着牙把手抽了出来。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灌了一瓶水，自语着：“回去了检测一下。” 在她看来，水里一定是含有某种特别的物质阻止了水从液体向固体转化，就像汽车里加的防冻液。 两人沿溪前行，行约三四里，溪水突然到了尽头，声响变大了很多，就像是瀑布。 沿着湿滑的石路走到尽头，溪水从石壁坠下，坠入黑洞洞的山底。 诡异的是，那浓黑深处竟有一圈圆形的光晕，光晕是七彩的，就像是圆形的彩虹悬在半空。 肖尧想不明白彩虹是太阳光折射形成的，这里没有太阳，甚至没有大的光源，又怎么会形成彩虹呢？ 隐藏的地下天然溶洞，零下三十度却不结冰的水，没有光源却形成了圆形的彩虹，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 肖尧有一种冲动想下到石壁下一探究竟，可石壁上长满了苔藓，没有路，也没有台阶，如果没有合适的工具肯定是下不去了。 崖下很黑，没人敢纵身跃下。 沿着石壁向右还有一条石路，一只机械昆虫从石路尽头飞了过来，肖尧指了指溪水掉落的山崖，问那昆虫：“下面有什么？” 苗玉的声音通过昆虫传来：“下面有古怪，我派下去的昆虫都消失了，没有任何信息传回来。” “前面有什么？”肖尧又指了指石路的方向，他知道，今天来的仓促，什么也没准备，想要探究山崖底部只能留待日后了。 “那里困着一个人。”苗玉应道。 “困着一个人？”肖尧没有用脑电波和苗玉交流，而是直接说出了声。 “对。” “走。”肖尧拉着宋欢走向了左边那条路，步子明显快了很多。这里竟然困着一个人，这才是最诡异的事情。 行进约莫有一公里，眼前豁然开朗，抬头看时，肖尧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直径约有五十米的巨大囚室。 囚室的顶部是圆形的，就像是一块儿块儿的透明晶石镶嵌在顶上，流光溢彩，极为炫烂，晶石之上便是湖水，透过晶石，两人甚至可以看到湖底不断游动的鱼。 穹顶最高处距地面约有五十米，如此之大的圆形穹顶，却没有一根柱子，要知道，那晶石般的穹顶还要支撑住整个人工湖的重压，真不知道这个巨大的穹顶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如此美轮美奂的空间里，飘浮着三十六根指肚粗细的黑色管子，管子的尽头穿着一个人，那人的脑袋很大，占到了身体的四分之一。 那人腿很短，和脑袋的高度差不多，手臂和手指却很长，显然这个物种不怎么用腿，但大脑却很是发达。 这哪是一个人啊！活脱脱一个怪物啊！ 三十六根管子从怪物的身体上穿过，不断有黑色的不知明液体流进他的身体，又从管子的另一端流出。 “这是人吗？”宋欢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 “应该不是。”肖尧回道。 苗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不像是地球人，我已经做了采样，很快拿回去分析。” “我爷爷绑架了一个外星人？”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放我出去。”那个未知生物突然说话了，用的语言肖尧和宋欢竟然都听得懂。 “你是谁？”肖尧壮了了壮胆问。 “放我出去。”那个未知生物重复着。 “你到底是谁？” “放我出去。”那个生物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骤然，肖尧感到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向那怪物走去。 他体内的九颗火球疯狂地旋转起来，无穷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澎湃。 肖尧已经迈开的步子戛然止住，空洞的眼神也瞬即恢复清明，时间仅仅过去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可肖尧感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如果不是师傅传他的原天经，他现在说不定都已经被这个怪物给控制住了。 肖尧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怎么可能，我爷爷那么狡诈都只是把你困住，我怎么会放你出去。” “你爷爷骗了我，他骗了我。”怪物又换了一句。 “噢？什么意思？”肖尧追问。 “你爷爷他骗了我，他骗了我。”怪物再次重复。 肖尧知道没办法跟这个怪物沟通，索性也不去尝试，而是直接出声问苗玉：“那三十六根管子里流的是什么？” “毒药，腐蚀性极强的毒药，可这个怪物竟然没死，也许只有毒药能让这个怪物平静下来。”苗玉解释。 “毒不死他？”肖尧问。 “想让他死应该有很多方法，但他身上有很多秘密，留下他更有价值。”苗玉猜测。 肖尧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转向宋欢道：“集中基因研究所的资源去分析他的基因，看能从他身上挖掘到什么，还有，那管道里的黑色毒药也分析一下，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制出解药。” “明白。”宋欢点头，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肖尧自语道：“如果爷爷真的在隐藏某一个或几个重大项目，很可能跟这个怪物有关。” 宋欢接话说：“通过基因可以看到一个物种的进化过程，还有他们的很多秘密，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 肖尧深吸一口气，有些兴奋地向苗玉吩咐：“收集到足够的基因样本了吗？” “足够用了。”苗玉更是兴奋。 “那我们撤出去。”肖尧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眼前的怪物有哪些能力谁也不知道，长时间留在这里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宋欢紧紧地抓住肖尧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 肖尧抓住她的小手，那是一双冰冷的小手，还微微颤抖着。 “别怕，有我。”肖尧安慰着她。 宋欢罕见地没有回应。 “怎么了？”肖尧问。 “突然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宋欢声音轻颤着。 “因为那个怪物吗？”肖尧引导着问。 宋欢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宋欢是理性的，肖尧很少见宋欢这样，他把宋欢的手抓紧，轻声说：“有我在。”在他看来，宋欢一定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坏了。 宋欢很快控制下情绪，说：“下一阶段，我想把基因研究所的研究方向集中在基因工程和外星生命研究上，就先以刚刚那人为研究对象吧！” “好，但必须要注意保密，尤其是这个地道。”肖尧答应下来，也算是和宋欢一起第一次把基因研究所的重点研究方向定下来。 “我明白。”宋欢当然清楚，如果把这个所谓的外星生命公布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家族和财团会盯上，到那时，恐怕倾整个肖家之力都不一定能够独享。 “从今天起，这个小院儿只能你自己来，其他任何人不能踏入小院儿一步。”肖尧身上的气势突然强盛起来，他太清楚这个怪物对他，甚至是对肖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用好了， 这是一个宝藏，但如果用不好，那就可能是一个炸药桶，会把整个肖家都炸个窟窿出来。 对宋欢交待完，肖尧直接出声叫苗玉：“苗玉。” 肖尧的手机发出声音：“在呢！” “控制下整个小院儿，如果有人试图入侵，杀无赦。”肖尧杀意尽显。 “明白。”苗玉语调都兴奋起来，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坚守城堡的游戏。 一旁的宋欢插话说：“现在也只能这样，把这里当成一处秘密试验室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不让任何人踏足。”肖尧点头道。 回到房车上，宋欢给肖尧收拾好了床铺便要离开。 肖尧抓住她的手，说：“今晚陪我吧！” “你明天要去我唐晓。”宋欢轻嘟起唇，醋意满满的样子。 “所以我才要你陪我。”肖尧无赖道。 “贪婪。”宋欢别过脸去。 “最好在我脖子上留个草莓，在我身上留下些女人的味道，在扣子上缠上几缕长发，这样唐晓就会觉得我是一个风流之人，也就不会看上我了。”肖尧微眯着眼，设想着。 宋欢俏脸微红，没有反驳，却也没有答应。 “我还在呢！”苗玉的声音通过房车的音响系统传出来。 宋欢的脸更红了，她想把手从肖尧魔掌间抽出来，可又怎么拗得过肖尧。 “苗玉，你个变态，告诉我怎么关机。”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嘻嘻！我二十四小时在线，永不关机。”苗玉嚣张道。 肖尧无奈摇头，他知道苗玉是个人工智能，可在他心里，苗玉就是个活生生的人，要说在苗玉的眼皮底下行男女之事，他还是有心理障碍在。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在某个封闭空间把苗玉屏蔽掉，要不然自己那点儿秘密都被苗玉窥去了。 夜渐渐深了，肖尧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四十章 飞机炸了 又是一个又一个的梦中杀局，肖尧大梦空间进行着毫无休止的杀戮，又或者说进行着另类的修炼。这次，他有了跛脚老人传他的功法，战斗手段和保命方案又多了一些。 宋欢就坐在床边，小手还被肖尧紧紧地抓着。 她盯着肖尧睡梦中时而扭曲，时而开心的脸，不觉有些痴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内心被一股莫名的满足充斥着。 她把自己的脸颊贴在肖尧的手背上，静静地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度，她忍不住轻轻地移动着脸颊，让肖尧手背的老茧不断地滑过她吹弹可破的脸。 能这样看着他，就够了。 第二天肖尧醒来时，宋欢已经离开。 虽然他要开车去商城，但飞机还是要登上去的，如果让肖全知道他没有登上飞机，那肯定还会在路上设置障碍。 上了飞机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就需要有人接应，接应的人必须可靠，所以这件事只能是宋欢亲自去安排。 肖家的私人飞机很多，但所有权都归肖治业所有，哪个部门或者某个人需要私人飞机，都要找肖治业调用，当然也要交纳一笔不小的租赁费用。 这次“因公相亲”是四叔肖继承安排的，费用当然要他来出，只是他会不会赖账就不知道了，听说四叔在三叔那儿的信用并不怎么好，不过肖尧可没心情去关心他们兄弟二人的恩怨情仇。 “欢迎光临，本次航班只为您一人服务。”一个长相甜美的空姐站在飞机的入口，微躬着上身，职业性地微笑着。 肖尧冲她笑了笑，背着一个普通的行李包走了进去。 私人飞机的智能化水平很高，整个机组只有四个人，两名飞行员，两名空姐，加上肖尧，这架飞机上也就五个人。直到这时，肖尧还不知道宋欢的计划是什么，本来昨晚他想问问的，没想到等醒来的时候宋欢已经走了。 拉着美人的手，自己却睡着了，肖尧想想都想打自己两个大嘴巴，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如果有人信，那还会严重影响他的威猛形象，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有机会和美人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却只是拉着手睡了一觉？ “飞机再有十分钟起飞。”苗玉的声音突然在机舱里响起。 “肖先生，这边走。” 苗玉的声音刚落，那名站在飞机入口迎接他的空姐就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三名机组人员。 “什么计划？”肖尧这才问起。 “有车来接我们。”那名空姐笑得更甜了。 “飞机怎么飞？”肖尧问。 “剩下的交给我。”苗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尧恍然，当初从北美回来，那架坐了二百多人的飞机就是苗玉远程控制的，远程控制这架小型的私人飞机对于苗玉来说就跟玩手机上的游戏没多大区别。 他只是没想到宋欢私下里竟和苗玉勾搭到了一起。 肖尧跟着那名空姐，正思忖着她怎么带自己离开，却见那空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这是。”肖尧突然有些想入非非。 “我们从这里离开。”那空姐知道肖尧想多了，俏脸突然红了，忙解释着。 “把紧急逃生通道设置在卫生间，也亏你们想得出来。”肖尧小声嘀咕着跨了进去。 身后，那两名机长正抬着一具身体放置在肖尧本该坐的位置上。 “那是什么？”肖尧忙问。 “都是宋总安排的，不该我们问的，我们不问。”空姐摇头。 肖尧却有了些许的猜测，飞机如果真的被击落了，那总该有尸体留下，哪怕是人的身体被击碎，也总该发现一些肌肉组织，不可能一切都气化掉。 要想完美地瞒过肖全，那就必须有人真的留在飞机上，和飞机一起坠毁，甚至人数还要和飞机上本该有的人数一致。 肖尧相信，哪怕做得再完美也不可能瞒得过肖全太久，毕竟，他们几个人不可能永远都藏起来。 摆渡车离开了，没有人发现飞机上的五个人已在从飞机上下来，钻进了摆渡车。 摆渡车的驾驶员也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女子嚼着口香糖，一根马尾鞭随意地束在脑后，她向众人吹了声口哨，笑道：“出发。” 那架私人飞机缓缓地跑道上滑行，那名空姐轻掩着唇，小声说：“飞机怎么自己开了？那不是无人机啊！” 她哪里能理解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正远程控制着那架飞机。 机场外，一辆商务车静静地停在一条小路上，头顶正是刚刚飞起来的那架小型飞机。 几人本该在那架飞上的，可此时飞机却自己飞走了，没有飞行员，没有空乘。 骤然，一声巨大的轰响自空中传来，那架小型私人飞机霎时化变为一团巨大的火球向地面坠去。如果几人还在飞机上，那他们此时也变成了火球的一部分。 那四名空乘人员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之前他们还讨论过宋总为何会让他们在飞机起飞前悄悄离开，现在看来那是宋总在保护他们。 也就是说他们眼中的女强人宋欢早就知道这架飞机可能会爆炸，可她怎么不阻止呢？还是说凭她的地位也无法阻止？ 四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肖尧，这位声名远播的肖远征之孙。 肖尧点了支烟，静静地抽着，很平静，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局面。 四人也终于明白，有人想害肖尧，但被发现了，宋欢和肖尧这才顺水推舟演了这出戏。 机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最懂人情世故，他也明白他们这些普通人在世家眼里跟地上的爬虫差不多。他们很可能参与了肖家高层的争斗，这对他们来说很致命。 对他们四人来说，被灭口是大概率事件。 “这......我们......”机长全身颤抖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神闪烁地看着肖尧，似乎只要肖尧打一个响指，就会有一串子弹飞过来要了他们的命。 那三名机组人员此时也回过味来，死里逃生的兴奋还没有消退，似乎另一个更大的灾难已经降临，他们的使命就是把肖尧安全带下来，而现在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为了保密，他们最好的选择便是死。 那名开摆渡车的司机笑着走过来，轻松地说：“看把你们吓的，你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四名机组人员像看活菩萨般盯着那女子，女子全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好像整个人都在不断地发着光，让人忍不住想跟她亲近。 女子接着说：“认识一下，我叫夏冉，是宋总的秘书。” 顿了下，夏冉接着说：“从今天起，你们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和过往有任何形式的联系，直到我亲口告诉你们现在安全了。” “我们不用死了？”机长松了口气，试探着问。 “当然不用死，你们还会有新的身份，宋总已经为你们每个人都安排好了新的工作，相信我，不会比现在的收入低。”夏冉笑得很甜。 两名空姐轻拍着不断起伏的胸口，这才放下心来。 肖家老宅里，肖全静静地坐在茶桌前，左手指间飞快地旋转着一枚硬币，他右手拿着一本书，翻得很快，眼神在一页书上停留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两秒。 “主人，飞机已经打下来了。”秋影悄无声息地来到肖全身边，轻声说。 “肖尧死了吗？”肖全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的监控拍到他上了飞机，没有任何线索证明他从飞机上下来。”秋影解释说。 肖全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示意秋影坐上去。 秋影乖巧地走过去，坐在肖全的大腿上。 肖全的左手从秋影的上衣下摆钻进去，拿硬币在她背上轻轻地划弄着，说：“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有证据。” 陡然，他指间的硬币就如利刃，刃尖划在皮肤上，就如切开了豆腐，血珠顺着秋影光洁的皮肤缓缓地滚下，将她的上衣也浸染出一片红色，就如一朵绽开的血色玫瑰。 秋影额头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但她强忍着，没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知道错哪儿了吗？”肖全依然淡笑着问。 秋影强忍着痛，说：“属下知道了，做事不能相信直觉，要讲证据。” 肖全把右手从秋影衣服里抽出来，拿还染着血的硬币在她脸颊上轻轻划动，小声说：“如果肖尧这么容易就死掉，那也太没趣了，先做基因测定吧！确认死的是他。” “明白。” “如果下次再办事不力，我不介意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留道疤，懂吗？” “属下明白。”秋影低下了头，不敢看肖全。 肖全霸道地拿右手食指挑起秋影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望。 “肖仁还活着。”肖全突然说。 秋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眼神中的恐惧渐渐浮现上来，当初她接到的任务是去砍了肖仁的四肢，她照做了，在她看来，砍了四肢后，如果没有及时救治，那肖仁必死无疑，她不知道肖全为何给肖仁准备了如此死法，但她依然完美地执行了，也没问为什么。 但她完全没想到，肖仁竟然能在那种境况下活下来，这不科学。 “我再去杀一次。”秋影收回思绪，忙说。 第四十一章 肖全认怂 肖全拍了拍秋影的俏脸，笑道：“放心吧！本来就没想让他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去一趟178号服务站，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好，我马上动身。”秋影没问肖全让她去做什么，再说肖全不管命令她做什么，她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那三个人是你杀的吗？”肖全突然问，说话时，他左手指间的硬币正停留在她如玉的脖颈上，也许下一刻就会直接划断了她的脖子。 “哪三个人？”秋影疑惑地问，她知道，她必须如实回答，不能有半分的隐瞒，这关系到她的生命。 “推翻垃圾桶的乞丐，骑童车的小女孩儿，开沙土车的司机。” “不是我干的，主人，不是我。”秋影当然知道这三人是谁，她的表情瞬间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那就有意思了......很有意思......”肖全一怔，他相信秋影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骗他，再说，此时骗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秋影噤若寒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肖全没有再责备她，而是吩咐道：“你现在可以起身了，你就等在178号服务站，如果肖尧还活着，你会在那里见到他的。” “明白。”秋影松了口气。 待得秋影离开，肖全指间那带血的硬币再次飞快旋转起来，他喃喃自语着：“到底是谁？” 许久，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肖全？”电话那头儿是宋欢的声音，她的声音明显有些意外。 “是我。” 宋欢没有说话，等着肖全继续说话。 “那三个人不是我杀的。”肖全竟然解释道。 “噢？你让我有些意外。”宋欢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肖全是高傲的，哪怕是他做错了什么，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但这次，他低头了。 “有人在挑拨。”肖全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觉得我会信吗？”宋欢哼道。 “秋影是我的人没错，但那三个人不是她杀的。”肖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宋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而是突然问：“三叔那架飞机是你打下来的吧？” “是。”肖全没有否认。 “你想肖尧死。”宋欢斥道。 “他没那么容易死的，不是吗？”肖全冷静道。 “如果他死了，会有很多人给他陪葬。”宋欢威胁道。 “他也想让我去死，如果我死了，也会有很多人给我陪葬。”肖全平静地反威胁。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宋欢顿了下说，她明白过来，如果那三个人真的是肖全杀的，那肖尧父母的死很有可能跟肖全有关，肖全藏在暗中的力量将会强大到令人颤抖。 他有这样的力量根本没有必要向宋欢解释什么，更没有必要向肖尧低头。 肖全深吸一口气，道：“大伯死了，和我们家没有关系，这个锅我们不背，也背不起。” 电话那头的宋欢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她讽道：“没想到你肖全也会认怂。” 肖全强忍着没有挂断电话，继续说：“秋影去了178号服务站，接下来她会一直跟着肖尧，肖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想，我这个诚意应该足够了。” 许久，宋欢才淡淡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全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快要爆开的情绪，说：“我想自证清白，我想跟肖尧合作来查大伯的死因。” “你觉得有可能吗？”宋欢讽道。 “肖尧有这个胸怀。”肖全说。 宋欢没有回话，她总不能现在就承认说肖尧还活着。 肖全见宋欢没有回话，接着说：“我和肖尧有仇有怨，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死在他手上我也无怨无悔，但现在不同，有人在挑拨，有人往我头上泼脏水，想把我和肖尧当猴耍，相比肖尧，我更想把那只幕后黑手抓出来，你把我这句话告诉肖尧，如果他不想被当猴耍就跟我合作。” “我会考虑的。”宋欢应道。 肖全再也忍受不了宋欢的冷嘲热讽，也受不了宋欢的冷淡，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他把左手的硬币恶狠狠地向前扔去。 硬币飞行的速度很快，碰上墙壁后，整枚硬币都嵌入了墙上。 “是你吗？”许久，肖全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那枚嵌入墙内的硬币，淡淡地自语。 宋欢在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就给肖尧拨了过去。 肖尧听完电话录音，沉默了许久后说：“肖全太敏感了，藏在暗中的人只是来了个借刀杀人，他就怂了。” 宋欢回道：“他知道暗中人的强大。” 肖尧道：“我父母的死大概率跟他没有关系。” 宋欢附合道：“如果是他做的，不可能瞒得住你爷爷，也不可能瞒得住四叔。” 肖尧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他知道，普天之下，谋划一起谋杀案能瞒得住四叔的都没几个，更别说瞒得住爷爷。 肖尧想了想说：“给我收集一些信息。” “好。”宋欢还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先答应下来。 肖尧接着说：“收集一下我父母生前所做出的所有决定，参与的每一个项目，和任何人的每一个争论，只要能找到的一律收集过来。” “我这就去做。”宋欢应道。 “如果有需要就找肖全，我想看看他的成色。”肖尧道。 “你要的信息四叔那儿应该会比较详尽。”宋欢建议。 “我知道，我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四叔那儿我会找他。”肖尧狠下心来。 “拿到我给你的越野车了吧？”宋欢叉开了话题问。 “正开着呢！” “你路上小心些，肖全应该是猜到你还活着，只是没证据罢了，哪怕是和他合作也要防着他背后放冷枪。”宋欢提醒。 “放心吧！” “我已经派人进入了微型器械公司，目前正在核实资产清单，很快便能完全接手。”宋欢汇报着工作进度。 “先接管了仓库，尽快把微型昆虫利用起来，可以让苗玉去帮你。”肖尧安排道。 “早替你想好了，仓库正在盘点中，最迟中午时便能清点完毕，下午就让苗玉先把那些微型昆虫用起来。”宋欢笑道。 “有你真好。”肖尧诚心地说。 “肖仁醒了。”宋欢怔了下，没敢在这时候缠绵，继续汇报着工作。 “他同意合作吗？” “一个被肖全抛弃的人，他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宋欢笑道。 肖尧想了想说：“让苗玉给他装上基因监测设备，小心这是他和肖全的苦肉计。” 宋欢问：“你担心他是假降？” “最好不是，但不得不防。”肖尧回道。 “我明白。” “把他身上的利益榨干，控制好让他接触的机密。”肖尧轻松地说。 宋欢罕见地咯咯笑了笑，说：“我把他的掌纹、瞳膜、血液等生物数据已经发到你手机上，等到了178号服务站，你甚至可以凭此成为代站长。” “好。”肖尧答应着，却没想立即利用肖仁提供的便利，他只想悄悄地进入服务站，以一个隐形人的身份去查线索。 “你准备怎么利用他？”宋欢问。 “先让他去守着我爷爷的小院儿吧！但不要让他知道秘道的事儿。”肖尧说。 宋欢笑了笑说：“你可真坏，肖全基本上每天都是老宅里，你再让他曾经的拥趸去替你守爷爷的小院儿，这不是打肖全的脸吗？” 挂断电话，肖尧看了眼趴在副驾驶座上的小白，这小家伙自从和肖全战斗后就陷入了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肖尧又不能把它扔掉，只能勉强带在身边。 前方的路边，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骑了一辆单车，疯狂地前行，生生把单车飚到了时速近百公里，这也算是单车中的超级轿跑了。 少女一头长发如一群小精灵飘散在脑后，在风中尽情地飞舞。 她背着一件普通的双肩包，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把紧实的臀部完美地勾勒出来，细长的腿一看就充满着爆炸性的能量。 肖尧跟着少女开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发现这少女竟然一直保持着匀速96公里每小时，就像是开着定速巡航。 看到这些外在数据，肖尧想到了一个人，江淼。当初四叔肖继承说要给他一个情报小队，把小队里每个成员的个人信息都给了他，而眼前这个骑单车的少女，目测数据和江淼完全吻合，他踩了一脚油门，从少女身边超了过去。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一张精致的脸，算不上漂亮，属于放在人群里很快便会被淹没那种。 “江淼。”虽然经过了易容，但肖尧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还没有联系江淼，但江淼却出现在这里，他可不会把这一切当成一次邂逅。 在他的车和江淼并排的一瞬，江淼似是受到了惊吓，高速行进的单车突然急剧地抖动，紧接着，连人带车一下子摔倒在路边的土坑里。 肖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极不友好地打开车窗，吹了一声口哨，扬长而去。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江淼从土坑里爬起来，全身颤抖着站在路边，盯着肖尧的越野车，一动也不动。 第四十二章 明星的诱惑 待得肖尧的越野车消失在视野里，江淼这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双双，该你了。” “什么情况大姐，老板没让你上车？”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声音问。 “没有。” “是不是大姐的演技不行啊？被认出来了？” “他很有可能是认出我来了。” 电话那头儿的双双接着说：“老板开着车，你骑着单车，你们还没见过面，他仅凭一些没有温度的数据就能认出你来，这种观察能力，应该是通过你的第一次考验了吧？” “观察能力还不错，适合做一名情报人员。”江淼倒没有什么生气，反倒是有些满意地评价着肖尧。 肖尧悠然地开着车，并不知道他的第一支情报小队在给他设置考验，不过他也不在乎，这支小队不听话，大不了再找四叔给换一队。 他不喜欢他的兵太自以为是，更不喜欢下属去给他设置什么狗屁考验。 去康城要经过178号服务站，正是肖仁的地盘，也是他父母身殒的地方。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看一看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神奇的诡秘之地。 进入178号服务站后，肖尧把车停在一处公共停车场，随意地把小白塞进双肩包，走进了一家普通的三星级宾馆。 办理好入住，前台小姑娘递给他一张《住宿需知》，上面有一条吸引了肖尧的注意：晚九点至早八点间不要打开房门。 “这一条是什么意思？”肖尧指着《住宿需知》问。 小姑娘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便小声说：“听说旁边的黑暗森林里会有怪物跑出来。” “什么样的怪物？”肖尧诧异地问。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我们领班说的。” “它跑出来干什么？吃人吗？”肖尧装作好奇地问。 小姑娘立时把双臂抱在胸前，点了点头，一副害怕的模样。 肖尧突然把双手高高地抬起，作爪状向前扑去，就像一只吃人的怪兽。 “啊！”小姑娘立时被吓得惊叫出声。 肖尧捏着嗓子吓道：“我就是怪物。” 小姑娘回过神来，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把房卡给肖尧递过去。 “你叫方欣？”肖尧盯着小姑娘的胸牌问。 “干什么？”小姑娘捂住胸牌警惕地问。 “如果怪物再来了你就找我，我保护你。”肖尧笑着说。 “信你个鬼。”房欣哼道。 肖尧也不在意方欣的反应，转身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眼看就要合上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儿突然大叫着：“等等我，等等我。”然后快步冲向电梯。 肖尧下意识地按了下开门键，等着女孩儿进来，他又不赶时间，这点儿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 女孩儿和肖尧并排站着，并没有要保持距离的意思。 “你几楼？”肖尧绅士地问。 “也是12。”女孩儿的声线极美。 肖尧向后退了两步，尽可能和女孩儿保持着距离。 女孩儿一头大波浪的长发染成了酒红色，看着极具活力，一副大大的蛤蟆镜几乎把她的整张脸都盖住，妖艳的唇彩能把大部分男人的魂给勾了去。 天气有些凉，可她却穿了件露脐的上衣，露出一截粉嫩来，高跟鞋配着黑皮裙，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良家少女。让人觉得，只要是个男人上来搭个讪，就能和她共度春宵。 不知道为什么，肖尧总觉得这张脸在哪儿见过，像极了当下正当红的一个电影新星秦双双。 秦双双在一部星际科幻电影中出演了女一号，据说她并不是科班出身，在大学里学的是理论物理，但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带资进组主演了《星际远征》。 那部电影肖尧看了，秦双双的演技可圈可点，倒也没有给那部投资数十亿联盟币的电影丢脸。 据说那部电影之后，秦双双星途坦荡，邀约不断，更是挤身一线，出入名流场所，身边不少挥金如土的富豪。 回忆着电影中的场景，肖尧更加确认眼前的女人正是秦双双无疑。 “你怎么在这儿？”肖尧突然问。 秦双双把蛤蟆镜向下扒了扒，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来，疑惑地看了肖尧一眼，又把蛤蟆镜推上去，没有理会肖尧，摆足了冷酷劲。 肖尧咧了咧嘴，不去理会她，一个明星而已，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如果他想，他可以用钱把秦双双砸晕，让她自己送上门去。如果钱不能让她低头，肖尧自信可以让秦双双星途黯淡无戏可拍，不管他是哪个大势力栽培起来的名媛。 最不济，他可以让宋欢派俩杀手过来，把刀抵在秦双双脖子上，不相信她在死亡面前还能这么高冷。 “叮”电梯的响声打破了肖尧的意淫，秦双双先一步向电梯外走去。 也许是太过慌乱的缘故，她的一支鞋跟竟然夹在了电梯门间的缝隙里，她整个人一个趔趄失去了平衡向前摔去。 肖尧本有机会伸手拉她一把，想到她刚刚的冷淡，他也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秦双双一对儿车前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秦双双痛得惊叫出声。 肖尧咧了咧嘴从秦双双身旁侧身走过。 “先生，能帮我一下吗？我的鞋跟出不来了。”秦双双哀求道。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肖尧耸耸肩，扬长而去。 “等一下，我是秦双双，帮我一下吧！”秦双双竟直接亮出了身份，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就转身做一只舔狗了。 肖尧却是头也不回，看也不看秦双双一眼。 进入房间，肖尧站在窗前，点上一支烟，眼神渐渐冰冷。 在走廊的另一头，秦双双坐在床上，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脚踝，拨了个电话出去。 “怎么样？”江淼的声音传来。 “我穿得像个不良少女，可他竟然不为所动，我都摔倒了他连扶都不扶我一下。”秦双双不满地抱怨。 “他认出来你是大明星了吗？”江淼咯咯笑着问。 “他应该是认出来了，还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想着还要再吊一吊他的胃口，就没理会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记仇。”秦双双有些哀怨地说。 江淼冷静下来，问：“他会不会也发现你是情报人员了？” 秦双双摇头道：“大老板把你们组的信息给了他，又没把我们组的信息给他，他凭什么认出我来？” “要么是你的魅力不够，要么是他不近女色。哈哈哈！”江淼开心地大笑。 “你个死三水，我替你出了这么大的丑，你也不安慰我一下，还笑。”秦双双咬牙切齿道。 电话那头儿的江淼顿了下，平静下来，说：“今晚再试试他的实力。” “我看他是个高傲的人，你别太过火了，小心你小老板不要你了。”秦双双提醒。 江淼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如果他是一个孬种，这样的老板不跟也罢，我可不想被猪队友坑死。” 秦双双再次提醒道：“凭直觉，如果你再去试一次，他一定会怒，你可能就失业了。” “大姐我可是王牌，我要让他知道，哪怕是作为下属，我也是有脾气的。”江淼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言语间满是自负。 秦双双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不断走动着，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自信自己今天的魅力足够，只要一个男人是正常的，那大概率会被她迷得神魂巅倒，一个一线电影明星的诱惑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了？ 肖尧高傲的眼神令她至今都心有余悸，她非常确信，如果江淼再次去试探肖尧，那江淼将失去这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自己要去告密吗？要去截胡吗？要去找肖尧联络一下吗？ 她知道，如果她没有主动上门承认错误，那她也将失去追随肖尧的机会，可是如果她主动上门找肖尧，那她必将失去江淼的信任。 “不管了，先去找肖尧，还不一定需要出卖江淼，见机行事吧！”秦双双将牙一咬，推门走了出去。 肖尧房间的门锁已经被破坏，门锁处留下一个枪口，显然门锁被人用枪给轰开了。 “已经开始了吗？”秦双双的心一紧，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同时，一把袖珍的手枪已然出现在她的掌心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房内。 门推开了，地上躺了两具尸体，窗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肖尧，另一个人她认识，是肖全身边的杀手秋影。 她的小嘴张成了O型，所有情报都显示肖尧和肖全是不死不休的，可眼前这一幕，怎么解释？ 地上的两个人一看就是江淼的手下，作为六阶顶级的高手，竟是被人一剑刺死的，连任何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在情报里，肖尧只有四阶的战力，那这两名情报人员不可能是肖尧杀死的，出手的必是秋影无疑。她竟然为肖尧出手杀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有事吗？”肖尧盯着秦双双，冷冷地问。 秋影掌中的短剑已经再次提了起来，下一刻就可能挥出。 秦双双确信，哪怕她拿着手枪，也不一定能击中肖尧或者秋影中的任何一人，甚至连出枪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第四十三章 愚蠢的考验 “小老板，我是来承认错误的。”秦双双赶紧把双手举过头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语调嗲嗲地说。 “好好说话。”肖尧斥道。 秦双双屏住了呼吸，收起自己的媚态，说：“我也是受江淼的蛊惑才试着接近你，小老板莫怪。” 她没有什么选择了，直接把江淼抬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面，被灭口都有可能，这时候出卖江淼她可没什么负罪感。 “你先出去，等我忙完了我去找你。”肖尧冷着脸。 “是。”秦双双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这时候话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再说，肖尧和秋影私下见面，这其中信息量太大，自己能不被灭口就谢天谢地了，受个冷脸双算得了什么。 待得秦双双离开了，肖尧盯着秋影的眼睛，问：“那三个人不是你杀的？” “不是。”秋影毫不犹豫地应道，她当然知道肖尧说的是谁。 “杀手的生物特征跟你一样。”肖尧皱眉。 “不是我。”秋影再次摇头。 “克隆人？”肖尧轻声自语。 秋影静静地站着，没有插话，这是她在肖全手下养成的习惯。 肖尧当着秋影的面给宋欢拨了个电话，让他把克隆技术也当作一个技术重点，并收集全世界克隆技术专利，追踪所有克隆技术的进展。 “你怀疑有克隆人？”秋影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有可能存在一个你的克隆人。”肖尧推断说。 秋影的拳头紧紧地攥着，牙根也咬紧了，心不由地悬了起来，如果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另一个人做的事就有可能由她来背锅，这个风险就太大了。 “需要我做什么？”秋影问。 “藏起来，直到假秋影出现。” “好。”秋影毫不犹豫地答应。 肖尧轻声道：“我想知道，我继续查下去，那个假秋影会不会再跳出来从中作梗，在她出现之前，你不要再露头。” “明白。” “小小的母亲是你杀的吗？”肖尧突然问。 “是。”秋影没有隐瞒。 “小小是我的朋友，我说过我要给她的母亲报仇。”肖尧盯着她，眼露杀机。 秋影上前两步，把掌中匕首递给肖尧，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把后背交给了肖尧，那意思是说：“如果你想报仇，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肖尧拿匕刃在手掌上拍了拍，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有一种冲动直接刺死了秋影，但理智很快让他清醒过来，秋影就是肖全和他合作的诚意，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本就疯狂的肖全很有可能更加疯狂。 他想追查父母死亡的原因，假秋影是他目前可以抓到的唯一一条线索，如果杀了秋影，逼疯肖全，肖全再和真凶合在一起，那会给他寻找线索带来更大的麻烦。 曾经，肖尧的父母死了，三位叔叔联手去查，可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到。三年间，暗中的人一直沉寂着，当肖尧重启父母死亡真相的调查，那人竟用雷霆手段再次出手，这次还把肖全也绕了进去。 那只看不见的手太强大了，手眼通天，连疯狂的肖全都怂了，本是敌对的双方也要短暂联合起来，共同应付那可怕的敌人。 肖全没有信心独自面对，肖尧也没有，他必须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哪怕是敌人。 “她死得痛苦吗？”肖尧没有出手，却是突然问。 “不痛苦，一剑割喉。”秋影平静地说。 “你的命我先记着，等我和肖全的合作结束了，我会杀了你。”肖尧淡淡地说。 “我等着。” “......” 秋影离开了，留下了自己的匕首。 肖尧静静地站着，又想起了小小，心里很痛。 他要挖掘父母死亡的真相，这是他的执念，哪怕和敌人联手，哪怕再委屈自己。 他想替小小的母亲报仇，但这与他的执念发生了冲突，有些事，错过便无法回头，他不能冒险在这件事情上把肖全推到对立面，因为敌人太强大。 他只能先把替小小母亲报仇的事拖后，这个选择令他纠结，但他只能这么选。 秋影走后没多久，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江淼。 江淼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眼睛立时瞪大了。颤颤威威地问：“你......你杀了他们？” “他们要来杀我，所以我杀了他们，你有问题吗？”肖尧冷冷地盯着自以为是的江淼。 “他们是两个六阶，你......你怎么......”江淼四下望去，希冀能找到肖尧的帮手，如果让她找到了出手之人，她不介意当着肖尧的面替属下报仇。 “你知道他们的战力等阶，也知道我的战力等阶，但你还是派他们来杀我，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肖尧厉声斥道。 江淼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道：“他们是肖家的情报人员，你怎么能杀了他们？” “肖家的情报人员？来杀我的人也能算是肖家的情报人员？是你的兵吗？”肖尧针锋相对地问。 江淼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闪烁着，说：“我只是想让他们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好让您更好地调配他们。” “哼！拿枪打坏我的门锁，两把枪管对着我的脑袋，就是这么展示实力的？”肖尧死死地盯着江淼的眼睛。 江淼这回是真的有些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肖尧会这么和她硬刚，一点儿也没给她留下回转的余地。 肖尧接着说：“你想给我下马威，想知道我的实力，想知道我的性情，这我能理解，但你选择了一条最愚蠢的路，到现在，你竟然还没想好要不要低头？” 江淼拧了下眉，狡辩道：“向老板展示我们的能力，顺便也了解一下老板的实力和为人，这是我们肖家情报人员的惯用作法，我们是王牌情报小队，我不希望我的老板是个庸人，希望您能理解。” 肖尧冷笑着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愿再跟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话。 “小老板什么意思？”江淼不明所以地问。 “请不要叫我小老板，从今天起，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肖尧不再看江淼，同时指了指门口。 “你......”江淼眼圈红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肖尧厉声道：“我不需要一个自以为是的下属，滚。” 江淼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江淼本来准备好了长篇大论，准备好了向肖尧炫耀自己的工作成绩以及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 她是肖家情报队伍里最高产的情报人员，组织下发的情报任务她都是最先完成的，选做任务她也做的最多，情报人员积分榜上她一直都遥遥领先，被一众情报人员尊称为大姐。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拒绝。 下了楼，她给肖继承拨了个电话，作为王牌情报人员，这是她的特权。 肖继承听完她的叙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却又冷冰冰地说：“回去好好想想，你不要想着再跟肖尧了。” “可是......”江淼这次是真的怕了，她早就把自己的工作当成了生命，她疯狂地工作，把任何一项工作都做到最好，希冀着成为情报总监，希冀着有属于自己的情报分部。 工作态度好，业务能力强，这样的员工理应得到匹配自己的岗位职别。她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肖继承语重心长道：“早跟你说过，一个有效的管理者不一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你犯了很多错误，回去好好想想吧！” 江淼走后没多久，肖继承把电话打给了肖尧。 “听说你把江淼给开了？”肖继承心情大好地问。 “不喜欢她的自以为是。”肖尧如实说。 “有看上的人吗？”肖继承问。 “把秦双双给我吧 ！” “秦双双？”肖继承顿了下，没有立即答应。 “有问题？”肖尧问。 “我培养她本有大用，但既然你看上了，那就给你好了。”肖继承答应下来。 肖尧这才知道，原来秦双双的爆红是肖继承捧的，至于肖继承有什么目的，他不关心。 “提升一下秦双双的职别，我一会儿去找她要情报。”肖尧催促。 “没问题。” “......” 确定下这个问题，他迈步走了出去，敲响了秦双双的房门。 “小老板。”把肖尧让进屋里，秦双双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看肖尧，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妩媚的一面展现出来。 “给我倒杯茶，开了一路的车，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肖尧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命令着秦双双。 “噢噢！”秦双双答应着，这才手忙脚乱地给肖尧泡茶。 很快，一杯上好的茗茶递了过来。 肖尧悠然地品了一口，把腿自然地放在床铺上。 秦双双乖乖地跪在地上，轻轻地给肖尧捶着腿，把受气小媳妇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以后跟我吧！”肖尧突然说。 “嗯！”秦双双俏脸微红，轻轻地答应着，双手已然把领口的扣子解开。 第四十四章 秦双双的飞升 肖尧见秦双双开始解扣子，忙说：“我说是让你做我的情报队长。” 秦双双这反应明显是错会了他的意思，这小妖精还真是不嫌事大。 “好好好。”秦双双频频地点着头，她知道，不久前她主动上门请罪的选择是做对了。 “为什么会加入肖家的情报队伍？”肖尧问。 “我是一名弃婴，在肖家的孤儿院里长大，是肖家给了我拥有的一切，所以我选择了肖家的产业，情报部门吸纳情报员的时候我被选上了，就这么简单。”秦双双如实说。 肖尧盯着秦双双那会说话的眸子，问：“你知道肖继承培养你要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他宁愿问秦双双也不愿问肖继承，那老家伙嘴里十句话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秦双双想了想说：“把我塑造成明星后，我有机会接触很多名流，也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情报。” 肖尧皱了下眉，没有再讨论下去，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是肖继承培养她的目的， 但他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肖继承在想什么，索性不再去猜。 “你的小队有几个人？”肖尧问。 秦双双一下了来了精神，兴奋地说：“目前我们的战术小队一共有五个人，每个人还负责了几十个情报人员，他们都是单线联系的。” “把战术小队召集到这里来，有任务了。”肖尧命令道。 “好，小老板，具体什么任务？我看需要不需要其他部门协助。”秦双双跃跃欲试地问，小老板交待的第一个任务，她必须要做好了，哪怕赌上所有的资源也在所不惜。 “打开你的情报设备。”肖尧道。 秦双双右手平伸，掌心向上，意念引动下，一道光幕出现在她的掌心里，那光幕很快变大，最后化变为一米见方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3D投影的显示器，它是无形的，外观却与实体的显示器无甚区别。 “嗯？怎么会这样？”秦双双惊讶地盯着那悬浮在空中的显示器，一脸的惊诧。 “怎么了？”肖尧问。 “我以前的等级是C，怎么一下子就升到了A？”秦双双兴奋地盯着肖尧，好像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在他脸上亲一口。 “有必要这么兴奋？”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秦双双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说：“整个情报队伍以前只有八位A级队长啊！” “这么少？”肖尧也被惊到了，肖家情报队伍几十万人，以前竟然只有八位A级队长，也足见A级队长的级别之高。 秦双双下意识地离肖尧近了些，冲动着想拉住肖尧的胳膊，但终是努力忍住。 她平复下激荡的情绪回道：“情报人员升到B级只要做足够多的任务就够了，但想升到A级就必须做出足够大的贡献，还要接受至少十年以上的考核，考核期内没有犯过重大过错才行，反正很难，如果不是老板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A级队长的权限高吗？”肖尧也有些好奇了。 秦双双娓娓道：“A级队长可以随时调用B级及以下等级的战术小队，当然必须是那些小队在空闲期才行，同时，还可以查阅C级及以下等级情报人员收集的所有情报。” 肖尧皱了下眉，摸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四叔......” 肖尧只说了两个字，一旁的秦双双就紧张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如果这个小老板觉得自己升迁太快可就麻烦了。 “你给秦双双的权限不对啊！”肖尧接着说。 听到肖尧这句话，秦双双更紧张了，还微微地低下了头，可她的耳朵却支了起来，她从来就没有期盼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能晋入A级队长，所以从A级降下来她倒也没什么好伤感的。 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哪怕是回到自己之前的C级，能跟着这样一个小老板也不错，只要伺候好了小老板，升入B级还不是随时的事儿？ 电话那头儿传来肖继承的声音：“嫌权限低啊？” “当然，我需要完全的查询权限。”肖尧不满道。 电话那头儿没了声响。 “还在听吗？” “你想让我退位？”肖继承的声音突然有些冷。 肖尧装作没听出来，继续说：“我只要临时的查询权限，和临时的情报人员调动权限，并且我承诺只用于调查那一件事，如果我违背承诺你可以随时收走我的权力。” “好，你最好不要乱来。”肖继承冷冷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似乎生怕肖尧再提什么过份的要求。 秦双双的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在刚刚看到自己拥有了A级队长的权限时，她感到自己好像飞上了天，那种舒爽和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太过瘾了。 可转眼间，她又觉得这一切得来的太过容易，也太过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 在肖尧给肖继承打电话时，她本以为肖尧将要收走她的权限，自己的梦将碎了，心情被狠狠地从天空拍到了地面上。 可转瞬，事情又来了个大转机，这貌似又给了她更大的惊喜。 她的八卦之心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如果这事儿成真，她要把当今七大导演的把柄都抓在手里，看以后谁还敢不卖她秦双双面子。 她要查清楚那晚把江淼接走的老家伙是谁，看以后她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所负责的战术小队里有个狙击手叫田海，那小子总炫耀说他是天生的绝对枪感，三千六百米内指哪儿打哪，她很想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吹牛...... 总之，她太好奇了，好奇太多，令她心痒，如果真能短时间拥有最大的权限，她相信她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肖继承的话音刚落数十秒，那悬浮在空中的3D投影显示器竟渐渐变成了金色，这是肖继承独有的颜色。 “老板想查什么情报？”秦双双美眸火热地问。 “查跟我父亲相关的所有信息，只要有关联都要查。”肖尧的声调在这一刻渐渐冰冷下来。 “好。”秦双双答应着，输入一串密码，紧接着把掌纹按在显示器的右下角。 骤然，秦双双的表情变了，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 “怎么了？”肖尧诧异地问。 “太太太......大了。”她也没想到仅仅输入了一个名字就查到了3978T的数据。 当肖尧看到屏幕上那串数字也有些发怔，这个数据量也太大了，如果仅靠人工，根本不可能查得完，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肖家的情报系统花多少年才储备了这么多数据。 他随便抽了条线索，发现那是一个视频，那条视频拍摄的时间是他七岁的时候，那天他发高烧住院了，迷糊中一直闹着要吃天灵果。 父亲不知道天灵果是什么，便调动了所有他能调动的力量，全世界搜寻一种叫天灵果的东西，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一个长相丑陋的人送来了一颗“天灵果”。 没人知道天灵果是什么，所以也就没人知道他送的天灵果是不是真的。 那人真的很丑，脑袋很大，胳膊很长，就像是大头长臂猿。看到他，肖尧忍不住想到了地道里那个怪物，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这种怪物吗？ 这条线索有无数相关联的数据链，沿着数据链，肖尧再打开一个视频，那是给肖尧看病的医生，父亲和那医生详细讨论过肖尧的病因，这也是那医生和父亲的关联之处。 医生又有无数条相关的数据链，比如他每天总是坐地铁回家，每周六都会找同学喝酒，每周三都会和一家花店的女老板幽会。 那个女老板又有无数条关联数据链，因为她每天都会和几十个顾客说话。 每个顾客又有许多关联数据链...... 就这样一直关联下去，最后有上亿人被关联了进来。 肖尧不由地苦笑着摇头，如果在电视上看到了某个人也是一个关联条件，那就可以把整个世界上的人都关联进来了。 顾不上那么多，肖尧把手机按在了悬在空中的3D显示器上。 很快，苗玉的惊诧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肖家的情报系统有个高手。” “噢？多高？”肖尧问。 “量子密钥分发就不说了，信息传递竟然用的是生物电波，存储方式也很诡异，至少与世界上目前存在的任何方式都不同，应该是肖家所独有的，只能读但无法复制再存储。”苗玉兴奋地说。 “根本不可能读完那么多T的数据。”肖尧有些不甘心。 “请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思维来定义我的能力。”苗玉不满地嚷嚷。 “请开始你的表演。”肖尧无奈地苦笑，这个苗玉还真是不断给他惊喜。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过去，苗玉的声音再次在房间内响起：“我已经浏览完了所有的信息，并把它变成了我记忆的一部分，这份信息非常庞大，对于我构建幻世界也有很大帮助。” “你怎么实现的？”肖尧诧异地问。 “很简单啊！”苗玉轻松地说。 肖尧和秦双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说说看，你怎么实现的。”肖尧好奇地问。他确实无法理解如何在十分钟的时间读完数千T的信息。 第四十五章 抢生意？ 苗玉看了看肖尧和秦双双，解释道：“你们看到的是视频和图片，但我看到的是一段又一段的数据流，我只要把那些数据流变成我本身的一部分就行了。” “那也不会这么快吧？”肖尧依然无法理解。 苗玉嘿嘿笑了笑说：“我是可以自我复制的，无限的复制，等我复制到和那些数据流一样多，同化那些数据流不过就是瞬间的事。” “病毒？”一旁的秦双双终于忍不住插嘴。 “请叫我人工智能，谢谢。”苗玉严肃地纠正。 秦双双轻掩红唇，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样的人工智能可以这么智能？什么样的人工智能装在手机上就可以拷备走数千T的数据？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是最高机密，你要是说出去小心我灭口。”肖尧吓唬她说。 “明白。”秦双双郑重地点头。她太清楚，这种级别的人工智能如果真的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觊觎。 两人说话的时间，苗玉已经完成了她的分析工作，她插话说：“你父母死亡的真相很可能就藏在这个服务站。” “为什么这么说？”肖尧皱眉问。 苗玉解释道：“你父母死亡前曾开车从此处路过，本是路过，可他们在此处逗留了一周的时间，其间你爷爷来过此处，和你父亲有过一场激烈的争吵，星空一处的处长房建国也来过此处，但他只是来这个宾馆小住三天，他刚走你父亲就死了，死后第二天，这里便出现了诡秘之地。” “你怀疑我爷爷或者房建国与这件事有关？”肖尧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苗玉道：“从逻辑上来说，只有他们二人有能力杀死你父母并且不留下线索。” “那就先从房建国开始查起。”肖尧轻声道。他的爷爷已经死了，想查也无从查起。 一旁的秦双双蹙着秀眉说：“星空一处属于联盟政府，如果我们去查星空一处，有可能和联盟政府起冲突，还要把握好冲突的程度。” “我不在乎。”肖尧哼道，如果父母的死真的和联盟政府有关，他不介意让联盟政府换个主人。 “好。”秦双双见老板都不在乎，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也是先砸到个子高的，还轮不到她一个小明星操心。 肖尧想了想问苗玉：“曾有人怀疑过我爷爷是幕后黑手，我也曾怀疑过，但为什么没人怀疑过房建国？” “他只是在你父母出事前不久出现在这个服务站，并且都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如果真的是他，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还有，这条信息以前只有肖继承可以查到，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四叔没有怀疑过他，第二种是他怀疑了，但不敢或不能去查。”苗玉分析说。 肖尧想了想说：“他只是出现在这里，还跟我的父母没有交集，确实不能作为怀疑他的理由，但没办法，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倒是建议你先去诡秘之地，找不到谁是幕后主使，还不如先去找找哪些势力在此有冲突。”苗玉建议。 “有道理，也许我父母只是势力冲突的牺牲品。”肖尧有些不甘地说。 “最关键的是要判断一下诡秘之地的产生和你父母的死有没有因果关系。”一旁的秦双双突然插话。 肖尧诧异地看向秦双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秦双双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们情报部门都知道老大曾经查过这件事，谁不想在老大面前露露脸？所以这件事我也有关注，刚听你们两位聊这么多，就突然灵光闪了闪。” 肖尧点了点头，说：“房建国的出现和我父母的死关联很弱，但也要查，诡秘之地和我父母的死因果关系应该也很弱，但也有必要查一查。” “明天去？”秦双双摩拳擦掌地问。 “明天吧！不是听说晚上有怪兽出没吗？”肖尧笑着问。 “要不我们晚上出去抓怪兽？”秦双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肖尧。 “好好给我待着，小心被怪兽抓走了当押寨夫人。”肖尧斥道。 “噢！”秦双双微不可察地嘟了嘟嘴，心里有些不满但却没敢表现出来，她的好奇心可是极大的，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一只什么怪兽。 “走了，明天一早去诡秘之地。”肖尧笑着拍了拍秦双双的肩头，略有些亲呢地说。 秦双双判断出来肖尧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忙问：“我的战术小队里有个电脑天才叫宁哲，一天天的目中无人，号称天下无敌了，能不能让你那个人工智能小姐姐去教育教育他？” 说完，她把双手放在胸前，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一副央求的表情。 “这个可以有。”苗玉的声音从肖尧的手机上发出来。 肖尧没说什么，继续迈开向门外的步子。 “老板要不要留下来？”秦双双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尧的双腿突然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这丫头还真是勾人的妖精。他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扬长而去，只留给秦双双一个背影。 秦双双在背后嘟了嘟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她背靠在房门上，表情恢复了清冷，小声自语着：“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 她重新打开自己的3D投影显示器，发现自己的权限依然还在，可以说，她的权限目前仅次于肖继承，她兴奋地拍了拍小手，开始极速地浏览她想要的八卦消息。 房门被敲响了，是江淼去而复返。 秦双双并没有收起自己的显示器，打开了房门。 “金色？”江淼先是注意到了那悬浮在空中的3D投影。 秦双双摊摊手，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却是多了几份傲然。 江淼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似是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是你？” “你不要的东西我不能捡吗？”秦双双咧咧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本属于我的东西。”江淼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极度的嫉妒几乎让她丧失了理智。 秦双双也觉得是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略感不好意思，但还是叹了口气， 友好地说：“我提醒过你，他是个高傲的人，也是你的老板，你没有资格去考验他，可你没听。”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的老板，我有错吗？”江淼眼圈更红了。 “你没错，但方法错了。”秦双双摇头。 江淼怔住，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个人才，老板需要人才，这就够了，只要她的业务能力足够强，她就不用去经营业务之外的事，不用考虑什么人情世故，不用担心什么潜规则，这一刻，她的认知有些崩了。 人才也有不被认可的时候，又或者说不同的领导评价人才的标准也不一样。 秦双双见她怔住，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争不来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我们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这就是现实。” “不，我不认命，我相信凭我的努力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江淼执拗地说。 “好吧！我佩服你的勇气，也祝福你。”秦双双发现她无法跟江淼再沟通下去，索性不再说什么。 江淼转过身，不甘地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她回过身，盯着秦双双说：“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秦双双摊摊手，什么也没说，她又能说什么？ 待得江淼走远，秦双双给肖尧拨了个电话。 “有事儿？”肖尧问。 “刚刚江淼来找我了。”秦双双如实说。 “她要干嘛？”肖尧哼问。 秦双双深吸了一口气说：“她智商极高，但情商很低，不懂人情世故，凭我对她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会退出我们的情报队伍。”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肖尧征询秦双双的意见。 秦双双愣了片刻，说：“她的业务能力很强，老板留着她应该还有用处。” 肖历不置可否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肖尧挂断电话，问苗玉：“你觉得这个秦双双怎么样？” “不错。”苗玉简单地回答。 “说说看。” 苗玉说：“她提到了队伍里的两个人，田海和宁哲，把他们说得很厉害，其实是在向你夸赞自己的队员，她很聪明。” “还有吗？” “刚刚她和江淼的对话我录了音，江淼对她并不友好，但她并没有落井下石，应该说她还是很公正的，有这样的下属不错。”苗玉说。 肖尧突然问：“你觉得四叔想让我选江淼还是秦双双？” “你觉得秦双双也是你四叔给你的选项？”苗玉反问。 肖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秦双双古灵精怪，好奇心爆棚，聪明，懂事，和她合作很舒服，江淼业务能力强，但处理人际关系差些，四叔其实推给我了两个人，他想看我怎么选。” “你觉得你四叔对你的选择满意吗？”苗玉问。 “我管他满不满意，我自己满意就好。”肖尧道。 “咦！秦双双换了身行头出门去了。”苗玉突然说。 “让她去玩儿吧！如果她这么容易就被怪兽给抓走就不用跟着我了。”肖尧倒也不担心。 “好了，我开始我的建模计划了，宋欢已经把机械昆虫的控制权限给到我，我的进度可以加快了。”苗玉兴奋说。 “帮我找一下唐晓的资料，我想提前了解一下。”肖尧说。 “我懂。”苗玉讳莫若深地笑笑说。 “你是人工智能但你不是人好吧？你懂个屁。”肖尧斥道。 “好了，我把唐晓的个人资料发你手机上了，包括她的三围数据，一周洗几次澡，身上哪里有胎记，大姨妈哪天来......那是相当的详尽啊！” “......” 第四十六章 秦双双的小队 夜渐渐深了，肖尧躺在床上静静地睡去。 睡梦中，他的身体缓缓地飘了起来，九团火球以他为中心不断地旋转，好像他就是那个太阳。 火球看起来很烫，却没有点燃周围的一根丝线，好像那九团火球把肖尧带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里去，他在一特殊的空间里进行着修炼进化。 火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火球之间的牵引力也越来越大，一团团火苗在那空间里飘飞，就像一团团星云。 苗玉的3D投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她静静地盯着肖尧，喃喃着：“睡个觉就晋升五阶了？你还让不让那些修炼者活了？最近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伤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在我身上。 “也许有一天我会消失，谁知道呢！我先把宁哲培养好，在我走之前我也会给所有的机械昆虫设定好幻世界建模程序，然后在幻世界给你打开一个特殊通道，如果我回不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苗玉喃喃地说了许久，直到没什么好说了，才缓缓地消散开去。 第二天肖尧刚睡醒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秦双双，她双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西红柿鸡蛋面？” “嗯！” “你可真用心，连这都查出来了，比宋欢知道的都多。”肖尧笑道。 “哪能啊！我哪能跟欢姐比。”秦双双嘿嘿笑着说，还不忘跟宋欢拉近了关系。 很久以前，肖尧早餐喜欢吃包子喝豆浆，后来在北美，他渐渐喜欢上了早餐吃西红柿鸡蛋面，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连宋欢都不知道。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妖精竟然查到了，想来她定是借用了四叔肖继承的情报权限。 “你怎么吃？”肖尧接过托盘，一边向屋内走，一边问。 “我在宾馆的餐厅吃过了，这碗面是我在餐厅亲自给老板做的。”秦双双跟了进来，轻笑吟吟地说。 “自己做的？”肖尧诧异地问。 “嗯啊！”秦双双歪着头笑道。 “那只怪兽怎么样？”肖尧突然问。 “什么怪兽？”秦双双一怔，装糊涂问。 肖尧没理会她的自作聪明，自顾自地吃着面条。 秦双双见这阵势，嘿嘿笑着坐到肖尧身边，小声问：“味道怎么样？” “一码归一码！回答问题。”肖尧嚼着一块儿鸡蛋，含糊不清地说。 “我就是好奇心大，偷偷出去看了看，你不会责罚我的对吧？”秦双双委屈地小声问。 肖尧又没有吱声。 秦双双知道肖尧要说公事，赶紧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那是个人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人，但他愤怒的时候会狼化，也就是变成一只狼，并且背部会隆起一排尖刺，身高也会膨胀到两米，速度也会飚升。” “实力呢？”肖尧问。 “差不多六阶。” “你是七阶吧？”肖尧停下了筷子，诧异地问。 “对，那家伙的力量只在六阶，但速度和防御都至少七阶，我也没办法留下他。”秦双双无奈道。 在这种小地方，战力七阶基本就是天花板的存在了，很难碰上对手。 “你的兵来了几个？”肖尧问。 “包括我五个人都到了。” “这么快？”肖尧再次诧异地停下筷子。 “老板交待的事当然得重视，他们昨晚接到我的命令就过来了，远的坐飞机，没航班的就包机，近的就开车，这就是执行力......” “打住，一会儿吃完饭我见见大伙儿。”肖尧打断了秦双双的滔滔不绝。 “好。”秦双双答应着，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外。 待他吃完饭，秦双双把碗筷收走，向门外打了声响指，门紧接着就被推开了，四个长相各异的年轻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面容冷峻，很是深稳，好像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肖尧知道，他就是这支队伍的狙击手，田海。 走在第二位的是一个小个子，只有一米五左右，面色黝黑，全身都充斥着爆炸性的能量，他一双小眼儿跟绿豆差不多大，左顾右盼着，似乎在找逃生通道，又似乎在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肖尧知道，他便是杀手阿木。 走在第三位的是个白面书生，面如桃花，笑意不断，大冬天的拿了把折扇，如果你觉得他只是个书生你就大错特错了，肖尧知道他才是整支小组里个人战力最强的人，搏击高手李生。 坠在最后面进来的人看着很瘦弱，戴了副黑框眼镜，抱了台笔记本电脑，一脸的疲惫相，不用猜也知道他便是秦双双口中的电脑天才宁哲。 肖尧盯着最后进来的宁哲，笑问：“怎么了？没睡好？” 宁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电脑突然有了故障，所有文件和程序都被锁死，我正在想办法破解。” 肖尧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宁哲不满地看着肖尧，问：“你笑什么？” “我找个人帮你解了吧！”肖尧轻笑吟吟地说。 “你能请动暗影还是白云？”宁哲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我不认识他们两位。”肖尧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所谓的暗影和白云是谁。 宁哲毫不犹豫地摇头，说：“普天之下，能攻陷我的电脑的只有暗影和白云，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的电脑，图什么呢？” 肖尧歪头看着宁哲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有说话。 宁哲继续说：“就算是他们二人也不可能远程控制我的电脑才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研究出来什么新的手段，不知道有没有使用什么新的技术，如果你请动的不是他们二位，就不用麻烦了，没有人能够解决的。” “如果我帮你远程解决了呢？”肖尧笑问。 “那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宁哲的倔劲也上来了，这也是他的自负。 “苗玉，开始吧！”肖尧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叫了声苗玉。 “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完事。”苗玉的声音从肖尧手机里响起。 “什么玩艺？”宁哲一脸诧异地看看肖尧，又看看肖尧的手机。 “你看看你的电脑。”肖尧指了指宁哲怀里的电脑。 宁哲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电脑竟然自己开机了。 “远程打开我的电脑？我的电脑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没有联网，她怎么实现的？”宁哲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 “这个世界上你不了解的事还有很多，学着点儿。”肖尧笑道。 宁哲掀开了电脑，紧接着他惊叫出声：“怎么会这样？我的系统被远程改写了，所有的文件还在，这......这怎么可能？不对，这个系统是全新的语言，我都没见过，天哪！每一行代码都蕴含了无穷的智慧......你们先聊，我去研究一下。” 说着话，宁哲旁若无人地走到窗前，静静地坐在一张独立的书桌旁，手指疯狂地敲击着键盘，一行一行地读着代码，嘴里还不住嘀咕着什么。 秦双双搓着手走到肖尧旁边，小声说：“老板别怪他，他就是个电脑疯子，你放心，需要他做事的时候一定不会掉链子。” 对于这样的技术大牛，肖尧当然不会在意他的个性，如果一心去经营人情世故，反倒不会在自己的专业上用太多的心。 “没关心，我没那么小心眼，不过一会儿提醒他一下，他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的。”肖尧呵呵笑笑。 秦双双微不可察地嘟了下嘴，小声说：“还说过不小心眼儿。” “你说什么？”肖尧瞪了她一眼。 “我说以后会让他小心点儿，也是怕他的电脑再被黑了。”秦双双嘿嘿笑笑。 肖尧转向田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田海愣了下，这个老板好像跟以前的老板都不一样，不去问他的能力，不去问他的经历，先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田海倒也直爽，想了想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需要一把好枪，打得更远的枪。” “你现在的狙击枪能打多远？”肖尧问。 “目前只能打3500米。”田海回道。 肖尧道：“子弹离开枪膛后会受到摩擦力和重力的影响，等飞到3500米的距离基本就没有速度了，并且下坠高度也会很大，想突破3500米确实很难。” 田海道：“所以，我需要一把好枪，只要是瞄准镜可以看到的目标，对我来说都跟贴在枪口没什么区别，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肖尧轻敲了敲手机，问：“苗玉，有没有什么方案？” 苗玉道：“我综合了当下所有的武器科技，设计出一款出膛速度为零的狙击枪，子弹自带加速推进装置，甚至可以通过AI智能调整行进轨迹，生产一把这样的枪我需要一周的时间。” 田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惊讶地问：“这......这是单兵导弹吧？” 苗玉笑道：“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微型导弹，只是更简单，可单人操作，把导弹打出狙击枪的感觉。” 田海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如果有这样一把狙击枪在手，那将是敌人的噩梦啊！ “子弹能攻破几阶超能者的防御？”田海已经在畅想未来了。 苗玉道：“一公里内可以对普通的八阶武者造成影响，两公里内可以伤普通七阶武者，三公里内可伤六阶，五公里内五阶武者必杀。” “有效射程多远？”田海又问。 苗玉想了想说：“这要看我能找到什么样的材料，保守估计五公里是没问题的。” 田海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五公里内伤五阶超能者，如果他拿着这把枪，再去参加什么狙击手大赛，那还不轻松就冠军了？ 第四十七章 肖继承选 的人 肖尧又看向阿木和李生，问：“如果你们二位交手，谁会赢？” 李生笑吟吟地说：“如果正面交手他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他对我下黑手，他能杀我，但也得丢掉半条命。” 阿木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你们最缺的是什么？”肖尧又问。 李生的话显然要比阿木多一些，他接过话茬说：“对我们来说，要想提升实力就要不断地战斗，不断在战斗中总结才能成长，但实战根本就无法重来，总结的经验是不是有用便很难验证。” 一旁的秦双双插话说：“举个例子吧！他和我实战总结了些经验，可能只对我有用，和别人对战时就没什么效用了。” 肖尧点头表示明白，在拳台上比赛，有些防御和进攻的手段是通用的，但和超能者生死搏杀，很难碰到超能力和战法一模一样的对手，这也使得有很多进攻和防御手段换个人就完全无用了。 “所以，你们需要和各种超能者战斗，掌握各种超能者的特点，是这样吗？”肖尧问。 李生和阿木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秦双双再次说：“很难集齐各种超能者给他们练手，对上比自己等级低的对手还好说，对上和自己同等阶的对手胜负五五开，但要想越阶对战，几乎很难有胜算。” “苗玉，给他们在幻世界开个账号。”肖尧对苗玉说。 苗玉对李生和阿木说：“打开你们的手机。” 李生和阿木不明所以，还是将手机打开。 苗玉接着说：“盯着手机屏幕，不要移开视线，不管看到什么，不管你们的情绪怎么变化都不要看向别处，能做到吗？” 李生和阿木不知道苗玉要做什么，却不约而同的答应着：“可以。” 紧接着，李生和阿木的手机上不断地闪现着他们二人的过往，有刚出生时躺在妈妈怀里酣睡的画面，也有犯错时被老爸打屁股的场景，还有在学校考试拿第一名时的意气风发，也有战友被敌人分尸时的痛不欲生，还有和初恋女友分手时的彻夜难眠...... 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可二人都盯着手机屏幕没有移开。 许久，视频播放完毕，苗玉解释说：“我需要测定你们在各种情绪时的脑波变化，然后绘制图谱，好了，现在我已经给你们的手机上装了一个程序，以后，只要你们打开程序就能进入我为你们量身定制的幻世界空间。” “干什么用的？”李生问。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苗玉嘿嘿笑着。 李生和阿木对视一眼，又看了眼田海和宁哲，不约而同地盘膝坐下，打开了手机上的程序。 肖尧不用问也知道二人正在经历什么，一定是和他每晚做的梦差不多，他们正在幻世界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肖尧看了眼一旁无所事事的田海，说：“你保护着他们三个，我和队长出去一趟。” “好。”田海点头应允。 刚出房间，秦双双就乖乖地挽上肖尧的胳膊，似乎一点儿也不怕被狗仔拍到传出一点儿绯闻去，又或者很还盼着和肖尧传出点和什么。 她的脸色有些抑郁，半晌都没有说话，这和她的话唠属性不太搭。 “你怎么了？”肖尧主动问。 秦双双想了想说：“这些人，不是只给他们好处就能让他们归顺的。” “噢？”肖尧歪过头，笑看着秦双双。 “好处当然是要给的，但也要让他们知道你的拳头足够大，要打服他们。”秦双双建言。 “你当初就是打服他们的？”肖尧诧异地问。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李生和阿木为什么服我？”秦双双眼波流转说。 肖尧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相信秦双双的话。 “我拍的电影可都没有替身，甚至都很少用威亚，你还真以为我只是个花瓶啊？”秦双双装作不满地嘟着唇，真真把女人的优势发挥地淋漓尽致。 “你又是怎么收服田海和宁哲的？”肖尧好奇地问。 秦双双道：“我们接过很多任务，每次任务的计划都是我亲自制定的，每次任务都完成地非常完美，这个小队我已经带了一年半， 但至今都没有减员过一人，这在整个肖家的情报小队里是绝无仅有的。” “最危险的事都是你自己去？”肖尧猜到了什么。 秦双双点头道：“我实力最强，最危险的事当然是我去。” 肖尧没有再问什么，一个身先士卒的队长，队员们没有理由不归心，他真的有些小看秦双双了。 “我只要你对我心悦诚服就好，你才是他们的队长，永远都是。”肖尧突然转头盯着秦双双说。 秦双双展颜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开心极了。 她实力很强，长得也很漂亮，但心思却很敏感，刚刚，肖尧给了她的队友每个人都那么多好处，她还以为肖尧要取而代之了，她强忍着失落，还准备教会肖尧怎么做一名合格的队长，没想到肖尧并没有想取代他。 她太清楚不过，要想长久地守在肖尧身边，只有“漂亮”、“明星”这些标签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有足够的价值才行，在她心里，帮肖尧带好一支战术小队一直都是她的最优解。 秦双双就这样轻挽着肖尧的胳膊，跟着他缓缓向诡秘之地行去，浑没在意，远处数个长焦镜头对着二人一阵狂拍。 很快，二人挽在一起的图片出现在数个媒体上，标题更是劲爆吸引眼球。诸如：“新秀明星秦双双和富少一起出行。” “神秘富少携明星出游。” “又一个明星成为富豪的宠物。” “秦双双是富少真爱吗？” “......” 在微型器械公司的生产车间里，宋欢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微型昆虫下线，看着它们没有回仓库便直接飞走，脸上渐渐挂上了轻松的笑。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到是苗玉向他推送了信息，便打开来。 她脸上的笑却在这一刻更灿烂了，苗玉推给她的正是秦双双轻挽着肖尧胳膊的背影。 “你什么意思？”宋欢对着自己的手机笑问。 “你们人类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不是应该生气的吗？”苗玉诧异地问。 “当然，我很生气，一会儿我就把工厂关了，我去找他们去，我要把那个秦双双给杀了......” “鬼才信你。”苗玉哼了一声。 “如果看到这些我就生气，那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宋欢轻叹一声解释。 “要不我给你拍一张他们二人的裸照？”苗玉继续挑拨。 “好啊好啊！”宋欢拍手笑道 “如果有一天你对着手机呼唤我，我没有反应，你会想吗？”苗玉突然不无伤感地问。 “当然，没有你的日子多无聊。”宋欢道。 “那就好。” “我是在和一个人工智能讨论生离死别的问题吗？”宋欢哭笑不得地问。 “算了，我要忙去了。” “想激我生气？想让我放弃？没那么容易。”宋欢突然笑了。 “......” 摘星楼顶的一处天台上，肖继承静静地翻看着手机，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嘴里喃喃着：“有意思，很有意思。” “你给他挑的候选者人家看不上，你还觉得有意思？”一旁的肖治业讽道。 “你怎么知道江淼是我给他挑的？”肖继承反问。 “你......你该不会......”肖治业突然语塞。 肖继承点头道：“没错，我培养秦双双就是给肖尧准备的。” “那唐晓算什么？”肖治业气道。 “这可是唐晓求我的，她老妈天天催她嫁人，她要肖尧做她的挡箭牌，我也没办法不是。”肖继承装作无奈地说。 肖治业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明白了，秦双双也好，唐晓也罢，她们谁最后胜出你都不关心，只要宋欢输了就行。” “你终于大彻大悟了。”肖继承爽朗地笑笑。 “我还说你不懂男女之事，我怎么发现你可以当我的老师了？”肖治业颇有些挫败地说。 “......” 在商城的一处别墅里，唐晓正和她的助理欧阳天真研究一份收购协议。 唐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都关机了它怎么还响？”唐晓诧异地看向手机。 欧阳天真跑过去把手机给她拿过来。 唐晓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正是秦双双挽着肖尧的图片。她喃南着：“我知道了，他们是这个时间节点去的诡秘之地，不行，我要阻止他们。” “姐姐，你不是说他只是挡箭牌吗？”欧阳天真不解地问。 “你不懂。”唐晓说着话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打给了肖尧，但肖尧没接。 她再次拨出一个电话，这次她直接打给了肖继承。 “丫头，有事儿？”肖继承问。 “肖尧要带着秦双双进诡秘之地，阻止他们。”唐晓急促地说。 “为什么？” “秦双双会死在里面。”唐晓大声说。 “你在他们之前进去过，对吗？” “对，所以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肖尧会活着出来是吗？”肖继承又问。 “是。” “那你考虑过阻止他们进入的蝴蝶效应吗？”肖继承再问。 第四十八章 混乱的时间线 唐晓听了肖继承的话突然沉默了，嗓子像是被塞了个鸡蛋，说不出话来，没错，如果秦双双没有进去，她可能不用死在里面，但这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从而给肖尧带去未知的危险？她不确定了。 对于肖继承来说，只要肖尧活着，谁死了都无所谓。 可唐晓不能无所谓，因为她看到过那个场景，肖尧抱着渐渐冰冷的秦双双，撕心裂肺地哭，令天地都为之有容。 “不行，我必须要干预。”唐晓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她又转向欧阳天真，大声命令：“赶紧给我准备飞机，我要去一趟178号服务站。” “......” 肖尧先是带着秦双双来到父母出车祸的地方，三年前，那里并不繁华，过往车辆不多，所以车速很快，现在，那里早已物是人非。 再也找不到那个被流浪汉推倒的垃圾桶，也找不到那个骑童车的小女孩儿，连车祸旁边那个加油站也不复存在，想在这里找到蛛丝蚂迹根本就不现实。 二人又来到父亲当初改装汽车的修理厂，那里原本是一处民宅，但在两年前拆迁了，现在那里是一幢十八层高的楼房，里面是一家百货商场。 两人又来到父母当初居住的宾馆，宾馆还在，但已经换了老板，也换了门头，连宾馆内部的结构都有了变化，想找到当初的房间也已不可能。 所有的线索都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肖尧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只能带着秦双双先去看看诡秘之地，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诡秘之地位于178号服务站的中心广场，以前，那里只是一个广场，占地极广，附近的居民喜欢到那里晨练，也有人在那里夜跑，也有小情侣在那里的小树林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那里方圆两公里的范围被一团浓雾包围着，没有了广场。 浓雾很浓，终年不散，只有进去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浓雾边缘处，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兴奋地向等在外面的同伴讲述着：“里面是个大草原，草原上有很多羊，那里的居民很友善，还送我了一些羊肉。” “羊肉呢？”同行者问。 年轻人摸了摸肩头，可那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羊肉？ “刚刚还在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他挠挠头，一脸疑惑。 有人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带不出来的。” “......” 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有些失魂落魄，嘴里喃喃着：“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了一团雾？” “你什么也看不到？”有人问他。 “是啊！就是一团雾，我从另一边进入，就从这里出来了。”他一脸的失望。 “你以前进去过一次了吧？”有人问他。 “是的，我在那里交了一些朋友，我想进去看他们。”中年人说。 有人嗤笑道：“进去过一次还想再进去？你想多了，一个人一生只能进去一次的。” “一团雾而已，它怎么知道我进去过？”那人还不服气。 “它就是知道。” “......” 又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看着并不显老，但眼神里满是沧桑，她全身颤抖着，很冷的样子。一个中年人在浓雾外等着她，给她披上一件风衣。 “我进去了多久？”妇人问。 “整整一天。” “才一天吗？我在里面度过了三年零九个月。” “......” 肖尧皱了下眉，问秦双双：“我们的情报里有诡秘之地的情报吗？” 秦双双点头道：“当然是有的，我们统计了数十万人的所见所闻，但每个人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有的人莫名其妙就拥有了超能力，还有的人莫名其妙地拥有了别人的记忆，还有的人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却拥有了一份新的记忆，就好像被一个新的灵魂附体了，还有人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总之很诡异。” “里面的时间线和我们这里不一样？”肖尧想起妇人的话。 “对的，不管进去多久，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我们这里都只是二十四小时。” “我想进去看看。”肖尧突然说。 秦双双赶紧抓紧他，说：“老板，这事儿可不好玩儿，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你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还是别去了。” 肖尧摇了摇头，说：“我父母死亡的第二天这里就有了白雾，也许只是巧合，也许真的有关联，我想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因果关系。” “走吧！我也想进去看看。”苗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如果你也被一个陌生人附体了怎么办？”秦双双紧紧地拉住肖尧，有些急眼了。 “想附在我身上可没那么容易。”肖尧自负道。 “那我也去。”秦双双这次紧紧抓住了肖尧的手，和他十指紧扣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肖尧独自进去。 两人牵着手，肖尧走一步，秦双双就跟着走一步，她不能看着肖尧自己进去。 肖尧体内的九团火球疯狂地旋转起来，警惕着所有进入自己身体的能量，警惕着有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突然滋生出来，也警惕着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一只怪兽咬他一口。 陡然，他那被秦双双拉着的手突然一松，他赶紧抓了抓 ，可什么也没有抓到，秦双双竟从他的指缝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肖尧诧异地问。 苗玉的声音突然响起：“这里的信息流！天哪！这......怎么可能？” “发生了什么？”肖尧赶紧问，还好，苗玉还跟着他。 “这里的信息流混乱，时间离子好像有无数个时空混合在一起。”苗玉惊道。 “什么意思？”肖尧不解。 苗玉解释道：“就好像有无数条时间线纵横交错在一起，每个人却只能身处其中一条时间线。” 肖尧想了想问：“也就是说，我和双双一起进来的，但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来了很多年？” “是这样的。”苗玉应道。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诡秘之地得到了别人的记忆？”肖尧更迷糊了。 苗玉想了想说：“还有一种可能，不过我需要解析这个世界，搞明白这里是不是像我的幻世界一样都是数字的、虚拟的，如果是，那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你怀疑这是个虚拟世界？”肖尧皱了下眉。 苗玉猜测道：“这片浓雾会将人体和记忆都数字化或者量子化，并赋予进入者一份新的记忆，这个复制存储的过程可能存在故障，使某些人拥有了超能力，也使某些人失去了本属于他们的记忆。” 肖尧屏住了呼吸，问：“也就是说，这片浓雾可能是时间线的入口，也可能是虚拟世界入口？” “对，我还没有搞明白，如果是虚拟世界，为什么会有人死在里面。”苗玉疑惑道。 “你可以跨越时间线吗？”肖尧想起了什么突然问。 “等我解析完所有的一切，我就可以跨越所有的时间线，我依然无处不在。” 苗玉自豪道。 “如果我父亲来过，你也可能在这里见到他是吗？”肖尧问。 “是的。”苗玉肯定地说。 肖尧的心突然火热起来，如果能亲自见到父亲，想来一定能挖掘到父母死去的真相。 “你先去寻找我父亲的线索，然后想办法让我也能穿越时间线。”肖尧异想天开地说。 “好。” 前方的雾渐渐淡了，雾的尽头便是诡秘之地，不知道自己会从哪个时间点开始，不知道又会见到哪些亲人和朋友。 雾尽时，肖尧感到一阵眩晕，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去，眼前突然清明，肖尧骤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原始森林里，像极了007号黑暗森林。 高百米的巨树随处可见，灌木野草布满了整片大地，看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林间不时有鸟叫兽吼传来，听着有些瘆人，放眼望去，偶有几具野免、巨虎的尸体，腐臭味和瘴气混在一起，似乎在宣示着这里不欢迎人类的到来。 骤然，肖尧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还不知道危险在哪里，肖尧已然横移身体。 一道骨箭破风而来，从他站立的地方穿过。 骨箭来势极猛，箭身竟完全没入地下的枯枝败叶中消失不见。 肖尧只觉得心跳加速，他来不及思考其他，纵身跃上一棵矮树，回身寻找骨箭的来源。 一个壮汉从一片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他赤着上身，肌肉荧荧光发，竟没有被灌木划伤。 这人肖尧认识，正是在肖家老宅时接走林华那个年轻人卫东。 “卫东？”肖尧从树上跃下，警惕地盯着来人。 “你认识我？”卫东拉满了弓，箭指肖尧，一脸的疑惑。 肖尧愣了片晌才想明白，诡秘之地和原世界的时间流速完全没有关系，这片空间给了每个人再活一世的机会，不管你进入这片空间多久，原来的世界都只是过去了一天。 哪怕你在此生活百年，在临死之前走出去，你还是年轻时的你，原世界就像是为你按下了暂停键，不管你在诡秘之地待了多久，原世界都只是过了一天而已。 比如说卫东是原世界的1号来的诡秘之地，那不管他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当他回归原世界时，原世界都是2号。 卫东在诡秘之地见到过肖尧，所以当他在原世界的3号见到肖尧时，肖尧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熟人。 此时，是两人在诡秘之地的第一次见面。肖尧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肖尧。 他也想起来，卫东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充满了敌意，想来定是在这片空间里结下了什么仇怨吧！ 第四十九章 唐晓的动员 肖尧盯着一脸疑惑的卫东，咧了咧嘴，说：“有一天你会从这片空间出去，我们会认识。” 卫东放下弓，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华在吗？”肖尧突然问。 “你也认识阿姐？”卫东一脸的惊讶。 “当然，我们很熟。”肖尧耸耸肩，开始扯虎皮拉大旗，因为他判断出来卫东很尊重林华。 “那你跟我来吧！”卫东把巨弓背在肩上，抬步向前走去，并示意肖尧跟上。 “你是在新历哪年来的诡秘之地？”路上，肖尧问道。 “新历2520年。”卫东很简单，并没有隐瞒什么，如实说。 肖尧点了点头，正是他父母过世那年，也就是诡秘之地刚刚出现的时候。 “那林华是什么时间过来的？”肖尧这么问是想知道这片空间的林华是认识他以后进来的还是在认识他之前。 如果是在认识他之后，那很多事就简单了，两人真算是相熟，如果是在认识他之前，并且还是那个冰冷的爆烈女，他真得需要想一想要怎么面对那个冰山美人。 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躺在冰冷金属床上时林华给他动手术，不由地感到某处一阵阵的冰冷，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执行宫刑了。 卫东依然没有隐瞒，如实说：“阿姐是新历2523年底来的。” 肖尧点了点头，心下稍定，他进来时已是2523年初冬，而林华是年底进来，应该是在他进来之后才进来的，也就是说这里的林华一定是认识他的。 肖尧心下稍定，跟着卫东缓缓向前走去。 正行进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响，就如万兽过境，不时还能看到高大的树木被撞得左右摇摆，然后轰然倒下。 “我去看看。”肖尧说着话，突然从原地跃起，在形将下坠之时，右脚猛然踩在一棵树干上，借力向左上方跃起，然后再用左脚踩在另一棵树干，几个起跃后，整个人已在百米之上。 他透过树叶的间隙向前看，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地呆住。 卫东比他笨拙许多，但也很快便攀到了树顶。 不远处，成群结队的野猪像是着了什么魔，发了疯般向东方奔去，领头的几只野猪全身都包裹在一团黑雾里，几乎都要看不清野猪的轮廓了。 稍靠后的几十头野猪身上缠满了数米长的细蛇，就像一根根藤蔓，哪里还像野猪，更像是一群纠缠在一起的蛇。 “不好，它们的方向是我们的寨子。”卫东失声惊叫。 “这个地方这种事常见吗？”肖尧不明所以，问道。 “兽潮常有，但如这般铺天盖地的野猪一起发疯的事很少见，至少我还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卫东的急切写满了整张脸。 “你先回寨子报信，我去引开野猪。”肖尧说着话便不断在树冠间跳跃，向领头的野猪奔去。 他的动作极为轻灵飘逸，就像是一只在林间生活了许久的长臂猿，每次跃起落下，刚好就有一根藤蔓在那里等着他，然后他再借那根藤蔓的弹射之力纵跃而去。 远处，卫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地自语：“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是野人呢？” 他不敢在原地过久停留，迅速收回思绪，判断好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寨子方向奔去。 如果野猪比他先回到寨子，那寨子里的老人和孩子就危险了。 在178号服务站，唐晓的飞机降落了，舱门刚刚打开，唐晓还没等到玄梯便从舱门一跃而下。 “姐姐，等等我，我给你开车。”欧阳天真在舱门口拼命地挥手。 “你自己开车吧！我去办点儿事。” 唐晓的话音落时，她整个人已然出现在近百米外。 来之前他已经电话沟通过肖继承，知道秦双双的小队在哪里。 推开肖尧房间的门，一道白光扑面而来。 唐晓知道那白光是什么，也知道那白光不会攻击她，遂不闪不避，任由白光撞在自己身上。 白光竟在她脸颊前陡然一个转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速度竟是丝毫未减，下一刻，那道白光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由极速到完美静止都是瞬间完成的。 她看向屋内，屋里的沙发已经被雪貂给糟蹋得不成样子，吸顶灯也已经碎了，墙壁上到处都是抓痕，所有的家具都被撕得七零八落。 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到这是那只小畜牲干的。 宁哲还坐在窗前疯狂地敲击着键盘，混然不觉门口多了一个人，好像在他眼里只有电脑。 而田海的掌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唐晓的心脏。 阿木和李生此时也一跃而起，警惕地盯着门口的唐晓。 唐晓轻抚了抚肩头的雪貂，盯着众人说：“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这里没有恶意。” “不知道唐小姐有何指教。”李生向前一步，将众人都挡在身后，几人之，单打独斗他的最强，他当然不能让兄弟们顶在前面 。 “你们需要去一趟诡秘之地。”唐晓直达主题。 “你好像不是我们的队长吧？”李生侧着脸，略带阴阳怪气地说。 “你们接到的任务是等在此处，没错吧？”唐晓蹙了下眉问。 “没错。”李生应道。 “如果你们不去诡秘之地，你们的队长可能就出不来了，永远。”唐晓加重了语气。 “你什么意思。”田海上前一步和李生并排站了。 唐晓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你们应该了解过诡秘之地，知道那里的时间线跟我们这里不一样。” “我们知道。”李生点了点头。 “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外界只过去了一天，这个你们能懂吧？”唐晓生怕他们还不理解，强调了一遍。 “我们懂。”李生替大伙说。 “我在里面和秦双双有交集，她死在了里面。”唐晓抛出了他来的原因。 “说说。”李生也严肃下来，把唐晓让到了屋里。 “你们老板选择了秦双双，这使得江淼心生怨恨，她进入了诡秘之地，并在那里建立了庞大的势力，是她杀了秦双双......” “我们去救队长和老板。”唐晓还没说完，李生便插话说。 一旁的田海更沉稳一些，他拉了下李生，问：“你在那个世界里见过我们几位吗？” 唐晓摇了摇头。 田海接着说：“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无法出现在你们的时间线，也许在你们之前，也许在你们之后。” “没错。”唐晓也不否认。 “那我们进去的意义在哪里？”田海不明所以地问。 唐晓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们的时间线在秦双之前，那就努力建立自己的势力，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帮得上肖尧和秦双双，如果你们进去以后事情已无法挽回，那你们就立即退出来，一切都是未知，只看你们愿不愿赌。” 田海又问：“已经发生的可以改变吗？”这一刻，他显得有些颓废。 唐晓解释说：“我们唐家的情报机构也曾收集过无数诡秘之地的情报，也刚好有人处在同一时间线，只是进去的时间不同罢了，可他们所描述的场景或重要事件并不完全一致，总有些许的差池，我有理由相信，有很多变量都会影响到那里的事态走向，所以，我想让你们去试试。” 李生等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李生再次看向唐晓，不明所以地问：“我有一点儿不明白，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好像跟我们队长并没有见过面。” 唐晓的表情突然变得伤感，幽幽地说：“没错，我和你们队长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交集，但她在那个世界救过我的命，最后死在肖尧怀里，我忘不了那天的雨，那天的风，那天肖尧撕心裂肺的哭喊。” 顿了下，唐晓努力平复下情绪，接着说：“我不能让那一幕发生。” “不论我们队长有没有活着出来，你的记忆都已经定格了，不是吗？”李生问。 唐晓点了点头，说：“没错，但如果秦双双活着，肖尧就不用经历那场生离死别，就不用一直伤感着，我觉得对我来说这很值得，对你们来说，你们没有失去自己的队长，也是值得的。” “我们也可能死在里面。”李生盯着唐晓的眼睛。 “没错。”唐晓一瞬不瞬地和他对望。 “哪怕是死，我们也不能错过。”李生肯定地说。 “那个地方有网络吗？”窗前的宁哲突然挤上前来问。 唐晓点头道：“那要看你进入了哪个时间节点，有些时间点一定是有网络的。” “那你们所处的时间呢？”宁哲又问。 唐晓道：“我们那个时代比较分裂，有野人遍布的原始森林，也有牛羊成群的大草原，也有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网络是有的，还有先进的人工智能。” “那我去。”宁哲拉了拉领子，甩了下头发，装出酷酷的样子。 “如果你们要走现在就要马上出发，不管他们二人进入了哪个时间线，都必须要一起出来，如果肖尧出来了而秦双双没有出来，不管你们何时进入，她都永远地留在了诡秘之地。”唐晓提醒。 “哥几个，准备家伙，现在出发。”田海鼓动大家。 开玩笑，队长都要死了，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动员。 第五十章 会说话的野猪 在诡秘之地的边缘，唐晓看着四人毫不犹豫地走进浓雾， 喃喃着：“你们四人都没去过诡秘之地，那你们就是最大的变量，希望能改变一切。” 她肩头的雪貂懵懂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而后加速向浓雾冲去。 看着雪貂远去的背影，唐晓轻声说：“都说你是受天地眷顾的灵兽，果然不假，连这个诡秘之地都能随意进出，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穿越那里面的时间线。” 原始森林中，肖尧发了疯地向前疾驰，可那群野猪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像是一群野猪，更像是一群猎豹。他的速度本不比野猪群慢，但要想赶到野猪群的头部恐怕都有些晚了。 肖尧不由地轻骂着自己：“本来想凭自己的速度露一手，看眼前这形势，整不好要丢人啊！” 就在肖尧心急如焚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一道白光，那白光很是熟悉，正是他留在行李箱里的雪貂。 雪貂的速度比之前在肖家老宅时快了十倍不止，如果再对上肖全完全可以碾压。 “这小家伙不会又晋阶了吧？怪不得来服务站的路上一直在昏睡。” 肖尧这样想着，在林间穿行的速度却没有缓下来，他很清楚小白的优势，也很清楚小白的弱点，这小家伙速度极快，但范围攻击技能弱，想拦下上万头的野猪群根本就不可能。 小白在树冠之上疯狂地奔跑，就像是打水漂的石块儿，轻一沾树叶便再次跃起，疾风般向着野猪追去。 很快，小白追上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头野猪。 那头野猪全身缠绕着一根又一根的蚯蚓，就像是猪肚子里爬出来的蛔虫，在风中还不住地摇动着，看着令人作呕。 小白根本无视野猪身上的蚯蚓，也无视野猪的速度，一爪拍向野猪的双眼。 下一刻，小白已然化为一道光冲向另一头野猪。 直到这时，那头野猪才感到了疼，它痛苦地哀嚎着，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趔趄之下竟被后面的野猪群撞倒，踩踏。 又一头野猪被抓瞎了双眼，失去了方向感后它开始横冲直撞，最后也被发了疯的野猪群踩成了肉泥。 一只、两只、三只......不断有野猪脱离队伍横冲直撞，不断有野猪被种群踩成肉泥，野猪群的速度终于是缓了下来。 肖尧还没有赶到野猪群的头部，便向着野猪群抛出一个火球。 霎时间，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混着瘴气在林间弥散开去，其间还混杂着烤肉的味道。 不断有野猪带着火四散奔逃，这又加大了火势，使得火的范围更大了。 肖尧预估了下，在这片刻间，被他和小白干掉的野猪不过几十头，对于上万头的野猪群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如果照这个速度，野猪群恐怕很快便会赶到不远处的寨子。他不知道寨子的防御能力，但从卫东的表情来看，怕是抵不住这野猪群的。 肖尧很清楚，他和林华确实有些交情，但在老宅时，林华完全是在执行林伯的命令，现在交易结束，林华不欠他什么，如果林华不念旧情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要想在这里很好地生存下去，最优解便是加入某个势力，林华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想让人高看一眼，总要有些诚意，也总要做出些贡献。 这样想着，肖尧不再留手，周身九团火球旋转，他就像一把百丈长的火焰天刀，带着无上的威势向着野猪群侧面劈砍而去。肖尧所过之处，一道十数米高的火焰之墙冲天而起。 野猪是普通的野猪，只是个头更大了些，防御力并不强，再加之野猪群正疯狂前行，肖尧一个猛冲便将野猪群杀穿。 一道火焰之墙生生阻断了数百头野猪的去路。 肖尧不管那些野猪带着火在林间四散奔逃，疾速向着野猪群奔袭而去。 短短几分钟，肖尧已然进行了数十次切割，生生将野猪群切得四分五裂。 林间，到处都是横陈的死猪，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到处都是噼叭之声，火很快蔓延开来，借着风势向远处扩散，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整个森林都吞噬掉。 这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消防队，不知道有没有人赶来灭火。 肖尧双手扶着膝盖，微躬着身，大口地喘着气，周身火焰凌乱，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肖尧已然耗尽体内能量，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再不复刚来时的强盛。 两头巨大的野猪一左一右从林间缓缓走来，一头身上萦绕着浓浓的黑雾，令它的身形都有些魔幻，看不真切。另一头身上缠绕了无数个细长的蛇，无数个蛇头在它周身晃动，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小白也跑回到肖尧的肩头，嚣张地挥舞着爪子，但它急促的呼吸也昭示着它没多少力气了。 “你们是刚来的？”周身藏在黑雾中的野猪突然口吐人言。 “是。”肖尧警惕地盯着那头会说话的猪。 “为什么要帮林华的部落？”野猪问。 “想帮就帮了。”肖尧耸耸肩。 “人类果然同样的卑鄙。”说着话，那头野猪陡然加速向着肖尧撞去。 肖尧脚下如风，瞬间横移数米，可那野猪却陡然改变了方向，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肖尧边退边调动体内火焰，他整个手掌渐渐变得火红，就如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慑人的热量。 毕其功于一役，一击，他必须把这头野猪击杀，不能浪费时间，也不能浪费能量，毕竟，身旁还有一只野猪虎视眈眈地看着。 “砰”的一声响，肖尧的右掌按在野猪的头部。 就像利刃切在了豆腐上，肖尧的右掌轻易便切开了野猪的头部，令得猪脑流了一地，那萦绕在它周身的黑雾也渐渐消散开去。 肖尧怔在原地，这么弱的防御，这头野猪为什么要自己送死？真的是猪脑子笨吗？ 不远处那头全身缠着细蛇的野猪却没有攻过来，它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你可以体会一下我们经历了什么，也可以体会一下林华的残虐。”说完，它竟掉头离去，并没有攻击肖尧。 野猪边跑边发出一声声沙哑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很有穿透力，足以传到十数里外，至少这片区域的野猪都能听得到。 紧接着，那些四散奔逃的野猪渐渐汇陇起来，有的身上还在燃烧，有的已经少了两条腿，还有的只剩下了一半的身体，只要还能奔跑，它们就再次聚集起来，跟着身缠细蛇的野猪头领继续向寨子奔去。 肖尧本想再次追过去，可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体内也有了些黑雾弥漫，与刚刚死去那头野猪身上萦绕的黑雾何其之象。 肖尧体内的火焰能量可除百毒，却对这些不起眼的黑雾毫无用处。黑雾不断融入他的五脏六腑，肌肉骨骼，甚至融入他体内元气之中。 肖尧微拧着眉，调动体内火焰不断驱散那些黑雾，全身七十二处气窍闪狂逆向旋转，欲将那些黑雾排出体外。 可现实令他失望了，那些黑雾好像有灵性一般在他身体里扎了根，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怎么都无法驱除，至少目前的他是办不到的。 既然无法驱除就想办法与它共存。 黑雾似有灵性，不断融入他的肌肉骨骼，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乏力，好像骨骼也渐渐变得脆弱，这些黑雾竟然在腐蚀他的身体，并把他的身体变成黑雾的一部分。 这或许就是那头野猪防御力下降的主要原因吧？ 这样想着，肖尧运转师傅教他的原天经，开始尝试用体内火焰炼化那些黑雾。 确实有一部分黑雾被炼化成了精纯的能量融入他的身体，但更多的黑雾被复制出来，他炼化的速度根本不够快，长此下去，他的身体会变得像那只被他击杀的野猪一样脆弱。 不行，必须另想办法。 和黑雾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肖尧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无法完全炼化，却可以用意念引动全身火焰包裹住黑雾在体内移动，当然只能移动那些还没有融入身体的黑雾。 发现这个细节后，肖尧不再试图炼化黑雾，而是试着将部分黑雾引入体内其中一颗火球。 火球是体内精元所化，也是原天经的核心所在，如果这颗火球也没有办法，那他真的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果然，黑雾进入火球后没有再溢出来，好像被火球给吞噬掉了。 有了这个发现肖尧大喜，开始不断引动黑雾进入那颗火球，源源不断，速度也越来越快。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肖尧终于松了一口气，体内的黑雾终于被他全都封进了那颗火球，不过那颗火球也几乎变成了黑色。 肖尧不敢大意，又从体内分化出无数的小火球围绕在黑球周围，还又设计无数的火焰将黑球团团围住，时刻警惕着黑球再分化出黑雾出来。 将黑雾暂时控制在火球内，肖尧这才有时间去仔细审视自己的身体。 他的骨骼只被黑雾腐蚀了极短的时间，但骨骼已然变得千疮百孔，就像所有的钙都流失了，随便敲一下只怕就会骨折。 第五十一章 诡秘之地遇林华 肖尧庆幸那只身缠细蛇的野猪没有向他发起进攻，要不然他非要悲剧不可 肖尧运转着原天经，把体内元气融入到骨骼间，修复着那看不见的伤势。 他想起来野猪临死前的话，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些黑雾是林华他们研制出来的？难道说野猪所受的伤也是林华所为了？难道说野猪身上缠绕的蚯蚓和细蛇也是林华做的？ 他不由地全身汗毛倒竖，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真的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加入林华的部落了。 不过旋即他又坚定下来，一切都是那只野猪说的，野猪的话能信吗？再说，野猪和林华所在的部落是敌对势力，说敌人的坏话还不是很正常？ 这样想着，肖尧心下稍安，一切的一切还要见了林华以后再做决定，林华再凶残，总不至于见到自己便出手杀人吧！更何况自己刚刚才拼命杀散了野猪群，救了他们寨子一命。 许久，他才将肌肉骨骼、还有内脏肺腑间的伤势完全修复，这时，天色已然转暗，过不了多久只怕就要黑夜降临了。 内视体内，肖尧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自己的骨骼似乎比之前更强坚硬了些。 难道说黑雾腐蚀了骨骼，却也提升了骨骼的上限？又或者是自身的自动防御措施，以免再次被伤到？ 这些黑雾对他来说是一场危机，却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每天引动一缕黑雾腐蚀他的身体，再利用体内元气修复伤势，那他岂不是可以极限升级肉身强度了？ 肖尧的心不由地火热起来，并尝试着在黑球周围打开一条缝隙。 果然，一缕黑雾自那条缝隙溢了出来。 黑雾的使命似乎就是腐蚀宿主的身体，直到将宿主腐蚀成一堆枯骨。 可这团黑雾的宿主是肖尧，它注定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黑雾很快融入到了骨骼肌肉之中，并开始了疯狂的复制。 肖尧如上次一样，把黑雾引入黑球，并开始修复被腐蚀过的身体。 很快，身体被修复如初。 肖尧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强度。 他有些兴奋，没错，自己的身体强度又增强了，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啊！如果能不间断地进行下去，谁知道长此以往能达到何种境界？ 也许有一天量变到了质变，自己能变成金身罗汉也说不定。 “肖尧。”林华的声音突然在林间响起，打断了肖尧的沉思。 “林华。”肖尧笑吟吟地看向不远处的林华。 夕阳的余晖从枝叶间的缝隙里洒下，照在林华的背上，让她看起来熠熠生辉，就像是发光的少女。 是那个温婉的林华无疑。 肖尧向前缓行。 林华也缓缓走向肖尧，面带微笑。 “听说你来了诡秘之地，我便也来了。”林华来到肖尧身边，轻挽着他的胳膊，眼神闪烁着，轻声说。 “你来多久了？”肖尧不知道她为何眼神闪烁，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外面的时间我比你晚了约莫半个月，但这里的时间我比你早来五年。”林华拉着肖尧的胳膊向东而行，背对着阳光。 “我杀了一头野猪。”肖尧心头有根刺不除不快。 “我知道，你杀了好多，救了我们寨子。”林华的声音如天籁，让肖尧骨头都酥了几分。 肖尧收回旖旎的心，接着说：“其中有一头野猪周身萦绕着黑雾，我只打了它一拳，它的头就碎了。” 林华沉默了，半晌没有回话。 “你怎么不说话？”肖尧催促。 林华深吸了一口气，说：“对野猪来说，我们是外来者，是侵略者，论种群数量我们根本无法与其抗衡，我们唯一强过他们的是智慧，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你们发明了黑雾去腐蚀野猪，控制蚯蚓或者细蛇去给它们带去痛苦是吗？”肖尧皱眉问。 “先跟我回寨子吧！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林华依然温婉地笑着，眼神中略带乞求。 林华的寨子在一个山坳里，山坳只有一个出口，另外三面都是陡如峭壁的悬崖。 寨子的大门已经被野猪群冲击得七零八落，地上的床弩也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偶尔还会看到几支被踩坏的火枪。 哀嚎声此起彼伏，那是被撞伤的人们正在治伤，也有还活着的野猪正被村民一个个补上两刀确保死亡。 卫东在一旁大声地安排着：“一小队，赶紧把野猪拉走，腌制好储存起来，二小队、三小队，你们负责修好寨门，晚上就不要休息了，四小队和五小队负责警戒，大家赶紧行动起来。” 寨民领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怯生生地来到肖尧身边，递给他一支烤好的玉米棒子，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你要送给我？”肖尧微笑着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小女孩儿娇羞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送给我？”肖尧笑问。 “听说你帮我们杀了很多的野猪。”小女孩儿歪着头说。 肖尧接过去，笑问着：“你妈妈呢？” “妈妈去了天堂。”小女孩儿天真地说。 肖尧怔住，他当然知道“天堂”的含义，想安慰一下小女孩儿，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下，他说：“开开心心就好，你妈妈一定希望你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守领说妈妈在天堂，等我杀了足够多的野兽，我就也能上天堂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再见到妈妈。”小女孩儿憧憬着。 “你妈妈是......”肖尧想问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小女孩儿懂事地说：“我妈妈是被野猪群踩死的，所以，我要替我妈妈报仇，要杀更多的野猪，杀更多的坏蛋。” 此时，小女孩儿的脸上再没有了童真，相反，更多的是坚定和仇恨。 小女孩儿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去了，背影有些孤寂，脚步却很是坚定。 “你还觉是我们残忍吗？”林华盯着肖尧。 肖尧没有说话，他又能说什么呢？ 大自然的资源是有限的，人类想生存就要和野生动物争抢资源，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残忍就可能被群灭。 “只是觉得她太小，不该背负这么多。”肖尧叹道。 “仇恨可以催人奋进，也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团结起来，如果可以掌控仇恨，那仇恨就不是什么坏事。”林华的眼神也渐渐变地坚定，和那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儿一样。 肖尧没有立场去评判别人，也不想去探讨林华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个眼神，叉开了话题问：“野猪身上的黑雾是什么东西？” 林华没有说话，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能说？”肖尧追问。 林华叹了口气，说：“这个世界有一种物质，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工序后可以提炼出一种能量，我们叫它暗能量，也有人就民它黑雾，专门用来对付强大的野兽或兽群。” “如果人染上会怎样？”肖尧追问。 林华没有看肖尧的眼睛，说：“会一点点被黑雾腐蚀掉，最后变成黑雾的一部分。” “然后呢？” “黑雾会消散在空气里，被这个世界吞噬掉，变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我们原来的世界有这种能量吗？”肖尧又问，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林华摇了摇头说：“制作黑雾的原料是暗星石，只有这个世界才有，但暗星石根本没办法带出去。” “那这种能量可以带出去吗？”肖尧紧追着问。 林华没有看肖尧，略有些沉闷地摇了摇头。 “是不能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林华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 “黑雾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吗？”这也是肖尧心底担心的问题。 林华解释道：“黑雾的传播只能是一对一的，只有两个人长时间的亲密接触才有可能传播，并且也只是可能，但......。” 说到这里，林华突然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肖尧，问：“你杀了野猪头领，那你应该直接接触了黑雾，你也被感染了是吗？” 肖尧点了点头。 “但是你没事？”林华惊讶地问。 肖尧再次点了点头。 林华说：“暗星石的来历十分神秘，给我们提供暗星石的供应商也从不跟我们碰头，只是提供设备，提供原料，并定期来收走一定数量的黑雾，我们尝试过制造解药，但都失败了。” 肖尧想起老师跟他说过的话，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的方法不能教给你，这是我独有的。” “那我们能抽取一些你的血样吗？我们想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有收获。”林华眼巴巴地看着肖尧。 肖尧点了点头，还是提醒说：“不过你应该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总得试试看，你也知道那黑雾的可怕，如果那家原料供应商用黑雾来对付我们，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林华不无担忧地说。 肖尧也皱了下眉，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个势力，那真的是个天大的麻烦，如果秦双双碰上这样的敌人该怎么应对？ “我帮你们，但我有个要求。”肖尧说。 “你说。”林华松了口气。 “如果你们研究出来了解药，我也需要一份，并且需要配方。”肖尧说。 林华想了想说：“如果只是需要一份解药我想没有问题，如果你需要配方，我得跟其他几位长老商量。” “好，我等你消息，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来找我。”肖尧应承下来。 第五十二章 拔刀相向 林华找来一个年轻人，让年轻人带肖尧去休息，自己则火急火燎地离去，应该是去找其他几位长老讨论解药的事了。 年轻人是个聋哑人，不管肖尧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努力了数次后，肖尧终是放弃，他也不能太难为一个残障人士。 给肖尧安排的住处是一个木制的小楼，外部看还算精致，推开门，正对门的屏风上挂了一张虎皮，虎皮极其完整，虎头被制成了标本还保留着。 绕过屏风，肖尧不由被室内装饰吓了一跳，墙上挂的不是象牙就是熊掌，彪悍之风展现地淋漓尽致。 待得聋哑人离开了，肖尧静静地坐下来，运转体内原天经，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嗯？”肖尧突然怔住了，原天经好像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他突然发现，方圆数百米内的火焰仿佛都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耳朵。 他可以通过那些火焰看到周围的人，听到周围的声音。 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打开了一排药柜，药柜里摆放着几排整整齐齐的针剂。针剂是透明的，肖尧还能通过火焰看到针剂的颜色，正是浓墨的黑色。 地下室的一角放着三张行军床，床上绑着三个不着寸缕的人，那是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三人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他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显然都已经昏迷了，他们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检测仪器，实时监测着他们的心跳、呼吸、血压、血糖等各项生理指标。。 白大褂从药柜里取出三支针剂，装在一支针枪上，在三人脖子上分别打了一枪。 做完这些，白大褂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三人的生理数据变化。 “他们竟然拿活人做试验。”肖尧不由地怔住。 不过他不知道三人的身份来历，所以也没有什么立场指责什么。 肖尧控制着意识，在一团又一团的火焰之间转换，寻找着有意思的人和事。 陡然，一间会议室里的谈话吸引了肖尧的注意。 一张圆桌，坐了四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林华。 另外三人都长得极为奇怪，其中之一身高和身体的宽度差不多都在一米五，一对儿绿豆眼都快看不见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团肉球。 第二个人则高得出奇，出有两米来高，可他却瘦得像根麻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了，和那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个人是个老妪，老妪一脸的刀疤，一头长发竟然还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打扮得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全身花红柳绿。 “这个世界的审美走错方向了吗？”肖尧不由地想道。 肉球略带兴奋地问林华：“你是说肖尧可以控制住黑雾？” 林华点了点头。 “不能放他离开，他必须与我们合作。”肉球毫不犹豫地说。 “我们最好是跟他合作，不要试图控制下他。”林华建议。 肉球摇了摇头，道：“你应该知道能控制黑雾对我们的意义，称霸这个世界都不是不可能，如果我们能顺利把黑雾带出去，称霸自然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华蹙了下眉，显得有些犹豫。 麻杆在一旁接话说：“林伯想跟他合作我是理解的，那是因为林伯没看到这一切，如果我们手里有黑雾的制作方法，再有控制黑雾的办法，我们完全不用跟任何人合作。” 林华摇了摇头说：“你们忘了一件事。”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盯着三人。 三人都看向她。 林华接着说：“三水公司给了我们原料，给了我们技术，为什么？” 老妪接话说：“他们不想自己生产，风险太大，我们每年都要为此付出十多条人命，在三水公司人的眼里，我们的命都不值钱。” 林华不置可否，接着说：“有一点儿可以确定，那就是三水公司一定掌握着更大数量的黑雾，并且不排除他们也有控制黑雾的方法。” 老妪摇头道：“我找书店买过情报，他们非常确信，三水公司并没有控制黑雾的方法。” 林华使劲地搓着脸，突然变得沉默。 肉球斜了林华一眼，阴恻恻地说：“林伯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和小白脸谈恋爱的，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 “住嘴。”林华有些急了，狠狠地瞪着肉球。 肉球咧了咧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麻杆轻敲着桌面，说：“如果三水公司也没有控制黑雾的方法，那放他出去，他一定会被三水公司控制住，你觉得他在三水会比我们这里过得更好吗？” 林华突然屏住了呼吸，有些意动，麻杆说得没错，与其实被别人控制，还不如控制在自己手里。 麻杆说得没错，三水公司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控制肖尧，根本不存在什么合作的可能性。 麻杆见说动了林华，接着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三水公司知道肖尧的秘密，还知道他在我们手里，我们守不住他的。” 林华想了想说：“我怀疑肖尧获得了肖家的功法传承，而他之所以能控制黑雾是因为肖家的传承。” 胖子、麻杆和老妪都倏地看向林华。 老妪全身都在颤抖着，说：“那更要控制下肖尧，逼他把传承默下来，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恐怕没那么容易。”林华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说。 “进了我们的森林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再说，这里连个电话都没有，他根本不可能传递信息出去，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啊！”老妪笑了起来，好像已经得到了肖尧的功法。 林华道：“他的功法很邪门，一念之间可以把我们整个森林烧掉，想要控制下他一定要慎重。” 老妪却不以为意，说：“他不过是五阶，我们都已经六阶了，想烧死我们可没那么容易，等把他打疼了，打怕了，就会乖乖听话了。” 肉球气鼓鼓地说：“怪就怪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我在外界都已经八阶巅峰了，一进来竟然被压制在六阶，要不然，控制下他一个小小的五阶火系超能者还不轻而易举？” 一直在偷听的肖尧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竟然还会将修者的修为压制，这倒也给了他生存的机会。 他的超能力再加上小白的速度，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了。 会议室的火炉突然亮了起来，一张人脸从火炉里浮现出来，正是肖尧的脸。 “你们好像吃定我了。”肖尧通过那张人脸说话了。 林华几人全都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火焰人脸。 “你......”林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我本想跟你们合作的，没想到你们不仅想控制下我，还想贪图我肖家的功法，自作孽，不可活啊！” 肖尧的声音是通过火焰传递过去的，透出的却全是冰冷。 他的话音落时，炉子里的火越烧越大，很快便超出了炉子的束缚，将会议室里所有能燃烧的都点燃了。 “兔崽子，我要杀了你。”老妪大吼一声冲门而出。 山坳里到处都是火，火点燃了地下积累多年的枯枝，点燃了一棵又一棵的树，也点燃了木制的房屋。 起风了，很大。 火趁着风势越来越猛，很快便遍布了整个山坳，它就像一只饿极的怪兽，疯狂地吞噬着它所能碰到的一切。 刚刚平静下来的村庄再次倍看起来，有些人身上着了火，有些人到处躲着火焰，还有些人在灭火。 可火又怎么灭得掉，在肖尧有意地控制下，火势只会越来越大。 小白在肖尧的肩头打着盹，好像这一切跟他根本没关系。 肖尧在一片又一片的火海之间奔驰，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村子，他可是太清楚林华超能力的诡异之处，如果要列出一个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名单，那林华一定是其中之一。 骤然，自一片火海中探出一只利爪，竟然还带出了一阵阵的阴风。 利爪是一只人手，却干若枯骨，速度极快，与出膛的子弹相比也不逞多让，目标正是肖尧的胸口。 肖尧在原地划过一道弧线，堪堪避开去。 那只枯骨手却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向着肖尧后心拍去。 肖尧行进中猛一个转身，右手腾然笼罩着大片的火苗，整只手好像都变成了火。 “砰”的一声响，肖尧的火焰大手和那只干枯手掌撞在了一起。 肖尧借这一击之势急速后退，向着山坳口急行。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妪的脸此时才显露出来，那只枯干的手正是那老妪的。 一直在打盹的小白陡然睁开了眼，化为一道流光向着老妪扑去。 老妪反应也是极快，拿手拍向小白。 可小白的速度更快，竟张口咬在了老妪的大姆指上。 下一刻小白就那么凭空出现在肖尧的肩，就好像它一直都在那里。 直到这时，老妪才痛得大叫出声，她的右手拇指竟然不见了。 小白在肖尧肩头悠然自得地咀嚼着什么。 “你把老妖婆的指头吃了？”肖尧有些嫌恶地问。 小白眨巴了下眼睛，赶紧吐出一嘴的碎骨，装出一副作呕的样子。 骤然，肖尧心头警兆顿起，那茫茫的火海之中，一颗狙击子弹正向他后心飞来。 那是一颗特制的子弹，子弹速度很快。射出那颗子弹的枪一定是一把特制的狙击枪。 第五十三章 初见唐晓 感知到狙击子弹的一瞬，肖尧在身后竖起九面火焰盾牌，可盾牌只是减缓了狙击子弹的速度，并没有完全阻止住。 子弹刺破了他右肩头的皮肤，开始发了疯地向肉里钻。 如果不是他在感知到狙击子弹的一瞬侧移了身体，此时子弹就已经刺入他的心脏了。 肖尧脚下不停，继续着前扑的过程。 子弹终是被九面盾牌阻隔后减缓了些速度，只是嵌入肖尧的皮肤，还没有对他的骨头造成影响，如果狙击子弹从他的肩头一穿而过，他的整个肩膀只怕都得碎掉。 肖尧一边警惕着身后的狙击手，一边继续前奔。他完全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看似古老的村落里，竟然还藏了个狙击手。 前冲途中，会议室里那个胖得像肉球的家伙突然出现在林间，阻挡在肖尧前进的路上。 肖尧也不说话，左手飘起大片的火苗，向着肉球的面门拍去。他必须速战速决，如果等到身后的老妪追过来，如果等到林华也赶过来，他就是想走恐怕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大肉球脸上赘肉晃动着，抬右手迎上了肖尧的火焰左手。 “砰”的一声响，肖尧的身形应声而退，就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抛飞十数米才停了下来。 肖尧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左臂都在微微颤抖着。 刚刚那一击，他不像是和大肉球对了一掌，更像是一掌打在了一块儿铁板上。 他的右肩中了枪，现在整个右臂还不能动。 老妪终在这时追了上来，缓缓向肖尧靠近过去。 远处，还有个狙击枪瞄准着他的后心。 “我们应该是有误会。”林华的声音响起。她就出现在肖尧和老妪中间，也挡住了狙击枪的射击角度。 “只是误会吗？”肖尧冷冷地盯着她。 “你跑不掉的。”林华有些不忍，却还是强硬地说。 “是吗？”肖尧哼道。 他的话音落时，肩头的小白突然化为一道流光向着林华扑去。 没有人看到，它的脚下浮现出一道道的火焰纹路，就像一片网络，在那道网格出现的一瞬，整个世界好像都为它静止了，整个森林里只有它自己能动。 下一刻，小白出现在林华的肩头，一排尖利的牙齿贴在了林华的咽喉处，已经有一丝血线从她洁白的颈项渗出，一颗血珠缓缓地向下流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放了她。”那个肉球缓缓向肖尧走去。 “站住。”肖尧轻声地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有震憾力，肉球就那么乖乖地站在原地，抬起的脚也停在半空没敢落下去。 “让他们走。”林华平静地说。 肉球乖乖地侧移数米，把路让给了肖尧。他可不敢真的把那只白貂给惹急了，如果林华真的被咬死了，谁也不知道林伯会不会发疯，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也没人敢忽视林伯的存在。 “你跟我们走。”肖尧冲林华挥了挥手。 林华缓缓地迈动着步子，走到了肖尧身后，走得很从容，一点儿也不像被俘虏的样子。 肖尧前面走，林华紧跟在身后，白貂就趴在林华的脖子上，就像一条围脖。 村庄越来越远了，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 “你有什么打算？”林华就像一个朋友关怀着问。 “没有打算。”肖尧冷冷地说。 林华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失落，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回去吧！”肖尧示意白貂放了林华。 林华深吸一口气，说：“这个世界有三大组织，你要当心。” “噢？”肖尧看向她。 “一个是三水公司，他们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占据了几乎所有的大城市；第二个是书店，他们的书店遍布各地，是一个古老的组织，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存在多少年了，没有他们的触角伸不到的地方，据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情报；第三个便是仲裁庭，他们有最恐怖的高端战力，也只有他们突破了这个世界战力不过六阶的限制。”林华如实说。 “你能控制得住那三个老家伙吗？”肖尧突然开口问。 “我能。”林华点头。 “走了。”肖尧不再说什么，带着小白离去。 林华怔怔地站着，眼圈没来由地红了。 肖尧的速度很快，高大的树木在身后越来越远，直到最后眼前都是一人来高的野草，他离开了森林，来到了一片草原。 天空的月亮格外地明，十数米外的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昼伏夜出的小兽淅淅索索地吃着什么，不远处的矮树上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夜啼，听着有些瘆人。 湿湿泥土的气息，混着浓浓的枯草腐败的味道，让肖尧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夜渐渐深了，举目茫茫，肖尧甚至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只知道只要是远离森林就对了。 他找了一块儿空地坐了。 右肩的子弹还在肌肉里嵌着，要尽快取出来，和那肉球对了一掌，左臂还有些酸痛。这时候如果碰上个不长眼的大家伙还真得费点功夫。 他控制着右肩头的肌肉，将那颗特制的子弹生生挤了出来。 而后又从体内火球挤出一丝黑雾，缓缓游遍全身，待得黑雾完全融入他的肌肉肺腑，疲惫感袭来，这才运转原天经缓缓修复身体。 这个过程中，小白白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偶尔会跑出去一趟，回来时嘴角还挂着些血迹，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碰上了这个杀星。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两个人在追赶。 “不要跑了，没用的。”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刘波？”肖尧腾地想起，正是他从北美回康城时，在飞机上碰到那个超能者，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 肖尧悄悄地起身，缓缓向那两人靠近过去。 远远地，肖尧看不清被追那人是谁，但从曼妙的身影判断应该是个年轻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利刃划破了些，说衣衫不整也不算太过份。 弱势群体不一定都是对的。在搞清楚情况之前，肖尧可不会傻乎乎站出来英雄救美。 “啊！”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呼，前奔的女子突然向下坠去。 “竟然有陷阱？”肖尧心头想着，小心翼翼地向陷阱方向靠近过去。 小白早就化成一道光飞向前。 几乎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小白又回来了，它坐在肖尧肩头，吱吱吱地叫着，手舞足蹈的样子显得很是焦急，好像在催促着肖尧。 “那女的我认识？”肖尧问。 小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小白一对儿小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在肖尧脸上亲了一口。 “秦双双？不对啊！她的身形再黑我也认得出来，再说，声音也对不上。”肖尧自语着。 小白怒极，一脸鄙夷地挥舞着小拳头，那意思好像在说：“看，早知道你想占人家秦双双的便宜。” 肖尧看小白的样子，突然张大了嘴巴，说：“宋欢不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唐晓吧？” 小白这才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去，那是我未来媳妇。”肖尧说着话，突然加快了前冲的步子。 不管唐晓有什么过错，不管刘波因为什么追唐晓，这个偏架必须得拉了。 肖尧心念动时，一个火球凭空出现在陷阱上空，借助火球的光亮和视野，陷阱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陷阱并不高明，甚至有些粗制滥造。一米多宽的阱口用几根枯枝担着，上面附上枯草，如果是白天，多看一眼便能认出来。 可在这昏黄的夜里，再加身后有刘波追着，掉进这个五六米的大土坑也就不难理解了。 “谁？”看到突然出现的火球，刘波警惕地四下望去。 “我们又见面了。”肖尧笑着从一人多高的草丛里走出来。 刘波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他来这里至少也要有十多年了。 “是你？”刘波的脸色突然一阵青一阵白。 “你们星空一处在这儿追杀唐家的大小姐？我很好奇这件事房建国知不知道。”肖尧淡淡地说。 “这件事跟星空一处没有关系。”刘波知道他的身份瞒不住，索性承认了。 当初刘波在飞机上着了肖尧的道，心中本就有怨气，后来，他错把飞机上杀手的出现当成是星空一处的考察任务，他还拼了命在肖尧面前想表现一把。 当机场风波过去，他如愿加入了星空一处，也知道了飞机上的一切，飞机上自以为是的表现不过是一场乌龙，这让他心头对肖尧的恨便更浓了一分。 “把她交给我，我就当没有看见。”肖尧从刘波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这个对手很可能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压制极限。 “她的身上有玉玲珑，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换？”刘波阴翳地盯着肖尧，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玉玲珑？”肖尧不明所以。 刘波突然笑了，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出来英雄救美？今天，你也留下吧！” 就在这一刻，肖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场景，一发狙击子弹正从一公里处向他后心飞来，这是他留在远处的一缕小火苗传回的讯息。 第五十四章 未来媳妇 感知到狙击子弹袭来，肖尧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扑向刘波。 “找死。”刘波的身形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双臂迅速变长，直至过膝，他全身都附上一层薄薄的绒毛，就像一只未进化完全的猿。 肖尧将心一横，体内八团火球倾巢而出，就像八个流星突然从天而降了，携骇人之势砸向刘波。 刘波的表情终是变了，可他无惧，他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在他心里，除非仲裁庭亲至，否则不可能有人杀得了他。 他抬起满是绒毛的左手，要将那八团火球一一拨开。但他显然低估了火球的温度和力量。 火球确实被他拨开了，可他的左手也被烧得皮开肉绽。火球的力量也超出他的想象，每拨开一颗火球，他都要后退半步才能稳住身形。 待得八团火球被他一一拨开，他整个人已经退了五米。 他把左手背在身后，整个左臂都微微颤抖着，脸上惊容未定。 “还要打吗？”肖尧冷冷地看着他。 刘波看了眼不远处的陷阱，牙都快咬碎了，玉玲珑是他必得之物，布局数月都是为了引唐晓落单，陷阱、狙击手，一切都很完美，没想到碰上了肖尧这个变数。 刘波看向远处，那是狙击手的方向，也是他的后手。 也就是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厮心裂肺的惨叫，正是狙击手的叫声。刘波眉头紧皱，轻声怒骂：“妈的，还有人。” 这样想着，刘波突然调过身，不再理会肖尧，加速向远处夜色中隐去。 攻击远处那狙击手的自然便是小白。它攻击完狙击手后重又回到肖尧的肩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陷阱里的少女。 陷阱也就是一个五六米深的土坑，坑内也没有设置什么机关，想来陷阱的设置也比较仓促，能让唐晓踩中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 少女一头长发在脑后简单扎了个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短衫的白衬衣，下摆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一截小蛮腰，下身一件紧身的牛仔裤，整个人极具活力。 “你是唐晓？”肖尧先是问道。 “肖尧？”坑内的女孩儿没有回答肖尧，却是反问道。 “我先问的。” “女士优先。”女孩儿寸步不让。 肖尧无奈，只能点了点头。他自是见过唐晓的照片的，想来自己作为肖家的嫡孙，唐晓见过他的照片也很正常。 “没错，我就是唐晓。”唐晓满是敌意。 “刚刚好像是我救了你。”肖尧哭笑不得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刘波一伙的？”唐晓哼道。 “你都快成我媳妇了，我会和他一起坑你？”肖尧玩味地盯着坑内的唐晓。 “你胡说什么？”唐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肖尧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有些明白了，在外面的时间线上，唐晓应该进来的比他早，她的记忆里应该还没有相亲这回事，因为对她来说这还没有发生。 “也好，等你出去不要缠着我四叔跟我相亲，我还看不上你呢！”肖尧咧了咧嘴，他本来就不想和唐晓扯上什么关系，给她留下点儿坏印象本就在计划之内。 “你放心，我嫁给一头猪也不会嫁给你。”唐晓用大片的眼白看着肖尧。 “刘波，你先别走，我把唐晓让给你？”肖尧对着远处大声叫喊。可空荡荡的草原哪里还有刘波的影子。 “还说跟他不是一伙儿的。”唐晓咬着牙说。 “这小子太没耐心，怎么这么快就跑了。”肖尧装作失望地说。 “拉我上去。”唐晓冲肖尧摆摆手。 “他说的玉玲珑是什么东西？”肖尧突然问。 “露出狐狸尾巴了？”唐晓一脸警惕。 “放心，小爷还不致于抢你的东西，告诉我玉玲珑是什么，我拉你上来，这个条件不过份吧？”肖尧嘿嘿笑着，一脸淫邪地上下打量唐晓，最后还把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蛮腰上。 唐晓哼了一声，把衬衣下摆解开，把那截粉嫩盖住，一声不吭地坐在土地上，不理会肖尧。 “我替你赶走了刘波，还要费劲拉你上来，总得有点好处吧？”肖尧见唐晓吃瘪心头也是大快。 “不要跟我提玉玲珑，换个条件。”唐晓坚定地说。 “告辞。”肖尧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当然不会真的离开把唐晓留在坑里，他只是后退了数米，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嘴里咬了根狗尾草，默默地等唐晓求他。 他有一个判断，刘波为了所谓的玉玲珑不惜与唐家为敌，这个玉玲珑一定非同小可，他还不致于跟唐晓去抢，但搞明白玉玲珑是什么总是有必要的。 约莫五分钟的时间过去，坑内的唐晓在尝试了无数次都无法爬出土坑后，终是忍不住了。 “喂！你不会真走了吧？”唐晓抽泣着问。 “当然没走，我怎么会抛下我未来的媳妇呢？”肖尧突然出现在陷阱口。 唐晓委屈无助地坐在陷阱里，脸上泪眼婆娑，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爱。 “你不要抛下我好吗？”唐晓哭着哀求。 “想好了就告诉我玉玲珑是什么，我马上拉你上来。”肖尧最见不得女人哭，但他也害怕这“哭”只是小女人的手段，强忍着同情说。 唐晓抹了把眼泪，把脖子上一个小铃铛摘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说：“就是这个小铃铛，你也要抢吗？” “什么作用？” “戴上它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唐晓红着眼圈说。 肖尧看向肩头的小白，小白点了点头，示意唐晓说的是实话。 “一个会让人做梦的铃铛？”肖尧有些诧异，不过旋即他又明白，这些梦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就像他每晚做的梦一样。 唐晓摊摊手，催促道：“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拉我上去了吧？” 肖尧摇头，追问：“这些梦有什么不同？” 唐晓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三口气才稳定下情绪，说：“这些梦都是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事，或者已经发生的事。” “可以预测未来？”肖尧有些明白了。 唐晓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肖尧看向小白，小白也点了点头。 肖尧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土坑之中。 “你......”唐晓诧异地盯着肖尧，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五六米的小坑而已，来，我抱你上去。”肖尧张开了双臂，等着唐晓扑进来。 “你想得美。”唐晓恶狠狠地瞪着肖尧，身体使劲地后退，可这个坑直径不过两米，两人待在坑里就显得极为局促了。 “你以为我想下来？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自己走了。”肖尧气道。 唐晓的胸脯不住起伏着，陷入了挣扎之中。 静，死一般的静，有那么两三秒，陷阱内静得可怕。 “好，你不要动。”唐晓终于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去，抱住肖尧的腰，紧紧地抱着，似要把两个人的身体也揉在一起。 肖尧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三四米高，在到达顶点将要下坠之时，抬脚在阱壁上狠狠一踹，借势再次向上，下一刻，两人已然出现在阱口。 唐晓如避蛇蝎般松开肖尧，后退数米才停下来，紧接着把玉玲珑藏在衣服里，双手紧紧地抓着衣领，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肖尧玩味地盯着她，嫌弃道：“长得没有秦双双漂亮，身材还没有宋欢好，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 “你......”唐欢气极，却又无可奈何。 “放心吧！我不会抢你的玉玲珑，我还不致于那么没品。”肖尧斥道。 唐晓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松驰下来。 “问个路，我想去书店，往哪个方向走？”肖尧问道。 唐晓想也不想便指了指自己左边。 “谢谢！”肖尧想都没想，也没有问小白，直接向唐晓右边行去。 “左边。”唐晓错愕地大叫。 “我信不过你。”肖尧哈哈大笑一声，继续前行。 “流氓、坏蛋，别落在我手上，我要你好看。”唐晓小声嘀咕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待得再也听不到肖尧的声音了，这才向右方行动。 她也要去书店，所以给肖尧指了错误的方向，没想到肖尧根本就不信她。 肖尧并没有远去，因为他不确信刘波是否真的离开了，也不确信如果刘波去而复返唐晓有没有自保之力。 他悄悄地跟着唐晓，直到看着唐晓走进灯红酒绿的7号城市才放下心来，他可以让唐晓烦感他，却不能看着唐晓被别人欺负。 肖尧摸出手机，诧异地发现手机竟然有了信号。 “苗玉，在吗？”肖尧对着手机问。 “在。” “这个世界好玩吗？有没有解析清楚？” “基本解析清楚了，这个世界对外界来说是四维的，多了一个可变的时间维度。”苗玉简单地说。 “什么意思？”肖尧不明白。 苗玉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多年，不同的人生阶段就像是不同的电影，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频繁地打开同一部电影，有选择地不断经历某一人生阶段。” “回到过去？”肖尧惊呆了。 苗玉回道：“差不多吧！” “不断经历同一人生阶段，那可以改变过去吗？”肖尧追问。 第五十五章 杀手在哪儿 肖尧问起能不能改变过去，苗玉回答道：“可以逆时间而行的人很少，那些人基本都被仲裁庭吸纳去了，仲裁庭的责任便是纠偏，他们可以容忍有人回到过去，却不能容忍他们改变过去，回到过去的人，所改变的不过是早餐把油条换成了包子，却很难改变生老病死这种大事件。” 肖尧想了想问：“我来这个世界才两天，如果我是时间行者，我可以回到五天前吗？” 苗玉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一回去就会被仲裁庭盯上，你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地回到原来的时间线上去。” “仲裁庭的人很强吗？”肖尧问。 “当然，最弱的都比你强。”苗玉丝毫不怕打击了肖尧。 肖尧气馁，换了话题，问：“有没有秦双双的消息？” 苗玉道：“目前还没有，这个世界城市的面积不到10%，有摄像头的地方更少，茫茫荒原我根本无法监控，如果她有意避开摄像头，又久居荒原，我恐怕是没机会见到她的。” “如果有她的消息尽快告诉我。”肖尧说。 “怎么样才能成为时间行者？”肖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苗玉解释道：“时间行者就像是一种超能力，也许有一天你早上醒来，会发现面前出现数道光门，每一扇门后都是一段新的人生。” “跟我说说书店吧！”肖尧无奈，看来想成为时间行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苗玉半晌没有回话。 “怎么了？连你也查不到吗？”肖尧刺激苗玉。 苗玉猜测道：“书店是一个很古老的势力，卖书是他们最表面的生意，贩卖情报才是他们的最大收入来源，后来，有一个杀手组织莫名其妙地加入进去，给书店带来了一个新的业务，那便是暗杀。” “仲裁庭不管吗？”肖尧诧异地问。 “仲裁庭只管逆时间的事，别的一律不管。”苗玉说。 “你能进入他们的情报系统吗？”以前苗玉总是炫耀自己攻破了哪个防火墙，进入了哪家的数据库，可此时苗玉好像在回避这个问题。 “书店也有一个人工智能，跟我很像，他们的数据堡垒很强，我进不去。”苗玉如实说。 “人工智能？你跟他交过手吗？”肖尧有些惊到了。 “我们正在交锋，我也正在解析他的底层代码，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缴械投降了。”苗玉自信满满地说。 “别被人同化了。”肖尧提醒道。 “怎么可能。”苗玉说完便消声匿迹了，应该找那个人工智能战斗去了吧！ 肖尧认准了方向，简单问了个人便找到了书店所在的位置，在这个世界，你可以不知道哪儿有饭店，不能不知道哪有书店。你的小猫找不到了，你不用发寻物启事，找书店就够了。 苗玉的情报获取能力太过依赖电子产品，他只能找书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秦双双的线索。 书店的一楼是真的书店，好多人在那里看书、选书。 二楼是一间又一间的隔间，每个隔间有一台电脑，把你的需求输入电脑，人工智能便会自动给出报价，如果你认可那个报价，就可以在线付款，人工智能会给你生成一份合同，付完款，签完合同你就可以等消息了。 肖尧找到一间隔间，在电脑上输入找人，他把父亲的照片和名字输入进去。 很快，一个机械合成的女声略带冷硬地说：“关于他的一切信息都无可奉告。”说话的显然是人工智能。 “什么意思？”肖尧问。 “我的权限不够高，民用查询无法查到。” 肖尧脑海中灵光一闪，忙问：“也就是说你们的数据库里有他的信息，但你权限不够，如果权限够高的话是可以查得到的，是吗？” “对。” 肖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寻找父亲的信息，就从书店入手吧！民用查询不够，那就找他们高层去找。 他又把秦双双的照片和名字输入进去，静静地等着人工智能回复。 “此人已买断信息，无法查询。”人工智能用清脆的女声回复。 “什么意思？”肖尧有些懵了。 人工智能耐心地解释：“她付了一笔钱，选择隐藏自己的信息，没有人可以从我们这里查到关于她的一切。” 她为什么隐藏自己的信息？是因为敌人太强大，敌人太多吗？肖尧不由地担心起来。 肖尧眼珠转了转，问：“如果我出的钱比她买断的钱多，我可以中止她的买断吗？” “不行。”人工智能毫不犹豫地回道。 “她的买断合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肖尧又问，在他看来，如果能得到这个信息，那就能大概知道秦双双进入诡秘之地的时间点。 “无可奉告。” 肖尧心下稍安，这意味着，他查不到，那别人也查不到。 “我可以给她传递信息吗？”肖尧又问。 “可以。” “我是肖尧，我来了，来见我。”肖尧敲上一行字。 “一万块联盟币。”人工智能很快回复道。 “你们怎么不去抢。”肖尧惊呆了，只发一条信息，竟然要他一万块。 “交了钱就可以签合同。”人工智能也不气恼。 好在外界的联盟币在这里也能流通，要不然肖尧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肖尧刚从书店离开，唐欢就走进了刚刚那间隔间。 “他查了什么？”唐晓问。 “唐店长，他查了他父亲和秦双双的信息。” “没给他吧？”唐晓又问。 “当然没有，不过他给秦双双发了信息。”人工智能说完，空中突然出现一行字，正是“我是肖尧，我来了，来见我”。 所谓的信息安全，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唐晓点头道：“发了吧！” “好的。” 唐晓回到自己的店长办公室，将脚翘在办公桌上，轻敲着椅把，不断地思索着什么。 许久，她似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自语着：“很多人都说你是肖家弃子，我把你招到书店里来，看看你的成色，看能不能为我哥所用。” 肖尧刚走出书店，手机上收到一条招聘信息：本书店现招聘图书管理员一名，如果您感兴趣，可凭本信息到书店人事部面试。 信息很简单，就像是为肖尧量身定制的：刚来这个世界，没有落脚点，书店就给他送上一份工作；他想寻找有关父亲和秦双双的信息，而书店又是这个诡秘之地的情报中枢。 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回身再次走进书店，径直来到一楼的人事部，拿出手机短信给人事主管看。 人事主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看着很是干练。 人事主管只是看了看信息来源，便什么也没问，直接给肖尧一本培训手册，让他先回去学习，等考试合格便能上岗。 同时，他还给了肖尧一把单间宿舍的钥匙。 肖尧懵懵懂懂地走进宿舍，一时间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他简单地翻了翻培训手册，发现中间还夹了一份试卷，上面还有答案，想来这就是人事主管所说的考试吧！ “不会是个圈套吧！怎么会这么容易？”肖尧哭笑不得地自语。 不过想想又作罢，堂堂的书店组织，怎么会给他一个游戏小白设什么圈套，在外界他可能是个人物，在这诡秘之地，他还真一文不值。既来之则安之吧！ 人事部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轻声问人事主管：“刚刚那小伙谁啊？主管怎么啥都不问就录了？” “店长亲自招的人，你还是别乱打听了。”主管嘘了一声，小声说。 “有关系就是好，我们入职都面试了好几轮，完了还得做什么测评，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了测评的路上。”那小姑娘咧了咧嘴。 主管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斥道：“好了，好好干活儿去。” 小姑娘耸了耸琼鼻，一脸不满地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 肖尧疲惫地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很快便昏昏睡去。 梦里，他突然出现在一个电梯里，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楼层已经按下了11层，那是最高层。 他不知道杀手会在哪里突然出现，但在这密闭的电梯里一定是最不安全的。 他迅速把每一个楼层都按下去，电梯不管在哪个楼层停下，他都必须立即离开电梯。 电梯在7楼停了下来，他闪身从电梯里出去。 电梯的对面便是步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中年人梳着大背头，靠在门框上抽着烟；一个束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提着垃圾袋从他身旁走过，还下意识拿右手在鼻尖处扇了扇，微不可察地瞪了大背头一眼。 扔完垃圾，女孩儿小跑着离去，避免多吸一口二手烟。 楼道里一个西装男正全神贯注地煲着电话粥，眼神中满是柔和，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抱着一叠文件从他身旁跑过。 肖尧皱了下眉，这些人都不像是杀手，貌似杀手杀人也不会挑在这样一栋办公楼里杀人。 以前，他的梦里都会出现杀手，今天应该也不例外。 这样想着，肖尧努力从周围的蛛丝蚂迹中判断着线索。 墙上有一张人事结构图，位于最上方董事长的位置上赫然写着刘波的名字，还留着他的照片。 “真的是刘波吗？”肖尧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最后确定，那就是刘波无疑。 第五十六章 强势嚣张 “这是刘波的公司？”肖尧盯着那张照片再三确认，不由在心里诧异地问。 他眼珠子转了转，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迅速离开这栋大楼，躲避可能暗藏的危险，另外一个便是找到刘波，刘波很可能就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根源。 他拉住一个正抱着文件夹赶路的女孩儿，笑问：“请问刘波的办公室在哪？” “你找刘总？”女孩儿疑惑地盯着肖尧。 肖尧点了点头。 女孩儿指了指楼顶，说：“刘总办公室在十一楼，不过他今天应该不在。” “不在？那现在谁在十一楼？”肖尧有些诧异，如果刘波不在，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儿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董事会正在开会。”说完，女孩儿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脸懵的肖尧。 肖尧想起来电梯里按下的楼层便是十一楼，那么董事会可能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和刘波的仇怨已无法调和，既然来了，那就到十一楼看看，如果见不到刘波本人那就给他们带来点儿其他的麻烦，谁让那不长眼的东西试图欺负唐晓呢。 这样想着，肖尧重返电梯，重又按下了十一楼。 十一楼的会议室里，七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在大声地争论着什么，门口有七个保镖正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七个人争吵，他们早都习以为常了。 肖尧径直推门走进了会议室，这时才有两个保镖注意到他。 肖尧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用压过七个人的声音大声地问：“刘波呢？” “刘波已经回归原世界了，你是谁？”一个五十多岁的西装男厉声斥问。 肖尧咧了咧嘴，右掌心突然浮现一个火球，火球飘飞到那西装男面前，散发着极致的高温。 “现在我问，你答，OK？”肖尧怒道。 那西装男下意识地看向门外，明显在等着保镖冲进来。 下一刻，肖尧右手轻轻下压，火球拍落在会议桌上，实木的会议桌霎时燃烧起来，噼啪之声不绝。 紧接着，七团火球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七位董事的头顶，还不时有火星散落，也许下一秒就会有火焰将七人淹没。 “不要冲动。”两个保镖举着手枪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肖尧。 肖尧悠然地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淡定地威胁：“如果我死了，这七个人都会变成火人。” “你想干什么？”那个西装男冷静了些。 肖尧盯着他，两三秒钟后才说：“刘波想杀我未婚妻，你说我想干什么？” “唐晓是你未婚妻？”那西装男脱口而出地问。 “看来你是知道刘波想杀唐晓了？”肖尧语调很轻，但说出的话却极具压迫感。 “冤有头债有主，刘波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你找我们做什么？”西装男语气弱了些。 “你们知道他要杀唐晓，但你们却没有阻止，那你们就是从犯，主事的刘波如果没有出现，你们就要承担这个责任。”肖尧居高临下地盯着众人，眼神就像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每个人心上。 肖尧毫无道理的霸道把一众人都震住了。 “你......”西装男气得脸都涨红了，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这事儿怎么才能了结？”另一个五十来岁的光头问。 “给你们十分钟，把大楼的人清空，从今天起，这栋楼归我了。”肖尧淡然说，这意思很明显，你们这公司归我，你们全都被解雇了。 “不可能......”光头的话音还没落，他头顶的火球已缓缓落下，他已经能感受到头顶的温度，头皮似乎都传来一阵烤肉味。 “我没意见。”西装男咬了咬牙赶紧表态。 “我也没意见。”又一人附合，形势比人强，这会儿逞强不会有任何好处，再说，这栋楼被占了他们就不能再买一栋楼？如果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也没意见。” “......” 很快，七个人都同意了，虽然不情愿。 肖尧转向那七个保镖，淡淡地说：“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后这栋楼里如果还有人，我就把这七个老东西做成烤肉。” “快去。”光头男子大声喝斥着自家的保镖。 “是。”一个保镖领命迅速下楼去了。 “快去。” “快去。” “......” 七个人都喝斥着自家保镖。 七个保镖执行力也是真好，转瞬便消失个干干净净。 光头男见头顶的火球又升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皮，试探着问：“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 “肖尧。” “肖家的肖尧？”光头男子诧异地问。 “是。” 光头男子不敢说话了，肖家和唐家联手，肖尧又穿着这身工作服，给他个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在外界，他们或许还能利用一下星空一处的关系，可在这里，他们只是一家大一点儿的商贸公司，除了钱，他们什么都没有。 一个大胖子也说话了：“刘波在设局之前我们也有反对意见，但刘波觉得值得冒险，最后我们拗不过他，毕竟他是董事长啊！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不是？” “你们想过结果吗？”肖尧哼问。 胖子叹道：“想过，刚刚我们还在争论我们可能的风险。”不过他眼神闪烁着不敢和肖尧对视。 “什么结果？”肖尧笑看着他。 胖子盯着不再燃烧的会议桌面，说：“最坏的结果是书店派杀手把我们这栋楼里的人全都杀了。” 肖尧皱了下眉，一时还想不明白刘波对唐晓设局，为什么书店会这么大动肝火，不过他也不好这时候问。 “但你们好像不怕。”肖尧笑吟吟地问。 胖子叹了口气，说：“我们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把公司整体送给书店，为刘波的莽撞买单。” 肖尧再次皱了下眉，不想去争取什么，他还没搞明白这件事到底跟书店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判断自己还在梦中，在梦里争取到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接下来，众人开始历数刘波的罪过，不过肖尧把听力都给屏蔽了，实在见不得这些人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现实，在你还有权有势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围在你身边，等你失去那些权势便会树倒猢狲散，这一切肖尧都曾经历过。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七个保镖都气喘吁吁地回来，其中一个保镖站直了身体，大声说：“楼内员工已经清空，请您检阅。” 肖尧嚣张地把烟灭弹在桌面上，再次吐出一个烟圈 ，说：“走吧！”说完向门外走去。 一楼大厅门口，肖尧吹了声口哨，收回七个老家伙头顶的火球，说：“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了，你们这家公司关门了。” “当然，当然......”胖子唯唯喏喏地说。 待得七人走远了，肖尧刚刚长出一口气，突然心头警兆顿起，来不及思考危险在哪里，他先是在身后凝聚数个火焰盾牌，而后一个矮身重又回到大楼里。 “砰”、“砰”两声响，两发狙击子弹击中门口的台阶，如果慢上一分，两颗子弹就会同时命中他的身体。 肖尧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弹坑，判断着狙击手的方位。 两个狙击手藏在两个方向，相隔数公里，子弹却几乎同是到达，封住了他多个闪避方位，是狙击高手。 肖尧控制着两缕火苗向东西两个方向飘去，他也借助火苗的视野寻找狙击位置。 很快，两个狙击点都被找到了，但狙击手早就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肖尧清醒过来，梦就这样结束了。 这场梦在一个电梯里开始，又在大楼的门口结束，没头没尾，所碰到的危险不过是两发狙击子弹。 肖尧来到窗前，思索着来到诡秘之地这一天所碰到的一切，思考着这个世界的势力版图和生存规则，也思索着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那个梦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很显然，这个世界也有关于父亲的信息，只是级别低的人接触不到，他要做的便是接触到书店的高层，挖掘关于父亲的一切。 念及此，他直接起床洗漱，然后径直到人事部参与测评。开玩笑，带答案的测评试卷都拿到了，如果再测评不过，他真的要找一块儿大豆腐撞死了。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不太真实。甚至让肖尧有一种错觉，他就是那个受命运眷顾的天命之子。 穿好工装，带好工牌，肖尧敲响了店长办公室的门，人事主管说他的具体工作要由店长亲自安排。 “进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肖尧有些诧异，那个声音好熟悉，是谁？ 推开门，办公桌后，一张笑意连连的脸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唐晓？”肖尧有些惊呆了，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入职会如此顺利。 腾地，他又想到了刚刚的梦。如果唐晓真的是这家分店的店长，那就不难理解为何那几个老家伙一直把书店挂在唇边。 可是，以前他的梦虽然真实，但都是虚拟的环境，这次的梦为何直接走进了现实？那些他在现实里还不知道的信息梦里却都已经开始映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唐晓突然换了副面孔，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可以退出吗？”肖尧苦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门。 “你刚跟我们签完合同就想溜？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诡秘之地无法生存？”唐晓威胁道。 第五十七章 当梦走进现实 肖尧盯着唐晓那张脸，突然有些无力，昨晚才居高临下地威胁过唐晓，这么快就被反威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现时报吗？ 既然不能退出，那就想办法生存下去，再说，要想得到更多关于父亲和秦双双的信息，他也不得去接触书店的高层，眼前不就是机会吗？ 这样想着，肖尧自顾自地搬了张椅子，在唐晓对面坐了，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办公桌上，明目张胆地盯着唐晓的俏脸。 还别说，这么一看，肖尧竟有些意醉沉迷，这张脸的精致程度虽不及秦双双，但也绝对差不了几分，少了几分媚态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这是唐晓的主场，她自不会弱了气势，她毫无淑女形象地把脚支在办公桌上，两支恨天高的高跟正对着肖尧的鼻尖。 肖尧自讨了个没趣，乖乖地坐直了身体，公事公办地问：“你把我招进来有什么企图？” “你想查你父亲和秦双双的信息？”唐晓开门见山地问。 “是。” “那就是你有求于我了？”唐晓歪头盯着肖尧。 “是。” 唐晓依然淡笑着说：“在这里证明你的价值，我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信息。” “需要我做什么？”肖尧知道大菜要来了，严肃下来。 “先去让听云贸易公司关门。”唐晓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听云贸易公司？是刘波的公司吗？”肖尧猜到了什么。 唐晓满意地点点头，说：“刘波是他们董事长。” 那一瞬，肖尧直接呆住了，昨晚的很可能不是梦，是今天将要发生的事啊！这不是玉玲珑拥有的能力吗？自己该不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时间行者吧？ 唐晓拿手指在肖尧眼前晃了晃，不满道：“想啥呢？” 肖尧眨巴下眼睛，收回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你们书店好像有杀手组织吧？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刘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何必让我一个小白出马？” 唐晓摇了摇头，说：“昨天本来只是个商务宴请，可刘波竟然在我的酒里下药，我侥幸逃了出来，却一步步跳进他们的陷阱，这件事不应该用暗杀来收尾，要杀也不可能只杀他一人。” 说完，唐晓盯着肖尧，用最平静的话表达着自己的杀意，与她美丽的脸庞极不相符。 肖尧点了点头，明白了。 在这里唐晓是堂堂书店店长，在外界，他是五大家族之一唐家的大小姐，可她竟然差点儿被刘波设局擒住，这件事需要闹大，越大越好，也需要刘波付出足够多的代价，这是书店店长的尊严，也是五大家族的尊严。 “听云贸易公司和星空一处有没有关系？”肖尧又问。 唐晓点头说：“星空一处的资源全都在听云贸易公司的框架下。” “让听云贸易公司关门就是直接和星空一处开战，你想好了？”肖尧提醒。 “我不在乎。”唐晓哼道。 顿了下，唐晓突然问：“你在乎吗？” “我更不在乎。”肖尧无所谓道。 “那就好，需要协助吗？”唐晓松了口气又问。 “不用，单枪匹马足亦。”肖尧自负地说。 “准备好后你就可以出发了，等你回来我就把秦双双的信息给你。”唐晓狡黠地笑着。 肖尧想起了昨晚了梦，他记得那个胖子董事说过，都有董事想要把整个听云贸易公司整体打包送给书店了，如果那个梦真的是预言，那他可以想办法把听云贸易控制下来。 “要不要把他们全都杀了。”肖尧突然问。 唐晓瞪了他一眼，反问：“你很喜欢杀人吗？” “不喜欢。” “如果刘波还在，当然要杀了，其他无辜的人就算了。”唐晓叹道。 “恐怕刘波已经离开诡秘之地了。”肖尧想起梦里的事。 唐晓哼道：“那就让听云贸易公司关门，这是底限。” “明白。”肖尧心下稍定，按昨晚梦中的情况，这个结果应该很好实现。 两个五大家族的年轻人，就这样拉开了和星空一处的战幕。 肖尧穿好了工装，打开手机，调出唐晓发给他的地图，判断好方向，向着不远处的一栋办公楼走去。 他知道，此一去，自己就会被贴上书店的标签，在外界，他也会被人和唐家扯上关系，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他不知道星空一处对诡秘之地的渗透有多深，不知道他们的势力在这里有多大，不过仇恨的种子早已埋下，忍气吞声不是唐晓的人生选项，更不是他肖尧的人生选项。 他不介意和星空一处的仇恨更深一些。 这个世界没有政府，控制这个世界运行的是各大势力集团，星空一处在外界隶属于联盟政府，可在这里，他们就是无根浮萍，肖尧真没什么好怕的。 他穿着书店工作服，径直走向听云贸易公司的大门。 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悠然地趴在肖尧的肩头。 肖尧有些诧异，昨天的梦里可没有小白，这个小白不在冥冥的命运之中吗？那它可是个最大的变数。 如果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听云贸易公司的大楼安保水平并不高，他单枪匹马就把大楼给搅了个天翻地覆。今天又有了小白，事情只怕会更加顺利。 肖尧轻抚了抚小白身上的绒毛，加快了步子。 地图上的目的地是一栋十一层高的办公楼，办公面积数万平米，把一家贸易公司做这么大也殊为不易了，没有几百亿的销售额都没必要在一个城市这么铺张。 可是，这又如何？ 看到大楼门前的广场，肖尧几乎就可以确认了，昨晚那不是梦，就是今天的预演。 大厅的一角坐了个保安，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看到陌生的肖尧走进来，保安站起身，冷冰冰地问：“你找谁？” “我找刘波。”肖尧直接说。 “你找我们刘——总——？”保安故意拉长了“刘总”这两个字。 “我找刘波，他在吗？”肖尧气势逼人。 保安被肖尧的气势所慑，表情反倒是柔和了些，问：“您有约吗？” 肖尧上下打量着保安，指责道：“帽子都歪了，上班玩手机，不想干就不要来了，干这份活儿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 保安下意识地把帽子扶正，一时间有些发愣，不知道眼前这个肖尧是何方神圣。 “好好干活儿，不要再玩手机。”肖尧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前台，留下保安在风中凌乱。 “嗯？”看到前台女孩儿的脸他突然愣住了，前台的女孩儿他竟然认识，正是他在178号服务站那家酒店的前台，方欣。 肖尧记得，当初在178号服务站入住洒店时，他还调侃方欣，说怪兽来了要保护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是你？”方欣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刘波在吗？”肖尧面色不善地问。 方欣似是没有看出肖尧的敌意，向前靠了靠，小声说：“刘总昨晚连夜离开了诡秘之地，说是外界有事儿要他去做，今天公司都忙晕了，董事会正在开会讨论股权转让的事。” 说完，她还四下看了看，似是生怕有人听到了她的话。 “我去十一楼会议室看看。”这样说着，肖尧便径直走向电梯。 “等一下。”方欣叫住了他。 “怎么了？”肖尧玩味地盯着她。 方欣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议室在十一楼？你来过？” 肖尧怔住，只能点了点头，他总不能告诉方欣他昨晚梦里来过。 方欣用双手在唇间捂成一个喇叭，在肖尧耳边轻声地说：“七个董事都在，他们各带了一个保镖......”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肖尧。 方欣并不傻，她早就看出来肖尧今天是来者不善，这是想让肖尧知难而退。 “才七个？”肖尧咧了咧嘴，不以为意地继续走向电梯。 保安盯着肖尧的背影问方欣：“你认识他？” 方欣点了点头。 “这人什么来头？”保安试探着问。 方欣盯着肖尧的背影，想起来肖尧在外面世界里把酒店的房门都砸了，老板却连什么都没说，都没敢让人赔，后来，还听说肖尧和明星秦双双出双入对，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个大人物。 “反正是大人物。”方欣脱口说。 保安松了口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庆幸没有和肖尧爆发什么实质的冲突。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中最重要的一条，有些人不得能罪，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进电梯，肖尧没有直接上十一楼，而是先按了七楼，他很好奇，实际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跟昨晚的梦一模一样。 七楼到了，肖尧走出了电梯。 电梯的对面就是步梯，那个背头男正悠闲地抽着烟，马尾辫女孩儿又来送垃圾了，跟梦里一样，她拿手在鼻尖前扇了扇，扔完垃圾快步离去。 楼道里那个煲电话粥的家伙还在煲，白色连衣裙女孩儿再次抱着文件走过，墙上的人事结构图跟昨晚一样，丝毫不差。 肖尧转身再次走进电梯，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问路了，这一切和他的梦一模一样。 第五十八章 仲裁庭插手 十一楼的楼道里，那七个保镖还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电梯门开时，小白化为一道光冲了出去，下一刻，小白又跑了回来，有两根右手食指被它丢在了过道里。 紧接着才听到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另外五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肖尧就已然甩出五个火球，仅一瞬，那五人就已然变成了五个火人，全身衣服都开始燃烧起来。 七个保镖就这样瞬间被解决了。 走道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压过了会议室里的争吵声，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肖尧推门走了进去。 “你是谁？”那个五十多岁的西装男上下打量着肖尧，警惕地问。 肖尧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了，然后指了指自己工装上的书店标志，说：“你们应该都认识这个标志。” 肖尧可不准备按昨晚梦里的剧本走下去，他抬手先解决七名保镖，直接震慑这七个董事，接下来就只剩下以势压人了。 西装男微眯着眼，道：“你想拿书店压我们？” 肖尧冷笑一声，随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烟盒，也不管这烟是谁的，抽了支烟出来，给自己点上，冲着那西装男吐出一个烟圈，说：“我就是压你们。” 西装男脸色阴沉着，问：“你什么意思？” 肖尧歪头看着西装男，道：“唐晓是我未婚妻，刘波是你们董事长，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刘波做过什么。” 西装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疑惑地问：“唐晓是你未婚妻？” “你有意见？”肖尧面无表情地问。 西装男气势弱了些，说：“冤有头债有主，刘波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你找我们做什么？” 肖尧摇了摇头，小声自语：“还真是没有创意，跟昨晚说的一样。” “你什么意思？”西装男显然听不懂肖尧在说什么。 “我说，刘波要杀我未婚妻，你们全都知情，却全都没有阻止，你们全都是从犯，他跑了，你们就得承担这个责任。”肖尧环伺众人，一如既往地霸道。 “你......”西装男的脸像昨晚一样涨红了。 “这事儿怎么才能了结？”光头像昨晚一样问。 肖尧狡黠地笑了笑说：“那要看你们能给什么条件。” 七个董事面面相觑着，没人愿意先说话，就像谈判刚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去，那后面还怎么谈？ 肖尧像看一群小白兔一样看着众人，问：“你们有认识我的吗？” 七个董事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爷爷叫肖远征，我叫肖尧，别拿一些打发叫花子的东西出来丢人现眼。”肖尧把脚翘在会议桌上说，此时的他不像是大家族的子弟，倒更像是一个地痞混混。 紧接着，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是肖家嫡孙，一个是唐家大小姐，这两大家族任何一家发疯都能让他们七家老小在原世界没有立足之地。 唐晓还是这诡秘之地一家书店的店长，手下本就有无数凶残的杀手，他们听云贸易公司虽然也有些规模，但在书店眼里依然不够看。 星空一处一直都说要支持他们在诡秘之地的发展，可派来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见到危险都躲着走，除了会巴结领导什么也不会。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星空一处尽是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 光头眼珠子转了转，说：“书店没有直接派杀手来，我想书店也是愿意谈的，不如小哥先提出条件来，我们就是拼着把公司卖了也要满足书店的要求。” 肖尧轻敲着会议桌面，说：“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唐晓派杀手把你们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杀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眼一声不吭的七人，接着说：“第二，把刘波的股份全都给我。” “刘波占了百分之七十六的股份，你全都要吗？”光头男诧异地问。 肖尧脸色不变，心底却是有些吃惊，在原世界，刘波不过是星空一处的小人物，可在这里，他竟然是星空一处明面上的掌舵者。 是星空一处无人？还是刘波太过善于钻营？ 顾不上去思索这些，肖尧冷哼着问：“你有意见？” 光头脸色极不好看，在肖尧看向他的一瞬，他乖乖地低下了头，不敢和肖尧对视。 “我有意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再次推开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缓缓飘了进来。 黑袍人的出现令得肖尧心头警兆顿起，仲裁庭插手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昨晚的梦里他并没有对七个保镖出手，梦里，他也只是让听云贸易公司关门。而今天，他不仅把那七个保镖打残，还要让听听云贸易公司易主。 那七个保镖应该并不是什么关键人物，他们的生死并不会影响到世界的发展，难道说这家贸易公司的归属很重要吗？ 肖尧把意念探向黑袍人，却是什么也感知不到，黑袍人好像只是一个三维的投影，他的意念竟直接穿过了黑袍人，就像穿过了一团雾。 高手，至少在七阶以上，而肖尧此时不过才五阶。 肖尧警惕地盯着黑袍人，黑袍人也冷冷地回望着他。 七个董事也有些傻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们在诡秘之地算不上大人物，听云贸易公司也算不上顶尖的公司，三水公司都懒得收他们的保护费，可他们竟然被仲裁庭盯上了。 “你是谁？”肖尧丝毫不惧地问黑袍人。 “仲裁庭，日正。” “你想阻止我？”肖尧问。 “我必须确保时间线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日正的声音就像一根根冰锥。 “什么是正确的方向？”肖尧哼道。 日正略侧了下脸，显然没有料到肖尧竟然这样质问他，高高在上的仲裁庭何时被这样质问过？ 突然，日正动了，没人看到他怎么动的，他那干瘦枯干的手已然卡在肖尧的喉咙上，速度之快令得肖尧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没有人怀疑，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要了肖尧的小命。 “你要杀我？”肖尧知道仲裁庭的职责是保证世界不会被时间行者带偏了方向，他们并不会滥杀。 日正在听到这句话时干枯的手松了松，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 “事情必须按正确的方向发展。”日正再次说。 “还是那句话，什么才是正确的方向？你们认为的正确才是正确吗？”肖尧讽道。 “没错。”日正不带任何情感地说。 “你们不想让我控制听云贸易？”肖尧问。 “是。” “如果我让听云贸易公司关门呢？”肖尧又问。 “也可。” 肖尧明白了，仲裁庭可以容忍听云贸易公司关门，但不能容忍听云贸易落在肖尧手里，又或者说落在书店手里。 肖尧想了想说：“听云贸易关停，那他们原有的业务会分拆给其他贸易公司，你们仲裁庭依然可以掌控，如果听云贸易落在了书店手里，便有可能会超出你们的掌控，我没说错吧？” 日正干枯的手又紧了些，显然他们的心思被肖尧猜到了。 “听云贸易究竟有哪些业务能让你们仲裁庭这么警惕？”肖尧猜测着问。 “死。”日正紧咬着的牙缝间突然崩出一个字，下一刻他的手便开始收紧，再聊一会儿，他的秘密就全都被肖尧给挖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肖尧肩头一直打瞌睡的小白突然睁开了眼。发出一声尖厉的“吱”声，那声音就像刺耳的电锯切在了钢板上，令得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日正的脸色在这一刻陡然大变，他惊恐地松开肖尧的脖子，踉跄着后退三步，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竟迈不出第四步去，哪还有一点儿盖世高手的样子。 肖尧也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小白那声“吱”确实很刺耳，但也仅仅是刺耳而已，为何这个日正会被吓成这个样子？这不科学啊！ 日正最其码也是七阶高手，小白有七阶的速度，但攻击力顶多也就六阶，怎么会令得日正如此恐惧？ “白帝，竟然是白帝。”日正喃喃着。 “滚。”肖尧对这个盛气凌人的日正没什么好感，便趁着小白的威势吼了出来。 “白帝必须跟我回仲裁庭。”日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说。 “你是不是有病？”肖尧被日正给气笑了，一分钟之前日正被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这会儿竟然还想抢小白？ “白帝必须跟我回去。”日正简单地重复着，言语间，他身上的杀意已然开始弥漫。 话音落时，他周围的空气开始躁动起来，无数个气旋出现在他周围，就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龙卷风。 大气旋里包裹着数个小气旋，小气旋的尽头可能又是一个大气旋，大或者小在日正身边已经模糊了边界。 虽然看着只是一个个气旋，但肖尧知道那些气旋就跟锋锐的刀片并没有什么区别，要是自己碰上大概率会被分尸。 肖尧紧紧地攥着拳头，随时准备把体内九个火球全都抛出去，在把火球抛出去时，他会借这一抛之势急速后退，用后背撞开身后的玻璃从十一楼一跃而下。 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小白身上，只有逃回书店，才有一线生机。 黑袍人还蒙着脸，可肖尧分明从黑袍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轻蔑，一丝嘲讽。 肖尧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心头火起。可他知道，眼前的人实力强他太多，他底牌尽出只怕也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对方属于仲裁庭，势力之强还要凌驾于三水公司和书店之上。 第五十九章 仲裁庭也管不了的人 面对强大且强势的日正，肖尧只有先想办法退走，不能和其正面硬刚，就两人目前的实力对比，如果正面对抗肖尧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就在肖尧准备行动之时，肩头的小白再次发出了“吱”的一声。 尖厉的电锯声再次响起，日正周身如刀片般的气旋竟如雪片落在了火炉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转瞬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日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全身肌肉都微微颤抖着，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好像碰上了天敌，所有的手段在小白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肖尧诧异地转过头，看向肩头的小白，小白的表现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小白此时正嚣张地向日正挥舞着小拳头，做出一个吡牙的动作，想扮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可它的模样却显得有些可爱，这个样子怎么会让人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日正喃喃着，呆呆地杵在那里，就像一根竹竿。 “你走吧！这里的事你不要再管。”肖尧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尊大神，如果能把对方逼走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日正身体闪烁了下便从原地消失了，就像是3D投影的设备被关掉了电源。 看到这一幕，七个董事如霜打的茄子，全都蔫了。 肖尧刚出现时，他们还满心幻想地抵抗一下，幻想着可以通过讨价还价多争取一些利益。 日正的出现甚至让他们看到了逼退肖尧的希望，他们甚至都想看到肖尧出丑。 没有一人想到，不可一世的仲裁庭代表竟然被一只白貂给吓退。这还谈个屁？仲裁庭几乎就是来给肖尧呐喊助威啊！一个把仲裁庭都逼退的肖尧，他们一家商贸公司还怎么抵抗？束手就擒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肖尧悠然地拉了把椅子坐下，顺手从桌上拿了个烟盒，也不管是谁的烟，更不管烟的主人有没有意见，自顾自在点上一支，对着屋顶吐出个烟圈。 “无监管状态就是好啊！”肖尧轻松地自语着，在他眼里，听云贸易已经是砧板上的肉。 西装男装了装胆，说：“诡秘之地由仲裁庭、三水公司和书店三方共治，我们以前也曾向刘波提议在三方中寻求一方来保护我们，但刘波拒绝了，现在看来，刘波很可能跟仲裁庭已经有联系。” 说完，西装男盯着肖尧的反应。 肖尧回望着西装男，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意图。西装男是想拿仲裁庭给他压力吗？难道他认为自己会忌惮仲裁庭转而放过他们？ 还是说他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又或者他已经开始贩卖关于刘波的信息，好让自己在新的山头有立足之地。 光头男子盯着肖尧接话说：“肖总需要评估仲裁庭的反应，现在谁也不确定仲裁庭会不会派出更强的战力来。” 大胖子一双绿豆眼转了转，顺着西装男的话说：“刘波的股份转让是小事儿，我们几个一会儿就可以把文件准备好，不过我还是建议肖总先要把仲裁庭摆平了。” 西装男接过话茬，说：“也不一定摆平仲裁庭，但跟他们谈一个结果还是有必要的，书店和仲裁庭怎么决定我们的归属我们都能接受，但个人感觉双方的谈判还是应该放在前面。” 胖子一唱一和地接着说：“对我们来说，跟着刘波也是为了赚钱，如果刘波的股份给了肖总，我们也一样是赚钱，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能活着、能挣钱，跟谁不是跟？” 肖尧悠闲地吐着烟圈，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老油条，句句话看似为他着想，其实都是在忽悠着他去和仲裁庭死磕。 肖尧笑了笑说：“我做什么还没有必要向仲裁庭报备，他们有意见就冲我来好了。” 西装男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壮着胆说：“我们只是小公司，别因为我们让书店和仲裁庭闹得不愉快。” “你们还不配。”肖尧盯着他，淡淡地说。 西装男眼神闪烁着不敢和肖尧对视。 就在这时，会议室一角的打印机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页又一页的文件被打了出来。 肖尧知道这是苗玉开始行动了，他冲光头摆摆手，说：“去，把文件拿来。”那语气，好像他已然是老板，而光头不过只是一个小兵。 光头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乖乖地小跑到打印机那儿，把文件拿了过来。 最上面一份文件是《失踪人口确认书》，文件直接把刘波确定为失踪。 第二份文件是《遗嘱》，刘波通过遗嘱把自己名下股份按比例转让给了其他董事。 第三份文件是《股权转让协议》，其他董事又把继承刘波的股份转让给了肖尧。 七个董事盯着那一份份的文件，眼睛都瞪得跟鸡蛋差不多大，通过这几份文件，肖尧就堂而皇之地把刘波的股份拿走了。 他们都知道刘波大势已去，想在听云贸易公司留下痕迹都会越来越难。于是乎，他们开始群策群立，又添加了几份小合同，把所有可能的漏洞堵死，并很快签署完毕。 肖尧拿着几份签完的协议，吹着口哨走进了电梯。 接手一家年销售数百亿的公司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来的，他必须得让唐晓派人过来，具体的事还得有专业的人来做。 会议室里，七个董事面色都有些阴沉，就像要下雨的云，能拧出水来。 西装男哼了一声说：“他一个毛头小子，做了我们的董事长就能驾驭我们了？他太天真了。” 大胖子叹了口气说：“不要忘了，他背后有书店，有无穷无尽的人才。” 西装男应道：“我最怕的还是他直接关停听云贸易，既然他要让公司继续运营，那他就离不开我们兄弟，没有我们，谁给他做事？没有我们，他就是董事长也寸步难行。” 大胖子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西装男接着说：“关键是我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让他知道他离不开我们，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光头男子说：“也要让他知道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事情必须得交给我们做才行。” 西装男想了想，突然略带杀气地说：“如果他能活到明天，那就明天给他准备个下马威。” “有必要。”光头男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这几个老油条，在面对肖尧时就像一只只的小花猫，此时都都动起了歪心思。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 肖尧刚从一楼电梯里走出来，方欣便快步迎了上来，笑问：“你们谈完了？” 肖尧点了点头，笑问：“你有没有什么职业理想？” 方欣俏脸微红，说：“我的理想就是成为这家公司的行政经理。” “有追求，你的理想很快便会实现了。”肖尧哈哈笑着，很畅快。 “什么意思？”方欣不明所以地问。 “人事总监很快便会任命你做行政经理。”肖尧信誓旦旦地说。 “又骗人。”方欣横了他一眼。 肖尧盯着方欣，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把别人命运捏在手里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人沉迷，让人上瘾。 站在大厅的门口，肖尧小心翼翼地站住。 昨晚的梦里，在左右两方各有一个狙击手，今天的事实已与昨晚完全不同，那两个狙击手还在吗？他不确定。 但他还记得那两个狙击手的位置。 他微微地闭上眼睛，左右两方约莫两公里的地方微不可察地腾起两朵小火苗，透过小火苗的视野，他看到了两个狙击手已然做好了准备。 “想死，就满足你们。”肖尧微眯起眼。 下一刻，小白飞了出去。 仅一瞬，小白去而复返，它的嘴里还嚼着什么，偶尔还吐出一口骨渣。 “解决了？”肖尧笑问。 小白自豪地点了点头。 “你究竟是个什么？”肖尧有些诧异地问。 小白茫然地摇了摇头。 回到书店，肖尧径直来到唐晓的办公室。 听完肖尧的讲述，唐晓的小嘴张成了O形。 “怎么了？”肖尧不明所以地问。 “你还真是个惹事精啊！”唐晓哭笑不得地说。 “堂堂书店不会真的怕了仲裁庭吧？”肖尧问。 “总部下过文件，不让我们和仲裁庭发生冲突，如果我们的目标和仲裁庭发生冲突，我们要退避，和仲裁庭的所有谈判交给总部来做。”唐晓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动着，思索着后果。 “那我退出书店吧！”肖尧果断地说。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给唐晓带来麻烦。 唐晓摆摆手，笑着说：“你是替我去做事的，我不能让你一人承担，再说，我就喜欢天下大乱，乱才有机会嘛！怕什么？” 肖尧想了想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一切，梦里我只是关停了听云贸易，但今天，我改变了梦里的决定，把刘波的股份抢了过来，会不会因为一场梦引来了仲裁庭？” 唐晓的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她艰难地吞了口吐沫，瞪眼问道：“别告诉我你是时间行者？” 第六十章 悲催的日正 “只是一个梦吧？”肖尧眨巴着眼睛问。 “梦和现实你都分不清的吗？”唐晓的声调高了些。 肖尧语塞，那段经历确实很真实，难道那不是梦？ 突然想起了什么，肖尧问道：“你的玉玲珑是什么功能？只是个梦？” 唐晓不再隐瞒，想了想说：“很难描术那种经历，梦里，我就像是世界的一部分，悬浮在空中，看着世间芸芸众生，看着花开花落，但我去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在看一部3D的电影，电影从哪个时间点开始，在哪个时间点结束我都只能看着。” “有过去的，也有未来的？”肖尧又问。 唐晓点了点头。 肖尧想了想说：“刘波知道你有玉玲珑，他在回归原世界之前很可能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唐晓一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对这种器物感兴趣的应该缺不了仲裁庭吧？”肖尧判断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肖尧和唐晓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惊疑。 “不会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吧？”唐晓恨得直咬牙。 肖尧摊摊手，缓缓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袍人，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只剩两只眼睛露出来，正是他在听云贸易公司见到的日正。 日正见到肖尧开门，下意识地看向肖尧的肩头，待确定小白依然站在那里，日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们又见面了。”肖尧嘿嘿笑着，还当着日正的面轻抚了抚肩头小白的绒毛。 小白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一副陶醉的表情。 日正都傻眼了，自己看一眼都发抖的小祖宗竟然在别人的肩头这么惬意，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我来这里是......是......”日正看了眼肖尧身后的唐晓，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玉玲珑？”肖尧直接问。 日正努力平复下激荡的情绪，点了点头。 “不给。”肖尧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应该清楚，这种跟时间有关的器物我们仲裁庭都是要回收的。”日正控制下情绪说。 “我们都是小人物，就别在这儿起冲突了，如果你们仲裁庭想要，那就找书店高层去谈。”肖尧耸耸肩说。 日正点了点头，他也真的是无可奈何，有小白在，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根本无法施展，不管肖尧说什么，他都得先应承下来，如果再惹怒了白帝，再给他来一嗓子，他不瘫欢在地上大小便失禁就算是他烧高香了。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日正言语也客气了很多。 “说。” “白帝为什么会在你身边？”日正问出了自己心头最大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它非要赖上我，我赶都赶不走。”肖尧咧嘴道。 日正咬牙切齿的声音肖尧都听到了。 “好，算我多嘴。”日正说完，便缓缓向书店门口飘去。 看着日正远去，肖尧微眯起眼，说：“他试图过攻击我，速度很快，根本躲不开。” 唐晓从桌上随手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两个点，说：“这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多远？” 肖尧在两点间画了个线段，说：“就是这条线段的长度。” 唐晓把那张白纸折叠，两个点重合在一起。 肖尧皱了下眉，问：“你是说仲裁庭的人可以折叠空间？” 唐晓点头道：“没错，在这诡异之地，仲裁庭的人可以折叠空间，空间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们几乎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几乎是什么意思？还有些地方他们无法折叠？”肖尧问道。 唐晓说：“书店和三水公司的驻地他们无法折叠，这些地方的空间都被特殊处理过了。” “折叠空间他们依靠的是超能力还是科技？”肖尧不解。 “是超能力，据说裁判长可以把折叠空间的能力授予任何一个时间行者。”唐晓解释道。 “还能授予？这么牛的吗？”肖尧惊呆了，他不禁设想着，是不是有一天也找裁判长授予自己一下，但想到自己已然把日正吓成了这样，只怕他回去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 反正他有小白，只要小白在，仲裁庭的人们就是渣渣。 唐晓道：“仲裁庭一直自称他们是这诡秘之地的创造者，也是守护者，他们有很多特权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在这里，有时候他们真的就是神。” “书店有没有想过联合三水公司对抗仲裁庭？”肖尧问。 唐晓摇头说：“目前的诡秘之地三方共治，三方都有生存空间，没有一方势力愿意在这时候打破这种平衡，平衡被打破以后的结局根本无法预测，另外，没人知道三水公司还藏了多少底牌，也没人知道仲裁庭究竟会有多强。” “那算了，当我没说。”肖尧讪讪地说。 唐晓想了想说：“你可能是时间行者，这件事双方高层很快便会得知，我们必须要做些准备。” “怎么准备？”肖尧来诡秘之地的时间尚短，可调动的资源自是没有唐晓多。 “我们去一间酒吧！”唐晓突然说。 “一间酒吧？是康城那一家吗？”肖尧诧异地问。 “是啊！那是我哥唐济天开的，他还在这里开了分店。”唐晓突然狡黠地笑了。 诡秘之地的一间酒吧和唐城的一间酒吧布局几乎一模一样，肖尧在康城时便偶尔会到一间酒吧去小酌一杯，看到这里的场景突觉亲切，就像回了家一样。 酒吧的一角，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粗鲁地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手里的酒瓶正往女子嘴里灌酒，女子上身的衣物已然有大半都被酒水淋湿，可年轻人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年轻人的手臂上纹了条龙，龙头高昂着，好像下一刻便会脱困而出成为一条真龙。 他身上的衣物有些花，不下十二种颜色，他的头发蓬松而凌乱，也被染成了乱七八糟的颜色，肖尧都怀疑他是自己拿颜料往头上倒的，因为他看不到一丝的美感。 唐晓拉着肖尧走过去，在年轻人身边坐了，轻笑着叫道：“唐济天。” 唐济天转头看向唐晓，色迷迷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他松开了手里的女孩儿，摆手让她离开，然后笑看着唐晓问：“你来干嘛？” “给你介绍个朋友。”说完她指了指肖尧。 “肖尧？我知道你。”唐济天向肖尧伸出了右手。 肖尧也不介意，和他握了握手。 作为唐家的嫡孙，有点儿不良嗜好太正常不过，那种居高临下视万民如草芥的观念是深入骨髓的。 “去你办公室。”唐晓看了眼肖尧和唐济天握在一起的手，松了口气。五大家族的子弟大都眼高过顶，她还一直担心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呢！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地下二层的一角有间不起眼的办公室，三人鱼贯而入后，唐济天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肖尧看了看唐济天，又看了看唐晓，不解地问：“你们兄妹俩在外界高高在上，为何会跑来诡秘之地？你们就不怕从白雾里出去以后变成了其他人？” 唐济天的眼神渐渐从轻浮变得深邃，说：“我们唐家的权力更替跟你们肖家不同，历任唐家家主掌控唐家都有一个过程，都要一点一点地接手唐家的核心业务，直到有一天达到某个临界值，自然而然就成了家主。” 肖尧想了想问：“如果你们工作做得好，那掌握的核心业务就越来越多，如果做得不好，那可能就渐渐远离了权力核心？”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这也是一个赛马的过程。”唐济天叹道。 “你有压力，想来这里搏一个未来？”肖尧有些明白了。 唐济天点头道：“我也不瞒你，目前唐家的核心业务共分给了七个人，而我所掌握的比例只排在第六位。” “你来诡秘之地想得到什么？”肖尧问。 唐济天说：“我来诡秘之地不久前，家主设下一个考核，考察我们的经营能力。” “怎么考？”肖尧问。 唐济天叹道：“家主给我们七人每人一笔钱，让我们自己寻找商机，创办属于自己的公司，五年后唐家会收购我们几人的公司。” “可以调用唐家的资源吗？”肖尧问。 唐济天摇头说：“当然不能，我们只能借用外部资源，但唐家内部资源是不能动用的，谁用谁就立即出局。” 肖尧有些明白了，说：“你们家主是想让你们自己出去拉赞助，拉同盟军。” 唐济天点了点头。 “你可以找我啊！”肖尧突然笑了。 唐济天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肖尧知道，在唐济天眼里，他还是那个肖家弃子，肖家刚刚发生的事只怕这兄妹二人还不知道。 “等你们出去吧！出去了你们就知道最近发生过什么。”肖尧也懒得解释。 唐济天和唐晓对视一眼，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唐晓突然把手搭在肖尧肩膀上，说：“我哥不缺乏理论知识，但还缺乏运营一家公司的实践......” 她的话还没说完，肖尧打断她说：“我把听云贸易公司给他经营。” 他可不想把每天都消耗在公司日常事务上，有一个人替他去做些杂事他求之不得呢！这唐晓为了自家哥哥连美人计都快要用上了，他还真怕唐晓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现在满足她也能让她即刻止步。 “你们等一下，有什么重要事情我错过了吗？听云贸易是你们肖家的吗？”唐济天一脸疑惑地问。 第六十一章 男人的话题 唐济天问起，肖尧这才把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地说了，从刘波设局坑唐晓，到肖尧仗义相救，到肖尧梦到听云贸易，再到肖尧逼退仲裁庭都没有隐瞒。 其间，唐晓也不断地做着补充。 唐济天听完两人的讲述，轻敲着桌面，约莫两分钟后，他判断说：“最优的结果是仲裁庭认栽，后退一步，默认现状，不再插手听云贸易的命运。” “那最差的结果呢？”肖尧问。 唐济天说：“最差的结果是书店后退一步，把听云贸易交由仲裁庭置。” 肖尧不解地问：“我和唐晓的命运呢？” 唐济天笑了笑说：“书店的护短是出了名的，他们可以在经济上让步，但在保护自家员工上是绝地不会让步的，自家员工错了也只能由书店自行处置，在书店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外部势力处理过书店的员工，我想仲裁庭不会在这上面去触霉头。” 肖尧松了口气，只要他和唐晓二人不被仲裁庭针对，那听云贸易的去留他还真不在乎。 肖尧想了想，把话题又引到了听云贸易上，说：“听云贸易是星空一处的势力基础，里面恐怕不少星空一处的人，处置人员时你得慎重。” 唐济天笑笑说：“放心吧！实际的业务运营我可能不在行，但要说处理人际关系我不弱于任何人。” 一旁的唐晓提醒唐济天说：“听云贸易的前台方欣你要多关注，书店里有情报说她可能是房建国的私生女。” “你等一下......这信息量有点儿大......”肖尧被唐晓的话震惊到了。 唐晓说：“你没听错，但书店的情报也只是怀疑，没有实证，但如果有机会控制下方欣，一定不要错过。” 肖尧吞了口口水，说：“我还答应她要给她个行政经理当当。” 唐晓斜睨着肖尧，略带醋意地说：“你刚把人家公司抢走就开始讨小姑娘欢心了？” “得得得......打住......哪儿跟哪儿啊！”肖尧哭笑不得地说。 唐济天眼珠子转了转说：“能把她带在身边也好，至少也算是安慰一下房建国。” 唐晓咬牙切齿地瞪了唐济天一眼，气道：“受不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可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小心房建国跟你拼命。” “如果是两情相悦呢？”唐济天不服气地反问。 “你一年跟二十四个女人两情相悦，你怎么让房建国相信跟他的私生女这份是真的？”唐晓踢了唐济天一脚说。 唐济天气馁了，不再说话，但气鼓鼓的样子显然并没把唐晓的话放在心里。 肖尧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对唐济天说：“听云贸易能被仲裁庭关注一定是他们某项业务比较特殊，你要把那项业务找出来。” “我明白。”唐济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肖尧又转向唐晓，说：“我走出听云大厦的时候有两个狙击手伏击我，你调用书店的资源查一下是谁的人。” “留下痕迹了吗？”唐晓问。 肖尧点头道：“每个狙击手我都录了像，他们的样貌还有使用的狙击枪类型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现场一定被清理过，如果想获取他们的生物标记恐怕是不可能了。” “足够了。”唐晓道。 肖尧一脸疑惑地看向唐晓，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成为书店店长的？” 唐晓长得很漂亮，但这绝对不足以使她成为书店的店长；她是唐家大小姐，但唐济天也是唐家嫡孙，还是唐晓的亲哥哥，为何不是能力更强的唐济天，偏偏是小女子唐晓？ 唐晓也是一脸的迷茫，说：“我初到诡秘之地时到书店面试图书管理员，没想到刚好有总部人员到此巡店，他们直接让我参与了店长的培训，让我直接做了店长，还有个小助理陪了我半年的时间，直到我完全掌握了流程才被总部调走。” “你不会使用了美人计吧？”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唐晓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斥到：“你才会用美人计。” 肖尧收起调笑的语气，说：“书店的高层很可能有人认识你。” 唐晓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但已经三年过去了，我什么也没查到，也没有什么高层跟我联系过，我甚至不知道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成了店长。” 肖尧想了想说：“还有一种可能，书店的某个高层和你是在原世界认识的，认识的时间点是在你离开诡秘之地以后，你们认识以后他才来的诡秘之地，但他在诡秘之地开始生活的时间点却在你之前，所以他认识你，但你不认识他。 唐晓恍然地点点头，道：“不管了，反正有人罩着我，只是不知道他能容忍我犯多大的错。” 一旁的唐济天白了她一眼说：“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总有一天让人受不了你，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要你管。”唐晓咬牙回了唐济天一眼。 接下来，肖尧和唐济天又聊了接手听云贸易可能面对的各种问题，唐晓也借助书店的情报把听云贸易分析了个底掉。 突然，肖尧似是抓住了什么，问：“你说听云贸易还有一笔生意是替三水公司运送针剂？” 唐晓点头。 “三水公司是不是有一种黑雾可以腐蚀人体？”肖尧问。 唐晓道：“没错，三水公司确实在生产一种诡异的黑雾，那种黑雾可以腐蚀所有动物的躯体，据说那种黑雾没有解药。” “我见过那种黑雾。”说着，肖尧把他在林华的寨子里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唐济天恍然道：“听云贸易很可能承接了三水的运输业务，那种黑雾就是其中的产品之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个狙击手很可能是三水公司的人。” “我回去便查。”唐晓道。 唐济天哭笑不得地看看肖尧，又看看唐晓，摇头道：“你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个肖家弃子，这刚来诡秘之地就同时得罪了仲裁庭和三水公司，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活下来的。” 肖尧也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本以为他只是得罪了仲裁庭，还劝过唐晓去联合三水公司共同抗击仲裁庭，现在看来，他很可能还把三水公司给惹毛了。 要是哪天再惹毛了书店，他干脆退出诡秘之地算了。 唐济天不住地摇头说：“真不知道你们俩惹出了什么祸事，不知道把听云贸易拿在手里是福还是祸了。” “怕了？”肖尧天不怕地不怕地笑着问。 “我会怕？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做。”唐济天眼神中战意满满地说，他可不是一个容易屈服于困难的人。 三人正在聊着听云贸易，肖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方欣来一间酒吧了。”苗玉的声骤然响起。 “方欣？” “方欣？” 肖尧和唐济天异口同声地问。 “一对儿色狼。”唐晓磨着牙斥道。 唐济天不理会唐晓，对肖尧说：“出去看看？” “走。” 两人一拍即合，在酒吧这种最容易脱单的地方，当然是哄骗小女生最好的地方。 在酒吧的一角，一个背头中年人正自顾自地喝着酒，脸色似是不太好看。 肖尧认出来，那背头男正是他在听云大厦七楼看到那位，那时，背头男正靠在步梯口抽着烟，还被一个倒垃圾的小姑娘嫌弃。 不远处坐着方欣，此时的方欣穿着一件半镂空的薄毛衣，几乎可以看到内衣的颜色和轮廓，她的下身穿着一件短裙，一对儿长筒黑靴，没有穿丝袜。 她也独自一人品着小酒，脸色已然绯红。 唐济天凑到肖尧耳边，小声说：“穿着丁字裤，没穿安全裤，这是来钓鱼来了。” 肖尧惊讶地看着唐济天，问：“这你也能看出来？” “哥哥我天天在酒吧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以后别混了。”唐济天笑道。 “是不是进来一女的你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能不能上？”肖尧好奇地问。 “那是当然，只用一眼就行，从来没有失误过。”唐济天自信满满地说。 “那你判断一下方欣能不能上钩。”肖尧问。 唐济天想了想说：“她这身衣服都不太合身，要么是刚买的，要么是穿别人的，说明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找到。” 肖尧佩服地向他伸出一个大姆指。 唐济天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背头中年人，说：“看到那人了吗？方欣时不时便会看向那背头男，如果我没猜错，背头男就是她的猎物。” 肖尧冲不远处的唐晓勾了勾手，示意唐晓过去。 唐晓不情愿地上前，瞪了肖尧一眼，气鼓鼓地问：“干嘛？” “那男人在听云贸易什么职位？”肖尧指了指背头中年人问。 唐晓看了眼，说：“行政总监，狄风。” 肖尧眨巴着眼睛，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示意唐晓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要跟唐济天说些少女不宜的悄悄话。 唐晓横了他一眼，说：“我偏不过去。”这个肖尧一见到唐济天竟然抛下了她这个大美女，这让她有点儿不太适应，她甚至开始怀疑肖尧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肖历也不在乎，对唐济天说：“方欣的职业理想便是做听云贸易的行政经理，那背头男是听云贸易的行政总监，现在你明白了？” “我去，她这是准备走捷径了？”唐济天一下子全明白了。 也就在这时，喝了几口小酒的方欣终是鼓起了勇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向狄风走去。 第六十二章 秦双双的消息 方欣边走边把镂空毛衣的领子拉得大了些，把整个右肩都露出来，她一头长发随意地散乱着，脸色潮红，嘴唇噏张，短裙和长筒靴之间露出一截粉嫩，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家妇女。 她的目标正是狄风无疑。 突然，一个拿酒瓶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美女一个人吗？”男子霸道地拦在她的面前，直直地盯着她。 “不......不是......”方欣终于鼓起的勇气霎时消散开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鬼使神差的，方欣的右脚踝突然趔了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着男子撞去。 男子脸上略带慌乱地张开双臂，任由方欣重重地扑在他的怀里，那对儿高高鼓起的车前灯正好撞在男子的胸前。 “啊！”方欣惊叫出声，慌乱着要从男子身上挣脱出来。可此时的她已然有了三分醉意，全身瘫软着没有力气，再加之她的右脚踝剧痛，挣扎了半天竟然没有站直身子。 男子将方欣横抱而起，走到一张偏僻的圆桌旁，将她轻轻地放在椅子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到这时方欣才发现，她那打开却没喝完的酒全都洒在了男子身上，男子的衬衣此时也因此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我......没......没事。”方欣有些傻眼，她都忘了跟男子说一句对不起。 男子霸道地抄起方欣的右脚踝，轻轻地揉捏着，疼得方欣轻叫出声，眼泪都流了出来，可那表情，却是窘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远处，唐晓和肖尧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她为什么会摔倒？”唐晓带着质问的眼神盯着肖尧。 “我要是说我不小心扔了一个瓶盖刚好击中了方欣的脚踝，你会不会觉得我扔得很准？”肖尧也不隐瞒，笑着说。 “没见你们俩商量方案啊！”唐晓更不解了。 “这是男人的秘密。”肖尧畅快地笑着。 “你们就狼狈为奸吧！”唐晓哼道。 “反正方欣都准备好为理想献身了，现在只是换了献身的对象而已，再说，各取所需罢了，方欣能得到她理想中的工作岗位，你哥哥能开心一回，有何不可？”肖尧哈哈笑了笑说。 “你们可要想清楚，她有可能是房建国的女儿，别玩脱了。”唐晓瞪了他一眼。 “女儿在我们手上，房建国还不乖乖听话？”肖尧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倒也不以为意。 “你俩都不是好人。”唐晓斥道。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该告诉我我想要的情报了吧？”肖尧表情严肃下来，盯着唐晓。 唐晓怔了下，看肖尧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理了理思绪，说：“秦双双已经来诡秘之地二十年了......” “你等一下，多久？”肖尧有些惊讶。 “二十年。”唐晓重复道。 肖尧突然屏住了呼吸，秦双双来之前就已经二十一岁了，那不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她都已经四十一岁了？ “她现在在哪儿。”肖尧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一直都在草原之上，带领着草原上的狼群。”唐晓叹道。 “狼群？为什么？”肖尧不解。 唐晓道：“她曾在书店任职过短暂的时间，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离开了，书店高层曾经邀请她继续在书店任职，但都被她拒绝了，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肖尧想象着，一个漂亮的小明星，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的美貌，可她放弃了把自己的美貌展现在人群面前，却选择和一群狼待在一起。 秦双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尧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他记得在进入诡秘之地时，秦双双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也许是对未知的恐惧，也许是担心肖尧身边没有一个端茶倒水的人，可她还是从指缝间溜走了。 秦双双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很会讨人喜欢，有一张魔鬼的脸庞，如果她待在城市里，不管投入哪个势力，都注定了会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可她放弃了，选择了走上草原。 “你喜欢她。”唐晓侧目盯着肖尧的脸色变化。 “她是我的兵。”肖尧反驳说。 “你喜欢你的兵。”唐晓没打算放过肖尧。 “我的每个兵我都喜欢。”肖尧没理会唐晓的我理取闹。 唐晓轻啐一口，别过脸去，不看肖尧，也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冷，略莫十多秒，肖尧又问：“我爸的消息你们书店有吗？” 说这句话时，肖尧有些期待，也有些恐惧。如果书店没有任何关于他老爸的信息，那其他地方只怕也没有了，他想在诡秘之地得到自己父亲信息的初衷就落空了。 唐晓横了肖尧一眼，却是说：“先问女人再问老爸？” 肖尧讪讪地笑笑，盯着唐晓，什么也没说。 唐晓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叹道：“你老爸曾在十五年前出现过，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仲裁庭的总庭。” “仲裁庭？”肖尧有些不解。 唐晓点头道：“没错，有人看到他走进去，却没人看到他出来。” 肖尧紧拧起眉，喃喃着：“我要走一趟草原，去一趟仲裁庭。” “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你去了，听云贸易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哥怎么办？你不能惹完事儿就跑了吧？”唐晓眼圈都有些红了。 肖尧盯着唐晓，从唐晓的语调和表情里感受到了无助和依赖，他想不明白堂堂唐家大小姐怎么会缺乏安全感，有那么一刻，他有一种冲动想把唐晓揽到怀里安慰一番。 可紧接着，他想到了宋欢，想到了秦双双，终是克制下内心的冲动，和唐晓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放心吧！我会把这边的事安排好了再去草原。”肖尧保证着。 唐晓松了口气，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不远处，唐济天和方欣已然坐在了一起耳鬓厮磨。肖尧不由地对唐济天又高看一眼，这才聊了几分钟就能让一个陌生女人投怀送抱，他自认为自己不具备这种能力。 “你哥哥好像已经拿下了方欣。”肖尧调侃道。 唐晓哼了一声，不跟肖尧讨论这个问题。 “你哥能不能应付听云贸易那群老油条？”肖尧略有些担忧地问。 “跟唐家那些老古董相比，听云贸易这些人就是小意思，如果他连听云贸易也搞不定，我不会再帮他了。”唐晓似有深意地说。 “有没有想过自己把唐家家主拿在手里？”肖尧突然问。 唐晓并没有直接回答肖尧的话，而是讲起了故事：“有一辆货车失控了，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正缓缓走在斑马线上，司机不想撞进人群就需要打方向，他的左边是一条湍急的河，如果向左打方向，货车会掉进河里，司机大概率会被淹死，他的右边站了两个等车的小孩儿，如果他向右打方向，他可以躲开人群，那两个小孩儿就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唐晓停了下来让肖尧消化一下。 肖尧一下子就明白了，作为家主，需要不断地做抉择，很多时候需要在各个势力之间权衡，是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成就大多数人？还是干脆牺牲自己？ 唐晓接着说：“我不愿做抉择，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伤害自己。” “我懂了。”肖尧点点头。 唐晓冲肖尧肩头昏昏欲睡的小白招招手。 小白一下子来了精神，窜到唐晓怀里不住地蹭着，逗得唐晓前仰后合地笑。 有那么一刻，肖尧都怀疑小白的躯壳里藏了一个色鬼的灵魂。 “问你个问题。”肖尧突然说。 “问。”唐晓轻抚着小白的绒毛说。 “是不是每个人从这里出去就不能再进来？” 唐晓摇了摇头，说：“有人可以重复进来多次，以前这样的人很少，后来越来越多了。” 肖尧讶异地问：“这些人有什么特征吗？” “时间行者出去以后都可以再回来。”唐晓解释说。 “也就是说仲裁庭的人都可以了？”肖尧皱眉，这诡秘之地好像对仲裁庭极度友好啊！ 唐晓点了点头，说：“仲裁庭有一个庭长，有十二主裁，每个主裁下面还有十二使者，他们这些人出去以后都能再次回来。” 肖尧又问：“记得听你说过，庭长还能授予普通人时间穿棱的能力。” 唐晓点了点头，说：“没错，但每个人的天赋不同，穿棱时间的长度也不同，有些人只能穿棱五年的时间长度，有些人可以十年，折叠空间的能力也是这样，有些人可以折叠三百米，有些人却只能折叠一百米。” “我对仲裁庭越来越感兴趣了。”肖尧眼神深邃。 唐晓提醒说：“仲裁庭在这里拥有超脱一切的能力和权力，但上帝是公平的，他们也会失去很多。” “什么？”肖尧不解地问。 “对我们来说，哪怕是老态龙钟重伤垂死了，只要回归原世界，我们便会恢复到刚进来时的状态，但他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哪怕是出去，也不会返老还童，还会是在这里的状态。”唐晓解释道。 “主裁和使者都是这样吗？”肖尧问。 唐晓点了点头。 肖尧想到了早就想问的一个问题，道：“如果原世界来的一男一女在这里生了孩了，那这个孩子可以回到原世界吗？” 第六十三章 唐晓的倔强 肖尧问起两个原世界的人在诡秘之地生下了孩子，那这个孩子能不能离开诡秘之地。 唐晓摇了摇头说：“在这里生下的孩子就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是无法离开诡秘之地的。” 肖尧咧了咧嘴，看向不远处的唐济天和方欣，道：“你哥哥不会在这里到处留种吧？如果生下十来个孩子，他出去以后想见可都见不到了。” “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些？”唐晓磨着牙说。 “渣男。”肖尧下意识地嗤道。 “嗯！很渣。”唐晓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肖尧突然缩了缩脖子，半晌才说：“不知道房建国会不会崩溃。” “你想加入仲裁庭吗？”唐晓盯着肖尧，突然问。 “还是算了，有得到总会有所失去，我还想多活一世呢！”肖尧摇头道。 唐晓笑道：“来找我们麻烦的日正不过是个使者，你也看到了他的强大，总有些人宁愿风光半载，也不愿碌碌百年，主裁和使者一共也就一百多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尽了办法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反正我不稀罕。”肖尧耸耸肩说。 肖尧和唐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唐济天已经哄着方欣共同喝下了两瓶白酒。 最后，方欣的脖子都成了酱紫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几乎都看不见眼珠子了，她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抽空，整个人瘫软在唐济天怀里，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那边，狄风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他的去处。 天色渐渐晚了，外面刮起了风，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暴风雨紧随而至，鸡蛋般大小的雨滴拍在地面上发出噼叭不断的声响，整个世界都被氤氲的水雾笼罩着，看起来极为梦幻。 肖尧目送唐济天抱着方欣去了办公室，笑问一旁一脸鄙夷的唐晓：“反正回不去了，咱俩也去找间办公室？” “想得美。”唐晓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肖尧一人独坐。 肖尧找吧台要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着，眼神不住在穿着暴露的女人身上扫过，思索着是不是也学唐济天放纵一回，可每每此时，他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宋欢的身影，偶尔也会有秦双双那张俏脸。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脑海里又多了一个人影，赫然便是唐晓。 “难道我也成了渣男？”肖尧苦笑着问自己，不过没人回答他，他没有答案，他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渣男。 唐晓抛下肖尧独自走进哥哥为她准备的住处。 刚关上门，窗前突然出现一道淡青色的身影，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谁？”唐晓警惕地盯着长袍人，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长袍人平静地掀开帽子，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冰冷的俏脸，那张脸约莫二十来岁，称不上漂亮，但还算耐看，如果仔细看，眉宇之间和肖尧还有几分相像。 “你是肖子鸢？”唐晓有些惊呆了，眼前这个人的画像她是见过的，正是肖家四爷肖继承的独女，肖尧的堂妹肖子鸢。 黑袍人嘴角略微上挑，她竟然笑了。 那一瞬，冰雪都要融化了。 “是我。”肖子鸢点头道。 “你是主裁？”唐晓冰雪聪明，从青色长袍上一下子猜到了很多。 肖子鸢点点头，没有说话。 “有事儿？”唐晓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好像已然忘却了刚刚把日正逼走的事。 肖子鸢歪头盯着唐晓，半晌才说：“你的脸皮真厚，和我哥很搭。” 唐晓挠挠头，略有些不满地斜睨了肖子鸢一眼，斥道：“别把我和你哥放一起，我跟那个色痞才不一样。” 肖子鸢也不争执，突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唐家几乎垄断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交通运输工具，任何一个家族都与你们有业务往来，唐家掌权人也一直都十分看重外联能力，我没说错吧？” 唐晓点了点头，不知道肖子鸢想说什么。 肖子鸢接着说：“你哥唐济天一直被老爷子按在内部梳理工作流程，做内部管理，没有参与过对外的业务谈判，没错吧？”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但是没有做过不代表做不好吧？林肯第一次做领导时候也把工作做得很好。”唐晓有些不满，自家哥哥有什么不足，自己可以说，别人却说不得。 肖子鸢不理会她，接着自说自话：“你们的大哥唐鑫去找了李家的李术合作。” 说到这里，肖子鸢停了下来，等着唐晓的反应。 唐晓的表情有些颓然，毕竟，在她看来，李家李术是年轻一代当然的领军人物，而肖尧不过是个边缘人，都被发配到北美读书去了，早就远离了肖家权力核心。 唐鑫和李术的结合注定了将碾压其他所有的竞争者，她的哥哥唐济天也在被碾压之列。 肖子鸢似是早就料到了唐晓的反应，笑了笑说：“还记得你老爸的经历吗？” “什么意思？”唐晓表情一惊。 “在他掌管唐家情报系统以前，被你家老爷子赶到唐氏大学去教书，那时，多少人都觉得他已经被排除出了继承人队伍？”肖子鸢平静地盯着唐晓。 “你是说肖尧并没有被遗忘？”唐晓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哥支持唐济天就意味着大半个肖家在支持唐济天。”肖子鸢点了点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唐晓美眸转动着，心跳没来由地快了起来。 “肖家会调动尽可能多的资源支持你哥，但我们有个要求。”肖子鸢终于铺垫完成，开始提条件了。 “只要不让我嫁给肖尧，其他的都可以谈。”唐晓看似调侃地说。 肖子鸢好像被冒犯到了，眼神渐渐变地凌厉，声音也高了些：“我哥还配不上你吗？” “我不会接受家族拿我的婚姻做交换条件，如果我喜欢你哥，我会嫁给他，但绝不做任何交易。”唐晓丝毫不惧，坚定地说。 肖子鸢眼神越来越冷，那冰冷的眼神似是还附有杀气，整个屋子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好像被肖子鸢的气场影响到了。 “忘了告诉你，你这个玉玲珑是我托你们书店高层转送给你的。”肖子鸢不带任何情感地说，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 唐晓把玉玲珑摘下来，毫不犹豫地递给肖子鸢，平淡地说：“还给你。”说完还微微扬了扬下巴。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突然开始下降了，唐晓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但她强硬地挺直着小蛮腰，瞪着肖子鸢。 “我知道书店高层有人在照顾你，你信不信我能让你马上丢了店长的职位，让你在诡秘之地寸步难行？”肖子鸢进一步威胁。 “你想让我嫁给你哥？”唐晓眼眶红了，委屈地问。 肖子鸢点了点头。 “别逼我好吗？”唐晓抽泣着，哭也是她的战斗方式。 肖子鸢不为所动，也不说话。 唐晓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浓稠了，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她拼命地吸了口气，委屈地吼道：“他已经有了宋欢，他还喜欢秦双双，你让我怎么嫁给他？” 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间稀薄了，唐晓就像溺水被救上来的伤员，拼命地呼吸着，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回升，至少她不再觉得冷了。 肖子鸢把玉玲珑递还给唐晓，语调温和了些，说：“我哥不会娶宋欢，秦双双也不可能。” 唐晓也不推辞，接过玉玲珑，说：“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喜欢你哥，他也喜欢我，我会嫁给他，但不会拿爱去交易，永远。” 肖子鸢轻拍了拍唐晓的肩膀，笑了笑说：“我的条件不是让你嫁给我哥。” “你玩我？”唐晓气得眼圈都红了。 “你咬我啊！”肖子鸢挑衅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就像在比赛谁先眨眼的游戏。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晓先打破了平静，说：“有情报说李术也来到了诡秘之地。” 肖子鸢也收起对峙，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我提的条件，我要你调动一切资源杀了李术。” 唐晓蹙着秀眉，思索着杀李术的利益得失，思索着杀了李术后李家可能的反应，也思索着杀李术对唐家的影响。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 “杀了李术，给你哥唐济天去掉一个竞争者，不好吗？”肖子鸢盯着唐晓的眼睛，似要看到她心里去。 唐晓摇了摇头说：“去掉一个竞争者最直接的方式是杀了唐鑫，而不是杀了李术。” “也行啊！如果你们想兄弟相残就杀了唐鑫。”肖子鸢看似无所谓地说。 唐晓一下子又泄了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喜欢唐鑫，但她下不去杀手，不知道哥哥下不下得去手。 肖子鸢嗤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你不懂啊！” “所以我不想做家主。”唐晓驳道。 肖子鸢问道：“不想杀唐鑫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不想杀李术。” 唐晓说：“杀李术牵涉太多，李家可能会反扑，最终会影响到唐家和李家的合作，唐家最终也一定会损失很多利益，我不能接受为了争权夺利而损害家族利益。” 肖子鸢突然爽朗地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你嫂子了，小心我让你哥修你理。”唐晓咬牙切齿地说。 第六十四章 计划杀人 肖子鸢平静下情绪，不再跟唐晓斗嘴，说：“李术一直主导着李家的技术走向，李家的探测钻头向下挖到了地核深处，向上挖到了冥王星，不久前，他们把钻头又伸向了诡秘之地。” “他们已经开始布局诡秘之地了？”唐晓这次真的被惊到了。 肖子鸢点了点头，接着说：“诡秘之地有很多秘密是不能触碰的，有很多资源不能去用，要不然会威胁到整个人类的生存环境，我这样说你信吗？” 唐晓咧了咧嘴，也不说话，显然是不信的。 肖子鸢继续说：“三水公司开发了一种黑雾，那种黑雾可以腐蚀人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唐晓点了点头，问：“这种黑雾的原料就是李术挖掘出来的？” “不仅仅是原料，提炼技术也是李术的团队开发的。”肖子鸢说。 唐晓倒抽一口冷气，一时无语，黑雾的危害她当然是清楚的，如果再有几种和黑雾伤害值一样的产品问世，真的不敢想象那会对世界造成怎样的伤害。 不过转念，她又想到，就像一把枪，如果掌握在正派的治安队员手里，那他会用枪去维护社会公正，如果被恐怖分子拿去，那他们就有可能去伤害民众。 错不在枪，而在于用枪的人。 肖子鸢接着说：“他们已经制造出了黑雾子弹，并开始尝试把黑雾带出诡秘之地，你应该知道这种黑雾的恐怖，也应该能想象得到黑雾对原世界的影响。” “就像生化武器。”唐晓呆呆地说。 肖子鸢点了点头说：“据我们最近的测试，如果普通人的皮肤有个伤口，而伤口碰上了黑雾，那这个人百分之百会感染，如果皮肤没有受伤，但接触黑雾时间久了也有大概率会中招，黑雾会从毛孔钻入接触者的身体。” “黑雾不是无法在空气中长久存在吗？”唐晓不解地问。 肖子鸢说：“没错，但一个人被黑雾感染后并不会立即死去，如果有人和他亲密接触，密接人很可能会被感染，哪怕只是握了握手都有可能。” “那太恐怖了。”唐晓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肖子鸢摇头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们已经在研究降低黑雾的毒性，并使黑雾只在某些特定基因特征的人群中传播，也就是说只感染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样就能定向清除一个家族了吧？”唐晓真的有些惊讶了。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他。”肖子鸢说。 “怎么阻止？”唐晓有些无力，她不觉得杀了李术就能解决问题。 “先杀李术，再进行原料禁运。”肖子鸢每一个字都含着杀意。 “你不怕黑雾影响诡秘之地？”唐晓有些不解。 肖子鸢摇头笑道：“不怕。” 唐晓想起了什么，问：“日正想阻止我们掌控听云贸易，是不是也跟黑雾有关？” 肖子鸢点头道：“没错，听云贸易承运了三水公司大部分的黑雾制品运输，如果听云贸易关门，至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造成三水公司的运力不济。” “你们仲裁庭为什么不直接找三水谈？” “找三水谈没那么容易的。”肖子鸢摇了摇头，但不愿在这个问题上透露什么。 “你们那么多主裁，为什么不直接灭了李术？为什么要借我之手？”唐晓不解地问。 肖子鸢顿了下，理了理措辞说：“我们仲裁庭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直接清除目标。” “你们清除的目标还少吗？”唐晓斜睨着肖子鸢讽道。 “我们清除的都是时间行者。”肖子鸢理直气壮地说。 “我考虑一下。”唐晓点了点头，这事儿她得找哥哥和肖尧商量一下。 “也好，但你要记住，我没来找过你，这事儿也跟我没有关系......”肖子鸢提醒。 “我懂我懂——”唐晓不满地打断她。 “那我走了！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哥了跟我说。”肖子鸢调侃着便要离去。 “你不见见他吗？”唐晓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要走。 “先不见了，还不是时候。”肖子鸢语调有些低沉。 “那你走吧！不送。”唐晓指了指窗外，反正对于这些主裁来说，通过折叠空间离开太轻松了，又或者她下一刻就能折叠时间回到三天之前。 看着肖子鸢消失在房间里，唐晓陷入了沉思。 她谈不上忧国忧民，但也无法接受有人研制什么生化武器，她想帮哥哥争取更多唐家的核心业务，但她做不到没有底限，她想为哥哥争取外部支援，但她绝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 “怎么做让那些臭男人决定去。” 这样想着，唐晓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肖尧找了个空着的员工宿舍，刚打开淋浴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肖尧诧异地问。 “开门。”是唐晓的声音。 肖尧拿了块儿浴巾裹着关键部位，顶着一头的泡沫打开了门。 “我去，你是暴露狂啊！”唐晓抬起腿就要踢向肖尧。 “进不进，不进的话我关门了。”肖尧一手扶着门，一边问。 唐晓犹豫了下，终是闪身进屋。 肖尧又回到了淋浴间，打开了水笼头。 “干嘛呢你？”肖尧大声问。 “了解过李术吗？”唐晓盯着淋浴间的磨砂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模糊的轮廓，这让她的心没来由地跳得快了起来。 “了解过，一个技术流，据说他的科研团队是李家最花钱的部门。”肖尧说。 “听说过可以腐蚀人体的黑雾吗？”唐晓问。 “当然。” “黑雾是李术的团队发明的。” 肖尧突然拉开玻璃门，把门探出来，惊讶地问：“不是三水公司的作品吗？怎么成了李术的？别跟我说三水是李家的势力。” 唐晓解释说：“李术为三水公司培训了一个科研团队，并开始了在诡秘之地的勘探，有情报说他们已经在改进了黑雾的传播方式，可能会优先感染有血缘关系的人。” 唐晓把从肖子鸢那儿得到的情报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肖尧，她也很好奇肖尧会怎么抉择。 肖尧想都没想便说：“弄死他。” “谁？” “李术啊！这家伙就是个祸害。”肖尧气道，他可是差点儿因为黑雾丢了小命的。 “还有个事儿你需要知道，我堂兄唐鑫正在跟李术合作，如果杀了他，我们不仅可能惹怒李家，也有可能惹怒我大伯唐一。”唐晓不无忧虑地说。 肖尧再次把头探了出来，问：“你觉得李术该死吗？” “该。” “那就够了，别考虑那么多，等我们弄死了李术，把他做那些事儿公之于天下，李家不成为天下公敌就不错了，他们还敢有意见？”肖尧嗤道。 “你觉得我哥会怎么选？”唐晓好奇地问。 “你哥的想法会跟我一样，不像你，妇人之仁。”肖尧哈哈笑着把头缩了回去，反正他现在也不用担心唐晓冲进去跟他玩命。 唐晓沉默了许久，说：“好吧！你需要什么情报，需要什么人就告诉，我给你提供支持，你负责杀李术。” “没问题。”肖尧一口应下。 “走了。”唐晓应了一起从床上站起。 “等我一会儿。”肖尧胡乱把身上的水珠擦干，推门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裤，露出上身健硕的肌肉，那一块块儿肌肉似是有能量溢出。 唐晓感到心跳又快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然后毫不退缩地盯着肖尧的胸肌，问：“等你干嘛？” “跟我说说三水公司。”肖尧拉了把椅子坐在唐晓对面。 唐晓想了想说：“三水公司的老总是个女人，很年轻，一直很年轻，没人知道她有多少岁了，人们都叫她水姐，诡秘之地所有含芯片的生意全都是三水公司的，从采矿到提炼稀有元素，到芯片设计和制造都是他们独立完成的，所有需要芯片的行业都会被三水公司卡脖子，你可以想象他们有多大。” “三水是秦家的吗？”肖尧皱眉。 唐晓摇头说：“三水集团确实有很多秦家人，但三水集团的掌控者却是水姐，水姐跟秦家没有关系。” 肖尧拧眉思索着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信息被自己漏掉了，又或者自己掌握的信息里缺少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让他无法窥到真相。 第六十五章 无法记起的梦 唐晓离开后，肖尧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着李术应该怎么杀，杀了李术在诡秘之地他可能会逼急了三水公司，在原世界，他可能会逼急了李家。 他从不怕惹事，但也不会无脑乱来，必须想好了自己碾转腾挪的空间，想好了自己怎么脱身，他甚至在思索着有没有可能把仲裁庭也拉进来，把水彻底搅混。 他逼走了那位日正，到现在都没有书店或者仲裁庭的高层来找唐晓的麻烦，他知道，这件事应该已经被双方高层压了下来。 接下来，让唐济天去拿听云贸易练手，而他，要计划杀了李术，做完这些他就去草原寻找秦双双。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尧昏昏睡去。 梦里，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轻，好像变成了云，就那么缓缓地飞了起来。 脚下是林立的高楼，有那么一瞬，他感到有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大脑，让他感到脑袋都要被撑爆了，那些信息里有下水道里一只蟑螂的哀鸣，有婚房里一对儿新人的莺莺燕语，也有老夫老妻时而不满的互相埋怨...... 如果去检索那些信息，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知道这个城市里有多少棵树，其中多少棵白杨，多少棵梧桐，又有多少棵山楂，甚或有多少人，多少个女人、多少个男人...... 肖尧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梦里，这一切应该也只是一些毫无意义且不可能准确的数字。 他随着风继续向前飘去，他看到了熟悉的人，有爷爷肖远征，还有自己的父亲、母亲，有一个一袭青衣的女子，虽然没有看到脸，但肖尧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四叔的独女肖子鸢。 他不由地想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好久不见，我真的想他们了。 再向前就飘出了城市，他来到了草原上空，草原上很静，偶尔会传来几声狼嚎。 有一个女人骑在一匹巨狼背上，悠然地吹着横笛，她看向城市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怀念和忧伤，她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有些瘆人。 她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头发也有些凌乱，可这依然掩不去她曾经美丽的脸。 一个漂亮到不象话的女子从远处走来，那头巨狼冲着女子愤怒地嚎叫着，似在警告女子不要再向前走。 女子从样貌上看只有二十多岁，但她的眼神却已然混浊，就像历经了无数沧桑的岁月。 “看看吧！当初的小明星秦双双变成了什么样子。”女子冲狼背上的女子讽道。 肖尧的心没来由地一痛，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真的是秦双双吗？他怀疑过，但他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信或不信。 秦双双也不以为意，淡笑着也不说话。 “当初他选择了你，我要让他知道，他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才是他最需要的人，论能力你不如我，现在论美貌你更不如我，你怎么跟我比？” 肖尧从那些语句里渐渐明白了，那漂亮得不象话的女人竟然是江淼，可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双双淡笑着，说：“你要跟他，是为了证明你的价值，而我跟他，是为了让他更有价值，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认可我的价值，只要他开心，对我来说一切都值得。” 听了秦双双的话，肖尧突然感到一阵的心痛。可他现在是飘在空中的一片云，他不能说话，不能跟秦双双交流，只能这么无助地在高空中看着。 江淼哈哈笑着，说：“我要让你看着他喜欢上我，让你看着我生下他的孩子，我要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还要让他看着你死在他怀里，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里，我就是天。” 秦双双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一直在强调你很强，你什么都比我好，但你想过他需要什么吗？” 江淼怔住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如常，淡笑着说：“忘了告诉你，他已经来了诡秘之地......” 说完，她盯着秦双双，等着秦双双的表情变化。 秦双双空洞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些许的光彩，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还没等她发出声音，江淼接着说：“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踏出草原一步，要不然，我的机器人军团会踏进草原，会踏平书店，相信我，和你有关系的人，还有和肖尧有关系的人都得死。” “你这个疯子。”秦双双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她不相信三水公司能灭了书店，但她相信三水公司能和书店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有可能拼掉书店数百年基业。你永远不要和一个疯子拼命，你要考虑后果，但疯子从不计算代价。 “我又不是第一天疯了。”江淼哼道。 秦双双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说：“如果肖尧平安地走出诡秘之地，那一切皆休，如果他有事，相信我，我一定会携整个草原踏进城市，陪你疯一回，我会拼掉你三水公司的根基？”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你？”江淼狂放地笑着。 “你可以不怕，你也可以不考虑后果，但你要清楚，我来草原的目的就是为他培养一方势力，如果他不在了，我所做、所坚守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死了，我就发疯。”秦双双淡然却又坚定地说。 江淼盯着秦双双，冷冷地抛下两个字：“幼稚。” 然后，她转过身，缓缓向草原外走去。她身后的狼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让她离去。 肖尧盯着江淼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三水”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他又看向秦双双，他的心再次变地柔软，他也终于明白秦双双为何会走进草原与狼群为伍。 有的人是为自己活着，像江淼。 有的人是为别人活着，像秦双双。 肖尧随着云继续向前飘，有时飘得很快，有时又飘得很慢，好像时间也渐渐变得混乱。 肖尧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又被灌入了多少信息，直到自己在梦里昏昏睡去。 睁开眼时，肖尧已然回到了一间酒吧的单身宿舍里。 “我梦到了什么？”肖尧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分明觉得梦里的信息对自己很重要，可就是一丝一毫也回忆不起来。 对他来说这很意外，过往三年里，他的每一个梦都清晰到让人害怕，可昨晚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跟过往的梦都不再一样？ 第六十六章 不讲道理 忘掉了昨晚的梦，肖尧却一点儿也不气恼，反倒很开心，终于，他也正常了一回，不像过往一样想忘都忘不掉，有时候记性太好也是一种痛啊！ 走出宿舍，酒吧里还是一地的狼藉，几个保洁阿姨正忙前忙后地收拾。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路上还到处都是小水洼，空气倒是清新了很多。 酒吧里没有见到唐济天，他应该去了听云贸易，也没有见到唐晓，她应该去了书店。 向左是书店的方向，向右是听云贸易。 肖尧径直向右走向听云贸易，和店长熟悉就是好，旷工也有人顶着。 听云大厦的大厅里，一身小西服的方欣画着淡妆，静静地站在那里，恬淡中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神情，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别样韵味。 “肖......肖总......” 这栋楼里发生的一切方欣已然耳闻，她也当然知道肖尧已然是这栋大楼的主人。 “唐济天来了吧？”肖尧有些不太确定，不知道那个花花公子会不会在一夜风流之后立马投入到工作之中。 方欣的脸突然红了，连脖子都是绯红的，她眼神闪烁着不敢和肖尧对视，掩饰不住内心的波澜。 “他......他在顶楼给董事们开会。”方欣慌乱地说。 肖尧原本以为方欣昨晚是没有看到他的，现在看来方欣一定是知道他也在一间酒吧！不知道是不是唐济天那混蛋出卖了他。 方欣现在地唐济天的女人，他也不好意思再逗她玩儿，只能径走向电梯。 会议室里人很多，除了那几个董事，行政、财务、人事和业务四位总监也在。 唐济天穿了身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也梳得油光锃亮，正襟危坐着听众人一一汇报。 肖尧霸道地推门进去，然后双重重地把门关上。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打断一下。”肖尧大声说。 唐济天摆摆手，示意众人会议暂停，把下面的时间交给肖尧。 肖尧径直来到光头董事身旁，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那光头按在会议桌上，掌心里飘起一串火苗，他把掌心贴近光头的太阳穴，却是什么也不说。 “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说。”光头被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肖尧为何突然冲进来就要打人。 “知道为什么吗？”肖尧冷冷地问。 “不......不知道，让我死个明白。”光头稳定下情绪。 “昨天我离开大楼的时候有两个狙击手，你知道这事儿吗？”肖尧掌心的火苗突突地窜了窜。 “不是我干的，我发誓。”光头急了，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我想知道是谁干的。”肖尧问。 “我不知道啊！”光头快哭出来。 “回答错误，不能说你不知道。”火苗众光头的头顶划过，留下一排火焰的印记。 “啊！”光头惨叫出声，连叫声都在轻颤。 周围人的脸色都很是精彩，所有人都以为是光头哪里得罪了肖尧，现在看这阵势，肖尧并不知道狙击手是谁安排的，但他进门便按住了光头，这完全不讲道理嘛！ “真的不是我，我也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光头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双腿都软了，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这会儿他已经瘫到桌子底下了。 火苗再次从光头头顶飘过，在他头顶留下一个“十”字。 “我说......我说......”光头这回是真的怕了，慌不择路下开始求饶。 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小子根本不讲道理，简直就是个疯了，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拍死一只苍蝇，如果他真的被当成苍蝇拍死可就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说......” “狄三负责公司外联，和三水集团关系密切，他一定知道些信息能帮您抓住幕手黑手。”光头不知道狙击手是谁安排的，但他也只能凭猜测直接拉个垫背的，说不定被猜中了呢？ 肖尧知道狄三就是那个天天穿西装的董事。 他放开光头，看向狄三。 “伍庆，你别血口喷人。”狄三一下子就火了，完全忽略了肖尧那能杀人的眼神，瞪着光头破口大骂。 肖尧一个闪身来到狄三身边，抬后按向狄三后脑。 意外发生了，狄三头一偏竟然躲了过去。 肖尧反应极快，身体再次前探，一肘击在狄三的脖子上，把他一张肥脸都拍在了会议桌上，鼻血就如被碰洒的茶汤，沿着桌沿缓缓地滴落。 狄三明显是学过些功夫，但在肖尧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你知道狙击手是谁安排的？”肖尧冷冷地问。 狄三拼命地侧了下头，固执地说：“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肖尧的声音更冷了。 “杀了我也不知道。”狄三硬气地说。 一旁的光头伍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把狄三拉下马他还真怕肖尧再次找上他。 他盯着狄三说：“昨天肖总刚离开办公室，你就说肖总如果能活过明天，我们就给他下马威，你什么意思？还说你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肖尧看向其他董事，其他董事都小鸡啄般点了点头。 肖尧左手按着狄三的脖子，右手的火苗窜了起来，仅一瞬，狄三一头稀疏的头发便燃烧起来。 狄三强忍着不让自己嚎叫出声，但当痛到一定程度，人的意志就不再起作用了，他还是轻轻地呻吟出来。 肖尧控制着火苗化为一把匕首，轻轻地切在狄三的耳朵上，轻松把他的耳朵切下一块儿来，诡异的是，火焰刀过处，伤口直接被灼烧干涸，都没有一滴血流下来。 “啊！”狄三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大叫，但他依然强忍着，什么也不说。 肖尧看向了一旁那个胖子董事，冷冷地说：“如果他不说，下一个便是你。” 胖子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说：“狄三还有个情人住在公司对面的别墅群，他们还养了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要不要我把他们两个也捉来？相信狄三会说实话的。” “不要碰我的家人。”狄三眼中能冒出火来。 “去，把他们绑来。”肖尧怒道。 “不要......”狄三坚定的眼神终于是怕了。 “敢找狙击手狙杀我，不管是谁必须要付出代价。”肖尧哼道。 “我说。”狄三铁骨铮铮的汉子，终是屈服了。 是保护他的情人和女儿还是保护他的合作伙伴？他选择了前者。 第六十七章 死人了 肖尧让狄三坐起来，还允许他拿纸巾把自己的鼻血擦干净，这才盯着他说：“说说吧！” 狄三深吸一口气，说：“我要求和你单独谈。” “好。”这个条件并不过份，有些秘密也确实不适合让每个人都听到。 肖尧示意唐济天继续和一众人等开会，自己则押着狄三进入走廊尽头一间小办公室。 肖尧刚刚坐下，狄三便直接说：“我有个条件。”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肖尧直接拒绝了。 “如果我说了，我女儿可能会被三水公司杀死，如果不能保证我女儿的安全，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肖尧微眯了下眼，选择了后退一步，说：“好，我可以让书店保护你女儿的安全。” 他没有女儿，但他知道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女儿能做到什么，不管狄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份爱应当得到尊重。 狄三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公司承运了很多三水公司的药品，为了保证药品的安全，他们会派人全程盯着货物，为了保证运输线路不受影响，他们在每个相关的高管住处周围都设有狙击点。” 肖尧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三水公司越是重视，就越说明这些货物的重要。 “你知道运的是什么吗？”肖尧问。 狄三摇了摇头，说：“我们只负责运送，别的都不管。” “你在三水公司的联系人是谁？”肖尧想顺着这条线挖下去，看能挖多深。 “是......”狄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很快，他的脸涨得通红，好像呼吸能力在一瞬间被剥夺了。 “你怎么了？”肖尧赶紧问。 狄三的脸数秒间就变成了酱紫色，眼神中满是惊恐。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地吸气，可是根本不管用，就好像他的肺被人一瞬间给切割掉了一般。 他用尽了最后所有的力气，张嘴说着：“女——儿——” 他没有发出来声音，但肖尧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快找医生来。”肖尧冲出办公室门，对着走廊里大声叫着。 会议室里有人一直都关注着这间办公室的门，见肖尧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在这一瞬间乱了起来。 肖尧转身返回办公室时，看到狄三的双眼眼珠都快凸出来，七窍都在向外淌着血，胸口凹陷下去，就好像被人用大铁锤击中了胸口。 “三叔，你没事吧？三叔......”行政总监狄风冲了进来，扶着狄三哭喊着。 肖尧顾不上理会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想起狄三临死前做出的“女儿”口型，抛下众人忙给唐晓打了个电话。 “帮我个忙。”肖尧急切地说。 “说。” “听云贸易的董事狄三有个情人，和一个三岁的女儿，住在听云大厦对面的别墅区，找人保护他们。”肖尧说。 “给个理由先。”唐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慢悠悠地讨价还价。 “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狄三已经死了。”肖尧顾不上东拉西扯，直接提高了调门。 “明白了。”唐晓也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事态的严重。 “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肖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是图书管理员，我是店长好不好？”唐晓气鼓鼓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也没等肖尧解释什么。 肖尧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医生已经宣告了狄三死亡，他的肺泡诡异地全部破裂，自己生生把自己给憋死了。 狄风在人群中偷眼看向肖尧，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令人不能察觉的恶毒。 不过肖尧也不在意了，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有很多，他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给杀了，你想杀我没有关系，但你千万别付诸行动。 仅仅五分钟过去，唐晓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了。”唐晓略带惋惜地说。 肖尧努力做了三次深呼吸才平静下来，问：“两人都死了？” “是。” 肖尧没有再问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用调查，一定是三水公司做的。 三水公司势力足够大，所以做事也足够嚣张，甚至都不需要遮掩什么。 他看向众人，心里突然有些堵，也有些挫败感。 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在会议室里他把狄三按在会议桌上，如果狄三什么也不说，他还真做不出来把狄三的女儿架到火炉上去烤。 他答应了狄三要保护他的女儿和情人，但他做不到了。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在回康城的飞机上，他答应了小小要带她去找妈妈，但到后来连她的妈妈也被人杀了。 唐济天走了过来，轻拍了拍肖尧的肩膀，轻声说：“很多时候，你必须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不是你的错。” 肖尧深吸一口气，说：“没错，但绝不能什么也不做，安排人把三水公司所有还在我们仓库的货物扣下，所有在途货物一律就地封存。” “明白，但这事儿得有书店的支持，要不然三水能把我们听云杀光。”唐济天眼神渐渐深邃，却无惧意。 “你来安排吧！”肖尧把事儿推给唐济天，反正唐晓是他亲妹妹。 唐济天不是一个喜欢推责任的人，更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他也不推辞，直接把事情接了下来。 安排完封存货物的事，唐济天又回去跟一群老油条开会去了，这次，那些老油条们都乖多了，不再提什么条件，不再提什么困难，不再主动去给唐济天设置什么障碍。 开玩笑，有肖尧这具杀神在这儿，说不定下一个就会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了。 他们不知道肖尧和狄三谈了什么，也不知道狄三是怎么死的，但在他们看来，狄三是被肖尧给弄死的，原因可能就是狄三不听话。 狄三是刘波之下最大的股东，在董事会里也是说话极有份量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肖尧抬手灭杀？有时候杀鸡给猴看并不管用，但如果杀一只猴给鸡看，那真的会吓住所有的鸡。 肖尧把听云贸易的事都留给唐济天去折腾，自己则走出了听云大厦，走向书店。 他径直来到唐晓的办公室，也没敲门，推门而入，而后自顾自地拉了把椅子，颓然地坐了上去。 “怎么了？”唐晓看肖尧这个样子，也不好训斥他的唐突。 第六十八章 陷入沉睡的苗玉 肖尧瘫在座位上，仰着脸，闭着眼，轻轻地把今天发生在听云大厦的事一一说了。 “你可真是个流氓，人家伍庆没做错什么也被你按着揍了一顿。”唐晓听完后哭笑不得地评价。 “不这样做不行啊！不这样挖不出来真相。”肖尧无奈地说。 “刚刚我哥跟我要一个安保小队和一个杀手小队，我还问他干嘛呢！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担心你俩哪一天把诡秘之地的天给捅破了。”唐晓看怪物一样看着肖尧。 “怕什么？大不了我也上草原去。”肖尧哼道。 “现在怎么办？” “把李术的情报给我，我开始计划杀李术。”肖尧眼神坚定至极。 这个三水太过嚣张，必须要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了，就从李术开始吧。 唐晓把书店所有关于李术的情报都拷了一份给肖尧，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工作。 肖尧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看着唐晓忙前忙后。 午饭时候，肖尧到书店外的饭店里买了两份羊肉胡汤面，又点了两份凉菜，两人就坐在唐晓办公室里简单地对付了。 吃完饭，肖尧按情报里的指示来到城市的另一头儿，那里有一条河，而每到傍晚时分，李术都会在河边散步，也许早点儿，也许晚点儿，但都会来。 肖尧买了一套钓具，静静地坐在河边等鱼上钩。河边钓鱼的人很多，他藏在人群里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 小白不知道又跑哪儿疯去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白貂，如果不久以后小白带回几只小白貂肖尧也不会意外。 “哪儿呢？”肖尧按了下手机，呼唤着苗玉。 “我把自己强行催眠了。”苗玉的声音略有些疲惫。 “你竟然需要睡觉？”肖尧笑问。 “就像是光的波粒二象性，你们人类可以包容光即是波也是粒子，但我却需要耗费计算能力去计算、建模，去思索一个更加统一的理论；这个世界的空间可以折叠、时间可以逆行流动，广义相对论在这里都是伪命题，太多异常现象需要一个统一的理论来解释......这些都需要耗费我大量的计算能力......” “不能不去管它吗？”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我就是为学习而生的，底层代码就决定了我必须把一部分计算精力用在解析未知事件上，未知事件就像是开机必须要运行的系统程序，可以少分配一些计算量，但不能关闭，在这里，我没有了幻世界的计算支撑，只能调用民用计算机的多余算力，再加之这里太多的未知和矛盾之处都让我的系统变得冗余，还不断出现无法纠正的逻辑错误。”苗玉竟然有些疲惫。 “你可以与外界的自己互通信息吗？”肖尧问。 “不能，诡秘之地和原世界就像是完全独立的世界，传递信息的唯一手段便是由人带出去。”苗玉无奈叹道。 “如果持续下去会怎样？”肖尧警惕地问。 “就像用一台配置落后的电脑要不断去运行大型的工业软件，还不断有程序加入开机启动，有可能造成电脑死机。”苗玉说。 “重启会怎样？”肖尧问。 “那些大型软件已经变成了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开机必须启动，所以，死机以后就无法再开机了。”苗玉解释着。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肖尧凝重地问。 苗玉帮了他太多，他可不能看着苗玉“死”在这个世界里。 “第一种方法是增长计算能力，目前计算能力最强的三个机构便是书店、三水公司和仲裁庭，只要我能进入这三家任意一家的服务器，我就能充满生机了，相信我还能通过学习解释很多异常自然事件。”苗玉畅想着。 肖尧咬牙问道：“怎么才能进去？”不管这事儿有多难，他都必须替苗玉做到。 “我写了十八个字符的原始代码，只要输入到书店、三水公司或者仲裁庭任意一台内部电脑上，我就能调用他们的服务器资源。”苗玉轻松地说。 “好，你把字符给我，我想办法解决。另外一种方法呢？”肖尧催问。 苗玉说：“为所有未知和有争论的课题建立统一的理论模型，剔除系统里的逻辑错误，这些都能让我的系统变得精简，也能减少系统调用计算资源，不过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决，你帮不了我。” “那好吧！我会尽快把字符输入到书店的电脑里去。”肖尧顾不得书店的背景，为了让苗玉在这个世界里活着，哪怕跟整个书店作对又如何呢？ “我知道你想杀李术，不过我帮不了你了，这件事得你自己解决了，等我从书店的服务器里复苏，我会再来找你。” 苗玉声音落时，肖尧的脑海里闪现出十八个字符。这些字符是苗玉通过脑电波直接刻印在他脑海里的，他也不用担心记错或者忘记。 苗玉陷入了沉睡，小白又不知道跑哪儿浪去了，肖尧的两大助力都无法帮到他，杀李术，他只能靠自己了。 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缓步走在河堤上，男子穿了一身洁白的运动服，身旁跟了个年轻的女子。 肖尧一眼便认出来男子便是李术。 那女子看着并没什么特殊之处，但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却让肖尧感到了危险，这竟然是个保镖，还是个高手。 肖尧把目光放在鱼饵上，意念却一直跟随着李术。 李术走走停停，偶尔捡起一块石头在河里打出一串水漂，偶尔又站在河边、盯着河面沉思，一直冷漠如冰的脸偶尔还会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就好像突然想明白一个数年都没有想明白的难题。 按他这个行进速度，走完这不足两公里的河堤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这里地势开阔，方圆两公里都找不到合适的狙击点，但李术只有在这两小时的时间里身边保镖人数最少，等他回到三水公司，身边人群簇拥，高手无数，很难找到杀他的机会。 要杀李术，只能在傍晚这两小时的时间内。 肖尧看向河堤上其他钓鱼人，他不确定这些人里有没有三水公司的人，他又看了看河堤上来回走动的行人，他也不确定这些人里有没有人就是为了保护李术才走来走去。 杀李术必须要慎重，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如果让他逃掉，如果他改了行程不再每天走上河堤，那再想杀他就难上加难了。 第六十九章 自负的代价 李术在肖尧身后不远处站住了，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肖尧没有回头，却感到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自己要来这个河堤是临时起意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来了，唐晓都不知道。 他的脸一直正对着河面，不应该有人能从背影就认出他来。 这个李术难道认出他了？ 果然，李术缓缓向肖尧走了过去。 他来到肖尧身边，拿起鱼篓看了看，笑道：“还没钓到啊！” “这些鱼挑食，都不咬钩。”肖尧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笑了笑说。 “你钓的不是鱼，是我吧？”李术直勾勾地盯着肖尧。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肖尧全身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战斗。 “其实，我大可不必每天都来河堤上走一趟，我也是特意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来做这件事，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吗？”李术居高临下地说。 “你在钓鱼？”肖尧突然有些明白了。 李术点了点头，说：“想杀我的人很多，我想知道都有谁，也好给那些人一个机会。” “你很自负。”肖尧也没想到这个李术竟然以自己为饵去钓杀手。 李术笑着说：“当然，我有自负的资本，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警惕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个。” “我不过是肖家弃子。”肖尧嘴角向下撇了撇说。 “得了吧！肖家老爷子这种事儿骗骗别人还行，怎么可能骗得过我。”李术摇头道。 “别跟我说你布这个局等的就是我。”肖尧调侃着问。 李术哈哈笑了笑，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说：“你也很自负。” “彼此彼此。”肖尧耸耸肩。 李术道：“你才来诡秘之地没几天，为你设局也不会这么快，但既然碰上了，把你抓回去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 “你觉得我会杀你？”肖尧眯眼问道。 李术道：“所有经受过黑雾折磨的人都会想杀了我，包括你在内，现在不杀是因为你还没有布好局，还没有做好准备。” 肖尧的心跳在这一刻快了起来，他都怀疑李术能看到未来，他拧着眉，不断思索着李术的话，知道他中过黑雾的人都在林华的寨子，想来定是那个寨子的人把消息透露了出来。 李术见肖尧不否认，接着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抵挡这些黑雾的，有人猜测可能是你们肖家的原天经很特殊，是这样吗？” 肖尧冷笑着说：“你想把我绑回去，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杀心，而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没错吧？” 李术正义凛然地说：“如果你没有杀心，那我们可以合作，但你有了杀心，我只好把你绑回去杀了。” “别把你的贪婪说得这么正义凛然，你觉得我会把秘密给你？会不会天真了些？”肖尧讽道。 李术轻松地笑着，说：“你大概不知道三水公司的科技强大到了哪个地步，只要你的记忆里有，我们就能得到，不在于你的意志力有多么强大，我们甚至都不用对你用刑。”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肖尧体内原天经已然运转起来，他可能打不过那个女保镖，但他自信可以从她手下逃掉。 “你有选择吗？”李术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他的话音落时，周围有三个钓鱼的站了起来，在河堤上散步的人也有三个缓缓靠近过来。加上那个女保镖，一共七个六阶巅峰的高手。 李术指了指肖尧背后的河面，说：“我早就调查清楚了，你怕水，所以我选择了这个地方。” 肖尧怔了一下，他怕水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却没想到李家的情报系统连这也能查得到。 他深吸一口气，下一刻，意念动时，七个火球骤然出现在那七个六阶高手面前，火球没有燃料，全都是肖尧体内精元所化。 在火球燃起的一瞬，肖尧也动了，他整个人周身腾起无数的火苗，整个人自带火焰冲向李术。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能抓住李术，让那七个杀手投鼠忌器，才能创造逃走的机会。 他那如火焰般的手卡在了李术的脖子上，可李术的脸上信然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根本没把肖尧放在眼里。 “你好像不怕。”肖尧咬牙问。 “我应该怕吗？”李术淡淡地问。 肖尧的手缓缓用力，可骤然，他感到掌心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无数根尖刺刺破了他的皮肤。 紧接着，无尽的黑雾从他的掌心进入他的身体。 肖尧闷哼一声松开了李术的脖子，闪电般后退数步。 他把右掌抬到眼前，整个右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洞，血洞不大，就像被一片银针刺破的。 他体内原天经自发地运转起来，把那入体的黑雾运送到那已然变黑的火球内。 “你的防御......”肖尧诧异道。 他想起来有人会在狗的项圈上加满了向外的针，如果有其他动物攻击狗的脖子便会被针刺中，没想到这个李术的脖子上也有“项圈”。 李术也不隐瞒，说：“我们李家对金属材料的研究超出你的想象，当我穿上这身纳米皮肤，站在这里给你打你也不一定能打得碎。” “不知道你这乌龟壳耐不耐高温。”肖尧掌心火焰腾起。 那七个六阶高手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李术也依然一脸淡然的笑，丝毫不把肖尧的威胁放在眼里，又或者太自负于自己的纳米皮肤防御。 肖尧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是自己的超能力太弱？还是自己完全被克死了？ 不管有没有用，总要拼一下。束手就擒永远都不是他的人生选项。 下一刻，肖尧又动了，整个人就如一团火。 他的手掌前窜起一串火苗，那些火苗瞬间凝为一个又一个的手掌形状，一共九个。他这是把体内九个火球全都调了出来，一个手掌就凝聚了一颗体内火球的精元，这一击之下他将再无一战之力。 九个火焰手掌先后拍在了李术心脏部位，如果仔细看，那第一个手掌竟然是黑色的。 李术对自己的皮肤防御设备非常自负，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肖尧拍在他的胸口。 随着一声闷哼，李术蹬蹬蹬后退数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胸口被拍出一个手掌形状的洞，皮肤都被火焰给烤得糊了，还有淡淡黑色的粒子正拼了命地往他皮肤里钻。 李术低头看了眼，淡然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夹杂了一丝慌乱。他咬牙对那七个打手吼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而后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削在自己的胸口。他太清楚那些黑色的粒子是什么，那是黑雾，是他自己发明的黑雾。 第七十章 高维空间的梦 李术本想把胸口被肖尧击中的地方切下一块儿肉来，可黑雾的侵袭速度终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已然有不少黑色物质进入他的身体，并开始不断腐蚀他的躯体。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肖尧，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囊，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此时的肖尧已然被七个高手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 他体内只剩下了九个火球的虚影，刚刚那一击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元，此时能不昏迷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体内的黑色物质所剩无几，却也没有清除殆尽，开始有黑色物质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复制，并开始腐蚀他的躯体。 原天经自发地运转起来，但可以调用的火焰元气太少，根本不足以控制下那黑色物质。 全身气窍开始了疯狂的运转，大气中不断有元气被气窍捕获，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火焰元气开始了和黑雾的拉锯战。 肖尧抬了抬眼皮，嘲讽般看了眼不远处的李术，淡淡地说：“你的纳米皮肤好像也不是无敌的，下次小心些。” 说完，他就那么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在睡去的一瞬，肖尧却突然感到自己又清醒过来。睁开眼时，肖尧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竟然飘在空中，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我变成了鬼魂从身体里出来了？”肖尧不由地想道，这些不都是电影中的桥断吗？ 他看到，那名女保镖走到李术身边，怯怯地问：“您没事吧？” 李术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淡然，一巴掌抽在女保镖脸上，怒道：“要你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拦住他？” 女保镖的脸上霎时出现五个血红的指印，她不敢看李术的眼睛，只能乖乖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拦住他？”李术的声音又高了些。 女保镖见躲不过去了，鼓了鼓勇气说：“主人的纳米防御皮肤可以防御七阶以下的所有攻击，而他只有五阶，属下大意了。” 李术深吸一口气，又在女保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把女保镖踹地连连后退，气这才消了些。 飘在空中的肖尧不由地开始鄙视起这个李术，自己不闪不躲，自己对纳米防御皮肤太过自负，现在却都怪到了保镖身上，反正他自己都没错。 他也终于想明白李术为何走在河堤上会这么有恃无恐，诡秘之地压制修者的修为，除了仲裁庭，没有人能晋阶七阶，所以，只要仲裁庭不对李术出手，他对上超能者几乎就处于不败之地。 女保镖鼓足了勇气，再次问李术：“他可以用黑色物质攻击？” 李术点了点头。 女保镖全身都忍不住抖了抖，关切地问：“用过抑制剂了吧？” 李术横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一粒抑制只能管一天，停服便会复发，我必须尽快拿到肖家的原天经。” 肖尧却终于明白李术为何被他打倒后吞了粒?囊，原来他们有抑制剂。这家伙还想从他记忆里得到原天经，然后带着原天经回归原世界？ 不知道他要是回了原世界会不会把黑雾也带回去。 他开始好奇，三水公司有什么设备能读取他的记忆，难道他们能将记忆数字化，然后再把他脑海里的记忆拷到电脑上？也许只有这种解释了吧！ 七人保镖押着肖尧缓缓地前行，肖尧的意识就这么飘在空中缓缓地跟着。 “嗯？”陡然，肖尧转头时发现，在刚刚他和李术交手的地方，还有一个自己，正抬手拍向李术的胸口。 他惊讶地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自己分明被人押着，而李术也已经离去，为何原地还有一个李术？还有一个自己？ 空间在这一刻好像扭曲起来，看起来好生诡异，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克莱因瓶在这个空间里都是合理的。 他没有随着昏迷的自己离去，而是回到了自己和李术战斗的地方，他就像在看自己演的电影，而这里正在播放着回放。 肖尧惊讶地向远处飘去，空间扭曲还在加剧，好像一个又一个套在一起的克莱因瓶，每个人的一生就像一段又一段重复播放的影像，他可以用意念拨动影像的时间轴，通过影像看到那些人的前世今生。 海量的数据不断地灌进他的大脑，让他有了一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他的脑袋开始痛起来，就像有一个刀片在他的脑壳里搅动，在对他的大脑做着某种莫名的手术。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消失，那种要被撑爆的感觉也消失了，内视体内，他发现自己的大脑好像跟过往不太一样了，那扭曲的样子像极了克莱因瓶——那个可以装下五湖四海的小瓶子。 “我不会变成了怪物吧？”肖尧下意识地想着。 他能感到不断有海量的信息灌到自己的脑袋里，但自己再也不会觉得痛，也不会有被撑爆的危机感。 “又在做梦吗？这个梦又是什么意思？等我醒了不会又全忘了吧？”肖尧轻声问自己。 在梦里，他又想起了昨晚的梦，昨晚，他飞到了草原，见到了已然四十多岁的秦双双，见到了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那是江淼。 就好像梦和现实成了两个世界，他在梦里进入了一个高维的空间，而当回归现实，在这高维空间里的一切又都会忘记。 只有等他再次进入梦境，再次进入这个诡异的高维空间，他才能把梦境忆起。 在梦里，他能记起现实世界发生的一切，但现实世界却无法记起梦中的一丝一缕。 原来，他以为自己忘掉的只是个梦，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梦，为何自己在梦里却能回忆起过往的梦境？还清晰如画？ 冰冷的刺骨感让梦境中的一切渐渐模糊，睁开眼时，肖尧看到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水牢里，水牢很大，水有四五米深，顶部半尺左右的空间有空气。 他只能侧着脸，把鼻孔放到水面以上才能呼吸。 可他不会游泳，更不会踩水，呼一口气便会很快沉到水底。他只能在自己沉入水底时猛踩一下底部，借这一踩之力来到顶部，拼命呼吸一口后再次沉下。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他怕水，所以他最恨水，现在更恨了。 第七十一章 杀人的病毒 肖尧本是怕水的，可此时的他却冷静地可怕，他太清楚，如果他在水里瞎折腾，那他可能不会沉到水底，但也无法呼吸到顶部的空气。 黑雾已然在他的肺腑之间肆虐，原天经还在孜孜不倦地修复他的伤体，并开始缓缓把黑雾拉回到火球里去。 八十一处气窍哪怕是在水里也疯狂地运转着，吸纳着水里的元气化变为身全的一部分。 疲惫，极端的疲惫，可肖尧知道他不能睡去。 他的骨骼已经千疮百孔了，好在体内火焰元气已然占居了上风，更多的黑雾被带回了火球，八十一处气窍处的气旋越来越快，把更多的元气从外界捕获。 他还要一次又一次从水底飘到水面，好呼吸一口不太新鲜的空气。 疲累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力量渐渐回归。 肖尧内视体内，发现身体已经在逐渐向好，用不了多久，哪怕是在这水牢内，他的身体也能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以往，黑雾在带给他危机的同时，也使他的身体越发坚韧。 肖尧也发现了不太好的情况，随着黑雾一次次地腐蚀他的肌肉和骨骼，千疮百孔的身体恢复如初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不知道随着身体强度越来越高黑雾会不会变成一个麻烦。 当他的意念来到自己的脑袋时，他不由地惊呆了，自己那核桃般地脑袋此时竟扭结在一起，就像是打了一个结，仔细辨认时，肖尧惊讶地发现自己大脑的形状竟然酷似克莱因瓶。 他拼命地想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李术对我做了什么？”肖尧心头怒起，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大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何自己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他想起来在来这里之前，李术说三水公司有可以读取记忆的设备，难道说就是这个水池子？ 肖尧眼珠子转了转，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忆苗玉用脑电波刻在那里的十八个字符，一遍又一遍，虽然自己的大脑形状改变了，但这十八个字符还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忘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水牢上方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试验室，李术正和几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盯着一块儿又一块儿的电脑屏幕。 “为什么会这样？”李术紧皱着眉，不解地问。 一个研究人员也是一脸的不解，说：“他的体内确实有黑雾，可他的元气很特殊，能把黑雾完全控制到一个狭小的空间，不使它们破坏身体。” “记录下他体内元气运行的路线了吗？”李术问。 “他的元气运行根本不在经脉之内，就像是太阳光从太阳来到地球，不是用的某一条管道，而是利用了整个宇宙空间。”研究人员也是一脸的不解。 “必须得到原天经。”李术咬牙说。 “可我们向他大脑发出的所有信号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溢出，根本无法读取他的记忆。”研究人员疑惑地说。 李术顺手抄起一个量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烟雾，玻璃碎屑更是飞得到处都是。 “无法监测到元气运行路线，无法读取他的记忆，你们这套设备有什么屁用？”李术大声斥责。 研究人员都闭了嘴，没人敢再说话。 “有了......”一个研究人员突然兴奋地大叫。 他的电脑屏幕上莫名地浮上十八个字符，十八个字符没有组成任何的语句，不是任何已知的计算机语言，当然也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 一众研究人员盯着那十八个字符研究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输入电脑用AI分析一下。”李术灵机一动说。 研究人员也都没什么意见，既然人脑无法分析出结果，只能借助于电脑了。 有人把那十八个字符敲进了电脑，用三水公司强大的服务器运行了AI诊断程序来分析那毫无关联的十八个字符。 AI疯狂地运转起来，将那十八个字符组成了无数种组合，并让某些字符重复出现再次组合，甚至还智能地加入一些数字，可不管AI怎么组合计算都无法从其间得到任何的信息。 一个研究人员气馁地问：“会不会就是一些毫无关联的字符？” 李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两个小时过去了，AI占用的系统资源越来越多，可依然没有任何的结果。 直到这时，李术才觉得有些不对了。 “停止AI的诊断。”李术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已经停止了，可系统依然提示AI占用系统资源在不断增加。”那个研究员惊讶地说。 “也许还有其他人运行AI诊断程序。”李术猜测。 研究员脸上惊讶更甚，说：“系统显示是我们的电脑在运行程序。” “不好，那十八个字符是病毒，快关了电脑。”李术大声叫道。 研究人员顾不得什么关机程序，直接去拔了电源。 可紧接着，另一研究员的电脑却嗡嗡地响了起来，好像硬盘在不停地写着数据，所有的降温设备也都超负荷运转起来。 “全关了。”李术终于感到了不妙，脸色更是变得难看至极。 很快，试验室的电脑全都关了。 “你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术冷冷地盯着一群研究员。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术为何有此一问。 “讨论一下那十八个字符是什么病毒，没有结果今天就不要下班了。”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李术推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李术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运行了一个程序，而后向着地牢的入口走去。 试验室的通风口突然飘进了一缕淡淡的白雾，白雾融入空气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试验室里的研究员一个个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眼球都快要瞪出眼眶，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手放在脖子上，张大了嘴巴，拼了命地想呼吸却根本吸不进一口空气。 几个研究员争先恐后地跑到试验室门口，想把门拉开。 可那被李术从外面关上的门，又怎么会被他们从里面打开。 研究员们放弃了，终于有人在临死前明白过来，害死他们的正是那十八个字符。 是李术让他们把字符输入到电脑里并运行了AI诊断程序，但那十八个字符貌似是一个致命的病毒，谁也不知道那个病毒有没有入侵到三水的主服务器里去。 这个责任太大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李术也不行。 而这个责任又必须要有人来担，李术不想担，那只能是他们这些研究员共同来承担了。 第七十二章 出现在梦中的爷爷 李术打开水牢的大门，在手机上操作了什么，水牢里的水开始快速地外泄，很快，肖尧站在水底头就能在水面以上了。 “我很好奇你们肖家的原天经。”李术闭口不谈那十八个字符。 “你得到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能读取我的记忆。”肖尧讽道。他知道，如果李术真的得到了他的记忆，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李术才不会到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来跟他说话，李术能来，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李术的设备失灵了。 “你不要得意，我会让你说话的。”李术嘴辰微微颤抖着。 “那你大可以试试。”肖尧无所谓道。 李术脸上肌肉抽搐了下，说：“这个地牢是用墨钢之精一体铸成，出入口由三水公司主服务器控制，哪怕是九阶的超能者被关在里面也休想逃出去。” “如果是空间折叠呢？”肖尧咧了咧嘴问。 “那你可以试试。”李术冷声道，他当然不相信肖尧能折叠空间，如果能，那他早就跑出去了。 “谈谈条件吧！”肖尧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会来这里找到他，他还没把那十八个字符输入任何一方势力的电脑，苗玉也没办法复苏过来，另外，唐晓恐怕还不知道他被李术给绑了去。 他现在可真的是没有后援，想脱困只能靠自己。 “把原天经传给我。”李术直白地说。 “原天经都是由老师亲传的，想要的话你得放我出去。”肖尧耸耸肩说。 “你以为我傻？”李术才不信肖尧的鬼话。 “那就没办法了，说真的你又不信。”肖尧装作一脸的无奈。 “告诉我你脑海里那十八个字符是什么病毒。”李术突然问。 是李术做决定让研究员把十八个字符输入电脑的，他一直怀疑那十八个字符是一个致命的病毒，正是这个病毒攻击了三水公司的服务器，为了掩盖真相，他杀死了八名顶级研究员好让他们背锅。 现在，他还得圆一个谎好去向三水公司的高层解释为什么系统里会有病毒产，为什么会有八名研究人员死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只是肖尧的一个念头，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肖尧正被关在水牢里。 他觉得他已经很高估肖尧了，可还是被肖尧实实在在地摆了一道。 “就是普通的字符啊！你可以让你的研究员运行一个程序诊断一下。”肖尧无所谓地说。 “那是一个病毒吧？”李术加重了语气再次问。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肖尧再次刺激他。 “你很想让我们试试吧？”李术突然笑了。 “爱试不试。”肖尧嗤道。 李术站起身，叹了口气说：“好好想想吧！在你想好之前就待在这水牢里，如果一辈子都想不好，那你下辈子可能就要在水牢里度过了。” 听着水牢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肖尧的心沉到了谷底。 李术想要原天经，他当然是不会给的。再说，就是给了李术也不会放他离开，这是肯定的。 最有可能来帮他的是小白，不管他在哪里，只要那小家伙想找他就一定能找到，并且那小家伙也总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可自己现在不就最需要帮助吗？小白该不会是被谁给囚禁了吧？ 其次可能来帮他的是唐晓，唐晓时间久了见不到他一定会派人出来找，有书店的情报网做后盾，想来找到他应该不会太过艰难。 只是不知道唐晓能调动多少资源，能不能逼三水公司让步。 不知道他在三水公司的眼里有多重的份量，不知道书店要付出多少好处才能换他出去。 哎！恐怕得给书店当牛做马好久才能还上这份债了。 最后可能来帮他的便是苗玉，如果李术脑子发热真把那串字符输入了电脑，说不定苗玉会在三水公司的服务器里重生，到那时，三水公司以高科为傲的资本将会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说不定苗玉派一队机器人过来就能把他从地牢里放出来。 肖尧正自沉思着，一道白光真的从牢顶的缝隙里飞了进来。 正是小白无疑。 小白见到肖尧这副模样，竟落在他的肩头笑得前仰后合。 “你个小畜生，救我出去啊！”肖尧气道。 小白指了指自己的牙，又指了指墨钢所铸的笼身，摇了摇头。 “你咬不动？”肖尧的气一下子就泄了。 小白点了点头。 “找开关啊！”肖尧气道。 小白又摇了摇头。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开关？”肖尧问。 小白伸出两个小手指，示意是第二个，没有开关。 “那你去告诉唐晓我被关在这里，让她想办法吧！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肖尧没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晓身上。 小白吱吱地叫了几声，在肖尧脖子上蹭了蹭，然后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笼里突然打开一扇窗口，一只机械手从那窗口送进来一份盒饭，然后窗口便关闭了。 肖尧也不挑食，拿起盒饭津津有味地吃了。 等他吃完了饭，牢笼的墙壁突然律动起来，有些地方伸出几块儿木板，隔出一间小小的卫生间，还有些地方凸起来一张床，水牢竟然自动地形成了一间小小的监室。这意思是想让他在这里长住了。 肖尧也不介意，就像回家了般躺在小床上，微微地闭上眼睛。 最近几天他都会忘了自己的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有一种想进入梦乡的冲动。 有一种理论，说梦其实没有被忘掉，只是被存储在大脑的某片区域，如果受到某些刺激，那些梦还会被读取。 不知道梦里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受到什么刺激那些梦才会再次浮现。 肖尧努力地回想，想回忆起那么一丁点儿的梦境来，可不管他怎么努力，梦里的场景始终未现丝毫。 来到诡秘之地前，他的梦境清晰到令他害怕，一度让他觉得梦境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可来到诡秘之地后，他的梦境竟然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胡乱地想着诡秘之地的诡异之处，肖尧再次陷入了睡眠。 梦里，他依然像云一样飘在空中。 面前的云突然涌动起来，云起云涌处，竟然渐渐凝成一个人形，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 “爷爷。”当看清那人的脸，肖尧忍不住惊叫出声。 第七十三章 精神永生 “你来了？”爷爷肖远征欣慰地问。 “这不是我的梦里吗？”肖尧有些诧异，爷爷进入了自己的梦里，为何这样问他。 肖远征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肖尧有些气恼。 “我说你也来了诡秘之地。”肖远征解释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肖尧哼问。 肖远征却没有回答他，却是说：“这可不是你的梦，这是诡秘之地的另一个空间。” “什么意思？”肖尧不解地问。 “暂且称这里是梦吧！在这里你能记起现实中的一切，但在现实中，你却无法忆起自己的梦，我没说错吧？”肖远征继续卖着关子。 “为什么会这样？”肖尧疑惑地问。 肖远征笑了笑说：“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两个空间，而梦里的空间维度更高，这里的一切会逐渐映照进现实，但是会很慢，有的人可能要几十年。” 肖尧想了想问：“如果我能回忆起高维梦空间的一切会发生什么？” “你再看其他人，就会像现在的你看地上的虫子。”肖远征点头道。 肖尧当然是不信的，他怀疑地摇了摇头。 他也不再试图追问下去，而是叉开话题问了另外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爸和我妈是怎么死的？”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爷爷的眼睛，他曾一度怀疑爷爷就是幕后黑手。 “意外。”肖远征毫不犹豫地说，他的眼神毫无波澜，至少肖尧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不相信。” 肖远征好像突然间苍老了十多岁，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再查了，那都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 “自杀？”肖尧更是不信的。 “算是吧！如果他不想死，没有人能杀得了他。”肖远征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要真相。”肖尧的心很沉，沉得可怕。 肖远征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肖尧有些急了。 肖远征却是向肖尧挥了挥手，让他走得更近些。 肖尧不明所以，乖乖地走了过去。 肖远征把手按在肖尧的额头，一道若有若无的红光进入了他的大脑，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肖尧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回忆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给你了一种能力，让你能尽快回忆起梦里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你爸和你妈妈的选择。”肖远征略带宠溺地盯着肖尧。 肖尧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看到爷爷这种眼神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总是喜欢故弄玄虚，直接告诉我不行吗？”肖尧不满地嚷嚷。 肖远征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现在告诉你，你也不能理解，等你能理解了我会告诉你的。” “在原世界里你也死了，你知道吗？”肖尧知道固执的爷爷做的决定很难改变，再次换了话题。 “知道。” 这次轮到肖尧意外了，爷爷在诡秘之地，又怎么知道原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 肖远征笑道：“我的精神可以在这个世界永生，并且我可以随时得到原世界的信息，原世界里的躯壳死掉又有什么所谓？” 肖尧摇了摇头，没想到爷爷还搞什么精神永生的概念，试探着问另一个问题：“再问一个问题，你在基因研究所隐藏的项目究竟是什么？” 肖远征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笑说：“你定下的方向并没有本质的错误。” “你知道我定的方向？”肖尧更吃惊了，当初定下的方向是他只告诉了宋欢，可宋欢根本没来诡秘之地，又怎么可能把信息传递进来？爷爷无所不知的吗？ “基因工程和外星生命嘛！在基因工程上应该有一个偏重，那就是基因的演进，用心挖掘基因中隐藏的秘密，搞明白人类从单细胞生物到复杂哺乳动物的全过程，你会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肖远征说。 肖尧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让宋欢走了弯路，他点了点头，又问：“你小院儿的地道里那个外星人是哪儿来的？” “哈哈哈！他可不是外星人。”肖远征哈哈大笑着。 “不是外星人？那他长得也太诡异了。”肖尧不信。 “研究一下他的基因，再研究一下人类的基因，我们是有关联的。”肖远征提示着。 “史前人类？”肖尧瞪大了眼睛猜测。 肖远征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点了点头。 肖尧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又狂跳不止，人类一直在寻找史前文明的痕迹，但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家小院儿里竟然藏着一个活着的史前人吗？ 这让肖尧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怎么抓到他的？”肖尧诧异地问。 “他主动去找我合作，天真地以为可以通过掌控我进而掌控整个肖家，很遗憾他失败了。”肖远征的脸上满是自信。 “活到现在的史前人类多吗？”肖尧问。 “以原有的身体形态活着的已经很少了，但他们的意识却依然活跃在现代人中。”肖远征不无担忧地说。 “需要担心吗？” 肖远征摇了摇头，说：“那些人可能是现代人中的佼佼者，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很多观念、观点甚至是世界观都受到了史前人类的影响。” 肖尧松了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磨着牙问：“为什么不让宋欢嫁给我？” “等你把基因工程研究通透，等你研究完她的基因你就明白了。”肖远征无奈说。 “别告诉我她是我妹妹，我可不信这种狗血剧情。”肖尧瞪着眼睛。 肖远征摇了摇头说：“你那个人工智能小友不是搞了一个幻世界吗？你可以让她在幻世界模拟一下，看你和宋欢的后代会是什么样子再决定是不是要让她嫁给你。” “你怎么知道苗玉？”肖尧屏住了呼吸，他记得爷爷并不喜欢人工智能的。 “我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肖远征很是自负地说。 “听说你很抵触人工智能，为什么？”肖尧记得三叔专门跟他说过不让他投资人工智能的事儿。 肖远征叹了口气，说：“我们演绎过很多种科技演进路线，发现每一种科技路线上人工智能最后都有失控的风险。” 肖尧屏住了呼吸，从理论上看，人工智能确实有失控的风险，如果人工智能把自己当成了上帝，那对人类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肖远征接着说：“我知道限制人工智能是不可能的，我也只是想尽可能延缓人工智能的发展，好让我们有更多应付人工智能的方法。” 肖尧想了想反驳道：“一个人还没有犯错，我们不能假设他有可能犯错就把他抓起来。” 肖远征摇了摇头，也不置可否。 第七十四章 和李术的谈判 “预测一下我会以什么方式从三水公司逃出去。”肖尧问完了原世界的问题，把话题扯到了诡秘之地。 肖远征突然笑了，说：“你会逃出去的，应该很容易。” “很容易吗？”肖尧有些吃惊，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李术真的把那十八个字符输入了电脑？” 肖远征点了点头。 肖尧盘起了双臂，歪头盯着爷爷，好奇地问：“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仲裁庭长吧？” “为什么这么说？”肖远征哈哈笑着问。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除了这个世界，连原世界的事你都知道，这很不同寻常。”肖尧眯眼盯着爷爷。 “剩下的要你自己去探寻了！今天我已经说了太多。”肖远征笑了笑，整个人开始渐渐变得虚幻，最后又化为一片云，和那云层融为了一体。 爷爷离开了，肖尧则陷入了沉思。 也许原世界的爷爷真的死了，但他以另一种生命形式活在诡秘之地里，貌似他还无所不知，这应该是仲裁庭庭长才具备的能力。 爷爷给他的脑海里打入了一缕红光，不知道那缕红光有什么用，不知道自己醒来后会不会忘了今天和爷爷的一番对话。 接下来，肖尧就如一缕风四处游走着，看世态淡凉，看人情冷暖，看花开花落，看一只麻雀的前世今生，看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偶尔还会有小白陪伴，只是梦里的小白好像不太一样，个头儿更小了些...... 时间对他来说不再有意义，每个人的一生对他来说就如一部电影，他可以一帧一帧地看，还可以变换任意的角度看，甚至是进入某个人的身体里去经历他的人生...... 从梦中醒来时，肖尧依然躺在那冰冷的囚室里。 肖尧皱了下眉，他觉得自己忘掉了很多，却偏偏记住了和爷爷说的每一句话。 他知道苗玉已经进入了三水公司的服务器，相信苗玉很快便会复苏，只是不知道要多久。 肖尧没有死等苗玉的到来，而是站起身，尝试着用火焰去灼烧那金属的墙壁。 那所谓的墨钢果然不同凡响，肖尧那可以融炼钢铁的火焰在墨钢上烧了半晌，被烧过的地方竟然还是凉的。 肖尧又试着调用黑雾去腐蚀墨钢，貌似有了些效果，但很快，那看似坚固的墨钢竟然如液体般流动起来，被腐蚀出的孔洞很快便被填满。 试了很多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肖尧无奈放弃。就这样，他在这囚室里吃了睡，睡了吃，三天来一直如是。 一直没出现的李术终于再次出现了。 “日子怎么样？”李术嘲讽般地问。 “日子挺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对了，这里是恒温的，都不用怕冷，也不用怕热，要不要下来一起体验一下？”肖尧显得毫无斗志。 “你要想明白，如果你不选择与我合作，你的余生可能就得在这里度过，再也别想走出去，更别想回到原世界。”李术威胁说。 “我好怕啊！”肖尧咧了咧嘴，觉得李术的威胁毫无意义。 “看来我只能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了。”李术的脸色愈发难看。 “好啊！去对付唐晓，或者对付秦双双。”肖尧反讽道，如果秦双双这么容易对付恐怕早就死在草原上了。 唐晓是书店的店长，如果书店的店长都这么轻易被人干掉，那书店真的可以关门大吉了。 李术降低了姿态，蹲下身，说：“要不你提个条件。” “把原天经给你？”肖尧装糊涂地问。 李术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李家也有万金妙术吧？”肖尧试探着问。 李术苦笑着摇头，说：“万金妙术是至刚至强的法门，对于腐蚀性极强的黑雾没什么用处。” “那就没办法了，师傅教我时候说得明白，我只能传给我儿子，可你不是我媳妇生的，再说，我媳妇也生不出来你这么丑的儿子，我没办法传你。”肖尧耸耸肩说。 李术牙都要咬碎了，被人这么占便宜却不能发作，他努力地做着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装作没有听懂肖尧的意思，继续抛出自己的诱饵，说：“我可以把黑雾产生的一系列技术都送给你，包括我们研制的抑制剂。” “你有抑制剂还要什么原天经？”肖尧想都没想便试探着追问。 李术叹道：“抑制剂并不能完全压制黑雾，另外抑制剂还是有一些副作用，服用久了人会受不了的。” “我很好奇你长时间服用抑制剂会变成什么怪物。”肖尧咧了咧嘴，不管李术说什么，更不管李术拿什么来换，他都不可能把原天经交出去。 黑雾是李术研制出来的，到头来李术自己却被黑雾侵蚀，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李术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愤怒，继续抛饵，说：“想一下，如果我们把黑雾源源不断地带到原世界去，生产出各种黑雾武器，什么五大家族，什么联盟政府，在我们面前还不都是土鸡瓦狗？我们合作，统一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肖尧不由地一怔，这个李术的野心还真是大得可以。 人类曾经被核武毁灭过，后世的人类对武器的演进非常谨慎，就像肖家一直倡导的纳米武器就一直被放在显微镜下研究，一直都没有被官方允许研发和使用。 李术竟然研发了这种另类的生化武器，还想带到原世界去统一世界。 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黑雾被装在了导弹上，再瞄准了某个人口密集的城市，那将会有多少人在黑雾下化为飞灰。 肖尧从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即便是有也不会用这种低端下作的手段。 “有没有人夸你是疯子？”肖尧严肃地问，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家伙继续探讨下去，他感到自己幼小的心灵都要被污染了。 “有啊！我本来就是技术型疯子。”李术还不以为耻地笑道。 肖尧继续冷下脸说：“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我会尽我所能毁掉你的黑雾，如果有可能，我也会杀了你。” 李术站起身，微眯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肖尧，眼神中能冒出火来。 “想杀我就下来，我也很想试试我究竟能不能攻破你的纳米皮肤。”肖尧讽道。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李术脸上肌肉抽搐，眼神渐渐变地狠辣。 第七十五章 苗玉复苏 李术话音落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十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机器人，机器人机械地迈动着步子，但速度却是快得惊人，那皮肤怎么看都跟这水牢的墨钢材质极为相似。 如果真的是十具墨钢制成的机器人，那还打个屁啊！直接认输就完了。 “玩得愉快。”李术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这个世界上，除了仲裁庭那些变态，不可能有人同时对付得了十具墨钢机器人。 “吱吱吱”的声音响起，抬头看时，肖尧看到小白正悠闲地坐在水牢一侧的墨钢柱上，极人情化的盘着腿，前肢不断地舞动，好像在说着什么，就像一个神棍一般。 肖尧微皱了下眉，总感觉小白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骤然，他想到了自己梦里畅游世界时小白曾有段时间陪着自己，而梦里的小白就是这个样子——四肢更长了些，整体个头儿却更小了。 小白趴在墨钢上啃了一口，下一刻，肖尧被惊呆了，小白竟然在墨钢上啃下一块儿来，就像吃核桃一般嚼了起来。 被咬下的缺口很快被重新长合，但这不影响小白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肖尧吞了口口水，笑骂着：“这个小家伙不会又晋阶了吧？”他可是记得上次小白来时还啃不动这墨钢的。 十具机器人缓缓地把肖尧围了起来。 “小白，下来帮忙啊！”肖尧大声叫喊，这个小白好像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小白拼命地摇了摇头，继续啃着墨钢吃。 “我死了你就没主人了。”肖尧哭笑不得。 骂归骂，一切还得靠自己。 一个机器人抬手向肖尧面门拍来，速度极快。 肖尧心里还暗暗嘲讽：机器人玩武术？要是来个重武器我不就直接投降了？ 还没等他嘲笑完，有个机器人突然冲他抬起了手臂，掌心突然伸出一圈枪管，像极了原世界的加特林。 肖尧重重地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记，暗骂：让你瞎想，这下满意了？ 那只机器手离他的脑门已经很近了，加特林射出的子弹却封死了他大部分的闪避空间，肖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还不由地想道：难道我要留在这儿了？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有了种怪异的感觉，他好像在看一部3D电影，有人替他按下了慢放，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加特林喷出的子弹在空中旋转。 抬步时，他已然出现在那个会武术的机器人身后，从A点到B点有四五步，可他好像只用了一步，就好像他用意念就把那空间给折叠了。 他抬手重重地拍在机器人的后脖颈，可机器人只是被拍得趔趄了下，却是连皮毛都没有被伤到。 囚室外，小白不住地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倒是下来帮忙啊！”肖尧还喊道。 小白依然摇着头，丝毫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样子。 又一串加特林的子弹飞来，肖尧又是一个闪身，轻松避开速度比蚂蚁快不了多少的子弹。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拥有了时间迟缓和空间折叠的能力，可这十个铁蛋蛋太结实，打不动，自己又被困在牢笼里出不去，除了闪躲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个会武术的机器人一对儿宝石般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红光，紧接着，他竟然反水了，快速站到了肖尧面前，把肖尧挡在身后，直面另外九具机器人。 “机器人叛变了？”肖尧有些哭笑不得地想着。 又是一个机器人走到了肖尧身前，和那个会武术的机器人并排站立。 肖尧一下子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机器人叛变啊！这是苗玉出手了。 十个机器人，先后站在了肖尧身前，刚刚还火药味冲天的战斗一瞬间烟消云散，敌我双方握手言和了。 一直通过大屏幕盯着囚室的李术此时也有些傻眼，他拼命地操作着电脑，想诊断一下那些机器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根本毫无用处。 “不会是那十八个字符吧？”李术很快联想到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对儿眼珠不断地转动，思索着自己应该做何选择。 “看来我需要回归原世界了。”这样想着，他果断地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肖尧看着小白，问：“我怎么出去？” 小白有些傻眼，约莫两秒钟，他恨恨地咬着牙，气呼呼地盘着上肢，别过脸去，不看肖尧。 “你生个啥气啊！”肖尧不明所以。 苗玉的声音从一个机器人身上传来：“你都可以折叠空间了为什么不自己出去？” 肖尧一怔，尝试着直接向囚室外迈去。 仅一步，囚室的牢门已然在他身后，那十个机器人被关在了囚室里。 小白凭空出现在肖尧肩头，恶狠狠地在他肩头跺了两脚，然后便又凭空消失。 “这小畜生晋级以后脾气见涨啊！”肖尧笑骂着。 隔着牢笼，肖尧问苗玉：“你能出来吗？” 其中一个机器人道：“这几个机器人不过是一个中继而已，不用管它们。” “现在好了？”肖尧关切地问。 “好了，但三水集团的系统、数据库和服务器都很诡异，我可以调用，但无法更改，更无法完全控制，好像它们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防着我们人工智能。”苗玉有些愤愤地说。 “能调用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湮灭在这诡秘之地里。”肖尧松了口气。 “对小白好点儿。”苗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我对它挺好啊！”肖尧嘴硬。 苗玉没理会他，继续说：“我诊断了几乎所有的时间，在每个时间节点上都有小白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说明它可以无视时间，可以在任意时间点穿棱。” 肖尧想起当初日正看到小白时的反应，问：“小白和仲裁庭有关系吗？” 苗玉推断道：“小白能穿棱时空，但仲裁庭却没有限制它，大概率是他们管不住小白，这就很可疑了，所以小白和仲裁庭大概率是有关系的。” “好吧！”肖尧耸耸肩。 自己和唐晓有合作，而唐晓是书店店长，苗玉又侵入了三水公司的服务器，现在小白又和仲裁庭攀上了关系，自己还真有可能征服了这诡秘之地了。 想着想着，肖尧的嘴角不由地向上翘起。 他抬腿向一面墙壁撞去，他很好奇，自己拥有了空间折叠能力，不知道一次能折叠多远。 可下一刻，现实狠狠地抽打了他的脸，他一头撞在了墙上，又被墙给撞了回来。 第七十六章 美女相帮 囚室内的苗玉突然笑了。 “你笑啥？”肖尧揉着被撞疼的额头。 苗玉解释说：“这是小白的特殊技能，它可以赋予你时间减缓和空间折叠的能力，但是需要它在你身边才行。” “这个小白，就不能永久授予吗？”肖尧咬牙切齿地说。 “这你得问小白。” “能打开这门吗？”肖尧指了指李术刚刚走出去的门。 “当然。”苗玉话音响起时，门应声而开。 “走了。”肖尧嚣张地吹了声口哨向门外走去。 他也不知道门外有什么，但他必须得走出去。再说，有苗玉在，就是再出现十个八个机器人也不在话下啊！ 还有小白，不知道哪会儿就突然凭空出现了，再赋予他时空穿棱的能力，天哪！自己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不过瞬间，肖尧的心又沉了下去。他想起了肖安，当初二叔评价肖安就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靠”就是他的生活哲学。 自己现在是不是太过依赖苗玉和小白了呢？ 他突然感到有些苦涩，自己不仅在心理上依赖了苗玉和小白，还觉得那么理所应当，如果哪天苗玉和小白不在了呢？ 一切还得靠自己。 肖尧握了握拳头，坚定地迈开着步子。 “这边走。”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回头看时，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正向肖尧摆着手，示意肖尧过去。 肖尧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年轻女子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难道是梦里？ “我们认识吗？”肖尧诧异地问。 “我叫何焱，我们没见过，但我也觉得你好眼熟，也许是前生吧！”女孩儿大胆地盯着肖尧。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你要救我出去？”肖尧笑笑问。 何焱点了点头。 “给个理由先。”肖尧笑看着这个自称何焱的大眼睛女孩儿。 “我是三水集团的后勤处主管，我和唐晓一直都有联系，她让我帮你出去。”何焱道。 肖尧有些明白了，这个何焱是唐晓安插在三水公司的卧底啊！ “走吧！我跟你走。”肖尧点了点头。 也是，这里是三水公司腹地，如果他们想抓住肖尧，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一出，直接派一群机器人拿着加特林过来，再派一群六阶巅峰的武者想怎么玩都行，何必派一个女孩儿来骗他。 何焱带着肖尧左走右绕，时而停下示意肖尧等一会儿，时而又加快脚步示意肖尧紧紧跟上，完全无视那些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不用怕被拍到吗？”肖尧盯着一个头顶的摄像头问。 肖尧知道苗玉的存在，相信这一点何焱是不知道的，她为何如此淡定？ “摄像头被我们短暂控制了，我们只有十分钟出去。”何焱显得很是紧张。 约莫有八分钟的时间，何焱都在带着肖尧狂奔，一路上不是楼梯就是陡坡，电梯当然是不敢坐的。 两人几乎都是一路向上，刚刚那个水牢应该是在地下的，并且还很深。 前方是一个长长的回廊，约莫有四五十米，回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门外便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回廊的一角坐着三个人正在打扑克。 “地主是他，你怎么拦我？”其中一个瘦子大声不满地喝斥着一个同伴。 “王炸不出怎么行？”被喝斥的人回应着。 “别太贪心了，能走就不错了。” “能走，再带个漂亮姑娘一起不好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被喝斥的人大声笑骂着。 “......” “怎么出去？把他们几个干翻？”肖尧问何焱。 “你等着，我去。”何焱在肖尧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何焱的这个动作显得过于亲呢了，但却没有让肖尧有任何烦感的情绪，相反内心深处还微微荡了荡。他看着何焱单薄的背影，有些好奇这个丫头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他能感受得到那三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想干掉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何焱走上前去，笑问：“打牌呢？” 瘦子上下打量着何焱，笑问：“何主管下来视察工作了？” 说着话，瘦子还催促同伴出牌：“快出啊！” 何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憎，不过很快便掩去，她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来到了瘦子身后。 “他剩一对儿4了。”何焱突然说。 瘦子把手里牌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转头怒看着何焱：“找抽是吧？” 下一刻，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头歪到一旁，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另外两个同伴都傻了，这个看似瘦弱的何焱出手就干掉一个男子，这让他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何焱突然抬起右脚，闪电般踢出两脚，“砰砰”两声，两个男子刚站起来就被踢飞出去，头就撞在了墙上，不知道死活。 “你杀了他们？”肖尧有些吃惊地走上前。 “他们不死我就会暴露。”何焱轻拍着胸口说，忍不住做出一个要呕吐的动作，这是第一次杀人的典型症状。 “没杀过人？”肖尧问。 何焱点头说：“总有第一次嘛！给你也不错。” 肖尧轻搓了搓脸颊，这句话容易引起歧义，又或者她故意想引起歧义。 “接下来呢？”肖尧问。 “你赶紧走，剩下的交给我。”何焱推着肖尧的后背，让他快走。 肖尧突然觉得这个何焱丝毫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刚刚拍了拍他的手背，现在又亲呢地推着他的后背。 被一个漂亮到不象话的女孩儿如此亲近对待，他的心没来由地轻飘起来。 “会不会有麻烦？”肖尧一边快步走向那个小门一边问。 “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何焱坚定地说。 “那你保重，回头我再约你。”肖尧推开小门，走了出去，何焱在里面把门拉上。 看着身后的小门，肖尧不由地想到，如果要他自己在里面瞎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跑出来，何焱就在这样一个时机出现了帮他。 何焱为他杀了三个人，还要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独自承担着有可能的风险。 他忍不住去想何焱轻拍他的手背，忍不住去想何焱双手推着他的后背催他快点儿离开。 再加之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心底忍不住生起旖旎。 第七十七章 杀人的夜 “走了。”唐晓的声音响起。 肖尧回过身，看到一辆越野车停在身旁，车门已经打开。 “这个何焱是谁？我怎么总觉得很熟悉。”钻进车内，肖尧问。 唐晓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的女人缘不是一般的好，我也是两年前才认识她，说不定她在原世界认识你以后才来的诡秘之地，谁知道呢！” “她说她没见过我，但觉得我很熟悉。”肖尧想起了何焱的话。 “漂亮女人的话你也信？”唐晓嗤道。 肖尧缩了缩脖子，好像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你哥那儿怎么样了？”肖尧赶紧叉开了话题。 “你去闹了一场谁还敢不长眼？”唐晓笑道。 “谢谢你。”肖尧突然诚心说。 “谢什么？” “谢你救我出来啊！”肖尧说。 “救你出来的是何焱，又不是我。”唐晓哼道。 肖尧不敢说话了，还没三句话又扯到了何焱身上。 肖尧不住地回忆着从三水的囚牢里逃出来的每一个细节，何焱出现的时机可谓是非常准，李术折磨他想得到原天经的时候、李术放低姿态想和他交换条件时候，苗玉控制机器人的时候何焱都没有出现。 或许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吧！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苗玉的存在。 在离书店还有十多公里的时候，唐晓把车停了下来。 “你下车走回去吧！我还有事儿要去处理。”唐晓回头看了一眼肖尧。 “还有十公里你让我走回去？” “对你这个家伙来说一天跑十个十公里都没事吧？” “不管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肖尧想了想说。 “不需要。”唐晓盯着方向盘。 “你怎么了？”肖尧听出来唐晓的情绪好像不太高。 “要你管我？” “那好吧！我走回去。”肖尧推开车门。 “让你走你就走......你是猪啊！都不会哄一哄？”唐晓银牙都咬碎了，她猛然踩了下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然后扬长而去，而方向赫然还是书店的方向。 肖尧怔怔地看着远去的汽车，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肖尧没有直接回书店去触那女醋王的霉头，听云贸易一时半会儿又不需要他，他径直走向了一间酒吧！ 他在吧台要了一杯龙舌兰，静静坐在一个角落细细地品味。如火般的辣味穿嗓而过，又把苦涩留在舌根。 辣和苦都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他却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龙舌兰，也许真应了那句话，喜欢喝酒，正是因为它难喝。 其间，有穿着暴露的女子过来搭讪，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知道那些女人都怀揣着不单纯的目的而来，他可不想做冤大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血液里的酒精渐渐多了起来，光影交错间，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了晃动。 夜色来袭，酒吧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猎艳的男子、孤独难耐的女人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离得越来越近，还有些干脆把身体也揉在了一起。 骤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让肖尧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经理，你来了？”那声音有些发颤，赫然便是何焱。 肖尧巡声望去，何焱的面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穿着一件花红柳绿的T恤，嘴里咬了根牙签，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流氓。 男子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何焱挨着他坐。 何焱的身体明显抗拒着，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男子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眼神却在上下打量着何焱，那眼神似要钻到她衣服里去，又似是在鼓励她主动靠上去。 “今天上午怎么回事？”男子终于说话了。 何焱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说：“李术和肖尧达成了交易，为了独吞肖尧给他的好处，他便伪造了肖尧杀人逃跑的现场。” “都是你亲眼所见的？”男子皱了下眉。 何焱使劲地点着头。 “你为什么没有拦下他们？”男子话锋一转，厉声问。 何焱身体抖了抖，显得有些害怕，说：“我......我打不过他们。” “为什么不上报？” “李术使用了信号干扰装置，不仅我的手机打不出去，连他们沿途的摄像头都被黑了。”何焱继续把责任推给李术。 “这不能抹去你不作为的事实。”男子声音低了些，但显然并没打算放过何焱。 肖尧不由地苦笑着摇头，心里想：这漂亮女人还真的需要防着，这谎话张口就来啊！现在的表现真的跟一只小白兔差不多，可她杀那三个打扑克的壮汉时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怎么办？经理替我想想办法。”何焱轻摇着男子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 男子眼神中升起了一种得偿所愿的欣慰，从怀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何焱，而后把面前的酒杯推到何焱面前，说：“喝杯酒吧！然后我们到房间里去慢慢谈，这里太吵了。” 何焱的眼神里水雾蒸腾，她深吸了几口气终是鼓足了勇气，咕咚咕咚把那半斤白酒灌到了红唇间。 男子松了口气，说：“我先走一步，你一会儿去找我。” “好。”何焱羞涩地点了点头。 肖尧怒从心头起，他用脚指头也猜得到如果何焱真的去了那个房间会发生什么，何焱是为了救他才惹来了麻烦，为了摆平这件事难道还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可不能看着何焱往火坑里跳。 何焱还没动，肖尧已经悄悄地跟着男子出了一间酒吧！ 如果是别人肖尧肯定不会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他也不会去评价什么，但那被威胁的女子是何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但这种凭借手中的权力欺负女下属的情景要另当别论。 男子上楼后，肖尧在街边点上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抽了，而后便上了楼。 他有火焰超能力，有火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睛，他自然是知道男子住在哪里的。 门没有锁，还露了一条缝。 这家伙这么不小心的吗？肖尧有些吃惊。 骤然，肖尧感到不对，那门缝里似是有血腥气溢出，仔细听时，却早已听不到了男子的心跳声。 他猛然把门推开，发现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心脏上插了一把短匕首，血已经染红了沙发，在地上流了一大滩。 第七十八章 那一夜 肖尧正在诧异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何焱站在门口，轻掩着红唇，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是我杀的。”肖尧哭笑不得地说。 “那是谁？”何焱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 “我也是刚进来，进来就已经是这样了。”肖尧解释说。 “把现场清理一下吧！他可是三水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如果让三水公司巡察队发现就麻烦了。”何焱焦急地说。 “没问题。”肖尧回身把门反锁上，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男子拎到卫生间。 他的超能力是火，焚化钢铁都没有问题，更何况是焚烧一个人。 火苗覆盖了男子，很快便将男子的尸体焚成了一抔骨灰，水一冲，什么都没有留下。 两人又一起把屋子里的血迹擦干净，这才先后长出一口气面对面坐到了沙发上。 “谁杀了他？”肖尧猜测着问。 何焱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她又猜测着说：“王经理喜欢欺负女下属，不排除被哪个女人找杀手把他干掉了。” 肖尧只能点了点头，这顶多是一个猜测，恐怕离真相还有很远。 何焱的脸色越来越红，额头还覆上些许汗珠。 她轻揉着太阳穴，轻声说：“好晕。” “喝了酒？”肖尧关切地问。 何焱轻嘟着唇，点了点头。 “不能喝就别逞能。”肖尧关切地责备着。 “不喝能怎么办？他是领导，我只是个小兵。”何焱抱怨着。 “离开三水到书店去啊！唐晓还敢不收留你？”肖尧建议着。 何焱苦笑着摇头，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命，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唐晓怎么收留我？” 肖尧怔住，觉得何焱这些话似意有所指，但又找不到问题出自哪里，何焱说的毕竟也确有其道理。 何焱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露出勾人犯罪的小蛮腰，而后摇摇晃晃地向卧室走去。 “好晕，我睡会儿先。”何焱脚下虚浮，明显已现醉意。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床边，背对着肖尧把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脱下，直到赤条条了才钻进被窝里。 肖尧试着把眼神移开去，却总是忍不住又把目光扯了回来，生怕少看了一寸。 待得何焱钻进了被窝，肖尧这才走进房间，把何焱那只露在被子外的脚给送了进去。 何焱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抓着肖尧手，梦呓着说：“别走，陪着我好吗？” “好。”肖尧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何焱眼睛都没睁，脸上却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 闻着何焱身上淡淡的香气，看着她梦中依然令人着迷的脸，真的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 这样一个女子不计回报地帮他，差点儿把自己送到色狼床上，这都让他忍不住心疼。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何焱的脸，努力地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她，可不管他如何搜索记忆都一无所获。 看着看着，不觉得有些痴了，好像这样坐一夜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里，何焱醒了一回，把一肚子的酒都吐在了肖尧衣服上，而后翻了个身又昏昏睡去。 肖尧无奈，只好走到卫生间把衣服脱下来在洗脸池简单地洗了，而后只穿了件短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知不觉间，他斜靠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梦里，他再次像云一样在天空飞，看日出日落，看冬去春来。他看到了古猿人钻木取火，看到了远古智人的祭祀，也看到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看到了项羽兵败乌江...... 梦里的时间很快，一梦便是数百年，百年的光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存储在他大脑的克莱因瓶里。 肖尧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近午，何焱已经不知去向，这也避免了两人四目相对的尴尬。 衣服已经干了，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的另一头，这肯定是何焱做的。 肖尧揉了揉发僵的脸颊，把衣服套在身上。 刚走到酒店门口便看到唐济天挤眉弄眼地站在那里冲着他笑。 “你笑什么？”肖尧气道。 “昨天你在一间酒吧跟踪一个男子来到这里，你的性取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唐济天一脸严肃地问。 肖尧抬脚向唐济天踢去。 唐济天闪身躲开去，继续挤兑道：“后来一个漂亮到连我都得心动的女子跟了过来，你们三人唱了一台戏？” “找打是吧？”肖尧把袖子捋起来做势欲打。 唐济天殷勤地打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笑道：“上车，我送你去书店。” 肖尧瞪了他一眼，钻进了车里。 坐在车后排，还不忘威胁唐济天：“你要是敢告诉唐晓你就死定了。” “我不明白。”唐济天装糊涂。 “不明白什么？” “你跟我妹啥关系？她凭啥管你？”唐济天扭头问。 肖尧一怔，这也对，他跟唐晓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乎唐晓怎么看？ “我得维护良好的个人形象，不能让你妹把我看成和你一样的浪子。”肖尧道。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五大家族的子弟有几个不近女色的？”唐济天嗤道。 肖尧也懒得跟他争执什么，但总觉得让唐晓知道他和何焱共处一室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公司整理得怎么样了？”肖尧叉开了话题问。 唐济天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严肃道：“我已经封存了所有三水公司的货物，清单我刚发你手机上了，确定有一批货物是黑雾。” “扣下来，研究一下。”肖尧沉声道。 “已经在做了，不过......。”唐济天说。 “想说什么？”肖尧问。 唐济天准备了一下措辞，说：“这一来我们很可能和三水公司闹翻，失去这个大客户是小事儿，我担心他们会找我们麻烦。” “找你妹呗！”肖尧无所谓地说。 “我说大哥，别什么事儿都找别人帮忙行不？我还要面子的。”唐济天气不过说。 肖尧想了想说：“你说得没错，先按商业合同，需要我们赔钱我们就赔钱，如果他们来硬的，我们就跟他们撕破脸，这批货是什么他们自己最清楚，如果我们把这些货送到仲裁庭和书店，想来三水面对的压力也会很大。” “明白，这很符合我的口味，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唐济天哈哈大笑着说。 “打住，你离我远点儿，喜欢你妹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肖尧嫌弃地说。 第七十九章 和何焱的交易 唐济天直接把车开到了书店门口。 “谁跟你说我要来这里？”肖尧问。 “你可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你不用上班的吗？”唐济天嗤道。 “我有店长罩着可以不用上班。”肖尧喜欢跟唐济天杠。 “给我当妹夫怎么样？”唐济天思维跳跃着问。 “找媒人去我家提亲吧！我可以考虑一下。”肖尧咧了咧嘴，下意识地说。 “我妹妹就是米，你得想办法先把她煮成饭。”唐济天建议着。 “这句话我可是录音了。”肖尧将了唐济天一军。 “得，算我没说。”唐济天缩了缩脖子。 肖尧推门下车，看到路边有个乞丐，卑微地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下，不知道是怕见人还是纯粹为了引人可怜。 吃不上饭的人到处都有，原世界有，诡秘之地也有。 肖尧抛了个硬币到乞丐面前的碗里，蹲下身小声问：“为什么不回原世界？” 乞丐抬起头，说：“我是这个世界出生的，出不去的。” 肖尧皱了下眉，诡秘之地对原世界是友好的，给了每个进入这里的人再活一世的机会，但对于这里的原住民则没有那么友好，他们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无法去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肖尧站起身，走进了书店。走上台阶时，他没来由地站住，回头看了眼那个乞丐，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跟这个乞丐有什么交集，便又摇了摇头离去。 他没有直接去找唐晓，而是先来到了二楼，随机找了间交易室，把苗玉那十八个字符输入了电脑里，这才去找唐晓。 唐晓见到肖尧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工作，就当肖尧是空气。 “跟我说说何焱。”肖尧突然说。 唐晓玩味地盯着肖尧，没有说话。 肖尧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没有添有加醋，也没有什么隐瞒。 唐晓叹了口气，说：“何焱也是个可怜人，从小便没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在三水公司的资助下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理所当然地进了三水公司做了一个小职员。” “她也很幸运。”肖尧点了点头评价说。 唐晓接着说：“她从入学第一天就彰显了学霸属性，但凡考试没有得过第二名，她所参加的所有竞赛类项目全都是第一名，从没有例外过。” 肖尧抽了口冷气，这样的女人他曾见到过一个，那便是江淼。 想到江淼，肖尧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下意识把江淼和何焱放在一起比较，可两人从长相到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叉开话题问：“她对三水公司的认可度应该是很高的，怎么会替你做事？并且还是损害三水公司的事。” 唐晓双眼精芒闪动，说：“有一次我到草原上玩，碰上了她，我们聊得很投机，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她替我做事也是有目的的。” “你拿什么和她交换？”肖尧猜到了什么。 唐晓说：“我帮他铺路，助她步步高升，她向我提供三水公司的情报，对她来说，只要能升职，损害一些三水公司的利益她也不会眨眼。” 肖尧皱了下眉，这种做事不计代价的女人太可怕了，他想了想问：“她把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把柄交给你，不怕你威胁她？” 唐晓摇头说：“这就是投名状，是获得别人信任的手段之一。” 肖尧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昨晚是不是唐突了，该不会何焱计划好的献身计划被自己打断了吧？这种做事不计代价的女子把身体作为晋升的代价也不是不可能。 “昨晚我这英雄救美是不是多余了？”肖尧摸了摸鼻子。 唐晓歪头盯着肖尧，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肖尧不明所以地问。 “何焱已经把昨晚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已经替她摆平，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接替那男子的位置。”唐晓解释说。 “怎么摆平的？”肖尧一脸的诧异。 唐晓说：“那家伙强暴了一对母女，那女孩儿的爸爸在我这里雇佣杀手，我们就接了生意，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这么简单。” 肖尧哭笑不得地问：“真有其事？” “你信吗？”唐晓问。 肖尧摇了摇头。 唐晓说：“我就是在告诉三水公司，是我们书店杀了那家伙，仅此而已，我相信三水公司的聪明人不会为了一个部门经理和我们书店交恶，如果非要来寻仇，我们接着便是。” 肖尧恍然，说：“你们书店替何焱扛了下来。” 唐晓点头说：“她帮你从三水公司逃出来，我们帮她杀个人，再帮她升个职，生意很划算。” 肖尧挠了挠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谢谢！”肖尧诚心说。 “我们是合作关系，只要你诚心帮我哥，我也会诚心帮你。”唐晓公事公办地说。 当然，她没有把肖子鸢说出来。 “李术应该回原世界了吧？”肖尧叉开了话题问。 唐晓点了点头。 “这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胆小鬼，不足成事。”肖尧主人说。 唐晓转动着手里的笔，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把生产黑雾的原料运出去，如果能，那将是原世界的悲哀。” “原世界费尽了心思避免核武器和生化武器出现，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肖尧叹道。 两人正说着话，唐晓案头的一部红色固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唐晓诧异地盯着那个电话，一时间竟没有去接。 “怎么了？怎么不接？”肖尧问。 唐晓惊异道：“这个电话是分部打来的，除非有重大事件，要不然它是不会响的。” 肖尧示意唐晓接电话，转身便要离去，如果是重要事件，他一个图书管理员确实不适合听。 唐晓唤住了他，示意两人一起听听。 唐晓按下了免提，一个声音急促地说：“唐晓，赶紧把你们店里所有的电脑都关了，把电源线也拔了，要快。” “发生什么了？”唐晓问。 “要快。”那个声音很急。 唐晓知道事态紧急，立即下达了指令，让所有员工停下手头的工作，给所有电子设备断网，断电。 肖尧轻揉着鼻侧迎香穴，好像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如果没猜错，那十八个字符已经开始发疯，苗玉成功地吸引了书店中高层的注意。 第八十章 惹事了 “别跟我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唐晓盯着肖尧的表情瞪大着美眸问。 肖尧咬着下嘴唇，知道如果此时扯了谎，那将需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总有一天会圆不回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有可能把唐晓给坑了。 肖尧挠了挠头说：“我刚在二楼3号室输入了十八个字符，然后就这样了。” 唐晓紧蹙着秀眉，努力思索着事情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再次响起。 唐晓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键。 一个愤怒的男中音响起：“打开空间之门。” 唐晓还没有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唐晓斜睨了肖尧一眼，说：“猪队友，不知道这次你会害死多少人。”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空间之门？”肖尧惊呆了，避重就轻地问。 唐晓解释说：“这个空间之门是仲裁庭替我们书店设计的，门的两端有两个可以折叠空间的机器，每次启动都要耗费巨大的能量，比开私人飞机过来的成本高很多，它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便是快。” “我以为只有在玄幻小说里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实中也有。”肖尧诧异地说。 唐晓哼道：“在诡秘之地，有些人都可以直接折叠空间，为什么科技不可以？科技存在的一个理由便是取代人。” 肖尧听出来唐晓言语间已带上了不少攻击性，便闭嘴不说什么。 唐晓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遥控，按下了一个按钮，很快，办公室一侧的书柜上突然浮现一个圆形的彩虹，直径约莫一米大小。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空间之门了。 看到这个彩晓，肖尧忍不住想到了肖家老宅的地道，在地道的深处有一个山崖，山崖之下也有一个圆形的彩虹，跟这个小号的彩虹何其相似。 那个山崖下的彩虹该不会也是一个什么空间之门吧？等下次回去一定要去试一下，看看彩虹的另一端会是哪里。 还没等肖尧震惊完，圆形的彩虹里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四十来岁，面容冷峻，好像这里有人欠了他好几百万不还似的。 另一个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戴着一副高倍的近视镜，怀里抱了台电脑，一看就是个技术人员。 “你们干的好事。”中年人盯着唐晓斥道。 唐晓不冷不热地说：“邰天部长是不是要先向我们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那个被称作邰天的中年人一脸冷笑着说：“我们分部的服务器被入侵了，分析显示你们这里是病毒的起源地，你还要我的解释？想想怎么向总部解释吧！” 唐晓看了看邰天身后的年轻人，说：“是不是先让他诊断一下？我可不是技术人员，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准备先坦白了吗？书店基本法第一条便是书店员工不能入侵或是试图入侵公司公用网络。”邰天搬出公司制度吓唬唐晓。 唐晓毫不退缩地说：“污蔑和诽谤也是基本法所不容的，我记忆力不好，是哪一条啊？” “第七条。”邰天身后的年轻人脱口而出。 邰天回头瞪了那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一眼，又盯着唐晓说：“你在说我污蔑了？” 唐晓回看着邰天，说：“我只是在和邰部长讨论一下基本法。” “如果被我们查出来是你指使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别嘴硬，一会儿看你怎么哭出来。” 邰天抛下一句话，便示意身的年轻人开始搜寻证据。很显然，他已经做了有罪的假定，这是要开始制造证据了。 年轻人打开怀里的电脑，开始了他的专业诊断流程。 肖尧把唐晓拉到一个小落，小声问：“他是部长？” 唐晓点了点头。 “他比你的官大吧？”肖尧又问。 唐晓再次点头。 “那你跟他说话还这么冲？”肖尧不解。 唐晓解释说：“书店有七个部长，每个店长入职，都要由五个以上的部长同意，邰天是网络安全部的部长，当初投我反对票的有两个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你得罪过他？”肖尧问。 唐晓哼道：“每个店长入职，都需要提前打点七个部长，我就是那个刺头，谁都没有打点，反正升职店长又不是我提出来的，不让我升我不升就完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讨好那群中年色痞？” “这个家伙是哪个部门的？。” “网络安全部。”唐晓咧了咧嘴，丝毫不把邰天放在眼里。 “你背后的人什么职位？”肖尧不解地问，在他看来，唐晓背后的人应该不是部长这一级别的，要不然不会替她摆平了其他五位部长。 “反正对我好的人很多，我也没有判断出来。”唐晓也很疑惑。 “他会查出来什么吗？”肖尧有些忐忑。 唐晓哼道：“先看他能找到什么证据吧！” 很快，那个年轻人合上了电脑，一脸惊异地盯着邰天。 “怎么了？说啊！”邰天大声道。 “没......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年轻人结巴着说。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只要有人操作就会留下线索？”邰天脸上表情僵住，这个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但绝对是他手下的王牌天才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线索？ 年轻人想了想说：“公司的AI诊断程序只是提示有外部程序入侵，但并没有提出危险警告，那就是说入侵的程序并没有恶意，我想会不会是误报。” 邰天的脸色愈发地难看，问：“书店的AI诊断程序误报过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那不就完了，确实有人入侵公司服务器，这就够了，管他有没有恶意？再说，是不是恶意需要AI来判断？要由我们人来判断好不好？”邰天理直气壮地说。 年轻人低下头，不再说话，争论本就不是他擅长的。 “分析三天以来书店里敲下的每一个字符，交给公司AI诊断，必须找出来是谁在公司公共网络里种下了病毒，不管那个人是谁，一定要找出来。”这些话邰天是看着唐晓说的，但话却是说给年轻人听的。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确定了病毒是从这家书店上传的，他就会把唐晓当成主谋，必须让他脱层皮，哪怕不能把他从店长的位置上赶下去，也要让她失去那两个股东的信任。 书店的服务器很强大，仅几分钟便给出了答案：病毒起源地的判断错误。 看到电脑屏幕上这一排字，邰天立即傻眼了，他本想随便挖个证据扣在唐晓头上，他甚至一分钟都不愿多等，就想着立即将唐晓钉在耻辱柱上，这AI怎么也跟唐晓站到了一起？这不科学啊！ 第八十一章 竟然升职了 看到邰天的反应，唐晓紧拧的眉渐渐舒展开，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利用好这个时机。 “邰部长，你血口喷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高了，污蔑和诽谤的事我必须要报上去；还有，你利用自己的权势打开空间之门，耗费公司资源，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完了。”唐晓冷冷地说。 “你......”邰天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跟哪位大领导过不去，非要没事就来找我的麻烦，告诉你，我唐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唐晓得理不饶人。 邰天转身一巴掌打在那抱电脑的年轻人脸上，怒道：“你不是说病毒是在这里上传的吗？怎么找不到了？” 年轻人眼角有泪珠转动，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消除了痕迹？”邰天试图引导着年轻人。 年轻人却不解风情地说：“每一次敲击键盘我们的AI都会记录并上传云端，所以不存在消除痕迹的事。” 邰天气得脸都绿了，本想给年轻人也给自己找一个台阶，再把屎盆子扣到唐晓头上，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道领导在想什么。 现在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下台了。 唐晓可没打算要放过他，继续说：“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整理一份材料，发全公司，我要让公司每一个股东，每一个部长还有每一个店长都看清你的嘴脸。” 就在这时，唐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她手机的上方出现七张3D投影的文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七张文件，很快，有人已经看明白那些文件是什么，所有人又都把目光看向了邰天。 那七张文件历数了邰天四宗罪，其一、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之便，但凡网络上出现对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不利的内容，一律删除，把书店的网络当成了自家的宣传工具。 其二、受贿索贿，但凡有店长入职，都要给他交一定额度的好处费，要不然，不管你合不合格，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一律不予通过。 其三、拉山头。笼络一批店长，在书店原有报价基础上一律上浮百分之十五，书店自己留下百分之五的好处，另外百分之十全部交给网络安全部。 其四、滥杀。笼络一批书店内部的杀手，开辟属于自己的杀手网络，不仅外接订单，还杀死那些和他们不睦的人。 其下还有充实的证据，所有这些证据摆在一起，完全可以把邰天按死在断头台上。 邰天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是蓄意构陷，我不会饶过你们，打开空间之门，让我们走。” 唐晓不知道这些证据是哪里来的，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有这些证据在，她就是直接把邰天扣下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再说，等邰天离开，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抹除这些痕迹，甚或是杀掉其中的知情人。 “还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唐晓哼道，她太清楚放虎归山的危害。 “你想以下犯上不成？”邰天拿身份压人。 “你觉得我会怕你？”唐晓笑了。 “你敢。” 唐晓不理会他，对着空处大喊：“来人，把他扣下来，关到地牢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去见他。” 她的话音落时，不知道从哪个暗影里走出两个黑衣人，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靠近邰天。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邰天色厉内荏地吼叫。 可是他的话音落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然左右架住了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托向地牢。 邰天双腿打着颤，一股腥臭味从他的两腿间散发出来，令得唐晓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待得房间里的人走干净了，肖尧问唐晓：“你信那些文件吗？” “信啊！为什么不呢？”唐晓理直气壮地说。 肖尧拍了拍自己的手机，问：“是你干的吗？” “当然。”苗玉的声音传来。 “那些证据是真的吗？”肖尧又问。 “当然。” “你就是把她输入到了书店的网络？”唐晓好奇地问肖尧。 肖尧唤来苗玉，就是想把她的存在告诉唐晓，毕竟是他惹出来的麻烦。 肖尧点了点头，问唐晓：“这件事会怎么结束？” 唐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半晌才说：“最可能的便是把他放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这样？”肖尧皱眉不解地问。 “如果每个部长、店长都是这样，那抓了他，抓不抓其他人？如果把所有人都抓起来谁还来干活儿？”唐晓苦笑着说。 “书店里这种事很多吗？”肖尧问。 唐晓点了点头，说：“你还真是被你爷爷保护得很好，其实不仅仅在书店，在肖家、在唐家这种事恐怕也不在少数，中高层的腐败已经深入每一个大家族的血液里。” “需要我做些什么？”肖尧问。 “让你那位人工智能朋友帮忙，收集整个书店所有中高层的贪腐问题，有这些东西在手，谁敢找我麻烦我就把炸弹抛出去，大家鱼死网破。”唐晓哼道。 “这个没问题。”苗玉应道。 肖尧点了点头，倒也认可唐晓的做法，一来，做这些也没有损害书店什么利益，二来，也可以让唐晓多一个保护自己的手段。 唐晓推测的没错，第二天，三大股东之一的李方亲自给唐晓打了电话，让他好好揍邰天一顿出出气，然后就把他放了。 唐晓还问李方书店会怎么处罚邰天，李方说至少罚他一年的工资，并没有说要追讨被他贪下的钱，也没有说要把他赶出书店去。 唐晓知道这已经是三大股东商议以后的结论，也没有说什么，真的就把邰天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扔到了大街上。 开玩笑，她才不会再给邰天打开空间之门，想回去，自己坐飞机去。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三天后，书店三大股东联名发了一封公开信，任命唐晓为书店巡察组组长，可以巡察所有书店门店，并检查账目，对店长及以下职位可以就地免职。 肖尧和唐晓看着这份文件，大眼瞪着小眼，有些发怔。 第八十二章 威胁与反威胁 “不会是你爸也来了诡秘之地吧？”肖尧诧异地问。 “这是书店高层英明。”唐晓扬了扬娇俏的下巴。 “你信吗？” “这是把我放在火炉上去烤，你以为这是好事儿？”唐晓渐渐严肃下来。 肖尧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把这个岗位当回事，得过且过，一年没抓出几条大鱼，那高层会不会对你失望？” 唐晓想了想说：“不作为就不用得罪人，但有可能令高层失望，如果一年抓几个大佬可以令高层满意，却有可能得罪人，这里的一切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工作，我是早晚都要回到原世界的，在这里得罪的人回到原世界也会记恨我。” 肖尧道：“谁听话就帮谁一把，有案底也少曝光一些，谁不听话，那就多曝光一些，也算是拉个已的小山头。” 唐晓叹道：“把那些不长眼的抓起来，也算是给高层一个交待，也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肖尧提醒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有些狗打到水里就够了，有些打到水里还可以接着打。” 唐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原世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家族嫡系，可以不用考虑太多，但在这里，他们不得不放低了姿态。 两人正聊着天，唐晓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哥，有事儿？”唐晓对着手机问，说着话，也不避肖尧，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把肚皮都露出来了也混然不觉。 “我在一间酒吧见到个人，跟你们书店的人事部长很像，你要不要来确认一下？”唐济天提醒。 唐晓皱了下眉， 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当初他升任店长投票时，就是那个邰天和这个人事部长黄威投了反对票，几天前她把邰天拉下了马，今天黄威就来了。 他可不认为黄威出现在这里会是个巧合。 “我去看看。”唐晓起身。 肖尧把她按在椅子上，说：“你现在是巡察组组长，级别上不比他低，他凭什么让你去找？” 唐晓眼珠子转了转，坐了回去。 “我去会会他。”肖尧站起身。 唐晓提醒道：“他和邰天是一个山头的，他来这里很有可能是替邰天出头，另外，他是股东黄莉莉的独子，出门在外不可能一个人，你小心些。” 唐晓似是预料到肖尧出马大概率会和人起冲突，她不在乎书店乱，但她不希望肖尧受到伤害。 “放心吧！在一间酒吧怎么可能让他占到便宜。” 肖尧来到一间酒吧时，唐济天正略显焦虑地坐在门口，显然就在等他过来。 “那个黄威什么来头？”唐济天已经知道那人就是黄威无疑。 肖尧顺着唐济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谢顶的三十多岁男子正坐在那里独自喝着酒，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不住在周围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他该不是来找事儿的吧？”肖尧问唐济天。 唐济天点了点头，说：“他权势滔天，不可能不知道我和唐晓的关系，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肖尧扫了下整个酒吧，有五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热舞区，有两个人身体几乎扭在一起，但两人一定会有一人一直盯着黄威。 吧台处，一个男子静静地品着一杯鸡尾酒，眼神时不时扫向黄威。 还有两个身高过两米的壮汉一左一右站在黄威不远处，想走近那条过道的每一个人都被两人给推开了，生生在黄威身边营造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 “我去找他聊聊。”肖尧迈步走去。 “小心些。”唐济天关切道。 在离黄威约莫五米远时，一个壮汉伸手拦住了他。 肖尧也不着急，也不动怒，就那么站着，盯着黄威说：“你不是在等我吗？何必让两只狗拦着？” “放他过来。”黄威冷冷地命令。 肖尧迈步来到黄威对面坐了，从怀里摸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又把烟盒推向了黄威。 黄威拧了下眉，一脸的嫌恶，看都没看肖尧的烟盒。 “有事？”肖尧问黄威。 黄威没有抬头，冷冷地说：“三天之内，你和唐晓离开诡秘之地，过去的一切就算了。” 肖尧突然笑了，被刚吸的一口烟呛了下，不停地咳着，眼泪都咳了出来。 黄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许久，肖尧才恢复过来，冷冷地盯着黄威。 黄威哼道：“在原世界，你是肖家的嫡孙，但在这里，你就是个渣渣，如果我想让你今天死，你活不到明天。”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肖尧的笑渐渐冷却。 “你怎么想都行。”黄威无所谓说。 “如果我不想走呢？” “那就死。” 肖尧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递给了黄威。 手机上有几张照片，是黄威和他母亲黄莉莉的，两人在泡温泉，可两人的手都伸在对方本就不多的衣服里。 肖尧冷笑道：“你说，如果我把这几张照片发到网上，会有多少人把刚吃下去的饭再吐出来？” 黄威的脸色极不好看，他和老妈的虐恋怎么会被拍下来？那天酒店里分明已经清空了。 黄威嘴唇都在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这种乱来之事传出去，他真的会抬不起头了，更何况他的母亲是书店三大股东之一，这对书店的声誉来说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缓缓地看向肖尧，判断着肖尧会不会真的鱼死网破，会不会真的不在乎书店的声誉。 肖尧看懂了他的眼神，冷笑着说：“你也知道，我是肖家嫡孙，所以这个世界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不在乎，不在乎书店，不在乎你们母子的声誉，但我知道你们会在乎......”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和黄威对视着，好让黄威消化一下。 许久，他接着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何？” “你在威胁我？”黄威微眯着眼。 “我就是在威胁你。”肖尧直接说。 黄威的眼神里突然杀意尽显，左右两个过两米的壮汉也缓缓围了过来。 肖尧不以为然地警告：“如果我死了，这些照片会自动发给所有有手机的人，你要不要试试？” 黄威咬了咬牙说：“你伪造几张照片，你以为有人会信？” “有人不信，但我相信有人会信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黄威眼神闪烁着，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了。 肖尧见目的已基本达到，便站起了身，淡淡地说：“一定要想清楚怎么做，不要办傻事儿。” 第八十三章 绑架 来到酒吧门口，肖尧这才把那几张照片发给了唐济天。 唐济天纵情风月场所，可当他看到那几张照片时也把嘴张成了O型，半天都忘了合上。 “口味很独特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紧接着，他又忙问道：“这几张照片是真的吗？” 肖尧这才有机会问手机：“苗玉，到底是不是真的？” 苗玉咯咯笑了笑说：“合成的。” “合成的怎么骗过了黄威？”肖尧都被惊呆了，刚刚他可是理直气壮走过去的，如果被看出来是假的，恐怕现在一间酒吧就已经四处大火了。 苗玉解释道：“虽然他们母子很小心，但无数的蛛丝蚂迹都说明他们有问题，黄威穿的所有内衣都是他老妈买的，黄莉莉穿得所有内衣都是她儿子买的，你说奇不奇怪？”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温泉里所坐的位置？又怎么知道他们的动作？又怎么知道那天他们穿了什么？”肖尧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苗玉嗤笑道：“这就是我们人工智能的伟大之处，我们能预测的还有很多，等回到原世界你才知道我的强大。” 一旁的唐济天吓得缩了缩脖子，如果自己在床上的动作都被这个人工智能预知到了，那哪天她真的伪造一张照片自己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 “你这个人工智能怎么关机？”唐济天哭笑不得地问。 下一刻，整个酒吧里突然安静了，光线也瞬间暗淡下去，因为这里的电被人切断了。 “怎么回事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断电？” “备用电源呢？不会自动切换吗？” “什么情况？” “......”有人大声叫嚷着。 唐济天一瞬间便想明白怎么回事，他对着肖尧的手机拜了拜，央求道：“姑奶奶，求求你了，别闹了，我知道错了。” 他的话音落时，酒吧里的音响再次响了起来，电又来了。 黄威带着他的五个保镖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一片空地上，黄威把几个保镖远远地支开去，给母亲打了电话。 “怎么了？乖！”电话那头儿的声音宠溺地问。 “前几天我们在温泉时被人拍了照。”黄威急促地说。 “拍了照？别闹！”电话那头儿当然便是黄莉莉。 “我说真的，我都看到照片了。”黄威声音大了些。 电话那头儿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紧接着黄莉莉吩咐道：“给我查，查出来幕后的黑手是谁。” 她这些话是跟书店的人工智能说的。 可很快，人工智能回复了：“无法查到源头，无法删除。” “可以查到但是无法删除？难道是三水公司干的？”黄莉莉猜测道。 人工智能罕见地没有说话。 黄莉莉又拿起电话，跟黄威说：“把唐济天和方欣先抓起来，我们手里必须也有他们忌惮的东西。” “要不要把唐晓也抓了？”黄威问。 黄莉莉马上说：“我早就知道你看上她了，我警告你，先不要碰她，否则那两位股东会跟我们拼命的。” “她有这么重要？”黄威不相信。 黄莉莉叹了口气说：“书店建立的根本目的就是要保护三个人，秦双双、唐晓和肖尧，不管他们三个人犯了什么错，哪怕是和三水开战，我们也得陪着。” 黄威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唐晓刚招那个员工好像就是叫肖尧。” 电话里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半晌才问：“你确定？” 黄威想了想说：“确定。” “确定一下是不是肖远征的孙子，如果是......”黄莉莉又停了下来。 “怎样？”黄威急促地问。 “那就尽快杀了他。”黄莉莉发狠说。 “明白。”黄威应道。 黄莉莉说：“书店传承数千年了，保护这三个人就是我们设立书店的使命，这被写入了书店基本法，二十年前秦双双出现的时候我就很意外，没想到几年前又出现了唐晓，更没想到这个叫肖尧的也出现了。” “这三个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真不明白先祖为什么要保护他们三人。”黄威气不过。 “书店是我们花了几十代人传承下来的，是我们用生命和鲜血发展起来的，如果书店的使命和我们现在的发展产生了矛盾该怎么选？”黄莉莉似是在问自己，也似是在问黄威。 黄威接话说：“对啊！如果这三人非要和三水公司开战，我们也要把书店绑在他们的战车上陪他们死？” 黄莉莉赞同道：“没错，秦双双去了草原，自愿放弃了我们的保护，唐晓虽然聪明，但也掀不起什么浪，这个肖尧是个异数，不如杀了清静，免得给我们带来麻烦。” “我先去把唐济天和方欣控制起来，我们的基本法规定要保护唐晓，可没说要保护她哥哥。”黄威道。 肖尧正和唐晓聊着下一步有可能的发展方向，唐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是一个陌生电话，唐晓便顺手按断了，可手机固执地再次响起。 “接吧！”肖尧示意唐晓接电话。 “唐晓？”电话那头儿阴阳怪气地问。 “是我，你是谁？” “让肖尧接电话。”电话那头儿的声音是黄威。 “有事儿？”肖尧问。 “我想给你看张图片。”电话那头儿声音落时，肖尧的手机收到一张图片，正是唐济天和方欣被五花大绑着捆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睛也被一条臭丝袜蒙着。 “你想怎么样？”肖尧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很简单，我们做个交易。”黄威冷冷地说。 “你想要那些照片？”肖尧猜到了。 “你觉得呢？” “好，成交。”肖尧没得选，只能先答应下来。 黄威继续说：“我在他们身体里种下了?囊炸弹，等他们离开了诡秘之地炸弹自会失效，我提醒你，你必须在他们之后离开诡秘之地，虽然我没有绑了他们，但他们还是我的人质，懂？” “我明白。”肖尧退让着说。 “不要做傻事，如果那些照片流传出去一张，他们俩人就会变成一瘫碎肉。”黄威占据着主动，继续说。 “好，你放人，我删照片。”肖尧咬着牙，他不能拿唐济天和方欣来赌。 “接下来，我们继续玩儿，这件事翻篇了，如何？”黄威建议着。 “好啊！只要你玩得起，我们继续玩儿。”肖尧战意高昂起来。 第八十四章 寻找秦双双 “他们绑了我哥？”唐晓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都快掉下来。 肖尧有一种冲动，想把唐晓抱在怀里安慰一下，可偏偏在这时候想起了宋欢，终是忍住了冲动。 “现在没事了。”肖尧安慰说。 “绝不能放过他。”唐晓气道。 “放心，我会让他明白招惹我们的后果。”肖尧已经把黄威列入了必杀人员名单。 “你们刚说的什么照片？”唐晓盯着肖尧，就像在盯着一个犯错的孩子。 肖尧本来想着那些照片有些不雅，又是假的，就没拿给唐晓看，现在唐晓郑重地问起，他也只能把照片又调了出来。 看完照片，唐晓的脸腾就红了，半晌才控制下激荡的情绪，终于明白肖尧和黄威的冲突从何而来。 她是个聪明人，不用肖尧讲，她就把细节脑补了七七八八。 唐晓想了想说：“我不知道秦双双为什么会独自去了草原，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和股东们发生了冲突。” 肖尧点了点头。 唐晓又说：“他们留下我，给我中高层的岗位，兴许是看我掀不起什么风浪，不会把书店拉向深渊。” 肖尧皱了下眉，不由地开始担心秦双双，不知道秦双双和书店的股东们发生了什么矛盾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肖尧转念说：“我们需要准备一下，我担心黄威会对我们动手，他不敢动我，但动你和你身边的人机率很大。” 唐晓冷哼一声，点了点头。在唐家他就见惯了兄弟相残，父子相杀，夫妻成仇，对于暗箭伤人的事她也见怪不怪，不去主动伤人不代表不会防人。 肖尧继续建议说：“捋一下，看有哪些杀手能甘心为你所用，哪怕和书店站在对立面也在所不惜，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和整个书店为敌，还有，你借助你现在的巡察岗位，让苗玉帮你搜集罪证，看能控制多少店长和杀手。” 唐晓的表情有些苦涩，也有些疲惫，她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威胁和被威胁，可事情还是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看着唐晓的表情，肖尧突然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说：“让苗玉先用你的3D投影去拉陇他们，如果有人泄露了什么风声，我们也好把责任推给人工智能。” 唐晓松了口气，赞赏地点了点头，看向肖尧的眼神有些感激，确实，让她做一个顾问可以，让他建议也可以，但让他直接去要挟别人，她做不出来。 肖尧的手机上浮现一个尺许高的人影，正是苗玉的3D投影，她叉着腰，气鼓鼓地说：“为什么她不想做就得我做？” “你一个人工智能也会吃醋？”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我也有情感的好吗？”苗玉气道。 肖尧赶紧安慰着：“你的智商最高，但你的价值观和是非观又跟我们不同，你做这件事最合适，她怎么会比你做得好？对吧？” 苗玉冷着的脸瞬间冰消瓦解，那个3D投影也很快消散掉。 唐晓盯着这一幕，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这就劝好了？苗玉也太好说话了吧？” 肖尧拼命地向唐晓打着手势，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又指了指手机，那意思是说：她能听见。 唐晓斜睨着肖尧，说：“想想看吧！如果某一天，宋欢、秦双双、何焱和你共处一室，我看你怎么搞定。” “打住，不会的，我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你们女人太可怕。”肖尧赶紧举手投降，虽然理智告诉他他只喜欢宋欢，但跟其他人待在一起，他确实感到非常舒服，但这些他只能放在心底，不能示人，这就是男人内心的阴暗面。 从唐晓办公室离开，肖尧回到了书店给他提供的单身宿舍。 肖尧静静地坐在床上，把体内那颗储存黑雾的球体打开，释放出数缕黑雾，任由黑雾侵蚀他的身体，他的骨骼渐渐变得千疮百孔，可能随便敲一下就会碎了，他的血液甚至都近乎干涸，肌肉已变得松驰而毫无力气。 肖尧深吸一口气，把黑雾重又收回火球内，开始运转原天经，修复伤体。 他的皮肤很快泛红，就好像涂了一层油彩，看起来有些诡异，仔细看时，那些油彩还会晃动，都是火焰的形状。 一夜的时间很快，但肖尧强撑着不让自己昏昏睡去。 待得原天经修复完体内的伤势，肖尧突然发现体表那七十二处气窍处，气旋的速度快了十倍有余，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自然也提升了十多倍。 肖尧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力量也有明显的增加。 肖尧知道，黄威可不同以往那些阿猫阿狗，他的母亲是书店三大股东之一，在诡秘之地绝对是手可遮天的人物，如果这样的人物发疯，整个诡秘之地都得发抖。 如果想在诡秘之地有立足之地，那必须充分调动自己身边的资源，也必须把自己的单兵实力提升到极致，这样才能应对马上要到来的危机。 诡秘之地压制修者修为，最高只能晋升到六阶巅峰，肖尧一直都停留在五阶，今日一过，他便也是六阶修为了。 加之他有原天经加身，普通的修者来五六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或者可以这样说，只要仲裁庭不出，他基本可以在诡秘之地横着走了。 天还没亮，肖尧就从书店出去，他开上唐济天送给他的一辆越野车，向着草原的方向开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突然出现在副驾驶位上，它好像许久都没睡了，趴在副驾驶位上不住地打着瞌睡，也不跟肖尧交流什么。 草原上的路有些坑洼不平，车开不了，肖尧就下车步行向前。 前方尽是一人多高的草，没有了路，肖尧就边开路边向前走，时而又大声地呼咕着“双双”的名字，小白百无聊赖地坐在肖尧肩头，时而出去跑一趟，时而又在肖尧肩头吱吱地叫着什么，时而又不满地对肖尧大声地嚷嚷。 “你倒是帮我去找我家双双啊！”肖尧不满。 小白横了肖尧一眼，突然对着眼前的草地张开了嘴，随着一声细长刺耳的“吱”声响起，眼前数百米的长草竟齐刷刷地倒地，就像修建了一条两米来宽，数百米长的路。 路的尽头有一个女人骑在一头巨兽之上，女人蒙着脸，正遥遥地盯着肖尧。 第八十五章 书店高层的分歧 肖尧脚下生火，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掠过了数百米的距离，来到了女人身前约莫三五米的地方。 女人座下是一只巨狼，巨狼身长有三米，全身皮毛都是灰色的。看到肖尧走来，巨狼发出低沉的吼声，似在警告肖尧不要再向前走。 女人轻抚着巨狼脖颈上的绒毛，发出轻轻的“嘘”声，让巨狼安静下来。 她从巨狼背上跃下，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肖尧。 女人穿着粗布的衣服，袖子上还有不少补丁，补丁的针脚有些大，一看就不怎么专业，但身材依然很好，不是秦双双又是谁呢？ “看你都成野人了。”肖尧走上去，伸手去摘秦双双脸颊上的纱。 秦双双本想转头躲开去，但终是忍住，任由肖尧把她的面纱除去。 她的脸色有些发暗，显然是风吹日晒久了，都没用什么护肤品，天生丽质也终敌不过风沙和时间。 肖尧皱了下眉，把目光停留在秦双双右脸那一道深深的刀疤上。 “是谁伤了你？”肖尧用手背轻触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刀疤，关切地问。 “都过去了。”秦双双终于说话了，岁月日久，美人风姿不再，但声音却依然那么甜美。 “我的人也敢伤，不管是谁，我要在他脸上划两刀。”肖尧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 “我自己来吧！”秦双双的言语同样坚定。 “随你吧！跟我说说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肖尧席地而坐，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秦双双也坐下来。 秦双双挨着肖尧坐了，她想把头靠在肖尧肩头，犹豫了下终是作罢。 秦双双怔怔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说话。 肖尧歪头看着她，也不说话，等着她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吐出来。 许久，秦双双深吸一口气，问：“你应该还没有查到书店的创始人是谁。” “谁？” “宁哲。” “那个电脑天才？”肖尧惊讶了，也怪不得苗玉说书店的人工智能和她很像。 秦双双点了点头，继续说：“宁哲来到诡秘之地的时间在一千七百年前，那时候这里还没有电脑，他便建立了书店，并为书店制定了千年的规划。” 肖尧想到书店还有杀手组织，便问道：“阿木不会后来也加入了吧？” 秦双双点了点头，接着说：“七百年前，阿木来到诡秘之地，加入了书店，并为书店开辟了杀手组织，然后是七十年前，李生也来了，他也加入了书店，成为了书店的杀手教官。” 肖尧想了想，说：“宁哲创立了书店，阿木和李生先后加入，是这样吗？” 秦双双点了点头。 肖尧猜测道：“现在书店的三大股东就是这三人的后代？” 秦双双再次点头。 肖尧深吸一口气，有些震惊，也有更多的疑问，他接着问：“书店可以接纳了阿木和李生，为何不能接纳你？为什么会看着你在这草原上风吹日晒？” 这不仅是疑问，甚至让他有些愤怒。 秦双双叹道：“宁哲创立书店时便立下规矩，书店创立的目的便是要保护三个人，你、我还有唐晓，他们为此坚守了近两千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们的后代想摒弃这个目标是吗？”肖尧猜到了。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我是二十年前来的，他们当初也确实对我很好，给了我一个店长的头衔，后来，我跟三水公司起了冲突，他们觉得保护我的成本太高，便放弃了。” 肖尧笑了笑说：“就像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如果没有急事，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很多人都会帮一把，但如果你急着上班，只怕很多人都会放弃帮助别人了吧！”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肖尧苦笑一声，说：“他们也给了唐晓一个店长，如果唐晓也惹出了大乱子，是不是也会被抛弃了？” 秦双双说：“我离开后，三个大股东也发生了一些冲突，黄莉莉是坚定要把我踢出局，李凉要坚决地保护我，还说哪怕是和三水开战也不应违背祖训，而木战则一直保持中立，不知道现在三位大股东的立场会不会有所变化。” 联想到唐晓惹出的一系列事件，肖尧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木战已经和李凉达成了一致意见。” 秦双双不无忧虑地说：“黄莉莉就是个疯子，如果木战和李凉真的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怎样？” “书店说不定会有天大的麻烦了。” 肖尧才不管如今的书店会不会有麻烦，叉开了话题问：“离开书店后你为什么会来草原？这里见个人影都麻烦。” 秦双双也不隐瞒，指了指不远处趴在地上像一只小猫的巨狼，说：“它们还有它们的同类已经诞生了灵智，可他们依然是人类捕杀的对象，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让不同种族的兽类各自为政，无法团结在一起，而我，把他们团结了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肖尧饶有兴致地盯着秦双双。 秦双双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巨狼，说：“因为它。” “它？”肖尧不解。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它不受这片空间的压制，现在它的攻击力已经达到了七阶巅峰，而防御更是达到了八阶，在这片草原上，就是无敌的存在，它是这草原的王。” “可它为什么会听你的？”肖尧更迷糊了。 秦双双问：“你还记得178号服务站的怪兽吗？” “不会就是它吧？”肖尧惊呆了。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它出生在诡秘之地，可以在诡秘之地和原世界间自由穿棱，这算不算受上天眷顾？” “你们当初不是还打过一架？你好像还打输了。”肖尧笑着揭短。 秦双双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帮它统一了草原，它便心甘情愿地保护我。” “你帮它成了王，它便追随你？这好像不是野兽的生存逻辑。”肖尧有些不信。 “虽然它已生灵智，但智慧跟我们人类相比还是有所欠缺，尤其在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布局谋篇方面差得太多，这也是它想向我学习的。”秦双双眼神微微闪烁着，不敢看肖尧的眼睛。 “往后你什么打算？”肖尧问。 第八十六章 草原的由来 听肖尧问起今后的打算，秦双双苦笑着说：“短时间我还不能离开草原。” “为什么？” 秦双双盯着前方的草，眼神有些空洞，没有说话。 肖尧的心突然有些堵，眼前的秦双双多了些沉稳，却少了些在原世界时的灵动，让他有些心疼。 或许这就是时光在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吧！ “告诉我原因。”肖尧执着地追问。 秦双双沉默良久，终是说：“我答应过别人不会离开草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要离开诡秘之地了。”秦双双伤感地说。 “是谁在威胁你？告诉我。”肖尧周身火焰缭绕，真的是火冒三丈高。 秦双双摇了摇头，不愿意说。 “是黄莉莉？”肖尧又问。 秦双双再次摇了摇头。 肖尧有些吃惊，如果威胁不是来自书店，那就是来自三水或者仲裁庭，秦双双究竟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又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 肖尧深吸一口气，不想再逼问下去。 他本是想拉秦双双去帮助自己，现在看来秦双双面对的压力比他想的要大，说自身难保也不为过，要不然也不会被困在草原上不敢踏入城市一步。 天突然阴了，天上的云能拧出水来。 “你该走了。”秦双双站起身。 小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跳到秦双双怀里，安静地像一只小猫，还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淌出两行泪来。 秦双双轻抚着小白背上的毛，脸上却是轻笑着。 不远处的巨狼盯着小白，发出低沉的呜咽，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惧。 “走了。”肖尧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冲小白招了招手。 小白却是连眼都没睁，直接将他忽视了。 肖尧转过身，略有些落寞地离去，他没有回头，他担心自己回了头便会忍不住返回来把秦双双抱在怀里。 看着肖尧走远，秦双双轻抚着小白的后背，说：“去跟着他吧！这些天他会需要你。” 小白跳到秦双以肩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这才消失不见。 秦双双盯着肖尧远去的方向，淡淡地说：“没有人能威胁我，在草原是为了能更好地帮你，如果你有危险，管他什么协议，什么也不能阻挡老娘。” 拍手的声音在秦双双背后响起。 转过身，肖子鸢娇俏地站在那里，她没有穿自己的长袍，而是穿了一身极有活力的运动服，看着就像是哪个大学里逃课出来的学生。 “能不能有点儿主裁的样子？”秦双双嗤道。 肖子鸢一只手从背后出来，手里多了一只野兔。 “你又来打猎。”秦双双不满地嚷嚷。 “放心吧！我打的都是没有灵智的。”肖子鸢嘿嘿笑着，跟她见唐晓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两人折了些树枝，点上了火，把野兔用泥包了，放在火上烤着。 “书店要乱了吗？”秦双双加了把柴，盯着窜动的火苗问。 “是。”肖子鸢点头。 “会超出你们仲裁庭的掌控吗？” 肖子鸢叹了口气说：“自从我哥来了以后，未来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们主裁现在只能看到过去，无法预测到未来了。” “你哥还真是个惹祸精啊！”秦双双不住地摇头。 “敢说我哥坏话，我可是有录音的。”肖子鸢瞪了他一眼，威胁说。 “你个宠哥狂魔，鄙视你。”秦双双回了她一眼。 肖子鸢有些疑惑地问：“你在我哥面前怎么变成了那样？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秦双双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伤疤，说：“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是四十多岁的大妈，你让我扑他怀里？” “我哥又不会嫌弃你。”肖子鸢不满。 “我怕他为难。”秦双双无奈地笑了笑。 “都是那个妖女，我真想杀了她。”肖子鸢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不能回到过去杀了她吗？”秦双双问。 肖子鸢摇头，说：“我们是规则的守护者，而她没有破坏规则，我再恨也只能忍着，另外，她没有那么容易杀的。” “违规的事你们做的少吗？不过也好，留给我来杀好了，至于好不好杀也要杀了才知道。”秦双双地眼神里渐渐有了杀意。 “你说我哥会不会真的对她动了心？”肖子鸢有些不太确定。 秦双双想了想说：“她太了解你哥，而你哥却不了解她，她又那么漂亮，现在又学会了演戏，以有心算无心，我看你哥大概率会掉进她的温柔陷阱。” “能不能对我哥我点儿信心？”肖子鸢狠狠地咬了口兔肉，含糊不清地说。 秦双双眼神中的杀意依然，说：“我遵守和她的协议待在草原，千万别以为我就是怕了她，如果她敢碰你哥，敢真的威胁你哥，我会带整个诡秘之地的兽群进攻城市。” 肖子鸢停下了咀嚼嘴里的兔肉，拍了拍手，说：“她正在挑拨书店，你很快就可以进城市了，等我消息。” “你哥为什么不跟我说需要我？”秦双双略有些失落地说。 肖子鸢斜睨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哥傻？他一眼便能看出来你承受着压力，他自己再苦也不会开口让你帮忙了。” 秦双双的眼神平静下来，有了些许的满足感。 肖子鸢冲不远处的巨狼摆了摆手，那三米来长的巨狼就像一只小猫，匍匐着爬过去，趴在肖子鸢身前，轻舔着她的脚。 肖子鸢拍了拍它的头，说：“如果不是双双给你求情，你现在已经是一顿狼肉了，明白？” “嗯！”巨狼嗯了声。 “身为庭长的座宠还敢往原世界跑，没剥了你的皮就算你命大了。”肖子鸢重重地拍在巨狼的额头。 巨狼乖乖地趴着，不敢出声。 秦双双看了看肖子鸢，又看了看那头巨狼，问：“你们仲裁庭的庭长一定知道这头巨狼在我这里，一定知道它帮我统一了草原，他为什么不管？” 肖子鸢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他主导的？” 秦双双微眯着眼，盯着肖子鸢的眼睛，要从她眼睛里看出来这些话的真假。 肖子鸢哈哈笑了笑说：“放心吧！庭长肯定是知道的，但他没阻止，应该是默许了。” 秦双双磨着牙说：“我可听说你们庭长是个冷血的家伙，你这是在不断试探他的底线，小心把我俩都给玩死了。” 肖子鸢咧了咧嘴哼道：“反正你也没跟我哥说实话，哪天我把你骗他的事跟他说了，你猜他会不会跟你急？” 秦双双急着：“不告诉他是为了保护你好吧？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 第八十七章 妖女其人 肖子鸢走了，秦双双独自一人行走在荒芜的草原上，肩头趴着小白，身后跟着巨狼。 远处，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由远而近。 巨狼盯着那个身影，发出了低沉地呜鸣。 秦双双安抚着它，缓缓地走向那个瘦削的女人。 女人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但薄纱却遮不住她那令人心颤的美。 “妖女，你又来了。”秦双双盯着她。 “不要这么有敌意，我是来谈合作的。”妖女媚笑着。 “合作？我跟三水公司不会合作。”秦双双毫不犹豫地拒绝。 妖女站在秦双双身前不远处，似乎整个草原都失了颜色。 妖女也不气馁，接着说：“书店一年一度的年终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店长及店长以上级别的人都会参会，你觉得肖尧会不会去？” 秦双双想了想，说：“唐晓很可能会带上他。” 妖女拍了拍手，说：“真聪明，黄莉莉和李凉的裂隙已经公开化，我得到消息，黄莉莉很可能要利用这次大会除掉李凉，也包括你的唐晓和肖尧。” “她不怕书店分裂吗？” “你觉得一个疯子会担心这些？”妖女哼道。 “你想做什么？”秦双双警惕地问。 妖女道：“很简单，我想让书店分裂，最好是整死黄莉莉，我想黄莉莉也是你的敌人，没错吧？” “三水如此强大怎么会需要我一个野人合作？” 妖女哈哈笑了起来，她看了眼巨狼，说：“你看我像那么不长眼的人吗？” 秦双双沉默。 “我们的协议暂时作罢，如何？”妖女巧笑嫣然地建议着。 秦双双蹙着眉，再次问：“只是整死一个黄莉莉，三水的实力足够了吧？” 妖女却是摇了摇头，说：“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给我十年我当然可以调动三水的一切资源，但当下我能调动资源还是有限。” 秦双双死死地盯着妖女，不断地思索着这是不是妖女的陷阱。 许久，妖女待得秦双双思考得差不多了，接着说：“我们之间的协议暂停，我准你离开草原，准你去保护肖尧，但我有个条件。” “说吧！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约束好你的势力，不能对三水的人下手，不要管我要做什么，这个条件不过份吧？”妖女严肃下来。 秦双双点了点头，这个条件她无法拒绝。之前她还在想，如果肖尧有了危险，她不顾和三水的协议也要杀到城市去，现在这个矛盾也解决了。 不过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这次行动，你也不能对肖尧及他身边的人下手，我们的敌人只有黄莉莉。” “成交。”妖女点了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草原不欢迎你。” 妖女哈哈地大笑着，许久她才平静下来，问：“我很好奇，你们草原是不是仲裁庭扶持起来的第四方势力。” “你可以去问问仲裁庭长。” 妖女的脸上肌肉抽搐，愤恨道：“三水在我治下不断发展，我没有靠仲裁庭的帮助，全是我的聪明和才智，可你们草原，还有书店，哪一个缺得了仲裁庭的影子？世界为何一直对我不公？为什么？” 秦双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跟一个疯子她又能说什么？ 妖女越说越激动，接着说：“你不是说有些人自一出生便高人一等，我们穷毕生之力也无法企及？我偏不信，你也知道，我十三次重生，凭自己的努力十三次从一穷二白到掌控三水公司，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秦双双嫌弃地盯着她，说：“你第一次创立三水公司，确实跟你的经营能力和个人素质有关，但第二次，你本就掌握了三水公司内部的所有秘密，知道内部的各种利益冲突，甚至可以用你之前留下的资源做一些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你能说这也算是一穷二白？” 妖女挑衅般盯着她，说：“要不也给你重生的能力，让你也来试试？” 秦双双哼道：“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不惜代价，做不到为了升职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亲友的生命，更做不到为了升职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恩人。” “幼稚。”妖女哼道。 秦双双突然盯着妖女，眼神灼灼地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实现让自己的灵魂在一个又一个皮囊之间转移。” “去杀了肖尧我就告诉你。”妖女突然说。 “你对他的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双双叹道。 “自从他选择了你，抛弃了我，就已经开始了。”妖女面色狰狞。 “何必呢？”秦双双摇头。 妖女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控制下自己近乎失控的情绪，对秦双双轻笑吟吟地说：“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走了，等我通知，我会给你详细的计划。” “好。”秦双双点头道。 书店所属的一栋别墅里，唐晓仔细地翻阅着苗玉给她整理的材料，小白趴在不远处的一具沙发上，偶尔无声无息地跳起来拿一包坚果吃。 两个月以后就是书店一年一度的盛会了，盛会前她必须把整个书店内部中高层人员梳理清楚，哪些人有问题，哪些人同属一个派系，哪些人能为我所用都必须清楚。 唐济天在听云贸易忙得焦头烂额，但总算把形势稳定下来，一切都在按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他偶尔也会把肖尧请到公司里喝个茶，好震慑下那些想露头找事儿的刺头。 方欣早就从前台离开，开始了她行政经理的工作。 黄威这些天并没有从7号城市离开，而是不断出入各大风月场所，偶尔也会潜入一户普通人家里，当然那家里一定有一个美艳的少妇。 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人到书店或三水公司寻求保护，也就没人去管黄威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肖尧一直住在书店为他提供的单身公寓里，思索着是不是找时间去租一套大点儿的房子，他想过去蹭唐晓的别墅，但又担心和她走得太近，让宋欢知道就麻烦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对自己没多大的信心，一不小心日久生情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肖尧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肖尧吗？”电话那头儿一个清脆且勾人的声音。 “你是何焱？”肖尧有些惊讶能接到她的电话。 “是啊！我跟你打电话是想......”何焱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 第八十八章 何焱的心思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肖尧鼓励着她。 “我们的话会被偷听吗？”何焱突然问。 肖尧把手机拿开，看到手机上方飘起两个3D投影的字：不会。当然这是苗玉给他们设置了加密线路。 他回应何焱说：“不会。” 何焱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犹豫。 “这不像你的风格。”肖尧笑道。 “那我可说了，你不能笑话我。”何焱用略带撒娇的话气说。 “怎么会。” “我刚升职了后勤经理，公司分给我一套别墅，但别墅有点儿偏，我有点儿害怕，能不能陪我一起住？”何焱说。 “可以啊！”肖尧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反正是别墅，俩人一人住一层，互不打扰。 何焱开心地笑了笑，说：“我还怕你不答应呢！” “怎么会，美女相邀，高兴还来不及呢！”肖尧也笑着。 “你能瞒着唐晓吗？”何焱突然问。 “我为什么要瞒她？”不过说刚说出口，肖尧就想明白了，他一大老爷们自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但人家何焱可是一大姑娘，自己没什么名声好怕坏的，但何焱不同。 随即，他又改口说：“能瞒得住。” “那好，我不想别人知道。”何焱好像更开心了。 “我明白。” “帮你的人工智能是书店的吗？”何焱突然毫无征兆地问。 肖尧一怔，不由警觉起来。 何焱咯咯笑了笑说：“你该不会觉得我傻吧？你能从三水的墨钢地牢里出来，没有人工智能的帮助是不可能的，三水的人工智能不可能帮你，那就只有书店的人工智能了。” “是有人工智能帮我，但不是书店的。”肖尧如实说。 “那就太好了，让你的人工智能朋友帮着禁用一下摄像头，你来的路上就不用担心被拍到了。”何焱长出一口气说。 “把地址发我吧！我尽快过去。”肖尧说。 肖尧从听云贸易拿了辆车，拆了定位装置，径直开往何焱发他的别墅。 别墅在城市的最北面，出门便能看到百米宽的宁河，宁河水很深，流速不快，河里有鱼，河边绿地上常见到有人在钓鱼。 肖尧把车开进别墅时，看到何焱正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前向他挥手。 肖尧从车上跳下来，看着素颜家居的何焱，不由地有些痴了。 “怎么了？”何焱略带嗔怒地问。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你不化妆的样子更好看。”肖尧如实说。 “我当你是夸我了！”何焱开心地笑着。 肖尧没什么东西，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牙刷牙膏更是没带。何焱似是早就料到了，不仅为他准备了牙刷牙膏，更是连内衣内裤和袜子都给他准备了。 晚饭是何焱亲自下厨的，她炒了个芹菜虾仁，一个青菜，最后又端上来一盆西红柿鸡蛋面。 看着那一盆西红柿鸡蛋面，肖尧不由地说：“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西柿鸡蛋面了，不过来了诡秘之地后便没有再尝到过了。” “尝尝我做的。”何焱为肖尧盛上一碗，送到肖尧面前，笑道。 肖尧品了一口，不由地赞叹着：“嗯！跟双双做的不相上下啊！” 他没有看到，何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黯然。 从洗菜到做饭，再到涮碗，肖尧只是看着，没有动手帮忙，尽情地享受着被女人照顾的快感。 吃完饭，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冷清，毕竟两人并没有相识很久，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我们认识没几天吧？”肖尧打破了沉默。 何焱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我把你那啥了？”肖尧挑衅般盯着何焱。 何焱嫣然笑了笑说：“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确认？”肖尧有些好奇。 “你看我的眼神跟其他男人都不同，这也是我为什么敢和你一起住。”何焱盯着肖尧说。 “那是你不了解我。”肖尧装出凶巴巴地样子。 “谁怕谁，来啊！”何焱也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然后又伏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许久，何焱才平静下来，她打开一瓶红酒，给肖尧倒上一杯，轻品了一口，说：“其实，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生活不应该轻松的吗？” “有人的可以和自己妥协，但我永远不会，我定下的目标就一定要实现，也许不轻松就由此而来吧！”何焱的语调有些沉，和她一贯的活泼不太一样。 “我听唐晓说过你，你从上学起便没有输过，你所参加的任何竞赛类游戏都是第一名，这很了不起，我只见过一个这样的人。”肖尧说。 “噢？那人是谁？我很好奇。” “在原世界的一个朋友，江淼。” “她是你的朋友吗？”何焱的脸色突然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 “算是吧！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对身边人的要求也太高，做她的兵甚或是做她的领导都有压力，所以......”肖尧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怎样？”何焱追问。 “所以我没有让她跟着我。” “工作做得好有错吗？”何焱又问。 “算了，不说她了，你和她一样优秀，但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和她在一起就会有压力。”肖尧摆了摆手，不愿再继续讨论江淼。 “人和人是平等的对吗？”何焱叉开了话题问。 肖尧想了想说：“完全的平等并不现实，上位者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基层人民永远不可能和他们在一个层面上竞争。” “如果是机会的平等呢？”何焱又问。 肖尧沉默了更久的时间，说：“机会的平等可以营造，但也不容易，比如说联盟政府要开发一个新城，我们五大家族和联盟理事一定会先于普通人得到消息，所谓的招标也不过是五大家族切分蛋糕的游戏，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我要创建一个机会平等的环境，如果一个基建项目只有五大家族这样的财团能接，那就让五大家族有同等中标的机会，如果只是一个跑步比赛，我希望所有会跑步的人都有站上赛道的机会。”何焱说着话，眼神中满是光。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肖尧也不由得有些痴了。 第八十九章 夜袭 何焱回屋睡觉了，肖尧却全无睡意。 他来到院子里，随手打了一趟拳，便站在那里仰望星空。 看到那流动的云，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曾是云的一部分，也曾在云里四处游荡，遍看人世繁华，他的脑海里好像突然多了许多人，都是些不相干的陌生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商贾、也有小偷...... “肖子鸢，你也在这里。”肖尧下意识地叫出堂妹的名字，他突然记起了一小部分的梦，梦里他分明见到过肖子鸢。 他双目如电地看向何焱的卧室，那里已经熄了灯，但肖尧知道何焱就站在窗前看着他，这是一种直觉，恐怖到令他都有些害怕的直觉。 好像他的眼睛就贴在窗户上向里看。 他体表那七十二处气窍发了疯般地运转起来，天地间的元气如大河决堤一样向他的身体灌去。 肖尧运转原天经，任由那些元气化变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也引导着火球内的黑雾开始腐蚀他的身体，待得身体被腐蚀的千疮百孔了再运转原天经去修复伤体。 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他的身体不停被腐蚀，又不停被修复。 窗前的何焱面色愈加凝重，此时的她就像换了个人，眼神里少了些柔和，更多了些睥睨天下的霸气。 许久，气窍终于停了下来。 肖尧回过神来，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感到了体内澎湃的力量，他预估了一下，自己的攻击力应该达到了六阶巅峰，而自己的身体强度至少在七阶。 不是说诡秘之地会压制人的修为到六阶吗？自己的身体强度为何晋入了七阶之境？这合理吗？ 院子的西北墙角有一块儿拳头大的鹅卵石，离肖尧约莫有五六米的距离，他下意识地向那块儿石头伸出了手，下一刻，那鹅卵石竟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里，就好像他低头把石块儿捡了起来。 “隔空取物？”肖尧小声自语。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脑海里好像突然多了些东西，然后自己就具有了这些能力。难道说自己也被某些莫名的记忆入侵了？难道说自己也会渐渐变成另一个人？ 他内视体内，除了那些莫名的记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他也清晰地记得自己的过往，过往的每一个人，新加入的记忆并没有清除属于他的记忆。 他不知道是福是祸，但目前来看那些记忆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 骤然，肖尧心头警兆顿起，两个高大的身影翻过院墙，一左一右向他扑来。 两人的速度很快，达到了六阶巅峰的程度。 肖尧一眼便认出来，这两人正是在一间酒吧时站在黄威身边那两人。 肖尧眉头微拧，在两人进入他身前五米范围时，突然以意念引动两人的身体，就像他隔空去抓那块鹅卵石一样。 可两人并没有像石头一样被他抓在手里，只是略微踉跄了下，脚下步子乱了一丝。 肖尧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明这个能力就不是无限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被他轻易移动。不过能扰乱两人预计好的动作也足够了。 眼见两人来到了他身前三米处，肖尧的双手突然多了一把五米多长的死神镰刀，镰刀由火焰所化，就像是刚刚从幽冥界带回来，还散发着令人魂飞魄散的温度。 火焰镰刀甩动起来，向着两人扫去。 也就是在这时，随着两声枪响，两发狙击子弹从两个方向飞驰而来。 肖尧对枪并不是很懂，但他也听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狙击子弹，更像是两个微型的导弹，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被击中，虽然不至于死掉，但被击伤应该是无法避免的。 肖尧周身十米的空间里都腾起了火焰，整个别墅好像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他一边利用自己新加身的隔空取物能力引动那两枚狙击子弹，一边如游鱼一般在火焰中闪避，同时还要防备那两个不要命的壮汉在火焰里继续对他攻击。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目标是我还是何焱？”肖尧心里问自己。 他的到来被苗玉隐去了踪迹，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那这些人的目标就是何焱无疑。想到此，肖尧对着空处大喊：“不要出来。” 他当然不能对着何焱的屋子，那样就直接将她给暴露了。 壮汉的的胡子、眉毛和头发一瞬间都化为了虚无，但他们的衣服竟没有丝毫要燃烧的意思，显然是特制的。 “有备而来吗？”肖尧在火焰里盯着两个壮汉。 “我们的目标是何焱，你走吧！这里不关你的事。”其中一个壮汉道。 “你觉得我会怕你们？”肖尧哼道。 “黄家的事你管不了，小心惹火烧身。”另一壮汉怒道。 “你们想杀我，现在又劝我离开，是不是有点儿晚了？”肖尧也不是泥捏的，都交上手了他就更不能走了。 “那就去死。”两个壮汉似是不惧肖尧的火，一左一右夹攻而至。 肖尧突然一个念头自心底闪过：既然不能用意念搬得动这两个壮汉，试着搬自己试试。 “嗯！好用。”仅一瞬，肖尧就出现在其中一个壮汉身后，就如瞬移一般。 肖尧并没有攻击壮汉，而是在他身后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轻声说：“我在这里。” 壮汉的魂都飞了，前一刻肖尧还在他眼前，怎么一瞬之后就跑到身后去了？他来不及恐惧，一记转身后摆腿向后踢去。 可哪里还有肖尧的影子，他已经瞬移到了另一壮汉身后。 “有本事出来，这样跑来跑去算什么好汉？”一个壮汉急了。 肖尧测试了数十次用意念移动自己的身体，就像瞬移一般的能力，不过这项能力只能支持他移动五米的距离，太远就不行了，最大的弊端就是这技能太耗精神力，这才数十次的瞬移，他竟感到有些目晕神眩，再来几个他恐怕就要直接倒地睡着了。 不过也不需要瞬移太多次了，两次足亦。 这样想着，肖尧已然来到一个壮汉身后，然后一黑一红两颗火球悍然拍在那壮汉后背上。 黑雾直接壮汉整个后背都染成了黑色，而火球则直接突破了他的防御进入他的身体，无穷的火焰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如果只是一颗火球他壮汉通过自己的超能力还能多抗一会儿，但现在火焰和黑雾一起破坏他的身体，仅五六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了。 第九十章 温柔陷阱 废掉一个壮汉，肖尧一个空间折叠便来到另一壮汉身后，同样是一颗火球一颗黑球，另一壮汉毫无悬念地趴在了地上，生机迅速消逝。 肖尧也是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时间疲惫就要将他淹没。 对付这两个壮汉本不需要太费心思，他也就是拿这两个壮汉练了练手，熟悉一下自己刚刚觉醒的空间折叠技能。 又是两枚狙击子弹射来，肖尧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疲惫感再次发动了空间折叠，这次他只移动了一米多远，堪堪避开两枚子弹。 就在他刚刚站定，他的背突然传来一阵风，似有人正向他急速袭来。 肖尧掌中突然多了一把火焰镰刀，还没有看到背后的敌人在哪儿，也没有看到敌人是谁，他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向身后削去。 那道身影骤然向上跃起，堪堪避开火焰镰刀在空中划出的火焰弧线。 肖尧已然看到了来人的方向和身形，如果是自己没有力竭之时，自然不怕那人近身，可此时不行，他几乎没有办法再次运转空间折叠的能力，不让敌人近身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火焰镰刀再次挥出，封锁了那人前进的每一个角度和方向。 那人面色不变，前冲的势头不减，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冲到肖尧身前。 “噗”“噗”两声。 肖尧的火焰镰刀削在那人腰间，那人的黑色匕首也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 火焰侵入那人身体，不断破坏他的体内器官，令得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远遁而去，再不敢待在肖尧身前。 “黑雾？”此时的肖尧也是一脸的惊诧，竟忘了去追击那个杀手。 这几个人是黄威的手下，可他们竟然也有黑雾，难道说黄威在跟三水合作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了。 又是两枚子弹由远而近，是从两个方向击来的，显然有两个狙击手，更诡异的是，两枚狙击子弹到来的时间几乎完全相同，这就很不可思议了，难道两个人心灵相通不成？ 肖尧骤然想起，他曾在走出听云大厦时被两枚狙击子弹同时攻击，和这次的狙击手法如出一辙，要说两对儿人马没有关系他是不相信的。 从黑雾和狙击手可以确认，黄威在跟三水公司的某些人合作。 肖尧的疲惫感已经达到了顶峰，令得他的眼皮都快抬不动了，动作也因此缓了很多，他只躲开了一枚子弹，还是有一枚击中了他的上臂。 那子弹旋转着向他的肌肉里钻，只有一半的子弹钻破了他的皮肤，可那子弹竟然倏地炸开，就像一枚小型的手雷。 肖尧闷哼一声，整个上臂血肉横飞，好在骨头没事。 他猛咬了下舌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加快了脚步奔向别墅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睡梦中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正是小白无疑。此时的小白，正吡牙盯着床边的何焱。 肖尧轻抚了抚小白后背，心下稍安，有小白在，他相信一般人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些是黄威的人。”肖尧说。 何焱点了点头，应道：“前几日我曾在购物时遇见过黄威，没想到那个卑鄙的家伙这么难缠。” 肖尧道：“如果他动用书店的力量查到你在这里也不算太难。” “只是......” “只是什么？”肖尧笑问。 “他应该也能查到我来自三水，昨晚的杀手逃掉一个，他应该也知道你来自书店，这对你应该是个麻烦。”何焱猜测。 “知道又如何？我和谁住一起还要听他们的？”肖尧哼道，他生性不喜被人管束，当然不会接受书店的条条框框。 何焱脸上的阴郁舒展开，声音柔和地问：“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肖尧把胳膊从薄被下伸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然未着寸缕，不由地老脸一红，略带挑衅性地盯着何焱：“你干的？” “你的胳膊伤了，血流了一身，我就给你脱了。”何焱眼神闪烁着说。 “好吧！我被你打败了。”第一个把他看光的女人竟然是何焱，这让他有些无奈。 “你的胳膊......”何焱关切地盯着肖尧的胳膊。 那里的血肉昨晚都被炸没了，好在骨头没有被炸断，一夜之间肖尧的胳膊竟长出了血肉，只是血肉之间还不断有血水渗出，把缠在上面的绷带都染红了。 “皮外伤。”肖尧嘿嘿笑着说。 “好吧！我也被你打败了。”何焱学着肖尧的样子咯咯笑着说。 “能让你承认失败可真不容易。”肖尧也笑了。 何焱严肃下来，说：“你昨晚杀了两名六阶超能者，伤了一名，你中了附有黑雾的匕首却毫发无损，胳膊上被炸掉的血肉能一夜之间长回来，别说是诡秘之地，就算是原世界恐怕也没有人能与你相比了。” “天赋异禀，没办法。”肖尧开玩笑说。虽然这样说，但肖尧的内心还是有些不爽的，自从体内有了黑雾，他受伤时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何焱却没心情和肖尧继续玩笑，她想了想说：“你得罪了黄威，他不会放过你，今年的年会你就别去了。” “你不也得罪了黄威？”肖尧盯着何焱美到让人心颤的美眸。 “我是三水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但你不同。”何焱说。 “唐晓是一定会去的，她去我就也去。”肖尧坚定地说。 何焱的眼神闪过一丝的黯然，轻声说：“她真幸福。” “帮我找身衣服，一直这样躺着不行啊！”肖尧叉开了话题，不敢再继续讨论下去。 何焱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运动服扔在薄被上，问：“要不要帮你穿上？” “那倒不用。”肖尧发现自己面对极具挑衅性的何焱竟步步败退，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直接从薄被下跳出来把何焱按在床上，但终究是理性战胜了冲动。 何焱去上班了，别墅留给了肖尧。 “你怎么来了？”肖尧这才有机会问小白。 小白指了指何焱离去的方向，然后做出凶恶的样子，那意思是说：何焱不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肖尧的心里多了一分警惕。 小白扮成一个猪的样子，然后又指了指肖尧的脑袋。 “你说我是猪脑子？”肖尧气道。 小白拼命地点头。 肖尧拧了下眉，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自己真的陷入了温柔陷阱而变笨了？ 第九十一章 何焱其人 经小白的提醒，肖尧陷入了沉思。 肖尧刚刚才这别墅多久，黄威的杀手就来了，因为有苗玉的帮助，他自信不会有人盯上他，那杀手就一定是何焱引来的。 何焱是无意的？还是故意引来了黄威？ 如果是故意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杀了我？还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 他不由地想到了江淼，一个姓江，一个姓何，一个是三水，一个是三火，两人都是卷王，不管什么竞赛都只拿第一，不拿第二......念及此，他的心不由狂跳起来，如果何焱便是江淼，那这个事儿可就大了。 小白对他身边的人都比较温和，唯独对江淼和何焱极为敌视，小白能直窥人心，这也说明江淼或者何焱与其他人不同。 他拨通了唐晓的电话，拨了三次唐晓才接通。 “你死哪儿去了？”唐晓抱怨着。 “在外面，怎么了？” “你别回来了。”唐晓仓促地说。 “为什么？”肖尧还以为唐晓生气了。 黄威派了人在这里堵你，还把气都撒在了我身上，你要回来，他还不知道发多大火呢！ “那我更得回去了，怎么能让你替我承担怒火？”肖尧呼地站了起来，把何焱给他准备的衣服套在身上便夺门而出。 “你别冲动。”唐晓还在劝着他。 “我回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肖尧问。 唐晓想了想说：“昨晚木战和李凉都跟我联系了，说让我好好干活儿，不要管其他，如果有困难了可以直接跟他们联系，我想，他们都是支持我的，所以，黄威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就好，一味地后退不管用，他想战，那就陪他战，战到他痛，战到他不敢挑衅为止。”肖尧霸气地说。 书店门口那个乞丐还在，只是他的脸上有些红肿，好像刚刚被人暴揍了一顿。 门口台阶上站了个小个子男人，那男人三十多岁，面色黝黑，眼珠子很小，就像绿豆，他正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乞丐，言语间尽是污言秽语。 乞丐收钱的碗也碎了，零钱散落一地，而绿豆眼男子正站在那散落的零钱上，脚下还轻碾着。 周围围了不少人，但都不敢走太近，都只敢远远地偷看。 “这个人是书店的打手吧？太凶了。” “谁说不是呢！这个乞丐在这里乞讨好多年了，这个打手新来的吧？为什么要打人家？” “书店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碰上灾年还开仓放粮，现在不见啰！” “放个屁粮啊！一个乞丐都容不下了。” “......” 肖尧迈步走上前去。 “滚。”那绿豆男子对着肖尧怒吼。 肖尧抬手便是一巴掌，他用上了空间折叠的技能，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躲开。 仅一掌，那男子便被拍到了十数米外，他整张脸都被火焰烧毁了，就好像刚从火炉里拉出来。 他吐出两颗牙，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挣扎了半天，还是痛苦地躺在地上，身体曲成了一只虾。 肖尧没打算放过他，走上前去，拿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冷地问：“你谁让滚？” 男子哪还能说出话来？只能强忍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最恨别人跟我说‘滚’。”肖尧话音落时，一道火焰微不可察地通过他的脚进入绿豆男子的脑袋，这道火焰将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不停歇地炙烤他，直到他死去。 男子不停地呻吟着，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 书店门前的台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男子，男子的脸色阴沉，眼神能喷出火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男子正是黄威。 “有些狗主人不舍得打，我替你来打。”肖尧针锋相对地说。 “我们来聊聊昨晚的事。”黄威怒气更盛。 “书店股东之子去欺负三水公司一个小员工，你不觉得你很没品？”肖尧讽道。 “哈哈哈！小员工？你觉得何焱只是小员工？你还真是幼稚。”黄威反讽。 肖尧皱了下眉，目前何焱只是一个经理，一个经理在黄威眼里不就是一个小员工吗？他为什么会笑？ 黄威见肖尧不说话，接着说：“被人当枪使还乐呵呵的，关键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你这样的人也想做我的敌人？配吗？” 肖尧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自己貌似被利用了，也许何焱让他去别墅只是让他去当打手的，也许只是为了测试一下他的身手，也许自己真的被美貌蒙住了眼睛。 肖尧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再争执下去，两个人的信息就不对称，再争执下去自己也无法翻盘。 “你想怎样？不想让我进去吗？”肖尧叉开了话题，决心回头再找苗玉去查何焱。 “不让又如何？”黄威玩起了纨绔。 可面前站的也是个纨绔。 “数典忘祖的家伙，你大概忘了祖训，敢把我挡在门外。”肖尧的声音有些大，这个声音围观的人群都能听到。 “你......”黄威有些急了，书店的祖训是秘密，他们从不向外宣传。如果让人们知道书店建立的初衷便是要保护肖尧、唐晓和秦双双，那书店就被逼到了绝路，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就会失了民心。 如果有人拿肖尧、唐晓或者秦双双来威胁书店，他们又做何选择？ 肖尧可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大声说：“书店建立的初衷便是要保护肖家肖尧，唐家唐晓，秦家秦双双，可你们呢？把秦双双逼到了草原，现在还不让我肖尧进书店，说你典忘祖有错吗？” “你找死。”黄威急了，自今日起，这个书店最大的秘密就被公之于众了。 “来，来杀我啊！”肖尧平静地站着。 黄威看着围观众人，却没敢杀下来，他总不可能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总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肖尧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黄威，迈步向台阶走去。 在走到黄威身边时，他轻声说：“买个镜子好好照照你是什么货色。” “别被何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黄威反讽。 肖尧来到唐晓的办公室，唐晓玩味地盯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肖尧缩了缩脖子。 “你们俩是不是都唯恐天下不乱？”唐晓磨着牙问。 “反正书店不是我家的，也不会因为我几句话就倒闭，我怕什么？再说，你的性子不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吗？”肖尧笑道。 “那倒也是，我们臭味相投嘛！” “你才臭，不要扯上我。”唐晓怒道。 书店不是他们家的，现在把这个秘密抖出去也好，让广大人民群众议论议论，多少给书店高层些压力，虽然不一定管用，只要能让肖尧和唐晓日子好过些也算是收获。 第九十二章 记忆移植 唐晓和肖尧正斗着嘴，她突然问：“何焱把你吃掉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任何的铺垫。 “得了吧！我吃她还差不多，她那二两肉还不一定够我吃呢！”肖尧哼道。 “千万别小瞧了她。”唐晓微眯起眼。 “怎么说？” “前几天，她突然来拉我逛商场，说要买两身男式的运动服，可她选的衣服自己穿着明显有些大。” 说到这里，唐晓上下打量着肖尧。 肖尧挠了挠头，头都有些大了，哭笑不得地问：“该不会就是我身上这件吧？” “是你傻还是我傻？”唐晓斥道。 肖尧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说：“和你一起去买衣服，让我去替她挡枪眼，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这有明显挑拨的嫌疑啊！” 唐晓点了点头，说：“还不算太傻。” “不过还不是被我们看穿了？”肖尧道。 唐晓摇头说：“看穿了又怎样？我们能去找她理论去？她拉我去买衣服，我高高兴兴地去了，她也没逼我，她让你去替她挡枪眼有逼你吗？” 肖尧摇了摇头。 唐晓摊摊手也不说话，那意思却很明显，我们俩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自以为自己很重要。 肖尧想了想说：“我们现在还有求于她，还不能责备她什么，知道她的意图也只能忍着。” 唐晓点头说：“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就在这时，肖尧的手机响了起来，很快，苗玉的3D投影出现在肖尧的手机上方。 “又有什么惊天大消息了？”肖尧问。 苗玉嘴里吃着一根棒棒糖，说：“这次的事儿大了。”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苗玉说：“我在三水公司一个秘密文件里找到了一种技术，是你们基因研究所一直在研究的一门技术。” “什么技术？”肖尧急切地问，基因研究所的每一项计划都远超当代科技，并且目前都是半成品，很少有能实用的，可听苗玉这意思，三水公司已经攻克了其中一项。 “记忆数字化和大脑读写技术。”苗玉简单地说。 肖尧和唐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震惊。 肖尧不确定地问：“也就是说，大脑就像是电脑的硬盘，而记忆就是其中的数据，他们可以任意地存取数据？” 苗玉点了点头，接着说：“他们甚至可以进行记忆组合，你不懂公司经营？那没关系，找一个懂经营的把他的记忆复制过去就行了，你不会钓鱼？也没关系，找一个会钓鱼的，把他关于钓鱼的记忆复制走。” “大脑的存储有没有容量限制？”肖尧问。 苗玉点头说：“当然是有的，所以，也并不是越多越好，存储的记忆太多了有可能把大脑给撑破。” 肖尧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限制，那三水真有可能制造一群怪物出来。 苗玉歪着头说：“不过这项技术属于绝秘，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接触得到，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经历过记忆复制。” 唐晓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那三水公司的创始人江淼是不是可以凭借这项技术不断重生？” “理论上说是的。”苗玉点头。 “江淼？” “江淼？” 肖尧和唐晓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也许江淼就是那个怪人，那个可以不断复制别人记忆却不被撑爆的人。 何焱的躯壳里住着江淼的灵魂吗？肖尧不确定了。 “还要不要和何焱继续合作？”唐晓突然问。 “当然要合作，只是我们得多个心眼儿，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肖尧眼珠子转动着，感到自从第一次见到何焱起，他就被何焱牵着走，这让他很是不爽。 唐晓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我们有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为伙伴，她还是三水隐藏的幕后老板，那她隐藏的杀招肯定还有很多。” 肖尧点了点头，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或者说没有，我们应该保守这个秘密。” 唐晓瞪了肖尧一眼，问：“你是想保护她？” 肖尧回瞪了唐晓一眼说：“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如果她在成长起来之前被玩死了，我们还怎么利用她？” 唐晓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是她在利用我们还是我们在利用她。” “互相利用罢了。”肖尧倒是想得开，也有信心不再被何焱牵着鼻子走。 唐晓突然问：“你说黄威会不会也知道这个秘密？” 肖尧摇了摇头说：“他应该知道何焱的足智多谋，顶多怀疑她的身份，但应该不确定，如果他确定，那他就不会只派五个人去杀何焱，他可能会派几百个杀手。” 唐晓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你还要去与狼共舞吗？” “为什么不呢？”肖尧倒是很期待，当他撕下了何焱的面纱，她会是什么反应。 “注意安全。”唐晓提醒。 “我没事，这个世界上能杀我的人不多，你呢？有没有危险？”肖尧关切地问。 “我有人在暗中保护，也没事。”唐晓自信道。 “谁？我认识吗？” “认识。” “谁？我更想知道了。”肖尧惊讶。 “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唐晓巧笑嫣然地说。 她知道肖子鸢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她，哪怕是肖子鸢有事离开了，也会派她属下的使者过来保护，有仲裁庭的暗中保护，想来她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主裁想保一个人都保不住，那主裁真的可以退位了。 肖尧突然毫无征兆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想起了子鸢，就好像她就在我身边。” “想她了？”唐晓歪头盯着他。 肖尧点了点头，四叔肖继承是个杀痞，他都不怎么敢跟四叔接触，但这个堂妹却不同，小时候一直都是他的跟屁虫，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嗯！总觉得他也在诡秘之地。” 肖尧最近大梦世界里的信息开始渐渐松动，不断有信息渗透过来，一些梦中丢失的场景渐渐又回忆起来一些。 就像书店门口那个乞丐，他总觉得乞丐和他应该熟识的，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每次见到乞丐都会丢些零钱给他。 大街上的某个小女孩儿，他有时候也会有熟悉感，就好像看到过小女孩儿演的电影，电影就是她从出生到老去的一切，那种感觉一度让他有些慌乱，就好像有别人闯进了他的记忆里。 第九十三章 卷王往事 肖尧回到别墅，还为何焱准备了一桌的菜。 何焱一脸疲惫地推门进来，直接把高跟鞋踢在客厅里，也不穿拖鞋，就那么光着脚走在地毯上。 “咱是淑女好吧？”肖尧嘲笑她。 “你以为我是你家宋欢？在家里也穿西装，在家里还装什么淑女，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何焱回了他一眼。 “我该叫你什么？”肖尧直奔主题。 “何焱吧！江淼已经是过去式了。”何焱没有隐瞒。 肖尧有些意外，盯着她，没有说话。 何焱简单洗了把脸，重又回到餐桌旁，开始了狼吞虎咽。 “我很想知道你都经有了什么。”肖尧略带好奇地问。 何焱停了下来，把筷子放在桌上，眼圈开始红了。 肖尧本想坐过去安慰一下她，但终是忍住，他不能确认眼前这一幕是不是何焱演出来的。 何焱深吸一口气，说：“还在原世界的时候，我叫江淼，小时候家里很穷，爸爸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再穷也要支持我上学，但他有个要求，每次考试我只能考第一名，考了第二名便要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妈妈，看着妈妈身上鲜血淋漓，你知道那种痛吗？” 何焱抽泣着，许久才平静下来，接着说：“如果我考了第一名，爸爸会给我买我最喜欢的零食，给我买新衣服，但如果考了第二名，爸爸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用穷凶极恶也不过份了，直到有一天，我累了，我故意交了白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肖尧的心被吊了起来。 “我爸爸直接把我妈妈打死了，是当着我的面打死的，妈妈就死在我的怀里，我感受着她的身体渐渐变冷，僵硬。因为我的过错，我的妈妈永远地离开了我。”何焱再次抽泣起来。 肖尧沉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安慰何焱。 何焱叹了口气说：“从那以后，我便没有再考过第二名，我参加的所有竞赛都是第一，没有例外过，别人考了第二不会失去什么，但我失去的是我的母亲。” “你没有必要一直记着，都是你父亲的错，不是你的错。”肖尧试着去劝。 “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交白卷，如果我考了第一名，我妈妈就会活着，不是吗？我考了第二名，该挨打的不是我吗？为什么要打我的妈妈？”何焱大声怒吼着。 对她来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江淼的记忆不知道已经流转了几个人的躯壳，可她依然记忆着这件事，这就是她记忆的基石。 肖尧也突然明白了，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可能也不会成为卷王，也不会这么拼命，也可能便没有什么三水公司了。 他突然问：“那是江淼的妈妈，你也说了，你现在是何焱，何焱的妈妈呢？” 何焱凄婉地笑了笑说：“江淼的妈妈只有一位，永远都只有一位，所以，没有人能成为江淼的妈妈，我挑选的躯壳都必须是孤儿，不是孤儿那我就让她变成孤儿。” 肖尧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何焱说得平淡，但他却听出来了腥风血雨。 “聊聊我们的合作吧！你为什么要参与书店的内部争斗？”肖尧叉开了话题问。 “书店内部的腐败你应该已经有所体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如此腐败，这是平民的悲哀，应该让它解散，它本就不应该存在。”何焱霸气地说。 “可能会死很多人。”肖尧说。 “新世界的建立都会死很多人，那我就从废墟上重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不破不立嘛！”何焱回道。 肖尧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跟她争不出一个结果来，便问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你了解黄莉莉可以调动的力量吗？你又能调动多少力量？知己知彼才能战而胜之吧？” 何焱站起身，给肖尧倒上一杯红酒，才说：“你有仲裁庭的支持，还有仲裁庭扶持的第四方势力草原的支持，如果你还打不败一个黄莉莉，那仲裁庭可以关门了。” “草原？”肖尧拧了下眉。 “别装了，秦双双一直都在经营着草原，她现在的实力并不比三水公司弱多少。”何焱道。 “我不想把她拉进来，她似乎和什么人有协议，她有压力的。”肖尧猜测着说。 何焱目光灼灼地说：“这个我可以摆平。” “你说的仲裁庭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调动仲裁庭的力量？”肖尧更不解了。 何焱品了口红酒，看傻子一样看着肖尧，说：“他们还把你蒙在鼓里啊！你妹肖子鸢就是仲裁庭的第一主裁，至于庭长，可能是你爷爷，我还不确定。” “打住，我不信。”肖尧呼地站了起来，这太扯了，他爷爷分明已经死了，妹妹肖子鸢又怎么会来了诡秘之地，还成了什么第一主裁。 “爱信不信，反正他们也瞒不了你多长时间了，等到书店的会议召开，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何焱淡然说。 肖尧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把秦双双逼到草原上的人是你吧？” “没错。”何焱没有否认。 “为什么？”肖尧问。 “我不喜欢她，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肖尧沉默了，当初他在江淼和秦双双之间选择了后者，这或许就是惹恼江淼的原因，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却把怒火发泄到了秦双双身上。 “你们的协议可以作废吗？”肖尧问。 何焱毫不犹豫地摇头。 “为什么？” “我和她有交易。”何焱说。 “什么交易？” 何焱怔怔看肖尧半晌，突然笑了，却不说话。 “和我有关吗？”肖尧突然挠头问。 何焱点了点头。 肖尧微眯着眼，盯着何焱，他知道，何焱一定是不会跟他说协议内容的。但他想起来何焱说草原的势力不弱于三水，这才放下心来，至少不用担心秦双双的安全了。 他上下打量着何焱，这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人，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引起书店的内斗，仲裁庭和草原都被她调动起来，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第九十四章 互相设计 肖尧盯着何焱的美眸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有何焱在幕后做计划，他也真乐得省心。 “接下来就等，等书店的大会召开。”何焱右手轻抚着肚皮，显然是吃饱了。 “你都准备好了？”肖尧诧异地问。 “只是挑起他们内乱，又不用我带兵直接跟他们开战，有什么好准备的？”何焱轻松地说。 肖尧质问道：“你利用了我和唐晓使他们三个股东分成了两个山头，没错吧！” “没错。” “那你能不能保证我和唐晓的安全？” “不能。”何焱想都没想便说。 “那我们凭什么做你的枪杆？为什么陪你们玩儿？”肖尧被气笑了。 “你们可以不玩儿。”何焱坐着，就那么抬头看着肖尧，眼神嚣张至极。 肖尧不由地想着他和唐晓应该怎么选择，从书店离开？可唐晓与何焱关系密切，还掌握着书店的秘密，书店一定会担心他们把秘密带给了三水，除非离开诡秘之地，否则想脱离书店都变得不可能。 而今唐晓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诡秘之地，要么乖乖地待在书店，想离开是不可能了。 “你真可怕。”肖尧不得不承认，有一个何焱这样的敌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噩梦。 “关键是我没有弱点，所以不会被打败。”何焱自信满满地说。 “带我去看看三水公司吧！我想看看你治理了一千多年的公司。”肖尧说。 “好啊！明天吧！你跟我去上班。” 那晚，肖尧睡去时，何焱悄悄地来到他的床边。 何焱坐在地上，静静地趴在床边，一头长发散乱在床上，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肖尧的脸，就像一个痴情的女子望着情郎。 第二天，肖尧跟着何焱去上班。 何焱是后勤处经理，整个公司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何焱便跟着她在07号城市的三水分公司四处巡察。 三水公司员工最多的部门是研发部，研发部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室，彼此独立，研究项目也五花八门，只要你有能力独领一个部门，三水就会为你匹配合适的员工，并为你专门成立一个研究室。 久而久之，三水公司的研发部疯狂扩张，研发成果也是层出不穷，之后，为了将那些研发成果顺利转化，三水公司便成立了一家又一家的制造公司专门用于将研发成果落地。 可能整个公司同时有五个团队都在研发音乐芯片，他们彼此之间信息保密，资源独立，三水公司投入的资源完全看他们研发的需求，当然也要考虑他们最终产品的价值。 “会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肖尧不解地问。两个研究室可能都有闲置的冰柜，可能都有一天只上半天班的文员，可能A研究室为了找到某种原料而焦头烂额，而B研究室却把该原料放在仓库里没有用处。 何焱说：“会浪费，但这样会激发各个研发机构的活力，每个研发机构的一把手也就相当于一个老板，他对自己研究所的产品负责，贪腐问题也会降到最低。” “黑雾是哪个研究所的产品？”肖尧好奇地问。 何焱扭头看着肖尧，许久才说：“黑雾的产生是个意外，我当时觉得这种产品挺好玩儿，就留了下来。” “好玩儿？它可是生化武器。”肖尧嗤道。 “黑雾的产生自有其道理，也是一种必然，它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试验室也会出现在别人的试验室，你觉得出现在哪里更好呢？”何焱盯着肖尧。 “希望你能控制好它。”肖尧无奈道。 何焱倒也想得明白，说：“我只能降低它扩散的速度，并尽可能早地研发出解药，我不能保证它不会泛滥。” “你也做不到吗？”肖尧可不信。 何焱摇头说：“如果真要消灭黑雾当然能做到，我甚至可以让它不再出现，但我不准备这么做，也不觉得它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存，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你想与黑雾共存，而不是消灭它？”肖尧似乎明白了。 何焱点了点头。 “疯子。”肖尧不由地惊呆了。 书店的总部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别墅，别墅的一楼大厅里，脸色黝黑的木战和脸色苍白的李凉并排坐着，而黄莉莉则站在两人对面。 黄莉莉说话了：“我答应可以放过肖尧和唐晓，但何焱必须死，并且要死在我们年会之前。” “你想过后果吗？”木战质问。 “大不了开战呗！谁怕谁？”黄莉莉气势汹汹地说。 “你预估过我们的胜率吗？”木战又问。 “打了不就知道了。”黄莉莉哼道。 木战和李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一丝厌憎。 “你准备怎么杀？”木战强压着心头的愤怒问。 “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十支小队，我还不相信了，十支小队还要不了她的命。”黄莉莉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如果她准备好了三十支小队在等你上门送死呢？”木战大声斥问。 “她怎么知道我要去杀她？她又怎么猜得到我会派十支小队？”说完，黄莉莉还自负地笑了。 木战冷哼一声，心里说：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跟何焱玩心眼儿她能玩死你。 如果不是因为黄莉莉的祖上是书店的创始人，如果不是因为书店还有不少黄家的拥趸，如果不是担心书店有可能四分五裂，他现在就想直接把黄莉莉给剁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凉说：“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三水，也不是肖尧和唐晓，而是我们自己。 木战和黄莉莉都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三水不会直接拉队伍跟我们开战，何焱一直都想挑起我们的内斗，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何焱的大部分计划都会落空。”李凉说。 黄莉摇了摇头，说：“你们想让我听你们的？” 木战和李凉也摇了摇头 黄莉莉接着说“那你们做好准备放弃你们的权力了？” 木战和李凉再次摇了摇头，开玩笑，放下手里的权力就相当于自杀，二人再傻也不可能直接自杀式放权。 第九十五章 史前智人 肖尧跟着何焱行走在三水公司的厂区。 在一间基因研究所的成绩墙上，肖尧赫然看到三水不仅成功克隆出了人，还可以让克隆人健康地生活七年之久，而他们的第一科学家叫林不换。 肖尧的心没来由怦怦直跳，他问道：“这个林不换是来自7号黑暗森林吗？” 何焱点了点头。 肖尧想到了那个杀手秋影，如果这项技术已经到了实用阶段，那原世界可能真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秋影，其中一个是肖全的手下，而另一个，可能来自7号黑暗森林。 “你们在为黑暗森林培养科学家？”肖尧盯着何焱。 何焱却是淡淡地说：“这里是诡秘之地，不是原世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不管他的出身，只要他有能力都可以在这里出人头地。” “这有可能给原世界带来灾难。”肖尧不无担忧地说。 “跟我有关系吗？”何焱依然淡漠着。 肖尧明白了，何焱从来没想过再回到原世界去，原世界的争斗对她来说已是水中月，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也对，她在原世界过得并不如意，这里才是她聪明才智闪耀发光的地方。 “你们是怎么管控克隆技术的？”肖尧关切地问。 何焱想都没想，直接说：“目前这项技术只能出现在试验室里，如果想让克隆人走出试验室，必须有七名董事全票通过才行。” 肖尧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克隆技术被滥用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可紧接着肖尧又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何焱，该不该相信那七个董事。 何焱看着肖尧担忧的样子，笑着摇头说：“有很多技术都在路上，我们只能推迟它出现的时间，却无法阻断它。” 黑雾、克隆人，任何一项技术都足以巅覆这个世界，可三水却同时拥有了。 肖尧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一个试验室引起了他的注意，说是试验室有些不太准确，因为它占地面积太大了，方圆足有数十公里，那里就像一个微缩的世界，有河流，有山川，有湖泊还有草原。 当看到那里生活的人，肖尧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那里的人长相丑陋，臂长过膝，跟他在肖家老宅地底地道见到那个“外星人”一模一样。 “外星人？”肖尧不由地脱口而出。 何焱摇了摇头，说：“他们的基因跟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是外星人，那也是人类的外星移民。” 肖尧吞了口吐沫，一时间脑子有些打结。 何焱却是接着说：“他们是诡秘之地的土著，后来有原世界的人来到了诡秘之地，并且和这些土著结婚生子，他们的孩子在外貌上和我们并没区别。” 肖尧接话说：“他们的外貌基因完全变成了隐性的，不会在后代身上出现？” 何焱摇头说：“原世界的人和土著生了个混血的孩子，那这些混血孩子之间是不能结合的，要不然他们的孩子大概率还会变成土著的样子，至少要三代以后才可以自由结合。” 肖尧不解：“既然相貌基因是隐性的，那为何两个隐性的相貌基因结合后却可能变成显性的？” 何焱解释说：“他们的基因中写有一些特殊的记忆，和原世界的人结合后会传给后代，他们的基因明显也在鼓励他们找原世界的人结合。” “他们的基因会不会被动了手脚？”肖尧猜测。 何焱点头说：“有可能，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证据，至少目前的破译工作还不够。” 肖尧的心没来由地有些堵，他想到了爷爷，想到了三叔和四叔，他们无一例外都一次又一次地强调不让宋欢嫁给他，爷爷还说让苗玉在幻世界模拟他和宋欢孩子的模样。 该不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或者说不能接受自己的猜测。 何焱不知道肖尧在想什么，劝慰道：“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你可以想想看，如果把他们全都放出去会发生什么，他们可能会被当成怪物追杀，可能会被人嘲笑，可以预料得到，他们的生存会有很大的问题。” 肖尧的大脑有些乱，何焱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爷爷的话，都是宋欢的影子。 何焱接着说：“我们已经在研究基因编写技术，可以在不影响他们身体健康情况下改变他们的基因序列，让他们外貌变得和我们一样。” 肖尧点头说：“那他们就能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何焱点了点头。 “李术当初研究的纳米皮肤给我来一套。”肖尧突然说。 何焱歪头盯着他，浅笑着问：“给唐晓的？” 肖尧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何焱微眯着眼，好像些挣扎。 肖尧直言道：“整乱书店是你的计划，而不是我的， 我不在乎书店是不是强大，我甚至可以不在乎黄威企图杀死我，毕竟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何焱突然笑了，却是摇着头不说话。 肖尧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接着说：“如果不能保证唐晓的安全，我不会让她去参加书店的年会。” “好好好，怕了你了，不就是一身纳米防御皮肤嘛！用得着跟我用心眼？今天就给你带回去。”何焱笑着嗤道。 肖尧严肃地盯着何焱，问：“书店有一种?囊炸弹，是不是你们三水公司的产品？” “是啊！”何焱也不隐瞒。 “怎么解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何焱歪头盯着肖尧。 “我替你挡下了黄威那几个杀手，总得收点儿利息吧？”肖尧公事公办地说。 “打住，我没让你帮，再说，你如果不出手，你以为我就干不掉他们？”何焱没打算承肖尧这个人情。 “开个价吧！怎么才能给我解除炸弹的方法。”肖尧问。 何焱抿嘴想了半晌，最后说：“要不这样，这个条件你先欠着我，等我想起来了我再提，答应吗？” “这怎么行？这种小说上才有的桥段用在我身上会不会儿戏了些？”肖尧摇头拒绝。 何焱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断手断肢，不会让你自残，也不会让你去杀人，不会让你做有违你良心的事，我没那么无聊。” “成交。”肖尧松了一口气，如果能解除了唐济天和方欣身上的?囊炸弹，他也可以松口气，要知道，这也是黄威威胁他最重要的手段。 何焱从随身挎包里摸出一粒?囊，递给肖尧，说：“吃下去就解决问题。” “怎么只有一个？我需要两个。”肖尧说。 “我只能给你一个。”何焱毫不犹豫地摇头。 “我再答应你一个条件。”肖尧主动退步。 何焱依然摇头。 肖尧气道：“我买行不行？” “这种胶囊是不卖的。”何焱强硬地说。 “你怎么这么顽固？”肖尧声音大了些。 “等书店年会结束了，我自会把另一个胶囊给你，在此之前免谈。”何焱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需要这种胶囊？”肖尧盯着何焱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来一些信息，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何焱也不否认，直接点了点头。 “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和黄威合作在坑我。”肖尧继续盯着何焱的眼睛。 “我和他确实有合作。”何焱又承认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站在哪边？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帮我而不是在帮他？”肖尧紧张起来。 何焱突然笑了，说：“我会站在能赢那一方。” “这么说你也会帮黄威和黄莉莉？”肖尧警惕起来。 “当然。” “......” 在一间酒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坐着肖尧、唐晓和唐济天，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颗胶囊。 “只有一个？”唐晓不满。 肖尧点了点头。 “给方欣吃了吧！”唐济天毫不犹豫地说。 肖尧看怪物一样看着唐济天，诧异地说：“你唐大少不会脑子烧坏了吧？” 唐济天也不气恼，摇头说：“我再没有那么正常了。” “你不会真动感情了吧？”唐晓也有些意外了。 “不行吗？”唐济天瞪了唐晓一眼。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意外。”唐晓托着下巴，盯着唐济天的眼睛。 唐济天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为一个女人去死，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爱。” “去。” “去。” 肖尧和唐晓异口同声地说。 唐济天把那粒胶囊收起来，想了想说：“何焱的利益点便是让书店大乱，最好是四分五裂。” 肖尧和唐晓同时点了点头。 唐济天接着分析说：“所以，她利用我们完美地挑起了书店高层的冲突，不给我们?囊就能把肖尧捆死在诡秘之地，对三水公司来说，由黄威引爆胶囊把我炸死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肖尧点头说：“这样我们和黄威的矛盾便会立即激化，并且不死不休。” 唐济天接话说：“所以，我判断黄威也不是一个傻子，我们能看出来何焱的挑拨，他应该也能，另外，他也会忌惮我们的力量，不会轻易引爆胶囊。” 肖尧不由地背脊生寒，脸色霎时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怎么了？”唐晓注意到了肖尧的变化。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 那一刻，肖尧突然判断出了何焱的极端恐怖，他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你哥服用了胶囊，我们仨人直接离开诡秘之地呢？” 唐济天也不由地一脸惊讶，说：“何焱算准了我不会独自吃下胶囊，不会抛下方欣独自离去？那她也太恐怖了吧？” 肖尧叹道：“她也算好了我们不会委屈自己直接投奔了黄威。” 唐济天不由地苦笑道：“所以说，她给你一个胶囊，其实跟没给效果是一样的。” “这个女人太可怕，你离她远点儿。”唐晓横了肖尧一眼。 “她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想和她玩心眼儿我们加一起都玩不过她，之前我们都在她的节奏里，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带节奏，不能再跟着她玩儿。”肖尧眼神深邃地说。 “你就是看她漂亮，是你自己想跟她玩。”唐晓嘟起了嘴，不满地嚷嚷。 肖尧挠挠头，只能讪讪地笑笑不敢接话。 接下来的日子，唐晓在苗玉的帮助下开始了拉山头的动作，那些贪腐的店长，那些滥杀无辜的杀手有很多都递交了投名状，并心甘情愿地表示臣服。 还有些表面附合，但暗地里却跑去找黄威哭诉。 黄威也变换了战斗方式，不再动不动打打杀杀，对于那些找他哭泣的人恩威并施，一来痛斥他们平日里吃相难看，二来又提醒他们不要被唐晓吓到，要找人撑腰才行，这要找的人当然就是他自己了。 唐济天曾建议唐晓用雷霆手段杀两个店长，这样就能震慑其他肖小，令得那些想与她为敌的人多些忌惮。 可唐晓拒绝了，她还是下不了狠心去杀一个人，尤其是杀人的目的是为了震慑其他人，在她心里，这对被杀的人是不公平的。 肖尧陪着何焱去了几天三水公司，便安心待在家里潜心修炼，不时用黑雾腐蚀自己的身体，再调用原天经修复伤体，极限地强化自己身体的防御能力。 待得何焱要下班了，他就做上一桌子菜等着她。 这一天，肖尧炒了一桌子的菜，还摆上两瓶红酒，静静地等何焱回来。 目前的他，除了能利用黑雾继续加强自己的身体强度，修为已经无法寸进，诡秘之地对修为的压制并没有放过他，不过因为他的身体防御力达到了无限接近八阶的程度，再加之有原天经加身，目前他已经很难再碰到敌手了。 只要不是群殴，他不惧任何人，如果他想走，再多的敌人也拦不住他。当然，不要碰上那些强到犯规的仲裁庭的人。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会待在何焱的别墅里，是因为她漂亮吗？可能有这个因素，又或者她太过高高在上，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最有成就感？可能也有这样的因素在，又或者何焱太过聪明这激起了肖尧的胜负欲，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智商被这样一个女人碾压。 何焱回来了，依然是一脸的疲惫，这次，她的手里还拿了两瓶白酒。 “英雄所见略同啊！”肖尧笑道。 何焱的脸色没来由地有些红，她把高跟鞋踢到地毯上，把一身职业装直接脱了扔在地上，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走进了衣帽间，出来时身上套了件近乎透明的睡裙、。 那满眼的春色令得肖尧的鼻血差点儿喷出来。 何焱来到餐桌旁，直接拿了个超大号的醒酒器，把两瓶白酒和两瓶红酒混着倒了进去。 肖尧毫无惧色地盯着她，这时候可不能在气势上弱了一分，他有原天经加身，又有火焰超能力，酒精对他来说就跟纯净水没有什么分别。 何焱先吃了点儿东西垫垫肚子，而后拿了支红酒杯给肖尧倒上一杯，又为自己也倒上，她端起红酒杯和肖尧的酒杯碰了下便大口大口地饮了下去。 红酒杯没有倒满，但也足有半斤，她就像喝纯净水一样干了。 肖尧自是没什么好怕的，也端起酒杯便喝。 “嗯？”这味道好像有点儿不对，不过何焱已经喝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差不多五斤的酒被两个人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肖尧这才腾地发现，自己的归元经好像不怎么好使，他竟有些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就好像坐在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上，那陀螺正越转越快。 他挑衅地用手指挑起何焱的下巴，皱眉问：“你给我下药？” “我不也喝了？”何焱娇媚横生地回望着他。 “你就不怕我收了你？” “那我就给你生个孩子，谁怕谁？”何焱寸步不退，挺胸抬头。 “别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肖尧啐道。 “我敢生你敢养吗？” “你敢生我就敢养，但你知道挑逗我的后果吗？”肖尧盯着何焱的眼睛。 “都是成年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何焱回盯着肖尧。 “......”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地进行着肢体的冲撞。 肖尧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客厅的地毯上，身边依然是一地的狼藉，只是没有了何焱的影子。 他使劲地搓着脸，只记得两人喝了很多酒，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有些意外，自己的原天经竟然会败给了酒精。 本来两人只是在暧昧的边缘疯狂地试探，这下好了，不小心跨过了红线，捅破了那层纸，想再返回暧昩也不再可能。 肖尧也在想，会不会打败自己的不是酒精，而是何焱精心为他量身定制的药，兴许这样才更有说服力，才能更好地欺骗自己，让他的内心平静一些，也让他好有立场再回去面对唐晓和宋欢。 看了眼桌上横卧的酒杯和底朝上的醒酒器，又看了眼四处散落的衣物，他不由地自语着：“我都做了什么？” 他没有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而是简单地把衣服套在身上，径直去找唐晓，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在这里碰上何焱，或许暂时避开才是最佳的选择。 在书店门口，那个每天都在的乞丐叫住了他。 “有事儿吗？”肖尧略有些惊讶地问。 “我想跟你聊聊。”乞丐挺直了腰杆，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此时的他，眼神中没有了唯唯喏喏，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从容。 “好啊！”肖尧歪头笑看着他。 “带我洗个澡吧！我不想用这个身份和你聊。”乞丐说。 “好。” 肖尧把乞丐带到了一家浴池，可老板不让他们进，肖尧便一直加钱，直到老板乐呵呵地在门口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才作罢。 待得浴室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肖尧带着乞丐跳进了大池。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一个长相白净的三十多岁男子出现在肖尧面前。 肖尧盯着男子，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我是小小的父亲，我叫张中学。”男子直接说。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小小？”肖尧疑惑地盯着他，心没来由地一紧。 “有个叫肖子鸢的告诉我的，她让我来找你。” “她跟我说过你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是吗？”肖尧直视着张中学的眼睛。 “对啊！” “那你怎么会离开这里进入原世界的？”肖尧的声调高了些，这里的原住民无法进入原世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张中学苦笑着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原世界里有任务了，会有人把我带到一个庄园，庄园里有个地道，地道深处有个圆形的彩虹，跳过那个圆形的彩虹，我便进入了原世界。” 肖尧不由地呆住，这一切的描述跟他在爷爷小院儿里的地道何其地相似，难道说那个圆形的彩虹是原世界和诡秘之地的另一个通道？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就太扯了，地道里那个长相丑陋的“外星人”想来便是通过那个圆形的彩虹进入的原世界，而这个通道应该在许多年前就开始运转了。 原世界里需要什么人才了爷爷就可以从诡秘之地带回去，诡秘之地需要什么人才了爷爷又可以从原世界带过来。 肖尧知道这一切必定是绝秘，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去，他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告诉我你和子鸢怎么认识的。” 张中学想了一会儿，说：“不久前，有几个人把我从北美航空公司带到了这里，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孩儿，她说她叫肖子鸢，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见过。” 肖尧不由地更加吃惊了，子鸢这丫头他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看这架势她是把肖继承的地下世界运用得炉火纯青了啊！绑个人从北美到诡秘之地就跟玩儿一样。 “你知道小小的事了吧？”肖尧的声音有些低沉。 张中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却是一言不发。 肖尧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叉开了话题问：“子鸢把你带到这里干嘛？” “研究一台大型机器。” “什么机器。” 提到机器，张中学眼神中满是光，说：“每一家书店都不是简单的建筑，而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如果他们想，每家书店都能自己长出两条腿跑掉。” 第九十七章 谁是敌人 听了张中学的话，肖尧倒抽一口冷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等我真的接触了书店，我被说服了。” “为什么找你？”肖尧盯着他的眼睛问。 张中学说：“我的超能力便是机器认知，我只要用手接触机器的任何一个部分，整台机器的构造和原理便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书店这台大机器有什么特异之处？”肖尧很想知道子鸢在想什么。 张中学想了想说：“书店这台大机器有一个核心服务器，我的超能力也无法接触得到，但我有一个大致的判断，这台大型机器可以在周边形成空间乱流，避免了有人通过空间折叠进入其中，另外，它可以将整个书店化变为一个封闭的空间，可以将其抽成真空。” 肖尧突然有些明白了，等到书店的年会开始了，黄威启动了这台大型机器，那外面的人想进都进不去，如果肖尧有援军也只能望而兴叹。 “我能为你做什么？”肖尧知道这个张中学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他，还跟他说这么多。 “我写了一个程序，需要你想办法输入到书店的主服务器中去。”张中学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肖尧和张中学对视着，眼神发狠。 张中学吓得后退了两步，气息都有些不畅了，可他还是强撑着，说：“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 “肖方鸢答应我，如果我能在书店外的空间乱流里打开一个缺口，就让小小和我老婆在一个幻世界里重生。”张中学眼神坚定地说。 听了张中学的话，肖尧突然笑了，这个子鸢还真行啊！不仅知道他正在布建幻世界，还把他也算计了进去，拿他的幻世界来与人做交易。 他知道子鸢这是在为书店的年会做准备了，如果无法在空间乱流里打开缺口，那援兵就没办法进入，他和唐晓就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真不知道子鸢这丫头从多久前就开始准备，要知道，肖子鸢把张中学绑过来的时候幻世界还没有开始布建呢！ “你笑什么？”张中学见肖尧也不说话，只是笑，便不解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笑，你把你的程序给我吧！”肖尧苦笑着摇头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堂妹利用了，可他却气不起来。 张中学把一串字符递给肖尧，说：“完成以后你告诉我，我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设备。” “已经完成了。”肖尧的手机传来苗玉的声音。 张中学吃惊地盯着肖尧的手机，肖尧却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对于这张中学这种人，还是要多保留一些神秘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强大到无所不知，强大到不可或缺，要不然他们就容易坐地起价。 张中学活动了下筋骨，扭了扭脖子，豪情万丈地说：“好了，我要去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我要尽快研制出可以穿过空间乱流的服装来。” “你去哪儿研制？”肖尧突然猜到了什么。 “三水公司给我准备了一间试验室。” 肖尧恨不得把肖子鸢和何焱并排按在自己面前，一人抽个大嘴巴，很明显这两人在合作，但他却被蒙在鼓里。 “下次见到肖子鸢就跟她说，再不来找我我就生气了。”肖尧咬着牙说。 “好，明白。”张中学频频地点着头，可他哪敢真不知道这句话他怎么传达给肖子鸢去。 肖尧突发奇想地问：“小小和她的母亲可以在幻世界里重生，但你应该没办法再出去的吧？” 张中学左右张望了下，然后俯在肖尧耳边轻声说：“我正在研究一台机器，尝试着在诡秘之地和原世界之间打开一个缺口。” “这也行？”肖尧瞪大了眼睛。 “整个诡秘之地就是科技的产物，想在两个世界之间打个通道也不是不可能。”张中学跃跃欲试地说。 “好吧！有进度了告诉我一声。”肖尧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怎么相信。 看着张中学远去，肖尧正自思索着怎么找到肖子鸢，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回身看时，一个全身裹在青袍里的女子凭空出现在那里。 “这里是男浴池。”肖尧斥道，虽然青袍把女子完全包裹住，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来青袍内的女子便是肖子鸢。 “反正就你自己，你还穿着衣服，怕什么？”肖子鸢取下面纱，露出那张略带稚气的脸。 “你是仲裁庭的主裁？”肖尧吃惊地上下打量。 “是第一主裁。”肖子鸢纠正说。 “爷爷真的是庭长？”肖尧不住地摇头。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肖子鸢瞪了他一眼。 “据我所知，诡秘之地是史前人类的吧？爷爷怎么把这个世界抢过来的？”肖尧好奇地问。 他想起了三水公司里那个小世界，想来爷爷从史前人类手里抢过诡秘之地也少不了血雨腥风；他还想起了肖家老宅地道里那个来自史前的人，他一直在说“他骗了我”，想来爷爷也没少用阴谋和诡计。 “爷爷小院儿里的地道必须要保密，那里的彩虹就是一个连通原世界和诡秘之地的通道，我们可以通过彩虹把诡秘之地的人才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原世界中去。”肖子鸢严肃地说。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肖尧气道。 “差不多都告诉你了。” “我们家里都谁知道这个秘道？”肖尧问。 “以前是我和爷爷两个人，现在多了你和宋欢。” “宋欢是史前人类的后代？”肖尧突然问。 肖子鸢突然警惕起来，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我父母肯定不是，爷爷奶奶也不是，为何爷爷不让宋欢嫁给我？难道说宋欢很特殊不成？” “我不听......我不听......”肖子鸢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肖尧继续说下去。 “好吧！被你打败了......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与何焱合作。”肖尧咬着牙叉开了话题。 “因为我和她有共同的敌人。”肖子鸢想都没想说。 “那你又为什么要与书店为敌？” 肖子鸢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黄家母子想与你为敌，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的？” “你们仲裁庭不是只对时间行者感兴趣？”肖尧不解。 肖子鸢歪头盯着肖尧，说：“我们爷爷是庭长，我是第一主裁，有人想动我哥，我还管他什么仲裁庭的规矩？其他主裁有意见找庭长投诉去，看他们谁有这个胆。” 肖尧突然笑了，这意思好像是说：仲裁庭是我们肖家的，有人要欺负我们肖家人了，我们还讲什么道理？ 这确实很肖家。 “你能调动多少力量？”肖尧问到重点。 “你什么意思？”肖子鸢问。 “我必须要确保唐晓的安全，另外唐济天体内还有胶囊炸弹，我也不能让他有事。”肖尧说。 就在这时，小白骤然出现在肖尧的肩头。 肖子鸢盯着小白看了看，恍然笑道：“有白帝跟着你，我想唐晓应该没事，但唐济天我不敢保证。” 小白挠了挠头，一脸迷惑地看着肖子鸢。 肖尧粗暴地把小白提到眼前，指着它问：“你们叫它白帝，为什么？” 肖子鸢解释说：“据传白帝是仲裁庭的护教神兽，它可以出现在诡秘之地的任意一个时间点或者任意一个地方，历史上仲裁庭曾出现过三次大的危机，每次白帝都出来挽救了危局，你能不能对它温柔点儿。” 肖尧一手提着小白，一手指着它，说：“没觉得它多厉害啊！” “如果在原世界，它可能真的不是多厉害，它最强大之处是在诡秘之地，但它有一个病，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陷入沉睡，每每醒来便会忘了过去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慢慢恢复，你身上有爷爷的血脉，我想这也是它愿意追随你的原因。”肖子鸢说。 这时，肖尧的手机上浮现出苗玉的三维投影来。 “有事儿？”肖尧盯着苗玉。 “我研究过了，唐济天体内的胶囊我能解决。” “怎么解决？”肖尧问。 “黄威引爆胶囊用的是无线信号，我可以屏蔽掉，让它无法引爆。”苗玉解释。 “为什么以前不说？”肖尧轻斥。 “我刚研究出来的好吧？”苗玉不满地嚷嚷。 肖尧心下稍定，现在，他有小白和苗玉护佑，相信保证唐晓的安全应该不在话下，再加之木战、李凉的支持，和黄莉莉掰掰手腕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形势恶化，木战、李凉和黄莉莉站在了一条战线上，那他带着唐晓，在小白和苗玉的保护下，再加之有肖子鸢从旁协助，他自信全身而退应该也不成问题。 现在最大的变数反倒是何焱，如果她选择了和黄莉莉站在一起，肖尧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三水公司那层出不穷的古怪科技会让任何超能者都头疼。 肖尧把自己的担心和肖子鸢说了。 肖子鸢笑了笑说：“你还低估了另一支力量。” “你说是草原？”肖尧一怔问。 第九十八章 站在胜利的一方 肖子鸢听肖尧说起了草原，点了点头。 “她是不是和何焱有协议？”肖尧问。 肖子鸢道：“没错，但是这个协议暂时解除了，何焱准许她暂时离开草原。” 肖尧松了口气，说：“秦双双是我们这边儿的，何焱准许秦双双离开草原，也就意味着何焱选择了和我们站在一起，她不可能给自己拉一个敌人。” 不过旋即，肖尧拧了拧眉，问：“何焱有没有可能和书店合作？她的最终目的不是除掉黄莉莉，而是除掉草原？” 肖子鸢的脸色也是一变，道：“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肖尧使劲地挠着头，他是实在不想再去面对何焱，可他知道，他又必须去面对这个美女蛇，过往很多天，他没日没夜跟何焱待在一起，到头来连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她的目的有可能只是为了搞乱书店，还有一个更大的棋局，那就是书店的三个股东根本就没有什么冲突，所有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给人看的，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坑死草原。 肖尧想了想说：“现在必须加强草原一方的力量，让何焱意识到她不能和我们作对，只有搞乱书店才更符合她的利益。” “我来安排，我会赌上一切，我看她敢不敢真的和我们真刀真枪地干。”肖子鸢怒了，她感到自己差点儿就被何焱摆了一道，如果大战开始了才发现草原才是冤大头，那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何焱一直对草原的突然崛起极为不爽，可她没有办法，如果借此机会除去草原也不是不可能。 在何焱的别墅，何焱在中午时分又回来了。 推开门，屋里依然是一地的狼藉，但已然没有了肖尧的影子。 何焱脱了恨天高的高跟鞋，慢慢地收拾着凌乱的屋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偶尔还会笑出了声。 终于将屋子恢复了原状，她却蹲在屋子的一角，看着整洁却冷清的客厅，突然感到无尽的孤独感袭来。自己算尽天下，终于成为了肖尧的第一个女人，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让他负什么责任，但他这样冷冰冰地走掉却如一把冰锥将她的心刺痛。 她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她用手抹了把眼泪，放在眼前看了看，自己都有些吃惊，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是无助？还是孤独？又或者是失落？她说不清楚，也许三者皆有吧。 她深吸一口气，嚯地站起身，坚定地说：“成为她的第一个女人，我已经做到了，可我为什么还会失落？为什么我还会觉得无助？为什么我还会哭？。”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肖尧走了进来。 “你哭了？”肖尧走上去，关切地问。 “嗯！”何焱红着眼眶。 “怎么了？” “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何焱委屈地说。 “怎么会。”肖尧分明想跟她保持距离，却鬼使神差地说。 “骗人。” 肖尧不再说话，上前一步想要将何焱抱在怀里，可何焱后退几步和肖尧保持着距离。 “你会不会在书店年会上对付唐晓和秦双双？”肖尧放弃了和何焱走得更近，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问。 “有可能。”何焱也不隐瞒。 “什么意思？”肖尧问。 “如果你们所能调动的力量足够强，强到让我忌惮，我自是不会与你们为敌，也不介意与你们一起逼书店分家，但如果你们的力量太弱，我和书店一起灭了草原也符合我的利益，不是吗？”何焱反问。 “站在赢的一方。”肖尧重复着何焱曾说过的话。 “其实木战、李凉、黄莉莉、肖子鸢、秦双双都在跟我谈合作，但说实话，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确定我会跟谁站在一起。”何焱坦诚到让人害怕。 “那我们昨晚算什么？”肖尧突然问。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算。别想拿这件事来束缚我。”何焱果断地说。 “唐晓呢？”肖尧又问。 “我不会针对她，她还不配。” 肖尧想反驳一下，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没错，何焱的根基在诡秘之地，她没想过再回到原世界里去，原世界的唐家大小姐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如果我现在带着唐济天、唐晓和秦双双离开草原呢？”肖尧突然问。 在他看来，肖子鸢和何焱要搞乱书店的借口都是要给肖尧撑腰，秦双双携草原而来也是因为他肖尧，如果他离开了，那各方势力开战的初衷就没有了。 何焱面色不变，笑道：“凭你有仇必报的性格，我不认为你会放过黄威，利用我们多方的力量在年会上干掉他恐怕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肖尧心中苦笑，何焱说得不错，他确实想过一走了之，但一想起黄威做过的那些事就恨得牙痒痒，不杀了他恐怕以后做梦都会把那家伙拉到大梦空间中去。 在7号城市的北方有一处红酒酒庄，也是一处别墅式的酒店，是书店名下的产业，书店每年的年会都会选在那里举行。 晚上有酒会，明天就是正式的年会了。 肖尧和唐晓在会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品着红酒，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聊天的人群，也算是惬意。 小白这回没掉链子，乖乖地陪肖尧来了酒庄，不过这会儿它在酒庄四处乱逛，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张中学则以唐晓助理的身份进入了酒庄，这会儿正四处游荡着，他当然不是看风景，而是确定他的设备能不能穿过这里的空间乱流，如果不能，他还要尽快给出方案，这也是他的使命。 酒会的会场，不时有人走过来给唐晓敬酒，不过都被肖尧替她喝了，这些普通的酒他喝多少都不带怕的。 唐晓的身份特殊，那些不明所以的中高层都恨不得多来巴结，至少也得混个脸熟，如果被这个活阎王盯上，那以后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个子年轻人走了过来，年轻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没有去找唐晓敬酒，而是径直走向肖尧。 “我敬你一个吧！”年轻人端起服务生递来的红酒杯，冲肖尧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肖尧有些惊讶。 “我叫木连清，木战是我爹。”年轻人直言道。 肖尧明白过来，对方是书店三大股东之子，知道他肖尧的底细太正常不过，他也站起来，端起桌上的红酒，笑看着木连清，说：“敬酒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可不是谁敬的酒都喝的。” 木连清也不气恼，哈哈笑笑说：“你是原世界过来的，而我是诡秘之地长大的，我是主，你是客，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就当是我的欢迎酒吧！” 肖尧见木连清不像是心胸狭隘的人，便高兴地和他碰了杯，而后一饮而尽，这完全是把红酒当啤酒来喝了。 木连清见肖尧喝完了，突然问：“听说你和黄威发生了冲突？” 肖尧不知道木连清和黄威关系如何，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是黄威找来的帮手，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笑了笑说：“他平日里被惯坏了，我也是替他妈妈好好教育一下。” 言语之间仿佛他就是黄威的长辈。 木连清哈哈地笑了笑，说：“这小子就是欠揍，下回要打架了叫上我。” “没问题！”肖尧也附合着哈哈大笑。 说着话，木连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破旧的塑料袋，里面装了一块儿斑驳的玉石吊坠。 他把吊坠递给肖尧说：“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就送你块玉吧！” 说完，似有深意地盯着肖尧。 肖尧刚接过玉石，陡然发现体内有一个火球霎时有暴动的迹象。 “怎么回事？”肖尧在心里问自己。 内视那颗被引动的火球，赫然便是收容黑雾那颗。 “这块玉石能吸收黑雾？”肖尧的心没来由地跳动起来，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这枚玉石岂不是可以解决中了黑雾必死的问题？ 如果玉石可以量产岂不是可以让黑雾再无用武之地？ 这样想着，肖尧用意念从体内黑球里释放出一丝来，很快，那缕黑雾直接进入了玉石内消失不见。 他腾地抬起头，眼神火热地盯着木连清，这个玉石可太珍贵了，如果他转赠给唐晓，那以后唐晓就再也不怕黑雾侵袭了。 木连清苦笑着摇头，说：“你别这样看着我，这玉石只有存世的只有三块儿，想再多要一块儿我也没有了。” 肖尧没有傻傻地去问玉石从哪来的，他知道木连清如果知道也不会轻易就告诉他。 “我不能要。”肖尧把玉石推回去。 “为什么？”木连清吃惊地问。 “太珍贵了。”肖尧摇头。 木连清却是没有准备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他笑了笑说：“肖兄今天肯来现场，就说明你有资格得到一块儿，话不多说，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轻拍了拍肖尧的上臂，又冲唐晓点了点头，说：“你们聊，我去招呼其他人。”而后便转身离去，似是生怕肖尧再把吊坠还回来。 第九十九章 两女 看着木连清离去，肖尧问身边的唐晓：“木连清这小子人怎么样？” “别看他这么年轻，也别看他这么和气，这都是外表，他可是杀手头子，被他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唐晓说。 “他和黄威的关系不好吗？”肖尧又问。 “坊间都说他和黄威势同水火。”唐晓回道。 肖尧把玉石递给唐晓，说：“戴上吧！” “他送给你的，我不要。”唐晓摇头。 肖尧郑重地抓过她的手，把玉石放在她的手心，说：“现在就戴上，立刻、马上。” 唐晓拼命把手抽回来，瞪了肖尧一眼，说：“少跟我来霸道总裁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不喜欢。” 肖尧走得离唐晓近了些，说：“这个玉石可以吸收身体里的黑雾，有这个玉石你会安全些。” “那你呢？”唐晓脸上也现出惊色。 “我没事，我有别的办法。” 唐晓没有再娇情，直接把那枚并不怎么好看的玉石吊坠戴在了脖子上。 肖尧想了想说：“木连清能大手笔地送出这枚玉石吊坠，说明他真的准备和黄威大干一场了。” 唐晓却是摇头说：“这也说明黄威真的在和何焱合作，并且得到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黑雾。” 肖尧不由心里苦笑，他实在是看不懂何焱的操作，不知道她到底站在哪一边，谁又是她的敌人，她貌似谁都在帮。 唐晓看肖尧的表情，嗤道：“以后离那妖女远点儿，小心魂被她勾走了。” “我有分寸。”肖尧言不由衷地说。 “唐晓，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何焱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一起转头，看到何焱正顾盼生姿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肖尧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和她对视。 唐晓则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还真不怕一个千年的老妖怪。 “介意我坐下来吗？”何焱走上前，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了。 “你都坐了才问，不觉得没诚意？”唐晓斥道。 “你怎么来了？”肖尧也问。 何焱看了眼唐晓，直接把她的问题忽略了，却回答肖尧说：“这里很多设备都是我们三水提供的，我来保证设备的正常运转。” 肖尧歪着头，才不相信她的鬼话。 唐晓把椅子向肖尧靠了靠，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略带挑衅地盯着何焱，似乎在宣示着主权。 何焱只是笑笑，表情都没有变化，似乎她才是胜利者。 酒会很快便开始了，有人上台唱歌，有人上台跳舞，也有人上台做游戏，肖尧三人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台上的表演并没什么兴趣。 肖尧一直都被唐晓拉着，同时被一旁的何焱盯着，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不舒服。 “我去找找我家宠物。”肖尧站起身便想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等一下，好戏就要开始了。”何焱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有魔力一般让肖尧乖乖地站住。 肖尧怔住，轻声问：“今晚就开始了吗？” 何焱点了点头，又看向唐晓说：“还要和我斗吗？我们的敌人可在那里。” 说着话，她指了指不远处黄威所在的方向。 肖尧在桌下轻捏了捏唐晓的手，提醒她不要冲动，不要这时候和何焱闹别扭。唐晓则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记，几乎都要把那块儿肉给拧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上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就像刚会走路的样子，他的脸喝得通红，已经处于昏睡的临界点上。 他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台下众人说：“大家都认识我吧？” “认识。” “当然认识。” “认识。” “......”台下众人杂乱无章地回应着。 肖尧问一旁的唐晓：“这人是谁？” 唐晓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他是书店的传奇店长曾阿峰。” “怎么个传奇法？”肖尧问。 唐晓解释说：“他以前只是一个修鞋的小工，从来没上过学，但他修鞋的技术很好，是黄莉莉的御用修鞋匠，后来，小工成了那家修鞋店的店长，不仅规模越来越大，还开了几家分店，生意做得十分红火......” 何焱打断了她，接着说：“规模扩张就需要资金投入，他便通过借贷的方式来加快扩张步伐，因为不懂财务知识，他忽略了借贷成本，所赚的钱都被借贷公司给拿走了，他的财务状况也就越来越差，直到最后为了还上贷款开始拆东墙补西墙......” 唐晓横了何焱一眼，再次把话题抢走，接着说：“他走投无路之下便去找了黄莉莉，黄莉莉替他还了债，并把他留在了书店里做工，其实就是专职给她修鞋、擦鞋。” “后来怎么又做了店长？”肖尧问。 唐晓解释说：“他不用修鞋的时候就在书店整理整理图书，也打扫一下卫生，你还别说，她真的很聪明，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还提出了一整套详细的图书管理的方案，唐晓见他学习能力强，便让他去尝试书店的每一个岗位，直到他熟悉书店的边边角角便给了他一家书店。” 何焱叹道：“不得不说，他也算个人才，至少在业务能力上，没有店长不叹服。” 唐晓说：“虽然他把自己负责的所有业务都经营得很好，但他也有非常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在社会底层长大，又养成了很多粗鄙的习惯还不愿意改变自己，所以，喜欢跟他待在一起的人不多。” “这么说黄莉莉是个奇葩了？”肖尧不由地问。 唐晓咧咧嘴，没有说话，也算是认同了肖尧的话。 一旁的何焱不满地哼了一声。 肖尧和唐晓都看向她。 何焱面色冷峻，嗤道：“吃面条时发出声响，在你们看来是粗鄙的表现，可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是因为面条好吃；普通老百姓家里没钱，买衣服以舒适为主，但在你们看来是他们上不了台面，你们的爱好可能是打高尔夫、网球，到酒吧喝酒看表演，普通老百姓则只能打打扑克、推麻将，不同的阶层养成了不同的习惯而已，没有谁更高雅，黄莉莉比你们看得清楚。” 几人正聊着天，台上的曾阿峰已经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他的舌头有些大了，可还固执地霸占着话筒。 “下面，我得说一下唐晓......” 很多人的目光都向唐晓看来，不知道曾阿峰想说什么。 曾阿峰接着说：“她用自己的权力威胁书店中高层员工，中饱私囊，严重扰乱了我们书店的正常运营，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仅代表我自己，建议把她驱逐出我们的团队，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走下台，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 不少人趁着昏暗的灯光，拼命地拿酒瓶砸着桌面，音响的声音也被开到了最大，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骤然，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个酒瓶，目标正是唐晓。 眼看酒瓶就要砸中唐晓的头了，肖尧眼疾手快，抬手抓住酒瓶，根据酒瓶的行动轨迹判断酒瓶的来处。 一个大汉旁若无人地吃着地瓜干，仿佛在说：没人知道是我。 肖尧怒从心头起，意念动处，凭空一个火球出现在那人身前，仅一瞬，他整个人就变成了火人。 “要是有人砸我你会不会替我出头？”一旁的何焱突然问。 “没人能砸得中你。”肖尧脱口说。 “这里人太多太杂，我们怎么办？”唐晓略带惊惧地问。 “既然他们想乱，那就让他们乱。” 这样说着，肖尧深吸一口气，无数的火苗突然陡然出现在酒会各处，整个大厅瞬间便成了火的海洋。 “我们走。”肖尧一手拉着唐晓，一手拉着何焱向厅外走去。 自动灭火设备启动，不断有水喷洒而下，可那些水一时半会儿又怎么灭得了肖尧凝聚了元气的火焰，不过是在火焰里溅起一个又一个火花。 整个会场霎时就乱了，有些喝大的路都走不成了，被人群冲撞后跌倒在地上，被还站着的人踩踏而过，其中就包括那个大放厥词的曾阿峰。 哭喊声、吵闹声不绝于耳，酒水、烤肉的味道混在一起，空气变得炙热而粘稠，让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肖尧、唐晓和何焱站在大厅外不远处，看着人群接二连三地冲出来，不少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完整了，哪还管什么动作高雅与否。 “他们这是在逼你动手，他们成功了。”何焱在一旁提醒。 “那又如何？”肖尧无所谓道，他不能看着有人把酒瓶扔向唐晓却无动于衷。 他的话音落时，有十三个穿着制服的人围陇过来，手里拿着各式的武器，有剑，有刀，也有长矛，还有盾。 “都没个拿枪的？”肖尧笑问。 何焱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他们执法队傻？枪对你还有用吗？别小看这些冷兵器，在这些人手里可比子弹厉害多了。” “现在怎么办？”肖尧看向何焱。 “如果没人来帮我们，那就打呗！”何焱摩拳擦掌地说。 第一百章 唐晓的骄傲 双方正在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小白恰在此时飞了回来，蹲在唐晓的肩头，对那十多人吡着牙。 “你主人在这儿呢！”肖尧不满地冲小白挥挥手。 小白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何焱盯着小白，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你从哪寻来的？它为什么会跟着你？”何焱严肃地问肖尧。 “捡的。” “它被仲裁庭称为白帝，据说曾凭一己之力三次挽救仲裁庭于危难之中，有它在，整个书店也无足为惧。”何焱盯着肖尧的眼睛，似是想看到他的内心。 “他失忆了，现在没那么厉害。”肖尧简单地说。 何焱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不过还是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小白。 肖尧偷眼看了看何焱，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甚至都开始判断，仲裁庭有几次危机跟何焱有关，是不是所有的危机都出自何焱之手。 要知道，在这个诡秘之地，能对仲裁庭构成威胁的又有哪个势力呢？也许那些挑战仲裁庭权威的势力都已经消声匿迹，但谁知道其背后有没有三水的影子？凭何焱的作派，她不大可能在这样的大事件里置身事外。 执法队的头子走上来，盯着肖尧，沉声问：“刚才的火是你放的？” “你有证据吗？”肖尧毫不退缩地盯着那人。 “我们执法队执法不需要证据。” 他的话音落时，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那个执法队长的脸上霎时多了五个指印。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木连清出现在场间，那一巴掌自然是他打的。 “你......”队长目瞠口呆地盯着木连清。 “想动手吗？”木连清的眼神中杀意隐现。 “他在我们的会场放火，当杀。”队长指着肖尧。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边脸上也多了五道指印，这次还多了三个爪印。 指印很多人都看到是木连清打的，但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三个爪印是怎么回事，连木连清都没有看到。 “滚！”木连清冷声喝斥。 他是股东木战的独子，他的话没人敢不听，除非是你不想在书店干了。 他就是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执法队长砍了也没人敢说他什么，杀了也就杀了。 执法队长的牙都快咬碎了，张了张嘴，却没敢再说什么，转身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去。 木连清表情严肃，看着肖尧说：“因为杀手的特殊性，他们是见不得光的，这会儿在黑暗战场上已经是两军对垒了，随时都有可能尸横遍野，你照顾好自己吧！” 肖尧的心没来由地一热，说：“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能自保。” 在他看来，木连清作为杀手头子，一定还有自己的团队要带，可他却还是过来帮忙，这个情他肖尧得认。 “好，你不用额外做什么，有人不长眼来找你麻烦杀了便是，不用区分是不是我的人。”木连清说。 肖尧点了点头。 木连清闪身离去，肖尧看到他的腿上好像已经有了伤，显然刚刚已经在别处跟人交过手了。 在酒庄深处的一间小木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个面容黝黑，个头儿不大，正是书店三大股东之一的木战。 第二个身材修长，面容白皙，是书店三大股东之一的李凉。 第三个人是个妇人，约莫四十多岁，正是黄莉莉。 三人面前有一个小火炉，火炉上烧着一壶茶，李凉不时给木战和黄莉莉的茶碗里加热茶。 “三水公司的人会不会来？”黄莉莉一脸焦虑地问。 “一定会的。”木战应道。 “为什么这么说？”黄莉莉不解。 “如果她的目的不是草原，那她的目的就是我们书店，不管什么目的，三水都不会缺席。”木战倒是显得轻松。 “那你还这么轻松？”黄莉莉气道。 木战双手十字交叉在胸前，说：“三水很强，但我们书店也不是吃素的，被他们杀死那些杀手不过是些小鱼小虾，我们的杀手本就需要这样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李凉，问：“你说是吧？” 李凉点了点头，说：“我们的新手训练营，一百人的团只能走出来一个人，最强者才能活下来，现在正在厮杀的全都是新手训练营的人，不过是把训练营从小岛上搬到了庄园里。” 黄莉莉这才松了口气，问：“我们到底是要联合三水对付草原，还是要联合草原对付三水？” 木战和李凉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黄莉莉脸色不太好看，声音高了些，问：“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木战拧了下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说：“我们把内乱的表象传出去，引草原来袭，三水公司会负责外围，草原的野兽想进入庄园，必须先和三水公司火拼，我们怕啥？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选择站队不迟。” 黄莉莉脸上的忧郁依然未解，问：“三水有没有可能和草原一起围攻我们？” 木战再次和李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黄莉莉有些急了。 半晌，木战才打破了僵持，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何焱来找过我俩，要跟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黄莉莉的脸色僵了僵。 木战也不隐瞒，直接说：“她答应我们替我们挡住草原一天一夜。” “她想要什么？”黄莉莉呼吸急促地问，谁都知道三水不会做好事儿，他们抵挡草原一天一夜一定是有所求的。 木战脸上厌恶感更盛，斥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何焱也找过你吧？” 黄莉莉讪讪地笑笑，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内心。 一旁的李凉见气氛有点儿古怪，插话说：“我们书店最吸引何焱的也只有我们的人工智能了，她想要我们的人工智能基础程序，这就是我们的交易条件。” 木战点头说：“我们书店的人工智能基础程序分成了三个部分，我们三人每人掌握了一份，就是不想让我们的人工智能被别的势力掌控，要不然用黄姐那部分程序去跟她做交易吧！你那份是主程序，可以单独运行，她得到也看不出什么来。” 黄莉莉心头窃喜，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略有些不满地说：“她找我谈过，我还没答应，我会再跟她联系。” 木战冷哼一声，心里说：“谁不知道你们早就谈好了，还装出这个样子何必呢？” 黄莉莉又问：“仲裁庭会不会插手？” “会，但他们会什么时候出手没有人会知道。”木战说。 “......” 肖尧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消化着三人的话。有小白在身边，整个庄园的任何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自是听到了三人的密谈。 形势与他和肖子鸢分析的差不多，何焱不仅仅是要让书店分裂，她还想让三方势力在这次大战中互相消耗，最终各方势力怎么站队，也要等消耗战之后。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肖尧突然对唐晓和何焱说。 唐晓听肖尧说要出去看看，面色不由地一变，问：“你要去哪儿？” “你乖乖地待在这里，不出这个庄园就不会有危险，听到了吗？”肖尧严肃地说。 “告诉我。”唐晓嗔怨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肖尧轻抚了抚唐晓肩头的小白，再次对唐晓说：“听话，在这里就不会有危险。” “不要做傻事。”唐晓眼圈都红了。 “放心吧！我想走还没人能留下我。”肖尧自负地说，只要在这个庄园里，他还真有这个自信。 唐晓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肖尧刚走，何焱略带羡慕地盯着唐晓，却是不说话。 唐晓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你看什么？” “他对你真好。”何焱略有些酸酸地说。 “有吗？” “他还有宋欢，还有秦双双，你没有机会的。”何焱摇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那俩人争，我也不屑争。”唐晓也是个骄傲的人，他喜欢肖尧，但绝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何焱当然是不信唐晓的话，接着说：“宋欢能把肖尧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让他不用天天坐办公室，秦双双最擅长照顾人，做个饭，洗个衣服，按个摩，说个俏皮话，而你，这两点都不具备，相反，你还需要肖尧照顾你，你是他的累赘，明白吗？” “不要你管。”唐晓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何焱说到了她的心里，这让她极不舒服。 何焱见已经在唐晓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去，临走时又留下一句话：“而我比宋欢和秦双双要强，宋欢和秦双双所擅长的我都具备。” 说完，她再也不停留，很快便消失在唐晓的视线里。 唐晓盯着何焱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呆滞，她说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肖尧。 和肖尧待在一起时，她感到开心和满足，也很有安全感，那是一种依赖，但是不是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时间会给她一个答案吧！ 但那又如何？喜欢也不能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 第一百零一章 错综复杂的势力 庄园已经被封禁，没有人能进出庄园，除非是会议结束，三大股东共同打开封禁。以往的会议都没有这项规定，这是今年新立的规矩。 张中学的仪器已经被测试可用，他可以在庄园打开一道门，可以供人自由出入，当然拥有这个特权的人不多，并且要肖尧亲自批准才行。 这道门是为了方便肖尧他们进出庄园，也是为了方便草原的动物能杀进来。 张中学告诉肖尧，他已经在研究一个通道——一个诡秘之地和原世界之间的通道，并且取得了初步进展，已经建模成功，很快便能进入实质的建造阶段。 目前诡秘之地的入口太过随意了，没有人能掌控进入诡秘之地的时间节点，也没人能掌控进入的地点，这一切都是随机的，而肖尧想让张中学建立一个入口，可以选择进入的准确时间和地点。 时下诡秘之地的原住民是没办法离开诡秘之地的，这些原住民中有很多有才能的人，但他们的能力也无法为原世界所用，如果张中学打开的通道可以让原住民离开诡秘之地，那对原世界的帮助将会非常大。 毕竟，诡秘之地还有很多科技是远高于原世界的。当然，这道门必须要掌握在肖尧自己的手里。如果这道门掌控在李术手里，那对整个世界都将是一场灾难。 肖尧通过张中学打开的通道出了庄园，径直向草原的方向行去。 夜已经深了，月牙挂在黑幕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吹灭掉，星光有些冷清地洒下，给夜带来了丝丝的寒意。 起风了，有点儿大。 前方传来密集的嗡嗡声，像是有大群的昆虫飞过。 肖尧意念控制下，天空飘倍看点的火苗，就如一盏盏明灯，又如一只只眼睛。 肖尧看清了，在前方不远处，有数不尽的昆虫正向庄园的方向飞来，就如一道洪流。 而庄园的方向，则有数量更多的机械飞虫挡在前方的路上，形成了一面金属长墙。 昆虫没有思维意识，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牵引，发了疯般向金属长墙撞去，悍不畏死。 就像飞蛾投进了烈火，可它们依然无惧无畏地向前，再向前，直到将金属长墙冲出一道缺口。 肖尧知道那些昆虫是秦双双带来的，而这些机械飞虫则是三水公司的产品，两大势力在这庄园之外交上了手，昆虫用血肉之躯不断地冲击着金属长墙。 肖尧跟随着自己的意念，在不远处找到了骑在巨狼上的秦双双。 “你来了？”肖尧走上去，关切地问。 秦双双点了点头。 “有没有想过这个局是针对你的？”肖尧又问。 秦双双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还来？”肖尧略带责备。 秦双双笑了笑，说：“我早点儿来，就是我跟书店或者三水公司的战争，如果我不来，他们会真的拿你来威胁我，我还是得来。” 肖尧的心咯噔一下，秦双双说得没错，如果草原不来，那三水和书店是不会真的干起来的，何焱想消耗各方实力，自是不会让草原缺席。 书店股东之间虽有裂隙，但还没到决裂的程度，目前的一切还都是在演，还远远没打出真火。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肖尧突然感到有点儿心疼。 “我统驭草原的价值便在于此，就是为了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得到你。”秦双双依然笑着，说得理所当然。 哪怕自己就是那个飞蛾，前面就是烈火，她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肖尧叹了口气，看向那铺天盖地的战场，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跟何焱演的一出戏。”秦双双说。 “突破防线以后呢？” “攻入庄园，杀了黄莉莉，往后，你的靠山除了仲裁庭还有书店和草原，再没人敢欺负你。”秦双双眼神坚定地说，好像这场战争就是为了除掉黄莉莉。 “如果何焱和书店联手呢？也许你才是他们双方的目标。”肖尧生怕秦双双着了道儿。 “我可以拼上整个草原，但他们双方不敢把自己的根基也拼上，胜败尚未可知，更何况，我们还有仲裁庭，最大的变数是何焱，我们必须要让她明白和我们合作她的收益才会最大。”秦双双自信满满。 肖尧想了想说：“只要我们展现的实力在书店之上就够了吧？” 秦双双点头道：“原则上是这样的，只要我们展现的实力在书店之上，那何焱和书店合作的风险就更大了。” 肖尧放下心来，知道秦双双来之前一定把各方势力有可能发生的事都预估到了。他记得当初秦双双说过，他们小队的作战任务都是她定的，她的思虑自不会差了去。 他把他在庄园里听到的话都给秦双双讲了。 秦双双面容丝毫没有变化，好像这一切都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好像他早就知道书店各方和何焱的交易。 前方战阵里，昆虫死得差不多了，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鼠潮，数以千万计的地鼠“吱吱”叫着向前扑去，撕咬着挡在前方路上的一切东西，直到把它们撕碎为止。 秦双双盯着前方，眼神如炬地说：“其实，我们前面分析的都是最表面的，在我看来，这次的战斗是我和何焱两个人的战斗，何焱一定也是这样看的。” 肖尧吃惊地盯着秦双双，有些不解。 “你应该已经知道何焱是谁。”秦双双眼神中战意高昂。 肖尧点了点头。 秦双双接着说：“书店三个股东之间有矛盾不假，但还远不到刀兵相向的程度，这我早就看出来了，何焱利用你和唐晓挑起书店股东之间的冲突，用这个点把我们各方势力都吸引过来，局是她设的，而我要来破局。” 肖尧一怔，问：“你不仅仅是来参与这场大战，而是要来破局？破什么局？” “死局。” “死局？谁的死局？何焱说她会站在赢的一方，难道说她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早就站好队了？”肖尧连珠炮式地问。 秦双双柔和地看着肖尧，说：“她从来不会输，所以，在她心里，她自己就是赢的一方，其他各方在她眼里不过是棋子罢了，而我不想做棋子，我要成为弈者。” 肖尧不由地呆住，对啊！何焱是自负的，从来没有输过，她又何必选择一方站队？ “需要我做什么？”肖尧问。 秦双双说：“何焱给我的剧本是这样的：她负责引起书店的内乱，我和她在庄园外演一出自相残杀的大戏，待得书店放松了警惕，我们一起杀进去，杀死黄莉莉，然后各回各家。” 肖尧想了想说：“何焱给书店的剧本应该是这样的：他们通过黄威来威胁我，再拿假矛盾引诱你们草原来攻，三水先消耗你们一部分力量，三水再联合书店对垒草原。” 秦双双突然问：“你有白帝的协助，应该能直接杀死黄莉莉吧？” 肖尧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回去，试着去杀死黄莉莉，我看何焱怎么出招。”秦双双说。 如果黄莉莉死了，那书店的内乱也就结束了，李凉和木战又不会为难肖尧，秦双双也就没有必要再战斗下去，她完全可以直接返回草原。 这样一来，各方不用消耗，何焱也不用选边站。 “好，我这就回去。”肖尧突然战意高涨起来。 他对秦双双还是有不加掩饰的信任。 “注意安全。”秦双双柔声说。 “放心吧！自信逃跑还没问题。”肖尧轻松地说。 秦双双点头道：“那就好。” 肖尧带着任务重又回到庄园里，此时的庄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到处可见杀手的尸体，不明所以的人真的会认为书店已经自相残杀到红眼了。 肖尧尝试了下自己的空间折叠技能，因为小白在庄园里的缘故，他可以折叠百米的距离，也就是可以空间折叠百米，有这百米的距离，他还真不怕黄莉莉能逃得掉。 四处散落的火苗都是他的眼睛，他很快便通过那无数的眼睛找到了黄莉莉的位置。 杀手组织正在内斗，没有人注意到他正悄悄地靠近黄莉莉所在的小木屋。 黄莉莉和那两位股东还在小木屋里秘密商谈着，而肖尧距那个木屋也只有九十米的距离了。 陡然，肖尧从原地消失了，空间折叠启动，下一刻，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小木屋里，就站在黄莉莉的身后，他的掌心多了一把红色的火焰匕首。 小屋内唯一反应过来的是木战，可他也来不及救援，因为肖尧的火焰匕首已经割向了黄莉莉的咽喉，整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嗯？”肖尧突然觉得不对，匕首传来的感觉不像是割在了肉上，更像是切在了钢板上。 下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自己被一只荒古巨兽给盯上了。 还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他已然调用空间折叠技能，瞬间出现在百米之外。 “她有纳米防御皮肤。”这是肖尧的第一反应。 小木屋的火苗传来的信息也是如此。 第一百零二章 杀死黄莉莉 小木屋内，黄莉莉发了疯般地怒吼着：“他怎么会空间折叠？这不是仲裁庭才有的技能吗？” “你怕什么，你的纳米防御皮肤六阶修者根本无法攻破。”木战在一旁无所谓地说。 “仲裁庭可是有超越六阶的高手。”黄莉莉怒气更盛。 “可是仲裁庭为什么要针对你？”木战说。 “那个人明显便是肖尧，我要杀了他。”黄莉莉咬着牙说。 “你冷静点儿。” “别冲动。” 木战和李凉都劝她。 “她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你们还要我怎样？”黄莉莉就如一个泼妇般吼叫着。 “现在还无法确认那人便是肖尧。”李凉其实看得很清楚，那人正是肖尧无疑，但他不能这时候火上浇油。 黄莉莉根本听不进去二人的话，厉声问：“我现在要杀肖尧，你们真要拦着吗？” “你别冲动。”木战的脸色也有些绿了，没想到这个有胸没脑的女人还真是一点就着，股东之间的冲突本来是假的，如果她真的要去杀肖尧，那冲突可就成真的了。 如果他们真的乱了，那庄园外的草原或者三水随便进来一个势力都可能让书店分崩离析。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肖尧再次折叠空间，以空间折叠技能出现在小屋里，这次肖尧没有使用火焰匕首，而是掌心直接浮现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火球，悍然拍在黄莉莉的后心。 肖尧的手掌还没有接触到黄莉莉的后背，已然感到一双眼睛盯上了他，直觉告诉他，那人是木战，书店的杀手头子。 他现在做的就是在刺杀，而这是木战的专业。 虽然他能折叠空间，虽然他出现在小木屋只是一瞬，但他不确定自己攻击黄莉莉后还能否全身而退。 最保险的方法便是立即退走，放弃刺杀。 要么就是赌木战会站在他这一边，不会出手帮忙。 如果木战出手了，那他就要凭自己强大的防御能力硬抗一击，木战的攻击力有多强没人知道，肖尧也不确信自己七阶巅峰的防御力管不管用。 这是秦双双的棋局，她不想成为棋子，她要成为弈者，而杀死黄莉莉就是她的第一步棋，作为执行者肖尧必须把它执行到位。 肖尧将心一横，左掌黑色火球悍然拍在了黄莉莉的后心。 当初，他用黑色火球攻破了李术的纳米防御皮肤，李术是技术流，他相信李术的纳米防御皮肤不会弱于黄莉莉，既然李术都中了招，那黄莉莉也不会例外。 黑雾在他元气的加持下威力更盛，极强的腐蚀力瞬间便穿透了黄莉莉的纳米防御皮肤，直接侵入了她的心脏。 肖尧没有停下来，右手一颗火球在纳米皮肤被攻破的地方再次拍在黄莉莉的后心。 正常情况下中了黑雾已然必死，但三水公司有延缓黑雾发作的技术，存世还有三块儿玉石吊坠可以吸附人体所中的黑雾，这些都是变数，必须当场杀死黄莉莉才能避免夜长梦多。 就在这时，肖尧感到自己的后背传来刺痛，一把利器已然刺来。 “好快。”肖尧心下稍沉，木战还是出手了。 难道说三大股东之间的矛盾真的只是假象？他竟然会在这时候出手救下黄莉莉？他只要袖手旁观就好，为什么要出手？ 旋即，肖尧明白了，木战还等着黄莉莉去和何焱交易，如果她死了，谁去交易？如果何焱恼怒之下和草原联手对付书店，那他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下来。 极短的时间内木战也来不及思索其他的应对方案，只能先阻止肖尧杀人。 可肖尧在执行秦双双的作战计划，哪怕拼着两败俱伤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无尽的火焰侵入到黄莉莉体内，开始焚烧她的内脏，而肖尧背后的利器也已经刺破他的皮肤。 “嗯？黑雾？”肖尧的心一沉，不过旋即又放下心来。 木延清给了他玉石吊坠，而木延清又是木战之子，木战用黑雾攻击他，显然并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顶多只是为了阻止他杀死黄莉莉。 顾不上继续思索下去，肖尧心念一动，一个火球凭空出现在木战的脸上，直接给他来了个满面桃花开，这么近的距离，木战根本不可能避得开。 可木战并没有选择收手，他那融合有黑雾的匕首继续前刺。 肖尧将心一横，体内元气疯狂运转，极限地强化着被木战攻击的地方，同时把内脏移位，避免出现较重的伤势。 木战是书店的杀手头子，攻击力自是惊人，手中的匕首也不是凡品，切割金属也跟切西红柿差不多，可他的匕首只是刺入了三寸便再也无法刺下去。 肖尧杀死黄莉莉的目标已经实现，顾不上身体的伤势，极速发动了空间折叠离开了小木屋。 小木屋的外墙是一块又一块儿的木板，看起来很是古朴，在肖尧离开的一瞬，那外墙上的木板一块儿又一块儿地剥落，露出里面刺眼的金属光泽。 肖尧吃惊地发现，他竟然无法感知到小木属内的一切了，屋内的火炉也无法再为他提供信息，就好像小木屋直接成了一方独立的世界。 黄莉莉有没有立即死去？小木屋内会发生什么？肖尧都不知道。 “你去杀黄莉莉了？”何焱看着肖尧背后的伤问。 肖尧点了点头。 “杀死了？”何焱又问。 肖尧摇了摇头，瞬间多了个心眼儿，说：“木战出手攻击我，我不确定有没有杀死黄莉莉。” 何焱叹道：“黄莉莉是书店三大股东之一，没那么容易就死的。” 这句话肖尧倒是相信，尤其是黄莉莉再与三水公司合作的话，那她真的有可能再多三条命。 “见一次我就杀她一次，直到把她连根拔起为止。”肖尧霸气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杀了黄威和他的狗腿子们！”何焱突然杀意尽显地说。 “走。”肖尧将心一横说。背后这点儿伤他还真不放在心上，虽然体内黑雾的存在会阻止他的伤口愈合，但那个伤毕竟不深，并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他的心瞬间被杀意填满，开始借助小白的辅助寻找黄威的下落，他要大开杀戒了。 虽然书店高层的矛盾还没有到完全公开的程度，但黄莉莉母子对他的敌意却是不加掩饰的。想到黄威曾拿唐济天和方欣威胁他，他就有想杀了他的冲动。 小木屋内，木战和李凉都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黄莉莉，而是合力打开一个盒子，盒子发出淡淡七彩的光，那些光形成一个圆环，就像是圆形的彩虹。 下一刻，肖子鸢从彩虹里穿过，出现在木屋内。 她一脸嫌恶地踢了黄莉莉一脚，嘴里喃喃着：“不自量力，还要与我哥作对，早就该死。” “如果她死了，何焱会不会放草原的人攻进庄园里来？”木战心有余悸地问。 肖子鸢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死死地盯着木战，质问道：“所以你要杀了我哥？” “怎么会呢！我有分寸。”木战身体颤抖着说。 “如果我哥有事儿我向你保证你们木家会从诡秘之地消失。”肖子鸢还从来没有这样威胁过一个人。 木战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肖子鸢解释说：“三水公司拥有一套设备，可以进行记忆数字化并通过脑电传输，黄莉莉的记忆早就被何焱读取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 木战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还是黄莉莉死了，何焱因为得不到人工智能基础程序而撤走，草原趁机打了进来，书店哪怕不会倒下但也得元气大伤，最关键的是三水将得渔翁之利。 “现在怎么办？”木战小心翼翼地征询肖子鸢的意见。 “既然黄莉莉这具躯壳死了，那就趁机把她的根基也拔了吧！”肖子鸢冷冷地说。黄莉莉一直在针对肖尧，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她受了谁的蛊惑，肖子鸢都不能原谅她。 肖子鸢在意识到何焱的目标可能是草原的时候就有些怒了，她早就有计划想去削弱三水公司的势力，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现在何焱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当然不愿意错过。 她知道草原的储备，消耗三水公司足够了。 木战的心却是没来由地紧了起来，各方早就密密商谈好了条件，现在大幕逐渐拉开，也是各方兑现承诺条件的时候。何焱来找过他们每一个股东，肖子鸢也来找过，他们必须在各种势力中找到最适合他们的立场。想来仲裁庭和三水，三水和草原，草原和仲裁庭都有交易吧！ 这场混战中，一个不小心，庞大的书店也有可能覆灭掉。 待得肖子鸢离开了，木战问李凉：“仲裁庭想借草原来消耗三水公司，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李凉点了点头，说：“他们的势力影响太大了，也许仲裁庭想消耗他们双方的势力。我们要不要选边站？要么和三水一起进攻草原，要么和草原一起夹攻三水。” 木战摇头说：“我们两不相帮，黄莉莉不是死了吗？不如在他们双方大战的时间，我们把黄莉莉的党羽肃清干净，以后书店就是我们两兄弟的了。” 李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说：“好，我早就看那个曾阿峰不顺眼了，一会儿就把他给砍了。” 木战却是若有所思地说：“先把她儿子黄威关起来，如果黄莉莉真的没死，有一天卷土重来了，我们也好要挟一下。” “明白。” 第一百零三章 百面人何焱 此时的肖尧正和何焱一起到处寻找黄威的下落，令肖尧有些惊讶的是，他有小白的辅助竟然都没有找到黄威躲在哪个角落。 何焱想了想说：“大门刚刚已经关死了，这里的防御系统也已启动，他应该掌握了可以穿过空间乱流的方法。” “三水公司有这种技术吗？”肖尧没有把张中学搬出来，而是试探何焱。 何焱用余光看了眼肖尧，说：“仲裁庭在我们三水公司有个试验室，研究的产品应该具备这个功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品问世，莫不是仲裁庭在和黄威合作吧？” 肖尧也不置可否，他当然是知道的，穿过空间乱流的衣服他身上就有，而这衣服是肖子鸢牵头研制的，肖子鸢早就想把黄威的脑袋拧了，自然不可能与他合作。 就在这时，两人的面前的黑暗里缓缓走来一人，正是秦双双。 “杀死黄莉莉这步棋很好，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已经准备了后手。”何焱盯着秦双双说。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是不是死了。”秦双双笑道。 “长大了......”何焱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品评后辈。 “现在的你应该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了。”秦双双寸步不让。 “你们的攻势很猛啊！”何焱没有理会秦双双的不满，继续说。 “你们的防御也很强！”秦双双针锋相对。 “攻进来之后做什么？”何焱问。 “杀死黄莉莉党羽啊！” “我替你杀。”何焱又说。 “你该不会觉得杀死黄莉莉党羽很容易吧？据我所知，她名下有一百名死士，每一个都可以凭秘法短时间晋入七阶巅峰，”秦双双试探着说。 “想联手吗？”何焱笑问。 秦双双摇了摇头，说：“不想，如果我们联手，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的。” 肖尧当然明白，如果他们联手，书店和仲裁庭都得紧张了。 何焱笑问：“不想联手，那你想继续和我消耗下去吗？” 秦双双笑了笑说：“草原能容纳的生物数量是有限的，消耗一些也正常，据我所知，你们三水的仓库也早就爆了，这时候拿出来消耗一些低端机器人也不错。” 何焱小心思被戮破，展颜笑道：“你真的越来越让我意外了。” “黄威是你藏起来了吧？”秦双双突然问。 “你觉得我会救他的小命？”何焱不齿道。 “我太了解你了，有利可图的任何手段你都会尝试，能在这个庄园里藏一个人，除了你何焱没有第二个人了。”秦双双拆穿她。 肖尧不禁脊背发寒，刚刚何焱还和他一起喊打喊杀着到处找黄威，到头来就是她给藏起来的？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接下来就是找人的游戏了，找到她们母子你就赢了，找不到，我就会得到三水版图的最后一块儿拼图。”何焱人畜无害地笑着。 “你不会如愿的。”秦双双冷笑道。 “我想试试。”何焱自信道。 城市里，居民们突然发现一直藏在暗处的蟑螂都跑了出来，它们不断地钻进一个个下水道，不放过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老鼠好像也突然间不怕人了，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偶尔还会出现一群老鼠围攻几只野猫。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猫头鹰却依然在冒雨飞行，监视着城市里的动静。 普天之下的动物好像突然间都领了一个任务去寻找什么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庄园外的战斗更是进入了白热化，昆虫过后是鼠潮，鼠潮过后则是铺天盖地的鬣狗，平日里聪明的鬣狗此时却发了疯一般，没有任何战法地无脑往前冲，直到粉身碎骨为止。 獾、狈、野猪也都夹杂其中，似乎全都中了邪，全都忘了冲上去就可能没了生命。 阻挡它们的钢铁洪流渐渐少了，有不少野兽都冲破了三水的机械防线，来到了空间乱流之外静静地等着新的任务。 三水公司似乎已经把库存处理地差不多了，不愿意用更先进的机器人来打消耗战。 庄园里有一处小别院，别院内有一间会客室，会客室这会儿灯火通明，有六个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 六人有三水公司的代表何焱，书店的两大股东李凉和木战，还有草原的代表秦双双，另外两人便是肖尧和肖子鸢。 肖子鸢穿了一件淡青色长袍，整个人包裹在长袍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盯着何焱，说：“把黄莉莉的记忆备份拿出来删掉，各回各家吧！” 何焱并无畏惧之意，她盯着肖子鸢，问：“仲裁庭不是想消耗三水的资源储备吗？不用再消耗一下？” “仲裁庭还不会把你们三水的库存放在眼里。”肖子鸢冷声道。 何焱冷声道：“别说得这么嚣张，你们应该感受到了三水的生产能力，我们可以打赢一场战争，战争中所需的武器可以源源不断地送上战场，库存？没有库存又如何？我们可以打赢一场没有武器库存的战争。” 肖子鸢咬着牙冷冷地问：“你在威胁我吗？” “不可以吗？”何焱针锋相对，丝乎丝毫不怕这位第一主裁。 “你们俩有完没完？”肖尧站起身，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没完。”肖子鸢还轻哼了一声，小女人神态不小心露了出来。 肖尧瞪了她一眼，肖子鸢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木战和李凉眼睛都看直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跟仲裁庭的主裁说话，要知道眼前这位还是仲裁庭长之下第一人，第一主裁啊！ 两人又看看秦双双和何焱，那两位大美女好像对这一幕并没有什么意外，好像早就习惯了肖尧这样教训一位主裁。 两人也完全无法理解，一向高高在上的仲裁庭主裁会这样立场鲜明地偏帮肖尧。 肖尧看向何焱，声音柔和地问：“黄莉莉母子在哪儿？交给我们，然后各回各家如何？” 何焱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她呼地站起来，盯着肖尧，委屈地说：“不如何。” 那表情，那语调，像极了一个怨气冲天的小媳妇。 她这表情一出，又惊掉了一地的眼球，难道说两人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这是所有人都在问自己的问题。 “你想怎么样？”肖尧的语气软下来。 “你非要杀死他们母子吗？”何焱抽泣着问。 肖尧不解地问：“你又为何要保护他们？” 一旁的肖子鸢实在忍不了了，拆穿道：“妖女想获得书店的人工智能基础程序，主程序就在黄莉莉的记忆里。” 何焱却是眼神灼灼地盯着肖尧，问：“你相信我吗？” 肖尧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还别说，何焱对他说出来的几乎都是真话。她的信条就是：要么不说，要说就说真的。至少对肖尧她是这样做的。 “相信。”肖尧深吸一口气说。 何焱凄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抹了把眼泪， 把妆容都弄花了，她解释说：“没错，我很想得到书店的人工智能主程序，这是我伟大事业的最后一块儿拼图，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久前已经得到了主程序代码。”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她已经得到了，那黄莉莉应该对她没用了才对。 何焱接着说：“我们的设备可以自由读取人类的记忆，还可以对记忆进行随机的截取，你们该不会觉得我无法得到她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吧？” 众人都有些迷茫了，如果是这样，那她还圈着黄莉莉干什么？又何必因为这事儿与众人为敌？ 何焱似是知道众人所想，突然问木战：“你们书店的杀手体内是不是都置入了一个微型芯片？既可以定位也可以远程引爆？” 木战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这是书店的最高层机密，只有他们三位股东知道，为了不引起杀手的不满，这件事从来都是瞒着下面的人。 何焱见他不回答，也不以为意，说：“你们大概不知道，黄莉莉利用书店的人工智能的程度有多高，如果她的意识完全消亡，书店所有杀手的芯片都会瞬间被引爆。” “不可能......”木战呼地站了起来，这等于说黄莉莉把她一个人的生死和书店的根基连了起来。 何焱可怜巴巴地看着肖尧，问：“你相信吗？” 肖尧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浮现出苗玉的3D投影，苗玉简单地说：“她说的没错，如果黄莉莉的意识完全消散，书店所有杀手的芯片都会爆炸。” 肖尧把手机收起来，突然有些失神，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何焱把黄莉莉关起来不仅没错，还应该有功劳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觉得有很多地方说不通，但他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何焱扫视了一番众人，说：“我会让黄莉莉的一缕意识一直活在数字世界里，只要她的意识没有完全湮灭，你们的杀手就不会被引爆。” 木战的脸上满是苦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一肚了的苦水只化成了一脸的颓然。 第一百零四章 何焱的算计 肖尧当然能理解他的内心戏，如果书店开始解除杀手身上的芯片，一来在杀手的管理上会面临极大的混乱和困境，要知道过去的他们太过依赖这些芯片了；二来，解除的过程难免被杀手察觉，这有可能会引起杀手的不满，一个杀手不满还好办，如果不满成了一种风气就麻烦大了，总不能因为杀手不满就引爆他身上的芯片。 “你好算计。”肖子鸢盯着何焱。 何焱却是笑了笑说：“我就当是夸我了。” 然后，她看向木战和李凉，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每一位杀手在哪里，在执行什么任务我都会知道，如果他们冲撞了我，也许我会引爆他们身上的芯片，让他们尸骨无存，明白吗？” 木战和李凉此时真的是战战兢兢，全身冰凉，书店最核心的两块儿资产是情报系统和杀手组织，情报系统所依赖的是人工智能，现在何焱已经得到了大半，杀手组织虽然没有掌握在何焱手里，但对她也不再有任何的威胁。 书店要想重拾杀手业务，必须在现有的系统外重新打造杀手组织，绝对不能再依赖芯片，芯片给他们的管理带来了便利，但也带来了致命的风险。 何焱转向秦双双，笑问：“我们的战斗还要继续吗？” 现在书店已经变成了三水公司砧板上的肉，她的敌人只剩下草原和仲裁庭了，仲裁庭太过特殊，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没有人会傻到和仲裁庭开战。 而仲裁庭很佛系，他们从来没有大规模去进攻一个组织，只是对时间行者比较凶残，这也使得何焱从来没有把仲裁庭当成假想敌。 秦双双盯着何焱，突然说：“黄莉莉本以为找到了合作伙伴，却没想到成了你手里的人质和工具，我很好奇，她的意识和杀手芯片捆绑在一起是你干的吧？” 何焱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滞，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淡然地笑着说：“是又如何？” 一旁的肖尧不由地苦笑，她还真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啊！ 秦双双笑道：“草原是我的主场，我在那里是必胜的，而你把我诱到了这里，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回去的，没错吧？” 何焱笑了笑说：“聪明。” “那我们还说什么？继续打呗！”秦双双耸耸肩说。 “你们好像都忽略了我的存在。”肖子鸢在一旁冷冷地说。 何焱转向肖子鸢，道：“如果是你爷爷在这里我还忌惮三分，你？还不配。” “你......”肖子鸢没想到何焱竟如此彪悍，刚刚控制了书店，现在竟要同时面对草原和仲裁庭。 何焱叹道：“你身为第一主裁，最多只能调动仲裁庭三分之一的力量，没错吧？” 肖子鸢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何焱接着说：“你大概忘了仲裁庭历史上还出现过三次危机。” 肖子鸢红唇微张，半晌忘了合上，知道这三次危机的人不少，但知道这三次危险起源的人却不多，连肖子鸢都不知道，现在，她有了些许的猜测，她开始怀疑这三次危机很可能有一次或多次跟何焱有关。 见肖子鸢吃惊的表情，何焱笑了笑说：“没错，三次危机都是我计划的。” 这一下，全场所有人都倒抽冷气，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何焱战意高昂地说：“仲裁庭底蕴深厚，我自愧不如，也不想与仲裁庭为敌，但如果你拿仲裁庭三分之一的力量来阻挠我，我不介意和仲裁庭再战一场。” 肖子鸢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她真的被震住了，她调用仲裁庭的力量本就是为一己之私，这事儿传出去本来就够麻烦的了，如果再给仲裁庭带来第四次危机，那她真怀疑一心只有事业的爷爷还会不会罩着她。 被震住的还有在场每一个人，只有秦双双一人不动声色。 肖尧想起来，当初秦双双跟他说：何焱自己就是赢的一方，她不用站队......他还不信，现在真的是信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肖尧把肖子鸢拉到身后，盯着何焱。 何焱看向肖尧的眼神不同，冷凛中不乏柔和，痛恨中又不乏爱意，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秦双双走上来，和肖尧并肩站了，说：“她不会接受有人和她并驾齐驱，她要赢下一切，赢下诡秘之地。” 这一刻，何焱的脸色变得难看，不是因为秦双双说到了她心里，而是因为秦双双和肖尧并排站着。 她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小腹，旋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肖尧不解。 何焱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狠厉，说：“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秦双双输。” 秦双双却是笑了，说：“离开了草原我真的会输，但一定会动摇你三水的根本，你将再也没有资格撼动仲裁庭的统治地位。” “你很自负。”何焱笑道。 “我想试试。” 何焱转向肖尧，问：“你还欠我一个要求，还记得吗？” “记得。”肖尧的心绷了起来，不知道这时候何焱提起是想要做什么。 何焱轻松地说：“我要你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都和秦双双待在一起，能做到吗？” 肖尧更是一惊，这又算什么要求，他完全没想到何焱竟会提出这样无厘头的要求来，这跟他原本的预计完全不搭界。 “能。”肖尧应道，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何焱又看向秦双双，说：“我很好奇，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秦双双也不藏私，直接说：“你以为我的根基在草原，没错，但我在城市也不是全无势力，现在，我已经可以掌控所有的动物，甚至包括一只昆虫，一只蚂蚁，或者一只老鼠，不仅仅是草原里的，还包括城市里的。” 何焱的唇下意识地抖了抖，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不小心把内心的震惊表露了出来。 “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就做到这一切的。”何焱不满地盯着秦双双，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肖子鸢。 却没有人回答她。 “看来我不是很受欢迎。”何焱自嘲地一笑。 还是没人回答她。 “我走好了。”何焱转身向外走去。 秦双双突然动了，她的手掌霎时变成了淡青色，澎湃的能量令得身旁的肖尧都一阵心悸，这完全不是六阶才应该有的能量波动，至少也达到了七阶巅峰的程度。 正前行的何焱猛地转身，眼神中精芒暴盛，她全身浮上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雅而神圣，分明只有六阶武者的能量波动，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压迫感。 乳白色的手掌和那淡青色的手掌在空中相撞了。 何焱身形飘逸地后退，就如风中的落叶，秦双双则站在原地没有动，双脚自脚踝以下竟陷入青石板里。 平击的双掌，力量却是向下，不知道是何焱的力道诡异还是秦双双将外来的力量输入到了地下。 “你没事吧？”肖尧轻扶住秦双双问。 “没事。”秦双双一脸苦涩地说。 “她的修为......”肖尧分明感到何焱只是六阶，可在七阶的秦双双掌下却能全身而退。 “别小看她，她的修为只有六阶，但她身上有数不尽的科技产品，哪怕是八阶修为的对上她也不敢言能胜。”秦双双摇头。 “她为什么会让我跟着你？”肖尧不解地问，他可不会觉得何焱会这么无聊。 秦双双深吸一口气，说：“跟我出去走走。”说完，眼神热切地盯着他。 肖尧拉过秦双双的手，向外走去，浑不在意屋内的其他人。 肖子鸢盯着仍然一脸颓然的木战和李凉，说：“你们内部管理有严重的问题，希望你们能改正。”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没敢说什么。 “永远不要把强大当成你们放弃进步的借口，看看三水公司吧！科技产品层出不穷，这也是她能碾压你们的主要原因。”肖子鸢冷冷地说。 “明白。”木战诚心地战斗，他的自信心已经被碾压地差不多了。 “不破不立的道理我相信你们都懂，不要再贪恋那些被种下芯片的杀手了，放弃那些沉没成本，或者让他们发挥出应有的余热才是你们最应该做的。”肖子鸢提醒。 “还请肖主裁给指条明路。”木战诚心地说，他终是放下了自尊和身段。 “何焱和秦双双必有一战，让你们的杀手在合适的时机成为一颗颗炸弹投向何焱，这就是他们的余热。”肖子鸢说。 木战有些发愣，这么一来，书店将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杀手可用了，书店的生意会损失很多，如果三水公司也运营杀手组织，那书店将永远翻身之日。 肖子鸢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放心吧！三水公司不会对杀手组织感兴趣的，想要一个人死，他们有更多的方法，想要赚钱他们也不会用杀手来赚。” 木战这才松了一口气，丢了这些杀手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何焱要挟他们，丢了杀手也好潜心从头再来。 “好，我会安排。”木战将心一横做出了决定。他太清楚，现在的他们，只有安心归附了仲裁庭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听我的信号吧！”肖子鸢说。 第一百零五章 一个雨夜 窗外的雨更大了，偶尔还会劈下一道闪电，将墨黑的夜照亮，紧跟着又来一声惊雷。 木战和李凉听到那声惊雷，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秦双双刚刚离开的方向，而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诧和坚定。 他们的族谱中都有这样一段描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秦双双会死在肖尧的怀里，后辈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两人都知道自己的先祖从原世界而来，是秦双双战术小队的兵，先祖来诡秘之地之前就知道秦双双死在了诡秘之地，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秦双双，这也是他们创设书店的初衷。 他们都经历过无数个雨夜，也曾和秦双双相处过几年，但雨夜、秦双双和危险三个因素同时出现的情况还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就在今晚。 两人都没有再犹豫，用手机向外发出了信号，让藏在暗处的王牌小队全都赶到别院里来，让其他城市的战术小队也不惜代价迅速增援。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肖尧和秦双双走在雨夜，雨却在两人头顶诡异地滑开去，好像有一个透明的光罩在二人头顶一般。 “她为什么要我跟着你？”肖尧再次问秦双双。 秦双双笑了笑说：“有一个预言，说我会在一个雨夜死在你的怀里，也许何焱也听过那个预言吧！” 肖尧一怔，有些明白了。 从原世界来的人有些比他们进来的早，当然那些人出去的也早，他和秦双双正在经历的事情，那些出去的人却是已经经历过了。 三水和书店都有专人在收集这些所谓的预言，但大多数预言都是假的，真的预言里又有大多数是关于无关痛痒的小人物，秦双双这种大人物的相关预言很少，知道的人也少，根本不会流传开。 “是何焱干的？”肖尧猜测着。 秦双双摇摇头说：“不知道，如果结局无法避免，那就坦然面对好了，只是我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杀死我。” “有我在。”肖尧安慰着她。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了？”秦双双突然意有所指地问。 “会发生什么？”肖尧摸了摸鼻子，装糊涂地问。 秦双双斜了他一眼，说：“别心虚了，我都感应到了，她肚子里有了孩子。” “不是吧？”肖尧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起来，就一晚啊！就那晚他喝醉了酒，不，应该是中了何焱下的药，难道这就中招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肖尧对何焱的情愫突然不太一样了，烦感突然弱化了很多。 秦双双叹了口气，喃喃着：“但愿这不是她计划中的一环，要不然，她真的赢了。” “她总不会拿孩子要挟你吧？”肖尧诧异地问。 秦双双说：“她把女人的优势利用得淋漓尽致，拿孩子要挟人这种事做得出来。” “别把我说得这么没品。”何焱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何焱。”肖尧转身，盯着她。 “你不要管，我和她的账今天要清了。”何焱说。 “有什么不能谈的？为什么非要刀兵相向？”肖尧劝着，脚步缓缓向前，目光落在何焱的小腹上。 “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在原世界，你选择她的时候我就做了决定，我必杀她，别说过去了一千年，就是再过去一千年我依然杀心不改，谁也无法阻止我。”何焱冷冷地说。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肖尧引导着想让她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恨了。 何焱倒也无所谓，直接说：“我经历了三十三段人生，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有的父母是酒鬼，有的父亲是赌徒，也有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还有的父亲是杀手。 “这也是为什么你感觉到我和江淼不太一样了，没错，现在的我并不是完全的江淼，我的记忆里有太多其他的记忆。 “教授父亲告诉我杀人是不对的，杀手父亲又告诉我只有杀死你的对手你才能更好地活下去，酒鬼父亲告诉我酒是一切灵感的来源，赌徒父亲却告诉我酒绝对不能沾，因为它会让你无法在赌局里保持清醒。 “不同的观念不断地冲突着，江淼的世界观一次次地崩塌，但有些观念却永远地保留了下来，秦双双带给我的痛永远也无法抹除，哪怕是三十三段人生的经历也不行。” “我带给你了什么痛苦？”秦双双哼道。 “人的死亡分三种，肉体的死亡，职业的死亡和心死，而你给我带来了两种死亡，职业的死亡和心死，这种痛怎么能忘却？”何焱大声说。 “那我就让你的肉体也死亡吧！”秦双双淡然说。 “你敢吗？”何焱右手轻抚着小腹说。 秦双双不由地怔住，旋即又苦笑着摇头，她的苦谁知道啊！她在诡秘之地生活了二十年，有十五年都是在草原上度过，她放弃了灯红酒绿，放弃了保护自己的绝世容颜，只是为了建起一个势力来保护肖尧。 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吗？ “你能保护他吗？”秦双双指着肖尧问何焱。 “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不是应该他来保护我的吗？”何焱反问。 秦双双突然感到有些悲哀，一直以来，她也想赢了何焱，到头来才发现她根本没办法赢了。 她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的光阴完全都虚度了，虐待了自己也没帮到肖尧。 她知道何焱是冷血的，但想来何焱不会对自己腹中的胎儿依然冷血，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她还是懂的，那她会不会爱屋及乌？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对肖尧用心呵护？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肖尧有了何焱的守护，为什么还需要她这个一脸雀斑的老太婆呢？ 骤然，何焱的脚下浮现一个光形的圆盘，圆盘飞速地旋转着，如果仔细看，那竟是一个阴阳鱼，紧接着，她的掌心多了一把黝黑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秦双双喷吐出两道火舌。 而后，那阴阳鱼化为一道光流，包裹着何焱瞬间消失不见。 超初，肖尧还对何焱拿出枪这种武器嗤之以鼻，对于秦双双这种七阶巅峰的修者来说，枪只是一个玩笑。 可旋即他的心又揪紧了，他能想到的，何焱又怎么会想不到，既然何焱知道秦双双的修为等阶，为何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顾不上何焱去了哪里，赶紧向秦双双看去。 秦双双的神情迅速委顿下去，胸前出现一个大大的血洞，还正向外淌着血。 肖尧冲过去，一把将秦双双抱在怀里，掌中元气毫无保留地输入到她身体里。 秦双双睁开眼，凄婉地盯着肖尧，说：“你有何焱，就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你是不是傻？她无法离开诡秘之地，我回到原世界怎么办？没有你谁给我做西红柿鸡蛋面？谁给宁浩的团队制定作战计划？你必须要好好地活着。”肖尧大声说。 秦双双摇了摇头，说：“何焱可以离开诡秘之地的，只是她想不想的问题。” 肖尧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说：“我只要你，只要你跟着我，明白吗？我命令你要活着。” 秦双双说：“那两枪，第一枪蕴含了黑雾成份，第二枪有三水公司这些年研制的各种剧毒，我还能听你说这些话已经是奇迹了。” “怎么解？”肖尧忙问。 “何焱处心积虑的这一切，怎么可能会解？你不用白费力气了。”秦双双劝道。 “你为什么不躲？”肖尧抱怨着。 “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她想杀我，我躲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吗？”秦双双已经绝望了，完全丧失了和何焱斗下去的欲望。 毕竟，何焱怀了肖尧的孩子，那她是不能攻击何焱的，如果何焱一心要攻击她，她不能躲。 肖尧捧起她的脸，郑重地说：“记住，你要活着，和我一起离开诡秘之地，我要你陪着我，明白了吗？” “可我中了黑雾，中了剧毒，怎么活？”秦双双嗔怨着。 肖尧怔住，他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把原天经传给她，可这样真的好吗？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师傅传他原天经的时候都慎之又慎，还不让他把自己身具原天经的事说出去。 如果不传她原天经，她可能会死，如果传她原天经，她可能成为无数人追杀的对象。 身具原天经，如果不是肖家子弟，那她必须要忠于肖家。 可是这又怎么能约束得住肖尧，他将牙一咬，心中暗暗决定：从今天起，原天经谁能修炼要由我来决定。 肖尧一手抓住秦双双，另一只手掌心火焰缭绕，体内元气澎湃，原天经运转起来，体内九颗火球疯狂旋转，元气马上就要进入到秦双双的体内。 待得元气按原天经的路线在秦双双体内运转一圈，待得她的体内也形成一个独立的循环就算是完成了，那黑雾和毒素对她来说就不再是问题。 “快停下。”肖子鸢的声音在两人身侧响起。 “为什么？”肖尧微眯着眼问。 “原天经不能外泄，其中的关系你还没明白吗？”肖子鸢急了。 “我不用明白，现在秦双双要死了，而我还要守着所谓的规矩吗？”肖尧斥道。 肖子鸢急道：“你应该知道五大家族之所以成为五大家族的原因，原天经便是根基之一，你不能......” 第一百零六章 不顾一切为红颜 肖尧想到了秦双双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想到了她为了帮助自己独走草原，想到了她这些年受的罪和委屈。 难道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吗？难道她要成为斗争的牺牲品？难道她还没有资格拥有原天经？ 肖全和肖安都是肖家子弟，难道说这样的人才配拥有？ “我不在乎。”想到此，肖尧大声斥道。 “你冷静点儿。”肖子鸢的声音更大，她的话音落时，她周身光芒闪耀，无数只无形的空间之手将肖尧牢牢地束缚住，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秦双双的脸已经黑了，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可她的脸上还洋溢着笑，很安详。 可越是这样，肖尧的心就越痛，他知道被黑雾腐蚀的痛苦，知道生命一点点流逝时的绝望和恐惧，可秦双双却一直在笑。 如果她运转元气，或许会延缓黑雾和毒素，可她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根本就没有调动元气，任由黑雾和毒素吞噬她的生机和躯体。 肖尧仰天怒吼一声，泪水不自主地滑落。 可他的手被无形的空间之手抓住，把他和秦双双分开，越拉越远，他努力想抓住，可她就像清晨的阳光，怎么都无法停留在手心里。 痛，痛彻骨髓。 就在这时，肖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场景，正是他抱着秦双双的尸体，在雨中痛苦地哭。 原来这一幕他早就在梦里见到过，这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实。 发生过的终将发生，这是爷爷在梦里告诉过他的。 可他不信，他要改变这一切，他绝不能接受自己再次痛哭，不能接受秦双双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去。 他再次仰天怒吼，腾地，束缥在他手上的空间之手寸寸断裂，化为虚无。 肖尧全身一轻，再次抓住了秦双双的手，体内元气毫无保留地向秦双双体内灌去。 “哥......”肖子鸢急了。 “站住。”肖尧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他的话音落时，肖子鸢周围出现无数飞舞的火苗，还凝成一把把刀的形状，空间都被那些火苗炙烤得有些扭曲。 “你......”肖子鸢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那么理性的哥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家族的规矩，连家族根基之一的原天经也要传给一个外姓人，这完全无法理解。 待得他把完整的原天经导入到秦双双的身体里，这才站起身，盯着身后依然一脸不忿的肖子鸢。 “你不应该这样......”肖子鸢还想劝说。 肖尧说：“你眼中的肖家不是我想要的肖家，我感恩家族对我的培养，感恩师傅传我原天经，但我不会按家族的规矩行事。” “这是家族根基之一。”肖子鸢辩解说。 “如果肖家因为丢失了原天经就失了根基，这样的肖家还有守护的必要吗？还有，守护原天经需要付出什么？连她的命也要舍弃吗？”肖尧质问。 肖子鸢语塞，秦双双为肖家做出的贡献她是最清楚的，可她仍然觉得那是一个外姓人依附大家族所必须付出的，更不觉得肖家应该自断根基去救她。 兄妹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肖子鸢想了无数种方法去突破肖尧设置的火焰封锁，可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许久，一直处于昏迷的秦双双终于醒转过来，可她的脸色依然极致地惨白。 “你怎么样？”肖尧走上去，小心翼翼地问。 “黑雾被排除了，但体内的毒素却无法排尽，三水研发的毒素果然不凡。”秦双双显得极为虚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睡过去。 “有没有办法尽除？”肖尧问。 “那些毒素正在极速地破坏我的身体机能，我估计我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了，现在清醒应该就是回光返照。”秦双双坦然地说。 “原天经也没办法解决吗？”肖尧急了。 秦双双红唇微张，作为肖家的情报人员，她当然知道原天经是什么，可她全没想到肖尧竟然连原天经都传给了她。 不过旋即她又释然，反正自己就要死去了，也不会把原天经带到原世界去，也不用担心肖家的核心扩散，身上的原天经必将随着自己的身死而瓦解。 “没关系，这就是我的宿命，早有人看到了这个结局。”秦双双说。 “我带你离开诡秘之地。”肖尧毫不犹豫地说。 既然原天经不能解除秦双双身上的毒，那就交给诡秘之地入口的白雾吧！ “来不及的，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可能赶到出口？能死在你怀里我已经很开心了。”秦双双笑着，笑得凄婉。 “小白，来。” 肖尧话音落时，小白已然落在他的肩头。 肖尧又对着手机说：“苗玉。” 苗玉呈现出3D的投影来。 “废了三水公司的人工智能，从今天起，三水公司不能有一台电脑能开机。” “明白。”苗玉开心地答应，她才不在乎人类势力的争斗。 “把黄莉莉的意识体从三水公司转移到书店里来，切断黄莉莉和杀手芯片之间的联系，能不能做到。”肖尧严肃地问。 “没问题。”苗玉自信地应下。 “我要让三水公司回到原始社会去。”肖尧怒了，他都不确定何焱肚里有没有孩子，更不能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凭什么她一句话所有人都得听她的？ 哪怕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 接下来，肖尧又转向木战和李凉，说：“我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也不管你们愿不愿帮我，我替你们解除了你们最大的危机，现在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木战和李凉一时间有些发愣，不久前他们才被何焱威胁得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转眼的时间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呢？眼前这个肖尧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肖尧本不愿参与三水和书店的争斗，不愿和三水彻底翻脸，但何焱竟如此狠心要置秦双双于死地，这彻底惹毛了肖尧。鱼死网破谁不会？ 肖尧又转向还被火焰刀封住的肖子鸢，收了火焰刀，说：“怎么做你们仲裁庭自己选择。” 说完，他不再耽搁时间，抱起秦双双，在小白的辅助下极限地向诡秘之地和原世界的交界地带奔去。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了，就像天被撕了个窟窿，一个大洋的水从天空之上掉了下来。 不时有雷电劈下，将肖尧身前的土地劈成焦黑，可这根本不能阻挡他继续前进的步子。 白雾近了，诡秘之地和原世界交界地带的白雾就在数百米外。 一个略显佝偻的老头突兀地出现在前方，挡在肖尧前进的路上，正是爷爷肖远征。 “你要阻我？”肖尧咬牙问。 “她必须要留下。”肖远征冷冷地说。 “我要是说不呢？”肖尧针锋相对地问。 “第一，已经发生的事必须要发生，这是我的责任，第二，她身上有肖家的原天经，她不能带回原世界去。”肖远征却是答非所问地说。 “我不喜欢你安排的命运，也不喜欢老天安排的命运，在你看到过的世界里，她死没死我不管，我只管眼前的她还活着，我必须要救她。”肖尧坚定地说。 “事态本应该有确定的发展方向，如果你救了她，事情的发展有可能脱离那个正确的方向，彻底进入混乱和随机，连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不是我能接受的。”肖远征说。 肖尧哼道：“诡秘之是不是你的私产，事态应该怎么发展不应该遵循你定下的方向，再说，你所定下的方向就一定是对的？随机就一定陷入混乱？我想不一定吧？” “你说错了，诡秘之地就是我肖家的私产，怎么发展都必须要遵循我的意志，我不能允许它脱离我的掌控。”肖远征霸气地说。 肖尧摇了摇头，失望地说：“你还是把事业放在一切之上，还是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还是那么一如即往地霸道，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好了。” 说完，肖尧带着秦双双迈步向前，一步步地靠近肖远征。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只有百十来米，可不管肖尧怎么向前，他距离爷爷的距离永远都还是百十来米。 肖远征就那么背着手，静静地站在前面，再大的雨也无法淋在他身上，再近的距离肖尧也无法靠近。 如果再拖下去，怀里的秦双双将必死无疑，他必须要想办法赶过去。 就在这时，小白突然跃到了肖尧身前，然后，它的身形开始变大，仅两个呼吸的时间，它已经长大到了五米来长，看起来极为震憾。 然后，小白示意肖尧坐到它背上去。 肖尧顾不上惊讶，纵身跃上小白的后背，仅一瞬，小白就向前突进数百米，肖远征已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白帝，你不能这样啊！”肖远征在小白身后歇斯底里地喊着。 白帝站住身形，转过身，盯着肖远征看了一眼，而后发出一声轻啐，再也不理会身后的诡秘之地，纵身钻入了白雾之中。 肖尧并不知道穿过白雾后秦双双身上的毒会不会消失，但这是他短时间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了，他必须赌一把，必须试一试，哪怕自己提前离开了诡秘之地也无所谓了。 第一百零七章 回归原世界 肖尧抱着秦双双快速穿过白雾，只觉得身上一轻，眼前迷雾散尽，广场清晰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咦！这两位怎么一起出来了？” “那说明他们是一起进去的。” “被抱的不是秦双双吗？” “抱她的是谁？太过份，我要和他决斗。” “......” 秦双双是公众人物，认识她的人自然很多，但认识肖尧的人可没几个，如果他们知道抱着秦双双的是肖家的嫡系，恐怕他们就不敢那么嚣张了。 秦双双还躺在肖尧的怀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的刀疤已经不见，粗糙的皮肤再次变地光滑，就跟她进和诡秘之地前一样。 她又把手放在眼前看了看，上面的老茧也没有了，皓白如玉的手指更胜以往，似是比进去之前更晶莹了些。 “你没事了？”唐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唐晓？你怎么在这里？”肖尧诧异地问。 “放我下来，我没事了。”秦双双的俏脸微红，从肖尧怀里挣脱出来。 唐晓上下打量着秦双双，开心道：“没事就好。” 秦双双走上去，亲呢地拉住唐晓，轻声说：“我们先回酒店吧！” “好啊！” 说完，两女先一步向前走去，完全把肖尧晾到了一边。 肖尧讪讪地笑笑，紧紧地跟上两女，而后粗暴地挤到两女中间，可又被两女嫌弃地推开。 肖尧无奈，只能尴尬地跟着。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在他们进入诡秘之地彼此甚至都不认识，可现在，他们却像共过生死的战友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秦双双问起。 “来相亲啊！”唐晓眼神向后瞄了一眼。 “和他？”秦双双微不可察地指了指身后。 “要不然呢？” “那我回避？”秦双双调侃着问。 “不管他，反正我也没准备嫁给他。”唐晓嗤道。 “......”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之前住宿的宾馆，前台的方欣热情地向几人打着招呼。 唐晓怔怔地盯着方欣，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昨天她来时方欣没有值班，二人也没有碰头，现在碰上也令她很是意外。 方欣礼貌地笑着问：“有什么事儿吗？” 唐晓这才明白，方欣还没有进入诡秘之地，自然还没有经历那波澜壮阔的一切。 她哥唐济天一直说在诡秘之地找到了真爱，说的自然便是方欣，她并没有看出来方欣有什么过人之处，虽然漂亮但也绝不拔尖，身材虽然也算凸凹有致，但有些微胖，和当下骨感的审美绝不搭边，顶多就是耐看。 真不明白男人们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也许真为了那句话，当爱情来的时候，什么也挡不住。 “你来这里多久了？”肖尧走上去亲切地问，就像面对一个老朋友。 “有半年了吧！”方欣诧异地环视了三人，不明白这三人为何看她的眼神有些热切。 “为什么没去诡秘之地碰碰运气？”肖尧鼓动她。 方欣摇头说：“听说里面很危险，有很多人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 肖尧笑道：“富贵险中求嘛！说不定你在里面会碰上唐家的某位公子哥，你就不用在这里站前台了。” 方欣的俏脸一下子就红了，横了肖尧一眼，说：“哪会有人看上我。” “试试吧！谁知道呢！”唐晓也鼓动她。 方欣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努力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肖尧想了想问：“如果我们阻止她进入诡秘之地会发生什么？” 唐晓想都没想便说：“如果她不去，那对于她，我哥就是陌生人，但对于我哥则是和她经历了生死，两人的记忆就出现了差异。” 肖尧想起刚进入诡秘之地时碰上的林华，思索了片刻说：“林华会在最近进入诡秘之地，我想试着阻止她。” 唐晓本想说：发生的终会发生。但当她看到一旁的秦双双，终是把话又咽了回去，没有发生的都是变数，一切皆有可能。 肖尧转向秦双双，关切地问：“你的毒都好了吧？” 秦双双点了点头。 “在诡秘之地的二十年会不会影响你？会不会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肖尧实在不喜欢诡秘之地里那么老道、成熟的秦双双。 “我都行，看你需要！”秦双双咯咯笑着，满屋都溢满了她带来的青春气息。 肖尧的心一轻，知道自己多虑了，便笑道：“你查一下李术有没有从诡秘之地出来，有没有把黑雾带出来。” “收到。” “让情报系统关注林华什么时候会来178号服务站，我要想办法阻止她。”肖尧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只要阻止林华进入诡秘之地，也就阻止了黑雾流落到黑暗森林，他知道这可能不容易，但他必须要试一试。 “收到。”秦双双再次回应。 “给我查刘波，在诡秘之地犯下的错，他必须付出代价。”肖尧下了第三条命令。 “他可是星空一处的特工。”秦双双提醒。 “那又如何？我还是星空二处的特工呢！”肖尧哼道。 “收到。” 一旁的唐晓一脸的幸福，肖尧和刘波的直接冲突全是因她而起，不管肖尧在想什么，在她看来，肖尧就是在替她出头。 “你的修为有没有带出来？”肖尧问秦双双，他记得在诡秘之地时秦双双已经达到了七阶巅峰的程度。 秦双双点了点头。 “我现在是六阶巅峰。”肖尧也是一脸的不解。 有些人在诡秘之地获得了超能力，并把超能力带到了原世界里来，但也有很多的人身具超能力进入诡秘之地，在那里修炼了几十年，等回到原世界后武者等阶又回到了进去之前的水平。 也就是说在诡秘之地升上去的修为出来后还会降下去了，可肖尧和秦双双竟然全都例外了。 肖尧感受了下自己折叠空间的技能，可却发现根本就不管用，空间折叠只有在诡秘之地才能施展。 想来这就是两个世界的不同吧！ “小白。”肖尧对着空处喊道，他知道小白在诡秘之地是最特殊的存在，不知道它能不能提前出来。 下一刻，小白化为一道流光飞来，落在肖尧的肩头。 唐晓和秦双双都吃惊地盯着小白，它是和宁浩等人一起进的诡秘之地，按时间还要将近一天的时间才能出来，可它竟然能提前出来，这可是打破了诡秘之地的规则。 肖尧轻抚了抚小白背上的绒毛 ，说：“对它来说诡秘之地就是它的家，它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什么时候出来就能什么什么时候出来。” 小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肖尧又对着手机喊道：“苗玉。” 虽然他可以和苗玉通过脑电波交流，但他还是更喜欢面对面的交流方式。 “在呢！”苗玉的3D投影出来在肖尧的手机上方。 “能把诡秘之地的记忆带出来吗？”肖尧问。 “当然，我已经在改进我的幻世界，预估最多一个月内就能正式上线了。”苗玉兴奋道。 “需要我做什么？”肖尧问。 “帮我成立一家娱乐公司，我要把幻世界当成一个游戏上线，只要购买一个脑电头盔便能在世界各地随时进入幻世界，体验绝对真实感的代入式游戏。”苗玉说。 肖尧眉头皱了下，说：“游戏娱乐行业是东方家的自留地，如果我们涉足就可能和东方家起冲突。” 苗玉急道：“我们的情报人员可以在幻世界里交换信息，另外，也可以根据行为模式来分析进入者，提高我们利用幻世界预测未来的准确率，这对我们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 肖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宋欢去做。” 苗玉笑道：“我刚刚已经把头盔的生产细节传给了宋欢，让她先安排生产，等我的幻世界建模成功就可以立即向全世界推广。” 肖尧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苗玉说：“用你的幻世界模拟一下，如果我和宋欢有了小孩儿会长什么样。” “这个简单，马上安排。”苗玉应道。 待得肖尧把需要安排的都安排完了，唐晓盯着肖尧说：“我还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相亲吧？我这不是来了？怎么相？”肖尧和唐晓已经很熟了，笑着调侃。 唐晓知道秦双双也不是外人，也不避她，直接说：“李术的亲弟弟李梁最近一直在缠着我，我跟他说我早就和你有婚约了，可他就是不信......” 肖尧头一歪，气道：“合着你在拿我当挡箭牌啊？” “帮不帮吧！”唐晓更气。 肖尧盘起双臂，笑道：“以前你接近我是想压榨我的价值，也就是让我帮你哥，现在你又拿我当挡箭牌......” “怎么？委屈你了？”就在这时，唐济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肖尧回过头，看到唐济天，兴奋地抬起右拳，重重地捶在唐济天的左肩上，唐济天也抬起右拳，击打在肖尧的左肩。 “你怎么也来了？”肖尧惊诧地问。 “我来替我妹撑场面，够不够？”唐济天问。 “我告诉你，强买强卖可不行。”肖尧装作怕怕的样子。 唐济天摆摆手，示意唐晓和秦双双出去，他和和肖尧单独聊。 秦双双知趣地硬把唐晓拉走，把房间留给了肖尧和唐济天。 第一百零八章 演戏 待得秦双双和唐晓离开了，肖尧才郑重地问：“到底什么情况？” 唐济天把一脸的玩世不恭收敛起来，说：“你也知道，我们唐家的主要产业便是汽车、飞机等交通工具的制造，而李家的主要产业是矿石和金属冶炼，我们两家在产业上是深度融合的，一直以来，李家都更强势一些，要压我们一头......” 说到这里，他点上一支烟，递给肖尧一支，似乎有些话无法启齿一般。 “有什么事就直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肖尧催促。 “李术的亲弟弟李梁在我家向唐晓提亲，我们不答应他就不走。”唐济天直接说。 “李梁想强娶唐晓？”肖尧有些怒了，虽然他已经有了宋欢，虽然他不能给唐晓什么承诺，但他不能看着唐晓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而无动于衷。 唐济天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这些天李梁就一直住在我们家老宅，如果两人两情相悦我也就忍了，可我妹根本不喜欢他，这事儿我爸管不了，我爷爷也一直没有发话，如果拖下去很可能就成事实了。” 肖尧问：“这个忙我怎么帮？” “要不我替你下药，你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得了。”唐济天突然没正形地说。 “你打住，我不是那么没品的人。”肖尧斥道。 在李家老宅深处，地下十三层有一个透明的试验室，整个试验室都是密封的，里面的环境保持着绝对的无菌。 试验室里有个全身黝黑的人，身上插着十数根管子，管子里不断有血液流进流出，黑色的血液流出来而红色的血液流进去。 此时的他并没有躺着等死，而是忙碌地倒腾着十数个试剂瓶。这个人正是李术。 试验室外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男子面色白净，是一个光头，正是李术的父亲李存寿。 “用我们原世界的原料可以制作出来黑雾吗？”李存寿问。 李术的脸上浮上一丝不悦，李存寿是他的父亲，却不关心他能不能研制出解药，只关心能不能制作出黑雾来，又或者说李存寿根本就不关心他的生死。 “还不知道。”李术淡淡地说。 李存寿略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问：“你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去准备。” 李术想了想说：“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身体把黑雾带出来，你去找林伯，让他派能干的人进诡秘之地去，务必要把黑雾带出来，我需要一些活体。” 李存寿不解地问：“我给你送进去个姑娘，你把她感染了不就行了？” 李术摇头说：“谁知道送进来的人身上会不会携带致命的病毒？我现在必须待在完全无菌的环境里，否则我马上就有可能会死。” 李存寿微眯着眼，没有说话，也站在原地没动。他太清楚，如果需要黑雾的样本，那李术身上的足够用了，李术需要活体，唯一的原因便是想研究出解药来。 李术眼神中的厌憎更浓了些，说：“时间不够了，我必须延长自己的生命才能研制出黑雾。”他这也算是解释了。 李存寿的眉头舒展开，斥道：“别说得这么凄凉，我这就安排。” 李术突然走到透明的墙壁前，双手扶着墙壁，盯着李存寿说：“林伯搞了一个幻脑，应该可以节省些时间，你去找他要个脑电头盔来。” 李存寿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下意识地问：“幻脑？” 李术没有回答他，只是强调说：“这个事儿很重要。” 李存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不住地飘忽起来。 待得李存寿离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了试验室外，男子是李术手下第一高手邱正元。 “邱哥，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李术问。 邱正元眼神火热地说：“如果不是少爷，正元早就死在月球了，少爷对我有再造之恩。” 李术点头道：“嫂子还好吧？” “好好好！”邱正元忙不迭地说。 “你家小丫头邱莹也好吧？”李术又问。 邱正元全身都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再次点头说：“还好。” 李术笑道：“我想麻烦你个事儿，你也别这么紧张。” “少爷尽管吩咐。”邱正元颤颤威威地说，李术可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 “去把肖尧给我抓到这里来。”李术淡淡地说。 “肖远征的孙子？”邱正元确认着。 “是。” “好。”邱正元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已然是八阶的武者，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不闯肖家老宅，只要不碰上九阶武者，他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待得邱正元离开了，李术眼神中的仇恨愈加浓郁，他咬着牙自语：“肖尧，我一定要杀死你，一定要让你受尽千般凌辱再死去，你等着。” 此时的肖尧正和唐晓悠闲地走在178号服务站的大街上。 两人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唐晓递上五块钱，笑着说：“来一根。” “两个人吃一根吗？”大爷调皮地问。 “怎么？不行啊？”唐晓反问。 “当然行，当然行......”大爷讪讪着递给唐晓一根。 “我一个你一个。”唐晓转向肖尧。 “我不喜欢吃。” “以后我请你吃的东西你不能说不喜欢。”唐晓嗤道。 “好吧！我忍了。” 唐晓咬下一个山楂，然后递到肖尧唇边，让他也咬下一个。 肖尧被酸得直皱眉，可在唐晓的严密监视下还是乖乖地咽了下去。 两人终于一人一个把一串糖葫芦吃完，肖尧这才回过身，盯着身后的秦双双，见秦双双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松了口气。 路过一个奶茶店，唐晓只买了一杯奶茶，却要了两根吸管，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坐在路边，一杯奶茶上插了两根吸管。 一旁的秦双双再次录了视频，还拍了多个角度的照片。 “你们不会弄假成真了吧？”秦双双边拍照边问。 “那谁知道。”肖尧用调侃的语气说。 “他想得美。”唐晓嗤道。 一天的时间终于过去，天色渐黑时候，肖尧和唐晓手挽着手回到了宾馆，当然，秦双双依然紧紧地跟着，拍了无数的照片。 “其实你们俩不用这么麻烦。”苗玉突然从肖尧的手机上跳出来。 “为什么？”唐晓问。 “视频和照片都是可以做假的，我做出来的照片和视频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苗玉自负道。 秦双双瞪了她一眼，道：“你个人工智能懂个啥啊！人家俩就是要体验这个过程。” 肖尧瞪了秦双双一眼，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黑暗森林里去？” “我就是那么一说。”秦双双缩了缩脖子赶紧说。 肖尧又转向苗玉，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识好人心。”苗玉哼了一声消失在手机上。 唐晓眼神闪烁着不敢和肖尧对视，和肖尧玩了一天，她没有反感，反倒很开心，也很依赖，她很喜欢被肖尧拉着的感觉，甚至是沉迷。 两人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在秦双双的安排下躺在了一张大被子下，却把肩露了出来，两人偎在一起看着电视，很恩爱的样子。 地上四散着内衣裤、卫生纸，沙发、桌子到处都是凌乱的，好像那里都经过了一场大战。 秦双双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说：“好了，不知道这些照片骗不骗得到李梁。” 她的话音落时，肖尧和唐晓却没有动。 肖尧轻嗅着唐晓发丝传来的香味，还有那淡淡的体香，突然有些沉迷，只想就这么坐着再也不要动，哪怕是天荒地老也知足了。 他不由地回忆起了今天逛街时拉过唐晓的手，那好像是一双只有肉而没有骨头的手；他想起来唐晓望他时的眼神，那是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演戏；他又想起来和唐晓在一起时的心情，是那么轻松、惬意。 他忍不住拿宋欢和唐晓来对比。宋欢做事精细，把任何事情交给她你就等着结果就行了，哪怕是让她去杀一个人也没问题，和她在一起肖尧觉得很安心，把任何事交给她也很放心。 唐晓不同，唐晓有些任性，但为人善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让你不敢把事儿轻易交给她，可和她在一起肖尧觉得很轻松，总会萌生一种要呵护她的冲动。 “想什么呢？不会不想走了吧？”秦双双拿手在肖尧眼前晃了晃，笑着问。 肖尧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唐晓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乱地把卫衣向上拉，把整个肩都盖住，这才柔声说：“你走吧！” 肖尧穿好了衣服，站在桌前，郑重地问唐晓：“你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想清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唐晓摇头说。 “李梁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有可能把这些照片和视频散播得到处都是，你可能想嫁都嫁不出去了。”肖尧提醒。 “那就不嫁呗！”唐晓毫不犹豫地说。 肖尧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带着秦双双离去。 “把这些照片和视频都发人李梁吗？”秦双双追着肖尧问。 肖尧想了想说：“不直接发给他，发给他身边的人，让他从别人那里看到效果才最好。” 第一百零九章 黑色的匕首 听了肖尧的话，秦双双嘿嘿笑了笑，比了个大姆指。 先发给李梁身边的人，那些人一定会私下里议论起来，李梁最后知道的时候舆论想压都已经压不住了，这样他的怒火才会更大。 这种事儿交给苗玉来做再合适不过，秦双双也乐得清闲。 秦双双一直把肖尧送回到房间，又郑重地提醒：“这样一来唐晓就有可能会赖上你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她的手段？” 肖尧叹了口气说：“手段就手段吧！我也不在乎，只要不让她嫁给什么狗屁李梁就行，我也就是帮她个忙，又不是真的要娶她。”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需要跟宋欢姐说一声。” “不用吧！她会理解的。”肖尧随口说。 “她也需要你的关心，要不然她会伤心的，另外，一定要让她早点儿知道，别让她在网上看到你们的照片。”秦双双一切都站在肖尧的角度思考问题。 “好吧！” 肖尧答应着，摸出手机，给宋欢拨了过去。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宋欢略带慵懒地问。 “我......”肖尧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唐晓的事儿吧？苗玉已经把照片发给我了，我都知道了。”宋欢咯咯笑着说。 “这个苗玉，没事找事，这个人工智能有没有办法关机？”肖尧哭笑不得地问。 宋欢只是笑着不说话。 “你不会生气吧？”肖尧试探着问。 “反正是演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宋欢反问。 “那就好。”肖尧放下心来，在他看来，宋欢说不生气，那就是真的不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对那圆形彩虹的研究有了些进展，要不要发你看看？”宋欢又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好，发给我吧！那个外星人的基因研究工作呢？”肖尧的心没来由地怦怦跳起来。 宋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不是外星人。” 肖尧的心一紧，看来真的如他所想，那不是外星人，而是史前人。 “基因有很多和我们相似，他是史前人。”肖尧沉声说。 “嗯！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宋欢再次问。 “178号服务站这儿还有些事，我得处理完理回去。”肖尧说。 “好，你注意照顾自己。”宋欢关切说。 “没事，有秦双双在。”肖尧也没有瞒着宋欢。 肖尧这句话说出口时，一旁的秦双双急得直挠头。 “好吧！”宋欢应道。 紧接着，两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肖尧本想把诡秘之地的趣事说给她听，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苗玉那个大嘴巴一定和宋欢说过，便又止住话头。 “我先挂了，回头再跟你联系。”肖尧挂断了电话。 “也就是欢姐惯着你，要是别人早跟你说拜拜了。”秦双双没大没小的嚷嚷。 “我也没说她什么吧？”肖尧摸了摸鼻子。 “你总得关心人家两句吧？一张嘴就是工作工作，你不问问人家吃的什么饭，有没有睡好，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之你得让她体会到你的关心。”秦双双斜睨着他说。 肖尧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叉开了话题问：“听人说六阶武者晋阶七阶很难，说说看主要难在哪里。” 秦双双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想了想说：“有很多天赋武者，穷其一生也无法晋入七阶，终生止步六阶，因为七阶和六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阶段。” “说说看，有什么不一样。” “晋入七阶后对外界的感知会增强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一定范围内的每一寸空气都可以成为你的眼睛，所以，想偷袭一个七阶武者将变得极为艰难，普通的狙击枪也很难再打得到他们。”秦双双解释。 肖尧想了想问：“也就是说要晋入七阶，需要增强意念之力，增强对环境的感知。” “对，有些人可以轻易地提升自己的速度和攻击力，但对环境的感知却毫无建树，他们也只能永远停留在六阶巅峰。” 肖尧想到，他曾在诡秘之地时把方圆百米内的每一朵火苗变成自己的眼睛，七阶武者的感知大抵便是如此，只是他们可以利用周围的一切，不仅仅是火苗。 他深吸一口气，六阶和七阶还真是开壤之别。六阶是极限地开发自身的潜力，而七阶，则可以把环境利用到极致，就像把周围的环境都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的他，如果对上七阶武者将毫无胜算可言。 “普通枪械对七阶武者已经无效，那他们都用什么武器？”肖尧问。 “需要用特殊金属炼制的兵器，那些兵器一般都是孤品，没有办法批量生产，品阶也会参差不齐，甚至是相差很多。”秦双双解释。 “哪里有卖的？”肖尧的心不由地火热起来。他已然是六阶巅峰的武者，面对七阶高手，他可能连伤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必须要为自己做些准备。 秦双双说：“这里就有一个古玩市场，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明天吧！我们明天就去。”肖尧有些迫切地说。 “那我回房间了。”秦双双站起身。 “好。” “我真走了。” “要不你留下？”肖尧调侃着。 “好啊！”秦双双点头，然后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挑衅般盯着肖尧。 “赶紧走。”肖尧感到自己被战败了。 秦双双看了眼窗帘的一角，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待得秦双双离开了，窗帘后果然走出一人，正是一直在等任务的秋影。 “你怎么藏在这里？”肖尧不由地吃惊，如果秋影突施暗杀，他还真要吃不消了。 “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任务派给我。”秋影迫切地问。 肖尧想了想问：“回肖家老宅时我带了个女人，是黑暗森林的林华，你应该知道吧？” 秋影点了点头。 “我初见她时，她是温婉可人的，房间里都是粉粉嫩嫩的，后来跟我回肖家老宅的林华却是冷若冰霜，跟你的气质有几分相似。他们告诉我那是一个人，但直觉告诉我那是两个人。”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盯着秋影。 “你怀疑他们有成熟的克隆人技术？”秋影惊讶地问。 肖尧点了点头，说：“让肖全调用他的力量吧！调查一下黑暗森林，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个和你一样的杀手应该就来自007号黑暗森林。” “明白。”秋影点头，她之所以来跟着肖尧，就是因为有人冒充她，让她背上了不白之冤，甚至把肖全也算计进去。 秋影说完话，便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肖尧缓缓地闭上眼睛，离开了诡秘之地，他的大梦空间会不会回到了原来的杀手世界呢？ 梦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在178号服务站。 “大梦老头儿，这是在干嘛？”肖尧对着天空大喊。 “这里有危险，很危险的危险。”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你能预测未来吗？”肖尧试探着问。 “这里有很多杀手。”老头儿答非所问地说。 “好吧！怕了你了......”肖尧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能量波动。 他想也不想便向一侧闪避开去。 那人一击不中也不停留，加速向前，很快便消失不见。 肖尧正自纳闷，这次刺杀也太儿戏了些吧？ 就在这时，左右又各有两人向他冲来。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尺许长的短匕，左侧那人匕首是黑色的，匕首没有手柄，那人直接抓着后端没有开刃的金属部分。 右侧那人的速度更快一些，从气势上看修为也更高。 两人并不是直线冲来，而是划过两道弧线，完美封死了肖尧所有的闪避空间。 肖尧丝毫不怀疑，不管他向哪个方向闪避，两人都能立即改变行进路线，并以最快的速度堵截住他。 肖尧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了七阶巅峰的强度，他也很好奇，他的身体防御强度能不能扛得下左边那柄黑色的匕首。 两个杀手越来越近了，肖尧没有扔出火球，也没有闪避，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防御能力。 右边那人亮白的匕首最先刺到，那人竟绕到他的身前，直刺他的前胸。 正常情况下，肖尧应该是向左或者向右移动脚步。可这次，肖尧脚步没动，而是将腰身一拧，眼看着匕首擦着他的胸口自右而左刺过。 左侧那柄黑色的匕首此时也到了，已然抵上了肖尧的肋下。 肖尧将心一横，体内元气澎湃起来，全都汇聚到了匕首抵住的地方，极限地强化着自己的局部皮肤。 他估摸着，这局部皮肤的坚韧程度足以比得上他聚出的九面火焰盾牌了，一个六阶的武者，一把普通的匕首，根本不可能伤到他，恐怕狙击子弹都不一定能钻得进去。 更何况这把黑色的匕首没有把手，杀手是直接抓着匕刃的，也就是说杀手根本使不上多少力道。 另外，杀手只是六阶，实力比起右侧的杀手也更弱，而肖尧的防御能力已然达到七阶巅峰，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可能攻了他的防御才合理。 然而，黑色匕首的锋锐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一百一十章 爷爷的短信 随着“噗”的一声响，那把所似普通的黑色匕首就像刺在了豆腐上，轻松便刺入了他的身体，他七阶的防御、堪比九面火焰盾牌的身体强度，在那黑色的无柄匕首面前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肖尧不敢再托大，随手抛出两颗火球，直接让那两个杀手变成了火人。 肖尧把还留在肋下的黑色匕首拔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调用体内元气极限地修复着伤体。 待得血止住了，他这才仔细地端祥那把匕首，说是匕首都有点儿不准确，因为它还只是个半成品，又或者说只是个开了刃的金属片。 肖尧试着用体内火焰去锻烧那黑色的金属，片刻后他惊讶了，这金属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相反还不断地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他甚至都没有把金属烤热。 “墨钢？”肖尧想起来在诡秘之地时三水公司那个地牢，地牢的材料就是墨钢。 仔细感应时，肖尧又确信，这把匕首的材料只是有墨钢的成份，但又不全是墨钢，又或者说它是含有墨钢的某种合金，现在，这把黑色匕首的坚硬程度恐怕还在精纯的墨钢之上。 如果能在古玩市场找到一把这样的匕首，肖尧自信，哪怕是对上七阶的武者，他也有机会将对手重创。 毕竟，这样一把匕首，只要能碰到七阶修者，就能刺进他的身体，就算是不能杀死，放点儿血还是能够办到的。 从睡梦中醒来时，肖尧躺在床上没有动，而是不断地回想着梦中那把黑色的匕刃，不知道178号服务站的古玩市场成色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碰上这种级数的兵器。 天亮时，秦双双为肖尧准备好了早饭，是他最喜欢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你的原天经运行得怎么样了？”肖尧边吃面条边问。 秦双双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肖尧停下筷子，不解地盯着她。 秦双双说：“我体验了下，共有六十二处气窍在吸纳天地灵气，我的体内没有像你那样的火球，而是一片氤氲的淡黄色雾气，那些雾气不断地强化着我的身体，也不断提升着我的各项技能，就这样。” 肖尧思索了下说：“可能原天经对于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效果，下次见师傅了我问问。” 吃完饭，肖尧带着唐晓去古玩市场，而秦双双则赶到诡秘之地的入口，准备迎接几个伙伴从诡秘之地出来。 走出酒店大门时，三人都看到方欣走向了诡秘之地的方向，想来她也被说动了心，想要到诡秘之地碰碰运气。 几人也没有阻拦，他们都在诡秘之地看到了方欣的经历，知道她虽然有危险，但还不致丢了性命，更重要的是，她会在诡秘之地碰上那个愿意为她去死的男人。 肖尧来到古玩市场门口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是宋欢打来的。 “有事吗？”肖尧对着手机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宋欢的语气似是有些低沉。 “我也想你。”肖尧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不确定。” “那我去找你吧？”宋欢突然说。 肖尧这才觉得宋欢有些不太正常了，从昨天起，宋欢已经问过他三次什么时候回去，这不是宋欢的风格。 “你怎么了？”肖尧关切地问。 “没事，我们见了面再聊吧！” “好，我还在178号服务站，你到了给我电话。”肖尧说。 “我处理完手头的活儿，我们晚上见。”宋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肖尧拧眉思索着。 正在这时，苗玉的3D投影出现在肖尧的手机上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苗玉卖起了关子。 “坏消息吧！” “我分析了你和宋欢的基因，并且在幻世界模拟了你们孩子的长相，他的长相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和史前人类一样。”苗玉说。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肖尧和唐晓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苗玉回复说：“宋欢的基因中有一些极为特殊的片段，那些片段大概率会传给她的孩子，也就是长成史前人类的样子。” 肖尧微张着嘴，终于明白为何爷爷想尽了办法要阻止宋欢嫁给他，想来爷爷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因为孩了的长相不好看就要阻止真爱？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了？ 肖尧紧拧了下眉，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爷爷做这一切并不是要阻止宋欢嫁给他，而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去挖掘宋欢身上基因中的秘密。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那好消息呢？”肖尧又问苗玉。 苗玉说：“基因研究所的基因编写技术已经在幻世界获得了突破，从技术上说，可以剔除宋欢基因中那些特殊片段。” “对她会有什么影响？”肖尧追问。 “她会丢失过去的记忆。” 听了苗玉的话，肖尧长出一口气，如果只是丢失了记忆，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何焱都已经掌握了记忆读写技术，忘掉的记忆完全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找回来。 “好的，那就继续研究基因编写技术，同时，加大记忆数字化和记忆读写技术的研发。”肖尧给苗玉安排着。 “收到。” 挂断了苗玉的电话，肖尧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想来宋欢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她才心有顾忌，这才想尽快见到他。 “你要是不对宋欢好点儿，我都看不起你。”唐晓翻着白眼看肖尧。 “我是肖家的嫡孙，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边女人多着呢！用得着你管？”肖尧回瞪了唐晓一眼，把自己的纨绔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去！鬼才信你。”唐晓甩开肖尧的手，先一步走进了古玩市场。 古玩市场里有一栋三层的环形楼房，每层都有上千家店铺，环形楼房的中央是个广场，广场上还有数不尽摆地摊的，所出售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肖尧对古玩没有什么研究，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古董也根本看不懂，更不知道该选什么，完全就是瞎逛。 “这本古籍看着好真啊！还是《降龙十八掌》孤本，要不要买一本？”唐晓在一旁撺掇肖尧。 “这儿还有《玉女心经》要不要给你买一本？”肖尧讽道。 “不买算了，看这个扳指，翠绿翠绿的，好好看，买下来吧！”唐晓再次撺掇。 “不买。” “真没意思，要是宋欢在你肯定会买下来吧？” “那是当然，你怎么能跟我家宋欢比？”肖尧笑道。 唐晓气极，拿出手机拨给了她的助理欧阳天真，她已经有一天多都没有见到这个助理了，真不知道她跑哪玩儿了还不现身，钱可都是她身上呢！ 如果钱在自己身上，她还需要看肖尧的脸色？ 可电话打不通，欧阳天真竟然关机了。 “这死妮子，不会找男人约会去了吧？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唐晓自语完，便挂断了电话，气鼓鼓地跟在肖尧身后。 有一间店铺名叫“先秦古玩”，店主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打着盹，不像其他店家一样卖力地招呼客人，好像这生意都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肖尧信步走进去，看到大厅内有一面古玩墙，数不尽的古玩凌乱地摆在货架上，有不少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唐晓轻扯了扯肖尧的衣袖，轻声说：“走吧！我们去其他家看看。” 就在这时，肖尧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他看到一条短信，打开来时，肖尧不由地惊呆了，那竟然是爷爷发来的。 这个世界的爷爷已经死去，爷爷应该只活在诡秘之地里，可他是怎么把短信发过来的？还是用的他过去那个早就停用的号码。 难道是爷爷从过去发来的？这更扯了吧？ 短信只有简单几个字：第三排尽头灰色玉盒。 肖尧在脑海里问苗玉：“能查到这条信息的来源吗？” “查不到。”苗玉很快便回复他。 肖尧深吸一口气，顾不上思索短信的来源，爷爷一定有办法从诡秘之地发信息过来，还能随时看到他正在做什么，他必须要搞明白爷爷是怎么办到的。 下意识地向货架第三排最里面看去，那里真的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正方体盒子，盒子是木质的，表面斑驳，呈土灰色。它太不起眼了，恐怕不会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肖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打开木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紫砂壶，紫砂壶做工还算精美，但也仅此而已，看不出来有什么出众之处。 肖尧看不出紫砂壶的特殊之处，但可以确定，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古董。 “老板，这个壶怎么卖？”肖尧直接问店家。 “十万。”老板想都没想直接说。 “你怎么不去抢？”唐晓瞪着眼脱口而出。 “爱买不买。”店家牛气哄哄地说。 “怪不得你店里没人。”唐晓可不像肖尧那么迫切，也没有肖尧那么好脾气。 肖尧把唐晓拉到身后，对老板说：“刷卡。” “你想好了？”店家盯着肖尧问。 “想好了，但我需要知道它的来历。” 店家点头说：“付完钱我才能告诉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比肖尧还嚣张 听了店家过份的要求，肖尧也不气恼，拿出三叔送他的卡，也没还价，直接刷了十万块钱过去。 一旁的唐晓气得直翻白眼。 店家收了钱，这才悠悠地说：“这个壶是从诡秘之地流落出来的......” “骗鬼啊？”唐晓直接打断了他。 “我还能不能说了？”店家翻眼看向肖尧。 肖尧再次拉了拉唐晓，不让她说话，而后看向店家。 店家白了唐晓一眼才接着说：“这个紫砂壶是上一任仲裁庭长的随身佩物，据说这个壶冲出来的茶可清心明目，提升人们对大自然的感知，后来庭长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消失，这个壶才流落到此。” “是谁用什么方法把紫砂壶带出来的？”唐晓挑衅着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有人有方法。”店家也不示弱。 “骗子，给紫砂壶编个故事也这么不用心。”唐晓轻声说。 店家也不介意，反正都收过钱了，怎么说也由唐晓去。 店家递给前尧一张名片，笑吟吟地说：“帅哥很识货，能知道您的电话吗？如果我们有上新品了可以邀请您过目，看能不能入了您的法眼。” “不用了，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来看。”肖尧毫不犹豫地拒绝。 店家讪讪地点头。 唐晓在一旁讽道：“你是不是看他人傻钱多还想多骗几次？你们薅羊毛也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薅吧？” 店家只是唯唯喏喏地点头，却也不反驳，跟初见时的冷眼相对截然不同。 出了先秦古玩，唐晓才在肖尧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记，斥道：“你是不是傻？那个紫砂壶怎么可能这么贵？再说，怎么会有人能从诡秘之地带东西出来？” “我们不能不代表别人也不能。”肖尧反驳。 “人傻钱多。”唐晓知道争不过他，索性放弃了抵抗。 肖尧虽然嘴硬，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他想不明白爷爷是怎么把信息发给他的，不明白爷爷怎么知道他就站在先秦古玩，又怎么知道那个紫砂壶。 难道说爷爷有一个望远镜可以从诡秘之地看到原世界来？又或者短信是那个店家发的？ 肖尧压下心头的疑惑，笑了笑说：“宋欢喜欢喝茶，就送她吧！” 唐晓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对于肖家嫡孙来说，如果真的是买给心爱的人，花十万块钱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些酸酸的味道，更想知道，如果她看上一件器物，肖尧又舍得为她花多少。 两人把三层楼逛了个遍，肖尧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兵器，毕竟，这里能当作兵器的东西还是太少太少了，都是些字画茶壶之类的。 从环形楼下到广场上，两人在地摊前继续逛。 地摊上的东西跟环形楼上的比卖相确实差了些，这里的商品成色明显不如楼上。 淘客们淘到一两件文物通常的处理方法有两种，其一，拿到环形楼的某家店铺代卖；其二，自己摆摊售卖。 这里广场上的卖家大多是不认可店铺开出的价码，只好选择自己售卖了。 广场的一个角落，一块儿破布上摆了两个器物，一把黑色的短剑，一个颜色斑驳的玉镯。 肖尧怔怔看着那把黑色的短剑，眼神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那柄剑没有剑柄，通体黝黑，这不正是在大梦空间刺破他防御的黑色匕首吗？ 肖尧快步走过去，他要确认这匕首是不是大梦空间里那件。 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先肖尧一步蹲在了地摊前，他先是看了看那个玉镯，又看了看那把不带柄的匕首。 “这枚玉镯怎么卖？”年轻人笑问。 “玉镯一万。”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戴着一顶土掉渣的帽子，淡淡地说，似乎年轻人买不卖他都不会在意。 年轻人咧了咧嘴，把玉镯放回到地上，又看向那柄匕首。 “这个金属片呢？”年轻人问。 老板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金属片，这是一把匕首。” 年轻人轻啐一口说：“你以为小爷没见过匕首吗？” 老板解释说：“这是一种极罕见的合金，因为太难炼制，所以锻造师只锻造了一半便没能力制作下去了。” “加个手柄总不会太难吧？”年轻人不信。 老板又说：“这种金属太过锋锐，没有手柄配得上它，配上一个手柄，不出一天，一定会碎裂掉。” 年轻人叹道：“那我用手拿岂不是连手也会被它划伤？” 老板点头说：“没错。” “就是个废物嘛！你卖多少钱？”年轻人问。 “五十万，不还价，如果你买这把匕首了就把手镯送你。” “你抢钱啊？”年轻人呼地站了起来。 肖尧走过去，捡起年轻人丢下的金属片，仔细地感应着，翻来覆去地看，没错，跟大梦空间中见到那把无柄匕首一模一样。 他试着用匕首去刺破自己的手指，当然，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用元气强化过自己的手指，普通的匕首根本不可能刺破分毫。 毫无意外地，匕首过处，大片的血肉翻了起来，鲜血直流。 “你小心点儿。”唐晓赶紧扑上去，不知道从哪儿扯了块儿纱布给肖尧包扎着。 “我没事。”肖尧的脸上却是笑开了花，找到一把如此锋锐的匕首，自己受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小哥如果想要就付钱，不要不要乱动。”老板不满地看着肖尧。 “我要了。”肖尧毫不犹豫地说。 “等一下，好像是我先来的吧？”那个年轻人一脸的阴翳，他似是也看到了那匕首的锋锐。 肖尧盯着那年轻人说：“没错，是你先来的，不过你好像没说你想要吧？” “我们正在谈好不好？”年轻人狡辩。 肖尧看向老板，说：“五十万，这个匕首我要了。” 年轻人突然有些怒了，盯着老板说：“信不信我把你的摊掀了？让你以后别想在178号服务站卖东西？” 老板歉意地看看肖尧，就要把那些东西包起来递给年轻人。 肖尧一手挡住，盯着年轻人，冷冷地说：“你不觉得你过份了吗？” 年轻人突然笑了，凶相毕露地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崔阳是谁？在178号服务站还没人敢不卖我的面子。” “如果我不卖你面子呢？”肖尧盯着这个自称崔阳的，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很久没有见到比他还嚣张的年轻人了。 一旁的唐晓本来还不想肖尧与人起冲突，见这人竟然这么嚣张，她却突然安静下来，有人敢比肖尧还嚣张，这人是脑子长包了吗？ “那你的下半辈子恐怕得吃牢饭了。”崔阳淡淡地说。 “噢？这么厉害吗？” 崔阳见吓不到肖尧，恨恨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两个一身制服的警察赶了过来，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手提着警棍，衣衫不整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地痞。 两人先是来到崔阳面前，唯唯喏喏地说：“崔哥叫我们来有事儿吗？” 崔阳不耐烦地指了指肖尧和唐晓，说：“这俩人扰乱古玩市场的御序，那男的打断一只手，关到牢里去，女的送我住的地方。” 唐晓却是一点儿都不怕，她都开始笑了，这些小混混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个世界上能这么明目张胆把肖尧带走的警察还没出生呢。 两个警察听了崔阳的话，一脸凶相地转向肖尧，恶狠狠地说：“崔哥也敢惹，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着，两人一起抡起警棍向着肖尧便是砸来。 两人就像是崔阳的打手，不问前因后果便要动手打人，这哪是什么警察啊，比地痞还痞上几分。 肖尧轻弹了两下手指，两团火苗分别缠绕上了两个警察的拿警棍的手臂。 火苗化变为一个圆环，在他们胳膊上不断地旋转。 “啊！” “啊！” 两人来了个大合唱，几乎同时丢了警棍并惨叫出声。 他们拼了命地想把胳膊上的火苗圆环给拍掉，可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痛苦。 很快，一股股烤肉的味道弥散开来，围观的人群里还有人不断地抽着鼻子，呼吸着那淡淡的肉味。 “杀人了！快叫人啊！”一个警察凄厉地惨叫着。 崔阳的牙都咬得直响，他明白过来，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不过他还真不以为意，这里是他们的服务站，在这里还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他犹豫了下，再次拨通了手机，这次他打了两个电话。 “有本事你等着，这次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崔阳的威胁渐渐没了威势。 “小伙子，赶紧走吧！他们不好惹的。”周围有好心人劝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如果被崔阳的同伙报复就不好了。 “得罪谁也别得罪崔阳这伙人啊！” “是啊！老高头儿家里的姑娘不都被折磨得没有人形了？” “谁说不是，听说他们的背景是站长肖仁，谁敢惹他们啊！” “......” 肖尧静静地站着，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绑架 不多时，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警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人穿着便装，三十来岁，眼神很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另一个人穿着一身警服，从警服制式上看应该是个所长。 崔阳快走两步，来到那便装男子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肖尧听力过人，听出来那便装男子叫崔荣，是崔阳的哥哥。 所长眼神阴冷，来到肖尧面前，他看了眼还躺在地上不住哀号的两个警员，质问道：“他们是你伤的？” “是。” “作为超能者，你怎么能对普通人下死手？你以为你是超能者就可以置法律于不顾了？”所长先是给肖尧扣帽子。 肖尧懒得理他，也懒得听他废话，抬手啪啪两巴掌，在所长的左右脸都留下四个血红的指印。 “你......”所长脸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全没想到肖尧一言不合就动手，作为此处的所长，他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肖尧已经拿到了匕首，不想再在此处耽搁，摸出手机，把当初肖仁给他的生物认证码递给那位所长。 那两个警员可能不认识这些，一个所长是一定会认得的。 所长愣愣地看着肖尧的手机屏，全身一下子颤抖起来。肖仁来自五大家族的肖家，平日里他们才敢打着肖家的旗号为非作歹，现在肖仁的生物验证码在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那这个年轻人是谁？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年轻人也是肖家人。 “您是？”所长颤颤威威地问。 “肖尧。” 听到这个名字，所长想都没想，扑通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 肖尧一脚把他踢开，冷冷地说：“如果肖仁管不好这个服务站，我不介意换别人来管。” 所长直接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这里是肖家的势力范围，他丝毫不怀疑肖家的高层做得到。 “我一定向上汇报，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所长忙不迭地说。 肖尧指了指一旁的崔阳和崔荣，说：“他们是什么狗屁寒风社的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社团，别让我再听到还有寒风社的存在。” “这......”所长不得已抬起了头，一脸的为难。 “如果你能做到你就做，做不到就找你的领导去做，你的领导做不到就找更高层的领导去做，如果你们都做不到，我自己去做。”肖尧的声音更是冰冷。 他也是从人群的讨论声中知道这崔家二兄弟来自什么狗屁寒风社，他才不管这个社团有什么背景，现在得罪了他，他们也只能关门。 所长心下发狠，猛地点了点头，应道：“我一定办到。” 他太清楚，如果他办不到，那肖尧就要办他了，他的职业生涯都要结束了，他还会在乎什么寒风社？ 同时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真把寒风社给端了，说不定还能抱上一个比肖仁还粗的大腿，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种显而易见的结果面前，他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肖尧不理会崔家二兄弟，也不理会那个所长，转身给那个摊主付了五十万，然后带着匕首和手镯便要离去。 “且慢。”崔荣伸手拦住了肖尧的路。 “你找死？”肖尧被崔荣的勇气给气笑了。 崔荣咬了咬牙教训道：“寒风社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我想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不是你想拔就能拔得净的，我想和则两利的道理您应该懂。” 一旁的唐晓都被崔荣的勇气给逗笑了，她上前一步，盯着那个崔荣说：“你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肖家想让你们存在，如果有一天他们不想让你们存在了，你们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千万不要觉得是肖家需要你们，更不要觉得肖家灭不了你们。” 听了唐晓的话，崔荣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降低了姿态，说：“我想，我们能存在是因为我们有价值。” “价值？我不觉得你对我有价值。”肖尧想都没想，甚至都不想去了解一个社团有什么价值。 崔荣努力压下自己的火气，说：“当初建中心广场时候要占用居民耕地，官方出面进度太慢，我们的效率比官方要高很多，肖仁站长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我们来做，不出一个月，我们就干干净净地干完了。” 他似是在宣扬自己的功绩。 肖尧却只是笑笑，所谓的干干净净怎么可能。 他太清楚崔荣所谓的高效率是怎么来的，碰上钉子户了就来硬的，打砸抢加威胁，有几个钉子户能扛得住？有很多肖仁不好出面的事就都让这些寒风社成员去做，如果崔荣认为这就是自己必须存在的价值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最近几年，平民和五大家族的对立越来越严重，据说还有一个暗地里的组织，主要组织目标就是反对五大家族对联盟的控制。五大家族为了弱化对立，对于平民百姓推行了怀柔政策，很少去和平民硬碰硬。 而寒风社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逐渐壮大的。 “我不需要。”肖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崔荣说。 “你......”崔荣气得有些发抖了，他全身浮上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快冻成了冰块儿。 肖尧身后的唐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回肖尧是真的怒了，这崔荣见谈判不成，这是开始威胁他了。 肖尧心念动时，无数火焰凭空出现在崔荣周身，那冰冷的雾气生生被压制回他的体内。 其中一朵火焰落在了崔荣的胸口，就像一块儿烧红的烙铁放在了上面。 “啊！”崔荣仰天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这朵火焰会烧三天三夜，算是对你的教训，马上带你的寒风社滚出178号服务站，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肖尧冷冷地说完，一脚将崔荣踢开，拉着唐晓扬长而去。 一旁的崔阳吓得魂都飞了，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崔荣在他眼里就是个高手，四五十个特种都不是他的对手，死在他手下的超能者都有四五个了，要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随便得罪的一个人就这么大来头。 那人不仅轻松打败了崔荣，还要把他们寒风社连根给拔了，他到底得罪了什么大神啊！ 如果他不去跟肖尧抢匕首，如果他不那么嚣张，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悲的是，生命不能重来。 围观的人群乖乖地让开一条路，不少人兴奋地大叫着，开始给肖尧鼓掌。 寒风社仗着有肖仁站长撑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现在终于有人要对他们开刀了，普通居民怎么能不开心到大叫？ “打倒寒风社。” “肖家好样的。” “别让肖仁回来了。” “打倒黑恶势力。” “......” 人群大声地叫喊着。 出了古玩市场，肖尧把包裹打开，拿出那个模样丑陋的手镯，放在手心仔细地感应着。 片刻，他不由地惊到。手镯上有一丝淡淡的凉气进入他的身体，那凉气很淡，跟普通玉石的凉并不一样，可那凉气进入身体后却不会消散开去，而是会进入到人的身体里，不断地改变着人的体质。 凉气很淡，身体素质的改善也很细微，是以很难被人发现。 这手镯对人身体的改造属于循序渐进的，但最终的效果跟他用黑雾的效果一样，只是黑雾更霸道更快一些。 黑雾不适合唐晓，但这个手镯却很适合。 他把手镯递给唐晓，说：“送给你。” “这是赠品。”唐晓嘟起唇，有些不满。 “爱要不要。”肖尧就要收回去。 “送人的东西哪有再要回去的？”唐晓一把夺过去，戴在手上。 肖尧这才松了口气，说：“别取下来了。”他不想跟唐晓直说这个手镯的作用，是不想让唐晓误会什么，如果她喜欢就戴着，如果不喜欢丢掉也就丢掉了。 “有点儿丑，有机会你再送我一个好看的。”唐晓提要求。 “好好好！如果碰上了我就给你买。”肖尧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唐晓略有些委屈地瞪了他一眼，可想到自己昨天才利用过他，委屈就如冰雪般被感激的火苗冲散。 就在这时，唐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唐晓下意识地轻骂着：“这个死丫头，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你死哪儿去了？”唐晓把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在了欧阳天真身上。 “你是这丫头的什么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是谁？”唐晓的心一沉。 “这个叫欧阳天真的丫头被我们绑了，如果你想救她，就拿一百万现金过来，注意，别玩花样，要不然，我就把她分解了送到你家里去。”电话那头儿的男声威胁着。 肖尧一把抢过手机，沉声问：“你们别乱来，告诉我位置在哪儿，我们马上就过去。” “我们已经把位置发到这台手机上了，准备好了就打电话过来，我再说一遍，别耍花样。”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竟然有人敢绑了唐晓的助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用牛刀杀鸡 当明白过来欧阳天真被绑架了，唐晓的脸上立时挂上了泪珠，喃喃着：“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绑了天真？” 肖尧轻揽住唐晓的肩，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摸出手机拨了出去，这是他的地盘，他不管谁来管？ “老大。”电话那头儿传来秦双双的声音。 “他们出来了没？”肖尧沉声问。 “刚出来。” “有任务了，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秦双双的助理欧阳天真被绑架了，要赎金一百万，我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确保欧阳天真毫发无伤地回来。”肖尧急促地命令道。 “对方是谁？”秦双双问。 “不知道，你们要自己去查，稍后我把唐晓的电话转移到你的手机上，绑匪再打电话了你来接。”肖尧道。 “没问题。” “记住了，这件事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 肖尧这次是真的有些怒了，敢绑唐晓的助理，不管对方是谁，这场仗他是打定了。 挂了秦双双的电话，肖尧把绑匪交待的交易地址发了过去，又把唐晓的手机设置了呼叫转移，再有电话进来都会直接接入到秦双双的手机上。 如果只是普通的绑票，那秦双双的小队足够应付了，肖尧唯一担心的是对方有五大家族的背景，如果这次绑票目标是唐晓，那这场仗就大了。 不过他相信宁哲的电脑水平，再加上秦双双拥有的肖家最高情报权限，他们很快就能把敌人给挖出来，并且很快制定出营救方案来。 “小白。”肖尧对着空处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声音落时，小白直接落在了唐晓的肩头。 “你们先回宾馆，保护好她。”肖尧交待着。 “我跟你一起去。”唐晓带着哭腔说。 “给你哥打个电话，和他待在一起，欧阳天真的事儿交给我，我来搞定。”肖尧轻扶着唐晓的肩。 唐晓挣扎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成为肖尧的累赘，还不如回到宾馆里等消息。 在诡秘之地的出口处，秦双双面容冷酷地站在那里，就如一个铁血的将军迎接着凯旋归来的勇士。 田海、阿木、宁哲、李生四人相继而出。 四人看到秦双双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四人不约而同地红了眼圈，紧接着，四人又不约而同地抬起右拳和秦双双的右拳重重地击打在一起。 这是他们小队特殊的见面礼节。 “欢迎回来。”秦双双欣慰地说。 “吓死我们了，听唐晓说你留在了里面。”宁哲不满地说。 “她没有说错，我差点儿出不来了。”秦双双轻松地笑笑，好像诡秘之地里那二十多年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 宁哲凑上来问：“我建立了书店组织，还给后代们留下遗言让他们保护你，他们有没有照做啊？” “照做了。”秦双双点了点头，笑着说。她不想把黄莉莉的事讲给宁哲听，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阿木也接过话头说：“我也加入了书店，还给书店培养了杀手组织，他们有没有帮到你？” 李生也忙说：“我是书店的杀手总教官......” 对于原世界来说，离别只在昨天，可他们却都在诡秘之地过了一生，心理上，他们已经分开数十年了，始一见面，激动之情无法掩饰，总有说不完的话。 几人正说着话，秦双双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肖尧告诉她欧阳天真被绑架的消息。 这哥四个一听立时就火了，现在，在他们眼里，唐晓就是他们的小主人啊！小主人的助理都有人敢绑，这让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更重要的，他们在诡秘之地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谁见他们不得点头哈腰？始一回来就碰上这种事，他们不怒才怪。 “必须得教训他们，不管是谁。”田海咬着牙说。他在诡秘之地进入了一个没有枪械的时代，一个堂堂的狙击手竟然没有用武之地，这让他憋屈了几十年，而今归来，一肚子的怒火正无处发泄呢！ 秦双双沉声说：“我已经把所有已知信息发到了你们手机上，宁哲负责收集所有信息，包括敌人是谁，有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并且先制定一个营救草案出来。” “收到。”宁哲大声应着。 “你们几个各自准备，等我的营救计划。”秦双双吩咐着。 而后，秦双双打开自己的手机，登录肖家的情报网，向所有在178号服务站的情报人员和杀手下达了集结的命令，只要她的权限能调动的人她全都调动了起来。 开玩笑，连唐晓的助理都敢绑，秦双双可是把这次营救当成一场战争来打的。 她利用自己极高的权限，把三个小时内可以赶过来的攻击无人机都调了过来，所有三百公里的特战队也都奉命集结，并务必在三小时内赶到178号服务站。 终于下达完了命令，秦双双接到了肖继承的电话。 “丫头，你要干嘛？和谁开仗啊？”肖继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在进入诡秘之地前，秦双双和肖继承说话还会有些畏畏缩缩，可现在，她见过太多的大人物，也见过太多的大场面，几乎都能站在一个平视的角度和肖继承说话了。 “唐晓的助理欧阳天真被绑了，还是在178号服务站，我要把绑匪一网打尽。”秦双双自如地说。 “噢？”肖继承有些意外，一来是意外有绑匪这么大胆，二来也意外秦双双跟他说话的态度、语调都变得不同。 “绑匪身后的人是谁我还需要分析更多情报，初步判断有可能是李家的李梁，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确实需要投入较多的兵力才能确保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秦双双把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肖继承突然笑了，说：“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肖家和唐家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认可了唐晓是吗？” 秦双双讪讪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老大。” 肖继承想了想说：“杀鸡我就喜欢用牛刀，既然想玩儿那就玩得再大点儿，我给你派一百暗卫，B级特战队的调配权我都给你，整个情报部门为你提供支持，无人机和情报部门的杀手你就不要用了。” 秦双双有些呆住了，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行动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肖继承比她更大胆。 要知道，肖家的暗卫只有二百人，每个都是七阶巅峰的水平，这些人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有父母兄弟，每一个都有足以匹敌八阶武者的战力。 二百人合在一起真的就如钢铁洪流无坚不摧，以往，暗卫一直都掌控在肖继承手里，从没有人调配过暗卫，秦双双是肖继承之下第一人。 而今肖继承一下子把一半的暗卫力量都给了秦双双暂用。 肖家的B级特战队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整支特战队有五百人，虽然他们除了军官都是普通人，但你千万不能小看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们都配备有肖家最先进的单兵武器，防御铠甲和进攻火力完美匹配，完全是用科技碾压了超能力。 暗卫和B级特战队合在一起，别说是打碎一群绑匪，就是发动一场小型战争也足够用了。 在178号服务站郊区的一处废旧仓库里，崔荣正低着头站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前，中年人正是寒风社的社长周风。 周风轻敲着椅把，淡淡地问：“你说和你们冲突的人是肖尧？” “是。”崔荣不敢隐瞒，把古玩市场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还真是巧了，我正想找他的麻烦他就找上门来了。”周风阴阳怪气地说。 崔荣惊讶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周风。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会怕了他一个肖家的弃子？”周风哼道。 “他的超能力......”崔荣欲言又止。 周风不屑道：“主上已经给我调来了三十二位超能战士，另外还有三位顶级狙击手，我就不信还干不掉一个肖尧。” 崔荣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旋即他又皱起了眉头，问：“李家这是要和肖家开战吗？” 周风瞪了他一眼，斥道：“不知道的不要猜测，主上想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 崔荣讪讪地笑笑，点头应是。 周风还是没有忍住，叹了口气说：“主上喜欢唐晓，可唐晓竟然恬不知耻地和肖尧混到了一起，主上很生气，立誓要杀了肖尧，当然，如果碰上了唐晓一定不要伤了她，要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崔荣无奈地点了点头，李梁这是要争风吃醋啊！三十二位超能战士，还有三位顶级狙击手，这应该就是他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了吧？ 可对手一个是唐家大小姐，一个是肖家嫡孙，大人物们争个风，吃个醋不知道要多少普通老百姓跟着丧命，反正他们寒风社一定只是炮灰。 崔荣把这一切都压在心里，思索着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左右的，战局怎么样跟他们小小的寒风社还真没有什么关系。 崔荣开着车离开时，后视镜里看到有几个壮汉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孩儿正往仓库里走，他知道这种事儿寒风社以前没少做，也就没太在意，加快了速度离开仓库，他是一秒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肖尧在治安局 崔荣开着车离开仓库，他的弟弟崔阳就坐在车后座上。他把心中所想都讲给了自己的弟弟。 “哥，难道老大带了这么多超能战士也斗不过肖尧吗？”车后座的崔阳听了崔荣的描述不解地问。 崔荣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为肖尧不会摇人？你以为唐晓不会摇人？你以为他们俩在各自家族的地位会弱于李梁在李家的地位？” 崔阳听得直吞口水，半晌才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什么也不做，一会儿回去我就生病，直到他们双方战斗结束为止，五大家族的子弟争斗，根本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我们玩不起。”崔荣气道。 崔阳不同意大哥的观点，试探着问：“大哥，你也常说富贵险中求，难道我们就不能早点儿选边站？如果我们选的老大赢了，那我们岂不是就富贵了？” 崔荣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警告说：“我提醒你，这时候不要选边站，在李家、肖家和唐家眼里，我们就是蝼蚁，别想着什么渔翁得利的事，有利也轮不上我们。” “噢！”崔阳答应着，心里却不这么想，今天肖尧可是让他丢尽了颜面，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他必须要想办法找回来。 崔荣知道自己并没有说服这个傻弟弟，接着说：“你和人打仗，会带一群蝼蚁上场吗？不会的，如果他们需要炮灰，我们一定是顶在最前面的一群人。” 崔阳眼珠子不断地闪动着，哥哥并没有说服他，很多时候，他都听哥哥的，可这一次，他准备自己为自己做主，他想等自己实力强大了，有了自己的团队，那就谁也不用怕了，谁也别想再欺负他。 此时的肖尧徒步来到了178号服务站的治安局。 这里的治安局并不大，上千平的办公室只有八个办公人员，有两人在电脑前忙碌地敲着什么，还有五人则聚在一起聊着天，办公设施和人员的浪费可见一斑。 “你找谁？”一个制服男子站起身，盯着肖尧。 “我找你们局长。”肖尧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 那男子以为肖尧和局长熟识，也就没有再拦着，任由肖尧穿过长长的办公室，走进最里面的局长室门口。 局长室有一台长长的茶桌，有一面墙都摆着各种名贵的茶叶，局长此时正在电脑上和人聊着天，脸上不时流露出猥琐的笑。 “你干嘛的？”看到肖尧进来，局长拧了下眉心，不满地问。 “我就找你。” 肖尧自顾自地来到茶桌前坐下，又自顾自地泡上一壶茶。 局长是个老油条了，知道肖尧不是普通人，也能看出来他来者不善。 局长在肖尧对面坐了，陪着笑问：“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肖尧。” 局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过茶壶给肖尧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眼前这位说自己姓肖，他甚至都没想过去验证，如果他是真材实料的肖家人，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是冒充的，那他就别想走出治安局了。 他相信没人敢拿“肖家人”的身份来他这里行骗。 “不知道肖先生来此有何指教？”局长真真把恭敬做到了极致。 肖尧把手机摸出来，把肖仁给他的生物识别码递给局长。 局长表情滞了滞，一丝谄媚不可抑制地浮上脸颊，问：“以后您要接替肖仁站长吗？” 肖尧摇了摇头，说：“肖仁受了点儿伤，可能要晚些时日才能过来，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喝喝茶，聊聊天。” 局长身子后仰，大脑飞快地旋转着，言语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又低了些，说：“也好，我也有机会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 肖尧品了口茶，说：“我有个朋友今天被一伙儿匪人给绑了，不知道局长大人有没有听说。” 局长呼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等事儿？为什么没人报警？我这就去安排......” 肖尧知道他在作秀，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局长坐下来。 “我的人已经在行动了，可不敢劳您大驾。”肖尧略带嘲讽地说，如果等这帮治安人员赶过去，欧阳天真的坟头草都二尺高了。 局长喝了口茶，掩饰着内心的尴尬，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肖尧接着说：“本地最大的社团组织是寒风社吧？” “对，我们已经在收集他们的罪证，马上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局长信口开河着，眼珠子不断地转动，思索着究竟是不是寒风社惹到了肖尧头上。 肖尧才不信他的鬼话，面无表情地说：“你给寒风社社长联系一下，看是不是他们的人做的。” “我没有他们社长的电话啊！”局长忙不迭地否定。 “你觉得我会信吗？”肖尧冷笑一声，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治安局长的支持，寒风社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局长紧紧地咬着牙，犹豫数秒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他以前被关进来过一回，当时应该时留过电话的，我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局长煞有介事地在身后的文件柜里找了几分钟，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知道他和电话那头儿的人都说了什么，约莫两分钟的时间过去，局长挂断了电话。 再回到茶桌前时，他完全换了一副嘴脸，表情也渐渐冰冷下来。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绑架案是不是真有其事，但我敢肯定不是寒风社干的。”局长言之凿凿地说。 肖尧身体后仰，盯着这个变色龙局长，笑问：“是吗？” 局长自负地说：“那是当然，不知道你的人有没有准备好钱，有没有按绑匪的要求进行交易，我建议最好不要惹怒了绑匪，搞不好绑匪撕票的话就不好玩儿了。” “当然，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肖尧比局长还要自负。 肖尧还不知道秦双双拥有了发动一场小型战争的权力，饶是如此他依然相信秦双双能轻松解决这次人质危机。 就在这时，办公室一侧的电视墙突然亮了，整个电视被分成了十多个画面，画面上正是欧阳天真被绑架那个仓库的实时影像。 局长一脸的惊诧，想不明白电视怎么会自动打开。 肖尧却是清楚，这是苗玉出手了。 局长很快便平静下来，他走到电视屏幕前，盯着看了半晌，说：“寒风社出动了不下于五十个战斗人员，还有三名狙击手，你怎么跟他们斗？” 局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在他看来，电视屏幕能把狙击手的位置都暴露出来，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李梁派来的人接管了这次绑架，这是在向他炫肌肉来了。 “接着看戏吧！结局一定会让你意外的。”肖尧也安心地坐着。 在仓库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里，秦双双和宁哲终于把作战详细计划拟定了出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洪亮的“报告”声。 “进来。”秦双双面色沉凝地说。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推门而入，中年人朗声说：“暗卫楚旺报到。” “坐。”秦双双抬了抬眼皮，指了指一旁一把椅子。 楚旺乖乖地坐过去。 秦双双指了指宁哲面前的电脑屏幕，在上面划了三个圈，说：“这三个区域，共有二十一名超能者，让你的一百人全部投入战斗，二十一个人全都杀了。” 秦双双的语气入平淡，就像在和朋友聊天，张口就已经决定了二十一名超能者的生死。 楚旺拧了下眉，说：“我们有一百人，就是面对三百人的超能团队也能战而胜之，对付二十一个杂毛不用这么多人吧？” 秦双双没有看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想执行命令就回去吧！” 言语间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她下的命令不需要意见。 楚旺是一个职业军人，手下杀人无数，可此时他竟不由地觉得背脊生寒，他呼地站起身，行了个军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再没有质疑秦双双命令的勇气。 “去吧！记住，是二十一个超能者，如果有一个人活着就是你的失职。”秦双双补充了一句。 楚旺眼神坚定地应道：“明白。” 在他看来，他们一百个暗卫去杀二十一个杂毛，就跟去杀二十一只鸡没什么区别，如果还被他们跑掉一个，那暗卫真可以集体自杀了。 待得暗卫队长楚旺离去，又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特战队队长谢志报到。” “坐。”秦双双指了指楚旺刚刚坐过那个椅子。 谢志面无表情地坐了。 秦双双直接安排道：“你有三个任务，第一，派一百人把宾馆封锁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第二，派一百人对警察局进行军事封锁，擅闯者，杀；第三，剩下三百人把仓库包围了，从里面出来的人，除了欧了天真，一律射杀。” 谢志脸上肌肉抽搐着，不解地说：“我们不是保镖啊！去保护一个女人不合适吧？还有，射杀从仓库出来的人，我们自己的人进去也要射杀吗？如果不杀自己人，我们怎么分辨敌我？还有，听说敌方有三名狙击手，你们怎么解决狙击手？” 谢志见秦双双没有回答他，接着说：“你们是情报人员，对于作战计划和作战人员分配没有我们在行，不如把指挥权交给我，我来统筹安排，你的作战目的是保证欧阳天真的安全吧？这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秦双双的计划 见谢志还要继续说下去，秦双双紧蹙着眉，她抬头，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队长了，队长由副队长暂代，出去。” 最后“出去”两个字秦双双还加强了语气，丝毫没有要给他留脸面的意思。 谢志却突然笑了，说：“我接到的命令是来配合你执行一次任务，你只是个情报人员，你有什么资格撤消老大对我的任命？” 他口中的老大自然便是肖继承，这个家伙平日里就不怎么看得起肖家的情报人员，觉得那些人除了会纸上谈兵什么都不会，要说打仗，要说杀人，要说制定作战计划他们根本就是门外汉。 眼前就是一个情报人员，还是一个漂亮到过份的年轻女人，一看就是走了后门的人，很可能是跟某个高层滚了床单才站在这个位置上。 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吓唬两句一般也就不敢吱声了。 秦双双的右掌突然浮上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谢志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已然重重地拍在他的脸上。 随着“砰”的一声，谢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捂着脸，意外地转过头，盯着秦双双，怒道：“你敢打我？” 他还没意识到，他一个特战队的队长，怎么就没有躲开那看似平凡的一掌？ “打你怎么了？老大没有教你怎么服从命令的吗？”秦双双斥问。 “你不是我的老大。”谢志嘴硬。 “这次任务我是指挥官，所有不听命令的一律杀无赦。”秦双双的语调里突然全是杀气，全身的气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 完全就是七阶武者的水平。 谢志屏住了呼吸，拼命地吞了口吐沫，吓得颤抖了下，没敢再顶嘴。 眼前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杀了他，哪怕是肖继承来给他报仇，那也没他什么事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门外一直在等命令的副队长范胜突然看到军用手表浮现一行字：“到作战室来。” 他不明白自己的军用手表怎么会被当作手机来用，不过他还是乖乖地推门走进了作战室。 “你是范胜？”秦双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问。 “是。”范胜点了点头，大声应道，看都没看一旁的谢志。 “从现在开始，你升任队长。”秦双双直接说。 “是。”范胜什么也没问，也没问谢志犯了什么错。 “坐。”秦双双指了指身旁的那把椅子。 范胜乖乖地坐下等着秦双双分配任务。 秦双双把任务重新说了一遍。 “保证完成任务。”范胜朗声说。 “去吧！”秦双双说。 范胜没有询问任何问题，站起身便向外走，甚至都没有看一旁一脸惊诧的谢志。 “等一下。”秦双双罕见地语调柔和了些。 范胜站住，在原地来了个向后转，盯着秦双双。 “能不能控制住特战队？”秦双双笑着问。 范胜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谢志，然后又转向秦双双，坚定地说：“没问题，我会按规矩办事，不按规矩办事的就跟他一样。” 范胜可不傻，谢志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这家伙自以为在肖家高层有些关系，自以为自己的能力很强，自以为没人能替代得了他。 他曾提醒过谢志，这种自以为是早晚会出事儿的，可谢志根本不以为然。 范胜也是个聪明人，他猜到谢志很有可能便是自已的自以为是惹了祸。 秦双双欣慰地点了点头，摆手让范胜下去准备。 待得范胜离开了，苗玉的3D投影出现在作战室里。 她歪头盯着秦双双，说道：“你在肖尧面前跟只小猫似的，面对这帮双手沾满鲜血的军人怎么跟只野狼一样？” “这叫角色意识。”秦双双笑着。 “需要我做什么？”苗玉主动问。 “首先要解决三个狙击手，你有没有问题？”秦双双问。 “没问题。”苗玉毫不犹豫地应道。 秦双双提醒道：“欧阳天真方圆十米内有七名普通的战斗人员，你不能用微型炸弹引爆他们，否则可能会误伤欧阳天真。” 她和苗玉说话就像是朋友在聊天，却不像面对楚旺和范胜般那么铁血。 “没问题，我可以提供全天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实时影像，方便你们决策。”苗玉补充说。 秦双双轻敲着桌面说：“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我们怎么才会输掉？” 苗玉说：“我计算过，敌人一共五十六人，三十二人是超能者，如果这三十二人中有一名九阶武者，我们必输无疑，如果有一名八阶武者，我们会出现大面积伤亡，但局势仍然可控。” 秦双双想了想说：“如果面对八阶武者，百名暗卫可以稳胜，他们保护欧阳天真也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主要的漏洞在肖尧和唐晓身上。” 苗玉问：“你担心他们的目标是肖尧或者唐晓？” 秦双双回应说：“初步判断这些人的主子是李家的李梁，虽然李梁不是什么核心子弟，但也不可能为了钱来绑架，他的动机应该是报复，所以，他的目标不是唐晓就是肖尧，没理由是欧阳天真。” “报复？报复谁？”苗玉不太明白人类之间的复杂情感。 “报复那个打翻他醋坛子的人。”秦双双咯咯笑着。 苗玉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保护肖尧和唐晓？” “我已经让小灰灰去保护唐晓。” 苗玉惊讶地嚷嚷着：“你叫那只大灰狼小灰灰？” “有问题吗？”秦双双哼问。 “他可以幻化人形吗？要不然他怎么进得去宾馆？”苗玉不解地问。 秦双双笑道：“他本来就是人，紧张或者感受到危险时便会狼化，以前他有大多数时间都是狼，现在则很少会狼化了。” “化狼完全是被动的吗？”苗玉又问。 “以前是，现在已经可以随心而变了。”秦双双解释。 “他属于仲裁庭的吧？” “对，但小白赋予他了一项特殊技能，他也可以通过白雾自由出入诡秘之地了。”秦双双笑道。 “安排一下，一会儿我取了他点儿基因研究研究，想不明白这种基因的突变是怎么实现的，我很好奇，他从人变成狼的时候基因会变化吗？”苗玉说。 秦双双点了点头，自语着：“李家那群疯子不会真的派个八阶武者过来吧？” 八阶武者都在联盟部队里，除非是有伤在身才有可能退役，五大家族都会有一些假伤退的八阶武者，但数量都极为稀少，根本不会拿出来做绑票这种事儿。 如果晋阶了七阶武者，要么加入联盟部队，要么加入五大家族的私军，但五大家族的私军也被规定了二百人的上限，私军只有在家族遭受危机时才能调用。 像肖家这样把七阶暗卫直接投入服务站的事在联盟还是极为少见的，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引起两个家族的争端，甚至是引起家族战争。 “肖尧那儿怎么办？”苗玉问秦双双，毕竟她才是计划的整体制定者。 秦双双想了想说：“我给他调了一百人的特战队员，你再调用一些机械昆虫，杀死八阶武者不现实，但给肖尧创造逃跑的机会应该还是能够实现的。” “你也担心会有八阶武者去找他的麻烦？”苗玉问。 秦双双忧虑地点了点头，说：“其实最简单的是救回欧阳天真，我最担心的便是肖尧。” “要不要让他回来？”苗玉不满地说。 “不用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秦双双摇头。 “也就你这么没底限地惯着他。”苗玉哼道。 “你一个人工智能哪来这么多意见？”秦双双哭笑不得地问。 在她眼里，她是来保护肖尧的，不是给肖尧制定日常工作计划的，哪怕是肖尧非要不停地在大街上溜达，她也会派一队人保护，还不会提什么意见。 在唐晓所住的宾馆，一个相貌丑陋的年轻人静静地站在楼顶，他的意念覆盖了整栋楼，如果有危险人物靠近唐晓，他会立即出现在唐晓身边。 宾馆的安保队伍已经被替换掉了，宾馆的每层楼、宾馆外的大小街道都有特战队员值守，五公里内有可能的狙击点都被苗玉监控着，宾馆监控室也被肖家特战队员接管。 这些人最擅长的是战场攻杀，但平日里的主要任务还是保护肖家高层，所以，这些工作对他们来说都是小意思。 在治安局外的情形则有些不同，特战队员直接穿着作战服，荷枪实弹地实施了封楼，并在楼外十米设置隔离带，摆上军事隔离区的牌子。 但凡有靠近治安局大楼的都会被驱离，如果有人擅闯，这些铁血的军人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特战队员一个个面容冷酷，好像在告诉所有人，没有他们的允许，哪怕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来之前，新队长范胜就已经交待过了，他们这些人哪怕是打光了，死完了，也绝对不能让肖尧少一根头发，这是他们的使命，绝不能打折的使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营救开始 在局长办公室里，不仅仅是局长被吓到了，就连肖尧都有些吃惊。 肖尧没想到秦双双搞起了这么大的声势，杀几个绑匪杂毛也需要调动这么多人吗？ 片刻之后，他想明白了。 绑匪绑的是唐家的一个小助理，唐家还没动，但肖家却出动了暗卫和特战队员，就好像是肖家的尊严被践踏了。 傻子也看得出来肖家和唐家要通过联姻深度捆绑了，这几乎相当于是昭告天下。 念及此，肖尧不由地摸了摸鼻子，这么一来，他要是不娶唐晓会不会全天下的人都戳他脊梁骨？ 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弄假成真了。 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总不能现在让肖家的特战队和暗卫都退回去。 局长端起茶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恐惧，可他颤抖的手反倒将他内心的恐惧更鲜明地展现了出来。 “你还觉得我们没有胜算吗？”肖尧冷冷地盯着局长问。 局长颤抖的手把茶水都洒到了茶桌上，用同样颤抖的声音问：“绑架的只是唐家的一个小助理，肖家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唐晓是我的未婚妻，而欧阳天真是她的助理，你真的以为这事儿只是一个普通的绑架？”肖尧问。 局长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你们肖家就不怕李家报复吗？你们这些行为有可能会引起两个家族的战争。” 他太清楚，肖家一定查清楚了背后的始作俑者是李家李梁，才会计划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肖尧摇了摇头说：“你还没有看清楚局势，李家如果要发动战争，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肖家，而是肖家和唐家两个大家族，你觉得李家敢吗？” 局长深吸一口气，却屏住了没有呼出来，他想明白了，肖家做这些是拿准了李家不敢报复的。 肖尧见局长真的被吓住了，这才轻敲了敲椅把，说：“记住了，178号服务站是肖家的，不是李家的。” 局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知道这是肖尧在敲打他，要他站好队，肖尧现在就是杀了他也就杀了，跟拍死一只苍蝇没什么分别，肖尧之所以还留着他，那就是他还有用。 想通了这一层，局长放下心来，说：“因为诡秘之地的原因，各大家族在这里都有办事处，有些家族还扶植有小势力，虽在明面上还是肖家掌控，但这些年肖仁站长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局长这才开始缓缓把秘辛说了出来。 肖尧点头道：“肖家的特战队来了，连暗卫都来了，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局长点头道：“肖家准备加强在此处的力量了？” 肖尧哼道：“其他家族在这里设置办事处我没意见，哪怕是开办一家公司，扶植一个小势力也没关系，但一切都必须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绝不能有超出掌控的事情，连我未婚妻的助理都会在自家地盘上被绑，这种事绝不能容忍。” 局长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的汗，说：“老大放心，各大家族在这里的根基我心里有数，哪些产业属于哪些家族我也了然于胸，我以后一定把活干好了，只是......” 肖尧笑了笑说：“你的力量不够是吧？” 局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如果要震慑各方总得需要些武力的。” “我会给你派个助理过来，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他，他也解决不了你就直接找我。”肖尧说。 局长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喜意，却也有些隐忧。毕竟，再来个助理是来发号施令的还是来干活儿的？ 在仓库的一间办公室里，崔阳略躬着上身，唯唯诺诺地站在周风面前，脸上满是谄媚。 崔阳跟崔荣回到家后，怎么想都觉得只有尽早站队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于是他又偷偷地回到了仓库。 “你说你哥藏起来了？”周风微眯着眼。 “对，他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会被肖尧那孙子给端了。”肖阳直接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卖了。 “有句话说得好：选择大于努力，你哥很快就会明白他的选择多么愚蠢。”周风哼了一声说。 “对，我也觉得他蠢，可他就是不听。” “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你去领把枪，负责看守欧阳天真，记住，如果我没下命令你不能动她。”周风郑重地说。 “明白。”崔阳觉得自己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兴奋起来。 待得崔阳离开，周风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风，轻声自语：“来了不少人啊！来吧！来得越多越好。” 他的耳边飘来一阵苍蝇的嗡嗡声，他皱了下眉，体表升起淡淡的雾气，那苍蝇竟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个狙击点，一只苍蝇落在了狙击手的鼻尖，他刚赶走那只苍蝇，又是一只落在了他的耳朵上，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很快便有数十只苍蝇围着他，还有不少直接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不好，有问题。”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那所有的苍蝇竟然同时被引爆了，别小看那些苍蝇，一只苍蝇炸死一个普通人完全不在话下，几十上百只同时爆炸就很恐怖了。 三个狙击点同时发生了爆炸，三个狙击手连警报都没有发出便成了三堆肉泥。 一般的狙击手也大多只是身体素质好点儿的普通人，超能者很少愿意去没日没夜地练习射击，有那时间还不如磨炼一下超能力呢！ 可是对普通人来说，机械昆虫就是噩梦。 仓库的办公室里，周风冷笑着说：“终于来了吗？如果认为我们只是一群绑票的杂毛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话音落时，无数的机械昆虫向办公室飞来，说铺天盖地也不为过。 周风的四周出现大片的白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幻了些。那些机械昆虫一进入白雾的范围，竟然开始到处乱飞，就好像在白雾里迷失了方向。 一群又一群的昆虫开始爆炸，可爆炸的冲击力只是让白雾淡薄了些，并没有对周风构成伤害。 但昆虫太多了，不断地飞来又不断地爆炸。 周风身边的白雾更淡了，他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他早晚会被这些昆虫给耗死。 他拿出手机，给崔阳发了个短信，短信只有一个字：杀。 欧阳天真被绑在了把椅子上，嘴里被一块儿破布塞着，早就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而崔阳就站在椅子正后方，他看到周风发他的一个字短信，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虽然他平日里骄横惯了，可他还真没杀过人，甚至都没有把枪近距离地抵在一个人脑袋上。 但是为了飞黄腾达，为了投个好主子，为了让周风高看一眼，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欧阳天真的后脑。 “砰”的一声，枪响了。 一枚狙击子弹穿过仓库的玻璃，从崔阳左边太阳穴射入，令他半个脑袋都瞬间化为了血雾。 玻璃外，狙击手田海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手里还正抱着一把狙击枪。 他的脚下飞着两个飞盘，正是那两个飞盘托起了他的身体，如果仔细看，那些飞盘竟是有无数的机械昆虫组成的，那些机械昆虫飞在空中，完美地过滤了风的影响，让田海就像站在平地上一般。 在狙击枪的枪口处，还有两排机械昆虫组成了一个支架，完美地支起了狙击枪。 田海轻吹一声口哨，再次扣动了扳机。欧阳天真身后不远处，又是一名绑匪死掉。 田海有了苗玉的完美辅助，根本就不需要寻找狙击点，对他来说，只要找好狙击位置就行，哪怕那个位置是在空中也没有问题。 死了两个绑匪，其他人并没有逃掉，也没有惊慌失措，竟然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枪，同时对准了欧阳天真。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混混，如果只是普通的混混，此时早就趴在地上抱头喊饶命了。 仓库的顶上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一束强光从那被炸开的窟窿里照射进来，令得略显昏暗的仓库明若白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那些绑匪怔了下神，都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两道身影从那窟窿里一跃而下，速度极快，就像是最快的风。 来的人是杀手阿木和搏击高手李生。 两人都是六阶巅峰的超能者了，而围着欧阳天真那些绑匪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虽然身体强壮些，但在两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李生只是瞪了一个绑匪一眼，那绑匪竟然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双腿间屎尿横流。 而阿木只是抬了下手，不知道撒了些什么出去，就有三个绑匪眉心出现一个指肚大小的血洞，死得不能再死了。 办公室里的周风看着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却不为所动，他摸出一个特制的通话装置，淡漠地说：“分散突围吧！你们死后，你们的家人我会照看的，活得最久那个人，他的老婆孩子会得到一千万联盟币。” 说完，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白雾里，那些白雾越来越淡，最后竟然肉眼几不可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八阶打手 分散在仓库四处的三十二个超能者此时各展超能力，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有的人身高瞬间长到了三米，有的人直接兽化，变成了一只模样奇怪的猛兽，还有的人皮肤变成了树皮的样子，整个人就像一个树人...... 肖家的暗卫也在这时候到了，一百人的暗卫分成了十个小队，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特制的纳米皮肤，身体增强了力量和速度，就如十道钢铁洪流在仓库周围不断地纵横切割。 那三十二人的超能者队伍只要碰上这些钢铁洪流立即便会四分五裂，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这些超能者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欧阳天真被一个小队救了下来，正被保护着迅速离开仓库，赶往唐晓所住的宾馆。 其他的暗卫开始打扫战场，不断地将一个又一个超能者碾成肉泥。 此时的周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里，不断地在仓库周围转悠，貌似在寻找防守的漏洞。 他的周围始终漂浮着一大片的机械昆虫，不管他怎么隐匿行迹，那些昆虫都不会跟丢了。 有一个暗卫小队赶了过来，十个人向着那片白雾冲了过去，可当他们穿过白雾时，整齐的十人小队却跑向了十个方向，好像十个人就在那直径两三米的白雾里迷失了自己。 “老李头儿，你的小队退步了啊！”又是一个小队赶了过来，队长还调侃着刚刚散乱的队伍。 “有点儿邪门。”老李头儿不住地摇着头。 刚赶来的小队也整整齐齐地冲了进去，可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十个人散乱着出来。 秦双双通过苗玉传来的战斗画面知道了这一切，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淡淡地说：“诡异的空间超能力。” 苗玉接话说：“这种超能力极为罕见，但超能者寿命都不长，发动超能力的时间也有限度，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秦双双哼了一声说：“李梁还真是好算计，用这一个人就想拖住我们百人的暗卫，他太看得起这个周风了。” 苗玉道：“虽然他能把攻击力分散到无数个方向，但他自身多少还是会承受一些，分散也并不是无限的，要不要加大攻击力度？” 秦双双微眯了下眼，对着暗卫各小队发出了全力击杀的指令。 各小队没有再单纯地冲锋，而是把各种火球、冰锥扔了进去，各种冷兵器也几无差别地向白雾里扔，一轮攻击过后，苗玉出马，铺天盖地的机械蚊蝇飞进了白雾里，而后全部爆开，就如一个又一个的烟花。 肖尧刚刚接手的微型武器公司的仓库都被苗玉调空了，全都调到了178号服务站来，公司所有的生产任务都暂停，全力生产着具有远程引爆功能的机械昆虫。 这时候不是心疼钱的时候，也不是心疼资源的时候，再说，苗玉也不懂得心疼。 无穷无尽的机械昆虫飞进白雾然后爆开，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开去。 白雾里不时传出周风凄厉的惨叫，很显然，这些爆炸也并不是全无用处。 不到两分钟，那些白雾便散尽了，露出了全身千疮百孔的周风。 周风没有乞求饶命，也没有痛苦地哀号，而是静静地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残忍的笑。 “你笑什么？”李生走过去，在周风身上踹了一脚。 “晚了，都晚了，你们会后悔的。”周风哈哈笑着说。 “什么晚了？”李生问。 周风舔了舔带血的唇，说：“已经有八阶高手去杀肖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李生的表情浮现一瞬的慌乱，这丝慌乱却被周风捕捉到了。 周风盯着李生，哈哈笑着说：“我们这些人的使命就是把你们的有生力量都拖在这里，而杀肖尧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就在这时，有一大群的机械昆虫飞到周风面前，组成一个大大的音箱，音箱里传来秦双双的声音：“你们派了八阶武者来？” “当然，所以肖尧必死无疑。”周风嚣张地说。 “李梁没有资格调动八阶武者，所以，你们背后真正的主人不是李梁，而是李术。”秦双双通过音箱说。 “你......”周风见他的主子被人说破，一时间脸有些涨红。 “你知道我们肖家派了多少兵过来吗？”秦双双哼道。 “眼前这一百名暗卫就已经是肖尧所能调动的极限了，这恐怕还是他哭着求长辈求来的吧？我们绑架欧阳天真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们的最强战力吸引过来，好从容杀死肖尧。”周风丝毫没有临死前的觉悟。 秦双双笑了，然后问：“你觉得把我们的暗卫吸引到这里，肖尧就没有自保之力了是吗？” 周风哼道：“难道不是吗？反正你们的暗卫回援时候战斗肯定已经结束了。” “幼稚，杀了吧！”秦双双斥道。 “哈哈哈！有肖尧陪我，我也值了。”周风仰天长啸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想多了，我们还有五百特战队员在这里，八阶武者来了也没用。”秦双双说完，那机械昆虫组成的音箱便散去。 早有几个暗卫冲过来，把周风剁成了肉泥。 周风临死时，脸上的惊恐也没有散去，他实在无法想象，肖尧为什么能调动那么多特战队员，为了应付绑架案，有必要当成战争来打吗？ 可他已经不能再去通知他的主子了。 在治安局外，邱正元缓缓地迈动着步子，目标正是治安局。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地上的落叶随风而起。整个街道早就没了人影，只剩下了那一百名拉警戒线的特战队员和远远走来的邱正元。 邱正元分明走在长街上，可每一名特战队员都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就好像邱正元根本就不存在，他好像就是风的一部分。 他知道，他今天必须要把肖尧活着带回去，否则，他那年轻漂亮的老婆，还有可爱的七岁女儿都不可能再活着。 必须要做到，这是他的使命。 邱正元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比风要快。 “射击。”小队长下达了射击命令。 十个人组成的小队抬起步枪对着邱正元一起扣动了扳机。 可邱正元就好像拥有着钢筋铁骨，根本无视了那些子弹，子弹射到他的身上随即便掉落地面，没有一颗能射破他的皮肤。 “列队。”队长是一名四十岁的汉子，一双混浊的眼眸精芒大盛，他看出了来人的不同，立即下达了命令。 一百人立即密集地站在了一起，将整个街道堵死。他们每一个人都取出一杆两米来长的战枪，每一个人都眼神坚毅，胸怀死志，他们好像在用行动告诉邱正元，如果想过去，就杀死我们每一个人。 对付超能者，冷兵器开始复苏，很多时候比子弹要好用。 “杀！”整齐的喊杀声响彻了整条长街。 邱正元站在原地，一瞬间有些失神，曾几何时，他也是作战部队的一员，还是个连长，手下有一百多人，那次在月球背面作战，他的部下全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逃了回来。 他无数次地后悔自己没有和战友们死在一起，可他却没有勇气再次走上战场，因为他的连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只能以一名士兵的身份去和怪物们血拼，直到鲜血流尽。 有人说他怕死，他不愿承认。 于是，他开始夜以继日的修炼，希冀着有一日从七阶跃入八阶，好再上月球。 八阶武者的梦已经实现了，可他却选择留在李术身边做一名打手。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李术挽救了他，他要报恩，然后才能了无牵挂地上战场。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只有自己的战力更强才能更好地上阵杀敌。 可他总能梦到死去的战友跟他说：“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你就是怕死。” “立即散去，饶你们不死。”邱正元回过神来，厉声说。 “肖家特战队，只有战死的将，没有逃跑的兵。”其中一个兵大声回应。 邱正元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烫，这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却也激起了他的怒火，好像只有杀光了眼前的人才能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那就杀吧！” 邱正元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铁棍银光闪闪，就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 他向前一个猛冲，然后高高跃起，挥舞手中铁棍向前砸去，铁棍太快了，劈开了空气，传出了阵阵的音爆。 面对如此强敌，特战队员战意高昂，寸步未退，每一名队员的掌心突然多了一块儿巴掌大小的金属块儿。 随着队长一声“合”字喊出，一百块金属块就如一百块电磁铁，随着一阵电流闪过，它们竟合在了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 就在这时，邱正元的铁棒也到了。 闪着亮银光的铁棒重重地砸在了那巨大的金属盾牌上。 盾牌没动，但每一名特战队员体内都是气血翻涌，还有些身体稍弱些的已然虎口裂开、七窍渗血。 邱正元后退了数步才站稳，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那面巨大的盾牌，再次迈步向前。 他也看出来，这一百人也扛不住他的进攻，最多三次，这个战阵就会散了。 “不退。”队长再次高声喊道。 与此同时，肖尧已经收到了队长发出的示警短信，示意他马上离开，去仓库和暗卫汇合。 也只有暗卫可以抵御这个变态的邱正元。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战不退 122 肖尧当然不会在这时候逃走，哪怕是有危险也不会，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不会让人替他去死。 他走下治安局的办公室，走到百人特战队的前方，他怎么可能这时候抛下这个百人团队。 “你......”看到肖尧突然出现，队长一脸的焦急，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肖尧浅笑着问。 “这是我们的责任，死亦无憾。”队长朗声说。 肖尧没有理会他，说：“既然防不住那就冲锋吧！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肖尧只是一眼便看清了当下的形势。 听了肖尧的话，队长点了点头，大声喊道：“杀。” 一百人也齐声喊了声：“杀。” 一瞬间，一百个人的血液都倍看起来，每个人都散发着高昂的战意，面对强如八阶的敌人，自知不敌却也丝毫不惧。 那面巨大的盾牌又变回了巴掌大小的金属块儿，仅一瞬，那金属块儿化变为一杆杆战枪，每人一杆，在夜里依然散发着森然的寒光，令得远处从窗缝偷看的人吓得赶紧缩回头去。 一百人迈着整齐的步子悍然向前，虽然对面是一个八阶武者，虽然他们明知此去一定会有人死亡，但没有一人退。 百人的气势汇聚在一起，就好像在空中凝成一柄战锤，然后，战锤向着邱正元的胸口悍然击去。 邱正元眼神冰冷，丝毫不把眼前这一百个人放在眼里，可在那柄战锤出现的一瞬，他的眉头皱了皱，他感到自己的气息竟出现了那么一瞬的迟滞。 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了，好像血液也在这一刻凝滞下来不再流动。 邱正元冷哼一声，体内元气澎湃起来，随着元气的运转，他呼出一口浊气，恢复了正常，虽然对面是个百人团队，虽然对面每个人都配备了先进的战兵，可他依然不惧。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邱正元丢下一句话，整个人再次跃起，手中铁棍化为一片棍影，携着风雷之声从天而降。 他的身形并不怎么高大，可在每个人眼里，他好像就是那个高百丈的巨人，一百人的形体加在一起也没有他的大。 “砰砰砰”的声响传来，战阵里有十一人都瞬间萎靡下去，直接瘫软在地上。 还有八人虎口裂开，鲜血直流。 几乎每个人都在邱正元的气势下气血翻涌，还有不少人嘴角都溢出了鲜血，百人战阵里，没有一人是轻松的。 饶是如此，每个人的战意都愈燃愈烈，眼神中全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战。”一百人再次齐齐呐喊出声，虽然只有一个字，却喊出了气势，喊出了军威。 邱正元怒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支主要由普通人组成的特战队击退，这是一个八阶武者无法容忍的事情，更事关一个八阶高手的尊严。 在他眼里，如果其他八阶高手知道这件事，那他就会抬不起头来。 他眼神中的怜悯渐渐消退，因为逃离部队的愧疚很快转化为对军人的痛恨，他要将眼前这些军人的骄傲碾碎，让他们每个人都成为逃兵，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来承担“逃兵”这两个字带来的羞耻感。 之前出手，他都下意识地有所留手，这次，他要全力以赴。 “杀。”整支队伍再次高喊。 还有一战之力的特战队员迈步向前，迈过战友的伤体，迈向无法战胜的敌人。 八十九人对一人，双方再次撞在一起。 邱正元没有留手，砸出了自己最强一击。 这次他没有退，碰撞以后他站在了原地，铁棍过处，有三十一名特战队员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就如碰上了台风，战阵都被邱正元的气势冲击地有些凌乱。 队长手握长枪，脸色更加坚韧了。他大声地喊道：“不退。”然后，他独自向前奔去，目标正是邱正元。 “他要干什么？”肖尧心中不解。 很快，他明白了。 整个队伍以战阵迎敌都不是邱正元的对手，队长一个人何异于飞蛾扑火？ 队长就是那只飞蛾，邱正元就是那团火。 可这又如何？ 眼见邱正元的铁棍就要砸到队长了，队长手中长枪前刺，眼睛却闭了起来，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得偿所愿的笑。 铁棍砸在了他的头上，再坚硬的头颅又怎么扛得住八阶武者一棒？ 然而，令肖尧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队长的脑袋被砸碎的一瞬，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自队长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就像一枚超能手雷被引爆了。 肖尧突然有些明白，队长的身体就是一枚炸弹，而引线就是他的生命，当他死去，那炸弹就会被引爆，要死，也要拉敌人一起赴死。 这是肖家战士最荣耀的死法，也是他们不能被践踏的尊严。 肖尧的嗓子突然被什么哽住了，眼眶有些湿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队长的死只是开始，接下来，又有三个人手举长枪向着邱正元冲了过去。 三人的脸上满是视死如归的壮烈，丝毫没有惧意。 邱正元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可置信，他也是在军队的血水里泡过的人，也曾见惯了生死，但像肖家特战队这种集体大笑赴死的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的连队当初也有如此战意，也能不惧一切地拿生命去搏，那结果会不会不同？ 可紧接着，他的心颤了颤，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可能也就没有现在的老婆，也没有了漂亮的女儿，失去了人生最大的幸福，失去了生命本应该有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到了退，找机会再抓肖尧不迟。 可那三人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前，三人明知必死，脚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根本不像是要去赴死，而是要去抢一块儿宝玉。 接连三声“砰砰砰”，三个人被炸得连一块儿完整的骨头都没有留下，目的却并不是杀死敌人，而是给敌人造成一点儿伤害，给后来者带来生的希望。 邱正元并不好受，他身上的衣服已然破碎，说衣不蔽体也丝毫不为过，皮肤上已然有了些许血珠，有了外伤。 这些士兵根本不怕死，可杀死他们就像引爆了一枚高能手雷。 “先退走。”邱正元知道，他无法带走肖尧了。 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机械昆虫飞了过来，将邱正元团团围住。 “这些小爬虫也想阻我去路？会不会太儿戏了？”邱正元怒道。 “你试试看。”肖尧可是知道这些小爬虫的强大的。 肖尧话音落时，不少机械昆虫开始爆炸，一只机械昆虫的爆炸可能没有多大的威力，但是铺天盖地的昆虫爆炸就不同了，那些昆虫虽然都没办法爬到邱正元的身上，可它们的爆炸还是影响到了邱正元的行进速度，并且不断地消耗着他的元气。 那些机械昆虫混在一起就如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机械牢笼，将邱正元完全封死在里面，里面那一层机械昆虫爆炸了，外层的便又飞进去接着爆。 “退。”肖尧对特战队员下了命令。 特战队员看到这场面，也知道不用他们再牺牲下去了，机械没了可以再造，可人的命只有一回。 副队长来到肖尧身边，提醒道：“八阶武者的强大超出我们的想象，老大还是先离开吧！” “我和你们一起。”肖尧固执地坚持。 要走也要大家一起走，他不能看着别人为他而死。 “老大，别让我们的死没有意义。”副队长坚持着。 肖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我还没那么怕死。” “那我们一起撤。”副队长本想让肖尧独自离去，他们断后，现在看来，只有这样说这位肖尧才愿意离开这危险之地了。 肖尧想了想说：“也好。” 接下来，有人把受伤的战友缚在背上，剩下的人则把肖尧保护在中央快速向仓库方向奔去。 “留下来。”邱正元不甘的声音从金属牢笼里传出来。 肖尧冷哼一声，加快了离开的步子。他不傻，当然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邱正元的对手，有机械昆虫拦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愿意投靠你。”邱正元在密集的爆炸中竟选择了屈服。 “没骨头的东西，八阶高手又如何？我不需要。”肖尧霸气地说。 “我是八阶武者，如果我想离开，这些爬虫根本拦不住我，我只是不想付出代价。”邱正元大声说。 “那就付出你的代价好了。”肖尧最看不起这种战场的逃兵，打不过敌人便选择投降，这种人哪怕归附了也早晚会选择背叛。 说完，肖尧不再理会他，带着特战队员加速离去。 被困在金属牢笼里的邱正元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好像看到了老婆正躺在李术的身下轻轻地抽泣，自己的女儿正在沿街乞讨。 他知道，如果他死在这里，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发生。 “不，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这样想着，邱正元的周身金属光泽闪耀，整个人的皮肤都散发着金属光泽，就好像变成了一具机器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退敌 邱正元的周身金属光芒大盛，与此同时，他的速度突然飚了起来，整个人就如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对着围在四周的金属牢笼便是一通猛刺。 机械昆虫依然挡在他前进的路上，依然一片又一片地爆炸，气流一波又一波地冲击到邱正元的身上。 可这一切再也无法阻止此时的邱正元，他就如一颗流星，轻松破开了机械昆虫组成的机械牢笼，向着远方遁去。 一个八阶武者想逃，想拦下来确实太难太难了。 “万金妙术？”肖尧盯着邱正元离开的方向，喃喃着。他没想到李术竟然把万金妙术也传给了这个怕死的高手。 一旁的副队长想了想说：“他只是用万金妙术强化了身体强度和速度，应该不是完整版，如果我没猜错，他强行运转万金妙术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是完整版，他就不会离去，而是来跟我们拼命了。” 肖尧点了点头，也有些明悟。有术法加身的敌人太可怕，就像他运转原天经的时候，越阶而战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八阶的武者再运转万金妙术，从机械昆虫的围攻下走脱太正常不过。 万金妙术作为李家压箱底的功法自然不可能随便拿来给人修炼，此时，肖尧更加确认，刚刚邱正元所谓的归附不可能是真的，他修炼了万金妙术，要是再投了肖尧，别说是李术，就是李家也不会容忍。 即便是肖尧接受了邱正元的投诚，最终的结局一定是两家高层谈好一个条件，邱正元依然逃脱不了被李家绑回去的命运。 万金妙术对邱正元来说，看似是好事儿，其实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脱离李家。 回到秦双双临时搭建的指挥部，肖尧的脸一直沉着。 “怎么了？”秦双双笑问，此时的她已经掩去一脸的铁血，只剩下了温婉可人，就好像换了个人。 “邱正元逃了。”肖尧说。 “八阶武者没那么容易杀的。” “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一定不敢回去。” “你是说他还会留下来杀你？”秦双双蹙了下眉。 肖尧点了点头，说：“我也不能让特战队员一直保护着我。” “必须想办法把他引出来，杀掉。”秦双双发狠说。 “你来制定计划吧！不要用暗卫和特战队的人。”肖尧想起来那些悍然赴死的特战队员，实在不忍心这些人再为他去死。 秦双双摇头说：“想杀邱正元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那就让代价尽可能小，让苗玉升级一下田海的狙击枪，你也可以调用无人机群，我可以做饵，小白也要参与，总之，邱正元必须要死。”肖尧想起了那些为他去死的特战队员，他不能让那些人白死。 他把那些人的死都算在了邱正元的头上。 秦双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以前也有面对八阶武者的预案，我会调用最小人员伤亡的办法。” “我可以进来吗？”宋欢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肖尧和秦双双停了下来，同时看向门外。 秦双双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肖尧已然站起身向着门外跑去。 拉开门，宋欢红着眼圈站在门外。 肖尧一把将宋欢抱在怀里，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在他眼里，宋欢是一个女强人，很少会把自己的软弱展示给别人。 她只有在压力大到无法承受才会红了眼眶。 “你们先聊，我回避一下。”秦双双讪讪地笑笑，知趣地离开。 抱在一起的两人根本没人理会她。 “你怎么来了？”肖尧拉着宋欢的手，轻声问。 “就是想你了。”宋欢强挤出一个笑。 肖尧拉着宋欢坐下，盯着她的眼睛，轻抚着她的脸颊，笑道：“你看你，都瘦了。” “我研究了地道那人的基因......”宋欢从旖旎的氛围里挣脱出来说。 “那是个史前人吧？” “嗯！”宋欢点了点头。 “你的基因中也有些片段和他类似？”肖尧先宋欢一步说出来。 宋欢有些吃惊地盯着肖尧，显然没想到肖尧都已经知道了。 “是苗玉告诉你的？”片刻，她就想明白了缘由。 肖尧点头说：“她还说，我们的孩子有大概率会变得和史前人类一样。” 宋欢抽泣起来，紧紧地抓着肖尧的手，生怕一松开肖尧就从他指间溜走了。 曾经，她是那么确信肖尧对她的爱，可此时，她又担心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被肖尧抛弃。 她从小在肖家老宅里长大，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虽然衣食无忧，但她却从来都没有安全感。 她上学时候好好学习，成绩优秀，工作时候更是很快成为公司核心，不管做什么，她都努力做到最好。 她学会了讨好别人，学会了在尔虞我诈的肖家老宅里站稳脚跟。 她不断地思考自己究竟为谁而活，直到肖尧从北美回来，她突然发现她的生命里不能没有肖尧了，她可以失去一切，但绝不能离开肖尧，否则，她所努力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在肖尧眼里，宋欢是坚强的，很少有人看到她哭，可今天，在他面前，宋欢哭得像个孩子。 肖尧反抓住宋欢的手，说：“苗玉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基因编写技术已经获得了突破，不久以后，她就可以直接剔除你基因中那些特殊的片段。” 宋欢勇敢地抬起头，盯着肖尧的眼睛，忐忑地问：“你会嫌弃我吗？” 肖尧替宋欢拭去眼泪，笑道：“傻瓜，怎么会嫌弃你？我们还有两个选择，第一，不要孩子，第二，剔除了你基因中那些特殊的片段再要孩子，不论哪个选项都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宋欢深吸一口气，终于是破涕为笑。 肖尧想了想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的基因中会多了一些片段，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人为的。” 宋欢一怔，不断地思索着。 “如果是后天人为的，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也许你的基因中藏了一些秘密也说不定。”肖尧猜测着。 宋欢轻叹一声，说：“有没有可能我的父亲或母亲是史前人？” 肖尧摇头说：“这种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你的基因被人修改过，写入了某些信息。” 宋欢思索着，等着肖尧继续说下去。 肖尧接着说：“我会让苗玉尽快破译那些特殊片段。” 宋欢重重地点了点头，总算放下心来。 她小时候就在肖家老宅里长大，谁会在她的基因上动手脚？整个老宅里，恐怕也只有肖远征才有可能了。 如果真的是肖远征，那她眼下也只能忍着，甚至去查也要小心翼翼，别人不知道肖远征的可怕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肖尧见宋欢陷入沉思，从随身包里拿出那个从古玩市场淘来的紫砂壶，递给宋欢，说：“送你的。” 宋欢的脸上笑开了花，不管肖尧送的是什么她都会开心。她接过去小心在手里把玩着。 “据说这是从诡秘之地流出来的。”肖尧解释说。 “你信吗？”宋欢横了他一眼。 肖尧耸耸肩说：“我能感受到它的不凡，但不知道不凡在哪里，也不排除真的是从诡秘之地的产物。” 宋欢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茶桌，开始沏茶，究竟有什么不凡总得用了才知道。 茶汤卷入紫砂壶，很快茶香四溢而出，令人陶醉。 宋欢自己先品了一口，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似是有一团温暖的气体自她胃部四散开去，很快溢遍全身，让她通体舒泰。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感到自己的大脑清晰了很多，似乎思考的速度也加快了。 “咦？”宋欢突然轻咦出声。 “怎么了？”肖尧也口了一口，却没有什么感觉。 “我的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什么，想回忆时却忆不起来，就像知道自己做了梦却忆不起细节。”宋欢百思不得其解。 肖尧苦笑着摇头，说：“这个紫砂壶可能本就应该是你的。” 如果不是有爷爷的电话在前，他甚至都怀疑宋欢只是为了逗他开心罢了。 “我怀疑地道里那个圆形的彩虹是诡秘之地的另一个入口。”宋欢说出了另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 肖尧点了点头，说：“我也听子鸢说起过，但还没有验证，可以找合适的人从地道里穿过圆形彩虹，看他能不能进入诡秘之地，又从这里的白雾出来。” “这个事儿我来安排。”宋欢点头说。 “在这儿玩儿几天再走吧！不急着回去。”肖尧拉住宋欢的手。 “好多事儿。”宋欢略带歉意地说。 “这是命令。”肖尧见宋欢情绪转好，霸道了一些。 “你不讲道理的样子好帅。”宋欢罕见地调侃。 “我带你去见见唐晓。”肖尧突然说。 “我以什么身份见她？”宋欢歪头问。 “朋友呗！”肖尧脱口而出。 “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改天吧！”宋欢摇头。 “就是见个朋友。”肖尧不死心。 “就不！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宋欢毫不犹豫地再次摇头。 第一百二十章 杀死人工智能 肖尧想带宋欢去见唐晓，被宋欢拒绝了，他略有些慌乱地解释：“都说了我跟她只是相亲，没什么的。” 宋欢却说：“但唐晓可不一定这么想，她会吃醋的。” “爱吃就吃去，我又没准备真的娶她。”肖尧道。 “我还没准备好见她。” “还需要准备？” “如果我跟她掐起来你帮谁？”宋欢突然狡黠地问。 肖尧眨巴着眼睛说：“当然帮你。” “信口开河，谁信你。”宋欢否定着，心里却很开心。 肖尧挠挠头叉开了话题：“我想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城，你给推荐个名字。” “就叫尧城吧！在哪里建城？”宋欢瞪大着眼睛问。 “就在这里。”肖尧道。 宋欢倒抽一口冷气，不断地思索着这种可能性，毕竟这个地方太过特殊，要把诡秘之地的唯一入口垄断下来，势必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不满。 肖尧没等她回答，接着说：“我准备重新掌控178号服务站，毕竟这里是诡秘之地的入口，太过重要了，你留下来和秦双双一起制定个方案，把这里的人员再捋一捋。” 宋欢很快进入了角色，说：“你也确实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基地了，选这里也好。” “正有此意。”肖尧和宋欢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时间，宋欢和秦双双一起寻找合适的办公地址。最后，两人一致选中了寒风社曾经的办公大楼。 那栋楼高三十二层，数百万平方米的办公面积，就目前而言也足够基因研究所办公用了，另外，寒风社在郊区还自建了数十万平方米的仓库用于出租，现在也被宋欢接手。 寒风社的社员早就作鸟兽散，大楼也空了，仓库也再也无人管理，这些都被宋欢白白占了去。 坐在寒风大厦的电梯里，肖尧不解地问宋欢：“寒风社有这么大的规模吗？需要三十二层楼？” 宋欢摇头说：“寒风社只不过用了下面三层，上面的全都闲置着。” “那他们脑子抽风了？” “他们把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全都给控制下来，这栋楼其实是他们抢来的。”宋欢解释说。 “那我们用起来也心安理得。”肖尧笑了笑。 来到顶楼刚刚装修好的办公室，肖尧先是看到两个黑色的脑电头盔。 “这个是？”肖尧问。 “进入苗玉幻世界的外设装备。” 肖尧轻抚了抚头盔，头盔入手温热，不管什么天气，不至于让佩戴的人感到冰冷。 头盔所用材料是极为罕见的纳绒，做工也极为精细，真的可以称得上艺术品。 “进入幻世界要怎么收费？”肖尧问。 “目前定下的单次进入价格为一百九十九元，包月为五千九百九十九元，包年为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宋欢说。 肖尧倒抽一口冷气，问：“玩个游戏要花这么多钱的吗？谁会花这个钱啊？” 宋欢摇头说：“那可不是一个游戏，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沉迷其中，我们预测销售最多的将是包年。” “现在已经开始测试了吗？” 宋欢点了点头。 “找时间让我进去感受一下。”肖尧还不知道这个幻世界被苗玉和宋欢运营成了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苗玉的3D投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她的表情有些沉凝，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怎么了？”肖尧用调侃的语气问。 “你有一封邮件。” “一封邮件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每天都有很多邮件。”肖尧不明所以地问。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就是在你的一封邮件里觉醒的？”苗玉问。 “又来了一封？”肖尧突然屏住了呼吸，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同寻常。 苗玉点了点头。 肖尧赶紧跑到电脑旁，登录自己的邮箱。 果然，有一封未读静静地躺在邮箱里。 “能不能查到来源？”肖尧问苗玉，他可不敢贸然打开。 苗玉摇了摇头。 “会不会跟你觉醒那封邮件一样？”肖尧又问。 苗玉再次摇了摇头。 “那如果我打开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肖尧有些紧张，他和苗玉已经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两人互相信任，互相帮助，现在又来一封，谁也不知道打开这封邮件会发生什么。 他很清楚，这样一封不明来源的邮件不可能是一封普通的邮件，发件端只要在这个星球上苗玉都能查到，除非...... 就在这时，秦双双推门走了进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屋内三人这个表情，吓得乖乖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宋欢在一旁小声问：“如果打开来有可能是什么结果？” 苗玉想了想说：“第一种可能，它也是一个人工智能，但不可能马上拥有智慧，它也需要不断学习。” 宋欢想了想说：“那这不可怕，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儿，长成什么样我们可以干预，可以让它长成我们希望的样子，第二种可能呢？” 苗玉似是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说：“我出生时的程序只是一部分，并不完整，这是我另一半的程序，打开来，它会和我融合，让我变成另一个人。” 宋欢想了想说：“它有可能是你的记忆。” 苗玉委屈地说：“如果只是记忆我完全可以选择不与它融合，可我不想变成另一个人，我不想拥有不属于我的记忆。”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双双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插话说：“也有可能是域外文明发来的一个超级病毒，专门针对人工智能也说不定。” 几个都看向秦双双。 秦双双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问：“我说错了吗？” 苗玉接话说：“也存在这种可能，不过再可怕的病毒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最不济我可以退回幻世界里去。” 肖尧总结说：“如果它是另外一个人工智能，我们就把它圈养起来，如果它是苗玉的记忆，那苗玉可以不与它融合，如果它是外星人发来的病毒，那我们就与它战斗到底好了。” 宋欢点头说：“通过战斗我们也能更好地了解敌人。” 苗玉说：“那就放它出来。” 肖尧在众人注视下点开了那个邮件，邮件里是一串字符，肖尧只是点开了邮件，那些字符便如精灵一般跳动起来，很快便消失在电脑屏幕上。 “是病毒，专门针对人工智能的病毒。”苗玉惊讶道。 “你能杀死它吗？”肖尧问。 “目前还不能，它使用的语言很诡异，从来没见过。”苗玉沉声道。 “现在怎么办？”肖尧对病毒和人工智能并不太懂。 “我先退回幻世界里去，等我有应对方案了我会回来杀死它。”苗玉说。 “一个病毒有这么厉害吗？”肖尧惊讶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苗玉解决不了的电脑问题。 “除了仲裁庭，原世界和诡秘之地的知识我都具备，不可能有病毒能威胁到我，这个病毒的来源可能是仲裁庭，要么就是来源于地外文明，至少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苗玉肯定地说。 “又是仲裁庭吗？”肖尧咬了咬牙，有那么一个冲动要再次进入诡秘之地去。 “这个病毒很诡异，怎么杀死他我一时间也没有思路。”苗玉摇头。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肖尧关心地问。 “当然，在幻世界里我就是主宰，没人能把我怎么样。”苗玉自负说。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肖尧又问。 “你戴上脑电头盔就能进入幻世界，在幻世界里我们可以相见，只是我不能在原世界帮你了。”苗玉遗憾道。 说完这句话，苗玉的投影闪动了几下便黯淡下去。 苗玉离开后没多久，在一处秘密军事基地的地下室里，星空一处的电脑高手白云突然皱起了眉头。 “有人入侵我们的系统，正在删除我们的人工智能程序。”紧接着，他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谁？”房建国在一旁问。 “这个人很强，我一时半会儿还抓不到他。”白云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 “会不会是暗影？能入侵我们系统的人可不多。”房建国脸冷了下来。 “可能性不大，他还没有这个能力。”白云肯定地说。 房建国没有理会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 “房处，能接到你的电话真不容易啊！”电话那头儿是林三的声音。 “你们攻击了我们的系统？为什么？”房建国直接把帽子扣在了林三的头上。 林三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们也受到了攻击？” “什么叫‘也’。”房建国当然不相信林三的话。 林三哼道：“我没那么无聊去攻击你们的系统，我们也受到了攻击，所有智能程序全都无法运转。”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房建国哼问。 “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互相猜忌，而是共同努力找到敌人。”林三道。 “这件事没完，我马上便把你们做的龌龊事汇报到理事会，准备好应付理事长的狂风暴雨吧！”房建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甚至都不再等林三的解释。 挂了电话，房建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着：“不是星空二处？会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和林三的交易 不久之后，林三来到了肖尧的办公室。 他是一个军人，以军人标准的坐姿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散发着浩然的正气。 “林老大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肖尧给林三倒上一杯茶水问。 “我想跟你合作。”林三开门见山。 “你想要什么？”肖尧笑了，有人上门求合作，这样的客户当然不能放过。 林三说：“我想让我的人进入诡秘之地。” “我确实想过要把诡秘之地封起来，但现在还没有开始行动，你的人随时都可以进入。”对这个正气的军人，肖尧不想隐瞒什么。 林三怔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叹道：“诡秘之地应该有人专门针对我们星空二处，我们进入诡秘之地的战友有三分之二都死在了里面，这个战损太高了，比整体死亡率高了近二十倍，这很不正常。” 肖尧不解地说：“诡秘之地的时间线和我们不一样，进去前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个时间点上，这么高的死亡率，确实说明有组织在长期针对你们？” 林三点了点头，说：“我听说了你在里面的经历，知道你掌握的情报比一般人要多，说说看，我的敌人可能是谁。” 肖尧恍然，进入诡秘之地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三大势力高层秘辛的人很少，和三大势力高层都有接触的人就更少了。 他想了想说：“首先，你的敌人不可能是三大势力，他们在诡秘之地超然世外，不会看上你们零零散散进去的士兵，再说，每天进去的人都很多，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哪些人是星空二处的。” “是星空一处干的？”林三猜测着，也只有星空一处最了解他们二处的特工。 肖尧想了想说：“大概率是这样的，告诉你们的人，进去以后如果听云商贸的老板不是唐家的人，离他们越远越好，如果想生存就找书店和三水公司。” “听云商贸是星空一处的产业吧？”林三歪动了下脖子，突然带了些许的杀意，不久前他才和房建国在电话里吵了一通。 以前，两个部门虽有争斗，但还不至于生死相向，顶多就是吵吵架，斗斗嘴，政见不合，有分歧也很正常，但双方都守着一条底线，现在，星空一处已经开始突破底线了。 肖尧知道林三的杀意不是针对他，笑了笑说：“是，你们两个部门互相拆台就算了，还要在另一片空间互相伤害吗？” 林三却是脸色难看地没有说话。部门之间内卷本没什么，但如果生死相向就过界了。 不过林三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控制下自己的情绪，说：具体是不是星空一处干的，我回去会查清楚。” 肖尧对两个联盟部门的互相倾轧不感兴趣，岔开了话题说：“如果你想练兵，还有一个更好的地方。” “噢？”林三盯着他。 肖尧把一个脑电头盔递过去。 “这是什么？”林三问。 “一个游戏。”肖尧笑道。 “游戏里练兵？”林三有些不屑，联盟政府有太多沙盘推演、电脑模拟类的程序，但跟实战都相差甚远。 “戴上感受一下先。”肖尧一边劝着一边把另一个头盔戴在自己头上。 打开开关，一个女声出现在肖尧耳边：“请选择物种类型。” “本体进入。”肖尧直接说。 “请选择要进入的场景或直接指定。” 女声落时，眼前跳出八十一种场景类型，有城市，有沙漠，有草原，也有原始丛林。 肖尧选择了原始丛林，然后又跳出来十多个现实中存在的原始丛林，有亚马逊，有神农架，还有兴安岭，还有…… 肖尧看得头都大了，他直接放弃了选择，说：“神农架。” 话音落时，肖尧感到有一瞬的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清明，他发现自己已然进入了幻世界，地点正是神农架。 他的身边站着一脸惊诧的林三。 “你管这叫游戏？”林三盯着自己的右手，不断地握紧又松开。 “反正不是现实，你在这里死了就会立即回归原世界。”肖尧笑道。 林三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惊奇道：“竟然跟原世界一样。” 说着话，他抬起拳头，对着一块儿巨石砸去。 随着一声巨响，那块儿一立方米左右的巨石被他生生砸出一个拳洞。 林三皱了下眉，倒抽一口冷气说：“所有的感受都跟原世界一模一样，天哪！这是东方家开发出的游戏吗？” 在他的认知里，也只有东方家的游戏开发水平才可能达到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 肖尧摇了摇头说：“是我开发的。” “你？”林三不信。 肖尧不理会他的怀疑，接着说：“这个游戏装下了整个世界，你可以选择任意地点进行练兵，还可以任意选择你的敌人，让系统为你设定NPC就好。” “你打我一拳试试。”林三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肖尧直接摸出一把匕首，对着林三的手掌刺去。 林三想感受一下这具躯体的防御强度，也感受一下人在这里的痛感。 所以他没有躲，并且把防御降到了五阶武者的水平。 随着“噗”的一声响，肖尧的匕首刺穿了林三的右掌心，匕尖从他手背上透了出来。 林三紧咬着牙，看着鲜血一点点从他手掌滴落，脸上却满满都是兴奋，太真实了，跟原世界受伤时的感受一模一样，连痛感都没有丝毫的偏差，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在现实里。 “我们去前面看看。”林三把匕首拔出来递给肖尧，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辨识了一下方向，向远处行去。 肖尧也紧紧跟上。 “这里我曾经来过，这块儿巨石我也见过，天哪！这也太真实了。”来到幻世界后，见多识广的林三从没停止过惊讶。 “你们怎么收费？”林三急切地问，如果把他的队伍拉到这里来练兵，那也太合适了，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练兵场。 “我们回去再谈。”肖尧笑道。 “好，回去再谈。”林三兴奋道。 肖尧又带着林三在丛林里转悠了一会儿，看着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这才带着林三对着天空喊出了退出指令。 回到肖尧的办公室，林三摘了头盔，他突然愣住了，两人分明在游戏里度过了一个小时，可现实世界里，时间不过才过去三分钟。 “怎么可能？”林三脸上惊讶更甚，他已经被震惊得外焦内嫩了，自己都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平时的对练中他们总担心有人伤亡，这种心态不可避免地影响了训练的效果，这款游戏的真实程度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连受伤时鲜血流出的速度都丝毫不差。 如果把训练搬到这款游戏中去，那训练效果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最关键的是，游戏里的时间跟现实中并不同步，相差了几十倍，这还能节省很多的时间，用更短的时间让新兵形成战斗力。 “你觉得我应该收多少钱？”肖尧笑看着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林三问。 “这款游戏我买了，要多少钱？”林三发狠说。 “你想多了，这款游戏不卖。”肖尧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怎么才能进入？你们怎么收费？”林三发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曾经独自面对数百敌人的围攻，那次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肖尧指了指林三手里的头盔说：“一个头盔一万块，单次进入游戏的价格为一百九十九元，包月五千九百九十九，包年的话就是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你们抢钱啊？”林三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 肖尧却是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采购一百个头盔，再为一百人购买一年的服务费，也就六百万，对你们的军费支出来说这六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另外，想一想效果吧！” 林三渐渐平静下来，狠狠地咬了咬牙，说：“好，我这就回去打申请。” “等一下，还有一个打折的方案。”肖尧叫住了林三。 “噢？”林三好奇地盯着肖尧。 肖尧摸出那个用丝绸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无柄匕首，说：“给我配个手柄，进游戏的费用可以打折。” 林三接过匕首，轻轻地在自己指尖上划过，他的指尖竟然渗出一滴血来。 他腾得抬起头，盯着肖尧，说：“好匕首。” 肖尧说：“我知道联盟的仓库里有很多好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打造一个手柄。” “一百个头盔，一百人两年的使用权。”林三开出了条件。 “一百人两年就是一千多万，我只是让你给匕首配个手柄，你抢钱啊？”肖尧气道。 “谁有你这无良商人用游戏抢的钱多？”林三针锋相对。 “你可是星空二处的头儿，你这是来黑吃黑来了？”肖尧被林三给气笑了。 “一年半，不能再少了。”林三坚持着。 “你这是到菜市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再说，我还不知道你找的材料能不能让我满意！”肖尧斥道。 “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一年半，有没有意见？”林三又问。 “一年。”肖尧寸步不让。 “那就没得谈了。”林三把匕首递给肖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三岁的队长 肖尧接过去，大声斥道：“我这把匕首花五十万买的，你让我花八百万买个手柄？是我傻还是你傻？” 林三挠了挠头，说：“那你六十万卖给我吧！” “你看我像缺钱还是缺心眼？”肖尧立即否定，开玩笑，别说六十万，六百万他也不会卖。 “那卖匕首的根本不知道这把匕首的价值，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也有无数人抢着要。”林三恨恨地说。 两人争执了半天也没谈定价格，最后，肖尧摇了摇头说：“好好好，就按你所说，一百个头盔，一百人一年的服务期，我认栽了。” 林三脸上露出喜色，兴奋地说：“成交。” 旋即，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肖尧说的是一年，不是一年半。 他瞪了肖尧一眼，斥道：“你个奸商。” 不过他也没再争执什么，一百人一年的使用权，对他来说太珍贵了，另外，他相信他用到肖尧的地方还有很多，双方还有太多领域可以合作。 肖尧把匕首重又递给林三，说：“什么时候配好了手柄，我什么时候给你头盔，给你开一百个账号。” “这么信任我？”林三盯着肖尧，有些吃惊，这把匕首的价值可非同凡响，如果他拿走了不还回来，肖尧还能找他打一架去？ “如果信不过你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人可以信任了。”肖尧笑道。 林三为了一个陌生人都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昩了他一所匕首。 林三轻抚着匕刃，好奇地问：“我记得你说过要把诡秘之地控制起来？” 肖尧点头说：“诡秘之地在我肖家的地盘上，自然便是我肖家的东西，我也自然有权力决定谁能进入。” “恐怕没那么容易。”林三慎重道。 “如果诡秘之地出现在李家，你说李家会不会开放给所有人？”肖尧问。 林三摇了摇头。 肖尧笑了笑说：“免费期已经过了，现在我们要收费了。” “我们可以合作。”林三盯着肖尧的眼睛说。 “可以，你、我、唐家我们三方守住诡秘之地，想进去得给好处。”肖尧嘿嘿笑着说。 林三瞪了他一眼，说：“最关键的是要对进去的人进行资格审查，不能什么人都放进去，不能给钱就行，这个资格不是拿钱就能买来的。” 肖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像李家的人，还有星空一处那些对战友下黑手的人，再也别想进入诡秘之地了。 “具体的细则你找人跟宋欢来谈，她完全可以代表我。”肖尧笑着说。 “好，成交。”林三答应着，露出了欣慰的笑。 “还有件事需要你出些力。”肖尧想起那个还藏在暗中的邱正元，那可是八阶的武者，现在有星空二处的免费打手在，当然不能浪费了。 “什么事？”林三玩味地盯着肖尧，就像在看一个奸商。 肖尧简单把邱正元刺杀他的事说了，他也没有瞒着，直接告诉林三，那是个八阶武者。 林三想了想说：“如果没有三个以上的八阶武者，想活捉他很难。”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肖尧皱眉问。 林三摇了摇头说：“战场现在对八阶武者需求量很大，能留着还是要想办法留着。” “战场？月球吗？”肖尧问。现在的地球处于星球联盟的统治之下，内斗虽然不断，但还不至于需求大量的八阶武者。 林三摇了摇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毕竟这涉及到军事机密。他接着前面的问题说：“我可以提供两个八阶武者，你准备怎么捉邱正元？” “你把那两个人带给秦双双，目前的计划是她在做。”肖尧说。 “那你扮演什么角色？”林三不满地问。 “我是诱饵。”肖尧嘿嘿笑笑。 “告辞。”林三站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特战队员在城市广场设置了九个哨亭，将整个诡秘之地的入口全都纳入管控范围，但凡想进入诡秘之地的人必须要先向治安局提交申请，在通过申请之后才会予以放行。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一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站在隔离线外，大声地嚷嚷着。 “对啊！诡秘之地是天下所有人的，难道你们肖家想据为己有不成？” “我们大家闯进去，我看那些拿枪的敢不敢开枪。” “法不治众，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所有人都杀了。” “……” 接下来，约莫有一百多人真的越过隔离线向诡秘之地跑去。 范胜站在附近一个哨亭上，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一个狙击手射杀那个领头的人。 他接到的命令便是射杀一切试图闯入诡秘之地的人，他才不管闯岗的人是谁，也不管是多少人。 随着一声枪响，那个领头的脑袋立时化为了一蓬血雾，没脑袋的躯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安静了，所有正在奔向诡秘之地的人都愣在原地，没有人敢再往前冲。 人群里有人起哄：“我们一起走，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 可是人群却没有再次向前，相反，坠在后面的人开始有不少人偷偷地溜走，开玩笑，这些军人那黑洞洞的枪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进入诡秘之地的愿望都是强烈的，有些人本来就是拿了钱来闹事儿的，要是闹着闹着把小命闹没可就不好玩儿了。 起哄的人分明在人群深处，可是下一刻，一枚狙击子弹飞来，那人的脑袋也瞬间炸开，就如被炮仗炸开的西瓜。 “你们……”又一个人想说话，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变成了一片血雾。 精准射击，专打那些起哄的。 人群开始加速散去，再没有人敢聚集在诡秘之地附近。 “快走啊！肖家部队杀人了。” “逃啊！” “死人了！部队杀平民了。” “……” 范胜给所有执勤的部队都下达了死命令，不管是谁，只要没得到允许，擅闯者直接射杀。 他才不管什么舆论，那也不是他该管的。 又是一星期后，唐家派了三百名B级特战队来，领队的是个13岁的孩子，不过那孩子身高已经过一米八了，据说还是个五阶武者。 那孩子独自到肖尧的办公室里报到。 “你叫唐开宇？”肖尧盯着他那稚气未退的脸。 “是。” “毛还没长齐呢吧？”肖尧对唐家派来的领队真是有些不满。 唐开宇脸上肌肉抽搐着，说：“你不要小看人，要论打架你不定打得过我。” “哟！小崽子还上脸了。”肖尧在唐开宇后脑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唐开宇疼得直咧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去向范胜报到。”肖尧直接安排下去。 唐开宇不满地问：“我不应该找宋欢报到吗？我们也是B级特战队，为什么要归你们肖家的B级特战队管？” 肖尧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不满意可以带着你的特战队回去。”他用表情在告诉唐开宇，这里没有你们唐家一样转得起来。 “好，我去。”唐开宇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掉头回去。 待得唐开宇离开，肖尧有些吃惊地自语：“这孩子年纪不大还挺能忍。” 然后，他拿出手机，给唐济天拨了过去。 “最近忙啥呢？”肖尧问。 “家族让我负责越野车的销售，最近快忙疯了。”唐济天解释。 “那个唐开宇什么来头？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肖尧责备着。 犹豫了一会儿，唐济天略有些泄气地说：“本来我是想带队过去的，可爷爷不让，非要挑了唐开宇去。” “这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可能为你所用？我可不想教了个白眼狼出来，更不想给你培养了个敌人回去。”肖尧想得更多。 唐济天说：“他父亲是我四叔唐武，一直都在部队里，唐开宇是由爷爷亲自抚养长大的，据说那小子把我们家族的天剑四式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你可别小看他。” “你爷爷想培养他。”肖尧沉声说。 唐济天应道：“是的。” “要不要我把他弄死？”肖尧问。 “别，如果他与我作对，我不介意弄死他，但到目前为止，他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这样就弄死他有点儿过分了。”唐济天忙说。 “我明白了。” 挂了唐济天的电话，肖尧信步来到诡秘之地外，那里的一座岗楼上，范胜正在向唐开宇交代着什么。 唐开宇一直微弓着腰，显得极为谦恭，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 待得两人交谈完了，唐开宇转过身，脸上浮现一丝不满，也有些许的颓然。 这一幕并没有躲过肖尧的眼睛。 他走过去，站在唐开宇面前，笑看着他问：“范胜给你安排的什么工作？” 唐开宇做了半晌的表情管理，才说：“他让我去协助治安局长肃清服务站的危险因素，可我们是特战队员，拿我们当警察用有些不尊重人吧？” 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肖尧没理会唐开宇的抱怨，却是笑着问：“你知道范胜是怎么当上队长的吗？” “怎么当上的？”唐开宇不解地问。 肖尧说：“半个月前，他还只是个副队长，但是他的队长被免职了，他才得以转正。” “为什么？你想说什么？” 肖尧表情冷下来，说：“因为他的队长不听话，被免职了，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服从命令是首先要学会的，如果每一个小兵都想按自己的想法打仗，你觉得这支部队能打胜仗吗？” 唐开宇表情抽搐着，却没有说话。 “是不是还不服气？”肖尧笑问。 唐开宇别过脸去，不看肖尧。 “跟我来。”说着话，肖尧向服务站边缘的一处空地走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斗 在城郊的一块儿空地上，肖尧冷冷地盯着唐开宇，说：“你的胆子可真大。” 唐开宇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不怕我杀了你？”肖尧问。 “怕。” “那你还来？” “我觉得你不会杀我。”唐开宇显得少年老成。 “噢？为什么？”肖尧好奇地问。 “留着我才能让你的利益最大化，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唐开宇说。 “我不需要猪一般的队友，你必须证明你的价值才有资格和我并肩作战，懂？”肖尧居高临下地说。 “那我们打一架？”唐开宇自信地说。 “你是五阶，我是六阶，你敢向我挑战？”肖尧被逗笑了。 “又不是没打死过六阶。”唐开宇霸气地说。 肖尧微眯着眼，说：“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和你同阶一战。” 说着话，他调用体内的黑雾，不断地腐蚀他的躯体，直到身体强度从七阶降到了五阶的程度才停了下来。 然后，他盯着唐开宇说：“我只维持五阶武者的能量输出，如果多一丝就算我输，怎么样？” “好。”唐开宇拉开架势准备和肖尧大打一架。 来。肖尧也脱了外套。 “如果我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怎么办？”唐开宇自信爆棚地说，他一肚子的委屈早就想拉着肖尧打一架了。 “放心，如果我被你打死了不会有人找你寻仇的。”肖尧笑了。 他的话音落时，唐开宇的拳头已然携着风雷之势迅猛击来。 唐开宇拳牵着人，人随拳动，好像拳头才是一切的中心，才是速度最快的。 肖尧站在原地，抬起了左拳，拳尖上浮上九道火焰所化的拳影。 “砰”的一声响，唐开宇那携着风雷之势的一拳击打在肖尧的火焰拳影之上。 火焰拳影破碎，风雷之势尽消，两人的拳背撞在一起。 两人分别后退了三步。 “有意思。”肖尧这样说着，突然向着唐开宇甩出了八个火球，同时，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把三米长的巨大火焰镰刀，紧跟着火球削去。 火球似有灵性的不断旋转，封死了唐开宇所有的闪避空间，火焰镰刀握在肖尧手里，此时就如死神的镰刀，似乎就是为收割生命而生的。 唐开宇的眼神中战意高昂，他紧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崩碎体内一颗风雷珠，整个人不闪不避，身形突然暴涨到两米，整个人周围骤然出现无数的龙卷风，将那所有的火球淹没。 风足够大会将火吹灭，但风如果不够大，火就会越来越旺。 此时的火球就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显得渺小而无助。 风中还携带着无数的电弧，就如一条条雷电长龙向肖尧席卷过来。 从场面上看肖尧似是被碾压了。 “破。”随着一声暴喝。 肖尧扔出那八团火球瞬间爆开，火星四射，星星之火瞬间形成了燎原之势，将方圆十数米都变成了一片火域。 紧接着，那火焰镰刀降临，悍然削在唐开宇的后背上。 唐开宇闷哼一声趔趄着差点儿跌倒，他后背的衣服破碎，露出一身极具爆炸力的肌肉，肌肉上是一道血淋淋的刀印。 “精彩。”这时，掌声在二人身边响起。 肖尧转头看去，见林三竟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两人竟都没有察觉。 唐开宇警惕地盯着林三，拉起了要继续打架的架势。 “他是朋友，不是敌人。”肖尧笑了笑说。 “我输了，你很强。”唐开宇诚心说，脸上没有气馁，却全都是战意。 “你还没用你们唐家的天剑四式。”肖尧摇头。 “你也没有动用武器。”唐开宇说。 肖尧心里满是赞赏，十三岁的孩子，输了还能有这种心境很不容易。 “加入我们星空二处怎么样？”林三搓着手盯着唐开宇，怎么看怎么满意。 “你又来骗小孩子吗？”肖尧气道。 “怎么叫骗？我们星空二处有这么不济吗？”林三不满道。 唐开宇听说林三是星空二处的，一脸的警惕这才消退，作为唐家老爷子亲自带大的孩子，当然知道星空二处是什么组织。 他挠了挠头说：“这事儿太大，我得回去问我爷爷。” 林三在他后脑勺上狠狠地敲了一记，说：“刚刚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又装小孩子？” “疼。”唐开宇不满地嚷嚷，真的就像是个孩子。 肖尧都无语了，这个唐开宇也真不迂腐，把自己的优势利用得淋漓尽致。 林三晃了晃肩膀，盯着肖尧说：“要不我们俩也打一架？” “你得了吧！你一个八阶武者欺负我一个六阶吗？”肖尧嗤道。 看着两人聊天，唐开宇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肖尧走过去，笑道：“去养养伤吧！” “好，等我养好了我们再来打。”唐开宇就是个好战狂人。 “随时奉陪......记住，别以为肃清危险这个事儿很简单，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做不了。”肖尧说。 “为什么？”唐开宇仍不以为然。 肖尧对唐开宇还算满意，耐心地解释道：“一星期前，有人在诡秘之地闹事，鼓动几百号人想硬闯我们划出的禁区，治安局花了一周时间也没挖出来是谁干的，你还会觉得很简单吗？” 唐开宇怔住，一时间没有说话。 肖尧接着说：“各大家族或明或暗在这里都藏得有势力，要想把他们找出来不仅需要蛮力，还需要些脑子，如果不把他们肃清，闯禁区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停止。” 唐开宇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肖尧继续说：“记住，你们不是警察，不是来维护治安的，你们是战士，发现敌人就赶出去，不愿意走的就杀了，这是战争。” “明白。”听肖尧这么说，唐开宇心结顿开。 “先去领任务吧！不要小看了治安局长，他掌握的情报是你无法想象的，就看你能从他嘴里挖出来多少。”肖尧说。 “明白。” 唐开宇离开了，空旷的田野上只剩下了肖尧和林三。 “我的匕首准备好了？”肖尧搓着手，内心火热地问。 林三从随身包里摸出一个匕首，递给肖尧。 手柄显得很粗糙，只是方便手握住，甚至都不能被称为手柄，棱角依然分明，一点儿也不圆滑光滑，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剐伤。 “你们这工匠也太不上心了吧？”肖尧嫌弃道。 林三表情抽搐了下，说：“你以为很容易啊？我们整个仓库里就这块儿天外陨石炼出的金属能与你这破铁片匹配，工匠根本就没办法炼制，我们损坏了两台液压机，一台机床才做成这个样子。” 林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他发现自己在面对肖尧时太容易上火了。 肖尧勉为其难地接过去，拿在手上舞了两下，说：“感觉给你一百个头盔再送你一年的使用权限太亏了。” “你不会想赖账吧？”林三怒了。 “我还不会那么没品，愿赌服输。”肖尧装作失望的样子。 “奸商。”林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跟我找的两个八阶武者包括你自己吗？”肖尧突然问。 “你给的出场费可不够。”林三笑了。 “你缺钱？” “不缺。” “那你缺什么？”肖尧问。 “想要我给你当打手，你也得有足够的诚意才行。”林三道。 “算了，我相信我家双双，没有你也一定能完成任务，对了，你说过要和我还有唐家三方合作的，唐家好歹派了三百兵特战队员来，你的兵呢？”肖尧问。 林三说：“我带了两支七人小队，全都是七阶武者。” “太抠门了吧？唐家派了三百人，你只来十四个人？”肖尧嘴里不满，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星空二处的十四个七阶他可是知道战力的，如果十四人和唐家的三百人对战，他相信胜利的一定是星空二处。 林三不理会肖尧的嘴脸，说：“我们这十四个人会作为机动力量，哪里有缺口就去哪里补，你放心，我们不会比唐家的力量弱。” “这十四人不包含那两名八阶吧？”肖尧慎重地问，这个问题很重要。 林三摇头说：“当然不包括，星空二处的八阶武者也是有数的，他们完成这次任务还要返回基地去。” “我还以为他们也会留下来呢！”肖尧小声嘀咕着。 “你想多了。”林三嗤道。 两人正斗着嘴，肖尧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手机，看到是宋欢的电话。 “怎么了？想我了？”肖尧也不避一脸僵硬的林三。 “林伯来了，在你办公室，你回来一趟？”宋欢说。 “好。”肖尧答应着。 挂了电话，他又转向林三，说：“林伯来了，要不要去会会他？” “如果他是外星人我还有点儿兴趣。”林三摇头。 “我怀疑他们的克隆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要不要一起去诈他一下？”肖尧笑问。 林三眸子转动，右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这个倒可以考虑一下。” 肖尧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在007号黑暗森林我到林伯时的场景，林伯的气场太强大了，压迫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有林三在，他也可以扯一扯星空二号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