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91》 第1章 挽狂澜于既倒 第1章挽狂澜于既倒 “乡亲们，县里给咱村下了通知，说是溪云水库已经逼近警戒水位，随时都有溃坝的危险，让咱们大伙尽快撤离，这走还是不走，大家伙议一议。” “走？往哪走？俺们老刘家祖祖辈辈在溪安村生活了几十年，你让俺们家这十几口子人往哪走？要走你们走，俺不走！” “二哥，少说两句，村长又没非让你走，这不是讨论呢嘛，不过村长啊，俺老朱的意思也一样，走是不用走的，哪年夏汛溪云水库不涨水？咱们虽然都是庄稼汉，可也不能被几场雨就把胆子吓破了不是？” “就是就是，俺听大富哥的！” “俺也听，大富哥不走俺就不走！” 陈浪被嘈杂的争吵声惊醒，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昏暗屋子的角落里，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且这些人他全部都认识。 刘二大爷，大富叔，李家嫂子，赵大婶，吕家媳妇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穿透尘封的记忆，涌入了陈浪的脑海中，他的目光扫过墙壁上挂着的日历，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1991年7月9日。 嘶！ 陈浪倒吸一口凉气，他明明记得自己正以执行总裁身份，在市值百亿的公司上市庆功宴上演讲，结果忽然眼前一黑，再醒过来时就躺在这个屋子里了。 阔别故土三十载，此时此刻，万千情绪涌入心头，竟令他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咔嚓！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暴雨瓢泼，就好像在给陈浪波涛汹涌的内心配乐。 恍惚间，他看见一道苍老的身影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走到了长条桌的最前方。 “老村长！” “老村长，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他李大爷，俺们全家老小可全都指望您拿主意了！” 随着那位老人的起身，类似的声音便此起彼伏，仿佛有他在，大家就有了主心骨一样。 老村长收起烟袋锅子，用浑浊的眼睛扫视着众人，一向慈祥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异常凝重的表情，沉重开口道：“乡亲们，政府不会害咱们的，这雨你们也都看到了，怪得很呀” 咔嚓！ 昏暗的屋子里闪过片刻的白昼，紧接着就是一道惊雷，像是在为老村长的话做注解。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很快就变得人心惶惶，大家铁青着脸，交头接耳的交流着，老村长的话不无道理，可真想到走这个字，又有一万个不情愿。 故土难舍啊！ 陈浪听着老村长的话，脑海中忽然开始闪回那痛苦又惨烈的回忆片段，胸口隐隐作痛，他的脸色也变的惨白，那是极度惊恐下才会有的表情。 他焦急的四处张望，用视线寻找着村部里的那面老式挂钟，他必须要知道确切的时间！ 终于，在老村长身后的墙壁上，陈浪找到了挂钟，他眯起眼睛，努力在昏暗中辨认着指针的位置。 ——18点23分15秒。 “嘶！”陈浪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村长，俺，俺不是不信您，可这黑灯瞎火的，又下着暴雨，怎么走啊？”刘二苦着脸。 老村长转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先顾人，二子，你跟村长一起去，挨家挨户叫人，先到后山溪云庙避一晚。” 刘二犹豫不决。 “二子！”老村长一声爆喝。 坐在刘二身旁的朱大富忽然起身，笑容和煦的劝道：“老村长，您别急，这雨连下了三天，也该停了，现在天这么黑，山上泥湿路滑，不安全啊” “依我看，就算要走，也得等天亮再说，毕竟还有老人和孩子呢。” “是啊，老村长，就听大富哥的。” “这么大的雨，天又黑，谁敢上山啊？” 有不少人附和着朱大富的说法，老村长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 “不行！”陈浪猛的从角落中站起来，大吼道：“必须现在就上山！马上！”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恐惧，因为那场由水库溃坝引起的洪水就在这一天的夜里摧毁了整座溪安村，村民死伤无数，其中就包括陈浪的父母和幼妹！ 陈浪虽然逃出生天，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流落异乡，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十几年后才事业小成，渐渐摆脱了困境。 再后来，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成了亿万富翁，可那场在他记忆里翻涌了三十年的洪水好像从来都没有褪去，每当午夜梦回，他就会想起那个凄凉的雨夜。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诧异。 这溪安村最大的混世魔王，怎么就转了性了？ 朱大富眼神一冷，怒道：“陈浪，坐下，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是替我爹来的，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陈浪梗起脖子。 “笑话！别说你，就是你爹坐在这，也没有说话的份！”朱大富骂道。 “事关全村的人命安全，我就得说话！”陈浪寸步不让。 “操，王八犊子，你皮痒找打是？”朱大富脱下一只胶鞋拿在手里，冲了过来。 陈浪一米八五的高大个头，怎么会怕他，拿胳膊一抗，提起膝盖顶在了朱大富的肚子上，把这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刚才朱大富要揍陈浪没人拦着，这会陈康把朱大富撞翻在地，却扑上来很多人拦住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混小子，都敢跟长辈动手了。” 陈浪根本不想理他们，目光灼灼的看向老村长，乞求道：“李爷爷，求您了，下命令。” 老村长神情动容，因为他在陈浪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到过的赤诚。 朱大富捂着剧痛的肚子，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活像一只被翻了盖的王八，他大骂道：“崽子，老子就不走，我看村里谁敢走？” 他是溪安村最大的富户，哪家哪户没受过他的恩惠啊？所以他这么一吼，老村长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 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坚持不走，就一定会影响很多村民不走，何况这个坚持的人是朱大富呢？ 陈浪又瞥了一眼挂钟。 ——18时27分33秒。 “老村长，交给我。”陈浪奋力挣脱搂着拽着他的人。 “去”老村长目光深邃。 屋子里的人全都惊骇不已，心想老村长怎么敢把这件事交给陈浪啊？ 陈浪拉开村部的木门，狂风卷席着暴躁的雨水，只一瞬间，就将他淋了个透，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冲进了雨夜中，身后的咒骂声渐渐被风雨淹没。 陈浪在暴雨中狂奔，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到了家门口，甚至来不及走门，直接翻身跳了进去，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娘！娘！” 不多时，就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胖妇女，她就是陈浪的母亲孙桂珍。 孙桂珍站在门口，也不说话，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感。 “妈，老村长说溪云水库要溃坝了！赶紧带着囡囡去后山的溪云庙！”陈浪喊道。 他知道母亲不信任自己，但却不能不信老村长。 孙桂珍一下慌了神，正要问话，儿子已经从院墙又翻了出去，急迫的向别家跑去了。 “他爹，他爹”孙桂珍惊叫着往屋里跑去。 陈浪风风火火的跳进了住在自家隔壁的死党吕强家，也不喊人，直奔猪圈而去，一脚踹开了圈门，打头的老母猪像是有灵性一样，感激的看了陈浪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家族夺路狂奔而去。 这就是陈浪的办法，动物对于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都有一种诡异的直觉，他只要放跑了各家的家畜，村民们自然会跟着它们往高处跑。 虽然肯定会遭人恨，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村人的性命就攥在他的手上！ 果不其然，猪群慌乱的叫声将吕强一家人全都引了出来。 一个足有两百多斤的青年跑出门口，正是陈浪的死党吕强，他破口大骂：“小浪，你他妈疯了，放俺家猪干鸡毛！” “小胖，你信不信我？”陈浪喘着粗气。 “说！”吕强拦住了抄起镐把准备往陈浪脑袋上抡的父亲。 “老村长说溪云水库要溃坝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吕叔，快跟着你家的猪往高处跑！”陈浪表情狰狞。 “你个小兔崽子！嘴里就从来没有一句实话！”吕强父亲根本不信。 吕强夺过父亲手里的镐把，跳到猪圈前，说道：“我跟你一起！” “行！”陈浪没时间感动，带着吕强往下一户人家跑去。 不一会的功夫，村子的窄路上就挤满了各种逃亡的家畜，猪马牛羊混作一团，鸡飞狗跳，后面还跟着各家各户的大人小孩，每个人都在咒骂陈浪和吕强，但已经没功夫找两人算账了。 陈浪转头看着往后山跑去的家畜和村民，在心里狂喊：“跑啊！快跑啊！” 想着想着，他的泪水就流了下来，跟满脸雨水融为一体。 什么荣华富贵，他都可以抛弃，只要父母和妹妹能够活下来，只要大家伙都能够活下来！ 第3章 赤子之心 第3章赤子之心 “老天爷，你还让不让俺们这些苦哈哈的农民活啊！” “呜呜呜，俺的家，俺的地呦！” “啊啊！！都别拦着俺，让俺跳下去摔死！” 几十户村民站在山壁上往下眺望，溪安村中的上百座房屋被生生的从地表抹去，剩下的断壁残垣也都淹没在了浑浊的洪水中。 家，没了！地，也没了！ 祖祖辈辈安居在溪安村的村民们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哭嚎一片，声嘶力竭的斥责着命运的不公和老天爷的无情。 此时已经第二天的早上7点钟，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终于停歇。 阴云散去，雨后初晴，山中一片滴翠，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生机。 哒哒哒！ 老村长奋力的敲击着用树枝做成的拐棍！ 村民们转头看向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都哭什么？天大地大，生命最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俺一个71岁的孤老头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老村长用干哑的嗓子吼道。 村民们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但每张脸上的神情却逐渐坚毅了起来，只要活着，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这时，溪安村的现任村长黄德福从山道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的神色，嘴里喊着：“老村长，老村长！” 扑通！ 他跑得太快，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了泥地中，可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爬起来，跑到老村长身旁，喘着粗气喊道：“都，都，都在！” “好好说话。”老村长不怒自威。 黄德福缓了口气，热泪盈眶的喊道：“老村长，溪安村一百二十三户，共三百七十六人，都在山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老村长老泪纵横：“太，太好了” 村民们开心的手舞足蹈，一个个都好像幼稚的孩童。 老村长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逡巡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一棵树下的陈浪，脸色淡然，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乡亲们，俺们溪安村全体村民能幸免于难，要感谢谁啊？”老村长忽然问道。 村民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纷纷把目光扫向了陈浪和吕强，这下好了，倒把陈浪臊了个大红脸。 刘二出了名的耿直性格，二话不说就走到陈浪和吕强面前，瓮声瓮气道：“陈家大侄子，二大爷谢谢你了！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二大爷的地方，就言语一声。” 刘二是溪安村的坐地户，一家十几口，如果没有陈浪，他老刘家就要绝户了。 有了刘二的榜样作用，其他村民也不再犹豫，纷纷上前感谢陈浪。 “小浪，谢谢你救了俺家小兵啊！俺老刘给你磕头了！” “陈浪，回头俺就联系俺大舅，让他在城里给你安排个工作！” “小浪呀，今年19了？也是大小伙子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三婶帮你牵牵线？” “陈家小子，要不是你把俺家养的唯一一只牛犊子给放跑了，俺娘可能真就出不来了，俺欠你一条命” 刚刚才经历了洪灾的村民们好像在陈浪身上找到了情感的宣泄口，都把自己最淳朴最真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陈浪坐在树下，不断的跟长辈们点头，不是他不懂事，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就跟散架了一样，又酸又疼，还一阵冷一阵热的，嗓子也哑了，火辣辣的疼。 所有村民都放下了对陈浪的成见，唯独朱大富没有上前，他看着仿佛众星捧月一般的陈浪，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大富，去给陈浪道歉。”老村长说道。 “我，我不道歉，凭什么！”朱大富犯了倔脾气。 他现在明白那种心情是什么了，是嫉妒、畏惧和难堪的混合体，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陈浪。 “你说凭什么？就凭陈浪救了你们爷俩的命，快点去！”老村长使劲敲着拐杖。 朱大富忽然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那目光里尽是嘲讽和不屑，他拗不过大伙，只好耷拉着脑袋走上前，甩下一句：“陈浪，大富叔向你道歉了” “大富，你他妈好好说话，别让老子瞧不起你！”刘二义愤填膺。 “”朱大富舔了舔嘴唇，终于还是屈服了：“小浪，对不起，大富叔不应该那么蛮横，更不应该掐你脖子。” 老村长满意的走上前来，问道：“小浪，你说说，俺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一双双眼睛看了过来，每个人都在等着陈浪发话，一个昨天以前还是混世魔王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大家心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陈浪在刘二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嘶哑着开口：“老村长，大伙都折腾一夜了，需要赶紧休息，山那边的白桉村地势高，咱们先去那边，后续的话，政府肯定会有政策的。” 老村长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神色，陈浪这小子，真不错！ 老话都说男孩子要淘气才有出息，他似乎在陈浪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好，就听你小子的！”老村长说道。 村民们在黄德福的组织下，走回溪云庙跟那里的妇女孩子汇合，然后收拢起为数不多的牲畜，浩浩荡荡的往白桉村走去。 路上陈浪就缀在父母的后面，却不敢上前。 “小浪，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跟人下山的时候，陈叔陈婶都可担心你了。”吕强凑到他身旁。 “真的？”陈浪问道。 “那还能是假的？”吕强气恼道。 “哦。”陈浪挠了挠头发。 “哦个蛋！赶紧上去你！”吕强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陈浪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父母身后，孙桂珍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转身扶住了他。 “娘。”陈浪这一声娘积蓄了两世为人的全部情感。 孙桂珍泪如雨下，将他搂在了怀里，念叨着：“小浪，娘心里真开心。” 陈安国也转过身，他怀里还抱着陈浪的幼妹陈雪，满腹贴心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也许这便是父子。 全村男女老少相互扶持着，终于翻过了层层山峦，走到了通往白桉村的山道上。 就在这时，山林前方忽然涌出了不少人，对面的人看着山鬼一般的溪安村村民，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王乡长，他们是溪安村的！” 有人尖叫着喊道。 “哪呢哪呢？！”王家祥赶紧往前走。 老村长在黄德福的搀扶下，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王家祥一眼就认出了两位村干部，激动的磕巴了起来：“你，你们，你们怎，怎么在这呢？！” “乡长，俺们村昨晚就都转移到山上去了，这会洪水把山下的路都封了，俺们就来投奔白桉村了。”黄德福满肚子委屈。 “啊？！”王家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满嘴的燎泡就不疼了。 “你们转移了多少人？”秘书问道。 “全村人都转移了，一个都没少。”老村长一锤定音。 王家祥捂着额头，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本来预想中受灾最严重的溪安村竟然奇迹般的全村成功转移了！ “好，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王家祥哽咽着捂住老村长的手。 “陈浪，你过来。”老村长转身招呼道。 村民们默契的让出一条通道，陈浪缓缓的走上前去。 “李老村长，这位是？”王家祥不解道。 “他就是俺们溪安村能够全村成功转移的最大功臣！”老村长不吝溢美之词。 王家祥来不及问各种缘由，直接向陈浪伸出手，夸赞道：“少年英雄！可敬可佩！” 接下来就是乡领导跟村领导的谈话，陈浪不方便参与，也就走了回来，却只见母亲和在她怀里沉睡的妹妹。 “娘，我爹呢？”陈浪问道。 孙桂珍满脸苦涩，欲言又止。 陈浪自己转头寻找，发现父亲正和朱大富站在远处的一棵树旁，从双方的神情来看，聊的似乎并不愉快，于是他走了过去。 “安民，不管如何，这笔钱你必须得还了！” “大富哥，村里都被淹了，俺哪有钱还你啊？” “那俺管不着，钱你必须得还！” “大富哥，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安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俺，俺没钱” “操，老子让你耍赖！” 朱大富扬起手掌向着陈安民的脸上抽去，说时迟那时快，陈浪好像一只愤怒的猎豹，冲过去将朱大富撞翻在地。 “朱大富，我家欠了你多少钱，我陈浪来还，你敢动我爹一根手指头，我就弄死你！”陈浪双目赤红，里面是愤怒的火焰。 朱大富从地上爬起来，嘶吼道：“那好啊，就你来还！小子，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浪子回头，你爹为什么借钱？如果不是你高中辍学在外面胡混，你爹犯得着跟俺借钱给你安排工作嘛？” “陈浪，别指望老子记你的恩情，别家不管怎么样，好歹还留下了几只牲口，俺家可倒好，猪马牛羊猫狗鸡鸭一只都没找回来，你敢说不是公报私仇？” “老子告诉你，一个礼拜之内，你要是还不上那一千块钱，老子跟你们老陈家没完！” 第4章 白桉村 第4章白桉村 “爹，您没事？”陈浪扶住父亲的胳膊，关切的问道。 “没事”陈安民仔细打量着儿子的脸庞。 仔细想想，父子俩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彼此了，而对于陈浪来说，这个时间的长度则更加残忍。 因为横亘在时间长河中的，是生死。 “爹”陈浪哽咽着。 陈安民忽然笑了，他用手臂抹去眼角的湿润，然后说道：“走，先到你大姑家再说。” “好。”陈浪用力的点点头。 父子俩相互扶持着走回了人群中，队伍前方，老村长刚跟王乡长聊完事情，王乡长派了几位乡里的干事跟随溪安村村民一起前往白桉村，好方便协调临时住所的问题。 吕强笨拙从最前面挤了回来，对着陈浪一阵挤眉弄眼。 “怎么了，你还神神秘秘的？”陈浪问道。 “老村长情绪不太好”吕强回答。 “为什么？”陈浪不解。 “呼”吕强长舒了一口气，悄声说道：“咱们村下游的两个村，全遭了洪灾，听王乡长说，就活了几十口子人，太惨了！” 陈浪听罢默然，记忆中那场始于溪云水库溃坝的洪灾又逐渐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重生者终究不是万能的神，在昨夜那种暴雨如注，人心惶惶的环境下，他能不能救下溪安村尚且是个未知数，更何况下游两个村呢？ 可饶是如此，他的心里还是非常难过。 “小浪，你到底是怎么确定溪云水库会溃坝的啊？”吕强心有余悸。 陈浪看了一眼向山下行进的队伍，敷衍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太累了。” “好。”吕强挠了挠头，走回到自己父亲身边。 陈浪也走回到父母身边，跟随人群缓缓向前走去。 上午9点多，浑身泥污像是逃荒而来的溪安村村民终于抵达了白桉村。 村口，白桉村的男女老少正守在这里，有人手里拿着蒸好的饽饽，有人挑着水桶，还有人拎着干净的衣衫。 当两伙村民在村口相遇，只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汇成了一片，人们拥抱在一起，互相说着温暖的话，而在此之前，他们甚至都不认识彼此。 在天灾面前，华国人滚烫的悲悯心是连在一起的。 陈安民和孙桂珍在拥挤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人，陈浪则背着幼妹陈雪。 “哥啊！” 紧接着，一个身穿浅蓝色粗布衣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满脸泪痕的说道：“哥啊，可吓死俺了！” 来人正是陈安民的妹妹，陈安萍。 “安萍，别担心了。”陈安民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嫂子，你也没事？”陈安萍又去关心孙桂珍。 孙桂珍摆摆手：“没事，俺们溪安村昨晚就转移到后山的溪云庙了。” “哎呦喂，可吓死俺了。”陈安萍手捂胸口，又想起来：“小浪和小雪呢？” “嘿嘿，小姑，我在这呢。”陈浪从父母身后闪出身，笑嘻嘻的说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陈安萍看着身材挺拔的侄子，和他背上正睡得香的侄女儿，又是一阵热泪盈眶，太好了，都没事！ “安萍，有什么事回家再说。”陈安国疲惫道。 “对对对，先回家，走，走。”陈安萍赶紧带路。 “小姑，铃子没跟你来嘛？”陈浪疑惑道。 陈安萍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一拍大腿，喊道：“铃子，赶紧出来见人，小心俺揪你耳朵！” “知道了娘。” 陈浪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个女孩，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说是女孩也不太确切，因为她留着寸头，穿着大背心和军绿裤，脚下还踩着一双解放胶鞋，活脱脱就是个假小子。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陈安萍的女儿，陈浪的表妹，洛铃。 洛铃今年17岁，在县里的高中读高一，品学兼优，跟陈浪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她从小就喜欢当陈浪的跟屁虫。 “铃子，快过来让舅妈稀罕稀罕。”孙桂珍向她招手。 洛铃走到的胖胖的舅妈面前，抿着嘴笑，孙桂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嘴上还说着：“这妮子，跟你妈一样，越长越俊了！” “哈哈哈。”陈浪无情嘲笑着表妹。 一家人片刻寒暄过后，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姑姑家，陈浪嘴上还答应着小姑要去擦擦身子再睡，结果倒在炕上就睡着了，气得满心以为表哥要带自己玩的洛铃午饭都没吃。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浪忽然感觉鼻子非常痒，他一睁眼，就看到妹妹陈雪趴在自己身上，正拿头发丝准备再接再厉呢。 “好啊，囡囡你个小没良心的！”陈浪双手扶在妹妹的腰间，一下把她举了起来。 陈雪才6岁，像只柔软的小猫，被哥哥发现自己的使坏后也不害怕，只是咯咯咯的笑着。 或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过去的陈浪是个狗都嫌的混世魔王，但在陈雪的眼里，他只是自己的哥哥。 “哥，你带我去县里的花鸟鱼市场玩呗？” 洛铃的声音从他脑袋旁边传了过来。 陈浪吓得一激灵，转头一看，就看见表妹坐在炕边的小马扎上，把头枕在了炕沿上，他这么一转身，兄妹俩正好大眼瞪小眼。 “腿长在你身上，自己不会去？”陈浪把陈雪放了下来。 “那边有点乱，我自己不敢去”洛铃撅着嘴。 “你长得跟个大小伙子似的，有什么好怕的？”陈康故意报复表妹。 洛铃气道：“不去就不去，我祝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陈安萍端着姜汤走进了屋，严肃道：“铃子，瞎说什么呢，你哥还要给老陈家传宗接代呢，赶紧呸呸呸！” “哼，我又不是老陈家的人。”洛铃气鼓鼓样子倒还挺可爱的。 “你是俺生的，怎么就不是老陈家的人了？”陈安萍有理有据。 “娘，你也不帮我！”洛铃 “俺这叫帮理不帮亲。”陈安萍把姜汤递给陈浪。 “哼，我不跟你们好了！”洛铃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陈浪喝完姜汤，感觉全身的筋骨都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他问道：“小姑，我爹我娘呢？” “哦，他们都去村部开大会了，乡里要安排后续安置和救济的问题。”陈安萍回答。 “小姑，谢谢你，还跟我煮姜汤。”陈浪道谢。 陈安萍苦笑道：“这傻孩子，都开始说胡话了，俺是你亲姑姑，谢什么谢？” 陈浪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过了一会，陈浪感觉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妹妹骑在自己的脖颈上，准备出去溜达一圈。 一出门，就看见洛铃在劈柴。 陈浪叹了口气，姑父早逝，姑姑也没儿子，整个家就是两个女人在撑，生生把表妹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逼成了现在这样。 “铃子，你放那，我来劈。”陈浪说道。 “算你还知道心疼我。”洛铃非常自然的把斧子递给他，然后把陈雪抱到了一旁。 陈浪撸起袖子，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堆好的柴全劈完了，回过头，一边擦汗一边问道：“铃子，还有吗？” “没了。”洛铃摇摇头。 陈浪放下斧子，走到洛铃身边坐下。 “哥，你就带我去县里的花鸟鱼市场呗？”洛铃摇着他的胳膊，谄媚道。 “花鸟鱼市场有什么好看的？这山里啥没有？你喜欢什么我就帮你去弄。”陈浪笃定道。 “山里抓的没意思，没有人家市场里的好看。”洛铃失落道。 “呵呵，他们卖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在山里搞的？有什么区别？”陈浪问道。 这话说完，洛铃还没回答，他自己先愣住了。 县花鸟鱼市场！ 大山！ 摆摊！ 一个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串成了线索，他要替父亲还朱大富的钱，去花鸟鱼市场摆摊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啊！ “铃子，县花鸟鱼市场你最近去过嘛？人多嘛？”陈浪问道。 洛铃点点头：“那人可多了，从早到晚都是人，不对呀，你问这些干什么？” “学生多嘛？”陈浪又问道。 “现在是暑假，肯定多啊。”洛铃回答。 啪！ 陈浪一拍大腿，激动的站起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谢天谢地，他终于想出赚钱的办法了！ 第5章 县花鸟鱼虫市场 第5章县花鸟鱼虫市场 “哦喽喽喽喽”吕强用马勺把猪食浇在食槽里。 群猪哪受得了这样的诱惑，疯狂的涌到食槽前，哼哼唧唧吃了起来。 “吃吃，吃的肥肥的才好。”吕强嘟囔着。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子从猪圈外飞进来，精准的砸在他的脑袋上。 “哎呦！谁啊？！”吕强气恼道。 可当他转身看去，猪圈外一个人都没有。 下一秒，从另外一个方向又飞来一颗石子，依然砸在了脑袋上，于此同时，还伴随着压抑不住的讥笑声。 “陈浪，你给老子出来！”吕强吼道。 陈浪满脸坏笑的从猪圈的矮墙后站起身，打趣道：“小胖，不错嘛，才两颗石子就知道是我了，嘿嘿。” “滚滚滚，别来烦老子，俺还要喂猪呢！”吕强不耐烦的挥舞着马勺。 “小胖，咋了嘛？”陈浪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你爹你娘昨天开完会回去，就没跟你说什么？”吕强问道。 “啥也没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不就完了。”陈浪翻身跳上了矮墙。 吕强把马勺挂在食槽旁，叹口气，解释道：“俺爹跟俺说，咱们溪安村的重建工作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哦，就这件事啊？”陈浪不以为意。 “这还不是大事？”吕强瞪大了眼睛。 “废话，水库溃坝这么大的事，自咱们溪安村起，十几个村都受了灾，国家的赈灾款那是要统筹规划使用的，如果明年春天就能重建，已经比我预估的要快了。”陈浪分析道。 吕强挠了挠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行了行了，别喂猪了，我带你去县上的花鸟鱼市场玩，去不去？”陈浪挑着眉毛。 “不去，招猫逗狗，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事，老子今年都19了，去干嘛？”吕强不为所动。 “去挣钱啊！”陈浪把手捞向矮墙下，拿起一个木笼子，显摆道：“你看这是什么？” 吕强一看，竟然是一笼子叽叽喳喳的小鸟，五颜六色，非常好看，惊讶道：“小浪，你从拿弄这么多鸟啊？” “山里抓的呗，我昨天忙活了好长时间呢。”陈浪把手指伸进木笼子，立马就有小鸟去啄。 “要是让老村长知道，肯定要骂你的！”吕强说道。 “废什么话，挣钱的事情，你到底去不去？”陈浪催促道。 吕强摇摇头：“俺爹让俺今天进山去找俺家那头老母猪呢。” “额，算了，反正铃子陪我去，你爱去不去。”陈浪拎着笼子跳下了矮墙。 “铃子也去？”吕强变了语气。 洛铃忽然从另一边的矮墙站起了身，嬉笑着：“胖哥，我在这呢！” “嘿嘿，那俺也去。”吕强脱下喂猪的外套，翻身跳出了猪圈，灵敏度丝毫不亚于陈浪。 两个人在洛铃的指引下借到了两辆自行车，骑向花鸟鱼市场。 两个多小时后，三个人终于到了花鸟鱼市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哥啊，你到底会不会骑车，我整个人都要被颠碎了。”洛铃嗔怪道。 “铃子，等晚上回去，你坐胖哥的车，保证又快又稳。”吕强毛遂自荐。 洛铃撇了撇嘴，嘟囔道：“那我还是坐我哥的车。” “哈哈哈，小胖，你这就叫自找没趣。”陈浪嘲讽着死党。 吕强尴尬的挠了挠头。 陈浪和吕强推着自行车，洛铃拎着鸟笼，三个人转过一个街角，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热闹非常的长街，门口还竖着牌子——白城县花鸟鱼虫市场。 “这里可真热闹呀！”洛铃的眼睛都眯成了弯月牙。 陈浪点点头，长街两旁，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吆喝声叫卖声讨教还价声不绝于耳，简直比乡里一月一度的大集还热闹的多！ “小浪，这么大个市场，摆摊得要钱？咱哪有钱啊？”吕强有点心虚。 “放心好了，这里不收钱的。”陈浪胸有成竹。 关于县花鸟鱼市场，他还真有一些记忆，这里从八十年代开始就是贩卖花鸟鱼虫的地方，却不是政府规划出来的，而是商贩们大量聚集之后引起的规模效应。 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这里才正式纳入政府的管理，也就是说，目前在这里摆摊是不收费的。 “哥，咱们赶紧进去啊！”洛铃急的直跳脚。 “铃子，你可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咱来这是挣钱的，你不许瞎跑瞎看。”陈浪强调道。 “哼。”洛铃撅起嘴，却不敢反驳。 三个人推车走进了市场，吕强左顾右盼的疑惑道：“小浪，这也没有卖鸟的商家啊？” “咯咯，胖哥，你笨死了，这是花街，只卖花，前面路口右转才是鸟街呢！”洛铃笑着介绍道。 “嘿嘿。”吕强傻笑着。 陈浪一下想起来，县花鸟鱼市场其实是两条十字交错的长街，以十字路口为界，分为花街、鸟街、鱼街和虫街。 三个人走走停停，终于拐到了鸟街上，这边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些年长的人。 “哎哎哎，看不见这还站着个人呢嘛？” 一道油腻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陈浪率先转头，就看见鸟街路口的电线杆子旁正站在一个二十啷当岁的男人，嘴里叼根烟屁股，穿着件花衬衫，扣子只系到肚子，露出胸口若有似无的纹身。 这人流里流气，看着就不像好人。 洛铃虽然穿着打扮像男孩子，可胆子很小，赶紧躲到表哥身后。 “你叫我们？”陈浪客气道。 “手里拎的什么啊？”花衬衫男扬了扬下巴。 “鸟。”陈浪直截了当。 花鸟鱼市场藏龙卧虎，光是谨小慎微可挣不到大钱，所以陈浪选择实话实说，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要怎么出招。 一听到是鸟，花衬衫男瞬间来了兴趣，扔掉嘴里的烟屁股，问道：“来这摆摊？” “是的。”陈浪点头。 “那好，先交下管理费，然后我领你们进去找位置。”花衬衫男从裤兜中掏出一个邹邹巴巴的红箍套在胳膊上。 ——白城县花鸟鱼虫市场综合管理处。 陈浪忍俊不禁，没想到还没进山门就见了神仙，只是那红箍未免也太假了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自己缝制的？ “俺们没钱。”吕强有些气馁。 花衬衫男瞬间变了脸色，骂道：“没钱就滚蛋！” “来之前我们都打听过，在鸟街摆摊不用交钱。”陈浪开口道。 “放屁！想进鸟街摆摊，必须交钱！这是县里定的规矩！”花衬衫男没好气道。 陈浪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推车往里走，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吕强和洛铃见状，也跟进跟了进去。 花衬衫男冲到三人面前，一脚踹在了自行车的前轮上，车圈都踹瓢了，骂道：“三个兔崽子，敢不把你平爷放在眼里，赶紧滚犊子，别让我叫人啊！” 陈浪低头看了一眼自行车的惨状，挠了挠眼皮，转头跟吕强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两个人扔下手中的自行车，扑到花衬衫男的身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揍趴下了。 “别，别打了，哎呦，疼啊，别打了” 洛铃用手捂着脸，可听到花衬衫的惨叫声，又把手指悄悄露出点缝隙，看着表哥和胖哥打架的样子，小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过了一会，陈浪收回拳头，叹气道：“看来不当混世魔王还真是不行。” “嘿嘿，过瘾。”吕强笑着附和。 “我不管你叫什么平爷还是坑爷，以后在鸟街，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陈浪冷声道。 花衬衫鸟倒在地上装死，一声不吭。 “走。”陈浪扶起自行车，正式踏入了鸟街的范围。 等到他们走远了，花衬衫男腾的一下爬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妈的，看老子不弄死你们仨王八犊子！” 第6章 无人问津 第6章无人问津 “小浪，咱就在这儿，正好有空位。”吕强欣喜道。 陈浪只扫了一眼就摇头，这位置好虽好，但却正对着临街小饭馆的门口，属于财位，做买卖的人都忌讳这个，要不怎么没人在这儿摆摊呢？ “算了，再往前走走看，别耽误人家小饭馆的生意。”陈浪劝说道。 “这么大的位置呢，咱们仨连一半都用不上”吕强嘟囔着：“这整条街，全都是卖鸟儿的，哪还有位置了？” 洛铃推了他一把，笑着说道：“哎呦，胖哥，你就听我哥的。” “唉，小胖啊，你都没有铃子懂事。”陈浪故意气他。 “走走走，俺不说话了还不行？”吕强认怂道。 三个人沿着鸟街继续走了下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空位，只是离鸟街最热闹的地方有些远，冷冷清清的。 “哥啊，要不咱还是回去刚才那个位置。”洛铃撅着嘴。 “铃子，哥今天就教你一句名人名言，有机会你就写到作文里，肯定的高分。”陈浪信誓旦旦。 “啥名人名言？”吕强好奇道。 陈浪把自行车摆好，摆好架势，豪迈道：“万丈高楼平地起，成功只能靠自己！” 洛铃嘟着嘴拒绝：“我才不写，听着就像我们村张大爷喝多酒之后说的话，太傻了。” “哈哈哈。”吕强嘲笑着同伴。 “好了好了，不闹了，赶紧把摊儿摆好。”陈浪大手一挥。 两辆自行车左右一放，鸟笼挂在车把上，陈浪又从屁股兜里拽出一张硬纸板，递给洛铃，让她举在胸前，就算是临时的招牌了。 ——卖鸟（5元只） 上面的字是陈浪用毛笔写的，非常显眼。 “小浪，就这些鸟能值五块钱一只？”吕强有点心虚。 这些鸟都是后山最常见的，虽然颜色很漂亮，但也只是会喳喳叫而已。 “这里好歹是县城，咱要卖两块钱一只就直接在乡里卖了，何苦蹬两个多小时自行车来这呢？”陈浪回答。 “万一卖不出去不是更惨？”吕强实话实说。 陈浪摆摆手：“偌大个鸟街，来往行人得有上百人，还能容不下咱们三个？放心，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的。” 洛铃终于开口：“哥啊，你说刚才那个什么平爷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铃子，别害怕，他要敢来，俺就再让他尝尝这双拳头的滋味！”吕强冷哼道。 陈浪在一旁笑而不语。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就开始了无聊且漫长的等待。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从10点到11点，再从11点到12点，陈浪的小摊始终无人问津，偶尔有几个过路的人的，也只是匆匆一瞥，就朝着别家走去了，不免有些令人泄气。 上一世陈浪流落他乡时，也曾在街头摆过摊卖鞋袜，他的制胜法宝就是吆喝，吆喝的越卖力围观的人就越多，吆喝的越有意思买东西的人就越多。 不过鸟不一样，它是活物，活物讲究的就是个眼缘，太卖力的吆喝反而落了下乘，尽管如此，陈浪还是觉得吆喝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得让人注意到自己的摊位才行！ “小胖，吆喝吆喝。”陈浪扬了扬下巴。 “吆喝什么？”吕强不明所以。 “吆喝卖鸟呗。”陈浪被气笑了。 “俺又没学过，咋会吆喝这个？”吕强本能的抗拒。 陈浪强行把他拽起来，劝道：“小胖，你嗓门亮，不用管别的，就让来往的行人知道鸟街有我们这一号摊位就行了。” 吕强犹豫了老半天，一想到父亲还在为了自家猪群的事情发愁，也就豁出去了，气沉丹田，大吼道：“卖鸟啦！” 吼声瞬间席卷了半条喧闹的鸟街，是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几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甚至还有两个本来都要走过来的路人，被吕强这么一吼，吓得低着头就往别处去了。 陈浪无奈的捂着额头：“小胖，你这是卖鸟啊还是打劫啊？” “俺不会，你非让俺喊”吕强没好气的坐回了路沿上。 “咯咯咯，哥啊，还是让我来。”洛铃自告奋勇。 陈浪上下打量了表妹一眼，心想虽然穿着打扮像个假小子，但毕竟是女孩，效果再差，也不能比吕强还差？ “铃子，好好整，哥信你！”陈浪鼓励道。 洛铃也不犹豫，张嘴就来：“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瞧一瞧看一看啦” 她的声音也不如何响亮，只是十分清脆，又带有女孩子的俏皮劲儿，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只可惜那些人也就是把洛铃的吆喝当成热闹看一看，并没有人打算过来。 连损两员大将仍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陈浪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从长街对面走过来一个小老头，停驻在三人的摊位前，他个头不高，却满面红光。 “大爷，您随便看随便挑。”陈浪兴奋不已。 “嘿嘿，小伙子，我不是来买鸟的。”小老头笑着说道。 “那您是？”陈浪问道。 “你们仨看着年纪也不大，鸟街这碗饭你们吃不动，真想卖鸟就去公园，那边孩子多，鸟好看就行，不看别的。”小老头劝道。 陈浪也知道公园生意好做，可是那边需要摊位费和管理费，有心无力啊。 “大爷，鸟不就是比谁好看嘛？”洛铃甜甜的问道。 小老头笑骂道：“哈哈，你这妮子倒是机灵，还想套我的话。” “大爷，我们仨都是乡下来的，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鸟街有什么门道，您就给我们讲讲。”陈浪恳求道。 “真想听？”小老头一挑眉。 “想听！” 三个人异口同声。 小老头也不藏私，指着笼子里的鸟说道：“这些鸟一看就是在山里用土办法抓的，好看是好看，叫声也不错，但怕人” 陈浪恍然大悟，脸色却有些不自然，等他再想提问的时候，小老头已经溜达回去了。 “小浪，咋整？”吕强苦着脸。 “呼”陈浪呼出一口浊气。 他绝不允许自己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还没开始就夭折，所以必须想办法解决，虽然老大爷说的不无道理，但陈浪相信人定胜天！ 就在三人为了如何卖鸟而苦恼时，那位在鸟街门口刁难过他们又被揍的花衬衫男此刻正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鸟笼店里。 他叫季平，是鸟街这边有名的街溜子，欺软怕硬惯了。 店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左手盘着核桃，右手提着一个黄花梨做的鸟笼，笼子里养着一只画眉，却又跟鸟街上常见的画眉不太一样。 “五爷，有人在您老太岁头上动土，您也不说管管？”季平委屈道。 “你是说那三个小孩？”张五爷问道。 “五爷您都知道了？”季平惊喜道。 “呵呵，鸟街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张五爷自嘲道。 第7章 巧妙开张 第7章巧妙开张 时间一晃就过了中午，气温逐渐升高，阳光晒的人懒洋洋的。 别家商贩都有遮阳棚，唯独陈浪三人，啥都没有，只能在大太阳下面干晒着。 “唔”吕强用肩膀去撞陈浪。 陈浪正是烦躁，转头问道：“干嘛啊？” “俺的馍吃完了，你分俺一半。”吕强嘴里塞的满满的，嘴角的馍渣还没擦干净，就开始打陈浪的主意。 “好了好了，都给你。”陈浪把只吃了几口的馍递给了他。 “哥啊，做生意真难。”洛铃抱着膝盖蹲在路边，嗓子因为吆喝也有些哑了。 陈浪心疼表妹，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劝道：“铃子，再坚持一下，明天哥就不要你陪了，你好好在家学习。” “哼。”洛铃低下头，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陈浪跟洛铃说话的功夫，吕强已经把第二张馍都吃完了，他拍了拍手上的馍渣渣，脸上却还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表妹和死党的低落情绪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陈浪，虽然他深刻的知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可惜现实并没有给他施展的机会。 正值暑假，偌大个鸟街一上午竟然都没有什么学生，看来那位大爷说得对，鸟街都是老油条才来的地方，孩子都去公园了。 吕强站起身，苦着脸劝道：“小浪，这也没生意，咱们回村，你陪俺进山找猪，行不行？” 洛铃盯着陈浪，眨巴眨巴眼睛，也看不出是同意还是反对。 陈浪有些为难，吕强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以往只要他开了口，人家决没有半句废话，水库溃坝的那一夜就是最好的证明。 “铃子，你是怎么想的，跟哥说说。”陈浪转移话题，他想好了，只要表妹也说回村，他就放弃卖鸟这条路。 洛铃轻咬着嘴唇，显然并没有下定要回去的决心。 陈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说道：“小胖，这样，咱们最后再等两个小时，下午2点要是还没开张，咱就撤，这样心里也没遗憾了。” “行。”吕强又蹲了下来。 三个人虽然再次留了下来，但洛铃和吕强的信心已经几近于无了，这也使得等待的过程更加漫长且煎熬。 陈浪仔细思考着破局的办法，渴了就去旁边的小饭馆讨碗水喝，饿了就只能硬挺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瞅着就要到2点了。 吕强又去隔壁的小卖店看了一眼时间，兴冲冲的跑回来。 “小浪，1点55了，咱撤。” 陈浪把不甘的情绪压在心里，露出笑容：“行，回去我陪你进山找猪。” 吕强立马开心了起来，动作麻利的开始收拾“摊位”。 就在这时，从鸟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位领着孩子的妇女。 妇女三十多岁，穿着青色的连衣裙，隔着几十米远，陈浪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局促和不安。 她牵着的孩子是个胖嘟嘟的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年龄介于小学和初中之间，兴高采烈，活蹦乱跳，拉着母亲的手东逛西窜。 许多商贩围着母子两人，不断推销着自家卖的鸟，这就是女人局促不安的原因，她一直摆手拒绝，但那些商贩依然在纠缠她。 “小，小胖，先停一下。”陈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为啥？”吕强不解道。 “我感觉机会来了！”陈浪郑重的说道。 “啥机会？”洛铃好奇道。 “开张的机会！”陈浪认真道。 “这也没客人，哪来的机会啊？”吕强东张西望。 陈浪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直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母子俩，那些商贩见她不动心，渐渐散去了，小男孩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那些鸟，只是他的母亲一直紧紧拽着他，应该是想赶紧离开鸟街。 母子俩刚经过摊位前，陈浪立马开口：“姐，买鸟不？” 女人的戒备心刚起，就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帅小伙站在街旁憨笑着，更关键的是，他没叫自己阿姨，而是姐，这多少令她有些窃喜。 “不买了。”女人笑着回答，开心归开心，她还是很理智的。 洛铃和吕强一下就泄了气。 陈浪丝毫不受影响，又说道：“姐，俺们仨都是乡下来的，今天第一天来鸟街摆摊，您不买也看看呗，俺们就是没开张也开心呀。” “行。”女人被陈浪淳朴的表情和略带撒娇的语气打动了。 吕强一把扯开鸟笼上的黑布，露出了里面五颜六色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小男孩一下就被这些漂亮的鸟儿吸引了，扑到笼子前看个不停。 “姐，您上来，这里荫凉。”陈浪让出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女人是觉得有些晒，于是便没有拒绝。 距离拉近了，陈浪终于有机会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姐，您儿子个头这么高，得上初中了？” “没呢，才小学五年级，不过他这个头确实比同班孩子高，因为从小我就特别注重他的身体营养。”女人很是自豪。 “这孩子长的这么可爱，在班里肯定特别受同学喜欢？”陈浪又问。 “也没有。”女人脸上出现了一丝焦虑：“他不爱跟人说话，也不跟人玩，唉” “是啊，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多孤独啊，您和姐夫平时还得上班”陈浪欲言又止。 “可不是嘛，啥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可愁死我和他爸了。”女人袒露心扉。 陈浪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劝道：“姐啊，实在不行，家里就养个猫狗啥的，我看你儿子蛮喜欢小动物的。” 吕强在一旁急的直跳脚，话都说到这里，提什么猫狗啊？ 提鸟啊！ “我和他爸还真考虑过，但条件实在不允许。”女人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 “姐，俺今天第一天摆摊，就遇上您了，也是缘分，这样，我送您一只鸟。”陈浪笑着说道。 小男孩一听要送他鸟，立马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哎呦，哎呦，你这是说啥话呢？”女人反应非常激烈。 “姐，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孩子也每个玩伴，可怜呢，我能看出来，他挺喜欢鸟的。”陈浪又转头对吕强说道：“小胖，赶紧编笼子，挑一只给姐带走。” 吕强从兜里掏出一把齐整的短枝条和叶子，双手一阵飞舞，就编好了一只小巧的鸟笼，刚好能装下两三只小鸟。 女人一看陈浪是来真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萍水相逢而已，人家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她赶紧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说道：“姐看你摆摊也不容易，别送了，我买。” “姐，这怎么行呢？说好了送的。”陈浪不去接钱。 女人急的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认真道：“必须得收钱！不收钱我可就走了！” “铃子，去隔壁小卖店帮姐找零。”陈浪又把钱递给表妹。 “算了算了。”女人自嘲着：“还找什么零啊？我买两只不就好了嘛，一个孩子孤单，一只鸟它也孤单啊！” “姐，您心真善。”陈浪笑着说道。 “还是你厉害，我本来真没打算买鸟的，你要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样缠着我，我肯定就走了。”女人回答。 陈浪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姐，俺们乡下人，嘴可笨了” 女人被陈浪的呆萌样子给逗坏了，再看着儿子拎着小鸟笼开心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两只鸟买的真值，关键就是购买的过程和结果都很让她开心。 真是奇了怪了！ 第8章 鸟街话事人 第8章鸟街话事人 “姐，再见啊！”陈浪冲着母子俩的背影喊道。 女人转回身笑着摆摆手，然后步履轻盈的走远了。 “哥啊，咱们开张啦！”洛铃举着手中的十元纸币，兴奋的连嗓子都不哑了。 “铃子，给胖哥瞅瞅呗。”吕强也有些激动。 “喏。”洛铃很大方。 吕强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才接过钱，十元钱虽然不多，但对三人来说意义重大。 陈浪笑着问道：“铃子，小胖，咱还回嘛？” 吕强忙着欣赏赚来的钱没有回答，洛铃则说道：“不回了，我在这陪你。” “万事开头难！”陈浪一本正经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洛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吕强把钱还给洛铃，挠着头问道：“小浪，你怎么知道那大姐能买咱们的鸟啊？” 洛铃把纸币小心翼翼的装进荷包里，也认真的看着表哥。 “我怎么知道？”陈浪扬着眉毛：“当然是分析的啊！小胖，我问你，今天周几？” “周四呗。”吕强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你想，工作日，妈妈带着儿子来逛鸟街，能是干啥呢？”陈浪引导着。 吕强有点转不过来弯，洛铃抢答：“买鸟！” 陈浪笑着点点头：“铃子说的没错，哪个当妈的能不了解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人大姐自己都说了，家里没条件养猫狗，那来鸟街肯定就是给儿子买只鸟当伴呗。” 洛铃一脸崇拜的看着表哥。 “小浪，你现在咋跟个仙儿一样，啥事看一眼就知道了？”吕强内心忐忑。 “滚滚滚！这他妈叫逻辑推理，跟仙儿有啥关系。”陈浪笑骂道。 “哥，大姐是从鸟街正门进来的，我看一路上好多人围着她呢，她谁家的鸟都没买，咋就偏偏买咱们的呢？”洛铃歪着头。 她从小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不然学习成绩也不会那么好了。 “很简单啊，鸟街的商贩骗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所以那些人越是积极越是殷勤，大姐的防备心理就越强，你哥我不一样，而且我也不聊卖鸟的事，只聊家常，大姐没了防备心理，剩下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陈浪解释道。 “哪不一样？”洛铃不依不饶。 “你哥我往那一站，一看就是乡下的淳朴人，那些獐头鼠目的鸟贩子怎么跟我比？你要是大姐你信谁？”陈浪反问道。 “我谁也不信。”洛铃做了个鬼脸。 “小浪。”吕强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这样算不算出卖色相啊？” 陈浪变了脸色：“出卖你妈个头出卖！” “嘿嘿，没出卖就好。”吕强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傻笑着。 三个人又嬉闹了一会，生意开张的喜悦渐渐淡去，剩下的依然是枯燥乏味的等待。 下午的时光一点点溜走，小摊终于不再是无人问津的状态，偶尔也会有人蹲在摊前看看鸟再跟三人搭几句话。 不过陈浪似乎不复神勇，连着谈崩了好几位顾客，搞的吕强和洛铃干着急却没什么办法。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又卖出去四只鸟，加起来就是六只，不过因为后边四只鸟都遭遇了顾客的砍价，所以一共只赚了25块钱。 陈浪揉了揉酸痛的腮帮子，看着鸟笼里还剩下大半的鸟儿，呼出一口浊气。 “哥啊，别灰心，咱今天好歹赚了25块钱呢。”洛铃安慰着他。 “对，铃子说的对，做生意就跟养猪一样，熟悉就好了，俺第一次进猪圈，那大猪小猪全都拱我，你再看看现在。”吕强笨拙的举例说明。 “都被你吃进肚里了，谁还敢拱你？”陈浪揶揄着死党。 洛铃捂着嘴笑，眼睛都笑没了。 吕强安慰死党却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陈浪站起身，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我哪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放心，咱明天继续来，老子就不信了，我非跟这鸟街死磕到底！” 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花鸟鱼市场每天晚上18点准时歇业，不论冬夏，鸟街自然也不例外。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了，不如早点回家，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就在他们说说笑笑收拾摊位的时候，忽然从街对面走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位陈浪认识，穿着花衬衫，胸口纹着下山虎的平爷。 另一位倒是没见过，但看他尖嘴猴腮的长相和细麻杆一样的身材，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跟平爷肯定是一丘之貉。 “哎呦，这不是平爷嘛？怎么，来给我送修车费了？”陈浪先声夺人。 “操，少他妈套近乎，还他妈修车费，老子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季平吼道。 吕强放开手中的鸟笼，往前站了两步，季平立马退后了两步。 季平身边的细麻杆倒是无所畏惧的样子，扬了扬下巴，开口道：“我来替五爷传句话，既然开张了，就赶紧把摊位管理费交了。” “什么五爷八爷的，老子是你大爷！”吕强骂道。 陈浪微蹙眉头，在他的记忆里，鸟街好像确实有五爷这么一位人物，虽然想不起来太具体的事情，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取管理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麻杆兄弟”陈浪试探道。 “去你妈的麻杆，老子叫瘦猴！”细麻杆破口大骂。 吕强刚要扑上去就被陈浪拦住了。 “嘿嘿，瘦猴兄弟，见谅见谅，我们第一天来，什么都不知道。”陈浪笑着说道。 “哼，五爷就是知道你们第一天来，才给了你们半天的时间，你们可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赶紧掏钱，惹急了五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瘦猴狠厉道。 “据我所知，连县政府都没在花鸟鱼市场收什么管理费，你们五爷脸比政府还大？”陈浪讥讽道。 “老子操你哎呦哎呦”瘦猴刚要上前教训陈浪就被吕强像拎鸡仔一样提溜起来了，两条麻杆腿在下面直倒腾，看着就让人想笑。 季平见状不对，直接就跑了，嘴里还喊着：“猴子，点子扎手，等我回去找五爷搬救兵！” 陈浪点点头，吕强松开了蒲扇一般的大手，瘦猴跌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揉着屁股。 “瘦猴，回去转告你们五爷，我和我兄弟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们五爷开心也好生气也罢，我都接着，眉头要是皱一下，我就是你爹！”陈浪冷笑道。 “五爷可是鸟街话事人，你们仨等死！”瘦猴色厉内荏。 “呵呵。”陈浪蹲了下去，嘲讽道：“还话事人，真以为看了几部港片就成古惑仔了？赶紧交钱！” “啊？什么钱？”瘦猴愣住了。 陈浪一指身旁的自行车：“上午你兄弟什么平爷把我的车圈踢瓢了，你不是他兄弟嘛，替他把修车费交了。” 瘦猴在五爷手底下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骂道：“操你” 啪！啪！ 陈浪左右开弓，赏给瘦猴两记声音清脆的耳光。 “唔唔”瘦猴感觉自己嘴里有股腥甜的味道。 陈浪顺手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两张一块钱，起身道：“这两块钱就算你帮他还我的修车费了。” “这人怎么比我们乡下人还穷啊？”吕强瞪大了眼睛。 “鬼知道。”陈浪推着自行车带着死党和表妹离开了。 等季平领着五爷的手下跑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陈浪等人的影子。 “猴子，你没事？”季平一脸愠怒：“操，别让老子再碰见他们！” 啪！ 瘦猴给了季平一耳光，吼道：“季平，别你妈吹牛逼了，今天的事，老子跟你没完！” 季平立马怂了，陪着笑脸：“猴子，猴子” 瘦猴根本不理他，踉跄的带着五爷的人回去了。 第9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第9章浪子回头金不换 “铃子，把这两块钱也装起来。”陈浪笑着说道。 “哥啊，你不修车了？”洛铃问道。 “哈哈，铃子，就这点小事还用修？你也太小看你胖哥了，小胖，给铃子开开眼。”陈浪挑着眉毛。 吕强没有让他失望，双手扶住自行车前轮，伴随着一声怒吼，被踹瓢的车圈就恢复了原状。 “胖哥，你这力气也太大了？”洛铃瞪大了眼睛。 “要不怎么猪都怕你胖哥呢。”陈浪打趣道。 “滚犊子。”吕强捶了他一拳。 洛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嘿嘿。”吕强绷不住脸了。 “哈哈哈。”陈浪捂着肚子笑。 夕阳西下，天地昏暗一片，三个青年人的眼前却仿佛是明媚的阳光。 什么叫归心似箭，陈浪终于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骑自行车来的时候花了两个多小时，回去却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这还是在饿了一天肚子的情况下。 到了白桉村，陈浪和吕强在村口分别。 “铃子，下来走，都快到家了。”陈浪说道。 “我累。”洛铃说话跟小猫一样轻，能听得出来，她真的很累了。 “那就坐着。”陈浪心软了。 “嘻嘻。”洛铃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模样。 陈浪也不跟他计较，又问道：“这自行车真不用还？” “嗯啊，我都跟梁叔说好了，先借一个礼拜，反正现在农闲，他们也用不上，一天又借又还的多麻烦呀。”洛铃回答。 “万一梁叔急用车找不着我们怎么办啊？”陈浪替别人考虑。 “梁叔才不会跟我计较这些呢，找不着咱们就管别人借呗。”洛铃理直气壮。 陈浪回头看了表妹一眼，促狭道：“梁叔为啥对你这么好啊？就因为你脸皮厚？” “呸，你才脸皮厚呢！”洛铃大方的解释道：“梁叔还等着我长大了嫁过去给他当儿媳妇呢，可不得对我好点？” “啊？就你这假小子模样也有人能看上？”陈浪问道。 洛铃扬起脚丫踢了他一下，然后臭美道：“本姑娘可是白桉村第一美女，村花，懂不懂？” 扪心自问，表妹如果认真打扮一下，还真是挺好看的，皮肤白皙，面容英气，用后世的话讲叫做中性美，可陈浪还是想笑。 兄妹俩说着笑着就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哥啊，看星星！”洛铃惊喜道。 陈浪猛一抬头，就看见漆黑的夜幕上挂着璀璨的银河，不由得竟看痴了。 自上一世洪水冲垮了溪安村，他被迫流落异乡之后，再也没看见过这样美丽迷人的星空。 “哥，你怎么哭了呀？”洛铃慌了。 “我才没哭”陈浪赶紧把眼角晶晶亮的水渍拭去，然后栽赃道：“肯定是你说话把口水喷到我脸上了！” “哼。”洛铃不理他了。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星空，这才把车锁好，然后一起走进了简朴的家中。 一进家门，陈浪就傻眼了，父亲陈安民和母亲孙桂珍坐在炕沿上，铁青着脸色，陈安民手里还攥着擀面杖，姑姑陈安萍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气氛非常压抑！ “哥，孩子出去一天肯定饿坏了，不管啥事，先吃饭再说”陈安萍劝道。 “小萍，这事你不要管了。”陈安民看向陈浪，冷冷道：“跪下！” 陈浪有些委屈，但一想到跪的是自己亲爹，什么情绪都抛到脑后去了。 “大舅，这是咋了啊？”洛铃抿着嘴唇。 “铃子，你先回屋。”陈安萍劝道。 “我不，我今天一天都跟我哥在一起，他又没惹祸，凭啥罚他啊？”洛铃继承了陈家人的执拗。 陈浪抬头看了眼表妹，笑着说道：“铃子，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赶紧听你妈的话，回你那屋去。” “你，你”洛铃竟然先哭了：“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洛铃一哭，陈安民之前想好的话全都忘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准备先哄好外甥女。 陈浪也站了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陈安民气不打一处来。 陈浪摊开双手：“爹，你们要是能哄好铃子，我就跪着” “行，你先哄，哄好了再跪着！”陈安民懂得变通。 亲父子，没啥可计较的，陈浪直接附在表妹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那效果堪称药到病除，洛铃直接破涕为笑。 陈安民看见外甥女不哭了，铁青的脸色有些好转，但一看嬉皮笑脸的儿子，又火了，吼道：“跪下！” “爹啊，我知道您为啥生气，但我今天确实没惹祸，我带着铃子还有吕小胖去县里摆摊去了。”陈浪认真的解释道。 “就你？”陈安民一万个不相信。 孙桂珍劝道：“安民，有啥事也先听孩子把话说完。” “爹，娘，姑姑，我真没骗你们，昨天铃子就缠我带她去县花鸟鱼市场玩，我一想，鸟我从小就会抓，不如去那边摆摊试试，结果今天起的太早，就没顾得上跟你们说，让你们担心了。”陈浪表情真挚。 “铃子，你哥说的是真的？”陈安萍有点惊喜。 洛铃直接把陈浪刚刚取笑她的事全忘到脑后去了，点头道：“是真的，我哥不是去玩的，是去挣钱的。” 陈安民盯着陈浪的脸仔细观察，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看不透这个从小就大祸小祸惹不停的二儿子了。 “哎呦，小浪真是长大了啊。”陈安萍感慨道。 “儿啊，你要真是有这个心，你爹和我就是豁出去也给你在乡里安排个工作，至于摆摊啥的就算了，这里面水太深，你还小，看不透的。”孙桂珍好言相劝。 其实在洪水事件过后，她就对陈浪有了不小的改观。 “舅妈，我们挣到钱了！”洛铃像只骄傲的母鸡，从兜里翻出荷包，打开给三位大人看：“我们今天卖了六只鸟，挣了25，哦不，挣了27块钱呢。” 姑嫂对视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咳咳”陈安明的脸色非常不自然，本来以为二儿子刚安生一天就要暴露本性，却没想到实情是这样。 “爹，没事，反正我以前犯了那么多错，您就是罚我我也不冤，但我可以向您和娘保证，以后，那个混蛋的陈浪再不会出现了。”陈浪笑着表态。 两夫妻对视一眼，心中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以往有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时候，两人从没奢望这种事情发生在陈浪的身上，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陈浪不想让父母太尴尬，捂着肚子说道：“姑啊，有饭嘛？我都快饿死了。” “哦，有有有。”陈安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侄子往外走。 洛铃也要跟出去，却被舅舅和舅妈拦住了。 “铃子，你跟大舅说一下你们今天发生的事儿呗？”陈安民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洛铃眼珠子一转悠，就把打架的事情略去了，捡着对表哥正面形象有帮助的事跟舅舅和舅妈说了一遍，说完，她也跑出去吃饭了。 她这一走不要紧，老两口心里却空落落的。 吃过晚饭，陈安民也没再纠结儿子去县城摆摊的事情，只是叮嘱陈浪不论做任何事，都要坚持，否则就会一事无成。 乡下人睡的早，陈浪这么大人了，不想跟父母挤在一张床上，于是让姑姑把行军床翻了出来，他要到院子里去睡。 夜已深，只有虫鸣和微风没有疲倦。 浩瀚的星空下，陈浪沉沉睡去。 第10章 好起来了 第10章好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浪、洛铃和吕强又在村口集合。 吕强红光满面，显然是睡了个好觉。 “小胖，看你这得意的表情，肯定是有好事啊。”陈浪旁敲侧击。 “嘿嘿，昨天晚上俺爹夸俺有出息了，嘿嘿。”吕强憨笑着。 陈浪对他竖了个大拇指，附和道：“吕叔说得对！” “铃子，今天你就别去了，万一那个什么五爷平爷的又来闹事，容易有危险，听胖哥一句劝。”吕强苦口婆心。 “我不，我大舅和舅妈都让我看着他呢，我不去怎么行？”洛铃指着陈浪。 吕强泄了口气，埋怨道：“瞅你个不省心的，还得让自己妹子看着，传出去都丢人！” “哈哈。”陈浪洒脱一笑。 说完，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在土路上飞驰而去。 到了鸟街，一看时间才上午8点多，比昨天足足早了一个多小时，令陈浪不得不感叹金钱的力量。 “操，谁把垃圾都堆咱这了？”吕强一眼就看到了摊位里的满地狼藉，不仅脏，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陈浪的拳头都要捏碎了，自己不交15元天的摊位管理费，对方就要赶尽杀绝，这个鸟街的劳什子话事人五爷，还真不是什么好鸟啊！ “妈的，老子去跟他们拼了！”吕强扔下手中被无数苍蝇围绕的烂西瓜皮。 “小胖，别冲动！”陈浪死死抱住了他。 吕强气喘如牛，显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陈浪使出浑身力量也抱不住他，只能劝道：“小胖，这就是个圈套，引着咱们上钩呢！” 吕强终于停下了脚步，颓然的蹲在街边，烦躁道：“那现在怎么办啊？咱们就忍了？” 他除了会打架，动脑子的事情都不太擅长。 洛铃知道表哥的想法，已经去旁边的小饭馆借工具准备收拾摊位了。 “小胖，这不叫忍，你现在去把五爷揍一顿，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咱们还要被赶出鸟街，一分钱都挣不到，岂不是遂了他们的愿？”陈浪耐心的说着。 吕强沉闷的哼了一声。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鸟街扎下根，赚大钱，让那个五爷看不惯咱们，却又奈何不了咱们，这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陈浪认真说道。 “怎么赚大钱啊？昨天一共才卖了六只鸟，那个狗五爷指不定就在哪偷着笑话咱们呢。”吕强生着闷气。 “你放心，我昨天想了一夜，这回只要遇上合适的顾客，我肯定有把握拿下！”陈浪斩钉截铁。 吕强可以不信别人，但是一定会信陈浪，于是站起身，点头道：“那俺听你的。” 这会功夫，洛铃也借到工具回来了，三个人齐心协力的忙活起来，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摊位里的垃圾都弄走了，没了垃圾，腥臭味很快也就散了。 就在这时，昨天指点过他们那位大爷又从街对面踱步过来，背着个手，挺有老干部派头的。 “呦，挺有毅力的啊？”小老头笑着打趣道。 “大爷，得亏您过来的晚，要是早几分钟过来，准保您捂着鼻子就走了。”陈浪心生一计。 “怎么了？”小老头在空气中嗅了嗅，眉头微皱，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问道：“你们仨是得罪五爷了？” 陈浪点点头：“五爷昨天派了个叫瘦猴人过来收摊位费，我们没钱交，今早一过来，摊位里就全都是垃圾。” 小老头无奈道：“都跟你们说了鸟街这碗饭你们吃不住，咋就不信邪呢？五爷可横着呢！” “连您也怕他？”陈浪故作惊讶。 “只要想在鸟街混饭吃，就必须得怕他，懂么吗？”小老头撂下这句话，又背着手走了。 “哥啊，这咋办？”洛铃一脸担忧。 她倒不是怕表哥吃亏，而是怕两人一怒之下给那个五爷废了，这可是要坐牢的啊！ 陈浪神色如常：“还能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咱就做咱的生意，其他的不要管。” 垃圾风波过后，三个人重新投入到了摆摊工作中。 不多时，陈浪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个时间点，虽然鸟街里的顾客并不多，可出来摆摊的鸟贩子也没几个，反倒把三人位于街尾的小摊给显出来了。 这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往这边走来，视线明显瞄着挂在自行车把上的鸟笼。 “哥啊，来了来了。”洛铃有些激动，小声的提醒道。 “这人看着有点凶啊”吕强欲言又止。 “小胖同志，我也批评你，咱摆摊做生意，你管顾客长什么样干嘛？”陈浪摆起谱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吕强，但余光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等到男人快走到摊位前，他直接站起身，硬朗的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 “小兄弟，你们这卖鸟嘛？”男人略显急躁。 “有的。”陈浪掀开鸟笼上的黑布，客气道：“您先看看。” 鸟笼里的鸟儿们依然活泼，丝毫不见病态，陈浪虽然不懂专业的饲鸟，但乡下人总有自己的土办法。 男人看了看，似乎拿不定主意，说道：“我再逛逛。” 吕强昂着的脑袋立马耷拉下去，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陈浪三两步跨出去，热情道：“哥，您这一大早的，是给谁买鸟啊？” 男人见他都跟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走：“给我姐家的孩子买，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啥样的，就想先看一圈。” “嘿嘿，您可真是个好舅舅。”陈浪笑着恭维。 男人有点不禁夸：“你要说这个，我还真不反驳你，我对我那个外甥女儿，就跟亲闺女是一样的。” “看这样，您外甥女儿还没上小学？”陈浪猜测道。 “嘿，还真让你猜着了，刚上幼儿园，那小模样可招人疼了。”男人一提起外甥女儿，嘴角都带着笑意。 “这么小的孩子就喜欢鸟了？”陈浪问道。 男人笑着回答：“前几天我姐带她去一个同事家玩，同事的孩子就养了只鸟，这一回家就不行了，哭着喊着要小鸟，就这么回事。” 洛铃眯着眼睛笑，她只听这个男人描述，都觉得那个小女孩挺可爱的。 “哥啊，您要这么说，我还真得劝您一句。”陈浪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小兄弟你说。”男人表情很认真。 “鸟街的鸟，确实好，但不少都是人工饲养繁育的，太娇气，小孩养鸟肯定不如大人精心，这样没几天就给鸟养死了，您外甥女儿得多伤心啊？”陈浪叹气道。 男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小兄弟，你这还真提醒我了，那我得去哪买好养活的鸟呢？” “哥，实不相瞒，我家这鸟，都是乡下山里抓的，生命力特别旺盛，只要你按照我的土法养，这鸟能一直养到您外甥女儿大学毕业。”陈浪也不谦虚了。 “哈哈哈，你这小兄弟，说话可太逗了，那我可要借你吉言了。”男人感谢的是陈浪说他外甥女儿能考上大学这件事。 剩下的事情就顺利多了，陈浪给男人讲养鸟的土法，吕强在一旁编小鸟笼。 不一会的功夫，男人就带着选中的翠色小鸟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哥啊，你现在这嘴，也太神了？”洛铃攥着5块钱，心里别提多美了。 陈浪佯装臭美的甩了一下根本甩不动的短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第13章 家是港湾 第14章家是港湾 跟张五爷扯完皮，时间已近下午4点，但因为是周五，所以鸟街上的行人并不见少。 没了张五爷的捣乱，小摊的生意又有了起色。 “小浪，俺真服你了，这么一会功夫，又卖出去半笼子鸟，太牛了！”吕强兴奋的搓着手。 “哼，要不叫你个吃货把老子那张糖饼偷吃了，老子现在早把这些鸟都卖完了。”陈浪吹嘘道。 吕强正在兴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又确实理亏，尴尬的不吭声了。 洛铃在旁边像个花蝴蝶一样飘来飘去，边跳边笑，三个人里，属她最高兴了。 “铃子，给哥报报账！”陈浪大手一挥。 “好嘞。”洛铃脱口而出一串数字：“今天到现在为止一共卖了29只鸟，挣了133块钱，嘻嘻。” 陈浪长舒一口气，再苦再累，听到这个数字后，一切就都值得了。 “亲娘嘞，这都快赶上县里职工半个月的工资了啊！”吕强震惊的，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悠。 “哈哈，小胖，现在服气了？”陈浪得意道。 “俺不服别的，就服你那张嘴。”吕强非常认真。 “我也是！”洛铃凑热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转眼间就到了6点钟，鸟街上基本已经没人了，陈浪三人也在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小浪，那什么狗屁五爷不会再往这倒垃圾？”吕强还不放心。 “妈的，他要是再敢惹我，老子屎都给他打出来！”陈浪发了狠。 洛铃扑哧一下就笑了，她不觉得表哥粗俗，只觉得他幽默。 “铃子，别笑了，给哥支2块钱。”陈浪伸出手。 “给。”洛铃痛快的掏钱，然后问道：“哥你要钱干嘛呀？” 陈浪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卖店，解释道：“给囡囡买点糖果带回去。” 洛铃一听就急了：“我也要吃糖！” “你都多大姑娘了，跟囡囡抢什么糖吃啊？”陈浪无奈的笑着。 “多大姑娘也是你妹子，凭什么给囡囡买糖不给我买糖呀？”洛铃胡搅蛮缠，嘴撅得老高。 陈浪一个头两个大，安抚道：“买回家你想吃就吃呗，我还能藏起来啊？” “铃子，别跟你哥生气，想吃糖胖哥给你买。”吕强准备做兄妹俩的和事佬。 “我不要！”洛铃跺了下脚，眼泪都震出来了。 “哎呀，铃子，哥还想着以后挣到钱了给你买大件呢，整了半天你就要吃糖啊？那还简单了呢”陈浪口风一变。 洛铃又急了，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哥，你说真的啊？” “哥骗你干啥？”陈浪一本正经的说道。 “嘻嘻，那我不要糖了，我要大件。”洛铃破涕为笑。 “出息样。”陈浪无奈的揉了揉表妹的头发，然后走进小卖店买了2块钱的奶糖和水果糖。 搞定一切，伙伴三人再次踏上归程。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畅所欲言，仿佛幸福就在咫尺之外。 “爹，囡囡睡了吗？”陈浪轻声问道。 “没呢”陈安民叹了口气。 “咋了？”陈浪一惊，以为是朱大富上门了。 “囡囡想回家，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娘和你姑哄了半天还没哄好，愁人啊。”陈安民无奈道。 陈浪放下心来，主动请缨：“那我去试试。” “你娘都不行，你去有啥用？”陈安民不信儿子有啥高招。 “嘿嘿，爹，您看这是啥？”陈浪拎起装着糖果的塑料袋，晃了晃。 陈安民眼前一亮：“你小子怎么想起买糖了？” “专门给囡囡买的，嘿嘿，爹，您说我是不是好哥哥？”陈浪得意道。 “赶紧过去帮忙，少在我面前嘚瑟，给你点阳光就灿烂！”陈安民没好气道。 “得令！”陈浪煞有介事的立正，然后跑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唉”陈安民看着二儿子的举动，叹了口气，可那嘴角的弧度分明是向上挑的。 “让我看看，是谁不听话呀？”陈浪钻进了屋子里。 陈雪一听哥哥的声音，眼睛亮晶晶的。 孙桂珍气不打一处来：“你妹本来都要睡着了，你一来又精神了，净添乱。” “嘿嘿，娘，姑，你们出去，我哄囡囡睡觉。”陈浪胸有成竹。 “就你？”孙桂珍跟陈安民的反应是一样的。 谁的儿子谁了解，就陈浪，惹孩子哭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哄孩子睡觉？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您怎么还不信我啊？姑，您信不信我？”陈浪问道。 陈安萍笑了，拉着孙桂珍的手说道：“嫂子，算了，就让小浪哄，咱还乐得清闲呢。” 姑嫂俩半信半疑的走出了小屋，陈浪笑着坐到了床边，妹妹陈雪立马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到了他的身上，撒娇似的蹭他。 “乖，哥哥喂你吃个好东西。”陈浪把剥好的水果糖塞进了妹妹的嘴里。 “二哥，糖！”陈雪惊喜道。 “嘘，哥给你买的，别跟爹娘说。”陈浪故作神秘。 “唔，囡囡不说。”陈雪笑眯眯的答应，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陈浪反手抱住了妹妹，其实他特别理解妹妹的感受，这么小的孩子，冷不丁换了个环境生活，肯定会感到孤单的，尤其自己白天还不在家。 “囡囡，以后想哥哥了，就吃颗糖，好不好？”陈浪柔声问道。 “那囡囡一天就吃完了怎么办呀？”陈雪奶声奶气的问道。 陈浪的心都要化了，他抱着妹妹，轻声哼着摇篮曲，不一会的功夫，小囡囡就睡着了，他把妹妹放回被窝，掖好被子，然后走出了小屋。 “陈浪，过来！” 大屋里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 陈浪挠挠头，也没想明白父亲又为什么生气了，硬着头皮走进大屋，却看见所有人都在笑，尤其是洛铃，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爹，咋了？”陈浪试探道。 “我听铃子说，你今天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陈安民扳着脸，语气却不太严肃。 陈浪一下反应过来，肯定是表妹把自己忽悠人家大姐买鸟练习命题作文的事抖搂出来了。 “爹，也不能算招摇撞骗，顶多算是投其所好”陈浪拿捏着措辞。 “你倒是会耍滑头。”陈安民的脸板不下去了。 陈浪瞪了表妹一眼，怒斥她这个小叛徒，谁料洛铃根本不怕，还摇头晃脑的。 “俺看挺好的，哥啊，管它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一般人还没有小浪这个脑子呢，要俺说，小浪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陈安萍说了句公道话。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安民兄弟在不在啊？” 陈安民趿拉着布鞋走了出去，院外竟然站着同村的刘老四刘小兵父子。 “四哥，这么晚了，啥事啊？”陈安民把院门拉开了。 陈浪、孙桂珍和洛铃也都跟了出来。 “还能啥事？水库溃坝那晚，你家小浪救了小兵，这两天刚安稳下来，俺这当爹的，怎么也得过来道个谢啊？”刘老四说道。 “四哥，看你说的，乡里乡亲十几年了，整这个客套干嘛？”陈安民心里热乎乎的。 “安民，你生了个好儿子啊！不仅救了咱们溪安村，也救了俺刘老四，小兵要是没了，俺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刘老四动情道。 陈安民转头招呼道：“小浪，过来。” 陈浪跑到父亲身边。 “小兵，快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刘老四说道。 刘小兵一米九多的个子，不由分说的就要往地上跪。 “四大爷，小兵哥，你们别这样啊”陈浪急忙拉住刘小兵。 双方僵持了半天，刘老四又说了好半天感谢的话，最后留下两大兜子笨鸡蛋才作罢。 刘老四父子离去后，陈安民盯着陈浪看了好一会。 黑暗中，陈浪似乎感觉到父亲在向自己点头。 第14章 周末为王 第15章周末为王 周六。 三位小伙伴早早的就来到了鸟街，直奔摊位。 还好，张五爷没有再派人招惹自己，摊位里还是非常干净整洁的样子，三人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 “操，早知道那老家伙一吓就怂，俺早就去了。”吕强瓮声瓮气的说道。 “小胖，相信我，你如果去了，就不是吓唬那么简单了。”陈浪拍着他的肩膀打趣。 “我哥说得对，胖哥你一激动起来跟个蛮牛一样，拦都拦不住，以后还是多听我哥的，咱智取，不能总想着打架。”洛铃牙尖嘴利。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俺哪回不是站在你那边？你怎么还叛变了啊？”吕强不满的哼着。 “略略略！”洛铃人小鬼大，还给吕强做了个鬼脸。 陈浪用围在脖颈上的白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叮嘱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今天是周六，是咱们小摊的关键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为啥今天是关键期？”洛铃好奇道。 吕强也侧耳倾听。 “铃子，你回忆一下，昨天和前天，咱们那些鸟，都卖给谁了？又是怎么卖出去的？”陈浪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么多人呢，你这不是难为铃子嘛。”吕强干脆就没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想也想不明白。 “铃子，哥给你个提示，共性！”陈浪眯着眼笑。 洛铃脑海中的迷雾被瞬间拨开，她激动的回答道：“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也有没带孩子的家长，但都是为了给孩子买鸟” “看看我妹子这智商！”陈浪夸奖道。 洛铃脸都红了，但依然没有放过第二个问题：“至于怎么卖出去的，哥你都是从孩子入手，有的聊学习，有的聊身心健康，还有的聊兴趣爱好，最后家长就买了。” “没错！”陈浪打了个响指，总结道：“所以今天就是关键期！” “我明白了。”洛铃点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俺咋一句话都听不懂？”吕强急了。 哈哈哈。 兄妹俩尽情的嘲笑着憨憨的吕强。 清乾隆年间，大书画家郑板桥曾写下过一句传世名言——“难得糊涂”。 这句话要是放在吕强身上，那就是难得一直糊涂！ 糊涂归糊涂，吕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活干的异常卖力。 从上午8点开始，陆续有顾客从四面八方逛进鸟街，空旷的长街很快就喧闹了起来。 不出陈浪所料，这些顾客里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其实原因很简单，周末嘛，不上班的家长总得带放暑假的孩子出来玩玩不是？ “今天咋全是大人带小孩”吕强嘟囔了一句，饶是他反应再迟钝，这会也想明白了什么是死党口中的关键期。 “这才应该是暑假的鸟街嘛！”陈浪心里乐开了花。 “哥啊，咱这小摊太偏僻了，客人不会都被那些商贩抢光了？”洛铃心中不无忧虑。 “哈哈，铃子，那帮眼高于顶的商贩要是会做生意，哪还有我们立足的机会？” “前两天那些顾客为啥会漏到我们这，还不是因为他们一只鸟非得宰人好几十，这年头，谁比谁傻啊？所以，放心好了，到最后，这些顾客肯定会被逼到我们面前的。”陈浪胸有成竹。 洛铃激动的握紧了小拳头，呼吸都有些紧张了。 果不其然，这些带着孩子逛鸟街的顾客不时就被商贩拦住进行一番推销，可是最终都不欢而散了，完美印证了陈浪说的那些话。 此时此刻，如果在半空中俯瞰鸟街，就能看到一股股黑色的人流正在往小摊的方向汇集，不是他们主动往这边走，而是被不胜其烦的商贩逼到这里的。 就在这时，陈浪猛的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嘞，山林小鸟，5元一只，物美价廉，鸣声悦耳，赏心悦目！” 晨曦中，不少顾客都听见了他奋力的吆喝声。 “怎么还有人在那么偏的位置摆摊啊？” “我好像听见他喊那鸟5元一只啊？” “我也听见了，是5元一只，要不过去看看？” “这么便宜，不会有啥问题？” “有啥问题？我刚才在那边问价，一只长的跟麻雀似的鸟，开口就要80元，这不是明着抢钱嘛？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 “去去去，走一起看看，还能搭个伴。” 都是带孩子的家长，总能找到共同语言，短暂交流之后，便一齐往小摊走去。 “呦，这小伙子长的真俊啊！” “嘿，谁说不是呢？看着就让人放心，比刚才那些歪瓜裂枣的商贩顺眼多了。” 女人的视角跟男人截然不同，但不妨碍她们也跟了上去。 一会功夫，第一股人流就走到了小摊前，五六个家长，再加上五六个孩子，好不热闹。 胡姐家常菜的门口，墩墩探出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瓜，他发现洛姐姐的小摊前有好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野顾不得其他，蹬蹬蹬的跑了过去。 “各位大哥大姐，看鸟买鸟都自己挑，一律5元一只，绝不涨价！”陈浪笑着说道。 “不涨价，那能砍价不？”有位大姐问道。 “能砍是能砍，但是各位大哥大姐，咱商量商量，轻点砍，别砍我们大动脉上了。”陈浪做了个可怜无助的表情。 哈哈哈！ 家长们被陈浪的俏皮话逗笑了，对他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不少。 洛铃牵着敦敦的小胖手，左右为难道：“敦敦，姐姐这生意忙，没空陪你玩，你先回饭馆，好不好？” 敦敦撅着个嘴：“我不用姐姐陪我玩，我还能帮忙呢！” “帮啥忙？”洛铃好奇道。 “我能帮你们收钱！从小我就看着我妈收钱。”敦敦自信道。 “从小？敦敦你现在也不大啊？”洛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敦敦觉得大姐姐轻视了他，不满的哼了一下。 洛铃眼看也没机会送敦敦回去，索性就把他留在了身边，这一下可把敦敦高兴坏了。 陈浪一人对着五六位家长，根本没在怕的，甚至还有点舌战群雄的意思，三两句话就把大人们撩拨的想买只鸟带回家去，孩子们懂什么，自然是开心的拍手跳脚了。 一时间，小摊前热闹非凡。 摆摊也好，开饭馆也罢，都是同一个道理，越是冷清就越不容易上人，越是热闹就越容易聚人。 这不，第一批顾客们还没买完，第二股第三股人流已经围了上来。 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客还以为那里出了什么稀奇的鸟，也都紧赶慢赶的往这边走来。 没办法，老百姓就是爱凑热闹。 第15章 友谊地久天长 第18章友谊地久天长 “同志们！”陈浪的眼神在洛铃和吕强的脸上不断跳动，然后激动的开口道：“我们做到了！” “耶！”洛铃一蹦老高，她太兴奋了，谁能想到，才短短四天，他们三个已经是“千元户”了，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呼，俺这手算是废了”吕强看着满是伤口的双手，内心却同样是无比振奋的。 周末两天，他们一共卖出了218只鸟，挣了950元，再加上周四周五两天赚到的158元，这一不小心就破千了，太刺激了！ 吕强甚至觉得如果一直在鸟街这样做下去似乎也不错。 此时才刚到下午3点钟，但两只鸟笼都已经空了，按照陈浪的性格，肯定是想回村里再装一笼子过来卖的，然而时间确实来不及了，所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走，咱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陈浪一手搂着一个。 “哥，咱就直接去胡姐家吃呗，还省得再找地方了。”洛铃提议道。 “小胖，你什么意见？”陈浪问吕强。 “俺听你和铃子的。”吕强咧着嘴说道，只要有好吃的他就开心。 “好，那咱就胡姐家常菜，出发！”陈浪兴奋的吼道。 三位小伙伴勾肩搭背的朝着小饭馆走去，沿途的商户们看见三人如此嘚瑟，再联想到这两天异常惨淡的生意，简直恨的牙根痒痒，纷纷投来鄙夷和怨恨的目光。 谁知陈浪三人根本就没发觉，嬉笑着钻进了胡姐家常菜的店面里。 “胡姐，我们来啦！”洛铃蹦蹦跳跳的跑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旁边，语气非常亲热。 妇人是瓜子脸，却不施粉黛，扎着马尾发，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她就是胡姐家常菜的老板娘，也是敦敦的妈妈。 三人在鸟街摆了四天摊，来店里吃饭只有那么一次，但灌水借厕所可没少来，所以都非常熟悉了。 “胡姐，敦敦呢？”洛铃搂着胡姐的胳膊。 “送他姥姥家去了，坐着，想吃啥，让你姐夫给你们弄。”胡姐帮洛铃摩挲了几下凌乱的发丝，从这样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她非常喜欢洛铃这个小姑娘。 “谢谢姐。”洛铃左顾右盼的问道：“姐夫呢？” “来了来了。”后厨传来一阵男人的粗狂声音。 很快，一个平头汉子从后厨钻了出来，穿着一件海军蓝的背心，被结实的肌肉撑的满满的，他就是小饭馆的老板兼厨师，胡姐的丈夫，王广山。 “想吃啥，跟姐夫说！”王广山人长得凶悍，性格却是相当温和，在花鸟鱼市场这一亩三分地非常吃的开。 “姐夫，俺要吃熘肝尖。”吕强最积极。 “好嘞，小浪呢？”王广山又问陈浪。 “家常豆腐，尖椒干豆腐，焦熘肉段，红烧狮子头，三碗米饭，再来六瓶冰镇的湖山鲜啤。”陈浪颇有老板气质。 王广山一挑眉，笑着说道：“嚯，小浪胃口大呀！” “哈哈，在鸟街摆了四天摊，天天跑来借厕所，总得捧捧场。”陈浪笑着说道。 “好嘞，等着，姐夫去给你们弄。”王广山一边说一边看了媳妇一眼。 胡姐轻轻点点头。 陈浪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胡姐，姐夫，话可先说好了，不能给我们打折啊，点多少算多少的，我们挣到钱了，嘿嘿。” “谁不你知道小浪的摊这两天生意好呀，放心。”王广山说着就往后厨走去。 洛铃急了，摇着胡姐的手臂撒娇：“胡姐，你看姐夫啊，我都没还点呢，太不重视我了！” 王广山赶紧又走了回来，一拍脑门，哈哈笑着：“铃子，别介意哈，怪姐夫了，你点你点。” “我要吃雪绵豆沙。”洛铃咬着嘴唇。 “”王广山无奈了：“铃子，你姐夫我就是个自学成才的，炒菜没问题，你这雪绵豆沙可把我难住了。” “铃子，想吃雪绵豆沙回头哥带你去别地方吃，你要点就点姐夫拿手的。”陈浪劝道。 王广山可算松了口气。 洛铃撅着嘴，胡姐看她这样又心软了，催促道：“广山，铃子想吃，你就给她做一次，以后还能给敦敦做。” 媳妇大人发了话，王广山不敢违逆，心事重重的钻进了后厨。 “胡姐，你对我太好啦。”洛铃又眉开眼笑了。 “告诉你，等你姐夫做出来，一点都不许剩！”胡姐温柔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嘻嘻。”洛铃成功点到了雪绵豆沙，又蹦蹦跳跳的跑回了陈浪身边坐下来。 “给。”陈浪把两叠分好的钱分别放在了吕强和洛铃的面前。 吕强愣了一下，问道：“这啥啊？” “分红啊，大头我没动，零头咱仨先分了，也不枉这几天的辛苦。”陈浪笑着说道。 洛铃心痒痒的，但她看吕强还没拿，于是自己也没拿。 “这是多少？”吕强指着两份钱。 “一人三十。”陈浪回答。 “你自己多少？”吕强刨根问底。 “也是三十呗。”陈浪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吕强瞬间变了脸色，把钱推回了陈浪的面前，摇头道：“那这钱俺不能要。” “我也不要了。”洛铃有样学样。 “你俩这是搞什么啊？分钱都不要？”陈浪哭笑不得。 “小浪，俺不傻，分钱俺肯定要，但俺只要赢得的那份！”吕强掷地有声。 “对的。”洛铃又跑到吕强的战壕里去了。 “哎呦”陈浪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仨这关系还分什么彼此啊？生意是一起做的，还非得评个谁高谁低啊？拿着。” 吕强根本不接：“小浪，话虽这样说，但生意的点子是你想的，鸟是你抓的，五爷是你摆平的，生意也是你做起来的，你付出的最多，肯定要拿的最多才行。” 他那股子倔劲儿一上来，陈浪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哥啊，你能带我出来见世面就好了，我就帮忙收个钱找个零，你可千万别给我钱，我不要。”洛铃像是跟谁生气呢，眼睛瞪的溜圆。 陈浪无奈的捂着额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站在死党和表妹的角度，觉得没资格跟自己平分，可站在自己的角度，又怎么好意思独吞大头呢？ 两人能够无条件的陪自己来鸟街摆摊，这难道不算付出嘛？ 正在陈浪陷入纠结的时候，尖椒干豆腐和冰啤酒上来了，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嘿嘿，吃着喝着，等我忙完，也陪你们哥俩喝两杯。”王广山笑嘻嘻的。 “王广山，你敢！”胡姐娇喝一声。 王广山立马没了脾气，灰溜溜的钻回了后厨。 哈哈哈。 三个小伙伴笑成了一团。 在这一瞬间，陈浪终于明白了，钱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和人之间的情感。 “小胖，我敬你！祝咱们俩友谊地久天长！”陈浪举起酒杯。 “一辈子，俺干了！”吕强喝的格外有气势。 “哥啊，我也想喝点酒，就一小口，一点点就好”洛铃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撒娇道。 “不行！” 陈浪和吕强异口同声，然后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17章 反目成仇 第20章反目成仇 “爹、娘、姑姑，咱们进屋。”陈浪安抚道。 “对对，哥、嫂子，咱听小浪的，先进屋。”陈安萍附和道。 陈安民眉头紧锁，认真的打量着儿子的脸庞，看了一会，并没有看出什么心虚的迹象，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陈浪跟洛铃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走到篱笆院外扶起了自行车。 “哥，你们村人怎么这样坏啊？还拿大舅超生的事情威胁人，简直太过分了！”洛铃小声嘟囔着。 陈浪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了”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因为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格外的应景。 在陈浪关于上一世的模糊记忆中，朱大富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虽然很有钱，但也时常接济帮助村里的困难户，风评很好。 可是现在，陈浪又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朱大富，他爱财爱到极致，尤其是在无情的洪水过后，他对钱财的珍视程度已经从偏执变成了疯狂，不然也不可能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来威胁陈安民一家还钱。 想到这里，陈浪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明白，人性都是复杂的，而记忆，也是会骗人的。 “爹，囡囡没事？”陈浪走进屋里先关心妹妹。 陈安民煎熬道：“吓坏了，你娘正哄着呢。” 陈浪一想到幼妹在屋里担惊受怕的样子就恨朱大富恨的牙根痒痒。 “小浪你过来。”陈安民招了招手，表情非常严肃。 陈浪走了过去。 “哥啊，有啥事跟孩子好好说，别发火”陈安萍劝道。 “我知道。”陈安民正色道：“小浪，爹问你，你那些钱是哪来的？实话实说，不要骗爹。” “爹，那些钱都是我在鸟街上摆摊挣来的，都是劳动所得，干净钱。”陈浪认真的回答。 陈安民看着他坚毅的目光，久久无语，他愿意相信儿子没有说谎，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又在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是假的。 儿子满打满算才去了县城几天？ 这么快就能挣一千块钱？ 怎么可能呢？ 陈安民的两条法令纹更加深邃了，跟所有父亲一样，他不指望儿子能赚多少钱，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做个正直善良的人。 可是如今这种局面，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铃子，你跟我爹说。”陈浪看出了父亲的为难，不想让他继续煎熬了。 陈安民和陈安萍一起转头看向洛铃。 “大舅，我哥没说谎，这些钱真是我俩跟小胖哥在鸟街摆摊一分一分挣来的，我哥为了挣钱，每天起早贪黑，有时候一天就得骑自行车在县里和村里往返一两次。” “本来周四周五也就挣了一百多块钱，结果赶上这个周末，全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买鸟，我哥卖的便宜，嘴又甜，还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套路，那些顾客就都来找我们买鸟，两天卖出了两百多只鸟，加起来就有一千多块钱了。” 洛铃不是在为表哥辩解，她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傻妮子，哭啥呀”陈浪轻抚着表妹凌乱的发丝。 “哼。”洛铃还不领情，她其实就是在心疼陈浪，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哥，小浪真的长大了，他知道走正路了，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陈安萍把女儿搂在怀里，笑着对陈安民说道。 昏黄的油灯下，陈安民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这一刻，他真的很开心，比他自己成为人民教师的那时候还要开心。 “小浪，爹错了，爹不应该怀疑你。”陈安民开口道。 “哎呦，爹啊，我是您儿子，您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呀？”陈浪听到父亲跟自己道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哈哈，你个臭小子！”陈安民忽然笑了起来。 “爹，我先去看看囡囡了”陈浪好怕父亲找自己谈心，赶紧溜了。 “我也去。”洛铃擦干眼泪，又变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另一边，朱大富正领着朱小财往家走。 “爹，你没事？”朱小财关心道。 “嘿嘿，有个屁的事，你别看那陈浪在十里八村横行霸道的，他敢惹你爹嘛？借他俩胆！俺刚才是自己摔的。”朱大富得意的直哼哼。 “爹，你不会真要去乡里告发安民叔？”朱小财犹豫道。 “告发个屁，俺就是诈他们呐，明明有钱，就是不还，真他妈的可恶，俺不吓唬吓唬他们行吗？你爹真是受够寄人篱下的日子了！”朱大富叹了口气。 溪安村遭逢剧变，生活落差最大的就要数他朱大富了，想想以前在溪安村过的日子，再想想如今在白桉村过的日子，对陈浪的恨意又隐隐浮上了心头。 “小财，钱数好没，是不是一千？”朱大富问道。 “是，俺都数了三遍了。”朱小财回答。 “妈的，等明天天亮，爹就带你去乡里住招待所去！”朱大富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不对啊，陈浪这小子在哪搞了真么多钱啊？” “爹，俺听同学说，小浪哥最近一直在县里摆摊卖鸟”朱小财说道。 “卖鸟？净扯犊子！搬来白桉村才几天时间？卖鸟就能挣这老些钱？”朱大富越想越不信：“俺咋就不信他们老陈家有这个挣钱的命呢？就算是卖鸟，也他妈肯定不是好鸟！” “爹，反正钱都要回来了，咱就别管别人家的事了。”朱小财劝道。 “妈的，陈浪做的事，准没好事，等老子搞清楚的！”朱大富冷哼了一声。 “咳咳”朱小财咳嗽了两声，山里风大，他的身体也实在瘦弱了些。 “赶紧回家，爹背你！”朱大富不由分说就把儿子背在了背上，向着寄宿村民家跑去。 第二天早上4点多，陈浪就在篱笆院中的行军床上醒了过来，入眼便是满山青翠，这样美好的乡村生活，怎能不让人喜爱？ 他跳下行军床，收拾好被褥，又用清冽的井水洗脸刷牙，然后提上鸟笼子准备进山。 进山收集那些被土法陷阱捕获的鸟，几乎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晨露深重，陈浪却不在乎，他在山林间快速的奔跑着，好像一只灵活的猿猴。 “小伙子，小伙子” 远处传来了呼唤的声音。 陈浪停下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几十米外的林间，果然有人，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男一女。 “干嘛？”陈浪问道。 溪云山是牛盘角乡的一处着名景点，虽然名气仅限于周边的几个县市，但平时也有不少游客进山观光，只是这4点多就进山的游客，着实是个异类。 “小兄弟，别误会，我们不会坏人，我们是省城地理杂志社的记者，专门来这里采风的”男人大声喊着。 “哦。”陈浪有些不耐烦了。 “小兄弟，这山路有点不好走，你能带我们逛一逛嘛？我们按小时付你酬劳。”男人又喊道。 “没空。”陈浪一口回绝，再次往山上跑去，跑着跑着又停下来，喊道：“记者同志，这山上可有老虎，你们注意安全啊。” 溪云山确实有老虎，但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整个80年代，溪云山附近的山区都没有任何野生老虎的观测记录。 陈浪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逗逗那两名记者，不知怎么的，重生之后，随着身体变得年轻，他的心态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第18章 异变突起 第21章异变突起 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浪拎着两只鸟笼子，哼着轻快的歌曲从山上走下来，没有再遇见那两位记者。 也不知道他们是知难而退了，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等他悠哉悠哉的回到家，还没进院就愣住了，洛铃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正乖巧的坐在院子里让姑姑帮她扎头发，那恬静淡然的样子，跟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假小子表妹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陈浪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喃喃道：“这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啊？” 洛铃气的一跺脚，又恢复了刁蛮的样子：“娘，陈浪他笑话我！” “别动，刚捋好的头发又乱了”陈安萍轻轻掐了女儿一下。 洛铃立马就老实了，只是还鼓着腮帮子瞪着陈浪，像只报复心很重的小刺猬。 “小浪，你可不许再笑话你妹子了啊！”陈安萍严肃的叮嘱道。 “姑姑，我没想笑话铃子，我，我就是不太适应”陈浪百口莫辩。 洛铃脸红红的，早上起来心血来潮的想让母亲给她打扮成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却没想到还没成功就被表哥看到了，真是又羞又气。 表妹尴尬，陈浪比她还尴尬，只好拿着瓢舀了一些玉米粒，去鸡圈里喂鸡去了。 过了一会，饭菜的香味从烟囱里飘出，陈浪绕到墙后偷偷看了一眼，洛铃跟姑姑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了出来。 好死不死的，洛铃正端着粥盆从屋里走出来，兄妹二人打了个避无可避的照面。 “好狗不挡路。”洛铃撅着嘴。 陈浪的目光在表妹的身上一闪而过，平心而论，洛铃稍稍打扮一下，确实比之前漂亮了不少，修长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健康活力的麦色皮肤，再配上不加任何修饰的连衣裙，竟有点后世森系女孩的美感。 唯一不太搭调的地方就要数那头过短的头发了，只能堪堪扎出一个小短辫。 “铃子，对不起啊，哥不应该笑话你。”陈浪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表妹毕竟已经17了，正是爱美的年纪，可能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让姑姑帮她打扮的，自己作为表哥，怎么能打击她的自尊心呢？ “嘻嘻。”洛铃脸上的乌云立马散去，还悄咪咪的问道：“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小晴姐好看？” 小晴全名江小晴，也是溪安村的村民，跟陈浪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去年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今年暑假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回来。 “你好看。”陈浪想都不用想。 “真哒？”洛铃一笑起来，眼睛就跟两道弯月牙一样，确实漂亮。 “真的。”陈浪认真道。 “哈哈哈！”洛铃又欢快了起来，端着粥盆往院里的方桌跑去。 “你慢点。”陈浪不放心的叮嘱着。 “放心好了。”洛铃蹦蹦跳跳的，但粥盆里的粥却一点都没洒，她甚至还有闲心回头跟陈浪做了个鬼脸。 兄妹俩尽弃前嫌，重归于好，小院里的气氛也变得温馨起来。 一家人吃过早饭，陈浪回屋亲了亲还在睡梦中的囡囡，才带着洛铃出了门。 到了村口，吕强早已等在了那里，他看见洛铃的样子之后，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的酒没醒呢。 “铃子，你这，这，这”吕强嘴笨的跟卡壳的复读机一样。 陈浪瞪了他一眼，佯装训斥道：“小胖，好好说话！” “嘻嘻，没事，多给胖哥一点时间适应。”洛铃对待吕强时又变得十分洒脱。 陈浪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小胖，有个事情还没跟你说，咱们这几天挣那些钱，都让我给用了” “咋了？”吕强随口一问。 洛铃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操，都是一个村的，他老朱至于嘛？”吕强骂道。 “算了算了，反正还都还了，就这样，钱是王八蛋，没有了再去赚，还是要向前看啊！”陈浪说道。 “俺反正肯定支持你！”吕强大手一挥。 三个人推着车走了一段路，准备骑车了。 洛铃刚从“假小子”变回女孩，连上车的动作都变得扭捏了，搞得陈浪想笑又不敢笑，吕强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哈哈哈的笑了半天。 两个小时后，三位小伙伴在晨光中踏入了鸟街。 辛辛苦苦摆了四天摊，一夜之间就回到了解放前，这对任何人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但陈浪三人都是乐天派，仿佛根本没把那一千块钱放在心中，又热火朝天的忙活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礼拜一买卖稀，这话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也算是一种对顾客行为规律的粗浅总结。 此时此刻，三位小伙伴正在验证着这种规律。 “小浪，咱都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吕强心情有些低落。 曾经沧海难为水，亲身经历过周末的繁荣盛况，再冷不丁回到无人问津的局面，这种落差感确实让人很煎熬。 “小胖，没办法呀，这但凡有个顾客，我都去争取了，关键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呀，你看其他家，都一样。”陈浪不痛不痒的解释着。 “我娘说了，做生意总有高峰和低谷”洛铃插了一句。 陈浪点点头：“没错，咱们现在就站在低谷中，要做的，就是坚持和等待。” “唉，俺昨天还在心里叨咕，这辈子都不想编鸟笼了，现在又后悔了。”吕强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哈哈哈。 兄妹二人笑了起来，陈浪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死党竟然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 等待顾客的过程是枯燥且煎熬的，好在陈浪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表妹和死党在身边陪伴，这大概就是平凡生活中最大的幸福了。 时间转瞬来到下午，鸟街上的顾客终于多了一些，陈浪卖力的吆喝着，但今天这些顾客基本都是些老江湖，对小摊的山林野鸟完全不感兴趣。 明明有顾客，却招揽不过来，更令人泄气。 就在这时，洛铃忽然说道：“那不是敦敦嘛？” 陈浪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街角一闪而逝，小的那个背影胖乎乎的，确实很像是胡姐家的敦敦，但那个大人的身影却认不清是谁。 “是敦敦嘛？干嘛去了？”吕强瓮声瓮气的问道。 “应该是”洛铃思索了一下：“肯定是，我见过他那条背带裤！” “那个大人呢？你见过嘛？是胡姐的亲戚？”陈浪皱着眉头。 “没有”洛铃摇着头。 “操，坏了！”陈浪站起身，严肃道：“铃子，你赶紧去跟胡姐和姐夫说，就说敦敦被不认识的人领走了，有可能是人贩子！” “啊！”洛铃瞬间吓的脸色发白，问道：“哥，怎么会呢？” “现在就别管别的了，先把敦敦追回来，不是最好，万一是可就麻烦了！”陈浪将表妹拽起来。 “俺呢？”吕强问道。 “追啊！”陈浪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吕强紧随其后，连小摊都顾不上了。 洛铃跌跌撞撞的跑进胡姐家常菜，强忍着泪水把表哥的分析说了出来。 光着膀子的王广山一下就瞪红了眼，回后厨抽出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洛铃也要追出去，被胡姐拦住了。 “铃子，你陪我去找五爷。”胡姐虽然脸色发白，但精神尚算镇定。 “好。”洛铃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 两个人一路跑到半山羽，见到了正在房后打太极拳的张五爷。 “弟妹，怎么了？”张五爷关切道。 “五爷，敦敦可能被人贩子拐跑了，求您帮帮忙。”胡姐终于哭了出来。 张五爷眼神一冷，骂道：“操，妈的，敢来鸟街撒野，真他妈活腻歪了！猴子，码人，追！必须把敦敦带回来！” “是。”瘦猴急忙跑了出去。 “弟妹，放心，敦敦是咱鸟街的孩子，我这个话事人一定管到底！”张五爷掷地有声。 “谢谢您了。”胡姐说完这句话终于撑不住了，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第19章 山中精魅 第25章山中精魅 “哈哈”陈浪看着鸟笼中依然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儿，忽然笑了起来。 “笑啥？”吕强不解的问道。 陈浪晃了晃脑袋：“我在笑，那伙人贩子还真够笨的，硬是被我猜到了位置，哈哈。” “你还笑，都快让人打死了”洛铃不满道。 陈浪摆摆手，没有向表妹解释当时的具体情况，怕再把她惹哭了。 “那位孙警官真是厉害啊。”吕强一脸神往的表情，然后还模仿了几个军体拳的动作，嘟囔着：“以后俺也要练这个。” “反正这几天还要去建南路派出所做笔录，你要是想学，可以跟孙警官说说，说不定人家就收你为徒了。”陈浪打趣道。 “有道理。”吕强竟然点了点头。 “其实最让我感到惊讶的还是张五爷，我原本以为他是那种高高在上赚着黑心钱的江湖大佬，没想到，他还还挺有人情味的。”陈浪自言自语。 “人家毕竟是鸟街话事人嘛，肯定不简单的。”洛铃附和着。 她是陪着胡姐去找张五爷的人，可以说是从头到尾见证了张五爷在这件事情中的表现，所以感触也最深。 陈浪挠了挠头，不置可否。 “对了，小浪，你刚才跟狗五爷都聊什么了？”吕强对张五爷还是那种恨得牙根痒痒的状态。 “没什么”陈浪回答道：“张五爷想给我个台阶下，让我顺从他，我拒绝了。” “哈哈，拒绝的好，不愧是俺兄弟！”吕强兴奋的搂住他。 “为什么呀？”洛铃皱着眉头。 陈浪开口道：“因为我们的路不同，我只是想要凭本事挣钱，但他张五爷却想做鸟街的土皇帝，也许我们在敦敦被拐这件事的立场上是一致的，但只要我们都还在鸟街一天，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好。”洛铃也听不太懂。 “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忙活正事了。”陈浪指了指鸟笼子。 “小浪，俺在想，咱们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敦敦啊？”吕强问道。 陈浪摇头：“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去打扰胡姐一家了，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添乱而已。” 吕强点点头：“你说得对。” 折腾了大半天，三个人终于重新开始了摆摊的状态，只可惜一直到下午6点，也才卖出了不到十只鸟，相比于周末的盛况，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不过他们并不灰心，毕竟坚持才是胜利，计较一日之长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夕阳西下，三位伙伴踏上了归途。 家里面现在已经接受了陈浪在县城的“工作”，所以一直等到他们回来才吃晚饭。 “爹，娘，姑姑，我和铃子回来的晚，你们吃你们的就行，真不用等我们。”陈浪满脸愧疚。 “来，小浪，吃块肉补补身体。”孙桂珍夹了一块鸡腿给他。 “嘶？”陈浪疑惑的看着碗中的鸡腿，问道：“娘，这鸡腿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哈哈，嫂子，我就说小浪认的出来？”陈安萍笑着说道：“小浪，这鸡就是家里那只老母鸡。” “啊？”陈浪垮了脸，他平时一有空就喂那只老母鸡，都喂出感情了：“姑，这不年不节的，您宰它干什么呀？” 陈安萍理直气壮：“你爹非让我宰，说你最近太劳累了，得好好补补。” “原来是这样啊。”陈浪笑着问道：“爹，是我姑说的这样嘛？” “咳咳”陈安民放下空碗筷，表情不太自然：“我回屋备课了。” “心疼儿子就说心疼儿子，还装！”孙桂珍小声嘀咕着。 “爹爹羞羞脸”陈雪兴高采烈的拍着手。 这一下姑甥两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平时最爱笑的洛铃却没有笑。 “铃子，你咋啦？”陈安萍注意到了女儿的怪异。 “哦哦”洛铃赶紧笑了笑：“娘，我没事。” 陈浪知道肯定还在想自己为了救敦敦而被人贩子围殴的事情，于是用脚在桌底下碰了碰她，提醒她别说漏了。 “没事，铃子，你在娘心中是最漂亮的，咱别管外人怎么说。”陈安萍以为女儿是为了恢复“女儿身”的事情被嘲笑了。 洛铃被亲妈揭穿伤疤，也只能讲错就错，假装就是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 晚饭后，洛铃把陈浪拉到房后，又从屋里翻出药油帮他涂抹在淤青的背上。 “脸上要不要抹？”洛铃轻声问道。 陈浪摇摇头：“算了，本来没事，一抹药就露馅了” “你呀。”洛铃用手指头去戳他的肩膀：“真让人不省心。” “是是是，你是我姐还不行嘛？”陈浪笑着说道。 洛铃一听自己从妹妹变成了姐姐，瞬间就开心了起来，走路都摇头晃脑的，好像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流氓。 晚上8点多，吕强来找陈浪和洛铃去村头李大爷家看电视，洛铃兴高采烈的就答应了，陈浪浑身酸疼，就没有去。 这一幕都落在了陈安民和孙桂珍的眼中。 “珍儿，你儿子现在出息了，连电视都不看了，以前一听说谁家放电视，一蹦三尺高，不去都不行。”陈安民嘟囔着。 “什么俺儿子，不是你儿子？”孙桂珍瞪着丈夫。 “你”陈安民一肚子话都憋没了。 “再不省心的孩子也总有要长大的那一天，咱家小浪，真是长大了。”孙桂珍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陈安民揽住妻子的肩膀，一同感受着微凉的夜风。 陈浪在家也没闲着，一直在陪妹妹陈雪做游戏，逗得小囡囡笑个不停，黏着他不撒手。 结果到了晚上10点多，天公忽然变了脸，狂风大作，雷声阵阵，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陈浪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是担心下雨，而是担心自己那些抓鸟的陷阱，真要是下场大雨，就全完了，于是他简单的披上雨衣，就往山上跑去。 他刚进山，风雨就如期而至，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跑着跑着，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呼喊声，像是呼救，又像是哭诉，大半夜听到这种声音，怪瘆人的。 四周漆黑一片，陈浪竟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悸，乡下人，从小就听村中长辈讲些魑魅魍魉的故事，这个时候联想起来，更是恐怖异常。 陈浪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前路，一边大声的讲话给自己鼓气。 咔嚓！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陈浪啊了一声，跑得比他妈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如呓语呢喃的女声再一次从远处飘来，像极了村里老一辈人常讲的山中精魅，专门勾引年轻力壮的小伙，然后吸食他们身上的阳气。 陈浪越想越害怕，心跳如擂鼓，连土法陷阱都顾不上了，转身向着山下冲去。 随着他离山下越来越近，那缥缈的呼喊声竟也越来越清晰。 “有人嘛有人嘛救” 陈浪这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哪有什么山中精魅，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呼呼”陈浪摩挲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第21章 苏醒 第28章苏醒 早上7点多，白念卿依然没有醒过来，但明显能看出她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 陈浪抻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浊气，不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进医院，来苏水的味道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小伙子，我去医院食堂打饭，用帮你带点不？” 说话的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婆婆。 昨天夜里的时候，她老伴好几次起夜上厕所都是陈浪扶着去的，所以她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非常好。 “不用了婆婆。”陈浪摇头拒绝。 “记得吃早饭呀。”老婆婆笑着走出了病房。 陈浪一转头，就看见了已经被吃光了的铝饭盒，赶紧拿着往水房走去。 洗刷好饭盒，陈浪找到了护士的值班台，老远就看见那位护士姐姐。 “姐，还你饭盒，我都洗好了。” 护士台里此时正坐着五六位等着交接班的护士，听到这话，齐齐抬头看向了陈浪。 一米八五的身高，硬朗坚毅的脸庞，立体深邃的五官，再配上他阳光般的笑容，被一群年纪不大的小护士惊为天人。 “不，不着急的”护士姐姐有点不好意思。 “姐，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陈浪笑着说道。 “她姓黄，叫黄霞，白城县本地人，省城卫校毕业的，今年24岁，未婚”另一个小护士满脸坏笑的抢着回答。 “就你话多！”黄霞懊恼的瞪着同事。 “小黄，我咋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到底是亲弟弟还是情弟弟啊？”一位年长的护士故意问道。 “黄姐，我，我先回去了。”陈浪本来还觉得没啥，一听到这个问题，吓的落荒而逃，身后却是女孩子们的嬉笑声。 惹不起，惹不起！ 陈浪快跑了几步，直到终于听不见那笑声才停了下来，结果刚走到医院门口，他又看见了一位“熟人”，昨天才认识的那位沈梦影警官。 此时的她没穿警服，一头齐耳短发，白色t恤搭配运动服长裤，看起来清新又飒爽。 “沈警官。”陈浪主动打招呼。 沈梦影转过身，略有些惊喜：“陈浪？” “是我，你怎么来医院了？”陈浪踏前一步问道。 沈梦影指了指头上：“敦敦还没出院，所里派我来慰问一下，毕竟是在我们所辖区出的事情” “敦敦怎么了？”陈浪顿时有些紧张。 “没什么大事。”沈梦影补充道：“就是精神比较萎靡，医院说先留院观察一天。” “哦，那就好。”陈浪松了口气。 “你怎么也在这？”沈梦影穿不穿警服给人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昨天她穿警服的时候，问什么话都像是在审讯，现在没穿警服，倒还挺亲切的。 “额”陈浪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来陪护” “你吃早饭了吗？”沈梦影问道。 “没吃。”陈浪摇摇头。 “嘿，那正好。”沈梦影拎起装着包子的塑料袋，从里面捡出来两个包子，陈浪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塑料袋整个递了过来。 “沈警官，这”陈浪犹豫了。 “别误会，我胃口小，而且早晨吃太多容易犯困，别客气啦，你救人有功嘛。”沈梦影不由分说把塑料袋塞到了他的手中。 “谢谢沈警官。”陈浪尴尬道。 “我先上去了。”沈梦影转头就走，然后又忽然回头，说道：“哦，忘了一件事，祝你那位朋友早日康复呀，拜拜。” “再见。”陈浪挥了挥手。 沈梦影走后，陈浪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猪肉大葱馅的，油香四溢，吃的那叫一个过瘾。 他刚走回病房门口，却又想起一晚上没跟家里联系，于是赶紧跑出了医院，所幸旁边就有一家小卖店，省内电话1分钟5分钱。 陈浪拨通了白桉村村部的电话，很快就有人接通。 “喂，你好，麻烦请帮我找一下寄宿在张志武家的吕强。” “等一下。” “好的。” 陈浪一边等着电话一边无聊的敲击着手指，在这个通信匮乏的年代，打电话也算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过了十几分钟，听筒里才终于传来了吕强的声音：“喂？谁找俺？” “小胖，是我。” “操，你这一晚上跑哪去了？安民叔和桂珍婶都要急死了！” “别提了，昨天晚上我上山，救了一个掉进陷坑里的人，她身体情况非常不好，我就连夜给送到县医院了” “啊？人没事？” “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等会去我家跟我爹我娘解释一下，让他们别担心了。” “好的，那今天还出摊嘛？” “出啊，我人就在县城呢。” “行，俺晓得了。” 挂断电话，陈浪付了7毛5分钱，然后往回走去。 等他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正有医生护士在给白念卿查房，并顺便更换了吊瓶，而昏迷一夜的白念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竟然醒了。 她这一醒不要紧，陈浪却不敢上前了，非亲非故的，上去说什么呢？ 医生跟白念卿交代了几句医嘱，就带着护士走出了病房，白念卿目光一转，正好扫到了陈浪的脸上。 陈浪就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包子，好像一座水泥雕塑。 “你刚才去哪了？” 最后还是白念卿先开了口，嗓音有些干哑。 “去，去”陈浪回忆了一下：“去外面打电话了，给家里报个平安。” “你怎么不过来？”白念卿又问道。 “我是还没想好先迈哪条腿”陈浪急中生智，然后佯装无事发生的走回到床前。 白念卿淡淡的笑着，然后说道：“我想喝水。” “好。”陈浪把包子放到一旁，用暖水壶给白念卿倒了一杯白开水。 暖水壶是隔壁床老婆婆的，杯子是他跟黄霞借的。 “你自己能喝不？”陈浪倒完水才发现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白念卿抿着嘴摇摇头。 “那行”陈浪非常坦荡的把手臂穿到她的脖颈下，轻轻将她扶坐了起来，然后把水杯凑到白念卿的嘴前，一点点喂她喝。 为了避免尴尬，陈浪只能把白念卿想象成小囡囡。 喝完一杯水，白念卿干燥的嘴唇红润了一些，她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还喝不？”陈浪把头转到一边，非礼勿视。 “喝。”白念卿回答。 陈浪又依法炮制，又喂她喝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将她放倒在病床上，再抽回手臂。 白念卿的脸忽然有点泛红，眼神闪闪烁烁。 “你怎么了？”陈浪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我想上厕所”白念卿声如蚊蚋，脸更红了。 “”陈浪如遭雷击。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麻了，完完全全的麻了！ 第22章 愤怒爆表 第29章愤怒爆表 “咳咳”陈浪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说了一句：“我扶你到女厕所门口？” “我，我的脚”白念卿欲言又止。 陈浪恍然大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人家脚踝还骨折着呢，自己竟然想让她一个人上厕所，简直就是畜生啊！ 不对，不太对 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如果真进了女厕所，那才是铁畜生。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对视了半天，陈浪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说道：“你等我一下” “好。”白念卿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陈浪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护士台，却发现黄霞已经不在了了，于是他又往楼上跑去，刚好在楼道里碰见了还没走掉的沈梦影。 “沈警官！”陈浪激动道。 “啥事？”沈梦影疑惑的问道。 “我朋友想上厕所，身体又不方便，你能陪她去嘛？”陈浪脱口而出。 沈梦影姣好的脸上升起一抹委屈的愠怒：“你有病！” “额”陈浪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还在恳求：“沈警官，人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嘛，拜托你了” 沈梦影气的一跺脚：“陈浪，我就算是人民警察，那也是个女的，我怎么陪你朋友去厕所呀？” “我朋友也是个女的啊。”陈浪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啊”沈梦影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啊沈警官，是我自己没说清楚，我那个朋友身体比较虚弱，脚还骨折了，实在没办法一个人上厕所，真的拜托你了。”陈浪诚挚道。 “好，我跟你去。”沈梦影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两人走回到病房，白念卿的脸上早没了处变不惊的淡然，反而紧抿着嘴唇，浑身都在用力，一看就是憋得非常辛苦，额头都见汗了。 “沈警官，就是她。”陈浪介绍道。 “同志，别紧张，我是建南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姓沈，我现在就扶你去厕所。”沈梦影伸手去扶她。 “谢谢”白念卿艰难的说出两个字，脸红的好像能渗出血。 两个女人走出了病房，陈浪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比转移村民的那个暴雨夜还更让他煎熬。 过了快半个小时，两个人才重新走进了病房，白念卿气喘吁吁，沈梦影也累得够呛，陈浪再顾不得男女之防，上去帮了一把。 “沈警官，真是麻烦你了。”白念卿躺在病床上说道，眼睛红红的。 “没关系，你是病人嘛，不要有心里负担。”沈梦影劝慰的话还没说完，就惊呼了一声：“完了完了，上班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 “沈警官，谢”陈浪话只说了一半，沈梦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没影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白念卿忽然开口。 “我叫陈浪，波浪的浪。”陈浪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谢谢你，陈浪。”白念卿打起精神道谢。 “不用谢，那种情况下，换谁都会救你的。”陈浪又问：“对了，你上溪云山做什么，怎么会掉进那个陷坑里呢？” 白念卿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单位最近要对白城县周边的自然风光做一次梳理考察” “你们单位？”陈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我是一名摄影师，在省城地理杂志社工作。”白念卿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陈浪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原来白念卿就是昨天早上他在山道上遇见的那两个记者之一，只是当时距离太远，他并没有看清两个人的长相。 “你们不是两个人一起上山的？”陈浪问道。 “是”白念卿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陈浪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昨天早晨的戏谑语气：“记者同志，这山上可有老虎，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白念卿愣了一下，瞬间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是你？！” “嘿嘿，就是我，我也没想到，昨晚救的人竟然是你，真的太巧了。”陈浪笑着感慨。 “哼，你就是个小滑头，还骗我们说山里有老虎”白念卿无奈的说道。 陈浪挠了挠头，越想越不对劲：“你那个男记者同事呢？昨晚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跑了”白念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忍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什么？！”陈浪激动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把女同事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畜生啊！ 白念卿紧闭的眼角滑出泪水，她说道：“昨天下午6点多的时候，他踩中了那个陷坑，我当时离他很近，就一起掉了下去” “当时他跟我说，先合力把他弄出去，他再拉我上去，结果他上去之后，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加上脚脚伤，根本没办法吃力，天也黑了，所以他就劝我，安心等他叫人回来救我。” “然后呢？”陈浪紧皱眉头，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但还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过程。 “没有然后了，他没回来。”白念卿的身体止不住的轻轻颤抖。 “妈的！连女人都骗，这个贪生怕死的畜生！”陈浪咒骂着。 “陈浪，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在山上了”白念卿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惨然一笑。 那笑容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被同伴背叛抛弃的痛苦。 “呼呼”陈浪努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他真的太愤怒了！ 白念卿轻轻摇头：“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和权利，他那个时候也很害怕，说自己是三代单传的独苗，还说山里有老虎” “啊？”陈浪傻眼了，这事扯着扯着怎么又扯回自己身上了。 “陈浪，谢谢你，你是个很善良的人”白念卿说道。 “算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坏人总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陈浪安慰道。 “惩罚他又有什么意义呢？”白念卿叹了口气。 “你，你不会就想这么算了？他这种做法，跟谋杀有什么区别啊？”陈浪比白念卿还愤怒。 白念卿侧过身，背对着他：“陈浪，你回家，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谢谢你，等我出院了，我会去感谢你的。” “老子才不要你感谢。”陈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 白念卿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话说的太重了，我就在鸟街那边摆摊，离县医院不远，如果有时间，我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陈浪心情沉重的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正巧在这个时候，隔壁床的老夫妻散步回来了。 “小伙子，走了啊？”老婆婆笑着问道。 “嗯”陈浪停顿了一下：“婆婆，我还要去上班，我姐这边，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谢谢您了。” “放心，好孩子。”老婆婆就喜欢心善的年轻人，怎么看陈浪怎么喜欢。 “谢谢，我先走了。”陈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白念卿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挣扎着转回身，却发现陈浪已经不见了。 第23章 暗潮涌动 第31章暗潮涌动 半山羽。 张五爷独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晦暗难明，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季平从外面走进来，刚跨过门口，好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先把花衬衫的纽扣系好，然后才开口：“五爷，我回来了。” “哦。”张五爷缓缓抬起头：“怎么样了？” “嗨，别提了”季平摇头道：“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五爷，真不是我说，您就不应该给他这个面子，什么东西啊，还敢在鸟街装大哥！” “陈浪这小子有勇有谋，难得啊，我真是不忍心”张五爷自言自语道。 “不就是救了个孩子嘛，有什么的啊？不是那个过路的小警察，他现在已经死了！”季平不屑道。 “瓶子，如果让你去救，你敢吗？”张五爷笑着问道。 “敢！怎么不敢？”季平梗着脖子。 “哈哈。”张五爷摆摆手：“好了，你下去。” 季平辩解道：“五爷，您信我，我季平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不是废物！他陈浪敢做的，我一样敢做！” 张五爷扫了他一眼，点点头：“总有机会让你证明今天这句话的。” “您就瞧好！”季平这才走出了半山羽。 过了一会，瘦猴走了进来，浑身汗津津的，显然累得不轻。 “事情办妥了？”张五爷问道。 “五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瘦猴笑着回答。 “看到你这副轻佻的样子，我能放心嘛？”张五爷反问道。 瘦猴立马正襟危坐，认真道：“五爷，猴子跟您也有六七年了，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啊？” “罢了”张五爷靠在椅背上，嘟囔着：“猴子，等做完这一次，以后就不做了。” “啊？”瘦猴愣住了，五爷一向杀伐果断，怎么会忽然萌生退意呢？他不明白。 “猴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拼了大半辈子，该赚的已经赚够了，是时候想想以后的日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想找个婆娘成个家？”张五爷劝道。 “”瘦猴讪讪道：“猴子都听五爷您的。” “对了，陈浪那边怎么样了？”张五爷忽然问道。 瘦猴回答：“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把摊位挪到胡姐家饭馆门口那里了，妈的，那可是个好位置，之前那么人想要，广山哥拿把菜刀都要跟人拼命了，真他妈便宜陈浪这个家伙了！” “陈浪救了胡娟和广山的儿子，这是人之常情。”张五爷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瘦猴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起身说道：“五爷，我去忙了。” “猴子。”张五爷忽然叫住了他，然后笑容和煦的说道：“喜欢谁家姑娘就跟五爷说，我去帮你说媒” 瘦猴感觉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赶紧落荒而逃。 “哈哈哈”张五爷终于大声笑了起来。 另一边，陈浪刚把小摊挪到胡姐家常菜门前，就卖出了三只鸟，不得不说，摊位对于生意的影响还是非常重要的。 “哈哈，终于不再是使劲吆喝也没人来的时候了。”吕强笑的开心。 “是啊。”陈浪面带欣慰的笑容，其实他在救敦敦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该是你的，总归会到你的手里。 “俺一想到狗五爷那个生气的表情，俺就开心。”吕强哈哈大笑。 “小胖哥，你咋知道他生气？”洛铃问道。 “那还用说？俺们不听他这个鸟街话事人的，他能不生气？俺们生气做的越好，他肯定就越生气啊！”吕强笃定道。 陈浪遥遥的看向街口的半山羽，距离拉近了，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也清晰了起来。 他现在很确信，记忆里那家被警方以“贩卖野生保护鸟类”为由查封的店家，正是张五爷的的半山羽，只是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陈浪还是没办法完全回忆起来。 “小浪，看啥呢？”吕强问道。 “没啥”陈浪摇了摇头，在事情还没有被他回忆清楚之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小浪、小强，铃子，来，你姐夫给你们做的糖饼，尝尝。”胡姐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盘子里摞着厚厚的糖饼，足有十几张。 “谢谢胡姐。”洛铃甜甜的说着。 “谢谢胡姐，嘿嘿。”吕强见到吃的就走不动道。 “小浪，别光看着呀，你也吃，不够吃就跟胡姐说，我让你姐夫再给你们做。”胡姐笑着说道。 陈浪有些不好意思，又是摊位又是糖饼，就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多大英雄似的。 “胡姐，您和姐夫太客气了。”陈浪苦笑着说道。 “这才不是客气。”胡姐摇头，然后解释道：“你们几个孩子在外面摆摊不容易，我和你姐夫是过来人，能帮一把肯定要帮一把的” “以后你们也不要带干粮了，饿了就进店吃，反正也近。” “真的啊？！”吕强一边撕咬着糖饼一边问道，双眼烁烁放光，像一头看见了猎物的饿狼。 胡姐忍俊不禁：“我骗你们几个小孩干嘛？” “嘿嘿，谢谢胡姐，那俺可就当真了。”吕强憨憨的笑着。 陈浪在背后踢了死党一脚，可惜完全没有效果。 交待完该交待的事情，胡姐重新走回了店里，马上就要到中午最忙的时候了。 “胡姐人可真好呀。”洛铃感慨着。 “嗯啊，胡姐和广山姐夫都是顶好的人，老天爷要是让这样的人丢了儿子，那真是瞎了眼！”吕强认真说道。 陈浪其实也喜欢这样的人际关系，简单、温暖，不掺杂那些利益上的东西，但他还是觉得受之有愧，胡姐家毕竟是开饭馆的，自己三人总不能天天吃白食？ “铃子，小胖，我跟你们商量个事。”陈浪开口道。 两个人一起转过头看他。 “我是这样想的，胡姐和姐夫一片好意，我们不能不领，那样就生份了，但也绝不能白吃白喝，咱们要是给钱的话，胡姐肯定不收。” “所以我想这样，小摊不忙的时候咱们就去帮胡姐干活，端个菜收个钱打扫个卫生这样，你们觉得行不？”陈浪商量着。 “行！”吕强支持道，他是喜欢吃，但不是懒，帮人家干了活，这样吃起来也安心。 “我都听你的。”洛铃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定了，就从今天开始，等会中午忙的时候，留下一个人看摊，剩下两个人进去帮忙。”陈浪笑着说道。 “好！” 洛铃跟吕强异口同声。 白城县林业局。 朱大富从门口走了出来，带着一脸老奸巨猾的笑容。 “爹，爹”朱小财站在台阶下向他招手。 “儿子，走了。”朱大富得意的喊道。 “爹，你来林业局干嘛呀？”朱小财不明所以。 “俺来这证明一件事！”朱大富伸出一根手指头。 “啥事？”朱小财疑惑道。 “哼哼，证明陈浪那小子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想挣钱，就凭他？肯定是他妈的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朱大富冷笑着。 “爹，咱家和小浪哥家毕竟是同村”朱小财劝道。 “同村怎么了？同村就能坐视他违法乱纪，就能眼睁睁看着他倒卖溪云山上的野生保护鸟类？”朱大富义愤填膺。 朱小财愣在了原地：“爹，您咋知道小浪哥在倒卖野生保护鸟类，这事大着哩，咱可不敢瞎说呀” “不倒卖野生保护鸟类，他凭什么几天就挣了那么多钱？放心，这事准是没跑！”朱大富笃定道。 朱小财还想再劝几句，可看见父亲志得意满的样子，还是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第24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34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浪拍了拍手，转身走进胡姐家常菜，早上小饭馆也没什么客人，胡姐和王广山都围在洛铃身边安慰她，可是效果好像不太好，越是安慰，表妹哭的越凶。 “他妈的，还有这样欺负人的，铃子，你等姐夫出去帮你教训她们！”王广山吼道。 “姐夫，算了，几个丫头片子而已，交给我。”陈浪说道。 “哥”洛铃的眼睛都哭肿了，像两颗桃子。 陈浪走过去抱了抱她，笑着说道：“没事了，人都跑了。” 洛铃哭着点点头，情绪好了一些。 “他妈的，现在这女孩子，比地痞流氓还厉害啊！”吕强自言自语的生着闷气。 “她们就是仗着自己是女的，才敢这么嚣张的，你真揍她一顿，立马就老实了。”陈浪说道。 “打女人俺下不去手啊。”吕强叹了口气。 “没事，总有下得去手的时候的。”陈浪拍了拍死党的肩膀。 王广山看着终于停止哭泣的洛铃，开口道：“行了媳妇，你陪着他们，我要进去备菜了。” “去。”胡姐温柔的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铃子，你跟哥说实话，在学校的时候，她们打过你嘛？”陈浪认真的问道。 “没，没有”洛铃摇摇头：“在学校有老师，她们也不敢打人。” “她们为什么欺负你呢？”陈浪坐到表妹的身边。 “我成绩好，老师喜欢我，在同学里的人缘也好，她们就是看不惯我，给我起外号，讽刺我是乡下来的。”洛铃扁着嘴巴。 “这样的人哪里都有，铃子，你也不用害怕，她们就是虚张声势，再敢来，你看胡姐收不收拾她们就完事了！”胡姐安抚道。 “谢谢胡姐。”洛铃又要落泪。 陈浪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铃子，那三个人，家里有啥背景嘛？” “没有啥背景，反正我不知道”洛铃摇摇头。 “能有啥背景？真有背景还在县里上高中？早都去省城了！”吕强忽然变得机智了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洛铃说道：“肖莉，就是三个人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她有个校外的男朋友，据说是道上混的，学校里不少男生都怕她。” 陈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一下就全对上来，原来蛇蝎美人叫肖莉，可惜这个名字了。 “铃子，有件事，哥必须严肃的跟你说。”陈浪认真道。 “你，你说嘛。”洛铃有些紧张，他以为表哥要骂自己没出息。 “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想着自己忍自己扛，必须告诉我，知道不？”陈浪苦口婆心。 “知道了”洛铃低着头弱弱道，但心里却是那样温暖。 就在这时，鸟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听声音还不止一辆，紧接着就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草泥马，谁欺负我女朋友了，赶紧滚出来受死！” “妈的，是男人就敢作敢当，不要当缩头乌龟！” “赶紧出来，不出来就砸了你的店！” “呸，贪生怕死，哈哈哈！” 陈浪往外瞥了一眼，小摊已经被五六辆摩托车团团围住了，那个肖莉还真是说到做到。 王广山操着把菜刀从后厨钻出来，怒气冲冲：“妈的，老子倒要看看谁敢砸我的店？！” “姐夫，别，千万别”陈浪赶紧拦住他：“这事我和小胖处理就行了。” 吕强早已按捺不住了，拳头捏的爆响：“小浪，你都不用上，俺一个人就包圆了！” “哥”洛铃抱住他的手臂摇头：“哥，算了，别出去了，我没事的，我真没事，我不理她们就好了” 陈浪用手指帮表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道：“铃子，别害怕，你哥连穷凶极恶的人贩子都不怕，会怕这几个小混混？” 洛铃死不松手，急切道：“万一他们有刀呢，哥，不要出去啊！” “铃子，哥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让家里人操心，但这个年纪的人，对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概念的，我今天要是不把他们打服打怕，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的。”陈浪劝道。 “我，我，我不去县城上学了。”洛铃又哭了。 “傻孩子，净说傻话，错的不是你，是那些作恶的人，你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陈浪挣开表妹的手，给了死党一个眼神。 “铃子，你放心，这是在鸟街，真有事，我和你姐夫不会坐视不管的。”胡姐也劝道。 陈浪趁着表妹心神恍惚的时候，拉着吕强走出了小饭馆。 “呦，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洞了，哈哈哈！” “小鹏，就是那个人打得我，你今天必须帮我教训他，只要你做到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肖莉诱惑着自己的社会男友。 她没发现，自从陈浪和吕强从小饭馆里出来之后，男朋友石小鹏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狐朋狗友们骂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组织者，已经萌生了退意。 陈浪自然也看到了骑在摩托车上的石小鹏，还和吕强对视了一眼，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两个人都从乡下混到县城了，竟然还能碰见熟人，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石头，这都是你找来的人？”陈浪抱着双臂，扬了扬下巴，表情比对面还嚣张。 “浪哥，这就是个误会”石小鹏捂着摩托车油门的手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肖莉还指望男朋友给自己打回面子呢，一听这话，傻眼了。 “误会？”陈浪加重了音调：“那个烂货不是你女朋友？这些傻逼不是你找来的？你管这叫误会？” “石头，你他妈的真是长能耐了，敢带人砸俺和你浪哥的场子了？还有，你他妈谈恋爱就好好谈，非上县城找个烂货？你爸就爱嫖，你他妈真是癞蛤蟆没毛，随根！”吕强骂道。 石小鹏脸色一阵青白，自打他转战县城，还从来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可对于陈浪跟吕强，他真是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恐惧了。 “你他妈滚下来！”吕强忽然咆哮了一下。 石小鹏身子一僵，翻身下了摩托车，垂着头走到两人面前。 被他喊来的那些地痞流氓全都看傻了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肖莉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找男朋友来替自己报仇的，却没想到反而让自己受到了更大的侮辱，她死死的瞪着陈浪。 如果眼神是刀，那么陈浪可能已经死十几次了。 “浪哥，胖哥，我”石小鹏试图为自己辩解。 咣！ 吕强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石小鹏的小腹，把人蹦出五六米远，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满嘴血色，表情痛苦。 “鹏哥！” “鹏少！” “妈的，敢打我鹏哥，咱们跟他们拼了！” 狐朋狗友们气愤填膺，肖莉却没有任何心疼自己男朋友的举动，站在原地，一脸的隐忍不发。 “别！”石小鹏拦住众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完，他又连滚带爬的走回道陈浪和吕强身前。 “石头，你现在很威风啊！交了个烂货女朋友，威胁这个威胁那个的？”陈浪问道。 石小鹏叹了口气：“浪哥，我错了，我不知道她得罪的人是你” 陈浪伸出手，石小鹏下意识的就往后缩。 “石头，你女朋友欺负的是我妹子，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己看着办，懂了吗？”陈浪帮他扶好衣领。 “懂，懂了”石小鹏吓得浑身冒冷汗。 “去。”陈浪松开手。 石小鹏吐了一口血沫，转回身，一步步向着肖莉走过去。 “石小鹏，你干嘛？你他妈要干嘛？我才是你女朋友！你敢打我？！”肖莉神经质的惊叫了起来，这是极端恐惧下的表现。 没了混社会男朋友这个依仗，她什么都不是，就好像一只拔了毛的鸡，又菜又丑陋。 “老子他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谈恋爱！”石小鹏扬起手掌，给了肖莉一巴掌。 只一巴掌，就把肖莉的半边脸打肿了。 肖莉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那无助又委屈的神情，却没有得到陈浪的一丝同情。 “我们走。”石小鹏骑上摩托车率先离去了。 第25章 再起波澜 第35章再起波澜 时间转眼而过，一晃又到了周末，期间张五爷一直没有再搞事，陈浪也乐得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小生意。 周六，陈浪三人再次准备大干一场，以小摊现在绝佳的地理位置，火爆程度肯定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小浪，那女的怎么阴魂不散啊？”吕强看着躲在街对面观察这小摊的肖莉，警惕的问道。 “想看就让她看呗，反正她一个女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陈浪根本就没把肖莉当回事，别说肖莉，就算是石小鹏又如何？ 还不是风风火火的来，颜面尽失的走？ “这女的也不说话，就在那边盯着咱们看，都看了两天了，俺真是不适应。”吕强吐槽道。 陈浪一听这话，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肖莉，视线交接，肖莉好像不肯认输一样，依然紧盯着他，确实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如芒在背，反正就是不舒服。 “铃子，你这同学精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陈浪转头问道。 洛铃已经彻底从校园霸凌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乐天本色，摇摇头：“不知道呀，谁知道她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她了，咱们就做好自己，生意最重要！”陈浪挥散心头的阴云。 “妈的，被这么个烂货盯着，俺真受不了。”吕强骂骂咧咧的。 陈浪回头叮嘱：“铃子，等你开学了，千万跟这个肖莉保持距离，她心理不太健康” “啥是心理健康？”洛铃只知道生理卫生，因为学校有那门课，可心理健康她就不清楚了。 “不重要，反正就是离她远点就行了，你要是敢惹你，你就跟哥说！”陈浪说道。 “好。”洛铃笑着回应。 三人刚把小摊收拾出来，鸟街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顾客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派繁荣景象，周末的鸟街就是这样神奇。 陈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卖力吆喝道：“各位大哥大姐，瞧一瞧看一看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山林小鸟，物美价廉！” “养只小鸟，缓解孩子孤独，提高孩子学习成绩，还能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和爱心喽~~~” 陈浪吆喝了一大堆，反正核心卖点都是围绕着孩子，这也是大部分父母在养育孩子中的痛点，陈浪不指望自己的吆喝就能引起多少顾客的重视，只要能把一部分顾客吸引到小摊前，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摆摊也好，开店也罢，最怕的就是冷清，最不怕的就是热闹，越热闹越好。 就在陈浪为了招揽客流而卖力吆喝时，他并不知道，除了肖莉，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时刻关注着自己，只不过那双眼睛的主人正躲在半山羽中，谁也看不到他。 “五爷，怎么样？”瘦猴问道。 “这小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总是三两句话就能抓住顾客的心思，难得，实在难得。”张五爷缓缓放下望远镜。 “那，咱们还动手嘛？”瘦猴试探道。 “动啊！为什么不动手？再不动手他就要成气候了，我之所以把事情拖到今天，就是为了让他乐极生悲，一败涂地，以今天这样的客流量，他将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张五爷神色狠辣。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瘦猴点点头。 “等等。”张五爷喊住了瘦猴，交待道：“等下午人最多的时候，先让他再蹦跶一会，反正也是秋后的蚂蚱。” “是。”瘦猴点头退下。 张五爷又拿起望远镜，偷偷观察着陈浪，自言自语道：“陈浪，可别怪五爷没给过你机会啊” 另一边，陈浪的小摊风头正劲，跟上个周末一样，又是早早就聚拢起了不少围观的顾客。 吕强现在也能跟顾客简单的交流几句，不至于把压力全压在陈浪一个人头上了。 “小伙子，这个鸟买回去要怎么养啊？”一位老大爷问道。 “大爷，鸟就是鸟，您就是再喜欢，也别当孩子那么养，其实当孩子养也没事，至少鸟不会像孩子一样惹您生气。”陈浪笑着回答。 “我女儿今年才2岁，可以养鸟嘛？”一位年轻的妇人问道。 “姐，恕我直言，您女儿就是12岁，这鸟买回去也是您养，所以无所谓的”陈浪机智应答。 “小伙子，你把养鸟说的那么神奇，又能提高成绩又能培养爱心的，真的假的啊？”一位大叔问道。 “叔，养鸟只是辅助手段，关键还是父母对孩子的教育，真要有那么神奇，国家就应该请我去吃国宴了。”陈浪自嘲道。 哈哈哈！ 人群中的笑声此起彼伏，一直就没有冷场过。 陈浪好像一个八面玲珑的开心果，既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还回答的很巧妙，让不少顾客在心里暗暗为他竖起大拇哥。 这年头，是个人就在做生意，但真正会做生意的人并不多，陈浪以自己的幽默和健谈征服了围观的顾客们，每隔一两分钟就有人下定决心买只鸟带回家，场面一度非常火爆，羡煞旁人。 火爆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小摊前的顾客是越围越多，少说也得有三四十人，这些人其实并不都是为了买鸟，有的只是单纯图一乐，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气旺，陈浪心里就开心。 “给，擦擦汗。” 一只白嫩的小手将飘散着香味的手帕递到了陈浪的面前。 “谢谢。”陈浪刚接过手帕就感觉不太对劲，转头一看，手帕的主人竟然是肖莉。 小摊太忙，洛铃和吕强都在忙着跟围观的顾客交流，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肖莉什么时候混了过来。 “不用了”陈浪又把手帕还了回去，肖莉虽然长的很漂亮，却始终给他一种蛇蝎美人的感觉。 “我看你们人手好像不够，我帮你。”肖莉一边把长发拢在一起一边说道。 清爽的长马尾、白皙的天鹅颈再加上若隐若现的锁骨，肖莉摇身一变，就成了清纯的邻家小妹模样，就连陈浪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肖莉。”陈浪喊着她的名字。 “哎。”肖莉露出明媚而灿烂的微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浪心中惴惴不安。 “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肖莉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什么？！”陈浪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肖莉哼了一下：“你明明都听见了！” “肖莉，我可没工夫跟你逗闷子，赶紧在我眼前消失，我脾气不好。”陈浪瞪着眼睛。 “只要让我做你女朋友，要打要骂我都认了。”肖莉轻咬着嘴唇，颇有股顾影自怜的韵味。 忽然间，围观的人群外响起了一阵犀利的咒骂声。 “无良商贩，卖给我病鸟，我拆了你的摊！” “这个人的心是黑的，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自从买了他家的鸟，我家孩子就一直生病，呜呜呜！” 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妻，矛头直指风头正劲的陈浪，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第26章 连环计 第36章连环计 “你个奸商，去死！” 话音未落，一袋黑乎乎的东西就朝着陈浪飞了过去，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围观的顾客们唯恐避之不及，尖叫着往旁边四散奔逃。 那场面，就好像谁捅了马蜂窝一般。 陈浪眼看着那袋东西要砸到肖莉身上，赶紧推开了她，只是好像触碰到的部位不太对劲，但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赶紧侧过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袋黑乎乎的东西。 啪叽！ 塑料袋砸在地面上，瞬间爆裂开来，恶臭的黑色液体沿着路面蜿蜿蜒蜒的流淌着，气味比之刚才还要更臭百倍。 竟然是他妈的大粪水！ 陈浪恶心的直反胃，他转过头，正好看见一对夫妻走到小摊前，男的粗壮身材，满脸怒容，女的则浓妆艳抹，眼角垂泪。 好一招用心险恶的杀手锏啊！ 陈浪往斜对面的半山羽看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张五爷隐忍了一周，终于还是出手了！ “你找死？！”吕强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老子扔的就是你们两个奸商，我呸！”粗壮男人气势更盛，根本不惧吕强。 刚才那些围观的顾客都已经散到了外围，不过却都没有走，有热闹不看那是王八蛋！ “好家伙，这得多大的仇啊？直接泼粪水啊！” “赶紧看看怎么回事？哎呦，怕不是这小伙卖的鸟真有问题？” “我看这小伙子人不错啊，不像是那种蝇营狗苟的奸商啊？” “拉倒！无商不奸！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做生意还能讲真话啊？”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已经把陈浪放在了正义的对立面，这也正是张五爷这招杀手锏的狠毒之处！ 洛铃心里正紧张着表哥，余光忽然瞥见了肖莉，气恼的不行，尤其再看到她看向表哥的眼神，就更生气了。 此时此刻，肖莉正花痴一般的看着陈浪，眼神里仿佛有光，刚刚那一推，她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大哥，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激动嘛。”陈浪换上一副笑脸，在背后轻轻拉了一下死党，提醒他不要冲动。 “谁他妈是你大哥，你就是个奸商，黑心的奸商！”粗壮男人大声吼着，看那气沉丹田的样子，根本不是为了吵架，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听见。 陈浪看得清楚状况，但不代表他就能顺利的解决眼前的困局，毕竟他也不是神仙。 “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有什么问题，咱们都可以解决，没必要这样。”陈浪安抚着对方。 “老子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他妈自己卖的什么鸟心里没数？说是山林小鸟，实际就是病鸟，根本养不活，怪不得你卖那么便宜，还敢说你不是奸商？”粗壮男人表情异常愤怒，但口齿和逻辑却是那么清晰，句句直戳陈浪的要害。 如果围观群众都把“卖的便宜”跟“卖的是病鸟”联系起来，那陈浪铁定是在鸟街混不下去了。 啪！ 粗壮男人又扔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鸟的尸体，隔着塑料袋都能闻到那股腐臭的气味，跟大粪水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哎哎哎，人家有证据呀，不会是真的？” “我感觉差不多，鸟街什么时候有卖得这么便宜的鸟啊？他说是山林小鸟，其实指不定是从哪搞来的，咱先继续看。” “对对，我感觉你说的对，咱们应该是被骗了，谁能想到啊，这么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竟然是个骗子，啧啧啧。” “废话，就形象好才当骗子呢，要都跟他旁边那个胖子一样，谁买他的鸟啊？” 围观群众们继续讨论着，而随着粗壮男人的指责和证据，每个人心中那座天平都开始向着奸商的一面压下去。 “你放屁！俺根本就没见过你，你这鸟就不是在俺们这买的！”吕强恨的牙根痒痒，他最讨厌被人冤枉的感觉。 粗壮男人露出不屑的笑容，四处喊道：“列位，你们给评评理，明明就是他们俩卖我的鸟，现在愣是不承认，咋地？老子活了三十多年，还会故意冤枉你嘛？” “如果不是在你们这买的鸟，老子犯得上泼你大粪水嘛？” 围观群众又开始新一轮的窃窃私语，中心思想就是同情受骗的粗壮男人，谴责奸商。 “老子，老子”吕强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眼睛都憋红了。 “同志，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鸟是在我这买的？”陈浪冷不丁问了一句。 粗壮男人倒也没慌，直接喊道：“那你怎么证明这鸟不是我在你这买的？” “很简单啊。”陈浪解释道：“所有在我们这买过鸟的顾客都知道，我们随鸟会附送一个手编的小笼子，既是方便顾客，也算是我们小摊的一个特色，你只要把手编的小鸟笼拿出来，今天这事我就认了！” 这番话顿时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对，这个我倒是知道，他们小摊买鸟都送笼子，就是那个胖小伙编的，小巧玲珑，还挺美观的。” “买鸟就有？” “是的。” “那刚才人那么多，怕是编不过来？” “你是没见过那胖小伙的手有多巧，一两分钟就能编出来一个，而且没有鸟笼的话，这鸟咋买走啊？” “那倒是，再看看他们怎么说。” 陈浪的反戈一击，成功在围观群众的心中抢救回了一些信任，但也仅此而已。 粗壮男人顿时有些词穷，来之前也没有人跟他讲手编鸟笼的事情啊？ “我，我，我没拿，不，不对，是你根本就没给我手编鸟笼，当时人那么多，你就没给我！”粗壮男人的语气从试探又变成了笃定。 “哦，原来是我没给你。”陈浪忽然问道：“我连手编笼子都没给你，你这鸟是怎么带回家的？揣在手心里拿回去的？” “那要是这样说的话，这鸟死不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热的天，什么鸟都被手攥着一路还一点事都没有啊？再说了，鸟死了捂几天都是这个味，你凭什么说在我这买的就是病鸟啊？” 陈浪逐渐提高了音量，他也要让所有围观群众听到他的声音。 “我，我没拿手攥，我，我，我是”粗壮男人紧张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围观群众都在看他，就在这时，他忽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媳妇啊，这个奸商害了我们还不承认，我，我真是没法活啦！” 马上，粗壮男人的妻子出马了，她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就是你个奸商卖的病鸟，自从把鸟买回去，我家女儿就开始生病，医生说了，就是你的鸟带的病！”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又把围观群众的心拉到了自己一边。 “呼呼”陈浪长舒一口浊气，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他在鸟街站稳脚跟靠的就是围绕孩子打造卖点，如果病鸟把孩子也搞病了这种事流传出去，那他在鸟街就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了！ 好一招直击命门的连环计啊！ 第27章 福祸相依 第37章福祸相依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看见一个妇女哭喊着，说什么孩子病了。 “哎哎，哥们，这是怎么了呀？” “好像是那家摊主卖给这对夫妻一只病鸟，回去没养几天就死了，还把他家孩子搞病了” “啊？这可是大事啊，也没人管管吗？” “谁知道真的假的，先看他们怎么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这小商贩，多少都是昧着良心挣钱的！” “唉，真要是我家孩子摊上这事，我肯定得跟他拼命！” “是啊是啊” 浓妆妇人一出场，就把围观群众的同情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完全占据了主动，在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舆论被逐渐推向高潮，如果陈浪再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还击手段，那么就永无葬身之地了。 “小浪，怎么办，这俩人赖上咱们了！”吕强担忧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陈浪看着依然在嚎啕大哭的妇人，嘟囔着。 其实浓妆妇人的表演非常拙劣，一对父母如果真的关心孩子，又怎么会在孩子生病的时候闹事呢？天大的事，总得等孩子恢复健康再说？这才是为人父母的真实心态。 然而他现在被两盆污水扣在头上，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围观者的信任，就算他指出了这一点，也不会有人支持他的，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就在这时，肖莉忽然站了出来，开口道：“大婶，您一直说你家孩子病了，可你倒是把医院的诊断证明拿出来啊？” “呜啊啊”浓妆妇人忽然停止了哭泣，辩解道：“我，我忘带了” “哦”肖莉话锋一转：“你男人说在人家这买了病鸟，结果拿不出手编鸟笼，然后你又跳出来，说病鸟把你家孩子传染了，结果又拿不出诊断证明” “搞了半天，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是在这污蔑人家摊主？如果这样也行的话，那我还说你们俩是受雇于人，故意来闹事的呢！” 肖莉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让现场完全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就是喜欢先入为主的判断，光跟着义愤填膺了，却完全没思考过事情的合理性，现在肖莉站出来，把事情的另外一面说出来，效果是出奇的好。 “我操，这小姑娘说的没错啊，这两夫妻哭喊了半天，啥也拿不出来，不会是故意陷害那小伙子呢？” “我看不像，谁会拿生病的事情咒自家孩子啊？” “我看玄乎，搞不好还真让这个小姑娘说中了，反正空口无凭，还不是说啥就是啥？” “是啊，这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乖孩子，反正我相信她。” 一瞬间，围观形势又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肖莉以其出众的外表帮陈浪赢回了围观群众的好感。 人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视觉动物，说起来也很讽刺，陈浪觉得肖莉是蛇蝎美人，可如果不是肖莉出众的外表，也不可能随便说几句“公道话”就有这样的效果。 洛铃有些郁闷，虽然她知道肖莉是在帮表哥，可她就是不开心，小嘴撅的老高。 吕强悄悄碰了碰陈浪的胳膊，问道：“小浪，这啥情况啊？” 陈浪比他还意外，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 浓妆妇人眼看形势逆转，急切的解释道：“哪个母亲会拿自己孩子的健康开玩笑啊？我没说谎，就是他家病鸟的问题。” 肖莉不屑一顾道：“大婶，现在就是杀人犯也得有证据才能判死刑？你无凭无据就说是病鸟的问题，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再说了，今天现场这么多人，谁家不养鸟？我还头一次听说鸟能把人传染病了，真要是这样，你去林业和公安部门举报啊！” “您也是当妈的人了，孩子病了就去看病，真要是没钱就登报募捐，没必要为了讹钱就毁人名声，现在出来做生意，谁比谁容易啊？” “大婶，我劝您还是适可而止！” 肖莉站在浓妆妇人面前，好像一朵圣洁的雪莲花，人生的美，嗓音也好听，成功俘获了围观群众的心。 陈浪无奈的挠了挠鼻子，在他心里，肖莉的“破坏力”可比这对假夫妻厉害多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还必须承人家这份情，毕竟肖莉一句话可能就顶得上他解释一千句一万句了。 “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就好像一颗火星子，瞬间点燃了所有围观者嫉恶如仇的内心。 “还他妈说人家是骗子，自己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为了讹钱就咒自家孩子，就你们也配当父母？”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才是真正的骗子，故意搅和人家生意来了！” 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烧的却是那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假夫妻。 肖莉转回身，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冲着陈浪嫣然一笑，极尽娇媚与诱惑。 “哥，你不许看她！”洛铃窜过来去捂他的眼睛。 “不看不看，哥不看”陈浪简直哭笑不得。 那对假夫妻俨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近百人的围观圈子里，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肖莉说的那些话。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大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直奔陈浪的小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哎呦，小伙子，你怎么搬这边来了，可让我一顿好找”中年大姐笑着埋怨道。 陈浪稍一回忆，就想起她是那个为了给儿子提高命题作文水平而买鸟的大姐。 “嘿嘿，姐，原来是您呀。”陈浪微笑着回应。 “这都什么味呀？怎么还围了这么多人？”中年大姐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啥事，对了，您过来找我有啥事？”陈浪问道。 “哈哈哈。”中年大姐喜气洋洋的说道：“大姐是专门过来感谢你的，这个礼拜语文测试，我儿子作文考了满分呐！” “哈哈，您儿子可真聪明呀，恭喜恭喜！”陈浪也跟着开心。 “哪呀？还是你出的主意好，我真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我儿子现在一提作文也不愁眉苦脸的了，我看着是打心眼里高兴啊，谢谢你啊小伙子。”中年大姐湿红了眼睛。 “主要还是您儿子聪明，鸟啊日记啊，都是辅助手段。”陈浪谦虚着。 中年大姐摇着头：“不不不，我儿子的语文老师都说了，这种训练方法是非常高明的，咋说的？既能结合兴趣爱好，又富有真情实感” 陈浪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伙子，大姐也没啥感谢的，特意给你做了一面锦旗，你可一定得收下啊！”中年大姐直接从包里拿出一面深红色的锦旗。 ——良心商家，真情无价！ 看着这面锦旗，吕强和洛铃都有些激动，因为这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 肖莉眨着一双美目盯着陈浪，她似乎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下定决心要把陈浪追到手！ 围观群众也看到了中年大姐交给陈浪的锦旗，纷纷交流了起来。 “看看，看看，我就说，这小伙子准没毛病！”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确实，这小伙子看着就不像奸诈之人。” “刚那大姐是说买完鸟之后孩子学习成绩提高了是？哎呦，我可得把这件事问明白！” 转瞬之间，萦绕在小摊前的阴云已经彻底散去，经此一战，小摊不仅没有被击垮，反而获得了更大的关注度和人气，真可谓福祸相依，否极泰来。 半山羽。 张五爷缓缓放下望远镜，铁青着脸，这一手最强杀招，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破去了，他真不知道是该怪猴子找的人太蠢，还是怪陈浪的运气太好。 真他妈的晦气啊！ 第31章 最好的惩罚方式 第44章最好的惩罚方式 “男女朋友？还他妈恋人关系？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呢？”陈浪质问道。 “我，我怎么不能说？你管老子说不说！”男人拉开了和陈浪的距离，胆量直线上升。 “你要是个男人，那天就不会把自己的女人丢在山上的陷坑里！”陈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我没有丢！”男人声音比他还大：“她脚骨折了，我，我一个人救不上来她，我是去山下找人了！我是去山下找人了啊！” 男人说完又重复了一遍，不像是在说服别人，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笑，那你人呢？你找的人呢？你知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陷坑里经历了什么，你个畜生人渣废物！你妈的贪生怕死的狗东西！”陈浪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从来没被这么骂过，脸色一阵青红，非常愤怒，但又不敢骂回去。 “念卿，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去找人了，牛盘角乡的派出所都有我的报案记录！”男人梗着脖子，他知道自己骂不过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所以继续在白念卿身上下功夫。 “萧林，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白念卿冷冷的说道。 “听到没，叫你滚啊！”陈浪说道。 萧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步步往病床前挪去，却被陈浪横跨一步挡在面前。 “萧林是，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我劝你现在就滚，别玩什么苦肉计，恶心人。”陈浪居高临下的说道。 萧林依然没有放弃，委屈的解释道：“念卿，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抛弃你，我真的是找人去救你了” 白念卿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天在陷坑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的梦魇，在每个深夜到来时折磨着她，让她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坦然接受爱人的背叛！ “念卿，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真的，我发誓！”萧林边说边流泪。 那天他真是吓坏了，乡派出所的民警要带他上山搜索时，被他拒绝了，天那么黑，又有老虎，就算没有老虎，万一再踩进别的陷阱呢？ 他不想送死，所以想等到天亮再上山，莽莽山岭，没有他带路，民警根本无从搜救，等了一夜，众人再上山时，白念卿已经不见了。 “萧林，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不怪你胆小，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白念卿悠悠说道，两行清泪滑了出来。 “哈哈哈，萧林，其实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陈浪忽然笑了起来。 白念卿和萧林都愣住了。 “感，感谢我什么？”萧林疑惑道。 “要是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男人，我也遇不上念卿，我如果遇不上她，肯定就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她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陈浪挑着眉毛说道，脸上都是得意的表情。 白念卿完全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不，呵呵，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念卿怎么会喜欢你呢？”萧林拼命摇着头，但眼神里已经有了崩溃瓦解的迹象。 陈浪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种男人，典型的不要脸，你跟他说别的，根本就伤害不了他，但如果让他丢到男性的尊严，他肯定会受不了的。 事实跟他预料的一样，他才刚说白念卿喜欢上了自己，萧林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神经质的癫狂中，一个劲的否定，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怎么不可能？论长相，我比你强？论胆量，老子救了她，还一路把她送到县医院，换成你，你怎么想？她那个时候那么脆弱”陈浪欲言又止。 “你，你，你无耻！你下流！你趁人之危！你夺人所爱！我跟你拼了！”萧林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摆出要跟陈浪搏命的架势。 “去你妈的！”陈浪飞起一脚，直接踹在萧林的胸前，将他整个人踹飞回去，再重重的砸在地上。 萧林躺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呜咽着，但没有人会同情他，只有厌恶和冷漠。 “萧记者，你这女朋友，模样漂亮，身材又好，性格温柔，还有知识有文化，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之选啊，我谢谢你把她拱手让给我。”陈浪笑着说道。 萧林无力的捶击着地面，满脸悔恨的泪水，这一刻，他彻底丢掉了作为男性的尊严。 白念卿微低着头，她明知道陈浪是在演戏，却还是非常害羞，尤其那句身材又好，她感觉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 陈浪看着蛆一样躺在地上的萧林，还是觉得不够过瘾，于是轻轻开口：“萧记者，那天晚上我送念卿来医院的时候，医生以为她是我媳妇，她现在身上这套病号服，还是我亲手替她穿上的” 萧林诈尸一样从地上坐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和手都哆嗦了起来：“不，不，不可能，念卿，你快告诉我，这，这不是真的” 白念卿还来不及消化陈浪那番石破天惊的话，他人已经坐到了自己身旁，一只手还虚揽着自己的腰。 “哎呦，萧记者，你可真不是个男人，还要什么解释啊？我直接表演给你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满不满意？”陈浪笑着真挚。 萧林就好像一只受了惊的河豚，又急又气，却找不到任何的宣泄口，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女朋友确实变心了，而且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萧记者，要不要再听点更刺激的？”陈浪像一只诱惑人的魔鬼。 “什，什么？”萧林的尊严告诉他不要听，可是身体里那懦弱的灵魂还是让他问出了口。 “就前天，念卿一个人在医院很孤独，很寂寞，晚上我来看她的时候，我们就”陈浪再次戛然而止。 萧林整个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你，你们上床了？！！！” “哎，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哦。”陈浪微笑着。 白念卿又羞又急，明明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当陈浪坐在自己身旁，还虚揽着自己的腰，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林站起来，指着白念卿嘶吼道：“白念卿！我恨你！” “你恨不恨的谁在意啊？反正以后有我来疼她爱她了，哈哈，还是要感谢你啊。”陈浪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冷。 “啊啊啊！！！”萧林终于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转身冲出了病房。 “白姐，对不起啊，我是为了折磨那个畜生。”陈浪赶紧缩回手跳下了床。 “我知道。”白念卿淡淡道，她将脸转到另一边，因为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 “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为了你，就是为了自己可笑的尊严！”陈浪说道。 “陈浪，别说了”白念卿轻声劝道。 “对不起。”陈浪赶紧住嘴。 第35章 坑哥 第49章坑哥 好不容易赶上陈浪和洛铃早回家一次，晚饭的时候天还没黑，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不错，陈安民甚至还破天荒的让陈浪帮他去村口小卖店买了二两散白。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的桌前，其乐融融。 “小囡囡，跟姑姑说，下午去河套里摸鱼开不开心？”陈安萍拿花生米逗着陈雪。 陈雪看了哥哥一眼，点点头，咧着小嘴奶声奶气道：“开心呀！哥哥棒棒！” “小浪，你带囡囡和铃子下河了？”陈安民关心道。 “嗯，我想着下午没啥事，正好带囡囡出去玩玩。”陈浪放下筷子说道。 “这还有点当哥哥的样，以前成天成宿的不着家，囡囡哭着找你都找不见。”陈安民说道。 “行了行了，老提以前干嘛呀？”孙桂珍岔开话题。 “爹，娘，对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你们操心了。”陈浪站起身，给父母各鞠了一躬。 本来一直乐乐呵呵的孙桂珍忽然就红了眼眶，儿子的成长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却狠狠的戳进了她的心窝。 “娘，别哭，咱家日子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陈浪给母亲夹了一块肉。 “嗯啊。”孙桂珍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满眼都是幸福和感动。 “嘶这酒真辣啊。”陈安民用白酒掩饰自己的脆弱。 陈浪把杯子递过去，笑着说道：“爹，我陪你喝一杯。” “去去去，小孩子喝什么白酒。”陈安民拍了一下他的手，像极了守财奴。 “小孩子不许喝酒！”洛铃学着大舅的语气，小大人一样。 “爹，我今年都19了，还小孩子啊？”陈浪苦着脸。 “19咋了，你哥21岁当兵走那年，不还被我追着满院跑？”陈安民哼了一声。 陈浪听父亲提起哥哥，忽然就陷入了回忆，嘟囔着：“也不知道我哥在部队咋样了”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给家里来封信。”孙桂珍唉声道，孩子就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眼前两个孩子是放心了，可还有个孩子远在边疆，怎能不让人挂怀？ 陈安民又抿了一口白酒，劝慰道：“行了行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铃子，你今天下水了？”陈安萍问道。 “没，铃子没泳衣，我没让她下水，就在岸边踩了会水。”陈浪回答。 “小浪是真懂事了。”陈安萍欣慰道。 洛铃撅着小嘴，无奈道：“唉，还是小时候好，想下水就下，现在你们男孩子能下水，我就不能，哼，我非得买套泳衣。” “美得你，你娘可没钱给你买泳衣！”陈安萍泼冷水。 “哼，我哥说了，他给我买！”洛铃摇头晃脑的回击着母亲。 “小浪，你可千万不能惯着她！”陈安萍把矛头转到侄子头上。 “姑，这还真不是惯着，游泳呢，是非常健康的体育运动，铃子虽然从小也没学过，但是水性非常好，有套泳衣的话，平时在县里也可以去游泳馆游，等她考上大学，这都是才艺技能，技多不压身，您说是。”陈浪劝道。 洛铃饭都不吃了，就那么崇拜的看着表哥。 陈安萍咋舌道：“小浪，你现在这个嘴可真是厉害，姑姑说不过你了” “哎呀，小萍，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管多了还落埋怨。”陈安民看得开。 “还真是。”陈安萍笑了笑。 “小浪。”陈安民忽然叫他的名字。 陈浪正色道：“爹，有什么话您就说，我听着呢。” “你现在大了，能自己挣钱了，我和你娘还有你姑姑都为你感到高兴，你能想着给我买自行车，爹真的很开心，但这种钱以后还是不要花了，只要你能走正路做好人，爹就心满意足了。”陈安民劝道。 “为啥？”陈浪反问道。 “浪费钱啊，还为啥，你个傻小子。”陈安民解释道。 “爹，这怎么能叫浪费钱呢？您上下班那么远的路程，没辆自行车怎么行？这才是真正的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再说了，孩子孝顺父母，它就没有浪费一说。”陈浪坚持道。 “你”陈安民苦笑着看着妹妹，摇头道：“安萍啊，你瞅瞅，我也说不过他了。” 哈哈哈。 一家人笑成了一团，就连小囡囡也跟着笑，虽然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家人开心，她就开心。 “小浪，你在县花鸟鱼市场那边到底做的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孙桂珍关切道，毕竟是当妈的，她更关心儿子的生活。 “没有。”陈浪果断摇头：“娘，说句不好听的，只有您儿子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我呀？” 洛铃本来还想把表哥从人贩子团伙手里解救敦敦的事情说出来，但看他这么急着否认，也就没有开口，她知道表哥是不想让舅舅和舅妈担心。 “你可不许欺负别人！”孙桂珍威严了起来。 “哈哈，知道了。”陈浪笑着点点头。 陈安民一个人把二两散白喝完，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道：“小浪，你猜我刚才出去溜达碰见谁了？” “谁？”陈浪猜测道：“老村长？黄村长？吕强他爹？” “不是，都不是。”陈安民索性公布了答案：“是你刘二大爷。” “哦，咋了？”陈浪知道父亲肯定是话里有话。 “安民，有啥事就说呗，干嘛搞的神秘兮兮的？”孙桂珍也催促道。 “咳咳”陈安民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你刘二大爷想把兰芝许给你当媳妇” 噗！ 一听到这石破天惊的话，陈浪整个人都喷了，还好他用最后的理智控制了角度，才不至于喷到母亲和姑姑脸上。 “你瞅你这孩子，咋这么没出息，一说娶媳妇的事情就这么激动。”孙桂珍完全会错了意。 “哥？真的假的呀？俺可听说，刘兰芝在你们村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呢。”陈安萍打心眼里替侄子开心。 “嗯，刘二哥今天亲口跟我提的，说的挺认真，不像是唬我，还特意让我回来问问小浪。”陈安民也开心了起来。 “哎呦！”孙桂珍放下碗筷，双手握在一起，激动的闭上眼睛，嘟囔着类似诸天神佛保佑的话。 “可不是嘛！多少人排着队去刘家提亲，我也真没想到，刘二哥能看上咱家小浪，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陈安民附和着妹妹的话。 一家人里，除了不谙世事的陈雪和故意看表哥笑话的洛铃，最尴尬的就要数陈浪了，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二大爷竟然要把兰芝姐许给他。 这，这，这不是扯呢嘛！ “小浪，别光顾着激动了，你要是同意，我就跟你刘二大爷说了，到时候你们俩人先把亲订上，等法定婚龄一到就办事。”陈安民自认为安排的非常妥帖。 “我，我，我”陈浪瞪着眼就是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大舅，你就饶了我哥，他有喜欢的人了。”洛铃忽然说道。 啥？ 陈安民、孙桂珍和陈安萍同时转头看向了她。 “真的，我哥他喜欢你们村那个江小晴，前几天小晴姐还给我哥写了情书呢！”洛铃完全不讲武德。 噗！ 陈浪没控制住，又喷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家，是真的没法待了！ 第37章 各怀鬼胎 第52章各怀鬼胎 周三，下午。 小摊的生意还不错，客流一直没断过，但陈浪却破天荒的没有在这里守着。 “小浪，你在这看啥呢？都快看一天了”王广山趁着饭馆没客人，走到他身边关心道。 “没啥。”陈浪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半山羽的店面，然后问道：“姐夫，新衣服准备了嘛？” 王广山用围裙擦了擦手，苦笑道：“小浪，你姐夫我就是一个颠勺的，穿啥新衣服呀，再弄得油渍麻花的，你胡姐肯定得埋怨我。” 陈浪终于转过身，劝道：“姐夫，我保证胡姐不埋怨你，快去换，人马上就要到了。” “啥人到了？”王广山还被蒙在鼓里。 “嘿嘿，姐夫，你就别问了，等会就知道了。”陈浪打了个哈哈，推着王广山去换新衣服。 王广山刚走，胡娟又来了，她刚换上一身淡黄色的长裙，显得人比花还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长裙绷得有点太紧了。 “小浪，胡姐这身衣服咋样？”胡娟笑着问道。 “好看！”陈浪竖起了大拇指。 胡娟捂着嘴笑了一下，感慨道：“这还是我跟你姐夫结婚那年置办的衣裳，开了小饭馆之后就一直没穿过，不行了，太胖了，真是没有以前好看了。” “胡姐，胖点好，说明生活幸福了。”陈浪安慰道。 胡娟点点头，笑骂道：“就你嘴甜，以后还不知哪家闺女要被你这张嘴给骗走了。” “嘿嘿。”陈浪咧着嘴笑了起来。 “行了，我先去把衣服换回去，穿这身怎么都不自在。”胡娟摇头遗憾着。 陈浪没有说什么，转回身继续盯着半山羽的方向，忽然，獐头鼠目的瘦猴从店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正是昨天要拉拢陈浪入伙的皮帽客！ “果然”陈浪双拳相击，像是终于破解了什么谜题一样的兴奋。 一瞬间，他又回想起一丝前世的记忆，是一个模糊的人名，侯某某，它的出处正是那篇关于破获鸟街某盗猎贩卖野生保护鸟类地下窝点的新闻，想来这个侯某某就是瘦猴无疑了。 瘦猴和皮帽客并没有走大路，从正门出来后，直接转向了旁边的阴暗巷口，消失不见了。 陈浪揉搓着耳垂，他总感觉这两个人的出现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但又没有什么根据，只得作罢。 没过十分钟，鸟街忽然喧闹了起来，两辆警车缓缓从建设路的路口转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规模不小的锣鼓唢呐队，穿红衣戴红绸，吹吹打打，像有什么大喜事一样。 “胡姐，姐夫，赶紧换衣服，人来了！”陈浪扯着嗓子喊道。 王广山衣服才换了一半，裤子还有一条腿没塞进去，半走半蹦的跑了过来，好奇道：“小浪，这是咋了，外面咋那么热闹？” 陈浪终于揭开谜底：“建南路派出所为了宣传这次破获的拐卖儿童的团伙大案，准备在鸟街搞个活动，给像我和吕强还有五爷这样出过力的好心人颁发给奖状啥的。” 王广山恍然大悟，认同道：“确实该搞，也提醒其他做父母的注意孩子的人身安全。” “嗯，就是这个意思。”陈浪又说道：“派出所那边还请了省城日报社的记者采访，姐夫，您和胡姐是孩子家长，可能还要接受采访呢。” “啥？”王广山瞪大了眼睛，慌乱道：“你，你这孩子，咋不早说啊？你姐夫我一个颠勺的大师傅，哪会接受什么采访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放心姐夫，不会太正式的，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之类的，你正常回答就是了。”陈浪笑着安抚。 胡娟也走了过来，她已经听到了丈夫跟陈浪的对话，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紧张了。 “对了，胡姐，姐夫，有个事我可得跟你们事先说好，接受采访的时候，尽量别提我跟小胖，还是以讲张五爷为主。”陈浪交待道。 “为啥？那敦敦是你和小强救的，就算是采访，我也肯定得实事求是呀。”王广山耿直道。 陈浪点点头，解释道：“姐夫，不是让你说假话，主要是我和小胖两个没啥身份，传出去也没啥效果，不像五爷，他是鸟街话事人，他好了，整个鸟街就都好了。” “哎呦，看看咱家小浪，说话办事就是大气！”王广山夸奖道，他是真没想到陈浪能够如此洒脱的让出功劳，这可是上报纸的事啊，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 “行了广山，小浪说啥咱就听啥算了，他懂的比咱们多。”胡娟笑着劝道。 “行！”王广山提上裤子，他的原则就是凡事听媳妇的准没错。 不一会的功夫，两辆警车已经开到了小饭馆的门口，锣鼓唢呐队开始发威，引来好多路人驻足围观。 “咱们出去。”陈浪说道。 “好。”夫妻俩异口同声。 三个人刚走出小饭馆，洛铃和吕强就迎了上来。 “哥，这是咋了？”洛铃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浪又把刚才跟王广山解释的那套说辞跟表妹和死党重新说了一遍。 “哈哈。”吕强兴奋起来：“想不到俺吕强还有能上报纸的一天，这要是拿回家，俺爹还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陈浪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到了一旁，认真说道：“小胖，记者要是采访咱们，你咋说？” “还能咋说？实话实说呗，人贩子是铃子看见的，贼窝是你找到的，孩子是咱俩和孙警官一起救的。”吕强只说到。 “不行。”陈浪摇着头：“你这样说不行。” “那咋说？”吕强愣住了。 “你得说，我们俩都是鸟街张五爷的人，是在他的授意下才去救人的，也是在他的指挥下才找到贼窝的，最后是在他的支援下解救出了被拐的儿童！”陈浪回答。 “啥？”吕强整个人都傻眼了，反问道：“小浪，你脑子没烧坏？” “当然没烧坏了。”陈浪笑着说道。 “那你为啥让俺说那种假话啊？而且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狗五爷？俺不干！”吕强侧过身，显然是生气了。 陈浪握着他的双肩，将他强行掰了回来，正色道：“小胖，你记住了，必须得这么说！” “俺不！”吕强气的鼻孔冒烟：“凭啥啊？人明明就是俺们救的，凭啥把功劳让给外人啊？” “小胖！你信不信我？”陈浪忽然吼道。 “”吕强犹豫了半天，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但只是盯着脚尖，显然是气还没消。 “信我你就按我教你的话说，不要问为什么，我现在也没办法跟你解释，行不行？”陈浪直接说道。 吕强委屈的不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俺信你。” 第39章 百态 第56章百态 晚上7点多，陈浪三人回到了白桉村，刚进村就被同村的村民拦住。 “陈浪，吕强，老村长喊你们两个去趟村部。” “啥事啊？”陈浪问道。 “没说，反正你们赶紧去就是了。” “哦，好的，谢谢了。”陈浪点点头。 “哥，你们去把，我把车和笼子带回家。”洛铃乖巧的说道。 “行。”陈浪把自行车交给表妹，然后跟吕强一起往村部走去。 一路上，吕强还在问：“小浪，俺们俩又惹什么祸了？” “你为啥这么问？”陈浪哭笑不得。 “还为啥？老村长一叫俺们俩，准是惹祸了！”吕强笃定道。 “那你最近除了在鸟街摆摊还干嘛了？”陈浪反问。 “啥也没干呀”吕强憨憨的回答着。 “那不就得了？你自己啥都没干，有什么好怕的？”陈浪无奈的说着。 “额”吕强挠了挠头，眼看就要到村部了，他还故意落后陈浪半个身位。 走进村部，老村长李伯棠和现任村长黄德福都在，两个人表情轻松，正在聊着什么。 “呦，是陈浪和吕强来了啊，请坐。”黄德福主动起身帮两人搬椅子。 “黄村长，我们自己来就行了。”陈浪赶紧制止了他。 “老村长，您喊俺们来有啥事啊？”吕强问道。 “你说是啥事？”李伯棠笑而不语。 “俺不知道，但是俺最近可没惹祸。”吕强在老村长面前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唯唯诺诺。 “谁说你惹祸了？”李伯棠把报纸拿起来，笑着说道：“我和黄村长找你们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这篇新闻报道。” 陈浪早有心理准备，他一猜就是这件事，反观吕强，终于松了一口气。 “嘿嘿，原来是这是啊，老村长您可吓死俺了。”吕强憨笑着。 李伯棠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吕强，恨铁不成钢道：“一看你小子平时就没少惹祸！” 黄德福忍不住了：“陈浪，你给我和老村长讲讲，这个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浪点点头，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和吕强勇闯贼巢的经过，他不想让家里人太担心。 “好，好，非常好！”李伯棠连说了三声好，一声比一声激动，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采。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没给咱们溪安村丢人！”黄德福称赞道。 “黄村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小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主要还是要感谢人民警察。”陈浪淡淡说道。 黄德福根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起身来回踱步，然后说道：“叔，你再跟他们聊聊，我去广播室！” “去。”李伯棠慈眉善目的点了点头。 过了几分钟，村部大喇叭的电流音划破了小山村静谧安详的夜空，将陈浪和吕强在县城智斗人贩子团伙的英雄事迹播送给了家家户户。 “他爹，他爹！”孙桂珍听着大喇叭里广播的内容就一阵激动：“这广播讲的是小浪的事啊！” 陈安民急匆匆的跑出来，鞋都跑飞了一只，下午回来的时候他就把陈浪上报纸的事情跟妻子和妹妹都说了，一家人本来就很开心了，却没想到连村干部都重视起了这件事。 “是啊，我听见了。”陈安民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小浪终于长大了。”孙桂珍忍不住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陈安民牵着妻子的手，动情的安慰道：“桂珍，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俺不辛苦，俺只觉得幸福。”孙桂珍一边擦泪一边说道。 夫妻俩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洛铃正好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走进来，她也听见了广播，心里正在替表哥高兴呢。 “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就一直瞒着！”陈安萍瞪着洛铃喊道。 “娘，我哥他不让我说，怕你们担心嘛。”洛铃撒娇道。 孙桂珍擦干眼泪，拽住小姑子，安抚道：“安萍，这是好事，你就别骂铃子了。” 洛铃吐了吐舌头，把自行车挺好，跑到舅妈身后躲了起来。 “嫂子，那可是人贩子啊！俺，俺咋能不担心嘛？”陈安萍叹了口气。 “这臭小子咋还不回来？”陈安民眺望着远处。 “大舅，我哥被你们村的老村长给叫到村部去了。”洛铃解释着。 “哦，那不用等了。”陈安民放下心来。 一家人往屋里走去，陈安民直到此时才感觉脚底板又冷又疼。 另一边，刘二正在家里的炕上喝着酒，自从寄宿到别人家，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小方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圆润的脸盘，高耸的马尾，身材丰腴，正是他的大女儿刘兰芝。 刘兰芝穿着一件碎花的短袖布衫，勤快的帮父亲扒着蒜瓣。 忽然间，村部的大喇叭响了起来，村里人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通知，结果听了半天，说的竟然是陈浪和吕强两个人在县里协助公安解救被拐儿童的事。 “这小子，还真让我说着了，将来肯定是个人物！”刘二端着酒杯，心情有些激动。 毕竟在他的心里，已经把陈浪当做半个女婿了，女婿在县里成了打拐英雄，他能不高兴嘛？ 刘兰芝也在听，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她知道父亲想把自己许给陈浪，所以越听越是脸红，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不知羞。 “兰芝，你觉得陈浪咋样？”刘二忽然开口。 “爹”刘兰芝扭捏着不回答。 “俺前天在村里遇见你安民叔，跟他提了一嘴你和陈浪的事，爹能看出来，他挺满意你的。”刘二说道。 “爹，陈浪比俺还小一岁呢。”刘兰芝羞红了脸。 “小一岁咋了？咱乡下人就不讲究这个，你就跟爹说，你到底是个啥想法？”刘二认真问道。 刘兰芝放下蒜瓣，低着头抠手，一句话都不说。 “哈哈哈，兰芝啊，你也是大姑娘了，咋还脸红了？”刘二笑着嘲讽。 “爹！你还说！”刘兰芝推了他一下，跑出了屋子。 村东头的一家，朱大富和朱小财父子也听到了广播。 “爹，小浪哥真厉害呀！”朱小财满脸崇拜着说道。 “屁！这事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朱大富忿忿不平。 “爹，人村里都广播了，还能是假的？”朱小财劝道。 朱大富把喂狗的盆扔在地上，气恼道：“就他陈浪？他不拐卖孩子就不错了，还解救被拐儿童？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打死老子都不信！” 朱小财赶紧捡起狗食盆，小声说道：“爹，你别生气，这毕竟不是咱们家” “妈的，全世界都要和老子作对！”朱大富扬起一脚，又把儿子手中的狗食盆踢飞了。 村民家养的土狗顿时不乐意了，冲着他叫了起来，要没有铁链子拴着，这会估计已经冲上来咬他了。 “叫叫叫！就他妈知道叫！畜生！”朱大富气头上来，跟一条狗对骂了起来。 朱小财看着父亲的癫狂模样，心中一阵悲凉，一个人默默的去捡狗食盆了。 第40章 业务拓展 第57章业务拓展 周六。 鸟街再次从冷清中苏醒过来，重新变得热闹喧嚣，川流不息，摇身一变就成了平凡市井中的繁华之地，甚至比前两周的盛况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快看快看，那小伙子还在呢，咱们赶紧过去！” “哎呀，真没想到，人家小小年纪就成了打拐英雄了，真厉害呀！” “打了拐受了表彰，还回来接着摆摊，这人简直牛大发劲儿了啊！” “英雄出少年，高手在民间啊” “妈的，老子今天必须买它十只八只的鸟，也给咱打拐小英雄捧捧场！” “少来，你们排在前面的把鸟都买光了，我们排在后面的这些人怎么办啊？咱都互相体谅一下好不好？” “不让我多买鸟怎么办？我总不能扔下钱就跑？那我成啥人了？” 几股人流汇集在一起，缓缓朝着小摊涌去，其中有不少都是回头客，看了报纸之后又对陈浪有了新的认知，所以趁着周末来支持一下生意，剩下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新客，甚至还有平生第一次来逛鸟街的人呢。 不管建南路派出所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安排了采访，但无可否认，它确实极大程度的宣传了鸟街。 爱屋及乌，不只是陈浪的小摊和张五爷的半山羽人满为患，就连那些平时没啥生意的商户都接待了大量的顾客，久旱逢甘霖，所有鸟街人都是既激动又振奋。 小摊前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陈浪却丝毫没有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喜悦，因为他真的太累了。 前两个周末，虽然他要一直吆喝一直讲话，但节奏始终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所以只是身体累但心里是非常亢奋与激动的。 现在不一样了，顾客们根本不用他多说话，掏钱买鸟一个赛一个的痛快，就好像花的是别人家的钱一样，然而现实情况还不仅仅是这样。 “小伙子，加油！” “小伙子好样的！” “英雄出少年啊！” 每个人都在鼓励或是称赞他，有人要跟他握手，有人要跟拥抱，还有人带了相机要跟他合影。 那一刻，陈浪甚至感觉自己根本不是摊主，而是一个吉祥物，当然，他也理解这些顾客们对自己的朴素情感，所以没有一句怨言的积极配合着。 时间刚来到中午，陈浪为周六准备的三百只鸟就销售一空，那种矛盾的喜悦感，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哈哈，还好俺有先见之明，提前编了一部分鸟笼出来，不然今天真的要疯了！”吕强兴奋的吼叫着，希望得到同伴的赞同。 陈浪虚弱的坐在马扎上，肯定道：“小胖你真的太棒了！” “嘿嘿。”吕强憨笑着，上午的时候，他也被很多顾客认了出来，只是他跟陈浪不一样，他非常享受那种感觉。 “哥，喝点绿豆水。”洛铃专门去胡姐店里端了两碗绿豆水出来。 “太好了。”陈浪接过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洛铃又把另一只碗递给吕强。 “铃子，这碗俺喝了，那你呢？”吕强问道。 “我在胡姐店里都喝过了，你们赶紧喝，不要管我了，这天太热。”洛铃用手做扇子，给表哥扇风，虽然收效甚微，但心意到了。 “现在咋办？下午咱没鸟可卖了”陈浪苦笑着，在鸟街也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疯狂的情况。 “要不俺回去把周日的鸟取来？”吕强试探道。 “那明天卖啥？咱仨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卖呆？”陈浪摇摇头，他还是更喜欢细水长流的感觉。 吕强挠着头：“要不回村？” 陈浪摇摇头：“这是周末，就算没鸟可卖，摊也得支在这，不然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气就都散了” “你是老大，你说咋办？”吕强开始耍赖，他每次不想动脑筋的时候就拿陈浪是老大说事。 洛铃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哥，咱们帮胡姐和姐夫卖绿豆水，他们熬了两大桶呢，放在店里也不好卖，咱们要是外面卖，效果肯定不错。” 陈浪眼前一亮，表妹的建议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想法了，不仅能把摊位的人气维持住，还能帮胡姐两夫妻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么定了！下午就开卖！”陈浪一拍大腿。 “嘻嘻，那我现在就去跟胡姐说。”洛铃把两只空碗摞在一起，蹬蹬蹬的跑进了小饭馆。 吕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铃子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呀！” “那是，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妹子？”陈浪得意道，上午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吕强哼了一声。 不一会的功夫，洛铃又跑回来了，笑靥如花。 “胡姐咋说？”陈浪问道。 “胡姐答应了，她说绿豆水卖2毛钱一碗，然后跟咱们五五分账。”洛铃回答。 陈浪笑着说道：“咱跟胡姐啥关系？还分账干嘛呀？你快去跟胡姐说不需要，我们仨义务帮她和姐夫卖绿豆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洛铃摇摇头：“我也是这么跟胡姐说的，可她不同意，说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要是不要钱，她就不给咱们卖了。” 陈浪转头看向吕强，征求意见：“小胖，你咋说？” “你是老大，俺听你的。”吕强耿直道。 “行，就按胡姐说的，咱先这么卖着。”陈浪点点头。 “太好啦！”洛铃笑得开心，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对新鲜事物总是最好奇也最感兴趣。 陈浪的原则永远是“说干就干，身体力行”，三人开始在小饭馆和小摊前来回往返，不多时，就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摊位，有点过去街边卖大碗茶的感觉了。 洛铃从兜里掏出积攒的粉笔头，开始在卖鸟的木板背面写写画画，她在学校里就经常代表班级出黑板报，所以这种小事对她来说实在是轻松加愉快。 吕强仗着魁梧的身躯，包揽了最重要的力气活，将两大桶绿豆水从小饭馆搬到了摊位中。 万事俱备，只欠顾客，然后今天的鸟街最不缺的就是顾客。 陈浪扯着嗓子喊道：“清凉解暑，香甜可口的绿豆水哎，大家快来尝一尝啊！” 他这一嗓子顿时引起了不少顾客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焕然一新的小摊。 “哎哎哎，不是说鸟都卖完了嘛，怎么又改卖绿豆水了啊？” “谁知道，人那小伙子多有经商头脑呀，走走，过去看看，鸟的场没捧上，咱还可以捧绿豆水的场啊！” “对对对，我正好有点渴了，有绿豆水正好，走，过去瞧瞧。” 很快，顾客们就朝着小摊围了过来，那阵仗，比之上午的火爆盛况也不差分毫。 陈浪第一次感受到了出名的好处！ 第4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60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7月31日，周三。 从早上开始，白城县县城的天空就乌云密布，一片灰暗的阴翳景象，狂风阵阵，却又丝毫不见雨迹，使人格外压抑。 俗话说“刮风减半，下雨全无”，阴雨天气对小商贩的影响最大，鸟街亦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平日喧闹的长街此时竟没有一位顾客，冷清的让人怀疑人生。 不少经验丰富的商户甚至都没有出摊，更显萧瑟与寂寥。 陈浪三人自然是出摊了，坚持就是胜利嘛，只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对他们网开一面，乌云始终没有散去，风声却是愈演愈烈了。 “妈的，这鬼天气！”吕强冲着天空骂骂咧咧。 “小胖，别抱怨了，你看一下那边，伞固定好没？”陈浪一边摇晃着大遮阳伞的伞柄一边催促着死党。 遮阳伞是昨天收摊路过旧货市场时掏来的，直径三米多，正好能将整个小摊罩在里面，结果太阳还没遮到，就先要发挥避雨的作用了，想想还是蛮讽刺的。 吕强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压在伞柄底座上的大石头，憨声憨气的确认道：“固定好了，比溪云水库的堤坝可结实多了。” “那就好。”陈浪哭笑不得回应着。 风雨飘摇中，小摊在遮阳伞的庇护下，自成一片静谧安详的小世界，三人坐在伞下，倒也有种温馨和谐的氛围。 “小浪、小强，铃子！”胡娟站在小饭馆的门口喊道：“快进来，要下雨了！” “铃子，要不你进去。”陈浪劝道。 “我不，我要跟你们俩并肩战斗！”洛铃挥舞着小拳头。 陈浪点点头，转过身喊道：“胡姐，我们有伞，就先不进去了” “这孩子”胡娟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叮嘱道：“要是雨下大了，你们仨就赶紧进来啊，别着凉感冒了！” “知道啦，谢谢胡姐。”陈浪笑着摆摆手。 胡娟又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然后表情落寞的退回了小饭馆里。 “铃子，冷不？”陈浪关切道。 “我不冷。”洛铃摇着头。 “俺也不冷。”吕强附和道。 “我没问你。”陈浪白了死党一眼。 “你问不问，俺也不冷。”吕强瞪了回去。 洛铃左右看看，笑着问陈浪：“哥，咱今天能卖出去几只鸟？” 陈浪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乌云的状态，无奈道：“下午要是云散了，就还有机会，如果下雨了，那怕是一只鸟都卖不出去了” “嗷”洛铃有点遗憾，撅着嘴自言自语道：“老天爷呀，快快晴天！” “俺看悬。”吕强泼了一盆冷水。 “小胖哥，你不准瞎说！”洛铃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哈。”陈浪笑着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偌大个鸟街好像都是我们仨的，跟平时的喧闹相比，也算是别有一番情致了。” “没顾客还好呀？”洛铃苦着脸，她现在整个一小财迷，生意好的时候就开心，生意冷清就愁眉不展。 陈浪忽然站起身，吟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洛铃眼前一亮，表哥背诵的这首《江雪》倒还真跟眼前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她以前都没发现表哥背诵诗词时的嗓音竟然那么好听。 “啥意思？”吕强一句话就破坏了全部的气氛。 “意思就是，坚持就是胜利！”陈浪敷衍道。 “真的假的？你别骗俺！”吕强瞪着牛眼。 “不信你问铃子。”陈浪说道。 “就是我哥说的这个意思。”洛铃坚定的点点头，虽然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吕强终于放下心来，吐槽道：“古人也真是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非得咬文嚼字的写诗写词的，真矫情！” “精辟！”陈浪竖起大拇指，他觉得吕强只是说了大部分人想说而不敢说的心里话而已。 “咯咯咯。”洛铃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等老子哪天成华国首富了，我肯定要在自己的回忆录扉页写上一句‘谨以此书献给那些美丽的鸟儿’，铃子，小胖，你们觉得咋样？”陈浪的思绪忽然飞的好远。 “俺觉得不行。”吕强摇着头。 “为啥？”陈浪不明所以。 “鸟又看不懂，你献不献的有啥用？俺咋觉得你比那些古代诗人还矫情？”吕强一本正经的说道。 “铃子你觉得呢？”陈浪直接忽略了死党的意见。 “哥，如果你成了华国首富，还会认我这个穷亲戚嘛？”洛铃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陈浪愣了一下，反问道：“为啥不认？你是我妹子，咱们是亲人，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嘻嘻。”洛铃立马笑了起来，完全忘了回答陈浪的问题。 “嘿。”陈浪看着表妹的可爱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 半山羽。 大厅里只有张五爷和瘦猴两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猴子”张五爷似乎有些疲惫，清了清嗓子：“接头地址在桌上，自己看。” “好。”瘦猴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小纸条，看过之后直接把纸条吃进了肚子里，严肃道：“五爷，放心。” 张五爷看着瘦猴的脸，叮嘱道：“万事小心为上，不要走极端” “五爷，您以前可从不会跟我说这些的。”瘦猴笑着说道。 “唉，人一旦有了急流勇退的心思，胆气自然就没了”张五爷低声喃喃，像一个落寞的枯老头子。 瘦猴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张五爷。 张五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边帮他整理衣领一边语重心长的交代着：“猴子，万一事情不顺，知道怎么做嘛？” “知道。”瘦猴深吸一口气：“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五爷您什么都不知道。” “放屁！”张五爷忽然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把嘴凑到瘦猴的耳边，轻声道：“记得把我供出来。” “什么？！”瘦猴心神剧震。 “我一把年纪了，进去吃几年牢饭无所谓的，你还没成家呢，所以，不要抗，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我就在半山羽，哪也不去。”张五爷慈祥道。 “五爷”瘦猴忽然失声痛哭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哭什么哭？”张五爷骂了一声：“记住，把季平也带过去” 瘦猴当然知道张五爷让他把季平带过去的目的，有些为难道：“五爷” “猴子，无毒不丈夫，我养了季平这么久，他也是时候该回报我了。”张五爷目如深海。 “我知道了。”瘦猴不再犹豫，点了点头。 “别犹豫！别心软！”张五爷握着他的双手，传授着做这一行的最后一课。 瘦猴抹了抹发红的双眼，用力点着头。 “下去准备，雨一起，你就出发。”张五爷松开他的手。 “是。”瘦猴默默退出了大厅。 张五爷后退几步，想要坐在椅子上，身体却有些踉跄，脸色亦是晦涩难明。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心乱了！ 临街的那栋民居，六楼。 邵队、张队正在轮流使用望远镜监视着半山羽的店门，包括其他几个出口，也都有便衣在盯梢。 孙笛站在两人身旁，用肉眼看着陈浪小摊的方向。 “这他妈的鬼天气”张队骂了一句。 “对我们来说是鬼天气，对犯罪分子来说，可就是最好的掩护了。”邵队早已看穿了一切。 “小孙，陈浪那头怎么样了？”张队随口问了一嘴。 “挺好的。”孙笛笑着说道：“整个鸟街都没几家商户出摊，他们仨倒是没受啥影响。” “到底是少年人，没那么多顾忌。”张队说道。 邵队放下望远镜，沉声道：“如果陈浪真的猜对了，那鸟街这个盗猎贩卖野生保护鸟类的地下团伙就很有可能在今天出手！” 咔嚓！ 一声惊雷划破阴暗的天幕，仿佛预示着什么。 第43章 局中局，计中计 第63章局中局，计中计 半山羽。 此时此刻的半山羽正处于刑警二大队的严密监视中，但身在店中的张五爷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他甚至还有闲心安静的看着武侠小说。 谢三爷从旁边的房间走进来，提醒道：“老五，时间差不多了” “三哥，这书真不错，把我看入迷了，差点忘了时间”张五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小说。 “以前大哥总说，咱们兄弟七个，属你老五胆气最豪，今天我总算是信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老五，你真让三哥我佩服。”谢三爷坐在他身旁夸奖道。 “三哥，大哥都不在了，你也别取笑我了”张五爷苦笑着摆摆手。 “是啊。”谢三爷呼出一口浊气，脸上隐见追忆过往的神色，感叹了一句：“早他妈物是人非了。” 张五爷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三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还是要往前奔的。” 谢三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冷漠道：“你那两枚棋子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这帮公安不蠢的话，那我也该出发了”张五爷说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假络腮胡、假发和那顶皮帽。 谢三爷拽住了他的手腕，劝道：“老五，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幕后，这种事情还是让三哥去，你去太危险了” 张五爷摇摇头：“三哥，就是因为危险，才应该我去，这么多年，说得好听点我这叫身居幕后，其实又有谁不认为是我胆小怯弱呢？” “老五，你别冲动，做咱们这行，打熟不打生，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接头，很容易出问题的，还是让我来。”谢三爷依然坚持。 “三哥，三哥！”张五爷忽然加重了语气：“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我就求你这一件事，让我去，也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谢三爷看着他坚定的脸庞，缓缓松开了手，摇头说道：“你这人呀，就是太犟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张五爷一边给自己粘胡子一边说道：“三哥，我出去了，你也就安全了，我的钱都在这了，如果我回不来，不要管我，带着钱远走高飞。” 谢三爷捂着额头，黯然流泪，在别人眼中，他们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盗猎者，可对于他来说，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三哥，别哭，别让我瞧不起你。”张五爷强忍着泪水。 “我等你回来。”谢三爷抹了把脸，沉声道。 “好。”张五爷忽然笑了。 不一会的功夫，张五爷就粘好了胡子，又戴上了假发，皮帽一扣，摇身一变就成了如假包换的皮帽客。 “老五，别太担心，你筹划的这么严密，公安不可能察觉的。”谢三爷安抚道。 “但愿。”张五爷洒脱一笑，披上了雨衣，问道：“像不像？” 两人身高体型相仿，在络腮胡和假发的遮掩下，很难分辨出差别，再加上外面的大雨，可以说远距离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像。”谢三爷满意的点点头。 “三哥，借你吉言。”张五爷跺了跺雨靴，沉声道：“走了。” “保重！”谢三爷紧紧的抱住了他。 “三哥，再见。”张五爷红了眼睛，那语气不像是在道别，倒像是在永别。 半晌之后，谢三爷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张五爷走出房间，从正门走出半山羽，钻进了昏暗的雨幕中。 “邵队！半山羽里出来人了！是那个掮客，皮帽客！”属下紧急汇报道。 “我看看！”邵队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是那名着装诡异的掮客。 “他怎么会出来呢？还是从正门？”孙笛陷入了疑惑。 “邵队，咱跟不跟？”属下问道。 邵队略一思索，摇摇头：“这绝对是调虎离山的计策，那名地下团伙的幕后主使就是想让我们的视线被皮帽客引走” “为什么？”孙笛问道。 “我怀疑他们在玩灯下黑！”邵队一拳捶在墙上，这是他每次破大案要案前的习惯性动作，代表着一种推理出真相的兴奋心理。 刑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队长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想啊，如果这个地下团伙的幕后主使真是张五爷的话，皮帽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他肯定是想把我们盯着半山羽的视线转移走！” “大家不要忘了，皮帽客可是这个地下团伙主动送到陈浪面前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关注到这名掮客！” “我现在推断，这个地下团伙很可能是想在半山羽直接交易！”邵队分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倍感震惊的真相。 什么？！ 要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交易？ 这未免也太狂妄了！ 孙笛点点头：“邵队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个地下团伙的幕后主使真是这样设计的话，那一切逻辑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我们必须舍小抓大，只要张五爷还在半山羽，他们就不可能掏出咱们的手掌心！”邵队兴奋异常。 “队长，那这个皮帽客总得派个人去跟着。”有属下依然不放心：“万一这个掮客在关键时刻变成了交易者，咱们可就抓瞎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 “这小子怎么跟出来了？” 邵队刚要下命令就被孙笛的自言自语声给打断了。 “怎么了？”邵队关切道。 孙笛哭笑不得的指着楼下的方向：“那边皮帽客刚走出去，陈浪就跟上了” “这小子，不是瞎胡闹嘛！”邵队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宣布补救措施：“小孙，这样，皮帽客就交给你了，同时保证陈浪的安全，这帮盗猎者都是亡命徒，逼急眼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是！”孙笛来不及敬礼，披上雨衣就冲了出去。 “给我继续死盯半山羽，两个人一组，半个小时一换，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汇报！”邵队严肃道。 “是！”属下们齐声应答。 与此同时，刑警三大队一组在武康路民宅的抓捕行动正在同步进行！ 咚咚咚！ 六名刑警早已占据好了最佳的破门位置，只等瘦猴开门。 “谁？”房间里传来瘦猴警惕的声音。 小组长犹豫了一下，直接回答：“开门！” “是老鸭子？” 雨声太大，影响了瘦猴的判断。 “嗯，赶紧的，浑身都湿透了！”小组长再接再厉。 瘦猴没有再说话，铁门的门锁却发出了扭动的声音。 刑警们屏息凝神，静待门开的那一瞬间。 吱嘎！ 铁门悄悄欠开一个缝隙，三名刑警合力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剩下三名刑警鱼贯而入，直接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瘦猴扑倒在地，瞬间就将其制服了！ 面对满屋子的各种鸟类，傻子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混杂着国家级的野生保护鸟类，他们这一趟，总算是幸不辱命！ “队长，瘦猴控制住了！人赃并获！”小组长激动的汇报着。 “好，非常好！林业局的同志已经过去了，大家辛苦了！”张队松了一口气。 只要钉死劳动公园后山防空洞和武康路民宅这两处地方，这次行动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瘦猴茫然的坐在沙发上，双手都已经被手铐铐住了，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警察，将自己牢牢看住，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猴子，万一事情不顺，记得把我供出去！” “我一把年纪了，进去吃几年牢饭无所谓的，你还没成家呢，所以，不要抗，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我就在半山羽，哪也不去。”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临行前五爷叮嘱自己的两句话，字字真切啊！ “侯卫国，这些国家级野生保护鸟类是怎么回事，说说。”小组长决定就地突击审讯。 瘦猴本来还有些恍惚跟恐惧，可当他想起五爷的交代，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仅不怕，他甚至还在笑。 “没什么，鸟嘛，抓来卖的。” “谁指使你的？” “没谁，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瘦猴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种愚弄公安干警的变态心理，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快乐和满足，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使人迷醉。 第44章 惊人的真相 第65章惊人的真相 陈浪将自己包裹在黑色的雨衣中，远远跟在皮帽客的后面，始终保持着三四十米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下，他能跟得住皮帽客，皮帽客却很难从声音分辨出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而且就算他回头观察，雨势这么大，视线也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陈浪并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 暴雨滂沱，风声呼啸，惊雷滚滚，电闪雷鸣。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在长街上，那孤独的画面竟也有些震撼人心的感觉。 雨势越来越大，陈浪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依稀看见前方那道黑色的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皮帽客转进了一处民宅的楼门洞，瞬间消失在陈浪的视野中，他内心焦急，刚要追进去，就被一只大手按住肩膀，猛的拽到了一旁。 “谁？！”陈浪颇为警觉，回身就是一记冷拳。 只可惜他的冷拳一下就被人抓在手中，没有造成任何威胁。 “是我！”孙笛掀开雨衣的兜帽，露出那张带着酒窝的腼腆脸庞。 “我操，吓我一跳”陈浪总算放下心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孙笛拉着他的胳膊走进了另一个相邻的楼门洞。 干燥的楼道里，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孙笛冲上二楼，扒着楼道玻璃向皮帽客消失的楼门洞望去，并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心下来。 “陈浪，你搞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啊？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你都不知道，这要是坏人跟着你，你都已经光荣了！”孙笛气不打一处来。 他欣赏陈浪的少年意气和侠肝义胆，但同样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陈浪也掀掉雨衣的兜帽，挠了挠头，尴尬道：“对不起孙哥，我太着急了，就没顾得上那些。” “一个无足轻重的掮客而已，我们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孙笛问道。 “不，孙哥，我觉得他不是掮客。”陈浪冷静的说道。 “什么？！”孙笛愣住了。 陈浪认真道：“我们都被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掮客” 孙笛心思如电，大脑飞速运转，不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根本就没有掮客？” “没错！”陈浪也走到窗边，一边监视着那个楼门洞，一边解释道：“孙哥，我不懂什么犯罪团伙，但我想，一个运转正常的犯罪组织，怎么可能在正式交易开始时，还允许掮客跟自己一方待在一起？” “掮客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手托两家的中间人，一旦掮客出了问题，那整个产业链条都要被打断，他们能接受这样的后果嘛？这个错误真的太低级了！” “一个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的犯罪团伙又怎么能发展壮大到今天？所以，我猜测，这个所谓的掮客根本就不存在，很可能是地下团伙用来麻痹我们的！” “嘶！”孙笛听罢，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在你们专案组的行动策划里，半山羽、张五爷和瘦猴都被盯死了，如果我是这个地下团伙的幕后主使，我既然派出皮帽客去跟人接触，就肯定会做好这方面的最坏打算！”陈浪接着分析道。 “你，你是说”孙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猜测：“你是说，皮帽客是张五爷假扮的？！” 陈浪点点头：“除此之外，很难解释掮客的存在和他们派掮客来跟我接触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邵队可就上了对方的当了！”孙笛压抑着声音。 “没办法，对方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等着被抓的。”陈浪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孙笛心乱如麻。 陈浪指着楼门洞的方向，开口道：“不管对方使用了什么样的障眼法，有一个环节他们是没办法省略的” “交易！”孙笛眼前一亮。 “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交易而服务的，所以，我们只要看住这个假冒的皮帽客，就有很大的概率能抓到他们的现行！”陈浪回答。 “陈浪，你他妈的真是好样的！”孙笛激动的爆了粗口，还擂了他一拳。 “嘿嘿。”陈浪捂着胸口笑了起来，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与此同时，假冒成皮帽客的张五爷却还停留在楼道中，他低头看了一眼雨靴，靴面已经没什么雨水了，他又原地走了几步，果然没有明显的湿脚印了，这才放心的从5楼走回3楼，开门走进了一套连家具都没有的房子中。 房子的卧室中有一只套着防水布的鸟笼，张五爷走了过去，掀开防水布，露出了鸟笼的真容。 里面只有一只鸟，是一只通体雪白，品相极佳的矛隼，一双漆黑如墨的隼眼仿佛通识人性一般灵动，令人一见便心生喜爱。 这种矛隼还有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海东青！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在玩鸟人的心中，海东青绝对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所以哪怕它是违法的，也总有人趋之若鹜，而只要有市场，就一定会有张五爷这样的人。 这只矛隼明显被饿了一段时间，眼神凌厉却不失霸气，神采依旧！ 也只有它，才配得上张五爷为了退隐江湖而下的这盘大旗，如果不是为了它，他肯定舍不得自己在鸟街上的家业。 “三哥，对不起了”张五爷重新给鸟笼盖上防水布，然后对着窗外喃喃自语。 说来也奇怪，张五爷并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他很淡然，也很平静，那是一种掌控全局又笑到最后的得意和酣畅，不足为外人道哉。 只要成功将这只海东青送到买家手上，那么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到那个时候，除了财富，张五爷还将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可以让他行走在阳光下，安享晚年的身份。 一想到那样安宁幸福的生活，张五爷就忍不住露出笑容，为了那一天，他筹划了很久，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更不惜背叛结拜三哥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瘦猴。 然而，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五爷盘膝坐在鸟笼边的地上，安静的等待着约定的时间，房间很安静，静到可以听清他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不知多久，张五爷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后重新穿好雨衣，拎上鸟笼，走出了这套他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房子。 暴雨倾盆，张五爷在楼门洞短暂停留，然后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雨幕中，奔向他梦想中的新生活。 一个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没有人了解他的罪恶，更没有人会让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新生活！ 第50章 技惊四座 第78章技惊四座 “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 “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无言来奉献，柔情常令我个心有愧！” “thanks！thanks！thanks！thanks！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伴随着音乐进入主歌，陈浪猛的转身，一把抓住立式麦克风，将快节奏的粤语歌词唱了出来，潇洒写意，风采迷人。 尤其是唱到thanks那句时，他还模仿了张国荣在1984年现场版演唱时的抖腿动作，配合着他的墨镜和高大身材，瞬间迷倒了现场不少女客人的心。 真的太帅了！ 洛铃在座位上只顾着拍手，手掌都拍红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操，这他妈就是歌神啊！”季平直接傻眼了，他预料到陈浪会唱粤语歌，但没想到这么会唱！ 比季平还震惊的就要数吕强了，他跟陈浪每天厮混在一起，他却完全不知道陈浪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粤语歌曲，还唱的这么好听，真令人难以置信。 “你以往教我教我恋爱真谛，只可惜初生之虎将你睇低” “好多谢分手你启发了我，期求原谅我，余情去你不要计！” “thanks！thanks！thanks！thanks！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陈浪唱的动情忘我，一展歌喉，技惊四座！ 音响设备旁的中年大叔惊的连烟都叼不住了，呛的直咳嗽，他本身就是南粤人，来到北方的白城县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唱粤语歌唱的这么好听。 不说发音多标准，但是真的很好听，而且台风很好，很有歌星的气质！ 就这样的人，放到南粤的酒去驻唱，出点小名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丢”中年大叔被掉落的烟头烫到了脚面，痛呼了一声。 台下的男男女女们也都疯狂了，一边欢呼一边尖叫，好像正在唱歌的是哪位港台歌星一般，这样的气氛，大概只有龙豪舞台开业那天才有过。 “我尼玛的，这谁啊？唱的也太好听了？！” “不知道，我太喜欢他戴的那副墨镜了，真的帅！” “宋大龙不会是把哪路小歌星给请过来了？” “宋大龙要有那本事，龙豪舞厅早都去省城开店了，不过我觉得这人唱的不比什么歌星差，反正我喜欢！” “操，别他妈说这些没用的了，跟着叫唤就完事了，莫妮卡！！！” 客人们热烈的讨论着，核心内容都差不多，台上唱歌的是谁？以及他为什么唱的这么好听？ 有时候，神秘也是一种魅力，其实陈浪并没有感觉自己唱的多好听，最多也就是个后世ktv唱将的级别，但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他唱的越来越投入，竟有种人歌合一的感觉。 一向清汤寡水的下午场，在陈浪的超神发挥下，热闹程度竟然直逼午夜场，令好多现场的服务员都看傻了眼，龙豪舞厅开业一年多，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啊？ 说来也巧，龙豪舞厅经理宋大龙正好开车过来想要看眼场子的情况，结果一进来就愣住了，赶紧唤来旁边的服务员。 “这什么情况？台上唱歌的那人是谁请来的？”宋大龙急着问道。 “经理，我，我不知道啊”服务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你，你去，把茶叔请过来，赶紧去！快！”宋大龙急不可耐的推了服务员一把。 “哦哦。”服务员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 过了一会，服务员把那位穿着拖鞋的中年大叔领了过来，他便是宋大龙口中的茶叔。 “茶叔，这是什么情况啊？人是你请来的？”宋大龙问道。 “点歌的客人啦。”茶叔回头看了一眼。 “什，什么？”宋大龙瞪大了眼睛：“点歌的客人？？？” “是啊，我骗你做什么？”茶叔点点头。 “这他妈的，老子白激动了”宋大龙失望的搓了把脸。 “宋经理，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培养，在这里镇个场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啦。”茶叔撇着嘴。 宋大龙也有差不多的想法，于是说道：“等他唱完，我去跟他聊聊，还有，他们那座的消费都算我的，不要让他们再结账了。” 前半句话是对茶叔说的，后半句话是对服务员说的。 “好的，经理。”服务员乖巧的点着头。 与此同时，在距离舞池最近的沙发座里，一位衣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年轻女孩正痴痴的望着陈浪的方向，眼角竟然有泪水滑落。 “莉莉，怎么啦？” 一只大手绕到她的背后揽住了她裸露的肩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把脸凑了过来，凑的很近，一张嘴就是难闻的口臭味，令人作呕。 “没，没事，赵叔叔。”肖莉摇了摇头，想把自己从男人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男人西装革履，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满脸酒醉后的丑态，正是刚刚差点跟陈浪发生冲突的西装男。 “哎！莉莉，叫什么叔叔啊，叫干爹！”西装男哈哈笑着。 “”肖莉抿着嘴唇，那两个字她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 “莉莉，今晚别回家了，干爹带你去住星级宾馆好不好？”西装男越搂越紧，语气中满是的味道。 “赵叔叔，我想上厕所”肖莉努力把脸闪躲到另一边。 “哦，那你去。”西装男收回手，似乎有些败兴。 肖莉松了口气，连衣服都没工夫整理，跳出沙发座，直接往卫生间的方向逃去。 西装男看着肖莉的背影，浑浊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不少，咒骂道：“妈的，一个臭婊子，装什么装？” “赵总，以你的实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跟一个柴火妞过不去呢？”同伴嘲笑着他。 “操，你懂什么？老子就是喜欢她，不行啊？”西装男哼了一声。 “世严，要我看，还是算了，你可是她干爹，这要是传出去，好说它也不好听啊。”另一名同伴劝道。 西装男的全名就叫赵世严。 赵世严举起酒杯，淫笑道：“老子睡了她妈十几年，现在就想睡她，你他妈的算老几啊？也敢管我的事？” 此话一出，沙发座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大家虽然是一起出来玩的朋友，但赵世严可比他们几人厉害多了，所以并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世严，得，算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你消消气，行了？”那名同伴丝毫不在意颜面受损。 “废什么话，喝！”赵世严催促道。 “世严，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同伴连喝三倍，语气也淫邪了起来。 “这才是我赵世严的朋友，哈哈，放心，早晚的事！”赵世严一脸得意。 旁边一位同伴一边帮他倒酒一边提醒道：“世严，你这干女儿，外表看着柔弱，心里可是个小辣椒，你可得注意点。” “哈哈，老子就他妈喜欢小辣椒！”赵世严一想到肖莉那张祸国殃民的姣好容颜，就有股邪火，怎么也散不下去。 另一边，《onica》的伴奏音乐终于进入尾声，陈浪唱的酣畅淋漓，兴之所至，直接用粤语说了一声：“多谢大家！” 一瞬间，龙豪舞厅内又是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就好像这是他陈浪的个人演唱会一般。 第51章 狭路相逢 第79章狭路相逢 “咻咻！帅哥，过来一起坐会啊！我们几个都想认识认识你呢，哈哈哈！”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兄弟，你这粤语歌唱的真不错，你那桌的消费算我的，咱们交个朋友！” “你明天还来不？后天呢？下个星期呢？” 此时此刻，陈浪终于体会到后世那些明星为什么要雇保镖了，因为大家真的太热情了，又是吹流氓哨，又是拍桌子敲椅子，又是强拉着他去喝酒，又是要跟他交个朋友的！ 他不过只是唱了一首粤语歌而已，要说多好听，也不见得，只是因为90年代的小县城，大家确实没有听过这种ktv唱法，所以才会觉得新鲜和好听。 陈浪一路闪转腾挪，躲过各种妖魔鬼怪的拦赌和邀请，终于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陈浪一坐下才发现表妹和死党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了。 “说！”吕强义愤填膺：“你是不是背着俺偷偷练粤语歌了？” “”陈浪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冰啤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哥，你唱歌也太好听了！真厉害！”洛铃满脸崇拜。 “你们还有完没完啊？”陈浪擦了擦嘴角的酒沫，指着季平骂道：“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季平满脸委屈：“大哥，点歌的钱可是我拿的，你不能把风头都出完了还回过头怨我？我找谁说理去啊？” 陈浪挠了挠头，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依然嘴硬：“我是大哥，我怨你不行嘛？” “嘿嘿，行，只要你认我，我怎么都行！”季平立马变换嘴脸，忙不迭的点头。 “这不就得了？”陈浪把墨镜放在桌上，起身说道：“我上个厕所，等会那服务员要是过来，你们记得把墨镜还给人家。” “大哥放心，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了。”季平拍着胸脯保证。 吕强忽然问道：“小浪，你不会是要去厕所练粤语歌？” “”陈浪满嘴脏话，终于还是没有骂出口，转身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陈浪刚走，那名给他点歌的服务员就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问道：“你，你们那位朋友呢？” “咋了？”吕强反问道。 “我们舞厅经理想跟他见一面。”服务员咽了一口唾沫。 “什么？！”季平反应最强烈，质问道：“宋大龙要见我大哥？” “嗯，我们经理亲自交代的。”服务员认真的点着头。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季平非常感兴趣。 “不知道，这种事，经理怎么可能会跟我一个小服务员说呢？”服务员无奈道。 季平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大哥去上厕所了，等会就回来，你先忙去。”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算了，我就在这等他，不然经理肯定要骂我了。” “我大哥就是牛逼，随便唱首歌就把宋大龙招来了。”季平小声的嘟囔着，心中对于自己不惜一切代价认陈浪为大哥的行为又佩服了几分。 另一边，陈浪一路低着头走到卫生间，所以并没有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要是还像刚才那样，他也不用上厕所了，直接等着尿裤子。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正好看见女厕所门口，一个女孩正蹲在地上哭，双臂抱着脑袋，深深的埋在大腿上，身躯一颤一颤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陈浪看着她暴露的衣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走进男厕所。 “怎么了？遇上什么难事了？” 女孩依然在哭，并没有搭理他。 “别哭了，都没人搭理你。”陈浪采用激将法。 “就哭！你管得着嘛你！”女孩忽然站了起来，冲着他咆哮着，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肖莉？”陈浪傻眼了，他在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去上厕所，多管什么闲事啊？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肖莉，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境中，一个在哭，一个在憋尿。 “陈浪。”肖莉后退了几步，把身体靠在墙上，低着头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呼唤什么稀世的珍宝。 “额，打扰了，你继续，我上厕所去了。”陈浪转头就要跑。 “我有那么吓人嘛？”肖莉轻声闻着，声音里满是幽怨的味道。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陈浪解释道。 “那个，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肖莉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想浪费这难得的相遇之时，所以在努力寻找着话题。 “你也听见了？”陈浪挠了挠头。 肖莉点点头：“嗯，我就坐在第一排，离你挺近的。” “你在这工作？”陈浪鬼使神差的问道，问完就后悔了。 “不，不是，我跟朋友一起来玩的。”肖莉好像很在意陈浪对她的看法，赶紧解释道。 “哦，出来玩有什么好哭的？跟朋友闹矛盾了？”陈浪问道，他没有关心什么，只是在寒暄。 肖莉看着面前的潇洒帅气的陈浪，再一想那位人面兽心的赵叔叔，心脏都抽抽着疼，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咋了？”陈浪能看出来肖莉的身体在打晃。 “没，没什么”肖莉越看陈浪就越难受，心中满是酸楚和绝望。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的就向旁边摔去。 “”陈浪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尴尬道：“你这都生病了，还玩个屁啊，赶紧去医院！” “没事。”肖莉摇着头，她知道是自己喝酒太多，又忽然遭受巨大的心理刺激才会摔倒的。 “没事我就松手了。”陈浪试探道。 肖莉忽然反手搂住了他的腰，掂着脚把自己的粉唇送到陈浪面前，一边哭一边说道：“陈浪，跟我好，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陈浪一阵头皮发麻，他真是不知道这个肖莉到底咋了，每次见到自己就跟见到催情药一样，小小年纪，脑子里想的怎么都是男男女女那点事呢？ 意志太不坚定了！ “肖莉，你现在病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要是再说这事，我真生气了。”陈浪把肖莉推远了一点，让彼此之间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你，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啊？”肖莉哭的撕心裂肺，比刚才还伤心一百倍。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陈浪倒有点愧疚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感情不是儿戏，不是谁长得好看就要跟谁在一起的。 “草泥马！放开莉莉，你个臭流氓！” 两人身后忽然爆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声。 肖莉听见赵世严的声音，肝肠寸断，哀莫大于心死。 赵世严像头愤怒的公牛，冲到陈浪身边，一把将肖莉搂到自己的怀里，对着陈浪怒目而视，骂道：“妈的，抢人抢到老子头上了，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不认得陈浪，陈浪可还认得他呢。 “大叔，你说啥？”陈浪装作听不清他说话的样子。 “老子说，操你哎呦哎呦”赵世严刚要再开口骂人，已经被欺身而进的陈浪一记老拳放翻在地了。 “操！真他妈以为小爷这么好惹？姥姥！”陈浪骂完赶紧转头冲进了男厕所。 女厕所门口，只剩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赵世严以及完全不知所措的肖莉。 第53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第83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几个人走出龙豪舞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并且还有一点闷热，让人莫名烦躁。 陈浪也不说话，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剩下几个人只好跟着一起压马路，肖莉远远的缀在后面，既不敢太靠得太近，也不甘心就此分别。 “小浪，太晚了，咱们该回去了”吕强开口劝了一句。 “嗯。”陈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大哥二哥，你们不用管我，我家就在附近，离得不远。”季平主动说道。 “哥，你到底咋了呀？”洛铃皱着眉头，表哥不开心，她也跟着难过。 “没咋。”陈浪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先往前走，我跟肖莉说几句话。” “行。”吕强点点头，带着洛铃继续往前走了。 季平显然很想知道大哥到底要跟那个漂亮女孩说些什么，然而就算借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偷听，于是跟在吕强和洛铃身后向前走去。 陈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肖莉，肖莉停下脚步，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肖莉似乎也羞耻于自己过于暴露的穿着，低着头，不敢去看陈浪的眼睛。 “你过来呀，我推着车往回走不方便。”陈浪忽然开口。 肖莉愣了一下，抱着双臂向他走了过来，整个过程，她的心都在七上八下的跳动着，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哪怕是在她疯狂的向陈浪表白的时候。 陈浪把停车架踢下来，松开了车把，开口道：“你家在哪？我们先送你回去。” “”肖莉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他。 “你不用就算了，那我就走了。”陈浪忽然轻松了起来，抓着车把，就要跨上自行车。 “你，你别走”肖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双白嫩的小手，却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就好像陈浪是她求生的木筏一般。 “肖莉，今天的事情，我跟你那个干爹冲突，只是因为我看不惯他欺负你，不代表其他的事情，你知道吗？”陈浪解释着。 “知道。”肖莉乖巧的点点头，松开了手。 就刚才那十几秒钟，陈浪的手腕已经被抓出了两道红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肖莉忽然就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家住哪？我们送你回家。”陈浪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他认为的，自己唯一能为肖莉做的事情了。 “我不回家！”肖莉越哭越伤心，拼命摇着头，像魔障了一般：“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家是一个人最后的港湾，如果一个人连家都不想回，那么其中肯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为什么？”陈浪语气温柔了一些。 “我就是不回家。”肖莉依然在重复这句话。 “跟你那个干爹赵世严有关？”陈浪试探道。 肖莉猛然抬头，美丽而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名为伤心欲绝的神情。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陈浪知道自己猜对了，再结合赵世严之前在舞厅里吼的那些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故事雏形了。 “他欺负过你？”陈浪不自觉的往前站了一步，把肖莉的身体遮盖在自己高大的身躯下，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没有。”肖莉失魂落魄的摇着头。 “”陈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他欺负过你母亲？” 肖莉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如遭雷击，身体不停的颤抖起来，一边捂上自己的耳朵，一边尖叫着：“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那一瞬间，陈浪终于明白肖莉那种蛇蝎心肠和崇拜男性强者的扭曲心理是怎么形成的了。 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纷纷侧目，都以为陈浪是什么玩弄女人感情的负心汉。 陈浪并不在意那些目光，他笑着说道：“那就不回家好了。” 肖莉停止了尖叫，她目光呆滞的看向陈浪，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陈浪笃定的点点头，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给了肖莉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浪，谢谢你。”肖莉轻声说道。 “走。”陈浪推着车子向前走去，肖莉闷着头跟了上去，只是脚步明显轻快了很多。 不多时，众人就在季平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家招待所门前。 陈浪把自行车交给表妹，然后带着肖莉走了进去。 “哎哎哎，一男一女可不让住啊。”前台的大婶急着说道。 这年头，合法夫妻住招待所都需要看结婚证，再早几年，除了结婚证，甚至还需要街道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管理的相当严格，哪像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快捷酒店。 “大婶，我不住，我交完钱就走。”陈浪笑着说道。 “哦哦，那行。”前台大婶也笑了，他一看这小伙子就不像是坏人。 肖莉没有身份证，只有一张县一中的学生证，本来这样是没办法住招待所的，可在陈浪三寸不烂之舌下，前台大婶还是帮肖莉登了记。 “这是房门钥匙，这是脸盆，这是拖鞋，晚上7点到8点有热水。”前台大婶把东西交给肖莉，叮嘱着。 “行了，进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陈浪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心灵鸡汤。 心灵鸡汤喝多了不好，可也不能否认它对人的慰藉作用。 陈浪目送她走进了幽暗的楼道中，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是神，没办法救肖莉出苦海，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小伙子，这姑娘是你妹妹？”前台大婶嗑着瓜子。 “是，家里来亲戚了，没地方住，我就把她送过来了。”陈浪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嗯，家里来亲戚是挺烦的。”前台大婶似乎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楼道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陈浪瞬间变了脸色，因为那是肖莉的叫声，还不待他反应，肖莉已经满脸惊恐的跑了出来。 看见陈浪的一瞬间，她的脸色才变好了一些。 “哎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前台大婶也吓了一跳。 肖莉紧紧抓着陈浪的衣袖，泫然欲泣：“蟑螂，有蟑螂！” “” “” 前台大婶和陈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姑娘，有蟑螂你就拍死它不就得了？叫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吓死个人了！”前台大婶埋怨道。 “我，我，我不敢”肖莉惊恐道。 “大婶，要不你进去帮她把蟑螂打死。”陈浪诚恳道。 “小伙子，我们这有规定，前台不能离开人的”前台大婶正为难，忽然眼前一亮：“要不你进去呗。” “我？”陈浪指着自己的脸，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行？” “你怎么不行？你不是她哥哥嘛，没事，打完蟑螂再出来就好了，大婶信的过你。”前台大婶说着还往他手里倒了一把瓜子。 “额”陈浪看看瓜子，再看看肖莉，尴尬异常。 肖莉比他还尴尬，脸都红透了，虽然她在外面时，一直说着想跟陈浪处对象的话，但那只是一种破罐破摔的报复心理，真到了男女共处一室的时候，她也还是会害羞。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赶紧进去，再晚就不方便了。”前台大婶不由分说的推着陈浪和肖莉走进了楼道。 第55章 一动不如一静 第87章一动不如一静 早上8点多，陈浪和季平溜达回了鸟街，整条街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胡姐家常菜的门玻璃上已经贴上了低价出兑的大字，让人毫无心理准备。 忽然，饭店们被推开，两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满脸焦急的胡娟和王广山。 “蔡哥，蔡哥，您别急着走啊，咱们再商量商量”胡娟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我就一句话，价格还能再便宜不？”那男人问道。 “蔡哥，这个价格真的已经是最低了，不能再低了”胡娟为难道。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再见。”男人转身就要走。 胡娟急的不行，赶紧给丈夫一个眼神，王广山拽住了蔡哥的手，说着小话：“蔡哥，别急，要不您给我们夫妻俩指条明路？” 蔡哥犹豫了一下：“在现在价格的基础上，再砍一半。” 啊？！ 胡娟和王广山两夫妻都懵了，这价格还有这样讲的？ “蔡哥，这，这个，这个是真的不行。”胡娟咬着嘴唇坚持道。 “娟儿，广山，蔡哥不是占你们便宜，这鸟街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肯定有所耳闻，其他的话就不用我再说了？你们再考虑考虑，想清楚给我打电话，别太晚了，现在整条鸟街的店都在出兑”蔡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广山还想再拦他，可看妻子怅然若失的表情，也知道事情是谈崩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广山，这可怎么办啊？”胡娟扑进丈夫的怀里，绝望的哭了起来，这个小饭馆是他们生活的希望，而现在，这点希望也要破灭了。 “媳妇，别哭，还有我呢，不行我再去街边卖盒饭去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王广山洒脱的开导着妻子，但眼睛也湿润了。 这一幕，都被陈浪看在了眼里，他刚要上前，吕强就和洛铃骑着骑行车从街尾过来了。 “小浪！”吕强激动的喊着。 “哥。”洛铃也笑着喊道。 陈浪回过头去，跟两人招了招手。 “事情办妥了？”吕强下车之后先关心正事。 “嗯。”陈浪笑着点点头。 “二哥，不瞒你说，那事情办的老妥了！”季平嘿嘿笑着。 吕强看他这谄媚的模样，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哥，你身上咋这么香呀？”洛铃围着陈浪嗅来嗅去，满脸警觉，似乎在判断表哥昨晚到底跟没跟肖莉睡在一起。 “哦，我刚带着瓶子去大众浴池洗了个澡。”陈浪回答道。 “嗷。”洛铃放心下来。 “铃妹子，你管得这么严，大哥以后还怎么处对象呀？”季平打趣道。 “要你管？”洛铃生气了，解释道：“我这是在帮我哥把关呢，那些坏女人恶女人休想做我嫂子！” 陈浪笑着摸了摸表妹的头发，再过几年，等洛铃上了大学，他就听不到这样孩子气的话了。 “大哥，我好同情你。”季平摇着头。 “滚犊子，老子才不用你同情，你个看色情海报的”陈浪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平捂住了嘴。 “大哥，别，别说了。”季平急的满脸通红，他那点小癖好要是被当众抖搂出来，那以后就真的没法混了。 陈浪用力掰开他的手，骂道：“你这手，比小胖的脚还臭！” “大哥，我刚才都洗了十几遍了，手都要洗秃噜皮了”季平满脸无奈。 “小浪，你真看不起俺！”吕强不服了。 洛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跟我去胡姐店里，说正事。”陈浪认真起来。 “啥正事？”吕强好奇道。 “跟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的正事呗！”陈浪没有过多的解释，率先走向小饭馆。 小饭馆里，胡娟和王广山还没从刚才的低落情绪中缓和过来，分坐在餐桌的两边，唉声叹气。 看见陈浪等人进来，胡娟赶紧擦干泪水，笑着站了起来：“小浪，你们来啦，是不是没吃早饭呀？想吃什么，让你姐夫给你们做。” “对，想吃什么就点，别客气，我这几天正闲的手痒痒呢。”王广山自嘲道。 “胡姐，姐夫，我们都吃过了。”陈浪摇摇头。 胡娟正要开口，一下看到了突兀出现在三人之间的季平，愣了一下，问道：“季平？” “胡姐好。”季平学着陈浪的称呼，客气的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在一起了？”胡娟迷糊了。 “哦，季平跟五爷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就被警察放了，他想改邪归正，我想给他一次机会。”陈浪解释着。 “对，我现在认陈浪为大哥了！”季平挺直腰板，似乎非常骄傲。 这一下倒把愁云惨淡的夫妻俩逗笑了。 “胡姐，姐夫，我们是来跟你们聊正事的。”陈浪认真道。 “啥正事？”王广山疑惑道。 “呼”陈浪深吸一口气，说道：“关于咱们怎么渡过这次危机的正事！” “哦？” 胡娟和王广山异口同声，全都来了兴趣。 “哥，你想到办法啦？”洛铃惊喜着，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 “嗯，也不算想好了，就是一点想法，我想先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陈浪平和道。 “小浪你说，姐夫就知道你有办法！”王广山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热汗，这些汗水都是激动出来。 陈浪招呼所有人都坐了下来，然后大家挪动椅子，围成了一个小圈子，倒真有点公司开会的意思了。 “季平在派出所报道的时候，听到警察说，鸟街这个月15号就会正式进入停业整顿阶段”陈浪开门见山。 “啊？！”胡娟傻眼了，双眼失神的看向丈夫，如果真是15号的话，那可全完了！ “这可怎么办啊？”王广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浪继续说道：“根据瓶子说的，再结合鸟街上各商户的表现，我觉得这个消息还是相对准确的，就算不是15号，也肯定差不了几天，县里是要拿鸟街开刀，给整个花鸟鱼虫市场打个整顿的样出来！” “完了完了！时间这么紧，饭馆怎么可能兑得出去啊？不行，我得赶紧给蔡哥打电话，一半就一半，再不兑出去，连一半都没有了！”王广山忧心忡忡。 “姐夫，你听我说。”陈浪酝酿了一下：“我的建议跟你的想法正相反，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什么意思啊小浪？”胡娟急切的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小饭馆不要再往外兑了！”陈浪斩钉截铁。 “什么？！” 胡娟和王广山夫妻二人都被他的话震惊了。 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逃出鸟街，不跑怎么行啊？那不是坐以待毙了吗？ 第64章 再一再二不再三 第98章再一再二不再三 “哥，我发现我好想特别有套圈的天赋呀！”洛铃兴奋的在陈浪身旁叽叽喳喳。 自从三人在村口分别，洛铃就一直在说这句话，都快把陈浪烦死了，尤其是他自己的套圈技术和表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是是，你最棒了！”陈浪违心的夸赞着，只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嘿嘿，哥，你说要是有套圈比赛，我能拿奖不？”洛铃依然不依不饶。 “能，你肯定能！”陈浪的回答已经完全不过脑子了。 “哥。”洛铃又绕到他身前，显摆着手里的文具盒：“我当时就想着自己肯定能套中，结果真就套中了，我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呀？” “”陈浪看着表妹热切的眼神和表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套个圈而已，也能扯到超能力上？ 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一个奖品都没套中！ “哥，你咋不说话了呀？”洛铃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确实有超能力。”陈浪认真的点点头。 “啊！”洛铃惊喜道：“是不是啊？” “是，肯定是！”陈浪破罐破摔：“你的超能力就是聒噪！你上辈子可能是只蚊子，嗡嗡嗡的！” “哼！”洛铃生气了，推了他一把：“你真讨厌！” 表妹一生气，陈浪就开心了，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背着陈雪健步如飞的向着家里走去。 洛铃生了一会闷气，一看见手里的文具盒，坏情绪又马上烟消云散，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 两人刚到家，就看见一家人全都聚在院子里，现任村长黄德福和老村长李伯棠也在，像是围着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哥，这是咋了？”洛铃微蹙着眉头。 “不知道，进去看看。”陈浪一马当先，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孩子，你，你赶紧起来呀，这样跪下去身体要出问题的。”孙桂珍满脸疼惜的劝道。 人群中，朱小财正跪在地上，脸色坚毅道：“不，陈家婶子，我不起来，我爹做错了事，我做儿子的就要替他受罚。” 孙桂珍抬起头，无奈道：“老村长，德福，你们也都劝劝呀，这咋能让孩子一直跪着呢” “嫂子，小财这孩子比他爹还执拗，要能劝动我们早就劝了”黄德福心乱如麻，一大早他就跟着老村长李伯棠去县里了，结果一回来就听说了朱大富跟陈浪的事。 “算了，桂珍呀，小财一片孝心，你们也别劝了，陈浪呢，他什么时候回来？”李伯棠关切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陈安民看了看天色，焦急道：“他去乡里赶集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话音未落，陈浪推门走进了院子，问道：“爹，老村长，你们找我呀？” “回来了回来了！”陈安萍兴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拉住陈浪，埋怨道：“怎么玩了这么晚呀？” “啊？姑，到底咋了？”陈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问了，跟姑过来。”陈安萍抱过熟睡的陈雪，然后把陈浪领到了朱小财面前。 朱小财看见他，忽然就忍不住了，一边流泪一边乞求道：“小浪哥，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爹一马！” 说完，他还要给陈浪磕头，要不是陈安民和黄德福拦着，这头已经磕到地上了。 乡里乡亲几十年，最终闹到了这步田地，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小财，你先起来。”陈浪伸手去拉朱小财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朱小财仿佛看到了希望，哭着说道：“小浪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小财，听你小浪哥的话，先起来，起来慢慢说，万事总可以商量的，我和你黄叔都在这，放心。”李伯棠耐心安抚着朱小财。 朱小财这孩子，看似生活优渥，但从小就没娘，是在单亲家庭的环境里长大的，所以性格有些偏执，现在朱大富被乡警抓走了，他肯定是最彷徨无助的，这也是李伯棠跟黄德福陪着他的主要原因。 “小浪哥，你别骗我。”朱小财泪眼朦胧。 “唉”陈浪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他对朱小财印象还是挺不错的，知书达礼，还有礼貌，但就是他这个爹，实在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小浪，都是一个村的，你比小财年长，你要大度点。”黄德福劝道。 其实陈浪非常反感“你要大度点”这种话，但黄德福是村长，而且朱小财还跪在地上，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分，只好点点头。 朱小财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已经跪了挺长时间了，以致于站起来之后身体都踉踉跄跄的。 “小浪，你看”黄德福欲言又止。 “德福叔，我知道您要说什么。”陈浪挠了挠头发。 “知道就好，小浪，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现在长大了，凡事要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咱们溪安村现在还寄宿在人家白桉村，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黄德福始终不说重点，只是一个劲的旁敲侧击。 老村长李伯棠不发一言，静静的观察着陈浪的反应。 “德福，你是没看到当时那种情况，小浪报警也是迫不得已”陈安民并不想破坏溪安村的团结，所以只能顺着黄德福的话说。 孙桂珍和洛铃站在一旁，陈安萍已经抱着陈雪进了屋。 “不，爹，没有什么迫不得已。”陈浪眼神澄澈，坦然道：“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我不介意跟朱大富以及那个葛仙姑打一架” “正是因为我成长了成熟了，我才会选择报警的，因为这不是一家一户的矛盾问题，这是公然宣传封建迷信，是违法的问题！” 他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陡然压抑了起来。 “小浪哥，你，你什么意思啊？”朱小财的嘴唇都在颤抖。 陈浪看着朱小财的眼睛，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小财，我知道你爹因为牲畜的事在心里恨我，但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所有村民家的牲畜，能放跑的我都放跑了，只是不凑巧，你家确实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找回来” 朱小财紧紧的握住陈浪的手，摇头解释道：“小浪哥，你听我说，不，不是这样的，我爹他只是心眼小，他就是一时想不开，求求你原谅他。” “德福，你这个村长工作是怎么干的？我不是早就让你去各家各户做工作，把陈浪那天的行为都解释清楚的嘛？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李伯棠质问道。 黄德福一脸苦涩：“叔，您让我做的工作我都做了呀，大家都知道小浪是为了救人，我去大富家的时候，小财也在，他都听到了的，我也没想到他心里的怨气会这么大呀！” 朱小财点点头：“德福叔说的没错。” 他怎么一说，众人忽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因为朱大富完全是咎由自取，这情求的名不正言不顺呀！ “小财，别的都不要说了，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陈浪开门见山。 朱小财抿着嘴唇，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说道：“小浪哥，你，你能不能跟乡里派出所说说，把我爹给放了啊？” 众人一齐转头看向陈浪，因为他才是这件事的关键。 “不能。”陈浪果断拒绝：“犯了错就要认！” “小浪哥！”朱小财又往地下跪：“求求你看在咱们两家以往的情面上，放过我爹，求求你了！” “小财，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放过你爹，是你爹自己不放过自己，人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算上今天这次，整好第三次，我不用再说别的了？”陈浪反问道。 就在众人还疑惑是哪三次的时候，朱小财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只有他知道陈浪究竟在表达什么。 第65章 无利不起早 第99章无利不起早 8月12日，周一。 马路上，两辆自行车正在并驾齐驱。 “哥，人家朱小财都那么求你了，你怎么还是没答应他呀？而且你们村前后两任村长都在，这不好？”洛铃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抱着陈浪的腰。 “不好？怎么才算好？”陈浪反问道。 “嗯”洛铃沉默了一会，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你那么做不太好” “好，就算我答应了朱小财，把他爹放了，然后呢？他爹就不恨我了？就不报复我了？”陈浪无奈道。 “他都受到惩罚了，怎么还敢报复你呢？”洛铃天真的说道。 陈浪摇摇头，解释道：“铃子，我救了他们朱家父子的性命，这恩情够大了？我也没指望他们念我的好，但也没想过朱大富会恩将仇报。” “这就说明，他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次被警察抓住了，他怂了，你以为他就不恨我了？不，他肯定更恨我了，而且会把这次的事情也算在我头上！” “等他行政拘留结束放出来之后，没机会就罢了，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还会毫不犹豫的报复我，不信你就等着看，这种人啊，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听着表哥这番话，洛铃单纯的心灵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喃喃道：“哥，不至于？你们好歹也是一个村的，哪来的那么大仇怨呀？” “不至于？如果真的不至于，就不会有昨天那件事了。”陈浪叹了口气，用力的蹬起自行车。 一旁的吕强终于开口：“铃子，这些事情你真得听你哥的，俺跟你说，奸诈的人都不吃亏” “滚！”陈浪飞出一脚踹在了吕强的腿上，俨然《暴力摩托》真人版的动作。 吕强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边笑边骑车。 不多时，三人就骑到了鸟街，直奔小摊，不过车把上却没有悬挂鸟笼，因为他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三人刚到小摊，就看见几天前那位蔡哥从小饭馆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前几天是他主动走出来的，而今天是被王广山轰出来的。 “唉，我说广山和娟子啊，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得劲，但也不能做傻事啊？鸟街都这个德性了，你们就别硬撑了，赶紧把店盘给我算了，何必抱着一起死呢？不值当的。”蔡哥还想再进去，王广山就挡在门口。 几天不见，形势已然逆转，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印证了陈浪那天的分析。 “蔡哥，你走，这店我们真不卖了。”王广山梗着脖子。 “广山，别说傻话，我知道你们就是嫌价格太低嘛，了不起我再给你们加点，就当我做好事了。”蔡哥忽然变得好说话了。 敌人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现实生活总是在不断的诠释着这句话。 “蔡哥，跟钱没关系，这小饭馆是我们夫妻俩的命，现在鸟街是衰败了，但未尝没有再辉煌的那一天，我们等得起。”王广山硬气道。 他这话一说，蔡哥的脸色立马变得很不正常。 “额，广山啊，这话你是从谁那听到的？”蔡哥旁敲侧击道。 “没谁，就我和娟子自己想出来的。”王广山敷衍道。 蔡哥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广山，不是蔡哥说你，你糊涂啊，鸟街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还有辉煌的时候？你们夫妻俩这是一厢情愿，真要是等下去，最后哭的肯定是你们！” “听蔡哥一句劝，早点把店盘给我，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呐！” “蔡哥，谢谢你的好意，但这店，我们是真不打算卖了，请回。”王广山意志坚定。 “别呀别呀，广山，你让开，我进去再跟娟子聊一聊”蔡哥急切道，就好像某种如意算盘落空了一样。 王广山不仅没有让开，反而把店门挡的更严实了：“蔡哥，这事就是我和娟子的决定，你放心，真要是砸了，我们谁都不怨，就怨自己命不好。” “你，你，你这”蔡哥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拍了拍王广山的肩膀，说道：“广山，那你好自为之。” “谢谢蔡哥提醒了。”王广山点点头。 蔡哥沿着台阶走下去，脚步愈发沉重，而后又钻进了不远处的另一家小饭馆，业务繁忙的令人怀疑鸟街到底是要衰败还是要腾飞。 其实站在陈浪这样“历史旁观者”的角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鸟街真的不行了，那么就算你在跪地地上求这些人，他们也不会怜悯哪怕一毛钱的。 像蔡哥这样，终日混迹鸟街的各大商铺，像个救世主一样频繁出手，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那就真的出鬼了。 “呦，小浪来了呀？”王广山心情不错。 “嘿嘿，姐夫，来了。”陈浪把车停好，走过去之后问道：“呀，姐夫，这店面出兑的大字让你撕了啊？” 王广山挠了挠头：“你胡姐让撕的，她说你说的对，鸟街肯定还有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陈浪竖起大拇指：“我胡姐就是聪明！” “那是！”王广山得意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媳妇？哈哈哈！” 说话的功夫，洛铃从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布兜：“姐夫，给你！” “铃子，这都是啥呀？”王广山疑惑道。 “嘻嘻，这都是我们昨天去乡里赶大集买的好吃的，有打糕，枣糕啥的，送给你和胡姐尝尝。”洛铃笑着说道。 “哎呦，那感情好，你胡姐就好吃这种粘粘乎乎的东西。”王广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是小浪他们来了？”胡娟系着围裙从后厨钻了出来，脸色同样好了不少，那是一种还有盼望和期待的神情。 “胡姐，是我们。”陈浪回答道。 “吃饭没？没吃赶紧进来吃一口。”胡娟热情的问道。 “不了不了，我还要跟姐夫去看移动餐车呢。”陈浪心里有正事。 “对对，这事要紧。”胡娟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现在就去？” “嗯，早点把方方面面都确定好，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的。”陈浪回答。 胡娟笑着说道：“还得是小浪啊，做事就是有章法，难怪你能在鸟街出头呢！” “嘿嘿。”陈浪笑着挠了挠头发。 “小浪，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咱马上就过去。”王广山说道。 “好的。”陈浪答应道。 第66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百章纪念） 第100章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百章纪念） “小浪，就是这了”王广山边骑车边指着路旁的一家店面。 陈浪抬头看去，简陋寒酸的牌匾写着——“海城刘师傅修车铺”几个字，挺接地气，也非常符合这家小店的风格。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朝着修车铺走了过去。 “刘师傅，我来啦。”王广山喊了一嗓子。 话音未落，一个手拿扳手，满脸油污的中年男人在一堆拆卸的七零八落的自行车废墟中站起了身，看他这造型，就知道非常专业。 “哦，是广山来了呀。”刘师傅打了个招呼，又说道：“稍等一下，我这马上就好了。” “刘师傅，你忙你的，不急。”王广山笑着说道。 刘师傅没再客气，又蹲在地上忙活了起来。 “小浪，你看这里咋样？”王广山问道。 陈浪环视了一圈，开口道：“姐夫你挑的地方，肯定靠谱呀！” “嘿嘿。”王广山得意的竖起大拇指：“别的不说，刘师傅的手艺绝对是这个！等会你看到东西就知道了！” “哈哈，姐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期待上了。”陈浪笑着说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在县客运站卖盒饭，无非就三种方式——盘店、固定摊位以及移动餐车，综合考虑之下，移动餐车成本低、方便灵活、功能性齐全，肯定是最适合自己这一伙人的。 王广山在知道他的想法后，自告奋勇的就把这个活给抢走了，也算是帮陈浪解决了一个难题。 两人闲谈了十几分钟，刘师傅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活，把工具交给学徒工，叼着根烟走了过来。 “广山，来看你那两辆车？”刘师傅眯着眼问道。 “嗯啊，刘师傅，搞好了吗？”王广山热切道。 “搞好了吗？把吗字去了！跟我过来，保证让你满意！”刘师傅招了招手，带着两人往修车铺里走去。 三人并未在修车铺里停留，径直穿过后门，来到了一片空地，两辆已经打造好的移动餐车赫然停放在那里，令人眼前一亮。 “咋样？还满意不？”刘师傅得意的问道。 王广山还没说话，陈浪已经按捺不住了：“满意，太满意了！” 光从外表来看，这两辆移动餐车完全就是根据陈浪的要求来的，半点马虎眼都没打，确实靠谱。 “呵呵，再仔细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赶紧跟我说，手里活太多，忙不过来了。”刘师傅叼着香烟，云淡风轻的说道。 陈浪和王广山走到移动餐车旁，认真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所谓的移动餐车，就是在三轮车的基础上改造过来的，车厢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个柜子，里面可以放液化气罐、备料、杂物等，上层则是一个用玻璃罩起来的灶台，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小浪，不得不说，你小子脑子里还真有东西，这餐车真是漂亮！”王广山用手抚摸着玻璃罩上的铝合金封条。 陈浪检查的比较细致，车身、轮胎、车架、柜子和灶台都看了一圈，只能说刘师傅的手艺确实不错，根本挑不出毛病。 “姐夫，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县客运站那边都是这种移动餐车，一看就知道了。”陈浪笑着回答道。 “拉倒！那边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餐车都埋汰死了，跟咱这根本没法比。”王广山骄傲道。 “哈哈。”陈浪不置可否。 王广山看着餐车，炒菜的瘾都上来了，站在餐车内侧，模拟着炒菜的过程，过过干瘾。 陈浪看到之后走了过去，提醒道：“姐夫，你收敛点，餐车不比你的后厨，空间没那么大。” “这不挺大的？”王广山用胳膊比划着灶台的长度。 “这里看着不小，但不能都用来炒菜，你最多只能用三分之一的空间。”陈浪解释道。 “啊？为啥啊？”王广山迷糊了。 陈浪指着灶台说道：“如果这里都给你炒菜用，那就没必要用玻璃罩住了，这半边得留出来，你炒出来的菜要放在这边，所以，实际能留给你用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大。” 王广山还是没懂：“卖盒饭不就是人家点啥我吵啥嘛，为啥还要放在这边呀？” “姐夫，你那种方法效率太低，而且没有实物，顾客就没有食欲，不利于咱们打开销路，我说的办法正好能解决这两个问题。” “你不要让顾客点具体的菜单，就是荤素搭配来定价，比如一荤一素一多少钱，两荤两素多少钱，你每天固定就炒那几种菜，哪种卖没了你就补哪种，让胡姐在这边卖，什么都不耽误。” “你想啊，咱们这玻璃罩这么干净整洁，正好用来展示你炒的菜，顾客一看肯定就特别有食欲，他有食欲他就要吃，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浪给王广山解释着。 “嗯，广山啊，你这小舅子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刘师傅点头说道。 王广山按照陈浪的思路一想，确实是省事了不少，于是笑着说道：“嘿嘿，小浪，你可真聪明！” “姐夫，还有一点，你如果让顾客自己点菜，有的菜一天就一两个人点，那料你咋备呀？现在这样，做什么菜做多少都是你自己说了算，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陈浪继续说道。 王广山一拍脑袋：“对，小浪你说的太对了！我早几年在街边卖盒饭那阵就是，料永远都备不明白，不是少了就是多了，麻烦死了！” “做生意嘛，得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在前面，决不打无准备之仗！”陈浪笑着说道。 王广山感慨了一下，忽然看到另一辆餐车，疑惑道：“小浪，我一直想问你，那辆餐车是干嘛用的呀？” “当然也是卖吃的了。”陈浪回答。 “谁卖呀？”王广山瞪大了眼睛。 “我啊。”陈浪指着自己的脸。 “不，不是，小浪，你还会炒菜卖盒饭？”王广山震惊了。 “哈哈。”陈浪摆摆手：“姐夫你误会了，我不卖盒饭，我卖特色小吃，咱们两家，你卖盒饭我卖特色小吃，这样一搭配，肯定能红火。” “什么特色小吃？”王广山好奇道，他本以为陈浪是要跟自己一起卖盒饭，却没想到人家另有打算。 “煎饼果子，姐夫你听说过没？”陈浪问道。 “没，那是啥东西？”王广山摇头。 “额，一种津城美食，摊出来面饼，然后里面夹上东西，包起来吃。”陈浪形容了一下。 “那不就是卷烙饼？”王广山想当然。 陈浪皱着眉头：“姐夫，这么空口说解释不明白，等会回去我给你弄一个尝尝你就知道了。” “哈哈，那敢情好。”王广山笑着点点头，又问：“就卖这个这个，额，果子煎饼？” “还卖麻辣拌。”陈浪又说道。 “”王广山尴尬的问道：“小浪，啥是麻辣拌啊？” 他真感觉自己这十几年的厨师生涯白混了，陈浪随便说一个东西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是”陈浪欲言又止，拍了拍王广山的肩膀：“姐夫，等回去，一起展示。” “哦，好。”王广山还不死心：“就这两样？” “嗯，暂时就这两样，如果在客运站那边混的好了，再加新东西也不迟。”陈浪信心百倍，他脑海里可全都是后世的街头美食，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席卷全国的超级小吃！ 他就不信自己拿不下县客运站这个战略目标！ 第189章 五个条件 第288章五个条件 “行了小浪，我知道了，到时候要是秦愚回不来，我会帮他接手的”李天来叹了口气：“你有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好聚好散嘛。”陈浪笑着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没有这么容易能放下，小浪，美食街虽然说是秦愚投资搞的，但基本上可以说全都是你的心血啊，你真舍得放手？”李天来问道。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陈浪非常乐观自信。 李天来点点头：“这倒也是，以你的能力，去哪都肯定不会被埋没的。” “谢谢李总认可。”陈浪洒脱道。 “秦愚这个兔崽子，有他后悔的那一天！”李天来嘟囔完说道：“小浪，你放心，秦愚是秦愚，我李天来是李天来，他跟你之间的事我不管，但我肯定还是把你当自己人的，我宁可不认他这个小舅子了！” “哈哈，李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陈浪笑的很灿烂。 “嗯，随时欢迎你来家里做客，琪琪这几天总是提起你呢。”李天来说道。 “琪琪是个好孩子。”陈浪言简意赅。 “这倒是，比她那个二舅强多了！”李天来提起自己的宝贝闺女就一脸骄傲和自豪。 陈浪又跟李天来闲聊了一会，然后重新回到正题：“李总，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还是想把我跟方副县长口头达成一致的几个条件都跟你通个气，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哦，好的，你说。”李天来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和方副县长今天大概沟通了五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关于美食街后续开工扩建的审批流程和手续问题，他已经答应我，从快从简。”陈浪说道。 “嗯，这方面确实很重要，提的好。”李天来点点头。 “李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打算等二期工程的手续下来，直接开工建设，直接扩建到五十家商户的规模！”陈浪斩钉截铁。 “这么急？”李天来吃了一惊。 “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想趁着我还在美食街的时候，好好抓住县里这股东风！”陈浪回答。 李天来开口道：“小浪，我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是据我所知，你们前期一直没有进项，秦愚公司账户上的钱应该不足以支撑这次二期工程的开工扩建了？” “公司账户上的钱确实不够了。”陈浪点点头，然后解释道：“但我跟方副县长提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要从县信用合作社给我们美食街批一笔低息贷款。” “方渐鸿同意了？”李天来眼前一亮，如果有贷款的话，那二期工程的资金问题确实就不是问题了。 “嗯，他当场就同意了。”陈浪又说道：“但具体的金额和利息，他还要组织开会讨论，一时半会定不下来。” “嗯，这是正常的，毕竟从信用合作社贷款可不是一件小事，方渐鸿能答应你这个条件已经很不容易了。”李天来说道。 陈浪摸了摸耳垂，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公司账上的钱不动，先用贷款把二期工程的摊子撑起来，然后预售一波二期的摊位回笼资金，这样可以保证账上始终有足够的流动资金，不会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意外情况。” “而且从明年2月份开始，第一批入驻的商户都要重新签订正式合同，到那个时候，美食街就可以真正进入盈利阶段了！” 李天来用手指敲击着大腿，一边轻晃着脑袋一边说道：“你这个计划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有一个疑问，预售摊位这个环节，真的可以达到回笼资金的目的吗？” 陈浪知道李天来在顾虑什么，毕竟美食街主要的目标商户还是红运街上的那些“散兵游勇”，而那些商户基本上都是下岗职工或者无业游民，经济能力异常薄弱，这种情况下，谁会在看不见摊位的情况下就交钱呢？ “李总，我也知道预售不好做，所以我跟方副县长提了第三个条件”陈浪胸有成竹。 “等一下。”李天来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这跟我玩九连环呢？咋还一环套一环的呢？” “没办法呀，我提的条件肯定都是为了解决美食街发展的现实问题嘛，所以肯定会显得针对性很强。”陈浪摊开双手。 “行了，你先说。”李天来催促道。 “第三个条件，我希望县里能出台一个针对下岗职工、无业游民等商户的帮扶计划，具体的计划内容就是他们去县里申请，申请通过的商户可以从信用合作社拿到一笔无息的专项款”陈浪说道。 “这笔专项款的作用不会是用来缴纳摊位租金的？”李天来抢先一步反问道。 “李总你说的没错，专款专用。”陈浪点点头。 “方渐鸿不会又同意了？”李天来不自信的问道。 “嗯。”陈浪解释道：“我跟他说，申请这笔无息贷款的前提条件就是商户们必须拥有正规的营业执照和手续，这样一来正好解决了县里对于这些商户最头疼的问题，他没有理由不同意呀。”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牛，太牛了！小浪，不得不承认，你的离开，将成为秦愚这辈子最大的损失。”李天来叹了口气。 “李总，你夸的太过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脑子比较活而已。”陈浪谦虚道。 “不不不，能跟副县长在一起讨价还价的人，可不光是脑子活那么简单，小浪，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与众不同。”李天来笑着说道。 “嘿嘿。”陈浪挠着头羞赧了笑了笑。 李天来竖起三根手指，喃喃自语：“审批手续、工程资金、摊位预售这三个难题都解决了，你提的第四个条件呢？是什么？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广告宣传。”陈浪平静的揭晓了答案。 “说说看。”李天来说道。 “美食街要想迅猛发展，知名度和口碑必须跟得上，我们现在是空有口碑而没有知名度，所以我提的第四个条件就是让县里在省城电视台、广播电台和报纸上帮我们美食街打打广告。”陈浪回答。 “嗯，这一点非常关键，只要有了知名度，美食街肯定会一飞冲天的。”李天来双掌相击，显得非常激动和振奋。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陈浪点点头：“但是方副县长也说了，县广播电台和县报社比较好协调，但省城电视台是省直属单位，能不能协调下来还不好说。” “嗯，你这个条件也确实有点难为人家方渐鸿了。”李天来笑着打趣。 “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陈浪反问道。 “也是，哈哈，方渐鸿这次可是让你小子坑惨了。”李天来坏笑道。 “李总，你这话我可不同意，这怎么叫坑呢？这明明就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陈浪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行行，我服你了！”李天来回到正题：“第五个条件呢？你既然把它放在最后面说，肯定是对美食街最重要的条件，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关于税的？” “不是。”陈浪摇摇头，然后吐出一句话：“我让方副县长帮我把红运街的公交站迁到隆运街来” “什么？！！！”李天来仿佛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公交站啊！ 这可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第197章 新仇旧怨一并算 第304章新仇旧怨一并算 “先生，您几位？”金丰园的服务员热情的迎了上来。 “三位。”陈浪边左顾右盼边回答。 因为是元旦的原因，金丰园一楼大厅人满为患，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饭菜蒸腾出的热气让这里的环境显得非常温馨。 联合检查之后，红运街的小商户们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对于金丰园饭庄来说，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跌打损伤，这一点从金丰园的客流上就能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项采洪虽然不是位优秀的管理者，但确实是个懂餐饮生意的，如果没有陈浪的横空出世，他至少还能再乐呵几年的。 “先生，实在抱歉，一楼大厅没有位置了，二楼包厢可以吗？”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没有位置？这他妈不全是位置吗？”侯俊超从陈浪身后闪出来，摆出混不吝的架势。 侯俊超指的那几桌全都有人，威胁恐吓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服务员小姑娘顶多十七八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就吓的不会说话了。 侯俊超对此颇为得意。 “让开。”陈浪心情不好，一把推开了正在装逼的侯俊超，骂道：“我让你来干什么了？你装什么装啊？赶紧给人小姑娘道歉。” “额，对不起。”侯俊超反应很快，主要他现在确实害怕陈浪。 开玩笑，整条美食街，谁不怕陈浪？ “哈哈哈，瞅你那个傻逼样。”关耀文毫不掩饰对于伙伴的嘲笑。 “滚蛋。”侯俊超回骂了一句，然后站回陈浪的身后。 服务员对于帮她说话的陈浪很有好感，怯生生的重复问道：“先生，二楼包厢可以吗？” “算了。”陈浪摆摆手：“直接带我去你们项总的办公室。” “啊？”服务员愣住了。 “放心，我是你们项总的朋友。”陈浪笑着补充：“老朋友了。” 服务员本来不想答应，可她实在太喜欢眼前这个小哥哥的笑容了，又阳光又温柔，于是鬼使神差的迈开脚步，引着陈浪三人往楼上走去。 “谢谢，我自己敲门就可以了。”陈浪柔声说道。 “哦，好的。”服务员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转身走掉了。 “谢谢，我自己敲门可以了~”侯俊超在旁边鹦鹉学舌。 “耀文，替我给他一拳。”陈浪说道。 “陈总，什么拳？”关耀文挺较真的。 “你最狠最毒的拳！”陈浪认真道。 “好嘞。”关耀文也不含糊，一记下勾拳轰在了侯俊超的小腹上。 侯俊超直接跪在了地上，表情痛苦不堪，口水都吐了一地。 “陈总，还行不？”关耀文晃了晃拳头。 “行。”陈浪有点意外之喜：“以后他要是再学我说话，你就直接用这招。” “明白，哈哈。”关耀文笑着点点头。 “额”侯俊超捂着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他倒也不生气，江湖人嘛，就是这样不拘小节，当然，挨着一拳主要是因为他嘴欠，怪不到别人。 咚咚咚。 陈浪敲响了办公室门。 “什么事？” 陈浪也不回答，直接拧着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侯俊超和关耀文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项采洪和陈文郁正在办公室里对账，看见陈浪不请自来，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项采洪是惊讶，陈文郁则是有些恐惧。 “陈浪，你，你怎么来了？”陈文郁皱着眉头问道。 “你，出去。”陈浪指了指陈文郁。 “我凭什么出去啊？”陈文郁恼火道：“这是我们金丰园，不是你们美食街！少在这装大爷！” “让你出去就出去，赶紧！”陈浪瞪着眼睛：“这是美食街老大和金丰园老大之间的谈话，有你个碎催子什么事？” “你骂谁？”陈文郁火冒三丈，陈浪竟敢骂他是碎催子，简直过分！ “我的人就在门口，我也可以让他们把你扔出去，你自己决定。”陈浪以逸待劳。 “哼，美食街的老大不是秦愚吗？什么时候变成你陈浪了？”陈文郁非要逞一下口舌之快。 陈浪也不跟他废话：“俊超，进来，把这个人扔出去。” 侯俊超推门而进，径直走到陈文郁身边，一手薅着他的衣领，一手拽着他的裤腰，三悠两悠的就把他扔出了办公室，任务执行的很精准，一点瑕疵都没有。 “把门带上。”陈浪淡淡的说道。 “是。”侯俊超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项总，你这狗头军师，脑子不咋地，性子倒是挺烈的。”陈浪讥讽道。 “没办法，人无完人，真要是绝顶聪明的人，也不会来我这金丰园了，关键还是看怎么去用。”项采洪回答。 “看来项总不太会用人啊，哈哈。”陈浪一语双关。 项采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平静道：“呵呵，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跟秦愚混久了，你身上的匪气也变浓了，可惜了。” 陈浪笑着说道：“项总，我这应该叫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脸皮倒是没变，还是这么厚。”项采洪干笑了几声。 “项总，你这沙发真不错，比我办公室里的舒服多了。”陈浪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道。 “喜欢啊？送你了。”项采洪皮笑肉不笑。 “那就算了”陈浪话锋一转：“你这办公室里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我嫌晦气，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陈浪，来都来了，别光耍嘴皮子啊？”项采洪哼了一声。 “不不不，嘴皮子还是要耍的，万一直接把你气死了，也省得我费劲了不是？”陈浪语气诚恳。 “那你就小看我项采洪了。”项采洪停顿了一下，说道：“我项采洪在白城县风风雨雨五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哈哈。”陈浪发自内心的笑了：“项总，你这一辈子就在白城县这么个屁大点地方混，能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啊？别吹牛逼了！” “你！”项采洪绷不住了，他自认为自己的养气功夫不错，基本已经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但陈浪这小子总是能精准的找到让他暴跳如雷的点。 “好了好了，你先别气死了，我还得跟你说几句话呢。”陈浪拿起茶几上的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今天那些商户，是你忽悠他们去我那闹的？” “没错。”项采洪非常坦然。 陈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了？” “陈浪，别以为只有你认识县领导。”项采洪哼了一声。 “然后呢？你这是准备不给自己留后路了？”陈浪问道。 “你给我留后路了吗？！”项采洪质问道。 “项总，你这话说的就太幼稚了，我是你的对手，凭什么给你留后路呀？但你自己不得给自己留后路吗？人这一辈子，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陈浪苦口婆心。 “老子用不着你来说教！”项采洪吼道。 “唉”陈浪叹了口气：“项总，要我说，这事归根结底还得赖你，你在红运街混了这么多年，但凡你把那些商户好好管理一下，都不会因为一次联合检查就彻底崩盘的” “说真的，我都准备跟你大战三百回合了，结果你挨了一拳就躺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啊？你说你咋就这么菜呢？” “你，你他妈的”项采洪气喘如牛，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陈浪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办公桌前：“红运街的商户、客流、公交站，我全都笑纳了，谢谢你。” “呼呼”项采洪捂着胸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一件事。”陈浪伸手拽住项采洪的衣领，轻声说道：“你惹我很多次了，我来跟你把账算一算。” “你，你要干什么？”项采洪慌了。 “你傻逼嘛？这都听不明白？揍你呗！”陈浪往后一推，项采洪直接跌坐回了椅子上，结果力量太大，连人带椅子都翻过去了。 陈浪跳上办公桌，扑向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项采洪。 门外。 “耀文，你觉不觉得陈总跟秦总挺像的？”侯俊超问道。 “哪里像？”关耀文问道。 “说不清楚，就身上那股劲儿。”侯俊超连说带比划。 “好像是有点”关耀文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办公室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响动声，俩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聊得兴起。 第198章 美食街的影响力 第305章美食街的影响力 1月20日，周一。 “陈总好。” 两名保安恭敬的跟陈浪敬礼问好，其中一人帮他掀开了厚重的毛毡门帘。 “你们好。”陈浪微微颔首，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关切道：“你们俩冷不冷？” “嘿嘿，不冷。”一名保安笑着摇头。 “真的？”陈浪伸出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帽子、手套和大衣，稍稍放下心来，劝道：“周一早晨没什么人，别光傻站着，冷了就进去偷会懒。” 那名保安严肃道：“陈总，这可不行，我们是美食街的脸面！咋能偷懒呢？” 陈浪表情怪异，因为保安是美食街脸面这句话还是他在给保安队训话时说的，现在反倒被拿来堵自己的嘴了，想想还真是挺讽刺的。 不过话说回来，朱漆牌坊这个位置比较特殊，保安站在这里既要负责引导顾客，还要展示美食街员工良好的精神面貌，确实当得起美食街脸面这几个字。 “好啊，我的话都不听了？”陈浪故意板着脸。 “陈总，我们不是不听你的，主要我们队长说了，站满两个小时能拿全额防寒补助，站岗期间要是进去偷懒，就只能拿50的防寒补助了”那名保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哦”陈浪点点头，这是保安队自己定的规矩，他也不太清楚，于是反问道：“那要是上厕所呢？” “上厕所不算，但不能超过2次，超过2次就按偷懒算了。”保安回答道。 “那要是正好赶上拉肚子呢？”陈浪问的很细致。 “拉肚子得跟队长请假，队长会安排其他兄弟换岗的。”保安说道。 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防寒补助的钱虽然不少，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啊，关于规章制度的事，我会跟你们队长再沟通的，争取再人性化一些。” “谢谢陈总！”两名保安激动的说道。 “不客气，再见。”陈浪点点头，钻进了毛毡门帘。 “啧啧！咱陈总可真是个好人啊，处处为我们着想”一名保安看着陈浪的背影感慨着。 “可不咋地，要去别的地方上班，还防寒补助，哪有这种好事啊？冻死你都不多！”另一个保安附和道。 “跟着这种领导干事心里才踏实呢！” “嗯，反正比以前天天烂混强多了，我前天跟我前妻谈复婚，你猜咋的？以前门都不给我开，前天竟然给我做了一桌子饭菜呢！” “废话，你现在一个月工资跟国企职工差不多，她肯定高看你一眼啊。” “哼，国企职工？老子回头就求队长给我多安排点外场站岗的任务，防寒补助一拿，国企职工算个鸡毛！” “操，咋不冻死你呢？” “滚犊子！” “嘿嘿。” 另一边，陈浪走进美食街后径直来到了周全宝的炸酱面摊，周全宝正坐在摊位里唉声叹气，陈浪瞥了一眼招牌下面那颗孤零零的钉子就全明白了。 “呵呵，周老板，又没行？”陈浪打趣道。 周全宝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点点头，神色落寞道：“没行，你姐夫王广山金牌锦旗五连庄了” “嚯！厉害呀！”陈浪脱口而出。 “”周全宝斜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 “额”陈浪清了清嗓子：“周老板，我记得你上周不是推出新菜品了嘛？怎么还是没行呢？” “广山上周一口气推出了六种新盖浇饭，能比吗？”周全宝气不打一处来。 “哦哦。”陈浪点点头，自打王广山听从他的建议开始招小工和学徒之后，盖浇饭摊的生意就再也没被其他商户追上过，堪称一骑绝尘。 “陈总，要我说，你就是偏心！”周全宝嘟囔道。 “我，我怎么偏心了？”陈浪苦笑着问道。 “当初你咋不让我做盖浇饭呢？”周全宝委屈道。 陈浪叹了一口气：“周老板，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我姐夫卖过盒饭开过小饭店，十几年的底子在那，你的手艺都在面食这一块，做盖浇饭确实不合适” 其实周全宝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就是看着王广山周周拿锦旗拿奖金，心里实在酸得很才发发牢骚的。 “行了行了，别郁闷了，走，跟我去公司。”陈浪笑着招呼道。 “去公司干啥？”周全宝疑惑道。 “哦，今天是二期招商摊位预售的日子，估计要来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你在红运街的老相识，你过去帮我搭把手，组织组织现场纪律啥的。”陈浪解释道。 “哦哦，好好好，我这就出来。”周全宝摘掉厨师帽脱下围裙，套上自己的大棉袄，从摊位里钻了出来。 “周老板，你现在好歹也是美食街的头面人物，就不能花点钱给自己买身好衣服？你瞅你这棉袄”陈浪皱着眉头劝道。 “天天窝在美食街里烟熏火燎的，再好的衣服有啥用？穿着舒服就行了呗。”周全宝实用主义至上。 “也，也有道理哈。”陈浪尴尬的附和了一句，然后领着周全宝往外走去。 两人走出美食街，周全宝凑到他身旁问道：“陈总，我听说这次摊位预售，县里还给那帮红运街的商户发钱了？” “那不叫发钱，是个人专项贷款，有些商户确实太困难，掏不出摊位租金，总不能眼看着他们走投无路？这也是特事特办。”陈浪纠正道。 “连利息都不要，还不是发钱？”周全宝撇着嘴。 “利息是不要，本金呢？本金总要还的啊。”陈浪无奈的说道。 “还本金怕什么，咱们美食街生意这么好，只要能抢到摊位进来做生意，肯定还得上的。”周全宝信誓旦旦。 “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县里也不可能这么痛快就拿钱的。”陈浪说道。 “唉，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啊，县里就是偏心眼。”周全宝嘀咕道。 陈浪摸了摸耳垂，劝道：“周老板，别人可以抱怨，你就别抱怨了，你们第一批商户，三个月的试营业期，租金和管理费公司一分钱都没收？你们哪个现在不是他妈肥的流油？” “嘿嘿，还是陈总你对我们好。”周全宝羞赧一笑，然后认真道：“陈总，既然话说到这，我想问一下，咱们和美食街的新合同什么时候签啊？” “月底前，怎么也先得把摊位预售的事情忙过去，唉，预售完还得组织新商户去外地参观学习，全是事”陈浪刚说都感觉很疲惫。 “还去京城？”周全宝好奇道。 陈浪摇摇头：“二期商户比一期多太多，再组织去京城的话成本太高，我现在想的是把人分散到西山省、三秦省、湘水省和巴蜀省去” 周全宝若有所思的说道：“唉，一下进来这么多商户，以后美食街的竞争就激烈喽。” “有竞争才能有进步嘛，只要是公平合理的竞争。”陈浪说道。 “哈哈，最好来个人把广山拉下马，那就有好戏看了，嘿嘿。”周全宝笑着说道。 “周老板，你快别操心别人了，西山省、三秦省都是面食大省，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不被新商户拉下马！”陈浪揶揄道。 “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没上马！”周全宝理直气壮。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公司楼下，才早上8点多，楼下竟然都已经在排队了，陈浪顺着人群走上楼去，发现楼道里的人更多，虽然还算有秩序，但依然乱哄哄的，比菜市场还菜市场。 “军子哥，咋来了这么多人？红运街不是一共才八九十家商户嘛？我看外面至少得有两百人啊！”陈浪低着头钻进了军子的办公室。 “我让弟兄问了一下，外面不只有红运街的商户，还有县里其他地方过来的”军子无奈道。 “咋回事？”陈浪迷糊了。 “他们说好像是在电视里看到咱们美食街的招商广告了。”军子反问道：“这他妈不是你搞出来的事？你为什么问老子？” “额”陈浪尴尬的挠挠头，作为一个经历过电视时代被网络时代全面碾压的重生者，他几乎快要忘了电视在90年代的统治力和影响力了。 第201章 突生变故 第308章突生变故 1月24日，周五。 陈浪正在办公室里草拟着美食街的新合同，军子忽然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有敲。 “哈哈哈！”军子站在桌前，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啊？你怎么笑成这样？”陈浪扣上钢笔帽，无奈的问道。 “你还不知道？”军子表情亢奋，手舞足蹈。 “啥事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浪靠在椅背上。 “金丰园出兑啦！”军子瞪大了眼睛，激动异常。 “哦。”陈浪淡定的点点头，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嗯？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军子诧异道。 “因为就没什么好激动的啊”陈浪摊开双手。 “真没意思，早知道你是这个反应老子就不跟你说了。”军子撇了撇嘴：“要是秦哥知道项采洪要把金丰园卖了，还指不定得多开心呢！” “项采洪这个老狐狸，还真挺有魄力的啊。”陈浪喃喃自语。 “啥意思？”军子皱着眉头问道。 陈浪反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金丰园卖了吗？” “不知道啊”军子摇摇头。 “就在昨天下午，县里刚通过讨论，已经正式决定将红运街公交站搬迁到咱们隆运街，才隔了半天的时间，项采洪就要卖金丰园，他这就是壮士断腕，在消息还没正式公布之前，给自己求一条体面的生路。”陈浪解释道。 “你是说，项采洪想趁金丰园还没彻底一文不值之前捞一笔退场？”军子问道。 “嗯，就是这个意思。”陈浪点头。 “红运街都被咱们美食街挤对成那样了，还有人想买金丰园？”军子不信邪。 “为什么不想买呢？虎死不倒架，你别看红运街现在是冷清了不少，但金丰园的生意一直都没受到什么致命的影响，所以眼馋他家生意的人肯定还是不少的。”陈浪笑着说道。 “可他现在要卖金丰园啊，那些人不得合计合计为什么？”军子还是不信。 “项采洪毕竟那么大岁数了，想出手金丰园的理由还不好找？就说身体不好，精力跟不上了呗，真心想接盘金丰园的人才不会在乎那些呢。”陈浪说道。 “公交站搬走了他们也不在乎？”军子反问。 “那肯定是在乎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啊！公交站搬迁的事，你知我知项采洪知，他玩的就是时间差，只要在消息正式公布之前将金丰园出手，项采洪后半辈子一样吃香的喝辣的。”陈浪分析道。 “操！”军子非常不甘心，一拳捶在办公桌上，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运气还真好！” “不不不，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陈浪微笑着摇了摇食指。 “什么意思？”军子疑惑道。 陈浪清了清嗓子，不屑道：“他项采洪不是想玩时间差吗？那我就把遮羞布给他掀了！你安排点人，把公交站搬迁的消息散出去！” “啊？”军子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县里的大事，县里都没宣布，咱们先捅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这有什么的？早晚不都得宣布嘛，再说了，咱们可是刚帮县里解决了红运街的乱局，县里感谢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咱们呢？”陈浪眨了眨眼睛。 “真的？”军子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他平时跟人打架斗狠肯定是不怂的，但这种涉及到领导的事情他就心虚了。 “真的，就按我说的去做，出什么事我担着。”陈浪笃定的点点头。 “担个屁！真出事了你怎么担？还不是咱们美食街倒大霉？”军子骂骂咧咧的。 “哎呀，没事的，金丰园就是项采洪的精神支柱，咱们只要毁了他，项采洪立马就得崩溃，哪还有心思追究这事到底是谁捅出去的啊？”陈浪笑着说道。 军子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人。” 哔哔哔！ 陈浪的bp机响了，他掏出bp机，屏幕上闪过一串数字，是通过寻呼台联系他的电话号码。 “谁？是不是秦哥？”军子凑过来问道。 “不是，是我们村村部的电话”陈浪眯着眼睛。 “哦。”军子收回视线，说道：“我先去安排人了。” “嗯。”陈浪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后马上说道：“军子哥，你把秦哥办公室的钥匙给我一下。” “干嘛？”军子转身问道。 “我要去回个电话，我这屋的电话线还没扯过来。”陈浪晃了晃手里的bp机。 “好。”军子解下钥匙串扔给了他，然后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陈浪接住钥匙，来不及思考太多，揣好bp机，抱着衣挂上的羽绒服和围巾跑出了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他坐在秦愚的办公室里拨通了白桉村村部的电话。 “喂？我是陈浪，谁找我？”陈浪沉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小浪，是我。”孙桂珍的语气有些急迫。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浪问道，他半个月前还回了一趟村，当时家里人都好好的，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小浪，你，你爹，你爹他”孙桂珍隔着电话哭了起来。 陈浪一颗心直接坠入了冰窟，紧张道：“娘，您慢慢说，我爹怎么了？” “你爹生了很严重的病，在家躺了好几天了，连床都下不了，他，他不让我告诉你，呜呜呜。”孙桂珍泣不成声。 “啊？我爹怎么会忽然就生病了呢？什么病啊？为什么不送到县里来治疗呢？”陈浪有点语无伦次，实在是关心则乱。 “小浪，别问了，你赶紧回来，帮我劝劝你爹，他这个人太倔了，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孙桂珍说道。 “好，娘，您别担心，我马上回家去，万事都有我在！您千万别着急上火。”陈浪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的一瞬间，那种压抑的感觉就像一块巨石一样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上一世他在山洪中失去了父母和妹妹，这一世他之所以这么努力的赚钱，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可现在父亲却病倒了，这对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陈浪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待呼吸重新平稳后，抓起桌上的钥匙串，冲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的功夫，停在公司楼下的银色皇冠车咆哮着驶上了大路，向着家的方向狂奔！ 第202章 驾照，歉意和考察团 第320章驾照，歉意和考察团 1月27日，周一。 咚咚咚。 “请进。”陈浪抬起头，顺便抻了个懒腰。 军子推门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往沙发上一瘫，像个大爷一样。 陈浪诧异道：“军子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 “操，你什么意思？”军子马上就来了精神。 “嘿嘿，开个玩笑嘛。”陈浪笑着说道。 “给。”军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直接扔了过来。 “什么东西啊？”陈浪双手接住小本子，问道。 “驾照。”军子揉了揉鼻子，轻描淡写道。 “啥？”陈浪愣了一下，反问道：“谁的驾照啊？” “废话，我给你别人的驾照干嘛？你是不是傻？”军子趁机嘲讽陈浪，这种机会对于他来说真的太难得了。 陈浪翻开驾照，里面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和照片，他的大脑一片错乱：“不，不是，我都没去考试，怎么就有驾照了啊？” 军子掏了掏耳朵，不屑道：“你车都开上了，还考个屁啊？我都听耀文说了，你车开的挺好的，看不出来啊？跟谁学的？” “额”陈浪赶紧编了一个：“跟村里开长途的大爷学的” “哦哦，怪不得。”军子点点头，说道：“车钥匙你自己留着。” “等，等一下”陈浪晃了晃脑袋，问道：“军子哥，我不是不信你啊，关键这驾照也太诡异了？你不是忽悠我呢？” “陈浪，别以为就你认识警察，办个驾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不会开车，管那么多干嘛啊？磨磨唧唧的！不要就还我！”军子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咳咳，谁说不要了？我要！”陈浪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驾照丢进了抽屉中。 军子笑了笑，嘟囔着：“秦哥不在，我也懒得开车，你是美食街的副总，车给你开也合情合理” “合理，十分合理。”陈浪赞同道。 “对了，你父亲怎么样了？”军子随口问道。 “就是一股急火，现在已经没啥事了，今天应该要回学校上班了。”陈浪回答。 “哦，那就好。”军子点点头，然后说道：“殴打你父亲的那伙人我找到了。” 陈浪眼前一亮，赶紧问道：“怎么样？” “陈浪，你不是江湖人，不要掺和这些事，事情我已经帮你摆平了，这是他们老大的一点歉意。”军子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扔在了茶几上。 陈浪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说了是歉意了，不明白？”军子揶揄道。 “我又不是江湖人，当然不明白。”陈浪坦然道。 “钱。”军子指着信封说道：“这里是一千块钱。” “啊？这么多？”陈浪讶异道。 “”军子翻了个白眼：“陈浪，这还多？你父亲就值一千块钱？” “不，不是”陈浪尴尬了。 “本来是两千的，但事情是我带着兄弟们帮你摆平的，所以拿走了一半，这是道上规矩，虽然你现在是我领导，但规矩不能破，你没意见？”军子问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陈浪把信封推回到军子面前：“军子哥，要不你把这一千也拿走。” “滚蛋！说了是道上规矩，你当老子是要饭的啊？”军子冷哼一声。 “哦哦。”陈浪又把信封拽了回来，感慨道：“真没想到，混社会还挺赚钱的。” “那帮家伙专门靠残疾人和小孩赚钱，算什么江湖人？这次要不是青眼儿出来当和事佬，老子非让他吐点血不可！妈的！”军子叹了口气。 “只有钱？”陈浪拿着信封问道。 “当然不是。”军子摇摇头：“放心好了，他们那伙人挨的打肯定比你父亲严重多了，老子要是不把他打疼了，他能这么痛快的表达歉意吗？江湖人，拼的就是谁拳头大谁拳头硬，其他都是扯犊子！” “有道理。”陈浪走回办公桌，将信封也扔进了抽屉里。 军子坐直了身体，问道：“出省考察的队伍是不是今天出发啊？” “嗯，应该已经在门口集合了。”陈浪看了一眼挂钟。 “俊超和耀文那俩真行吗？”军子有点不放心。 “没办法，缺人手啊，他们俩不行就只能我亲自上了，但我现在怎么走得开呢？”陈浪耸了耸肩膀。 “行，这些事有你操心，我就不管了，走了。”军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军子哥。”陈浪喊住了他。 “咋了？”军子回头问道。 “谢谢你啊。”陈浪笑着说道。 “滚犊子”军子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办公室。 “”陈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十分受伤，但他一想到抽屉里的驾照和信封，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 “进来。”陈浪大概猜到了是谁。 果不其然，侯俊超和关耀文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陈总，商户们都到了，就等着您给训话了。”侯俊超说道。 “训什么话训话？小学生啊？还训话？”陈浪无奈道。 关耀文忍俊不禁，但没有落井下石。 “陈总，我嘴笨，你就别挑我的毛病了”侯俊超委屈道。 “这跟嘴笨不笨没关系，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骂耀文吗？”陈浪反问道。 “不知道啊”侯俊超摇摇头。 “因为他从来不像你这样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不挨骂谁挨骂？”陈浪瞪着眼睛。 “陈总，算了，别说他了，商户们还等着您呢。”关耀文劝道。 “好。”陈浪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跟着两人走出了办公室。 朱漆牌坊外的空地上，一百零二位商户代表整整齐齐的站成四列，虽然臃肿的棉衣让整个队伍显得很滑稽，但每个人的精气神还是非常饱满的。 周一上午顾客少，老商户们看戏似的站在一旁，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窃窃私语，交流着作为过来人的心得和体会，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陈总好。” 上百人异口同声，声势震天。 “大家上午好。”陈浪走到队伍面前站定，气定神闲，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商户们目光热切的看着陈浪，正是这个年轻人给了他们生活的希望和指引！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让大家离开家人去外省考察学习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请你们记住，考察学习是为了你们每个人都能在美食街获得更好的发展，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正确对待这次出省考察，不要浪费进步的机会，更不要辜负自己付出的光阴和努力！”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事无巨细的叮嘱，我只有三句话送给你们：第一，听从指挥，服从领导，统一行动，安全去安全回；” “第二，认真学习，仔细观察，多跟人交流，不要怕被拒绝，更不要怕丢面子；” “第三，脚踏实地，结合实际情况去规划自己要做的餐饮项目，千万不要好高骛远，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我会在美食街等着大家学成归来！” 陈浪慷慨激昂的说道。 哗啦啦！哗啦啦！ 掌声如雷，这不只是掌声，也是商户们的心声。 陈浪摆摆手，回头跟侯俊超和关耀文说道：“人我就交给你们俩了，别让我失望。” 侯俊超刚要表态，猛然想起陈浪之前在办公室里说过的话，赶紧捂住嘴巴。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陈浪问道。 “我怕您骂我”侯俊超嘟囔道。 “现在是表态的时候，我不骂你。”陈浪说道。 “陈总，您就放心！”侯俊超拍着胸脯说道。 “需要考察的项目和相关注意事项都写在记事本里了，你们在火车上再好好看看，有什么急事就往美食街打电话。”陈浪交待着。 “嗯，陈总，您就在家等着我们凯旋的好消息。”关耀文说道。 “加油！”陈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第203章 斗智斗勇 第321章斗智斗勇 送别了出省考察的队伍，陈浪回办公室拿上驾照，然后走出美食街，一路走到停在路边的银色皇冠旁，刚要上车，周全宝追了出来。 “陈总，陈总”周全宝一路小跑。 “周老板，怎么了？”陈浪关上车门问道。 “呼呼”周全宝气喘吁吁的跑到陈浪面前，紧张兮兮的问道：“陈总，我想问一下新合同的事” “新合同不是都已经发给你们了嘛？有什么问题嘛？”陈浪认真的问道。 “不是不是，合同没问题，是我有问题。”周全宝说道。 “什么问题？”陈浪好奇道。 “陈总，我就想问，我合同上那个免租金的期限怎么还是九个月啊？”周全宝疑惑道。 “就应该是九个月啊。”陈浪不明所以。 周全宝皱着眉头说道：“可我已经在美食街干了三个月了啊，免租金的期限应该只剩六个月才对啊” 当初陈浪找周全宝帮自己挖红运街墙角时曾经答应他，每成功签约一个红运街的商户就给他免除一个月的摊位租金。 第一批商户里除了王广山、吕强还有那位隆运街的商户，其他九家都是周全宝介绍来的，所以按照约定周全宝一共享有九个月的免租期。 当然，这件事除了陈浪、秦愚和周全宝，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呵呵，周老板，你忘了，前三个月是美食街的试运营期，所有商户都不需要缴纳摊位租金，因此这三个月是不能计算在你的免租期内的，明白了吗？”陈浪笑着解释道。 “哦哦”周全宝挠了挠头。 “周老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陈浪说道。 “陈总，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免租期取消了”周全宝开口道。 “什么？”陈浪愣了一下，九个月免租期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周全宝居然要放弃？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全宝解释道：“陈总，我那炸酱面摊的生意挺好的，免不免租其实也不太重要了” “这怎么行呢？约定就是约定，我陈浪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啊。”陈浪一本正经的说道。 “嘶”周全宝似乎有些矛盾，纠结了半天还是说道：“陈总，从2月份开始，别的商户都开始正常缴纳摊位租金了，就我还免租，这，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对你为美食街做出贡献的奖励啊，是你应得的。”陈浪笃定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全宝一着急说了实话：“我在美食街挣钱，却又不给美食街创造收益，我怕有人给我穿小鞋啊” “哈哈哈。”陈浪终于明白周全宝在想什么了，他笑着劝道：“周老板，放心，没人会给你穿小鞋的，谁要是给你穿小鞋，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真的？”周全宝惊喜道。 “必须是真的啊。”陈浪点点头。 “哎呦，我这心里可算是有底了，陈总，太感谢你了。”周全宝千恩万谢。 “不客气。”陈浪苦笑着。 两人又磨叽了一会，周全宝才终于放心的离去，留下陈浪一个人在轿车旁哭笑不得。 美食街二期元宵节前后就要开业，这对于新商户们固然是绝佳的机遇，但对于老商户们也是一种挑战，不然周全宝也不会为了九个月的免租期来找陈浪要个说法了。 陈浪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银色皇冠开进了建南路派出所的院子，引起了不少民警的异样目光，尤其是当陈浪从车上走下来时。 “好小子，都开上小轿车了？” “小浪，又来找孙笛？” “哎呦喂，这车好啊，纯进口的” 相熟的民警们七嘴八舌的起着哄，陈浪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笑着招招手，然后径直走进了派出所正门，直奔孙笛的办公室。 “孙哥，孙哥，邢聪那小子怎么样了？”陈浪一进门就在喊。 “小点声！”孙笛回头瞪了他一眼。 “哦。”陈浪赶紧捂住了嘴。 “不是，我这办公室的门对于你来说是城门吗？你怎么每次来都不敲门啊！”孙笛懊恼道。 “当然不是城门。”陈浪摇摇头：“在我心里，这间办公室就没有门。” “你”孙笛无奈道：“行，算你小子狠！” 陈浪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问道：“孙哥，邢聪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你赶紧跟我说说！” “人已经拘起来了，证据确凿，他本人也供认不讳，还能咋样？等着判了呗。”孙笛轻描淡写道。 “能判几年啊？”陈浪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 “我又不是法官，我哪知道判几年。”孙笛没好气的摆摆手，像是在驱赶烦人的苍蝇一般。 “哦。”陈浪有点失落。 孙笛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皱着眉头说道：“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大冬天的，非往人裤裆上浇一桶冰水？” “他咬我了？”陈浪问道。 “什么咬不咬的？你是犯罪分子吗？还咬！”孙笛骂道。 “不是，我就那意思。”陈浪尴尬的解释着。 “放心，我跟那小子说了，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要是瞎扯别的，整不好还要从严从重，这小子一下就怂了。”孙笛说道。 “嘿嘿，谢谢孙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陈浪笑着说道。 “滚蛋！我跟你说，我这可是看着之前那俩案子的面子上，再有下次，我亲自办了你！”孙笛严肃道。 “孙哥，咱俩的交情还不顶那俩案子啊？”陈浪问道。 “交情归交情，法律是法律，我是警察，要是天天跟人讲交情，那这社会不就乱套了？”孙笛认真道。 “行。”陈浪讪讪的说道。 “还有事没？没事赶紧走，我手上还一堆事呢。”孙笛催促道。 “有事。”陈浪把自己的驾照拿出来，问道：“孙哥，你帮我看看，我这驾照有没有问题？” “驾照？”孙笛一愣：“你什么考驾照了？” “哎呀，你就别问了，赶紧帮我看看。”陈浪说道。 孙笛翻开驾照本看了看，说道：“没啥问题啊” “哦哦，那行，孙哥，我先走了。”陈浪收起驾照就要跑。 “你等一下！”孙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质问道：“你这驾照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别想出我办公室的门！” 陈浪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冲着窗户外面招招手：“梦影姐！” 孙笛一听梦影姐三个字，赶紧往窗外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陈浪一把挣脱开孙笛的手，往门口跑去，孙笛反应很快，回身捞了好几下，然而还是让陈浪从指缝中溜走了。 “你给我回来！我数三个数！”孙笛满脸严肃。 “略略略，傻子才回去，我走啦。”陈浪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办公室，完全无视孙笛的死亡凝视。 “这臭小子！”孙笛气极反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204章 伤她就是帮她 第323章伤她就是帮她 “谁要你多事的！”肖莉满脸愠怒的瞪着孤身一人走回来的陈浪。 “莉莉，你别生气，我哥他也是好心。”洛铃柔声劝道。 “我在你眼里就只配来这种地方卖唱吗？！”肖莉的眼角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莉莉，你别哭啊，咱们走，咱不唱了。”洛铃拽着肖莉往外走。 陈浪挡在了两人面前。 肖莉就那么看着陈浪，任凭泪水汹涌而出，竟有一种凄然的美感。 “哥！”洛铃气的跺脚：“你干嘛这么欺负莉莉呀？” “铃子，听话，你去旁边坐一会，我跟肖莉单独聊几句。”陈浪劝道。 “我不！”洛铃摇头拒绝。 陈浪又看向肖莉。 肖莉深吸一口气，用手抹去了泪水，说道：“铃子，我没事，你让我和他单独聊。” 洛铃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不断游移，欲言又止。 “铃子，听话。”陈浪真诚道。 “哥，求你了，你别欺负莉莉了。”洛铃撅着嘴。 “好。”陈浪点点头：“我答应你，不欺负她。” 洛铃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远处坐下，陈浪指着两人身后的座位说道：“还是坐下聊。” 肖莉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走回去坐下，像极了刚过门就被丈夫欺负的受气小媳妇。 陈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莫非我真欺负她了？ “肖莉，对不起。”陈浪坐到了她的对面。 “嗯？”肖莉缓缓抬起头，表情困惑。 “我知道你在这里是有一些不好的回忆的，但我还是在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将你带了过来，确实是我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陈浪诚恳道。 肖莉轻咬着嘴唇：“没关系。” 没办法，谁让她喜欢他呢？只要他一个不经意的笑脸，肖莉都觉得特别开心。 “好，咱们接下来说正事。”陈浪认真起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排斥驻唱这份工作吗？” “我，我还是个学生呢，怎么能做这种工作呢？”肖莉弱弱的说道。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陈浪反问道：“既然要谈，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觉得驻唱这份工作特别低贱？” 肖莉犹豫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嗯” “肖莉，你要明白一点，对于你来说，要珍惜自己能抓住的每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看起来并不光鲜亮丽，我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很残忍，但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这个世界对于任何人都不是绝对公平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挣扎，或许这种挣扎并不能让我们生活的更幸福，但至少可以保证我们逃出深渊和旋涡。”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陈浪悠悠说道。 肖莉沉默着。 “老天爷给了你不幸的家庭，但也给了你美丽的外貌，也许还有甜美的嗓音”陈浪继续引导。 “如果可以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我宁愿变成一个丑八怪！”肖莉抬起头，泪水氤氲着眼眶。 “当然，我毫不怀疑你的决心。”陈浪话锋一转：“但这是老天爷才能决定的事，我们终究只是凡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肖莉拼命的擦拭着泪水，眼泪却不争气的越流越多：“我接受这份工作，你走。” “肖莉，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赵世严，我是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陈浪沉声道。 “不需要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谢谢你的好意。”肖莉摇摇头。 “肖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介绍你来这里驻唱吗？”陈浪问道。 “知道，你想把我像包袱一样甩掉。”肖莉语气幽怨。 “嗯，我不否认有这一层意思。”陈浪直白道。 肖莉眉头紧蹙，冷笑道：“我谢谢你的坦诚。” “赵世严之所以能成功的掌控你的母亲，其实就一个字——钱。”陈浪说道：“如果你能够在完成学业的同时自食其力的赚到钱，那赵世严对你和你母亲的掌控自然就不存在了。” “抛开钱，赵世严就是只纸老虎，等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工资或者酬劳的时候，你会明白这一点的，并且那种独立自主的信念感会让你受益终生的。” “我有钱，但我不能给你，因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也不想让你去我的公司打工，因为你长的太漂亮，我们俩接触久了，容易日久生情，毕竟我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陈浪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肖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怕自己喜欢上我？”肖莉得意的反问。 “怕。”陈浪点点头：“因为你确实具备这个实力和条件。”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肖莉懊恼道。 “扯远了。”陈浪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说道：“现在，在我们双方都很坦诚的基础上，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不管你怎么选，我都能接受，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万一我唱歌一点都不好听呢？”肖莉问道。 “无所谓。”陈浪解释道：“舞厅就是用来释放的地方，没有人在乎你唱的好不好听，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摆在那，就是现场气氛最好的催化剂，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哼，说了半天，还不是以色侍人？”肖莉撅着嘴说道。 陈浪自顾自的说道：“我跟这里的总经理说好了，第一，你只负责唱歌，不陪酒；第二，如果有人骚扰你，他会帮你处理，他处理不了的，我来处理”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次帮我嘛？”肖莉揪出了他话里的漏洞。 “不，这属于售后服务，你毕竟是我介绍来的，我必须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陈浪回答。 “那我就天天惹祸！”肖莉故意道。 “随你便。”陈浪哼道：“要不你还是继续管赵世严要钱，他肯定对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只要你能陪他睡觉。” “陈浪，你无耻！”肖莉瞪着眼睛。 “所以啊，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陈浪耸了耸肩膀。 “你，你！”肖莉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别你你你的了，话我都说完了，走还是不走，你自己决定。”陈浪看着她的眼睛。 “我”肖莉展颜一笑：“我偏不走！” “好，我去跟宋经理打个招呼。”陈浪站起身。 肖莉忽然有点怅然若失。 “对了。”陈浪转回身：“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肖莉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眸。 “我有女朋友了。”陈浪一鼓作气：“她是我同村的一个女孩，现在在京城念大学。” “”肖莉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泪水像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加油，努力做一个小富婆。”陈浪完全不理会肖莉的情绪，转身离去了。 很快，陈浪就在舞池旁逮住了正在拖地的宋大龙。 “好家伙，你堂堂舞厅总经理，亲自拖地啊？”陈浪诧异道。 “不然怎么办呢？冬天了，生意不好呀。”宋大龙叹了口气。 “所以小弟就给龙哥你送生意来了嘛，你放心，有肖莉在你这驻唱，生意肯定会比现在强的。”陈浪笃定道。 “但愿。”宋大龙放下拖把，问道：“都谈妥了？” “嗯，谈妥了。”陈浪点点头。 “那她怎么哭成那样了？”宋大龙看向远处的座位，肖莉正伏在桌上哭，洛铃在一旁安慰着她，哭声太大，整个舞厅都听得见。 “没什么，我就是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陈浪轻描淡写道。 “什么？！”宋大龙瞪大了眼睛：“你有病？” 陈浪笑着说道：“人总要经历点什么才能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去长大，我伤的她越狠她就成长的越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畜生！”宋大龙骂道。 “啊？”陈浪不解。 “这么好看的妞，你不收也就算了，还主动往外推，你不是畜生是什么？”宋大龙骂骂咧咧拿起拖布，拖地的动作逐渐粗鲁。 “额”陈浪挠了挠头，放弃了解释，反正解释也并没有任何用。 第205章 忽悠瘸了 第326章忽悠瘸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老莫西餐厅还要走多远啊？”吴德荣拦住一个路人，略显拘谨的问道。 “老莫西餐厅？不远了，前面五十米又拐，再直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了。”路人回答。 “哦，谢谢你啊。”吴德荣露出笑容。 “不客气。”路人匆匆离去。 吴德荣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前路，叹了口气，他是今天上午到的京城，鬼知道他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商户都是组团出发，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但谁让陈浪发话了呢？他只能照着去做了。 掖好灌风的衣领，吴德荣重新迈开脚步，来都来了，他可不想一无所获的回去！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了传说中老莫西餐厅，只是那高大耸立的大理石柱却让他踌躇不前了。 “先生，要用餐吗？？”服务员主动迎了上来。 “哦嗯。”吴德荣愣头愣脑的点点头。 “几位？”服务员问道。 “一，一位。”吴德荣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好，里面请。”服务员神色如常。 吴德荣抬头看了一眼耸立在自己面前的大理石柱，一咬牙一跺脚，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 “先生，请稍等，我去拿一下菜单。”服务员礼貌道。 “哦，好的”吴德荣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感觉浑身都是那么的不自在。 很快，捧着菜单的服务员去而复返，将菜单展开在吴德荣的面前。 吴德荣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压力倍增，额头都冒出了虚汗。 “先生，您身体不太舒服吗？”服务员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吴德荣赶紧擦掉额头的汗水，继续盯着菜单发呆。 服务员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终于扛不住了：“先生，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额”吴德荣伸手拦住了他，但是欲言又止。 “嗯？”服务员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其，其实我不是来吃饭的”吴德荣吞吞吐吐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服务员并没有生气，依旧礼貌的问道：“找谁呢？” “额叫，叫伊万巴普洛夫”吴德荣有点心虚。 “嗯？”服务员懵了，摇头道：“抱歉，我们西餐厅没有叫伊万巴普洛夫的人。” “没有？”吴德荣慌了神，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就是这啊，没错啊” 服务员深吸一口气，试探道：“先生，请问您要找的人是不是叫伊万诺夫啊？” “额你等一下啊。”吴德荣摘掉棉手套，露出掌心已经被汗水模糊掉的墨水字迹，看了半天，终于笑了起来：“对对对，就叫伊万诺夫，是我记错了” “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呢？”服务员问道。 “你再等一下。”吴德荣在自己军绿色的斜挎包中翻出了一封信，然后解释道：“我们陈总托我把这封信带给伊万，伊万反正就是他！” “你们陈总？”服务员迷糊了。 “嗯嗯。”吴德荣点着头，但并没有把信交给服务员的打算。 “我能看一下”服务员刚伸出手，吴德荣就把信封捂在了胸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们陈总说了，信必须让我亲手交到伊万诺夫的手里。”吴德荣紧张道。 服务员有些为难的解释道：“抱歉，伊万诺夫是我们西餐厅的总厨师长，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他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啊？那怎么办啊？我一定得见到他的！”吴德荣慌了神。 “我可以帮您把信转交给伊万诺夫先生。”服务员补充道：“如果您信任我的话。” 吴德荣看看信，再看看服务员的脸，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过后，将信封递了过去：“拜托了小兄弟。” “您稍等。”服务员接过信封，转身离去。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差点把吴德荣等哭了，就在他以为这趟京城之行失败了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老外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陈浪的朋友？”伊万诺夫问道。 “”吴德荣看着他，紧张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服务员从旁边冒出来，解释道：“先生，这位就是我们西餐厅的总厨师长，也就是你要找的伊万诺夫先生。” “哦哦，你好你好你好”吴德荣激动的站起来，说了好几遍你好。 “哈哈。”伊万诺夫爽朗一笑，摘掉厨师帽，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很抱歉，后厨的工作实在有些忙，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久等”吴德荣羞赧的摆着手。 “陈浪的信我已经看了。”伊万诺夫正色道：“吴先生，请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吴德荣一脸懵逼。 伊万诺夫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陈浪在信里说，吴先生你是一位华国的面点大师，来京城的目的是想学习一些西式面点的做法，难道不是吗？” 我，吴德荣，华国面点大师？蒸馒头蒸花卷也算面点大师？吴德荣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额，略懂，呵呵，略懂”吴德荣勉强维持着笑容。 “哈哈，你们华国人就是喜欢谦虚。”伊万诺夫哈哈笑着。 “呵呵”吴德荣笑的十分尴尬且窘迫。 “陈浪在信里说，希望我能教你做西式面点，说实话，我非常乐意，但我也有个要求。”伊万诺夫话锋一转。 “什么要求？”吴德荣瞪大了眼睛，内心十分忐忑。 “你要把你在华国面点方面的技术传授给我，就算是一种交换，可以吗？”伊万诺夫面带期待。 “额其实”吴德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犹豫到最后，还是妥协了：“只要是我会的，我一定都教给你！” “哈哈，我很喜欢你的坦诚。”伊万诺夫伸出了毛茸茸的手：“成交！” “额，成，成交”吴德荣硬着头皮说道，事已至此，再想解释也来不及了，大不了被人轰出门呗？ “请给吴师傅找一套新的厨师服。”伊万诺夫跟服务员说道。 “好的。”服务员长了个心眼：“住的地方需要安排吗？” 伊万诺夫转头看向吴德荣：“我们的员工宿舍条件不太好，吴师傅能接受吗？” “咳咳。”吴德荣忍住内心的狂喜，云淡风轻道：“没关系，学艺嘛，条件简陋点怕什么的？” “你们华国人总是这样好学。”伊万诺夫感叹道。 “因为学两天怕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吴德荣嘀咕道。 “什么？”伊万诺夫好奇道。 “没，没什么，哈哈。”吴德荣干笑了几声。 “陈浪还好吗？”伊万诺夫寒暄道。 “他啊？好着呢！”吴德荣咬牙切齿道。 “哦，那可真是太棒了！”伊万诺夫虽然在华国居住了十年，但依然没有读懂吴德荣的表情。 “呵呵，可不咋地，贼棒。”吴德荣皮笑肉不笑。 “走，吴师傅，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后厨。”伊万诺夫起身邀请。 “哦哦，好的。”吴德荣赶紧点头答应。 第206章 年货 第327章年货 2月1日，周六。 临近除夕，大街小巷全都张灯结彩，年味越来越浓，美食街终于迎来了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下午1点，陈浪领着徐芹香以及保安队队长钱力在美食街里巡视，主要是为了安排节前大扫除以及春节安全防盗等相关工作。 美食街现在也算是大产业了，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在等着陈浪，但他永远乐此不疲，工作对别人来说是煎熬，对他来说却是享受。 因为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没有辜负重生这一世的每一分一秒。 “钱哥，这个春节你们保安队要辛苦一些了，一定要严格按照排班表来值班！”陈浪叮嘱道。 “是！陈总你就放心，值班纪律我都已经强调过好几次了，保证不会出问题的。”钱力笑呵呵的说道。 钱力是秦愚众多的老兄弟之一，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跟在秦愚身边的时间甚至比军子还要长，陈浪之所以点名让他来当这个保安队的队长，就是看中了他的沉稳和资历。 保安队是美食街财产安全的重要保障，陈浪不能用一个夹在自己和军子中间左右为难的老好人，钱力的老资格注定了他不会受军子的摆布，所以是最合适的人选。 “今天没什么人呀。”陈浪看着略显冷清的用餐区，有感而发。 “过年嘛，都要在家里吃饭的。”徐芹香笑着说道。 “嗯，冷清点好，正好让大家有个缓冲，省得都手忙脚乱的。”陈浪说道。 “钱哥，还有个事得跟你说，到时候万一真抓着贼了，千万别打人，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处理。”陈浪认真的叮嘱道。 钱力挠挠头：“陈总，那帮兔崽子脾气一上来，我怕他们忍不住啊” “没关系，你就跟他们说，谁打人，谁的春节值班补助就不发了，谁要是缺心眼跟钱过不去，尽管打，我不拦着。”陈浪狡黠道。 “嘿嘿，这个办法好。”钱力笑着点点头。 “徐姨，钱哥，你们先去忙，我再自己转转。”陈浪说道。 “好。”徐芹香和钱力两人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浪在用餐区里坐了一会，起身走到了3号收款台，洛铃正在那闷着头算账，凌玲帮她检验，师徒俩配合的还挺默契。 “吼！”陈浪恶作剧似的大吼一声，吓得两人直接抱在了一起。 “哥！你干嘛呀！”洛铃捂着胸口抱怨道。 凌玲脸都吓白了，却没有说什么。 “凌玲，对不起啊”陈浪尴尬的道歉。 “没，没事。”凌玲心有余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 “你个大副总，不好好在你的办公室待着，跑我们这普通员工的地盘干嘛呀？”洛铃针锋相对。 “你不是普通员工，你是我妹妹。”陈浪笑着说道。 “切！就会骗人！”洛铃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但嘴角却偷偷露出了笑容。 “凌玲，我给你找这个徒弟怎么样？”陈浪问道。 凌玲抿着嘴唇说道：“嗯，铃子很聪明的，什么东西看一遍就会，帮了我不少忙呢。” “看到没！”洛铃昂着脖子，得意的哼道。 “我妹子真棒！”陈浪夸奖道。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洛铃小声嘀咕着。 “铃子，你想不想肖莉呀？”陈浪主动问道。 洛铃眼前一亮，马上警惕起来：“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她在龙豪舞厅也工作好几天了，我寻思带你过去看看她呢。”陈浪坦然道。 “你有这么好心？”洛铃眯着眼睛。 “不去算了。”陈浪转身就走。 “哎呀，你别走，你回来！哥啊~”洛铃服软了。 凌玲看着兄妹俩斗智斗勇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陈浪分寸拿捏的极好，悠哉悠哉的退了回来，挑着眉毛说道：“说一遍，陈浪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就带你去。” “我，我才不说呢！”洛铃涨红了脸。 “不说就不带你去了。”陈浪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陈浪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洛铃飞快的说了一遍，撅着嘴问道：“行了？” 陈浪点点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晚上想和肖莉在一起住吗？” “真的？”洛铃惊喜的瞪圆了眼睛，她这几天早就受够了陈浪那个小房间了。 “看你表现。”陈浪转身潇洒的离去。 “哼！”洛铃发泄似的跺了跺脚，但还是期待着晚上能跟好姐妹在一起住。 陈浪溜达到美食街门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大货车引擎的熄火声，赶紧走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来来来，大伙搭把手，赶紧把年货卸了，手脚都麻利点，直接搬进仓库。”军子站在货车旁扯着嗓子喊道。 十几位小弟跳上了货车车厢，一箱箱的往下搬着东西。 “呦，年货到了？”陈浪笑着走上前去。 “嗯。”军子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揉了揉肩膀。 “肩膀怎么了？”陈浪关切道。 “没怎么，刚才装货的时候抻了一下。”军子轻描淡写道。 “那你还在这站着？赶紧进屋歇一下啊。”陈浪催促道。 “操，这点小事算什么？去去去，你个大副总别在这掺和卸货搬货的事，添乱呢！”军子倒打一耙。 “”陈浪哑然失笑。 军子看了一会卸货的情况，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对了，还有一部分是送礼的年货，我让人直接搬你办公室里了，你想着赶在年前送出去啊。” “都有啥啊？”陈浪好奇道。 “都是往年秦哥定下的东西，没变，你回办公室自己看。”军子说道。 “送谁啊？”陈浪像个好奇宝宝。 “废话，当然是送给你的那些朋友呗，难不成还送给我啊？”军子气恼道。 “啊？拿公司的钱送私礼不好？”陈浪反问道。 军子无奈道：“陈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现在是美食街的副总，你的私人关系就是美食街的人脉网，懂不懂？” “哦哦，有道理袄。”陈浪被这个逻辑说服了。 “赶紧起开，别耽误我们工作。”军子烦躁的挥挥手。 陈浪不动如山，指着货车问道：“这都是什么年货啊？” “米面油鸡蛋水果洗洁精洗衣粉啥的”军子掰着手指头数道：“还有一车牛羊肉，明天放假前再发，要不没地方放。” “军子哥你考虑的真周到。”陈浪竖起大拇指。 “对了，别人我不管，李天来李总那边你一定别忘了去送礼。”军子叮嘱道。 “李总是秦哥亲姐夫，瞎客气啥啊？”陈浪反驳道。 “亲姐夫咋了？再近的亲戚也得走动，这是咱华国人的礼节！往年都是秦哥自己去送，今年他人不在白城，只能你去了。”军子说道。 “正好。”陈浪自言自语道。 “啥正好？”军子问道。 “李总喊我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饭，正好就把礼送了。”陈浪回答。 军子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 “要不一起？”陈浪主动邀请。 “”军子舔了舔嘴唇，摇头道：“算了，李总不喜欢我们这帮混过社会的人上门” “都什么老黄历了？你现在难道不是美食街的后勤部经理？”陈浪反问道。 军子叹了口气，把手搭在陈浪肩膀上：“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下次，大过年的，我就不去给李总一家添堵了。” 第207章 送礼 第328章送礼 陈浪刚走进美食街就被周全宝拦住了去路。 “陈总，嘿嘿。”周全宝笑的像只鲶鱼精。 “周老板，我知道你心情好，但真没必要笑成这样”陈浪悄悄退后半步，跟他保持距离。 “过年嘛，开心！”周全宝解释道。 “你真是因为过年才这么开心的？难道不是因为腰包鼓了？”陈浪揶揄道。 周全宝一把捂住自己的腰包，尴尬道：“陈总，你别用这种做贼似的眼神看着我的腰包呗，我害怕” “哈哈。”陈浪收回目光，认真道：“找我什么事啊？” 周全宝将他拉到一边，问道：“陈总，阳光商场有卖钢琴的柜台吗？” “有，怎么了？”陈浪也不太确信。 “没怎么。”周全宝欲言又止。 “你看你这人，每次都这样，吞吞吐吐的，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呗，我还能笑话你啊？”陈浪无奈道。 “咳咳。”周全宝清了清嗓子：“就，就想给我家闺女买架钢琴” “啊？”陈浪的目光又扫向了周全宝的腰包，苦笑着说道：“周老板，你这是挣了多少钱啊？都要买钢琴了？” 周全宝先把腰包转到身后，然后解释道：“也不是现在买，怎么也还要再攒半年，我是想先领着闺女挑一挑。” “周老板，你绝对是华国好父亲！牛！”陈浪笑着称赞。 周全宝臊的满脸通红：“陈总，你就别笑话我了，要不是来美食街，钢琴两个字我连想都不敢想啊！” 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道：“那你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周全宝点点头，说道：“陈总你不是跟阳光商场的总经理有交情嘛，连买洗衣机都能打折，所以我就想拖你帮忙问问，钢琴能不能打折啊？” “哦。”陈浪恍然大悟：“行，我会帮你问的。” “真的啊？”周全宝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我今天晚上就要去李总家吃饭，正好帮你问了。”陈浪笑着说道。 “哎呦，太感谢你了陈总，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周全宝激动的握着陈浪的手。 “都是为了孩子嘛。”陈浪努力想把手拽出来。 “对对对，为了孩子，陈总，等年后我就把我家闺女叫来，让她认你当干爹！”周全宝一脸认真。 “周老板，你腰包呢？”陈浪惊呼一声。 周全宝瞬间慌了神，赶紧去摸腰包还在不在，陈浪趁机开溜，直接跑没影儿了。 “呼呼”陈浪钻进了煎饼果子摊，躲在吕强的身后。 “小浪，咋了？”吕强好奇道。 “别回头，挡住我！”陈浪轻声说道。 “哦”吕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过了一会，周全宝无功而返，陈浪才终于现出真身。 “咋了嘛？”吕强疑惑道。 “没咋。”陈浪摆摆手，说道：“小胖，你今天去瓶子家睡呗。” “为啥？家里要来人？”吕强问道。 “没有”陈浪摇摇头。 “那俺为啥要去瓶子那睡，他家那么臭，俺才不去呢！”吕强直接拒绝。 “额”陈浪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小晴今晚从京城回来” “太好啦！”吕强兴奋道，然后愣住了：“小晴回来你为啥要赶俺去瓶子家睡？” “小胖，发动一下你的聪明才智，好好思考一下。”陈浪说道。 吕强冥思苦想了半天，惊呼道：“你，你要带她回咱们那住？！” “嗯。”陈浪点点头。 “那跟俺有啥关系？反正两个屋呢，你跟我一个屋，让小晴跟铃子一个屋，不正好嘛。”吕强的智商已经耗尽，问题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陈浪揽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道：“小胖，为了你兄弟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我求求你，去跟瓶子住，好不好？” 吕强挠了挠头发，直白道：“也不是不行，但就算俺走了，铃子还在家呢，你一样不幸福啊。” “你不用管她，她已经被我支走了。”陈浪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小浪，你丫真畜生！”吕强用京城话骂道。 “哎呦，你想哪去了？我和小晴很清白的！”陈浪说道。 “俺才不信呢！”吕强哼了一声。 “小胖，我和小晴平时一个在县城一个在京城，简直就是牛郎织女一样，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你就不能让我俩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陈浪满脸委屈。 “行。”吕强摆了摆手：“你可不许骗俺！” “绝对不能够！”陈浪信誓旦旦。 “这是你欠俺的！”吕强没好气的说道。 “必须的！”陈浪卑躬屈膝，总算搞定了死党。 安排好了最重要的事情，陈浪一脸轻松的走回办公室，沙发上果然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以烟酒茶为主，也有一些营养品之类的东西。 陈浪先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送礼名单，然后按照每个人的实际情况挑选出合适的年货，搬运到银色皇冠上，正式开始了送年货之旅。 第一站自然是建南路派出所，正好孙笛和沈梦影都在，陈浪送完年货还跟两人聊了好半天，结果派出所的门还没出，送的烟酒茶就被其他民警瓜分一空。 陈浪无奈，要去车子再给孙笛取一份，孙笛却说什么都不要了，年货嘛，心意到了就行了，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挺好的。 第二站，陈浪去了县公安局，邵铁军和张宝森两位刑警队长虽然平时接触很少，但是关键时刻非常给力，这样的人脉关系必须维护好。 刑警抽烟喝酒凶，陈浪就一样都没拿，只是送了点茶和营养品，不值几个钱，也不用担心违反纪律什么的，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邵铁军和张宝森对于陈浪的到来是非常欢迎的，三人寒暄了好一会，眼看天都快黑了，陈浪才匆匆离去。 最后一站，陈浪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县政府，烟酒茶和营养品一样不落全都拿上了，结果东西怎么拿进去的又怎么拿出来了，不过这一点本就在陈浪的预料中。 方渐鸿这样的人要是会收礼，那才奇怪了呢！ “陈浪，你小子别给我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只要你把美食街搞好，就是送给我，送给全县人民最好的春节礼物！” 这是方渐鸿在办公室里对他说的话。 陈浪拎着烟酒茶和营养品回到车里，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年货，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的朋友是不是太少了点啊？” 第208章 亲自下厨 第329章亲自下厨 下午5点多，陈浪驱车回到美食街，准备接上表妹去李天来家做客。 “铃子，咱们走。”陈浪走到3号收款台招呼表妹出发。 “要去找肖莉了嘛？”洛铃激动道。 “没有，先去一位长辈家做客，吃完饭再去龙豪舞厅，现在去不热闹。”陈浪说道。 “啊”洛铃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她这个年纪的小孩，最讨厌的就是去长辈家里做客了，一点都没意思，还别扭！ “啊什么啊？赶紧出来，要走了。”陈浪催促道。 “我不去，你自己去。”洛铃故意缩在收款台里不出来。 “那你不去看肖莉了？”陈浪一挑眉毛。 “去！”洛铃安排的很好：“你自己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接我就好啦。” “那不行，你要是不跟我去吃饭，我就不带你去看肖莉了。”陈浪笑着说道。 “凭什么啊？”洛铃撅着嘴抗议。 “因为我说了算。”陈浪嘚瑟道。 “哼。”洛铃终究拗不过表哥，不情不愿的从收款台里走了出来。 “行了行了，马上都要过年了，你别哭丧着脸，不吉利，我跟你说，那长辈家里有个小妹妹，比你小三四岁，上初中，你可以跟她一起玩。”陈浪劝道。 “谁要跟初中生玩啊？无聊死了！”洛铃不屑道。 “反正吃顿饭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你就当在学校上了两节课呗，求你了，陪哥哥去。”陈浪软硬兼施。 洛铃的脸色好了不少：“那说好了，这算你求我的！” “行。”陈浪点点头。 洛铃重新开心了起来，围在陈浪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在收款台的奇妙见闻，乐此不疲。 晚上6点过一刻，陈浪带着洛铃来到了李天来的家。 “小浪，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呀？多见外啊！”秦虹嗔怪道。 “反正都是秦哥的钱。”陈浪直言不讳。 “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秦虹瞪着眼睛，好像还没消气。 李思琪抱着秦虹的腰躲在她身后，好奇的打量着陈浪身旁英气逼人的小姐姐，害羞着不敢打招呼。 “虹姐，这是我表妹，洛铃，放寒假没事做，我就让她来美食街帮忙了，今天正好把她带过来，您不介意？”陈浪笑着问道。 “哎呦，小浪，瞧你这话说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琪琪，赶紧跟姐姐打招呼。”秦虹催促着。 “洛铃姐姐好~”李思琪礼貌的问好。 “虹姐好~琪琪好~”洛铃难得展现出温婉的一面。 来的路上，陈浪已经把李天来和秦愚的家庭关系都跟表妹讲了一遍，所以她知道谁是谁。 “哎呦，小浪，你这表妹真可人儿疼呀。”秦虹伸手握住洛铃的手，满眼爱怜。 洛铃虽然人来疯，但从小到大都是最受长辈宠爱的小孩，陈浪和大哥陈海绑一起都比不过她，也就小囡囡能靠着年龄优势稳赢她。 陈浪把这归结为受宠气质，表妹身上就是有这种受宠的气质，不论走到哪，老师也好，亲戚也罢，都打心眼儿里喜欢她。 洛铃也不说话，抿着嘴唇，任凭秦虹对她“动手动脚”。 “铃铃，你今年上高中了？”秦虹关心道。 “嗯，高二了。”洛铃乖巧的点点头。 “学习成绩怎么样呀？”秦虹问道。 洛铃没有自己回答，而是看了表哥一眼。 陈浪会意，开口道：“我妹妹是县一中的年级第一名！” “哎呦！这么厉害呐？”秦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县一中可是白城县最好的高中，能在县一中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排名全年级第一，上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大概率能上一所名牌大学。 “还行，她从小学习就好。”陈浪骄傲道。 “真厉害！我家琪琪要是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秦虹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琪琪看模样就冰雪聪明，以后肯定错不了。”洛铃准确的把握住了秦虹的脉搏。 “哈哈，小浪，你表妹嘴可真甜呀。”秦虹看着洛铃，越看越喜欢。 李思琪从旁边挪到洛铃身前，伸手拉着洛铃的胳膊，满脸期待道：“洛铃姐姐，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好吖~”洛铃欣然应允。 两位小姐妹手牵着手走进了李思琪的闺房，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陈浪挠了挠头发，他也没想到表妹会这么受欢迎。 “哎呦，我家琪琪要是真有个这么大的姐姐就好了，两人有个伴就不孤单了。”秦虹叹息着。 “嗯。”陈浪附和的点点头，然后问道：“虹姐，李总呢？还没下班？” “哈哈，你没听见厨房的动静？”秦虹笑着问道。 “什么动静？”陈浪愣了一下。 正说着，厨房的玻璃门被拉开，披着围裙的李天来端着盘子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得意道：“哈哈，小浪你没想到今天是我亲自下厨？” “额确实没想到。”陈浪看着李天来家庭煮夫的装扮，忍俊不禁。 “他这个人，会做菜，手艺也不错，但是从来不下厨，这次也就是你来了，他才主动下厨的，算起来，我也是跟着你沾光了。”秦虹无奈道。 陈浪当然明白这是一种让客人脸上有光的说话方式，但不管是李天来下厨的举动还是两位高情商夫妻的话语，都让他如沐春风，非常温暖。 “李总，荣幸之至啊！”陈浪主动接过餐盘，低头闻了一下，赞美道：“真香啊！” “哈哈，小浪，觉得香待会就多吃点，也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李天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说道。 “什么虚荣心？”陈浪好奇道。 “连美食街的副总都爱吃我做的菜，那我岂不是很有面子？媳妇，你说是不是？”李天来问道。 “有面子有什么用？平时又不做！”秦虹拆台道。 “额媳妇，我错了，我以后也多下下厨，好不好？”李天来丝毫不避讳陈浪的存在，当着他的面搂着妻子亲了一口。 “烦人~”秦虹推开了他。 “哈哈哈。”李天来得意道：“小浪，你先坐着，我再去炒几个菜，马上就好了。” “李总，不用太麻烦的。”陈浪客气道。 “放心，很快。”李天来转身重新拉上了厨房的玻璃门。 陈浪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嬉笑声，问道：“虹姐，秦哥最近有联系过你嘛？” “唉”秦虹叹了口气：“没有，我这弟弟啊，真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了，哼，我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弟弟！” 陈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所以并没有接茬。 “小浪，谢谢你为美食街做的一切，小愚是个没良心的，但你也别寒心，我和天来还是感激你的。”秦虹动情道。 “谢谢虹姐。”陈浪笑着说道：“有您这句话，我这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第209章 下海 第330章下海 “小浪，你觉得我做菜的手艺怎么样？”李天来端着茶杯问道。 陈浪站在书架前，点头回应：“确实不错。” “去你们美食街的话，能赚到钱吗？”李天来饶有兴致的问道。 陈浪转头看了他一眼，诧异道：“李总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嗨，随便问问呗。”李天来坦然道。 陈浪若有所思的回答：“应该可以赚到钱” “行了，别安慰我了。”李天来洒脱一笑。 “李总，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陈浪有感而发。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歌词呢？”李天来皱眉道。 “额”陈浪一窘：“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歌呢？” “也是。”李天来点点头，认真道：“小浪，不管怎么样，我和你虹姐都随时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就像今天一样，像一家人一样吃顿饭，多好啊。” “谢谢李总。”陈浪诚挚道。 “唉，以后也别叫什么李总了，太见外，就叫李哥。”李天来摆摆手。 “琪琪管我叫哥，我再管你叫个，这”陈浪嘀咕着。 “各论各的呗。”李天来毫不在意。 “要不我叫你李叔。”陈浪狡黠道。 “你敢！”李天来火了。 “哈哈，李哥，开个玩笑，别激动嘛。”陈浪笑着说道。 “你个臭小子”李天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小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美食街的事情？”陈浪反问道。 “嗯哼。”李天来不置可否。 陈浪直接说道：“李哥，没什么好商量的，说好了三个月就三个月，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对不起。” “先别这么急着拒绝啊。”李天来劝道：“小浪，美食街是一个能够施展你商业才华的舞台，就这么离开，难道不可惜吗？” “说不可惜那是骗人的，但话又说回来，美食街毕竟不属于我，离开就离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陈浪开诚布公。 “所以你想拿着那15的股份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事业？”李天来问道。 “没错。”陈浪点点头。 “好，祝你好运。”李天来举起茶杯，做出碰杯的动作。 陈浪这才反应过来：“李哥，你要跟我商量的不是美食街的事？” “不是啊。”李天来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了解你的性格，就算我想劝你，现在的时机也不成熟，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以后再说，也许到时候你自己就想通了呢？” “额”陈浪尴尬的挠挠头，转移话题道：“那李哥你真正想商量的事情是什么呢？” 李天来放下茶杯，表情逐渐严肃，缓缓开口道：“我打算辞职下海。” “啊？”陈浪摸了摸耳垂：“怎么这么突然呢？” “突然么？”李天来笑着说道：“从我们那次的深谈开始，好像已经过去很长的时间了？” 陈浪讪讪道：“李哥，你不会想说是我的那番话促使你有了辞职下海的计划？你别跟我开玩笑啊，真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可真不敢来你们家了，虹姐要知道的话，还不得生吃了我？” “放心，我媳妇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李天来得意道：“小浪，实话实说，我想辞职下海，确实是因为你，但不仅仅是因为那番话。” “我？”陈浪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没什么都没做？”李天来提高了音量：“那美食街是怎么发展壮大的？红运街是怎么垮的？项采洪的金丰园又是怎么连出兑都兑不出去的？” “嘶”陈浪竟然找不到反驳李天来的论据。 “在外人看来，我是阳光商场的总经理，有编制，有级别，有人脉，有地位，衣食无忧，生活优渥，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小浪，你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平心而论，我很羡慕你，甚至是嫉妒你，你还这么年轻，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舞台，可以在上面尽情的挥洒着你的天赋和才华，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能明白我的这种感受吗？”李天来认真的问道。 “我明白。”陈浪话锋一转：“但阳光商场同样是非常优质的商业舞台啊，你为什么非要辞职下海呢？” “因为束缚我的不是舞台，而是这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密不透风的体制”李天来抬头望着天花板。 陈浪沉默了，90年代是国内经济发展的大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大潮中涌现了无数的独领风骚的弄潮儿，进而引发了一股下海经商的热潮，所以李天来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李天来毕竟跟别人不一样，他已经在体制内获得了成功和成就，下海经商这四个字就好像一场幻梦，美丽且诱人，但如果梦醒了，也可能发现面前就是万丈深渊。 陈浪之所以沉默，就在于他也不清楚到底该支持还是反对李天来的决定。 “呵呵，像我这样的年纪，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挺可笑的？”李天来喃喃道。 “不。”陈浪笃定道：“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哈哈。”李天来欣慰道：“小浪，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引诱我下海呢？”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把下海的原因归结到我身上，难道不是吗？”陈浪摊开双手。 “嗯，没错。”李天来坦诚的点点头：“如果没有你这个榜样的力量，我想我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的，是你亲手把商场上的纵横捭阖展示给我看的，所以这并不算冤枉你。” “好，既然如此，我想听听你的打算。”陈浪挑着眉毛。 李天来舔了舔嘴唇，沉声道：“我打算找一笔资金，然后私人承包阳光商场！” “哦。”陈浪点点头。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李天来问道。 “为什么要惊讶？”陈浪瞪着眼睛。 “难道不应该惊讶吗？”李天来犹豫了：“难道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 “也不算猜到了”陈浪挠挠头发：“就是，就是感觉差不多” “唉，小浪啊，你真是一个让人感到很无力的年轻人。”李天来苦笑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计划兴奋了多久嘛？整整半个月啊！结果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真让人丧气” “额，也算有点反应”陈浪心虚道。 “算了，不跟你说了。”李天来傲娇道。 “别，别啊”陈浪赶紧主动问道：“李哥，你已经有计划了吗？” “嗯，详细的计划还没有，但大概的框架已经有了，我打算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完善这个计划，等到时机成熟再辞职。”李天来回答。 “这样好，这样好！”陈浪终于放心了，他好怕李天来脑子一热就辞职了，好在李天来并不是愣头青，懂得谋而后动的重要性。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李天来认真的问道：“我想听一听。” “李哥，你都说了，这是你的舞台，我不想指手画脚，也没资格指手画脚，你之前是在体制内困了太久，等你出来你就会发现，我这样的小角色根本算不了什么。”陈浪谦虚道。 “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李天来满脸向往：“这种激动又忐忑，期盼又克制的心情，让我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李哥，祝你成功！”陈浪笑着说道。 “借你吉言，小浪。”李天来长舒一口气。 第210章 光芒万丈 第331章光芒万丈 “铃子，你怎么回事啊？叫你来吃饭你不情不愿的，到喊你走了，又赖着不愿意走。”陈浪无奈的叹气，双手却没有放松对方向盘的掌控。 “我和琪琪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洛铃撅着嘴。 “你俩刚认识一个小时，哪有那么多话说啊？”陈浪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没有？我们想说的话多着呢！哼！”洛铃扭过头去。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陈浪妥协了。 “哥，琪琪的房间好漂亮呀，像个公主房，我以后也想要一间那样的房间。”洛铃呢喃着。 “你马上就大学生了，要公主房干嘛？”陈浪不解风情。 “大学生怎么了！”洛铃像只炸了毛的猫：“大学生就不能当公主了嘛！” 陈浪用一只手捂住耳朵：“能能能铃子，你小点声，哥的耳膜都要让你震破了” “哼，聋了才好呢！”洛铃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重新转头看向车窗外。 陈浪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忽然就觉得表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尾巴了。 “好，哥答应你，以后一定为你准备一间公主房。”陈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的？”洛铃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陈浪点点头。 “哥，你最好啦！”洛铃的激动的抱住陈浪的手臂。 “哎哎哎，松手松手！”陈浪奋力的挣扎着，刚刚那几秒，车子都差点开进沟里去了。 “咯咯咯~”洛铃松开手，嘲笑着他的窘态。 晚上7点半，陈浪带着洛铃来到了龙豪舞厅。 除夕前的最后一个周六，又是晚上，舞厅里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服务员们端着托盘在过道中忙碌的穿梭，根本无暇顾及陈浪和洛铃这样刚来的客人。 “呼，真热啊。”陈浪解下围巾抓在手里。 “人怎么这么多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洛铃掂着脚四处眺望。 “走，先上楼。”陈浪抓住表妹的手腕。 “我们不是来看肖莉的嘛？”洛铃皱着眉头。 “很明显她还没有登台呢，咱们就在这傻等啊？”陈浪反问道。 “好。”洛铃点点头。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前行，终于挤到了角落的楼梯旁，陈浪拉着洛铃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宋大龙的办公室。 咚咚咚。 舞池的音乐声太大，甚至遮盖住了敲门声，无奈之下，陈浪又加重了敲门的力气。 咚咚咚！ “进！” 陈浪推门走了进去，就看见宋大龙正坐在沙发上喝酒。 “龙哥，一个人喝闷酒啊？”陈浪打趣道。 “小浪？你怎么有空过来啊？你妹妹也来了啊？”宋大龙放下酒杯跟洛铃打了个招呼。 陈浪坐到沙发上，直白道：“当然得来啊，总得知道那丫头在你这混的怎么样？” “我真搞不懂你。”宋大龙摇摇头，笑着说道：“铃子，那边有饮料，想喝啥自己去拿。” “谢谢龙哥。”洛铃乖巧道。 “我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陈浪自嘲道。 “放心好啦。”宋大龙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人在我这，我肯定不会亏待她的嘛。” “所以怎么样呢？她还适应吗？”陈浪转头问道。 “适应？”宋大龙轻蔑的说道：“小浪，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什么意思？”陈浪皱着眉头。 “肖莉，她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中央的。”宋大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能想象她在舞台上的那种光芒万丈的样子嘛？” 洛铃特意凑了过来，仔细听着。 “龙哥，你今天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啊？”陈浪无奈的笑了笑。 “有吗？”宋大龙说道：“你送肖莉来的那天，晚上我让茶叔带她试唱，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陈浪鹦鹉学舌。 “她直接给茶叔震了！”宋大龙感慨道：“茶叔那可正经是在南粤见过大世面的人啊，能震住他的人不多。” “这有什么难的？”陈浪自夸道：“我不是也给茶叔震了？” “你？你可差远了！”宋大龙嗤之以鼻。 陈浪顿时来劲了：“我怎么差远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茶叔说了，你小子顶多算是会唱歌，但肖莉，她是天生的舞台表演者。”宋大龙强调道：“这是茶叔的原话，说实话，我也听不太懂” “茶叔可真没有眼光”陈浪扁扁嘴，心里有些不服气。 “行了行了，你跟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啊？有意思？”宋大龙嘲讽道。 “龙哥，莉莉今天有表演吗？”洛铃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有啊，让我看一下。”宋大龙看了一眼手表，惊呼道：“哎呦，这不马上就开始了嘛！走走走，下楼看表演了。” “太好啦~”洛铃欢呼雀跃。 “哼，我倒要看看，啥叫光芒万丈”陈浪低声嘀咕着。 三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很快又来到了楼下喧闹鼎沸的环境中。 “龙哥，站着看啊？”陈浪问道。 “不然呢？没位置了呀。”宋大龙坦然道。 “”陈浪反问道：“你堂堂总经理，连个座位都搞不来？” “能搞来啊，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顾客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把他们的位置抢过来，你又不会给我钱。”宋大龙的逻辑简单粗暴。 “算你狠！”陈浪无奈道。 “哈哈，开个玩笑，就站这看，这视野好。”宋大龙安抚道。 “还能怎么办呢？”陈浪点点头。 距离晚上8点还有五分钟，全场顾客忽然集体欢呼起来。 “肖莉！肖莉！肖莉！！！” 聚光灯照在空无一人的麦克风旁，仿佛即将登场的肖莉真是什么万众期待的巨星一般。 “哥，大家都在喊莉莉的名字哎！”洛铃兴奋的大喊大叫。 “看，我没骗你，她天生就是吃舞台这碗饭的。”宋大龙笑着说道：“小浪，老哥真得好好感谢你啊！” 陈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聚光灯的方向，他忽然很想见证肖莉登台的那一刻。 忽然，一道纯白的身影闯进了聚光灯，现场的客人更加疯狂了。 身穿白色纱裙的肖莉坐在高脚椅上，表情还有点紧张，但当她摸到麦克风的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爹娘，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 肖莉唱的是《鹿港小镇》，一首八十年代的歌曲，原唱和词曲作者是宝岛的流行音乐教父罗大佑，传唱度非常高。 嗓音柔美却带有一丝沙哑，歌声婉转却不落凡俗，肖莉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给予了《鹿港小镇》全新的演绎。 渐渐的，舞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醉在肖莉的歌声中。 陈浪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肖莉，此时的她就好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拥有令人震撼的能量！ “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门上的一块斑驳的木板，刻着这么几句话，子子孙孙永宝用，世世代代传香火，啊！鹿港的小镇” 歌声在最伤感处戛然而止，聚光灯也暗了下来，仿佛繁华散尽之后的一地尘埃，令人千回百转，回味无穷。 “哥，莉莉好棒啊！”洛铃激动的摇着陈浪的手臂，然后惊呼道：“哥，你怎么哭了啊？！” “啊？”陈浪赶紧背过去身抹掉了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假装无事发生一样的说道：“哪有？你看错了” “哦”洛铃的疑惑一闪而逝，她兴奋道：“哥，我要去后台找莉莉！” “嗯，去。”陈浪笑着说道。 洛铃走后，宋大龙盯着陈浪问道：“咋了？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陈浪摇头。 “那你怎么哭了？”宋大龙直接问道。 “有感而发。”陈浪深吸一口气：“茶叔说的没错，她确实天生就属于舞台。” “是啊”宋大龙重新看向黑暗的舞台。 “挺好的。”陈浪说道：“龙哥，我先走了，你替我照顾好她们俩。” “啊？你去哪啊？不看啦？”宋大龙疑惑道。 “去接人。”陈浪转身钻进拥挤的人群，消失不见了。 第211章 放假了 第335章放假了 “小晴，琪琪是我们美食街总经理的外甥女儿，今年上初一”陈浪边开车边解释。 “我没问你！”江小晴看向洛铃：“铃子，你说。” 洛铃紧张道：“小晴姐，我哥说的没错，琪琪确实是他们美食街总经理的外甥女儿。” “上初一？”江小晴刨根问底。 “嗯，刚上初一，小丫头一个。”洛铃点点头。 江小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问道：“这个琪琪为什么知道我和你哥的关系呢？” “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她跟我说的”洛铃小心翼翼的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江小晴伸手去揪陈浪的耳朵。 “小晴，别，别，我开车呢”陈浪求饶道。 江小晴收回手，催促道：“你赶紧说呀！” 洛铃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小晴，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陈浪说道。 “快点，我要听。”江小晴不依不饶。 “好好好。”陈浪点头答应，解释道：“我第一次去京城的时候，咱们俩不是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嘛，后来那张合影就被我们总经理看见了。” “然后呢？”江小晴急切道。 “哎呀，你别急嘛，听我往下说。”陈浪继续说道：“有一天我跟着我们总经理去他姐姐姐夫家做客，也就是那个琪琪的父母家，他们忽然夸我的围巾好看，然后我们总经理就把咱们俩的事情抖搂出去了，就这么回事。” “哦。”江小晴点点头。 “围巾？什么围巾？”洛铃问道。 江小晴红着脸转头望向车窗外。 陈浪更绝，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任凭洛铃如何威逼利诱，撒泼打滚，他硬是一句话都不说，差点把洛铃憋疯了。 银色皇冠一路疾驰，终于赶在下午1点前回到了美食街，今天是美食街春节前最后一天营业，只营业到下午2点就会放假。 “哇！小浪哥，你们这好气派啊！”江小晴指着朱漆牌坊惊呼道。 “小晴姐，这还气派？你在京城应该见过比这雄伟壮观一万倍的古建筑？”洛铃说道。 “不一样的，京城是咱们华国的首都，又是五朝帝都，再雄伟壮观都不稀奇，但是在白城这样的小县城就不一样了，这叫鹤立鸡群，独树一帜！”江小晴笑着说道。 洛铃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小晴姐，我也要考京城的大学！” “好啊，我在京城等着你！”江小晴笑着搂住洛铃的手臂：“我听你哥说了，你在县一中都能排全年级第一，肯定能考上京城的大学的！加油！” “嘻嘻，谢谢小晴姐。”洛铃喜笑颜开。 “走，外面太冷了，咱们先进去。”陈浪商量道。 “走~”江小晴点点头。 三人穿过朱漆牌坊走进美食街，里面一位客人都没有，商户们却都在喜庆洋洋的收拾着各自的摊位，即将到来的春节是对他们每个人辛勤努力的褒奖，是平凡生活的回甘！ “陈总好！” “陈总好啊~” “陈总，过年好！” 陈浪微笑着跟所有人挥手致意。 “铃子，你哥在美食街这么厉害呀？”江小晴小声嘀咕着。 “那可不？我哥是副总经理嘛！”洛铃昂首挺胸。 “副总经理上面不是还有总经理嘛？”江小晴好奇道。 “哦，总经理平时都不在，我哥就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嘿嘿。”洛铃得意道。 江小晴看着陈浪高大挺拔的背影，情愫在眼眸中静静流转。 陈浪领着两人来到了煎饼果子摊，笑着说道：“小胖，瓶子，你们看谁来了？” “小晴！”吕强放下手里的活，直接钻出了摊位。 “嫂子！”季平激动道。 这一声嫂子直接让四周的商户全都看了过来，江小晴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瓶子，你不说话能死啊？！”陈浪骂道。 “大哥，我错了”季平赶紧捂住了嘴。 “小晴，你别搭理他。”吕强一把推开季平。 “小胖哥~”江小晴羞赧的开口。 “欢迎你来到美食街，俺给你摊一套煎饼果子啊？”吕强自告奋勇。 “额，不用了，我不饿”江小晴赶紧摆手。 “哦，行。”吕强有点失落。 不一会功夫，商户们全都围了过来，孙麻子起哄道：“陈总，这是带着女朋友来咱美食街视察来了？” 哈哈哈！ 商户们哄笑成一团。 陈浪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牵住江小晴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介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江小晴。” 江小晴抿着嘴唇捋了捋头发，温婉大气道：“大家好~” 吼！吼！吼！ 商户们纷纷开始起哄，现场乱成一片，但却很有过年的热闹气氛。 “年货到啦！猪肉！整鸡！水库鱼！大家抓紧时间去门口排队领，快点！”军子洪亮的喊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这一下商户们彻底疯狂了，拥挤着往外跑去，很快就散了一干二净。 “军子哥，谢谢了。”陈浪一拱手。 “滚蛋。”军子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军子哥，先别走，我给你介绍一下。”陈浪拦住了他。 “哦。”军子点点头。 “小晴，他是我们美食街的后勤部经理，大名叫张军，你喊他军子哥就行。”陈浪笑着介绍道。 “哦哦，军子哥，你好。”江小晴微笑着说道。 “军子哥，她是我女朋友，江小晴。”陈浪又给军子介绍。 “知道，我刚才就听见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军子转头看向江小晴，客气道：“小晴妹子，幸会。” 他对陈浪态度不好，但对江小晴却出奇的礼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绅士风度。 “行了，我要出去看他们领年货了，走了。”军子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小晴，我领你参观一下我们美食街。”陈浪依然牵着她的手。 “好~”江小晴甜甜的笑着。 “大哥，我也想去！”季平举手报名。 “摊位收拾完了吗？”陈浪扭头问道。 “没。”季平垂头丧气的钻回了摊位中，拿起抹布忙活了起来。 “你就不能对人客气点呀？”江小晴忍俊不禁的劝道。 “小晴，今天也就是你在这，不然我早踢他了。”陈浪实话实说。 “你凭什么踢人家呀？”江小晴皱着眉头。 “因为我是领导啊。”陈浪得意道。 “哼，官儿迷！”江小晴嘲讽道。 “走啦。”陈浪也不解释，牵着女友往美食街里面走去。 临近2点，陈浪将美食街的全体商户和员工全都集中在用餐区，马上要过年了，他这个副总经理总要讲两句。 “过去的几个月，大家亲眼见证了美食街从无到有，从冷清到火爆，我们靠的是什么？是我吗？不是的，我们靠的是在座每一位的团结和努力！在这里，我要代表愚公移山餐饮公司和美食街感谢大家！谢谢！” “明天就是除夕了，这是我们华国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我衷心祝福大家都能够度过一个和谐美满的春节！让我们用这个春节好好洗去身上的疲惫，为了美食街和我们所有人的未来继续努力拼搏！” “现在，我宣布美食街正式放假啦！” 陈浪振臂高呼。 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幸福的人们宣泄着他们的欢乐和感动。 人群中，陈浪一眼就找到了笑靥如花的江小晴，两人深情对望，眼中只有彼此。 第212章 盖房子 第336章盖房子 2月3日，除夕。 “起床！” “快起床！” 洛铃和陈雪一人捏着陈浪的鼻子一人捂着他的嘴巴，咯咯咯的坏笑着。 睡梦中的陈浪感觉自己被人勒住了脖子，奋力挣扎了一会，终于醒了过来。 “咳咳”陈浪大口的喘息着，没好气道：“你们俩想干嘛？谋杀亲哥啊？” “大舅妈让我喊你起床！”洛铃双手掐腰，理直气壮。 “哥，过年啦，不许睡懒觉了~”陈雪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 “有你们两个在，我就是想睡懒觉也睡不了了，唉”陈浪叹息着接受了这个无奈的事实。 “哥，给你新衣服，大舅妈让你穿这身。”洛铃笑得不能自已。 陈浪看着洛铃手里拿的大红色衬衣衬裤，露出了懊恼的神色：“行了，你先把囡囡抱出去，我要起床了” “记得穿新衣服哦！”洛铃抱着恋恋不舍的陈雪走到门口，扭头提醒道。 “知道了”陈浪无奈道。 “嘻嘻。”洛铃走出了房间。 陈浪从炕上坐起来，盯着那套大红色的衬衣衬裤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换上了。 过了一会，陈浪走出房间，迎面就碰上了母亲孙桂珍。 “小浪，新衣服穿了吗？”孙桂珍关切道。 “穿了。”陈浪点点头。 “我看看。”孙桂珍不由分说的拉开儿子的毛衣衣领往里看去。 “哎呦，娘，您这是干嘛呀？”陈浪无可奈何道。 “哈哈，娘不是怕你没穿新衣服嘛，还行，现在真是越来越乖了。”孙桂珍满意的说道。 “娘，我出门一趟。”陈浪说道。 “啊？这大早晨的，饭还没吃呢，去哪啊？”孙桂珍疑惑道。 “去我刘二大爷家。”陈浪回答。 “去你刘二大爷家干嘛呀？”孙桂珍更好奇了。 “有事商量呗，行了，您就别问了，我洗漱完就过去，我刘二大爷肯定得留我在他那吃饭，我就不在家吃了。”陈浪说道。 “行。”孙桂珍点点头，叮嘱道：“大过年的，别空着手去啊。” “您放心，我车里还一堆东西呢。”陈浪说道。 “那就好，去洗漱。”孙桂珍说完就走进了小屋。 陈浪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迎着温暖的晨曦走出了家门，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都是江小晴，想她在干什么，想她穿着什么衣服，想着想着心就被填满了。 “哥，你去哪儿呀？”洛铃从篱笆院里追了出来。 “去刘二大爷家。”陈浪一边从后备箱里往外拎东西一边回答。 “去刘二大爷家干啥呀？”洛铃仿佛一个好奇宝宝。 “不告诉你。”陈浪笑着说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洛铃哼了一声。 “有正事呢，你去干嘛？”陈浪拒绝道。 “啥正事呀？”洛铃已经走到了陈浪的面前。 “反正就是大事，行了，别打听了，赶紧回屋去，囡囡等会看不见你又得哭了。”陈浪推着表妹的肩膀。 “哼！谁稀得跟你出去一样！”洛铃撅着嘴跑回了小院。 陈浪扣上后备厢盖，拎着烟酒茶和营养品往刘二家走去。 “刘二大爷，刘二大爷！”陈浪站在院门口喊道。 开门的是裹着棉袄的刘兰芝。 “小浪，你咋来了？”刘兰芝问道。 “来找我刘二大爷商量点事。”陈浪举起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顺便串门。” “哦，快进来。”刘兰芝拉开铁门，扭回头扯着嗓子喊道：“爹，小浪来看您啦！” 很快，刘二从厢房的门帘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后生，看起来有点像是刘兰芝的对象田贵生。 “小浪，快进屋啊！”刘二惊喜的招呼道。 “来了。”陈浪快步走了过去。 刘二把陈浪迎进屋里，埋怨道：“小浪，都是一个村儿的，人来就行了，还带啥东西嘛！” “二大爷，我要是空着手出门，我爹我娘还不得把我抓回去啊？”陈浪反问道。 “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刘二笑道。 “小浪，来，喝点热水。”刘兰芝拎着暖水壶走了过来。 “谢谢兰芝姐。”陈浪点点头。 “小浪是，俺叫田贵生，是兰芝对象，咱们应该见过面？”田贵生凑了过来。 “嗯，贵生哥好。”陈浪客气道。 “贵生啊，小浪现在是咱们溪安村最有出息的年轻人，你可得多向他学习啊。”刘二说道，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准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叔，俺知道呢。”田贵生憨厚的说道。 陈浪赶紧摆手：“贵生哥，你可别听二大爷瞎说，我有啥可学习的” “嘿嘿，俺都听兰芝说了，说你在县里做大买卖呢！还上过报纸！”田贵生笑着说道。 “额”陈浪挠挠头：“也，也不算啥大买卖” “行了，小浪，来找你二大爷是有事？”刘二问道。 “嗯啊。”陈浪将年货放到炕柜上，认真道：“二大爷，我记得您年轻时候在乡里给人盖过房子是不？” “是啊。”刘二盘起腿，得意道：“咱村还有不少房子是我领着人盖的呢，唉，一场山洪，全他妈没了” 刘兰芝端着干果和水果走进屋，笑着说道：“小浪，吃点东西。” “兰芝姐，你别忙了。”陈浪赶紧劝道。 “嗯嗯。”刘兰芝把东西放到炕桌上，就坐到了田贵生身旁，两人悄咪咪的牵着手，显然感情非常好。 “哎？小浪，你问这事干啥啊？”刘二好奇道。 “我啊。”陈浪坦诚道：“我打算回咱溪安村盖几间房子。” “啊？”刘二大吃一惊：“小浪，是不是赈灾款要下来了啊？” “二大爷，赈灾款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想用赈灾款，我自己有钱。”陈浪说道。 刘二竖起大拇指：“瞧瞧，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了，连盖房子的钱都赚出来了，小浪，二大爷没看错你啊！牛！” 陈浪摆摆手：“二大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点钱，要是去外面请建筑队就肯定不够了，所以只能拜托您了。” “这叫啥话？咱都是一个村的，你的事还不就是二大爷的事？”刘二拍着胸脯说道：“小浪，你放心，二大爷保证给你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那我先谢谢二大爷了。”陈浪又说道：“不过这次估计工程量不小，二大爷您可能还得多喊点人。” “啥工程量啊？你爹你爹一间房，你自己一间房，也就两间房呗！”刘二想当然的说道。 陈浪摇摇头：“二大爷，不是两间房，是五间房，还有一间得盖成二层小楼的！” “我的天老爷，你小子是要干嘛呀？！”刘二惊的连烟袋锅都掉在了炕上。 “二大爷，实不相瞒，等房子都盖好，我准备回村做点生意呢。”陈浪笑着说道。 “小浪，啥生意呀？还能用得了那么老多房子？”刘兰芝问道。 “旅游的生意。”陈浪没有藏着掖着：“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小浪啊，你现在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气魄，老朱家那俩浑玩意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啊！”刘二感慨道。 “二大爷，故土难离，咱们村的人肯定还是想回溪安村安居乐业的，但经历了去年的事，我估计乡亲们心里也没底，正好，我先给大家打个样，等我家的房子盖起来，乡亲们也就能放心了。”陈浪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就是这个理儿！”刘二重重的点点头，坚定道：“小浪，你放心，二大爷拿命担保，绝对把这事帮你干成了！” “爹，大过年的，您干嘛呀！”刘兰芝皱着眉头。 “额兰芝啊，爹心里开心呀！”刘二抽了一口烟袋锅，振奋道：“咱溪安村有小浪这样的带头人，早晚能重新站起来呢！” “二大爷，光靠我可不行，得靠咱们所有乡亲呢。”陈浪谦虚道。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小浪，依我说，咱们溪安村的车头非你莫属！”刘二捶了他一拳，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年过得高兴呀！兰芝，给你爹烫壶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