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花园》 第1章 宝藏女孩 西伯利亚的寒流来袭，就连没有冬日的阳城也冷上几天。再加上连续3个月无雨，空气中弥漫着尘埃。早上除霾车已经穿过了大街小巷，可依旧没能赶走这灰蒙蒙的空气，天显得阴沉沉的，使得因寒潮来袭空气显得更加的阴冷。 唯昭抱着刚醒的宝宝来到了天台。宝宝才满月大，这几天临晨五点就惊醒了，吃过维生素d，换过尿布，粑粑抱着在房间里转悠，折腾了一个小时。这会儿孩子又不太耐烦了，天又朦朦胧胧的还没大亮，折腾了一早上，唯昭脑袋也像这阴霾的天气，阴沉沉的，于是她帮宝安宝裹上睡袋抱上天台想要透口气。 早上的空气透着丝丝凉意，一下子扫走了心中的烦躁与不安，宝宝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在繁华闹市里的老旧小区，周围或是新建的高档的小区动辄每平15万起，或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或是客流如云的商场。这老旧小区能存在于这些建筑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唯昭一边抱着安静下来的宝宝，一边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沙沙”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动着。 “小心刺！”一个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脑袋从这些大大小小的盆栽之间探出来。 唯昭本能的往后退了下，自从有了宝宝后她都是格外小心的注意着周围，有点风吹草动身体都能本能的做出反应。站稳脚后唯昭环视了一下周围，偌大的天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这些盆栽，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植物显得格外的精神油绿。盆栽有的一米来高底部就一根主干顶部枝条蓬松肆意形似一个棒棒糖；有的只有30厘米，矮矮的一盆修剪整齐似爆炸头，有的50~60厘米枝条直直的向上生长似一个傲娇的女王，有的有5~6米长嶙峋的枝条蔓延开来…… “这些都是玫瑰吗？”唯昭好奇的问着，她也是喜欢花的，以前没有宝宝的时候就有订切花插瓶，她喜欢捣鼓这些东西，这些绿植花朵总能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给家增添一丝生气。 “这些是月季。”有人对她的植物感兴趣，女子似乎很高兴，站起身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家居服又有些不好意思。 唯昭看自己又看看她，好像他们年龄差不多大，冲她笑了笑，她俩交换过眼神，也就不再那么的拘谨。 “这些都是月季吗？” “嗯” “它们的形态好像有很大区别。” “那些长长的是藤本，这些矮矮的是灌木。” “嗯~嗯~”小宝宝在唯昭怀里扭动着。 “呦西~呦西~小宝宝好可爱啊~”女子摘下园艺手套伸出食指让小宝宝握住。“你好呀，我叫路漫兮，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她模仿小童的语调逗弄着小宝宝，小宝宝开心的咧嘴笑了，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你好呀，阿姨，我是嗨皮，很高兴认识你呀！”唯昭也学着小童的语调帮忙回答着。 “嗨皮，happy！happy！”她一边开心的念着，一边用两根手指支起嘴角，摆出咧嘴一笑的表情。 “你是刚搬来的吗？” “嗯，刚搬来703室，以后多多关照。” “哦，703你们装修了有半年了，终于搬过来了。太好了有个喜欢养花的邻居。我们是住1单元701。我是唐唯昭。我看你是90后？” “哪有，88年的。” “哈哈，那跟我差不多。来了一个同龄人真是太好了。” “这刚搬来弄得天台乱糟糟的，还请小心，然后多多包涵。” “没事儿，刚搬家嘛，难免会有这种情况。” “这个长长的是什么品种，上面还有白色的花。”唯昭指了指漫兮刚才正在摆弄的一棵植物。这朵白色的花直径有10厘米，花瓣层层叠叠的，带着浓郁的没药香味，从外到里由白到黄，颜色渐变似含苞待放的少女。 “克莱尔”路漫兮迅速的用园艺剪把花剪了。 “这么漂亮你怎么把她剪了？” “本来再过几天这些月季都要修剪为春花储备能量的，再加上刚刚搬动，正好顺便整理一下。修剪了之后方便固定到那边的墙上。”路漫兮一遍讲解着，一遍麻利修剪着这颗庞然巨物的枝条。 “哟~小妹妹。你养了这么多月季啊！你是我对门的？”一个中年大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的，我刚搬来。你也养月季吗？”路漫兮转向声音的方向打量了一下，转过身继续手中的操作。 “在我们老家月季就像这阳城的勒杜鹃，大街上到处都是。你这个是北方的花在南方不好种哦！月季在南方像勒杜鹃在北方一样是一个稀罕物。”大姐巡视着路漫兮摆满天台的月季，看着盆的数量有20~30盆。 “照顾得好一样可以爆花的，而且我觉得南方可能更适合月季的生长，都不用冬剪，不用担心冻伤啥的。” “不过看着你的这月季应该是被照顾得很好，都有手指粗了。春天开花一定很漂亮。”大姐赞赏道。 “大姐，你对月季这么了解也养花吗？” “嗯，小时候老家这些都养过。喏！现在就养了那些。”路漫兮，唐唯昭顺着大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有好多盆茉莉花和勒杜鹃，还有几盆蔬菜和九层塔，白色的茉莉花和着阴蒙透着亮光的晨气像足了透着光的小精灵。这幅景象自有一副自然清新的气息，让人一度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乡野田间。 “大姐，小姑娘嘴真甜，叫阿姨都可以啰。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可是他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我种的东西别说浇水他连看都不上来看看。这又来一个花友邻居真是太好了。可是种这么多你哪有时间打理啊，你不用上班吗？什么职业的？” “姐，我在外企做软件开发不用加班，到点下班。” “还有这样的好公司，现在it、互联网不都是996吗？”唐唯昭一下感兴趣起来“我也是软件开发的，在休产假，产假结束了又得去加班了，孩子还这么小……” “哎，年轻的时候就想着多攒点钱，家里老的小的都需要，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儿子就是我一个人带的。当时多难现在不也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找家里的老人过来帮忙带。” 因说到双职工加班孩子没人带的问题，大家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路漫兮已经停止了修剪，往楼梯墙挪去。 “你这月季养得真壮实，是什么品种的？”大姐的话打破了沉默。伸手就要去帮忙。 “姐，没事的我自己能挪动，你小心别扎到手。”路漫兮慌忙说，“这棵是克莱尔。我想把这边做成一道花墙，到时候爆花了咱们一起赏花。”路漫兮已经修剪得只剩5~6个拇指粗的藤条四散开来的固定到墙上，这颗庞然大物像一个巨大的手指想要遮住丑陋斑驳的墙面。 “老婆，下去吃饭，妈做好饭了。”唐唯昭的老公齐修在唤他，“小宝宝，来，粑粑抱抱好不好呀？”他也模仿孩童稚嫩的语调想要拉近与孩子的距离。小宝宝主动伸手身体倾向粑粑。“哦~哦~我儿子真乖，真可爱！” “你吃了没？” “没呢。你先吃，我先抱会儿儿子。” “漫兮，下次再聊！” “好的。” “你种了好多月季啊，我老婆也喜欢园艺。最近宝宝出生她都没啥时间打理这些。之前种的都挂了好多。” “小伙你也知道这是月季，听你口音是北方人？” “嗯，山东的，以前家里种了好多。” “……” “蹬蹬，蹬蹬……” “老婆，703那个新搬来的邻居种了很多品种的月季，我看着大概有20~30种？春天开花了一定很漂亮，你有空就经常上去看看。你不是很喜欢园艺吗？之前你种的那些都快死了。她哪来那么多时间打理那么多月季，月季浇水施肥打药很花费时间的？”齐修抱着宝宝急急忙忙地下楼来喋喋不休的向还在休养的妻子报告着这些。 “别人是外企，到点下班，又不用加班。”唐唯昭放下碗筷，抱过儿子。 “你吃好了？” “吃好了。”齐修永远都是这样子大大咧咧的，他不会观察。唯昭吃饭的速度变了。比以前快很多。有了孩子之后唯昭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打仗。抱着孩子的时候脑袋里面都会像放电影一样把等下孩子不在自己手上要做的事情都过一遍，比如洗漱前要先把儿子的奶瓶、安抚奶嘴刷一遍放在消毒柜中消毒，这样洗漱完了可以消毒下一波，这样子多线程操作一下子缩短了一倍的时间，吃饭用多长时间吃完也都计算好。齐修就不一样他会嚷嚷，自己做了什么事会告知天下让别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他做了，还要让打下手的人价值也被榨干，比如说他给孩子换尿布，就只换尿布，洗完屁屁，洗屁屁的盆子和脏尿布一概不收拾，尽管他看到了别人都是用洗漱台上的盆子直接洗完了把水直接放了。永远都在问别人“我该做什么？”尽管地面已经很脏了，只要别人不告诉他应该要去扫一下，哦，不，是要恳请很多遍。然后行动的时候大张旗鼓，大概这一系列的动作才能体现他的价值。现在有了孩子，齐修还是一点没变，以前夫妻两个人过的时候很多事情能放一放就放一放或者手脚勤快点唯昭都完成了。可是现在有了孩子，有的事不能等也不能偷懒。现在还在假期就已经像每天打仗一样，上班以后怎么办？每天996的工作就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家务事一大堆，没有时间陪孩子，那孩子跟留守儿童有什么分别。要是这样让宝宝走自己的老路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哎~” “老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产假过后要加班没有时间陪儿子。想换份工作。” “哼~你以为换份工作有那么轻松，互联网行业哪有那么好的工作留给你。”齐修在那边一边吃的饭一边泼冷水。 “外企就行啊。漫兮不就不用加班吗？” “别人英语好，你行吗？” “怎么不行，我上一份工作不也是外企吗？” “你那英语量，不也是每次开会跟听天书一样，我都不明白你怎么混过来。” “不行就学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泼我冷水。” “好~好~我要去上班了。” “好说一遍就行了。”唯昭有点生气了，为啥自己的另一半是这么一个不上进，做什么事情都先以否定的态度应对。“晚上什么时候下班？儿子最近很难哄睡，他晚上都不怎么要妈哄睡。你早点下班哄他睡觉。”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想早点下班的。” “你就不要学别人上午在那里划水，临下班的时候一摊子烂事儿又要搞到十一二点的。” “公司文化就是这样的，你工作做完了，别人都没走你好意思先走吗？反正晚上都会有事。你也是做这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齐修还理直气壮，做事情一副拖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唐唯昭有些难过。 “你也不看看时候。”唯昭还想跟齐修说些什么，但唯昭的母亲见这情形火药味儿十足。 “昭儿，孩子给我你去躺会儿。我来哄小宝。” “妈碗还没洗呢。” “你怎么啥也操心，等下小宝睡了。我就洗了。”唐唯昭就是这样，眼里容不得事儿，有点瞎操心。丈母娘抱着孩子有些不高兴的故意从齐修身边走过。她有点埋怨这个女婿，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高材生，嫁了一个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还手脚不勤快的，闺女这几年跟着他这里省那里省才买了个破旧房子总算按了家，之前两次怀孕，亲家就来了一次，唯一的一次来了看到条件差就不愿意多待，两天就跑回老家了。这女婿也没啥野心守着点工资就那么干着。要是他有本事自己女儿也不用那么拼命天天加班搞得两次流产，他家里那两老的倒是过得好，快七十岁的人保养得一点皱子也没有。天天喊着自己腰不好，胳膊不行抱不了孩子。人活着哪个不是在熬，谁不会有个腰痛，不都是咬紧牙关忍着。要不是看着女儿可伶一连没了两个孩子，心里苦她才不愿意待在这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婿。 “小宝宝，外婆抱你睡觉觉哦~” “咯咯~咯咯~”小宝被外婆逗乐了。 “你还真是啥也不知道，开开心心的，是个快快乐乐的小~宝~宝~”唯昭妈逗着孩子。 “妈，我来抱一下，等你洗完碗我再躺会儿。” 齐修换好衣服，比平时早了点出门了。每次唯昭有什么事要找他商量他就开溜，以为逃了，大家冷静一下，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事情没有解决，就如鱼梗在喉，总有一个东西在膈应着你，时时提醒着你，犹如一颗炸弹，随时有爆炸的风险。 “哎~”唯昭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齐修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人。看看现在想要换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准备，妈妈腰也不好，她知道，前几天给自己买的贴腰膏药，提示哺乳期慎用，她都没用。但她妈说她要，晚上都贴完了，前几年妈妈腰椎间盘突出做过手术，没啥效果，估计是再也好不了。 “你叹啥气，工作想换就换，孩子我还能帮你看。” 女人心疼自己永远是只有自己妈。 第2章 母女 昨晚嗨皮醒了很多次，唯昭迷迷糊糊感觉一晚上都在被吃奶。她本来睡眠就不好，嗨皮频繁夜醒导致这种情况雪上加霜，有时候她真想谁能把她揍晕从此一觉不醒。吃过早饭她把嗨皮交给齐修，让他把嗨皮哄睡后再抱到她身边，交代好一切她就回房间睡补觉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又哭，就不能乖一点吗？”突然正在沉睡中的唯昭被母亲的吼叫声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看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嗨皮听到外婆的吼声崩溃大哭，唯昭听到哭声彻底清醒了，急急忙忙从卧室来到客厅。 “你干什么，孩子这么小你都吼。他是哪里碍你眼了，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你都吼。”唯昭一边生气的说着母亲，一边从她那里把嗨皮抢过来。 “你说抱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抱睡着，一放到床上没睡五分钟就醒了。拉屎，换了两遍尿不湿，有一次换尿布的时候还尿我一身……” “应该不是你抱睡着的！”唯昭知道母亲才不会管嗨皮睡眠时间不够会影响嗨皮大脑发育，身体发育的事情，每次让她哄睡她就觉得长时间抱着很累，就以嗨皮不睡为借口。但每次都因为唯昭很快就把嗨皮哄睡而打脸，这时候她又说，你是她妈，你对他做什么事情都比旁人有效果。 “小齐抱睡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五分钟就醒了，醒了就折腾人。” “又碍着你看电视了是！”唯昭一边安抚着嗨皮，一边听着母亲解释，突然她瞟到母亲手机上还在播放的电视剧，音量应该调到了最小被嗨皮的哭声掩盖了，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有电视的声音他能不一下就醒了吗？” “我是看他睡着了才看的，音量小到都听不见了。我看一下电视怎么了，在这里也不能出门，牌也打不了，不看电视干什么。”唯昭妈嘀咕着。 “你的耳朵能跟小孩比吗？他才刚出生，对周围环境还很敏感，你听着很小的声音对他来说可能就很吵了。这时候你就不能休息一下，等下午睡的时候他要玩，你说你又要午睡看不了孩子。”唯昭越想越生气，但又怕气到母亲又不好明说，她有时候就想母亲怎么老是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平时见她说张家长李家短的哪些心计道理简直都可以跟哪些宫斗剧里的女人们相媲美了。从小她就讨厌母亲打牌，因为父亲很不喜欢母亲打牌，她还是经常偷偷的打，被父亲发现了免不了吵架，弄得家里鸡犬不宁。每次母亲打牌就跟着了魔一样，脑子装不了其他。小时候唯昭见那些老头将烟草用纸卷起来抽特别享受的样子，觉得挺好奇，她就学着用纸碎卷了一个叼在嘴里，让母亲给她点火，那时母亲正在牌桌上，她觉得唯昭妨碍了她，想都没有想用打火机给点上了。火遇到纸后迅速蔓延开来，烧了她的嘴巴，她哭得哇哇叫。每次说到这她还责怪唯昭调皮，非缠着她点。四五岁的孩子心智和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放在一起对比，最后她还责怪四五岁的孩子调皮，每次母亲这么说她她都觉得心里特别的委屈，为啥别人的母亲因疏忽会自责的不行，自己的母亲就一点悔意也没有，还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唯昭脸上还有烧伤留下的疤痕一直伴随着她成长，女孩子脸上有点什么东西大家都会很担心，更何况是烧伤的疤痕，她很介意，虽然她嘴上说不介意，但她不喜欢照镜子，不习惯相机镜头，与人对话的时候她甚至不敢与别人的眼神相遇，总是无意识的看相别处。每次她提起烧疤希望母亲有一点觉得内疚做事小心点，可是她还说等你长大了自己赚钱了可以去整容。看着她对电视剧的瘾她有点后怕，三天一部五十多集的剧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嗨皮没出生之前，她用电视机看的，她留意过每三天母亲就能看一部新剧，那些剧都是很多年前的老剧，画面很粗糙、清晰度低，她和齐修都没有见过。 有时候齐修都惊讶的悄悄问唯昭：“妈这看的都是什么，我怎么都没见过，她是怎么找出来的。” 唯昭也是很无奈：“咱们家是智能电视还有会员，谁知道她是怎么翻出来的。整天看这些也不嫌累，你说有意思吗？” “妈应该觉得很有意思，她看得很入神。眼睛不好，还眯着眼睛看。” “我跟她说了很多次，要她适可而止，但她好像上瘾了。跟她说多了，她就大声跟我嚷嚷像跟我吵架一样。她还跟我弟说我吼她。”唯昭觉得很委屈。本来是担心她的身体，她还反过来恶人先告状。 “算了，她要看就看。在咱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不看电视干什么。”齐修显得很看得开，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她这种自律能力，跟牌瘾一样。”唯昭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伤到孩子怎么样。” “不会的。到时候孩子出生了，妈会有分寸的。” “现在我睡不着，不看电视干什么。不就看会儿电视吗？至于吗？”唯昭妈偷偷瞪着唯昭。 “你……”她本来想说，烧了我的脸还不够吗，现在又想来毁了我儿子。唯昭见母亲这样，顿时无语，她对母亲很失望。前几天她还觉得，母亲心痛她来帮她带孩子，这会儿就觉得她有点自私和无奈，这女儿还是在产褥期她就好像来这儿是来放松度假的一样。 “行了，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来干什么的。”有这么不懂事，不知道为女儿着想的母亲她很无语，说着她抱着嗨皮回了卧室。 快十一点时唯昭才将嗨皮哄睡着，她也困得不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时唯昭妈又开始做午饭，八点才吃的早饭，十一点就又准备吃午饭，她感觉这会儿胃还撑着抵着喉咙，唯昭有点无语，母亲这是什么节奏，能这么快就饿了。唯昭也跟母亲说过午饭时间太早了，可是母亲根本就不听，还是按照她的饮食习惯来，反正她饿了，你吃不吃无所谓。唯昭这会儿只想睡，她已经没有心力管别的，陷入了沉睡。 “咚，咚，咚……”唯昭被敲门声惊醒，她很困，但也很容易惊醒。因为她怕突然的声响把嗨皮弄醒了又要哄很久。她知道这是母亲在敲门，但她没有回应希望母亲能够体谅她识趣的不要再敲了，就此放过她，让她清净一下。 “咚，咚，咚……”母亲并没有停止的打算，过了十来分钟又来敲门，唯昭再一次被吵醒，嗨皮这时候也扭动了一下，脸上露出要哭的表情。其实门并没有锁，完全可以不用敲门的。 “干什么，你故意的？”唯昭有点烦躁，压低声音说道。 “吃饭！”母亲好像很委屈的压低声音，可那声音唯昭听着依然很大，还带着些许不满。 “要吃你吃，我要睡觉。”唯昭很生气，压低的声音像要吼出来一样。 “我已经吃了。你要睡觉也不能不吃饭啊，吃了再睡。”母亲这样说着，唯昭似乎还听到了她吸夹在牙缝之间菜叶的声音。 “你别烦了，让我清净，清净。”唯昭这是像是要喷发的火山，已经硝烟四起，火药味十足。 嗨皮又扭动了一下，随时像要醒的节奏，唯昭的心急到了嗓子眼，可是这母亲就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就像故意要把嗨皮弄醒，让她不好过一样。 突然母亲推开了门，以一张扑克脸说道：“宝宝还在吃奶，你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 “出去。让我清净一点。”唯昭指着门。这会儿她睡眠缺失已经是濒临崩溃状态，哪还有什么胃口。再说吃早饭还不到三个小时，早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母亲还能若无其事的吃得下饭，她都觉得是奇葩，想着这也能让她火冒三丈。就像别人跟你说了很重要的事，你却当做耳边风，是谁谁都会生气的。 母亲还想说啥，唯昭躺了下来，用被子捂着头，这会儿她脑袋像在膨胀，感觉就像要爆了，她紧紧地用被子裹着，感觉这样能够阻止膨胀似的。她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嗨皮，如果嗨皮没睡醒被吵醒了，他一定会大哭的。这时候又得是她来哄抱。齐修上班去了，这会儿只有她和母亲在家，要是母亲抱正哭着嗨皮，她一定会说嗨皮不乖不听话之类的，大声的吼嗨皮叫他听话，乖一点。这就是这个外婆带一个她不喜欢的女儿的孩子的带法。她总说唯昭已经出嫁了是外人，外孙是“外”孙，也是外人。这样的母亲她怎么放心之后上班了把孩子交给她。想到这唯昭眼泪忍不住往外流，一股一股的如泉涌一般。她就是这样流着眼泪睡着了。 唯昭还在沉睡感觉身边似有东西在动，她激灵一下打了一个颤，睁开眼看到嗨皮在那里蠕动，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到嗨皮安然的在身边躺着她松了口气。她醒了醒神，看了看时间才一点，这一觉才一个小时虽然还没怎么睡醒但对她来说如久渴遇甘泉般，精神恢复了不少。她艰难的支起上半身将嗨皮的身体往下挪一点，然后躺下给嗨皮喂奶。 嗨皮可能是还没睡醒，或者是吃奶太费力气了，吃着吃他又睡着了。唯昭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很困，想要再睡，可就是睡不着。她常常这样，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即使很困，但感觉总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一样。她就这样看着天花板，想着生完孩子这一个月的事情，感觉就没有一件是让人顺心的。 突然嗨皮又扭动了一下，唯昭转过头，正看到嗨皮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耷拉在洁白稚嫩的脸颊上，借着窗帘缝隙的光唯昭能够看到嗨皮脸上白绒绒的胎毛。看着可爱的小宝宝，笑容不知觉的在她的脸上流露出来。 看着嗨皮的小脸，唯昭心情也变得畅快了许多，突然她觉得肚子有点饿，就起身找东西吃。餐桌上空空如也，饭菜早已经被收走了。她来到厨房想看看锅里有没有剩汤之类的。 “蒸锅里面还有菜，饭和汤在高压锅里。”母亲语气平静的说道。 唯昭听到说话的声音，抖了一下：“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唯昭转过身看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门口。 “我来盛饭！”唯昭看着母亲就要往狭窄的厨房挤，她赶紧出来，走到餐桌边站着等。 母亲把饭菜端了过来，看着唯昭吃。 “还是要试着坐一下，开始是有点痛，慢慢习惯了就好了。”母亲看到唯昭还是站着吃饭，这样说道。 唯昭想到的上午的事情她这会儿还在生气，没有出声。要是能坐她早就坐下了，坐着吃饭多舒服，夹菜方便，干饭也方便。可是真的是痛得坐不了。侧切的口子还如撕裂般。 吃完饭，她站在窗口想要出门去天台上放放风，可是嗨皮还没醒，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家，等下他看不到妈妈又要哭了，想到这儿也就作罢，她回到房间准备在躺会儿。 唯昭回到房间见嗨皮这时候他已经醒了，在那边吃着手。这次醒来他没有哭，看来他已经睡醒了。 “嗨皮已经醒了？嗯~睡好了吗？麻麻带你上天台上玩好吗？天台上漫兮阿姨种了很多花花，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麻麻很喜欢花花，也很想种很多很多花花。等嗨皮长大了陪妈妈种花花好不好呀？到时候浇水的任务就交给你行不行呀！”唯昭一边温柔的对嗨皮说着话，一边给嗨皮包好包被准备出门。 “你要出门吗？”唯昭妈看到唯昭从她门前经过追出房间问道。 第3章 夫妻 “来我抱一下宝宝，你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唯昭妈见唯昭还穿着睡衣，也是光脚穿的拖鞋。 唯昭还是不理她。 “你就这么恨我吗？不想见到我？”唯昭妈似有委屈，略带哀求的声音说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你现在还没出月子，还不能把脚漏在外面。小宝还是我帮你抱，你不能抱太久的。” “不用，我就上天台透透气。”说着就出门了。唯昭心里想着，我不抱小宝，还给你这个吼他的外婆看吗？嗨皮是招了什么罪，母亲重男轻女，让嗨皮也不受她待见。她摇了摇头，不想被这些负面的想法支配。 唐唯昭抱着嗨皮径直来到漫兮家天台上。阳城冬天依然很暖和，绿油油的叶子依然不愿意离开枝干回归大地。阳城基本上没有落叶的季节，没有冬天，树一年四季是绿的。这会儿天台上的月季也是绿油油的，还有很多品种的月季在开着花，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有花看的。唯昭就这样赏着花。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几盆枝条光秃秃的盆子上，嶙峋的枝条让她陷入了沉思。 冰城这个时候树干早已是光秃秃的，嶙峋的枝条印着冬日深蓝色的天空，会显得格外的清冷。唯昭想到与齐修相遇的冰城，相遇的校园的冬天。一下雪，雪的厚度就能达到没过膝盖的高度，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汽水遇到冰冷的头发能够马上结出水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北方的冷，凛冽到骨子。 阳城的冬天与北方冰城的冬天刚好相反，阳城夏天的长度就像冰城冬天的长度。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冷，毕竟当时就只有齐修和她两个人，那时的齐修也有时间有心思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天，理想，前途。她感觉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工作后，阳城的气候很热，可是她却时常会感觉到很冷，早上齐修和她各自出门后，晚上她独自一人回到空空如也的家，走路都能听见回应，慢慢地她形成了一个习惯，一下班回家就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她觉得这样灯光能够把家撑满就不会显得空落落的。她洗漱好，在沙发上看着并不是很感兴趣的剧，最后都是实在太困了才回到卧室睡觉。她并不会去关卧室以外的灯，因为齐修关灯的动静很大，有时候她还能醒来见他一面。她知道他很忙，她应该学会独处，对了，独处应该是他遇见齐修之前是她很擅长的一件事，但是独立的人一旦与人相处久了就容易产生依赖，就再也不愿意体会孤寂的滋味，独处的能力会慢慢地退化。齐修跟她说过很多次，她这样开着灯很浪费电，可是她没有说这是为他而开的，她只是笑了笑，然后的任性的说：“我就要开着，浪费怎么了。”齐修有点无语，说过几次后见唯昭屡教不改慢慢地他也不再说什么。 想到这些，唯昭意识到她已经好久没有跟齐修好好聊聊了。自从嗨皮出生了之后这种时间就更少了。 “晚上跟粑粑商量一下让你奶奶来带你好不好？你是她亲孙应该她带你比外婆上心？”唯昭这样跟嗨皮说着，准备同齐修谈谈她工作后由谁照顾嗨皮的问题。现在就要带的人来接手适应了，不然到时候嗨皮不习惯。唯昭这么打算着，突然觉得天台还是有点冷，毕竟也是冬天嘛。 “咱们回家，妈妈有点冷了。”说着就抱着嗨皮回到家。 唯昭回来后，看到母亲又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眯着眼看电视剧。她狠狠瞪了一眼母亲，然后抱着嗨皮回到了卧室。 晚上唯昭睡着了听到屋内动静，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应该是齐修回来了。晚饭后嗨皮又是抱到了八点才睡着，她也困得撑不住了就先睡了，这会儿她也不想起来。想着待会齐修睡前再跟她商量嗨皮由谁照顾的问题。她这样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齐修来卧室。 “老公，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唯昭终于等不了就发信息给在客厅的齐修。 “老婆你先睡，我还不太想睡。”唯昭看到这条短信很生气。我都照顾嗨皮累得都快困死了，没法保证充足的睡眠，你他妈的还能任性的不想睡觉就不睡觉。她强撑着起来，走到客厅见齐修还在刷手机，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着他。 “走走，老婆去睡觉。”齐修关了灯，就带着唯昭回到了卧室。 唯昭躺下后，觉得很气愤，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蹬了齐修一脚。 “怎么了老婆？”齐修压低声音问道。 “你妈什么时候来照顾儿子？”唯昭不满的地大声说道。 “她身体不好，我要打电话问问。” “问什么问，我她不愿意照顾我就算了，难道照顾她亲孙子她还想跑？”两年前婆婆本来说好了来阳城照顾怀孕的唯昭，可是因为气候原因，担心中暑，她来住了两天就跑回去了。她一点也没看在机票好几千的面子上多留一周就这样任性的让齐修买了机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还是打电话问问。你不要着急，你妈不是在这里吗？”齐修不想现在说这个问题。 “我妈她想照顾她的亲孙子，她不愿意照顾外孙。” “你又和妈吵架了？你不要这样，妈照顾了孙子孙女，照顾咱们嗨皮比我妈要有经验。” “有经验又怎么样？又不是亲孙，照顾又不上心，到时候像我一样儿子受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有分寸。”唯昭说着又蹬了齐修一脚。他没见过白天妈看电视的样子，就跟牌瘾犯了一样，一旦陷进去了，谁触她谁倒霉。齐修没有经历过，他是体会不到，小孩子要是碰到那样的事情会有多无助。他怎么能这样就不顾儿子的安危呢，还轻描淡写的为母亲辩护呢。她心里现在是极度的痛恨这个思虑不周的男人。是他让自己陷入了这如同泥沼般的境地。想要自己照顾条件不允许；妈妈因为不能长久待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上心；让他妈过来带也是诸多借口……嗨皮这么可爱，但就是没人爱，她很无助。 “你干什么，把儿子弄醒了怎么办。”听到他又以嗨皮为借口回避这件事，她简直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蹬着齐修。突然齐修也用力的蹬了她一下。 “你疯了！” 唯昭见齐修踢还没出月子的她，一下子陷入了绝望，嗖的一下坐起来，对着齐修就是一顿拳脚相向。齐修生气了，用拳头打了几下她的小腿。见唯昭越来越疯狂，他担心会伤到儿子，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虽说他的力气很大，但也压制不了一个崩溃疯狂的女人。 “你要疯你出去疯，不要弄醒儿子。”齐修说着用力推开还在奋力挣扎的唯昭，这还是齐修第一次这么下手打她，还是在她生完孩子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她很难过，瞬间觉得卧室很压抑，想要逃离这里，她撑着还不习惯坐的身体，刚才那样突然的坐起来，瞎折腾了一番这会儿感觉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她强撑着身体下了床，开了房门来到了客厅，心里太憋屈想要坐一下，可是伤口太痛又不能坐，就用手臂撑着沙发边的扶手，半边屁股落在沙发上，斜歪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她这样难受的坐在那里，大概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她感到力不从心，想要做一个好妈妈，好女儿，好妻子，好儿媳，可是她就一个人，一下子这么多角色，她也分身乏术，怎么没有人多为她着想，做一个好丈夫，好母亲，好婆婆呢？加上齐修刚才还对她出手，小腿有些痛，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唯昭想到了刚生完孩子那一晚，齐修觉得他一个新手爸爸，啥也不会，都不会抱孩子，怕抱紧了伤着，抱松了摔着，在嗨皮刚出生的第一晚就把他们母子扔给月嫂照顾，月嫂接手后他就自己回家了睡觉去了。月嫂哪有亲人那般用心照顾，初为人母她也是各种不安，再加上身体不适，整晚她都没怎么睡着，半夜嗨皮醒了，哭了很久都没有见月嫂有任何反应，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喊了好多声，隔壁病床的宝宝都被吵醒了，月嫂还在那边装睡。第二天唯昭同齐修表示月嫂不靠谱，他只是说他连抱孩子都不会，泡奶粉，换尿布，喂奶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堪比上天摘月，月嫂不管怎么样都比较有经验，都比他照顾得好。更何况现在月嫂来都来了，也不能白白就这样让她回去了，不能了让她拿了钱不干活。齐修就是不明白唯昭现在需要的是丈夫的关怀而不是月嫂的照顾。至于不熟不会这些都只是逃避的借口，哪有人生来就是会做父亲的，医院医生护士那么多人他可以学。更何况这些他迟早是要学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他还在那里拖延，他只是跟月嫂说了晚上要多费点心，然后第二天晚上自己又回家睡觉去了。月嫂五十多岁也就是一老油条，那划水的本事也是贼遛，晚上不照顾婴儿跟自己睡，白天一边抱着孩子还一边刷剧，有时候还跑得不见人影，待在医院那几天她就没有睡好的一天。没休息好伤口也恢复的慢。出院的时候伤口还是淤肿的…… 想到这唯昭感觉她都要炸了，顺手就把手边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可是她心中的这团愤懑不想这些物什一样，一掀就能抛出去。她就这样待了一会儿，感觉心中的饱胀的厉害，于是她站起身，开了门就上天台来了。她看着在月光下照着还很亮堂的天台，走到围墙边上，往下看，楼下的地面也很亮堂，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凄清，比平时看着感觉有些高。南方的冬日这时候还是有点冷的，流动的气流从她刚流过眼泪的脸颊上经过，带来抽丝般的凉意。她把手扶在围墙上，准备用力往上撑起身体。 “这不是唯昭嘛？”唯昭循着声音看去，是杨姐。她手上还拿着水瓢，她朝唯昭径直走了过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上面？小宝睡着了，抽空出来喘口气吗？”唯昭听到杨姐说到了嗨皮，说到嗨皮睡了，杨姐以为她是出来喘口气的。眼泪再也关不住了，似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唯昭想到小宝天使般的微笑，松开撑着围墙的手，身体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了。杨姐迅速上前一把扶住她：“地上凉。你看你穿这么少哪行。来我扶你上那边的凳子上坐坐。” 唯昭还在神游状态，迷迷糊糊地被杨姐扶着上漫兮家那边。漫兮在天台上留了一把椅子，应该是搬上来休息用的。杨姐正要扶唯昭坐下，她臀部碰到椅子的那一刻，突然像回过神一样用手撑着椅背：“杨姐，我还不能坐。” “为什么不能坐？你坐没事，那边还有一个小马扎。我坐那个。”杨姐以为她在推辞，跟她客气。 “不是这个意思。我生完孩子的侧切伤口还没有愈合，坐着会痛。”唯昭这样说着。以前她要是跟别人说这么隐私的事情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她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也许是怀孕后，也许是产后，这个时期带给她身体的变化和痛苦慢慢地磨灭了她最后一点羞耻。 “哦，懂了。那我扶着你。”杨姐又扶起唯昭，“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我家休息一下。”杨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唯昭，看她的穿着以及神情，大概猜到了唯昭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在那里钻牛角尖想不开。 “不用，我能站得稳。”说着就站直身体。 第4章 产后抑郁 “小宝睡了吗？”杨姐关切的问道。 “嗯，已经睡了，不然我也出不来。” “都有一个过程，等再大一点就好了。现在他啥也不会，只能依靠妈妈。” “没有人帮我带，他醒着一刻也离不开我，就像粘皮糖一样粘在我身上，想上厕所了他在吃奶了，我忍；想喝水了，他还没睡得抱着，我忍；他要睡了，抱着睡，头发挠得鼻子痒，我还是得忍……”唯昭似喃喃自语般说道。 “会好起来的，你妈妈在的不是吗？” 听到杨姐这么问，唯昭又开始流泪了：“我妈跟我说我不是她亲生的，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 “你妈也真是的对刚生完孩子的女儿这都说些啥啊。”杨姐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拍了拍唯昭的胳膊:“你妈这是跟你开玩笑的。” “她开玩笑也太不讲场合了。她本来就重男轻女。对她儿媳妇比对女儿都好。”唯昭略带生气的语气说着。 “思想陈旧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杨姐似有共情的说道。 “可是我婆婆就对女儿比对儿媳好。” “呵，这世界上这种事情我以为就只发生在我身上呢。我婆婆也是不愿意帮忙带孩子，说这里气候太热，在这里待了半年就回去了。”唯昭感觉杨姐的语气中带着委屈，带着些许遗憾。 “她可能身体不好适应不了。”唯昭反过来想安慰她。 “可是她帮她女儿将孩子带到了初中啊。我有时候就在怀疑到底我做错了啥。为啥就这么命苦，别人婆婆都赶着给儿子带孩子，怎么到我这里来就完全是反过来的！我儿子就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我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知道谁带他。” “你妈不就很好吗？外婆带大的孩子还跟妈妈亲。” “我有个弟，我妈有两个孙子要带。她不能老留在我这里的。她在这里也老是觉得我比我弟过得好，心里不舒服，怨我不帮我弟。带外孙也没有带孙子孙女上心。”唯昭有些无助的说。 “那你要注意分寸不要成为那什么？”杨姐迟疑了一下，略有所思的说道：“对，扶弟魔。到时候你会很辛苦的。本来阳城养孩子压力就大。” “上次我妈在我出院不久就跟我说，你弟媳上次来你这里，你怎么不赏赐她点什么。”唯昭模仿着母亲的语气。 “她怎么能这样？” “有时候就觉得很难受，亲妈把我当冤大头一样。弟媳来了我没少花钱，带着两个孩子到处玩，一人一套衣服，才来了几天吃喝玩乐就花了一万。平时我和我老公因为还没买房为了省钱都不怎么出门玩。我还和齐修开玩笑说在阳城玩一天比在太阳国玩一天还贵。齐修还说，孩子玩得开心就行，别计较这些。” “对啊，看开点。把握好度就行了，也不能纵容，不然哪一天你会负担不起。” “哎，婆婆也是不愿意来啊。她觉得这里气候太热了，没有家里待着舒服。”唯昭将两只手握在一起，有点无助。 “克服一下。女人还是要努力工作。你要是全职在家照顾孩子，孩子长大了不一定会感激你。他会觉得这是一种压力。我儿子现在就很看不起我。”杨姐觉得她很受委屈，孩子没人帮他带，吃喝拉撒、生病、上学……都是她一个人，老公忙着工作，最后还是离婚了，到头来孩子长大了却并不领情这些。“没有谁值得女人不工作倾尽所有的对待。”杨姐喃喃的说着这句话，像是对自己的挽言，又像是对唯昭善意的提醒。 “哎~”唯昭叹了口气。她们相视而笑，这笑是那么的苦涩，是生为女子对自己命运的嘲弄与无奈，好在此刻有一个理解那种艰难处境之人可以这样一说就明，共情。 这会儿701室齐修看到客厅没人，客厅的门大大的开着。他急忙敲了敲岳母的门，“妈，唯昭呢？” “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屋里睡觉吗？”唯昭妈正开着很大声音看电视剧，见齐修突然推门进来一脸茫然。 “刚才我们吵架了，我以为她在客厅想自己清净一下，以前她都是这样的，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过会儿哄哄就好了。”齐修和岳母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客厅，看到门开着。 “赶紧出门找。”唯昭母亲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嗨皮还睡着呢。”齐修这时候还想着儿子，担心他一个人睡觉会危险。 “哎呀，都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了，不会动的。”唯昭母亲看到女婿这样有些着急。“赶紧出门。”说着就拉着齐修出了门。他们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唯昭还穿着睡衣，咱们先上天台看看。”岳母听到齐修这么说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上天台了。 “昭儿，大冬天的晚上你在天台上这是干什么？还穿得这么少。”齐修也跟在母亲后面一起上来了。“赶紧回去，待会儿宝宝醒了看不到你又该哭了。” 唯昭看到他们两个一句话也不想说，挪开了视线。 唯昭母亲见女儿还在生气，不想和他们讲话，转过头问齐修：“小齐，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到底是为啥吵架。”她心想着，我女儿刚生过孩子还在月子里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一点小事，她脾气你还能不知道。”齐修说这话是带有抱怨，像在说你养大的女儿，这样的臭脾气，最后反过来质问我。 “昭儿她脾气不好，这个时候你就让着她点嘛！”唯昭母亲将齐修往唯昭这边推了推。 齐修顺势走到唯昭面前，略带讨好的语气，但还是难以掩饰他的不耐烦：“老婆，今天是我的情绪没控制好，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赶紧回家，儿子这一个人还在家呢。”唯昭无动于衷，这时候唯昭还拿嗨皮拿捏她，她心中更加来气。 “算了，别气了，妈妈都来劝你了，就算给妈妈一个面子。”想到上午的事，唯昭觉得母亲有点滑稽，她的母亲只是挂在嘴上的称呼，没有实际行动，为了她的利益，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永远是善人，她是为了你好。唯昭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三岁小孩那样可以随便哄骗了，母亲只会嘴上把话说得漂亮，避重就轻，实际做法令她生气。 本来和杨姐聊着心结已经化解不少，他们这样劝着，唯昭还是无动于衷，心中郁结再次慢慢地结起。杨宏见他们这样劝着反而雪上加霜，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小唐，你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嗨皮还小不能留他一个人太长时间，你先回去。有什么委屈你不要闷在心里，随时来找阿姨聊。”杨宏一边轻拍着唯昭的手臂，一边说道。 “嗯！”唯昭想到了嗨皮，想到了嗨皮这个可人儿，留他一个人在家，他醒来肯定会非常不安，迟疑了一会儿，可是作为母亲的本能还是压倒了一切，于是转身就回家去了。唯昭母亲跟在后面。齐修也准备跟了上去。 “小齐。”齐修听到杨宏喊他，就转过身，见杨宏在朝他招手，示意他等一下。 “什么事啊，杨姐？”齐修想到刚才多亏了杨姐的开导，唯昭才罢休。 “小齐，有啥事你还是要多承担一些。女子生产经历了很多磨难，身体和心理上都要承受很多变化，是最需要关爱的时候，可是大家的注意力放在小宝宝身上，对女人的关注反而不似从前那般的份量重，这在心里难免会产生巨大的落差，再加上生完孩子有激素骤然下降，情绪会受很大影响。你作为丈夫，是她在这个家里除了不会说话的小宝，就是最亲近的人了，凡是是不是应该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吗？”杨宏这样说着，她还担心着唯昭，刚才那一幕明显是唯昭想不开，想做傻事。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明白。”齐修唯唯诺诺的答着。 杨宏看到他这般避重就轻，感觉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做为一个外人她又不好介入太多，可是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就是一条人命，因此她还是很严肃的说了出来：“你知道唯昭刚在上来干什么吗？她就站在那边的围墙上，正想往上爬。”杨宏指了指唯昭刚才站的地方，齐修笑容顿时凝固了，露出错愕的表情。“一个刚生产的女人，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这是有多绝望才想着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唯昭回到家轻轻的躺在嗨皮身边，借着香薰灯昏黄的灯光，看着嗨皮熟睡的脸颊，安详、稚嫩、纯洁，犹如天使，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着，嗨皮这么可爱，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人爱呢？但想到动静太大待会儿把弄嗨皮醒他又该哭了，她就赶紧的闭上眼想乘机尽快的睡着，可是这会儿她真的是睡不着，即使她很困。就这样她只是静静地闭着眼。 客厅里，齐修待坐在沙发上想着杨宏刚才的话，觉得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只感觉唯昭生完孩子后情绪很不稳定，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情况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他拿出手机，搜索产后抑郁症的相关信息。 在妊娠分娩的过程中，体内内分泌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尤其是产后24小时内，体内激素水平的急剧变化是产后抑郁症发生的生物学基础。研究发现，临产前胎盘类固醇的释放达到最高值，患者表现情绪愉快；分娩后胎盘类固醇分泌突然减少时患者表现抑郁。 患者最突出的症状是持久的情绪低落，表现为表情阴郁，无精打采、困倦、易流泪和哭泣。患者常用“郁郁寡欢”、“凄凉”、“沉闷”、“空虚”、“孤独”、“与他人好像隔了一堵墙”之类的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患者经常感到心情压抑、郁闷，常因小事大发脾气。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多数时间情绪是低落的，即使其间有过几天或1～2周的情绪好转，但很快又陷入抑郁。尽管如此，患者抑郁程度一般并不严重，情绪反应依然存在，几句幽默解嘲的警句，能使之破涕为笑。一场轻松的谈话，能使之心情暂时好转。患者本人也能够觉察到自己情绪上的不正常，但往往将之归咎于他人或环境。 齐修看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好的办法，就灭了屏，回到卧室他摸了摸睡得沉沉的嗨皮，给他扯了扯还被本来就盖的好好的被子。 唯昭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完全没有睡着，她知道齐修做的这一切，他做这一切都只以孩子为先，嗨皮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事情他要唯昭听他的，他就只会拿孩子来拿捏唯昭。唯昭想要逃避，但是她又舍不得孩子，她突然感觉到她这一辈子都被套牢，一辈子都跳不掉的绝望，泪水止都止不住地往外直流。 第二天齐修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平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唯昭不怎么理他，他也无所谓，他也照常找岳母说着话，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日子就这样照旧过着，但在唯昭心里恐怕就已经不似从前了！ 她看了看腿上的伤，一块一块的淤青，显得特别的狰狞，然后她用手按了按淤青，疼痛依然在，但比起生孩子和生孩子留下的伤口的那种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大概就是她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些淤青的原因。母亲大概早就发现了这些淤青，但是她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在她的认知看来女人就应该这样忍耐着生活，当她看到唯昭与齐修闹矛盾，虽然她会对女婿有不满，但大多时候则是劝唯昭任命，谁叫咱们是女人呢？唯昭不敢苟同，反驳道：是女人就该死吗？母亲却一脸平静的说：那你想怎么样，有男人依靠的女人才会幸福。这是母亲的原话，是她的想法，她不想母亲强加给她，她不想认命，这是多年的教育给她的资本与骨气，她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什么，同时这日子也在继续。 第5章 蓝色阴雨 “老婆等会我再出门去附近的超时商场看看肉、蔬菜有没有卖的，你这是休养的关键时期，还是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会奶水足。现在儿子睡着了让妈看着，你上楼顶逛逛散散步，放松下。”齐修一边喝着粥一边叮嘱着刚出月子不久的妻子。“幸好年前把妈接过来了，不然咱们这边都不知道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保姆都不敢请。只是委屈弟弟一家要到丈母娘家过年了。听说他们那边也没啥吃的了？也是，四家十几口人，谁会想到是这种情况。” “别说了。”唐唯昭用脚踢了下丈夫，给她使了使眼色。“妈你别担心，昨天齐修出门给他们买了口罩寄回去了，听说国内的蔬菜之乡给中城捐赠了很多蔬菜。弟他们还是吃得上的。”唐唯昭转过脸安慰担忧的母亲。 今年注定是一个让所有人铭记一年。快过春节了，全国疫情爆发，家乡中城是爆发的重灾区，为了控制疫情蔓延，各地已经开始停工停学封城，上面已经下了居家隔离的指使。阳城虽然没有中城严重，也不断有小区报出感染病例。各社区也都实行封闭式管理，只留一个可以出入的门，这唯一留下的门还设置了检疫人员，量体温，检查行程、口罩的佩戴情况。前天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让出入，现在检疫的岗卫设立好了，才让居民出入准备生活物质。可是到处停工停产封路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买的，肉菜价格涨了几倍也是一出来就一抢而空，口罩的价格已经翻了几十倍，到处供不应求。还好妈妈听到唯昭生了就来阳城这边了，不然这会儿她就算想来都出不来。 饭后看到儿子还在睡觉，唐唯昭放心的来到天台。她先在自家楼顶转悠了一圈，之前种的花草几个月没有打理有的晒死了，有的盆里面长了草。唯有一盆韭菜长得甚好，绿油油的没有一点杂草，估计是母亲闲时有过照料。但因唯昭还在哺乳期一直没机会吃韭菜。待会儿更跟她说说不用顾忌她让他们弄韭菜鸡蛋炒饭吃。唯昭一直忘不了在外婆家长大的那几年，特别喜欢吃外婆弄的韭菜鸡蛋炒饭，所以种了这盆唯一的蔬菜。之后可以种点蔬菜香料之类可食用的，以防不时之需。她心中盘算着。 “唯昭，早呀！” “早呀~漫兮。”唯昭回答着，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漫兮在楼梯平台上。“你怎么爬那么高多危险啊！” “没事，我会小心的。”她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操作，不断有黄色的枯叶落下。她摆弄的盆栽像蓝色的瀑布从平台顶上倾泻而下，煞为壮观。 “这个也是月季吗？还在开花，你没有修剪吗？”唯昭记得前几天漫兮说把月季都修剪一下让营养回流。 “嗯，这盆是蓝色阴雨，beray。这个不用修剪，只要是芽点、分支，肥料给够就能开花。” “蓝色阴雨名字真好听。这花柔美清新，一泻而下，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感。像这疫情一样。” “哎，是啊，太突然了。听说你老家是中城的？家里人都还好？口罩你们买了吗？我可以分一些给你。月季要经常打药，口罩我平时都备了很多。” “嗯，我家那边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路漫兮听唯昭这么说，继续着手中的操作，唯昭则站在下面欣赏这株似瀑布的蓝色阴雨。她枝条比较柔软，有两三米长，似少女柔软的发丝，轻轻的垂下，每个小侧枝上有多达五六个花，密密麻麻的，挨挨挤挤的遮挡了绿叶，乍一看，似一道蓝色的瀑布。 “你怎么把也叶子都给撸了！”唯昭、漫兮朝向这打断这份沉默的声音。只见声音来自一个五十多岁，手里抱着被子的阿姨。 “底下这些黄叶撸了避免土壤里面的病菌感染。”漫兮解释道。 “何老师，晒被子呢？”杨姐拿着手里带着泥土的铲子走过来。 “是啊，小杨！”何老师，看看手中的被子，走到隔壁空绳上凉起来后。“你们住楼顶就是有这件好事，可以种点东西打发下时间。现在疫情都被关在家里，天台种了花花草草还有事可做，有东西可看。不然都要被憋出毛病来了。” “之前没有疫情不也一样吗？只是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问题都显现出来了罢了。” “是啊！太阳没出就出了门，太阳早落山了还没归来。每天茫茫碌碌，都被工作生活给关着。太憋屈了。” “何老师，你们当老师的还好啊。孩子们放学你们就下班了，孩子们放假你就放假了。” “好啥好，现在家长都很焦虑就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班那班的。学生放回去了也不免担心。” “您也快退休了。可以宽心了。那些学生自有自己的成长方式。咱们小时候饭都吃不饱不也都长大了变老了吗？” “你说的也对。” “您退休了，可以经常来天台逛逛。摆弄月季那小姑娘是路漫兮，这个是新手妈妈唐唯昭。” “何老师好！” “何老师好！” “你这两个爱园艺的小朋友来了，倒是把咱们这些平时不怎么见得着的邻居聚到一起来了。” “嘿嘿~” “昭儿，宝宝醒了！” “好的，妈！”漫兮听到儿子醒了，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 “老婆，我回来了！”齐修推开房门，压低着声音。“儿子醒了。”看到嗨皮在吃奶，齐修想要凑过去摸摸。唯昭转过身。这几天因为疫情，所有公司都开始居家办公。这不齐修也在家。 “去洗洗手！” “哦，对！对！么么，么么，儿子等下粑粑啊，粑粑洗洗手就来啊。”齐修满眼的宠溺，依依不舍的洗手去了。 “老婆，快递外卖都不让进小区了，楼下小公园也不让去了。听说过几天可能门也不让出，估计天台也得带口罩。咱们得赶紧多屯点吃的。” “可买多了也没地方放啊。儿子睡着的时候我刷手机，看到有个做菜的app竟然发起了冰箱囤菜囤肉的话题，各种的炫，大家讨论得不易乐乎。等疫情过去了咱一定要换个大点的冰箱，以来应对这种突发状况，二来也要给儿子囤点母乳。”唯昭又有点忧虑了。 “你就爱瞎操心，菜买多了放冰箱里时间久了也就坏了。等下我再出门去菜市场看看”齐修洗完手，过来摸了摸小宝，然后抱了过去，“咱们把儿子抱到天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不用上班了吗？” “大家都在忙着储备物资，估计这会儿也没人找我。” “那你也出门储备物资去呀！” “走，走，遛儿子要紧。” “妈，不要老刷手机，你的眼睛不行，咱们一起上天台透透气？”唯昭喊了喊在卧室玩手机的妈妈。现在电视上的节目太少儿不宜了，而且没有选择性，自从小宝出生，大家商量好了不看电视了。唯昭妈学会手机看电视剧后有空就刷起了电视剧，最近还学会了刷小视屏，学着小视屏做菜、做操。 “好的，好的。” “妈，那盆韭菜已经长好，可以吃了。” “你可以吃了？” “我不可以吃，你们吃啊！” “我怕你会嘴馋。”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就上天台来了。只见漫兮还在那边摆弄那盆似瀑布的蓝色阴雨。 “漫兮，你还在整理花呢？早饭还不去吃吗？” “哦，唯昭，这盆就要弄好了。打算等下直接吃brunch。” “你在外企上班连生活习惯也西化了。不过也好，最近蔬菜贵，肉也贵也没啥吃的。” “呵呵~这不是偷懒吗？我老公昨天工作到很晚，现在还没起来，早上我也没啥胃口。”漫兮慢慢的从梯子上下来。唯昭赶忙走上前帮她把梯子扶稳了。漫兮抖了抖身上的残叶。凑近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宝。 “呦西~呦西~咗—咗—”温柔的逗弄着小宝。“你们儿子真可爱。” “是，我也这么觉得。”齐修一脸得意的说。 “对了，唯昭，我这里有很多种子，你可以拿点种在你们家的空盆里。有的叶子菜二十天左右就能收了。” “呵呵，等等收获的时候疫情恐怕早就过去了。”唯昭妈突然有点自我安慰的说。 “是的，妈，你别担心啊！” “对的，阿姨，我的意思不是种来解决当前困境的。种点东西好打发时间。”漫兮折回来安慰起唯昭妈。 “老婆，你上面收拾完了没？我看同事都在讨论物资储备的事情。咱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一点？虽然只有咱们两个也要准备点东西过年啊。”只见一个高大笔挺的男子走了过来，来人一米九尺，脸消瘦，五官英朗线条明显。英俊潇洒就应该指的这类人。唯昭心里默念着。再看看自己老公，虽说是东北人，但身形就一米七，念书的时候压力大加上姿势没摆对，还有点微微驼背。 “我这边可以先暂停一下。你还没见过，这个是唯昭和她老公齐修，唯昭妈妈。”漫兮快速给她老公介绍了唯昭一家子，招着手唤他老公过来，“老公，你过来看看他们宝宝超可爱，皮肤好好的。” “你们好，我是殷陆离。”殷陆离简单的介绍罢，嘟囔着嘴凑过来看小宝，“婴儿的皮肤不都很嫩滑的吗？有啥惊奇的。” “还真是的呢，这皮肤好白嫩啊，就像葱白一样，乳白乳白的，好可爱啊。妈妈备孕的时候肯定很注意饮食？漫兮，咱们得好好请教请教。哦~哦~”七尺男儿瞬间被萌化了。 “嗯，我一直也想请教来着，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漫兮有些不好意思，略带羞涩。 “这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忌口，可能是遗传了粑粑。”唯昭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脸上眼里的爱都要溢出来了。齐修更是一脸得意。 “唯昭，我能加一下微信吗？到时候向你请教请教。” “好啊~你也可以直接上我家玩。”唯昭、漫兮互相加了微信，然后一行人逗弄了一会儿小宝。 “老婆，咱们得商量一下食物储备的事了。大家都准备起来了。”陆离突然想起储备的事。 “早上我出门了一趟，蔬菜水果肉贼贵还一出仓库就一抢而空。我打算待会儿再去菜市场看看。” “待会我跟你一块去菜市场看看。肉我爸妈丈人丈母娘他们备年肉的时候也帮我们备了一份，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就是蔬菜水果还得再备点。” “要不这就走？” “好，你等我下，我去换双鞋。” “嗯，好的。”陆离急急忙忙下楼去。 “老公，我准备点brunch等你回来再吃。”漫兮也追上去。 齐修和陆离下去采买去了，就剩下唯昭母女和小宝。她们在自家楼顶转悠着。 “昭儿，你这几个长了草的盆我收拾收拾也种点菜？” “妈，你要是不嫌麻烦就种上呗。倒是小宝辅食还能加点。” “种点什么好呢？要是有番茄种子就好了。现在也没地方买了？” “漫兮之前说要给我一些种子，不知道有没有番茄我帮你问问啊。”唯昭把儿子给妈妈，发信息给漫兮。 “妈，漫兮说她之前买了很多种类的番茄种子。” “那真是太好了。” “她说给我们苗，她正在育苗。” “这孩子，这点爱好真是好。你没事找她多聊聊，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自己忍着。” “嗯。” “这些盆里都种上东西，结不了多少果也没关系，看看这些绿油油植物心里也会舒坦很多的。你们这大城市虽说什么都有做什么都很方便。买菜买肉都有人送上门，不想做饭了点外卖，扫地有机器人，小宝的衣服不想洗了整一个小洗衣机，想到啥就能很快做到也不用自己动手，分工很明确，反而少了份儿人气儿和实在。让人容易产生焦虑。有时候慢一点，自己动下手，有事情做，不想那么多，人反而踏实一点。”唯昭妈，虽然没有讲很明白，但唯昭已经似乎已经明白妈妈的意思了。 母女就这样在台上像巡视宝贝一样，看着那盆韭菜和几盆杂草。 第7章 孕育新生 “滋滋，滋滋。”吃过早饭，唯昭正在给儿子喂奶听到手机的振动声。小宝对声音很敏感有响动就容易惊醒，唯昭就关闭了铃声，放置在房间角落的书桌上。她想着相熟的朋友都知道她还在休产假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事情找她，没有太在意信息的事情，不太想打扰儿子吃奶，经过母子一个月的相处，母乳总算是达到了供需平衡，她看着儿子努力的吃着奶，发出有节奏的满足的声音，“咕加咕加……”，她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充满了欢喜与满足，她沉浸在他们母子的世界，不想被打扰。 嗨皮吃完奶像满血复活似的一下子又精神了。满足的对着妈妈笑。唯昭回应着他。 “小宝宝，早上好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哦~我们一起去晒太阳。”然后用脸轻轻蹭了蹭儿子的肚子。 “咯咯~咯咯~”嗨皮被妈妈逗弄得笑出声来。 “挠到你痒痒肉儿了？这么高兴？”于是她又蹭了蹭他。 就这样玩了一会儿，唯昭感觉儿子要是再笑就有点过了。就停止了逗弄。起身去查看手机。“唯昭，今天嗨皮上来晒太阳吗？”是漫兮发来的微信。 “刚才嗨皮在吃奶，马上就上去。”唯昭回复道。 唯昭给儿子穿好衣服，包好包被。 “老公忙吗？”唯昭抱着孩子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似担心打扰正在工作的齐修，但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婴儿车她还搬不动，试探性的问他。 “还好。啥事？”齐修停下，看着推开门，探头进来的妻子。 “带儿子上天台晒太阳，你帮我搬推车上天台？” “好的。”齐修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搬着推车和唯昭一起上到天台上。 “我放在这儿啊？” “嗯。” “唯昭，唯昭。”漫兮看到唯昭上来了，喊了喊她。 “漫兮，早啊！”唯昭循着声音看去，今天陆离也在。 齐修接过孩子，安顿在小推车里。“我下去上班了啊，晒完了抱着儿子下来就行，推车我上来拿。” “嗯！” “儿子，拜拜，跟妈妈好好晒太阳哦，粑粑上班班去了，你要乖乖的，想粑粑了就回家找粑粑哦~么么~”齐修跟儿子打完招呼就下楼去了。 唯昭推着推车，朝着漫兮的方向走去。 “怎么今天是陆离干活，你站在旁边指挥？”唯昭满是羡慕的问漫兮。 “我好像怀孕了。”漫兮稍微凑近唯昭，悄悄地说。 “是吗？恭喜啊！”唯昭伸手过去抚摸漫兮的手臂，表示为她感到高兴。 “可是还不太确定，只是用试纸测试是阳性的。”漫兮这会儿又有点担心，怕是乌龙。 “可以上医院抽血确认一下。” “现在疫情还不稳定不敢上医院啊。” “没事的，现在已经减轻了不少，做好个人防护没问题的。头三个月还是要小心的，定时做好检查。特别是确定宫内前。”唯昭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叮嘱漫兮不可大意。 “老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一些，做好防护不会感染的。”听到唯昭的建议，陆离觉得怀孕可能很危险，为了妻子和宝宝的健康这事儿不可含糊，他停下手中的操作。决定听取唯昭的建议，毕竟她刚生过，凡是小心谨慎点以免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他们有讨论了现在疫情专门医院是哪家需要避免去这几家，产科哪家医院好，综合考虑了这两点他们决定出了去哪家医院。漫兮预约了最早的医生。 “那现在你这些花怎么打理。怀孕了这些就干不了。”唯昭有些担心漫兮会乱来，也很担心这些植物没有人照料。 “放心，我重活我不会干的。平时陆离也会帮忙打理。” “也是，平时培训的老公这时不拿出来遛遛更待何时。”唯昭打趣漫兮夫妇，打心眼里替漫兮感到高兴遇到了一个疼惜自己的人。 “还请老婆大人从旁指导。”陆离淘气起来，哄的漫兮开开心心的。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的。陆离干着活，偶尔问问漫兮怎么弄。唯昭赏赏花，哄哄儿子。虽说还是冬天，在北方月季早就进入了休眠期。可是南方的冬天依然15度~20度左右，像春天一样，有不少品种仍在陆陆续续的开花。 “这棵月季的花的红色真好看，红得一点也不俗气。这盆是什么品种的？”唯昭指着一盆月季，老叶墨绿色，油油亮亮，像打了蜡的皮革，新叶带着隐隐的红色。 “哦，红色龙沙宝石。我最喜欢的品种之一。最开始养他是因为它是广东三宝。耐晒。开始我也以为它的红会俗气呢。看到实物开的花后感到很高兴。不是正红，偏点紫和玫红。” “我感觉是酒红，反正我看着喜欢，我喜欢这个红色。广东三宝是啥？” “就是在两广也能爆花的3种月季，这红龙，还有莫奈和真宙，月季一般都需要冬天进行休眠，春化过程。这个过程需要5摄氏度以下持续一个月的低温，月季这个时候停止生长，枝条顶端的营养回流至根部，促进花芽形成花器发育。” “哦，我们冬天这么热，是不是就除了这3种就不能种其他品种的月季呢？”唯昭有些失落，又有些疑惑，漫兮养得好的月季并不限于3种。 “我并不这么认为。月季固有“月月红”之称，我们种的不管是微月还是灌木都是四季开花的，虽然说部分人觉得夏花太丑放弃了，但夏花还是照样开，而在夏花和秋花之前都没有过低温。或许你可以质疑夏花的质量，那秋花呢？秋花的质量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由此来看“春化”作用，倒是没有那么明显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在北方念书，待过几年，夏天也很热。” “既然夏秋两季没有“春化”作用的环境基础，那么低温之后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季呢？春花是一年四季中质量最好的，整个冬天的营养都聚集在春天爆发，很多月季盆景也是以春花为主，在这其中有没有“春化”作用的助力呢？” “可是很多花都是春天开或者春天开得好。” “嗯，是的。其实为什么春花开得好，这个答案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是因为月季在冬天冬眠，但是冬眠不是“春化”，冬眠过程中月季积蓄营养，调节激素，蓄势待发。到了春天，气温适宜，换盆换土后，给月季增加新的营养土，月季开始萌芽生长，开出绚丽夺目的春花。” “所以是不是在我们这边给足营养，调节月季的激素。就可以向北方那样爆花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年也是不断的做实验，希望在阳城也可以养好月季。”漫兮越说越高兴，她心中充满热情，大概是因为是真的热爱。能找到自己热衷的事物，并一直坚持下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你已经种得很好了。蓝色阴雨，金丝雀都爆花了。” “可是还有很多品种都在装树。”漫兮有点失落。 “这个红色龙沙宝石真是应景，又可以当年宵花，又遇孕育新生。”唯昭想把漫兮的注意力转移到高兴的事情上。“对了，之前我跟你说的备孕的时候要多运动，现在怀上了要节制一点，运动以散步这种轻松的为主，不可再跑步或快走了，撸铁那些之前没运动习惯的也暂停。现在是孕初期，还是要注意养胎。叶酸还是要接着补充，也要注意营养，多吃水果蔬菜。还好这几天疫情已经稳定，蔬菜水果供应都上来了。” “嗯嗯~” “宝宝，再待几个月出来和嗨皮哥哥一起玩哦~在麻麻肚肚里要乖乖的哦。”唯昭摸了摸漫兮还是平平的肚皮。 “现在还听不到？” “你知道他哪天能听到，现在先练习呗。多交流，等他能听到时就能第一个听到麻麻的声音了。” “好~好~嗨皮麻麻~哈哈~”他们相视而笑。 这个春节注定是让所有人难忘的。对于很多家庭来说本来是一个一年只有一次的相聚时刻，因为疫情，小家庭因此聚在一起了的家人也有了一个更长的假期聚在一起。齐修在家的时间长了，也有了比较多的时间陪伴刚出生的孩子，如果在上班他可能每天只有早上的一个多小时看见孩子。之前上班的时候，每天很晚回到家，东西还没放下都是直奔嗨皮所在的位置看看摸摸孩子，如果嗨皮没睡着或者被他弄醒了他倒是很高兴，抱着他来回的走着，哄嗨皮睡觉，他很乐意干这些，有时候唯昭觉得嗨皮其实这时候很大程度上是想继续睡觉的，可是齐修被爱这种感情充满着，他想抱，想要跟儿子亲近互动，他顾不了那么多。这大概就是初为人父所有的那种喜悦。这样也导致很多婴儿出生后不久就丧失了自主入睡的能力，导致很多小宝宝需要抱睡哄睡。 “哎~”想到这些唯昭不免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修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刚入睡不久的嗨皮。 “你把儿子放下！”唯昭语气很坚定。 “他才刚睡着呢，再抱抱。”齐修有些不舍得。 “你这样不是对他好，是害他，导致他睡眠退化，都不能自己睡，要抱着哄着。”唯昭有点烦躁。 “那以后我就抱着他睡呗。”齐修好像更加乐意。 “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他抱？再说你想抱也要忍着，半夜他自己接不了觉，睡半小时就醒，这样他也进入不了深度睡眠，睡不好会影响他大脑发育。”唯昭有些感到无助，有点累，可能是哺乳期激素的影响，她有些感到无助，想到时候齐修上班去了，剩下小宝和妈妈，嗨皮自己睡不了，抱睡哄睡的事又落在她身上，她想想就觉得很累，晚上频繁起来喂奶，加上身体还很虚，激素影响，半夜惊醒，腰痛感觉整个身体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面一节，下面一节，中间已经痛得完全麻木，翻动身体要很久，更别说起身了，感觉这身体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妈妈腰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她也不忍心老是让妈妈抱着，抱孩子睡觉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胳膊有时候完全麻木了，妈妈说她的手臂已经从手臂胀到肩膀了。可是齐修作为一个男人体会不到女人的这些痛苦。 “好了，不抱了。”齐修似乎觉得唯昭快生气了，准备放下孩子。 “小宝宝，粑粑要把你放在床上睡觉觉了。”齐修边安抚着嗨皮慢慢的把他放下。嗨皮还没睡沉，拼命把左手的大拇指往嘴里塞，然后用力的吮吸起来。 “真可爱。”齐修觉得儿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很可爱。可唯昭看起来觉得儿子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很可怜，他看起是那么的想要睡觉，可是还要被迫营业，满足粑粑的爱。但她也无力的争论这些，她感觉很困很累，只听见齐修还在“啪嗒~啪嗒~”的轻轻地拍着嗨皮的屁股。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或因为激素，或因为太困，或因为对假期结束后嗨皮不能自主入睡谁能保证他的睡眠的担忧，她没力气去擦掉眼泪，像无数个睡前的夜晚今天她也这么睡了。 隔壁703注定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漫兮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刚看到抽血结果，数值显示她怀孕了。她把这个好消息发给了唯昭。可是唯昭这会儿已经睡着，齐修看到了，为儿子有个玩伴，老婆有个可以聊天的人感到高兴。他轻轻地抹去妻子挂在脸上的泪水，他知道他的担忧和辛苦，可是他也只能多抱抱孩子，让她不要那么辛苦。他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里在想，希望你每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会哄妈妈开心，让她不要那么辛苦。看了看时间，起身关了灯，去隔壁房间开始一天尚未完成的工作。 第11章 风暴前 “老婆，今天你跟妈有空就去多买点菜，明天估计有台风。”一早齐修就提醒唯昭。 “那你明天是不是可以在家休息一天了？”唯昭心里想着齐修又可以帮忙带一天孩子了。最近嗨皮睡眠不好，要抱睡，感觉他睡着了，可是抱着他只要里往床挪动，他立马哼唧起来，不愿意躺下，他还不睁眼，就像后背装了探测器，这样来来回回六七趟，多的时候九趟都有。他还没睡熟的时候抱的人就是挪都不好挪一下，更别说换手换人，这样做只会大大延长哄睡时间，唯昭时常就想着长痛还不如短痛，再忍一下说不定就睡着了，这样当嗨皮睡着的时候往往就是腰酸，手臂痛。唯昭妈不行，她腰本来就不好，手臂又有凉气，做女儿的心疼妈妈，不想再加重她这份痛楚。齐修在家唯昭就松了口气，也不用蹦得那么紧希望儿子早点睡，她好休息。 “可能，要看台风级别。停不了工到时候，风也挺大的。要是外面雨下大了，你就网上买。” “嗯，那天台上前几天种的那些番茄也得固定一下。”唯昭在想着台风还有那些要准备，轻声低语着，她转向齐修，“我用手机买菜，等下让妈固定一下楼顶的植物。” “可以。”齐修把嗨皮抱睡后就去上班了。 唯昭开了卧室里的摄像头，等母亲收拾好餐具一起上了天台。 今天的风已经很大了。为了便于搬运，唯昭用的介质都是以椰糠为基础，因此很轻，再加上风挺大有不少花盆已经吹倒。好在植物的根系长得很好，牢牢固住了介质，再加上昨夜也下了点雨，因此没有多少盆土撒出来。唯昭和母亲扶起花盆，将很轻的小盆挪到天台围栏的墙根下，这样希望能挡点风，也能让花盆有点支撑不至于放在空旷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有吹倒的可能。 “妈，这些红了的黄色的是不是可以摘回去了？”唯昭看到有的番茄已经变色了，大概已经熟了。 “应该是的。漫兮给的这些苗品种可真多，我活这么大岁数有很多都没见过，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唯昭妈妈这些珍稀的番茄品种，甚是喜人，微笑浮出了脸颊。 “这些有些是国外的品种，不过这么多亏她收集到了。”唯昭称赞漫兮的细心，之前有段时间看到电影里面女主角在阳台上种了几株番茄，红红的颜色饱满，映着夕阳，女主角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双腿垂到阳台上，住在闹市，可有了这几株番茄，仿佛置身田野，心中的伤痛瞬间治愈。她也有意收集过不同的品种，但是碍于国内市面上的品种很少，也就就放弃。之前也就种过红色的大的和小的两个品种。据说，世上现存的番茄品种有两千多个，就算收集齐了她这几个盆也种不下，也就作罢了。 “妈。这个很甜，你尝尝。”唯昭一边摘着番茄一边吃了起来。说着摘了一个番茄，擦了擦就要递给妈妈。 “不洗洗就吃，也不怕闹肚子。” “这才是天然无污染，没打药，施的都是邮寄费，干净着呢。”唯昭不由分说的就塞到母亲嘴里。 “你们这能叫无污染？到处都是汽车尾气，空气中都是灰尘，下的雨都有点发黑。”唯昭妈妈细数着城市污染的种种现象。 “没想到你这个老太太懂得还挺多的。”唯昭打趣母亲。 “天天生活在这里难道还感觉不到。” “可是有什么办法，这里房价贼贵，你还就得买，还就得住这儿。因为工作机会都在城市。所以我也就只能找几个花盆种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份憋屈。”唯昭有点向往田园生活，可是话又说回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式的桃源生活谁有不羡慕呢？找块地，种几垄想吃的菜，再在小路边随便撒些杂花种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拔草，浇水，施肥，待到菜熟花开的时候，摘菜时顺便采一束花装点餐桌，让万物生长的气息蔓延到院子，蔓延到餐桌，蔓延到屋内，清新，静谧，怡然自得。 唯昭妈也不再说其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她大概也知道唯昭的不易，要不也不会结婚多年迟迟生不了小孩，唯昭是她们那飞出来的金凤凰，大城市压力大，唯昭从小争强好胜，以前在小河里她这条小鱼挣扎着往上跃落下还能激水花，可是大城市就像汪洋大海，她这条小鱼再怎么折腾也激不起多大浪花了。加上最近外孙出生，有了这个软肋，唯昭有点丧失斗志的迹象，可是没办法，另一个儿子没什么本事，有两个小孩，她还指望着这个女儿能够帮扶一下儿子。 “可就是这样，你在这干上一个月也是家里人忙活一年的收入。”唯昭妈嘀咕着。 “妈，你不能这么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责任和事业，你不能把别人的责任和事业都归到我这里。别人都不努力，都来靠我，那我累又去靠谁呢？各在其位各谋其职，要想过得好自己要努力。弟妹不工作，在家照顾小孩，你让我努力工作，帮扶他们，可是我的孩子没有妈妈照顾，你觉得公平吗？” “你可以晚上回来教她啊。” “让孩子也跟着十一二点不睡觉？你也太偏心了点。”唯昭对母亲的偏心越来越失望。有哪个母亲在女儿还在做月子的时候找女儿要钱去贴补儿子。以前她觉得弟弟也是一个可怜的留守儿童，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关爱，自己也是自顾不暇没有好好督导他，导致他学业荒废，要不以他的智商好好学习是一定会超过她的。工作后她给父母的生活在老家那个小地方能够过得不错的，她也或多或少听过朋友同事聊过给父母孝敬的事，她也是给得比较多的，别人都只是意思意思。可是听母亲最近的言行，她觉得女儿过得比儿子好，应该再多帮扶点。唯昭心里想母亲和弟弟有点被自己惯坏了，胃口养大了。以后还得注意点，不能太心软，不然还真的成了扶弟魔。处理不当，对娘家家庭关系不好，对自己的小家也不好。 唯昭妈心里明白有时候对女儿要求过高，可是他也是没办法，可是儿子孙子和女儿外孙摆在天平上太还是会向儿子孙子倾斜一点，再说了女儿有本事，门路应该比较多。她也知道不能逼太紧，逼坏了唯昭的想法就更加实现不了，她没有再说什么，扶正倒了的盆栽，固定好枝条。 唯昭着久久不能释怀母亲自从她怀孕生产以来的种种行为言语，越想越气，但她也不好发作。毕竟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这一生也是为了这个家留下不少伤痛，辛辛苦苦的操持。她心中的这些矛盾苦闷一时憋着无法宣泄，一时间她和母亲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看看了儿子还在熟睡，她就从母亲待的地方离开，在天台上的转悠着。 来到漫兮种月季的地方，看着这些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依然能够勇敢绚丽的绽放，唯昭的心情释怀了很多。这半年以来看着这些植物在这些旧楼的天台上蓬勃生长，新与旧，力量与颓败，总是能抚平她心中那点波澜，变得满足从容。突然，唯昭发现一盆淡淡的薰衣草紫色的月季被吹倒了，她走过去扶起了花盆，翻看了一下贴在盆上的标签，上面写着蓝色风暴，这盆月季很多枝条，每个枝条上都有很多鼓鼓胖胖的花苞，待到着台风过后估计就会群开了。唯昭这么想着，希望她着写花苞能够挺过这场风暴，到时候群开一定很美。她把这盆月季移到墙角，“希望这样做能帮你挡下些许风雨。”她自言自语道。安置好蓝色风暴后，唯昭看了看监控，嗨皮在那扭动，头转向一边，上下移动，然后又扭到另一边，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漫兮拉上来的水管冲了冲手，急急忙忙的回到家来到嗨皮所在的卧室，这时嗨皮已经翻到床沿边上，在屋内搜索了良久没有看到人，他就大哭起来希望通过声音提醒大家他醒了。唯昭推门进去，嗨皮看到他反而哭得更加大声，好像在委屈的抱怨妈妈，“我都醒了这么久，你们都上哪里去了~” “嗨皮乖哦，妈妈来了，没有看到妈妈，伤心了？”唯昭用脑袋趁了趁嗨皮的肚皮，想要哄他开心，嗨皮还挺喜欢妈妈这样逗他的，破涕为笑，发出了“咯咯”笑声。 “小宝宝还真哭啊。看看你这眼泪。”唯昭心疼的帮小宝擦去眼泪。这点儿子不像她，她是欲哭无泪，有什么苦往肚子里咽。她到很开心儿子这点不像她，有委屈难受都及时的发出来，这点很好，希望儿子未来都能这样的成长，有人在乎他哭，在乎他笑。 “唯昭，下午我就要和我的宝宝第一次见面了，好期待啊。”唯昭收到了漫兮的信息。 “是去b医院检查吗？当时nt的时候我们也很期待看看他的小脸，小手，小脚长什么样，小小的一只很是让人怜爱呢。” “是啊，感觉自从有了这个宝宝以来，就不断好运。”“嗯嗯，希望它也能健健康康的。” “放轻松，粑粑麻麻这么爱它，它会健健康康的。生命是很坚强的。” “呵呵，虽然是这么提醒自己放轻松，可是还是难免会期待，紧张。” “呵呵，理解。”和漫兮这么聊着，唯昭仿佛又回到刚怀嗨皮的时候，期待，紧张和担忧，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怀孕，害怕再一次失去的心情主宰了她。齐修则是不断的鼓励她，宝宝很坚强的，这次跟之前的情况不一样，我感觉这次没什么问题，你放宽心。其实唯昭心里知道齐修对于失去孩子跟他一样痛苦，以前走在路上看到小孩子他都会扮鬼脸逗小孩笑，或者张开笑脸对着唯昭说，这个小宝宝好可爱啊！某一天开始他不再对唯昭说这些，也不再去逗弄别的小孩，她怕唯昭会伤心，大概他也怕自己会伤心难过。突然嗨皮冲着他露出了笑脸，难道儿子意识到妈妈在想伤心的事情？唯昭回以微笑，“真是妈妈的天使。”说着低头去趁了趁嗨皮的肚子，这会儿嗨皮笑得更加开心了。 “唯昭，nt结果检查不太好。颈部透明层厚度三毫米。”晚饭后唯昭收到了漫兮的信息。 “你怎么这样认为？医生怎么说？”唯昭想多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怎么开导漫兮，经过多次的经验她慢慢理解到凡事没有绝对，遇事不要着急，先尽可能多的了解当前的状况，再立定对策，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能做的都做了，最后只能看运气了。如果不能成功，最后也能无愧的对自己说，没办法，我尽力了。 “医生说不要太紧张，让我约一个号过几天再查一遍。” “我在网上查了，颈部透明层厚度三毫米说明nt可能不通过，宝宝可能有唐氏综合症。” “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又怀上的，怎么又有问题呢。”原来这也不是漫兮第一次怀孕。唯昭心里这么嘀咕着。每个宝宝都来得不容易。 “你先别着急，听医生的放松心态，网上的东西不能全信，你也是搞it的这些你应该明白的。陆离知道吗？他怎么说？” “陆离也是像你这么说的。但我知道他这样只是安慰我，不想给我压力。他其实应该也很着急的。” “反正你要知道，你好宝宝才能好，所以不管你怎么担心着急，你都要学会调节，不要让自己陷在这种情绪里，影响到宝宝。她跟你是一体的，你高兴它就高兴，你担心着急它也会不安。” “嗯，嗯，我知道了，我尽量。” “陆离回家了吗？今天晚上有台风，你吃完饭了没有？” “他还没回家，要等会儿。晚饭我点外卖了。不太想吃。” “不管怎么样你先多少吃点，然后找部轻松的电影看看，或做的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的。我会努力的。” “嗯，坚强点，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唯昭发完信息，准备嗨皮睡着了，再去漫兮家看看，可是她没把这项安排告诉漫兮，她怕嗨皮要很久才能睡着，漫兮等太久心里着急。 第13章 不眠之夜 “哟，是唯昭过来了。我在楼梯扶手上看到雨衣，还在猜家里这是来了哪位客人呢！”陆离开门进屋后看到唯昭。只见他的鞋子衣服都湿透了。跟唯昭打完招呼后，他就在门口准备脱鞋子。漫兮见状起身去拿拖鞋。 “外面雨很大？我也准备回家了。”唯昭见陆离回来了，他也就放心了。于是她站起身准备回家。 “你才来了多一会儿，再坐坐。” “陆离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嗨皮也还没睡，他晚上睡觉挑人，不知道齐修能不能将他哄睡。” “外面雨挺大的，估计等会会更大。我送送你。”陆离将脱了一半的鞋子又穿了回去。 “不用麻烦，这么近，几步就到了。”唯昭不想耽误陆离太多时间，说着就走到门外。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唯昭穿好雨衣，陆离这时也穿回了鞋子。他们一起来到了八楼的楼梯口，漫兮也跟了过来。 “老婆，你就别出来了。”外面风很大，陆离担心漫兮伤着。 “我不去外面，我就在楼梯口。” 陆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另一只手撑着雨伞。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风似乎比刚才更紧了一点，雨也更密集了。手电筒的倾斜着光照在地上，映出雨水滚动的身影。 “你跟紧我啊！” “嗯。”陆离走在前面，唯昭像来时那样裹了裹宽松肥大的雨衣，双臂加紧衣物交叉于胸前，低着头跟在陆离后面。 强风几次要将陆离的雨伞吹走都被他用力的拽回。其实，这时的雨伞对陆离来说形同虚设，他的衣物之前就已经湿得透透的。倏地一股变了方向的强风吹来，这次雨伞终于顶不住了，直接吹翻了。陆离没有理会这些，径直往前走着。到了一单元楼梯口，他走进去，直接收了伞。转过头了看了看，见唯昭跟上来了，于是说道：“那我这就折回去了。” “把我的雨衣给你，你的伞已经是用不了。”唯昭说着就要脱下雨衣。 “你看我这都已经全湿透了，雨具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如赶紧回家直接洗澡换衣服。” 唯昭想了想，这风雨这么大，雨具根本毫无作用，二十米的距离，还是轻装跑过去比较快，她看了看陆离神情凝重，估计他在担心漫兮，于是说道：“那你小心。走慢点。” “好嘞！”陆离还没说完就冲进雨里，三步并作两步，以比来时快的速度一路小跑回二单元了。 唯昭看到陆离已经安全到达，也就急急忙忙下楼回家。 唯昭在门外就听到嗨皮大哭的声音，哭声中还夹杂着“妈妈”的单个音节，嗨皮在哭的时候就发出这种音节，她也不太清楚儿子是否是有意识的在找妈妈，还是单纯的像是发出“我的妈呀！”“妈呀！”这种感叹语。反正他心情平静，不哭闹的时候都没有叫过妈妈，即使大人们教他他也没叫过。唯昭心底慢慢地已经当这种喊声为嗨皮情绪崩溃时的一种感叹了，因此听到嗨皮这样子喊妈妈她特别的揪心，心特别的慌乱，因为这时候大家会都以为只有唯昭才能将嗨皮哄好，久而久之在儿子哭闹得严重是必然会转到她手中，事实也证实了嗨皮只要到唯昭这里很快就慢慢平复下来，所以她有时对带嗨皮的人没有一心一意看护他、没有及时回应他而导致嗨皮哭的人不满或者发火，为什么她要为他们的不上心买单，像她一样不看手机不干别的和嗨皮互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那么难吗？难道刷手机收能量就比和嗨皮互动有意思？不能理解。 唯昭急急忙忙地脱了雨衣仍在门外，开了门，在门口脱了湿透了的鞋子。 “嗨皮，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嗨皮听到唯昭的声音挣扎着要起来，齐修将他竖着抱起来，看到唯昭他极力的想要忍住哭泣，抽泣着身体朝着唯昭的放向挣扎。 齐修将他抱了过来。 “在闹觉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离回来了！感觉漫兮心里问题不大就回来了。”唯昭脱了湿透了的鞋子，拍了拍手，接过嗨皮。 “你吃完饭了？儿子怎么又哭得这么凶？”她一边抱着嗨皮一边穿上齐修找过来的拖鞋。 “吃完了。刚要哄他睡觉，他就哭。在屋里到处瞟，不知道在找什么。妈说估计是在找你。”齐修笑着说。 “儿子哭成这样，你还有意思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真爱他还是为着自己寻开心。”唯昭有点不高兴齐修将那嗨皮的哭泣寻开心的行为。 “我儿子做什么都很可爱，我心里高兴。”他还没有收起笑容。 “平时妈也能哄他睡啊，怎么今天闹的这么凶。” “那应该是以前妈哄他睡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他也安心。” “那以后我去上班了怎么办？他还能让他这么一直哭到我下班啊？” “长大点了，习惯了，会好点？” “不要说得不关你事似的。”唯昭说着瞪了齐修一眼，齐修不做声，想要坐在沙发上。唯昭见嗨皮平静了很多，就把嗨皮推给了齐修。自己坐到沙发上。齐修高兴的接过嗨皮。在客厅来回晃悠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今天讲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他讲到了毒皇后给白雪公主毒梳子的时候，嗨皮就睡着了。 对于703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夜晚。陆离回到家，洗完澡后。他和漫兮一起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今天的nt结果。 “老公，你说怎么办，要是这个孩子又不好了怎么办？难道老天就这么吝啬，连一个健康的孩子也不赐给我们？”漫兮在唯昭面前可能是强做镇定。想想也是，接二连三的孩子莫名其妙就没了，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是相当受打击的，更何况陆离和漫兮还这么相爱，想要一个他们爱情的结晶的欲望尤其强烈。 “老婆，你也不要太担心，医生不是让你再复查吗？他们也只是怀疑有风险。也有的小孩颈后透明层大于三毫米，最后出生都是正常的。再说了国外都不搞这些检查，他们认为无论胎儿发育呈现什么样的状态，他们都视孩子为上帝赐予的最好的礼物，无论孩子出生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们都能欣然接受。所以当她们面对这个问题时，大多数都会回答没有必要。而且，实际上唐筛只是能给出一个判断，来判断胎儿得病的风险有多大，不到孩子出生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胎儿患有唐氏综合征。”陆离很镇定的对漫兮说。 “国外那些是因为宗教信仰，我不愿意孩子生下来就长得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走在街上要接受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智力也不如别人，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些你不用担心，咱们有能力抚养他。我的公司也渐渐上轨道了，经济不成问题。” “有能力是一方面，宝宝遭罪啊。” “那这个孩子不行，我们还会再有别的孩子的。你就不要上班了，好好把身体养好。” “我不上班干什么，闲着在家更容易胡思乱想。这已经是第三次怀孕了，这次好不容易都能看到b超了。可是还是不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可以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啊，比如养花。”陆离说着指了指上边，“上班，工作忙起来，或多或少的有压力。你也不要太灰心，情况已经是一次比一次好了。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丁克就这么两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陆离就这样把最坏的情况都跟漫兮讲了，希望能安慰到她。 “就我们两个人，到时候你有钱了不会嫌弃我？”漫兮知道陆离不会，但做为女人都希望从男人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哪怕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哪怕男人只是撒谎想哄女人开心。 “怎么会嫌弃你，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最适合我的人，再也找不到别人了。”陆离心痛的搂了搂漫兮。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她没少受苦，如果可以他希望就他们两个走完这一生，可是漫兮在这件事情上很执拗，也许传统文化和长辈们期许有关。可是他不知道漫兮完全是因为他才这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她看到陆离对别的小孩流露出欢喜表情，她觉得很可爱很可贵，她想多看看，想知道陆离对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表情。漫兮听到陆离这么说心里暖暖的，这更加坚定了她为陆离生孩子的想法。这次不行，下次再努力。 “公司好像要裁员，好像有赔偿。”漫兮突然想到公司这时候裁员应该会赔偿她到哺乳假。 “你们公司还挺轻松的，这样的公司估计很难再找到了。” “嗯，估计很难了，现在又怀孕，估计一时半会儿随便哪家公司都不会再聘用我了。” “没人要，你拿了赔偿就休息呗。” “还能一辈子休息啊？” “有何不可，我养你。”虽然漫兮觉得这样不可，女子还是要自立，起码经济上自立，这样彼此离了谁都能潇洒放手，这是起码的尊严，但不管什么时候听到爱自己的人说养你一辈子这话听起来还是很受用。 “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漫兮转过头看着陆离的脸。 “只要是咱两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我希望是男孩，这样她就不用有生产之苦。”漫兮想到了自己经历的一切，她希望这一切痛苦自己的孩子不要经历。 “没事的，女孩一样好，我们加倍关爱她，她也会快乐幸福的。”陆离怜爱的抚摸着漫兮的胳膊。 “你爸妈肯定也希望要男孩？”漫兮调皮的试探陆离。 “只要是我的宝宝我爸妈都喜欢。”这个坑完美的被陆离化解了。“对了楼上的花怎么样了？刚才外面雨大匆匆忙忙地送唯昭，没顾上看你的花。” “下午回来的时候雨还不是很大，我上去看了看。大部分花盆都移到墙角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唯昭帮我移的。我看他们家的也都是这样摆法。” “唯昭真心是好人，你们有很多话题，又很投缘，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找她聊聊天，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这几次和唯昭接触，陆离感觉漫兮的心境开阔了不少。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冒着风雨过来。下午他有重要的决策会议没能陪老婆去产检，听到漫兮情绪激动的告诉他结果他很后悔没有陪在她身边，回到家看到漫兮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他打从心底感谢唯昭，要是他肯定没有那么快让漫兮平复下来。 “嗯，唯昭好像生嗨皮也不太容易。她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子，对生活有独到的想法。并慢慢地朝着想法实践。哎，命运总是爱捉弄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子。” “你们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关爱，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女人不容易，长得好看不够，还要会赚钱养家生娃养娃，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找工作未婚未育不要，怕你来公司休婚假产假；已婚未育不要，怕你怀孕生孩子加不了班；一胎不要，怕你生二胎；生了孩子的也不要，怕你不能加班，要早早的回家看娃，陪写作业……” “你倒是对我们女子的苦楚了解的很深。”漫兮打趣陆离，她很庆幸遇到陆离，她很庆幸他能理解女子的不易。 “那当然了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是创业者这些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有的企业生存也很艰难，开源节流难免做得有些过，导致在职场女子的这些短板被无限放大。作为企业，稳妥的处理方法就是只招男子，体力、时间都有，即使在招的岗位候选人中女子的能力比男子的强很多，也改变这种不平等的倾斜。”说完陆离叹了口气。 “能遇到你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说着漫兮伸手搂住陆离的脖子头依偎在陆离胸前，陆离顺势吻了一下漫兮的头顶。 “你也累了，今天就早点睡？”陆离看漫兮已经有点累了，于是起身准备安顿漫兮睡下。 安顿好漫兮在卧室睡下后，陆离泡好咖啡又回到客厅，今晚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索性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 风雨停了，夜显得格外的安静，吊钟稀疏的影子撒在洁白的墙上，只留下敲击键盘的声音。 第19章 外企文化 “你看咱们公司，需求出来了，还要做用户体验，设计这些都做完了，还要简单的分析一下需求，搞搞设计。咱们程序员的拿到需求，一个sprt3个周有一个周在做需求分析，设计架构，写代码的时间一周都不到，剩下一周做测试。写出来的功能，后期都没怎么修改的。他们那些公司就不同了，没有什么设计文档，人员流动有很大，来一个新的人接手项目半天看不懂，他们想看别人的代码费脑费时还不如重构，这重构也不只会申请组内的其他的人知道，反正也知道不会给你时间，就在那边大改，闭门造车，改出问题来是常有的事情。”toy有接着说。 “这些还是管理方式，软件工程思想的问题。领导不能只知道下任务，还要学会科学的管理，质量同等重要，那些6siga执行得好的公司，不仅提高了利润，还有的使面临破产的公司转危为安；程序员不能光只知道写代码。都是需要思考，做成一个什么样的产品，需要提前规划，磨刀不误砍柴工。”jiy说道。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程序员的门槛太低了，不管什么专业培训一下，自学就能上手写代码。我之前的公司就碰到有学物理，数学的程序员。”allen说道。 “物理数学的算什么，起码还是理工科的，我之前还碰到有学历史的来写代码的呢。”大家像是惊讶得掉了下巴般，目瞪口呆。这时候菜也上来了。 “别光顾着聊了，吃饭吃饭。”anna催大家吃饭。 “那是不是把anna培训一下也能写写代码？”jiy突然调侃起anna来。anna是英语系毕业的，在公司做行政管理。毕竟是外企，英语沟通还是很重要的。 “我不学啊。学不来。” “那你有看过他写的代码吗？写得怎么样？”allen问道。 “看过，小功能没什么问题，大的架构完全不行。哦，不应该是完全没有架构，感觉java代码写得像是过程式编程。”toy这样说着，一边扒着饭，吃着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不似刚才那般滔滔不绝了。 “toy，你吃饭慢点，都被裁了，下午也没什么事。你着啥急。”jiy说道。 “饭菜挺好吃的，再不吃就凉，有话下午说也可以啊。反正下午干啥都行。”toy提醒大家道。 “也是。哎，这裁员了就又得找工作了。你们年轻人还行，在这个行业到了35+还都不要。像我这样的又不是什么关键技术岗的该怎么找。”jiy提起了找工作的事。 “你都来了这么多年了，packa应该不小？着急啥，先好好考虑考虑，玩一下再说呗。”allen开导着jiy，他也来了很多年，最近也升到了anar的职位。平时他兴趣爱好很广泛，健身，摄影，旅游，跑步……像年轻人一样喜欢折腾，完全不像40多岁的人。他说他的理想生活是等他女儿高中毕业就退休，以摄影为业。 “我看你应该是拿了不小的packa已经奔向财务自由了？都有两套房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副业转正了。”jiy把话题的重心转到allen身上。 “两套房就财务自由了？现在阳城两套房都只是刚需。只能说名额满了。”allen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得意，“哪像anna的老公创业成功，别人现在已经是美墅香车了。”这些人损人不嫌事大，你拖我下水，我就拖别人，反正大家都湿了也就都不是焦点。 “什么美墅香车，来了阳城几十年了，我都只是最近才上车好。哪像你们一个个土豪早就住上了自己的房子。”anna也不甘为鱼肉，也调侃起别人来。 “最近上车怎么样，你这一上车就是千万级豪宅，哪像我们两套都抵不上你一套的。”allen不忘了添油加醋。 “现在阳城不是是套房子就是豪宅，就要交豪宅税嘛！” “你们上车了的，有钱的还好说，想我这样没钱还没上车的亚历山大。裁了员就得干净找工作，要不然一家老小。”toy说完扒了几口饭。这就是这几年漫兮见得最多的男同事的样子，养一家人的重担都落到了男人身上，男人不敢没了工作，工作中遇到不好的事情都忍着不敢辞职。这也是漫兮努力工作的原因之一，她不想陆离的梦想也被这种压力压碎。但看着陆离的事业慢慢的顺遂，她也希望不要给他太多的压力，希望不管他成功与否，都有她这个可退可守的根据地。 “没事，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想我们这些老家伙估计都没人要啰。”说着allen给toy夹了一个东坡鸡的鸡腿，然后把另一个鸡腿夹给了漫兮。“andy也多吃的，现在是两个人了，要吃两个人的分量了。” “那我就不推迟这鸡腿了啊？”说着就拿过鸡腿吃起来。东坡鸡已经炖得酥烂但又不柴不断，肉还是很有问题有嚼劲儿的，鸡皮很顺滑油而不腻，漫兮很喜欢。 “吃！吃！”大家齐声说，平时他们都很照过公司这唯一的女程序员，更何况现在漫兮怀孕了，就更加的照顾了。 “andy今后有什么打算？生完是不是马上得准备二胎了。刚好这二胎也放开了，不得马上响应起来？”jiy见andy没怎么说话，于是把话题引到二胎上。 “我这身体二胎就免了。我觉得有一个宝宝能够选我当妈妈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道我全部的爱这辈子能不能够爱他。二胎还是anna或者你们。” “我们这些35+的人都是高龄了，生不动了。就算你生你也想想你的孩子想不想来。现在35+到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就40了，白头发已经爬满头顶，谁想拉着爸妈去学校还被人误认为是爷爷奶奶的。就算孩子小孩不懂事不会介意，可是养孩子也是一个体力活，抱睡，遛娃，户外都搞不动了啊。”anna感慨起来。 “你就别在这里卖惨了。你保养得好，还似年芳十八，你老公创业成功了，哪还有多少事是需要你亲力亲为的，带孩子保姆就行了。”allen又一个劲儿的拍anna马屁。 “我就觉得最应该生二胎的是你，老大也大了，两口子工作也清闲，正好生个二胎消磨时间。”anna回对allen的马屁。 “我老婆不想生，她说一个就够了。”allen似有遗憾，但又尊重他老婆得选择。 “在国内大部分女人都不想要二胎的。首先环境不允许，对于生孩子这件事职场就很是歧视女性，找工作也是，生孩子这个问题是用人单位毕问的问题。首先问你有没有结婚，担心你休婚假后生孩子；然后就是生孩子没？没有，什么时候生？生了，孩子多大？；现在生了一胎的还要担心生二胎。反正就是担心你休产假，要带孩子，没有多少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这也跟国内大部分丧偶式育儿有关，做老公的就是个妈宝还没长大，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还帮你带孩子？所以大部分女子生完一胎就不想要二胎了。”anna分析着现今一些女子的心理。现今女子都不似从前只围着丈夫和孩子打转，都有自己及的追求和偏好，她们独立自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物品和生活都不会自己努力去赚取，特别是在阳城这种高速发展的城市女子更是如此，她们在职场上雷厉风行，光鲜自信，业绩不输男子。生育一个孩子很多时候只是想完善女子这个角色。因经济独立，在养育孩子这件事上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两个孩子对于一般工薪族确实压力很大。 “要是再生的是女儿还好，要是二胎也是个儿子，对于我这样的家庭还真是承受不起。”老大是男孩的david说道。 “这倒是，现在人结婚都是要有房有车。要不然男孩子很难娶到媳妇儿。要是老二再是个男的就是两套房。一般家庭谁能负担得起。像你们老大是女孩的真的很好，毫无压力的可以考虑再生一个。凑成一个‘好’字。”老大同是男孩子的anna看着toy说道。 “女孩子更加是要富养的，要不然很容易被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给骗走了。要学钢琴啦！小提琴啦！芭蕾啦！绘画啦！提高气质，哪一样一年学费不得要小几万，学业也不能落下，从小到大都要严防坏人，总之不能省心。最后出嫁的时候嫁妆也不能少，要不然在婆家受委屈，最好也要有一套嫁妆房，这样吵架了婆家不想待了还有一个落脚的窝。总之，男孩有的女孩子一样也少不了，还要多出来很多。”toy的老大是个女孩。 “你这富养标准很高啊。别人都说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女儿就是培养的花费点，儿子是从成长，娶妻生子都得花费。到时候你们这女儿出嫁了彩礼都回本了。”jiy这样说道。 “又不是卖女儿，还回本。现在一个家庭本来就一两个孩子，哪个孩子不是天使，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女儿结婚了还不都是想着未来女婿能够待她也如父母般如珍似宝，谁还想着彩礼这些。”allen也说话了，他很爱他的小棉袄，朋友圈晒得最多的就是他的爱女，然后就是健身、摄影。“说到底还是本是房价太高了。房价高了，房租贵。那些实体商户为了支付高额房租，不得买的东西也贵。我们小区旁边的那个商业街那些租户就换了好多轮，理发的、美容的、美甲的、卖菜的、卖水果的……隔三差五的就看到有的店开不下去了。” “对，对……我们也是，装修费估计都没有赚回来。”回想到大家什么身边的店铺的频繁装修换主的现象，点了点头。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埋头苦吃了起来。 “想这些也没有用，还是赶紧吃了饭，回去刷题，赶紧准备找工作实在点。”toy加快了扒饭的速度。想到toy的情况大家也就不再劝他。 “你们还好知道接下来要干啥，还有个目标。我这孕妇是没有人要了。等生完孩子已是一年之后，到时招聘公司估计会考虑孩子太小，又有一年的空白期这些问题，到时候会更难的。”漫兮说着叹了口气。 “你这也是急不来的，现在关键还是养好胎。你要这样想，还好公司很大方不会少了你的赔偿，你就当是放个长假，或者是陪孩子。有多少人还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的带薪陪伴孩子。”anna安慰起漫兮来。 “是啊，听说很多私企的前同事，996早上起来去上班孩子还没起来，晚上下班回来孩子已经睡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可是周末通知要加班。明明孩子就在身边，整得跟乡村的留守儿童一样，一年见不上几面。有的父母为了与孩子见面，让老人中午或傍晚的休息时间带着刚蹒跚学步的孩子到办公大厦前的广场上短暂相聚。可是这么点时间的相处孩子真的就没有与自己的父母有那么的亲近。”toy有些无赖的说着这些在本市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前很常见的现象，推着着婴儿车的老人，婴童稚嫩好奇的脸庞，与这些硬化了的路面和冷冷冰冰的方方正正的玻璃大盒子有些格格不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些孩子是附近的居民推着小孩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的呢。”anna想到了平时在公司楼下见到的一些坐在婴儿车里的孩子，她原来是这么想的。今天听toy这么说大概明白了。“听你这么说，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小区，一般我婆婆带我儿子散步也不会走很远。小孩子出门很麻烦，吃喝拉撒，不能走太远。” “嗯，都是领过来看粑粑麻麻的。应该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大人想看看，就让父母带过来了。”toy这样说着。 这时大家也吃完了，买了单准备回办公室。 第26章 会面 “小齐，锅洗好了。要怎么弄？”岳母在厨房喊着齐修。 “妈，鸳鸯锅你先放在厨房，我要问问唯昭怎么弄。”齐修将翻出来的物品囫囵的放了回去，拿着火锅料，来到厨房拿着刚洗好的烤盘和放在餐桌上的瓦斯炉就上天台上来了。 “老婆，找到了这个牛油火锅底料了，要怎么弄？”齐修走过来问唯昭。 “我看看！”陆离伸手从齐修手中接过火锅底料，“这种直接放在汤里就可以了。” “是吗？平时我都要加点葱姜蒜爆一下锅。”唯昭将嗨皮给齐修抱着。 “不爆锅也挺好吃的。留学的时候我们都是直接拿火锅底料加开水涮菜。吃得津津有味。”漫兮回忆到留学时代一帮同乡为解馋围在一起涮火锅的情景，不经咽起了口水。 “高汤也不给？能好吃吗？”唯昭有点同情这帮学子。 “主要是很久没有吃华国菜，另外火锅怎么做都不难吃。”陆离补充道的。 “也是，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齐修打趣到。 “那今天就试试不爆锅的。哎~我也没有时间去做。”自从嗨皮出生后唯昭就没怎么亲自下厨了，虽有母亲帮忙煮饭，但主要还是她要照顾嗨皮没有时间和心力。 “那等会要吃的时候在把高汤端上来。”齐修说完转过头对陆离说：“还有什么准备是需要帮忙的吗？” “肉和菜已经买好了，等会儿来了洗洗也来得及。咱们先把这边的花盆挪挪靠墙边一点。这边先腾点位置出来。待会好摆其他东西。”陆离指了指为了便于打理留了小径摆放成一片一片的月季。 “嗯，我来帮忙。”齐修将嗨皮放到婴儿车上，拉高了靠背。这样嗨皮能够看到大家忙碌的身影。小家伙很喜欢观察，看到大家忙忙碌碌的伸着小手想要去抓。 “你们把这几盆开得好的摆在前面，那些没什么花的摆在靠后的位置。”漫兮跟在陆离和齐修周围帮忙布置着。 “叮咚~叮咚~……” 陆离的手机铃响了：“喂？请问哪位？” “您好，我是e购平台的配送员。你的商品到了，我在你们家楼下了，按门铃没人应，请问您在家吗？” “哦，我在邻居家，你大概过一分钟再按好吗？”陆离指了手机，低声说道：“送货的。”漫兮点了点头。陆离说着就下楼去了。 齐修和漫兮继续在楼顶布置着。 “哎呀~小路，一大早就听到你们在上面笑声了。又有啥好玩的事情啊？”杨姐拿着园艺铲笑着走过来。 “这不是昨天商量着要整整天台吗？陆离他们公司有个相关的活动，看他们能不能在咱们这边做，咱们修整天台顺便也能拉点赞助。所以他们有几个同事要提前过来参观，我们就想着在上面烧烤招待他们。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们睡觉了。”漫兮说着吐了吐舌头。 “都日上三竿还睡啥觉啊。我是听着你们年轻人有说有笑的感觉挺有朝气就上来沾沾。我那儿子就不太喜欢倒腾植物这些，这会儿还在睡懒觉。还搞烧烤，年轻人就是想法多啊。”杨姐似有羡慕。 “待会烧烤杨姐也来一起玩呗？”漫兮想要邀请杨姐。 “你们年轻人玩，我凑啥热闹。我儿子今天带女朋友回来了，待会儿还得给他们做午饭呢。”杨姐凑过来小声说道。 “让小柯带着女朋友来玩呗，年轻人应该喜欢玩户外。”漫兮期待着杨宏肯定的答复。 “是吗？我等会回去问问他们。”杨宏略有所思的回答着。也许这是招待未来儿媳妇的一个好办法。“正好嗨皮也在。让我儿子和他女朋友来见见可爱的小嗨皮。”杨宏看到嗨皮也在，逗了逗嗨皮，她心里想着没准小柯见了嗨皮就想要结婚生孩子了呢！感觉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样，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 “杨姐什么事这么高兴，一路上手舞足蹈的？”陆离一脸茫然的问着漫兮，身后跟着一帮人。 “我刚才邀请了杨姐和小柯来一起烧烤，杨姐为啥那么高兴。你待会就知道了。”漫兮贼笑着朝陆离挤了挤眼。 “哦。”陆离没多想，手引着身后一帮人：“来大家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邻居齐修，xx大厂的高级软件软件专家。”大家纷纷把从陆离家帮忙搬上来的户外用品放在地上。听着陆离郑重的介绍着齐修。 “大家好，我是齐修。今天好好玩，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也行。”齐修放下手中的花盆，朝大家挥了会手。 “这位温文尔雅，秀外慧中的女子是我老婆的好友，齐修的太太，唐唯昭。”陆离郑重的引荐了唯昭：“她也是一位软件工程师。” “哇哦~女工程师好稀有哦~”一行人里面一个穿着over-sizet恤，外搭一件篮球衣，头上反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着五分裤，脚蹬运动鞋的大男孩这么惊叹道。 “neol，注意言辞。”打头的女子唇红齿白，白色的套裙，搭配黑色的西装外套，齐肩的波波头，显得格外的专业与干练。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唯昭赶忙解释到。女子在他们这个专业本来就少。唯昭在校时软件专业的女生就两三个，工作从事开发工作的女生就更少了。随着年龄与级别的增长也有很多女性由于各种原因从开发岗转去其他辅助岗位。她身边基本上都是男性同事。 “不少哦，我也是软工呢。”漫兮调皮的说道。大家都齐刷刷的转向这个朱唇粉面、仪态万方的女子。 “呵呵，这位就是鄙人之妻，路漫兮。”陆离笑着站到漫兮身边，搂着漫兮的小蛮腰。对是小蛮腰，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怀孕了，这和漫兮平时是很注重运动与形体训练有关，唯昭都惊叹她哪来的这么多时间。 “我们都介绍完了，是不是也把你的同事给我们介绍介绍啊？”漫兮转头看着陆离说着。 “来，这位美女就是我的得力干将，运营部总监小邱。她可是从齐修他们公司跳槽过来的哦。我们几款游戏能取得不错的成绩这位功不可没。”陆离引荐了小邱，对她的能力大加赞赏。 “我们家陆离平时多谢你们定力协助。”漫兮像是领导过来视察似的，很官方的同小邱握着手。这会儿唯昭才好生大量了一番漫兮，她一席藏蓝色的套裙，一抹红唇，一头漆黑的卷发自然的倾斜而下，完全不似平时在天台上见到她的那副休闲居家打扮。唯昭不禁在心中啧啧称叹，这是在宣誓主权啊！漫兮这番精心修饰过也没有显得有攻击性，可以说是明艳但不庸俗，大方得体，可以说不多不少，刚好称她的ceo太太身份。 “哪里，倒是殷总的处事作风让我们受益良多。”小邱像是真心对漫兮表示道谢似的。小邱应该也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但偏偏想要以个人才华打出一片天的女子。她应该是对陆离的才华感到欣赏、尊敬，并没有附庸之意。“来我来介绍一下我们部门的这些同事给大家。” “这位是小刘，主要是负责我们现在要搞推广活动叫‘风之丘’的这款游戏。”小邱先介绍了一番今天带着任务来的同事。小刘听到邱姐在介绍自己，朝大家挥了挥手。 “这位是小尹，跟小刘一起做推广活动。”小尹也朝大家挥手打招呼。 “小郭，小钟，小张，neol后期活动可能会一起协助推广，今天也都来了。”小邱依次介绍着大家。大家也都依次的招手回应。 “小尹，小文呢？”小邱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发现没有要找的目标任务。 “噫——刚才一起上来了啊！”小尹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想要的身影。 “小文~”小尹出声喊道。 “这儿呢！”一个人声从一单元楼梯间墙后传来，随后一个头戴渔夫帽，穿着深色t恤，卡其裤，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相机带上清晰的印着d810，背上背着一个大的双肩包的青年出现在大家视野。只见他手持着相机，像是刚刚进行过拍摄一般。 “不是交代你们小声点吗？”小邱瞪了一下小尹。 小尹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居民区大声喧哗恐吵到邻居，压低声音似有生气的对着这个导致她被邱姐训斥的罪魁祸首说道：“小文，你干什么呢？这会大家都在互相介绍呢！”小文听着小尹这么说着，单手拧着相机小跑过来。 “我刚才看着这些花很漂亮，就一路拍了过去，呵呵，不知不觉就绕到那边了。哦，那边盆里还种着很多蔬果，长得很有生机，很茂盛，很有意思，感觉像是步入一个小森林。”小文迫不及待的跟大家介绍着他发现的新大陆。 “你拍开心了？大家都介绍完了，就只剩你了。”小尹有点无可奈何。 “不好意思，殷总，邱姐，我未经允许就擅自拍摄。”小文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鞠躬道歉。 “没关系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个邀请你们来的吗？只是大家就在天台上活动，尽量不要大声喧哗，有什么问题跟我们四个说都可以。”陆离拍了拍小文的肩膀让他不要太介意。“这位就是我们游戏的uxui总设计师，小文。来小文我跟你介绍一下”陆离扶小文的后背，把他引到唯昭跟前，“这位是唐唯昭，她拍的照片也很有意思，特别有情绪。我从她的照片中总能感受到她对生活的态度与情感。我不太懂拍摄，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你好，我是小文。那边相机是你的？待会儿我能学习学习你拍的照片吗？”小文听殷总这么称赞唐唯昭不禁对这个女子的照片产生了好奇。只见这个女子穿着显得很文艺，头戴手工编织宽沿草帽，梳着服帖利落的低马尾似一根黑色吸饱了墨的笔刷印在白色的亚麻上衣，海军蓝、竖状细条纹的亚麻长裙刚好到脚裸之上，脚上穿着一双浅棕色英伦皮鞋。她双手扶着婴儿推车，看着孩子的大小，可以猜测她应该是生完孩子不到半年，但她完全没有一般产妇那种浮肿，大腹便便的感觉，但也觉得不是那种身材曼妙的状态。眉宇间给人一种这个女子很有故事的感觉。 “陆离过誉了，我只是随手拍拍，记录小生活中某个美好瞬间。怕到时候会令你这种专业人士失望。”唯昭听到陆离这样谬赞，有点不好意。给人这么大的期望，到时候达不到预期值，岂不让人家失望。 “太阳国有很多大师起初都只是业余，他们只是记录家庭生活中的小确幸，可是往往就是这种平时被大家忽略的平凡的瞬间才是最能打动人的。一个好的摄影师最难能可贵的就是情感的表达，技巧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提高，或者用器材来弥补的。”小文对自己的摄影感悟侃侃而谈。唯昭听着，感觉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心中甚是欢喜。 “那待会你看看我拍的，给我提提意见，看看还有那些地方我需要提升改进的。”唯昭是真心想要提高自己摄影技能，可是苦于学习五门，现在网上的课程都不是很系统，参差不齐，她也不知道从何下手，这次终于遇到一个懂行的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哪里，咱们到时候互相学习。”小文腼腆的笑了起来。 “好！”唯昭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了，看你们已经熟络了，小文今天你就多拍点照片，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到咱们项目，会不会对游戏的设计产生新的灵感、启示。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找唯昭。我去招呼其他人了。” “殷总，好的。”小文回答完陆离就继续和唯昭聊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谁玩户外露营的？”陆离对着一帮同事问道。 第52章 赔偿 “andy，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漫兮看到来上班的人寥寥可数的办公室里，anna看到她站了起来找她说话。 “哦，我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想着来公司还能和大家一块吃午餐，就过来了。” “你过来得也正好，刚才人事的人过来说如果你来了就去一号会议室找他们一下。” “好的。”漫兮大概猜到是要跟她谈赔偿的事情。 漫兮放下东西，平缓好心情就来到一号会议室门口。 “咚，咚，咚！”漫兮舒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漫兮听出是男法务的声音，她推门进去，金发人事也在。 “哦，是andy啊！过来坐。”法务伸手招呼漫兮坐下，“你的赔偿方案已经下来了。” 漫兮慢慢地坐在两位同事的对面。 “i’dliketongratuteonyourpregnancy”金发人事面带笑容的说道。 “thankyou!”漫兮回以微笑。 “aga，areyoureyoucan’tovetotoworkthere?yourleadersspeakshighlyofyoutheyhopeyoucanworkcentralofficewiththe”漫兮不知道这些是金发同事的客套话，还是老板真的觉得她的业务能力很好惜才，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明白自己心里想要的。 “thankyounowihavenopntoworkoverseabutiappreciatethepanyaffirationifthereisopportunitiestoworkthefutureiwouldbeveryhonored” “ok，iregretveryuchthaecan’tntueouroperatewewilltalkaboutyourpensation，iillvolvealotofdetailjohnwilltalkthisbychese”金发人事说完看着法务男，示意他进行接下来的谈话。 “andy你的赔偿周末的时候总部已经发过来了。公司会按照华国的法律给你赔偿。方便知道现在你怀孕是几个月吗？也可以告诉我预产期。” “预产期是9月10号。” “嗯，公司留给你们最后的打卡日子是7月底。这样你产前是两个月，哺乳期十二个月，你来公司工作了三年半，四个月，这样公司将总共赔偿你二十五个月工资。另外为了让你能够享受医保生育，公司也会按照一档医疗赔偿你三个月的社保一直到你生产完后一个月。大概就是这些，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法务男根据情况列了一堆数字，漫兮听着大部分该有的赔偿基本和她的实际情况相符。 听到公司将赔偿整整二十五个月的工资，漫兮心中一阵窃喜，心里想着，公司还算很厚道，这无论是产前还是哺乳期都没有打折工资进行赔偿。之前她听唯昭好像说过她们的哺乳期工资还不是按照整月工资给的，这她还是现役员工，公司就这样。这外企还是比较厚道的。但是听到说社保只交到产后一个月，也就是月子刚坐完这就要停保了。她看了一眼法务男，想要再争取一下，但是想到公司已经在工资赔偿这一块已经够厚道了，也就没有很强的意愿要去争取更多，反正每个月的社保按照最低标准算一个月也没有多少钱，到时候自己承担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当法务男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 漫兮直接说道：“没有。” “我刚才看到你好像确实是有疑问，没什么的，你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解答一下。”这就是老外到国内开公司的做法，员工的基本福利都按照法律严格执行着，不浪费时间在钻法律空子这件事情上，因此员工福利普遍相对唯昭她们那些私企企业来说还是不错的。这会儿要裁员了他们也不会一点小钱去违反法律，跟员工闹的不愉快，最后搞得员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身权益，他们觉得这样消耗太大，也会影响公司形象，在欧美的公司很注重员工满意度，每年还会有员工满意度排名，那些排名靠前的公司更容易招揽优秀的人才。漫兮的公司就是员工满意度调查排名靠前的公司之一。 想到这儿漫兮在心中暗自嘲弄了一番，黑心企业的故事听多了，遇到一个正常给员工福利的公司反倒觉得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这就是典型的“阿伦森效应”，只不过这里的棍棒在黑心企业，加班文化严重的公司手里。 “确实没有。”漫兮觉得做人见好就收就行，没有必要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一些小事上面，因此她坚定的回答着，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那好。三个月的社保公司也会和赔偿金一并发给你，八月份开始你注意上社保平台交一下。” “好的。” 法务男说完后跟人事沟通了一下，人事立即在文件修改了一下。 “ok，waitaontiwilltakeitback”金发人事说着走出了会议室。 “andy，你坐一下，你的合同要重新打一份。” “好的。”说完两个人就安静地坐着，法务男开始看其他资料。 没过多久，金发人事拿着一份文件过来。递给法务男，法务男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就递给了漫兮。 “那如果你没什么问题，请在这份文件上签一下字。”法务男说完递给她一份合同。 漫兮大致浏览一下文件，这是一份同意自愿离职的申请书，金发人事刚才已经在上面补充了赔偿方案。漫兮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了字将文件递给了法务男。 “那好，今天谈话就到这里了。祝你生活愉快！”两人面带笑容的说完，目送着漫兮出了会议室。 “谢谢！” 漫兮说着，离开了一号会议室。 “andy，怎么样？谈好了吗？”anna见她从会议室出来，关心的问道。 “谈完了？” “怎么样，赔偿还算满意？”anna感觉一切她都了然于心。 “还行！”漫兮没有流露出特别得意的表情，她懂得财不外漏。 “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anna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么明显吗？”漫兮摸了摸自己的脸，可马上意识到被anna坑了。 “怎么样中午请吃饭？”anna凑过来歪着头说道。 “呵呵，anna财女能瞧得起我请客？”anna老公创业成功，她家早就财务自由了，她来上班不过就是来体验生活的。估计这次被裁员之后，她之后就会在家当全职太太了。 “有饭干，怎么还会瞧不起！”anna说得理直气壮。 “好，那中午我请你！”漫兮装作被宰的很狠一样。 “啥？啥？中午有饭吃吗？”jiy听到有人请客，耳朵就像装了雷达，老远就听见了。他这一嚷嚷整个办公司的人都凑了过来。漫兮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一惊。 “这都拿了赔偿，大家中午就一起吃个饭呗，aa，就当互相请客！”anna说完冲andy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我又救了你一命这饭先欠着。 “这天天吃得这么丰盛，早晚会坐吃山空！”toy心疼自己的钱包。 “现在也是聚少离多，等过几天，你想聚在一起和大家吃顿饭，怕也是不能？”jiy倒是成功被转移了。 “你说得也对。明天就有公司找我面试了。来不了公司。”说道有面试toy脸上的阴霾一扫可空。 “你这也太着急了？别人让你八月以前去，你去不了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吗？”jiy作为一个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员工善意的提醒道。 “没事的，这家公司很小，我只是去试试，攒攒面试经验。”toy胸有成竹。 “面试经验你也要攒。”allen说完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 “多攒点面试经验有啥不好，提前拿几个保底的offer做备胎，到时候心仪的公司也不至于手脚无措而搞砸。”toy说得也有理。 “你这是典型的不自信。要是能力还行怎么会表现不好。” 就这样大家又开始聚到一起聊起天来。 中午漫兮和同事吃过午饭，回到工位想了想待在公司也没啥事，就早退了。 她回到家午睡起来见没事，就给陆离发信息告诉他关于赔偿的事情。 “老公，赔偿下来了，赔了25个月工资，社保离职后交三个月。” 漫兮等了一会儿，陆离还没回信息，在屋内走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衣物已经洗了，厨房也都收拾干净了，就连垃圾也没有没扔的……见家务都做完了，家里仅仅有条，她在客厅的书架上找了本小说准备读。她在沙发上坐定，翻开书，看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已经翻看了几页，但小说讲的事情完全没有在她脑袋里面留下任何痕迹。 “算了，现在也不是沉浸在小说的时候。”漫兮说着，拿着手机，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准备去附近的商场逛逛，看看最近流行的衣服款式。下楼梯的时候，拖鞋嗒嗒的声音引起的她的注意。 “看看我这还穿着拖鞋呢。”于是她又折了回去，这才注意到恍恍惚惚地出门钥匙也没带。正准备给陆离发信息，可是见他半个小时前的短信都还没回。 “大概在忙！晚点再跟他说没带钥匙。”漫兮这样想着，这会儿要是跟陆离说他没带钥匙，他肯定就放下工作往家赶了。她站在门口良久，现在这装扮也不适合出门，家里近不去，就上天台来了。 漫兮看了看四周，确定天台上没有人。这会儿正直午后，太阳正在头顶，万里无云，天很蓝。她记不起是谁说的，在阳城天气越热越晴朗，天就会越蓝。看来这个人对阳城的天气总结很到位，确实这会儿外面的温度很高，给人的感受应该已经有三十度了。 漫兮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绿植、蓝天、白云。她这样对着眼前的场景拍了一阵子。慢慢地觉得无聊起来，未来一段时间没有工作可能会比现在更无聊，今天这种状态她不喜欢，她想改变，找点什么事情那填满那些无处安放的日子，她心里这么想着。 过来良久，，她突然觉得这么清新的画面，也是减轻不了很热的感受。看来照片，照骗。不知道唯昭在这么热的天气去拍照是怎么进行下去的。 “哎，太热了，这样晒一下午估计是抗不住了。”漫兮自言自语，在手机上打着字。 “唯昭，我能上你们家待会儿吗？我钥匙忘在家里了进不去，天台现在很晒。” “你来！”没过多久漫兮就收到了唯昭回复。 漫兮收到信息就马上下楼去701唯昭已经将门打开了。漫兮进去后顺手关好门。 “你在干什么？”漫兮看到唯昭站电脑前正在思考着什么，不禁问道：“嗨皮呢？” “我在修前天拍的照片。嗨皮刚醒在外婆那里。”唯昭专注的在自己的事情上并没有看漫兮。 “你这张照片这么处理过后，更原图的感觉大不一样了，更加清晰自然了。” “嗯，所以后期处理也很重要。可惜我不是科班出生，有时候怎么调都调不出想要的效果。” “你没问问陆离公司的小文，怎么弄？”唯昭认识小文后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小文，小文也毫不吝啬的一一解答，就算答不上来的她也会带着唯昭一起分析，找答案，因此唯昭这段时间进步很快。 “问了，但也只是一组一组的参数，这一个一个参数的意义还是不是很明白，参数之间还会互相影响，这就更加复杂了，不能达到活用的效果。他让我多试试，多体会体会。”唯昭慢慢地也感觉到了拍照这件事情别人能够帮忙的也是技术上一些很浅的东西，像审美，对整张图片整体的把握，整个拍摄场景氛围的把控这些都需要个人的领悟和积累。 漫兮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这说了等于白说，这不懂原理的瞎试多耽误时间啊！不过我觉得你调的这张照片就已经很有氛围了。夏天感很强。”漫兮指了指嘟嘟吃番茄的照片，她突然想起什么，在手机里面翻着。 “你看我刚才在天台上用手机拍的。”漫兮把刚拍的照片递给唯昭看。 “哦，你这张很有空气感啊！天很蓝，云很白，植物很绿。现在这么大太阳应该很热。”正中午的时候唯昭很少去楼顶，因为她知道很热。 “很热。”漫兮简单的回答道。唯昭现在正沉浸在手头上的事情，她并没有对漫兮的照片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第85章 邻里 “你这还是宠爱女儿！”唯昭妈嘲笑漫兮妈妈对漫兮过于迁就。她在担心自己偏心，做不到对唯昭真心的好的想法被人发现。因为同样是母亲漫兮妈妈能做得到无私地、全心全意地对女儿好，可是她却做不到，她担心被周围的人发现，要是每个妈妈都像她那样对女儿就好了。她这是嫉妒了！ “她是我的血肉，我怎能不宠着着点。”漫兮妈妈并没有觉察到唯昭妈的心思，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唯昭妈那么些弯弯绕绕。 “好了好了，你是最宠女儿的妈妈。”唯昭妈满是酸味的说道，“你这菜做得是不是有点多？能吃得吗？” “可以的，这些都只是些小菜，况且下午又多了一些人。”漫兮妈妈不觉得菜多，她觉得中午菜少了有人没有吃饱，只是不好明说。 “这还有红豆汤，喝了之后大家也就吃不了多少了。” “年轻人嘛！饭量大，多准备充足一点！” “那行！咱们先把红豆汤盛出去让他们先垫一垫？” “行！”两人就把红豆汤端了出去。 “唯昭过来和红豆汤。” “阿姨，好勒！”唯昭听见漫兮妈妈的召唤，起身喊大家一起出来了。 “来，莳花你先喝，我抱着锦锦去叫你婆婆他们过来。”唯昭看到莳花还抱着锦锦，想着莳花刚才喂了奶，她这会儿应该很饿，因为她自己就很饿，但是作为主人、师姐她怎么地也不好意思先吃。长大了就是这样，要时时刻刻地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要学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才会得到别人的赞赏、喜欢。唯昭觉得这样很虚伪，但是总感觉被一股隐秘的道德洪流推着往前走。 “没事的师姐，我去叫是一样的。你先吃了，然后换师兄抱嗨皮！”莳花也在推却。 “哎呀~你们两个新手妈妈就别在推了推去的了。我来抱，我去叫！”漫兮妈妈看着她们两个花费时间在你推我让这种事情上，很着急，伸出手对锦锦说道：“来，妞妞，跟奶奶好不好呀！” 锦锦大概懂事了，知道心疼妈妈。只见她竟然伸出小手，高兴地笑着。 “哈哈，哈哈……”大家也被这个人类幼崽给逗乐了。 “哦哟！真可爱，真乖。”漫兮妈妈抱到锦锦，她的脸上爬满了慈祥的笑容。唯昭心里想着，这才是把孩子当宝的老人才有的面容，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对嗨皮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701这边大家坐定了之后，漫兮妈妈抱着锦锦上702这边来了。 “李妈妈，李妈妈，过去吃点红豆汤！”漫兮妈妈在门外就喊了起来。 “在这儿呢！”李妈妈听到有人在喊她，应声道。“哦，锦锦宝宝回来找奶奶了？” 李想妈妈本来还在收拾锅碗瓢盆可是看到孙女回来，她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地洗了洗手，在衣服上随便的擦干了手，就迎着孙女走了过来。 锦锦见到奶奶老远就伸着手要抱抱，嘴里不停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催促声，催促着自己的奶奶抱抱。 “你这还是祖孙情深啊！这么小就知道跟人了？刚才从你妈妈那边把你抱过来，也没见你有舍不得呀！怎么见到你奶奶就这么认人，看来你这奶奶没有白疼你！”漫兮妈妈说着，轻轻地刮了刮锦锦的小鼻子。 锦锦大概是得到了奶奶的抱抱，安心下来，张大嘴露出没有牙的牙床，开心的笑了起来。 “哟~你要出牙了。”漫兮妈妈突然发现锦锦牙床中间冒白了。 “呵呵，这两天才冒白的。” “别人都是七牙八齿，你这么早就出牙，是不是嘴馋了？想要吃奶奶做的好吃的了？”漫兮妈妈继续逗着锦锦，她觉得小孩子特别的好玩。 “她要是嘴馋到好说，也不至于长得这么瘦。就是不愿意吃东西。”李妈妈心疼孙女。 “有了牙才方便吃别的，不是吗？”漫兮妈妈突然停止逗弄锦锦，她想起了来这边的目的，“对了，李妈妈，唯昭妈煮了红豆汤，你们过去吃点垫垫。” “你看看，这怎么好意思，饭都是你们弄的，我们家啥忙也没帮上，这还有下午茶。”李妈妈显得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你们家现在搬家忙，邻里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这边城里，这样子还显得有点人情味儿，热热闹闹的。以前来漫兮这儿，大家都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冷冷清清的。” “也是，来了这边就觉得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除了自家人都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就连想说话都不知道找谁说去。” “就是这个理儿，你说这孩子孤零零在外面，万一有个啥事，这远水也就不了近火啊！所以说出门还就得有朋友。” “是的，是的。” “我先去喊喊小齐再同你聊啊！” “他师兄刚才还在这儿。”李想妈妈仔细听了听，“好像还在。” “想想，想想！” “妈，什么事儿？我在收拾呢！”李想在卧室觉得是不是母亲在查岗。 “你师兄在不在，让他回去和点汤。”李想妈走到卧室门口问道。 “阿姨，我在呢！” “哦，你丈母娘的汤煮好了，回去喝！” “阿姨，你们先去！我还抱着嗨皮呢！等下唯昭喝完了我再喝！” “小齐，一起过去！早点喝完，你妈也好收拾了早点准备晚饭。”漫兮妈妈走过来说道。 “那好。走，李想你也歇会儿。” “行，待会儿咱们再接着聊。” 说着一行人就上701来了。 “今天真是，谢谢唯昭妈和漫兮妈妈了。一天的饭菜都帮忙做了，还有下午茶。”李妈妈喝汤的时候对两位妈妈的帮助表示感谢。 “都是邻居朋友，你客气啥。”唯昭妈回答道。她现在心情很好的样子，大概是李妈妈在感谢她！抑或只是社交辞令。 “阿姨，李想可是我亲师弟，这点小事你就别客气了。今天搬家我们也没有帮上忙，就顺便吃顿饭而已，你就别记挂了。”唯昭是不想要李妈妈太拘谨，毕竟他们和李想、莳花本来就是朋友，现在住得这么近，互相照顾是应当的。 “呵呵，那就承蒙你这个师姐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唯昭被李妈妈这么打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众人见状大笑起来。 “漫兮，陆离没有过来喝红豆汤吗？”唯昭没有看到陆离过来喝下午茶。 “他应该在书房忙！我起来就没有看到他。咱们吃了就行。”漫兮夫妻俩各有各的爱好，互相不干预，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互相帮忙。留下空间、时间给彼此，这就是夫妻之间健康的相处模式。曾经唯昭和齐修也是这样，可是嗨皮出生了之后时间都被小家伙填满了，两人很难有各自的时间思考，沉淀。 “这哪行，每个人的份都煮了，他不吃就剩了。”做饭的人最喜欢光盘，光盘好收拾，唯昭妈大概是陆离来吃，剩下一碗不知道怎么处理，倒了可惜，留着占位置。 “待会儿，我带回去给他。”漫兮妈妈说道。 “还是丈母娘疼女婿啊！”齐修不禁打趣道。 “你不也是女婿吗？”漫兮妈妈说道。 “这不丈母娘也很疼我吗？”众人听齐修这么说又大笑起来。 “来，嗨皮跟妈妈。让爸爸吃饭好不好？”漫兮抱过嗨皮，就往卧室走了。 “来，锦锦跟妈妈。让爸爸吃饭好不好？”莳花抱过锦锦跟着漫兮去了卧室。 “呵呵。”漫兮摸了摸肚子也跟了过去。 “师姐，这图修了是干嘛的？你拍得真好。”莳花看着唯昭修了一下午的图，早就想问问这些都是用来干嘛的。这会儿看到唯昭抱着嗨皮的空档终于有机会问了。 “这些是我们一起弄的短视频账号要用到的。”漫兮说道。 “短视频？你们一起搞副业了吗？”莳花听到漫兮这么说感觉她错过了什么，有一种在团体里面但是被孤立的感觉。 “也就是这周刚决定的事。”唯昭说道。 “你们一起玩园艺，一起做短视频，感觉真好啊！”莳花像是很羡慕的样子。 “只是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感受传递给跟多人，让更多人得到治愈罢了，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参加啊！”唯昭说着看了看漫兮。漫兮点了点头。 “我既不会园艺也不会拍摄能帮得上什么忙？”莳花听唯昭愿意拉她入伙心里很高兴，但是想想自己啥也不会，参加了总不能啥也不干，有很沮丧。 “之前不是听你说有运营经验吗？正好我们俩都没有运营这方面的经验。”唯昭记得莳花换的几次工作中有一次就是运营专员。 “我那点经验哪能行，又不是正经的科班出生，然后又是不是什么正规公司的职位。”莳花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怕自己不够专业拖了后腿。 “你可以慢慢学啊！哪有人天生什么都会的。”漫兮很想也拉莳花入伙，毕竟这件事人越多能力就越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是啊！我们俩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很多东西都需要学习。像脚本，拍摄，剪辑，运营……你要是想做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好的。” “来，你看看，这是我们的那个视频账号，你可以先看看，现在还只有一个视频。”漫兮找出账号拿给莳花看。 “这拍得也太好了，像小清新电影一样，很治愈，然后植物本身也很治愈的。我感觉你们这个能火呃！”莳花看了视频后惊呼道。 “怎么样，你也觉得你师姐很有这方面的才能对？其实我看到她拍摄的照片的时候也这么觉得的。” “嗯，嗯，和她朋友这么多年我还是今天才发现。” “虽说朋友一起这么多年，但是一年才见几次，哪能什么都知道。”唯昭有些遗憾，长大了，很多朋友都断了来往，大抵都是空闲的时间少了，必经维护感情是耗费时间的事情。 “你说得对。” “这不都住在附近了，你们感伤啥。”漫兮将两人的手拉到一起说道。 “住在一起可不代表时间就很多。”莳花有点失落的说道。 两人看着莳花等着她说下去。 “我现在每天都是晚上11点以后才到家。回了家就在家看会儿孩子。”莳花很无赖，前几年都没有好的机遇，没有碰到什么好的工作，可是今年偏偏在生孩子的当口碰到了一个感觉还不错的机会。她感到工作，照顾孩子都是需要大批时间精力的事情，她很难平衡，一直调整不好。全身心的投入的工作，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毕竟孩子高需求的时期就只有3岁以前的这几年；可是这次也像前几份工作一样以一种半吊子的心态敷衍，那她的事业可能就再难有起色的机会。没想到鱼和熊在端在手上权衡的时候是这样的难以抉择。 “哎，理解。”唯昭若有所思的说道。她很理解莳花这种处境，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的时候，确实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一天工作回到家之后就只想躺着，现在回家还要看娃，更何况加班到那么晚，已经是身心俱疲的状态，这个状态看娃也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唯昭作为一个新手妈妈对孩子的生长状况这时候很敏感，她突然着急的说道。“可是锦锦这么小这么晚睡觉好像不太好，睡眠不够会影响身体，大脑的发育。”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锦锦从出生开始睡眠时间都不达标，抱睡，哄睡，拍睡都不行，我还抱着她爬楼梯，做深蹬，可是她就是不睡。”莳花有点奔溃。这些唯昭也都感同身受。 “这小宝宝不应该是天使吗？怎么听你这么描述像是恶魔一样。”漫兮瞠目结舌。 “现在比描述的更加恐怖，所以很多人都劝解没有完全的心理和经济的准备就不要生孩子，因为这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唯昭看着漫兮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90章 晚餐 “呵呵，我也想参加来着，可我正式工作都没做好都没做好，然后业务能力也不强，我怕耽误你们的事儿啊！”莳花这欲迎还退的本事唯昭见着感觉自愧不如。 “没事的，我们这只是弄着玩儿的。”漫兮却这么说着。 唯昭心里一惊，什么时候工作室一点件事对漫兮来说是闹着玩儿的？当初漫兮哭着说她的想法的时候唯昭都放真了。可是这会儿唯昭认真了她倒是不当这是一回事。可唯昭这会儿当着莳花的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师姐？你觉得？”莳花询问式看着唯昭说道。 莳花这种表现明显的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还想分一杯羹的人的表现。说白就像白漂。唯昭在职场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她很不喜欢这类人。唯昭觉得她如果没有觉悟，没有责任心，这事她事干不好的。工作室正是起步阶段，哪一步都很重要，都需严谨，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行。唯昭不想要这种半吊子。 “莳花竟然你现在没有时间就先不参加了。等你调整过来再说。现在你才刚入职新公司那边也会比较忙，还有锦锦也需要照顾。工作室这边我跟漫兮忙点也能应付得过来。”莳花脸色有点难堪，唯昭看得出这是计划落空的表现。 这边漫兮有些诧异，本来这就快说服莳花了，可是唯昭这么一说倒底是啥用意，她猜不透。 “昭儿，吃饭了。”唯昭妈在门外喊道。这是第一次唯昭不那么厌恶母亲这么大声的喊吃饭。 “莳花，漫兮走，咱们吃饭去。”唯昭若无其事的挽着两人的胳膊来到餐厅。她猜得出莳花很不愿意但是她也没办法挣脱。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漫兮妈妈和唯昭妈做的美味饭菜。 “阿姨，你炖了莲藕排骨汤了，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这个了，过头你也给我妈写一个菜谱呗？”漫兮看到餐桌上有排骨莲藕汤，立马兴奋起来。 “感情我做的其他菜不好吃呗？”唯昭妈打趣道。 漫兮先是一愣，想明白了之后笑了起来，说道：“我哪敢有这意思。” 说完两人大笑了起来。 这时陆离也过来挨着漫兮坐定，李想过来抱着锦锦，齐修抱着嗨皮也回来了。 一行人做定以后开始吃饭了。 “阿姨，你又做了潇湘猪手了？这个不是很费时间的吗？”唯昭看到上午因为难堪还没怎么吃出味道来的猪手。 “早上做了六只猪手，中午盛了一半过来。因为这道菜的工序比较多，我们家都是一次做几顿的分量。我看到你们爱吃，下午就把剩下的也端了过来！怎么你嫌弃吃剩下的？”漫兮妈妈不好意思的看着唯昭。 “没有没有。”唯昭听漫兮妈妈这么说，为了消除她的顾虑，赶忙夹了一块猪手吃了起来。她其实很庆幸漫兮妈妈这么说的，因为这样她吃猪手感觉是顺应漫兮妈妈的感觉。感觉像漫兮妈妈特意给她准备的台阶，她很感激。 “阿姨，猪手确实很好吃，一点也不油腻。”唯昭吃完一块猪手说道。猪手q弹软糯，肥而不腻，让人想要一直吃下去。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做一点，给你也送些。”漫兮妈妈见唯昭喜欢很高兴。 “这怎么好意思总是白吃你做的菜？” “你这孩子，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们家漫兮平时不是总是承蒙你照顾嘛！怎么别人想要照顾一下你，你倒是不领情了！”老太太故作生气状。 “我哪有这么不识好歹，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唯昭只是觉得从来没几个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欠别人太多的人情。 “心里觉得高兴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没有那么多只是，可是。”漫兮妈妈大概看出来唯昭的想法，她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说道底都是原生家庭欠缺的太多，平时都是被忽视的存在，遇到别人的好意不大懂得会接受。 “好的，谢谢！”唯昭感觉被关怀，一时一股热流涌了上来，感觉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老婆，你要是爱吃这个，我也同漫兮妈妈学学，到时候做给你吃。”齐修看出来唯昭在极力的控制着感动的情绪。 “你？做你一道菜不得废我一口锅？”唯昭揶揄齐修道。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齐修知道唯昭口是心非，故作委屈，憋一道嘴。 大家被齐修夫妻这样一搭一唱的逗乐了。 “漫兮，你这刚怀孕还吃酸豆角这这腌菜好像不太好。”唯昭看到漫兮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酸辣鸡杂不禁担心起来。 “听你这孩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漫兮你赶紧别吃了。”漫兮妈妈起身把放在漫兮前面的酸辣鸡杂换了个位置。 “哎，最近我特别想吃酸的，感觉全身的脏器都在骚动，都在呐喊，快给我来点酸的，块给我来点酸的。感觉就照顾有很多馋虫在撕咬着我。哎呀，受不了了！”漫兮说着就要伸筷子去夹酸辣鸡杂。 “我怀嗨皮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我特别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是酸豆角这些腌制品还是少吃点。如果想吃酸的，醋味和柠檬都是不错的选择。像是酸辣蕨根粉，酸辣汤，番茄鱼，柠檬鱼，酸汤水饺……” “哎呀，听你这么说我更加受不了了。”漫兮感觉有成千上万条馋虫在嗜咬她一般，痛苦难耐。 “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泡杯柠檬水。”唯昭转身去冰箱那边找柠檬蜂蜜。 “莳花怀孕的时候也喜欢吃酸的，我们查过，孕妇喜欢吃一些酸性食物，是因为酸性食物能够刺激胃液的分泌，有利于改善孕妇的食欲还能够提高消化酶的活性，促进消化的蠕动。”李想这样说道。 “嗯，我们也查过，好像是因为激素原因导致孕妇食欲不振，所以想要吃一些酸的东西刺激一下。”齐修也想起来，他们那会儿也也查了。 “原来并不是因为酸儿辣女！” 第94章 感情的天平 齐修将嗨皮哄睡着了之后，漫兮将电脑搬到客厅来剪视频。唯昭妈已经收拾好回房间了。虽然现在还不到五月，但是住在顶楼，天花板经过一天的炙烤，这会儿室内还是有些闷热。唯昭开了风扇，她将风向对着别处，别人都说月子里不能吹风，她记着了，虽然她早已出月子，但她感觉身体状态并没有比刚生完孩子爽快多少，所以她暂且按照月子休养的要求照顾着自己。 “小视频你现在做的开心吗？”齐修坐在唯昭旁边问道。齐修知道唯昭生完孩子的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可是他也不知道帮忙调节。但是自从唯昭拿起相机之后她好像学会了怎样控制情绪。他觉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有多么开心，只是有事情做了，踏实，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罢了。”其实这就是唯昭的开心，她是一个容易焦虑的人，所以手比脑子勤快会比较容易感到幸福。 “你没有觉得不开心就好。”齐修很平淡地说完就坐在旁边刷新闻。 唯昭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两人背对着坐着，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有说有笑，互相依偎。偌大的客厅，只留下视频素材里偶尔发出的声音。 唯昭插好背景音乐之后，视频的剪辑算是到一段落了。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嗨皮醒来喝夜奶的时间。她看了看视频监控嗨皮这会儿还没醒，要是这会儿被喊醒喝奶嗨皮的心情会非常不好！于是她就呆呆坐在那里，等着孩子醒来。 “你妈明天就来了，她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她买点礼物给她？”唯昭想着以后和平相处这时候还是要尽量讨别人欢心，买点小礼物对她来说并不会消耗多少，虽然她觉得这个婆婆没有资格让她这么做，但为了嗨皮，还是试着相处。 “你不用管她，她是来照顾你和宝宝的，不需要讨好她。”齐修显然有点对母亲不满，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人，另外他也是一个孝子，在唯昭和母亲同时摆在天平上的时候后，那个个人的质量是不一样的，就像肌肉与肥肉的关系一样，增加同样的体积，这天平并不会平衡。他母亲就像肥肉，唯昭就像肌肉，生气就是增加体积，肥肉那边就算加很大一块也只是轻飘飘的，平衡并不会打破。而唯昭不同，要是做得不好，变化就会很明显。 “我有手有脚，现在活动也没有什么问题，不用她照顾。她照顾好嗨皮就行。”唯昭觉得很好笑，她真正动不了需要照顾的时候躲得比谁都远，现在人都快好了，还在这里说照顾人。她只希望这次这个婆婆看在她孙子的面子不要那么矫情。 “我妈来了会给你做饭的，你想吃什么直接跟她说就行，她做饭的花样比你妈多。”齐修说道他妈做的饭就有些高兴起来，唯昭这会儿知道，无能她做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过他妈做的家常饭菜。心里拔凉拔凉的。 “那要谢谢你妈了。” “不用谢，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齐修没有听出来唯昭说的是反话。 “真的不用给你妈买点什么？我不了解她的喜好，你是她儿子你了解她。”唯昭还是觉得这别人都来了不表示一下有点不妥，虽然她不想买，但为了嗨皮她想努力一下。 “其实真的不用，你要是真的想买就把给妈买的家居服给她买一套！”听到齐修这么说，唯昭心里在呐喊，天啊！我不愿意的。再说了给我妈买的那两套衣服是因为我妈是冬天来的，就带了冬天的衣服，没有夏天的衣服穿才买的。齐修却拿丈母娘的基本需求当他妈的额外物资。他这是觉得丈母娘的有的他妈都要有，即使她并没尽到婆婆的责任，照顾这个跟他们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拿他们家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唯昭凭着自己双手一点努力打拼来的人，要她像孝敬自己母亲一样孝敬这个豪不想干的人，甚至更好吗？唯昭差点脱口而出，凭什么，她不配。 “我妈是因为没有带夏天的衣服来，我给她买的是因为她没穿的。另外那个上面的花朵那么大，你妈那个年纪好像不太适合。”唯昭忍住了，她婉转的表示她不愿意。 “你就挑一套上面没有花纹的呗。”齐修还是想要唯昭买。 “你妈买哪个码的？”唯昭想了想反正这礼物是要买的，买这个就买这个！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特别不舒服，齐修给人她的感觉就是这件东西本来他们是不要的但是是唯昭硬逼着要送给他妈的感觉。其实齐修心里是想要唯昭讨好他妈妈，但是他知道母亲有错在先，不好拿唯昭的礼物，所以他开始推辞。 想到齐修又一次坑了她，唯昭觉得很憋屈。 “我妈要比你妈要瘦一点，你就买小一号的就行。”听到齐修这么说，本来唯昭想要尽快下单结束这件事，可是齐修凑过来说道：“这套不行，领口太大了。” 唯昭又换了一个款式，然后齐修又说：“这套袖子上有蕾丝，不行。” 唯昭有些不耐烦了，她买她的衣服的时候，想要齐修给建议的时候，他总是推辞，你们女人的东西男人那懂。从来就懒得花时间给任何建议，这会儿他母亲的衣服他倒是想一个专业人事，领口大小、蕾丝花边、花纹样式这些东西都知道。这在齐修心里到底有没她的位置，难道他只是觉得她能力还行，性格好控制，是一个比较好的用的工具人，而并不是当做需要呵护保护的女人。她觉得内心无比凄凉，灼痛。 “那你先选！我去上厕所。”唯昭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不要这样，我一个男人哪懂这些。一起选了再去！” “我尿急，膀胱都要爆了。”唯昭厉声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厕所。 “就一会儿，有那么急吗？” 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妻子任何事都没有她妈的事重要。 第95章 摆不平的天平 唯昭过了十来分钟后，嘘了一口气。 “你刚才怎么那么急？正在给我妈挑礼物呢！”齐修觉得唯昭刚才应该没听见，于是有重复一遍。 “我能不急吗？我都快漏尿了。”唯昭恼羞成怒。生孩子真的真的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变化。腰骨明显的变宽了，以前很松的裤子现在都穿不了。还有盆底肌损伤了，她站就了感觉内脏在往下坠。还有经常要频繁的跑厕所…… “要不我明天送你去看看！”齐修感觉问题可能有点严重。 “我约了明天下午的医生。” “你约的几点？太早了我可能赶不回来。” “两点。”唯昭淡淡地说。 “两点的医生，那你两点之前就得出门啊！”齐修皱了皱眉头，说道：“哪家医院？” “区妇幼。” “那1点50从家里出发也来得急。”齐修眉头上的皱纹舒展了。 “看医生要早点过去排队挂号，明天我最晚1点半就得出门。”唯昭淡淡的说。 “我爸妈的飞机11点40到，1点半我可能赶不回来。”齐修这时候很平静的说道。他的意思是我送不了你。 从唯昭家到机场开车40分钟，如果下机快一点，1点半是完全赶得回来的。只是齐修不愿意赶！另外他觉得父母刚来，他要在家安顿好他们再出门。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照顾过唯昭，唯昭进产房生孩子的时候他就没有细心，医生都说要生了，他还想着往家跑。医院来回也就40分钟的事情，他能拖到2个小时。他很放心唯昭，觉得她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可是唯昭想着，我都什么都可以了还要丈夫干什么。自己工资不低，房子能买，车能买，娃能生，娃能带，她什么都自己干了还要这丈夫干嘛！她在心里这样问了自己很多遍。 “你回不来，我就跟妈一起去呗。”唯昭心里想着回不来就回不来呗，她打车也能去。 “那儿子怎么办？” “儿子要吃奶，当然要跟着我去啊！”其实唯昭是想要母亲陪着，因为她感觉她的身体不适合一个人出门。最近她都没有单独出门很久。 “现在疫情还没有完全解除，儿子又戴不了口罩。你就让他在家呗！而且爷爷奶奶来了也想看看大孙子。”唯昭听到最后原来让爷爷奶奶看大孙子才是重点，担心嗨皮感染都是假的。 “他们这是又想来了两天就走的节奏吗？”唯昭解决不可思议，这家的老太太也太任性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就当儿子的钱就是天上直接掉下来的，这机票就像公交车票一样，随便用。 “没有啊！” “没有，孩子什么时候不能看。还想要我们都在家列队欢迎不成？我这产后体检都拖这么久了。想着在我妈回家之前看明白了再做打算。你也知道我的产假也就剩两个月了。盆底肌康复治疗最少都要一个月的。”唯昭有点生气，她不明白来的是照顾嗨皮的还是请来的一个神。两个老的没有搞清楚状态事情将会很难办。她很着急对未来堪忧。 “你不要激动，我尽量赶回来就行。你们等我啊！”齐修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嗨皮坐出租车出门肯定不行，这现在疫情还不稳定，小孩子带口罩也不舒服，这唯昭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可是他还是想要爷爷奶奶先看到嗨皮，哪怕一眼也好。不然他妈来了看不到孩子会乱想，指不定她会搞出什么事来。但他就是想不到让两老的自己打车过来。以前没车的时候都是打车的，现在为孩子买了车，孩子用不上，却对老人是车出车送的。 “你随便！反正我们到点就走。”唯昭不想再多说下去了。她合上电脑，就回到床上躺着，等着嗨皮醒来给孩子喂奶。 703这边。漫兮母女洗完澡后，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客厅的灯是关着的，月光从阳台上的窗户照了进来，白白的墙上像是裹着银色的纱幔，留下了窗户的影子。 漫兮突然搂着老太太的肩膀说：“妈妈，你对我真好！” 老太太听漫兮这么说，心里想着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以前她可不是这么伤感的孩子。于是好奇的问：“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说，你妈我不是一直对你这么好吗？你这小没良心的现在才意识到啊！”老太太说完又想小时候一样刮了刮漫兮的鼻子。 “以前我倒是没有这样的感受。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宠着，习惯了，以为天下父母都是这样对孩子的，最近看见唯昭妈妈对唯昭的方式，让我对父母对孩子的感情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对于有些人来这爱并不是无私的。”漫兮想要尽量说清楚自己的看法，她心中有些伤感，这些是对唯昭的同情。 “谁会不疼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呢。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情况的改变，以及周围人的态度、认知，这些都给人产生影响，一旦这种天平有倾斜时，到了取舍的时刻，这种感情就会变质。如果她家就只有她一个孩子，那情况应该就变了。”漫兮妈妈本来想要劝漫兮如果孩子状态不好就不要强行留下，因为你可能还有别的孩子，到时候面对周围环境的压力，你可能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天平不倾斜，竟然不能保证那就不要把孩子带过来受罪。但是她又不想打破这个时候的没有，还是换一个机会再说！她能多高兴一下也挺好的。漫兮妈妈这样想着。 “你说的是唯昭妈重男轻女！” “是啊！这在咱们国家很常见啊！可是唯昭又是接受新式教育的孩子，她可能接受不了！” “我觉得要是唯昭没有接受高等教育，可能更加可怜。话说话来，你怎么不生二胎啊！应该不是经济原因！以爸的收入，养三个孩子都能够养活的！你们就我这么一个在我们那边还真是有点奇怪。”以前漫兮也问过他们家为什么就只有一个，母亲总是以计划生育，生多了要罚钱为由，简单的打发了她。 第97章 自私的父母 吃过早饭后，唯昭正在给嗨皮喂奶，想着趁齐修今天休假赶紧把下周要发布的第二个视频的最后工作做完。 可是齐修吃过早饭后，收拾好自己就对唯昭说：“我出门去机场接我爸妈了啊！” 唯昭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半，于是说道：“你这也太早了！飞机不是11点40到吗？我还想着你今天放假多花点时间看嗨皮。我把要做的工作做完，这样下周你上班的时候，我也不用很忙的。” “已经不早了，万一飞机提前到了呢，我妈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也不习惯坐飞机，我早点接到她她能舒服点。另外还要加一下油。”齐修扯了一大堆理由。听到齐修说她妈不习惯坐飞机，唯昭的憋屈就提到嗓子眼上。 “她坐两个小时的飞机就不舒服。那我妈每次为了省钱坐五个小时的高铁就舒服了？我和我妈这几个月来一天24小时照顾嗨皮连上厕所吃饭的时候都是像打仗一样就舒服了？我这到现在都不能坐那身体就舒服了？生活艰难，人活在这世上谁没有一点病痛，不也都是忍着扛着就那么过，就你妈不能忍，会矫情。”唯昭越说越气氛，心里的委屈感觉就像大山一样，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齐修的这些理由在唯昭看来并不能站住脚。 “你上大街上站一会儿看看去，比你妈年纪大的老太太多了去了，头发都全白了，背坨得都直不起来了，可是该带孩子的照样帮忙忍着带了。前几天儿子打疫苗的时候你也看到那个老太太了！怎么看也有80多岁了，身材那么瘦弱矮小，她背上的那个孩子长得都有她高了，可是人家老太太还是背着。还有前几天在小区外面买菜晕倒的那个老头，都流鼻血了，路过的人问他家人的电话，说帮他联系过来接他，他还一个劲的说没事，不就是怕给子女添麻烦吗？……这种为子女着想的父母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你妈怎么就那么矫情。有点不舒服就闹，搞得满天下都知道；整天这不行那不行，胳膊疼腰疼。闲这边天气热，两天就闹着要回去。”唯昭觉得自己真的很难，嫁给齐修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两个人毕业就来阳城工作，他身上的钱都不够租房租。那几年她跟着齐修吃的苦，比自己在家吃的苦还要苦还要多。明明都那么穷了，为啥这父母就不能多替孩子着想一下，能忍的就忍一下，能省的就省一下。 “我妈跟他们不一样。” “你妈是皇太后，是公主，是千金大小姐……”唯昭讽刺道。 “我不跟你说了。”齐修觉得他理亏，他也不想跟唯昭扯下去。 “来，嗨皮，外婆抱。昭儿，你去忙你的！”唯昭妈见嗨皮吃完奶了，这两夫妻又这样吵起来了，感觉嗨皮要被吓到了，就抱过孩子，出了门。 在这待了这么久，感觉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女儿在扛着，她看着就累。开始她还想着劝女儿不要管那么多，就是她管多了才觉得累。可是这家要是这孩子不管！还不知道会成啥样，最后受苦的也是女儿和外孙。慢慢地她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唯昭妈一边逗着嗨皮，一边这么想着就来到了天台。 这个时候的早上天还没有完全闯开，空气中像是有很多灰尘一样，远眺的视野都是浑浊不清。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空气倒是很清新，前几天补种的西红柿这几天也长高了不少，有的该抹腋芽了。嗨皮想在还坐不稳，唯昭妈不好单手抱着着他，于是忍耐着想要摆弄的植物的冲动，在盆子之间转悠着。这会儿她好像明白女儿为啥想要在天台这旮旯种菜养花，大概是她感到她的生活就像这灰蒙蒙的天空，总是浑浊不清，她只是想要一个逃脱的出口，一个让她内心感到安宁的地方罢了。 “阿姨，我师姐呢？” 唯昭妈转头看到莳花抱着锦锦走了过来。 “在家呢。”唯昭妈看到锦锦很高兴，抱着嗨皮走了过去，想要嗨皮和锦锦握握手打招呼。 “那我下去找她。”昨晚莳花想通了，她想要去给唯昭道个歉。 “你还是不要去了。他们两口子在吵架。”唯昭妈拉着转身就要走的莳花。 “吵架？”莳花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一样，心里想着这怎么可能，师兄和师姐都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这么多年她就从来没听说过他们吵过架，于是她跟唯昭妈确认道：“阿姨，你开玩笑的。我师兄和师姐他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吵架。另外我师兄那脾气那么好，他也不会跟我师姐吵的。” “啧，啧！”这女婿城府真深，在外面的形象人魔鬼样的，这唯昭又是个急脾气，不管怎么样女儿都赢不了。 “阿姨，怎么了？”莳花看到唯昭妈只是惊叹了一下，就闷声不说话了，她出声问道。 “没什么，你现在就不要过去找她了。让她静一静！”唯昭妈觉得女儿这会儿心里肯定难受着，啥也不想说。从小她就这样，心里有啥事，就自己憋着，谁也想理，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好的。”莳花抱着锦锦跟嗨皮一起玩了起来。 在玩的过程中，她不断的跟孩子们说着话，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什么植物，开什么样的花，接什么样的果。 “阿姨，这个是番茄？你们家种的真好。”莳花指着刚才唯昭妈想要抹腋芽的那几棵番茄，问道。 “是的，这几棵是前几天刚种下的，长得还挺快的。”唯昭妈看着这几棵枝繁叶茂的番茄，长势喜人，看着就令人高兴，到时候应该会结很多果子！真是令人期待的一件事。她心里这么企盼着。 “我们小时候倒是经常见。现在的孩子倒是没有那个机会了，你们种这么多植物，这也稍微弥补了孩子们的这点缺憾。”莳花看到锦锦充满好奇的表情，也开始明白唯昭为什么那么在意天台。 “你这么一说倒是这么回事。这些对于我们倒是司空见惯。对嗨皮他们这些孩子就是稀罕物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天，一边遛着孩子。 第98章 铁线蕨的归宿 齐修最后还是早走了。唯昭很生气，她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斤斤计较，拖泥带水。以前她是一个有决断的人，她的志向就是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不爱了，大不了就勇敢放手，绝不能让自己不堪。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为着一点小事喋喋不休，这完全不像是她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与她的人生观相背离，她觉得这感觉很讨厌，但是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唯昭摇了摇头，想要赶走这纠结的思绪。她来到卧室，打开电脑开始完成第二个视频的收尾工作。她想忙一点就没有空想其他的了。 这一期的视频是讲的一些天台植物的一些日常，浇水，修剪等。没有人说话，漫兮不露脸的做着这一切，时间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她慢悠悠的，轻柔的进行着操作，像是在和植物进行着没有语言的对话。画面是那么的温暖，感觉植物有了感情，他们很高兴，神采奕奕；漫兮给人的感觉她在照顾这些植物的时候很开心，就像植物给她做了一件防护罩一样任何负面的情绪都无法侵袭。 唯昭做这些的时候，烦躁的心绪也跟着慢慢地平复下来。等到工作结束的时候后她摸了摸脸，感觉脸上还还带着幸福的笑容，脸上的肌肉有些犯酸。有点胀胀地，她看了看时间也到了嗨皮吃奶的时候了，客厅里听不到嗨皮的动静，她以为孩子睡了，于是起身找他来了。 客厅，母亲的房间都不见孩子的人影。 “妈？”唯昭喊了一声，确认屋内没有人，于是就出门上外面找。 开门，只见对门702的门也开着。还听见嗨皮咿咿呀呀的声音，和大人们被逗乐的声音。 “师姐，嗨皮在这里。”莳花听见开门的声音，在客厅大声喊到。 “哦，来了。”唯昭听到莳花主动喊她，心里很高兴，这说明昨天的事情她已经没放在心上了。 唯昭进门有，只见客厅有一个围栏，占了大半个客厅。孩子和大人们都在爬行垫上。嗨皮趴在地上玩着着玩具，外婆解放双手式的在旁边坐着。锦锦也在嗨皮旁边坐着，她不太做得稳，但她也不想趴在地上，被她奶奶托着后背，就这样和嗨皮一起玩着手铃、沙棒、藤球等玩具。 “师姐你刚才没看到，嗨皮刚才自己翻回去了一次。”莳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唯昭嗨皮这以重大突破。 “是吗？这这样子翻趴着都快三个月了，可是就没有一点想要翻回来的意思。这跟锦锦才在一起玩就学会了。”小孩子喜欢模仿，虽然大人也有示范给他看，但是大人的机动力和幼儿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唯昭想着可能思维方式导致大人的行为步骤和孩子不一样，一直给他的是一个错误的示范才导致嗨皮一直学不会。没想到这锦锦一示范他就会了，看来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呵呵，看来这孩子还是要和孩子一起玩，他们自己的婴语只有他们自己懂。”听到莳花这么说大家都被逗乐了。 “唯昭，唯昭？”漫兮站在701门口喊着唯昭。 “我在这儿呢？”唯昭回应着。 “你们都聚到这里来了。”只见漫兮手里捧着一盆铁线蕨走了进来，她把植物双手递到莳花面前说：“来，给你的，祝贺你乔迁新居。” “我这哪是什么乔迁新居啊，就换个出租房而已。”莳花一边伸手接过盆栽一边说道。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特别高兴，眼前这盆就是她心仪已久的植物——铁线蕨。 这盆铁线蕨被养在复古的白陶盆，被漫兮养得很大，大概有半米来高。纤细的枝条，黝黑发亮，像少女的发丝。心型的叶片，翠绿偏点黄，显得很鲜嫩，洋洋洒洒，疏落，充满空气感。俨然一座小森林。 “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看到呢。”唯昭惊叹道。之前在漫兮家客厅看到的比这个小。她知道本来漫兮是要去找她想怎么接着植物同莳花和好的。没想到在她来之前唯昭和莳花已经聊到一起了。 “哦，这个我可是养了很多年的，这一丛最大，原来一直放在我们家书房的。所以你没见到过。”漫兮想到唯昭去他们家也就在客厅待过。 “最大的这一丛你就这么送给我了，不行疼啊！”莳花明知故问道。 “舍不得啊，你可得给我好好伺候着，可别给我养死了。”大家见漫兮这样直白一点没有要矫揉造作的意思，不禁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莳花做了一个惊悚的表情，然后环顾了一周，她在搜索这把这尊大佛供在哪里是好。最后她终于锁定了一个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漫兮紧跟这走了过去。只见莳花小心翼翼地想要把它放在窗台上。 “你放在这里不出一天就晒死了。”漫兮突然一句话，让莳花瑟瑟发抖。 “有那么夸张？”莳花觉得一惊。 “一看你就是没养过花的，养什么死什么的手残党。幸亏你师姐没要你。”漫兮这一句无心的话给后面的对话创造了一个轻松的基调。 “我这么无知对不起啰，昨天也是我任性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呗！”莳花对着漫兮和唯昭各作揖了一下。 “我们也没生气，你也不要介意。这件事，唯昭和我都是想尽最大努力想把他做好，做成功的，所以并不是闹着玩玩的。”漫兮也带着歉意的说道。 “以后我也会努力学习植物相关的知识，尽量跟上你们的。那绿手指大大你就帮忙先把这片小森林安置了呗！客厅哪儿都行。一切陈设为她让位。”莳花做了一个拜托的表情。 漫兮结果盆栽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莳花身后的角落，这个地方没有多少阳光，被主卧的窗户当着，很荫蔽。 “就这里！”漫兮径直走了过去，打开旁边的窗户，想要将盆栽放过去。 “你这大腹便便的，还是我来！”莳花上前帮漫兮放好植物，“这里就可以了吗？可是这边客厅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呢！” “这个地方好，这个地方不晒，偶尔看到才有新鲜感。”漫兮看着这盆铁线蕨有一个好的归宿。心中像是有什么大石头一下子落下来了一样。 唯昭觉察到漫兮整个人的微妙变化，她不知道是应该为她开心还是忧伤。 第100章 魔娃出动 “昭儿，吃饭！”唯昭妈走了过来了。 “这么快，你吃了吗？”唯昭说道，这都几个月了，唯昭还是会对母亲这方面的速度感到惊奇。 “吃完了，你吃完了就把碗放在水槽里去睡一会儿再出门！” “嗨皮，刚吃完奶也该睡了！”唯昭觉得嗨皮快睡了，想要孩子一起睡，这样母亲也可以休息一下。 “他要说的时候自己会睡的。”唯昭听到母亲还是这么说心里有点不放心。 “师姐，嗨皮已经可以自主入睡了？”莳花惊叹道。 “哪里会，前段时间我要训练他自己睡，他们说我虐娃，说看着他哭得心痛。可是这每次哄他睡的时候他也哭啊！怎么就没人心痛，然后最后都还是要我抱他才不哭。” “那是闹觉！” “是啊！总是要等到他自己睡，可是他又不会自主入睡，最后熬到不行了，又睡不着，这不得就闹了吗？”唯昭感觉在哄睡这件事上终于遇到了一个懂她的人，一时觉得特别的感动。 “你们家嗨皮还好，我们抱睡都要放好多遍，只要抱他的人，跪着在床上挪动，她都能行。每次哄睡感觉都在和她斗智斗勇一样。”莳花做了一个被惊吓到了的表情。 “我们差不多，感觉到走路频率边了，他就醒了，然后睁眼看到的天花板有帐子他就哭了。” “天花板有帐子是啥情况？”漫兮很好奇。 “有帐子的地方代表是床，小孩子出生后都是躺着的，躺着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天花板，所以看到有帐子的地方，说明要躺在床上了。”莳花深有体会，她一听就明白。 “哦，这么小就这么机灵了。”漫兮越听觉得越有意思。 “昭儿，走，去吃饭！我抱着嗨皮睡觉去。”唯昭妈这女儿见孩子没觉睡，她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于是刚坐到地上，就又艰难的爬了起来，弯下腰抱起趴在地上的嗨皮。 唯昭被母亲催着回家吃完饭。看了看嗨皮。母亲给她使了一个眼神，应该是嗨皮还没睡沉，母亲让她先去睡，等会嗨皮睡沉了再送过来。唯昭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她定了1点的闹钟。现在有了孩子她这种提前做准备的习惯将时间提得更早以留下空余时间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滋滋，滋滋……”手机震动将唯昭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她极其不情愿地快速睁眼将闹钟关闭。嗨皮也躺在旁边，他，被母亲用被子拦住了另一边，他也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也躁动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困意打败了他，慢慢地再次回复平静。 唯昭起身，将枕头挡在嗨皮的另外一边之后，轻手轻脚地来到洗手间洗漱。母亲趁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了。她回到卧室梳头发的空档，母亲听到动静已经起来了。 两人收拾完毕，整理好嗨皮出门的东西和唯昭病例卡、母婴手册等物品已经是1点半。还没有看到齐修回来的影子。 “妈，你收拾好了是？”唯昭看到母亲已经是出门的装束，确认的问道。母亲点了点头。 “那我打辆车。”唯昭说着用手机打车。 “小齐不送我们去？” “都这个时候还没回，再不走我们就要晚了。” 母亲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孩子还这么小，带着去医院她有点不放心。 “打到车了，我们走！”唯昭拿好两个包，唯昭妈抱着嗨皮就出门去了。 嗨皮感受到动静，这会儿已经醒了。他好奇的瞅着外面的一切，感觉像是担心错过什么一样，目不转睛。 坐上车之后嗨皮又开始上演，停车哭，车走笑的大戏。一到车子停的地方，唯昭和母亲不停地变着花样哄嗨皮高兴，可是怎么样都哄不好，没有车子走起来好使。 “滋滋，滋滋……”正在车子停了的时候，齐修来电话了，唯昭正在哄着嗨皮，她手忙脚乱，头很大。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接电话。就这样手机一会儿就挂了。 车子走了，孩子终于不哭了。这时候齐修又来电话了。 “老婆，你怎么不等我啊！也不接电话。” “我哪有时间接你电话。我不跟你说了，车子又要停了嗨皮又该哭了。”唯昭想挂电话。 “你先别挂电话，我妈来了他们住哪儿，她看起来挺累的。先让她休息一下。”齐修在那边催着唯昭。 “哇哇……”这时候嗨皮也哭了起来。 唯昭感觉一个她根本不够用，整个场面鸡飞狗跳，她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般。她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把电话扔到其中一个包里。 “小齐的电话吗？”车子走动之后，母亲问道。 “嗯。”唯昭不想多说什么。 “他说什么，过来接我们吗？”外婆这时候被嗨皮折腾得够呛，她想着女婿过来接他们，起码她们不用带着口罩，大人也会舒服一点。 “他没说，我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好像在问她妈住哪儿，说坐车累了要休息之类的。”唯昭没有心思说这些。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有地方躺一下就行了。”母亲嘀咕着。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来享福的还是来干什么的这刚来就这么多事儿，唯昭母亲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她觉得女儿还是不要被这些事情烦心得好。 唯昭没有想太多，因为这时又是一个红灯。 这样子折腾了几次之后，终于到医院了。 “师傅，账单你线上发给我！我待会儿腾出手了付给你。”唯昭拿着大包小包，跟司机解释道。 “没事的，你先去忙！”司机很理解的说道。 唯昭觉得帮了大忙。还好现在网络很方便，什么都可以线上解决，真是方便不少。她心里这样想着，这外人都能够这么和善，看得出你很忙。 唯昭带着母亲和孩子，和两个大包，来到医院的挂号处，排队挂号。 嗨皮好像并不喜欢陌生的环境，母亲抱着他不停的走动着。 第101章 产后体检 唯昭挂号后来到产后门诊。由于她不是在这家医院生产的，花了一点时间登记了。当一切准备妥当就轮到她看医生之后，她有点累了，一阵晕眩。 “昭儿，你过来坐一下！你脸色不太好，没有血色。”母亲见唯昭不太舒服，给她占了一个位置。 “妈，我站一站就没事了。”唯昭觉得应该是刚才路上坐车让她有点不舒服。她不敢再坐了。 “唐唯昭。”这时候排队广播里叫着她的名字。 “妈，我去了啊，你在这里等一下。” 母亲点了点头。 “哇，哇……”这时候嗨皮又在这个地方待腻了，哇哇大哭了起来。母亲抱着他四处走动着。 唯昭看着很心痛，嗨皮从出门到现在一直被母亲抱着，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这会儿手已经麻木了。她看见母亲刚刚换手换得特别的频繁，可是两个手都已经麻木了，已经无手可换了。 唯昭狠了狠心，快速的来到医生的诊室。 说明了产后一直没有体检、她有妊娠糖尿病和高血压以后，医生说：“去里面妇科床上躺着，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情况。” “医生，上次产检做了一半，就是b医院的那个医生用鸭嘴器把伤口撕开了，就没有再去医院了。到现在我都不敢坐。屁股一碰到凳子就痛。” “你别担心，我会轻一点的。照理说，你现在生完块五个月了，这伤口早该愈合了，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做进一步诊断。”医生用平和的语气同唯昭解释道，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唯昭怯怯地躺倒妇科床上，按照医生的指示摆好姿势。 医生检查了一会儿，又拿出鸭嘴器，唯昭瑟瑟发抖地说：“就是这个，上次那个医生就是用这个使劲一掰，伤口就‘吱’的医生撕开了，我都能听到肉撕裂的声音。”唯昭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挪动身体。她想逃，不想再有那种被徒手撕肉的经历，那种痛楚至今记忆犹新。 “没事的，我刚才检查过了，伤口已经长好了，用鸭嘴器再看看里面，取一下标本，一下就好了。”医生安慰着唯昭。 可是唯昭还是觉得医生很冷血，仰着头，头顶的白炽灯有点让人晕眩。 唯昭心想着死就死，她心一横，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 她只觉得个冰凉的东西伸到体内。然后医生向她报告着情况。 “嗯，伤口已经长好了。” “可是我怎么坐凳子会觉得痛。”唯昭不解，医生都说已经好了。 “那可能是因为你很长时间没有坐，再加上生孩子的时候有点拉到了肌肉。所以会有点痛。你回家慢慢试着坐一下，开始不舒服就不要坐那么长时间。慢慢训练。但是不要坐矮过膝盖的凳子。你这盆底肌有点松，你要去做一下电诊断评估一下。” “医生，盆底肌损伤很严重吗？” “你应该有感觉！漏尿之内的。” “就想上厕所的时候，咳嗽时有点。” “去检查一下，检查一下才知道你要不要做进一步治疗。来，你做一下俯卧撑的动作。”医生将手掌放在唯昭肚子上，她按照医生的指示做了一下俯卧撑。 “嗯，腹直肌张卡两指，不是很严重，这个自然就恢复了。” “血糖，到时候你去看一下内分泌科，一般生完孩子之后就能恢复的。” “嗯，好的。” “你是母乳喂养？”唯昭点了点头。“母乳喂养，要做一下母乳成分检测，看看母乳成分是否达标。然后b超也做一下……”医生开了五六张单。 “这些你先去做一下，回头把结果拿给我看一下。对了先去抽血，然后b超。这两个结果会比较花时间。” 唯昭拿着一叠单子，缴费后，就准备挨个检查。 “昭儿，宝宝好像饿了。”这时候母亲抱着嗨皮走了过来。嗨皮看到母亲，两眼放光。 唯昭将检查单放在包你，接过嗨皮。 “嗨皮，肚肚饿了？”嗨皮好像听懂了妈妈的话，不停地在唯昭身上蹭了起来。逗得外婆也笑了。 “妈，有没有看到母婴室。” “那边好像有。” 唯昭抱着嗨皮朝母亲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唯昭母亲拿着大包小包跟了过来。 “妈，哺乳巾。”这个哺乳室没有隔间，唯昭进去的时候，也有其他的妈妈也在，她想找哺乳巾挡一挡。虽然在家她丢了羞耻心，可是这毕竟是公共场所。另外哺乳巾也可以帮嗨皮挡一挡刺眼的白炽灯灯光。 母亲帮唯昭戴好哺乳巾。唯昭一只手怎么也解不开胸罩挂钩，她不得不将嗨皮又递给母亲。可是嗨皮根本就等不了，他以为妈妈不给吃了，哇哇大哭起来。 唯昭手忙脚乱，她觉得很烦躁。但是嗨皮还在等她。感觉有几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往不同的方向拉扯，她就要四分五裂了。 “来了，来了。嗨皮不要着急啊！”唯昭不断的说这话，想要安慰嗨皮，让他安心。 好不容易弄好一切，她再次抱过嗨皮。可是这会儿，孩子已经哭上劲儿了。她又抱着他来回的走着，不停地安慰着这个变成恶魔的天使。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她让母亲帮她掀开衣服，一边走着，一边给嗨皮喂上奶。等他冷静下来，再坐下。 嗨皮一边抽泣着，一边卖力的吃着奶，发出满足的声音。 唯昭汗颜的看着母亲。母亲看着吃的高兴的嗨皮，做出了一个被折腾得够呛的表情。 “妈，你等会就在这一层等我！待会儿我要到处去做检查。免得抱着孩子到处跑。检查项目很多，估计这一下午都得耗在这里了。”唯昭说着有点惊恐。 “我跟着一起！宝宝离你太久好像会不开心。还是离得近一点也好有个照应。” “那好！”听着母亲这么说，唯昭觉得也有道理。 她看了看嗨皮一样。感觉吃奶很费劲，这会儿太累，快要睡着了。她也背靠着沙发的靠椅，眯着眼想要休息一会儿。 第102章 女人的脆弱 唯昭感觉白炽灯格外的刺眼，但是她就是睁不开眼。 “你勇敢一点，你这样伤心，不配合，胃管插不进去，待会儿手术的时候，胃液倒流，你会窒息的。” 唯昭心里很难过，她感觉她活不下去了。 被120送到医院以后，她就被插上了各种仪器，衣服都没办法脱，被医生直接剪烂了，她的裤子也被剪了。这会儿头这边有一个护士在按着她的头给她查胃管，胃管碰到喉咙，刺激着她让她作呕；另一个护士按着她的腿在给她刮，这会儿肚子里面像火烧一般痛疼着。 唯昭觉得这时候她就像牲口一样，被剥得精光，毫无尊严，任人摆布着。 孩子都没有，尊严也都没有了孩子这里折腾干嘛。死了就死了呗，起码还能留一个全尸。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现在就沦落到如此地步。她这样想着，来自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将她撕扯得体无完肤，泪水不由自主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昭儿，昭儿。”这时候唯昭听见母亲在唤她，还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脸。 唯昭猛地坐起声来，母亲一个机灵用手护住嗨皮。唯昭这才意识到她喂奶喂睡着了。她低头看了看嗨皮，这会儿孩子已经睡着了，长长地睫毛印在眼睑上，像睡熟的天使一样。 “你怎么了？我看着你表情很痛苦，还留着泪。是哪里不舒服吗？”母亲担心地询问着唯昭情况。 唯昭听到母亲说道眼泪，这会儿才注意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没事，就是梦到了上次流产进医院的事情。”唯昭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哎，有些事，忘掉了才会过得好！”母亲叹了口气，有些心痛。 “又不是冷血动物，那么大的事，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唯昭觉得母亲说得太轻巧了，不过她也是为了唯昭好，唯昭虽然明白，但是觉得很痛心，因为她知道她做不到。 “来孩子给我，你先去做检查！”母亲从唯昭这里接过嗨皮。站了起来。 唯昭扶着沙发艰难的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牵动了很多肌肉，也包括那两块拉伤了的肌肉。 唯昭首先上四楼的采血室留了静脉血后，就去了五楼的b超室。b超唯昭做过很多次，虽然这家医院之前没有来过，但是流程也大同小异。 这两项需要时间等结果的检查项她都做完了，然后就开始一项一项的做不需要等结果的检查项。 接着她去了7楼做盆底肌电诊断。在等待的空档她看了一下手机。他看到了齐修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到。之后他还给她留言了。 十分钟前最后一条是：你在哪一层我来医院了？ “在7楼，盆底肌这里。”唯昭回复道。然后她把包包和手机放在母亲旁边，就进了诊断室。因为医生已经提醒手机对诊断设备有干扰。 唯昭趟再诊断床上再一次的感受到电流刺激到盆底肌肉时的疼痛，她咬紧牙关，痛楚让她陷入了失去了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惧。但她心里在暗示着自己，早点发现问题早点治好就行了，只要努力身体会慢慢地好起来，恢复到以前。她心里默默地暗示着自己，忍耐着，电流一次一次的传向她。 最后治疗结束，唯昭拿着结果给医生看，医生说：“你这结果不太好，才1级，正常人都是3级的。生完几个月了？” 唯昭听到结果不理想心里很担心，她忍着忧心说：“5个月，不，四个多月。” “怎么不早点过来检查治疗呢？修复治疗越早做效果越好的。前3个月是黄金期，这个时候治疗效果最好。你如果想要在我们这边做治疗的话，拿着结果去医生那里开诊疗棒。”诊疗室里的医生详细的介绍她们的设备情况，以及唯昭的结果需要做的诊断疗程还有电疗需要的时间等信息。 医生大概讲了5分钟，但是唯昭听到医生说结果不好的时候，脑袋已经蒙了。虽然来检查的时候她已经有感觉情况不好，也做了心里建设，但是真的轮到医生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听到医生说要去找产后医生开治疗疗程后，唯昭拿着结果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离开了诊疗室。不仅是结果，这每三天过来治疗一次的时间频率，就让她头痛，这母亲就要回家了，她哪有时间。 “老婆，老婆。”唯昭走到走廊上，齐修拦着她，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嗨皮怎么了？”唯昭看齐修在摇她，很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她的心肝宝贝出了什么问题。 “儿子，没事，倒是你我跟你说了半天话都没反应。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齐修有些着急。 “医生怎么说你问医生不就行了？”唯昭有点崩溃，她是病人，她也没有听清楚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这边都是男士止步的。”齐修有些为难。 “男士止步就是你的借口？我怎么看到别的女人都有老公陪着。别人都不用顾忌男士止步了？”唯昭声音越来越尖了，她感觉她都快被逼疯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是这样的，理智永远都能战胜于情感。她觉得和他待在一起都块窒息了。 “昭儿，你冷静点，这里还是医院呢！”唯昭母亲看到情况不妙，抱着嗨皮走了过来，孩子还在睡觉，她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样？要做治疗是？”唯昭妈试探性地问道。 “这边医生说结果不太好，治疗要每三天来一次。而且要尽快。”唯昭有点无力的说道。 “还是能治的，你不要太担心。会好起来的。” “你这回去了哪有时间过来做治疗。”虽然唯昭总是嫌弃母亲不上心，不好好照顾嗨皮。可是母亲在这里起码她家务是完全不用操心的。因为母亲都会主动做好这些，根本不用她提醒，让她省心不少。 “总会有办法的。接下来还有别的检查？” 这时嗨皮感觉被打扰了一般，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