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头子我当定了》 第一章 系统开启 ”嘶……疼……“ 宫墙深深，司膳房侧堂的小角落处，半人腰高的杂草虚掩着一个破泥烂砖狗洞，柳眀音悠悠转醒，与这落魄的狗洞打了个照面。 刚才在干嘛来着？钻狗洞？ 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上各处伤痕痛楚难耐，又头昏脑涨什么事情没想起来。 “宿主清醒，任务下发……宿主尚未恢复理智，难度酌情……” 原本还因为疼痛而眯着眼睛的柳眀音被这声响惊的睁大了眼睛，甚至小叫了一声。 刚才那声音是从自己脑子里传出来的？怎么还带响？刚才那是自己的声音吗？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她因为心里害怕本能往狗洞的方向又缩了缩，但是因为动作大了，拉扯到了擦破的伤口，痛得到吸了口凉气。 “宿主似乎因为冲击失忆……重新计算……”女声还在说着柳眀音听不懂的话。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子里……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你不用多说话，我们只需要脑内交流就可以了，我会和你简单讲解本系统的操作要点……以及你失去的部分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柳眀音的错觉，从这句话开始，那冰冷的女声音调似乎变了，好像带了些感情在，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一板一眼。 “这里是宫里的司膳房，你是这里新进的宫人，而你身上的伤是被这里的宫人打的。因为仪贵人急等的吃食被碰翻了，他们便把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的你打了一顿，丢了出来做借口。” 家破人亡？借口？ 虽然柳眀音还不大明白谢“系统”是什么东西，但这两个词却让她一下子清醒不少。 “也就是说碰翻了仪贵人吃食的人并不是我？我是替罪羊？因为我……没有家了？” 这几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可柳眀音说出口时却是带了些哽咽。虽然脑海里并没有任何和亲人有关的记忆，但那几个字还是触碰到了她的痛处。 那些人一定对她很重要，可她居然忘记了…… 女声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给柳眀音一点消化现实的时间。 “……现在的你应该是因为被殴打而失忆，因此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拒绝本系统及系统任务，接受现有身份，结局：深宫无情，欺凌致死。” 死？柳眀音一个激灵，家破人亡还不够，这吃人的地方连自己的性命也要夺走？这怎么能行！ 她不甘心！如果有不明白的事就一定要弄清楚，如果有冤屈她就一定要为自己洗清。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活下去才行！ “二，接受本系统，完成系统任务，系统会帮助抹去部分过去，建立新身份，结局未可知。” 未可知总比死了强啊！柳眀音咬着嘴唇，用力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 “我想活着，我接受！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我！” 女声再次沉默，随后便又变回了冷淡的语气。 “宿主已接受，调整模式，根据宿主状态制定新的……” “请等一下。”虽然知道自己现状不佳不该提问题，但柳眀音还是开口打断了对方：“我想知道，只要我接受了你，除了保命以外，我能不能找回关于我家破人亡的记忆？” “可满足……制定完成，发放新手礼包……新手任务内容……” 这回女声没有任何犹豫，冷冰冰的回应着，同时又说了一串柳眀音听不懂的话。 虽然感觉脑子涨涨的，好像有什么声音或者文字正钻进脑子里，但柳眀音还是满怀感激之心，小小的不适不值一提，现在的她只想对这个名叫“系统”的“女人”道谢。 “能让我想起来就好，谢谢你！统统！” 晌午头一到，宫里面难侍候的主子们也开始用膳了，司膳房里的下人们也都四下散去，各找个阴凉的位置，准备把自个儿的午饭将就了，这膳房也就在这个时间里空了出来。 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就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溜进了膳房，房门一关袖子一拢，开始干活。 “姜块切末……纱网出汁……牛乳还在灶上热着，不急这会儿……统统，我做的对吗？” 柳眀音小声念叨着这“姜撞奶”的制作步骤，操作行云流水间还带着点自我怀疑，想问问系统小姐，可对方却不回应。 不管是系系、统统、系统小姐、系统夫人、系统娘娘等等称呼，都不能让那女声再次出现，因此柳眀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 “……把热牛乳快速倒进姜汁里，搅拌……不对，是不能搅拌……到底是哪个来着？” 虽然脑海里有清楚的提示，但厨艺基础为零的柳眀音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好在这姜撞奶迅速凝固，总算打消了她心头的疑虑。 “好香啊，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她低头嗅了嗅眼前瓷碗内白色固体温和的香气：“可是这是皇宫，上头的主子们什么都吃过，我学会这东西，真的能让她们喜欢吗？” 而且就以自己的身份，即便有意上交，她们就愿意吃吗？不会怀疑自己下毒然后把自己打出去吗？ 就在柳眀音忍着腹中的饥饿，思索着应该如何把这东西合理的交给哪位宫里的人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粗壮的嗓门震得房梁抖三抖。 “你在做什么？居然敢随便进膳房？这香气……你居然敢偷用食材！好大的胆子！” 膀大腰圆的厨妇冲了过来，职业嗅觉领着她直奔着柳眀音面前的瓷碗而去。 柳眀音下意识便要护住手里的碗。 厨妇见她护食，冷笑了一声，也没做出什么暴力行动，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来我们刚才是打的轻了，让你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膳房的食材可不是你能动的！不如乖乖交上来孝敬我，我还能给你个阉人遮掩些，留个活路！” 阉人？是在说她？ 柳眀音愣住的同时，沉默许久的系统也忽然开口。 “宿主终极目标制定——权倾深宫大太监九千岁！新手任务支线：斗厨娘，骂她还是躲她，这是个问题……” 大太监九千岁？怎么系统小姐也这么说？这真的是在说她吗？ 就算人失忆了，性别总不会记错啊，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就成了太监了。 第二章 斗得就是你 思虑至此，柳眀音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异样。 她刚才忙着做姜撞奶，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已经不再是宫女穿的翠色绫布衣服，而是小太监们统一的着装。 柳眀音这会儿还是一头雾水，也没法子确认系统到底做了什么给自己换了身份，自己现在的性别究竟是什么，只觉得下半身不是自己的一样。 在她出神的功夫，系统已经说完了任务内容，而她现在身上有两个任务未完成。 一个是新手任务：制作姜撞奶便将其送人。另一个则是斗厨娘。 若只看第一个任务，那给了这厨妇也算是完成任务。但对方已经承认了她是打了柳眀音的人，同时说明了她是栽赃柳眀音的存在，柳眀音可不愿对这样的人低头。 “我就是不给，你能拿我怎样？还想接着打我？刚才是我没有防备，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况且我也是司膳房里的人，用些也没什么，况且你们的饭不也是从膳房里出来的吗？” 柳眀音梗着脖子反驳着，心里面还想着任务内容。 如果顺从对方的话，自己不会有任何的奖励，虽然不知道奖励究竟是什么，但是面对欺负过自己的人就应该强硬的回过去才行！ 反正现在是一对一，柳眀音不怕对方什么…… 这话音刚在她心里落下，原本已经关上的司膳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厨妇就好像商量好似的，纷纷闯了进来，满脸横肉，没有一个像善茬。 “我能怎么？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几个非得再教训教训你这个小犊子！” 见对方要动手，而系统小姐只给自己分配了任务，却没有教自己该怎么做。柳眀音又慌又忙，急中生智，连忙高声喊了一句。 “这东西不给你们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要把这个送给娘娘，你们没资格碰这个！” 厨妇听着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把东西献给娘娘们，可连娘娘的丫鬟都见不到了，还真是被打傻了，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奇怪，咱们几个还是赶紧丢人出去，怕不是有了疯病了。” 厨妇说过后便准备动手，柳眀音黔驴技穷，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更有用的法子，只能抱着瓷碗东跑西颠，口中大喊着：这是给娘娘的，不是给你们的。试图让外面的人听见。 就在她马上要被抓住的时候，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膳房的人不好好做活只知道偷懒，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我家娘娘要的点心做好了吗？” 一个穿着素色罗裙配着攒米珠钗子的宫女皱着眉头走进了膳房，看着样子就知道是在哪个娘娘面前有了体面的大宫女，地位不低。 而这样身份的人能够主动走进慈善房，就说明那边的娘娘已经等得急了，不然也不会派身边得力的人出面。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厨妇这会儿也蔫了下来，慌忙解释着。 “我们自然是不会遗漏了苏美人的吃食，只是……只是刚才仪贵人的吃食被这个小畜生碰翻了，我们忙了一通刚补上，所以……” “我家娘娘可不会听你解释，而且仪贵人……哼，你这是想用贵人压美人吗？” 众厨妇连说不敢，而系统也适时的补充说明。 “苏美人和仪贵人是同时进宫，美人比贵人高一级，但有封号的比没封号的有体面，因此两人是势均力敌，经常较劲。”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自己得罪的是仪贵人，有了好东西，自然也是想要送给仪贵人来获得谅解。 可眼前来的却是苏美人的人，如果自己把东西给了苏美人，那岂不是把仪贵人得罪的更狠了？这…… “我刚才在外面，就听见你们里边喊着有东西要献给娘娘，我是不知道你们准备先给哪个娘娘，但我家娘娘要的东西你们始终交不出来，却要藏着掖着送给其他宫里，那我就只能当是你们眼里没有我家娘娘了。” 这个大宫女说话的同时，视线是停留在柳眀音身上的，在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柳明音原本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二话不说的就将白瓷碗向上一递。 “这是新研究出来的甜品，本来就是想要献给娘娘的，既然姐姐来了，就帮我把这交到娘娘那边，要是娘娘尝着不好尽管来罚我，要是觉得不错，还望姐姐别忘了我。” 柳眀音这话让大宫女觉得受用，点了点头，随后打量了柳眀音。 “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就是那个打翻了仪贵人吃食的小太监？那这东西你究竟是想要献给仪贵人，还是想要献给我家娘娘，可要想好了再说。” 这话威胁的意味也太强了，而且对方怎么会对司膳房的事情这么了解？娘娘的贴身宫女不是应该只了解自己宫里的事情吗？这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 “当然是给美人娘娘的，姐姐还是快先拿去了，这东西刚出锅，正是味美的时候，要是回的迟了，可是要失去风味的。” 大宫女也不回话，只是就近拿了根筷头极细的银筷子，插进了瓷碗边缘，确定了没变色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放上托盘送进食盒里了。 而在她试毒的时候，柳眀音听见系统小姐似乎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何。 “整个司膳房里居然就一个懂事的，真真是好笑！” 这大宫女走前还不忘讥讽厨妇们几句，这许是认为柳眀音给仪贵人添堵的同时，又站队苏美人的缘故，对她高看了几分。 从一旁厨妇的表情来看，她们应该是不会再难为自己了，柳眀音这才松了口气，便听到了系统小姐的声音。 “任务完成：奖励新菜谱。同时开启主线任务：站队纷争。” “任务一：拒绝苏美人的邀请，奖励新菜谱。” “任务二，拒绝仪贵人的邀请，奖励新菜谱。” “任务三：拒绝两人，双倍奖励，同时开启新功能。” 拒绝两人？且不说拒绝那两位的后果是什么，这仪贵人和苏美人也没对自己发出邀请啊。 就在柳眀音不解的同时，膳房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弄翻我家娘娘吃食的小太监呢？我家娘娘要见他！亲自处置！” 第三章 打你可不挑日子 系统小姐这是未卜先知不成？人都还没来呢，就提前给自己发布任务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态发展让柳眀音跟不上，但厨妇们却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开始落井下石。 “华蕊姐姐，那个小太监被我们打了一顿，却还有心思惹事。刚才在厨房里偷用食材，做了个不知道什么新鲜东西，刚刚趁着苏美人身边的林蕊来了，就趁机把那东西献给苏美人了，真是会拍马屁。” 华蕊？林蕊？从名字听起来，眼前这个似乎也是个大宫女，但是衣服可比之前那个朴素多了，柳眀音认不出来，也辩解不出什么。 华蕊闻言后竟未生气，看着灰头土脸的柳明音，反而是皮笑肉不笑起来。 “看样子那边还真是破落了，随便什么东西都敢吃……算了，旁的话就别说了，你们带着这人跟我过来，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 这女官要比之前那个要沉稳些，估计不是个好相与的。柳眀音在心里做了评价，同时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乖乖的跟着两个厨妇去了仪贵人宫里。 厨妇心黑，柳眀音这一路上没少被架着她的人下黑手，但她忍住了没叫出声。 好不容易熬到了仪贵人宫里，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中药苦香，不等柳眀音反应过来，便被厨妇推搡着摔倒在了一宫装美人的面前。 这里虽是宫殿，但也是宫殿中的偏殿。地上打扫得再干净，可仍旧留有些鞋子上沾来的碎石子在，摔倒的柳明音磨破了手掌，沁出了血。 但没人在意一个小小太监的状况，想的只是恶人先告状，厨妇嗷了一声就跪倒了宫装美人的脚边开始狡辩。 “主子娘娘哟，今天的事是奴婢千不对万不对，但是真不是奴婢的错啊。只怪我一时没听见，让这个馋嘴猫似的小太监钻了空子，打翻了娘娘的膳食，偷吃了点心。” “我们本想着把他打一顿教训，丢出去就是了，没想到这死奴才还爬了回来，偷用了食材做了新鲜玩意儿，还送到了苏美人那边，怪我怪我……” 厨妇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耿耿，话音刚落，便开始上手，抽起自己嘴巴来。 然而表忠心归表忠心，下狠手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手高抬慢落，离得最近的柳明音也才能听见点响，更别说高座上的娘娘了。 果不其然，上头的人冷哼一声，似乎是十分不满。而柳明音也抓住了机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的推搡了厨妇一把。 “那东西根本不是我吃的，是你栽赃我，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已经饿了快一天了。但凡偷吃了一点东西，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你们打成这样！” 柳明音声音没有很大，但是足以把厨妇弄出的那点儿巴掌声给彻底压下去，更巧的是她这边话音刚落，肚子就十分给力的叫了起来，足以佐证她刚才所说的饿了一天一事。 先告状的那名厨妇尴尬愣住，随后在手上用了些力，在脸上打得更响了一些，嘴上连说冤枉，除此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一副闹剧演变至此，终于令仪贵人笑着开了口。 “真是有趣，看样子这小太监的确有些时日没有进食了，那我可就要问一问，他是犯了什么错误吗？你们为什么不给他饭吃？” 厨妇语塞，结结巴巴的回道：“这……这奴才打破了饭碗，笨手笨脚的，所以罚他几天不吃饭的。那毕竟是他人做错了事，所以才……” “我朝陛下一向仁慈，从没对宫里的奴才有什么苛待，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罚他不吃饭也太过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宫里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你是有意破坏宫内名声吗？拖下去，掌嘴！” 这娘娘还挺好说话的？只是罚来罚去的怎么只有掌嘴一项？柳明音心中正吐槽着，仪贵人的话题就又转到了她身上。 “虽然司膳房的人有错，但是你也不是全然无辜，就算她们不让你吃饭是她们的错，你也不该把心思动到本宫的头上，本宫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一码归一码，来人，把他也给我……” “娘娘且慢，奴才愿意将功补过。”柳明音已经完全适应了太监的身份，开始用太监的自称说起话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弄翻了娘娘的哪样吃食，但奴才知道一种新鲜菜样，保证能让娘娘满意。” 本想着用新菜谱里的内容将功补过，可华蕊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喝止了她。 “你也不照照镜子打量打量，自己一身灰头土脸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吃你这样的人做出来的吃食的。况且我们宫里没有小厨房，难不成你想让娘娘在这里等着你，从司膳房跑去再跑来吗？” 想必是因为自己在早先时候将姜撞奶送给了苏美人，所以这女官趁机拉踩那边的人。只不过这场刁难，她能应对！ “这我哪里敢呢？奴才想的这新菜样，用不着专门回司膳房去，只要娘娘宫里的几样东西，我这就能做出来献给娘娘。” 仪贵人听着新鲜，但又是个嘴上刻薄的主，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 “光是用我这的东西就足够了？我可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我这儿居然成了司膳房？司药局还差不多……咳咳……” 华蕊快步向前给自家主子顺气，而柳明音也因此确信，自己的菜谱有用。 “娘娘貌若天仙，住的殿宇更是气派，都说神仙高人喜欢去深山采药炼药，沾染药香是常有的事，因此这药香可谓是比一般的香薰要高雅许多，娘娘神仙似的人，正是有此作证啊。” 柳眀音面不改色的说了一通拍马屁的话，自己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听的见识不少的华蕊都微微惊讶，也让仪贵人笑了出来。 “可真是个会说话的，不过光靠这嘴皮子是做不出好东西来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要，只是出了这殿的，我们就给不了了。” 柳眀音松了口气：“我只要娘娘案子上的山楂果子香梨冰糖，几片茶叶，一盅水就行了。” 这是要把茶叶和水果放在一处，真是从没听过的说法。华蕊虽然有些不大认可，但是自家主子娘娘都点头答应了，她也只能将那几样东西一起拿来，任由柳眀音折腾。 这花果茶的操作方法可比姜撞奶要轻松得多，而且这滚水一烫，茶香和果香交织在一起，清香又不甜腻，令人心旷神怡。 既然都是殿内原有的东西，因此宫人也没有试毒，直接递到了仪贵人身边，仪贵人低头抿了抿，嘴角总算是有这些满意的笑。 “用上的东西不难寻，但这种搭配倒是从未见过。虽然不难，但还真是个巧宗儿，也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嗯，就算你功过相抵了。” 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那柳眀音也就彻底把心揣到肚子里去了。只是自己竟然得了对方的青睐，难不成接下来就是所谓的邀请部分了？ 在柳眀音已经做好了拒绝对方邀请的心理准备时，只见仪贵人给华蕊使了眼色，紧接着华蕊便赶了旁人出去，瞬时四下无人，就连刚刚受罚的那厨妇的惨叫声都远去了。 虽然这花厅大堂仍是门户大畅，可人数骤减，柳眀音只觉得奇怪。 这可不像是邀请的意思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不安之时，只听仪贵人闲闲的开口，语气平和，但内容却惊心。 “先是翻了我的吃食，随后又明目张胆的向苏美人献殷勤，被我找到之后又对我赞不绝口，看起来像是将功补过，可我怎么觉得这是带了几分投诚的意思呢？” “如今四下无人了，你说说，你又是赞她又是夸我的，是想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我们两个人相熟，日后若是害其他人了，就想要让我们背锅，是不是？” 第四章 皇上艳福不浅 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忌惮着她，甚至想要除而后快？ 柳眀音原本心里还因为系统小姐之前的任务而有些把握，可从没想过宫斗里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这可如何是好。 她用力捏了捏自己掌心的伤口，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心慌，脸上也是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声小却清晰的为自己解释着。 “奴才只是宫里面最不足道的小角色，就好像那地上的草虫，娘娘你抬抬脚就能把我踩死了，我又能有什么心机呢？又哪敢有那样的心机呢？不管您二位谁会成为那所谓计划中背黑锅的，奴才都必死无疑，这对奴才而言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柳明音说的明白，但仪贵人又哪里是轻易会被这三言两语蒙骗住的？ “这事对你而言自然是没什么好处，但你总有父母家人？兴许是你拼了自己的命，非要让自己的家人拿到好处，所以才来害我的呢，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逻辑的确是有些道理，只可惜用不到柳明音身上。 她咬了咬嘴唇，想着之前系统和她说的话，手掌无意识的用力，竟是把伤口也弄破了。 “我……没有家人，是孤身在这世上，我死了，这世上就再没人记着我，孤魂野鬼一个……哪里有值得我拼了命去的……娘娘不信的话尽可以去查，奴才确实没做亏心事！” 此番真情流露，柳明音也是忘了忌讳，下意识说了“我”，虽然后期改口了，可仪贵人却听的真切，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失礼一事怪罪于人。 她也不敢抬头直视仪贵人观察反应，只在半晌的沉默后，听到对方叹了口气。 “宫里的苦命人到底是……这事我知道了，这事儿就暂且放下之后，我自会找人调查。” “且看在你的确有些本事的份上，不如真心投诚了我，毕竟陛下已经应允了，下个月就在我这边建个小厨房，到时候你就来这边侍候我，这可比你在司膳房那要好得多。” 终于到“邀请”的部分了吗？柳明音这口气仍旧悬着没放下来。 因为她的任务是拒绝，不是答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一定要事事做到最好，如果可以完成“双份拒绝任务”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况且从仪贵人话音刚落开始，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图标，很是警醒，似乎在提醒她谨慎，但仪贵人应该是没看到，或许是系统小姐展现出来的特殊标识。 “嗯……多谢娘娘的抬爱和信任，能够给奴才这样的脸面，奴才诚惶诚恐。只是我……” 原本就因为努力找理由而放缓了的语调，忽然间就被外面传来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刘灵依你欺人太甚！从以前开始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吃食首饰衣服男人你事事要争。我本以为你这是想着人往高处走所以才要掐尖，可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做饭的内侍也抢？你那杏仁大点的脑子被砚台砸了不成？玩哪门子的碎碎平安呢？” 所来之人声色清婉动听，恍若黄鹂春啼，可说出口的话却泼辣异常。仪贵人听着对方那尖酸的挤兑，脸色泛红的咳嗽了好几声。 “苏黎黎你别太过分！我怎么就抢你的东西了？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我还觉得是你处处和我作对呢！” 看样子新来的这个泼辣美人，应该就是和仪贵人不对付的苏美人了。 柳明音趁乱悄悄抬头打量，只觉得做皇帝真是好福气，坐享美人邀宠，却听不到美人吵架，苦的可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了。 “你还狡辩？地上跪着的这个不就是我要找的人吗？你是知道了他在膳房的向我示好的事情了，所以这才急着把我身边的人给挖走。你的位分连个小厨房都不配有，还想跟我抢厨子，还敢说自己不是昏了头？” 苏美人一指一旁的柳明音，对着仪贵人质问着，而仪贵人也不甘示弱，撑着刚吐完血的身子分辩起来。 “从名分上来讲，你也不过就比我高了一级而已。真要论取尊贵的话，应该是我这有封号的比你更高些。况且陛下已经应允了我，下个月就会在我的宫里安置小厨房，皇上不愿意把我俩的情意告诉给你，你就以为这事不存在吗？” 苏美人似乎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居然拿皇上来压人，一时语塞。但她也没给仪贵人太多反击的时间，直接转移话题做应对。 “怎么？陛下当时不仅应允了给你建小厨房，还指名道姓的让这个小内侍给你做厨子？如果我陛下真那么说了，那我没二话，可如果没详细到这种程度的话，那我不仅要问问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人，还要问问你为什么假借陛下的名义骗人！” 仪贵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即便被这般的恐吓威胁，也只是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颠倒是非可真是你的拿手好戏了，只可惜你我都清楚，陛下并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你要真为了这种事情去找，只怕反落个失宠还说不定呢。” “总之这内侍我是要定了，他刚才也已经承认，打从一开始他就想要投诚到我这边，与你的不过是顺手，不信你可以问问看啊。” 柳明音想要跑，但是完全跑不掉，而且这祸明显已经上身了。 “好啊，那我且问你，你是想要跟我还是跟她？你也用不着怕，想跟谁直说就是了，有我在这儿，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这话说的倒是没问题，这里可是我的地方，某些人想造次也造次不到哪儿去，你尽管放心说好了，用不着担心？” 这两位娘娘一前一后开口，听的柳明音压力倍增。不管今天自己选择了哪一个，只怕都是得罪了另外一个，更何况自己的任务是同时拒绝两个人，那岂不是…… 不对，是自己把事情想的狭隘了，如果双双拒绝的话，这事反倒是简单了！ 柳明音心里一转，便想出了破局的法子，只见她先是对两位行了一礼，随后才缓缓开口。 “以两位娘娘对奴才的疼爱，奴才应该是万死不辞做回报的，但奴才是个普通人，也是会贪生怕死的，见到两位娘娘因为这事而不开心，奴才只觉得胸口郁结喘不上气。” “奴才没什么见识，因此不管今天奴才选了哪位娘娘，日后都会因为种种原因忧心忡忡，而且贱躯哪有资格择良木，只求娘娘们垂怜，放我回司膳房，日后必肝胆涂地的想着新菜式献给娘娘。” 她这话算是同时圆了两个人的面子，只说是自己没见识不敢做选择，又说是出于关心她们两个人的身体而做的考虑。只要她们两个人不无事生非，应该都会接受这样的说辞。 而且在她说罢这话后，眼前的红色警示也总算是消失了，系统小姐发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只是不知接下来情形又会怎样变化。 仪贵人皱皱眉没有说话，苏美人却是不满意这样的言论，正准备斥责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内侍的传召。 似乎是皇后过来了。 第五章 人人都是演技派 刚才还斗得像乌眼鸡似的两位美人，在听到这样的传话后纷纷安静了下来，露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温和神态，变脸的速度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 这个发展显然是在柳明音的预料之外，毕竟从她清醒开始，所做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在系统小姐的建议下进行的，甚至还会因为任务的内容而揣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关于皇后的到来，是之前完全是没有预兆的。 虽说是后宫之主，但却也没有摆出多大的阵仗。衣衫摩挲间，几个宫人开道，一身深紫色宫装别着累金凤钗的中年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神情严肃的环视了屋内，却未开口。 一旁的老内侍心领神会，高声询问起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开始吵闹，惊了娘娘凤驾。 刚才的声音应该也没大到吓人的地步？皇后娘娘这是来立规矩的？柳明音猜测着想。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柳明音没什么关系了，苏美人和仪贵人再无刚刚针锋相对的架势，更不敢说是为了抢人，只说刚吃了司膳房内侍做的饮食觉得不错，是来赏赐的。 “……妾身本想着叫这个小内侍来我宫里领着赏赐，没想到他这会儿已经被苏姐姐叫走了。妾身想着消消食便来了，许是我们聊天的时候有些大声，扰了娘娘，妾身有罪。” “……确是如此，依妹妹来我这边的时候，我正巧在对这个小内侍训话，因为他今天弄翻了我的吃食却又将功赎罪，我是夸赞他有急智的，可能妹妹误会了我，所以声音大了些。” 听了两位后妃这样解释，皇后点头，沉吟片刻。 “你们两个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应该学着逐渐稳重才是，不过现在你们两个人都还年轻，难免活泼。只要没发生什么争执就可以了，日后也要记着低调些才好。” 听着皇后这样圆场，两个后妃连连称是，而柳明音则在心里乍舌。 果然能够在宫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一定是人精，虽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番话必是谎话，但也不会有人戳破，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大家也都会接受。 而自己想要在这个地方有立足之地，也得学着像她们一样，要做事足够聪明才行，不可能事事依赖运气和系统小姐。 毕竟这都过了好半天了，系统小姐还没有说话呢。 至于妃嫔那边，虽说“矛盾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但皇后也不会立即离开，而是坐下品了品柳明音刚沏好的水果茶，称赞了一句，随后便叫人给他在司膳房安排个职务做做，并且吩咐他以后也要贡献一些新鲜花样给宫里的主子们。 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升官了！柳明音虽然脑子还没有判断清楚眼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但是谢恩的速度还是够快的，至少没失了礼仪。 皇后自然不会在意这样小角色的话语，摆驾回宫了。 见皇后已走，仪贵人也不愿在自己的老对头这里多呆，连句告别都没有就起身离开。 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柳明音察觉到对方离开的时候，眼神怪异的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看着仪贵人离开的背影，苏美人冷哼了一声，在华蕊的搀扶下进了内厅休息，只把柳明音一人留在了大堂。 这会儿没有人叫她离开，甚至从屋外进来的小宫女们不愿意跟她说话，只是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她，这让柳明音一头雾水。 抱着这里不以久留的想法，柳明音对着内厅的位置说声告退，虽然没听见里面的回复，但她还是离开了这里，返回司膳房。 在她出来的时候，之前刁难过她并且受罚了的厨娘已经被她的同伙给带走了，因此回去的路上只有柳明音一人。看着高高的宫墙和被框成四四方方的天空，柳明音叹了口气。 刚才过来的路上，她的心里一直想着其他的事，根本没有记路，如今……算是迷路了。 “……系统结算完毕，宿主已完成最佳任务，奖励结算已到位，开启房间，开启新功能……” 系统忽然发出声音的行为，着实是吓到了柳明音。但还不等她惊喜于系统小姐的回归，眼前便突然一黑。 等到她再次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时，忍不住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是系统内部房间，你的思维已经被我带到了房间之中，在这里你可以更好的了解本系统的功能，至于详细介绍……就要等你拥有更多的积分点时才能获取了。” “系统分发的基本任务值区间是50~999点积分，中高等任务完成后可获得1000~9999点积分，特殊任务随机发放，完成任务或者积分换取都可以得到相应道具，反复使用道具也可获得积分。” 虽然从语气上分析，感觉系统小姐讲解的很认真，但柳明音则觉得云里雾里，只能尝试着进行理解。 “积分……可以理解成是能在这里消费的钱？道具是什么？刚才我拿到的菜谱就是道具吗？意思是我每次做菜都可以获得积分，那可以获得多少？”她忽然有点兴奋。 “每次使用都可以获得2积分。”系统小姐的语气十分斩钉截铁，莫名像是菜市场打折出售的大妈喊着不能再低了的样子。 有总比没有强，柳明音了解到了基础后，便关心起了终极目标。 “如果我想要找回我的过去，并且成就……嗯，大太监这个职位，大概需要多少积分呢？” 系统小姐迟迟没说话，就在柳明音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自己说话，想要再追问一遍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司膳房的红墙下了。 “刚才我控制你的身体，自动导航回到了这里，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这时候的系统小姐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每当在这个时候，柳明音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一个真实存在的大姐姐说话，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什么东西。 “因为你走出的每一步路都决定了你未来的方向，光是靠积分交换是无法直接获得结果的，你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 这话听着还真是深奥，柳明音却是笑了起来，毕竟她也更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努力。然而一步步达到那个位置，这样才算是有成就感。 就在她犹豫着，现在究竟是暂避厨娘们的锋芒从狗洞爬回去，还是无所畏惧的直接从正门硬刚进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把她拽到了角落。 她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厨娘发现了她的踪迹想要报复，正想要叫喊出声的时候，对方却先她一步开口。 “不要出声，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给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第六章 药都给你扬了 报恩？报哪门子的恩？ 柳明音虽然心中惊疑，但面上还是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顺着对方来套话。 “你刚才说皇后娘娘派你来的？报恩又是什么意思？小人愚钝，不知……” 所来之人见柳明音配合，也就放下了戒心，甚至还带了些傲慢的语气。 “之前在苏美人的寝宫时，皇后娘娘不是已经给你安排了差事吗？这件事情是皇后娘娘对你的施恩，你应该懂得回报才是，而我就是来给你这个机会的。” 一般人都说施恩不图报，这皇后娘娘怎么和一般人不大一样啊？柳明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语气故意愈发恭敬。 “既然皇后娘娘想要我报答，那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不知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毕竟我也只是会做些新鲜菜样罢了，可现在这么晚了，只怕娘娘吃了也会不消食，不如明天……” 那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娘娘不需要你那些虚头巴脑的孝敬，不做些实事，哪里能算是真正的报答呢？” 说话的功夫，那宫人从衣袖里摸出一小纸包，打量着四下无人，迅速地塞到了柳明音的手里，也不在意她完全不想接的意愿。 “你就拿着这个，到时候记着下到贵妃娘娘的饭菜里，虽然你是个新来的，但宫里只有一个贵妃，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只要你这件事情能够办好，娘娘也能保你性命无虞，荣华富贵，你不用担心什么，放心去做即可，快些收下！” 柳明音脸上挤出十分害怕的表情，推让着不敢收下，心里面则是觉得对方很奇怪。 明明我与大姐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把我当傻子？既然嘴上说可以保人没事儿，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呀？ “……多谢娘娘和姐姐的信任，只是我实在没那个胆子承担不了这样的大任，今天的事情我就当……” 柳明音本想拒绝，可是眼前的宫人冷笑一声，把手一撇。 “这事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以为今天这事你不做，别人就不会长到你身上了吗？看你年幼天真，我就提点一下你。” “今天娘娘提携你的事，看似只有苏美人她们知道，可实际上是满宫都是知道了，也都把你默认成了皇后娘娘的人，就算你不做，如果有人真怀疑到皇后娘娘头上，你也跑不了！” 不知道是谁年幼天真，上一秒还说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下一秒又说自己跑不了。这人还真是够矛盾的呢。 不过被对方这么一提醒，柳明音也算明白了仪贵人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以及苏美人最后对自己的态度，想必正如同眼前这宫人所说的那样，是把自己当成皇后的党羽了。 要不自己明着答应私下不做事，只说药丢了，至少把眼下再糊弄过去…… “警告！宿主需谨慎选择！此事关系事态发展！” 这种保持沉默的系统小姐忽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起了警告，虽然脑子里忽然想起有些尖锐的声音的确有些头痛，可柳明音却心中大定。 这时候要求谨慎，摆明了就是不行呗，既然对方不愿松手，那莽就完了。 一直留心周围状况的柳明音眨眼间就有了注意，先是点头表示自己想明白了，随后又一只手拉住了宫人的衣袖，表示自己感谢对方的指点，而另一只手悄悄地展开了纸包。 趁着宫人松懈的片刻，柳明音啪的将纸包拍在了她的脸上。随着对方尖叫出声的同时，拉着对方的衣袖朝着自己刚听到侍卫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时大喊救命。 不等那个被药粉糊住了眼睛的宫人反应过来，宫里巡逻的侍卫们就已经赶到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而柳明音迅速说明了状况。 皇后娘娘那尊佛位份尊贵，轻易不能提，再加上这人只是口头提到了皇后，背后或许另有人指使。因此柳明音只说眼前这人叫自己害贵妃娘娘，不然就要杀了自己，因此她才叫喊出声，希望可以得到帮助。 侍卫们铁面执法，听到柳明音的言辞以及看到宫人脸上的粉末后，便下令将人带走。 本以为事情已经被控制住了，可这个宫人却在侍卫们拿出武器对准了她的时候，也不顾脸上的粉末没被擦净，忽然大喊了一声为皇后娘娘效忠，随后撞向了配刀。 温热的血液溅射到了柳明音的脸上，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可柳明音却呆呆的愣在那里，即便现场已经十分慌乱，即便她已经被侍卫架住，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说着话的人，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虽然身体还留有余热，但已然全无气息。 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有什么事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吗？ 是因为她揭穿了对方的阴谋，所以导致对方丧命，那么是她逼死了她？ 柳明音浑浑噩噩的被带到了一处小黑屋里，紧接着便丢了进去，没有人对她严刑拷打或逼问什么，这也给了她思考的时间。 “这并不是我的错，是那个把人命当草芥用来栽赃陷害的幕后黑手的错，系统小姐，我要怎么做才能报复那个人？我愿意用我的积分做交换。” 柳明音在心里轻轻的问着，而沉默许久的系统在此时给予了反应。 “那个人想要害你，你却要为她复仇？” 柳明音坚定的点了点头：“因此错的不是她，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吃人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听见系统小姐似乎发出了笑声，虽然很小，但的确响起过。这让她莫名的愤怒起来，人命相关的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抱歉，你刚才的话让我想到了另外的意思，那段话有些歧义，让我以为你还有些那边的记……没什么，新的任务已经来了。” 系统小姐的表现很是奇怪，开头略有些慌乱的作着解释，中间却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声音逐渐变低，最后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态度。 “任务价值：积分。任务内容：宿主需要接受会审，并在皇上面前指认皇后为买凶之人！” 第七章 环境适合当佞臣 柳明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确认后，愤怒的情绪与不解交织起来。 “……你是认真的吗？如果那个宫人真的是皇后娘娘派来并且存了死志的，那她肯定不会说出自己背后的主使之人？摆明了是栽赃陷害的人，为什么要我……” “这是关系到未来走向的任务，宿主需谨慎思考，没有其他的选择。” 系统不顾柳明音的惊讶，只用略严厉的语气说着，表示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随后再没有出声。 得不到正面回应的柳明音沮丧的靠在了小黑屋冰冷的地面上，心头的茫然涌了上来，并逐渐的害怕了起来。 说起来，她和系统的相识时间其实只是一个下午加晚上，仅仅是因为她刚刚清醒的时候并见到了对方，并且还得到了对方的善意，所以才会对系统有全身心的依赖。 可是眼下的事情明显是系统的决定有误，很有可能会冤枉好人。但她又提醒过，这个决定如果做错了的话，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 柳明音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宫人死时的场景，虽然她早就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血液，但血液那粘腻的触感仿佛还黏连在脸上一样，甚至仿佛凝结成网，糊住了她的心神。 既然是关系到未来的决定，那么如果自己做错了事，会不会像那个宫人一样…… 不！她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想做！ 可是让她去诬陷一个在她心里认定的很可能是无辜者的人，她也同样做不到。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她从那小黑屋里捞了出来，直接驾着走了好一段路，带去了更大的殿宇里。 若是她没有和系统发生什么不愉快，那她这会儿或许还会有耐心记一记路线，只是现在……她记住了更值得记住的场面！ 被丢到殿宇大堂正中的柳眀音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做到正中间一身玄青的中年男人，而他的两侧则是之前见过的皇后以及另一个衣着华丽的明艳女人……女人的年纪都够做那男人的女儿了！ “陛下，人已经带来了，此人一直被单独关押，并没有和任何人见过面，因此可以保证不会被人买通！” 带着柳明音过来的侍卫，对着中间的中年男子汇报着，柳眀音也确定了眼前这中年男人正是皇帝无误，她迅速的收敛了视线，免得触怒龙威。 “你先退到外面去，把门也关上，这附近不要让人接近。” 本以为作为皇帝声音应该更有威严才对，可听上去却带了几分被掏空一样的老态龙钟，甚至还不如之前皇后开口有仪态。 侍卫听从皇帝的话走到了外面，而随着他的离开，皇帝一旁的明艳女子忽然扑到了皇帝的膝上，吓了柳明音一跳，悄悄的用视线余光看着他们。 “陛下……妾身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虽然我相信这事一定是冤枉了皇后娘娘，但是……但是妾身真的好害怕，现在还有些心悸，你……你摸摸妾身……” 这人估计就是贵妃了，从名称上听着应该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她的言行举止却完全配不上她的身份。 只见她脸色绯红带娇羞的抓着皇帝的手，随后便往自己的胸口放去，引导着对方按压捻揉着，脸色也愈发红润，可嘴里却说着“正经”的话。 “有陛下在，妾身就不怕了，妾身只想陪在陛下身边，其余的，妾身不想争……” 这贵妃长的好看，可说起话来拿腔作调还带颤音，柳眀音着实是被引起了生理性的恶心，而坐在更近位置的皇后更是脸色有些发青，可还出于身份强忍着没有发作。 女人对女人更敏感，都知道贵妃这会儿是在装模作样，可男人永远也读不懂女人。 见贵妃这样，皇帝倒吸了口凉气，也不顾一旁还有个等待审问的小内侍，连忙将贵妃扶了起来，嘴里开始叫着心肝宝贝儿。 “爱妃对朕的心思，朕自然是十分明白的，有你这份心意，朕就算现在死了也没关系，你的委屈和不甘，朕都会替你摆平的，你放心好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显然是用了有些恶狠狠的语气并看向了皇后。似乎已经在心里把皇后当成是真凶了。 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是被狐狸魅惑的主君对着正房娘子发难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概啊，自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该不会之后被灭口？ 不过看皇后一点劝诫的样子都没有，搞不好早已经适应了，难不成这皇帝就是个昏君？ 怪不得系统要扶持自己做九千岁大宦官呢，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就在柳眀音心里面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将这场审问带进了正轨。 “本宫今天第一次见你，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详细说说，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遗漏了什么细节。” 皇后话音刚落，刚被皇帝哄的差不多的贵妃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后又娇滴滴的开口。 “是啊，你这个小奴才一定要实话实说，千万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万一是有人想要离间我们姐妹的情分可怎么办？千万不要担心幕后主使会对你做什么，陛下在这里，定会为你撑腰的。” 柳眀音咬唇，自己本来就打算实话实说，贵妃凭空加上这么一句，只会越说越乱。 果不其然，对刚才的话就仿佛是提醒了皇帝，一般皇帝神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对着皇后呵斥着。 “这件事情就属你嫌疑最大，你居然还敢先开口，难不成是想命这个内侍不敢说实话吗？你陪了朕这么多年，朕怎么从没察觉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上面这台戏还真是精彩的很，不过柳鸣音也算是明白了一点。 之所以系统让自己只认皇后，大概是因为这个皇后大势已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更偏心贵妃，只怕早想着要找理由废掉皇后了。 自己说的话更应该符合贵妃的心思，才能够平步青云扶摇而上。 心里盘算清楚后，柳眀音鼓起勇气开了口。 “那个宫人找到奴才的时候，的确说让奴才报皇后娘娘给予的恩情，因为皇后娘娘今天刚在司膳房给奴才分配的职务，有伯乐之恩。” 贵妃的脸上露出了不自觉的笑意，可柳明音却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那个宫人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奴才领了皇后的恩情就是皇后的人，这件事情满宫上下都知道，就算奴才不做，别人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怀疑到皇后的头上。” “可既然皇后娘娘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身负嫌疑，那她又为什么要叫已经被满宫上下的人都注意到的奴才下手呢？这一点奴才愚笨，始终想不明白。” 第八章 天选之人有几多 柳明音的话音刚落，贵妃便急不可待的开口。 “你这意思……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皇后娘娘，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早说？难道你是有在顾及些什么？” 原本神态有些缓和的皇帝，在听到贵妃这带有诱导性的话后，果然又被哄骗着对着皇后横眉冷对起来，疑心再起。 “如果你顾及到皇后在场不敢说实话的话，那我便叫皇后出去，总之你断不可让贵妃受委屈，否则小心你这脖子上的脑袋留不到明天。” 宠妾灭妻到这种程度也真是绝了，柳明音深深低着头，没去看皇后的反应，同时也忽略了在视线下方那个鲜红色的，据说是感叹号的符号。 “当时那个宫人自绝于众人面前的时候我被吓到了，中间也没有人审问我，我也没有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机会，但我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话，望陛下圣裁。” 一直沉默着没有为自己辩护的皇后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那语气虽然还不乏端庄，但隐隐间还带着一点哀怨。 “陛下疑心妾身，妾身无怨，毕竟贵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对待陛下一心一意陛下对他真心以待也是常理。只是贵妃的位置也是妾身一手推送上来的，妾身又怎会对贵妃存有坏心？” “妾身陪陛下多年，为臣尽职尽责，为妻贤良恭让。自问多年来从无差错，对待后宫一项赏罚分明，这也是陛下曾经夸奖过的，或许是有哪些人不知悔改，所以才会挑拨我和贵妃的感情。” “妾身年少时就曾对陛下许诺过，绝不会让后宅不安，定会让陛下安心社稷。却不想如今惹祸上身，使陛下费心，还请陛下责罚。” 虽然皇后和贵妃走的是两个路线，但这两者对皇帝而言似乎都是有用的，既然对方已经回忆起了年少情深时候的过往，皇帝也不好继续僵着脸了。 “皇后说得有理，朕关心则乱，倒是一时间糊涂了，你与贵妃平时相处甚好，平时赏给你的东西，你都会建议朕赐给贵妃，想来也是不会对贵妃做什么恶事的。” 贵妃见事情已经朝着对皇后有利的方向发展，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不快的表情，可嘴里说出的话却顺应着形势。 “正是如此，皇后娘娘一向对妾身很好，妾身你向来都感激皇后娘娘，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误会在的，陛下你还是给娘娘一些时间，让她去调查一下。” 皇帝点头同意，这件事情似乎已皇后被冤枉作为了结尾，柳明音却完全没有放心，因为她的手臂正传来阵阵刺痛，还隐隐有些发痒。 只是在这三位后宫大佬面前，柳眀音只能忍着，不敢乱动。 “朕有些头痛，先回去了，今夜我会处理政务，就不去陪你了。”皇帝皱眉着摁压了太阳穴，似乎有些不适，同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皇后急忙随着皇帝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柳眀音回司膳房做事，而刚才一直热衷于向皇帝邀宠的贵妃却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急着跟上。 贵妃这样安分的表现，让柳眀音很是心慌，对方该不会是因为记恨她偏向皇后，而要对她做些什么？ 但显然贵妃没有那样的意思，因为皇帝和皇后离开后，这宫门便大开起来，外面的人可以一眼看到屋里的状况，如果贵妃在这时对柳眀音做些什么，反倒显得她恼羞成怒了。 只见贵妃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柳明音身边，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 “你这个小内侍还真是勇敢呢，没有被幕后黑手蛊惑，坚持皇后娘娘的清白，真是让我感动，到时候我让我宫里的人去给你送些赏赐，只不过你都已经得了皇后娘娘的官儿了，兴许也看不上我这些东西……” “奴才不敢，贵妃娘娘的赏赐的一定都是好东西，能够得到是奴婢的荣幸。” 柳明音反应迅速，毕竟人都已经得罪了，说话再不好听一点，或许明天脑子真的没了。 “不敢？我刚说过你勇气可嘉，你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贵妃在说话的同时，又踢了柳眀音一脚，刚巧便是又麻又痛的那一只，力气不重，但疼痛感加剧了，就仿佛她知道那只手臂有问题一样。 “看在你刚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以后再做这样的蠢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贵妃装作拂去裙摆的泥巴，低声说了这样的话，就在柳明音不解对方想表达一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离开了。 总之她这一次可是把贵妃给得罪了，虽然对方不打算和她计较这一次莽撞，但估计已经把她放到暗杀黑名单上了，以后可得小心点行动才行。 “……任务失败，身体惩罚一个时辰，原有积分全部清零，未来走向发生变化……” 在贵妃跨过宫门后，一直都没有发生的系统忽然然开口，但只是宣判了一项关于惩罚的内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话。 “我原本也没完成几个任务，清零也没关系，而且明明惩罚早就已经开始了，你怎么现在才说？而且系统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柳眀音踉跄着站了起来，心里对系统询问着，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应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原本备受她信赖的系统，只能走出门，向一旁的侍卫询问司膳房的方向怎么走，她想回去休息了。 在诸多侍女的陪同下，贵妃坐着轿子回到了凤凌宫。 本朝皇帝的寝宫往往是龙乾宫，皇后则是住在对应的凤坤宫。一宫无二凤，可偏偏在本朝本代，皇帝为偏宠的贵妃单独翻修了公式，赐名凤凌，凌霄九天的凌。 宫人们羡慕这个由低贱舞女爬到至尊之位的女人，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复制这样的成功。 大臣们明面上感慨皇帝耽于女色，可私底下收了贵妃多少贵重好处也说不清楚，因此从来没有对她进行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却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独自呆在房间里，不许任何的宫女进来，可宫女却能在窗外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今天也是如此，她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明明说这是万无一失的，而且那个人的系统该在我之下才对，他怎么敢！” 第九章 被排挤的人 系统，做菜，升官，收买，得罪贵妃……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半天里，时间虽然不长，但柳明音的情绪却有了许多的起伏。那就是对系统的信任及怀疑。 虽然最近她又完成了几个系统下发的任务，但除了拿任务以外，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亲热的和系统打招呼。 柳眀音其实心里明白，以皇后的处境来看，如果自己当时咬定是皇后的话，那么贵妃或许真的能够成为新一任皇后，自己也有平步青云的机会，但她就是不愿意这样做。 毕竟就像之前系统所说的那样，想要升官发财，这路就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现在柳眀音已经适应了系统以及房间的功能，也会熟练的运用积分来兑换菜谱，虽然系统当中有些词汇她不太理解，但总体而言没什么障碍。 “甜豆花一份，琳妃娘娘要尝尝。还有冰镇山楂泥两份，仪贵人和秦贵人宫里正催着呢。” 就在柳眀音在司膳房最里面尝试新菜的时候，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了厨娘的大嗓门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知道这是在和她说话。 如今她是这里的小主管了，和之前那个诬赖她的厨娘乌娘子算是平起平坐，只是她得到的待遇却远远不如那位。 一是因为后宫内侍的地位一向是不如宫女的，接触不到前朝权臣的内侍只配做力气活这点已经是后宫里的常识了，会被看轻也是情理之中。 二来，便是因为得罪贵妃的那件事儿了。满宫上下都是会见风使舵的人，而皇后为了和柳明音撇清关系，自然也不会对她的处境解围。 好在这司膳房够大，也有专门研究菜品的房间，且位置相对偏远。在这里柳眀音不会被那些厨娘追着来刁难，只有在娘娘们想吃柳明音研究的新鲜菜样时，才会有人来通知她。 “嘴上说着要吃这吃那，可一个个的就不知道给我送来些食材，还带我自己想法子弄。” 柳眀音小声抱怨着，随后手中在空中虚点，打开了旁人都看不到的系统菜单，并且选择了兑换和菜谱相应的食材。 “扣除50点积分，积分剩余114点。” 听着积分的剩余数目，柳明音心头一紧，虽然自己一直是把积分花在了刀刃上，还开了个冰窖室用来保存食物，可积分剩的实在是太少了。 希望接下来可以来些高分任务，不然一道一道菜的刷积分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其他的厨娘应该心里也在好奇，明明她们那边的食材一点没少，自己这儿却源源不断的有新菜出现，她们应该会误以为自己有靠山来帮自己送食物。 也不怪柳眀音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她前两天还有偷听到厨娘们的对话，正是在讨论她“凭空变菜式”的事情。 正是因为摸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所以才忌惮着没有对她为难。 在迅速做好数份并放到冰窖空间后，柳明音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口的位置果然放着三个托盘儿，周围却完全没有人影。 那些厨娘应该是躲在角落里观察到自己的行动，柳明音摇了摇头，回头继续刷积分。 然而就在她退回门内关上房门的同时，系统忽然弹出了新的消息，给她发布了新的任务。 “任务内容：教训打压针对者，任务奖励，1000到5000积分。” 一千到五千？居然不是个准确数字而是区间？而且针对者是指谁？所有的厨娘吗？ 柳明音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了当天晚上，在她回到司膳房宫人的统一住处时，她才明白了系统分配的这件任务的意义。 作为小主管的她是有自己的独立房间的，可是她的被子却从房间里被丢了出来，上面沾满了已经干涸的粪水，从样子来判断，估计还混合了膳房的泔水。 不能说是洗不出来，只能说是彻底废了。 虽然四下无人，但是窃笑的声音却从周围传了出来，有厨娘的声音，还有些平时不怎么来往的小内侍。兴许是嫉妒她平步青云，便和厨娘们联手做了些什么。 当然，更有可能是为了讨好贵妃，所以才会来踩她一脚。 柳明音冷冷的环顾那一处处发出声音的位置，转身回到房间，从房间里拿出油灯，对着地上的脏被子丢了过去。 火焰霎时燃烧了起来，毕竟泔水当中也含有食物的油脂，这就成了火苗的助燃剂。原本窃笑的人们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甚至已经有人紧张着打开了窗户，担心火苗会在下一秒吞噬到自己的房间。 “胆小鬼，就只敢做到这一步吗？那我还真是一时想不到你们如何配得上5000积分呢。” 柳明音低声的嘲讽了一句，也不顾燃烧的被子温度灼手，迅速的从地上拿起了被子，还未被烧到的部分，快速的朝着之前笑得最欢的房间方向丢了过去。 不顾那些人的惊呼，柳明音嘴角挂着笑容，听着耳边的系统结算，原本糟糕的情绪激动现在也好了不少。 “任务已完成，是否现在开始结算？如任务就此结束，即可获得1000点积分，如果继续，积分可以叠加。” “当然是继续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事是开始，对于我来说当然也是开始，彼此走着瞧咯。” 柳明音的语气轻快，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扰，颇有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势。 只不过这份坚强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她回到自己的小厨房后，脸上的表情迅速消失，最终只剩下沮丧。同时又不停的吹着自己的手掌，甚至把手掌放到了冰窖里。 即便看着云淡风轻，但受的伤也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因为排挤而受到的心伤。 在手上的伤感觉稍好一些的时候，她便坐在了灶台旁边，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靠着灶台里的余热，让自己留有一丝温暖。 从住所回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从门缝里透出的凉风抵消了灶台的余温，让她迟迟无法入睡，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隐约听到厨房守夜的人的交谈，可随着夜色逐渐浓厚，确认了各房的主子不会叫消夜的时间里，她能听见的只有均匀的鼾声。 可就是在这样无人的夜晚里，她忽然从自己的附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像是衣料摩擦的声响，也像是……有人在啃食着什么？ 第十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原本稍稍有些睡意的柳明音在听到这样奇怪的声音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也不是没在司膳房里发现过老鼠，可是老鼠的声音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总不会是那些人按捺不住，现在就想对自己做什么？ “十积分兑换周围检测，看看是什么人来了，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凶器？” 柳明音熟练的对系统吩咐着，可是系统却没有任何的回复。 难道系统也需要睡觉？可是之前的她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需求啊，每次都是立刻回应的，这次怎么…… 在她惊讶之时，那奇怪的声音也距离她更近了。甚至她可以清楚的判断出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并且紧张的看了过去。 随着柳明音的转过视线，她对视上了一双苍老的眼眸，那双眼睛里写着惊恐，似乎同样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出现一般。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跑到御膳房来？你是来偷吃东西的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柳明音先发制人，向对方问道。 不过她这话问的也是有些多余，因为那名老宫女的嘴里这会儿还塞着刚从外面拿的糕点，根本没有余地来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还因为她的忽然开口而吓了一跳，被糕点的沫子呛住了。 柳明音连忙从一旁拿了水递给了这个老宫女，又帮着对方顺气，心里面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明明突然出现的人是对方，怎么现在倒显得是自己成了坏人似的呢？ “咳咳……你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我……只是来偷吃东西的，绝对不是害人的。你相信我，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太……太饿了。” 老宫女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却又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柳明音告发，因此急切的做着解释。模样看起来又可笑又可怜，柳明音也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好，只要你不是来害人的，那这些东西你都随便吃好了。只是我得盯着你，确保你没做多余的事才行。” 柳明音有话直说，老宫女也没有因为被怀疑而恼羞成怒，甚至还感激的对柳明音道了谢，随后再次狼吞虎咽起来，好像很久都没吃饱饭了。 “你是哪个宫里当差的？怎么会让你连饭都吃不饱？这事传出去只怕也不好听？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你的？”柳明音好奇的问着。 她问这话也是再来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却不想对方仿佛被戳到了敏感处，惊得几乎要蹦起来，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没有那种人。 表现的越易异常就越代表有问题，同时越不愿提到哪方面的事情，就越说明那方面的事情不对劲。 从对方这欲盖弥彰的态度，摆明了就是有人在针对她呀。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柳明音也不会执着询问对方。她坐着向后挪了挪，小声的和对方说着话。 “我可能也就比你好一点儿，至少能吃的饱。但是我是被人排挤着才来这里住的，他们把我的被褥都弄脏了，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柳明音只是想将心中的苦闷倒一倒，也没指望对方会回复她什么。但老宫女还是放缓了吃饭的速度，认真的打量着她。 “怎么会呢？我看你的衣服品饰，应该是有些地位在的。而且你年纪轻轻就能够穿上这样的衣服，想必也是有贵人扶持的。怎么会有人欺负你呢？” 柳明音闻言后苦笑不已：“我说了实话，然后得罪了贵妃娘娘。” 态度刚刚平和下来的老宫女，在听到这话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手上的糕点也掉落在地。就在柳明音惊讶于的反应时，只见她神情尴尬地站了起来，说自己要回去守夜了。 你这副模样是骗谁呢？怎么看都知道你一定有问题！ 柳明音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袖，不让对方轻易离开，同时语气也带着些疑惑。 “我看你刚才还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怎么一提到贵妃娘娘你就怕成这样，难道贵妃娘娘是老虎吗？虽然我知道她在宫里很是嚣张，但你反应这么大，肯定是吃了她的苦头才会因她而怕成这样。” 她本想接下来吓唬对方几句，好从这宫中老人的嘴里套一套这后宫妃子们的关系图谱，然而对方却在听到她说完这番话后变了脸色。 “淑瑾她不是什么嚣张的人，她只是被……算了，我跟你说这干嘛。” 说话说半截是最急死人的，柳明音抓对方的手抓的更紧了些，想法子诱导。 “淑瑾？那是贵妃的名字吗？你居然会直呼她的名字，你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如果你因为跟她熟悉所以为她说话的话，麻烦你也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我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栽赃诬赖谁，而且当时贵妃也同意了我的话，可转头就变脸……” 老宫女听不下去，连连摇头，嘴里说着不。 “不，不是的，她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的贵妃不是她，她……她变了……” 柳明音紧盯着眼前的老宫女，对方的眼神略有些溃散，原本就浑浊的瞳孔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嘴唇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声音传出，可以看得出她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 “你是想说她曾经不是那样的人吗？那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宫里的娘娘那么多，可就只有她的风评最差了。” 柳明音放低了声音，保证接下来的讨论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而老宫女似乎也从回忆中挣扎着，喃喃自语。 “……不对，是我的精神不正常了，我说的话都是荤话，这怎么可能呢？” “淑瑾她是人，不可能做出妖异行为，她是我养大的孩子……她……她已经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经常会对着空气说话！” “她之前性格很好，对谁都很好，和现在完全不同……是陛下要宣她跳舞的前一天，她忽然就变了……一定是被鬼狐附身了！她之前不是这样……” 或许是老宫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也或许是柳明音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大，她逐渐听不清对方说话的声音，但却清楚的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高鸣。 “警告！警告！内容牵扯高层次信息！不要接收！” 第十一章 往事过往惊人心 柳明音眼前逐渐泛黑，身体也愈发的使不上力气，而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 这感觉正是之前她从苏美人宫里到司膳房路上时的感觉，那个时候系统擅自使用了她的身体把她带到了司膳房的门口，难道现在自己的身体也正在被系统所控制？ 虽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原理，但是柳明音并不甘心就这么被系统控制，她这会心里可还对系统有怨气呢。 之前叫她帮忙侦查周围的状况，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会儿却不让自己打听重要消息，就好像总在偏心贵妃那边的。 明明是自己的人，却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让柳明音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委屈与愤怒交织，柳明音做着无声的反抗，随着她在心里大声控诉“不要碰我”后，身体的掌控权忽然就回来了。她大口喘气，只觉得自由和轻松。 “……这也是为你好。” 系统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奈，这是系统难得的流露感情的样子，只是柳明音没工夫在意。 因为老宫女原本就有一些神思涣散，又见她反应如此剧烈，被她忽然大口喘气的样子吓到了，要不是因为柳明音的手还在抓着她，她肯定已经跑掉了。 “额……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会有喘不上气的时候，现在已经好过来了，并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柳明音硬着头皮向老宫女解释，然而对方已经被打草惊蛇，说什么都不肯再说下去了，只是用力的想挣脱柳明音的手。但她应该是太久没吃饭了，没什么力气，许久都没有挣脱开。 “你肯定是想要害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她虽然变了，但她也仍旧是我的淑瑾……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喊了，就算暴露我来这里偷东西，我也绝对不会说了！” 老宫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带着恐吓的对着柳明音说着，甚至有了些鱼死网破的味道。这会儿两人的立场居然有了转换，柳明音反倒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见对方这样的态度，柳明音也是有些动摇，虽然刚才那线索十分重要，但对于还是个小角色的自己而言，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知道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信息，只怕会惹火上身，就好像眼前这个老宫女一样被排挤，或许她就是因为知道了贵妃的过往，所以才会…… “我没有要害谁的想法，只是她性情大变，你也觉得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或许如今的她的确是被人……没事我可以帮你找回原本的她呢？” 虽然心里面已经犹豫着要明哲保身，但冒险的精神却让柳明音问出了这句话。 毕竟她想要前往的是那至高的位置，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困难就退缩不进！ 况且她现在还是被人压着打的状态，如果对敌人一无所知的话，只会让自己的路变得更加难走，还不如主动出击！ 兴许是感觉到了柳明音的决心，也兴许是柳明音提出来的话语颇为诱惑。老宫女犹豫了起来，虽然还隐隐在反抗，但反抗的没有那么剧烈了。 “……这事我不愿意说，而且说出来你也不会当真的，她真的是在一夕之间发生的改变，我无法描述当时的细节，只能说她……” 老宫女才刚刚开口，柳明音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有些急促，似乎就是冲着她们来的。而下一秒，她们所在房间的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做一些惹怒我的事情，看你现在居然开始有意的打探我的过去，难道你是想与我为敌吗？” 人影未至，声音先来。看到来人后，柳明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而老宫女颤颤巍巍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淑瑾？是你？你回来了？你……是你吗？” 此时站在门口的正是之前见过的贵妃，只不过此时的贵妃并不像那天一样繁复妆点，只是简单的梳了个头发，穿的也是极为朴素低调的衣服，和之前那人间富贵花的人设截然不同。 光是从这极端的审美差异来看，柳明音险些以为贵妃有一个孪生姐妹在。而从对方的身份看，她更没道理在这深更半夜孤身一人来到司膳房的偏殿里。 就在柳明音因为惊讶而出神的时候，老宫女挣脱了她的手掌，小步趔趄着跌到了贵妃的脚边，口里还在叫着“淑瑾，淑瑾”。 贵妃没有再理睬柳明音，而是蹲下身子，脸上露出了看似和善的笑容，但眉眼间却带着不怀好意。 只可惜这份恶意柳明音看得清楚，那老宫女却完全看不清。 “是啊，婆婆，我是你的淑瑾，是你一手培养大的。在乐坊里，你最喜欢的就是我，夸奖最多的也是我。我也最喜欢婆婆了，你看，我现在身上这件儿就是婆婆你送给我的衣服啊。” 老宫女粗糙的手掌抚摸着贵妃的衣袖，缓缓地点头。 “对……这件衣服是你16岁那年，我特意托人给你做的，你说你最喜欢这月白色缠花的料子，当时……你还跟盈盈抢这批料子来，但这是因为你跳舞跳得最好，所以我才……” 原本这场面已经是温馨的回忆过往，可再提到那个“盈盈”后，老宫女的手却忽然顿住，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她迅速地把手向后缩去，可却被贵妃一把抓住。 “我想起来了，盈盈死了！是你！是你推她下去的！你们两个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吵闹也都是一时的，再怎么样你也不该……” 贵妃眸中有厉光闪过，她似乎是在看着老宫女，也像是在看着柳明音。 “或许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她挡了我的路。明明那支舞是我独自领舞才对，她却偏想跟我一起开出一朵并蒂莲，真是白日做梦！” “所有挡我路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只是婆婆你养育我多年，所以特意把你从乐坊调到了我的宫里，做一名粗使奴婢，也是给你留了活路，可没想到你却跑到外人面前嚼舌根，还真是不领我的情啊！” 随着贵妃语气的变化，柳明音逐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可在她要将老宫女拉开的时候，只见贵妃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的插到了老宫女的脖颈处。 第十二章 生死一线在眼前 柳明音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还不等她制止，老宫女就身体抽搐着咽了气。 她甚至连一声悲鸣都没有发出来，因为在她发声之前，贵妃就已经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整套行动轻车熟驾，似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柳明音下意识想要大声呼救，但是她没有呼声出口，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了这里，必然不会有人怀疑到贵妃身上，自己就会成为个替死鬼。 刚刚杀过人的贵妃满身是血，仿佛浴血罗刹样优雅起身，那点点红色仿佛为她的面容增加了妆点，令她看着更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厉鬼。 柳明音警惕的后退一步，如今这个处境怎么看都对自己很是不利，毕竟对方高高在上，想要栽赃弄死自己，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有些奇葩，正常而言不都应该是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吗？怎么会有高级人物直接打下来和小人物计较的？自己怎么就值得贵妃这样挂念？ 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老宫女在和旁人说她的过去？难不成她有顺风耳，在自己的寝宫里听见了？ “嗯？在打听我过去的时候不是挺有活力的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问啊。” 贵妃语气温和，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神情态度看起来就跟哄骗老宫女时一样。 “我之所以会和她打听关于你的事情，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因为你过得很不好，所以我才格外在意和你有关的事儿。”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应该是我得罪了你，但那天我并非有意为之，也不知道你和皇后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若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放过了我，我也不至于想法子从旁门左道求生。” 柳明音低头看了看老宫女倒在地上的尸体，带着些豁出去的心思，心中对贵妃的畏惧竟是减轻了许多。 “不过在你来之前，我对这位宫人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毕竟她看起来有点疯癫，或许说的话只是胡言，我也只是想当个乐子来听一听。没想到你居然恼羞成怒的冲了出来杀人灭口，看样子，她说你不是真正的贵妃这事是事实了。” 贵妃不悦的眯起了眼睛：“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我不是原本的淑瑾，难道你就是你了，只不过你是曾经的我，我是未来的你罢了。谁又比谁好到哪去？” 听贵妃这样说，柳明音心中一动，难道对方知道自己的什么事？ “至少我不会伤害曾经对我好的人，也不会贸然害死别人，我永远也不会像你这么……” 柳明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贵妃卡住了喉咙。长长的护甲划到了柳明音的后脖颈，心流出的血和地上已经半干的血液气息混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已经问过了，你也不过就值个十万，如今的我五个任务……不，甚至三个就够了。”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不止一次，可是能做到我如今位置的只有我，本以为你的出身够低，性别又不同，是不会给我造成威胁的，却不想你居然……” 这两句话信息量极大，柳明音也察觉到了危险，只怕对方是存了在这除掉她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这样…… 眼前渐渐黑了，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她抬起手来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用自己短短的指甲扣进对方的肉里，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脱离险境。 可本该身娇肉贵的贵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即便受了伤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笑得更加肆意，手上用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 就在柳明音感觉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传来。 “就算宿主之间有矛盾争执，但从未听说过有要将对方在新手期杀害的。就算你如今积分够多，就不怕有降级处罚吗？” 这番话并不像是系统对柳明音说的，而在柳明音愣神的同时，贵妃扼住她喉咙的手也放缓了力气，但还没有松开。 “降级处罚的细节，你的系统应该和你说过了，不要以为一切都可以用积分兑换，破坏规则的惩罚你未必能够承受得起。”系统继续说道。 “你这是在恐吓我？难不成你觉得我会怕了你？看样子系统和宿主一样，都是自大狂啊。”贵妃嘴上说着看不起人的话，可抓着柳眀音的手却彻底放开了。 “新手期也不过就是半个月罢了，如今也过了七八天，就算我再多容你七天又如何，你这七天里还能成长到与我对抗的程度不成？” 柳眀音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虽然她心里清楚，处于弱势的自己这会儿不该再说什么挑衅对方的话，可是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滩已经冰冷的血液，她心头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就在她正欲开口之际，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嗓子忽然又干又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耳边有系统悠悠的叹息：“你就别惹火了。” 系统的这句话是贵妃听不见的吗？而且之前那么偏心贵妃，这会子来自己这做好人又算怎么回事？系统的心思究竟是向着哪边儿的？ “你放手了，就代表你明白了。你刚才说你已经处理过几个宿主了，想必她们也都是跟你有着相似的任务才会产生摩擦。但我所属的系统内容与你的无关，劝你三思而后行。” 贵妃沉默了片刻，随后忽然笑了笑，手指对着老宫女的尸体点了点眨眼的功夫，那尸体就仿佛化作颗粒般消失了。 “得罪了我还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不过你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会替宿主求情系统，这倒是让我很感兴趣，那我们就等七天后。” “到时候新手保护期一过，想必你也说不出什么能拖延时间的话来了，如果她到时候还是如今的身份，那我劝她自己找口枯井跳下去，也省得我多费心了！” 贵妃留下狠话后便离开，只让柳眀音一脑门问号。 刚才似乎是有生命危险的，危险到让柳明音几乎无法将眼前死了个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可这危险去的又太快，只留下她孤独一人在这寒冷的膳房里。 仿佛这里从没有什么人来过一样。 第十三章 和解对敌 “我知道你现在对这一切都十分茫然，可能还会有些害怕，这是我的问题，因为我自作主张的认为你之前状态不好，不适合将这世界完整的背景观了解到位，所以没有全部告诉你。” 明明刚才帮忙赶走了贵妃，但系统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道歉，这和以往对方表现出的样子并不相同，或者说是近些日子来，系统第一次服软。 “你是真心想要告诉我的？如果你之前就不打算告诉我，怎么又偏在这个时间……难道是因为七天之后就是我的大限之期，你不忍心了？” 柳眀音的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可她对于系统的防范执行也不会因为对方为自己争取了时间而放下，毕竟信任是有限的，像系统这样反复的表现过于消耗感情了。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在七天之内找到这个宫里能够压过贵妃的靠山，那你就不会有危险了，我会帮你。” “而且在此之前，我也会把你需要提防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危险说给你听，刚才贵妃说的那些话应该让你有些疑虑，难道你只想要跟我争吵，而不是询问？” 系统的话说到了关键点上，柳眀音暂且妥协，准备听听对方的说法。 “好的，既然你同意听听我的解释，那我就尽量长话短说。” “本系统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你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而本系统并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系统，像刚才来到这里的贵妃，她也是宿主之一。” 这和柳明音心中猜想的完全一致，她也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问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贵妃拥有的应该就是什么宠妃系统，而且她说之前她对付过好几个拥有系统的人，难道那些人都是宠妃系统？系统又究竟是什么人设置的？神仙吗？” 可如果真的是有神仙，他们应该神通广大，能掐会算才对，就不应该又给人系统，又让这些有系统的人相互争斗，这句话柳明音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我无法回答比我自身存在更高层次的问题，只能告诉你，你的猜测是没错的。只不过并不完全是宠妃，还有皇后系统，太后系统等等，而且还有女帝系统。” “但从结果来看那些人应该都失败了，留下的只有贵妃一人。不过详情如何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女人手上沾染了其他宿主的血，是个厉害角色，应该提防才行。” “虽然这样讲有些推卸责任，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的运气那么糟糕，刚刚清醒没多久就得罪了她，之后又机选巧合打听到了关于她的事儿。估计她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她的系统给她提了醒。彼此的厮杀是躲不掉了。” 系统说的越多，柳明音这心情就越来越低落。 暂且不说别人的系统晋升之路失败的这一点，就只说别人的系统内容。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想做女孩子就一路做到底，自己就偏要女扮男装，甚至是扮成太监！ 要不是因为刚刚醒来的那个晚上，她有悄悄的去茅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太监了呢。 “为什么我偏偏遇上你这件事情我就先不问了，还有你是不是真心对我的这件事，我也没那么在乎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能够保证我不死的方法究竟是什么？比贵妃更厉害的靠山是谁？皇帝？” 也不知是不是柳明音的错觉，她感觉系统好像在刚才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是皇帝，但根据你接受审问那天时我的观察。我猜贵妃应该有和她的系统兑换魅惑人心的道具，从而将皇帝控制住了，只是时效有限，皇帝未必时刻都能顺着她的心意。” “与其找这个不靠谱的皇帝，我们还不如找比皇帝还高一级的存在，那就是太后。” 在系统说到一半的时候，柳明音就猜想到了对方会提起太后，只不过关于宫内的这个太后，她了解甚少。 “你的意思是让我投太后所好，做一些她可能会喜欢的吃食？可是御膳房给各宫传的单时，我都有悄悄观察过，似乎太后常用的吃食……几乎没有啊。” 虽然柳明音一直把自己圈闭在司膳房的小角落里，但是还是会在司膳房里其他人最忙碌的时候，悄悄观察她们都给各宫上了什么菜，以此来揣摩各宫的爱好。 如果别人传她做膳食，她就从冰窖里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以此来蒙混过关，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曾经离开过小房间。 她用这样的法子倒是摸清了好几位妃嫔的爱好，知道了什么人爱吃酸什么人爱吃辣什么人爱吃甜，甚至也知道了皇帝喜欢重油重盐，可是太后的喜好……花样百出。 柳明音在司膳房呆了七八天，太后的菜系也换了七八样，有时候全荤，有时候全素，有时候满桌的甜食，有时候能靠气味就辣的人满眼全红。 最可怕的是，其他宫里的人时不时还会叫人去膳房说一下自己当天特别想吃什么，而太后从来没有派人去膳房里吩咐过，每天都要换花样是不成文的规定，只靠膳房的人自己发挥。 在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柳明音也在心里默默替司膳房的厨娘哀叹，那几位的脾气那么暴躁，估计都是被太后逼出来的。 “太后并非没有自己独特的偏好，只是不敢完全表达出来而已，这和她之前的经历也是有所关系的。”系统回复道：“只要你使用入梦道具，就可以在梦里向她询问她想要吃什么，如果连续几天都合她心意的话，你就有见她的机会，到时候如何发挥就看你自己的了。” 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设定？柳明音还是有些顾虑：“可如果她屡次在梦里见到我，会不会对此产生戒心，反倒对我不利？” “这点你可以放心，清醒过来的人不会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梦，她不会记得你的，只不过……入梦道具价格不便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人都快没了，还在意积分做什么，柳明音十分大气的一挥手。 “你随便扣，现在我就要用道具，一切就从今晚开始！” “好的，兑换入梦道具，扣除积分2万点，现在剩余积分，负分。” 第十四章 梦境攻略计划 柳明音本来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结果被系统的计算吓得呛水咳嗽不止。 好家伙！自己统共也没赚多少积分，结果还倒欠了上万的积分！ 她还以为对方会以提前结算上一个任务的积分来购买道具，没想到居然是赊欠。 “虽然很遗憾，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都要无偿的完成任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所付出的代价，希望你可以理解。”系统安抚着说道。 这点不用对方说，柳明音也会在心里说服自己的。不过系统的变化太大，让她忍耐问题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了了。 “虽然我刚才说了不会询问你关于你我之间的事，但是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和之前相比……有感情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对我也很好，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难道系统都是这样的吗？可是刚才贵妃也说了，自己的系统有些特别来着…… “……我只希望你能够完成终极任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至于言语差别，以后我也仍旧会使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至于你之前向我询问过许多次的对我的称呼，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好了。” “过去我因为自作主张，所以没有事事与你说明，如今我开诚布公，希望你也不要再像之前那样防备着我，这对你我而言都没有好处，现在还是赶紧去太后的寝宫。” 柳明音因为惊讶而没有回复，对方会一直对她这样亲切吗？她感觉还有点没有心理准备。 “……好，使用方法我刚才已经记下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系统姐姐。” 入梦道具需要在被入梦人所在位置的一公里内使用，在系统的推算下，最终选定了宫内人工湖后假山石头的后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柳明音开始了入梦前的准备。 “你记住了，因为距离的问题，所以你可能会进入许多人的梦境，你一定要准确的找到太后的位置在哪里，这是太后的画像，我已经投射到你的脑海里了，记得要找准。” 系统地叮嘱柳明音牢记在心，信心满满的将那个看起来还算好说话的慈祥老太太的面容在脑海里描绘了一遍又一遍，随后便靠在假山石上，打了个哈欠就计划开始了。 虽然柳明音之前也有做过梦，不过梦里的她并不清楚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的梦境很枯燥，甚至像是白天的延续，偶尔会出现一些穿着奇怪衣服的男男女女，但那些都是一闪而过。 不过这一次，她是清楚的了解到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梦境里什么都没有，是一片黑暗。 而在黑暗当中，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许多光点闪烁其中，而这些光点的颜色各异的。虽然柳明音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她却隐隐能够感受到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情绪。 红色是喜悦，黄色是幸福，绿色是活力，蓝色是郁结，黑色是绝望，灰色是无悲无喜。 柳明音试探性的朝着几个光点走了过去，果然在位置十分接近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梦境里的内容，和光点颜色代表的情绪是完全一致的。 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是在戏园子里点了一出戏，上戏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内容是什么，同时又在又远远的观赏细节一样。 她好奇心虽然重，但也明白自己此行出来是做什么的，在随便看了几眼后，便凭着自己的想象，在手掌心里幻化出了一个罗盘，借着指南针的导航来寻找着太后寝宫的方向。 “梦境世界还真是有趣呀，想什么就能有什么，如果能一直在这种地方，还真是……” 柳明音捏了捏手里的罗盘，忍不住喃喃自语。毕竟这里是自己的梦境，自己要什么有什么，可谓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仙境了。 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她更想在现实当中要什么有什么，并且在为之奋斗。 越接近太后寝宫的方向，光点有的也就更多，灰色占据的是大多数，这让柳明因怀疑自己去的不是太后寝宫，而是寺庙里。 出于自己有没有找对方向的顾虑，她也有接近过几个灰色光点，这才发现了缘由。 原来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冷宫的边缘，再往前一些才是太后寝宫，而太后寝宫的周围则是几个太妃太嫔的住。 都是些正逢花样年华，却注定孤苦终老的人，心如枯木也是正常的。 柳明音摇了摇头，明白自己也帮不了这些人，什么便远离了她们的梦境，继续朝着原定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她却在这些黑暗当中发现了一抹特殊的颜色。 那抹光亮乍看好像是灰色，可是却比周围的灰色要亮许多，更像是纯净的白色。可又不是单一的白色，其中仿佛夹杂着很多颜色。 和这个光点比起来，其他的光点仿佛只是略有些亮的颜色块，只有这才是真正的光。 柳明音不太能理解这抹颜色究竟代表了什么，但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光点走了过去，等她接近的时候，发现这光点属于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穿的服饰好像和一般的宫女不同，但整体颜色又十分质朴，甚至还带了些补丁。而她现在做的事情，也和柳明音之前见到的其他女孩子不同，她在舞剑。 女孩的裙摆不大，想要练剑却着裙装无疑是增加困难，可她却十分灵活。每次柳明音都要被她即将摔倒的动作惊呼时，她却能翻身跳跃，避开一切危险。 这身手还真不错，只可惜宫院里并不需要女孩子有这样的好身手。柳明音为她感到惋惜，可也只是惋惜而已。 毕竟在现实当中她们两个只是陌生人，而柳明音此时也只是旁观梦境，并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看看对方在里面做什么后，便准备离开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功夫，这个梦境的颜色忽然变得浑浊了起来。柳明音惊讶的看向了梦境内部，发现舞剑的女孩停止了动作，神色憎恶的看着她面前的人。 随着忽然出现的人逐渐靠近女孩，柳明音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那人居然是皇帝！ 第十五章 其实我是天仙下凡 这也太刺激了，这个女孩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梦境里居然会出现皇帝，而且看起来好像跟皇帝有好大的仇似的。 柳明音眨个眼的功夫，这女孩就已经把剑举了起来对准了皇帝。 “你来到这里做什么？你以为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我的母亲也不会……” 那女孩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因为她仿佛是被仇恨蒙住了眼。咬牙切齿的状态让她无法将一段话完整的说出来。 不会什么呀？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啊？你快些说呀！ 柳明音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想要知道后续究竟如何。只可惜女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举着剑朝皇帝劈了下去，千仇万恨，都化在了凌厉的剑招之中。 皇帝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声音里满是嚣张，只见他很是轻易的避开了女孩所有的剑招，游走在女孩的身边，就仿佛把女孩玩儿弄于鼓掌之间。 兴许是这女孩表现的仇恨之情过于强烈，而皇帝又是一副反派嘴脸，柳明音一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忍不住悄悄的给那女孩鼓劲儿起来。 只可惜她的鼓舞没什么用处，那女孩渐渐的流露出体力不支的样子，落入了下风。 和皇帝那一看就知道是处尊养优的身体比起来，这女孩儿看着更像是营养不良。气喘吁吁的模样伴随了这场争斗的全程。 而这场争斗，最终以她腿上一软摔倒在地，被皇上捡起了剑，对准了她的喉咙为终结。 “小畜生，能让你活着已是天恩，如今还敢违逆我，我看你还是受死！” 皇帝恶狠狠的说着愈发像个恶棍一样的话语，可就在他准备拔剑刺向那女孩的身上时，忽然就被一股外力撞的摔倒在地，四脚朝天，像个王八。 “赶紧跑啊，想啥呢？你现在打不过他，就再多练上几年，早晚会打过他的嘛！要是死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出现在现场的人正是柳明音，她最终还是无法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因此才忽然闯进了这里，阻止了对女孩痛下杀手的皇帝，并且让女孩快跑。 女孩并没有犹豫，站起身来拔腿就跑。柳明音才刚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就被从地上站起来的皇帝扼住了喉咙。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阻止我！你就替她去死！”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今天晚上才刚被贵妃掐了喉咙，紧接着就又被某人梦境里的皇帝用同样的姿势伤害了。这算哪门子的妇唱夫随啊！ 不过自己是在梦里，想必受到伤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虽说现在有些难受，但只要那个女孩快点从梦境里清醒过来，自己就可以从这个梦境里离开了。 就在柳明音痛苦的闭上眼睛，准备在心里数着时间，等着从梦境里脱身的时候，喉头处忽然一松。她因惊讶而没站立住，摔倒在地。 眼前皇帝的身影发出了奇怪的呜呜声音，胸口处开始浸出血来。柳明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皇帝是被刚才那女孩从背后刺了一剑，如今已是一命呜呼了。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只不过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女孩迅速的从皇帝身上拔出剑来甩了个剑花，皇帝的身体随之倒下，可那女孩并不在意这一点，而是更关心柳明音的身份。 “额，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我好像也没有刀。” 柳明音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转头来找自己，虽然很仗义，但是关于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对方的这件事，她可完全没有想过。 “总之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你也当没看见我，咱们各走各的路，再……” 她说话的同时还在后退，然而话也没说完，人也没走成，因为对方拉着她的手腕儿，没有放人的意思。 “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的东西才是最贵的。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妨直说，弯弯绕绕的是想看我究竟能开价多少吗？” 女孩的声音有些嘶哑粗犷，估计是又紧张又兴奋的结果，因为她以为这梦境是现实，她打倒了这个王朝的皇帝，所以才这样高兴。 可这终究只是一场梦，到梦境醒来的时候，她又该多失望呢。 “……虽然说这样的话可能有些打击你，但是你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你这样轻易的打倒了皇帝，而使之此时都没有任何的侍卫出现对你喊打喊杀，这真的是现实的世界吗？” 为了能让自己顺利离开，也同样是为了让对方早点明白真相，柳明音决定还是提醒对方这里的蹊跷，果然见到对方两眼茫然的松开了手。 女孩环顾四周，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与此同时，皇帝倒在地上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刚才我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原来只是我的梦……可我的梦境里为什么会出现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你到底是谁？” 本来这手都已经松开了，可是眨眼的功夫就又抓起来了，柳明音没想到对方接受能力这么好，居然还在纠结于自己身份的这一点，属实无奈的很，只能开始编瞎话。 “其实我是仙女，我来到这里是想要给你指点迷津的，我要说的话就是让你好好努力加油早日达成目的，好了就这些再见。” “你胡说，仙女为什么穿这个太监的衣服？”女孩质疑。 “你没听说过吗？观音早期其实是个男身，后来才转成女相的，所以仙女穿太监的衣服也是很正常的，是你少见多怪了。” 柳明音随口反驳，同时又伸出手来将对方推开，而对方也不打算继续强留，只是询问她的名字如何称呼。 她本想随口胡诌甚至不予回答，可考虑到自己前几天的时候就是像对方这样去询问系统的称呼的，将心比心，还是告诉对方比较好。 反正对方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忘了。 “我叫柳明音，现在有事要离开，再见，八成是再也不见啦。” 第十六章 梦里的警告 在说过告别的话后，柳明音也不管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直接迅速的脱离了这个梦境，准备回归到最初的计划上去。 然而在她离开这个女孩梦境的同时，她发现周围的光点齐齐黯淡了下来，就仿佛是同时经历了什么似的。 柳明音紧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随后才从记忆里找到了一点儿对于这种情况的描述。 光点暗淡，要么说明梦的主人情绪开始失落，要么说明梦的主人要醒了。 或者也可以结合起来说：因为梦的主人有起床气，但还是要醒，所以很不高兴。 总之就是时间来不及了！ 柳明音想清楚后，转头朝着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她要回的是相对熟悉的地方，所以花了很短的时间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附近，清醒了过来。 “还好你醒了，我还想着要操控你的身体返回膳房呢，怎么样？有打听到消息吗？” 她这边才刚刚醒过来，系统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只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尴尬，柳明音讪讪笑过，扶着假山石站了起来。 “可能这地方距离目的地还有些远，我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走到太后那边。中途又见到有人梦里受苦，所以去行侠仗义了，没来得及去太后的梦。” 系统沉默了片刻：“你是还没睡醒吗？为什么感觉你在说胡话？” 柳明音打了个哈哈，试图萌混过关，然而并没什么用处，心里忍不住无奈吐槽，感觉系统姐姐变得有人情味儿之后，好像也更加难缠了。 “好，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我的过错，我没能够做好计划就贸然行动，的确是太莽撞了，不过我们明天晚上还有机会，明天我一定直奔太后的寝宫，不会在其他地方多留！” 柳明音信誓旦旦的对系统保证着，系统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可以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无奈。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我也就不多问了，但你肯定是跑去了其他人的梦境对？你在离开之前有没有记得做记忆清除？在你走之前我忘了叮嘱你了，你该不会忘了？” 面对系统那仿佛叮嘱小孩一样的语气，柳明音顺口就回答没有。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你说……清除？那东西需要自己来行动吗？我以为是在我离开梦境的同时，梦境的主人就会自动忘记见过我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系统这次沉默的更久了一些：“你在行动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了，说你已经看清了这个道具的全部说明，怎么也不肯再给我多读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纰漏啊。” 虽然系统只是用了陈述句，并没有任何指责抱怨的意思，可柳明音还是红了脸，心中暗道今晚一定要成功！ 至于那个女孩是否会记住自己……算了，事都已经发生了，想那么多干嘛！ 入了夜后，柳明音悄悄摸出膳房，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最近晚上越来越冷，她一没有被子，二又没在屋里休息，也就导致了着凉这一不可避免的结果。 也是好在她今天没遇到娘娘们传召的事，不然这一个喷嚏就能让她们不高兴。 “在离开梦境之后，一定要打开菜单找到红色的退出键，就是那个外面一个圈里面一个竖的，嗯！我已经完全记住了！” 有了昨天的失败案例在前，柳明音这一次的行动也就警惕了许多，先是默默的背了几遍。使用说明，又朗读出声的复习了一遍，最终才靠在假山石上睡去。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她没有在路上绊住脚，直奔着太后寝宫去了。虽然太后宫内人员众多，一一分辨花了些时间，但最终还是顺利的找到了人。 柳明音先是旁观了一会儿，发现太后那个老太太在自己的梦里都分外无聊，居然只是坐在一张摇椅上晒着太阳，甚至这个动作维持了整整三杯茶的时间，好像都不嫌累似的。 最终柳明音实在看不下去，直接闯进了这场梦境之中。 和女孩那次不同，柳明音这次刚刚进入梦境，就被太后发现了踪迹。而对方也丝毫没有惊讶于她的到来，反倒是十分熟络的叫她坐，完全没有一个太后对奴才该有的架子。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柳明音觉着顺着这个老太太行动比较好，于是便坐到了另外的一张摇椅上，和老太太一起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谁都没有先说话。 就这么干坐着也是白来呀，就在柳明音想要直奔主题，询问对方想要吃些什么的时候，太后忽然开了口。 “茵儿，平时你最喜欢闲聊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快和皇额娘说一说啊。” 音儿？是在说自己吗？柳明音一愣，随后便因对方那句皇额娘的自称了然了。 应该是太后除了皇帝以外还有其他的孩子，她口中的音儿或许是她生的哪个公主，对方在梦里有些糊涂了，把自己认错了人。 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自己更加方便套话了。 “音儿的确有一件烦心事，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讨母后的欢心，毕竟母后快过生日了，我想让膳房给母后做些好吃的，不知道母后最近胃口如何，想吃些什么？” 柳明音假模假样的说着话，太后果然没有察觉到异样，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开口回答。 “最近我总觉得胃里难过，想吃些软和的东西。酸酸甜甜的开胃一点的就好，嗯……说起来天冷了，后花园里的鱼应该也长得很肥美了，我想吃上一条，最好是没什么刺的。” 这说的还挺详细，不愧是做了太后的人，要求还真是高呢。 柳明因心中捏了把汗，但同时也默默记下了要求，准备回去试试。 “哦对了，你皇兄最近对你怎么样？他对你也好不好？总觉得有段时间没看你了，你该不会是惹他生气了？” 太后话题一转，就跑到聊家常的方向去了，这个话题可就是柳明音不太擅长的了，只能随便嗯嗯，表示自己过得挺不错。 本来一切都挺平和的，可太后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变了脸色，手掌颤抖着，一把抓住了不明所以的柳明音，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对……茵儿……快跑！你皇兄他疯了！他……他会害死你的！” 第十七章 谢谢今天好运气 虽然不知道太后这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情绪失控，但柳明音也只能在嘴上一个劲儿的表示自己现在很好，请母后放心，最终才把对方安抚住了。 在梦里和太后道别之后，柳明音迅速的离开了这场梦境，毕竟她也不确定太后会不会在下一刻忽然在叫住她，和她聊些过去的事，到那时候肯定是要露馅了。 在确认自己做了清除之后，柳明音迅速离开，回归清醒。 她本想和系统讨论一下自己究竟该如何在已经负积分的情况下兑换新的菜谱，可在她开口之前，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 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衣服披盖着，样子有些老旧，好像小宫女穿的衣服。 “有个路过的好心人给你披了衣服，披完就直接离开了，看样子对方是在找什么人，也有可能就是在找你哦。”系统似乎用的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让柳明音很是不信。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活下去。要是我能活着，就麻烦你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好心人长什么样子，我一定把衣服还给她，要是活不下去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有原因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绕回正轨，紧接着便说起了自己和太后之间的对话，关于那个音儿公主以及什么“你皇兄疯了”这样的话题，她也详尽的说给系统听了。 “音儿？我并不清楚有这样的人，想是你听错了也说不定。不过她之所以会觉得他的儿子发疯了，可能是因为皇帝被宠妃系统搞的喜怒多变，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系统猜测的说着，并且安抚了柳明音。 “这些你不用在意，只要我们能赢过贵妃，这些事情都可以日后再调查。毕竟一个合格的大太监，就应该拿捏着贵族们的短处。” “至于对于换新菜谱的事情，我早在你之前考虑好了，也是因此才没有将你之前任务勾掉，你现在就可以把之前那个任务完结，兑换积分，换新菜谱。”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柳明音心中一喜，随后便打开系统菜单位置，准备将上一个任务点击完结，可看着任务栏上显示着“任务还可继续进行”的提醒，她又有些犹豫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尚未获得的那些积分，但做任务得积分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未来的路更加平坦，先后主次，你可不要弄颠倒了。” 系统的话让柳明音彻底的下了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结算的位置拍了下去。 目标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朝着目标的方向努力了！ 清晨时分，膳房里的厨娘正准备开启这一日的工作时，忽然发现后厨水缸里缺了一尾鱼。 那是准备做今日午膳的食材，众人找了片刻后未果，又急着准备早膳，只能暂且作罢。并吩咐负责采买的内侍再准备条新的。 虽然膳房里人多，但竟没有一个人想到独自圈闭在小屋子里的柳明音才是真的偷鱼贼，而这偷鱼贼打着喷嚏，抱怨着自己的难言之隐。 “啊嘁！呼……本想着自己直接去后花园的池子里钓上一条，没想到费了小半个时辰，连个螃蟹都没有，希望膳房里的那群人不会找到我这边来，老天爷！拜托拜托！” 系统原本在一旁指导着柳明音行动，在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说出这样的话后，似乎发出了笑声。 “这种事情拜托老天爷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想想万一真的被发现了的话，到底该怎么去应对那些厨娘，暂时我这边可没有相对应的任务和建议给你哦。” 柳明音哼了一声，一脸无敌的神态。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现在都欠了上万的积分了，再欠人家一条鱼算什么？何况这鱼也不是她们的，我拿过来也不是给自己的。都是给人打工，何必互相为难呢？” 说到这，柳明音又好奇地对着系统询问：“我发现系统姐姐你越来越活泼了，虽然只有一个声音在，但感觉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啊。那你究竟是什么存在呢？是鬼魂？神仙？” “高层次机密不能告诉你，小心折寿。”系统用一种十分俏皮的方式回答了柳明音，随后又迅速的转移了话题：“看着点油锅，油温好像马上就要到了，快点把鱼下锅。” 见对方再一次的拒绝了自己的试探，柳明音吐了吐舌头也决定了，以后不会再问了。 就当系统姐姐是仙女姐姐！ 等到司膳房里的厨娘们给各宫送去了早膳之后，纷纷瘫坐在椅子上，勉强松了口气。 今天早上找鱼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人了，他们现在都没什么时间观念，如今总算是把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也能休息一会儿了。 只不过她们刚坐下没一会儿，便看到太后宫里的老内侍朝着司膳房里迈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嘴角瞬间耷楞了下来。 “你们司膳房今儿是糊涂了？太后娘娘的膳食都没有准备好，一个个就敢惫懒下来了，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给了厨娘们会心一击。 几人连忙跑到门外看了看小日冕，这才发现那上面沾了个大块的泥巴，把中间的杆子给压弯了，时间发生了偏差。 “抱歉啊大人，我们这边……”有机灵的厨娘没把时间浪费在惊讶上，而是快速的跑到了老内侍面前，想要开口解释，只可惜对方冷哼一声打断了她，根本不打算听她说话。 “我不管你们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后娘娘的膳食最要紧。平时太后她老人家只吃两餐，你们完全有时间把膳食准备出来，结果你们却在这里偷懒？这可是被我抓个正着的，你们用什么理由解释都不好使！” “有的时间和我费口舌，不如赶紧把膳食做出来。今天太后娘娘心情好，还说了她格外想吃鱼，你们这儿总该有准备？” 若是放到平常，厨娘们自然会为这个消息的到来感到欣喜，毕竟太后能主动说自己想吃什么，她们也就省去了自己思考的功夫，可偏偏今天膳房里是没有鱼的…… “大人，我们这……” “大人！我是膳房里新来的小管事，平时专门负责在宫里研究些新菜式的，刚巧今天我这创了个新花样，如果您肯赏脸，就把这个给太后娘娘带去。” 厨娘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忽然冒出来的柳明音打断了。 只见对方端这个白瓷盘，上面盛放着浇着橘红色酱汁的肉块儿。那些肉块看似分散，可却又紧密联系在一起，仿佛绽开的花朵。刚一呈出，酸甜味充斥着屋子，鲜香的让人咽口水。 老内侍挑眉看了看眼前这个毛遂自荐的人物，带着些不甚满意的神态。 “你小子是想争风头是，只不过太后娘娘今天说了只想吃鱼，你想拿这样的东西糊弄她老人家，只怕是……” “大人，这的确是鱼肉没错。”柳明音说话客客气气的：“这是去了骨，又专门切成小块，下锅油炸后浇上酸甜汁儿的鱼肉，看着不大像，可里子没错。方便入口，开胃生津。” 老内侍不大信，出于安全的目的自己动手试了一块儿，咀嚼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花样倒是有点儿意思，叫什么名字？” “叫……松子桂鱼，祝太后娘娘福寿绵长，松柏长青。” 第十八章 她是她的梦魇 等到老内侍带着那盘松子桂鱼离开的时候，膳房里的厨娘们纷纷上前将柳明音围在中间，表情不善。 “了不起啊，踩着我们让自己上位？膳房里今天丢的那条鱼就是你偷的？还有外面那个日冕，是不是也是你故意弄坏，好让我们混淆时间，给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面对厨娘们的质问，柳明音丝毫没有紧张害怕的情绪，毕竟这一幕，她可是在行动前在心里反复演练好多次了。 “对啊，的确是我做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连这都要问？难道你们脸上那是俩空窟窿？” 柳明音开口就是一通嘲讽，气的眼前的几个厨娘头顶都要冒烟了，然而她根本不把说话的机会留给对方，而是继续说了起来。 “有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我觉得根本没必要问，就好像我房间里的被褥是被谁泼了粪，我想在场的诸位心里应该都清楚，这事儿我不也没去一一询问吗？” “还有我那房间里从来没准备任何的食材，可是却总有人隔三差五管我要新膳食，我但凡出来拿一点就要被人控诉埋怨说我是偷食材，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既然诸位这么喜欢巧妇要为无米之炊，那我今天就算把鱼拿走了，你们应该也能做得出来？何必要来问我？” 厨娘们平时和柳明音没说过什么话，就算有过交流，也是仅限于柳明音得到系统前那被打的落魄样子。她们从未想到这小内侍居然如此的牙尖齿利，被抢白一通，谁都说不出话来。 “你们没话说了？没话说我就回去了。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服务各宫贵人们的，有时间在这里搞小团体小动作小手脚，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上头生气的时候保命呢！” 阴阳怪气这么一通后，柳明音在厨娘们复杂的眼神中离去。虽然厨娘们还把她围在中间，可她真要走，却也没有一个人会拦她。 “要不还是握手言和，看那小子还算机灵，搞不好之后有一番作为。如今他应该是想要攀上太后，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运气，偏巧太后刚想吃，他就做了……” 某个厨娘开口嘀咕着这样的话，而其他没有说话的厨娘里，也有不少跟她心思一样的。 毕竟就像柳明音说的那样，大家在宫里一谋富贵二谋生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挤兑，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们的脑子都放的机灵些，就算他想要攀附太后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没攀附上吗？但他得罪贵妃的事情是实打实的，如果我们现在就向他示好，日后背背飞，发现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厨娘冷声提醒着，但她的神态和之前相比，也是软化了不少。 “刁难他的事情，我们暂且先不做了，先看看他以后的造化如何。若是他没有以后……那也跟我们无关了。” 柳明音自然是不清楚厨娘们在她的背后都说了些什么，她现在只是感觉有些惋惜。如果之前那个任务不点完结的话，自己刚才的行为应该也能算点积分进去。 “那明明是松鼠桂鱼，你为什么要跟对方说松子桂鱼呢？是想到了什么吗？”系统有些疑惑的问柳明音。 柳明音笑笑，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让她有些得意的呢。 “松鼠桂鱼松鼠桂鱼，这听着就得和松鼠有关系啊。我知道这个菜之所以叫那个名字，是因为它长得像松鼠，所以才有这样的命名，可我做出来之后，感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灵机一动，所以想到了松子。松子跟松树有关，松树又是夸人品格的，我这样取名也算是拍太后的马屁了，怎么样？还挺机灵？” 系统笑笑：“我还以为你是想起了……嗯，没什么，其实的确有松子桂鱼这道菜，两者是有些差别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看看新菜谱。” 这次的事情算是个不错的开头，虽然太后那边没有赏赐下来，但传膳的老内侍倒是专程来过一次，说太后心情不错，叫柳明音日后也要多做些这样新奇的东西。 虽说是没赏赐，也没指明让柳明音继续给太后做膳食，但好歹柳明音这个人在太后心里留下那么一点儿影子，这也就足够了。 从这天之后，柳明音开始在每天夜里跑去太后寝宫附近入梦，并在梦里打听太后第二天想吃些什么。也是在多次交流过后，这才知道她口中的女儿是“茵儿”不是“音儿”。 “茵儿，你平时最喜欢吃的桂花蜜藕，昨天你皇嫂有给我送来，我不喜欢。她觉得我老了，尝不出乌枣蜜和荔枝蜜的差别了吗？净用差的瞒我！” “茵儿，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你父皇把你和你的皇兄们聚在一处，以草原为题，让你们吟诗作对。你的兄长们都是认认真真的答题，只有你缠着你父皇，说想吃烤兔子。” “茵儿，最近我真感觉自己好像变老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无所谓每日吃了什么东西，一切都交给膳房做主，反正那些东西在我的嘴里都差不多。不过最近膳房里新来了个厨子做的东西还算不错，有空你也尝尝。” …… 诸如此类聊家常的话着实不少，柳明音也越来越对答如流，甚至还套到了一点“宫廷秘辛”。 “母后，其实你现在一点也不老，毕竟宫里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颐养天年就够了，只要母后过得好，茵儿也会心里开心的。”柳明音揣测的说道。 从太后之前和她所说的话来判断，其实太后老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宫斗的赢家。单纯是因为母家势力雄厚，所以刚入宫就注定了是要当皇后的，而她老人家自己其实只想吃喝玩乐。 也正是因为她只知道玩乐，所以她最擅长的是自保。可在自保之后，又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勇敢一些。 从某种角度讲，这位太后也算是有福之人，只是茵儿公主……应该就不是什么有福之人了。 “茵儿，其实你是来索我的命的，毕竟当时你皇兄那样对你，我却没有阻拦，是我太懦弱了，你在九泉之下恨我也是应该的。” “所以你希望我好好活着，希望我带着愧疚一直活着。看着活在这炼狱里的我，你方才能安心？” 第十九章 攻心为上 像是这样有些渗人的对话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可柳明音早已经适应，并且在太后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时，脸上的笑意更加盎然。 “只要母后多做善事，也算是为女儿祈福了。女儿在下面很痛苦，但女儿不怨母后，因为女儿知道母后是有苦衷的，母后也只是想要自保，要怪就只能怪皇兄了。” 柳明音特意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的在太后耳边低语着，仿佛梦魇一般。 “母后如果不想再遇到什么后悔的事，就请记得，一定要对周围的人好。尤其是宫里的下人们，毕竟我不在您身边，只有他们是尽心尽力的对您好，那就是替我尽孝了。” 柳明音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但是那并不重要，因为在这梦境之中，人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而此时的太后正是如此。 “对人好……对他们好……”太后重复着柳明音刚刚说过的话，柳明音也借此确认，自己的法子应该是有效了。 “母后你说自己最近肠胃不好，那就多吃些山楂糕，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吗？想必关心在意母后的人，一定会为母后准备。” 柳明音轻轻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后清除自己来过的记忆，退出了这个梦境。这虽然是危险性略高的极强暗示，但距离自己新手期结束只剩一天了，她必须要放手一搏。 这次柳明音并不是打听对方的爱好，而是叮嘱暗示对方要吃山楂糕，因此早早踏上了归路，醒的也比较早，或者说比较巧。 就在她即将睁眼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好像正在被人披上衣服，她醒的及时，真赶上了！ 自从第二个晚上开始，柳明音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被人披上衣服保暖。她也会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把衣服留在原地。晚上再来时衣服已经被人拿走了，次日早上又周而复始。 最初她也意味是路过的好心人给自己披上的衣服，可后来这好心人来的未免也太勤了些。柳明音也就动了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谁的念头，这也是她今天提早醒来的原因之一。 “抓住你了！” 柳明音迅速出手，抓住了对方手腕，语气里也是笑嘻嘻的，想要跟对方开个玩笑。可显然对方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似乎还受了惊吓。 柳明音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便感受到自己抓住的那个人，用力的挣扎着想要甩开自己。甚至在她放手之前，就直接将她甩飞了出去。 假山石旁边就是人工湖水，可怜的柳明音还没能看清楚那个帮助自己的人是谁，就因为自己的莽撞惊吓到对方而被甩进了水里，狠狠的呛了口水。 虽说这湖水是宫内贵人们时常赏玩的地方，每日都有专人来这里清理，水并没有很浑浊。可这池子里面是养了荷花的，那是长在淤泥里的花，柳明音摔的重，一只脚陷进了泥里，拔也拔不出来。 再加上她刚呛了水，胸口闷的发痛，身上又使不上劲儿，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 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柳明音被湖水的波浪推的退了许多。但下一秒，便有一只手破开水面，握住了她的指尖。 水是天然的润滑，那点温暖只在柳明音的指尖停留了片刻，随后便消失在冰凉的夜色里。 湖水裹挟着寒气卷走了柳明音的体温，陷进淤泥里的手脚因为冰冷而抽筋，彻底失去了挣扎逃脱的力气，只能任由身体慢慢下沉。 自己之前一直把贵妃当成是最危险，最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物。可现在倒好，自己被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给“害了”，而且对方也不是故意做这事的，是自己吓到了对方。 这难道算是自己自作自受？怪自己非要吓人了。柳明音只能想到这里了。她的意识沉到了湖水的最深处，后续的事情也都记不清楚了。 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身温暖，身上盖着被子。同时耳边传来系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总算是醒了，要是再晚一些，可就赶不上准备早膳的时候了，如果你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赶紧从这里离开。” 刚醒过来就要催着干活，这未免也太剥削人了。 柳明音心里抱怨了一句，但更多的还是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至少自己从湖水中活着出来了，这就是件好事了。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是你操控着我的身体让我游上来了吗？下次拜托你早点用出这种能力，这样我也能少呛几次水了。” 柳明音在心里对系统抱怨着同时翻身下床，可在下床后，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这地方她从没来过，看起来是个有些控破败的宫室。 这是怎么回事儿？柳明音迷惑的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床铺上的陌生被子，同时又听见系统带着无奈的和她解释着。 “操控身体这种事情，我只能偶尔做一下，对于你落水的那种状况，我完全没有机会操作什么，你是被那个甩你落水的人给救了，是那人住的地方。” “虽然对方的确帮了你许多，你也应该趁此机会好好谢谢对方。只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现在该回到膳房去做山楂糕了，不然原本的计划可就来不及实施了。” 在看起来有些没良心和人总得活下去这两个选择之中，柳明音犹豫了片刻便选择了后者。 “回去的路该怎么走就拜托系统姐姐你帮我记着了，还有这个地方……我之后一定会再来的！”柳明音做着保证，对系统拜托着，随后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她才刚刚离开，便有一道女人的身影站在房屋的附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十分小声的喃喃自语。 “有趣，居然有女人扮成内侍的样子混了进来，而且还连续数个晚上睡在假山石上，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柳明音并不清楚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她只知道落水后的自己现在浑身酸痛。 可即便身体不适，她也要抓紧机会，毕竟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今天之后，大概就是贵妃动手的时候了。 在太后宫里的内侍将点缀着桂花蜜的山楂糕带走之后，柳明音完全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在她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有内侍传唤她，叫她去太后宫内一趟。 第二十章 起起落落落落 柳明音揣了十二分的勇气，朝着太后宫里去了。 虽然在梦境里，这条路她走了几天，可在现实当中，这条路她还是第一次走。 “您走的可快些，别让太后娘娘等着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大姑娘要上轿，扭扭捏捏的是怎么回事儿啊？”领路的内侍都有些着急了，阴阳怪气的说着。 柳明音连忙加快了步伐，脸上带着恭敬模样，笑呵呵回应着。 “大人说笑了，我本来就是在司膳房里上不得台面的人，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能看到太后娘娘的玉容，我心里面自然是紧张的。让大人等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内侍冷哼了一声，并不受用。 “你这人说话还真是奇怪，明明和我一样是净了身的人，可说话却跟个侍卫似的，要不是因为你声音够柔，我还以为你是偷偷混进来刺驾的呢。” 或许这内侍只是随口一说。但落到柳明音耳朵里，则是让她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小鹿乱撞了。 “放宽心，我帮你调节身体的机能，不要因为太紧张而说错了话。”系统很是贴心的调节了柳明音身体激素的排放让他现在的心情变得放松一些。 只不过身体的转变需要时间，可抵达太后宫殿的时间已经到了。 柳明音进入宫殿后，也没敢抬头四处打量，直接对着主位行礼，道了万福。而太后的声音也不想梦里那般慵懒疲惫，精明的很。 “你就是负责哀家最近膳食的厨子？” “是的，希望能和娘娘的口味。”柳明音低着头，心里感慨梦和现实果然不同。 梦里的太后能够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当年茵儿公主的事，而此时的她若是知晓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个皇室丑闻，只怕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有心了，做的还算不错。只不过哀家很是好奇，怎么你总能够猜得到我的心意？我可是不相信什么天意的，该不会是你在我的宫里安插了什么眼线？” 柳明音庆幸自己刚才没站起来，不然这么快就再次跪在地上，只怕自己的膝盖受不了。 “太后娘娘见多识广，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只是奴才没见识也没能力，只会在吃食上讨人欢心，自保都难做，又何谈什么眼线呢？” 这话倒是引起了太后的兴趣，只听对方这老人家饶有趣味的开口问了起来。 “你刚才提到了自保二字？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这深宫大院安全的很，又不是什么山野丛林，有什么吃人的老虎，怎么就到了要自保的程度了？” 口是心非。 柳明音心中冷笑了下，面儿上则恰到好处地演出了一丝不安。 “这儿自然是最无上尊贵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吃人的，可是奴才年纪轻轻就到了这样的位置，总会有些人看奴才不顺眼。我知道这种事情在太后您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我们这些底下人……争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点脸面罢了。” 之前领路的内侍这个时候一个劲儿的咳嗽，提醒着柳明音不要胡乱说话，但柳明音又怎么可能就此作罢，接下来的话才是重中之重呢。 “……不过奴才也只是说出了旁人眼热，多有针对的事情罢了。其实这些奴才也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娘娘问起自保二字，我也不会说上这许多污了娘娘的耳朵。奴才心里只有好好孝敬娘娘，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说到这里，柳明音又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响头，语速又放急了些。 “若是奴才的回答惹了娘娘不快，娘娘尽管责罚，只望娘娘心情舒畅，福寿安康。” 店内一片安静，柳明音低垂着头，无法看到坐在上位的太后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她只能听见自己快如鼓声的心跳，能否得到对方的承认，也就在此一举了。 “哈哈哈，你可还真是有趣，刚才我都已经说过了，宫里没有什么老虎，你又何必这样怕我？起来。” 此时开口的太后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倒是恢复了点在梦中那和气样子。 “怪可怜劲儿的，不过是跟我说了几句话，就仿佛吓得跟小冻猫似的。想来是我刚才太严厉了的缘故，虽然我不相信天意，但还是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的，你这么愿意在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上下功夫，也是难得。” 太后正说着，又对站在一旁的老内侍努了努嘴，对方点头表示了解，转身朝着卧房内去了。 “之前身上总觉得不好，也忘了给你些赏赐，亏你还尽心尽力的服侍，也没怀什么怨恨之心，那今日就把之前的赏赐给你补上。” 柳明音连声不敢，但心里面可是雀跃欢呼了起来，她赌赢了！ 虽然这靠山还没彻底稳固，但至少能让贵妃短时间内不敢下手了。 “对了，既然你说在膳房里呆的不好，那就来我的宫里侍候。毕竟膳房距离这里也是有段路，我也想吃些更新鲜的膳食，你就……”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宫门外传来了阵阵笑声，人未至，声音先到的打断了太后的话，令太后眉头皱起。 可在看清来人之后，即便是太后身边亲近的老内侍，也不敢对那人的张狂行径呵斥。 “母后，看样子你这边正忙着啊，只可惜我这也有要事，还是和母后你，和这个奴才有些关系的要事，所以不得不打断你了呢。” 能够用这样嚣张的语气说话的，除了贵妃以外也没有旁人了。柳明音心中暗道不妙，难不成太后这个靠山其实也是靠不住的。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只是个贵妃并不是皇后，你是没资格叫我母后的。” 兴许是因为在奴才面前，太后说话也严厉了许多，试图打压她的气焰。只不过贵妃傲气的很，根本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把这出戏演了下去。 “这个奴才偷了我的东西，如今已经在他的房内搜到证据了。若只是我一人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是那东西是茵儿妹妹生前赠送给我的，难道母后你能够接受这种贼人？” 第二十一章 禁忌陷害 这可真是好大一顶帽子，而且她刚才好像主动提到了茵儿？那不是逆鳞吗？她怎么敢！ 柳明音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跟自己来这一手，可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宁可提起宫里的禁忌，也一定要把她除掉。 之所以把茵儿公主定为宫里的禁忌，其实和贵妃也是有些关系的。 根据柳明音在梦里了解到的情况，似乎当年茵儿公主作为太后的幺女，不管在先皇还是当今皇帝面前，都是格外受宠爱的。而她也没什么坏脾气，出手大方，宫里的人都喜欢她。 贵妃刚入宫的时候，因为身份的缘故被宫里的一些人排挤，但茵儿公主并没有在意身份地位的差别，和贵妃很玩得来，在外人看来，大概她们算是半个朋友。 也正是因为公主的这层缘故，一些嫔妃也没有在贵妃低位的时候过于为难她，这也是给公主面子，贵妃也因此少吃了不少苦头。 按照这样的关系发展，贵妃应该很感激公主才对，可实际上贵妃正是导致公主死亡的致命稻草。 这事儿还要从贵妃刚进妃位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她已经入宫有半年了，和公主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因此在升迁之后第一件事儿就去找公主同贺。 然而皇帝升迁位份本就是赏赐，哪里肯让贵妃撇下自己单独离开，便同她一起去看公主。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个同行，这才看到了公主不堪的一幕…… 公主的贴身宫女当时就守在公主的店门外，见到皇帝与贵妃前来，连忙转头朝着店内跑去，只不过贵妃的宫女眼尖，见她表现的奇怪，便叫住了她，这才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起初皇帝还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他的妹妹是在睡午觉，还笑吟吟的对她的侍女问了几句，却不想对方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这才觉得事情不对。 偏巧贵妃在这个时候就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一个劲儿的劝皇帝不要生气。只说或许是公主还年轻不懂事儿，就算万一做了什么不对的事，皇帝也千万不要生气。 这话说的就愈发奇怪了，就算公主没做错，什么也要被这般“好心”的解释给抹黑了。 那天皇帝气冲冲地闯进了公主的内殿。便只见地上一地衣衫，屋内粗呼细喘，身影交织，即便隔着纱帘看也分外的香艳…… 话回现在，太后作为当年那件事情的知情人，听到贵妃居然贸然提起茵儿公主，片刻惊讶后，随后便是震怒。 “你也配提这事？当年要不是你在那胡乱劝……” “哟？母后是觉得如果没我在，茵儿妹妹犯的错误就不是错误了吗？我也只是出于好心的劝了陛下几句，陛下不听我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当时母后你都没开口呢。” 太后才说了一句，贵妃就阴阳怪气的给她怼了回去，太后脸色愈发难堪起来。 “那也是因为皇帝被你蛊惑了，心思越来越奇怪，根本听不得别人的话，我即便想劝，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当时我才……” 太后的说法似乎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说到一半儿就结结巴巴的顿住了。贵妃似乎早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冷笑了一声，矫糅做作的继续说道。 “不管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也暂且不提茵儿妹妹和敌国那人的那点故事，毕竟现在两国都已经和睦了，过去的事情不计较也没什么，只是……” 贵妃装模作样的摁了摁并不存在泪水的眼角，似乎对这出戏乐在其中。 “……只是茵儿妹妹在天有灵，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更不希望自己的孝心被人利用，用来讨好牟利！” “那个东西是茵儿妹妹的手记，不仅写了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而且还记录了不少母后你的爱好，可谓是孝心一片。” “至于为什么东西会落到我手里，也是我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保管的好好的，也时时睹物思人，没想到居然丢失了，但在听说有司膳房的奴才次次都能讨太后的欢心，我这才察觉到贼人究竟是谁。母后一定要严惩他！” 真不愧是后宫最受宠并且还有高级系统在手的女人，即便身为妾室，也能够当着太后的面一口一个“我”的自称，只不过现在不是感慨这事情的时候。 对方用的分明是阳谋，即便太后恨贵妃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遗物被一个小内侍偷了，她也怎么也不肯放过的。 更何况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觉得世间是没有什么巧合缘分的，如今听说柳明音是偷看了自己女儿的手记随笔，疑心自然也就更重了。 就算退几步而言，她现在并不相信贵妃的话，也不相信什么偷盗的事儿，可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公主之前的丑事，为了女儿的名节，她也肯定是要把在场的人都给…… 想到这一点的人不止柳明音一个，有不少人在贵妃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扑通跪下了。连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讲，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这贵妃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为了除掉自己一个，就拉了这么多人给自己陪葬！ 柳明音跪在地上没有说话，脑子里飞快思考想着对策。而贵妃看着一殿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她的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虽然茵儿公主离开了那么久，但是我可是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好姐妹的，也希望母后你能给他主持公道，您来看看，这可都是她一笔一画写出的孝啊。” 贵妃哀戚戚的拿着一卷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洒金书卷，递到太后面前供对方查看。柳明音看不清那上面写了些什么，且就算她看得清楚，她也不敢随便开口。 因为她一旦开口，就暴露了她了解茵儿公主的事情，只怕是死的更快！ 有水珠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柳明音知道这是汗水滑落后发出的响动，只是她不清楚流汗的人是自己，还是其他的无辜受害人群。 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其他人，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快点想办法才行！ “虽然你是这里最没资格提起她的人，但这事确实……” “奴才说话僭越！但是为保自己小命，这话不得不说！” 灵光一闪的时间往往来的不巧，太后这边刚开口，柳明音就想到了之前在梦境里听过的一件事，虽然有些牵强，虽然打断了太后的说话，也容易惹怒对方，但她只能这么做了！ “奴才看着贵妃娘娘手里这洒金薰梅香的纸张……奴才在膳房里听说这两年刚进贡的纸，可是这本子外表看起来却陈旧的很，感觉并不像是使用多年的样子……” 柳明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贵妃一脚踹翻，而对方踹中的位置刚好是胸口，柳明音胸前闷痛，嘴里含着一口血，却又不敢吐出，免得给对方新的理由指责。 “蠢货！这纸张可是用了多年的，没见识还敢胡言乱语，真是污人耳朵！” 贵妃此时脸上的表情还是得意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愈演愈烈伦理大戏 “母后，再留着这贱奴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就此把他给……” 贵妃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清脆的在她的脸上绽开。太后用的力气不小，打的贵妃退后了几步。贵妃身在下位，脚边又是台阶，一下子就摔了下去，看着狼狈的很。 毕竟身在荣位，平时又爱张扬，因此贵妃平时都是珠翠满头，打扮的花枝招展。而这样一摔，把她头上的钗子珠链甩的一团糟，又和头发缠在一起挡在了脸上，看着实在是过分好笑。 “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尊称你几声母后，你就敢这样对我……” 贵妃大概是受尽尊荣多年，早就已经目中无人，兴许除了皇上以外，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能让她甘心低头了，以至于敢对着太后破口大骂，周遭的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 太后对眼前这以下犯上的表现，却没丝毫的惊讶和恼怒，甚至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能回之的只有冷笑。 “这么快就藏不住你那獠牙了？毕竟再怎么想装成狼，也只是摇着尾巴讨人欢心的狗而已，就算有的时候咬了人，那也不过是看在你主人的份上不追究你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刚才你想借我的刀杀这个人，我从一开始就看得明白，只不过我也是有私情在心底，所以没有说破罢了，多亏了这个小内侍提醒了我，我才没有被你当成个傻子来骗！” 太后捏紧了手里的旧手记，毫不留情的朝着正被侍女扶起的贵妃脸上丢去，正中对方的鼻子，痛的她哀呼出声。 “这纸的确是在宫里用了许多年的，只是我的茵儿从来都不喜欢梅香！她最喜欢的是金桂漫天的时候，青草混着桂花的香气。你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和她是好友？” “你……你……”贵妃气的也说不出话来，伸着手指指着太后的鼻子发抖，大概她也没想到自己使的这个计谋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给戳破了，觉得丢人，却又不敢再多做什么了。 太后懒得再去看仿佛疯妇一般的贵妃，直接就要跪在一旁的内侍起身，叫他们把贵妃架着丢出去。 “你们谁敢碰我？皇帝现在最疼的就是我，日日都是要来看我的，但凡我哪里碰了点皮，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仔细你们的脑袋！” 贵妃虽然气的炸毛，但到底也不敢对太后真做些什么，只敢对着那些向她围来的内侍发脾气咒骂。 内侍夹在中间也不敢动手，两头都不能够得罪，只好低着头站在中间，不抬头和任何一边对视，柳明音看了都替对方尴尬。 “他们不敢动你，难道我也不敢动你吗？丢人现眼，还不赶紧滚回你宫里去！” 中年男人带着威严的声音在太后宫门口响起，贵妃一愣，没有马上回头看过去，而是带着慌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后才带着笑容转过头去。 “没想到陛下来了，妾身有失远迎，实在罪过，望陛下恕罪，饶恕妾身。” 皇帝快步走到贵妃面前高高的抬起手来，似乎是要赏对方一个耳光，贵妃也是认了命般的闭上眼睛。 可她这闭眼闭的也不是很纯粹，眼睛一合的同时，泪珠瞬间也掉了下来。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韵味在的，皇帝这样看着，这巴掌久久没有落下来。 太后在皇帝刚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之时，只是微垂着眼睛，不愿意去看这纷争，见到这两人僵持在自己眼前，怒极反笑起来。 “好啊，她今天指着我鼻子骂你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汗毛来日，她要是想要杀了我，你是不是还要给她递剑啊？” “当年你妹妹的事，的确是你妹妹有错在先，我就算想护也护不住，且你那时候又在气头上，所以我什么话都没说。如今倒好，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这太后的位置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越说越生气，最后直接拔了头上的凤钗丢到了地上，听那沉甸甸的闷响，就足以明白那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太后娘娘息怒！这可是开国时候明瑞皇后传下来的，讲过要传给代代天子之母的，您拿我们奴才撒气也没什么，可别动这样的气啊！” 老内侍趴在地上哭喊着说着，仿佛刚才摔的是他自己的心肝肉。 虽说这老内侍应该是个挺有脸面的太后心腹，放到平时，太后也会给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一点面子，可今天她没那个心请。 “天子之母？我也算是天子之母？生下的孩子不仁不孝，满心都是这个地位卑贱来历不明的女人！我看我早晚要死在他们的手上，还不如就可着今天，来个了断！” 太后大概是越想越生气，可是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周围还有这么多旁观的内侍宫女，因此只能面上继续保持威严，可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这可真是一出大戏，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但从对方的气势来看，应该不是来给贵妃撑腰的。 柳明音悄悄的往后退了退，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躲在角落阴影处，试图不要让台上这出伦理大戏中的任何一个角色关注到自己。 “你这也真是够厉害的，才入宫几天就把这宫里搞的天翻地覆的，真也说不出来，你这是要成大事还是要作大死……” 系统在柳明音的心里悄悄感慨，柳明音在听到系统姐姐的声音后也是松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呈现在的情况，基本上算是从贵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脑子里就已经蒙了，谁想到居然愈演愈烈……” 柳明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剑比在了自己的鼻子前。 而此时正威胁到她性命的，正是当朝皇帝。 “归根究底，不过就是因为一个奴才，这才翻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如今儿臣把他给除了，大家都能安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谁都不许再提。” 第二十三章 今日低头，来日方长 柳明音原本只是卡顿的脑袋，这会儿已经彻底不转了。 之前得罪了贵妃，自己还能想办法找到太后，让这个真正的后宫之主来罩着自己，可眼下皇上跟太后已经翻脸，太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这个小内侍来跟亲儿子决裂？ 柳明音这下可以说是彻底无计可施了，心里明白现在的自己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望不了任何人。 “一切都是奴才的罪过，只希望陛下和娘娘都不要再生气了，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皇上千秋万代。” 她把身子趴的更低了些，嘴上再说了两句吉利话，但唯独没祝贵妃什么。 毕竟在场的人都明白，一直在弄鬼的人是贵妃，如果柳明音这个时候表现的好像心里一点怨恨都没有的话，那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小内侍没什么意思，没心的奴才死了就死了。 至于身子趴的低，也是一道最后防线，如果皇帝就这样刺下来的话。想必会直接从背后刺到柳明音的胸膛，这样很容易就会刺偏，没准她还能有从乱坟岗里爬起来的机会。 即便自身的处境已经十分危急，可柳明音仍旧在努力思考对策，即便黔驴技穷，也比直接放弃要好的多！ “皇帝你要想杀便杀，自从你妹妹去世之后，你的杀心真是越来越重了。嘴上说着是想要杀了他来平息一切，可一个奴才又能做得了什么，你不过是想杀我却不敢罢了！” 就在剑锋的锐利已经透过柳明音的后背衣衫，破开了柳明音的肌肤时，太后冷冰冰地说了这样一番话，令皇帝的手顿住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不许再提她的……” “你是在叫你母后做事吗？叫我！叫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的母亲，忘记她生下的另一个孩子，继续沉默着做你的帮凶？你在梦里不会梦到你妹妹的鬼魂来找你算账，说明你没良心，可我不是！” 太后快步的从高位上走了下来，用力的推桑着皇帝，可是他俩的年龄身材体力都相差悬殊，皇帝也纹丝不动，反倒是她向后踉跄了一下。 “好，真是好啊……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孽债，看来我今天真是应了这句话了！今天我就非不许你把这个内侍处死！当年我没护住你妹妹，今天我就要护住他！让你九泉之下的妹妹知道，她母后悔了！” 虽说太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可她的神态看起来就仿佛要哭出来一般。柳明音心中一沉，虽有惊喜，但也有愧疚。 她知道太后也并不是为了她的性命才如此站出来，只是因为自己在梦里对太后做出的那些暗示有效了。 这样利用一位老人家，她也于心不忍，但若是对方能用这样的想法行动来满足自己内心对女儿的亏欠，或许……算双赢。 兴许是太后的某一句话触动了皇帝，皇帝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忍。但出于皇室颜面，便像他的母亲一样，脸上强撑着只摆出怒容。把剑一甩，拂袖离去。 贵妃紧随皇帝之后离开，太后见两人纷纷离去，就好像失了主心骨一样，瘫坐回坐位上。 老内侍连忙吩咐人传太医，随后又叫宫女们快些将正捂着胸口的太后抬回寝殿，顺带着也交代了还在地上跪着的柳明音。 “既然太后娘娘说了要留下你，那你就照原样，在太后宫里的小厨房当差，日后你再有做出什么惹出祸端的事情，你就……仔细你的皮！” 老内侍大概本来也是想要以性命之类的话相要挟的，但考虑到太后刚刚开口说要留下他的性命，这会儿说出那样的话无疑是打了太后的脸，因此这才换了个说辞。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走漏出去半个字！这是是否关系到你们的身家性命，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宫里当差要的就是个谨慎，今天多说一句话，明天可就见不着太阳了。” 在太后被送回寝宫之后，老内侍又走了出来，对着在店内跪了一地，且听了今日全部内容的内侍宫女们叮嘱着，随后他又看向了柳明音。 “你叫什么名字？” “明音。” 老内侍点点头：“还好，没冲撞了宫里要紧贵人的名姓，此后要认真服侍太后，切不可莽撞行事，一会儿拿着小厨房的钥匙去。” 柳明音低头谢恩，并且是真心的感谢。 交了姓名，从今天起她就是太后宫里的人了。还有太后之前的那番话，即便是气话，也能保自己之后性命无虞了。 这段事情也总算是告一段落，等到她正式加入到太后小厨房的内部后，也就该做任务赶紧还债了。 接下来的生活也都还算顺利，虽说她刚来这宫里时贵妃特意来闹的事情人尽皆知，宫人都在私底下讨论这事，不过有老内侍的叮嘱在前，也没有人敢多宣扬，免得惹事。 不过柳明音其实也不担心旁人的讨论，甚至觉得越讨论反而对自己越好。 毕竟高高在上的贵妃，忽然对一个小内侍多做刁难，甚至还亲自出面为难。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怎么可能不引人遐想，势必会有多事之人私下调查。 放在明面上的事情，自然就是那次栽赃皇后时候发生的事。若是大家发觉贵妃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怒的话，那毫无疑问都会认定是她栽赃。 即便之前便有人怀疑那件事情是贵妃指使的，可大家也都仅仅是怀疑，然而针对柳明音这个目击证人这件事情的发生了，那就算是坐实了。 至于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司膳房里的会见的事就比较私密了，柳明音不太相信有人能调查的出来看，就算有，也只会让贵妃更有嫌疑罢了。 虽说柳明音还有点担心贵妃的报复，并且基本不出太后的管辖范围内，但她这日子还是过的挺不错的，在给太后创新菜品的同时，也有增加任务点。隔三差五还去太后梦里陪老太太聊聊天，日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惬意。 唯一不好的点大概就是她分配的住处，因为这里接近冷宫，时常会在晚上的时候听到从隔壁冷宫传出来的哭声。 也不知那是幽怨还是痛恨的哭声，只觉得让人肝肠寸断，兼带毛骨悚然。 第二十四章 狗洞路窄 起初柳明音还能够适应这哭声，那是因为她借助系统的调整，还有入梦道具的帮助，这才让她的身体快速入睡，即便哭声哭得再响亮也打扰不到她。 可问题在于入梦道具会让她在睡梦时意识清醒，隔三差五还可以，久而久之就太累了。 这就导致了小厨房里的人们眼看着她早早休息，第二天仍旧顶着个黑眼圈，开始讨论一个太监在房间里半夜不睡觉到底能偷干些什么。 道具不能用了，又有哭声在一旁吵着，人还是头脑精神的睡不着。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想跟对面熬一熬，毕竟头是铁喉是刚，嚎上一天累得慌，她就不相信等不到对方累的时候，可事实证明，对方还真不觉得累。天天一到点儿就哭，比日冕还准时。 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想不明白这样扰民的行为怎么都没人管管？于是跑去问了一圈小厨房的人能不能听见旁边冷宫的声音，觉不觉得被打扰，可大家的回答就更让人生气。 “可以啊，毕竟这里离冷宫那么近，当然能听得见。” “每到过节的时候哭的声音就更惨，毕竟咱们在这庆祝，她在那边吃苦，搁谁心里都生气。” “但我们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啦，并不是听得很清楚。” “你说你听得清楚？正常，那是因为你床隔壁就是冷宫，你离得最近，所以听得最清楚。之所以你住在那，是因为我们都不愿意住在那，你是后来的当然给你了。” 理直气壮，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无话可说。 可这样一来和这满宫上下，就自己最能听得到她的哭声了，太后那肯定是最听不见的。既然太后都没发话，那自然也不会有人管这事儿…… “对了，这附近不还有太妃在住着吗？难道就没有哪个太妃被扰了休息吗？”柳明音不甘心的还想再试试。 几个年轻的小宫女对视了一眼，笑了出来。 “虽然那是从冷宫里传出来的哭声，可也未必就是冷宫住着的人哭出来的，之前我们就有听过些传闻……” “似乎有年轻的太妃不甘寂寞，同时又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出来，所以时常跑到冷宫去哭，自以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把自己的委屈倾诉干净了，可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早就在太妃之间传开了。” “那些太妃们算是宫里最无聊的人了，想要争却又不知争些什么，只能在这种小故事上下文章，开口取笑别人，要是哪天这冷宫不哭了，她们怕是连茶余饭后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宫女说话都挺刻薄的，这大概也是因为太妃们确实是无权无势，所以才这么敢说话。 不过从下人的反应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就算这些太妃们真的想要让冷宫里的人闭嘴，只怕她们也没有那个地位和权势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就是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被一栋名为冷宫的墙挡在了两端罢了。真实的处境其实都差不多，有什么可相互挤兑的呢。 “新的系统任务来啦，任务内容，解决冷宫哭泣，任务奖励，视内容完成情况可得2000-积分不等。” 系统的声音忽然跳出，倒是吓了柳明音一跳，同时积分奖励的丰富程度也让人惊讶。 “……这个任务居然值这么多的积分吗？不过系统姐姐你最近忽然用这样欢快的语调跟我说话，我还真是不太适应啊。”柳明音疑惑的问道。 虽说不太适应，但随着柳明音和系统熟悉的时日渐长，她也察觉到系统的性子一天比一天放飞，还经常说一点惊世骇俗的话，和宫里那些假端庄的宫女有很大的不同。 这倒也挺好的，对方表现的越外向，就越说明对方把她当成自己人，彼此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没什么，只是在模拟某种职业身边的系统的说话方式罢了，我只是试试看，不知道你觉不觉得熟悉，或者……亲切之类的，没有就算了。”系统恢复了之前的语气回应着。 这样的对话也不止一次发生了，每当系统说出一些十分新奇的话后，就会询问柳明音是否熟悉，这柳明音却完全没有感觉，只觉得对方说话越来越有趣罢了。 “别人的系统？果然这世上有很多个系统啊，不过不管别人的怎么样，我的系统解决一定是最好的系统。” 在宫里混的久了，这说起话来也是越来越甜。柳明音笑吟吟的回了系统，随后又定起了任务的详细计划，决定今天晚上就越过宫墙去隔壁冷宫看看。 星子披着夜幕降临，柳明音也裹着个黑灰色被单穿越了宫墙抵达了冷宫。 之所以带着个被单出行，是因为她是钻狗洞过去的。为了防止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染太多的泥土，回去又拍打不掉，被人发现行踪，因此她只好用了这样的法子。 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她昨天刚刚把新衣服换上身，旧衣服才送到浣衣局，实在是没有其他可换的衣服了，所以才能出此下策。 系统也有劝过她，叫她不如改天再来，然而柳明音却偏不，还振振有词。 “懒惰这种事情是坚决不能姑息的，今天我以这样的理由没去做任务，明天就可能会以其他的理由偷懒，所以今日事必须今日毕，我今天晚上就要把任务做完！” 系统陷入了熟悉的沉默：“我怀疑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还在演我。” 系统姐姐又在说奇怪的话了，柳明音挑了挑眉，也没有理睬，自顾自的进入行动当中了。 说到这狗洞，其实宫里的狗洞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名字里虽然有个狗，但平时真正使用它的，其实人要占上一半。 人用狗洞，自然是为了不走人路，做的自然也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柳明音这是一种情况，除此之外她还见过两种。 一个呢，是负责打理太后鞋子的宫女翠花，柳明音亲眼见过她偷偷摘了太后小花园里的花插在脑袋上，钻了狗洞出去和外面的侍卫约会，不过宫墙寂寞恋爱自由，她也就没有说过。 另一个呢，是同样负责小厨房的内侍，他经常把太后吃剩下的糕点用油纸一包藏在胸前，顺着狗洞钻出去，给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对食送去。 这些都是宫规不允许的行为，抓起来都要当成反面典型的。但这也难怪，太后宫里的东西总是挺好的，花也香，吃的也棒，总会想要跟心上人好好分享一下的。 但这是太后宫里的人主动往外送，可不是太后宫外的人主动伸手朝内要。一个愿给一个愿收，那是你情我愿。可没人愿给，自己却悄悄进来，那就是偷偷摸摸了。 而在这套滴水不漏的逻辑下，柳明音于这单向的狗洞里遇到了双向的人。 虽然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她的脑子里也就蹦出了如下的想法。 好家伙！太后宫里要遭贼了！ 第二十五章 你的名字 柳明音这会儿其实已经从狗洞里探出个脑袋来了，但她还是笃定对方是贼，而不是跟自己误打误“撞”上了。 毕竟天都这么晚了，好端端的蹲在狗洞边上干嘛？不是要来钻还能是什么？ 柳明音这个的想法刚落定，可说出口的却是对方。 “你是刺客还是贼？怎么来冷宫了，劝你赶紧回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谁不客气谁啊……柳明音下意识就回嘴过去：“我可不是什么贼人，倒是你，你这么晚了还在狗洞边上，难道是你想当贼反安到我头上？” 她这便话音才落，还在狗洞边缘的脑袋上就被对方给来了一下，那人口中还指责着柳明音，说是她恶人先告状。 柳明音此时算是身在劣势，也不愿继续在这个话头上多做纠结。她二话不说，两手向后一推，整个身子就像前滑了出去，冲出了狗洞。 对面那人似乎没想到柳明音这个时候冲出来了，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下撞。可那人站的还挺稳，完全没有被柳明音撞倒的倾向。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柳明音便快步起身，随后迅速跨坐在对方身上，双手压住对方的手腕，以免对方向自己动手。 等这套反击的动作做完的同时，她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的是个女人。 不对呀，刚才听到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粗来着，怎么会是个女的？而且这衣服……总觉得越看越熟悉，好像朦朦胧胧的在雾里见过似的。 在柳明音愣住出神的功夫，对方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并且用力一推，反攻过来，又压在了柳明音的身上。 也不知道对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柳明音正痛恨自己刚才的走神时，只听见对方咦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是你……你不就是前段时间在假山石边儿落水的……内侍吗？你为什么钻着狗洞来冷宫，要知道这里呆着的人可都不大正常，也没什么好偷的东西。” 这人说话的同时从柳明音的身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迷惑的柳明音，脸上也露出了仿佛嘲讽的笑容。 “难不成你之前一直睡在假山石那边，是因为自己没什么地方可去？如今又钻了狗洞，是打算把这里当成你的新家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十分清秀的美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刻薄，而且声音也不怎么好听……可是这衣服看着质地不错，像是妃嫔才会穿的样子…… 柳明音睁大了眼睛，结合了这许多线索，这才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原来是你，所以就是你那天给我盖了衣服，又把我从假山石上丢到了水里，随后又救了我？原来你在冷宫里住……” 柳眀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忽然想起来，那天的自己匆忙离开的时候，似乎是有想着等到事情平静之后，再来重新拜访一下那个帮助过自己又险些害了自己的人。 可实际上，等事情涉及结束之后，她彻底放心了下来，甚至把这件事情也彻底忘记了。 “看样子你记得挺清楚，那天早上你跑的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是打算把这段记忆彻底忘去呢，说，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不教出点儿什么，我可不放你走。” 见柳明音是自己之前救过的熟人，眼前的女孩也不再和对方多说废话，张嘴就开始要起了报酬，听到柳明音又是一愣。 这话题怎么逐渐跑偏了？刚才还互相怀疑对方是贼，差点还打了一架，虽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这属实是有够可笑的。 按理来说，如果发现彼此是熟人，就应该当成是没在这里见到过彼此，或者随便寒暄些什么就各自散去，哪里还有主动要报酬的？ “你这个人讲话真是好奇怪，明明是因为你我才会掉进水里的，我没有向你讨药风寒药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要求我报答你？因果循环也要讲讲因？”柳眀音不满的回答道。 女孩挑了挑眉：“那不重要，反正爬狗洞来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有把柄的人是你，你还是乖乖听我的比较好，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话音还没说完，一道有些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发言，而这个声音也是从她的身体里传出来的。 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柳眀音看着眼前还有些倔犟表情，但耳朵再慢慢泛红的女孩，忽然就笑了出来。 虽然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和梦境的时候有些差别，但本质上到底是一个人吗？其实就是一个有些倔强，但实际上也有软弱一面的人。 而且对方没有提到梦境的事，或许对那天的事情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假山石那边……可能都只是巧合。 “你笑什么？我这不是饿的，我……” 看到柳明音的笑容，女孩似乎觉得有些难堪，张嘴就想要，随便找些借口，然而肚子饿的声音实在是难以用其他的借口来掩盖，柳眀音也“好心”的替她找了理由。 “知道我知道，其实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没有吃饭，刚才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哎呀，我好饿呀，要不咱们两个人去吃点东西，毕竟我是在小厨房工作的，一起去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女孩愣了愣，脸上还想表达强势，可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叫了出来。 “好，看来我们算是想到一块去了，既然你都已经这么饿了，我们就赶紧过去。” 这还真是有够嘴硬的，柳眀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对方从狗洞过去，并且询问了她的名字。 “你这个内侍……我可是女人，怎么可能以那样的姿势走在你的前面，要走也是你先走，而且你想在我弯腰的时候选择我的名字，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态的爱好？” 柳眀音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了对方的隐喻，不由得哑然失笑。 其实自己也是女人啊，只是这话又不能说…… “算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没什么脑子的随口一说，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先带路，至于我……你就叫我舒月。” 第二十六章 宫里就是故事多 “舒月啊，听着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那走，我在前面带路，你要跟住我，毕竟我自己也没有把外人带到太后宫里，一定要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才行，不然宫里的侍卫可就要抓你了。” 柳明音说话的同时又弯下身子钻回了狗洞，心里也忍不住感慨今天发生的经历。 明明都已经决定了要在今天完成任务，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老熟人”，这样一来就只能把完成任务的行动往后推移了。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毕竟你也的确是承了她的情，并且她还是住在冷宫里的人，和她多熟悉一下，也能够让你更好的完成这个和冷宫有关的任务。” 系统刚巧在这个时候说话，柳明音虽然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可还是无奈。 而。就在系统开口评价这件事情的时候，柳明音隐隐间好像听见自己身后的舒月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她更专注于系统的话，没有听清身后人的话。 “你刚才有说些什么吗？我没能听清……” “没说什么，你继续在前面领路就行了，这里都是土，就不要说话了。” 柳眀音撇了撇嘴，总觉得对方的态度和气势有点讨人厌起来了。 之前在梦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有些脾气，如今真实接触了，就更觉得她难相处了。 等到这两个人从狗洞爬回了太后宫里的时候，却发现太后宫内灯火通明，和柳明音刚刚爬出去时候的情形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我就听到这边有声音……看样子你也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柳明音站在原地发愣的同时，舒月也已经从狗洞里钻了出来，并且打量着这边的状况，见到柳眀音一脸茫然的样子，皱眉问道。 “我不清楚，在我离开的时候这里完全不是这样，但既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点燃太后殿里的灯，那么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柳眀音说话的同时又直接动手，将舒月朝着狗洞的方向推了回去。 “照现在的状况看来，要么是太后那边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让全宫上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边，要么就是这宫里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惊扰到太后的事情……补管是哪一项，你都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柳明音还在想着要不要和对方继续细细解释一番，不过对方的反应速度更快一些，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直接朝着狗洞又钻了回去，也没有抱怨一句话。 看样子这人的大局观还是不错的，柳眀音稍加思索，随后便将自己带着的被单儿塞到了狗洞的位置，并且又将周围的野草堆了堆，让这个狗洞变得隐蔽一些。 在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柳明音快速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将那些微小的尘埃全部拍落，随后转头朝着太后宫里去了。 虽说没有人传唤她，但她毕竟是太后宫里的一员，遇到这样的大事不出面的话，实在是显得有些怠惰。 而且第一时间出现在前线，也能够更好的了解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她抵达太后宫里的时候，发现太后宫门口引起刷刷的跪了一片，不知道宫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保持低调的悄悄挪到了一个宫女的旁边，借着宫内的哭喊声，询问里面情况。 “你说话小声点儿，千万别被上面的人听见了。” 这个宫女也是个胆大的，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敢悄悄回复。 “刚刚是皇后娘娘过来了，似乎是嫡公主出了事情，所以来和太后……哭诉。总之就是因为冷宫里那位的事，你应该听说过？” 冷宫里那位？冷宫里是哪位呀？自己根本没听说过冷宫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我刚来没多久，不知道冷宫里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人物，你不如展开说说？难道进冷宫不就代表永远被人遗忘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值得皇后娘娘惦记着？”柳明音如实说着。 也不怪她会这样好奇，毕竟她之前也是和皇后有过接触的，同时也觉得对方还算是个好人，就连贵妃那样压到她头上，她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是个不怎么记仇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却能一直惦记着冷宫里某个人，那岂不是代表那个人比贵妃还过分？而且嫡公主……跟冷宫有什么关系？ “我倒是忘了，你来公立也没多久，不知道这样的事儿也是正常的，我就小声跟你讲一讲，你别让上面的人发现咱们在这闲聊。” 原来她这是跪的无聊了，所以想要找人聊聊天啊。柳明音笑笑，心里面已经适应了宫里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式，听着身旁的宫女讲起了宫内老故事。 宫里别的不多，就是女人多，这女人一多了，故事也就多了。恩怨情仇那就丰富多彩起来，有关于自身恩宠的，也有关于孩子之间比拼的。 嫡公主舒韵就是被皇后娘娘拿出来“拼”的孩子，虽然不像其他的皇子那样可以在文韬武略上卖力，但琴棋书画也仍旧是争宠的加分项了。 既然才华上拿得出手，长得又很漂亮可人。虽说对下人有些骄纵，但懂得讨好长辈就足够了。有这些内容的加成的舒韵，也的确称得上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只是她偏偏有个“弱症”。 说弱症，其实也不是很准确，因为她身体还算健康，并没有什么疾病，只有刚出生的时候，钦天监给的一个寓言。 那时候宫里最得宠的人还不是贵妃，而是一个封号为丽的妃子，虽然听着挺俗气，但也侧面反映出了人家长得的确是好看，刚一入宫没多久就荣获盛宠的，除了贵妃就是她了。 而且最巧的是，她和皇后竟同时怀了孩子。当时钦天监寓言丽妃肚子里的会是个霸主，但一定会妨碍到皇后娘娘的孩子。 听到这的时候，柳明音就已经觉得钦天监的脑子可能是有那个大病，这样的话都敢直接说出口，那不就是在给人家找麻烦吗？ 说来也是神奇，皇后的那一胎先生下，生的就是嫡公主舒韵。而舒韵小的时候身体还算可以，但只要经过丽妃的附近就会哭喊不止，第二天就会发烧。 就在大家都觉得是钦天监的话应验的时候，丽妃也生了。 可却是个不能继承大统的女孩。 第二十七章 你好像在跟我猜谜 若只是单纯生下一位公主也就罢了，可是那是被钦天监寓言为霸主命的存在，无法继承大统，又能提什么霸主？第一时间丽妃成了宫里的笑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柳明音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心里更多的还是吐槽这个关于“钦天监预言霸主”的设定。 总感觉即视感非常强，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见过类似的故事似的。 “而且因为这件事儿，陛下也对丽妃不满，钱那个时候宫里都说是因为丽妃命格过硬，所以肚子里的龙子变成了公主，妨碍了国命。” 兴许是因为柳明音和那个宫女讨论的有些热烈，以至于跪在他俩身旁的小内侍，也参与到了讨论之中。 “再后来嫡公主的病越来越严重，丽妃又失了宠，也就带着后出生的那个小公主进了冷宫，远远的躲着嫡公主，嫡公主的身体也就逐渐好了，可今天……” “咳……我还真是愈发纵着你们了，聊了这许多还没有聊够，安静的等着，小心事后我告到上面去，看看你们几个人舌头保不保得住。” 内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跪在前排位置的大宫女咳嗽打断了，参与讨论的三人瞬间鸦雀无声，谁都没敢再说话。 这也不是怕继续讨论下去被宫女训斥，或者被宫里的主子发现。主要是对方刚才显然是在用这里的主管老内侍闻喜大人做警告，所以他们才老实了。 毕竟闻喜是跟了太后多年的老内饰，也是在太后那天情绪失控的时候出来主持局面的人，其地位怕是连当今皇帝也要给点面子的人，也就是这样的人训导起下人来……可不敢多想。 就在柳明音思索着自己要在这跪到什么时候的功夫，闻喜内侍的徒弟问东走着小碎步的朝着柳明音他们走来，弯下身子低声吩咐他们快去准备些甜水。 “现在皇后娘娘情绪不佳，还一个劲儿的咳嗽，你们可以去熬些雪梨来，速度越快越好。” 问东语气急切，从他的反应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事儿有多紧急。其他人都顺从的快不离开，而柳明音则是心里叹气。 做主子的人还真是有够任性的，想吃什么马上就要，也不管这东西需要熬，炖几个时辰才算入味儿。要不是自己冰窖里还有存好的冰糖雪梨，这会儿还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几人迅速回到小厨房准备，而柳明音也趁人不休息的时候，从冰窖里找了份雪梨，只说是自己今天下午做的，如今已经凉了，叫旁人再多添些食材进去温一温。 需要厨房的人尝了尝味道，确定这份凉了的食物没什么问题后便接手重温，接下来也就需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呈上去了。 节约了不少时间的内侍宫女很是欣喜，忍不住夸赞了柳明音屡次及时雨般的行为，柳明音笑笑也没有说话，而在这会儿工夫里，系统忽然出声。 “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这不是任务，是我对你的劝告……或者说是警告，小心。” 柳明音一愣，正想询问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边的雪梨已经陪着红枣银耳温好了，他们几个人该从小厨房离开了。 在带着食材回去的路上，柳明音在心底里询问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方却是语焉不详，只说这是关系到日后走向的大事，她没有权限告知。 柳明音对此有点不满，因为在她的印象当中，上次系统这样吞吞吐吐的和她讲话，还是因为贵妃的那件事，当时她误以为是系统偏心贵妃，而没有听从系统的话，可把她坑得很惨。 事到如今，她也不是像之前那样莽撞的人了，也可以不向系统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方违背了她们之前的“无话不说”的约定，因此她才会感到不快。 “……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而且也并不是被贵妃的系统威胁了……虽然对方所持系统的等级比我高，但不代表权限高到了可以管控我的地步……” 系统察觉到了柳明音的心思，语气里满是无奈地说着话。 “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更高一层的缘故，我无法和你解释……那是比我们系统都要高上一个层次的，即便是贵妃的系统也要听那个存在的……只能说到这儿了……” 在系统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的喉咙仿佛是被什么存在扼住了喉咙一般，声音只发出了嘶哑的呜咽，最终痛苦地做了个结束，柳明音连忙向她道歉。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并不是故意要瞒着我，看样子你也有你的苦衷……那我就不问了，我答应你，接下来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参与……而且我也不觉得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心。” 系统并没有回复她，不知是否又是被禁言了。 因为要送膳的缘故，柳明音也就跟着进了宫殿内。 虽说这里用不着那么多的人，但是毕竟他们几个经手了这膳食，即便里面没有检测出毒，但如果事后发现了其他的问题，也需要他们几个人承担责任，这也是需要全部在场的缘故。 柳明音站在最边缘的位置是悄悄打量，发现皇后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在服用这份银耳雪梨红枣羹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咳嗽，看样子是大动肝火了。 太后坐在首席的位置，神情并不好看。兴许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却又被这样折腾起来许久，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掩饰不住了。 “儿臣知道这次的事情其实是儿臣不对，可这件事情真的就该在今天晚上结束，不然我的舒韵她……她或许熬不到明天。” 皇后只吃了几口，便又对着太后哭诉起来，听她这声音，应该是说了不少的话，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听着皇后这般可怜，太后也揉着太阳穴，垂着眼眸满是无奈。 “皇后，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我知道孩子生病是会让人方寸大乱，可是你身为一宫之首也应该做出些表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当年的预测本就不准，负责占卜的那人也都已经谢罪，承认自己满口胡言。再加上丽妃母女半句，冷宫许久，一直都无声无息的，又怎么会妨碍到？” “你已经在这跟我说了半宿的病情，我也知道孩子可怜，但你这……” 太后的声音本就不大，这会儿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好像争执扭打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过去。 “是谁在外面放肆？”闻喜拔高了嗓音，尖锐的问着。 回应他的，是被侍卫们从外面推搡进殿内的宫装女子，那人一来便摔倒在地上，口中则是阵阵反驳。 “我只是出门散散步，为什么要抓我？难不成你们是把我当成贼来看了，我不是！” 竟是舒月。 第二十八章 检举揭发从身边 柳明音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了刚才系统为什么那样认真的提醒自己不要插手。 原来接下来还真就有自己的熟人出面，还是自己欠的恩情在的。看这样子或许是从狗洞爬过去的时候，刚巧就被侍卫发现了，这才被带了过来。 只是……这事儿她想插手帮忙也帮不了啊。只怕会惹祸上身，两个人都要倒霉…… 然而事情并没有照着她想象中的发展，只见扭送舒月的侍卫直接对着皇后一行礼，表示人带到了，看样子这是有备而来，并不是巡逻抓贼的流程。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抬起了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万分真诚的看着太后。 “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属实是我莽撞，再怎么样，这孩子也是陛下的公主，也该是像我的舒韵一样千娇万宠的。只是我实在是心疼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所以偏心了些。” “母后，你也清楚我对其他的孩子怎么样，我并不是那种刻薄嫉妒的人，其他的妹妹生下的孩子我都一视同仁，只有这个……孩子我容不下她，为了我的女儿，这是必要的牺牲。” 话毕，皇后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又朝着太后跪了下去。 “儿臣恳请母后，今天就除了这个祸害。这祸害二字绝非虚言，若是她没有坏心，那我也不至于说这样的话，可是儿臣是有证据的，这孩子就是铁了心想要害舒韵的！” “我没有！我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冷宫里，从来没见过什么人，我能害谁？” 压在地上被迫跪着的舒月开口就为自己反驳起来，然而一个老宫女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 “果然是冷宫里出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丽废妃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在长辈们交流的时候不要擅自开口吗？现在这一巴掌是给你个教训！” 看得出来这个老宫女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嬷嬷，即便她动手打了一位公主，也仍旧没有人对她的行为进行什么质疑，这或许也是看在她背后主子的份上。 更或许是因为这位公主的地位实在是太低，处境还不如一个最普通的宫女。 柳明音咬着嘴唇，刚才。在听到那位嫡公主的名字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舒月，联系起当年误入的那个梦，也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这宫里这么小，居然还真的是她…… 同时她也没想到皇后居然真的怨极了舒月，甚至是想要将人除掉，要了她的命。 皇后并没有理睬舒月的辩解，而是侧身叫人，片刻后，一个外貌清秀的小宫女从殿门外走了进来，跪到了皇后和太后面前。 “奴婢是在冷宫当差的，偶尔会照顾到丽废妃和公主的生活，对她们略有熟悉。” 舒月原本被压在地上，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可一听到这小宫女开口，立刻挣扎着扭过的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桂香？你怎么……你为什么会在这！” 唤作桂香的宫女不敢抬头与舒月对视，只敢把脑袋深深地低着回话。 “公主，这事实在是你做错了，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在闹着玩说笑，没想到舒韵公主真的因为你的行为而重病了……况且这种事我劝你你也不会听，我就只好告诉给皇后娘娘了。” 舒月一脸不信，正像在与她分辨几句的时候，刚才掌嘴的老嬷嬷又拿了手绢儿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一时间无法说话。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如同阶下囚一般。 虽然柳明音进宫许久也没见过一位公主，可再怎么想，也不该有哪位公主受到这样的待遇。难道她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被如此…… 在她心里疑惑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桂香开始说起了她的见闻。 “公……公主她不知道从哪里偷了把佩剑，且最近一直在练武。我本来以为他只为了强身健体，随便挥一挥的，但那天她跟我说……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当时你在我面前说了什么，如今就一五一十的在太后娘娘面前说出来，不要担心有谁害了你，我们两个都能给你做主！”皇后催促说着。 桂香的头更低了：“公主当时说，冷宫里的日子不好过，都是因为嫡公主害的。她绝的是嫡公主妨碍了她出头享福，如果没了就好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对方。” “而且公主还说了，今天她在这练武，就是为了改名把嫡公主害死，反正她在冷宫里呆了这许多年，就算外面真死了人也不会算在她头上，就……就这些话听的我心里怕，所以我藏不住，说了出来。” 桂香说罢，忽然朝着舒月的方向扑了过去，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我知道，既然从了您，那我之后就该忠心耿耿的绝无二话，但是这件事情伤天害理我实在是藏不住，我……我只能以死殉节了！” 她这话刚说完便朝着柱子撞了过去，还好旁边有反应，迅速的一把将她拉了下来，但这脑袋也已经磕得出了血，人也晕了过去。 “母后，这宫女是为了我舒韵才冒死相谏的，希望您不要因为她血染了宫殿，脏了您的地而生气。” 皇后虽然是在为刚才的宫女求情，可是脸上仍旧是淡淡的。 “如今人证也在，物证也在她的房间里搜到了，那剑上还沾了血腥，想必已经开始练习……哎，可怜我的女儿，明明和这个妹妹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却先遇到这样害人的事儿。” 皇后说着话，这泪珠就又掉了下来，而且她和贵妃的表现截然不同。 贵妃是众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假，哭也要哭的尽善尽美，断不能露出一点丑态来。 可皇后这边却是哭的稀里哗啦，完全不顾及形象，看着甚至有些丑，可却是非常生动。这一看就知道是动了真感情的，或许这也是皇后跟宠妃的区别。 随便谁在这里，也都会感慨皇后疼爱女儿的心，也断然会厌恶起那个嫉恨嫡姐的女人，只不过柳明音却有别样的想法。 因为她入过舒月的梦，知道这个人最憎恨的是皇帝而不是皇后，乃至于嫡公主。 而且刚练武的人剑上又怎么可能会沾血呢？那个嫡公主是生病，又不是遇刺，就算是有血，和舒月也没关系才对啊。 “警告，此事会影响后续发展，宿主不许出手！” 系统的声音忽然变了，而与此同时，柳明音感觉自己的手臂开始刺痛起来，就像之前那次的惩罚一样…… 第三十四章 皇帝也有故事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是阴阳怪气起来，也都比一般人更加惹人生气。 只是柳眀音怎么也不敢对皇帝发脾气，毕竟只要皇帝一发火，那除了他以外，周围的所有人也都跪下去了，都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只听皇帝冷哼一声，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语气里不带好意。 “我可是听说你的厨艺不错，所以特意赏光来长的，没想到你就用这样的东西来敷衍我。难道是觉得在太后跟前得了脸，就可以看不起旁人了？” 这话听的柳明音冷汗直流，皇帝这一口一个我的自称，怎么听这也不像是平易近人，而像是发火的前兆。 “奴才不敢，奴才呈上来的这些的确是近期在各宫娘娘口中好评颇多的菜式，可能……” “哦？虽然你在母后这里当差，但你的菜却能够让各宫妃嫔都迟到，看来你还有些结党营私的心思啊？真是了不起。”皇帝打断了柳明音的话，冷笑说道。 自己何德何能还能会引起皇帝这样的针对，可以的话希望能把这样的针对留给其他人。 柳明音反复思考自己的菜谱是否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错处，因此得到的结论除了对方有意针对外，还真就找不到其他缘故。 “奴才从未有过任何不好的心思，只是想着要好好服侍宫里的主子们而已，其他娘娘宫里的人来要，奴才不敢得罪人，不敢不给。” 这样的理由显然是把自己的问题推到了别人的身上，但这些也都是实话。当然，柳明音也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是为了应对眼前的皇帝，这些是必要的话语。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结党营私的心思，但别人有了，是别人主动拉拢你这个太后的新宠？” 皇帝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句句带刀子。柳明音只觉得今天自己是倒了大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话得罪了对方，才让对方专程来针对自己这个小内侍。 而且说句实在话，自从她进宫之后，得罪的人物都是宫里的大人物。这些人或许是那些宫里低级的仆从们这辈子都遇不到的，可她却得罪了个遍。 得罪了那些人却能活这么久，甚至还能让那些人心里记恨住自己，她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而且放眼看去，明明是用膳的时候，太后却不在这里，搞不好是皇帝和太后已经提前打了个声明，准备就地把自己处决，不方便让自己的母后见血，所以才会…… 算了！这也就是命了！反正系统不在了，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不如就…… 柳明音低着头，悄悄的闭了眼睛，已经是一脸认命的表情，无所谓究竟被怎样的对待。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对方能动手快一点，好给自己一个痛快，只不过做皇帝的人，应该也没有那样的善心。 “我记得你之前给太后送上的菜品是有松鼠桂鱼？今天我为什么没有看到？” 就在柳明音已经觉得自己一命休矣的时候，皇帝忽然开口提起了柳明音之间做过的菜，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了转变，听着柳明音一愣。 “……的确有做过这道菜，不过那道菜品制作时间较长，而且小厨房里并没有准备新鲜的鱼，所以就没有给陛下呈上。”柳明音解释着，同时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劲。 皇帝听了这话后沉默许久，满宫殿里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太后宫里就这样诡异地寂静了下去，直到皇帝主动打破了平静。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和这菜没缘分。你们去通报母后一声，叫她不用来见我了，我现在就走。” 没头没脑的问了那样一句，却又没有打算品尝的意思，人又说走就走了，还真是做皇帝的人够任性啊。 但不得不说，当皇帝留下这番话，并且离开了太后宫里的时候，柳明音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跪着的姿势都保持不住，直接向旁边一歪，倒了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小命是保住了，之后要是还有什么波浪，那就是后话了。 不过皇帝这次一摔筷子，柳明音刚刚在太后宫里累积起来的人缘，如今就好像在水边堆起的沙堆一样，完全溃散了。 宫里的人情冷暖就是如此，大家看起来和睦，但私底下谁都有可能去捅别人一刀。关于这一点，自己才刚刚教过舒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但等到四下无人之后，柳明音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隐隐觉得不大对劲的地方是哪里。 自己之前将那道菜献给太后的时候，说出来的菜名是松子鳜鱼而不是松鼠鳜鱼，松鼠桂鱼是这道菜的原名，按理来说只有自己和系统两个人知道…… 可既然如此，那这样的名字又是怎么传到皇帝的耳中的，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柳明音现在想不到，也实在是没工夫去想，因为还不等她有个喘息的功夫，太后就召见了她，同样是神情不善。 在看到太后那一脸冷漠的表情时，柳明音暗叹自己最近过于懈怠，因为系统姐姐的离开而不再去太后梦里联络，想必她老人家梦里时常见不到“女儿”，应该是心情很差。 营业时候不努力，秋后算账白叹息。 “听说刚才皇上指明要吃你做的菜，结果你做的并不让他满意，还让他愤然离席，是否有这回事儿？”太后淡淡说着。 已经到愤然离席这么夸张的地步了吗？柳明音心里大喊不是，但嘴上则是另一番话。 “是奴才的错，没能揣摩圣心，不知陛下今日是想吃鱼，如果娘娘愿意给奴才将功赎罪的机会，奴才便立刻回去去做，重新奉上。” 虽然态度摆得到位，但也没甚大用，太后摆摆手，否定了柳明音的话。 “我听说皇上不想再吃你做的菜了，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再送过去了，之后照旧在小厨房当差，只是不要再和外界有什么接触了。” “最近这两天你一直没研究出什么新花样，应该就是被外界的人和事迷了心神，在宫里最要紧的是管好自己，少去招惹闲事。你就去闭门思过几天，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用你侍候了。” 第三十五章 人类的敌人是想象 虽然说这两天儿不用她侍候，但其实本质上就是关禁闭，在宫规记档里面可算是大错了。 而且从太后所说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这会儿也是在不满于柳明音和其他宫妃嫔接触的事情，虽然只是送点简单的甜品小菜，但是那也不是太后宫里的人该做的事儿。 当然，最主要的大概还是因为太后听说了柳明音和舒月的传闻。之前太后把舒月留在宫里，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公主和内侍的传闻过于不堪，她是想要制止，所以才有如此行动。 可显然舒月没有察觉到这层深意，在被柳明音训斥过后，反倒是与她更加接近，完全白费了太后的苦心。 皇家血脉不好惩罚，但内侍还是很好处置的，就算看在对方有些才华的份上不想严厉处置，敲打敲打也是必要的。 最终被这样处置，其实已然算运气不错。虽然没说这禁闭要关上多久，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入梦去找太后聊聊天，估计很快就能放出来了。 柳明音谢过太后之后，便跟着闻喜老内侍一起去了关禁闭的小黑屋。而在路上，闻喜颇为意味深长的跟她说起了话来。 “小明音啊，你来咱们宫里也是有段时间了。对于你这个人，我自问看的还是挺准的，你是个兢兢业业愿意为主子奉献的忠仆，这一点我没说错？” 还在神游状态的柳明音听到对方说了这样的话，马上便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话谁敢不同意？那岂不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如此这般甚好，只不过就算忠于主子，也要知道分寸，过去你有不懂事儿的时候，也是因为你来的时间尚短，规矩没有烂熟于心的缘故。” 闻喜这番话明显是意有所指：“我也有和太后提过，叫她老人家安心，只是小孩家玩闹不懂事，千万别放在心上。如今你只得了这般轻微的惩罚，想必也应该长长记性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真是跟了太后很多年的老人，说话还是有力度，居然还能够教太后做事。 柳明音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脸上则是如捣蒜般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明白，保证一定谨记做奴才的分寸。听到她做了这样的保证后，闻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禁闭室就已经到了。柳明音乖乖的走了进去，倒也没问自己会被关上几天，还是闻喜足够热心的给她保证了个五天内一定会让她出去，叫她安心领罚。 禁闭室的房门关上之前，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在这房门连带着窗户全部关闭了之后，柳明音便开始感到害怕了。 这地方名字叫小黑屋，可实际上却不是小黑，一点光亮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说是大黑太黑乌漆麻黑都可以。 人对黑暗会有本能的恐惧，更何况柳明音本身就处在失去了重要之人的状态之下，这样的黑暗让她连自身都感受不到，更加的增加了她的恐惧。 如今的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闻喜很是主动的告诉了她会在这里关上几天，大概是因为这里太难熬了。可是告诉时间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地方让人感觉连时间都停止了。 为了克服这种由心底而生的恐惧，柳明音只能双手环膝抱住自己，尽可能的让自己缩成一团，增大肌肤与肌肤之间的触碰，用自己身体上的温暖给自己一点爱心。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专心研究菜谱的人，或许在这种又安静又黑暗的地方，可以认真冥想出一些新的菜谱，出去之后一鸣惊人，但问题在于她不是。 之前还觉得五天很短，现在她却觉得过于漫长。整整60个时辰，她到底能不能熬的过去……她自己也不清楚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声音出现，又很快消失。 所以说这叫什么从轻发落啊，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柳明音很想在这种无人的环境下大喊出声，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在这里又喊又叫，肯定会被其他人听到。一旦告到太后那里去，自己可能就要在这里关到死了。 关到死……说起来她刚进来的时候比较急，而且还在认真听着闻喜内侍讲话，并没有仔细观察这里的环境，这里会不会真的……有被关到死的人啊？ 过度的想象力只会在这种情况下增加个人的恐惧，而一片虚无的环境下，人类的想象力会像野草般疯长。 仅仅是因为一个“死”字，柳眀音就已经脑补出了“尸体”“骷髅”“鬼魂”这一系列的会让她更加害怕的词汇，甚至演变成了“冤魂索命”。 越想越害怕，柳眀音拍着自己的脑袋，叫自己不要再照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了，可是思维又怎么可能因为行动而停止住，她反而越想越觉得可怕了。 “不怕不怕……这个世上肯定是没有鬼的，如果有鬼有冤魂锁命的话，那他们应该去找贵妃，而不是来找我。贵妃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案，现在却还安然无恙，说明这世上没鬼……至少不会有鬼来人间冤魂索命……” 柳眀音用这样一套有理有据的逻辑说服了自己，可是她却从不远处听到了幽幽的声音。 “可是在这黑暗里没有鬼，也有可能有些别的东西呢……这么黑的屋子，一定会有蟑螂和老鼠……滋滋……滋滋……咔吱咔吱……诶呀，它从你脚边跑过去了。” “啊！”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可能没有多吓人，可对方描述的过于详细，柳明音的脑子更是不受控制，随着对方的描述想象了起来。 尤其在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感觉脚边好像生起了一阵风，忍不住就更加害怕了。 “当时跟我讲道理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怎么被关了禁闭就被吓成这样？刚才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也用不着这么……” “舒！月！你是来落井下石的是？要不是因为最近跟你有所接触，太后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罚我！” 柳明音这会儿听出了来者是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这一生气，之前的恐惧心倒也消散了。 第三十六章 就像那月亮 “我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只是听说你现在过得有点惨，所以特意来看望你的。” 舒月说话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而下一秒，柳眀音听到了禁闭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发现光并没有很刺眼，外面已经天黑了。 “怎么，你难道以为现在外面还是白天吗？看样子关在这个地方的确是有够伤人，你的时间都错乱了呀。” 舒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了食盒，递到了柳眀音面前。 “虽然应该有人给你送过吃的了，但他们应该不会开口提醒你，在这么黑的地方，你应该也找不到吃的在哪，所以我特意给你送来了……应该是那个，他们就给你吃这。” 舒月说话的同时，柳眀音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禁闭室的角落，还真就在那个位置看到了两个大馒头。 不过那馒头着实不凡，应该是隔了好几个夜晚才能攒得出这么硬的面团，未免有点过分。 “没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给我送菜，我应该是感激你才对，可是我也说过了，之所以我被关在这，是因为你和我的相处被太后娘娘所不容，你如今这样岂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肉块。 “别想了，你的处境以及我的处境，在我心里都是清楚的很，所以你看，我是换了衣服过来的，身上这身是宫女的服饰，想要找到我的尺码还有些难呢。” 经过舒月这样一提醒，柳明音这才察觉到对方身上换了衣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更加不解起来。 “……你明明知道你我的处境是怎样的，却仍旧愿意花费时间来我这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旦被发现的话，只怕流言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柳明音迅速站了起来，并且伸手推桑着舒月，叫她赶紧离开。 “之前我在小厨房里打开所有门窗的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既然你能拿到别人的衣服，那么被你拿衣服的人肯定是知道你的计划的，万一对方存了坏心特意带人来捉你我，那真是如何都说不清了。” “刚开始的时候你还因为你我之间的流言而感到十分生气，怎么现在就忘记自己之前的想法了，赶紧……” 舒月的力气竟比柳眀音大上许多，柳眀音用尽浑身的力气，居然也没把她推开。 “我并不打算离开，来都来了，肯定是要看你把饭吃饱，之后才会走的。” 她说完这话的同时又转过身来，将柳明音推她的手抓了下去，强行的把他拉到地上，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你要是想让我赶紧离开的话，就快些把饭吃完，我把食盒收走。” 柳眀音皱眉，但也没和对方多说什么废话，因为她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对方的话是认真的，白费口舌只会浪费时间，快些吃完快点让她离开。 “你倒也用不着吃的这么狼吞虎咽的，难不成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刚才你一个人在这不是很害怕吗？我多陪陪你不好吗？” 看着借助月光大嚼特嚼的柳眀音，舒月脸上带了点委屈，似乎是因为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自己被嫌弃了。 “可别了，我们暂且不提，你这样做会把我坑成什么样，就先说说你自己的事。” “之前你还因为你父皇不来看你而感到难过，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内侍私混，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见你了，你总不会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舒月闻言后立刻反驳：“你明明见过我的梦，你知道我对他是怎么样的情绪，他若来见我，我只会想要……所以就算他不来主动见，我也会去主动见他的！” 她说话的同时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柳明音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确定门口没有人经过，看到这个大不敬的表示。 “但你应该也很希望得到父亲的关爱，毕竟你虽然在梦里表现出那个样子，可是白天的时候，你在向宫女询问他有没有问到你的时候，眼睛都是发着光的，想必你很期待。” “你虽然有想杀了他的心思，但更多的是因为你觉得你对他的期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馈，由于过度失望，所以才想做那种事，如果他对你有所期待，你是否就……” 柳眀音的话还没有说完，舒月就已经有了想离开的行动。虽然言语上没有任何的回复，但是从她明显加快的速度上，可以看得出她这会的心情并不太好。 “我看你俩吃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会尽量过来，就算我不过来也会叫人送菜给你，不会像今天下午那样直接丢东西进来。” 虽然隐约有些生柳明音的气了，但是舒月还是很靠谱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柳明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道了谢。 这几天里吃的东西虽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有人来送餐，她就可以知道要外面的准确时间，不会像在之前那样处于黑暗之中茫然，心态也会好上许多。 虽然黑暗的时间仍旧难熬，但好歹有了一些希望。 舒月走后，柳眀音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中。虽然她的手里现在还握着半个鸡腿，可刚才还十分香嫩的鸡腿，这个时候变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她木讷的小口小口咬着鸡腿，准备在吃完这个鸡腿之后倒头就睡，可以的话，最好今天晚上就去找太后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时间尽可能再缩短一点。 还不等她将最后一点肉丝儿从鸡腿上扯下来，她便听见高处有瓦片被压住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游走着。 总不会是来蛇了？柳眀音再度紧张了起来，甚至打了个嗝。 然而房顶上传来了熟悉的笑声，片刻后，有一丝月光顺着瓦片的缝隙进入了这个小黑屋里，落在了柳眀音的手边。 “我知道你怕黑，给你留点光线，省得你半夜三更因为害怕鬼哭狼嚎，再吵得我没法睡觉。” 明明已经离开了的舒月这会儿正趴在房梁上，虽然仅仅通过缝隙没办法看到她的脸，但是她的声音却清楚的传了过来。 她不等柳眀音道谢就离开了，柳眀音呆呆的抬头，有些贪婪的注视着那缕月光。即便按照世人所说的来看，月光应该是冰冷的，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甚至觉得有一丝暖意。 “……谢谢你了……” 第三十七章 孝心满满 柳眀音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太后的梦里“大孝”一番后，眉头紧锁数日的太后总算是开怀了许多，并下旨令各宫不许苛待宫人，不可过度克扣俸禄，禁闭惩罚不许超过两夜。 这都旨意一下，柳眀音次日就可以回归小厨房了。 听见关禁闭的时间大幅度缩短，柳明音也着实是松了口气。毕竟她虽然在梦里够孝敬，太后在梦里也够高兴。只是梦跟现实有差距，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把自己要紧的暗示忘了。 从结果来看对方还是记得牢牢的，想要给身在幽冥地府的女儿添福气，所以才会让宫里少了许多受惩罚的宫人。 虽然借着那茵儿公主的名字扯谎，很让人对正主感到愧疚，但这事儿柳明音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在心里说一番抱歉，就当了事了。 “看来娘娘还是很慈悲的，之后你也要尽心孝敬才是，可别辜负了娘娘怜爱你的一番苦心啊。”负责传旨的闻喜笑眯眯的说道。 柳明音表示明白，又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态，可心里却更感谢勤勤恳恳的自己。 在这天，舒月没有再来监禁室。等到柳明音从这里出去后，她也仍旧没见到对方。 那个总是会在她面前以各种理由出现，甚至表现的有些烦人的小公主，如今却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了，柳明音半是庆幸也半是疑惑。 如果对方是听进了太后他们的劝告，那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据太后宫里负责侍候的人说，舒月似乎已经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很久了，除了每天会出门学习一些礼仪相关的事情外，就再也没和旁人有过接触。 这番描述让舒月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内向文静的普通公主一样，甚至带了点儿大人眼里的坏孩子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意味，但柳明音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因为这样的事情过于不符合那个人的性格，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私底下筹谋些什么。 而关于这一点的答案，在她被放出来两天之后得到了揭晓，且同样是从服侍舒月的宫女口中得知的这件事情，好像都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听说舒月公主本来就是个顽皮的性子，就算老实，也没老实了没多久，只是想要通过那些天的优秀表现来让太后娘娘对她有些怜爱，好让太后娘娘答应她的要求。”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想回冷宫去探望丽废妃？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了十来年，贸然间搬出来，应该是会有不适应的。” “那你可就听错了，并不是探望，而是直接回去住。说是什么母亲胆小，所以只想搬回去陪伴母亲，你听见这话说的，这不是完全扫了太后娘娘的面子吗？” “……这不仅是拂了太后的面子，而且拂了陛下的面子，毕竟把他母亲打入冷宫的人，可是陛下进入冷宫是她罪有应得，谁管她胆不胆小？” “这话你可小声些说，舒月公主是什么脾气难道你不知道吗？万一这话落到她耳朵里，你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 听到这些的时候，柳明音都觉得自己不像是来小厨房工作的，而像是专门来听墙角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围那些人在讨论这些内容的时候，声音忽大忽小，若是离她远了，就声音小小的，若是离她近了，就特意放大好几倍。 难不成这些人心里还觉得她和公主有那么一档子事儿，所以故意说给她听？明明她们两个人最近都没有见面了，怎么别人还这么八卦呢？ 哎，到底是深宫寂寞，憋出了一群无所事事嚼舌根的人。 不过从这些人的三言两语中，柳明音倒也是明白了费尽心机想回去见母亲的舒月的现状。 据说太后最开始是不同意她回去探望的，但是舒月各种讨好哀求，只说自己是一片孝心，想要像自己的父皇一样做个孝子，事事孝敬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想要回去看望母妃。 也不知道太后究竟是信了她的话，还是太后想起了自己被儿子不孝的事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允许她时时回去看望丽废妃。 只不过这个探望并不是明面上的探望，而是将她学习礼仪的位置从太后宫里，改成了所有公主都会去的青鸾殿，在经过冷宫的路上，便可以看看丽废妃。 这听上去似乎是让那孩子得偿所愿了，只不过这么快就和其他公主接触，甚至其中可能还包括皇后的嫡女舒韵公主…… 回想起皇后那天在太后宫里摆出的架势。柳眀音已经替舒月捏了把汗了。 有的时候人想什么就会来什么，这一点在柳眀音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之前皇帝在太后宫里说的那番话，已经被阖宫上下的妃嫔们知晓了，因此也不敢在私下里去朝柳明音讨要小食，凡是有想吃的，都要光明正大的经了太后这个明路才行。 虽说柳眀音已经许久没有研发出新菜谱了，但是她坚持去太后梦里打探喜好，至少能从常规菜系上摸到太后次日想吃的东西，因此也保留了一点地位，还没有被太后赶回司膳房。 在这两个前提之下，便发生了“有人实在是馋的不行，因此不嫌麻烦的每日跑去跟太后请安，并且讨要小食，最终让太后不得不吩咐下去，让柳眀音固定如送食”的情况。 虽然每天都要跑一趟，的确是有些麻烦，但柳明音还是挺期待的，毕竟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出太后宫里散散步，熟悉一下宫中地形。 毕竟她之前不敢出门，是因为担心贵妃会在路上对她下手，可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且她每次出门都是有太后的任务在身的，贵妃轻易不敢做什么。 只不过……总不发明新菜谱也是不行的，得有时间多研究研究了。 柳明音刚从讨要吃食的仪贵人宫中出来，心里面思考着新菜品的研究方向，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小树丛里传来了吵闹声。 似乎是几个内侍将一人围了起来，而被围起来的人柳眀音看不清。 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管这桩闲事的时候，她从其中听到了舒月的声音。 “敢为难当朝公主，你们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第三十八章 就要女爸爸 居然是舒月被这群内侍给围起来了，而且还质问他们是谁指使的……八成就是皇后或者嫡公主了，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人呢？ “公主殿下，虽然您的身份在明面上算是金枝玉叶，可谁不知道你是个冷宫里出来的？根本用不着指使，我们这些服侍主子的人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说的就是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出门，不要用你那双比我们还脏的脚践踏了青鸾殿，冷宫里的那股子寒酸气可是冲的很啊。” 内侍们说话说得阴阳怪气，而他们这说话的语气，也足以证明了他们背后的主子来头不小，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出现，并说这样的话。 毕竟现在舒月算是太后名下的公主，要不是心里面揣了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隐隐中伤到太后身上。 但不管他们是被谁指使的，如今舒月的位置有些危险啊。 柳眀音轻轻的在一旁放下食盒，随后探头过去，对着里面僵持的氛围喊了一句。 “太后娘娘驾到，闲人退散！” 刚刚喊罢之后，柳眀音迅速侧过身子躲开那些人，可能回过头来的视线，在片刻之后听到里面有动静，便又回头偷看状况。 只见在树丛的间隙中，舒月的裙摆飞舞了起来，而内侍们的身形纷纷倒下。竟是她趁着那些内侍以为太后经过此处，心里慌张的功夫，将他们一一打倒了。 柳明音对此大为震撼，下巴迟迟合拢不上。 她刚才喊那一嗓子，本意是想要舒月趁着那些人愣神的功夫，赶紧从他们的包围当中跑出来。如果没想到对方选择了更加干净利落的办法，就是将其他人全部打废。 只不过这位公主的能力好像都点在了武力上，智力最近仍旧没有上涨，柳明音眼看着对方开始抽出那几个内侍的裤腰带，想要将他们捆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出了头。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打完人就赶紧跑啊！” 舒月本来还在忙着手头捆人的事情，在看到柳明音出现在她眼前的同时，眼睛里也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我就知道刚才帮你的人是我，赶紧过来帮把手把他们都捆起来，送到皇祖母面前，我就不相信他们到了那时候，还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 柳明音心中叹息，这孩子果然是这样的想法。 “我帮你一起捆起来，但之后你要马上跟我走，不要问原因，离开这里之后再告诉你。” 舒月一愣，紧接着表情也萎靡了下来。再点点头之后，两人加快了手上的打结速度，将几个内侍往角落里一丢，随后迅速的离开了这个打斗现场。 “这话得慢慢说，先来找个没人看得到我们的地方，你是准备一会儿去冷宫探望你母妃吗？那我们先往那边去。”柳明音提议着。 舒月不置可否，只是跟着柳明音一起朝着冷宫里走去，见对方途中有迷路的倾向还会开口指点，除此之外没再说过什么话。 大概是书院特意找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一路走下来，柳明音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十分顺利的抵达了冷宫的位置。而她前脚刚踏进冷宫的门，后脚她就开始批评大会了。 “你居然想要将那些人捆到太后娘娘面前，你这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觉得太后娘娘会严刑逼供？逼他们说出究竟是谁指使的？太后娘娘肯定不会那么做！” “就算她是你的皇祖母，但她更是太后，她最先要做的是维护后宫的和平，而不是当官断案还人清白。她只会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搞不好还会怪你跟人家动手，不像公主的样子。” 柳明音看着眼前因为被自己训斥而一脸委屈的舒月，语气逐渐也放缓了些。 “我知道你是个受不住委屈的性子，但有些时候也需要多做斟酌才行，你最近专心讨好太后的事情就做得不错呀，可不要因为猫猫狗狗前来捣乱的事情，而让你的努力前功尽弃。” 原本还是一脸可怜巴巴表情的舒月，在听见柳明音这样讲话后，神色忽然又明亮了起来。 “你知道我最近努力讨好皇祖母的事情，你有关注过我的事儿？看来我最近没有去找你，你也没有把我这个人给忘了呀。” 对方表现的越是兴高采烈，柳明音的眉头蹙的也就越紧。 这孩子……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是她父皇的替代品了？毕竟自己在外的身份是内侍，多少也算是个男人，而且还对她能够有些关注，弥补了她父皇的缺失……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对方面对自己的斥责还会反驳几句，如今连反驳都不反驳了，听到自己关心的还会表现十分的开心，还很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最可怕的还出在自己身上，每次想到舒月这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用的形容词都是那孩子，完全是把她当成孩子来看待，却忘了自己好像压根没比对方大多少。 不会，不会，怎么感觉越想自己越像对方的爸爸呀？ “……只是因为太后宫里唯有你这样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公主，所以满宫上下都在讨论关于你的事情，就算我不打算去听我也能够听得到，并不是专门关注你，你别误会了。” 柳明音忽视掉对方那有些失望的神情，视线一转，指了指对方裙摆的位置。 “你这条裙子被撕破了一截，就这样回去难免会惹人猜想。如今你在冷宫，不妨回去叫你母妃补一补，毕竟你之前的衣服上都有补丁，想来你母妃手工应该不错。手速快点，早点回去也省了麻烦。” 舒月只盯着她，眼睛看起来还水汪汪的，就是不说话。 两个人僵持了两三秒，最后还是柳明音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等你出来好？不过你速度要快些，毕竟太后娘娘本来就在怀疑我和后宫的其他人有所联系，如果回去的晚了，我搞不好就又要被关禁闭了。” 见自己得偿所愿，舒月连连点头，紧接着便跑回了自己的住处换衣服去了，只留下柳明音站在原地，暗自唏嘘。 怎么就白捡了个女儿呢……自己也都还是个孩子啊…… 她就这样蹲在冷宫的墙边儿，心中估计着过了三盏茶的时间，心里也是有些急了，想要催促舒月快些，便朝着她刚才前往的宫室去了。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并没有紧闭，而是虚掩着门，想来对方的裙子只是破了全包也用不着全部脱下来，便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去。 可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等待缝补衣服的舒月，而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脑袋后面便被人重击一下，将她打晕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 我可是把你当女儿的 被打晕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就算人还在昏迷的状态，但是柳明音仍旧感觉自己脑袋疼。 她此时陷入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耳边仿佛能听到有人在交流，却又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只依稀剩了能一点能思考的意识。 刚才自己的确在那个宫室当中看到了男人，那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自己走错了地方？感觉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里是冷宫，周围的破败景象比比皆是，一时间眼花了也是有的。 可是刚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就算他没有出现在丽废妃的宫里，也是出现在了其他冷宫妃子的宫里。这不是该在冷宫里出现的人……或者性别。 如果说刚才出现的那个是在冷宫里服侍的内侍的话，那他的身材看着也未免太不像了，感觉比一般的内侍身材要健壮许多，显然是练过武的。 难不成是冷宫的侍卫和冷宫的侍卫，又为什么会在冷宫里把衣服脱了，难不成是在跟后妃……就算是被打入冷宫的后妃也是后妃啊！晚一点戴绿帽子也是绿帽子呀。 不过想想，那个令人讨厌的皇帝，如果真的被人戴了绿帽子的话……好像还是个值得令人喜大普奔的消息。 只是希望刚才把自己打晕的那个人，能把这样笑出声来的机会留给自己，千万不要就是把自己给灭口了，那她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你的脑子里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要知道后宫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传统，女人就算再怎么寂寞也不至于要去找侍卫，互诉衷肠，安慰肉体……是你想的太有颜色了。” 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无奈的和柳眀音说着话。但给她带来的更多的感觉，是熟悉与亲切。 柳明音在这一片混沌当中，猛然睁开了眼睛，十分欣喜的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即便那里是一片黑暗，但她仍旧向对方呼唤出声。 “系统姐姐？你又回来了，之前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之前想找你却总是找不到？？我一直都很想你，你都不知道，我……” “叙旧的事情就先放到后面，你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再不醒过来的话，搞不好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因为你而发生矛盾了，去把事情摆平，这一切才刚开始。” 系统的声音刚落，柳明音的身体便一个激灵，眼睛再次睁开来。 而这一次，她不是在那片混沌之中，而是在现实世界里，眼前是破败的房梁，同时周围的声音也逐渐能够听得清楚，那是两个人……或许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但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未免也太像舒月了？ “……这个人真的帮了我很多，而且我也觉得他之后能够帮助到我们，难道母亲你不想从这个地方离开吗？我们应该信任他。” “我是想要信任别人，可是你别忘了母亲辛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在小地方摔跟头的，之前那个桂香就背叛了我们，你怎么能确定这个认识几天的人不会呢？” “……桂香……可正是因为认识久的人都可能背叛我们，那我们如果以时间长短为评定标准的话，那么谁都无法相信了，至少他有实实在在的帮过我，所以我信他。” “不行！你男儿身的事情隐瞒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揭露！皇后他们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暴露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我的性命……” 原本还在安静偷听的柳明音，这个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几乎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看向了那两个人。 “你们至少问问我的想法？没说我非常愿意站在你们这一边呢，如果你们想要安稳度过这一生，甚至想要再向上爬一步，肯定是需要外援的，两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一通话，能有什么意义？” “而且丽废妃，你担心自己的孩子被皇后害死了，所以说把他从男儿身改扮成女儿身，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他难道会以女儿身过一辈子吗？” “逃避一时是不可能逃避一世的，你这么一直逃下去，只会留一堆烂摊子给你儿子。况且根据这段时间我和他的接触，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个能在宫斗里活下去的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柳眀音这着实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甚至那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清醒，就直接听见了她的这一番对话，两个人纷纷愣在那里，谁都没有开口反驳或认可什么。 既然没有人打断自己，那柳明音也就继续说下去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也想帮助你们，让你们在后宫当中有一席之地，从这冷宫当中离开，但前提是你们一定要信任我。” 丽废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只见她快速的撕下了自己的衣袖，随后团成了个布团，朝着柳明音走了过去，显然是想要堵住她的嘴。 “母妃，够了！我知道你的想法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不能独断专行到这种程度，他在我眼中是……朋友一样的人，我从小到大可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难道要被你除掉吗？” 丽废妃的行动被舒月给制止了，他犹豫着承认了所谓的朋友身份，但与此同时，他也转头看下了柳明音，神情当中带着忐忑。 “不过我的信任也仅仅是对于你不会告发我的这件事而已，毕竟你在这宫里是有得罪人的，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外人的话，你也未必能保全自己。” “可是主动帮助我……这不太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你之前不是不怎么和我亲近吗？我还以为你更想推开我的。” 柳眀音一时语塞，她也没办法告诉对方，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系统的提点。 是系统在她刚醒来的时候便对他说，主线任务已经发生了改变，并且要求她扶持舒月登基。这样远大的目标来得过于突然，但处境不佳的柳眀音只能听从。 “……因为我不想只当个小内侍，我更想要向上发展，谋求更好的未来。所以我决定站队，选择了你，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登上那个位置，完成自己的……” 第四十章 听我一席话宫斗无败家 柳眀音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仅仅说到这里，对方就能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了。 而且她也不清楚丽废妃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一颗弑君的心，要是贸然说出来，太容易让对方觉得自己更危险了。一旦丽废妃觉得自己危险，那自己是真的危险。 丽废妃和舒月安静的犹豫了一会儿，柳眀音也就安静的等着。反正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将绳索悄悄解开了，也不担心忽然发生什么变故。 “既然我儿坚持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好取你性命了，只不过我要你对天发誓，如果你背叛了我们母子两个，就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在僵持了片刻后，丽废妃最终是做了妥协，只不过她既然用出了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心安，柳眀音可不愿意配合。 “信任就是信任，不信任就是不信任，就算我发再毒的事只怕也没什么意义。毕竟誓言也是可以违背的，如果发誓有用的话，那这世上得多了多少被雷劈死人？” “我说了我不会做就是不会，根本用不着发誓，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那这事就算了。” 柳眀音梗着个脖子回复着，和面对其他主子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知道，并不是她拜高踩低，而是她明白自己和对方是处于同一位置的。 她要扶持对方上位，那么双方就是相互依赖的状态，如果对方想在这个时候压她一头，那日后也绝对不会让她真的坐到所谓的太监的位置，她可不情愿。 丽废妃的话就这么被柳明音噎了回来，对方这样不公正的态度属实是把她气得够呛，差点又不顾自己儿子的劝解，甚至想要冲上去对柳明音动手。 “娘娘，我原本以为你能想出一个偷龙换凤的法子来保全自己的孩子，应该是一个不傻的人没想到居然这样耐不住性子。” “今天我能向你承诺，我一定会将你们扶持到那个位置上，就说明我有这个能力，可你却想要对我动手，难不成你觉得得罪了我，我反倒会顺从你吗？” 这番话并不完全是嘲讽，而且还带着一点儿柳明音自身的疑惑。 毕竟像是这种孤立无援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对人的戒备心应该很强，有仇恨目标就会有计划，应该是个非常独立自主果断清醒的人。 然而柳明音却基本没有在舒月的身上感受到那样的特质，对方就像是个娇惯出来的孩子。 他有的时候会对人有盲目的信任，有的时候则是对什么人都产生怀疑，就像个刺猬，完全掌握不好距离的分寸。 不过从刚才丽废妃的表现来看，搞不好孩子养成这样，都是因为情绪不稳定的宫斗败者母亲的言传身教。 果然，丽废妃在这个时候仍旧表现出有些傲慢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做了回答。 “我本身也没打算让我的儿子升到什么位置上去，只是希望他安安稳稳过这一生罢了，你发誓也只是让你保守秘密，不要背叛我们，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 怪不得从宫斗当中败下阵来，原来是个只知道退让，不知道进攻的……所以才把儿子养成那样了，看样子系统还真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柳明音垂着眼睛看向了自己刚刚接到的那个巨额积分的任务，心里安慰着自己，有挑战才有回报，虽然改造这对母子两个有些困难，但改造后的积分一定会让自己很爽。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这些年来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可她们不仍旧是想要致你们于死地吗？你觉得避让有什么用吗？” “我听说你也曾经获得过盛宠，回想一下你盛宠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再看看你现在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你的孩子为什么也要跟你一起过苦日子？” “难道这些就只为了活着吗？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看着别人生的孩子是皇子公主，你生的孩子就只能受苦，你这样真的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了吗？” 舒月实在是听不下去，开口制止了柳明音的话。 “不要再说下去了，虽然我明白你是为了我俩好，但是她是我的母亲，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柳明音撇撇嘴：“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之深远，至少你需要给孩子一个正确的目标发展，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他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你的附庸罢了，你真的愿意这样？” 舒月直接冲上前来，想要捂住柳明音的嘴，却又为难的不知如何下手，紧皱着眉头，不知所措起来。 而在这过程当中，丽废妃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有在认真思考柳明音的话。 “你的话我明白了，的确这件事情是我欠缺考虑……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内侍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我小瞧了你。只不过漂亮话好说，行动却是难做，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摆脱困境？” 丽废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主动问出了这样的话，并且示意舒月去给柳明音解绑。 见对方已经转变了态度，柳明音也就不装了，直接把自己已经解开绳索的手从背后收了回来，用不着舒月插手，自顾自的解开脚上的绳子。 “这种事情啊，我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想要完成这个计划，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帮你复宠才行……不过我这有计划，但你愿不愿意配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是需要你和皇帝有亲密接触的事，吃了这么多年苦头的你愿不愿意再和他……” “没什么愿不愿意的，既然是为了我的儿子，我自然是什么都肯的。” 丽废妃嘴上这样说，可耳朵尖却有些红了，似乎心里面并非是那样的想法。 看着舒月对母亲的“牺牲”一脸愧疚不安的样子，系统难得的发声评价起来。 “到底是这里的女性，即便被抛弃，也只能原谅抛弃自己的男人，因为除此之外，很难有什么别的退路了。至少宫墙里的女人们都是如此……” 柳明音默默的赞同了系统的话，同时她也在内心里给自己鼓气。 好来面对这对母子的难题。 第四十一章 加油加油 既然合作双方都有了计划，柳明音也就暂且离开了冷宫，几乎是用了飞一样的速度，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太后宫里，好在没有引起怀疑。 至于舒月则是没有跟她一起返回太后的宫里，而是独自的在冷宫里又呆了一会儿，直到太后宫里派了人来，他才跟着太后宫里的人返了回去。 这倒并不是因为他要耍小性子和母妃在一起多呆一会儿，而是一出苦肉计。 就到了太后跟前的时候，舒月绝口不提自己在路上被内侍围堵的事，只说自己和母亲许久未见分外心热，耽误了时间，并且还和太后道歉，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这样让人担心。 太后也是不咸不淡的训斥了几句，紧接着就让舒月回自己的寝殿了。 然而在他回去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幅手臂受伤的样子，下垂的十分僵硬。行礼的时候霉头还蹙了起来，似乎是触到了痛处。 这样的小细节，就算太后没有发现，在太后旁边事后的闻喜一定会注意得到，随后也将此时禀报给了太后，太后因此动了疑心，细细检查下来，果真查到了那几个被捆在内侍身上。 次日，太后便在皇后前来请安的时候，细细将她敲打了一番，并且青鸾殿的各位公主也在当天受到了宫里女夫子的“教导”，顺带着还有太后宫里的嬷嬷来加课。 这些状况的发展可以说是都在柳明音的意料之内了，不过这些都并不是她的任务内容，仅仅是她作为盟友表现出的一点诚意罢了。 在和太后接触的过程当中，柳明音也算是了解到了太后这个人。 想要让她处理这件事情，首先就要让她对舒月产生同情。且这个同情必须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不是刻意出现的。 要知道宫里的女人最擅长扮可怜，像是那种一上来就哭诉自己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与冤枉的人，太后眼里早见的多了，就算是自己的孙女，她也不会有多可怜对方的情绪。 可如果表现得像舒月之前那样，嘴上什么都不说，做出一副默默忍受一切的样子，这样反倒会激发太后的同情心，从而为对方撑腰。 这大概算是一个另类的“不哭的孩子有糖吃”的故事了，虽然柳明音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忽然出现了这样的比喻，但总之就是脱口而出了。 “你啊……真说不出来你的记忆力究竟是好是坏……总之在太后那边数月的位置勉勉强强算是抵达及格线了，你接下来的计划准备如何施展？” 系统姐姐又说了奇怪的话，不过柳明音仍旧将重点放在了后半截。 “基本已经决定好下手方向了，不过这也完全归功于系统姐姐你的帮助，因为新功能确实很好用！以及多亏你带着新菜谱回来了，不然太后宫里我可就要混不下去了。” 这番话可不是柳眀音在夸大其词，因为她做的“丽废妃复宠计划”中重要的一环，非太后园内的一样东西不可。 而这东西说起来好像稀奇，可实际上在太后宫殿里到处都是，因为这是出于太后的喜爱所种植的，但除了太后宫里以外，其他宫里都没有种植。 主要是因为这东西娇嫩的很，养护需要巨大的精力，除了太后以外也没谁的院子有资格被这样对待。 柳眀音心里面正想着脚步，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目标的旁边，她忍不住嗅了嗅。随后感慨一句，好香啊。 那东西正是太后园子里养殖的芍药，如今正逢花季。 其园子的芍药又大多是经过花匠多代繁育后的品种，花期可长达一个月，而且还可以分品种交替着开放，做到了除了冬天以外，另外三季季季有花。 也正是因为这份“坚韧”的品质，让这种芍药的花瓣比一般的芍药要结实许多，因此也能够完成柳眀音的计划，经得起她的“折腾”。 而她的计划就是准备摘了太后宫里的芍药花，并且将这些花制成发簪。这发展可不是一般的那一种，而是会发出夜光，行动间，又可因为流苏而发出阵阵响动的发簪。 能够想到这个法子，全都要归功于在系统回归之后，她又重新开拓了“手工艺”这个技能，并且现在马上就要把它派上用场了。 首先这个计划需要做的第一点，就是记下皇帝每个月会在什么日子里去和太后用餐，似乎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惯例，即便皇帝和太后关系不睦，也一定要做到。 只不过这个日子是随机的，还是需要下人多记才行。 皇帝来太后宫里的路上是一定会经过冷宫的，只要确定好他来这边的时间，就可以让丽废妃在路上准备好了。 至于时间的确定方法那就更容易了，只要皇帝确定了自己想吃哪顿饭时，他身边的贴身内侍就会跑到太后宫里传话，让太后的小厨房提前做准备。 而且大概率来看应该是吃晚饭。夜晚的时候月亮升了起来，男男女女的情绪也会在某个点上高涨起来，月光照在人脸上，还算是加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更具诱惑力…… 这个计划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非常合适的，只是外物齐备，只欠主角。 但这个主角不是说皇帝，而是说丽废妃本人。 按照计划，丽废妃是要在手里拿着一只夜光芍药，头上在沾着一只芍药在月光下唱歌跳舞，确定皇帝即将过来的时候，就要把芍药丢到墙外，刚巧砸到皇帝面前。 可问题在于，丽废妃太久没有陈成于圣上面前，以至于舞技差了不说，而且在饮食方面也基本没什么挑剔，有什么就吃什么，这就导致营养不均衡，腰身粗了一大圈。 “依照往日的习惯，皇帝下次来太后宫里用膳，应该是在大概7天后，在这7天里，你这圈儿赘肉可一定要减下去啊。”柳明音扼腕叹息，恨不得那肉长在自己身上。 丽废妃欲哭无泪：“我哪里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去见陛下，早知道我就未雨绸缪早早准备了，7天之内刻苦点，舞技应该可以重新练好，但这肚子……” 柳眀音摇了摇头，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两包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桃花茶和荷叶粉，每天早上空腹吃一份荷叶粉，同时要喝过量的桃花茶。这两者都会让你腹泻不止，就当是刮油了。虽然身体会虚些，但效果显着。” 看着丽废妃花容失色的脸，柳明音默默握紧了拳头。 “加油！” 第四十四章 阴阳怪气阴阳人 柳眀音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好歹皇帝也是做父亲的人，是对皇宫熟悉的人，太后宫里收了个公主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而且就算他不关注太后宫里的事情，仅仅是通过对方的称呼，也能够猜想得到对方的身份，可他却用最为驳人面子的方法，问出了这样的话。 肉眼可见的，舒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拳头在地面上攥紧，关节处都已经开始泛白。 “这是丽废妃的女儿舒月公主，我看她年岁渐长，不适合继续留在冷宫之中，所以就令人把她接了出来，待在我身边教养。”太后开口打了圆场，并叫人扶舒月起来。 然而舒月却不愿意领太后这个人情，并且拒绝了旁边的人扶他起来，坚持要跪在地上。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流露出一幅和他本身性格不符的可怜模样。 “我不能够时常孝敬在父皇身边，父皇不认得我，也的确是我的过错，只是我母妃现在命在旦夕，希望父皇能去看看她。” 柳眀音抿唇，毕竟她知道舒月的性子。这人竟会在这个时候隐忍不发对皇帝低头，那可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折磨，要不是为了救丽废妃，估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行动，表示丽废妃现在的处境怕是相当糟糕，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居然不是皇帝出面都不行的地步。 皇帝的恶劣性格在这个时候再次表现了出来，只见他拨弄着手上盘出包浆的菩提子，脸上带了些恶趣味的笑容。 “你刚才那话说的的确不错，这些年来你和你母妃一直住在冷宫里，没能够到我的面前孝敬我，的确是十分的不孝，。那既然你不孝，我又为何要垂怜你呢？” “而且你不仅不孝，如今在与我初次相见的此刻，开口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讨要关照，连恭孝都没有，却只知道讨要东西，那我有没有你这个不孝女儿，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这轻描淡写间流露的意思，摆明了是要做事情朝着更为严重的方向去说呀。 柳明音一向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皇帝的，但是心中隐隐也觉得舒月想要弑父的想法有些太偏激了。可如今作为旁观者，听到了皇帝这样的一番话，也是有些赞同舒月的心思了。 这两个人除了血缘上有关系以外，亲情上毫无联系，甚至一方是被迫接受了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而另外一方根本不想要这样一个“女儿”，这俩人凑在一起简直是造孽。 “父皇如果愿意给我日后孝敬的机会，女儿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只是我母妃那里实在是等不了太久了，原本她身体又不好，经不起贵妃的跋扈，求父皇救救她！” 舒月低头回话，言语里主动提起了贵妃。他不怕皇帝在听到贵妃之后有意包庇，因为太后可听不得这个。 “你说是贵妃在刁难你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儿？详细说说，你母亲不是在冷宫里吗？贵妃好端端的去冷宫做什么？”太后语气严肃的问道。 舒月语气可怜：“我母亲之前一直在冷宫里和我相依为命，现在我离了她身边，他不免愁苦，因此才会时常以歌舞聊慰。今天她似乎是将跳舞时候的道具丢出了冷宫，遇上了贵妃……” “我在从青鸾殿回来的路上，刚巧就遇到了贵妃的手下将母亲抓了出来，而贵妃正在训斥她……因为那边人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和他们对抗，只好跑回来求求祖母和父皇……”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方刚讲了个多有趣的故事似的。 “我和你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至少我之前没什么印象，可据你皇祖母所说，你在她这里可是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彼此感情深厚了才对。” “结果你这一进屋，就求我这个第一次见的人去救你母妃，而不是求你祖母，看样子你对你祖母也不是很上心啊。” 这个皇帝到底会不会说话？难不成他当年从诸多皇子当中拼到了一个皇位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阴阳怪气的损人吗？ 柳明音真是又生气又不解，不管怎么说，下面跪着的可是他的孩子啊！挑拨自己孩子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说宫里的内侍是因为下身的残缺而被人称之为阴阳人的话，那么柳明音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于苛刻了，应该是只要身体有残缺就可以算了。 这样一来，皇帝这个脑子有大残缺的人，算是个老阴阳人了。 “皇帝，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打算插手，那么我就要履行自己身为太后的义务整治后宫了！” 到底是太后忍受不了自己儿子疯疯癫癫的样子，严厉的开口，看向皇帝的眼神里也是浓浓的不满。 皇帝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太后对自己的态度的，可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一样。两人就好像富家太太和败家子儿子的组合，充满槽点，又不知从何吐槽。 “我看还是算了，既然他想找的人是我，那就我跟她过去一趟，我倒想看看平时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乖巧的贵妃，究竟能怎么刁难她的母亲？” 呵，男人，被美色蒙蔽双眼的盲目信任。 柳明音再次回想起了自己最初见到皇帝的时候，对方那副被贵妃玩弄于掌心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冷笑。 只不过在回忆与现实的对比当中，她一时竟然也说不出，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皇帝看起来更加可笑，还是如今这个时时无理取闹的皇帝更加讨人厌。 “对了，你也跟着过来，快些行动！” 就在柳明音心中琢磨的时候，皇帝忽然转头指向了她，要求她陪同随侍一起去冷宫。 柳明音愣住，她虽然的确想要找机会去冷宫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如今这种被皇帝点名的状况，她可是万万不想要的。 甚至看着对方的视线盯到自己的同时，柳明音隐隐觉得后背之前被对方扎伤的位置有些疼痛起来了。 可即便心中再不愿意，柳明音脸上也是万分顺从的跟着皇帝一行人前往了冷宫，然而不等他们抵达宫门口，就在前往冷宫的路上，听到了贵妃有些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你看她在地上爬着的样子，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区区一条母狗罢了，居然也敢跳舞，是把自己当成什么角色了？” “在这个宫里能给皇上跳舞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凭你也想凭借跳舞来勾引皇上，你配吗？” 第四十五章 皇帝是谜语人 舒月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了，可是就在他想要冲过去的时候，皇帝身旁的侍卫却将他拦了下来，这并不是侍卫的自主行为，而是皇帝的示下。 此时的他们正站在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再加上皇帝叫闲杂人等向后站一站，因此贵妃那边的人是无法发现皇帝正在这里的，这似乎也方便了皇帝看戏。 舒月不仅没有冲过去解救受侮辱的丽废妃，而且还在此时被侍卫压着不得动弹。 虽然他有机会挣脱，可是一旦暴露了自己力量充沛的一面，那男儿身的秘密就有可能暴露，因此他只能放弃抵抗，转头向皇帝询问为何。 “自然是不能让你过去了，你一旦冲过去的话岂不是破坏了这番景象，要知道贵妃这幅表现我可是很少见到的，老老实实在这待着，跟我一起赏戏不好吗？” 皇帝说话之余，语气里还带了一点惊讶，仿佛真正有问题的人是舒月一般。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样不好，仔细看看，旁边的侍卫脸色都已经有些不大忍心了，只是不敢违逆皇帝的命令，所以才没有放了舒月的。 毕竟这是让孩子亲眼目睹自己母亲受辱的画面，究竟要多恶趣味才能做到？ “父皇，母妃她身体不好，真的不能……”舒月试图换上哀求旁人的语气，用来和皇帝请求帮助，只可惜得到的却仍旧是一个父亲不该有的严厉。 “太聒噪了，你们把她的嘴堵上，不要让她这个不懂事儿的孩子打扰了我看戏的兴趣。” 皇帝这话说的十分不耐烦，可随即视线并转到了柳明音身上，语气又变得轻笑了起来。 “你不要机头快来与我一起赏这些，你要是不看的话，我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这种仿佛调戏妃子一样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是个内侍啊，如果是个宫女的话，还勉强能够理解成对方看上了自己，可难不成这皇帝有奇怪的癖好？ 柳眀音在心里面慢慢烈烈可脸上却服从的抬起了头，也不忍心看向舒月的方向，只能强迫着自己去看着丽废妃和贵妃的那一处。 之前她因为角度的原因，并没有看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可等到看清楚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要将视线垂下，不愿意再看了。 之前从贵妃的言论来看，丽废妃应该被她。逼迫的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可事情也不止如此，远远的看着利菲菲的脖子上好像被人拴了一条绳索，绳索另一边卧在贵妃的手上。 与此同时，丽废妃的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每抽打在丽废妃身上一下，都会激起对方的哀鸣，定睛看上去，那鞭子上面是带着倒刺的，每一下都会刮破衣衫。 贵妃使用了这样的鞭子，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每一下的抽打都会让丽废妃的衣衫减少一点。多抽打几下。雪白的肌肤便从破烂的布条中露了出来，混这点血色看着倒分外诱人。 最可怕的是贵妃身边带着的不仅是他身边的内饰，而且还有一些没去根儿的侍卫，这会儿那群男人的视线全部停在丽废妃的身上，而皇帝也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柳眀音也不知道这样的情景算不算是香艳，但她觉得丽废妃复宠无望了。 “那鞭子是我赏给她的，用腻了之后赏的，看样子她用的不是很顺手。” 皇帝冷不防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柳明音的，仿佛在等着对方给自己怎样的回复。 这话柳眀音哪里能接，只能沉默不语，反倒是系统在柳明音的心里吐槽了一句，恶趣味。 “对了，我刚想起来，贵妃之前很讨厌你，是因为知道了你的存在之后，开始讨厌的吗？”皇帝又开始没头没脑的问话：“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本以为她是特别的，现在想来，她根本不会做松鼠桂鱼，原来是你才对。” 这个皇帝到底在说些什么呀？难道宫里的太医都是吃白饭的吗？究竟有没有诊断出来皇帝的脑子有问题啊？现在说话说的这么奇怪，自己一句话都接不上，是想要逼死自己吗？ 柳明音完全无话可说，心中正琢磨着这样的话，自己究竟应该忽略呢，还是应该想法子回复的时候，皇帝的声音居然又软了几分。 “我知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当时我那算伤了你吗？你有在机和我妈还是说你更系和那个始作俑者？你现在想要什么？你总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 这是在跟自己商量吗？这个人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柳眀音把脑子有问题这一个词吐槽了无数遍，可却没有一句敢说出口。对方那好像老熟人一样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错觉吗？ “既然他向你这样问了，那你就告诉他，你想停止这一切，就当是回应他了。” 就在柳明音疑惑的时候，系统忽然开口提醒了她。只是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在提要求，实在是有些僭越，柳明音一时间又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我在和你讲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在她犹豫的功夫里，皇帝也有些不耐烦了。为防止事情发生什么恶化，柳明音还是照着系统教的那样说出了口。 “奴才不敢记恨任何人，只是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奴才希望陛下可以救下丽废妃，不要让她再受此凌辱了。” 柳明音算是将系统的话经过了一点加工说出口的，可却得到了系统的一声叹息，皇帝的面露不满。 “这是你的想法吗？你以前可不是……算了，派人过去，叫贵妃放人。” 侍卫听从了皇帝的话，快步跑去了贵妃面前，而贵妃在侍卫跑到自己面前之前，就一脸兴奋的放下了鞭子，兴冲冲的跑到了皇帝面前，仿佛是来领赏一般。 可在她开口之前，皇帝却先开口，浇灭了她的兴奋。 “贵妃嚣张跋扈，禁闭一月。丽废妃受伤需安抚，另其迁出冷宫，舒月公主随同其母妃同住。” 这结果还算不错，只是为什么感觉皇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仍旧看着自己，他倒是去看一看一脸震惊的贵妃啊！ 柳眀音低头避开皇帝目光的同时，贵妃也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颤抖的质问着。 “陛下……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您不是说只要我……” “你想要说什么？难不成你直接想住在这里面？” 皇帝挑眉，指了指一旁破败的宫墙。 第二百九十八章 谈和 郎也这明显是在替大祭司说话，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会这样表现也是正常的。 柳明音理解对方的行为，并且下意识朝着舒玥靠近了几步，同时也在考虑自己究竟要在这个看起来也不是很正常的北地呆多久。 而且说起来，她之所以那么积极地离开应朝，其实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她总觉得应朝高层的那群人好像精神都不太正常，还是赶紧远离比较好。 可现在看来这几个国家的负责人好像都多少有些问题，负责宗教的人也有些问题，支持这种想法的人也有问题……如果可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真要自己有的选的话，那柳明音可能会选择从这个世界离开，毕竟回忆起前一世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是要更加美好的。 科技发达暂且不说，人文也肯定比现在要好的很多，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或许还会觉得新鲜，但是待的久了势必是觉得无聊。 更何况自己刚来的时候是失忆的状态，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世界是更好的，如今已经恢复了记忆，这地方还真是难呆。 想到这里的柳明音下意识转头看向了舒玥，对方的存在可谓是能够让她继续耐心留在这里的最大原因了，可以的话他也想要把对方带到现代去，不过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她想了这许多的同时，舒玥那边也对郎也所说的话作出了应对。 “我并不觉得我应该道歉，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对方，即便她这个位置是上一代人亲自给她授予的，那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认可这一点，我觉得她需要历练的地方还多着呢。”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这里的大祭司究竟是怎样的用处，但是以德服人是必须的，如果仅仅是靠这么一个职位就能够威慑住所有人，那是否对于你们北地的王而言过于不恭敬了？” 舒玥笑的讽刺：“你们各部族之间并不和谐，这件事情已经被作为各国所知晓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成王之后，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只怕早就支离破碎了。” “王不容易做，那大祭司却做的容易，世上哪有这样简单的道理，仅仅凭宗教就想要让人信服，未免也太好笑了？” 郎也脸上的笑彻底消失半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而那个年轻的大祭司除了说荒谬以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显然这是舒玥说的颇有道理。 从人数上看是舒悦比较有优势，从话语上来听，好像也是舒玥比较占据上风。但优势也没办法长久的持续下去，因为好巧不巧的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帐篷外便闯进了一群人。 从后来者的服饰上看，来的显然是一群北地人，而这群人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疑惑的表情，显然是惊讶于舒玥他们出现在这里。 柳明音原本以为舒玥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或许已经是和那群人有了正面交锋，可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感觉更像是偷溜进来的。 郎也看到这样的情形，明显松了口气，大概也是为自己的手下没有被人全军覆没而感到放心。同时也吩咐这一群刚刚进来还不明状况的人，叫他们将舒玥他们带出去。 “带出去干嘛呀？你们这里这么热闹，也带上我一起呗？” 从古至今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这幅混乱的场面之下，居然又多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准备掺和一脚。 柳明音转头就见到了那南疆圣女时正站在门口，而她的身边也带了两个穿着南疆服饰的人。也不知道是来砸场子的还是看笑话的。 如果是看笑话的话，那看的是北地的笑话还是应朝的笑话。柳明音不由得在心里问了问明月姐，看看对方知不知道这圣女的来意。 “你放心，昨天晚上对方已经完完全全是咱们这伙的了，不可能出了梦境之后就变卦瞻前往下看下去，对方也不会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事情的。”明月十分笃定地说着。 此时场上实属三足鼎立，柳明音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光明正大的站到树叶身后去，好像有些不太妥当，更何况对方身后还有不少人，因此她还是决定往边缘站了站，还是谁都不靠近比较好。 “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这里并不欢迎你们，而且你们就这样闯进了我们的阵地，是准备血溅当场吗？我的弟兄们可容不下你这样放肆。” 郎也本就因为舒玥的事情而心情不佳，这会儿偏巧又见到南疆圣女也跟着添乱，语气就更加不快了，只是为了维持着风度，不然估计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南疆圣女笑了笑，紧接着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 “那事情的确是我月姬做的有问题，现在我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不要与我多多计较，那个时候的我是说错了话，有故意挑衅的行为，实在是抱歉。” 居然主动的说了对不起……却是柳明音没有想到的行为。而月姬趁着在场的人惊讶的功夫，又继续趁热打铁的说了下去。 “其实那里的事情我也并不是非常了解，而且和你们坦白交代，我也不是地道的南疆，人当时说出那句话，完全是因为我脑子里进了虫子，所以才开始胡说八道，希望大家不要和我这样一个神志不清的弱女子计较。” 为了不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居然都开始自我吐槽了？柳明音震惊之余，也总算是在圣女月姬的嘴里听到了点正事。 “其实各位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光是为了我这位未婚夫的事情，而且我们圣君也是有事情安排给我，叫我来负责两国邦交。” “我们南疆已经准备做出改变，不光是要和应朝合作，而且也是要和北地来谈谈，看看老一辈的恩怨究竟能不能一笔勾销？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两国合作起来也会更加便利，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呢。” 第三百零三章 托关系 月姬看柳明音回避了自己的问题，倒也没有追着让对方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的确，昨天晚上我刚刚回到住处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儿，我还试图让自己去找还留在那个地方的老熟人打听打听，有没有收到你的举报，可是一直联系不到那边。” “今天我是和你约定好了要来救场的，因此也没把这件事情完全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刚巧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那边的通知，说要来找我审查。” “你也知道那边的规矩，虽然说是对方要来审查我，但是审查的时间也是比较自由的，所以我就向后推迟，延后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如今应该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我也不清楚，如果这个审查不过的话究竟会怎么样，但是既然这事儿是你先挑起来的，那你就需要给我好好收个尾，那边的人找我的麻烦，那你就过来给我做个证，就说是咱俩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给举报了，并不是我真做了什么错事儿。” 月姬此时所说的话，显然就是在对明月说的，而柳明音沉默着，等待着明月的回应。 同时他心里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两个人名字都带个月字，难道这月姬在用了明月的脸之后连名字都要仿照一下吗？那明月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他这话你听着都觉得奇怪了，明明这件事情是因为皇后的缘故导致她的行为不端，只需要把皇后供出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说成是两个人的玩耍，难不成她是想要袒护皇后吗？” 明月的话也算是表明了态度，而柳明音措辞了一番后，说出了口。 “昨天夜里的时候你已经向我们解释过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也大致的清楚了，你其实是因为皇后的缘故才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那么你把这件事情如实的告知给大明的存在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说谎呢？” “难不成你昨天晚上和我们说的话都是假的，其实你和皇后之间有什么我们并不清楚的勾当，因此才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能没办法和你……” 月姬等不到柳明音的猜测说完，急急的为自己的事情做了解释。 “我和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一伙的，她的手段过于龌龊，我还不屑于和那样的人同流合污。只不过……是我个人的问题，跟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我担心的是另一方面……” 她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应该在这时候隐瞒，便柳明音她们解释了起来。 “关于我的身份你们也是清楚的，南疆圣女的这个身份看起来好像能给我不少好处，但实际上……总之这个事儿其实不是上头允许的，像我这种有幸得到人类身份的人，其实就得低调生活才行，我这种实在是太高调了，他们要是想要找我麻烦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个回答柳明音可就应对不了，只能等着明月的回应，可明月却在这个时候也沉默了下来，这种尴尬的氛围让柳明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状况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你就干脆承认这个身份不就好了，而且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难道那些存在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虽然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总不能让这个氛围继续持续下去，因此柳明音只能硬着头皮来应答，但是显然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被月姬所接受。 “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证明你小瞧了那个地方，那你能够给纯粹的意识构建出一句身体就已经足够厉害了，更何况他们还能够从各个次元穿越……” 月姬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柳明音很是不解的看向她，只看到了对方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现在那边就已经联系到我了，我这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呀？” 接不接？难道这东西跟电话是一个设定？柳明音听见这样的设定后，脑子里灵机一动。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接不接其实就是像电话一样对，那你现在在这个次元他们应该在其他的世界里，你可以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 “还有你刚才说你要找你的熟人，对方没有回复你又是什么状况，是有其他的事情顾不上你吗？如果那边的人可以这样联系你，那你可不可以用短信之类的方式给你的熟人留言呢？” 柳明音提出的这套想法，完全是按照现代的电话联络方式来思考的。却不想是瞎猫碰死耗子，好像还真猜对了什么。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现在就去试试看，可能他们现在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在其他的世界做任务，因此一时间没办法联络我，毕竟世界与世界之间肯定是有时差的……我先拖延一会儿……如果有他们帮我中选的话，或许可以取消排查。” 月姬略有些兴奋的说着，而明月也在这个时候回应道。 “之前我的投诉是没办法撤回了，所以我刚才特意去那边反馈了一下，主要表示这是皇后系统的问题，虽然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去找皇后，总之你可以放心，这件事情问题不大。” “虽然他们找你找的有些急，但是可能只是例行询问，如果你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做了什么违规的事，会在这个时候会被发现，那你可以稍微藏着点。” 就明天如实的把这番话转达给了月姬，而月姬却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传递信息，在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对方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办妥了，今天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来找我问话不过看样子应该已经糊弄过去了，只是意思意思，也不用担心了。” 见月姬这边已经确认，柳明音也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是可以先离开了。 而在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那个青年又走了回来，而且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咱们站的这个位置虽然远了点，但我的视力不错，远远的就见到你的那个未婚夫和大祭司一起走了，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单独离开的，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挺不错的，还是手拉着手走的呢。”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语气。 “我是看不懂你们这几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但好歹对方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你难道不想去看一看他们两个如今在做些什么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平和 柳明音和舒玥在这个时候都沉默了，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但他们都摸不准对方究竟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在柳明音的印象里，书英似乎没有在宫廷里和什么人关系不错。对方应该不是因为和书英关系好，所以想要为对方的死讨个说法的对象。 既然没有关系密切，那么坦然应对应该就可以了，可是眼下又是结盟的好时机，这个坦白的行动似乎也需要再三斟酌一下了。 如果对方刚好就和死者有仇的话，那么干脆承认了这一点还能博一下对方的好感度，接下来的加盟后续会更加顺利一些……只是感觉有些赌博的形象。 就在柳明音思考斟酌着的时候，舒玥已经笑着开口了。 “不知道你在外界究竟听到了些什么消息，但是这件事情的确与我无关，虽然我确实是那个把它绑起来并且丢到轿子里，几天没有给他吃食的人，但是我确实没有动手杀他。” 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实话吗？柳明音有些震惊的看向了身旁的人，而眼前的书凌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表情也变得更加郑重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承认自己动手杀了人，但是你承认自己对她做出了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束缚住了他，他也不会这样轻易的被人杀害？” 听这话……感觉这两个人之前的关系不错？柳明音有些担忧，可舒玥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反倒是镇定自若，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这样的态度倒是给柳明音了一些安慰。 “是的，如果你问的是这个逻辑关系的话，那我只能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那件事情的确是因我而起的，但也确实只是个意外，我并不期待这样的结果。” 或许是舒玥的态度过于坦率，这让书凌有些许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那……你们两个人之前是结盟了吗？是因为结盟后产生了什么分歧，所以你才想要小小的惩罚他一下吗？” ……这个问题就更让柳眀音听不懂了，这个人究竟是想听到什么答案啊？ “这个当然不会了，我跟他从始至终都不是结盟的关系，他一直觊觎我的美色，而我一直厌恶他那种流氓的表现，这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和他一起结盟？” 舒玥如此坦然地说出了这话让柳眀音实在是惊讶不已……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自夸了？ 原本就已经对于这两人的交流感到迷茫的柳明音，在看到书凌那一脸放心的表情后，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原来是这样，我原本就觉得那个人实在是够讨人厌的，可是现在都在传你们两个人其实是结盟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你就把那个人给杀掉了，虽然杀了他没什么，但是对结盟者下手这种事很难不让人警惕。”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那为什么不直接问出口呢？非这么拐着弯子？柳眀音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同时也感慨舒玥和这人也真是够熟悉的，居然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想我当然不是那种人了，你我结盟的话……我还愿意把你扶持到那个位置上，我做一个逍遥王爷就够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舒玥的语气十分恳切，而书凌却露出了有些惊惶不安的表情。 “不必如此，我只需要能够在这场争斗中活下来就足够了，也不需要用这种话来骗我。” 舒玥笑笑：“我有可是真心实意的向你提出这个建议，也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毕竟闲散王爷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梦想，之所以想要和你合作，也不过就是想要少吃些苦头罢了。” “你也知道我母妃为了减少麻烦，一直都是把我当成女孩子来养的，因此我也没什么积极向上的野心，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而你这样谨慎，我想你应该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听到了舒玥这样的一番夸奖，书凌。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紧张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从始至终想的也都只是自保而已，毕竟我母亲娘家的势力也并没有多厉害，如果我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只怕也是受人掌控……”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对方的视线明显是在打量着舒玥，似乎是有些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和刚进来时候的谨慎模样相比，又增添了几分可怜。 柳明音赶紧把自己心里那点母爱的念头给掐灭了，说到底自己也没比这两个人年纪大上多少，一个劲儿地觉得对方可爱，未免有些不太尊重人了。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毕竟你我的母亲是手帕交，要说到母家没地位这件事情，我跟你应该是差不多的，虽然我的表舅在我母亲被打入冷宫的这些年里，身份壮大了许多，但到底一直是商人家和官场的人有所不同。” 舒玥主动的说出了自己的劣势，但是这些都是柳明音早就已经清楚的事，在场的人都明白，那也没必要装傻。 “这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劣势，所以我知道我可以引来怎样的帮手，朝政当中有些人是很喜欢你，我这种没什么身份背景的人的，已经扶持咱们上位，他们能够得到的利益，肯定比那些已经有了强势母家的皇子要好……” “可现在能够成为竞争对手的人，应该也都没什么强势的母亲了，毕竟之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是德妃，可如今德妃这孩子也已经死去……我觉得在拉莱援助之前，你其实已经树敌了，你有考虑过这点吗？” 虽然这书凌的样子很稚嫩，但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够刻薄的呢，可以说得上是直奔要点了。 舒玥对此是不以为然：“对方其实在你之前就已经来找过我了，而且接下来我就要去参加她家安排的晚宴，我猜这应该是一场拉拢，不过这些事情要之后再说。” “今天我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态度，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以及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保证，那么我们的讨论就到此为止，我要去准备今晚的会面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考验而已 柳明音尽可能简洁的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同时她也忍不住询问了另外一件事。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你就这么闯进了我所在的茅房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万一这个时候我正巧在做些不方便被你见到的是，那岂不是……” 舒玥笑着一甩扇子，顺带着还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其实我在进来之前室友在好好敲门的，但看样子你似乎没有听见，这就不能怪我了？” 柳明音愣住，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讲，而明月则是十分迅速的戳破了这个谎言。 “他没有敲门，我可以确定。他这是说谎在唬你呢，你可不要信了他的话。” 刚才还有些茫然的柳明音在听到明月这样笃定的话后，立刻坚定了许多，直接动手推搡了一下眼前还在窃笑的舒玥，一脸抱怨的神情，完全忽略了这里还是在茅房里。 “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好歹是女人，就算再怎么伪装身份也……算了，不跟你说了，万一这个被打晕的人是在装睡，那可就麻烦了。” 柳明音说到一半就不愿再说，可舒玥却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值得一笑的事情，还在揪着这段话不放。 “之前你可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性别的，如今却有了变化，难道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了？那可真的太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脚上就对着倒在地上想要趁着两人交谈的时候，迅速溜走的人踢了一脚。 “在茅房的地面上匍匐前进，还真是丢人啊，不过一想到你刚才用那种龌龊手段，试图把人迷倒，或许此时的行为正符合你的人品呢。” 被抓了个正着的门客连连求饶，表示自己也是听人吩咐办事，希望不要伤他性命。 “这点好商量，我也不是那种非要取人性命的魔头，只不过安排你来办这件事情的人，究竟准备做些什么，你总不好再隐瞒我这样的人？” 明明刚才施暴过，可这一会儿却又仿佛是大发慈悲一样的神情，柳明音心中佩服，但也不得不说，这种恶人的事确实是适合他来做。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人的，真是神奇。 门客的脑门还是淤青状态，但是被舒玥这样不善眼神盯着，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连忙交代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其实我是这家的主人，白大人派过来的，虽然我的身份是其他家的门客，但我其实一直都是白大人的眼线，这次的事情也是白大人吩咐的。” “白大人之所以叫我将这个门客拐过来，是想要把他剥光衣服丢到某个侍女的房间里，就说他轻薄了白府的侍女，从而拉低你的威望，让你在夺嫡之战当中增加污点。” 柳眀音神情复杂，自己去轻薄女性？这种事情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因为自己似乎也没那个心。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的真的是事实吗？既然你在其他人的府邸做间谍，那你就应该以间谍的身份持续下去，就算我问你也要说出那家大人的名讳？是什么让你这样直白的说了白大人，难道你是有意的在栽赃？” 门客听见舒玥这样去理解自己的话，神情瞬间变的紧张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因为我知道白大人是怎样的人，之前他在其他府上也有安插过眼线，我们曾经也有过联系，可后来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们了，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相信殿下你是有能力把我帮助得，只要你大发善心我就能活下去，既然我想要依靠您，那我当然是要如实回答的，只是我不想再做眼线了，我只想活着！” 这门客一边说话，一边如捣蒜般的磕着头，显然是真的把舒玥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看待了。 “殿下，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把我从这个地方带出去，千万不要让我在这里继续逗留了，停留的越久我就越危险，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娶妻，为的就是不祸及妻儿，我孤身一人没有关系的，如果殿下你还想知道什么情报，我都可以告诉你，只希望你能快点放我走！” 对方的表现过于配合了，柳眀音愈发的不相信对方。而舒玥却似乎不是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连着问了几个白府有关的问题，就仿佛是在考验一样。 “虽然你有的问题回答不出来，但我感受得到你是说了实话，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好了，只不过你肯定不能留在京城里了，不然被追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接下来我就会派人把你送到比较偏远的地方去，给你带上一笔盘缠后，如何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舒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对方是没有说谎的，但是对方对于舒玥的行为很是感激涕零，在磕了几个头之后，这三个人总算可以从茅房里出去了。 刚才在里面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出来觉得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虽然这样的大户人家里茅房是不会有什么异味的，反倒是熏不少熏香，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让人鼻子麻木的很。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我还想着你们会在里面待多久呢。” 这三个人走了没几步，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传了过来，居然是那位白大人出现在了这里。 “白大人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我没想到的，难道你就这样站在模仿外等我们几个人出来？看来大人你的身体素质还挺不错的呀。” 舒玥并不在意对方的忽然出现，笑着嘲讽着眼前的老人：“你的计谋还没有开始进行就已经被识破了，我还以为你会尴尬的早些离开呢。” “沉浸在宴会的氛围里不是很好吗？干嘛非要出来？” 白大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视线停留在那门客和柳明音身上片刻，紧接着对舒玥说了话。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殿下你稍微停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只有你我两个人的对话。” 第三百三十三章 告别 这场梦境在柳明音刚刚踏进来的那一瞬间，便仿佛浓厚的蜘蛛网一样，将身为外来者的柳明音给紧紧缠住。 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柳明音并没有身体真的被捉住的感觉。只是感觉意识被拢到了什么地方去，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视野完全被黑暗给笼罩住了，并没办法看清楚太后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是似曾相识，只是柳明音的意识也因为周围的阴冷而变得迟钝了起来，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有过相似的感受。 “你清醒一点，刚才的我没有及时制止你，但现在还都来得及，我会送你出去的。” 小梦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原本即将昏昏睡去的柳明音意识变得清醒了许多，只是对于现状还是不太理解。 她想要开口询问对方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可是嘴巴却仿佛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糊住了，就算想说也说不出口。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场景和当时皇后的系统布置出来的场景十分相似，那个女人就好像蜘蛛精一样，把这里搞的仿佛是一处巨大的蛛巢，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自投罗网。” “而你就是那个傻傻的猎物，一次又一次的着了她的道，我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只怕现在都已经要笑出来了。” 在吐槽柳明音的过程当中，小梦的声音似乎也在发生着变化。就好像他之前表现出的那样，一点一点的，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也越来越像舒玥。 只不过之前是他像更加年幼的舒玥，可现在的他有一些像未来成熟的舒玥。 “我改变了历史，陪伴在你身边，但也只是暂时的了……原本我就在想，既然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其实是同一个我，其实我只是分裂了，那么如今这个我又该去向何方？” “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出答案，如今……其实为你而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更何况这种死法也不算是真正的死了，所以……这样我很高兴。” 从不知道哪句话开始，小梦说的话就已经不是柳明音能够理解的内容了，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更加的无法回应。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虽然我没办法陪伴你了，但是另外的我还是可以陪你继续走下去的，这样也就足够了，我过去的遗憾如今也能够被弥补了……” 柳明音感觉自己越来越听不清楚对方所说的话，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对方的语气似乎充满了浓浓的轻松，好像心愿得偿一般的语气。 她只觉得对方很陌生，同时又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只是自己之前一直都不够了解他而已……他，究竟是谁呢？ 被缠绕的感觉正逐渐消失，阴冷的感觉正在慢慢消退，似乎自己的身体在变得逐渐温暖起来之前那虚无缥缈的感觉也在渐渐消退，莫名的感觉踏实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柳明音只知道自己的耳边没有再响起小梦的声音。她不清楚对方这会儿究竟是去做什么了，但她感觉自己和对方好像都失去了什么？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有一双手将她搀扶着继续躺下。 “那边的我已经将事情传达给我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不过说你们两个这样的形容似乎有些奇怪，毕竟那个就是我呀。” 舒玥好像也在说一些奇怪的话，柳眀音现在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不太理解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不过对方也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等到柳明音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慢慢的开口，提出了那个她在心中思考许久的疑问。 “刚才我也听到了类似的话……所以说你和一直扶持我的那个新生的系统小梦……其实是同一个人吗？可是……虽然我知道有些系统是由人转变来的，可你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 柳明音提出了自己的假设，可在说出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假设有些过于离谱，然而舒玥那毫无惊讶神情的面容，似乎已经隐隐的肯定了她的话。 “其实你之前就有察觉过，我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不再说一些为难你的话，其实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我的确是在一夜之间成长的。” “因为那一天的我已经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未来的我的记忆，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这听起来非常奇怪，但我相信你能够接受。” “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也仍旧是如今的身份，而你也是那个辅助我登上皇位的人，并且在那个世界里，我们的确成功了，但跟这儿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对你的信赖远远不如现在。” “在那之后便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了，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的裁判说什么，甚至在上绞刑台的时候，你的神情也只是叹息，可那口气你也没有叹出来。” “你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诉我，说我什么都不懂，最终我实在是败在了你的眼神之下，从死牢里换了一个囚犯送上了绞刑台，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你。” 柳明音沉默地听着对方的陈述，对方明明是在陈述自己，可听着倒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吗？这还真是不大好想象的事情。 不过还是能够接受的，以及对方所描述的那种可能性的发展，柳眀音也觉得合情合理。 “你被我放出来后，也没有任何感激涕零的表现，只是冷冷淡淡的回答着我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系统的存在，你似乎不避讳任何事情的把这些话说出了口。” “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有些许伤心的，因为感觉你好像只是为了完成那所谓的系统任务，所以才帮助我，就好像我这个人没什么值得你在意的。” “我很想知道在你我的相处当中究竟有没有过，你对我真心以待的时候，可是我得不到那个答案了，因为你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我也……” 舒玥说到这里便没在继续，只是神情冷淡了许多。 “……总之我在当时的冷宫里找到了能够帮助我的人随后便把意识送了回来，改变过去，原本是想要对你更好一些……却没想到爱上了你……或许是我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不承认而已。”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最大黑手 柳明音这一会儿已经彻底沉默不语，从刚才的还想插几句嘴，到现在完全不想说话，只需要对方短短说上片刻就够了。 “……总之那个陪伴你的系统是我穿越时空后出来的衍生物，我不知道他都和你说过些什么，我只知道一些零碎的记忆，直到他帮助了你，许多事情这样我就安心了。” 柳眀音有察觉到，对方言语间的形容似乎发生了变化。 之前对方是承认自己的系统小梦是“我”的，如今称呼却变成了“他”，虽然刚才那样的称呼把柳明音给绕蒙了，但现在理解下来了后，只觉得舒玥似乎有了点变化。 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柳明音避开脑子里的其他猜测，问了另外的问题。 “你刚才说在冷宫里寻求到了帮助，也就是说冷宫里有人持有系统，究竟是谁给你做出了这样大的帮助，我可不认为这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至少我的系统没办法做到。” “而且对方为什么会帮助你？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些你都没有告诉给我，既然你已经说了这么多，希望你就不要隐瞒，把其他的事情也都全部说出口。” 舒玥迟疑着，窗外凌晨的朝阳已经依稀照射到了房间里，他总算是开了口。 “隐瞒你只会让你我的关系变得更恶劣，所以我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其实我是借助了当时被关到冷宫里的皇后的力量……你刚才应该也是被皇后的力量困住了。” “在那个世界里，我登上王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皇后打进了冷宫，当然，对外是宣布这位太后已经因为对先皇的感情甚笃自尽了，那个时候的你也支持我这样做，因为我们都吃了那个女人不少的苦头。” 柳明音心中隐隐的肯定了对方的话语，感觉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当中的自己，也确实会这样做……毕竟皇后是个疯癫又难缠的对手啊。 “那个时候你忽然消失，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把你找到，就算是想要在全国上下发通缉令也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在明面上我已经把你处死了，皇帝除非发疯才会想要找一个死人。”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进入了我的梦境，她说她有办法让我找到你，而且她不要求任何的报酬，只希望能给我把她放出冷宫，去寺庙里养老。” “因为你的技能也是可以入梦，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一场梦，更何况我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已经在冷宫的外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方买通了我身边的什么人，把我运过去的，还是我自己朋友走过去的。” “那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证明对方的能力……即便他已经被废入冷宫，但仍旧有着一些自己的眼线，可以趁我熟睡的时候把我毫无知觉地带走，那么取我性命应该也很容易……” “可她却没有这样去做，而是用这种谈判的方法来从我这里获取一一那个时候的我，也的确是被冲昏了头脑答应了她，因此在来的路上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一个是系统，一个是我自己……大概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消失了，或许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我们也达到了双赢。” 这样真的算得上是双赢吗？感觉亏的最大的人应该是舒玥自己。柳眀音沉默片刻，再次提出了疑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你清楚接下来这个世界的走向？至少到你继承皇位前所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是清楚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才会做一些在我看来过于突然的行为，那是因为你上一世早就已经知道了？” 舒玥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柳明音感觉自己之前疑惑的事情，现在已经被解决了大部分。 “不过太后把持朝政的这件事情是我没想到的，在前一世并没有这样的事情，皇帝是安安稳稳的活到了该去世的年纪，随后将皇位继承给了我，如今算是出了意外。” “而且你刚才想要前往太后的梦里，却被皇后所控制住了，这说明皇后在冷宫里仍旧持有着势力，也就是皇后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我刚才已经失去了那部分……也不能说是完全失去，只能说有残存的记忆回归到了我的身体，但大部分持有的力量都消失了。” “大概皇后已经通过把我吞噬掉后得到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之前她已经控制了太后，让太后变成她的傀儡，如今朝政其实是由她来把持着的。” “不过也是，好在能够在咱们那位皇帝的带领下维持住朝政的大臣，也都不是傻子，不会轻易的听从上头的要求，不然对方早就想个法子把我们关进牢里了。” 这样一讲，柳眀音也隐隐地明白了书英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大概就是皇后在后宫里想了什么办法，派人去暗杀了书英，报案的事情应该也是她做的，为的就是让舒玥背上污点…… 想到这里，柳明音忽然察觉到舒玥是从白府里回来得，而对方在要和他合作之前，最开始的决定是要栽赃对方见栽赃失败之后才转为拉拢，会不会这其中也有皇后的手笔。 她正欲开口，然而舒玥却抢在她之前站起身来。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因为你在这儿已经昏迷了好些天，刚才我也只是把之前的状况解释给你，但眼下的情况远远比你所知道的要更复杂得多。” “如今的权力的确还停留在太后的手里，但是皇后已经想办法让自己从冷宫里出来了，甚至……甚至她对外宣布自己怀孕了，经过太医诊断，受孕的时间正是她入冷宫前的时间。” 舒玥冷笑：“平时太一是不会诊断所怀，究竟是男是女的，可这一次却一口笃定说，往后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而且是笛子，如今朝堂上不知道该如何站队的人，这会儿应该是更迷茫了。” “毫无疑问，我那位没用的父亲现在应该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住了，或许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日子，就是我那位父亲丧命之时。” “可我还真就不相信，她的肚子里真的有孩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信 这不是舒玥带有个人情绪说出来的话，柳眀音也觉得对方的怀疑是对的。 皇后能怀上孩子？而且一举得男？且不说皇帝最近几年是否真的有把给贵妃的雨露均分出去，就说皇后自己的体质，感觉也不太可能。 毕竟她如果真的能够有法子让自己生下儿子的话，也不会抚养那个仿生人公主到如此的年岁了，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一点法子都没有，这才会迟迟没有动作。 “可是就算你笃定她一定没有怀孕，那你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啊。即便抓到那一个太医，她也有办法让其他的太医听她的话……如果她还有系统的话。” 既然对方已经完全清楚系统的事情了，也知道了皇后的背景，那柳明音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了，如实的和舒玥感慨着。 “这没关系，我总有我的法子，只是这就要和白府的人连起手来了，毕竟……白府已经选择站队到我这边，而且我也确定他们是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舒玥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但既然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柳明音也不可能说什么驳他面子的话。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最后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总觉得他应该隐藏了比较重要的事情，但是看他的神智状态，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你应该也找不到机会开口。” 在对方离开之后，沉默许久的明月这才开口。但她所说出口的话，柳眀音着实无法应答。 因为她对于自己的感受没有任何的证据，那些都只是感受而已，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明月姐，更不知道如何把这样的话说给舒玥听。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不太合适之前，我就好奇你为什么会怀有两个系统，但现在这样一解释好像也合理了起来，至少是我能够接受的部分。” 明月姐放弃了追问，只教柳明音好好的休息，还表示自己在听完这段事情之后已经叫了外援，很快就可以赶到这边了。 “毕竟你的身体现在都已经不喜欢了，之前因为持有双系统而产生的负担，应该都被那小子给承担了，如今他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也要吃苦一段时间，不过放心，这日子不会很难熬的，因为你可能会睡一段时间。” 柳明音的脑子越来越昏沉，也听不太懂明月姐的意思，很快便又睡了过去，而这一次，她甚至没有在做梦了。 这样感觉已经是久违的了，毕竟柳眀音几乎每次入睡的时候都是会。有一个选择是否进入梦境的机会，而随着她技能的逐渐加强，这样的选项都没有了，她会自然而然的进入别人的梦，就算不进入别人的，自己也仍旧会做梦。 虽然今晚的她就仿佛失去了一切梦境一样，从某个角度来讲也是有些悲伤的，但这样的事情却让她能够完全的放松下来，其实也是挺不错的。 这场休息的确是让她放松了些，只不过她醒来的步骤实在是恶劣的很……她是被摇晃着起来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月姬的脸。 “你怎么还在这睡呢？明明是你叫我过来的，结果我现在人都来了，你还在这偷懒，这可不像话啊，赶紧起来，我们要去一趟宫里。” 柳眀音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月姬自说自话的拉了起来，甚至还一路把她穿好了衣服又塞到了入宫的轿子里，最可怕的是这全程都没有人阻挠她，看样子这也是得到了舒玥的同意的。 过了好一会，柳明音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而轿子行驶在入宫的路上，柳明音却完全没有听见往常在街上响起的繁华热闹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疑惑，甚至怀疑是走错了路。 但当她探头出去查看外面的状况时，却发现这街道的确是熟悉的街道，只是街头并没有百姓，只有卫兵在巡逻，这让她十分疑惑，什么时候这京都居然变成这样警惕的氛围了。 “你感到很惊讶，我看到这个景象的时候我也很诧异，上一次来的时候明明这地方还是一片可乐的，却不想如今成了这副样子。” 月姬掀开轿子的帘子感慨着：“但毕竟你们这里一片混乱，百姓们哪还有什么心情去做买卖，只想着把自己的命保住了，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柳明音对于如今的状况还是很不明了，而月姬也诧异于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的状态，于是简单和他说了一下，他这段时间都错过了些什么。 “虽然我也有听说过你最近这段时间有依靠睡眠来恢复身体，但没想到你居然睡了这么久，这整整4天里，你究竟是吃什么活下来的？喝鸡汤吗？” 月姬抱怨着：“我是被明月姐叫过来的，她说你们这皇后的系统仍旧存在着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边的人来处理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反倒是又给她加了点什么。”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的系统也仍旧只是皇后系统而已，并没有开启什么其他的能力，不过这些都只是我根据她的反应做出的猜测，毕竟他看起来把持了朝政，但是在下面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率兵把他囚禁了，而他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说到底就是太依赖系统了，系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即便是有超出系统的想法也没有那个能力，只要系统没有赋予，她就完全想不到自己去做，这样的可怜人，我也是见的多了。” 听着月姬那有些叹息的声音，柳明音也是一头雾水。 “你的意思是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皇后已经被其他人给制服住了这么快，我感觉自己虽然已经睡了几天，但这些事情的发展未免也太……” “感觉太迅速了吗？也对，毕竟你见到的世界很少会有这样的差异，情绪也是正常的。” 月姬摇摇头：“很多人看起来风光，可结局却潦草的很，这位皇后也是同理，而你我一同入宫就是为了将他身上的系统彻底的压制住，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对于你而言……只需要助我一臂之力就可以了，不需要太过担心。” “虽然我有一种去打最终boss的感觉，但我相信，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你和你的那个小情郎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异样的开端 在他们离开皇宫后没多久，便从宫里传来了皇帝去世的死去，同时还伴随着一道圣旨。 皇帝果然是将他的长子书华立为了下一任皇帝，即便他在生前并没有很宠爱这个儿子，也完全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个孩子有当皇帝的潜质，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也就导致了书华的继位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信赖，即便他的手头是有些兵马在的，但那些兵马并不足以让所有的大臣都打心底服气。 而柳明音这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胸口有些许烦闷，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症状在她询问过明月姐后得知，即便被其他人登基上位，在系统判定上也不会这么快的惩罚，所以不需要着急。 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可着急的，毕竟自己估计也没什么能力在新帝面前表现，如今可能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但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给舒玥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明音的错觉，她只觉得舒玥表现的样子很是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舒玥的身体看起来不太舒服，而且还处于不愿意承认的状态，因此没必要再追问下去。 但她没想到，就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天了，京都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这段时间里，舒玥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没有带上柳明音，这样的表现和之前的他截然不同。 刚开始的时候，柳明音还觉得是自己多心，直到去找了下人打听，这才确定对方的确做了这样的事。而且他每次行动都是有目的的，大多时候都是在找一些大臣和书凌。 往常他和那位的关系也没有多亲近，如今却忽然凑到了一起，而且还有跟大臣一起的组合，这就叫柳明音不得不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对方现在可能还没有放弃皇位的意思，或许他想要跟人一起，将已经属于别人的皇位再次篡夺到自己的手里…… 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至少在柳明音看来是这样的。但自己的话究竟能不能够被对方所听进去，柳明音也有些说不准，因为舒玥最近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总不可能一直无视下去，因此柳明音打算等到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见到舒玥之后，再去和对方谈一谈最近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并非柳明音等待就能够解决好，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意料之外的处境中……她被软禁了，全府上下看待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只有她自己后知后觉。 之前尚且留在京都的月姬还能够过来看看柳明音，可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月姬就再也没有来过，明月也试图去联系对方，却发现完全联系不到。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就是其他的系统了，只不过如今京城里还有其他的系统存在吗？这一点我还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也或许是月姬自己离开了。” 这些话语也都只是猜测，柳明音看着头顶那湛蓝的天空，心里却觉得这京城马上就要乌云密布了。 不祥的预感，实现起来总是非常快的，甚至一觉醒来，这京城再次翻天覆地。 柳明音这天早上依旧像往常一样洗漱起床，可王府里的人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点儿忐忑和紧张，甚至隐隐间有些喜悦，看得她一头雾水。 虽然平时自己都处于被无视的状态，但今天柳明音实在是被眼前的气氛所迷惑，忍不住抓住了一个侍女询问状况，而对方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以一副奇怪的态度面对自己，大概是因为过于欣喜了。 “咱们家王爷如今登基当上皇帝了，大家都忙着庆贺收礼呢，柳大人你就回自己平时的房间里呆着，王爷……皇上应该也顾不上理你，等他忙够了，想起来你了，自然会来找你。” 自己原本只是一场猜想，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柳眀音的呼吸微微一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宣布了由大皇子来继承皇位吗？咱们家王爷究竟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女便给了她一个不快的眼神，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急匆匆的走了，就仿佛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继续浪费时间。 “你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自己家的主子当了皇帝的这件事情非常满意又高兴，你却偏偏说了那种败兴的话，难怪人家会给你白眼看呢。” 明月这会儿说着看笑话一般的话，让柳眀音更是沉默下来。 “……这些人都这么期盼他能够登上皇位，可我这个最该期盼的人，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反倒是去关心一个只见过一面，甚至见过一面，甚至根本不算是见过面的人……” 柳明音喃喃自语，但也不算是一种反思，只是觉得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茫然。 但这种茫然也只是个开始而已，因为后头还有更令人震惊的事情正等着呢。 由于短时间之内，柳明音都没办法使用入梦的技能，因此只能跑到别人那里打听状况，随后便得知是书华不念旧情，主动地对自己的弟弟们施加酷刑，因此才被反抗推下了王位，但这样的说法，柳明音并不是很相信。 至于上意味皇帝的处置，似乎也是软禁在服里，因为舒玥好像是想要做一个。仁慈的君王，所以没有做出像他长兄那样的恶劣行径……听上去就好像在故意制造什么人设一样。 这些也只是令人诧异的开始，因为在接下来的内容才是让柳明音深感疑惑的部分——甚至比一开始说好的让书凌当皇帝结果却没有还要诧异。 这会儿都还没有在皇位上站稳脚步的舒玥，却忽然下了一道旨意回王府，将舒玥封成了内侍大总管，总辖宫廷上下大小事，官居一品，职权与朝臣相同，可上奏朝政。 说白了，这就是之前系统目标所说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这道旨意放下来的同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再一次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最终目标！任务已达成！” 第三百三十八章 短暂的告别 奇怪的恭祝内容增加了，柳眀音有点惶惶不安。 毕竟自己基本上算是什么都没做，可却忽然受封到了这样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奇怪，即便之前约定好了这样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样的事，实在是没必要。 脚跟还没站稳呢，就开始扶持自己的救人，这容易让那些新投靠过来的人有所不满，毕竟他们之所以支持这个没什么背景的皇子，目的也是想要得到尽可能最大的好处的。 柳明音也很想要去找书悦谈谈这件事情，然而对方却始终处于一个避而不见的状态，就算是想找他也找不到——毕竟对方已经是皇帝了，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别人找到呢？ 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也并没有很好，周围围了不少来恭喜他的仆从，似乎这道圣旨让原本就已经人心浮躁的全府上下更加兴奋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要应对这一些道喜的人，因此柳明音根本抽不出功夫去研究如何去皇宫，而明月也一直沉默着，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新的圣旨下来。 “特令柳明音于旧址相见一叙……柳大人还真是颇得隆恩，居然和皇上还有一些专属的小秘密，看样子陛下还真是足够看重你啊。” 过来传旨的内侍那一脸的笑很是开心，甚至还有意中想要从袖子里拿出些什么递给柳明音的意思，但柳明音在这之前就已经仓皇逃窜了，完全没给对方贿赂的机会。 并不是因为她不想收下这份贿赂，而是单纯觉得对方就好像是个被蒙在鼓中传递情话的对象，同时她也没有想到舒月已经忙到没办法在现实中和他相见，反而是要到梦里见。 只是自己去梦里见他的话，又该去皇宫里的什么地方呢？究竟是皇帝所在的地方，还是最开始他们见面的冷宫呢，有原因一直也想不出来，更是想不出自己究竟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去见那个做出了自己从未设想过的事情的人。 “你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呗，反正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就算你换上女装去见他也是没关系的，如今系统留在你身上的也只是一点儿小技能罢了，之前的任务束缚已经完全没有了。” 明月的忽然开口把柳明音吓了一跳，毕竟对方沉默了太久，甚至柳明音都隐隐觉得对方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想到这一开口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其实我也没觉得之前的环境有束缚到我什么，毕竟我过得还是挺自在的，倒是明月姐你好像替我承担了不少惩罚，这要说束缚的话可能是束缚了明月姐你。” 在交流这段内容的时候，柳明音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将意识沉到了脑海之中，也见到了已经有了实体化的明月。 对方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见柳明音出现在她面前后便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束缚，毕竟我是借用了你的身体，想要用你的身体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说白了这已经侵犯到你的权益了，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记恨这件事情，我真的很感激你。” “不过也就到这里为止了，毕竟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我也该从这个地方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和他在一起好好生活，我觉得你们之后应该会过得很幸福，毕竟都已经经历了那些坎坷，所以……” 柳明音实在是听不下去，连忙打断了对方，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过设想，但在真正听到对方这样讲后，还是有些许不安。 “你真的要离开吗？我知道我任务完成了之后确实是会跟系统脱离关系，但是我以为你会陪我更久一点……一刻也停留不了了吗？你什么时候就要走？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因为我的任务就是陪伴你，直到你完成任务结束啊，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想有的生活，再维持之前的系统目标也只是拖累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发展，难道你希望这样的未来发生吗？” 芈明月笑着解释：“之前你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想着完成目标，逃避着对方的示好，如今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确定了自己如今的人生是来之不易的，那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执着于我这个终将离开的系统又有什么用呢？” 柳眀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想挽留对方，但她的确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虽然明月已经跟了许多人的速度，即便她记不清楚，但是单单从皇帝这一个宿主来看，他们分离的时候都应该是非常爽快又痛苦的，因为明月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道别的样子。 那些人或许已经有人和明月形成类似恋人的关系了，可他们也仍旧留不住明月，他自己呢，自己除了宿主以外也只有单方面的姐妹相称，这么隐藏关系，这样的关系又能牢固到哪里呢？ 毕竟姐姐是自己单方面脚的，对方也从来没有称呼过自己对应的名称，甚至她怀疑要不是因为自己叫了姐姐，对方可能从始至终都只会管自己叫宿主。 可对方现在正在跟自己道别，对方是真心想要做一个好好的告别仪式后再离开的，而且也是真心的祝福自己，自己若一个劲儿的说一些让对方为难的话，反倒是有些不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明月姐你……你之后只要过得好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诸多宿主里比较让你省心的那一个，但我希望下一个比我更加让你省心……” 柳明音说着说着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可是明月却仍旧是笑着的表情，似乎对于接下来的告别一事并没有非常在意似的。 “虽然我也的确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我还是很开心的，我也没有为你操过太多的心，虽然你时常偏离主线，但是你能够这么快的完成任务，这也挺好的。” “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你就快去奔赴你的幸福去，我之后会去和月姬告个别，但不会再来见你了。” “你和他应该会好好的，虽然可能接下来还会有些阻碍，但是你一定能够平稳度过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狰狞 对方那最终的祝福被柳明音就此收下了，随后柳明音便被迫的从意识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这感觉就仿佛是从自己家门儿被自己老妈踢出去一样，柳明音心里五味陈杂。 虽然这样的形容有些烧过了，但是柳明音却觉得其实这样的比喻还是挺恰当的。 毕竟对方对自己的照顾就好像是母亲对女儿一样，自己刚刚失忆的时候有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对方也耐心的给自己指导了，两个人在这段关系相处当中都是有了改变。 可是自己对她是依依不舍，对方却表现出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留下了祝福……当然也不是说祝福自己不好，只是觉得…… 柳明音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委屈，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泪水涌不出来，更难受的情绪是在心里藏着的，想发泄出来也发泄不了。 如此这般，这个世界里或许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即便舒玥在自己的身边，那也只是小小的慰藉而已，毕竟对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和当初不一样了。 在系统的技能影响渐渐消失的时候，柳明音也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处于黑夜之中了，于是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然入睡，等待着今晚和舒玥的见面。 只不过她也不太确定自己今天晚上究竟能不能使用出游走于梦境的能力，毕竟明月都已经离开了自己，在明月还处于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太出这一项能力了，对方离开的话……那岂不是今天晚上彻底见不到舒玥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忧，所以在她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却发现自己是打了个盹儿，之前的入梦能力完全没有展现的迹象。 最终还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一定要安心之后，这才进入了游走于梦境的世界，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如鱼得水了，而是行走的有些吃力。 这或许已经算是万幸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算是系统的持有者了。 之前的瞬间移动能力，已经因为小梦的离开完全失去了，柳眀音依靠着自己那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双腿，徒步的走到了皇宫之内，绕了好久的弯。 就在她觉得现实世界中的天色都要亮起来的时候，舒玥才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和往日见面的情况不同，对方并不是处于一个悠闲的状态等待着她的。反倒是有些急切的样子，在看到她的同时，脸上又露出了一些笑容，就好像刚才的急切是并不存在的一样。 “你总算是过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为什么来的这么晚？难道你的系统能力失灵了吗？之前你不是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吗？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能论民意，询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方就已经先抛出了这一系列的问题，柳明音迟疑了一下，随后如实的和对方说了自己和明月之间的交流。 虽然柳明音说的很难过，但舒月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明音的错觉，因为在下一秒他又将这样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身上的那个系统现在已经离开你了，你正处于一个完成任务的状态对吗之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威胁能够对你产生影响了，对不对？这个真是太好了，毕竟我给你安排了那样的一个位置，目的就是让你拿到这样的成果呀。” 舒玥笑着恭喜柳明音，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赞赏，看得出来他很为柳明音高兴，可柳明音却完全笑不出来。 “但是我和明月姐之间的感情并非单纯，只是宿主和系统之间的感情，我是有把她当成亲姐姐的，毕竟之前的我失忆了，她对我照顾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跟她在一起，只是……那太任性了，我不能够因为想要把她留下，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可舒玥听见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却彻底挂不住了，甚至隐隐的有些许愤怒的情绪在。 “我不喜欢你这样讲，任性又能怎么样，想要把谁留在身边就应该把谁留在身边，如果完全不努力只依靠这样的话来蒙蔽自己的话，那岂不是像废物一样的行为？” 废物？舒玥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话来说过…… 在柳眀音惊讶的目光下，舒玥的表情微微收敛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后又继续询问。 “总之那个系统现在已经离开了是吗？你们两个人不会再见到了，你身上也没有任何残留的系统之力了是吗？” 对方找自己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些问题吗？柳眀音皱了皱眉，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她刚才的确是这样跟我讲的，说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那边的世界去了，之后我的身上可能还有残存的那么一点力量，但跟之前相比肯定是大大不同的……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之前你不是不问这些是吗？” 舒玥笑笑：“他不问不代表我不问，毕竟我也不是他啊……” 果然……自己刚才隐隐的感觉成真了？柳眀音猜想着，随后退后了一步。 “我之前就觉得你很不对劲，你现在总算是实话实说了是？你究竟是谁，总之你绝对不是舒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充他的？是不是篡位登基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 虽然柳眀音很想把这段质疑的话说出气势来，但由于内心的不安，她的语气还是有些虚浮的。甚至引得对面那身份不明的人的嘲笑。 “看起来你好像已经因为害怕而说不太出来话呢，即便在这里强装气势，可是你说话的语气却完全没办法掩饰啊……而且现在才拿到，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呢。” “虽然我确实是下了道旨意，让你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品大员，但实际上这种事情只有小范围的几个人……也就是传旨的人和王府的人知道，除此之外并没有昭告天下。” “说白了，我只是在骗你和你身上那个愚蠢的系统罢了，如今她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好好的和你这个多次坏我好事的人算账了，我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人能站在你这边帮你。” 第三百四十章 替代 对方这番话几乎算得上是自我介绍了，柳眀音立刻明白了对方究竟是谁。 “原来你是皇后！是你寄生在了舒玥的身上！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柳明音虽然有愤怒的情绪，但是疑惑的心思更重一些，或许在她的感觉当中，皇后已经被处死了，因此眼前这一幕完全可以当成是闹鬼，而自己还残存着一点系统之力，应该是能够对付得了的。 但这些也只是柳明音心里的猜测，实际上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心里也有点没底，可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够表现出这副样子。 如果真的表现出来了的话，那么皇后更会借此而嘲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样的情绪会不会让对方变得更强，在不清楚状况如何的情况下就不能够帮倒忙。 “……看起来，你好像对于自己并没有升官的这件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啊，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的目标吗？为什么？”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此时还是舒玥的面孔，可那咬牙切齿的说话样子看起来更像是皇后，甚至在恍惚间，柳眀音也觉得对面的人面容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对方顶着舒玥的脸，就让柳明信觉得有些别扭，但在看着对方渐渐变成皇后的面孔时，柳明音又觉得有些吓人了，因为对方半张脸是原样，半张脸在变化。 “我也不明白你究竟在急些什么，如今你寄生在舒玥的身上对你越有什么好处呢？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去世了，难道你苟延残喘活在世上就能够在等到对方复活吗？我看这也不太可能。” 柳明音忍住自己恶心的情绪，没有退后半步，而皇后愣是发出了标准反派的笑声。 “你懂什么？虽然我之前失败了，但那也只是因为我的系统是皇后系统要做的终极目标，也不过就是太后罢了，可是我爱那个人，所以我一直不能下狠心去杀掉他，但是如今我也明白了，明明我已经那么努力了，但我们两个人还是没有缘分，那不如我等他重新转世到我身边的时候再见。” “如今我已经有了男身，那么下一世的他就去做个女人，这样他就知道喜欢一个人却始终得不到的痛苦究竟是怎样的了，这也算是他偿还了我对他的感情。” 这个女人果然是疯了，柳明音微微皱起了眉，可这样的表情却被对方给察觉到了。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的行为有哪里不妥吗？那你还真是嚣张啊，现在我可是这样拒着你心爱之人的躯体，要是想要让我对你的爱人好一些的话，你最好赶紧跪下求饶……或许我还能让他少痛苦一点呢。” 这种标准大反派的话自己居然能够有幸听到……但这福气还真是想给别人呢。 “所以说他现在还是有意识停留在这里的是吗？你这样的折磨他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这样的行为能够让你的心里更痛快一些，如果你真的需要用这样的行为来放松自己的心情的话，那你未免太可怜了。” 这番话并不是为了激起对方的情绪好让自己方便做什么行动，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每次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疯癫又可怜，实在是让人无语。 “管好你自己！”皇后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的最终目标没有完成一区完全没有在意，反倒是用这个态度来面对我，你难道不应该跟在意自己的事吗？为什么？” 对方的情绪越躁动，柳明音的心情就越发平静，看着眼前的女人呢痛苦又不解的表情，她缓缓的开口。 “我从始至终都记着我需要完成那个任务，但我也只是记着而已，努力我也已经做过了可我也知道我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也会为我的努力不够而忧心。” “我对你的任务的惦记也就只有这些了，我希望得到这方面的结果，但是我又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和我努力相匹配的结果可事实是我一觉醒来就多了那么一个头衔，直到如今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如今你告诉我梦就是梦，如今已经梦醒了，我感到是有些安心了。” “而且既然你说，你已经把明月姐哄骗走了，那就说明在系统判定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或许还算是一件好事了，我也不需要再为此而忧心了，从哪个角度来讲，我都没必要有什么绝望的心情。” 柳眀音的语气越平淡，对于皇后而言，这种打击就越大。 “你对于你的任务执着，那是你的事，不可能所有人都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你们这个世界没有这句话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柳眀音感慨的话声刚落，就有人接上了她的话。 “这话不管有还是没有，都是为人当明白的道理。我看你跟她说的话也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这道声音几乎算是从天而降，柳明音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抬头看了过去，随后便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 以前柳明音在心里就吐槽过她们出场的方式，就好像有什么固定招式一样，总是从上往下的路，就里的武侠高手出场一样，但现如今那种吐槽没有了，只有感慨对方救场及时，真是天神下凡。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了不会再来见我了吗？难道你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是过来帮我的？” 柳眀音惊讶又惊喜的看着忽然出现的明月姐和月姬，本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明月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忽然相见，即便她们两个人的面膜长得一模一样，但她还是瞬间认出了专属于自己的那位姐姐。 “我只是把那话说给你听罢了，毕竟我如果不跟你用那样的语气说话，只怕你也骗不住，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她露不出狐狸尾巴我们猎人又该怎么行动呢？” 明月笑了笑，最后抬头指了指上头。 “之前我们两个人联手都没有把这个祸害除掉，如今我们两个同时叫了管理局的人，这会儿她还想留下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我们也就是真正的告别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再重逢 或许这场告别已经是再度发生的了，因此柳明音的悲伤也没有很浓烈，更多的还是喜悦于两人的再次相见。 即便两人叙旧的话语也不是很多，但是重要的话彼此都已经说过了。而在亲眼目睹着皇后被那道金光抓走之后，她的也是有些怅然的。 和敌人的告别也是告别，而今夜有太多的告别了，她一时间有些茫然起来。 “看你这表情就好像你们两个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要知道在这场系统任务完成之后，还有下一个宿主在等着她呢，而且我们也已经找管理局的人理论了，她这次的记忆不会被清除掉，或许你们还会在这一个世界里有见面的机会呢。” 月姬见不得柳明音此时的那副表情，撇着嘴说明着，但柳明音对此也只是艰难地笑了笑，完全笑不到心里面去。 “你就别捉弄她了，既然你我都已经去找上面的人询问过了，那你应该也清楚他们的安排啊，非要看他吓成这个样子你才高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了。” 明月略有些不快的看了月姬一眼，随后放缓着语气对柳明音说着。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也算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还会在你身边留一段时间，坏消息则是我留下的原因，是因为你之前的任务其实并没有完成，你还需要继续完成一段时间，在确定你是真的完成了任务后，才可以离开。” 明月还没有把系统想要安排的事情全部说完，柳明音就已经激动的冲了上来，并且直接将她抱住了，毕竟在这样意识的世界里，她们两个人是可以拥抱的。 “我好高兴，你可以留下来，就算考核什么的没有完成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之前我一直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如今我也算是有勇气说出来了。” 明月倒是没有因为柳明音的突然行动而感到惊讶，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也有猜到你会这样讲，但是真的听到耳朵里的时候还是有些感慨的，咱们两个其实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还能和你一起分享时间，我也感到很高兴。” “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我的预计下，这是咬字，接下来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而在他昏迷的时候，你应该会有机会把持朝政，日子稍微久一点，那个目标也就完成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真的要分开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你可不能哭鼻子，不然可就丢人了啊，知道吗？” 柳明音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分开是早晚的事情，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能多在一起，我的心里就会多开心一些，这样也就足够了。” 她们两个人在这边庆幸彼此相处的时间还可以延长，而一旁的月姬则是嘟囔着，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肉麻了。 此时的皇后意识已经被带走了，因此月姬也没有在逗留下来的理由，而且据她所说，南疆的圣君其实是个很难缠的大孩子，如今她离了这地方这么久，还传了点绯闻回去，估计申京老早就不高兴了，还是带回去哄一哄才行。 这种看起来在抱怨的行为，实际上在秀感情，柳明音没有吐槽，毕竟就像对方有她要做的事情那样，自己也是要在舒玥不在的时候，好好的将这个国家治理好。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柳明音直接想办法溜到了皇宫之中，当初的那些狗洞，如今仍旧在，估计也是因为舒玥并没有真正的处理公务，不然他一定早就把这些洞给堵上了 而她选择去见的人则是许久未见的盈妃，对方算是大病初愈之前的毒，如今刚刚清的差不多，再加上醒来后不久又经历了许多变动，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在见到柳明音出现的时候，眼睛里就好像有了光彩。 这样的转变让柳明音有些不适应，而对方已经迅速的迎了上来。 “你总算是来了，既然你来了，我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如今这状况我也实在是拿不准法子，你快来看看，玥儿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这一来就能够获得赢妃的信任，也算得上是开门红了，柳明音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和皇后对峙的状况，系统什么的不方便透露，只能说是冤魂作祟，但是可以保证，舒玥过几天之后应该就能调理好了。 虽然得知了太医都没办法诊断出来的缘由，但是盈妃的表现也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 “想不到，既然是冤魂作祟，虽然你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不要默默等着，真的可以吗？要不要我去找个法师？或许还有什么余孽作祟……” “这还是不必了，毕竟新皇刚刚登基，而且还是以一种近乎篡位的手段上来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安抚一下朝臣，把捅一下朝政比较好，若是这一上台就开始搞这种迷信的说法，只怕是会让地位不稳，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柳明音这会儿真的是把权谋技能顶到满分了，在好不容易让盈妃，也就是新太后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她决定去一趟大皇子书华的府邸。 毕竟这辈子来得不容易，依照如今的状况来看，书华手头或许还有私兵，只要对方想要篡位，即便书凌仍旧站在自己这边，也依旧没法子对抗。 更何况舒玥已经昏迷了，书凌的心可能也会有些不稳，很有可能就此放弃站队，因此还是有必要去找那位大皇子谈一谈才行。 毕竟现在她已经有了心态后的首肯，并且实权方面的事情，也已经由宫中的人安排操办好了，因此她在离宫的时候是坐着轿子出去，一路直奔大皇子府，准备和对方好好谈谈。 在路上的时候，柳明音心中还有一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见到怎样的一个大皇子，对此很是忧心忡忡。 第三百四十二章 原来如此 毕竟自己之前和他也并不熟悉，如今一上来就要求对方原谅之前舒玥的所作所为，感觉也是有点儿厚颜耻了，可是这样的行为还是必须要去做的，就更加让人觉得头疼。 对方如今在自己的府上在做些什么呢？会不会一边咒骂着书舒玥，一边借酒浇愁？总觉得什么可能性都是有概率发生的，毕竟他可是丢了皇位，而不是丢了两吊钱啊。 虽然在到达之前脑子里已经想到了许多的可能性，但是真的到了大皇子府的时候，柳明音才发觉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有些匮乏了。 本以为会处于颓废状态的书华这个时候笑的比谁都开心，甚至在柳明音到来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兴奋的情绪，还邀请对方进来坐坐一起喝一杯。 只不过柳明音实在是担心自己真的喝了对方的东西后，会被对方直接毒死，因此只是在门口站着说了几句。 “你也用不着这样紧张啊，搞得好像舒玥是从我的手上夺走了皇位，所以你心中有些忌惮我似的，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啊，我可是心甘情愿地把皇位让出去的。” 看着书华笑嘻嘻的说出预料之外的话，柳明音一时无言，更多的是无法相信。 “我的母妃位置一直都不怎么高，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真的登上皇位，之所以在手底下养了些私兵，也不过就是为了保护我和我母妃的安全罢了。” “说句实话，那天我被留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那个魂淡老爹要给我安排什么混蛋活计，比如安排殉葬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把皇位给了我，谁想要这烫手山芋啊？” 书华在描述这段回忆的时候还有些许生气，看样子他是真心的不想要这个位置。 “你是不知道我那个混张老爹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他说想要让我们这些儿子相互争斗起来，最好通过争斗来选择最强的那个人来击败，谁想要争斗啊，我们就是因为看到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爹，所以谁都不想……哦对，书英那小子或许是符合先帝的期盼，但他已经死了。” 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评价……柳明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总之你就不要担心了，皇位什么的，谁愿意当谁去，总之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也没什么，回去了之后替我给我那当上了皇帝的弟弟问个好，要是可以的话，麻烦把我放出去，我没有什么要谋反的意思，只是单纯有点闷了，想出去骑骑马。” 对方坦率到这种程度，柳明音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但是在临走前还是停留了脚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要自己当皇帝的意思，对吗？虽然我不清楚能否信任你，但是关于你养的私兵……” “你是担心我养了私兵之后就会有魔法的举动，啊，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如果我那个弟弟不准备要我的命的话，我之后会把私兵主动上交的，只不过……我得先确定一下才行，毕竟我那个弟弟最近的脾气性格让我有些看不大懂啊。” 确实很难懂，毕竟那根本不是舒玥，而是皇后的伪装啊。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是可以做出保证的，因为他之前其实是……可以理解成为是被冤魂缠上的，而且还是皇后的……总之这种话你也不必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的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可能我会代替他管理朝政到时候大概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虽然这番话柳明音自己都觉得很难取信于对方，可对方却一脸了然的表情，好像十分迅速的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要是说其他人会什么妖法，可能我不太相信，但是你说是先皇后做了这件事情那我还是很相信的，毕竟那个女人的上位史就很奇怪……原本以她的家族背景，其实并不应该成为太子妃的，可她却想了个感觉有些奇怪的计谋当上了……这样的人会因为图谋权利而不散也是正常的。” 虽然对方十分迅速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对于柳明音而言也是一件方便的事情，但是皇后其实并不是为了权利而是为了感情，不过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没必要的。 在柳明音离开的时候，书华还是很热情的将她送走，而且还保证自己会配合她接下来的行动，同时又小声的和她询问，如果当时想要当皇帝的念头并不是舒玥自己的，那他接下来会不会退位之类的？ 这态度摆明了是他自己不想当差，所以要找人替自己上班一样的态度，柳明音也是有些无语，只能保证了对方会继续当皇帝，这才让书华笑逐颜开。 从书华府邸出来后，柳明音也是有点无语。 在百姓人人趋之若鹜的皇位，怎么到了这些人的手里倒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手呢？看来还是上一任皇帝的教育太过于失败导致的。 在回到皇宫的路上，柳明音还遇到了专门过来见她的左门，按对方所说的意思似乎是早早就预料到了柳明音，这个时候可能会有些为难，因此特意过来帮助她。 “我知道你已经点好了权谋相关的技能，但是没有我的帮助，只怕你也会感到有些为难，让客户不那么为难，就是我身为一个客服应尽的义务，在他清醒过来之前，我就陪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些事情。” 这样的话要是放到外人的眼里，肯定会觉得这是想要夺权的表现，但柳明音知道，眼前这人的确是真心想给自己帮忙的。 “既然你有心帮助我，那我肯定也是要配合你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忙的事情，我可绝对不会和你客套。” 左门笑笑：“我也用不着你跟我客套，毕竟你跟我客套的太多了，那你那位平时总爱吃醋的老情人，只怕是要来找我麻烦的。” 柳明音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舒玥的沉睡究竟要维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陪伴 在舒玥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柳明音也并没有对外宣布舒玥的状况，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公布，只怕是会惹来麻烦，因此还是什么都不提比较好。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朝臣们还是很反对这样一个存在干涉朝政，但对方既然已经祭了舒玥的名义，而且做出来的事情也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朝臣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在柳明音处理这些政务的同时，也没忘了把一些曾经尘封的旧事也进行了一番调整。 比如赐婚了叶家养女叶蓁蓁和秦府小将军秦一的婚事，甚至叶蓁蓁的名字都没有被修改。 因为先皇已经去世了，如今管事的人正处于昏迷的状态，而柳眀音自然也不需要这位做出任何委屈自己的事情，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哪里需要那么多迂回曲折。 除了那对有情人之外，柳明音还没忘了去问一问那位在山上修行的嫡公主，如今对方想要回到宫里继续过养尊处优的生活的话，柳眀音也是同意的，只不过对方要保证自己不会在做之前的那些举动。 只不过这番好意被对方十分果断的拒绝了，似乎对方现在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即便回到宫里也不会有皇后的压迫，他也仍旧乐意在寺庙里独居。 “毕竟回去的话肯定是要给我筹谋婚事去嫁人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山上呆着，没准别人在外面传言我的名声还能更好听一些……疼疼疼。” 柳明音目瞪口呆的看着和舒韵一起进宫的这位师太，刚才居然毫不犹豫的在敌公主的脑袋上打了一下，同时又劝她放下那些所谓的名利，看来还真是把佛字念到心里去了。 除此之外，柳明音还安排人打点了一下秦晓的买卖，毕竟秦晓的买卖过得好，自己的钱袋子就能鼓，况且他们两个人干的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方面的经济发展下来了人民才能够富足啊。 虽然这件事情的确遭到了一点谈和的流民还是给压了下去，在面对百官的这件事情上，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没有经验的，但后来这脸皮也越来越厚，应对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说白了，那群人真的有意见的话，肯定会反复可着一件事情上做，但如果他们只是单纯想要表现出自己在朝堂上的存在感，那只怕是一天能提好几件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柳明音还没有察觉到对面的是这样一群人，忙得很是焦头烂额，知道去他们的梦里转了一圈后，这才明白，他们根本没有很在意提出的那些建议。 要怪就只能怪开国皇帝搞出了一套制度，要求每个大臣都必须上奏一定数量的内容，不然就是怠惰，这才搞的一些浮夸之风盛气。 如此这般柳明音也是想起了先皇那幅懒于面对朝政的样子了，大概也是因为明白那些人上奏的事情根本没有几样是值得在意，因此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随着柳明音处理奏折的娴熟，元月能够开口帮助他的部分也越来越少，因此他也长久地陷入了沉默当中，有的时候还是柳明音向她主动询问些什么，她才会主动开口。 对于这样的状况，柳明音很想去问问左门，这是不是对方即将离开自己的玉照，但是他并不能说出口，毕竟明明是可以听到她和别人的对话的。 这样的时间大概维持了一个多月，盈妃的情绪也由焦急变为了淡然，因为每次太医过来号平安脉的时候，都会说舒玥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今也只是在睡觉罢了，旁边服侍的人只需要定时的将他的身体翻过按摩一下，免得压出一些积水和淤青。 而这些事情杨飞身为一个母亲也都亲力亲为。久而久之倒也是习惯了，反正这孩子至今都是活着的，而且随时都会醒过来，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天气越来越寒冷，就明天早上也越来越贪睡，但是身上已经肩负了那样的责任，想要偷懒也实在是做不到。 “仔细想想，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似乎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发生的事情却多到数不胜数，我好像成长了很多，就好像没怎么成长，就比方说我起床困难的这件事情，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什么长进呢。” 这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然而柳明音的感慨却被明月回应了。 “其实你比你想的更加成熟可靠了，所以我们分开的时间也马上就要到了。” 原本正要穿衣下地的柳明音，听到这样的话，手上的行动也忍不住顿住了，虽然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是有心理准备，这样的话可真到了听见这话的时候一切的心理准备有仿佛是白搭的。 “……这么快呀，看来我之前的话说的都是假的，其实我还是没什么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有些突然的……你大概什么时候要离开？” “差不多就是三天后了，在我离开之后，舒玥应该也会清醒过来，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了，但是还有他陪着你，左门这个专属客服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寂寞的。” 这还真是一个贴心妥当的安排想法呢，柳明音想笑着谢谢明月，可是笑也笑不出来。 “这些决定都让你一个人做了，那我也是没什么说的……只是我确实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够成熟，毕竟有些责任心，我现在还完全没有成长起来呢……既然你今天说了这样的话，那我就任性一次，毕竟这一个月我也够忙了。” 明月没有理解柳明音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行动，的确是让不少人都吃了一惊。 这位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内侍，忽然不再管理朝政，也不继续死守宫廷，反倒是直接跑出了京都，游山玩水去了！ “你就这么带着我跑了出来？虽然宫里和朝着的确没有什么再需要你费心的，但也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溜出来，等到明天的时候只怕又要有大神来弹劾你了。” “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我明天也不打算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看最后的夕阳，这几天我都不会去忙那些无聊的俗事的，就咱们两个人好好的玩。” 柳明音会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因为破罐子破摔，也不是因为什么偷懒，而是她真的想要珍惜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她并不希望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留下什么遗憾。 做那些无聊的事情的机会有很多，但是陪着这位重要的姐姐一起玩耍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个太监头子我当定了 等到舒玥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日子过的跟太上皇差不多了。 原本需要他来亲自处理的朝政，基本上已经被柳明音安排的差不多了。近期需要修改的奏折，柳明音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一瞬舒玥甚至怀疑自己似乎都没有醒过来的必要了。 不过在柳明音的嘘寒问暖下，舒玥那短暂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 “……想不到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真是……我的印象里只记得自己做了些违心的事情，登上了皇位，但是我对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评价，只是被动的去接受，如今从你的嘴里听到我做了那些事情，还真是感觉有些尴尬……好在大哥没生我的气，不然以后兄弟情分岂不是尽了？” 柳明音看着舒玥喝下了自己刚熬好的粥，略有些娇嗔的说道。 “你这人可真是奇怪，我以前可没听你说自己有多在意这些兄弟，毕竟除了血缘上的关系外，你们基本都是不熟的状态，怎么这会儿还在意起来了？” 舒玥略略正色：“所以对那些兄弟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最先认识的是书英这个混球，所以才多有误会。但多接触了之后才发现，混的只有他一个，是我以偏概全了。” 他说过这话后，脸上又笑了笑。 “我感觉今天的你和往常的很不一样，感觉比平时更加温柔了，难道是因为我睡了这么久，所以你心里一直担心我？如今见到我醒了，所以忍不住要娇惯我？” 柳眀音还在喂饭的手略微顿了顿，随后嘟着嘴，小声抱怨着。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自己昏迷了那么长时间，把这堆烂摊子的事情全部都丢到我这边，让我自己来处理，醒了之后也不想着赶紧复健，却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嘲笑我，你再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喂你了，自己吃。” 见到柳眀音有些不好意思了，舒玥也是连连笑着道歉，表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 而就在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有个不知趣的人直接将房门推开，直呼着柳眀音的名字走了进来。 “柳眀音，我可是帮你把这些奏折都处理好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好好谢谢我，你那厨艺我就觉得挺不错的，赶紧做点什么好吃的来哄哄我！” 敢于这样大大咧咧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左门了，毕竟两个人的性格都是从现代转过来的，当普通朋友相处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这样的表现却让舒玥这个古人皱了眉。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我是可以给你做东西，但是他这边刚刚苏醒过来，像是那些政务什么的，我也不打算再管了，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柳眀音心不在焉的回应者，而这样的回应方式也显得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起来，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位眉头皱的也更紧了。 “你们两个人现在还挺亲近的呀，我之前不是说不让你……” 舒玥欲言又止，柳明音也迟钝的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思，语气也很是叹息的说着。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是昏迷的状态，他帮了我不少事情，如今你醒过来了，我们两个人也就轻松了，只不过你可能也会忙碌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在你完全恢复健康之前，我也会一直帮助你的。” 原本就有些不大高兴的舒玥，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表情变得更加不对了。 “你们两个？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是你们两个人的相处吗？还有你说任务……你身上的那一位已经完成任务并且离开了吗？所以只有你们两个？” 柳明音仍旧没有察觉到舒玥的言外之意，还点了点头。 “确实明月姐已经离开了，在这个世界上跟我像亲人一样相处的也就只有左门了……来，再吃一口，现在温度正合适……你干嘛？” 她说到有些伤心的地方，便不打算再说下去，于是便转移了话题，可这个时候左门却已经接近了她，并且悄悄的推了推她，啧不知道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我已经吃的很饱了，不需要再吃了，你们就先离开，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你也不需要再忙了……之后要操持的是你我的婚礼，这身衣服也不必再穿了。” 明明舒玥的是一件还算让人高兴的事情，可他说话的语气却让人高兴不起来。而这天，也是近期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舒玥复健速度十分分之快，大概用了两三天的功夫就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并且也可以去处理朝政。 刚开始的时候柳明音还很为此而感到高兴，觉得这是盈妃娘娘足够用心护理所导致的，可之后她便察觉到有些不对。 自从自己被安排好准备婚礼事宜之后，舒玥就没有过来见过她，同时好像也限制了她的行动，不允许她随意走动，每天能够见到的也就只是那些已经成为先皇太妃的女人们。 虽然自己和这些女人也算是熟悉了，这些人来见自己也是说一些吉祥话的，比方说祝贺自己走上了今天的位置，而且还会赞美一下舒玥的神情，立牌众议也要将他这个在明面上没有任何合适身份的女人封成皇后，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虽然这些话柳林音听着也很高兴，也很开心于舒玥完成了他的承诺，只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虽然说民间有说法是新婚夫妻在婚前不能见面，但舒玥是皇帝，而且也不是那种信奉这种话语的人，他究竟为什么没来见自己？ 而且左门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是有事情在忙，还是…… 兴许是因为对方忙于朝政，毕竟有几次，柳明音想要通过梦境去寻找对方，可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大概对方是还没有睡觉。 虽然说这样的日子将就过也是能过的，直到柳明音某一天听到了宫女们的窃窃私语，说皇后还没有立皇妃马上就要入宫了，是某些大臣家的女儿，用来联姻的。 柳眀音心里是相信舒玥对自己的情分的，但是考虑到对方这么长时间都没来见，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于是当天晚上就直接去了…… 左门的梦里吐槽。 “虽然作为你的专属客服，听你吐槽抱怨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种事情你当面去问他不是更好吗？而且他那天的表现你难道没有感受出来吗？其实他就是吃醋了呀。” 左门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天你表现的跟我太亲密了，所以他才会有些不大高兴，只是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因此才会这些天都不来见你，而是急着想要与你成亲，说白了就是来吓唬我这个情敌呗。” “你要是心里面真觉得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地方，那你就去跟他直说，没必要跑到我这里来深夜吐槽啊，这样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啊。” 柳眀音欲言又止，心情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努嘴。 “咱们两个人只是朋友的关系，可是他却不相信这件事情，还要对我有所怀疑，我才不要跑到他面前去更加生气呢。” “但你这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啊，你确定？” “我确定！” 眼看着对方已经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左门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梦境世界里消失，留下柳明音在梦境里一头雾水，迟疑再三还是决定醒过来了。 仰头看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委屈的情绪就涌上来了。 自己只是想要找人抱怨一下，结果对方还不愿意听，说把自己甩掉就甩掉了，简直是…… 在她揉揉眼睛，想要让自己发干发涩的眼睛不流出泪水的时候，眼前的月光忽然被人挡住了。 “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太过于小肚鸡肠了，居然让你相信了那样的传言，没有给你任何的安心感，实在是我的错。” 许久不见的那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柳明音也是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此时的舒玥背对着月亮，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就仿佛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这些天我都不愿意入睡，怕的就是你在梦里问问我为什么冷落你，而那小子直接跑到我的寝殿里把我骂了一顿。” “虽然我还很讨厌他与你这样亲近，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只怕我也会忽略自己做的错事，我只能向你连声抱歉。” “曾经在这样的夜晚里，你向我伸出了援手，如今我也想向你伸出手，但是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余生？”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也不会再做那种小肚鸡肠的事，毕竟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这个天下，还有你。” 柳眀音情绪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喜悦的情绪淹过了复杂。 “我不嫁了！” “啊？” “我要继续做我的太监头子，这就是你的考察期了。” 柳眀音笑了又笑。 “什么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值得我托付终身了，我再嫁！咱们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