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笨蛋美人野又撩》


 第1章：穿越

    火车站的月台，人头攒动。
    李落提着行李走下火车，险险卡车门上，引得四周人哄堂大笑。
    她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她和同学一块儿西湖观潮，意外落水穿越八零年，从体重不过百的窈窕少女变成一个两百来斤的大胖子，还结了婚，对象在大西北的一个小县城做法医。
    原主好吃懒做，爱作爱闹，婆家一家人都讨厌她，连累自己刚来也被所有人鄙视，走投无路只得投奔便宜老公。
    李落轻轻叹一口气，走出车站，拿着黑白照片四下张望，和一位二十五上下的帅气青年对上眼。
    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目测一八八往上。
    一头浓密的乌发十分飘逸，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眉眼生得俊朗，鼻梁坚挺，微薄的双唇形状完美。
    一身暗色的着装，气质清爽利落。
    她拿出照片对比，确定了，对象就是他！
    妈呀，真帅。
    配她现在的尊容，暴殄天物啊！
    不过他能来接她，说明内心已经接受她了吧？
    帅哥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走上前不自觉夹起了嗓子：“请问你是秦勉吗？”
    “你还真敢来！”秦勉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又讥讽，声音格外地清朗好听。
    李落为自己的倒贴感到丢脸，眼睫微微垂着，像个受气包一样。“嗯.......我怎么不能来呢？”
    秦勉:“.......”他噎了噎，扭头径直离开。
    李落提行李跟在后面，座山雕一样肥胖的身躯，叫她连快步走都会气喘吁吁。
    她轻声喊道：“阿勉，等等我呀。”
    秦勉听着阿勉两个字，起一身起皮疙瘩。“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故意捏着嗓子，渗死人。
    李落嘟嘴抗议，这时恰好经过一处落地窗，玻璃映衬她的身影，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样子。
    险险撅过去。
    太吓人了！
    她本身的五官因为肥胖而聚拢，此时再噘嘴，简直丑的像一桩冤案。
    她立刻恢复正常表情。
    目光一转，还好秦勉没有看她。
    要不得被她丑死。
    她和他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往西行约两百米搭车。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下车，不久后来到一处老旧四合院门口。
    她不着痕迹的观察周围，共八间屋子，门口放着锅碗瓢盆架各种杂物，屋檐下晾着衣裳。
    院子里有个葡萄架。
    秦勉的屋子在进门口东边的第二间厢房。
    墙皮脱落，摆设简陋。
    一张上下铺，一个书桌，墙角立着一个简易的无门衣柜，以及日常用品。
    所有东西收拾得很整齐。
    秦勉淡淡道：“听说你在家很懒，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在这依然死性不改，离婚是铁定的！”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李落：“……”离婚？臭屁精！谁愿意嫁你似的，等我瘦了，美了，你爱不死我！
    到时候别抱我大腿哭着喊不离！
    ........
    秦勉走后，李落关上门整理行李。
    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套换洗的衣裳和洗漱用品，找衣架将衣裳挂进他的衣橱。
    肥硕的衣裳，衬得他的娇小玲珑。
    哎！
    太难堪了。
    属于胖子的难堪。
    她把洗漱用品摆到书桌上。
    火炉上温着一锅水，暖瓶里也有满满一壶，她倒出来擦了个澡，撩开窗帘又洗了个头。
    坐窗口擦头发时，瞥见窗玻璃上贴着一张脸，她冷不丁吓得惊呼一声。
    那人抬手敲响房门。
    李落上前打开，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工装样式衣裤，二十岁上下，眉清目秀，扎着两根麻花辫。
    来人叫韩秋雨，上上下下审视李落：“你是秦大哥什么人？怎么会在他家里？”
    李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小姐姐好，我叫李落，是他老婆。请坐。”她搬了个凳子。
    韩秋雨不可置信：“他老婆？他能看上你？”又胖又黑的像头狗熊，长得也难看，还显老。秦大哥多好看啊，公认的盘条靓顺。
    李落不高兴了：“他看不上我能看上你啊？”
    韩秋雨又羞又气又堵的慌：“我……”
    “你什么你？你给我走！没礼貌！”李落下逐客令并关门。
    她想睡觉，这三天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是梦到父母发了疯般找她，就是梦到秦家人发现她是假冒的，撵她滚蛋。
    韩秋雨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屋，看着东厢房紧闭的门，眼神发暗。
    一个又黑又丑的死胖子，有什么资格嫁秦勉？
    她气不过，趁着院子里没有人，上前拉开李落门口火炉的通风口。
    ……
    秦勉忙到晚上才九点半下班，抱着两床被子回家。
    屋子里暗，他伸手拉墙上的灯绳，结果摸了个空，定睛一看，绳子不见了。他面色沉沉道：“灯绳哪里去了？”
    室内安静，无人回应。
    他拿扫帚柄走到床前抵醒李落。
    李落一脸迷糊：“你做什么？”
    秦勉火大，她还好意思问，他扔了扫帚，深呼吸一口气重复：“我问灯绳哪里去了。”
    李落满不在乎的打个哈欠：“用不习惯不小心拽断了啊，明儿我便给你安好。”
    秦勉：“……”
    他摸黑端起火炉上的锅倒水洗漱，这才发现煤球也熄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也不换碳？”
    李落抓狂，睡个觉他问题好多！她恼了：“你好烦啊，你让我换了吗？”
    秦勉：“……”
    这个女人！
    又胖又不讲理。
    老头子太坑人了！给他弄个这样的女人专程折磨他。
    大晚上，他不想闹，压着怒火去别人家换了一块，调通风口大小时发现风口的挡板被拉到最大。
    她有没有常识？
    这个祖宗！
    他一定要离婚！
    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她强。
    他气呼呼的，洗漱时故意制造出动静破坏她睡眠，被子鼓出的巨型大包动也不动。
    又睡着了？
    他收拾好爬到上铺放席子铺床，故意使劲晃，竟然晃不懂。
    这头猪！
    ……
    李落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扫一眼闹钟才七点。
    他起的真早啊。
    床头有一张字条：早饭在炉子上温着。
    噫，还挺体贴呢。
    这个老公好。
    不仅帅，还大气，有格局！
    她下床掀开锅盖，里头放着一碗豆浆和两个大包子。
    灯绳也已经接上了。
    外头吵吵嚷嚷，她开门走出去洗漱，院里邻居们已经从韩秋雨那个喇叭那知道秦勉结婚了。
    媳妇又丑又胖又黑。
    他们都不信，如今得见，只觉得韩秋雨形容都还保守了。
    瞧这黑熊般的一身粗皮，一脸横肉的样子。
    秦勉怎么看上她的？
    晚上下得去嘴吗？这样咋生孩子？
    有爱八卦的问李落多重，她大方的回答两百斤有余，并自来熟一样的同她们打招呼，年轻的喊阿姨，老点的喊大娘，感觉跟她差不多大的就喊小姐姐。
    洗漱的功夫，已经把在场的人都认全了。
    大家小声讨论着这门亲事，陆陆续续上班，她也回屋吃早饭，发现包子是肉的，味道也好。
    她只吃小半个包子，喝两口豆浆便开始收拾床尾凳子上换下的衣裳，用盆子装着端井边洗。
    泼！
    水珠有一部分溅到她身上脸上。
    李落蹙眉抬头，韩秋雨捂嘴受惊道：“对不起啊李落，我不是故意的，昨天也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
    李落心道，你是有意的吧？刚来她也不愿意竖敌，大度的说：“没关系，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韩秋雨：“……”
    李落洗完衣裳回屋从书桌上找到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看。

 第2章：显摆

    叩叩叩！
    “李落，是我，秋雨。”韩秋雨道：“刚才真不好意思。”她用力一推，门开了。“呀，你没锁门啊。”她走进来一屁股坐床上。
    李落惊呆了，这是秦勉的床啊，自己本来想收拾一下睡上铺的，但她太胖了爬不上去。
    下好大决心才躺下。
    这女人怎么回事？
    “李落，你什么学历，在哪儿工作啊？来这儿打算住多久？”韩秋雨熟络道。
    “没学历没工作，打算一直住这儿，咋滴？你要给我介绍工作啊。”李落兴致勃勃的。
    她本来想找一份工作，但她拿不出推荐信，人不要。
    她求秦勉的老爹写一封，老头不同意。
    她又打起做生意的主意，但据她了解，私人经营就算小买卖在这个年代也不被允许。
    韩秋雨愣了愣：“我自己还没着落呢。”她补充道：“不过我家里已经想好办法帮我进厂子，工作是迟早的事儿。”
    李落听出来了，这人特意显摆自己有工作呢，她懒得听。
    等衣裳上的水渍干了，她用刷子刷掉上面的泥点子，打算四处溜达溜达熟悉环境：“秋雨，我要出门了。”
    言外之意，你还坐那儿干嘛？
    不知趣儿！
    “诶，你去哪儿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没事。”
    “多谢，不用。”李落锁上门就走。
    韩秋雨昂首挺胸的走在李落旁边，热情的为她介绍西北好玩的地方。
    路上遇到认识的街坊，都夸韩秋雨长得俊，顺嘴问韩秋雨身边的大黑妞是谁。
    韩秋雨暗暗得意，乐呵的说是秦勉的对象，街坊们个个发出啧啧声，摇着头说配不上，可惜了。
    气的李落差点蹦起来，心道等我瘦下来，你看我配不死他。
    ……
    经过百货商场时她进去逛了一圈。
    这个年代物资缺乏，卖的商品几乎都是日常必须的。
    像发夹包包等饰品，不仅样式少还难看。
    她的手工活不错，要是能批发到原装的发箍，发夹，添上装饰肯定能赚到钱，可惜啊，没有门路。
    也没有本钱。
    她走出百货商场发现对面有一家字画铺，她转身迈开步子。
    韩秋雨拉着她：“快十一点了还逛啊，再不走该赶不上食堂吃饭了。”
    李落：“我要减肥，你自己吃吧。”
    韩秋雨暗暗撇嘴，知道要减肥还吃这么胖，她提步先走。
    李落刚过马路，一位中年大叔出现在店门口东张西望一通才进。
    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
    她轻移步靠近店门，避在一旁偷看。
    大叔到柜台后头从袖中抽出卷起来的字画递至老板面前。
    老板接手摊开过目，暗暗伸出三个手指头。
    大叔惋惜一叹：“成。”
    老板悄么几的往大叔手里塞了三块钱，大叔双手抱拳答谢，转身要走时老板跟上送他离开。
    到门口看到李落，扫了一眼准备回店铺。
    李落上前一步：“老板留步，你俩刚才是不是暗中交易？”
    老板不疾不徐：“证据呢？”
    李落解释：“别误会，我不是告状的，是想加入。”
    她暗暗分析，这间字画铺既正大光明开着，说明买卖是被允许的。老板偷偷摸摸的收又说明进货渠道单一固定且价格高昂。如此，他卖出的价格自然也受进价的控制，销量不好。这才铤而走险私自收购便宜字画倒卖。
    如果她也能利用卖字画赚钱，很快就有入账了。
    她越想越激动：“老板，我的字画比你墙上挂的要好哦。”
    老板嗤笑一声：“说谁不会说？”
    李落的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字画上：“这幅画浓墨重彩，鲜艳又绚丽，让人眼前一亮，应该是你这里最贵的一幅。”
    她小胖手又一指：“这幅线条流畅，但色彩过渡方面有所欠缺，以至于拉低了整幅画的档次，如果作画的人能够克服这一点，价格翻倍不是难事。”
    老板颇为认同：“看不出来你真懂，你把字画拿来我瞧一瞧，好的话便收。”
    李落欣喜不已，但画材贵，她舍不得钱买，而且也不好藏。“我只有题字。”
    “字也行，质量上乘两块一幅，差的话过我这关五毛。”
    李落告别老板，马上回家拿钱到小卖部买笔墨宣纸。
    返回后关上门写起来：
    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江山如此多娇。
    一口气写三幅，收笔时门响了。
    李落撩开窗帘，是秦勉。“稍等啊。”她匆忙藏起笔墨纸开门。
    “大白天锁着门做什么？”秦勉进屋闻到一股墨汁味，却不见墨水瓶。
    搞什么名堂？
    “没，没做什么啊。”李落心虚，搬凳子给他。
    秦勉眼风一扫，刚坐下。
    隔壁刘阿姨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上门请教秦勉数学题。
    刘阿姨见了李落客套道：“在这里过得习惯吗？”
    李落笑笑：“嗯，挺习惯。”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她搬凳子坐屋檐下。
    刘阿姨主动找她聊天，不多时李落把院里各家有几口人，干什么工作摸了个清楚。
    她还知道这座四合院是大杂院，并非家属院，只有他们两家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其余是厂里的工人，租的房。
    李落又特意打听韩秋雨的为人。
    刘阿姨压低声音道：“不太好，我跟你说啊，她家里头原先托媒人撮合她和小秦，但这事没个结果，不过韩秋雨说他俩能成，打算等过完年结婚，想不到你闷不吭声的就来了。今儿一早，她妈还到我这儿嗔怪小秦不地道呢。但以我对小秦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跟韩秋雨有啥，你注意着点儿，别叫韩秋雨挑拨离间了。”
    李落错愕，怪不得昨儿韩秋雨会质疑她呢？
    不过秦勉确实没看上原主。
    不对！是没见过。
    秦勉的爹和原主爷爷有交情，口头定下婚约，兵荒马乱的年代两家失去联系。
    半年前才通上信，秦老爷子主动提婚约，结婚对象是他大孙子。
    大孙子一看到原主的尊容，连夜跑了。
    原主要死要活，秦老爷子愧疚，想起自己的小儿子还没结婚，就说做小儿媳妇吧。
    担心小儿子也跑，托关系帮原主和秦勉把结婚证先办了。
    事后才告诉秦勉。
    秦勉气得回信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这之后再没有消息。
    原主在秦家好吃懒做，秦老爷子没处后悔，说谁媳妇谁负责，打发她来找他。
    这时，小孩拿着作业本出来，刘阿姨就跟着走了。

 第3章：卖字画

    李落也离开了院子，她这个体型越懒越胖，她必须动起来。
    她外出跑步，沿着附近的街道慢步一圈，出一身汗回来，透过玻璃窗见崔勉躺上铺睡觉。
    她轻轻推门，蹑手蹑脚挪步至衣柜处，从上头拿下题字，卷好用布袋子包住，至门口望了秦勉一眼。
    秦勉听到关门的声音，坐了起来。
    偷偷摸摸做什么？
    大侄子信中说她会偷东西，联系到进门时他闻到墨汁味，他悄悄地跟上去。
    远远见她迈进一家字画铺。
    约摸过半刻钟，高高兴兴地出来了。走着走着，改为蹦跳走。
    肥胖的身躯上下打颤。
    秦勉默默捂住眼，总算知道什么叫辣眼睛了！
    大家瘦得像竹竿，她是如何胖的？
    待她走远，他提步进字画铺，店铺老板正欣赏着刚买的字画。
    “小伙子，买字画啊？”
    秦勉沉吟：“随便看看。”
    老板推销道：“今天刚进的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江山如此多娇。都不错，还没来得及装裱。”
    秦勉信步上前，一笔而下，如行云流水，确实有点水平。
    署名，木子落。
    李落？
    不是说她大字不识吗？人长得磕碜，字真是不错。
    “这幅江山如此多娇多少钱？”
    “五块。”老板说：“你看这字形，这笔锋……”
    “两块，爱卖不卖。”秦勉打断道。
    老板：“……”
    秦勉准备走。老板拉着他：“卖卖卖，哎！”他一副为难道：“一块五进的货，贴框架，贴人工，做生意真难。”
    ……
    李落三幅字画卖了三块巨款，拿着钱进裁缝铺买了两套贴身的衣裤。
    她这几天一直在节食减肥，贴身的衣裳稍微有点松了。
    离开裁缝铺，她又往百货商场走，来时老爷子不仅帮买票，还偷偷塞给她十块钱零用。
    对她好的不得了，她如今赚钱了，得知恩图报。
    她到那儿看中一款黑色的羊毛线，从老板处得知一条围巾大概需要二两线，两块钱。
    李落买衣裳花了一块儿，她掏出兜里的一块八，目光期待道：“老板，我只有一块八，可以吗？”
    老板一副吃亏的样子：“哎哎，贴钱卖给你了。”
    李落忽然感觉自己亏了，但对方已经把毛线给打包了，如果她不要了，她会不会挨骂啊？
    还是拿着吧。
    回到家，秦勉指桌子上的墨汁毛笔和宣纸，明知故问道：“偷摸藏这些做什么？”
    李落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把东西找出来了啊。她佯装镇定的笑了笑：“偷摸？你太言重啦，我的字丑，刚想练你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瞧见才收了笔墨。”
    秦勉哂笑，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估计不是第一次了。他未揭穿，打算看看她以后还会做什么，指着她手里的毛线：“想给我织围巾？”
    李落暗道，你真会想。“是给爸爸织的，感谢他老人家力排众议撮合我们，你想要等织完这条再给你织。其实你娶我不亏，我现在长相虽然差强人意，但我五官还不错的，双眼皮儿，高鼻梁，嘴巴也小，瘦下来绝对不会难看，我已经在减肥了，别人现在议论你有多难听，过几个月就有多会夸你慧眼识珠。而且我勤劳又能干，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努力又上进。”
    秦勉：“……”搁这背书呢？一套一套的。
    眼力头活跃胆子也大，刚来第一天就卖上字画了。
    和大侄子信中说得好吃懒做，蓬头垢面不一样。
    他且先看着，随后意有所指道：“前天隔壁院子有位老大哥偷偷卖卤菜，被逮到挂牌子游了两条街。”
    李落歪头：“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卖卤菜。”她到水井边洗毛笔。
    秦勉：“……”他分明是提醒她别偷摸卖字画。
    刘阿姨冲李落道：“落落，一起去澡堂洗澡不？”
    “可以啊。”李落打来这儿没泡过澡，很想大洗。“在哪里？多少钱？”
    “不远，步行三四分钟，小秦应该有票。”
    李落立刻回家找男人要洗澡票，带上洗漱用品，同刘阿姨一块儿走了。
    ……
    对门的韩秋雨注意到李落走了，坐镜子前梳头，找红纸擦了一下嘴唇，笑了笑，满意极了。而后端花生来到李落家门口，敲门时故意道：“李落，我炒了些花生送你尝尝。”
    秦勉头也不抬：“她不在家，你自己吃吧。”
    韩秋雨推开门，笑道：“我先放这儿。”她将盘子搁秦勉跟前的书桌上，又一屁股坐床边。“秦大……”
    “有凳子你为何不坐？”秦勉马上翻脸扯床褥。
    韩秋雨退到一旁委委屈屈道：“我在家就这样啊。”
    秦勉反问：“这是你家？”他将桌子上的盘子塞到她手里，呵斥：“拿走！”他仿佛有洁癖一般开始脱被罩。
    韩秋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抹着眼泪扭头跑了。
    李落那么丑，她盘靓条顺，他竟然要个丑女不要她，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
    ……
    秦勉刚把被罩扔进盆子，李落回来了。
    “不是去洗澡了？”
    “不想洗了。”李落无法接受大家一起光溜溜的进堂子，像下饺子。这就算了，还有人带五六岁的男孩子，小孩子乱说话。
    她打算买个大澡盆在家里洗。
    “你怎么把被单换了？”明明很干净啊，是不是嫌弃被她睡过？看来得尽快赚钱买属于自己的床单被罩。
    秦勉面无表情：“经常换不会生螨虫。柜子里有新的被单，你换一下。”
    李落打消心头的疑虑，哦了一声。
    换好被单，收拾了一下书桌，又将窗台，玻璃都擦了一遍，最后往地上洒水，扫地的时候从床底扫出两颗带壳的花生。
    四合院就这么大，在家也能知道院里的大概情形，韩秋雨好像炒了花生。
    他偷藏韩秋雨的花生吃，两人不会真有什么吧？
    又洗被单，难道趁她不在，上床滚了要消灭证据？
    她离开也就十来分钟时间，这就完事了？
    秦勉在屋檐下晾被单时，余光瞥见她往嘴里塞东西，靠近才看清是花生米，簸箕里放着壳儿，是刚才韩秋雨掉的吧？她真馋。
    怪不得吃得这么胖。
    李落清扫干净灰尘，提着簸箕出去倒，路过秦勉身边暗刀了他一眼。大色狼！
    返回时又和韩秋雨迎了个对面。

 第4章：生气

    韩秋雨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秦勉那行不通，可以从李落这入手。她不信拆不散他们。等弄走了李落，秦勉变成二婚，她配他绰绰有余。等结了婚，她非整治他不可！“李落，我有事跟你说。”
    李落暗道，难道是向她炫耀和秦勉的十来分钟吗？
    她且听着！
    她跟了过去。
    韩秋雨低声道：“刚才找你你不在。秦大哥告诉我，你太丑了，要不是家里逼他，他根本不愿意你，真的吗？”
    秦勉四年前来这儿工作，过年才回老家，他不可能有时间和李落处对象。
    是以她这样猜测。
    李落愤怒：“他竟然跟你说这些？还说我丑？！王八蛋！他美！花孔雀！”他们的关系果然超越了普通朋友，怪不得直接坐他的床呢，所以她是小三？韩秋雨此举是给她体面，让她主动退出？
    韩秋雨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这样强行结合不会有好结果，分开对谁都好。”
    李落快气炸了，转念又释然，她本来就不是他对象。
    既然他俩是一对，她愿意退出。
    但她在此无亲无故，总得为自己争取些利益。“话虽如此，但我不能直接把人让给你，除非你俩能补偿我一万块钱。”
    韩秋雨惊呆了。
    李落见状，也觉得要求有点高，工人一个月才赚三四十块，谁家能攒一万呢？“五千也行，一千吧，五百，五百不能再低了。”
    李落一而再降低条件。
    韩秋雨楞住，而后一阵惊喜，原来李落也不是自愿的，这就好办了。“只要你能和秦大哥离婚，钱好说。”
    秦勉职位高，肯定有钱，等她嫁给他，拿出五百块钱还不容易？
    李落扭头就走，离婚了她还有啥筹码？如意算盘真会打！
    想空手套白狼啊？
    生气！
    还有秦勉，既然和韩秋雨有感情为何不和家里说？
    以秦老爷子的为人，如果知道他有对象肯定不会为他们弄结婚证的。
    欠揍！
    她进屋用力甩门。
    不是嫌弃她吗？她偏睡他的床，蹂躏他的床单，她横着躺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不解气拿早上剩的包子坐床上吃，使劲吧唧嘴，她小时候每次吃面发出声音都会挨妈揍，她等他动手，她好收拾他。
    凭她现在的体格，她一屁股坐下去，他估计得骨折。
    她豁出去了，不仅要打得他骨折，还要抓他满脸血渠渠！
    坐书桌边看书的秦勉：“……”她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是不是来月经了？
    最后李落自己忍不了床上有包子屑，下床又是抖又是扫。
    刘阿姨敲窗子：“落落，你咋自己回来了？”
    李落道歉：“不好意思刘阿姨，我当时突然有点不舒服。”
    “这会没事了吧？”刘阿姨关心道。
    李落点了一下头，回屋从包里拿了两块鸡蛋糕给她。
    刘阿姨乐得咧嘴：“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不客气了。对了，下周三中秋队里食堂中午包饺子，一家出一个家属到那儿包，包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幸好有你告诉我。”李落和刘阿姨聊了两句，待对方回家，她直接出了四合院。
    想静静。
    路过四岔路口时，瞧见韩秋雨和门旁的邓翠萍人手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往偏巷走，她悄悄跟上。
    约十分钟后，两人又钻进一处老胡同。
    李落到了那儿才知道是黑市。
    韩秋雨和邓翠萍来此卖花生，她还看到有人用老物件换饭票。
    还有卖书的。
    她脑子里一闪，对啊！她可以参加统考啊。
    以后不就有好工作了？
    现在的大学生含金量高，肯定难考，她不能懈怠，得买些相应的资料回家复习。
    哎。
    她都大学毕业工作了，回头学啥呢？浪费时间，而且她根本静不下心学习。
    还是想别的出路吧！
    不过看看书是不错的。
    扫了一圈，拿起一本英汉大词典。
    八十年代，也算开放了吧？
    她的英语不错，平时多看看，将来总有用处。
    “多少钱？”她问。
    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
    李落口袋里还有一块钱，她准备做定金，剩下的回家取。
    “找你五毛。”老板说。
    李落：“……”这么厚一本书竟只要五毛？太值了！
    她还发现了两本内科医经。
    发行的时间竟是上世纪，秦勉能不能用到啊？
    嗐！
    管他做什么。
    她最后还是问了内科医经的价格。
    “我刚好想收摊，五毛给你了。”
    李落爽快的付了钱，抱着书四处溜达，和韩秋雨，邓翠萍遇上后，后者同她打招呼：“李落，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买书看啊。”
    李落微笑以对：“嗯，你们生意怎样？”
    “很明显不太好啊。”韩秋雨一万个不愿意做买卖，可想到李落要五百块才肯离婚，她咬咬牙来了。
    正说着话，听到一声快跑！
    韩秋雨和邓翠萍慌里慌张的收布袋子。
    李落也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周围人作鸟兽状四散，李落拐进巷子，半天发现自己迷路了。
    不慌不慌！
    她将书踹进怀里，根据房屋的朝向确定方位，很快，便分辨出回家路线。
    胡同口遇到两位穿制服的年轻人质问她：“做什么的？”
    李落不慌不忙解释道：“没做什么，刚在同学家玩准备回家。”
    “听你说话不像本地的，怎么在这儿上学啊？家住哪里？”
    “阖家弄196号的大杂院，我大哥在刑警队当法医，今年夏天才从老家帮我转到西北。”
    李落描述清楚，二人又听说是刑警队家属，没有继续盘问，放她走了。
    韩秋雨和邓翠萍跑回家不见李落。
    邓翠萍惊道：“我的天！李落呢？”
    韩秋雨幸灾乐祸，肯定被抓了，明儿游行秦勉也丢脸！她面上却跟着担忧：“不会被逮到了吧？你去告诉秦大哥吧，看能不能及时捞出来。”她刚被他骂，不好意思见他。
    邓翠萍上门把李落的事一说。
    秦勉眸光冷湛，这个不省心的黑胖子！他放下书本准备到附近的所里打听。
    经过十字路口两人打照面。
    秦勉暗松了口气，旋即严厉道：“邓翠萍说你买了书，想看书可以去图书馆，跑那种地方做什么？”刚来一天，她不是投机倒把就是逛黑市，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李落还想说给他买了书，闻言气呼呼道：“不要你管我！哼！”
    “蠢货，不知好歹！”秦勉呵斥道。
    刚来就让他操心。
    李落捏拳头压抑怒火，他知道好歹？他知道好歹已婚的身份和别的女人滚床单？
    臭不要脸！
    要不是她还得吃他的住他的，她一准揍他哭爹喊娘。
    ........
    两人一前一后进四合院，韩秋雨失望至极，没被抓啊。
    邓翠萍倒是上前关心了两句：“李落，你还好吧，咋怎么跑出来的？”
    李落一笑：“还好，别人往哪跑我往哪跑啊。”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显眼，要不就她这个身形，就算跑回家，也得被逮走。
    她进屋背着秦勉将书放到衣柜里：“不许你看。”
    秦勉：“……”什么德性？
    外头有人喊秦主任，有案子了。秦勉应声后离开。
    李落拿出汉英大词典翻看，里头的语法讲解比她大学时学得还要细致。
    她如饥似渴翻阅，直到房间变暗才发现天黑了。
    她打开灯，这次灯绳没扯下来，但灯丝烧了。
    破灯！
    她合上书，洗漱睡觉。
    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她起床开门。
    “怎么不开灯？”秦勉一身凉气，伸手拉灯绳，开关是响了，但灯没有亮。
    “灯泡呲了，这个灯不耐用。”李落嫌弃道。
    秦勉：“……”他用了两年没呲，她一来就呲。
    ……
    次日李落睁开眼对上秦勉的侧影，他端坐于书桌边，微微低头，面前摆着一本书。
    他不用上班吗？
    李落坐起来看他，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薄毛衣，下身一条藏青色裤子，套着手工棉拖着。
    土里土气的一身衣裳，到他身上莫名高级起来。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秦勉目光一侧，一只手抬起书面：“你给我买的？”眼光不错，绝版的医书，他以前想看还得到校图书馆借。
    李落才发现是她昨天买的医书，他可真会翻，被发现了，她只得顺水推舟道：“是啊，本来打算等你过生日送你的，想不到你骂我不知好歹。”
    秦勉清嗓子掩饰尴尬，绝口不提道歉，而是说：“你知道我哪天生日？”
    李落：“嗯，问了爸爸。”
    “你哪天？”他顺口打听。
    “除夕。”
    李落起床刷牙洗脸，刚站水井边，韩秋雨走过来：“你刚起啊？今天植树节，秦大哥单位不用植树吗？”
    “不清楚。”李落对他的事情没兴趣。
    她只想减肥，找一份好工作。
    然后离开屋子里的花心男！
    她洗漱好回屋，喝下一杯水，外出跑步。
    韩秋雨追上来：“你去哪儿？五百块你得等一等。”
    李落：“我等着呢。你老跟着我干嘛呀？”跟屁虫一样！
    韩秋雨撇嘴，死胖子！人丑脾气差。
    李落一路跑出街，来到郊外。看到不少人结队挖沟渠，她上前凑热闹。
    旁边的人递给她一把铁锹：“哪个庄子的？我们都挖了一条你才来，赶紧干！”
    李落一脸懵，下意识接下铁锹。
    望着身边人满脸的汗水，她灵机一动，干活出汗，散发热量，也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
    她如今的身体皮糙肉厚，肯定经得住造。
    想到这儿，她挥起铁锹和大家一起干。
    身边的人干活不忘聊天。
    譬如谁家的鸡被偷了。
    谁家的小叔子游手好闲，三十岁还没个对象。
    哪个村的小媳妇又跟人跑了。
    很快到中午，各家各户的人送饭，李落没人送，借一缸子水喝充饥。
    坐下歇脚的时候，随手摸一把额头的汗。
    不知道是干活遗留下来的灰，还是皮肤出油沾上泥，汗水搀着黑乎乎的东西，又腥又臭。

 第5章：减肥

    李落被熏得几欲作呕，起身寻一处干净的小池塘洗干净脸。
    午休后跟着大家继续干活，天黑领队开会，重新为大家布置新任务，才解散众人。
    李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大杂院。
    房门锁着，秦勉不在吗？
    她掏钥匙开门。
    邓翠萍坐院子里洗衣裳，闻声抬眼看着她的方向道：“李落啊，你白天跑哪儿了？小秦四处找你。”
    李落冷呵，他会找她？
    他估计巴不得她消失，他好和韩秋雨双宿双飞吧？
    “我随便逛了逛。”她推门进室内。
    这个点澡堂人应该不多，她开灯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带上票来到澡堂。
    如她所料。
    宽敞的浴室一个人都没有。
    中央的池子很脏，她打开淋浴，脱下衣裳冲洗。
    温暖的清水沿着头往下淋，仿佛驱散疲惫，李落舒服的喟叹一声。
    洗干净脸和头后，身子往前移。
    无意中瞥见脚下淌过的水，隐隐泛着黑。
    要说脸上的黑泥是干活时沾上的尘土，身上为何有？
    “要搓背吗？”来人是中年大妈，半截身子探过门框。
    李落冷不丁吓一跳，磕巴道：“你，你......谢谢啊，不需要。”
    “你这么胖，不需要？后面搓得到吗？”
    李落：“......”好像也是哦，她现在是个两百的大胖子，弯腰都费劲。难得大洗一次，搓就搓吧。
    搓背工让她躺中间的木床上。
    李落有些难为情，咬着唇犹豫。
    “快点啊，你这人真的是，扭扭捏捏的。”
    李落：“.......”
    .......
    李落四仰八叉躺着，感觉自己像一头等待宰杀的猪，由着屠夫擦洗拔毛。
    “翻过去。”搓背工拍她的肩膀，气喘吁吁道：“你这姑娘真胖，吃啥养的啊。”胖子一般都白，眼前的咋这么黑呢？她又说：“搓你的背收五分钱太亏了，三个瘦子都比不上你一个。”
    “我给你一毛五。”李落说。
    “我保证给你搓干干净净！”搓背工道。
    李落：“你们这里每天几点关门？人最少什么时候？”
    “九点，就这个时候最少，基本没人。”
    李落打算以后每天这个时候过来洗澡。搓背工离开后，她冲一下身体，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裳，站镜子前。
    一脸横肉，眉头自然的皱着，还有抬头纹，真丑！
    也难怪秦勉会嫌弃。
    她自己都好嫌弃。
    她穿上衣裳，结账后原路返回大杂院。
    室内亮着灯，是秦勉回来了吧？
    她走上前刚要伸手推门，房门被从内打开，青年低沉且严厉的声音，质问她：“你跑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李落想说我没必要告诉你，但她人在屋檐下，一直和他杠，真惹毛他得不偿失，轻声道：“减肥啊，别人都说我又胖又黑配不上你，我心里自卑，想要瘦一点。”
    秦勉不信，就像醉酒的说自己没有醉，真正自卑的人不会承认自己自卑。
    他感觉她自信的很。
    而且有心多心眼，指不定在外面干什么事。
    为了隐瞒他，故意扯的借口。
    “以后不要乱跑。”他说。
    李落哦一声，走到床边，拿出床底洗漱的盆子洗换下的衣裳，返回时秦勉还未睡，他说：“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需要十天半个月，给你留二十块钱的生活费，放在书桌下面第一本书里夹着。”
    李落一听，马上打开书，两张崭新的大团结。
    心情马上愉悦不少。
    别说，他还挺大方的。
    虽然和韩秋雨有一腿，但该对她尽的责任，尽到了。
    她笑眯眯的说：“你尽管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秦勉低眸正视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她比第一次见的时候白一点，眼睛也亮了。“早点休息。”他不冷不淡的说完，躺下睡觉。
    李落住下铺，顺手关灯，干一天的活，睡眠格外的好，一觉天明。
    醒来室内只剩她一个。
    十分自在。
    她起床穿衣裳，胳膊和大腿酸痛无比，她知道这是运动的后遗症。
    过几天习惯就好了。
    吃过早饭，李落带上水壶小半个包子皮当干粮，准备到挖沟渠的地方。
    刚踏出大杂院，便听韩秋雨道：“李落，你昨儿早出晚归干嘛呢？”
    “找到活儿干啦！”
    “在哪里？”韩秋雨不可置信，李落不是没有文化，没有技术吗？
    哪个地方会要她？
    “我不想告诉你。”李落走了。
    韩秋雨气恼，想跟着，邓翠萍又喊她，她一个愣神李落已经不见了。
    她暗骂，死胖子！跑的还挺快！
    .......
    李落到地方，大家已经来齐，正热火朝天的干活。
    队长气沉丹田一吼：“那个胖子，你咋又这么迟？哪个村哪户的？明天再迟别来了。”
    李落哦一声。
    她人胖貌丑，身边干活的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也乐得清净。
    大汗淋漓时，她掏出手帕擦汗，汗液中夹杂着细小的黑色物，令她十分困惑，她身上是有黑油吗？
    是不是因此她才黑的啊？
    不会是中毒了吧？
    秦勉是法医，不晓得懂不懂，等下回见他，一定问个清楚。
    午休时，李落只吃一点面皮，再饿便喝水，熬到晚上头晕眼花。
    减肥真难熬啊！
    等她瘦了，定型了，她一定要狂吃一顿犒劳自己！
    到家后，她煮一点稀粥，喝完收拾衣裳前往澡堂洗澡。
    这一回她身上的黑色物质更多。
    搓背工：“要搓背吗？”
    “不挫了。”李落说。
    天天搓她怕掉皮。
    她洗好澡回家，照旧洗衣裳，晾完休息。
    ........
    日子一晃眼便是一周。
    这次下工时队长道：“沟挖完了，大家从明天开始可以睡个好觉了。”
    众人欢呼，只有李落失望，这阵子挖沟，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原本贴身的外套也松松垮垮，皮肤更是日渐白皙。
    再过两个月，大家肯定能可以明显的对比出她的减肥成果。
    忽然不挖了，她上哪儿找活干呢？
    她私下问队长：“别个地方还有挖沟渠的吗？我想过去挖？”
    队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我只见过干活偷懒的，头一次见到要活干的。你到底哪个村的？”
    李落：“我是附近的住户，在家吃太胖主动干活减重。”
    队长震惊之余，大笑不止。是傻子吧？！
    李落黑脸：“咋，你不信？”

 第6章：瘦了

    “信，信！这样，你来我们村有的是活给你干。”队长逗她道：“西宁村知道吧？离此五公里左右，明天准时啊。”
    李落心道，五公里？
    我还不如跑步呢。
    从明天开始早上跑十公里，下午跑十公里。
    剩下的时候慢走或者跳绳，一样能达到减肥的效果。
    她默默的计划着。
    与队长分开后，返回大杂院煮菜叶子当晚饭吃。
    吃好照例进澡堂洗澡。
    洗干净换衣裳的时候，搓背工稀罕道：“你最近好像瘦了，还白了。”
    李落眼神晶亮，忍不住扬起嘴角：“真的吗？”自打穿越，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瘦和白两个字。
    “真的，头发也从毛躁变的顺滑了，你用的啥洗发膏？”
    “诺。”李落拿起秦勉留下的洗发膏。
    “我用的也是这儿，咋没有你的效果呢？”搓背工嘟囔着。
    “可能发质不同。”李落收拾稳妥，和搓背工打招呼：“大姐，我走啦。”
    “诶，慢走。”
    李落到家后放好沐浴用品，开始洗衣裳。
    韩秋雨家，邓翠萍和院里几个妇女围着桌子嗑瓜子，拉家常。
    邓翠萍指着窗户外的影子道：“那是李落吗？”
    “不是吧，李落那么胖。”韩秋雨扒窗户，紧盯外面。
    身形依旧肥硕，但对比一个多星期前，肉眼可见的小一圈。
    “是李落，她最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干啥的，不仅瘦了还白不少，今儿早上看到把我吓一跳，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刘阿姨道。
    韩秋雨忍不住打开门灯，略微昏暗的院子瞬间明亮，李落的身形，愈加清晰。
    她来到李落面前，确实瘦白不少，原先一脸横肉，而今脸盘子只是大，眼睛尤其明亮：“你瘦了多少斤啊？咋瘦的？”
    刘阿姨也来了：“落落，你早出晚归干啥呢。是不是找到正经事做了？”
    李落选择性回答刘阿姨的问题：“我没有找到正事做啊，这几天跟着下面村里的老乡挖水渠减肥。”
    “减肥你咋还白了？”刘阿姨稀奇道。
    李落龇牙笑，她真白啦？她未明说，怕别人不信反怪她信口胡诌：“我也不知道。”
    韩秋雨：“你不想说，怕我们也白吧。”
    李落面露不悦：“我刚说过挖水渠减肥。你想变白跟着一起挖啊。”
    “挖水渠那都是乡下按人头分配的活，人家不认识你，你咋干的？”
    李落也来了火气：“你不信拉倒！我也没必要向你报告！”她泼掉盆子里的水，径直走到屋檐下晾衣裳，随后关上门，干脆利落的熄灯睡觉。
    刘阿姨道：“秋雨啊，你语气太冲了。”
    韩秋雨捏捏拳：“是她太小气了，问一下能咋？”
    室内的李落听个清楚，暗骂一句绿茶婊！
    .......
    东方露出鱼肚白。
    李落便醒了，一周的体力活，她养成早起的习惯。
    她煮一个鸡蛋，吃完喝一大杯水开始跑步。
    预估着时间返回，刚迈进门槛，便和韩秋雨迎一个对过。
    韩秋雨捂住鼻子：“你身上好臭！像死鱼一样，你有狐臭吧？”
    李落毫不客气的回怼：“你臭，臭三八！”她径直回屋兑水擦澡除异味，倒水时，刘阿姨道：“秋雨是有点过分了，但她小孩子心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落白日里虽然不在家，但对于刘阿姨也有一定的了解。
    明着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实则谁也看不上。
    前面对你笑，后面也能说你坏话。
    她并不打算深交。
    敷衍的嗯一声收起盆子回屋，关门拉上窗帘跳操。
    想要减肥，必须管住嘴，一刻不停的迈开腿运动。
    她实在跳不动才停下。
    休息一阵子儿，吃一盘水煮菜接着跑步，沿途发现路边长着艾叶，想到韩秋雨说她身上有臭味，顿步摘艾叶，晒干后卷着点燃可以除味。
    其实她身上的味道已经淡下不少。
    一开始更重，但韩秋雨是第一个说出来的人。
    乡下人都比其有素质。
    她装好艾叶接着跑，临近天黑调头回家，经过屋檐收衣裳，一捏潮乎乎。
    今天的阳光不错，不可能不干。
    肯定有人故意为之。
    韩秋雨吧？除此之外她没有和任何人闹过矛盾。
    她将衣裳挂进屋晾着，打开柜子翻秦勉的衣裳。
    最大号的她都穿不上。
    一个男人！
    体重还不如女人，啥也不是！
    她将他的衣裳塞回柜子，端着洗漱用品锁门走了。
    韩秋雨暗中观察李落的一举一动，得意一笑。
    .......
    接下来的一周，韩秋雨都想故技重施，弄湿李落的衣裳，但李落一直待房间，她不好下手。
    转而与之人身攻击，每次路过她身边，总要捏住鼻子大声说她又狐臭。
    这一天又是如此：“李落，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弄得满院子都是。”
    李落很是难堪，这几天，她虽然依旧肯出汗，但身上的味道几乎没有了。
    昨天搓背工大姐甚至主动说：“你原本一进澡堂，身上有很大的味儿，今儿没闻见，之前是生病还是咋？”
    还热心的带她称重，她如今只有180斤。
    原本200呢。
    而且现在4月份，夏季天热瘦的更快。
    一个夏天过去，她肯定能减至100斤。
    她有165的个头，100斤的体重刚好。
    “李落，你是不是不洗澡啊？”韩秋雨继续说。
    李落：“我洗了，每天都有洗。”
    “那就是没洗干净，或者是遗传的狐臭，秦大哥也算大夫，你让他给你看看嘛，你这样路过别人跟前熏着人，不觉得不好意思吗？”韩秋雨不遗余力的贬低抹黑。
    李落气哭了，这娘们故意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和秦勉有一腿，她真想揍丫的！
    “你当众揭别人的短，就好意思？”
    一道低沉清润的声音，传至李落耳旁。
    李落回头，是秦勉。
    哦，他说出门十天半个月，今天刚好半个月。
    韩秋雨懵了。“秦，秦大哥，你咋回来了？”
    秦勉视线一扫，略过李落时，眼眸一缩。
    她竟然真的瘦了些，还白不少。
    脸仍旧多肉，但弧度流畅。
    抬头纹也消失了。
    眼睛又大又圆，亮晶晶的。
    嘴唇也由原本的紫黑变得红润。
    漂亮不少。
    她怎么做到的？

 第7章：设计

    秦勉冷漠的睨向韩秋雨，凉凉的抛出一句：“我回来难道要通知你一声？她身上味重？你是狗鼻子吗？我怎么闻不见？”明明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气，是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韩秋雨下不来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前........前几天味真的重。”
    “前几天？所以你承认今天找茬？”
    韩秋雨被怼的哑口无言，捂脸哭着跑开。
    李落暗爽，同时奇怪，你俩不是有一腿吗？
    大庭广众，为何不留丝毫情面？
    难道她误会了？
    秦勉视线追着韩秋雨的背影，暗嗤一声，对李落道：“傻站着做什么？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反驳，没出息！”在他跟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李落：“......”
    三两个凑热闹人没有热闹可凑，各自散开。
    秦勉进屋环顾四周，屋子里干净整洁，玻璃窗光洁明亮。
    书桌上放一只白色瓷瓶，里头插着外面随处可见的野花，她还挺懂生活。
    门后的墙上多出一排十公分宽的木架，上面放着碗筷，边上挂着一口锅。
    自己订的碗架？留的那些钱买锅之后还够生活么？
    不会又投机倒把了吧？
    “锅多少钱买的？生活费够吗？”
    “五块钱，这是好锅，所以贵点。生活费你给的还剩十块，我最近一直减肥，吃青菜居多，花销少。”
    秦勉：“……减肥不利用身体健康，你减肥饿死了我马上重新再娶一个。”
    李落心态爆炸，不是因为他扬言重娶，而是他咒她，控制饮食，又不是绝食，咋能饿死？“放心！你死了我还在，等我瘦了，美了，不仅花你的遗产，还带男人睡你的床。”
    秦勉：“........”
    李落上前整理他的行李，吃他的，住他的，斗嘴归斗嘴，眼力劲儿得有。
    “我自己来。”他闷闷的说。
    “没事儿，我来。”李落随后拿起包里的衣裳，看清是贴身衣裳，惊呼一声扔掉，落他的头顶。
    秦勉：“......”
    李落用傻笑掩饰尴尬：“呵呵，你忙，你忙，我出去转转买点菜。”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
    李落一路来到菜市场，才发现出门太匆忙忘记带菜篮子，又身无分文。只好折回家，秦勉并不在。
    不过门开着，想必离家不远。
    李落乐得自在，拿上零钱挎菜篮子前往菜市场买菜。
    肉类需要肉票，卤菜不要。
    她称上一块猪头肉，买一把青椒。
    一到家便开始准备晚饭。
    切菜时秦勉进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两块大饼，再凉拌一下猪头肉，炒一盘虎皮青椒好吧？”
    秦勉眼风一扫案板，露出几分晦色，肉片薄厚相差无几，刀工不错。
    她不是不会做饭吗？“你平时除了青菜还吃什么？”
    李落愣了一下，实话实说到：“早上加一个鸡蛋。中午会吃些面食，晚上还是青菜。因为你回来才特意做饭。”
    秦勉一时接不上话。
    李落做好他的饭菜，摆上书桌：“你吃吧。我自己一旁吃水煮菜了。”
    秦勉偷偷观察她，胖还是胖，白也是真白，比第一次见的时候顺眼。
    李落抬眼时，他提前转移视线，她说：“我待会儿要夜跑，可能会回来的很晚，给我留个门好吗？”
    “嗯。”秦勉尝了一口猪头肉，肉肥中带瘦，耐嚼不劳，油炸的花生酥脆口感好，配合着辣，十分开胃。
    青椒去腻，清炒后少一重青绑气，味道很不错。
    她不仅会做饭，手艺还挺好。
    李落吃完自己的几颗小菜，顺手冲洗干净碗筷，外出跑步。
    一路往西，大汗淋漓时调头，踏进院子，她特意闻了闻自己，只有汗味。
    只要不臭就好。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太臭尴尬。
    屋子里的灯关了，她推开门，轻手轻脚拿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裳，再次关门离开。
    韩秋雨白天被秦勉数落一通，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内心愤怒又委屈，决定给李落点颜色瞧，她悄悄跟上，准备僻静处吓唬对方。
    李落半路便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她的身材和长相，外出很安全，男的看到不露出嫌恶的表情就算素质高了，所以排除色狼，而她身上的衣裳打着补丁，一看就穷，排除抢劫的。
    女的总不能跟着她吧？
    李落一番细想，认为后面的人是韩秋雨。
    因为只有对方和她有过节，且今天当众丢了面子，肯定想报复呢。
    别个理由，她想不出。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进澡堂，洗好澡准备离开时，从池子里舀了一盆脏水。
    经过窄巷时昏暗的地方，她谨慎的步行。
    这里最容易藏人。
    如果韩秋雨想整她，肯定会在这附近下手。
    拐弯时，韩秋雨跳出来，不等她吓唬人。
    李落顺势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啊---
    韩秋雨一声大叫。
    吵得附近几乎居民开灯查看情况。
    李落佯装吃惊：“呀，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想偷袭我呢。”
    韩秋雨摸着脸上的水，一股子怪味儿。
    她气得骂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李落步伐闲散慢行，迈进院子，秦勉房间灯亮着，传出韩秋雨的哭声。
    门口围不少人。
    李落试着挤上前。
    室内除秦勉外还有韩秋雨的父母。
    秦勉穿着长裤和宽松的白色背心，露出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手臂：“你说李落泼你脏水，报复你，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衣裳都湿了。”韩秋雨哭哭啼啼。
    她跑回来时秦勉的房门开着，她改变主意打算摸进屋，待李落回来撞见一定会误会大闹，事情传开她和秦勉之间就有了绯闻，李落能容忍？不得离婚？
    她抱着这个心态打算搏一搏，谁知道她推开门，室内的灯便亮了。
    他当即大声地质问她为何大晚上进屋。
    一句话直接吵醒院子里所有人。
    父母也来了，她只好改口重提李落泼她脏水的事。
    李落：“是我泼的，但我本意不是泼你。是你躲没有路灯的暗巷口吓我，我受惊下意识泼的水。”
    韩秋雨回头，李落庞大的身躯堵住整个门，她往旁边站了站，让秦勉能够看到李落，然后故意挺了挺胸脯。
    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和一个苗条漂亮的少女。
    她不信他眼瞎。
    她又气又怒道：“我什么时候吓你了？只是路过那里而已，你应该说说自己大晚上为何端一盆水？”
    “我减肥练臂力，咋滴？碍着你的事了吗？”李落扬着头，自信十足，虽然胖，但她瘦了二十多斤，显出端正的五官，一身糙皮因为运动细嫩不少，唇红齿白的，衬得韩秋雨像颗豆芽菜。

 第8章：又蠢又坏

    秦勉的目光冲着李落的方向，韩秋雨以为他看的人是她，一瞬间心跳如鼓，下意识微微低头，咬着唇瓣面露羞涩。
    韩秋雨的表情被李落收入眼底，暗道你还委屈上了，忍不住嗤一声：“恶人先告状！大晚上的明知道我不在家还往只有男人的屋子里跑。”
    话外音，你动机不纯。
    不过侧面也能证明，她之前确实对秦勉有误解。
    否则他不会一而再的当众质疑韩秋雨，明显向着自己。
    这个男人真不错。
    拎得清！
    韩秋雨的妈不悦道：“瞧你这个妮子心眼多小，我们和小秦一个院里住四年，小秦算是看着秋雨长大的，秋雨平时也拿小秦当大哥，在你那受委屈，过来告状也是人之常情。被你一说仿佛见不得人一样。”
    韩母不承认韩秋雨的错误，转而批评李落心胸狭隘。
    将人往坏处想。
    “当大哥就可以大晚上随便进他的房间？不怕他不穿衣裳吗？让人撞见引起误会怎么办？一个成年人没想过后果？我不理解。还有，你说她在我这里受委屈，我没在她那受委屈？是谁成天说我臭？是谁弄湿我晾屋檐下的衣裳？又是谁经常拉开我家炉子的通风口？”李落掐腰，步步向韩秋雨逼近。
    韩秋雨心虚：“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是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韩母帮腔：“你前几天身上确实有味道，实话实说也不行？”
    李落：“原来你不是聋子啊。”面对她一连串的质疑，只挑一个回答，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韩母：“........”
    “行了，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大晚上吵吵吵的让人看笑话。”韩父嫌丢人，先走了。
    韩母和韩秋雨未讨到好处，后脚跟着离开。
    邻居们陆续散开，刘阿姨当和事佬：“秋雨这丫头小孩子心性，你比她大，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只听说过倚老卖老的，还没听说仗着年纪小欺负人的。再说，我也没比她大，我是......1962年的，胖才看老，等我瘦下来我比她还显小。我是不是可以倚小卖小？”李落恼的不轻。
    刘阿姨：“……你才18啊，消消气，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不好看。”
    “好了刘阿姨，你别劝了。我现在想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李落打发走刘阿姨，关上门顺手熄灯。
    秦勉：“你这么会说白天为何还被韩秋雨欺负？”
    李落不语，难道要告诉他，我以为你们有一腿才卖她面子吗？她神色一动道：“我之前身上确实有很大的味，每次出汗总伴随一种黑色的东西，腥臭腥臭，感觉像中了某种可致人皮肤发黑的毒。”
    “闻所未闻，身体没有不适就好。”秦勉道。
    李落心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你还法医呢，这都不懂。
    怪不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犄角旮旯的地方上班。
    学业不精吧？
    她洗干净换下的衣裳晾好，关灯睡觉。
    早晨五点钟准时起床锻炼，考虑到家里有个男人，她没有跑远，沿着附近的街道跑了两圈，估摸着时间，带回一份早餐。
    秦勉看看她，又看看早餐。
    一个肉包，一个素包，一根油条，一碗南瓜粥。
    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买早饭。
    其实结婚也不错。
    不用自己动手，便能丰衣足食。媳妇虽然胖了点，但勤快，而且节约，是个过日子的人。
    他心情忽然好不少：“你不吃么？饿不难受？”
    李落：“我待会儿煮鸡蛋吃，饿的时候确实不舒服，但被人说胖比死还难受。”胖不仅不健康，且连身像样的衣裳都买不到。为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合身的衣裳，她必须减肥。
    秦勉走后。
    李落收拾了下，煮两颗小青菜，放盐调味，吃完关上门在家运动。
    实在跳不动，扶着上下床的杆子歇息，等心跳平稳，走到书桌边，坐凳子上，随手从卓肚内摸一本书看。
    正是她放钱的那本。
    里头又多了二十。
    他给的生活费？
    还挺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
    而且是默默的给。
    按照当地的消费水平，他们两个人吃喝，一个月十块都用不到。
    剩下的都是她的私房钱呀。
    往后如果允许做生意，她可以拿出来当本钱。
    她收好钱准备继续运动。
    玻璃窗外，韩秋雨的身影闯入视线。
    对方左右张望一通，做贼似的看向窗户，正好和李落对上眼，她受惊后退两步，随后敲门。
    “什么事？道歉吗？”李落开门直接道。
    韩秋雨：“你之前说给500块就和秦大哥离婚的事，还算不算数？”
    “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李落嘲讽道。
    她先会错意，认为他和韩秋雨之间有猫腻，所以才会想着拿钱走人。
    如今她想明白了。
    与其一个人在异世界四处闯荡，不如跟他搭伙过日子。
    反正他会尽老公的责任。
    比如给钱。
    长得俊还给钱，她干嘛要离开他？
    傻呀？
    “你，你故意的.......”韩秋雨咬牙切齿。
    “就算我答应，你给得起吗？”
    韩秋雨语塞，谁家有五百块啊？何况她又没有工作。她眼眸一闪：“钱我会尽快凑齐，但我想和你立一个字据，你得承诺拿到钱就走。”
    李落：“.......”立字据？
    当她傻子吗。
    这个韩秋雨不仅蠢，还坏。
    字据一立，叫秦勉知道不得气死？
    秦家一家老小能放过她？
    她可不作妖。
    “哪凉快哪儿去。”李落关上门。
    韩秋雨跺跺脚：“说话不算话的玩意儿！你等着！”
    李落不搭理，专心喊口号锻炼。
    傍晚掐着点为秦勉做好可口的饭菜。
    他一回来，她说：“饭放桌子上了，你吃完放那，我会收拾的。”她准备跑步。
    秦勉道：“你去哪儿夜跑？等我一起。”
    李落稍稍考虑：“行。”她走到屋檐下胖若无人的做操。
    刘阿姨打趣道：“你是不是打算瘦了给小秦生孩子啊。”
    李落：“......”减肥生孩子？亏这人想得起来，她皮笑肉不笑，顺着对方的话道：“是呀，我公公年纪大了急着抱小孙子呢，他说找人给我算过命，我能为他家生十个大胖孙子。”
    秦勉：“......”

 第9章：腹黑

    刘阿姨哈哈笑：“现在可不让多生，不过咱们这儿如果头胎是姑娘的话允许生第二个。”
    李落弯着眼睛傻乐。
    室内的秦勉安静吃饭，青椒炒鸡蛋，酸辣土豆丝，量小且精致，还有一碗单人份的紫菜汤。
    她做菜用称固定的份量吗？
    味道也不好。
    青椒稍软，带着辣意，鸡蛋鲜香。
    酸辣土豆丝爽口。
    简简单单的家常菜特别勾人食欲。
    他就着饭菜吃了大半块饼。
    刚放下筷子，李落便进屋收拾，他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忙碌，洗碗的动作不算利索，但并不慢。
    李落收拾干净后道：“你刚吃饱，咱们先走一走。”
    秦勉几不可见勾唇，这是关心他？他嗯一声。
    李落引着他走她之前的跑步路线。
    约莫大半个小时后两人才开始跑。
    胖容易出汗，李落不多时便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她慢慢停下步伐，拧开随身携带的小水壶，灌下大半壶水：“好累！你累不累？”
    秦勉：“不累，你每天都跑么？吃得少消耗多不利于身体健康。健健康康的话不用刻意减肥。”
    李落稀罕的看他一眼，体力真不错啊。跑半天她累个半死他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她没好气道：“我不减肥你能看得上我吗？不对，你一眼都没看过我，哼，睡觉也不睡一块儿！哪有这样当老公的？不负责任！”她数落他一顿跑了。
    秦勉：“………”
    他后面跟着，始终保持两三米的距离，直到岔路口，李落才转过身。
    “热死了！”李落说。
    衣服裤子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得赶紧回家拿衣裳进澡堂洗澡，瞥到身旁的人，心思一动道：“你现在能闻见我身上的味道吗？带着腥味的汗臭。”
    秦勉认真的嗅一下周围的空气：“闻不见。”
    “你离近点。”
    秦勉：“.......真的闻不见，只有淡淡的汗味。”不过跑完步她好像更白点。
    肤色是遗传，一开始见到她，确实很黑。
    大半个月未见，不仅白了，还有种粉雕玉琢的感觉，令人匪夷所思。
    恐怕之前真的是中毒状态。
    但何种毒会导致人变黑，且不会危及生命？
    李落也闻不见，嘿嘿笑起来，露出小白牙：“以后再也不怕人说我臭了。”
    秦勉眼带笑意，傻样儿。
    .........
    两人回到家，秦勉要求先进澡堂洗澡，理由是他洗得快。
    李落在家等着，韩秋雨不死心再次上门：“李落，这是我写的字据，你只要签字按个手印就行。”
    “拿走！”李落凉凉道。
    “你明明答应的。”韩秋雨再次提醒她，说话要算话。
    李落不难烦：“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你答应我，只要给你500块，就会和秦大哥离婚。”韩秋雨的声音控制的很巧妙，虽然低，但李落可以很清晰的听见。
    李落马上警惕，由于她此时背对着门站，她认为秦勉回来了，且就站在门口，她可不能承认！她也控制着音量，愤怒呵斥道：“少放屁！我对象家的条件可是很不错的，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500块和又高又帅的他离婚？我一眼看到他，以后孩儿名字都想好了，减肥就是为了能和他配得上。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韩秋雨一懵，她看到秦勉出去，特意算计好他回来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专等着李落承认此事，为何忽然又不承认了？“你，你....呀，秦大哥，你回来了？李落之前亲口说不是自愿嫁给你的。”拆散不了他们俩个，恶心一下秦勉也行，最好叫他对李落有意见。
    死胖子，减肥减肥，还不是跟头肥猪一样。
    之前像黑猪。
    现在像白猪。
    毫无区别。
    韩秋雨说完就要跑。
    秦勉伸手拦住韩秋雨的去路，面无表情道：“这些全部与你无关，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们。”他转达完自己的意思垂下胳膊。
    韩秋雨又气又急。
    跺跺脚跑了。
    李落一开始害怕他拦韩秋雨，是打算详细问500块的事，闻言悬着心渐渐放下。她力证自己的清白：“我没有答应，是她冤枉我。”
    秦勉认为她答应过。
    他研究过心理学，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会闪烁，手会不自觉挠鼻尖。
    她此刻的小动作和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
    但他不打算纠结此事，只要她往后安安稳稳不出幺蛾子即可。“嗯。”
    李落见状，笑了笑，拿起他放地上的盆子，带上换洗的衣裳外出洗澡。
    澡堂隔壁是粮站，有称，她特意过去称重，178斤，又瘦了两斤。
    过四月份她的体重有望至170呀。
    嘿嘿。
    回到大杂院，大门关了。
    李落推不开，后知后觉大门被人从里上了门栓。
    因为院里有上夜班的工人，大门都会留在后半夜。
    此时才九点钟不到，谁干的？
    韩秋雨吗？
    她没有急着喊门，而是站原地劲头十足的运动减肥，大约过半小时，门自己开了。
    是秦勉：“你为何不喊门？”
    “动静太大，我担心吵醒别人。”李落径直踏进院子，秦勉顺手反锁上。
    李落不解：“你把门闩了，上夜班的人不是被你关外面了吗？”
    秦勉：“我只是把门复原成你回来之前的样子，别人进不进得来与我无关。”
    李落：“.......”这......他好腹黑啊。
    .......
    后半夜，李落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一串叫骂声。
    不久后院子里吵吵嚷嚷。
    有人说，睡觉前亲眼见韩秋雨把门锁了，当时还提醒过她，她说会打开。
    韩秋雨抵赖不掉：“我后来忘了。”她原本是想把李落关外面，到时候李落一喊门，她便可以借口被李落吵醒骂对方一顿，谁曾想后面睡着了。
    李落呢？
    这个门有钥匙从外面也打不开，李落怎么进来的？
    短暂的吵闹并未影响李落的睡眠，她翻身又睡了过去。
    早上跑完步回来，才听隔壁的刘阿姨说韩秋雨锁门的事：“这姑娘，越来越离谱了，晚上竟然故意锁门不让别人进。”
    李落不作评价，秦勉上班后，她不运动时便看书。
    日子充实而忙碌，眨眼又是一个星期。
    时间来到五月份。
    她的体重已经减至170斤。
    身上的衣裳又肥又大，她决定上街订做一身合适的。

 第10章：过分

    傍晚秦勉下班，一个合适的机会，李落提及做衣裳：“你有布票吗？”
    “有。”秦勉打开柜子找出两张十市尺的票：“应该够你做一身的。”
    李落收下票道：“等天冷的时候，我送你围巾报答。”
    秦勉：“你刚来的时候为老头子买的毛线，没见你再碰过。”言下之意你真的会织围巾？
    李落不高兴道：“我还不是为了尽快减肥配上你，才把其他的事情放一边吗？”
    秦勉噎住，半晌道：“这样也挺好。”她现在的模样其实算漂亮，脸肉肉的，五官端正，皮肤又白又亮，马路上走着人群中很出挑，只是她自己不觉得。
    李落冷笑：“呵呵。”我信你的邪！
    秦勉：“.......”
    .......
    第二天，李落抽空上街，兑换好布料，找了一家裁缝铺订做衣裳，手工费一块二。
    她付完钱沿路小跑回家。
    经过字画铺，只有老板一个人，她见状抬腿进门。
    “买画啊。”老板不算热情的迎客。
    李落笑眯眯道：“老板，你不认识我啦？”
    “我该认识你吗？”老板上下打量她，仔细辨认：“你不会是之前那个又黑又胖的姑娘吧？”
    李落：“.......呃，就是我啊。”
    老板十分稀奇：“你瘦了好多啊，咋变得这么白。五官也端正了。”先前一股子乡下人的气质，现在又洋气又漂亮，虽然依旧胖乎乎，但比一开始明显讨喜很多。
    “哈哈。”李落爽朗大笑：“我最近忙着减肥，瘦之后就白了。”她自己也觉得神奇，而且她越来越感觉这副身体的原形像她本来的样子。她话锋一转道：“老板，字画还收吗？”
    趁着如今行情好多卖几张，挣点零花钱。
    “收，当然收！你有多少拿来多少。”老板说。她的字画很好卖，当天便卖完了。
    后续她不再出现，他念叨好一阵儿。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向她透露，免得她提价。
    李落喜不自禁，承诺过两天便来交货。
    她又和老板寒暄两句，移步离开。
    一回到大杂院，马上关闭房间的门，拿出收藏的笔墨和纸，坐书桌前开始写。
    一块钱一张的题字，她能写到店铺倒闭。
    不过物依稀为贵，一下子出太多就不值钱了。
    她只写了十张。
    晾干后轻轻卷好，用布条系住，放进衣柜中，继续减肥运动。
    ........
    秦勉一进屋，敏锐的嗅出空气中的墨汁味儿，又要卖字？她的钱不够花？他意有所指道：“今天听同事们说，有个人私下卖东西被捉，遭挂牌子游街。”
    李落：“你不是法医吗？你的同事不是办刑事案件的吗？咋还负责做这些？看来你们挺闲的。”
    秦勉：“.......”
    李落说完察觉不妥，补充道：“闲着挺好，说明天下太平。”
    秦勉清清嗓子，直接道：“如果你的开销不够，可以告诉我，我会适当增加，但你不能偷摸做买卖。”
    李落心里咯噔一声，说了半天是告诫她啊。她旋即认真回复：“我没有卖东西。”她只是写出来，并未出售，看来私下买卖后果很严重啊。
    但她写的那些，卖出去值十块钱呢。
    十块呀！
    放着多浪费？
    顶多她以后不做了，但手里的她还得卖。
    秦勉盯着她看的眼睛看，感觉这次不像说谎，便不再多嘴。
    一晚上，李落都害怕他从柜子里拿出她写的题字。
    次日一大早他上班后，她便从柜子里将题字拿出来，塞进宽阔的袖子中径直来到字画铺。
    她不知道的是，韩秋雨一直跟着她，直到店铺外面才停步，避于一旁的树后偷看。
    老板因为私下交易被李落发现过一次，后面任何人再来卖货他都会检查一下店铺周边的环境，他状似悠闲的走到门口，瞥见站树旁的韩秋雨后，只拉着李落推销字画。
    李落一开始有些懵。
    随后才明白，外面应该有人盯梢。
    她也有模有样的和老板讨论墙上的字画。
    韩秋雨确定李落是来买字画的，才转身离开。
    人一走。
    老板引着李落到柜台边，示意她拿出题字。
    “有折痕，卖相不太好了。”老板看过后说。
    李落：“多少钱收啊？”她卖完这一次，就不卖了。
    省的写个字还遮遮掩掩，卖个东西又担惊受怕。
    “给你五块。”
    李落心凉半截，五块？虽然也不少，但对比第一次的卖价直接减半。“我不卖了。”她又不是每张都有折痕，明显是见她产量高，故意压价呢，她转身欲走。
    老板拦下她：“你这丫头性子真急躁，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十块钱一分都不能少。”李落不容拒绝道。
    “八块，八块行吧？”老板后退一步。
    李落抿抿唇，八块就八块吧，反正她后面也不会卖了。“行吧。”
    老板收字画，李落收钱，她放进口袋拍了拍，告辞离开。
    随后来到裁缝铺。
    她的衣裳款式简单，已经做好了。
    因为是量身定制，她并未试穿，稍微检查一下做工便离开了。
    到家试穿。
    大腿根和胳膊肘处很紧，不方便活动。
    她暗暗叹气。
    人胖家穷，连做个衣裳都不合适。
    她太难了！
    她自我伤感片刻，马上打起精神运动减肥。
    为了拥有面条的身材，漂亮的衣裳，她拼了！
    .......
    秦勉回家的时候，李落还在做操：“咦，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呀。”平时快傍晚才到家，今天有五点钟吗？
    “老头打电话说打算过七十大寿，哥嫂上班没空，老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喊你回去帮个忙，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的票，你收拾一下。”
    李落无语，不和她商量一下，直接通知！
    好过分！
    他是不是烦她想送她走啊？她在这儿挺勤快的啊，伺候他好吃好喝的。
    她心里委屈，捏捏拳，默默收拾东西。
    只听他又说：“我后面会回去接你过来。”
    李落又高兴了，不是嫌她烦撵她呀，可她好不想回去啊！
    她一定要有钱，摆脱寄人篱下的情况。
    她的东西不多，随便一个袋子便能装满，抬眼发现票放桌子上，她收进行李中。
    随后忙着做饭，烧菜。
    “可以吃饭了。”李落忙了大半个小时，做了两样小菜，一大碗米饭，放桌子上，转身出门跑步。
    秦勉看了她一眼，回老家不高兴么？
    他尝了一口菜。
    齁的他五官扭曲，这是放了多少盐？

 第11章：保姆

    李落跑完步，一条腿迈进大杂院，被人泼一身凉水。
    啊！
    一声惊呼。
    李落闻声抬头，院内的韩秋雨捂住嘴，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嘴上惊讶道：“李，李落，对不起啊。”
    “你瞎啊。”李落骂一句，并甩了对方一巴掌，动作干脆利落。而后径直进屋拿洗漱用品。
    韩秋雨楞住，随即嗷一声叫：“你竟然敢打我！”
    “韩秋雨又在做什么？”
    “往我身上泼水被我抽了一巴掌，这事你也赖你啊，她喜欢你，嫉妒我一个大胖子嫁给你，隔三差五找我的茬。”李落抱怨道。
    秦勉：“你自己没出息制不住她赖我？”
    李落：“.......”
    “秦大哥，李落她打人你管不管？”韩秋雨进门怒气冲冲道。
    李落一把推开她：“你俩慢慢理论。”
    “你你你……”
    李落假装听不见，扬长而去，回来的时候，韩秋雨已经走了。
    秦勉坐书桌前翻书，李落道：“那个女人怎么走的？”
    “打发走的。”秦勉道。
    李落关灯：“我困了，要睡觉。”
    秦勉：“……”没见他看书？光顾着自己，自私自利！
    ……
    第二天。
    李落搭车回老家，一出火车站便见秦老爷子和老太太守着出站口，两双眼睛紧盯人群。
    “爸爸，妈妈。”李落刚穿过来面对陌生的家人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还未正式称呼过公婆就被秦老爷子隐晦撵出家门。此时再见，她大方的朝两人打招呼。
    秦老爷子眼珠子快瞪出来，眼前的姑娘白白胖胖，五官端正标致，笑眼弯弯儿，是他家媳妇吗？
    老幺电话里头说，她瘦了，白了，而且勤快，很会过日子。
    他还不信。
    拢共离家不到一个月，能多瘦，多白？
    哪晓得再见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落落？”秦老太太试探道。
    李落眨眨眼：“是我呀。”
    秦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难得露出笑容：“个把月不见你漂亮不少呀。”虽然依旧胖，但这会儿富态喜庆。
    从前的样子她看一眼不想看两眼。
    这会儿她一眼过后还想多来一眼。
    李落被夸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你们两怎么来的？”像是专程来接她，秦勉的授意吗？
    “老幺非喊我们接你，你大侄子开他单位的车送我们来的，喏，人在那。”秦老爷子指着不远处的车子黑色车子说。臭小子，叫他过来一起等，他死活不愿意，还说怕被黑熊精吓到。
    人家姑娘哪像黑熊精？
    除了胖点，哪哪都不赖。
    瞧这脸盘子，多雍容华贵？
    李落视线一扫，车站附近多的是私下载客的脚踏三轮车，小汽车尤其惹眼。她对本秦勉的侄子，也有很大的阴影，马上回转目光，哦一声。
    秦老爷子关心李落近一个月的生活
    比如习不习惯西北的生活。
    吃得好不好？
    有没有受委屈。
    秦老太太马上接话：“瞧落落如今的状态，也不像受委屈的。”还是她儿子有能耐，又肥又黑又丑又懒又邋遢的胖媳妇过去不到一个月，回来又白又漂亮，身上干干净净，落落大方。
    一改从前小气又没礼貌的做派。
    爸爸妈妈喊得多甜呀。
    李落乐呵呵。
    确实没有受过委屈，但莫名憋屈。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车前。
    李落替老两口拉后车门，两人坐上去，她再想坐，就有点挤了。
    “落落，坐前面。”
    秦老爷子说，李落硬着头皮应声，开门扫一眼驾驶座上桀骜不驯的青年，抿抿唇，坐上后系上安全带。
    随着卡扣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车子也走了。
    秦老爷子道：“阿钧，怎么也不喊小婶？”
    秦钧像没听见一样：“我可不认她做小婶。”前头要给他做媳妇，他不要，又缠上他小叔，恶心人。
    “嘿！臭小子。”秦老爷子举起拐杖。
    秦老太太拦着：“孩子开车呢，你干嘛？”
    “都是你惯的！”秦老爷子说：“落落啊，这小子不懂礼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落扭头冲秦老爷子笑笑，没有吭声。
    .......
    秦钧始终不正眼瞧李落，将三人送到家门口便走了。
    这是一处位于城郊的大四合院。
    三间主屋，东西各两间厢房。
    东边的卧室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住，中间的当客厅，西边是秦勉的房间，他常年不在家，现在几乎变成她的房间。
    秦家大哥和大嫂住单位分的房子里。
    东边的厢房是秦勉的侄子秦钧和侄女秦心怡常住。
    不过自打李落嫁进来，兄妹俩嫌她丢人，再也没回来住过。
    李落和秦老爷子秦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提行李回房间。
    时间长不住人，加之早先原主邋遢，屋子里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地上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床上的衣裳堆成山。
    全是秦勉的私人物品被她翻出来，也不知道堆这儿干嘛。
    她刚来正处于人生最绝望的阶段，也没有心思打扫卫生，此时撸起袖子，将所有衣裳扔进卫生间，打算洗一遍收起来。
    鞋子脏的整理至一边，干净的拍掉上面的灰尘，放进衣柜最下面的隔板上。
    接着扫地，拖地，擦拭家具。
    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坐客厅，一个看报纸，一个看电视。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响，抬头。
    好家伙。
    从未扫过院子的人，竟然拿起了扫帚。
    “这丫头真勤快了。”秦老爷子不由感叹。
    秦老太太：“说不好，脱离老幺掌控，三两天估计就会恢复原形。”
    秦老爷子不认同：“老幺改造好才送来的，打赌不？”
    “不赌。”
    “........”
    李落浅显的清扫了一下院子，用抹布擦了一下晾衣绳，开始洗衣裳。
    花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衣裳洗干净，晾到绳子上晒。
    秦老太太做饭的时候，她负责生火烧土灶。
    “阿勉小时候也向你现在这样，我每次烧饭，他便帮着我生火，或者负责切菜。”
    李落心道，西北的时候没见他做过。
    家里只有烧水用的那种锅，炒菜锅还是她后来买的。
    刘阿姨说，她来了之后，他下班才回家吃。
    可能觉得，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吧。
    她得琢磨着找份工作才行。
    有了稳定的工作她就不去他那了。
    她也不在这里住，避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她静静的听秦老太太讲，婆媳俩合作做了一顿晚饭，吃完后她默默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摆放板凳。
    秦老太太惬意的靠椅子上：“落落，往后家里的事情，就你多帮衬了啊。”有个儿媳妇在身边还是舒服点。
    李落轻轻的嗯一声。
    收拾好餐桌，她进卫生间洗漱一番睡觉。
    搭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到家忙这忙那，好累啊。
    一觉睡醒，让她回到现代吧！
    这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第12章：故意

    第二天，李落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天色大亮。
    几方斜阳透过窗户照进室内。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是斜对面的女邻居，叫柳倩。
    二十三岁，长相白净秀气，市三中教初一。
    原主的记忆中，婆婆十分中意对方当儿媳妇，后头因为她的到来，心思落空，因而这位姑娘每次上门，原主都要莫名其妙挨骂一顿。
    “下次上门别带东西，显得太生分。”
    “我的一点心意而已。秦大哥回来了吗？”柳倩望着院子里挂着的男式衣裳道。
    “是落落。”
    “啊？大伯不是把人撵西北了吗？”柳倩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不是又被秦大哥撵了回来？她就说秦大哥会嫌弃。这下要离婚了吧？
    丑陋的黑胖子，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的德性，配吗？
    这时，李落推开门，先同秦老太太打招呼：“妈妈早。”面对柳倩，笑意不达眼底：“倩倩姐好。”
    “早。”秦老太太笑眯眯的，这嘴比以前甜一百倍不止。她对柳倩道：“咱们家落落变俊巴了吧？”
    柳倩目瞪口呆。
    眼前的人是李落？
    个把月不见，整个人瘦一圈，虽然依旧胖，但不似从前臃肿，皮肤也白了，眼大睫毛长，小鼻子小嘴。听秦老太太的意思，对李落很满意？！
    这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早先每次见面，秦老太太爱都会来一句：早知道去年就该叫你和咱家老幺定亲，也不至于让老头子坑着娶一头黑猪精。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柳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减肥一个月能达到这种效果？皮肤如何白的？
    李落笑呵呵：“每天节食运动。”
    柳倩认为李落胡扯，她身边也有一个胖子，和现在的李落差不多身形，节食一个月瘦五斤，期间饿晕过两次。
    运动也尝试过，一步三喘。
    后头放弃了。
    她故意往李落旁边走两边，差不多与之并排站。抬头挺胸，保持优雅的体态，轻言细语道：“我最近也是吃胖了，你如何节食的，法子告诉我。我也学一学。”
    秦老太太下意识便打量两人，早前她一直觉得柳倩顶顶漂亮，又是教书的，是小儿媳的最合适人选。
    后来老头子弄这个儿媳妇，她每次看到，想死的心都有，此时一对比，老头子眼光毒辣啊。
    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儿媳妇瘦了一圈多俊？
    柳倩的眉毛精修过，儿媳妇没有，但眉形好看，像柳叶。
    柳倩眼睛也不如儿媳妇的大和圆，鼻梁更不如儿媳妇高，嘴巴还有点大，嘴唇薄，显得脸凶。
    瞧瞧儿媳妇的嘴，红润润的，放在胖乎乎的脸上，就跟红樱桃样儿。
    老幺真有本事，丑媳妇过去也能给收拾俊巴。
    她思绪一转道：“你还节食啊？胖点好看啊，太瘦了跟个竹竿一样。”
    柳倩一怔：“我.....像落落的体型也不太好吧？”
    “这体型多好？胸大屁股大，将来一准儿生儿子。”秦老太太说。
    李落默默摸一把屁股，不仅大，好像还有点塌，侧面后面肯定很难看。
    她光顾着快速瘦身，忽略短期内受太多会导致皮肤松弛，肌肉下垂，这个月她得稍稍增加一点食量，加强运动才行。
    否则瘦到100斤的时候身上全是皮。
    更难看！
    她默默的计划着。
    柳倩心不在焉的附和两句走了。
    李落和秦老太太一道送其出门。
    秦老太太道：“落落，锅里有饭，你吃点，别节食了，这样就挺好，太瘦不好看。”
    李落原先以为秦勉说这样挺好是安慰，现在发觉，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妈也这样眼光。
    但她还是要减肥的，胖不方便，弯腰下蹲费劲，走路看不见脚。
    她喝下半碗稀饭，带上小水壶外出跑步。
    经过柳倩家门口，被其叫住：“落落。”
    李落顿步。
    “你去哪儿？”柳倩从院子里走出，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位女青年，李落见过一次，叫王菊，五官勉强算端正，是柳倩的同事。她收回目光，大方道：“跑步减肥啊。”
    “你每天跑多久？”
    “五六个小时吧。”李落道，想要减肥，一刻都不能闲。
    这是她挖沟渠时候总结的。
    那几天一天干到晚，虽然很累，但瘦得最快。
    后头改为跑步，效果明显不如干活。“倩倩姐，我走啦。”
    “诶。”柳倩望着李落硕大的背影，不自觉撇嘴，每天跑五六个小时候，鞋底不得磨平？吹牛也找点实际的。
    ........
    李落沿着郊外的马路一直跑，路上遇到不少街坊，她主动与他们打招呼。街坊们不认识她了，拉着她打听。
    确认她是李落，一个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李落相当受用。
    大家惊奇的神情，恰恰能证明她的减肥成果。
    她一路往西，直到水壶里的水喝空才调头回家。
    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坐屋檐下晒太阳。
    秦老太太道：“跑哪儿去了，满头大汗的。你爸下周过寿，到时候会请百十口人，这些是我刚刚写的采购清单，价格我都标上了。明天赶早儿你负责采买。”
    李落接过秦老太太递来纸条，全是一些木耳香菇之类的干货，她收下后道：“好的，菜谁做啊？”十来口子的饭菜，她愿意做，百十口可别指望她。
    “请的厨子。”秦老爷子说。
    李落放心了，她走进卫生间洗把脸，然后回房间喝一大杯水，坐下休息。
    约莫过半个小时出门收衣裳。
    内衬折叠好，按照颜色深浅放进衣柜隔板内。
    外套同样按深浅悬挂。
    弄好后又开始打扫客厅，拖地，抹桌子，擦拭家具。
    秦老太太满意至极：“真的好勤快，往后我能轻松点了。”
    秦老爷子：“不是很正常。”
    “你昨天是你夸她的吧！今天又说人家不正常，故意跟我唱反调啊。”
    秦老爷子：“勤快分很多种，大儿媳也勤快，但她不会像落落这样一刻不停歇。请的帮工阿姨是这样的，闲不住，但人家哪天不想干，说走就走了。”
    秦老太太噎了噎：“帮工又不是和咱家孩子结婚，这个可是结婚的。她能走哪儿？回老家？她爹妈养得起她也不会耍赖送咱家。”
    “你说的也对。”
    “........”

 第13章：福气

    李落整理干净客厅，主动对秦老太太道：“爸爸，妈妈，你们有衣裳洗吗？”
    “没有。我们两的衣裳不用你洗。”秦老太太笑着起身，进屋扫视一圈，地上一尘不染，木质的油漆桌子椅子擦的锃亮。
    这胖媳妇，好勤快，越看越让人稀罕。
    说话不像之前那样粗生粗气的，温温和和，特别舒服。
    李落哦一声，她准备回屋跳操。
    秦老太太又道：“和我一块儿串门不？在家怪无聊的。”
    李落以跑步累想休息为由委婉的拒绝，附近的住户好些都是退休人员，平日里没有别个娱乐项目，最爱八卦他人长短，她不愿意送上门被人评头论足。
    秦老太太走后，秦老爷子也回客厅看报纸。
    李落一个人在房间折腾，不知不觉又是一天。
    次日一大清早，她按照秦老太太交给她的名单上街采购，上面标注的价格和真正的卖价，有很大的出入。
    连问几家，都是一个价。她忍不住道：“木耳不是五毛钱一斤吗？”
    “五毛？那是去年的价，今年早涨了。也有五毛的，这个品相的卖五毛。”
    老板指着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干木耳道。
    李落伸手抓一吧，不仅小，而且杂质多。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说的一点也不假。
    她每斤多花三毛买品相好的。
    接着挑选香菇，腐竹。
    腐竹是紧俏货，需要副食品票。她先掏出采购单查看，随后要了十斤。紧跟着又买了十斤粉丝，五斤红枣，三斤紫菜。
    还有一些烧菜用的大料。不多时便把带来的麻袋被装满，她扛着回家。
    街坊邻居们看到无一不笑。
    “落落挺有劲啊，大麻袋都扛的动，这要是和秦老三打架，指不定你能赢。”
    秦勉家中排三，也是最小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远嫁至燕京，不常回来。
    “可不敢打。”李落没出息似的说，他可是她的衣食父母，闹掰了，她岂不无家可归？在翅膀硬之前她就是条龙，也得盘起来。不过就他的小身板，真的动手肯定打不过她。
    她绝对是压倒性的胜利一方。
    李落街坊们说笑两句后回家。
    秦老太太望着她肩膀上麻袋，无从下手帮衬，一个劲的哎呀：
    “又不是让你一天买完，累不累？”
    “还行。”李落放下麻袋，随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秦老太太打开麻袋口验货，所有的东西品相都很好，儿媳妇做事，挺不错呢。
    她开始打听价格。
    李落喝下一杯水，拿出剩下的钱，并告诉秦老太太价格。
    “贵了贵了点，但也太差不离。”秦老太太说，一息后她震惊道：“这么多东西，你竟然能全部记住。”
    李落不解，不过是记个账，有难度吗？
    难不成原主记性很差？
    她脑子里的记忆很乱。
    一部分自己的，一部分原主的。
    原主的记忆很陌生，她每次想起来，头都会抽着疼，索性不想。她抿抿唇：“不知不觉就记下了。”
    “聪明。”秦老太太夸道。
    ..........
    婆媳俩合作将所有物品归类放好。“其他的食材我都预订好了，时候一到他们会送上门。咱们家里我打算装饰的喜庆点，你说买点什么好？”
    “买些红灯笼挂一整个院子显得喜庆。”
    秦老太太犯愁道：“不过年不过节的，上哪儿买？”
    “我自己就会做。”李落道：“我记得郊外有一片竹林，砍一根回来梳理成条，再买些红纸和灯油。”
    秦老太太：“行，等周末我让阿钧和心怡回来帮你一块儿弄。”
    “不用，他们一个工作一个读书，难得休息一天。”李落并不想见到那两个人，男的高傲，女的目中无人。
    “你真懂事儿，辛苦你了。”秦老太太不吝啬褒奖：“哎呀，我们家老幺娶了你真有福气。”
    李落心道你骂我配不上你儿子的那些话，我都还记着呢。才多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万恶的看脸世界！她保持微笑，甜甜道：“妈妈，你太客气了，家里的事是我该做的，有什么麻烦的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次取悦秦老太太。
    她不禁感慨，孩子改变真大，一个月前，还要她当长辈的伺候。
    这会儿干嘛嘛行。
    喊妈妈倍儿好听。
    李落干完秦老太太交待的杂活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带小水壶外出跑步。
    马路两边树稀，太阳大。
    她挑了一条小路跑至郊外田边，停下歇脚的时候，挨着树荫感受自然风。
    返回时听到有人喊救命，火速上前查看，挨着火车轨道下面的一条河，有个孩子落水了。
    人在河中间扑腾。
    岸上站着一个跳脚的妇女，和两个约七八岁大的女孩子。
    人命关天，李落马上跳下河。
    胖子的好处就是，下水比瘦子容易浮。如果掌握一定的游泳技巧，更是如鱼得水。
    她三两下游至小孩旁边，一只手从后面将人抱住，另一只手往前拨水，上岸时孩子晕过去了，她为其做按压，小孩咳嗽着吐出水，旋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旁边的大人哭着抱住小孩，一口一个心肝的叫。
    李落默默走开。
    远远看到秦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车子，正是昨天接她的那辆，院子里吵吵闹闹，她正犹豫是否进门。
    柳倩从秦家院子里走出，呀一声：“落落，你回来啦？身上怎么弄的？跑步出的汗吗？”
    随着柳倩音落，一个相貌娇俏的少女出现，是秦勉的侄女秦心怡。
    “噫~邋遢死了。”秦心怡嫌弃无比。
    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竟然为了这样的女人牺牲小叔的一辈子。
    李落冷冷刀她一眼，没作声。
    秦心怡不依不饶：“死胖子，别以为你瘦了点，白了点，就能配的上我小叔了，丑八怪！识相的赶快滚出我家。”
    一旁的柳倩劝道：“心怡，小点声儿，被你爷爷奶奶听见可不得了。”
    秦心怡冷哼一声：“奶奶听到更好，和我一起骂她。”
    李落捏捏拳，转身走了。
    秦心怡一笑：“看吧，灰溜溜走了，连家门都不敢进。”
    .........

 第14章：计划

    柳倩暗暗勾唇，眼里尽是得意，嘴上却道：“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
    “我过分？最过分的是她好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落走远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两人的议论，只觉得愤怒，她告诫自己，吃人家的，住人家。
    也得忍着人家的脾气。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不停回想秦心怡那句：滚出我家！
    要如何，才能尽快结束寄人篱下的生活？
    回娘家的话，她不知道具体路线，而且她如今的样子，原主的父母见后会不会起疑心？
    天大地大，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啊？
    她一筹莫展。
    要不做买卖吧，可私下市场不容易找，而且交易地点经常换，凭她自己肯定不成。
    她视线一转，两个街溜子引起她的注意。
    他们抖着嘴，叼着烟，调戏过路的漂亮姑娘。
    路人不敢管。
    她灵机一动，如果能收了他们做小弟，她的消息，会不会灵通点？
    说干就干！
    她冲上前一人踹一脚。
    一个摔倒，一个就地滚一圈。
    李落走近，青年只觉得对方庞大的身躯笼于头顶。“你，你想干嘛？”
    “打你！”李落干脆的说。
    “救命啊，救命啊.......”
    街边的人哄笑，前头不是挺嚣张的吗？
    李落打服两人，质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以为李落要把他们扭送派出所，连忙讨饶：“女侠饶命，我，我......旺.......我叫刘二旺。”
    音未落另一个便急着自我介绍：“我，我叫程建设。”
    李落冲两人勾了勾手指头，两人忍着疼爬起来靠近她。
    她引两人至说话的地方，向他们打听交易市场的地址。“如果有一句假话，我带人抄你们家锅底！”最后一句，气势如虹。
    两人瞠目结舌，互相交换眼神。
    这........到底哪里冒出来打胖娘们儿啊？活脱脱一个女流氓啊。
    李落握拳，命令刘二旺马上回答
    刘二旺：“那肯定不敢对您有假话，附近就有一个，但晚上才开。”
    “详细地址。”李落双手抱臂，右手点着左胳膊，言简意赅道。
    刘二旺一说。
    李落让他带路，刘二旺没法子，和程建设一道领李落来到私下交易市场，是一处空地，但已经有人画圈占位，她判断两人说的话是真的，计划天黑便过来逛。
    她从口袋摸出被水浸湿的一块钱，利落的拍到他们手上：“你们应得的，以后跟姐混，姐管你们发大财。”
    两人捏着纸币，先懵后喜。
    卖一个消息一块钱，果断跟她混啊！
    “大姐，请问你是干嘛的？”
    李落想了想：“投机倒把的。”
    两人面面相觑，投机倒把？有钱人呀！“成了！我们跟你混。”
    李落暗暗勾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说得一点儿也不假，一块花的真值！“暂时只需要你们帮我打听哪里有交易市场。”
    “这你打听对人了，城南城北，哪里有市场，我门门清。”刘二旺扬着下巴，嘚瑟道。
    “说说看，我最近要逛一逛，出手一批货，挣了请你们喝茅台。”李落说。
    刘二旺一听更兴奋，知无不言，李落暗暗记下城中大小交易点，并煞有其事的和他们约定下次见面请他们吃饭，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四处闲逛一直到晚上，来到第一处交易点。
    人还挺多。
    卖什么的都有，最好卖的是日用品，不晓得这些小贩从哪里的进的货，相同的质量，单价比店里的卖价便宜好几倍，买的多还有优惠。
    生意异常火爆。
    李落逛一圈，买到灯油和放灯油的小盖子，装着回家。
    她计划抽空进城里逛，看看哪里有生产布料，或者袜子的厂家，她也进一些货过来偷着卖。
    ........
    李落离开交易点回家。
    秦家门口的黑色车子已经不见了，院门虚掩，客厅亮着灯。
    她进院子随手插上门栓。
    大门响动后，屋子里传来秦老太太的说话声：“是落落吗？”
    李落调整心态，乖乖巧巧的应一声：“是我。”
    “跑步跑到这会儿啊？我给你留了饭。”
    “我减肥，下次别留我的饭了。”李落说着，走进厨房，一大碗米饭，还有一大份红烧肉。
    秦老太太还挺疼她呢。
    不过这两样东西下肚至少胖两斤。
    她不打算吃饭，吃了一小块瘦肉，将米饭和菜放进碗橱。
    随后回卧室拿衣裳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她提步上前，薛老爷子戴老花镜研究桌子上象棋，秦老太太干坐着。
    她同两人打招呼：“爸爸，妈妈，你们还没睡啊。”
    秦老爷子：“等你，白天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倩倩说你，等我出去的时候你不在那儿，那孩子嘴贱，我和你妈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别忘心里去。”
    李落嗯一声。“这事确实是我不对，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该强人所难，如果阿勉最后还是瞧不上我，我愿意走的。”
    秦老爷子视线离开棋盘，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丫头，你想错了，阿勉能留你住那儿个把月，说明心里头接受你了。”
    李落心道，接受个屁。
    生活在一起个把月，连他的手都没摸过，至今仍旧是上下铺的兄弟。
    她知道自己的条件，人胖貌丑，配不上人家大帅哥。
    他对她好，只不过是出于责任。
    毕竟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出了事原主家人闹，秦家不好交待。
    她都明白的，等她赚到足够让自己有底气的钱，会自动消失。
    但她嘴上，还是附和的应一声。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秦老爷子说。
    李落向他们道晚安，回房挨着床便睡了。
    一夜无梦。
    次日起一个大早，到郊外砍竹子，找了一个大的拖回家。
    街坊们个个夸她力大能干。
    李落礼貌微笑回应，到家后，便开始劈竹子，忙活大半天，把竹子梳理成一个个手指宽的扁条，随后用砂纸打磨。
    老两口跟着打下手。
    李落见状，负责扎灯笼模型。
    糊上红纸，有模有样。
    秦老太太惊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李落嘿嘿一笑，心道我手艺多呢。
    可惜没机会施展。
    她专心扎着灯笼，偶尔会有邻居串门，她会停下手里的活，与人闲聊上几句。
    待人一走，便再次投入。
    傍晚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熬不住要休息，叫她也别忙活：“落落啊，这些事不急的，明儿再弄。”

 第15章：买卖

    “我暂时还不困，你们睡吧。”李落亮着灯，坐院子里扎至后半夜才收工。
    睡觉前订好闹钟，早晨五点准时起床跑步。
    这一回她没有往郊外跑，而是来到市里，多方打听，终于让她打听到一个纺织厂的地址。
    她进厂前买了一包烟。
    遇人便散，丝毫不费劲的见到了管事，当她提出进货时，对方朝她要相关批条。
    她拿不出，管事的让她下次再来，意思很明显，撵她滚。
    她学人厚脸皮耍赖，对方恼了，叫门卫用扫帚追了近两百米。
    卖布这项目，算破产了。
    世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毅力，一定能成功。
    李落安慰自己，蹲路边设想未来，见着一个收破烂的，又有了注意。
    她伸手拦下收破烂的大叔，一边掏烟一边询问附近有什么厂子。
    大叔过足烟瘾，什么都说：“你问对人了，我走街串巷，没有不知道的地方。”
    不多时，李落便知道食品厂，糖果厂，冰棍厂，化肥厂，纽扣厂，肥皂厂，螺丝厂，木材厂等等地方的位置。
    她筛选了一下。
    决定先进食品厂探探虚实。
    和纺织厂一样，抽了她的烟不给她货，她又来到糖果厂，不行，紧跟是纽扣厂，又碰壁。
    最后肥皂厂同意她的进货要求。
    李落喜不自禁。
    肥皂也好卖啊。
    但她拿到肥皂，傻眼了。
    是臭的，比她之前身上的味道还上头。
    一个仓库的都是，五六百箱卖不出去。
    “姑娘，还进货吗？可以让你先卖，一箱六块钱毛利，五百多箱，咱们三七粉，我七你三，你相当于无本的买卖。”
    李落很心动，全部售出，她可以拿到至少九百块钱。
    九百块啥概念？
    她也许能在这陌生的地方买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就算不买，也可以长期租房住。
    她小心道：“卖出去你不会反悔吧？”
    “你销售，钱你拿着的嘛！我反正是不怕你跑。”
    李落龇牙笑：“你等我想个法子。”
    “你慢慢想，不急。”肥皂都放一年了，还着急这两天吗？
    .........
    李落离开肥皂厂，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卖肥皂的事。
    她临走的时候，拿了两块。
    放鼻尖闻，太上头。
    果然钱不是容易赚的。
    她回到家，灯笼已经被老两口糊上了红纸。
    堆在院子里尤其显眼。
    秦老太太道：“落落回来啦，瞧，这些灯孔多好看。”
    李落扬起笑意：“是挺好看的。”
    秦老太太忽然嗔道：“你一天天的不吃饭，老跑步，不成啊。弄坏身体往后怎么给我生孙子呢。”
    李落暗道，我为嘛要给你生孙子？
    我不想生，也不会生。
    我只想搞钱搬走。
    秦老爷子：“孩子饿自己就吃了，管她干嘛。”
    李落会心一笑，还是老爷子懂她，她收拾了一下家务，煮两个鸡蛋吃，再次出门。
    卖肥皂也不能耽误减肥大业。
    到时候票子有了，身材有了，美貌有了。
    再和男人离婚，日子别提多美丽。
    .......
    李落跑出一身汗，原路返回，经过一处十字路口，闻到一股子熟悉的怪味儿，接着脚下一软，发现自己踩的是中药渣。
    她脑子里一闪。
    这个味儿，和肥皂很相似啊。
    如果能宣传成杀菌皂，会不会好卖？
    她马上跑到肥皂厂，要求搬两箱走。
    管事的不作赘述，利落道：“你搬。”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卖了至少能换钱。
    李落搬走两箱肥皂，在外面溜达至晚上，来到小混混口中的下一个交易点。
    人不多。
    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摆放肥皂，逢人便说自己的肥皂加入中药成分，有杀菌作用，五分钱两块，商场里头六分钱才一块。
    大家一闻。
    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看包装，是常用的肥皂牌子，但价格要便宜好多。
    纷纷掏钱购买。
    不到两个小时，李落便卖完了两大箱肥皂。
    营业额二十。
    按照管事的说的，六块钱毛利，一大箱子肥皂的成本也就四块钱。
    直接翻倍赚啊。
    商场又翻倍。
    最后是老百姓承担了所有。
    李落揣着钱回家，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不过给她留了门，院子里的灯也亮着，她心里头暖呼呼的。
    秦老太太虽然骂过她，但最近，对她还是不错的。
    而且她不吃饭，或者出门不回家，总唠叨，挂念，异世界有个挂念自己的人，很难得。
    阿呸呸呸！
    不能心软，再好，她也不属于这里。
    她和秦勉的大哥大嫂，关系也不好。而且她之前差点喊他们当爸妈呢。
    ........
    李落轻手轻脚的进院子，插上门栓，梳洗后睡觉。
    天不亮便又离开家。
    她跑完步来到肥皂厂，扣下自己的三块六，剩下的钱，全部交到管事的手里。
    管事的很稀奇：“你真的卖出去了啊？”
    “怎么卖的？”
    李落：“你想知道的话，要把属于我的那一份钱全部给我才行。”
    管事的：“........”一句话，他需要付出九百多块？他哪来的钱？“你当我傻啊？”
    李落：“我是认真的，我的方法真的值钱。你不听的话，肥皂我还是零卖，不过钱来得慢点。”这样长此以往也不行，她得把肥皂批发出去，要不万一被肥皂厂知晓她的销售方案，直接给人送货咋办？
    管事的嘟囔：“你零卖你零卖。”反正钱他不会瞎出。
    李落再次搬走两箱肥皂，来到街上找到那两个混混，请他们吃饭，抽烟，喝酒，随后讲述自己准备卖肥皂的事，并让他们找做小买卖的人，她过去谈生意，每个愿意批发肥皂的人，给五毛抽成。
    两人一听说有钱拿，马上同意。并拍着胸脯保证，会完成李落交待的任务。
    “后天早晨，老地方回合报告成果。”
    “大姐，包在我们身上！”
    李落扬唇，十分享受这声大姐。
    刘二旺忽然道：“大姐，仔细看你还挺漂亮的。”唇红齿白，虽然胖，但五官很精致。
    如果瘦了，搞不好是绝色大美女。
    李落严肃脸，脖子特意往后弄出几层下巴，有点臭屁道：“你大姐我啊，干事凭的是魄力和拳头！你们也体验过我的拳头有多硬，漂亮只是我不值一提的一个小优点。”
    刘二旺：“......”
    程建设：“……”
    “.......”

 第16章：盘算

    李落从饭馆走出，叮嘱两人道：“明儿下午一定要约着人在这里集合啊。这点事情干不好以后别跟我混！”
    “大姐你放心！”刘二旺拍着胸口保证会为她找到人。
    李落微微颔首，与他们分开后，搬着两箱肥皂四处逛，逢人便拦下推销。
    遭受不少白眼，但也卖不出去不少货。
    天黑后，她来到另一处交易点，卖肥皂时不忘观察周边其他的摊主。
    有好几个生意冷清的在她收钱的时候冲她张望，她收工时故意就着头顶不算明亮的灯光数钱。
    “姑娘，你那肥皂哪进的？”一个青年忍不住道。
    李落朝他勾手，其他人见状，纷纷往她的方向走，她掏出香烟散他们。
    等他们抽上，和他们套近乎，并吹嘘自己的亲戚是肥皂厂的厂长。
    几人抽完烟对李落的信任提高至百分之七十。
    这个时候她又说：“这一箱子批发价十五块，最低能卖到二十，今晚我卖东西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想要的话来我这里报名，我尽快给你们货。”
    “尽快？你上哪儿给？”
    李落琢磨，破烂厂的大叔和她认识，回头她付大叔一些运费，将肥皂运至破烂厂，那里隐蔽，方便他们取货。“交钱之后自然给你们货。”
    “货都没见，你要钱？万一你跑了我们咋办？”
    几人心里打鼓。
    李落：“赚钱的机会摊给你们，不信拉倒！”她作势走人。
    先开口向她打听的青年道：“明儿你来这里摆摊的时候正好把货带来，我就凑钱给你。”
    李落不同意：“明儿我不在这里摆摊。”城里的交易市场大大小小十几个，她蹲守一个万一被捉咋办？而且她也怕这些人中有人不安好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得谨慎，
    “你们想进货明天白天八点钟，拿上钱到这个大院的门口等着我。”李落说完就走了。
    这年头手里头有货的人就是大爷。
    想挣钱，少不得被动。
    几人面面相觑。
    有人说她骗子，有人说不至于。
    ........
    李落到家时。
    门敞着，红灯笼已经挂上，布满整个院落。
    秦钧和秦心怡的屋子里亮灯，她反应过来今天周六。
    单位只需要上半天的班。
    学校中午开始放学。
    后者听动静出门：“死胖子你跑哪儿去了？爷爷过寿这么忙，你就不知道打个下手吗？成天就知道吃吃睡睡！”
    李落气不打一处来：“你才死胖子！你不知道吃睡你是死人吗？我忍你很久了！我没帮忙，这个灯笼怎么做出来的？是我一大清早到郊外竹林砍的竹子，自己杠回来，劈好连夜绑的。灯盒灯油谁买的？我没帮忙，家里的食材谁准备的？”
    秦心怡只听到前面的：“你敢骂我？”
    “我骂的就是你！我警告你别惹我。”李落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回房间啪的关上门。
    这个家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秦老爷子走出门，先是呵斥秦心怡不懂得尊重长辈，随后关心李落：“落落，她不懂礼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会儿回来吃饭没有？”
    “吃了。”李落闷闷的说。
    “别饿着就好。”秦老爷子转身，又把秦心怡骂了一遍。
    李落干巴巴坐半小时，等着各房间的灯关掉，她才拿换洗衣裳出门。
    进卫生间兑水冲了个澡，脏衣服洗衣干净挂上。
    站屋檐下擦湿漉漉的头发。
    半干时用梳子梳。
    原主的头发有点自来卷，也不知道信了谁的鬼话，剪成四边齐发型，头发又不多，加上又黑又胖的身材，散开的时候像唱大河向东流的人。
    这会儿头发长了点，不知道是不是身上黑色的物质被排除体外的缘故，头发也厚实不少。
    照镜子可以明显发现碎发多了。
    还生出许多胎毛一样的碎毛毛。
    一声轻微的啪嗒。
    李落循着声音偏头，秦钧的房门开了。
    她立刻转身回房，随后关灯上床休息。
    天不亮再次出门。
    跑一圈后，来到昨晚上摆摊的地方，有三个人在等她，有人要两箱货，有人要四箱，她收下钱后，告之他们取货处：“明天八点，城南的破烂厂，去早，去迟，都不会有货。”私下的交易，要速战速决。
    拖泥带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你不是肥皂厂的人吗？去破烂厂？”
    李落反问：“你们是正规销售的人吗？”
    见不得光的买卖，自然要在暗处进行。“相信我，不会有问题。我家祖上七八代都是买卖人，童叟无欺，骗你们天打五雷轰！”
    三人仍旧半信半疑。
    但想到货备好一晚上可以赚十块钱，提心吊胆也值。
    李落又交待一番，和三人告别，摸着手里的钱内心极度满足，她在街上四处游荡，等着时间差不多，来到昨天和刘二旺程建设约定好的地方，两人身边围着四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穿着比较周围人讲究不少。
    刘二旺见着李落，挥挥手。“这就是我们大姐，叫李.....李落。”
    李落掏出烟散。
    “你没多大吧？”怎么看着像个小姑娘？
    “我三十八了，因为没结婚没生孩显的小。”李落说着，把人请进饭店好吃好喝的伺候。
    几杯酒下去，几个人便决定从李落那进货。
    但他们想看看货。
    “如果卖相好的话，我先进十箱，我们是正规地方卖的，需求量比较大。”
    李落震惊，十箱？
    大主顾啊。
    刘二旺这小子是个会做事的。
    “我不要那么多，五箱。”
    “我要十箱。”
    “........”
    李落决定好好应酬，把他们都哄开心。
    她讲述这两天摆摊的经历，又顺嘴提早上的单子。然后才说：“如果不是手头紧，我才不会走零售，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我也是因为进货的钱出了点问题。”
    醉酒的青年，喝高了，透露出这么一句话。
    李落认为信息量挺大。
    进货的钱出问题？那她一定要先拿到钱再给货，否则遇到黑吃喝，她找谁说理？
    这句话还透露，因为进货的钱出问题所以只能进她的货。
    她心头暗喜，接着和大家喝。
    这里头只有要五箱的人摆地摊，其余都是经营正规小卖部的，除方才那位进货钱出问题的青年，其余的人都是图便宜。
    弄清楚这一点。
    李落心里头有了下一步的盘算。

 第17章：不怀好意

    酒足饭饱，生意也谈的差不多了。
    李落和大家约定明天看货的时间，随后来到肥皂厂，提出给定金，定下所有货的要求。
    管事的惊讶又震惊：“定下所有货？你能给多少定金？”
    “一百块。”这是她早上从订货人那儿收的钱。
    “这可是几千块钱的货，你才给一百？”管事的见有利可图，开始拿乔。
    李落一下子就明白了，但她可不惯着他：“那我走？”
    管事的：“.......”他噎了噎：“一百也太少了。”
    李落提醒他，她没有出现之前，货全部堆仓库里头一件也卖不出去。她拉下脸：“看样子你还是不急，你不急我也不急。”她准备走。
    管事的笑道：“商量商量。”
    李落神色缓和，和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往后会有三轮车来拉货，我提前联系你写条子，就比如现在，你给我写五箱货的条子。运货的来了，你看到条子让他上货。”
    “这成。”
    李落语气深沉：“后头的钱等拿到货款会陆陆续续结清。之前我卖两箱货立马给你送钱，也算了解我的为人，不会占你任何便宜。但我最怕你说话不算话。所以一百块钱定金，你收下的话就给我留个字据。”
    管事一看李落说话做事条理清楚，不好糊弄，开始认真应对。
    他给李落开票，写发货条。
    李落望着票上的红印章，发货条上的私人印戳，终于有底了。她告别肥皂厂，着手联系送货事宜。
    她和收破烂的大叔说好后回家，经过收粮食的粮站，进去称重，回来的时候170斤，现在167斤，才瘦三斤，越到下面，是不是越难减？
    她本来计划六月份减至150斤，现在看有点困难啊。
    好在身上的皮肤紧实不少。
    她在外面溜达一圈回秦家。
    秦家门口有人支锅搭灶。
    秦老太太和街坊邻居们坐门口拉家常摘菜。旁边站着秦心怡，吃零嘴看她们干。
    秦心怡率先看到她：“你又跑哪里去了？咱们家今天开始忙了，奶奶都六十多了还要做家务，你不帮帮，成天减肥减肥，也没见你瘦，就知道偷懒。”那天回来是这样儿，过了两天，还是这样儿。
    死肥猪！
    李落：“耍嘴皮谁不会？”
    言下之意，你站着心疼不如上前帮忙。
    她说完就走了。
    秦心怡直跺脚：“.......奶奶，你看她！”
    秦老太太心疼秦心怡，但李落的话没说错，她总不能不讲理吧？“行了，你把那边的菜给我提过来。”
    秦心怡纹丝不动：“家里不是有现成的人吗？身为儿媳妇，这本来就该是她的活。”
    李落回屋将定金的票据收好，出门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道，等你嫁人的时候，天涯海角，风里雨里，我都得跑回来，把你的这句话打进横幅送到你婆婆手上。
    她并没有反驳，默默找活做。
    街坊邻居夸她白。
    秦老太太笑道：“她爹娘不黑，她能黑哪儿去？之前可能是胖着了。”
    秦心怡：“现在也不瘦。”胖的跟头猪一样。
    “可以了。”秦老太太说。
    秦心怡还想贬低，柳倩上门。
    秦心怡热情的招待：“倩倩姐，来，坐！”
    “诶。”柳倩落座后道：“落落，好几天没见你了，忙什么呢？”
    “忙着减肥呢，一百七八十斤，咋减得下去？”秦心怡砸吧嘴说。
    李落正要强调自己167斤，一道清朗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小叔喊你明天九点钟接她。”
    李落清楚来人是秦钧，她并未回头，不冷不淡嗯一声。
    她是不会接秦勉的，又不是三岁小孩找不到家。
    她明天要做生意，任何事比不过她的生意重要。
    她此刻也没有了回怼秦心怡的心思。
    和一个看不上自己的争执，浪费精力，浪费时间，不如琢磨着挣钱的事。
    “落落的皮肤真白！和边上的青菜梆子一样了。”秦老太太说。
    李落低头，她在洗菜，绿色的菜叶子衬着，确实白。
    秦心怡不服输的伸出自己的手，黄皮尤其明显，她马上缩回说：“肯定涂粉了，她洗的菜我不吃。”
    李落将袖子使劲往上撸，露出藕节般白皙的手臂，宣誓自己的冷白皮。
    柳倩只觉得眼前一晃，真的白，一百遮三丑，李落就是因为白了才会显的比之前俊俏一些。“落落，你是用了什么美白的东西吗？”
    李落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道：“秦勉给的药膏，用完一盒就白了。”
    秦心怡心道什么样的药膏？明儿小叔回来，她也管他要一盒。
    柳倩深信不疑，秦勉读大学的时候，就研制出了一种特效烧伤的药膏，他本来是可以进燕京工作的，据说得罪了人被调到西北地区，还做了和专业不相干的工作。因为对方来头大，秦老爷子又退休，人走茶凉，找了好几个人都没办法调秦勉回来。
    ............
    李落干完活已经傍晚，她还要跑步，回来时大门被锁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秦心怡干的。
    她翻墙进院子，跳下时咚的一声。
    吵醒东边厢房内睡觉秦钧，他打开门。
    只看到李落进屋的背影，他上前查看院子门，是锁着的，所以她翻墙进？
    这么胖，她如何爬的墙头？也不怕摔死。
    第二天天不亮，李落便起来了，小跑来到破烂厂，才七点钟，她就近买了一个素菜包子。
    又买了两个肉包，两根油条。
    素菜包子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扔破烂厂门口的狗。
    七点半的时候，收破烂大叔骑着三轮车缓缓出现在视野内。
    三轮车后面装着成箱的肥皂。
    “哟，你来的挺早啊。”
    李落：“不早来没办法。我给你带的早饭。”
    大叔异常高兴：“你这姑娘太会来事儿了，家里头的人是不是做买卖的啊？”没接触过这些，绝对不会有这个胆子和处事水平。
    李落笑呵呵：“我家里祖传的买卖人。”她家祖宗估计七八代经商，家里全是生意人，父母想把她培养成有文化气息的高知女性，她读书的时候，也确实展现出过人的天赋。
    十五岁就考上了大学，但后续能力不行。
    大学差点没毕业。
    后来进公司上班混两年日子，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

 第18章：心机

    两人聊天的功夫，大叔吃完包子和油条。
    这时，拿货的人来了李落边递烟边让他们验货。
    三人详细查验，确认无误后道：“可以，好卖的话还找你进，但下如何联系你？”
    李落：“就来这里和大叔说。”
    大叔马上应承：“放心，我做事一向稳妥。”
    谈话间，刘二旺和程建设找的四人也来了。
    前面的三人以为他们是来抓做买卖的，急忙跨上自行车就要跑，后面的四人又以为三人抓他们，也作势要跑。
    李落见状，立刻会意：“都是自己人！”
    大家这才定心。
    李落向四人介绍自己货：“你们看看，这些都是药皂。金贵的很，夜市里头特别好卖.........”她拿出自己的销售本领，将肥皂的效用，大家疯狂抢购的情绪略微夸张的描述出。
    “味道太冲了。”
    “但真的挺好卖，不信晚上你们跟我到夜市瞧一瞧。”李落坦坦荡荡道。
    另外三人附和：“确实比较好卖。”
    后来的四人将信将疑：“那我们先各要一箱。”
    “这些都被他们订了，你们要的话明儿再来吧。”李落适当的端着。
    “成，那说好了。”
    李落应下，等大家走后，她低声嘱咐大叔道：“千万别把肥皂厂的地址透露出去啊，否则你我的挣钱大计，都得泡汤。”
    大叔：“你放心，我不傻。”小姑娘大方，贴心，还给他带早饭。
    他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不仅得罪她，后面的人拿了地址，自己连运费都挣不着。
    他正想着，李落便把七毛钱的运费结算给他，并道：“运费现结，明天再拉四箱，待会儿我就把条子送给你。”
    “好说。”大叔拿了钱，喜滋滋的。
    ........
    李落离开破烂厂，跑了一趟肥皂厂，拿到运货单送大叔手上。
    九点半了。
    要不要接秦勉？
    他应该下火车回家了吧？
    李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前往火车站，暂时她还需要他，不能得罪。
    她搭公交车至地方，已经十点钟。
    出站口行人寥寥。
    她有些后悔，人家说了九点钟，过点了，她还大老远的跑来干嘛？
    准备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喇叭播放列车车次。
    和她从西北回来的一样。
    由于晚点，延迟一个小时到达。
    赶巧了呢。
    李落准备往出站口走一走，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是柳倩。
    也来接人吗？
    她收回抬起的脚，原地观察。
    约莫五分钟后，青年挺拔的身影出现。
    左手拎着行李，一身略宽松的常服，长身玉立。
    柳倩迎上前。
    前者双眼亮晶晶，夹着嗓门道：“秦大哥，可算等到你了。”
    秦勉微微蹙眉：“怎么是你？”
    柳倩道：“是这样的，今天家里忙，李落脱不开身，特意托我过来接你。”
    秦勉怀疑，他和李落沟通不多，但对她也算有所了解，西北的一个月，院里年轻的姑娘没一个看得上她。
    柳倩一向清高，会看得上？
    她后边成天忙着减肥，回家不减了吗？有空交朋友？
    他冷漠道：“我不用你接。”
    柳倩追着他：“秦大哥，你好像瘦了呀。”两年不见，也更成熟稳重有魅力了。她嗔怪道：“给你写信，你怎么不回啊。”
    秦勉不太理解柳倩的行为，停下脚步认真道：“你为何要给我写信？”他和她很熟吗？
    柳倩：“.......”
    秦勉不管他，继续朝前走，余光瞄到路边的人影，转正视线。
    眼眸微微一震。
    小姑娘的体型和走时没两样，但脸小了许多。
    头发貌似也多了，冷白的皮肤在光线的映照下仿佛发着光，衬得五官越发精致。
    他迟疑一息，动作不熟练的朝她招招手。
    柳倩这才意识到李落的存在，眼神一阵慌乱，旋即又镇定下来。
    秦勉不是多嘴的人，应该不会当着李落的面，提自己出现在车站的事吧？她快步上前，小声道：“落落，你不是不来的吗？”
    李落的目光在秦勉和柳倩之间流转，猜测柳倩是主动来的，还是秦勉私下喊来的？
    秦勉如果喊柳倩，秦钧为何转达秦勉的要求？
    她分析一番，得出结论，柳倩昨天听到秦钧的话特意背着她前来接秦勉。
    司马昭之心啊！
    她不冷不淡的反问：“谁说我不来的啊。”
    这个时候秦勉走了过来。“等多久了？”
    李落白眼：“九点钟准时到达，你说呢？”老大的人了还指名要她接。
    总不能是想看她这张又肥又丑的脸吧？
    哦！
    她明白了。
    他一定知道柳倩会来接他，但他不喜欢，所以拿她当挡箭牌。
    秦勉解释：“我也不知道火车会晚点。”
    李落撇嘴，心机男！耽误我赚钱变美的速度。
    柳倩心里酸溜溜的，秦勉和李落这个胖女人居然有沟通。
    .........
    李落和秦勉一道到家。
    门口的厨子们为明天的寿宴做准备工作。
    秦老太太和街坊邻居站屋檐下拉家常。
    “阿勉。”秦老太太激动上前，伸手摸对方的脸：“瘦了，黑了。”西北的日子肯定苦。
    街坊们亲切的打招呼。
    “阿勉有两年没回家了吧，比以前看着结实不少。”
    “阿勉长得真不赖，落落有福气。”
    “没文化，没工作，人又胖又丑，还能嫁个大学生，关键长得还俊，谁不羡慕？”秦心怡幽幽来一句。
    他小叔简直就是上好的白菜让猪拱了。
    李落呵呵哒，他能娶到她，祖坟冒青烟好不好！不过她不打算争辩，没有能力说什么都是错，都会让人笑话。
    秦勉严肃的纠正：“什么锅配什么盖，你爷爷订的亲事，你有异议？对长辈的相貌评头论足，你自己什么样儿？没家教！”李落的文化水平应该不低，他放桌肚子里的书经常被翻。而且看得懂英语，写一手好字，虽然她一直遮掩，但瞒不过他。
    秦心怡眼眶泛红，小叔竟然当众斥责她。
    听闻秦勉回家的薛老爷子，大步出门迎接，闻言十分尴尬，臭小子，是不是骂人呢。
    但事实证明，落落挺不错的啊。
    虽然胖，但人家的脸耐看，五官上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很勤快。
    有眼力劲儿，干活的时候从不抱怨。
    那个柳倩，瘦的跟个猴子似的，脑门又窄，人也懒，她妈自己都说，成天在家什么也不干，这样的姑娘娶回来干嘛？
    他颇有威严的唤一声：“阿勉！”

 第19章：嘚瑟

    秦勉关心道：“爸，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屋里说话。”
    “嗯。”
    李落因为他站自己的队，心里偷着乐，主动接过他的行李回房间整理。
    除换洗衣裳，还有一个大纸袋。
    里头装的什么？
    这时，院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李落透过窗户一瞥，是秦心怡的父母，秦母正和柳倩的妈说话，柳倩也在跟在旁边，眼神有一瞬间朝向秦勉的房间，被她捕捉。
    明知男人有家室，还往上扑。
    一个如此是思想问题，可韩秋雨也是如此。
    啧啧！秦勉真是个祸水。
    李落独自待房间半个钟头，隔壁的客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令她倍感冷落和孤独。
    还是减肥吧！
    她跑出门亦无人关注，路过大街遇刘二旺和程建设：
    “大姐，我们哥俩给你介绍的买卖成了吗？”
    李落：“明天有结果，你俩成天在大街上蹿嘛？”不用养家糊口吗？
    “闲的。”
    李落摩挲下巴：“要不你们今天晚上跟我一块儿摆地摊？挣的钱咱三个平分。”
    刘二旺求之不得，她一直想着弄点钱娶媳妇，但一没文凭二没技术，也没有门路，如果有人带他，媳妇不指日可待？
    李落和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继续往前跑，过晌后寻一处茶摊坐下饮茶歇脚，太阳偏西时到肥皂厂取货，随后和刘二旺程建设会合，至附近私下交易市场摆地摊。
    不多时便有了生意。
    李落收完第一个顾客的钱后，右眼皮子开始跳。
    她穿越之前，就是右眼皮一直跳。
    不是好兆头。
    总不能是要穿回去？
    顿了顿，她说：“咱们换个地方。”
    刘二旺不太愿意：“这不卖的挺顺溜吗？”
    李落抱起地上的货，也不顾别人要卖：“走！赶紧的！”
    刘二旺和程建设没办法，只得各自抱起脚边的箱子跟上李落，出大院的门，刘二旺还在抱怨：“卖好好的换地方，你们女人就是爱折腾。”
    李落琢磨着换到城东，那边距离市区近，热闹，而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她领着他们三七弯八绕，行至目的地。
    刘二旺道：“大姐，你认识的地方挺多啊。我都不知道这儿还有个大交易市场。”
    李落嘴角一勾，还要归功于收破烂的大叔，他说的。
    市场内已经有不少人。
    三人随便寻一处空位，开始摆摊。
    李落开始吆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附近范围内的人听见。
    一旦有人靠近。
    李落便开始热情的介绍肥皂的功效，并表示自己冷白的皮肤，就是长期用药皂保养的结果。
    听的人十分心动，忍不住掏钱购买。
    待买的人渐渐多了，她才不再介绍。
    刘二旺和程建设顾着收钱，市场内人流量大，三箱肥皂很快销售一空。
    好些没有买到的人追着问：
    “你们明儿还来吗？”
    李落：“不一定。”
    “还来！”说话的是刘二旺，他重读道：“来的来的！明儿专等你来买。”
    ………
    三人商量着明天摆摊事宜，至外面僻静处。
    李落摊开手：“把钱拿出来。”
    刘二旺颇为不舍，和程建设互相交换眼神。
    李落从中读出贪婪，独吞的意味，也是，六十块多钱呢，谁不眼红？她眯了眯眼睫，拿出百分百的气势震慑：“老娘十几岁就出来混了，你们一撅腚就知道你们想放什么屁，想贪走？可警告你们，别因小失大！”
    刘二旺：“.......”妈呀，这娘们儿会算命吗？他赔笑道：“大姐，你开什么玩笑呢，给！”
    李落冷哼一声，拿过两人手里的钱，数了一遍，扣下需要上交肥皂厂的部分，剩下三人平均分。
    “才六块？”程建设嘟囔。
    李落：“无本的买卖你想要多少？两个小时不到六块钱，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活？”现在的社会，肉包子才五分钱一个，木工干一天活有一块钱吗？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想挣的多自己拿钱进货，十五块钱一大箱，卖完你也只有五块多钱。我为人厚道才给多。”
    她说完转身离去。
    和痞子共事太危险，需要时时刻刻提防，心累，得找个可以信得过合作伙伴才行。
    ........
    李落揣着钱，哼歌回家，距秦家一公里的地方，遇着打手电的秦勉。两人隔空遥望一秒。
    李落笑道：“你是睡不着出来逛啊？”
    秦勉：“........”看不出他来找她？
    三个小时之前，隔壁邻居偷卖炒花生被抓，她一直未归，加之她有做买卖的前科，他下意识以为被抓的人中有她，甚至托人打听了一下。没有才松口气：“你每天减肥至这个点儿？”
    李落：“是啊，人家可全是为了能配的上你呢。”
    秦勉凉凉一笑，看不出来。
    李落又道：“过完这个夏天我有望回归正常体重哦，到时候咱们生他十个八个儿子。”
    咳咳......
    秦勉猛咳嗽，小姑娘家的不嫌害臊。但如果她执意想生儿子，他也愿意配合。他不好意思和她一起讨论此事，转移话题：“天黑在外面逗留不安全，往后早点回家。”
    “没事，我长得安全。”李落说。
    秦勉借着手电筒的余光瞄她，以前确实安全，现在估计不安全。“听妈说家里的灯笼你扎的？”
    “是啊，连夜扎的，手都弄红了，这里，还有个印子，砍竹子的时候弄的。”李落往他眼底下伸手，指着已经快愈合的小伤口道。
    秦勉垂眸，胖乎乎的手，粉粉白白，像上等好玉。这阵子他翻阅许多医书典籍，也没有找出丁点类似她的由黑变白的案列。“辛苦你了，我托人给你带了些你老家的糕点。”
    李落不乐意，她都这么胖了，他还买东西给她吃？生怕她减肥成功是不是？她强调道：“我减肥！糕点会长肉的。”
    秦勉尴尬。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回到家，只有秦心怡的屋子亮着灯，里头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
    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盖.....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今.....
    李落接过，流畅道：“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我一不读书的背都比你熟，不晓得你怎么读的书？！考试能及格吗？这水平以后考大学够呛。”
    仗着秦勉在，李落将在秦心怡那受的委屈，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你，你敢嘲笑我？”秦心怡打开窗子回怼：“我考不上大学，你考的上吗？你有机会考？会两句古文可把你显着了。”
    “我可以全文背诵，结巴一下把脑袋拧下来让你坐。”李落嘚瑟的说。

 第20章：苛刻

    秦心怡不服气：“你背啊。背不出来我看你如何拧下头！”
    李落：“明天吧，大晚上不想制造噪音打扰别人睡眠。”
    秦心怡火冒三丈，暗指她吵？死肥猪！
    走着瞧！
    明天我要你好看！
    秦勉勒令秦心怡熄灯休息：“白天聊天，晚上刻苦，坏习惯。”
    秦心怡气的直跺脚，小叔变了。
    从前关怀备至，而今严厉苛刻。
    有求必应转换为置之不理。
    她要和李落一样的美白膏，他竟然说没有那种东西。
    她反问李落为何变白，他不耐烦的来一句不知道。
    李落暗爽，被怼了吧！活该。
    她和秦勉一前一后进屋，后者拿出她放衣柜内的纸袋。她以为是糕点。“不吃。”
    秦勉：“不是糕点。”
    李落疑惑，打开纸袋，一条娃娃领红裙子，防走光的白色打底，一双黑色单皮鞋。
    鞋子还行。
    裙子嘛，小孩子款式，她十五岁的时候都不穿。
    给他个面子吧！“我试试哈，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套身上。”
    她夹着衣裳进卫生间，洗完澡套上。
    大小正合适呢。
    长度也刚刚好，过膝。
    盖得住她腿上大部分的肉。
    可惜没有镜子，观察不到整体的效果。
    她擦干头发出门。
    准备亮瞎男人的眼。
    “好看吗？”
    秦勉抬眼，她虽然胖，但身材匀称，隐隐约约显出腰线。
    不似第一次看她时那般，肥胖到整个人的比例透着不协调。
    “还行。”他说完移开目光。
    衣柜门上有穿衣镜，李落往前一站，简直不能直视，圆滚滚的身材，胳膊和腿巨粗。她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床上。时至今日，她仍旧不敢多看自己两眼。“这叫还行？我的妈，辣眼睛！好辣眼睛。太吓人了，我要减肥，一定要减肥！”
    她念叨着换回自己的衣裳。
    虽然五月份的天气穿大外套有点热，但能捂出汗。
    出汗可以挥发热量，同样达到减肥效果。
    秦勉：“........”胖了十几年，她为何突然对自己如此苛刻？
    且而今的模样，不比之前好一百倍？
    李落换回自己的衣裳，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咱们一个人一个被窝，你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
    秦勉：“........”刚刚是谁说要生他十个八个儿子的？他憋了憋道：“被家里人看到不太好。”
    “爸爸妈妈不进咱们屋，放心。”
    秦勉抬手关灯，语气不爽道：“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寿宴别乱跑，衣裳穿正常点，这边已经是夏天，你还穿着春天的衣服，别人以为你有神经病，不知道冷热。”
    李落小声碎碎念：“刚还好好的，吃炸药啦？不就是没夸你新买的衣裳俊吗？小气，我穿就是了。反正别人说我丑你也会跟着丢脸.........”
    屋子里静悄悄。
    她闭上嘴，小心掀开被子躺下。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她能够看清他面部的大概轮廓。
    真俊！
    不过这样子睡觉，明天别人从屋檐下经过，便会看到他们是分开睡的。
    传进秦心怡耳里，对她更无尊重可言。
    柳倩也得认为自己有机会上位。
    得拉上窗帘，避免不必要的影响。
    ........
    晨光熹微，院子里已经开始忙碌。
    李落是被吵醒的，一看闹钟，竟然已经八点，她的生物钟是五点至五点半，和秦勉一块儿竟然睡得这么死。此刻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她穿上新裙子，找一双白袜子搭配新鞋子，将头发扎起来，感觉后脑勺的独角辫显得光秃秃。
    找了一块红布，简单的用针线缝成大蝴蝶结绑头发上做装饰，随后硬着头皮出门。
    好巧不巧的，与院内招待客人的秦勉视线相撞。
    今天阳光正好，青年俊朗的脸，在光辉中透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绒光，眉目略显冷漠，令人无法接近。
    秦老太太注意到秦勉的目光，一偏头，眼前一亮道：“落落今天真漂亮呀。”瞧这胖乎乎的身段，白白的皮肤，多招人稀罕。
    李落心道，我如果没找过镜子，就被你骗了。
    秦老太太喜气洋洋的介绍亲戚认识李落：“这是我小儿媳妇落落，早年老头子订的亲事，两人刚领证还没来得及办酒席。落落，这两位是你表姨和表姨夫，他们家老大和阿勉一样学医，省里头的医院上班呢，对象是护士。”
    表姨和表姨夫与有荣焉，马上挺了挺胸脯。
    李落按秦老太太的意思称呼两人。
    表姨叫胡彩凤：“不办酒席上门过日子，街坊四邻不说吗？”
    秦老太太略显尴尬。
    李落微笑回应：“阿勉工作太忙抽不出空办。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我们是律法都承认的夫妻，比办酒席不领证正规的多。”
    秦老太太附和：“对，领证比办酒席正规，且重要的多。”还是媳妇会说话。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李落大方道：“没有打算，顺其自然。”她把话题转移到表姨身上：“表姨有孙子吗？”
    胡彩凤立刻转移对李落和秦勉的关注，打开话匣：“那肯定有啊，都会打酱油了，原本打算带过来.......”
    “.......”
    这边的秦心怡发现李落，眼睛微微瞪大，忙抵身边的秦钧：“哥，你看那个肥猪，今天打扮一下竟然像模像样。”
    秦钧懒得看，按照以前的模子，再漂亮能漂亮哪儿去？他忙着和新来的亲戚打招呼。
    李落从秦老太太这里脱身后，回屋拿上小布包，揣上昨天摆摊赚的货款，趁着没人注意她时离开，经过门口放菜的地方，带上一大碗花生，拿一瓶酒，一只鸡，一路小跑至破烂厂：“大叔，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收破烂大叔等不及看：“丫头，你可算来了，今早那四个人给的货钱，我拿着啥也不敢干，生怕丢了，你赶紧拿着。”他将钱塞李落手里，又道：“还有三个小伙子要求进货。一人要三箱。他们说，拿货的时候你来，亲自给你钱，你得给我一个运货单。”
    李落高兴不已，这么快就重新要货啦？看来生意很不错嘛，她应下后，从中抽出大叔的运费，又从包里拿出吃的。
    大叔笑的合不拢嘴：“你这丫头真大方，又是酒又是肉，弄得我不好意思收你运费了。”
    “一码归一码，运费是你的报酬，这是我另外送你的。”李落收下货款。
    “你不数数啊。”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我相信你。你慢吃啊，我去拿运货单。”李落走了。
    走出一段路，才开始数钱。
    数量是对的。
    到肥皂厂后，她先结掉上大叔昨天早上运出的七箱货，和昨天下午她拿的三箱货款。“前面的货款，两清了啊，还有，再给我开九箱货的单子。”
    管事的拿着钱，震惊不已：“你把东西卖给谁了啊。”需求量还挺大。
    照这个速度，一个月不到，积压一年的货便能清仓。
    李落反问：“你觉得我会说吗？”
    管事的：“........”

 第21章：满嘴跑火车

    李落拿着货运单离开，交到收破烂大叔手上后往家走，途径长街和刘二旺程建设打照面。
    李落与他们为伍时，一直穿宽松的大褂和长裤，常因为跑步，一身湿气，头发散着显得邋遢，如今头发扎好，露出整张脸，一身红裙子，干净又利索。两人都没有认出，上前调戏：“哪来的小胖妞，挺眼熟啊。”
    “滚！”李落气沉丹田一吼。
    刘二旺一个激灵：“大，大姐？一天不见，你如何做到变一个模样的？”除了胖，没别个缺点。
    俊！
    真的俊！
    他经常听说书的讲，古代四大美女中的杨贵妃，丰腴之美。
    恐怕就是这个样儿。
    “你管我？今天我不跟你们摆地摊了。”李落说。
    两个小痞子太贪，万一哪天设计抢货款，她一个女的若再没有防备，不得吃大亏吗？
    “别介啊。”刘二旺计划跟着李落摆一个月地摊，一个月赚他个180，何愁娶媳妇？他脸皮厚，直接道：“大姐，我有没有媳妇就看你了。”
    李落警惕：“看我干嘛？老娘对象是无敌大帅哥，是你能比的吗？”小流氓，歪瓜裂枣！
    刘二旺取笑道：“你前头不是说你三十八，不婚不孕吗？”他上下一打量：“你看着跟十八一样，我不嫌弃你老，你也别要我彩礼，咱们凑合着过得了。反正你一个女流氓，也没人要。”
    李落：“.......”哈？谁女流氓？她挥起虎拳：“离老娘远点！”
    刘二旺急忙后退两步，生怕李落的拳头挨着他。“我开玩笑的，只是想跟着你摆摊。”
    李落冷哼两声，随后道：“摆摊早说嘛，明天早上八点半，和破烂厂的大叔说一下进货数量，我帮你进货，回头你自己拿去卖，只进一箱，卖完再给钱。两箱以上要付全款，自己考虑吧。”她说出破产厂的地址后走了。
    程建设盯着李落看了两眼，对刘二旺道：“你真要进她的货卖？”
    “不进你给我找个媳妇？”
    “我自己还没媳妇呢。”
    “......”
    ........
    李落经过卖鞭炮的店铺，买了两桶烟花，搬着回秦家，宴席已经开始了。
    坐外围的街坊们道：
    “落落买的什么呀？”
    “落落，你一早跑哪儿去了啊？开席的时候大家四处找不到你人。”
    李落笑道：“突然想起来烟花没有买，上街买了两桶烟花，准备晚上放着看呢。”她之前提议买，一块五一桶，秦老太太嫌贵，没舍得。此刻刚好可以作为她外出的借口。
    秦勉跟着秦老爷子坐主桌，他旁边空一个位置，明显留给她，李落走到屋檐下，将箱子放下，坐他旁边。
    同桌吃席的有一对中年男女。
    李落根据客厅全家福的照片，认出秦勉的二姐和二姐夫。她立刻打招呼：“二姐，二姐夫好。”
    “哎，你好。”二姐秦琴笑道，早前大嫂写信，说姑娘多么黑，多么胖，又多么丑。亲眼所见，只有胖是真的。“我第一次见胖子长你这么漂亮的。”
    李落震惊，她漂亮？眼光没问题吧？她心中腹诽，面上保持微笑：“我就当你夸我啦。”
    秦老太太接过话：“你跑出去买烟花了啊，很贵的。”
    李落心道，你是不是嫌我花秦勉的钱啊？她想说自己挣的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阿勉让买的。”她说着冲秦勉笑。
    秦勉审视她的表情，虽然笑，但眼珠子却在轻微的转动，有得意，有兴奋。她卖画回来那天，和今天的反应差不多，不会跑哪里投机倒把了吧？
    “吃饭吧。”他说。
    李落拿起筷子，她碗里有不少菜，荤素搭配的刚好，适合减肥吃，应该都是他趁着别人夹菜的时候帮她夹的，因为有些盘子已经空了。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暖呼呼，她冲他甜甜一笑。
    秦勉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
    孙子辈的一桌向秦老爷子贺寿。
    有说福如东海，有说寿比南山，有说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也有说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秦心怡等着大家把成语用得差不多了道：“小婶，你新进门的，也该给爷爷祝寿。”她艰难的吐出小婶二字。
    秦勉脸色一沉：“要你提醒？！”
    秦心怡扬起下巴，她就是要提醒，谁叫李落得罪她？
    今天就等着丢人吧。
    李落笑了笑：“自然是要祝寿的。”她跑进屋拿出一早题好的字拿出来。
    秦心怡笑容一僵，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准备的？
    竟然还表了框。
    秦老爷子一看，读出来：“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下面盖着一个小印章，李落字。他十分惊讶：“你写的啊？字真好，我以为你买的。”
    “我写的，早前一到西北就开始练了，勤学苦练一个月，专程等着今天呢。”李落认真的说。
    秦勉：“........”勤学苦练一个月？满嘴跑火车！
    “这字不错。”
    “比字画店里卖的好看。”
    大家围观后纷纷夸奖。
    秦老爷子与有荣焉，都说小儿媳妇差劲，看看人家多能干：“这个礼物我喜欢。比你几个只会嘴上说的侄子和外甥用心。”
    李落嘿嘿笑。
    特意回老家为老头子过寿，她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准备？
    秦心怡气跳脚。
    柳倩只觉得不可思议，李落的爹酗酒，妈搓麻将，弟弟是出了名的街溜子，她从小到大没读过书，再怎么练，也练不出如此好的字吧？
    ........
    宴席结束。
    李落帮着收拾，因为板凳桌椅都是借的，家里的男人们负责送还。
    秦心怡提昨晚的事：“小婶，你昨儿不是说，送东阳马生序，可以流畅背出来吗？你背给我听，我才能服你。”
    李落无语，她当时流畅的背诵出一段，还不行？
    柳倩道：“心怡，赶紧干活吧。落落没读过几年书，如何背诵？”
    “我当然会背，且懂得意思。初读文章时便分外感伤，蹉跎岁月方知作者之良苦用心，奈何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你好好学习吧。”李落语重心长的对秦心怡道。
    她大学贪玩加上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落下了课程，否则凭实力考出国读个工商管理，加上现在穿越，肯定能在这里大展宏图。
    现在估计只能当个暴发户了。

 第22章：正能量

    柳倩既惊讶又困惑，李落的文化水平，竟能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言论。
    秦心怡并不领情，嘲讽道：“这些话从小叔那听到的吧？跑我面前充当老师！我能不知道好好学习吗？自以为是，多管闲事！”
    秦勉回来刚好听见，当即呵斥：“长辈的说教可以不听，但反过来批评长辈实属没有家教。我今天是开眼了！怪不得她大老远的跑西北，原来在家连你都能骑她头上。”
    “谁骑她头上了，她在家好吃懒做，又凶的要命。”秦心怡细数李落的罪证。
    譬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譬如半夜偷秦老太太的鸡蛋糕。
    随意用自己的洗发膏，不敲门便进自己房间。
    打翻秦老爷子的鼻烟壶嫁祸哥哥等。
    秦勉一个字都不信，他见识的人有缺点，但和秦心怡所说的对不上一样。他冷淡道：“我只看到你凶她，且是我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所以找她泄愤？”
    李落快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他不仅站她的队，且完完全全信任她呢。
    真好！
    柳倩心里不舒服，替李落说话，明摆和大家说，他已经接受这门亲事。
    他眼睛是瞎了吗？
    自己苗条身材好，又有学历，还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李落有什么？
    一身肥肉，一无是处。
    看得上李落，看不上她？！
    秦心怡懵了：“我，我没有啊。”
    “没有为何针对你小婶？”在秦勉看来，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对象便也代表他。她一开始根本没有说话，是一个当小辈的主动挑衅，作为长辈，她的回答满分，为何要挨批？
    秦琴也认为秦心怡过分了。
    长辈好心规劝，反而被怼多管闲事。
    且这不是你自己先挑的头吗？
    不仅没家教，而且无理取闹。
    秦老太太在客厅整理东西，听到外面争吵声。“心怡啊，今天你要回学校了吧？这里没你忙的，阿钧送一送你妹妹，早点销假，别迟到耽误学习。”
    秦老太太有意为秦心怡圆场逃避责罚，秦勉却不打算放过她：“走之前是不是该对她小婶道个歉？”
    “阿勉，这话言重了。”秦心怡的妈插嘴道：“心怡刚才所言也是句句属实的，这个女.......”她话到嘴边改口：“弟妹如今改掉坏习惯，心怡压根不知道，言语多冒犯，下次不会了。”
    老太太的态度已经转变。
    他们若再言语贬低确实不妥，她不等秦勉再说话，马上拉秦心怡进屋：“心怡啊，下次别说你小婶，收拾一下，等你哥回来，让他送你回学校。”
    “回就回，我还不愿意在这儿待呢。”秦心怡开始收拾东西，收着收着来脾气，这里是她的家，凭什么她走？李落才是多余的人！她坐下床边生闷气：“我今天偏不走！”
    “你这孩子！.......”
    .........
    外面的秦老太太道：“落落，心怡她小孩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落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心道你们就惯吧！“没关系的。”
    任性吧！往后吃亏的又不是她。
    她转身回房，将装货款的手提袋折起来塞柜子最上面的隔板里头。
    秦勉后脚进门：“你找什么？我帮你。”
    李落眨眨眼：“没找什么呀，整理一下衣裳呢。你明天走吗？”
    “难得回来一趟，多住两天。”秦勉道。
    李落：“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家里有我照顾，你放心工作吧。”
    秦勉：“.......”不跟他一块儿走？前面不太愿意回来，现在又不太愿意离开，投机倒把估计挣着钱了，此时正在兴头上，他想了想道：“我们大杂院附近有个街坊，偷偷贩卖香烟挣不少钱，最后被抓全部没收，还被关起来批评教育一顿。”
    李落心里犯咯噔，他是不是暗示她啊。
    可是她不干买卖，花钱的时候多没有底气？
    往后他骂她一句，她回还是不回？
    不回吧，心里憋屈。
    回吧，他一生气不给生活费咋办？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抓就抓！
    顶多从头再来。
    她装傻充楞：“那么吓人啊，你放心，我打小爹妈就教育我，做人要充满正能量，我乖巧的很，从来不干不合规矩的事。刚才吃了不少东西，我得赶紧消耗掉。”她换上运动鞋跑了。
    秦勉：“.......”正能量？
    室内只留他一个人，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衣物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特别的地方。
    他正要伸手往最上层摸，秦老太太道：“阿勉，隔壁你花婶说腰疼，叫你给看看。”
    秦勉应声，关上衣柜门离开。
    .........
    李落跑出一身汗，折返时被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拦住：“小姑娘，可找到你了，救命大恩，无以为报，你不嫌弃，我让孩子认你当干妈，往后孝敬你给你养老。”
    李落稍作迷茫，随后反应过来是前两天跑步时救的落水男孩的妈。她笑了一下：“是你啊，举手之劳，谈不上大恩，认干妈就算了。”那孩子五六岁，她才多大点？
    养老？
    她老的时候，孩子也老了，咋养？
    “不认干亲，起码收下礼品。你家哪里的？我买来亲自送上门。”
    “不不不。”李落忙推拒：“真的不用。大姐，我还有事，就这么着了啊。”她快速离开。
    大姐跟在后面，见着李落进了一家院子才转身走，再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门。
    邻居们都来凑热闹。
    原本以为是秦老爷子哪里的朋友上门为他祝寿。
    好心提醒两人，寿宴已经办完了。
    秦家一家子都在院里，年轻人随意站着，老人家坐椅子上。
    秦老太太起身：“你们找谁？”
    “找你们家的胖姑娘。”女人说明原因。
    秦老太太听完，笑道：“那是我小儿媳妇。”她冲着房间喊：“落落，出来一下。”
    秦老爷子颇为自豪：“落落这丫头做好事不留名啊。”
    秦心怡想起李落前几天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门口，原来是下河救人，怎么没把她淹死呢。她暗暗嘀咕，不留名，呵呵，不留名人家为何找到这里？

 第23章：一计不成又一计

    邻居们跟上议论：
    “落落还挺聪明，咱们这附近学会游泳的人可不多。”
    “也勤快能干，一个人到郊外砍竹子，自己梳理好，连夜扎的红灯笼........”
    “......”
    李落听着外面的赞美，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早前指着她说配不上秦勉的是她们，如今夸她的也是她们。
    听秦老太太说，秦勉读大学后，每次回老家，街坊邻居们都会上门找他瞧病。
    刚开始头疼脑热便能轻松拿捏。
    渐渐的疑难杂症，也能药到病除。
    因为秦勉当众向着她，她们担心得罪她后，秦勉迁怒她们，所以才马上改变风向的吧？！
    人呀，真现实！
    她此时也不愿意出门承认自己救过人，原主好像是个旱鸭子，她一暴露自己会游泳，将来麻烦。但大家都等着，她又不能置若罔闻，稍作迟疑开门走出去，面带笑意道：“举手之劳而已，真的不用兴师动众。”
    “救命的大恩肯定要当面感谢。本来打算带上小孩的，谁曾想孩子被他奶奶带出去走亲戚没回来。又担心来的迟天黑不方便，还生怕你跑了，慌里慌张的，你看，没准备多少东西。”
    秦老太太笑道：“你们太客气了。”
    “没客气，我们是出自内心感谢。”
    两人重复说着感激的话。
    李落安静的听，待他们情绪平稳提出告辞时，她才顺势送他们。
    院子里只剩秦家人和几个邻居，柳倩也在，她意味深长道：“想不到落落会游泳，等放暑假的时候你教教我呢。”
    秦老太太一边收拾礼品，一边回应道：“郊外那条河挺深的，夏天正热的时候经常有人下去洗澡，最后上不来，教你游泳万一有个好歹，谁负责？”她反驳完柳倩，又对李落道：“下回你可别轻易下水了啊。多危险？”
    李落乖乖作出保证。
    柳倩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转而问秦勉道：“秦大哥何时走？”
    秦勉冷淡：“过两天。”
    柳倩哦一声：“落落写字挺好的，应该会画画吧？我们学校正好缺个美术老师，不需要多高的学历，只要有真本事就成。”
    秦老太太心头敞亮：“是吗？好差事啊，落落你觉得呢？”
    “我不同意。”秦勉道。
    柳倩接他的时候，以李落忙抽不开身为由，可李落明明就来了。
    一次故意诓骗他，没有成功。
    二次要求李落教其游泳，遭老太太反对。
    她们何时处的好过？
    想坏点子对付李落吧？
    一计不成又一计，李落若答应，不知道会有多少陷阱等着她。
    秦老太太很心动：“你又不是落落，没资格替她做决定。落落，你自己说。”
    李落直接道：“我也不同意。”柳倩和秦心怡走的近，肯定没安好心，她说：“我和阿勉现在备孕生娃娃呢。妈妈，你和爸爸不想抱小孙子吗？”
    秦勉暗暗扶额，当众说这些，她也不脸红。
    秦老太太倒是荤素不忌，她闻言有些犹豫：“这........”工作和小孙子比，明显小孙子重要，落落若留在老家，孩子从哪儿生？她道：“你还是跟着阿勉吧，当老师一个月也没多少挣头，还忙，还累。真要到工作的时候，阿勉帮着弄一份。”
    秦老爷子传统，认为男主外，女主内：“为和非要落落工作？阿勉又不是挣不到她吃喝，在家歇着不行么？”
    李落冲秦老爷子笑笑，这才是真正的大男子主义，强势的同时也维护女人。
    不像几十年后的男人，既要掌控女人，又想女人出去工作挣钱，回来还要烧饭带娃，不可理喻。
    柳倩还想接着劝，李峤回屋了，关门拉窗帘，原地跳操。
    柳倩见状，寻了个借口离开。
    秦心怡送她，走出秦家的范围后道：“倩倩姐，你干嘛为那个胖子着想啊。我可不想每天在学校里遇到她。”
    柳倩：“我们初中部的和你高中部隔着距离呢。再说遇到怕什么呀？落落不是挺好的吗？白白净净的又富态。”
    “她那是富态？胖的跟个猪一样。”秦心怡鄙夷，就算高中部和初中部有一段距离，她也怕同学们知道她的小婶是个大胖子，到时候她多丢脸？
    柳倩最爱听别人形容李落像猪，嘴上说着不对，心里却乐得不行。
    ..........
    天色渐暗，邻居们等着看烟花，催促李落放。
    李落道：“我先把院子里的灯笼点亮。”她拿着灯油和灯芯，踩着凳子上去，秦勉很有眼力劲儿，跟在旁边打下手。
    李落低眸看看他，接着视线一扫。
    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大伯哥和大姑子，外带附近的邻居们，一群人凑一处闲聊。
    小辈们开着屋檐下的灯，就着光线打斗地主，没有一个人要帮忙的意思。
    她暗暗叹气，和秦勉配合着点亮院子里的灯。
    满院子亮着红通通的光，十分有意境。
    “哇！灯笼点亮后真漂亮！”
    “哥，相机呢，赶紧拿相机拍一张。”
    院子里变得更加吵闹。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一束光亮直冲云霄，最后炸开，变成星雨落下。
    李落点燃两桶烟花，跑到秦勉身边站着看。
    秦勉抽了抽眼角：“一个姑娘家，像个男孩儿一样。”他记得附近的女孩子，过年放炮多的时候，如果走路上猛不丁的听鞭炮响，都会啊的娇滴滴尖叫一声。而跟前的人点完炮，看起来很兴奋。
    两桶烟花很快放完。
    李落意犹未尽：“三块钱二十秒钟有吗？做鞭炮也太挣钱了！往后能做生意的话，我也要搞一搞。”
    秦勉：“.......”搞？搞可不是好词。他忍不住道：“你这么爱钱，白天柳倩为你推荐工作为何拒绝？”
    “不是你先拒绝的吗？”李落把问题抛给他。
    秦勉：“.......后头你也拒绝了。”
    李落不搭腔，她才看不上那三瓜两枣呢，她要的是暴富，结束寄人篱下的生活。
    烟花看完了。
    亲戚们也要走了。
    秦家大哥和大嫂回单位分的房子住，秦琴姑姑一家住提前预定好的招待所。
    秦勉和秦钧送他们过去。
    李落外出跑步，回来时，各个房间的灯关着，灯笼内的油灯还仍旧燃烧，她借着灯笼的光亮回屋，打开室内的灯拿换洗衣裳，进卫生间之前，将放货款的袋子藏到柜子的最下面。

 第24章：吹牛

    热闹过后，仿佛做一场热闹的梦。
    漆黑的夜空，银色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安静的环境衬着庭院内红幽幽的灯笼，别样渗人。
    李落从卫生间出来，配着这副场景，加上身后冷不丁的一声咳嗽，吓得她汗毛倒竖，她捂住胸口转头，看清来人，是秦勉，秦钧没有跟他回来。她轻叱道：“你吓死我了。”
    秦勉微微勾起唇角，生气像撒娇一样，有点可爱怎么回事？“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李落：“……”神经！她走回屋，坐书桌的凳子上擦头发，余光打量青年，站衣柜前，穿一身黑，腰背挺秀，长身玉立的。短袖下摆勒一部分在腰里，显得腿巨长，目测有一米一多。
    她的身高约165，他这腿不得占她近百分之七十的身高吧？
    妈呀！
    秦勉一转头，对上她直勾勾的目光，是怕他找到她私藏的钱？“你看什么？”
    李落一整个呆住。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不止形容女人，放在男人身上也合适。头顶昏黄的灯光像在他脸上开了美颜滤清，皮肤朦朦胧胧，又帅又纯，还带点高冷不可侵犯的圣洁。“你，好帅！真帅！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风韵。”
    秦勉：“……又疯言疯语！”为了保护投机倒把的钱，她也废了心思的，古诗词成语脱口就是一段。
    家里人说她愚蠢泼辣，他觉得是外憨内精，奸诈狡猾。
    李落一下子清醒过来，差点沉溺在他的盛世美颜里头了。
    她告诫自己，不能好色。
    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男人只会影响自己赚钱的速度。
    爱上男人倒霉三辈子。
    想到这儿，她鼻子里回一声：“哼！不懂情趣！”她放下擦头的毛巾躺下睡觉。
    秦勉：“........”
    李落夜里做梦变回瘦子，掉进喘急的河流中，怕死的她拼命伸手想抓住东西，最后抱住一根碗口粗的木头，累得沉沉睡去。
    早上睁开眼便是青年俊朗的侧颜。
    她正抱着他的手臂，大腿翘他身上，她马上放开他，坐直身子。
    目光环顾四周，她竟然跑进他的被窝。
    他是睡的太死，还是放弃反抗？
    她正要退出，他醒了，幽幽道：“胳膊和腿麻了。”
    李落心虚不搭腔。
    他也不再追究，起床去了。
    李落等他离开房间才起来收拾，刷牙洗脸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一阵湫湫声，循着声音上前，是一群小鸡仔，她逮着放掌心玩儿。
    秦老太太道：“落落，你二姐一家今天十点半的火车，待会儿他们来的时候，你跟着阿勉一道送送他们。”
    “行啊。”李落爽快的应下，这会儿才七点，离十点半还早呢。
    吃完早饭，李落放下碗筷，打算跑着到破烂厂，随后再坐车返回和秦勉一道送人。
    走到院子中间，秦勉叫住她：“跑步？等我一起。”
    “我习惯一个人了。”李落跑了。
    跟他一块儿，她如何搞钱？
    秦勉放下碗筷追，西北时他要求一同跑，她马上答应，今天拒绝，肯定不干好事儿。他跑到门口，人已经不见了。小腿短速度还怪快。
    李落担心秦勉跟着，一出门便拐进巷子，从家后出发，提前十分钟到达破烂厂。
    照旧为大叔买早餐，走到看门狗跟前，朝它扔了一个包子。
    大叔已经卸下货，笑着道：“又给我带早饭啊，我吃过了。”
    “那就中午吃。”李落放下肉包子油条，和大叔闲聊。
    大叔告诉她，最近纽扣厂门口扔了不少纽扣：“你要不要捡着卖？”
    李落不打算另辟买卖，有些敷衍道：“回头我看看再说吧。”
    这时，取货的人来了。
    李落收钱后眉开眼笑，135块，扣掉交给肥皂厂的，也还剩好45，发了呀！
    她让他们取货，旋即又道：“你们下次再要货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拿货了。”她重新说了一个地点，是商场附近的一个院子里。
    “那地方人来人往的，被抓到可不得了。”
    “我考察过，那边是商场卸货的地方，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们过去拿货，别人看见了以为你们是商场里头的人呢。若商场里的人问，你就说你们是新来的。”李落说。
    “那多吓人。”几个人有点怕。
    李落道：“我们送货的都没说吓人，你们吓个球啊。做买卖凭的不就是比谁豁得出去吗？”
    大家一听也有道理，答应下次取货按照她说的，直接在商场卸货的院子进行。
    ........
    三人拿货离开后。
    大叔露怯：“我也不太敢过去送货。”
    李落吹牛上头有人，他真因为送货被送进去，她也有法子捞他出来。
    “上头有谁啊？”
    “这是个秘密，大叔，你放心吧，我一个姑娘做买卖，没人照应如何做的起来？而且为人你也见识到了，做事厚道的很，不会坑你的。”李落说着，结算大叔的运费，并多给了他一元。又说：“大叔，这是你的奖励，让后你送到商场，每箱的运费，提到两毛，可以吧。”她随手将剩下的揣进兜里。
    大叔颇觉有理，一个小姑娘，一帮男的从她这里拿货，足以表明后台的强硬。加上拿到钱，又被许了丰厚的报酬，光顾着高兴，那一点忧虑自然就散了。“成。”
    李落准备离开时，刘二旺和程建设来了，与之同行的还有刘二旺找的人。
    那天的四个人，只来了两个。
    刘二旺和程建设要各要一箱。
    另外两人拢共要二十箱货。
    “肥皂味儿不怎样，一开始无人问津，说是药皂，立马就卖空了。”
    “可不，一箱根本不够卖。”
    “........”
    李落示意给钱，两人爽快的应下，公300块。
    她的手都抖了。
    连同刚才那三个人的货款，435块呀。
    刘二旺和程建设更是直了眼。
    李落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她淡定的装好钱。笑道：“我就说能卖出去吧。刘二旺，程建设，你们明天来这里拿货吧。”她说完又面对另外两人：“于刚，王城，你俩订的这些货别上门取了，我给你们送，地址哪里？”刘二旺和程建设那天晚上流露的贪婪目光，她每每想起来都会浑身发毛。
    这边的交易地点，不是很安全。
    所以她才会把前面三人的供货点改至商场，而于刚和王城两人经营小卖部，买卖是被允许的，即使大批量送货，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货的来路。
    她安排好后便走了。

 第25章：比心

    刘二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大姐，今天晚上摆摊不？”
    李落：“不摆。”秦勉在家，她也不敢乱跑。
    呀！
    要送二姐一家乘火车！
    她忙掏出兜里的手表看时间，已经九点零五分。
    十点半的车，这会儿赶回家也来不及了。
    直接搭车至车站吧，或者还能看见人。
    李落赶至目的地，刚从中巴车上下来，便见火车站大门口，秦勉和秦琴等人说话。
    她马上过去打招呼。“二姐，二姐夫。”
    秦琴笑道：“还以为你不来，今儿打扮没有昨天一身俊，衣裳太肥了。”
    李落憨笑：“是我太胖不好做衣裳。这身还是我两百多斤时候穿的，瘦下几十斤一直没换衣裳，所以才显得松垮。”她在西北做过一身，不合身。
    等减至160斤的时候，或许能穿。
    可惜那个衣裳有点厚，现在的天气穿有点热。
    等秋天她瘦下来的时候，估计又太肥。
    早知道不做那身衣裳。
    “想象不到你两百斤的样子，现在这样正好。”秦琴道。
    李落乐呵呵，前几天称重还有167斤，哪里正好？
    这时车站广播传来通知候车检票，秦琴等人往里走。
    李落和秦勉送他们至月台止步，待他们上火车，她挥手道：“二姐，二姐夫再见啊。”
    “再见。”
    “再见。”
    “……”
    二姐一家上车，李落转身也走，秦勉秋后算账一般道：“你一早跑哪儿了？八点钟的时候二姐一家来了，等你到九点半。”
    李落：“跑步减肥啊，你老问我跑哪儿干嘛？你喜欢我？想黏着我？”
    秦勉：“.......”他语塞：“谁喜欢你？厚脸皮。”
    李落反问：“那你成天问我跑哪儿干嘛？”
    秦勉：“........”
    李落鼻子里哼哼两声，出站走到中巴车站台下等车，车子来后，她一转头不见男人，心道说他一句他还来气了。
    正好！
    没人跟着她，她前往肥皂厂结账，并拿运货单。
    肥皂厂管事的抵不住好奇心，追着李落询问：“你到底如何卖出的货？说出来，我听听，虽然我没有钱给你，但我有货啊，从货里扣钱总行吧？”
    李落原先以为起码过个七八天管事的才会提此事，想不到仅仅三天他就憋不住了，她并不信任对方：“告诉你，我还有的挣吗？”
    “你这个姑娘，我能骗你不成？！”
    李落：“你有过想骗的苗头。”
    管事的：“.......”他急的主动立字据盖章：“这下行了吧？”
    李落看完后，内心暗喜，但不表露，她故作深沉的告诉他自己的法子。
    “药皂？”管事的一拍大腿，还真和中药味接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我依照你的这个点子，往商场跑一跑，最好还是卖给商场。”
    李落脸色多云转阴：“你跑？你跑的钱我能拿到吗？”
    管事的：“你有我立的字据，我敢不给你钱吗？你想跑你自己跑。我还省事儿呢。”
    李落心道量你不敢耍花招，敢玩阴的，我把你私卖货的事也抖出去，咱俩同归于尽。
    她小坐片刻走了，多跑一趟破烂厂，将运货单送至大叔手上。并嘱咐道：“二十二箱货，有两箱是刘二旺和程建设的，你拖回这儿就行，不用收他们的钱。剩下的两家钱我都拿了，你每家数量对照齐哈，千万别错了。”
    “知道，我记性好着呢。”
    “.......”
    .........
    李落办完所有的事，一路跑着回家，累得时候改为慢走，经过大街时大汗淋漓，她的衣裳不多，适季的就只有秦勉为她买的一身。
    穿着裙子运动也不方便。
    她得做一身运动装才行。
    瞥见一家生意不错的铺子，走进去。
    等着裁缝忙得差不多，上前表示要做运动装，但她没有布票。
    “这些布料不用票，价格适中，像你的身材，做一身衣裳也就两块钱。”裁缝抱出一堆颜色暗沉的布料让李落挑选。
    李落震惊，手工费加布料两块？那她之前做衣裳，光手工费花一块二，不是被坑了吗？
    她压着愤怒，耐下选料子，颜色差不多，她随便选一样全棉的，特意要求裁缝做的宽松些。“后天能做好吗？”
    “后天？做不来，一个星期差不多。”
    “好。”李落付钱，拿上收据。
    秦勉后天走吗？那到时她以做衣裳为由留下。
    她回到秦家，秦勉也在，进屋时，他看看她，没有说话，他买个票的功夫，出来人没影儿了，跑步回来的么？满头大汗的。
    李落：“好热呀，我想吃冰棍，你能不能给我买一支？水冰棍就行。”
    秦勉：“请人做事不是个态度。”
    李落：“........”她的态度还不好？不是他一开始生气，扔她一个人在车站，他还有理了？真的是！男人好麻烦，好不讲理！她抿抿唇，随后谄媚一笑：“亲爱的，帮我买一支冰棍可以吗？爱你~笔芯。”她用手笔芯朝他跟前伸。
    秦勉：“.......”疯疯癫癫，肉麻兮兮。
    空着手比心？心呢？
    他干咳嗽两声，提步走了。
    半路才想起来，拇指和食指交错后，确实有点像心。
    ........
    李落这边，眼瞅着秦勉走出院子，忙掏出兜里挣的钱，数一遍后，加上原先的，一并收好。
    打算趁着有空到邮局办个户头，将这些钱存进去。
    攒到一千块。
    她便物色房子，小一点没关系。
    自己住，不用看别人脸色。
    嘿嘿。
    她憧憬片刻美好生活，拿上换洗的衣裳进卫生间冲澡，洗干净出来，秦勉也回来了，手里拿着往下滴水的冰棍。“下回你自己买。”
    “你回西北之后，可不就我自己买吗。”李落接过他手里的冰棍往嘴里一放。
    秦勉目光一动：“你自己？我明天一早走，你也收拾一下。”
    “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夏天热，经常进卫生间洗澡，很容易摔跤的，我想留下照应他们，等天气凉了再去找你。到时候我就瘦了，美了，咱们院里的人也不会说我配不上你。”李落说。
    秦勉：“……你刚开始去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说你配不上？”就这比城墙厚的脸皮还怕别人说？
    李落：“我现在很介意别人对我的评价。”
    两人在院子里说话，秦老太太耳聪目明，听见后插嘴道：“落落，你不是备孕吗？不跟着阿勉一块儿如何备？”
    李落：“........”她想了想：“现在是阳历五月份，这会儿怀上，明年开春的时候生？坐月子多冷啊，会冻着小宝宝的。”
    秦老太太颇觉有理，老三就是大冬天生的，她也是那会儿坐月子留下阴天下雨便腰疼的毛病，小孩子换衣裳的时候也不容易，冻得缩成一团。“过完夏天走正好，争取暖和天生孩子。”
    李落：“诶！对的，我也是这样想。”

 第26章：将就

    秦老太太做主道：“那便在家待着吧，西北的气候没咱们这好，阿勉待了四年，比照以前黑好多，你好不容易养白，可别再晒黑了。”
    李落连连附和：“英雄所见略同。”
    秦老太太发笑：“谚语可不是这么用的。”
    “我没文化嘛！将来还指望妈妈你多指点指点。”李落奉承道。
    “真谦虚。”
    “嘿嘿。”
    秦勉暗暗扶额，她的借口真多啊，忽悠人也是一套又一套，爸爸妈妈喊的好甜，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亲生的。
    李落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冲秦勉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随后进屋坐着休息。
    秦勉开始收拾行李。
    李落见状上前帮忙，她说：“你这样放衣裳很浪费空间，我来。”她把衣裳折好一卷，挨着放行李包，贴身的衣物和袜子分开用纸袋装，塞至布包的角落。
    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并道：“妈妈说，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的生日我错过了，礼物我不能错过。喏。”她将东西递给他。
    秦勉先是微微吃惊，而后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大大咧咧的，竟然会为他准备礼物，心情没来由变好道：“何时准备的？”
    “你回来之前，打开看看，不喜欢再换。”
    秦勉恢复淡然，不露声色的接过，是一支黑色的钢笔，拔开钢笔盖，鼻尖是最他习惯用的一款，他的钢笔刚好有点不中用，正打算换，这一支笔很合他意。但他不想夸她，免得她尾巴翘天上。“也就那样，将就用了。”
    李落心道，谁要你将就了！
    这支笔三块钱呢。
    是商场里顶顶好的一款笔。
    不应该夸夸吗？不识好歹！
    下一秒，她就收回了对他的腹诽，不为别的，他又给她生活费了。
    因为要在家待一个夏季，他直接给了她五十。
    十分豪爽。
    而秦老太太让她打一瓶酱油，都会给钱，包吃包住，除自己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她基本没有支出。
    这么一想，寄人篱下像她这样，也是不错的。
    就是秦心怡太刻薄，太令人厌烦。
    全家又惯着，她也不好撕破脸收拾。
    只听他又说：“如果不够用，提前写信，或者打单位的电话。”他说着，交给她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李落喜滋滋的收钱收纸条：“知道啦。”他主动给钱，她会要。
    不给她也不会开口。
    手心朝上，最令人羞耻。
    .........
    过晌后李落外出跑步，经过长街，馒头铺新出锅的烤馒头热气腾腾，散发出类似面包的味道。
    想到秦勉明天一早走，第二天才能到地方。
    火车上吃的又不好。
    一毛钱三个的烤馒头，她买下六个。
    家里有现成的萝卜干和香菇，买点肉放进去熬成酱，好吃又方便携带。
    李落调转方向至菜市场，买下一小块腿肉，一到家便钻进厨房。
    秦老太太：“落落，还没到饭点呢。”
    “阿勉明天早上走，火车上的饭又贵又难吃，我给他准备些吃的捎上。”
    秦老太太闻言笑容满面：“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是做的什么呀？”她看着案板上的材料道：“肉和萝卜干香菇芝麻一块儿炒？”活大半辈子没这么弄过，也没见谁吃过。
    弄出来能好吃？
    她想说又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儿媳妇头一遭做饭。
    李落：“不是啊，萝卜干和辣椒一块儿，炒成香辣的，香菇和肉一起炖成酱。”
    秦老太太心道，这还差不多。“我给你烧火？”
    “不用，我自己来。”李落准备好材料，起锅烧油，先炒萝卜干。
    辣味弥漫整个院子，呛的人直咳嗽。
    隔壁的邻居都来问，家里弄什么，这么辣。
    李落吵好萝卜干，又开始熬酱，酱的香味漫出时，秦勉又来了：“你明明会做饭，在家为何不做？”
    李落：“你在质问我吗？”
    秦勉否认是质问：“只是有点不理解。”
    “你们也没人叫我做啊，我干嘛要没事找事呢，而且我现在瘦了点，对食物的需求比刚开始大，熬酱的功夫都快馋死了。”李落说着吞口水。
    她在这里不做饭，没人喊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老太太烧菜偏咸，她不爱吃，可以当减肥餐。
    秦勉无言以对：“........”他酝酿半晌才道：“这样已经很好了，挺.....漂亮。”
    李落用锅铲拨弄酱汁，铲子和锅底碰撞发出噪音，她并没有听清秦勉的话，她觉得他碍事，伸手推他：“你唠哩唠叨嘛呢，没见我忙吗？赶紧出去吧。”
    麻烦男人！
    要不是看在他经常给钱的份上，她懒的为他做吃的。
    秦勉：“........”
    .........
    李落熬好酱，待冷凉后，装进清洗干净的空罐头瓶里，和烤馒头一块儿放行李中。
    秦勉此时坐书桌前翻书，她进来后，他偷偷用余光瞄她。
    待她拉上行李包站直身体，他才收回视线。
    这时邻居婶子来了，进门便向秦老太太抱怨：“西头的钱婆子真不是个东西！给我儿子介绍的对象，竟然都三十六了。还说是头婚的大姑娘，三十六岁的大姑娘？”
    秦老太太：“年纪是有点大，但没结婚，确实算大姑娘。”
    “那也不成啊，我儿子才二十七。”
    秦老太太：“不成就不做呗。”
    “你们家落落老家那有没有年纪小的姑娘呢？条件差点没关系。胖一点也行，像落落现在的身材我能勉强接受的。”
    秦老太太不高兴了：“你勉强接受，人姑娘需要你勉强吗？再说我儿媳妇脸蛋多漂亮？那眼睛皮肤多水灵？身材也不是起初五花三层的肥胖，是匀称胖。”
    比照瘦成竹竿的柳倩好看多了。
    你儿子又瘦又小，配得起我儿媳妇那样式的吗？
    屋子里的李落听到夸奖，合不拢嘴，她小声道：“三十六，等于两个十八的姑娘，她家赚了，得便宜还卖乖。”
    秦勉：“.......”账是这么算的吗？“便宜给你，你要？”
    李落：“比我大九岁的男人，如果事业有成的话，我是能接受的。如果比我小九岁，长得好看，会甜甜的喊姐姐，那我也能接受。”
    秦勉震惊，姐姐？不变态想不出这些话，他叱道：“整天胡言乱语。”
    李落：“......”
    .......

 第27章：信你的邪

    第二天一早。
    李落送秦勉搭火车，特意穿他为她买的衣裳。
    走到半路，他想起来似的说：“等到西北的时候，我再重新给你买一套新的寄过来，两件换着穿。”
    李落一笑，委婉拒绝道：“现在这身衣裳，前天穿的时候腰上基本揪不住布料，你看现在，能捏出一指甲盖点了。说明我这两天瘦不少。买新的怕过不久会不合身，不合算。”
    秦勉不说话了。
    李落也不搭腔。
    前往火车站，中途需要转车，两人下来等车时，李落感觉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对上刘二旺的笑脸，他没个正形道：“大姐，干嘛呢？你的货我拿到了，晚.......”收破烂的大叔姓黄。
    李落马上截断他的话：“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吧。”
    刘二旺懵逼了，愣一下道：“你不是叫李落吗？”
    李落气飞了。
    蠢货啊。
    没见她身边多一个男人？
    秦勉眸光一动，对着刘二旺语气冷冷道：“你是做什么的？”
    刘二旺这才注意到秦勉，仰着头望。青年身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长裤，清爽又利落，身材高挺，冷酷的脸庞衬得他气势慑人。
    刘二旺惊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男人和李落认识。
    看李落的态度，并不想暴露认识他，和做买卖的事。
    他马上道：“我认错人了。”随后跑了。
    “那人是谁？什么货？”秦勉垂眸，盯着李落的发顶。
    李落脑子宕机：“你听我跟你吹......啊呸！是编，哦，不不，是说，是说。今天嘴瓢。”她发出一声怪笑掩饰尴尬，接着道：“他是......是街溜子！事情是这样的，我呢，跑步发现咱们家附近有个私下交易市场，好奇进去逛逛，然后呢，一个大叔，问我要不要肥皂，我说用，后来呢........呀，中巴车来了。”她率先上车。
    秦勉随后，坐她旁边追问：“继续......”
    李落此时已经想好借口：“我买了肥皂之后，大叔问我想不想挣钱，你侄女总说我白吃饱喝，我心里头好难受，我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所以我说想。然后大叔就给了我肥皂厂的地址，我自己进了一箱货卖，刚才那个街溜子，收保护费的，伸手要我的钱，我为了不给他，告诉他肥皂厂的地址。他挣钱了，来我这里炫耀呢。”
    秦勉一副你看我能信你的表情。
    一段话漏洞百出。
    卖肥皂的脑子抽了，自己的门路告诉别人？
    八成是她自己找的肥皂厂，然后又自己说服别人卖货给她。
    那个街溜子收保护费？
    收保护费，收到喊她大姐？知晓她名字？还上来打招呼？明显互相认识，他几乎能肯定，那个痞子是从她这里进货卖的。
    她可真行！
    他以为她卖字画，已经很大胆了。
    她回到老家，竟然还能做别的买卖，还能发展出下家从她这里进货，她赚差价。
    李落：“是真的！骗你我立马变成狗。”她停顿一下道：“你看我没变。”
    秦勉：“.......”看来不撞南墙回不了头，他等着她被逮，找到他的时候。“行吧，往后走路避开那个街溜子，万一被邻居们看到，影响不好。”
    李落当即保证：“我也很怕他的，这次他从背后拍我，我没看见，要是看到，早就吓跑了。”
    秦勉：“.......”我信你的邪！
    .......
    李落送走秦勉，一身轻松，她直接来到破烂厂，大叔告诉她，于刚和王城的货已经送到了。
    刘二旺和程建设的，也被他们拿走了。
    李落结清大叔的货钱离开，经过长街，恰好看到刘二旺四处游荡，她上前找他算账：“今天差点被你害死了！”幸好她能编。
    否则非暴露不可！
    刘二旺：“谁能想到你身边有熟人，那个男的是谁啊？长得还挺风流倜傥的，跟我差不多。”
    李落呵呵，自信过头了吧？！她不客气道：“他是风流倜傥，你是疯牛涕淌。”
    刘二旺：“什么？不一个意思？”
    “没什么。”
    刘二旺提摆摊的事。
    李落忌惮他：“你自己摆。”如果不是因为他帮自己找销路，她绝对不会为其进货。
    “别介啊。”刘二旺道：“你不在，我这心里头没底，就咱们摆摊的那天晚上你知道吧，你要走，后头我还说麻烦来着，谁曾想，我们走之后不久，没走的人都被巡逻队给逮了。”
    李落心惊肉跳，还好她反应快。
    要不老爷子别想安慰过寿，一家人都得忙着捞她。
    秦勉可能会气的离婚，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提醒她。
    看来往后做事，要更小心谨慎才行。
    刘二旺舔着脸求她捎带，她考虑后，点了一下头：“行吧。”到时候她拿把剪刀防身。
    ........
    李落下午来到肥皂厂拿了两箱货，挨着商场卖日用品的地方推销，商场的人嫌味道大，而她们是高档场所，不收臭东西。
    她说掺了中药也没用。
    几个地方跑下来，李落也没有推出一块肥皂。
    没办法，只能接着摆地摊。
    等待天黑后，和刘二旺等人来到大的交易市场摆摊。
    人多，买卖也好做。
    两箱货，不到一个小时便卖完了。
    刘二旺和程建设只有一箱，他们先收摊等着李落。
    刘二旺计划明天多进两箱。
    程建设却想着自己拿货单干。“这女人肯定挣一遍咱们钱了你信不信？不如咱们自己从肥皂厂拿货卖。”
    刘二旺：“肥皂厂理你不？”
    程建设沉默片刻：“总不能钱都被她一个挣吧？”
    “她不给咱们机会，咱们一毛钱挣不到。你爱折腾你折腾，别拉我啊。”刘二旺说，自己拿货，拿货的时候万一被逮怎么办？
    跟着李落，李落可以承担一部分风险，且他收入并不低，一个月干下来，差不多就可以买一辆自行车，然后娶个媳妇了。
    “.........”
    李落收摊后，发现两人还没有走，她道：“你们等我吗？明天进货的话，就得给钱哈。”
    程建设：“都是老相识了，不能赊一下？”
    李落：“小本买卖。”做生意最忌讳赊货给别人。
    人家拿着货卖了钱，她这个供货的扛风险吗？
    图啥？

 第28章：别做梦

    程建设还想说，李落径直走了。
    刘二旺追上她，要一箱货，并付货钱：“这是前面那一箱的。”他挠挠头：“我暂时没有本钱，等攒够之后再和于刚他们一样付款拿货行吧？”
    李落接过钱，笑道：“这才像话，不过，货不再破烂厂提了，往后你要货直接跟我说，第二天街尾回合。”
    “行。”刘二旺拽过程建设，将属于李落的货钱给她，程建设的脸色不好看，但没有说话。
    李落细心留意对方的表情，暗暗琢磨着，他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经过十字街头，三人分开走。
    李落一个人走在大路上，幽静的环境，令她对声音尤其敏感，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首先怀疑程建设，对方的心思，她一百个清楚。
    想挣大头，今晚如果不是刘二旺拉着，他连货钱都不想付吧？
    不是好人！
    她拐进一条巷子。
    程建设跟着进去绕一圈，没有再看到人。
    骂一句小表子，扭头走了。
    李落避于暗中观察着，也骂一句，狗日的，随后回家。
    秦老太太和秦老爷子已经睡下，厨房亮着灯，明显为她留的。
    李落进厨房，锅里放着两只碗，一只碗里头是两个剥好的煮鸡蛋，另一个碗里放着小青菜瘦和肉片，没有饭。
    是秦勉交待秦老太太做的吗？
    在这之前，秦老太太不管她吃不吃，都会留米饭给她。
    想到这儿，嘴角无意识的上扬。
    他还挺好。
    李落吃完预留的菜，洗澡睡觉，第二天照旧和破烂厂大叔碰头交接任务。
    日复一日，晃眼便是半个月。
    这一天路过纽扣厂，心血来潮，特意靠近考察，如同黄大叔早两周前所言，门口堆放不少纽扣，颜色各异。但这个东西，城里头肯定不好卖，因为大家不管买衣裳还是做，卖家都会送一对扣子备用。
    村里人的衣裳缝缝补补又三年，他们应该用得上，但农村的消费水平低，一分钱不卖两对人家也不会买。
    这东西不赚钱。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装走，晚上卖肥皂，将肥皂提一分价，然后送纽扣。
    买东西的人会不会以为自己沾便宜从而不计较肥皂涨价？
    她身上没有袋子，准备回家拿。
    半路被刘二旺堵住，与之同行的还有程建设。
    “大姐，来的正好，往哪儿去啊？程建设说请我俩吃饭，走。”
    李落回道：“我减肥，不吃饭。”自那天晚上的买卖后，程建设时隔两天再次要求与她一道摆摊，她没有同意，后头他们再也没见过。
    前几天，肥皂厂管事的八卦，说有个男人来进货。
    但拿不出批条，他打发对方的时候，对方指名问他，为何李落能进。
    他愣了一下，说她有批条。
    管事的接着形容男人模样，和程建设刚好对得上，如今碰面请吃饭，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没安好心。
    刘二旺上上下下的打量：“减肥？你还真别说，现在好像比刚开始见你的时候瘦了，也美了。”这个女人五官长得秀气漂亮，皮肤底子好，瘦下去绝对是个大美女，而且一点也不像三十八。
    说十八他都信。
    他心思一动道：“我之前说拿你当媳妇的事，你考虑怎样？”
    李落无情拒绝：“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不会喜欢上回站你身边的男人吧？你还是别做梦了，人家那身形，气质，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有正经工作的，你一摆地摊的又肥又胖，舔着脸往上贴干嘛呢。你不如跟我，虽然我穷，但我有上进心.......”
    刘二旺苦口婆心的劝，直到李落握起拳头他才闭上嘴。
    李落冷哼一声，心道，我怎么做梦了？
    我俩晚上睡过一起呢。
    我还拿他当抱枕，他一点没反抗。
    我若做点别的，他.......
    等她瘦了美了，得到他还不轻松？！
    而你，歪瓜裂枣的流氓，我没评价你的长相，你反倒贬低我。
    要不要脸？
    刘二旺伸手按下她抡起的拳头，嘿嘿笑，改口道：“那咱们吃饭吧，你减肥可以少吃点。”
    “我还有事，你们吃吧。”李落走了。
    程建设目光追随她的背影，有些不悦道：“你说这婆娘是不是瞧我不痛快？”
    刘二旺：“哪里？”
    “跟你说话笑嘻嘻的，跟我说话板着个脸。”程建设语气晦色。
    刘二旺哈哈笑：“说不定看上我了，只是不好意思表露，今天晚上摆摊的时候我再问问她。”要是愿意跟他过，就她胖的那个样儿，肯定也不好意思要彩礼，他不仅省钱，而且她还会挣钱，他赚大发了啊。
    程建设眼底闪过一道暗光：“你俩晚上去哪里摆？”他试着跟踪过李落，两次跟丢。
    他转而跟破烂厂黄大叔。
    了解道肥皂厂的位置，但管事的告诉他，进货需要批条，他就问为何收破烂能拉货，管事的明明白白的说，黄大叔拿着条子来拉的货。
    所以他怀疑，李落后面有人。
    他今天请李落吃饭，也是想灌醉她套出她后面的人，好将其一锅端。
    他挣不着大钱，别人也休想挣。
    刘二旺不懂程建设的心思，实话实说道：“不知道，每次摆摊都是李落直接带我过去的，这阵子生意好，你不跟着，太亏了。”李落很会挑地方，他们每天一人两箱的卖，顶多三小时卖完。
    而且从未被抓到过。
    程建设眼珠子一转：“今天你确定她会来吗？”
    “确定，我们每天都在街角那会合，你晚上跟着一起来，我的货分你一箱。”
    “好兄弟。”程建设拍了拍刘二旺的肩膀，露出一抹阴笑。
    ........
    天一黑，程建设便领着巡逻队的人蹲守暗处，等着李落来了，人赃并获，管她有条子没条子，私底下买卖，都不行。
    一行人等近一小时，也不见人。
    “程建设，私下交易的人呢？”
    程建设：“再等等。”
    正说着，刘二旺出现，他马上道：“来了来了。”
    “这不是成天跟你一起混的那小子吗？”
    程建设解释道：“是他，但他最近和一个女的一起卖货，那女的是供货人，手里把着货。”

 第29章：留心眼

    大家只好耐心的静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刘二旺走了，因为李落告诉过他，若她迟到超过半小时，今天的买卖便取消。
    而且程建设，说来也没来。
    巡逻队见状，揪着程建设：“你小子说的女人呢？是不是耍我们玩儿？”
    “我哪敢啊。”程建设急的不行，该死的老娘们儿，明明说好的为何不出现？“你们等着，我问问。”他追上刘二旺：“二旺，不是说摆摊吗？这个点还没走啊。”
    “李落没来，你为嘛也迟了？”
    程建设已经想好说辞：“家里有事耽搁了一会。”他继续追问李落相关：“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李落摆摊的话家里肯定货。
    挟带私货，一样不合规矩。
    刘二旺觉得今晚的程建设有点奇怪：“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我都不知道你家的具体位置。”出来混的谁愿意暴露家庭住址？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程建设语塞。
    这时，暗处的巡逻队等不及走出，开门见山盘问刘二旺是否在此等人，与之一道摆摊做买卖。
    刘二旺这才反应过来，程建设故意带人堵他，他有些不可置信，旋即便否认：“没有。”
    “我们刚才都听见了，你等的人没来！你小子据实说。”
    刘二旺进去过好几次，也不怕他们：“捉奸成双，捉贼拿赃，我说什么就是说什么吗？我刚才还杀了个人呢，就扔前头的河里头。你们去看看，把我抓了吧。”
    巡逻队噎住，由于没有证据，转而批评程建设带假消息给他们，而后扬长而去。
    刘二旺冷冷的瞥程建设一眼，也走了。
    程建设一个人留在原地，满面阴沉。
    隐蔽角落里的李落，轻拍拍胸口。
    吓死她了。
    也是她运气好，下午进厂捡完纽扣，拿好肥皂，返回时撞见程建设，那会儿他是一个人，独自往街北走，偶尔还会回头环顾四周。
    她直觉对方没好事，好在自己成天跑步，城里的各个路早已摸个透彻。
    清楚北边是巡逻队的地方。
    方圆十里地没有一个交易市场。
    一般人也不往那走，除非家挨着附近。
    但她听程建设提过，他家城西的。
    而这个地方，属于城南。
    她当时便怀疑这家伙告状，但又拿不准。
    索性亲眼看一看。
    其实她比刘二旺还早到，八点的时候没动静，她准备出现，谁曾想刘二旺掐着点走人。
    更没想到，程建设等人紧跟着便出现。
    李落望着手里的货，决定自己卖。
    思考片刻后，前往距此五里地的交易场。
    到那已经将近九点钟，人虽然不多了，但仍旧有生意。
    她卖完一箱后，院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开始收摊。
    刚把箱子整理好，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上前，眼神透着光亮，语气却小心翼翼：“肥皂一块一分钱卖吗？我只有一分钱。”
    李落见他衣着打满补丁，衣裳扣子都没有，伸手进箱子，从最上面拿出两块肥皂：“这两块样式不太好了，送你。这里一包扣子，也送你了。”掺着卖人家也不要。
    “谢，谢谢啊。”
    “不客气。”李落抱箱子走了。
    到家将肥皂藏床底，洗漱睡觉。第二天担心秦老太太进屋，她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跑步，关上门就着室内的地方跳操。
    柳倩休息天串上门，与秦老太太打完招呼，环顾四周：“今天周六，心怡没来啊？”
    “没有，估计去她外婆家了，来，进屋坐！”秦老太太邀请道。
    柳倩转而打听李落的下落。
    秦老太太：“她自己屋子头呢。”
    柳倩：“今天没跑步吗？不减肥了？”
    “又不胖，减什么肥？你该多吃点，瞧你这腰细的，有我一掌宽吗？”
    柳倩对自己的细腰很骄傲，笑了笑道：“差不多吧，腰细一点好买衣裳。”
    秦老太太不赞同道：“落落胖也好买，我看她做的两身运动装，穿着俊的不得了。”
    柳倩无法理解，秦老太太早前分明很嫌弃李落，如今三句话必有一句夸奖。她又不是见过，那么胖的人，再俊能多俊？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黄裙子。
    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而且涂了口红，气色显得很好。
    和李落对比一下，肯定能将其比下去。
    她呼唤李落：“落落，待屋子里头干啥呢？不热吗？出来玩啊。”
    李落走出门来到客厅。
    柳倩眼眸猛然一缩，才半个月不见，李落瘦了。
    仿佛由肥胖，变成壮。
    深色的运动装，衬着露出的皮肤尤其白。
    因为出一头汗，脸蛋此时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样，透着红润和光泽。
    “倩倩姐啊，喊我玩什么？”
    柳倩神色恢复淡然：“你在屋子里干嘛呀？对了，你现在多少斤啊？”
    李落：“运动，一百六。”昨天下午刚称。
    本来还以为这个月底瘦不下160斤，但三天前天气一下子变热，外面气温高达三十五六度，坐着不动都出汗，跑完步回来，汗毛上附着一颗颗细小的盐粒子。
    她就是这两天才瘦下来的。
    按照这个势头，再过两个月，她肯定能瘦回正常人的体重。
    柳倩违心的夸道：“你好有毅力，光靠运动吗？”
    秦老太太对比两人，柳倩真的是太瘦了，脸颊两侧颧骨突出，腮边的肉凹进去，放旧社会非被人议论克夫不可。
    再瞧自己的儿媳妇。
    脸盘子肉乎乎，多饱满。
    还是胖好，她之前的眼光不行，竟然觉得瘦美。她替李落回答道：“落落每天吃很少的饭，菜和洋柿子倒是吃的挺多。”因而她才不担心孩子饿着。
    李落接一句：“运动也不能少，否则身上会有多余的皮。”运动量跟上，加上短期内体重变化不大，皮肤也会逐渐紧致。
    她忽然笑了一下：“我干嘛跟你说这个，你又不需要减肥。你多少斤啊？”
    “80斤。”柳倩笑道。
    “太瘦了。”李落说：“你这个身高有160多吧，起码得95斤上下才合适。”
    柳倩不屑，心说你自己胖，见不得别人瘦吧！她笑着嗯一声：“我怎么吃都不胖的。”
    李落回一句羡慕，她打算回房间继续做操，柳倩跟着她：“落落，我想托你给我写一副字。”
    李落直接道：“不好意思哈，我的字不送人。”她拿出去卖，可是一块钱一张，可想而知她的水平。
    而且她不打算写了。
    因为她要挣钱当超级大富婆，往后如果出名了，笔迹得跟着涨价吧？
    白送柳倩，不亏了？

 第30章：夸奖

    柳倩温和的笑容僵硬于嘴角，瞄到窗户外面的影子，她长叹一口气：“看来我爸要失望了！”
    李落一头雾水，嘛意思？
    这时，秦老太太出声道：“倩倩，你爸爸失望什么？”
    柳倩笑着道：“是这样的，前阵子薛大伯寿宴上，落落不是送了一幅题字吗？我爸过来串门看到后一直念叨，今儿我特意过来就是请落落写一幅的，落落却说不送了。”
    “一幅字而已，我替落落答应了。”秦老太太爽快道。
    李落心道，你为何要替我答应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字很值钱？！
    她也算明白柳倩刚才为何突然说那句：我爸要失望了。
    故意说给让老太太听的。
    笃定老太太会自作主张应下吧？
    心机女！
    柳倩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落落刚才拒绝了，这......你俩意见不统一，不会闹矛盾吧？”
    李落：“知道闹矛盾，你还提？”
    柳倩低头，仿佛受了委屈。
    秦老太太圆场道：“都是邻居，题个字又累不着你，再说过年的时候咱家对联都是倩倩送的，你回送一幅字，当做赠礼能如何？”
    李落真想说，你们欠的人情干嘛要我还啊？
    但这句话一脱口，婆媳矛盾就真的有了。
    正中柳倩下怀。
    她妥协的哦一声：“抽空我买个宣纸写好送你吧。”
    “宣纸我家就有。”柳倩马上回家拿。
    李落瞧着对方的背影，暗嗤一声，心机坏女人。
    不多时，柳倩返回，身边还跟着两个出了名嘴长的邻居。
    李落看在眼里，有些怀疑，柳倩故意招两人来是不是为了验证，送秦老爷子的题字是否为自己所写？
    若证实她的字丑。
    不出一天，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可能都会知道，她在寿宴上送秦老爷子的题字是买的。
    好阴险啊？
    半个月没来过，琢磨出这个点子整她吗？
    柳倩一脸喜色道：“落落，纸张准备好了，我给你抬个桌子吧。”
    李落面无表情：“好。”
    房间的书桌肚子里就有笔墨，李落找出来，拿上毛毡，桌子已经摆好了。
    她看向柳倩。
    柳倩冲她笑，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可惜秦心怡不在家，否则这出戏肯定更精彩。
    不过即使如此，也够李落丢人现眼的了。
    李落收回目光，铺开毛毡，放上宣纸，刚要落笔，柳倩道：“写你送秦大伯的那两句就好。”
    “这可不行！我爸爸是过寿，你爸爸又没过寿。”李落说着，刷刷几笔写下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希望柳倩的品德高尚，能像大地一样能容养万物。
    别成天盯着她，给她使绊子。
    秦老太太直夸写的好。
    旁边两位大妈，欣赏不来字，也觉得不错。
    秦老爷子从外面回来：“什么写的好？院子里干嘛的？”
    秦老太太：“倩倩说他爸想要落落的题字，落落这不就给写了吗？挺大气的，比送你的那幅还好。”
    秦老爷子摸出随身携带的老花眼镜戴上，细细端正，不吝啬夸奖：“确实好，特别大气。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他夸人，也不忘夸自己。
    柳倩彻底愣住。
    李落的字，竟然真的出众，丝毫不比字画铺里卖的差。
    这怎么可能？
    李落洋洋得意：“我在西北练了好久呢。”
    “一个月有这效果，有天分，好的很。”秦老爷子频频点头。
    秦老太太也是与有荣焉，往后谁敢再笑话她儿子娶一个没文化的女人，她和谁急！
    ..........
    李落放下笔回房后，两位大妈顺便留下和秦老太太拉家常。
    秦老太太顾不上柳倩，柳倩也插不上嘴，拿着题字失望离开，折腾一遭，李落不仅没有被人嗤笑，还被夸上天。晚点的时候，她找李落写字的事非被那两个长舌妇传得沸沸扬扬不可。
    而她假借父亲名义索要题字的事情也会被家里人知晓。
    柳倩越想越糟心。
    反观李落，心情愉悦，她耐心的等到天黑，老两口睡下后，搬着三箱肥皂离开，径直来到街上，刘二等在老地方：“大姐，你可算来了，幸好你昨天没来。”
    李落假装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什么来又不来的。”
    刘二旺聊起昨晚的事，末了骂程建设不讲义气。“亏我拿他当好兄弟。”
    李落不作评价。
    “今晚到哪里摆？”
    李落打算去昨晚的地方，那么晚了她还能卖出一箱货，今天提前，生意肯定好做。她说出地点，而后道：“三个箱子搬的动吗？”
    刘二旺尴尬的清嗓子：“两个已经很吃力了，你的这个力气，往后也没男人敢要的，不如跟我，我不嫌弃，我还听你的话。”
    李落白眼，听她的话，还不是因为她的拳头硬？“老娘没男人要也不要你这样的！往后不许再提此事，成天做白梦！”她的心比天都高，秦勉那样儿，她还不稀罕呢。
    刘二旺：“.......”
    .........
    两人来到目的地。
    随便找了一个空地摆摊，如同李落所预料的一般，生意很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三箱肥皂一扫而光。
    李落收摊准备走的时候，昨晚那个小男孩又来了，衣服缝上新扣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头放满西红柿，举至她面前。
    李落指了指自己：“要卖给我啊？多少钱？”
    “送你，谢谢你昨天的肥皂和扣子。”男孩腼腆的说。
    李落一笑：“不客气，那些东西卖不出去，你不要我也是准备扔的。钱给你。”她掏出五毛钱。
    小男孩见状放下竹篮就跑。
    李落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强行将钱塞至他手里：“竹篮也给我，这下行吧。”秦老太太让她买过篮子，这般大小的竹篮三毛。
    这个虽然旧，但很干净。
    放东西之前，估计特意刷洗过。
    加上西红柿，差不多值五毛。
    “谢谢你，大姐姐。”
    刘二旺：“她三十八了，估计比你妈年纪还大。”
    李落：“........”
    ........
    一个小插曲，李峤收获一篮子西红柿，和刘二旺分开后提着回家。
    秦老太太起夜，与李落在院子里来一个四目相对。
    前者率先开口：“这么晚去哪儿了？手里拿的什么？”
    李落脑子一转：“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夜跑，无意中发现附近的夜市，进去逛一圈买了一篮西红柿。”

 第31章：写信

    李落的行为对于秦老太太来说是石破天惊的：“夜市？你好大的胆子。那地方你竟然也敢去。知不知道被逮是多丢人的一件事啊？”
    乡下没有夜市，这孩子可能不懂厉害。
    她拉着李落详细描述逛夜市被捉的后果，叮嘱她别再有下次。
    李落满口答应。
    秦老太太摸着西红柿，大小差不多。
    圆溜溜的，皮相也好。
    别说，夜市的东西真不错。
    “这一篮多少钱？”
    “两毛。”李落说。
    秦老太太惊道：“这么大一篮才两毛啊？”她似乎明白，为何大家喜欢逛夜市，卖的东西确实好，而且便宜。换作菜市场，如此品相和数量，最低也得三四毛。她说：“即使如此便宜，也不能再逛。”她走了。
    李落乖巧状应声：“诶。”蒙混过关后，收拾洗漱睡觉。
    次日恢复本性，白天运动减肥，晚上摆摊。
    晃眼又是一周。
    这一天下午，她结算了肥皂厂最后一笔货款。
    管事的不得不服道：“仓库里堆了一年的东西，想不到你不到一个月就卖完了。如果不是厂里有正式工跑业务，我非举荐你进来不可。”
    李落淡然一笑：“抬举我了，往后有机会再合作。”
    “好。”管事的伸出手，准备和她握一下。
    李落转身走了。
    握手？
    想趁机揩油啊。
    她又来到破烂厂，结清黄大叔的运输费：“大叔，往后我不做肥皂生意啦。有需要的话咱们再联系。”
    黄大叔分外不舍，小姑娘的钱，他挣的最轻松。
    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带好吃给他。
    偶尔还送烟和酒。
    他忽然想到今天早上收破烂听到的一件事：“肥皂厂附近有一家远东制衣厂，说是剪裁师傅看错尺码，剪错尺寸，衣裳做大两号，被退了几百件。你要不要看看？”
    李落眼前一亮：“肯定看啊，具体哪里，你说清楚点。”说不准就能从中找到商机。
    这次的肥皂，她挣了近一千块呢。
    可惜不能存。
    因为现在到邮局办理户头，需要收入证明。
    她提供不了。
    钱只能放家里头。
    柜子里，床底下，书桌内.......
    无论放哪儿她都觉得不安全。
    买房吧。
    打听好多地方，也没人卖。
    倒是有租的。
    不过环境很差，有一个好的地方但人家不租。
    是以，她现在还是只能住秦家。
    好在秦心怡这几次假期，都没有回来，给了她一方清净。
    “就在......”黄大叔详述地点。
    李落的思绪被拉回，决定明天再去看，今天她邀请了从她这里批发货的人吃饭，没时间。“对了大叔，晚一点有空吗？”
    黄大叔：“有空，怎的？”
    “请你吃饭。”李落说出饭店地址，请客时间。
    下午四点半。
    黄大叔喜的合不拢嘴：“好，你这丫头，以后肯定能发大财，大方又会做事。”不像他收破烂时遇到的，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一个比一个抠门。
    为了几分钱，叉腰跟他吵。
    李峤爽朗大笑：“借你吉言！”
    .........
    李落从破烂厂离开后，径直回家。
    路上遇到往她家送报纸的小哥，停下车：“秦家媳妇，这里有你一封信。”
    李落惊讶，她的信？
    谁写的？
    她接过信件，是秦勉的来信。
    她道谢后，拆开信。
    见字如面。
    落落你好：
    不知不觉，我已经回来半个月了，你在家过的好不好？钱够花么？心怡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你无须搭理她，必要时可以动手。
    还在减肥？
    其实你不算胖，不需要减。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勿念。
    “没啦？”李落无语。
    这也叫信？
    回西北半个月后写的信，居然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寄到。
    她总算理解，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这句话了。
    她回到家。
    提笔回了一封。
    开头便是：
    亲爱的勉，离开你，我分分钟挂念，请为我小心照顾好自己........
    甜言蜜语不要钱，她使劲写，洋洋洒洒占两张纸。
    折叠好来到邮局，买了一个信封，一张邮票。
    将信塞进去，邮票贴好，投进信箱。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到和生意伙伴们约定好的饭店。
    刘二旺和于刚已经在那了。
    李落：“你们来了啊。”
    后者见她，双眼发亮，女子一身暗色的运动装扮，上身是短袖，露出的皮肤白皙细腻，眼大鼻梁高，嘴巴又红又润，比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要美。“好久不见，你瘦了好多啊，也更漂亮了。”他毫不掩饰赞美之词。之前胖胖的，说话中气十足像个男人。瘦下来声音也软了，特别有女人味。
    “没觉得。”李落说。
    “真的漂亮。”于刚重复道。
    李落不搭腔，喊营业员拿菜单过来，鸡鸭鱼肉每样来一大盘，又点了三样招牌小菜，一份甜汤，一份咸汤。要两瓶茅台。“先就这样吧。”
    营业员走后，于刚主动挪至李落旁边。
    李落抬眼看看他，转而对刘二旺道：“刘二旺，你过来坐。”
    刘二旺虽然经常表白，但不会主动靠近她如此近。
    于刚这人不行，早知道不请他。
    刘二旺马上赶走于刚，坐李落旁边，得意的笑道：“我早说她暗恋我。”
    李落露出嫌弃的表情。
    刘二旺咳嗽一声：“我可跟你说，你再拿乔不接受我，我就要结婚了。”
    “你结你的，我也找到对象了，就是你早以前看到的大帅哥。”
    刘二旺不信：“那男的看着二十多岁，能看上你一个三十八的大妈？”
    李落终于忍不住了：“你才三十八呢。”看不出她是一个正值花季的美少女吗？？
    刘二旺：“你三十八。”
    两人正斗嘴，王城来了。
    “你们来的挺早啊。”
    刘二旺没个正形：“这不为了等你吗？”
    王城笑一下，面对李落时，有些吃惊道：“你瘦了好多啊。”
    李落：“也没多少。”之前他们见她的时候，她有167，现在158，瘦不到十斤而已。
    可能是脸的问题，她早前有好几层下巴，这会儿双下巴都小好多。
    五官和她原来的模样分毫不差，等她完全瘦下去，那便是自己原先的样子。
    她还挺期待的。
    .........

 第32章：回怼

    几人寒暄的功夫，其他人陆续到场，黄大叔走最后面。因为是收破烂的，穿着不讲究，加上夏天汗水会使身上的气味变浓郁，营业员以为他是要饭的，捂住鼻子打发他：“走走走！我们这里不舍饭。”
    黄大叔分外羞恼：“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啊？”
    “我就这么说话！”
    李落上前解围：“他是我叔叔，过来吃饭的。”她往营业员手里塞一块钱：“还望你好好招待。”
    营业员握住钱，整个世界都亮堂了。马上换一副嘴脸：“哎哎，好，里边请。”
    黄大叔看到了李落的动作，对营业员反转的态度骂骂咧咧，落座后又道：“你这丫头脾气真好，人家那个样儿你还给钱。”
    李落眉梢一动：“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咱们在这吃饭，盘子是人家端的，得罪完了往里头吐唾沫怎么办？”这种事新闻都报导过。
    “可以换地方嘛！”
    李落：“附近几条街属这里的饭菜最好吃。”被人掐住胃口，没办法。
    男人们喝酒，李落顾着吃菜。
    于刚主动敬酒：“李落，喝一杯。”一旦喝醉，他肯定能占到便宜的。
    这个女人露出的皮肤都白，身上肯定更白。
    嘴边的肥肉，可不能飞了。
    李落：“今天不方便喝，要么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庆祝我们之间合作愉快。”
    今天周六，万一秦心怡回来坐院子里头，她经过时，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告诉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她不好糊弄。
    “哪有喝茶的啊。喝酒！”于刚命令似的道。
    黄大叔看不惯：“人家一小姑娘，喝醉怎么回家？”一群流氓，他真替孩子捏一把汗。
    刘二旺看李落的脸色不太好，怕她恼了尥蹶子跳起来打人：“我们自己喝。”
    “不够我再叫两瓶。”李落豪爽道。
    别人一听说会再叫两瓶，高兴的嗷嗷叫。
    这可是八块钱一瓶的酒啊，平日他们根本舍不得喝，买来也是送礼用。
    于刚眼看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不悦的端起酒杯一口闷。
    李落因为要减肥，早早放下筷子，时不时插嘴和大家一块儿聊，有时候谈生意，有时候说见闻。
    ........
    秦钧骑自行车接秦心怡放学，她坐后面，经过饭店的时候，透过大玻璃窗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哥，停一下。”
    秦钧停下。
    秦心怡跳下车跑到饭店窗户处，确定是李落。
    二十来天不见，瘦了好多。
    行为出格，一桌子七八个男的，就她一个女的，跟人家说说笑笑，一看就不正经。
    她使劲朝秦钧招手，急迫且小声道：“大哥，过来，快点！”她跳脚。
    秦钧不紧不慢的走近。
    秦心怡指着李落的方向：“你看那个李落，和一群男人一起吃饭，跟前还摆着酒瓶。妈呀，她还接了别人递过来的烟，不会要抽吧？这条街没她认识的人，所以肆无忌惮是吗？幸好你当时没娶她，要不然现在不知道被绿几回。”
    秦心怡喋喋不休。
    秦钧震惊了，里头坐着的，肤白貌美的女人是李落？“不像。”和之前的黑胖子根本不是一个人。
    “就是她！哎呀，我上回叫你看看她，你不看。这下好了，她瘦变形了，你直接认不出人家。”秦心怡使唤秦钧先回家告诉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
    她在这里守着李落。
    秦钧考虑后应下。
    ........
    饭店内的李落，接过烟交到黄大叔手上。
    偏头时余光瞄到秦心怡和秦钧，眼睛几不可见的眯了眯。
    秦钧先走，秦心怡站到饭店门口的树后观察她？
    所以前面的人是先回家搬长辈了？
    真有意思。
    她淡定的陪着大家吃饭。
    菜差不多吃完后，黄大叔提出离开：“我还要看厂子，就不陪你们了。”
    “慢走啊。”李落起身相送，经过柜台时要下酒菜，顺便账结。
    四瓶酒三十二，鸡肉九毛八一份，鱼........
    拢共三十九块六。
    营业员算盘打的霹雳吧啦响。
    李落：“再来两瓶酒吧。”
    “好嘞！”
    李落付过钱后，对刘二旺等人道：“后面我又点了几样小菜，账也结清了，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这两瓶酒当作我的赔礼。”
    “大姐人如其名，干事就是利落。”刘二旺喝高了，加上他最近跟着李落挣了不少钱，一张嘴便是拍马屁。
    李落笑哈哈。
    .......
    秦心怡眼神好，亲眼见李落掏出一叠大团结，又拿两瓶茅台送人继续喝。
    这些钱，是她小叔的吧。
    要么为何大吃二喝不心疼？
    该死的李落，拿着她小叔的钱装大款。
    李落出门时，她迎上来质问：“李落，那些人是谁？”
    “你管我？”
    “长得丑，玩的花！难怪我哥不要你，因为他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亏死小叔了！”秦心怡骂道。
    李落淡定回怼：“没你丑，也不会玩。你哥不要我，因为他是外貌协会。我要感谢你哥不娶之恩，否则我可不如现在自由。”她走了。
    秦心怡拦着。
    李落饶道，秦心怡围堵：“我不许你走。”
    李落改用跑，秦心怡跟在后面追。
    跑着跑着，听到有人喊抢劫啊，抢劫啊。
    随即对面一位五短身材的男人，手里抓着一个皮包，头发因为跑步的原因向后飘，很明显，他就是抢劫的人。
    秦心怡吓得马上止步。
    李落挑着时机靠近，抬腿拌对方，将其弄摔一个大跟头，旋即上前压制住对方，并抢回皮包。
    失主随后赶到，是个中年妇女，穿着讲究，样貌秀气，她接过包检查一番，所有东西都在，不禁松一口气。当即拿出一张票：“小姑娘，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李落定睛一瞧，是二斤的肉票。现在不用票也能买到肉，但很贵，用票的话便宜一大半，所以票也算奢侈品。二斤不算少。她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用的用的。”
    “真不用。”李落推拒，手上力道一松，抢劫的少一重钳制，趁机挣扎逃跑，还好巡逻队及时赶到将其抓获。
    “真的谢谢你啊小姑娘，要不是你我惨了。我是单位的会计，这里头装着刚从邮局取出来的工人工资。”中年妇女后怕的同时，分外感激。
    李落没当回事：“不用谢的，下次取钱的话还是多叫上一个人。”
    “诶。下次可不敢一个人了。”

 第33章：威胁

    抢劫的被抓后，围观人群散开，中年妇女也走了。
    李落眼风掠过不远处立定的秦心怡，暗嗤一声，提步往家的方向。
    秦心怡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小跑追上李落：“你，你别走！待会儿爷爷奶奶过来，你得跟他们说清楚和你一起吃饭的都是谁。”
    李落不作回应，秦心怡伸手拉她。
    李落冷声：“放开！”
    “不放！”
    李落准备教训，反正秦勉说了，必要时可以动手。
    “落落。”
    李落抬头目视前方，秦钧载着秦老太太出现，前者收敛怒意，笑容甜甜：“妈妈，好巧呀，这个点来逛街？”
    秦心怡：“你少装蒜，赶紧把和男人一起吃饭的事情交代清楚。”
    秦老太太开门见山道：“落落，怎么回事？阿钧说你和一群男人吃饭。”
    李落否认：“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说如此说。”
    秦钧不可思议，亲眼所见，她居然堂而皇之不承认。
    秦心怡气愤道：“你想耍赖吗？奶奶，我还看到她花钱请客，喝的茅台，用的全是咱们家的钱。李.......小婶，你应该把钱要来知道吗？小叔一年到头不着家，挣点工资多不容易？你不能这么花啊。”她硬的不行来软的。
    李落平静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秦心怡气急败坏：“你.......”
    秦老太太打断道：“行了，都回家。”折腾她跑一遭来看他们吵架，她率先走。
    李落抬腿跟上。
    秦钧伸胳膊拦她，不等他开口，她嗷一声叫，吓得他马上缩回手。
    秦老太太转身，李落恢复正常走路，秦钧扶着车子，秦心怡跟在后面。老人家以为自己幻听，放慢脚步：“落落，这儿离家挺远，你每天跑步都过来吗？”
    “不是每天，但也经常。我还知道从这条道可以抄近回家。”
    婆媳俩闲聊两句，秦钧提出载秦老太太。
    天色不早了，秦老太太赶着回家烧饭，搭上秦钧的车，叮嘱李落和秦心怡结伴。
    李落一口答应。
    祖孙俩离远后，秦心怡想要说服李落要回请客的钱：“李......”
    李落直接跑了。
    秦心怡软硬兼施不成功，破口大骂，一边追一边道：“死胖子，用我小叔的钱装大款，不要脸，乡下人，穷搜抠子........”
    李落的忍耐到达极限，毫不客气回骂：“胖吃你家大米了？你个课文都背不出的蠢货，我是不要脸，因为我有脸了。你有脸你还要，加起来双倍厚皮脸！我是乡下人你就是土老帽.......”
    秦心怡气疯了，她加快脚步追李落，试图收拾对方，但她没有跑步的习惯，很快便累了，降下速度。
    李落始终和秦心怡保持着一段距离，直至拐进自家所在方位的大路口才甩掉对方。
    到家后，经过厨房。
    只见秦老太太炒菜，秦钧烧火。
    她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后回房间。跑一路浑身汗，她拿上换洗的衣裳进卫生间冲澡，擦身子时秦心怡狂拍门：“谁在里面，快点出来，我要上厕所。”
    秦老太太：“你小婶冲澡，你上厕所不能等一下啊？姑娘家急急燥燥，让人看见笑话。”
    “大白天冲什么澡.......”
    这时李落打开门走出来。
    秦心怡抱怨一半，止住话头，李落上身白色短袖，下身蓝色长裤，裤腿外带一条白边。一身衣裳特别眼熟：“你穿的是不是小叔的衣裳，你自己没衣裳穿吗？”
    李落：“我又没穿你衣裳，你管呢？”她现在一百五十多斤，秦勉的衣裳她穿的进去。
    且这身也不是他现在的。
    估计是中学时期的校服，除了裤腿稍微有点长需要卷一下，其他的正合适。
    “别吵吵了，吃饭。”秦老太太说着，站门口唤秦老爷子。
    李落勤快的盛饭端盘子布菜。
    秦钧忽然靠近，刻意压低声音警告道：“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有下次，否则我一定转告小叔，到时候你吃不完兜着走！”
    李落猛地偏头，秦钧下意识低眸，两人四目相对。
    秦钧楞了一下，女子标致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眼波盈盈。
    穿着校服，像在校的女学生。
    她和之前的黑胖子真的是一个人？
    他磕巴了一句：“你.......”
    “我又什么？你想转告你小叔就告，没必要在这里威胁我，我也不怕。”李落推他一把：“男女授受不清，离我远点儿。”
    秦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
    李落摆好饭菜，秦老太太也唤回了秦老爷子。
    饭后，她负责收拾餐桌和厨房，做完拿着跳绳在院子里跳，汗水很快打湿衣裳，秦老爷子坐院子乘凉，他看了李落好大一会儿，忍不住道：“落落，每天这样累不累？”
    李落气喘吁吁：“累啊！但我想要好身材。”
    秦老爷子：“你这样不胖，看脸我觉得你挺瘦。”
    秦老太太附和：“早就叫你别减，你非不听，万一把脸两边的肉瘦干净，那就成寡妇脸了。”
    “呸！”秦老爷子：“胡说八道什么？”
    李落被两人对话逗笑，提不上气跳，停下来休息，秦老爷子说没错，确实呸！女的脸瘦一下男的就死了，那也太没用了。
    但如果减肥真的把脸整没肉的话，她就不减了。
    李落歇过劲继续跳，绳子接触空气和地面的时候发出的破风声，惹恼待在房内秦心怡：“一直吵吵吵，我怎么做数学题？来这儿住为的就是安静，这下倒好，比学校还吵。”
    李落闻言跑到大门口跳。
    秦老爷子呵斥秦心怡不懂礼貌，有话不会好好说。
    秦心怡冷哼哼，过了一会遇到不会的题目，先找隔壁的秦钧，秦钧端详半天：“我没学过，你找柳倩问问，她是老师，应该懂。”
    秦心怡又去找柳倩。
    柳倩也不会，秦老太太想起附近有个在读的大学生，每个周末都回家住，准备带秦心怡过去讨教，李落主动凑上前，扫一眼题目：“我会。”
    “你？”秦心怡不屑：“还是别跟上添乱了。”
    秦老太太：“你真会啊。”
    李落：“这么简单的题，我真的不能不会。”她指出题目问题的关键，随后头头是道的分析，并口算出答案。然后道：“这是最笨的解法，还有好几种简单的，你这脑子不行，讲了估计也听不明白，只衬用最蠢的法子，赶紧回去做吧。”
    秦心怡：“.......”该死的胖子！弄半天是为了骂她蠢！

 第34章：不是非赚不可

    秦老太太震惊不已，稀罕道：“想不到落落这么厉害，高中的题都解的开，这要是读书，不得准大学生吗？”
    李落弯着眼睛笑：“太抬举我啦。我跑步了，待会儿给我留门呀，上回也是阿钧和心怡回来住，他们把大门锁了，担心吵到你和爸爸，我翻墙进来的。”她说完跑了，远远的，她还能听见秦老太太批评两人的声音，不禁微微勾唇。
    李落沿着城内长街跑一圈，最后来到夜市闲逛。
    服装生意挺不错，衣裳无论质量如何，都能卖出去，她在走访了两个市场后，决定第二天一早便跑一趟服装厂，谈一谈进货事宜。
    李落离开夜市后往回跑。
    这一回大门没有锁，秦心怡的屋子亮着灯，照旧是题目不会，猪耳挠腮的样子。
    李落朝其吹口哨：“喊我大美女婶婶，我教你。”
    “你还美女？不如倩倩姐一根头发丝。”秦心怡冷哼一声，女流氓，居然吹口哨，不正经。
    可惜爷爷奶奶睡下了，否则这女人少不得挨一顿骂。
    她低头看看题目，好难啊。
    如果不取消推荐上大学就好了，凭她的家庭情况，捞个大学生名额不成问题，她一抬眼，李落拿着衣裳进卫生间。“白天洗，晚上洗，不用自己烧水是吧。”
    “又不要你烧，哼！”李落关上门。
    秦心怡：“........”
    ..........
    李落梳洗好回屋睡觉，次日一大早朝着服装厂的方向出发，经过小卖部买上两包烟，到目的地时散，她的样貌发生改变之后，太多人报以善意，做事也变得容易许多。
    很快，她被请到服装厂负责人的办公室。
    厂长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带着眼镜，略显油腻。李落稍稍酝酿道：“您就是韦厂长吧，您好，我听说厂里有一批大码服装积压，有地方处理吗？”
    韦厂长上下打量她，长得还挺漂亮，皮肤又白又亮，就是身材不好，太壮实。“你听谁说的？”
    李落：“经过贵宝地，无意中听见你们员工议论的，若无人接的话，我愿意买下。”
    “一两件倒是可以卖给你，但大批量的话需要条子。”
    “没有条子不是更好？您可以从中拿差价。”李落似笑非笑道。
    “你这姑娘懂得还挺多，多大年纪？”
    “三十八的老姑娘了。”李落照旧用假年龄。
    韦厂长笑哈哈：“看着像十八九的小姑娘，保养的真好，进货可以，但是嘛，你得付出点什么来换。”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李落明白了。
    这是想叫她拿身体置换。
    老色批！
    这钱又不是非赚不可，她准备走人。
    男人的手按在门厂，笑道：“可以再深入谈一谈的。”说着伸手要摸她的脸。
    李落一巴掌甩飞他的眼镜：“谈你妈！”她不解气又踹他一脚，抬腿跑了。
    韦厂长的疼的嗷嗷叫。
    工人闻声进来，他指着大门哆嗦：“那娘们儿打人，给我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跑了上哪儿追？
    但还是听话的去追。
    .......
    李落跑出厂子，想起刚才的韦厂长的嘴脸，一阵干呕。
    王八蛋！
    办公室里头就想乱来，肯定不止一次了。
    她准备写封信，匿名举报其生活作风有问题。
    说干就干，她一回家便钻进房间写信。
    落笔时秦老太太站门口敲门，房门敞着，李落一回头见其笑脸。
    “落落，写什么呢？”
    “给阿勉写信呢。”李落不动声色收起信件：“妈妈，有事吗？进来坐啊。”
    秦老太太笑盈盈的，手里的拿着一张试卷：“心怡好些个问题不懂，想请教你一下。”
    李落心道，昨晚上不是挺硬气的吗？她笑着接过秦老太太手里的卷子，扫一眼道：“喊她过来呢。”
    秦老太太冲院子唤一声。
    秦心怡扭扭捏捏进屋，李落笑意不达眼底：“这一题，咱们先看题目........”她详细分析题意，引导她解答，秦心怡一头雾水。
    李落道：“你这样不行啊，知识点都没摸清楚，书拿来。”
    秦心怡：“.......”
    秦老太太：“还不利索点。”
    秦心怡哦一声。
    ........
    李落拿到秦心怡的书，扫一遍目录，马上翻至知识点的单元，讲解一番。“这下懂了吗？”
    “嗯。”
    李落撇撇嘴，她讲解时，秦老太太离开，此时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她无所顾忌道：“不知道你上的哪门子学，基础的知识点都摸不透。能考大学吗？大专估计都够呛。”
    “你！”秦心怡气死了。
    死肥婆，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高中知识，比教书的倩倩姐懂的还多，直接卡住她的脖子。
    “下一题，仔细听！”李落拿出当老师的姿态来，秦心怡一有不懂的，她便敲桌子，命令其认真思考：“不要什么都等着我提醒！”
    秦老太太出现附和：“心怡啊，你小婶的话不无道理，要自己思考，不要等她报答案，这样你等于没学。”
    秦心怡哎一声。
    李落勾勾唇，所有题目讲解完后，秦心怡几乎夺门而逃。
    李落也捏着举报信走了，投递后沿着长街闲逛。
    街尾时遇到刘二旺，他狗腿似的跑她身边：“我就说咱俩有缘分，这不，又遇上了。”
    李落懒得搭理。
    刘二旺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接着自顾自道：“我听说临县的布料厂不要条子也能批发布料，要不咱俩一起过去进货？”
    “不去。”李落一早被韦厂长恶心后，暂且打消做生意的念头，决定专心减肥。
    买卖的事，有的是时间做。
    她告别刘二旺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事就往服装厂附近跑，查看韦厂长的情况。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韦厂长被带走了。
    她托破烂厂的黄大叔打听，隔天黄大叔告诉她，韦厂长生活作风有问题被开。
    李落：“有证据吗？”
    “听说办公室有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李落好奇心十足，这年头总不能有摄像头。
    黄大叔欲言又止，最后道：“你一个姑娘，就别打听了，总之是抓住证据才被开的。”听说藏了女人贴身的裤衩子，这话他哪好意思和人一个小姑娘说呢。
    她听了不得骂他老不正经啊？

 第35章：仙女

    李落不再追问，能够知道韦厂长的下场，她已经很高兴了。
    老色批！
    活该！
    她心情愉快的回家，经过粮站进去称重。
    153斤。
    一周多的时间掉四斤。
    夏天真是个减肥的好时节。
    过完这个月，她应该能减至140斤吧？
    也不知道哪里有挖沟渠的活，干那个减肥效果才显著。
    快至家门口，遇见送报的小哥送信，她多嘴一问：“有我的信吗？”
    “没有。”
    李落内心莫名涌起一股子失落感，反应过来后吓一跳，她居然在想秦勉。
    救命啊。
    男人可不兴想，冷静！冷静！
    她罚自己跑十公里........
    .........
    西北，秦勉所在县城刑警队的法医科的办公室。
    他收到了李落的信，打开后，瞬间面红耳赤，但还是忍不住往下看。
    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直到旁边的人读亲爱的勉。
    他才回神。
    马上收起信，冷声呵斥：“谁允许你看了？”
    “一时好奇，不好意思。”同事放下资料，马上离开。
    一出门便和办公大厅的同事们八卦。
    “秦主任收到一封信，开头就是亲爱的勉，你们猜是谁？”
    “他媳妇吧，外人的信他也不会收。”
    “隔壁有个同事和秦主任住一个院，她说秦主任家里给他找的媳妇是个两百多斤的大黑胖子，又土又肥，裤衩子跟相扑手的一样大，好像还没文化，能写出信？后来走了，再也没回来，据说秦主任嫌她丢人，撵走了。写信的这个，大概率是别个姑娘。”
    “不可能吧，大黑胖他能看上吗？”
    “包办婚姻，看不上硬着头皮也得上。”
    “噗，你想笑死人啊........”
    秦勉还不知道外面人议论他，他看完同事递上来的资料，签字后放一边，找出信纸给李落回信。
    握着笔想了半天。
    写下：何时回西北。
    然后装进信封，出门寄信，另外将刚才的资料递给交给他的人。
    大家一看到他，立刻停止议论。
    待他从外面返回，有大胆的就问：“秦主任，听说你结婚了，对象是干嘛的啊？”
    秦勉：“家庭主妇。”
    “怎么不过来？何时请我们喝喜酒？让我们瞧瞧小嫂子。”
    秦勉：“刚写信喊她来，等她到这儿我问问她意见。”
    “........”
    .........
    李落再次收到秦勉的信，扔一边没有看。
    扰乱她心神的人，必须远离！
    时间匆匆，一眨眼到七月份，李落的减肥计划，比预想中的成功，六号这天，她135斤。
    大肚腩缩小一大圈。
    身材虽然依然壮，但更加匀实。
    这一天秦心怡放暑假，带回一张进步奖的奖状，拿着四处炫耀。
    秦老太太：“咱们家就属心怡最聪明。”
    李落呵呵笑，这张奖状有她一半的功劳呢。
    后面的几周，秦心怡每周不仅请教她数学题，物理化学也有涉猎，跟着她的思路走，学习可不就进步了吗？还最聪明，秦勉书桌里头各种证据一大摞，没听他们夸，他才应该是有点水平。
    啊呸！
    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罚自己跑十公里！
    .........
    李落出门撞见要进门的柳倩。
    “落落瘦了好多啊，有120斤吗？还减肥啊？”
    “离120斤还远。”李落跑了。
    柳倩望一眼她的背影，对秦老太太道：“落落看着没有120斤似的，之前还说我瘦呢，轮上自己就不这么说了。”见不得别人好。
    秦老太太：“她比你壮实许多，肯定有120。我和你大伯成天勒令她停止减肥，她倔强的很，撵她回西北她也不回。”还说，要悄悄变成大美女，迷死阿勉。
    她觉得，就这样也能迷死人。
    一出门，不晓得多少人盯着看呢。
    说到这儿，又不得不提老头子的眼光，真的毒辣。
    一个大黑胖子，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蜕变成又白又瘦的大美女。
    “这样正好，太瘦不好看。”柳倩道。
    秦老太太直言不讳：“像你这样瘦确实不好看。”落落是真漂亮，标准的鹅蛋脸，三庭五眼，样样精致。
    比照电影里头的演员还俊俏。
    这会儿配阿勉，称的上男才女貌。
    柳倩笑容一僵，她的身材可比李落好看多了。
    她是细高挑，李落像男人一样壮。
    “倩倩姐，我得了一张奖状，你看。”秦心怡举奖状道。
    柳倩视线一转：“呀！高中能得奖状，很不错了，一个班好像就三个人有吧。一个三好学生，一个学习标兵，一个进步奖。”
    “是的。”柳倩开心至极。
    秦老太太：“这也多亏你小婶，每周帮你做辅导。”
    秦心怡无法反驳。
    李落的知识，跟她瘦身变白一样邪门。
    柳倩好奇道：“落落有这个知识面自己为什么不考大学啊？”
    “谁知道呢，她爹妈不务正业，一个酗酒，一个搓麻将。好孩子都被带毁了。小学没给上过，还考大学。我让你大伯托人送她进高中，她说对学习没兴趣，要么给她安排一份工作。你大伯这个人啊，死活不愿意动用关系，生怕自己毁了一世清名。”秦老太太恨恨道。
    柳倩巴不得秦老爷子坚持原则，不为李落安排工作。这样李落就会一直都是毫无地位的家庭妇女了。她试图挑拨离间，所以嘴上嗔怪李落道：“考大学之后工作不一样吗？落落也真是。”
    “可不嘛！”秦老太太心生几分怨气：“晚点我非再说说她不可。”
    “........”
    ........
    李落跑完步，天差不多黑了。
    她逛夜市已经成了习惯，此时再次来到交易地点，发现刘二旺摆地摊卖布，稀罕道：“哟，找到生意啦？”
    刘二旺怔住，停顿一息道：“大姐？你怎么又瘦了？像我奶奶说的仙女。”
    李落噗嗤一笑：“算你有眼光，布料哪里进的。”
    “隔壁县，差不多一个月前跟你提过卖布啊，你不干。”
    李落想起来了：“生意如何？背一趟布能挣多少钱？”
    “不如何，第一次背货没经验，挑的布料不好卖。”刘二旺愁容满面。
    李落摸着布料，做夏天的衣裳厚，做秋天的衣裳又冷。
    鸡肋！
    她展开布看，宽度长度都不错，她想了想道：“可以用作桌布啊，窗帘啊之类。按照这个方向卖试试。”
    刘二旺竖起大拇指：“大姐不愧是大姐，脑子就是比一般人灵光。”

 第36章：关小黑屋

    李落帮忙吆喝，不多时，卖出两卷布。
    刘二旺狂喜，扬言明天请她吃饭。
    李落答应，和刘二旺一道做生意不是一两天，除了有点油腔滑调之外，人不错。
    虽然会调戏女人，但对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值得信赖。
    不像那个于刚还有韦厂长，恶心死人了。
    就当两人对话时，巡逻队出其不意闯进来，大吼一声：“都站好不许动！”
    大家仍旧四处逃窜，但最后都被抓了起来，逛夜市的人被口头批评几句放行。
    盘问到李落，她淡定的说：“我也是逛夜市的。”
    周围的小贩为了立功，指认她和刘二旺：“她和那个男的一起卖货。”
    李落慌了，争辩道：“我真的只是……”
    “少废话，走！”
    李落就这样被关进集体的小黑屋，工作人员询问她的家庭住址，她实话实说。
    半夜时分，看管人员开门：“谁叫李落？”
    “我！”李落忙举手。
    “出来一趟！”
    李落十分忐忑，大半夜喊她出去干嘛？
    直到在一间房到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同行的还有秦钧，他看到她的时候，眼神藏不住的想刀人，上次请一帮男的喝酒吃饭，他忍着没有告诉小叔，这次好了，直接因为投机倒把被关了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来了。呜呜.......”李落控制不住情绪，流下眼泪。
    秦老太太恨帖不成钢道：“你这孩子胆真大，投机倒把的事情也敢干。”
    “我真是逛夜市的。”李落悔青肠子。
    早知道她今天不逛夜市了。
    这里的环境太吓人了。乌漆墨黑的，一间房十几个人挤一起，又热又闷，快透不过气。
    四周时不时传来嚎啕大哭声，或者工作人员的训斥声。
    听说明天还要游街。
    她要是真的参与买卖，游街也就认了，关键这次真的与她无关，太冤枉了。
    秦钧：“逛夜市如何认识那个痞子？”
    李落语塞。
    秦老爷子：“落落啊，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李落这才承认自己认识刘二旺：“只是普通朋友，我跟他什么也没干。”
    秦老太太轻叱：“你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大老爷们交什么朋友？！这像什么话？你俩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
    李落眼珠子转动，很快，想到了理由：“就这几天认识的。”她编造自己被小流氓调戏，刘二旺出面解围，今天逛夜市发现对方摆摊，热心帮忙叫卖。
    李落的理由无懈可击。
    秦钧：“一个月我和心怡亲眼见过你们坐一起吃饭你怎么解释？”
    李落泪眼盈盈的望着他，瘪瘪嘴：“你冤枉我！”
    秦钧：“.......”
    秦老爷子不忍心看着李落继续哭，但又想给她个深刻的教训：“我给你弄出去，但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先在这里好好反省。”
    李落又哭了。
    今天不带她出去啊。
    但她也没法子，只能期盼秦老爷子尽快捞她。
    秦老爷子安抚两句走了，离开小黑屋的范围，秦老太太不解：“今天不带她回去吗？这里头住一晚多受罪？”
    “打电话喊阿勉回来直接带走。”秦老爷子说：“这会子能和野男人凑一块儿，下次人不得被勾走啊？”
    秦老太太：“落落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那样的人，小流氓谁能保证？夫妻俩就不该长期分开住。阿钧，马上给你小叔打电话。”
    秦钧嗯一声。
    ........
    李落重新被关进小黑屋，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抢，看管的送三顿饭，她一口也没吃上，饿的头昏眼花。
    别人出去游街，她一个人被关，空空荡荡的环境，令她精神陷入恐惧，不停的敲门询问外面的看守人员。
    看守的进来抽鞭子恐吓：“再敢吵闹，让你也出去游街。”
    李落不敢吭声了，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门打开，投进光亮：“李落，有人来接你了。”
    李落马上来了精神，跟着看守人员往外走，屋子里暗，外面亮堂，太阳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缓了好一阵子才适应。
    到门口。
    就见树荫下，眉目清冷的青年，正在等她。
    李落像看到亲爸妈，快步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哭：“呜呜，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吓死我了，那屋子里好黑，还有虫子爬，好多人，又没床，睡觉只能蹲着，又渴又饿的........”
    秦勉藏着一肚子批评的话说不出口，暗暗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拍她的背。
    两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整个人小大一圈的感觉。
    原本可能抱不住，现在挨着他，莫名娇小。
    李落哭累了，也平静了，自觉丢脸，从他怀里退出来，低头不语。
    秦勉掏出帕子往她脸上伸，她接过自己擦汗，又擤个鼻涕。带着鼻音，软软道：“帕子你还要吗？”
    “嚯嚯成这样怎么要？”
    李落自己的身上的东西，她不嫌弃，装兜里：“我这次真的冤死了，也吓死了。”
    秦勉心道，你一点都不冤。
    李落：“我现在好渴好渴，腿也软，走不了路，一挪步直打颤儿怎么办？”
    秦勉无奈，从树旁扶起自行车，一只手将她抱前面的杆子上坐。
    李落吃惊：“你好有劲儿。”她现在可是有135斤呢。
    秦勉：“是你太轻。”刚刚见到她，他差点没认出来。
    老头子说，她已经被关了两个晚上。
    应该是受了惊吓，脸色有些苍白。
    唇瓣干出皮，头发也乱糟糟，但丝毫不影响美丽。
    大概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途径小卖部，他买了一瓶水给她。
    她一口气喝完，砸吧一下嘴：“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秦勉：“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李落：“……”
    .........
    两人回到家，秦心怡第一个迎上前，旁边还跟着柳倩。
    “小叔，你们回来了啊。”秦心怡看了一眼李落，没说话。不过心里是有点得意的。
    平时教她题目时，总骂她笨，蠢。
    这会儿遭报应了吧。
    柳倩状似关心道：“落落，你这两天还好吧，听人说里头很乱，还有打人的，你没怎么样吧？”
    “呜呜.....”李落回想这两天的遭遇，哭的梨花带雨，秦勉就在她旁边，她下意识往他身上靠，寻找安全感。

 第37章：谎话精

    秦勉一边安抚李落一边对柳倩道：“她已经知错，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刺激她情绪。”
    柳倩盯着秦勉的手，摸李落的头，动作那么自然，仿佛不是第一次这样。
    李落黑胖的时候，他也如此？
    无法想象！
    秦心怡：“小婶也是，大晚上乱跑个什么劲儿？这下得到教训了吧？”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秦勉呵斥完，拥着李落和秦老爷子秦老太太打完招呼后回屋。
    李落坐下发了一会儿呆，闷闷道：“我想洗个澡睡觉。”
    “行。”他进卫生间帮其兑水。
    柳倩主动靠近：“秦大哥，听心怡说你不在的时候，落落和一群男的坐一桌子吃饭喝酒，花的是你的钱，你可得好好问问。”
    秦勉斜睨一眼：“不用你教。”
    柳倩一噎。
    秦勉兑好水喊李落。
    李落拿上衣裳进卫生间，他离开时顺手关门。
    邻居们上门关心李落的情况，他打发道：“落落吓到了，精神头不好，需要家里人安抚，就不招待你们了。”
    大家一听，也就走了。
    李落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回房间，挨着床一趴，沉沉睡去。
    秦勉被秦老爷子叫走谈话：
    “这丫头从你那里回来之后特别勤快懂礼貌，就是定不住性子，成天往外跑，说是减肥，人确实瘦了，但也进去了。你好好管管她，最好要个孩子，她带上孩子之后肯定能定心。”
    秦老太太认同。“女人当了妈，做事就稳重了........”
    秦勉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一下。
    待父母说道完，他才回屋。
    李落横着趴床上睡觉，脸朝向床尾的一侧。
    嘴巴因为挤压，微微张开，嘟着。
    特别可爱。
    他伸手摸她的头发，又顺又滑，且厚实。
    之前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层，发际线也朝后，十八像三十八一样老态。这会儿头发前移，额边甚至长出一层细小的绒毛，对应着白皙的皮肤，顶顶漂亮。和之前简直不是一个人。
    神奇。
    这样睡舒服么？
    他将人放正，动手收拾她的行李，准备明天一早便离开。
    拿她的衣裳时，发现隔板后头的纸袋。
    打开一看。
    厚厚地一叠现金。
    他给的钱，所有加起来没超过一百。
    这些目测有上千，哪里来的？
    她口口声声冤枉，这是冤枉？
    不过父母说，没有发觉她做过买卖，尤其是天热之后，她只早晚凉快的时候出门跑步，白天基本待屋子里，或者在院里跳绳。
    这些钱大概是大侄子说的，请男人们吃饭之前挣的。
    所以那些人是她的合作伙伴？
    她是真牛，如果不被抓，这会儿估计又要开始倒腾买卖的事了。
    他将钱放回原处，又将她的衣裳复原，坐书桌边，从桌肚子里拿书看打发时间，翻页发现里头的信，是他早前回的那封，她竟然连拆都没有拆，不是说快想死他，要爱死他？
    谎话精！
    .........
    李落一觉睡到傍晚。
    休息大半天，神清气爽，她下床对着窗户伸一个懒腰。
    院子里，秦勉和秦钧站一处说话，秦心怡凑旁边：“小叔，这次暑假，你能不能也带我去西北啊？”
    “没地方给你住。”
    “我可以和小婶住，你住单位啊。”秦心怡道。
    秦老爷子：“人家夫妻俩过日子，你跟上掺和什么？”
    秦心怡噘嘴。
    李落从室内走出，面对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时，略显羞愧道：“爸爸，妈妈，这次给你们麻烦了，对不起。”
    “知错能改就好。”秦老爷子不打算再计较。
    秦老太太：“落落，明天一早的车，你这会儿收拾收拾。”
    李落哦一声。
    回屋三两下收拾好行李，就是钱，不知道放哪里，思来想去，她决定缝胸衣里头。趁着秦勉没有进屋，她快速找针线和布料，缝制出一个小口袋。随后往身上试探了一下。
    好像太鼓了。
    这年头钱多，真愁的慌！
    最后，李落将胸衣放进包的中间。
    只要随时随地挎着，应该没事。
    她收拾好后，秦老太太唤吃饭，这一回盛的是正常的一碗饭。
    她被关的时候，滴水未进，回家又睡到现在，饿的不行了。
    吃完一碗饭，不禁后悔。
    应该忍一忍的。
    减肥期间，不宜吃太多的米饭。
    消化一阵子后，她开始跳绳。
    秦勉通过窗户观望，快两个小时了，累得时候慢跳，稍稍缓和便加快速度。
    有如此毅力，不用作正途。
    时间至九点半，房间内写作业的秦心怡道：“小婶，你不睡觉啊？每天闹出动静，打扰别人学习思考。”
    李落：“谁叫你白天不写？”难怪学习不好，白天精力足的时候不学习，挑晚上犯困的时候看书，成绩能好才怪！她接着又跳半个小时，待浑身上下湿透，才回屋拿衣裳进卫生间。
    秦心怡小声嘀咕：“白天洗，晚上洗，你身上是有多少灰？你不会有狐臭吧？”她们班有狐臭的人，才经常洗澡。
    李落耳尖：“你才有狐臭，得了奖状以后不需要我了是吧？过河拆桥！”流汗后，身上黏糊糊，她冲冲汗而已。
    秦心怡：“……”
    李落收拾完回房，和秦勉对视，她笑一下，他大老远从西北跑回来接她，一句生气的话没有说，还安慰她，替她挡下别人对她的批评。
    真好！
    要不给他点甜头尝尝？反正她不亏。
    她主动靠近想献殷勤，刚作势往他怀里挨。他一躲：“头发上全是水。”
    “我这就擦！”李落擦干头发关灯扑去，压到他身上心脏跟着飞快的跳动，她稍稍平静一个呼吸，厚着脸皮，娇滴滴道：“阿勉，要不要？”
    “要什么？”卧室内，响起青年清润的声音，他推开她说：“惩罚你么？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睡吧，明天还得搭车。”
    李落：“……”这……她现在不算很胖啊，走路上回头率很高，还有男的问她要联系方式，做笔友呢，他居然不迷糊。“哦。”
    有点失落怎么回事？
    ………
    李落第二天是被秦勉喊醒的，她睁开眼睛时，他说：“快起，犯困到上车睡。”
    李落马上起床，换衣裳的时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人，啊一声惊呼。
    秦勉此时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回头。
    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胖了。
    前凸后翘，很匀称的圆润，足够吸引男人目光。“你是故意想叫我看？”
    李落忙用衣裳遮：“......”
    秦勉几不可见的勾勾唇，走出去。

 第38章：忍俊不禁

    李落眼看他踏出门槛，着急提醒：“门，门没关。”
    秦勉转身，抬手关门的时候视线朝向她。
    李落恼道：“你不许看！”
    秦勉清清嗓子：“我是看时间。”
    李落扭过身，注意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半，还早啊。但对于每天五点半起的她，有点晚了。
    只听轻微的嘭一声。
    门关了。
    她后知后觉，背也有可能被他看光了。
    坏蛋啊，腹黑男！
    她三两下穿好衣裳，梳好头出门。
    秦勉从客厅看他，一身红裙，别样惹眼。
    好像是他买的那条。
    瘦下后改小尺寸的么？
    李落进卫生间洗脸刷牙的时候，秦心怡跑进来：“小婶，你出去一下，我要上厕所。”
    “你上你的，我洗我的，不冲突。”
    秦心怡无奈，还好她今天就走了，否则一个暑假都得和她抢卫生间用。“西北那儿应该缺水吧？有洗澡的地方吗？”看你到那儿如何白天晚上的洗。
    李落吐出漱口水：“真不知道你的地理怎么学的，西北很大的好嘛！又不是各地缺水。和此地对比，我所在的县城只是气候稍微有点干，风大而已。该下的雨水一点不少。哎！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考大学。幸好我没读书，否则大学生名额又少一个，你上大学的机会也就少一个。”
    秦心怡呕血，明里暗里骂她蠢，太过分了！“你.......”
    “我洗好了，你慢用。哎呀，你叔叔带回来的美白膏真好用，抹着香香的。”李落拿着不久前新买的进口防晒霜走了。
    秦心怡眼前一亮，小叔带回了美白膏？她今天必须要一支。
    她从厕所出来便向秦勉讨。
    秦勉没有好脸色：“早跟你说过没有那种东西！”
    “小婶说你有。”
    “她说的你找她要。没记性！”
    秦心怡：“........”她明白了，李落故意送她到小叔面前讨骂，太坏了这个女人。
    .........
    吃过饭，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送李落和秦勉出门，并叮嘱两人经常回信。
    李落依依不舍：“爸爸，妈妈，我真不想离开你们，我不写信，哪天想你们了就回来看你们。”
    秦老爷子：“你还是别想我们。”听说做买卖会有瘾，有人被抓四五次，出来不久又会重操旧业。西北那边穷，生意不好做，南方繁华，她跑回来又去投机倒把被抓，他丢不起那个人。
    李落：“........”
    秦勉忍俊不禁：“爸妈，你们别送了。”
    “诶。”老两口站大门口，望着两人走。
    经过柳倩家门口，柳倩出来打招呼：
    “秦大哥，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要走啊？”
    “嗯。”秦勉驻足，同院里的柳父和柳母打招呼。
    柳父面带微笑回应，柳母面无表情。
    秦勉告辞离开，柳母喊柳倩：“人家走了，你还杵那儿干嘛？”
    柳父道：“还因为阿勉结婚的事情生气啊？人家当时又没和咱们订亲，不过这事也赖你，秦勉他妈跟你提过好几次，你一直端着。现在人家结婚了你又甩脸子。还有你，跑人家家里说我要什么字，好了，人家写一个厚德载物，这不是暗戳戳骂你德行不好吗？”
    柳倩哭了。
    柳母不理解：“有什么好哭的？秦勉的工作离得远又差劲。我观察他两年，去年如果能调回老家，我肯定应下他妈的话。结果到今年他还窝在那儿，往后肯定不会有大出息。你嫁谁不比他好？”
    柳倩心里有苦说不出，眼泪流的更汹涌。
    ..........
    这一边，李落和秦勉乘车前往火车站买票候车，距离检票时间还剩大半个小时。
    秦勉道：“你在这里别乱走，我出去买点吃的。”
    李落乖巧应声：“好的。”
    人一离开，李落便开始四处溜达。
    火车站附近的店铺不多，赶路的人却不少。
    小饭馆、早点铺的门口排着长队，如果能在这里开一家早餐铺卖馒头大饼，肯定能挣到钱。
    “李落！”
    冷不丁一道男人声音传入耳内。
    李落抬眼，是于刚。
    她震惊无比。
    在这儿竟然也能遇到熟人。
    于刚笑嘻嘻，拿眼上下扫她：“你这是去哪儿？想不到你穿上裙子身材这么好。前凸后翘，一点不肥。”
    李落眸底闪烁着怒火，敢对她评头论足！流氓！她压了压火气，一脸茫然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于刚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嘿！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们儿，你的货我可是要最多的，这会儿不需要我了，直接装陌生人？”
    “你才老娘们儿呢，人家今年刚满十八。真不认识你。”李落跑了。
    于刚：“........”靠！用完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对，她不是翻脸。
    直接假装不认识。
    草！
    亏得王城他们说她厚道，以后有好买卖还喊她干。
    这叫厚道？
    ..........
    李落返回，远远便见秦勉立于原定的位置张望，看样子是找她。
    她悄悄绕到他后头，准备拍他肩膀吓唬他。
    刚抬手，他转过身：“不是跟你说，不能乱走么？”
    “尿急。”
    秦勉：“.......”
    这时广播传来通知，他们所乘坐的火车开始检票，她马上握他的手，并快速十指相扣。
    秦勉垂眸，葱白的一样手指贴上他的手背，把他的皮肤衬黑几个度。
    手心又软又细腻。
    温温热热的触感，令他心头一跳，耳尖也不可控制的发烧。
    “怎么不走了啊？”她歪着头问。
    秦勉这才回过神，眼底有了几分笑意，牵着她检票过站，随人群走向月台排队上车。
    这一次李落经过车门，轻松上车。
    秦勉买的卧铺，找到位置后，李落一看，一个中铺一个下铺，她挨着下铺的窗户坐，并把包放怀里抱着。
    秦勉放好行李，坐她旁边，偏头对她意味深长道：“你越这样抱，越容易被贼惦记。”
    李落：“.......那怎么办？我包里头有你给我的生活费，一直没舍得花呢。”
    秦勉盯着她的眼睛看，黑眼仁比普通人大一些，亮亮的，说话的时候显的特别真诚，如果没发现她有钱，他会被她蒙骗。他冷笑一声：“是吗？也是，你在家吃喝父母管，花不到钱可不就攒下了。”
    李落听着他的话，感觉不自在。挠挠鼻尖，将包放床头，脱掉鞋子躺铺上：“有点困。”

 第39章：蠢上了

    秦勉目光一撇，裙子至膝盖上方，腿露出二分之一还多。
    白白便宜经过之人的眼。
    他当即从包里拿出衬衫遮住。
    李落察觉腿上搭了东西，睁开眼后咧嘴笑，怕她走光吗？占有欲挺强的嘛，她穿的安全裤长，就算裙子撩开也不怕露底。她调整好睡姿，重新闭上眼睛睡。
    车厢内吵闹，她睡得不安稳，醒好几次干脆坐起来。
    她所在的隔间，没有其他人。
    秦勉呢？
    好渴啊。
    她记得秦勉包里有个军用的水壶。
    她打开他的包拿出小水壶，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
    末了擦一把嘴。
    拧紧水壶，放回原处。
    这时一个蓄着胡须，背着黑色布包的老头走过来，小声道：
    “小姑娘，要测字测吉凶吗？不灵不要钱。”
    李落认为是骗子，正要打发对方，随后又改变主意：“好吧，草字头的落字，你算算我的真命天子在哪里。”
    “真命天子？”
    “就是对象。”
    老头一笑：“行。”他掏出笔写一个字落字，而后做出满腹学问的样子捋一捋胡子，深沉道：“落，叶落树下，说明人已经出现了。也有落叶归根之意，你结过婚了吧？！”
    李落惊呆了，好像有点灵啊。“那我再测一下吉凶。”
    老头拿出一个竹筒：“随便抽一根。”
    李落按吩咐抽签：“大凶？”她不敢相信：“不可能！我这么爱笑的女孩运气不应该差。我再抽一次。哟，大吉！看来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老头：“........你这姑娘咋这样呢。”抽到大凶不应该接着让他化解吗？这样他就可以有名头收钱了。哪能再抽一次，还让他怎么编？
    李落不解：“抽一次和两次有区别吗？”
    老头：“.......”
    “怎么又是你？”秦勉出现，冷声质问。
    老头一看来人转身欲走。
    秦勉长臂一伸拦住他，对李落道：“他是不是要给你算命？不灵不要钱？”
    李落点了一下头：“嗯，他算出我结婚了，有点准。”
    秦勉暗暗抽一下眼角，说她聪明怎么蠢上了。“因为你睡着的时候我一直坐你旁边，他经过要给我算被拒，你提的问题刚好中他的下怀，可不就准了？”他若回来晚一点，她不得被人骗钱？
    李落：“.......”
    秦勉准备将人转交乘警。
    老头吓的脸色发白：“小伙子，混口饭吃而已，也没收钱，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送进去他们可怎么办？”
    秦勉不为所动：“你现在没收钱是还没有机会。走！”
    老头嗷一声：“不要抓我，我给你跪下了。”一嗓子吸引别人的围观。
    秦勉被突然的变故弄的一愣，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还一脸苦涩卖惨的老头推开他就跑。
    李落：“还真是骗子，我去追回来！”
    秦勉无奈：“你的包不看了么？”
    李落：“........”
    ........
    一个小插曲过去，接下来的旅途平静而枯燥。
    次日，火车到达终点。
    李落和秦勉一道下车，转乘中巴回住处，经过刑警队门口，李落道：“你下去吧，包也给我，我自己回去。”
    秦勉稍作考虑：“行。”距离家只剩一个站，她又经常外出跑步，不怕她迷路。
    秦谨下车不久，李落也到地方了，她拎着打包小包下车往大杂院走。
    刚踏进门槛，便和韩秋雨打一个照面。
    韩秋雨盯着她看，见她直接往院子里钻，不禁问：“你找谁？”
    李落偏头，挑眉道：“是我，李落啊。不认识了吗？”
    韩秋雨惊掉下巴，李落？
    不可能！
    李落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大胖子。
    眼前的人顶多算丰满。
    而且脸蛋精致，气质冷艳。皮肤也比李落白。“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之前嗓子粗得像男人，现在清脆，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李落：“我哪知道？”
    按照秦勉说的，她可能因为太胖压迫到声带，瘦下来之后有少许的改变属于正常。
    而且她现在说话声音小，听着软一些。
    放开喉咙一样有些粗糙。
    韩秋雨不可置信，但仔细看，五官和之前的差别并不大：“你，你这变化也太大了。”直接换一个人，胖子瘦下来都会漂亮吗？可是皮肤为何白了？“你用的什么护肤品？”
    “什么也没用。”李落开门进屋将其关在门外。
    韩秋雨：“.......”
    ……
    李落将行李归类放好，收拾了一下房间，随后洒水扫地。
    中午的时候，隔壁的刘阿姨回来。
    李落隔着窗户冲其打招呼。
    刘阿姨走到门口，惊吓后退：“落，落落？”
    “是啊。”李落笑着应道。
    “你减肥好成功啊。又白又水灵，整个一大美女，小秦见到你估计得高兴晕过去，现在的模样出门，不晓得会吸引多少小伙子的目光。他以后有的操心了。”刘阿姨打趣道。
    李落心道，他见了啊，前天晚上还一起住了。
    他的表现和她黑胖的时候没两样。
    至于操心，更不可能了。
    美色对他来说估计不如他手里的法医手册香。
    他也不会主动找她聊天。
    都是她跟他说，而且他会马上把天聊死，比如她说大杂院附近的河挺漂亮，往后他们可以到河边坐着看夕阳。
    他说上班空少，而那条河里头淹死过好多人，坐那不吉利。
    弄得她没心情。
    这种人多浪漫过敏，幸好她不追求浪漫，要么跟他真过不下去。
    刘阿姨指了指床铺：“早先这床住不下你们两个吧？以后你俩可以住一起了。”
    李落差点被口水呛住，含糊的应一声：“嗯。”
    ........
    刘阿姨走后，李落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钟，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提着菜篮子出门采买，打算做晚饭。快至菜市场，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是韩秋雨。
    她不想理会，自顾自走。
    “人家都没睬你，不是李落吧？”邓翠萍审视李落的背影，从头到脚和她记忆中的人不重叠。
    “是她，我之前不是和她闹了点小矛盾吗？后来我都认错了。她过两个月还记着呢，今天她来我为了示好，主动打招呼，她一个眼神都没给我。”韩秋雨话里话外，都在控诉李落小肚鸡肠。
    邓翠萍出声喊。
    李落下意识回头。
    韩秋雨趁机道：“你看吧，你喊她就理，千万别得罪她，否则她能恨你一辈子。”

 第40章：又丑，还又难看？

    韩秋雨暗指李落气量小，爱计较。但邓翠萍并未把她的话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李落吸引，乌发红唇，皮肤白皙，一眼大美女，第二眼更美。她一瞬间像被施定身咒，惊吓无比：
    “李落？我的妈呀，她是回老家吃仙丹了吗？直接仙女下凡啊。”
    韩秋雨：“有那么漂亮吗？感觉还是有点胖，不如咱们这样苗条的身材耐看。”
    邓翠萍反驳：“人家这叫丰腴，她刚一回头，我马上想起唱戏唱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是李落没有笑而已，这也太漂亮了。她回过神快步往前冲。“李落，好久不见啊，你怎么突然回老家了，后来秦主任也走了，院里头议论你们俩回老家离婚呢。”
    李落：“哈？离婚？他老爸过寿让我提前回家帮忙而已，后头他要求我回西北，我没同意，离什么婚？谁扯犊子的？”
    “不晓得谁第一个扯的，你的皮肤怎么弄的啊？好的连毛孔都看不见。赶紧教教我。”邓翠萍满眼兴奋。
    她记得刚开始看到李落的时候，皮肤黑，毛孔粗大。
    一白遮三丑，她如果能拥有李落一样的好皮肤，对象不尽让她挑吗？
    李落：“我是运动出汗之后皮肤变好的，要么你也每天跑个十公里，一段时间后看看效果如何？”而且运动可以使人皮肤变得细腻紧致。
    韩秋雨插嘴：“十公里？那不等于二十里地吗？跑完不需要大半天？翠萍姐每天还要上班，哪有空？”
    李落：“谁说需要大半天？跑得快来回两个小时而已，这会儿不是下班了吗？跑完十公里回来天也不会黑。”工人早八点，晚四点下班？
    中午的休息时间最低也有一个小时吧？
    大把的时间锻炼，怎么就没空？
    想到这儿，她眉梢一动，明知故问道：“我来的时候三月份，现在七月份，韩秋雨，你的工作有着落吗？”
    韩秋雨脸肉眼可见的黑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
    邓翠萍接过话茬：“工作哪那么容易安排啊？我现在的活等了近一年多才有的，秋雨想上班起码明年开春的时候。”而且关系必须得到位，还是李落享福，嫁一个高工资的对象不用愁吃喝。
    “.........”
    .........
    三人聊着到菜市场。
    夏季的蔬菜种类多，长豆角，茄子，苦瓜，西红柿，黄瓜，芦笋等等。
    李落买了三根茄子，两大捆长豆角。
    又称两斤西红柿，两斤黄瓜。
    将菜篮子盛的满满当当。
    邓翠萍见状，好心提醒道：“李落，昨晚的天气预报说，过两天有雨，且会持续一周，你买这么多菜吃不完会坏吧？”
    韩秋雨心道，你告诉她干嘛？
    放坏还好呢。
    如此一来，秦勉便会批评李落不会过日子。
    按照李落的脾气，肯定不会忍。
    两人吵起来，那会子才有热闹可看。
    李落：“不会啊，把豆角做成干豆角可以存很久，真要下雨的话，到时候可以烧火烘干。”
    “干豆角？如何做？我们这没见谁做过。”
    李落像打开话匣子，详细复述所知的方法：“首先冲洗豆角，接着.........最后放太阳底下晒，或者烘干，放干燥的地方储存，冬天炖肉的时候加上一把，人间美味。”
    邓翠萍：“你真会吃，怪不得早先吃那么胖。”
    李落：“.........”
    ...........
    从菜市场回来后，李落便开始做饭。
    单人份的蒸米饭，两人份的拍黄瓜，同样两人份的红烧茄子，还有一大份西红柿蛋汤，做好后等秦勉。
    约莫过半个小时，人迟迟未归，李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稍作休息后出门散步跑步。
    十公里跑完回家天已经黑了。
    屋子没有开灯。
    她拽了一下灯具开关，桌子上的饭菜保持着她走时候的样子。
    他没有回来吗？
    她拿上衣裳，兑水利用有限的条件，在房间内冲了一个澡。
    又将换下的衣裳洗好晾屋檐下。
    男人仍旧未归。
    要不要送饭给他吃？
    嗐！
    吃不吃关她屁事？而且他单位肯定会供晚饭。
    李落收起饭菜，关灯躺床上休息。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将灯打开，拿出饭菜热一遍。
    这些东西都是花钱买的。
    虽然她现在有钱，但节约是传统美德，盛夏的天气食物放到明天早上肯定会馊，她不能浪费食物。
    为了不浪费，只能送男人单位，让他亲口解决掉。
    想到这儿，李落装着饭菜，打手电往刑警队走。
    到大门口，她对门卫道：“你好小哥，请问你们这里的秦勉在吗？”
    门卫小哥上下打量她，黄灯光晕下，女孩子一双瞳孔透亮，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精致的五官像画出来一样，怎么不是来找他的呢？“在，你是谁？干嘛的？”
    “他对象，给他送饭的。”
    门卫小哥一笑：“不可能。听说他对象是个二百多斤的大黑胖子，又丑又难看，哪有你这么漂亮。”
    李落气的单手叉腰，又丑，还又难看？“黑胖吃你家大米啦？我就不能减肥变瘦吗？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女性评头论足很唐突，很不礼貌啊？”这种人真的是！她撩开嗓子喊：“秦勉~秦勉~~你们这里的守门小哥不让我进啦~~”
    “别喊，别喊。”门卫小哥慌忙阻止，紧跟着道：“你等等，我找秦主任确认一下。”
    夜晚安静，李落的声音传出老远。
    院内加班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
    只有办公室的秦勉没听见，大家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凑热闹，进来的却是门卫小哥。
    “外头的人真是秦主任对象啊？”
    “她自己说是，但和传闻中的黑熊精相扑手形象不沾边，外头那位顶顶漂亮。”
    “顶顶漂亮？有多漂亮？”
    “比文艺团慰问表演的姑娘们都漂亮。”门卫小哥说完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板：“秦主任。”
    “进来！”
    “秦主任，外头有个姑娘说是你对象，给你送饭的。”
    秦勉：“是不是白白净净的，眼睛大，微胖？”
    “不算微胖吧，应该叫丰满。”
    秦勉：“........”
    .........

 第41章：故意

    秦勉走出办公区，远远便看见门口路灯下，来回踱步的身影，他靠近后有意清嗓子。
    李落小脸一侧，青年身姿挺拔，穿着白大褂，干净又利落。她不由自主露出欣喜的神色：“我特意给你做了些夜宵送来。”
    “好。”他说。
    饭点的时候接到一起案子，他还没来得及吃。
    正考虑下班后随便找一家饭馆应付一顿。
    门卫小哥一看两人真的认识，忙把门打开。
    李落将饭盒交到秦勉手上，转身准备返回，他说：“我快下班了，要不等等？”
    李落稍稍犹豫后答应。
    秦勉领着她往办公大厅走，大家伸头朝她望：
    “秦主任，不介绍一下？”
    秦勉：“我媳妇，李落。”
    李落差点笑出声，媳妇？说的还挺顺口。她大方的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看来谣言真的不能信，之前别人说你又黑又胖又丑，今日一见，明明又白又瘦又美嘛。”
    “就是！明明很漂亮。”
    确实比文艺团的姑娘俊，瞧这脸蛋、身段，比较干巴巴瘦的姑娘好看多了。
    李落笑呵呵：“刚开的时候确实又黑又胖。”丑她是不承认的。就算真的丑，她也会大声说自己很美。她敷衍大家两句，和秦勉一道进办公室。
    饭菜还是温热的。
    秦勉打开饭盒后开吃，红烧茄子，焦的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满口茄子的清香和酱汁的醇厚香气，她的手艺真好。
    拍黄瓜味道清新，尤其解腻。
    汤的味道咸淡适中。
    很合他胃口。
    李落观察四周，身后一排铁架子，上面放满各类文件，还有不少书籍。
    办公室里很干净。
    她坐他对面的凳子上，托腮看他吃。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但不属于狼吞虎咽。
    帅的人，吃个饭都帅。
    秦勉抬眼时正对上她的目光，没来由心慌呛住，赶紧捂住嘴。
    李落稍稍嫌弃：“又没人跟你抢。”
    秦勉：“........”
    .........
    秦勉吃完饭，起身打算洗饭盒。
    李落：“在哪里？我过去洗，你赶紧忙工作。”
    “后面的屋子，上面写着食堂，进门对面便是洗碗池。”秦勉说。
    李落拿着饭盒走了。
    大家小声议论：
    “长得真漂亮哎，唇红齿白的，你们说她多大了？”
    “看着没多大，秦主任也才二十四，她小个一两岁？”
    “我觉得不会比秦主任小，她一进门一点不怕人，张嘴便是场面话，没有阅历哪说得出来？我三十了和生人一说话都还结巴，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心眼肯定也多。”
    “.......”
    “嘘，回来了。”
    李落端着饭盒返回，并没有进秦勉的办公室，她在办公大厅随便找一处空位坐下。
    坐附近的女同事套近乎：“你在这生活的习惯吗？”
    “习惯啊，和老家的生活环境差不了多少。”实际上两个地方的距离不算远，所以不管习惯，还是饮食，区别不算很大。因为交通不便，加上绿皮火车速度慢，路途耗时长才会觉得远。
    几十年后通高铁的话，回老家估计也就四个多小时。
    坐飞机更快了。
    女同事又状似随意的打听她的年纪。
    李落并不想透露实际年龄，打马虎眼：“和你们秦主任差不多。”
    “问你个事，秦主任家庭条件是不是挺好的？”来第二年便成主任了，坐火箭也没他升的快，他们一直怀疑他有背景。
    “一般。”李落说。
    秦老爷子清高，亲戚们找他办事，只要涉及走后门，他直摆手。
    据说唯一的一次破例是当初秦勉被分来西北工作的时候，他舍下老脸求人将其调回老家，但事情没有办成。好在秦勉争气，凭能力晋升，虽然权力不大，但对比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已经很厉害了。
    “看他气质像书香门第，你也是。”
    “什么门第啊？我们都是贫农出身，祖上八代泥腿子。”李落说。这年头谁敢谈门第？
    秦勉的同事，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如果有心，也太可怕了。
    她回答错误，很容易为秦勉招惹麻烦。
    秦勉刚从办公室出来，听个正着，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落落。”
    李落噫一声：“你忙好了吗？”
    “嗯。”秦勉扫一眼李落身边的女同事，眸色沉了沉。而后提步往外走。
    李落跟上。
    后面的同事也开始收拾桌子，除开留下一个值班的，其余人纷纷下班。
    ........
    晚风带着凉爽的气息，吹在脸上特别舒服。
    骑车的同事追上两人：“秦主任，你怎么不骑车啊？你们住哪来着？”
    “不远，往前走个两里地，拐个弯就到了。”
    “哦，我先走了啊。”
    秦勉微微颔首：“嗯。”
    路上只剩下两人，青年身高腿长，很快超过李落，李落一懵，她特意送饭来，他竟然不等她一起走？
    良心呢？
    秦勉超过她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走快了。
    稍稍放慢速度，眼尾的余光往后瞟。
    约莫能看到她的影子。
    她换下红裙子，穿着浅色的运动装。
    月光打在她身上，朦朦胧胧。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你今天跑步了么？”
    “跑啊，不瘦下一百斤不会停。”李落停顿一息后她接着道：“我这次来忘记带卫生棉了，商场里的肯定贵，你们夜市在哪里知道不？”
    “买贵的。”
    李落撇嘴，正常逛也不行了吗？她真不信，他一回没逛过。
    她暗道：你不说，明天我自己找，顺便再看看能做点什么买卖。老家被抓是个例外，她不信换个地方还能被抓。
    她得加油干，争取年底买上房。
    想到这儿，她叹口气：“咱们现在的房子真小，之前我胖的时候，晾个裤衩子全院围观，说太大，是巨人穿的。你说如果同房的话，大家是不是都能听见？没有一点隐私，太尴尬了。我很想住独门独院的屋子，自在。”
    “等单位分房的时候我会申请。”
    李落：“单位的房，写你的名字吗？依我看不如买，亲爱的，你说呢？”
    秦勉起一身鸡皮疙瘩。
    亲爱的一喊，准没好事。他直接拒绝：“没钱。”
    李落趁机道：“没钱可以贷款，你只需要找到房子，剩下的交给我办。”
    秦勉听明白了，说半天，她自己想买房，贷款？哪里可以贷到款？是想拿自己做买卖挣的钱出来买吧，然后告诉他是贷款，接着从他这里拿钱，佯装还贷，这算盘打的，无懈可击，可惜不用正道上。

 第42章：哄他

    秦勉断然拒绝：“不买。”
    李落：“.........没有独门独院的屋子不跟你睡，过年怀不上孩儿，爸爸妈妈问起来，我就说你不行。”她说完不解气，超越他走了。
    秦勉：“........”谁不行？
    李落率先到家，关门径直躺床上。
    下一秒，房门吱呀一声响，青年悄无声息而入，靠近床尾放盆子的地方，拿起盆子，经过门口墙边的木架子，顺走洗漱用品，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李落恼了，她辛辛苦苦送饭，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关键时刻他的支持？
    不仅不同意买房，还甩脸子。
    什么人嘛！
    他进来的时候，她说：“明天不给你做饭！”
    秦勉冷冷道：“爱做不做。”他一开始便没有指望她做。
    李落：“..........”
    .........
    熄灯后，李落辗转反侧，后半夜熬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天方大亮。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钟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起床掀开炉子上的锅，空空如也。她以前早起跑步的时候，几乎每天为他带早饭，他早起竟然不为她准备。
    “忘恩负义之徒，生儿子没屁眼儿！以后你吃食堂吧！混蛋！”她骂完门开了。
    青年一身冷肃，目光沉沉，提着包子油条进屋，放桌子上刀她一眼走了。
    李落心虚的厉害，表情尴尬至极点。
    这下完了。
    彻底把人得罪了。
    她刷牙洗脸的时候，还在考虑如何把人哄好。
    明天周六，他只用上半天的班吧？
    要不晚上看电影？或者约他一起跑步？
    “落落不上班还起这么早啊。”邓翠萍端着洗漱用品来到水池边。
    李落：“我平时五点半起，今天睡过头了，你不用上班吗？”
    “上啊，我们单位离这挺近的，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八点钟上班，七点半走也不迟。”
    李落哦一声，洗好脸回屋护肤，邓翠萍经过窗户，下意识扭头，瞥见后至门口站住：“你脸上用的什么啊？”
    “老家商场里买的护肤品。”李落道。
    “这么多瓶都怎么用？”
    李落惊讶，没用过吗？她一一介绍：“这是柔肤水，洁完面拍脸上，然后再用面霜，最后涂防晒乳。”
    “买这些要花多少钱？”
    李落：“防晒贵一点，六块八，其他两样拢共花不到两块。”这个年代的化妆品用起来一点不比几十年后的化妆品的体验感差多少。秦勉还说这些是化学品勾兑而成，成本几分钱的东西，卖她几块，她是冤大头。
    她不信他。
    邓翠萍叹道：“好贵啊。”三瓶东西八块多？秦勉真有钱，李落真能造。
    “呀！我得上班了。”邓翠萍跑了。
    .......
    李落吃完小半个肉包子皮，戴上遮阳帽，背着小水壶出门跑步，待喝干净水壶中的水才回家，她浑身湿透了，兑热水冲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靠床头吃黄瓜看小说。
    韩秋雨没有工作，四处游荡。
    见李落的房门敞着，伸头望，瞥见架子上的豆角：“你不是说做干豆角？”
    李落抬眼，看清对方后垂下眼睫。
    韩秋雨没得到回应，悻悻地离开。
    李落吃完黄瓜合上书，先把衣裳洗了。而后烧水烫豆角，并在屋檐下重新挂一根绳子，捞出豆角晾晒。
    盛夏阳光毒辣，一下午豆角上的水份便干的差不多了。
    傍晚收衣裳，她将豆角取下挂床边。
    准备烧饭时秦勉回来，她立马打招呼：“你今天下班真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秦勉斜睨她一眼，不做声。
    李落：“.......”她舔舔唇，厚着脸皮道：“凉拌西红柿，干煸豆角怎样？还有，你看我今天做的干豆角，冬天的时候可以炖肉吃哦。”
    秦勉依旧沉默。
    李落不气馁，做好饭放他跟前：“今天早上我误会你所以才骂脏话，我保证下回不会再犯，其实平常我很温柔贤惠的。”
    秦勉：“.......”一般力证自己温柔贤惠的人，都不会多温柔贤惠。无事献殷勤！但她既然认错，如果他一直端架子不利于家庭和睦。不如退让一步，他稍作沉默后，嗯一声。
    李落乐呵呵：“我这就给你做饭，晚点一起跑步不？”
    “好。”他说。
    .........
    月色如水，乡间小道上，两道影子匀速向前。
    李落跑累了，停下来休息，身边的人也随之停下，她气息不稳道：“你累不累？”他这一回跑的好快，追得她累死了，还不如一个人跑呢。
    “不累，学校举行马拉松比赛，我每次都甩第二名两公里。”
    李落：“.......”靠！“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比较简单。”
    “我每学期都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拿奖学金。”
    李落：“........”吹牛的吧？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那你在学校里头应该很多姑娘追吧？怎么看上我了呢？”
    “有一个，但没看上。”
    李落没有听到他说，看不上她的话，缓一阵子后才理解，他后面的一句话也是对她说的。她气跑了，虽然他是对的。
    一分钟后，青年追上她：“跑一个小时了，回去么？”
    李落真不想理他，但他是被她约出来的，她不可以甩脸子。“前面四岔路口右拐，可以绕到大马路上，再右拐就能跑回去了。”
    秦勉眼底露出几分欣赏之色：“你对路况比我还熟。”他在这边呆了四年，从来不知道大杂院后面的路通乡下，更别说再绕回去。
    她才来多久？
    怪不得能找到买卖做。
    李落好奇道：“你不知道路怎么查案？”电视上头的法医，好像哪里都找得到。
    “队里有人带路。”
    李落向他打听办过的案子，他向讲故事一样复述。
    途径一处戏台。
    李落停步：“你爱听戏吗？”
    “偶尔会听一听。”
    “我给你表演一个。”李落爬上戏台，边做手势边唱：“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秦勉震惊了，竟然唱得有模有样。
    李落也就会唱这几句，还是小时候跟着奶奶听戏学的，秦勉和她奶奶是同辈人，应该也爱听吧？她唱完后道：“农村大舞台，爱姐你就来，亲爱的，明天还听吗？”
    秦勉：“........”又开始发疯了。

 第43章：已婚

    两人回到家。
    进门开灯，李落呆住了。
    绳子不结实从中断开，豆角掉床上地上。
    她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捡，虽是夏季，但晚上睡觉需要盖住肚子，否则很容易着凉，是以她床上有一个薄被单，她从薄被单上拿豆角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老鼠，从她眼前一跃而起。
    吓得她魂飞魄散。
    又是啊一声尖叫：“有老鼠！”
    秦勉离门口最近，快速关上房门，拿起扫帚，将老鼠逼至墙角，打死直接扔了。
    李落心有余悸，他下手好利落啊。
    秦勉返回时，她已经收拾好豆角，道：“这些东西被老鼠爬过还能吃吗？”
    “吃过巧克力么？据说巧克力里头就含有老鼠粪便和蟑螂碎片。”
    李落闻言干呕，她之前可没少吃，虽然这个身体应该没有吃过。
    秦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李落缓过劲：“老鼠身上有细菌，我怕挨上染病，今天晚上不住下铺了。咱俩换换行吗？”
    秦勉：“.......你怕染病我不怕？”自私自利！
    李落以洗澡为由打发他出门，待她梳洗完，麻溜的爬到上铺躺着。
    秦勉见状眉目隐隐一抽，不讲理是吧！那也别怪他不守礼，他随后也爬上去，旁若无人的躺下。
    李落瞪大眼睛，一秒后抱住他，反正她不吃亏。
    秦勉身体一僵，如果不是后头有护栏，非摔下床不可。他憋半晌骂一句：“厚脸皮！”
    李落：“明明是你赚了。”
    秦勉：“我没想赚。”
    李落：“........”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李落受不住热，松开他往里退，挨着墙睡，中间空出拳头大小，跑步累，又被老鼠吓一场，她闭上眼睛不久就睡着了。
    秦勉却失眠了，脑子里各种想法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丑的时候，他不敢多看一眼。
    美了，他若还无动于衷，不是不正常么？
    可惜她睡着了。
    上铺也不方便做事。
    他翻身后坐起来，随后下床将下铺的席子一卷，拿到外面刷洗。
    大晴天晾一晚上肯定能干。
    省的她明天爬上爬下，若不小心摔伤，他还要分心照顾她。
    .......
    韩秋雨听外面的动静，透过窗户观察。
    秦勉一个人坐水池边刷洗，她踟蹰良久，假装起夜出门，
    然后打招呼：“秦大哥，还不睡啊。”
    秦勉不作回应，韩秋雨的可恶面目他仍记忆犹新。
    韩秋雨脸上挂不住，白了几分，很快，她便重整旗鼓：“我听翠萍姐说，李落买的护肤品八块多钱，这事你知道吗？”
    秦勉当然知道。
    火车上她拿出来用，不等他问，她便主动告之。
    其实她的皮肤根本不需要护肤品。
    他罗列一堆禁忌，她反责怪他舍不得花钱，气人。
    还好他能忍。
    “不用你提醒，往后少挨她。”秦勉说完，提着席子往屋檐下走，晾起来用夹子夹住后进屋。
    韩秋雨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
    李落又胖又能花钱，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
    她一个月都花不了八块的贤惠女人他竟然瞧不上。
    怎么想的？
    ...........
    李落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七点半。竟然又睡过头了。她立刻起床，下铺没有席子，抬眼一扫，透过玻璃窗，发现在屋檐下晾着，连同枕头一块儿。
    豆角也晾好了。
    她收拾好出门摸席子，稍微有点潮，枕头是干的，凑近能闻见席子上的肥皂味，秦勉不会大半夜跑出去唰过席子吧？
    她对他的好感，不由多了几分。
    看来往后的每天，最好和他一起跑步增进感情。
    瞧，变得多勤快？！
    今天韩秋雨在，她怕出门跑步对方趁院里没人对她的豆角做手脚，便待室内做瑜伽。
    十点钟左右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
    李落扒着门框往外探头。
    是韩秋雨的妈，同一个陌生的大妈一道说笑。
    “那个小伙子长得又高又俊，父母还有正式的工作........”
    大杂院不隔音，稍微有点动静便四邻皆知，李落不想听，可话往她耳朵里钻。
    大妈是个媒婆，正为韩秋雨介绍对象。
    “这就是我家姑娘。”
    “哟，长得真漂亮，瞧这身段，细细高高的。小伙子肯定看得上。今天下午，他爸妈下班会和他一起来我家，你们到我家看看不？”
    “.......”
    李落关上门锻炼，待外面没声音才开门通风。
    媒婆离开时发现她，眼睛一亮，多俊巴的姑娘啊，这要是介绍成了，男方家起码得送她十块钱介绍费。她笑道：“姑娘，多少年纪，有对象吗？给你介绍一个。”
    “已婚。”
    媒婆：“.......”她撇撇嘴：“看你十八九岁的样子，早早结婚干啥呢？我闺女二十二了都还没结婚。”
    李落蹙眉，好端端的，为何鄙视她早婚？她立马回怼：“没办法，好女怕缠郎，对象追的太紧。不像你家姑娘，往后需要你的介绍，否则找不着对象。”
    媒婆：“........”
    韩秋雨隔空拆台：“明明是你追着秦大哥来的。”
    李落：“你秦大哥告诉你的吗？晚上我问问他。”
    韩秋雨：“.......”
    韩母呵斥韩秋雨别胡说。
    但此时，媒婆对韩秋雨的印象一下子差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眼前这位咄咄逼人的小姑娘，但韩秋雨说话不经过大脑，明显的拎不清。
    据她所知，这是大杂院吧？
    秦大哥又不是亲大哥，管人家男追女，还是女追男？人家最后成好事不行了？
    她的介绍费高，就是因为介绍的人都靠谱。
    韩家姑娘拎不清，亲事成了，哪天作妖现形，不是砸她的招牌吗？
    .........
    媒婆走后。
    院子里恢复清净。
    李落将晒干的席子和枕头拿回屋放好，待院子里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放假回来，放心的锁上门外出，准备四处逛一逛，看看能不能发现商机。
    天气炎热，街上像火炉，马路两边的杨树，叶子被烤的卷着。
    不多时，李落出一头汗。
    要是能买根冰棍解暑就好了。
    正想着，对面迎来一位大叔，背着一个木箱子。
    走到她旁边小声问：“姑娘，买冰棍么？”
    李落会意，对方背的箱子里放着冰棍，她心想，还能这样做生意呢？“多少钱一根？”
    “水冰棍一分钱，绿豆和红豆的五分钱。”
    “要水冰棍吧。”李落从兜里掏出一分钱，买下一根薄纸包裹着的老冰棍。她多嘴一问：“大叔你好，你这样卖东西不怕别人大声举报你吗？”
    “所以要挑人卖。”
    李落心思一动，马上又买下两根红豆冰棍，并虚心地向其请教如何挑人。
    大叔一下卖出三根冰棍，心情一好开始夸夸其谈。

 第44章：套话

    “拿你打比方，穿着讲究，家里头条件肯定不错，看人的时候眼珠子不乱转，说明心思浅，你又在外面走，出一身的汗比普通人需要冰棍。”
    李落低头打量自己，运动装是瘦下来后买的，虽然经常穿，但也有七八成新，对比好些人衣裳磨出毛边，她确实算讲究。
    大叔观察的还挺仔细。
    大叔又例举了好几个观察人的方式方法。
    李落总结，举止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谈吐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家世，衣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家，皮肤状况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工作环境和作息习惯，眼神则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经常读书。
    大叔还断定她受文化教育程度不低。
    李落受教：“你好厉害，见识应该挺多的吧。”普通老百姓可没有他的阅历。
    “五年前，我还是市里头大老爷身边的秘书，因为犯了点小错误遭查办丢工作，如今沦落卖冰棍。”
    李落了然，怪不得呢。大叔如果跟她混，她岂不是可以规避很多风险？就是不知道大叔的品性如何，犯错误，什么错误？站错队吗？她决定深入了解。“大叔，瞧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如何？往后我做买卖带着你，咱俩有钱一起挣。”
    大叔再次打量她：“你这小姑娘胆挺肥啊。”
    “做买卖就是得豁出去，实不相瞒........”李落边吃冰棍边吹嘘自己做肥皂买卖的事，三支冰棍吃完，她成功获取对方的联系地址，两人口头约定一番后分开。
    李落经过一所中学门口。
    放暑假，学校竟还有学生。
    毕业班补课？
    学生们几乎各个背着单肩的布包，偶尔一两个背双肩包的，看来县城的学生，只有少数家庭优越，多数家庭条件都不好。
    其中一个学生走着走着，布包袋子断裂，书和文具掉落一地。
    她注意到敞开的破旧文具盒中仅有一支铅笔头和一支圆珠笔。
    心道，读书就像打仗，如果考试的时候，作为武器的铅笔断了，圆珠笔写不出墨，仗还如何打？
    是不是因为太贵，买不起啊？
    她心思一动，径直来到校门口的小卖部。
    寥寥几人。
    红黑条带橡皮头的铅笔两分钱一支，五分钱三支。圆珠笔一支一毛五，笔芯五分钱。橡皮五分。铅笔刀一毛。本子一毛至三毛五不等。钢笔最便宜的一块五一支，放在老板身后的货架上，看中，他才给拿，可能是怕别人偷。
    普通人上一天班，才挣一块多钱。
    文具价格也太贵了点，怪不得没人买呢。
    “小姑娘，问了半天你买不买？”
    李落：“买，我挑选着呢，这故事书多少钱？”
    “一块五。”
    李落：“........”有关学习用品的东西价格为何如此贵？是产量不足吗？怪不得这年头读书的人少，抛开学杂费不提，一年到头用的文具，估计都要三四块钱，且不包含课外阅读。
    她买了两支圆珠笔，三支铅笔，一个削笔刀，两个厚的笔记本，一本带横线，一本空白纸张。
    拢共花掉一块一毛五。
    揣怀里让家走，一迈进大杂院的门，便见自家的房门敞着，秦勉下班了吗？她提步上前，青年背对着她坐，微微低头，脊背稍弯，呈放松的姿势。
    她有意清嗓子。
    秦勉回头，视线落向她抱在怀里的本子上：“你买笔记本是给我的么？”
    “我不能自己用吗？”
    秦勉：“能。”
    李落靠近他：“送你一支圆珠笔，咱俩用一样的，属于情侣款。”
    秦勉几不可见勾唇，虽然是哄人的，但莫名爱听。
    “今天，我犯了一个错。”李落说。
    秦勉脸色一秒变沉，怪不得送他东西。合着认错呢。看来问题还不小！他质问：“什么错？私下逛见不得光的交易市场被捉住挨口头批评？还是出别的幺蛾子？”
    “都不是，是爱你不知所措。瞧你脸黑的。”
    秦勉：“........”
    李落嘿嘿笑，而后状似无意道：“街上的文具特别贵，这两支笔就要三毛钱了，这个本子，一本三毛五呢，你知道哪里最便宜吗？”
    秦勉有种不祥的预感，像套话的第一个步骤。“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平时用的文具是单位发的吗？上学的时候贵不贵？你说文具店一般都到哪里批发这些东西啊？”
    秦勉：“.........”果然是套话，他直视她，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笑意，仿佛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他不由感觉喉咙发干，一瞬间竟忘记自己该说什么，他脸一侧，避开她的凝视并忖度她的话，打听文具批发，想倒卖？卖给谁？文具店？学生？他收回思绪：“上学的时候文具是奖品，学期末总能得一堆，多的用不完。”
    李落：“........”又被他装到了。“今天晚上还和我一起跑步吗？”
    “嗯。”秦勉话锋一转道：“我们单位需要找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挣工资补贴家用。”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监视，她才不会成天琢磨着买卖的事。
    李落：“我不干！”打扫卫生，也包含掏单位的大粪吧？安排她做点什么不好，让她做掏粪女孩？混蛋啊，好事不想着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必须养我。”
    秦勉：“........”他沉默片刻道：“不想干就算了，明天我要下乡走访调查案子，你跟着一起长长见识吧。”往后他有工作，方便的话便带着她。
    如此她也没有时间想做买卖的事。
    等那股子热情退去，就算让她做，她估计也不会做。
    李落不感兴趣，委婉道：“天太热了，想在家吃冰棍。”
    “今天一样热，你不照样往外跑？”秦勉说，而且是最热的时候出门。
    李落一噎。
    秦勉：“我陪你跑步，你也该陪我工作，感情是相互的，你不能只让我付出。”
    李落：“.......”竟然同她打感情牌，且是她无法反驳的那种。好吧！又不是天天陪，就当下乡玩了。
    .........

 第45章：反骨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各忙各的。
    傍晚时李落提醒秦勉跑步：“今天带你跑一条新的路。”
    “嗯。”
    乡间小道上，李落出一身汗后停下休息，秦勉发觉人没跟上来，放慢速度等她，待她追上，他道：“明天下乡也是走这条路，村子距离咱们住的地方有二十里地。”
    “还挺远，我可不走路啊，你借车载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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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赞赏

李落回房间，秦勉已经收拾好了。地上放着两大盆水，还有一个空的铁盆。
    是为她准备的？
    她此时因为摔跤对他产生的怨气退的干干净净，心情分块愉快，也有心思闲聊，她望着地上的一滩水渍：“你怎么洗的澡？”
    秦勉：“下面放一个大盆，人站进去，再接着用小盆往身上淋水。你不是这样洗的么？”夏天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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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老古板

秦勉答应，他先带她回单位，进门时，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秦勉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交到刑侦部门，随后载着李落看电影，寄存车子后，两人至窗口挑影片。
    片刻后，李落指着一部武侠片的小海报道：“这个吧，看下面的说明，电影还是外面引进来的呢，正好够咱们长长见识的。”
    这年头大家自发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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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见义勇为

李落则回屋，秦勉已经躺到了床上，两米长的铺位险险容不下他的身量，她说：“你是不是有190？”
    “没有，187。”
    李落：“差一点挨着188男团嗳。”
    “什么意思？”
    “夸你高，夸你帅的意思。”
    秦勉：“........”当他聋子？
    李落脱掉鞋袜也躺下来，闭上眼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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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控诉

“清楚了，我们这儿有那三个女的留的底，她们是街上出了名的不良女青年，经常欺负一些年纪小的学生，你媳妇是做好事，就是下手有点重，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秦勉：“她有没有受伤？”
    “呵呵，她好的很。一对三也是压倒性胜利，你悠着点啊。”
    秦勉浅浅笑了一下，与熟人闲聊两句后，起身前往大厅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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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猥琐

李落小声道：“他也是我哥哥，千万别因为他长得俊就心动。实际上老凶老凶，媳妇都被打跑几个了，我不能跟你聊了，再见啊。”她慌里慌张的奔向秦勉，快靠近后改变步伐节奏，继而笑道：“你忙完啦？”
    秦勉声音冷冽：“一眨眼的功夫你跑的够远，不是叫你跟着我么？”
    李落浑身冒火，她就不明白了，又不是她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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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相信

这一回，又是下乡。秦勉问话的时候，李落的注意力被一群玩泥巴的小朋友吸引。
    她凑上前，小朋友见她眼生，好奇的问她是谁。
    李落故作高深：“我是警察哦。”
    秦勉闻言朝其扫一眼。
    孩子们个个露出惊恐的表情，并逃窜。
    李落大笑，原来小朋友真的很怕警察，是不是父母经常吓唬他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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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爱情宝典

李落叫停：“好多天没称过体重了，我去称一下。”她跑进去称重。
    逛夜市被抓之前，她称过，135斤。
    通过这几天的努力，体重终于到130了。
    秦勉：“按照你的身高，这个体重算标准的。”
    “130还算标准？过完夏天，必须瘦下100斤。”李落说着，继续跑步。
    秦勉追上她：“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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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五好青年

路主任声称考虑。
    李落睁大眼睛：“还考虑啊?我出差经过这边，刚好过来看看你，要不是听你诉苦，说厂里的生意不好，我才不给自己找事干呢。”
    路主任一听，也是，人家只是客气的问她生意如何，是她主动向人家诉倾诉的，结果人家提出帮忙，她反倒畏首畏尾。
    想到这儿，她立马决定引荐李落见牛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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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牵手

李落吃饱饭，出门洗饭盒。
    对面的韩秋雨不解，她明明已经转告秦勉，李落喝酒的事，他为何没有反应？
    是管不住李落，还是舍不得管？
    她且等一等。
    半个小时后，只见李落和秦勉，一前一后出门。
    她眼底一闪，悄然尾随。
    秦勉想跑有戏台的那条道，李落想起白天的事，戏台路刚好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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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下套

这时房门开了。
    秦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门，依旧帅气，只见他两只手把着大盆两边的耳朵，李落低头看他的腿，依旧直，为何她搬盆子的时候两条腿会不自觉弯成螃蟹啊。
    他的腰杆也挺。
    而她每次都会弯成虾。
    刘阿姨小声道：“小秦的身形真秀气，不像我家的，膀大腰圆。”
    李落心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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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自私

李落拿着打印好情诗往家走，快至四岔路口，遇到下班的秦勉。
    “去哪了？”秦勉道。
    李落举着打印稿：“给你写情诗呢。”
    秦勉接过：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他默读一遍后，唇瓣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旋即意识到不对，她的字写得那么好，想送他情诗可以直接写，何必大费周章打印？
    《八零笨蛋美人野又撩》第56章：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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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饼干你都会烤？

李落和邓翠萍沿着商场内部找一圈，并未发现刘阿姨的身影。
    邓翠萍道：“我们分开再找找吧，一圈之后在此会合。”
    李落求之不得，她正准备找借口溜呢。
    带待翠萍一走，她直接绕出商场，按照原计划一路打听，考察县城内的文具店，快傍晚时才回家。
    刚踏进院子，便听邓翠萍的呼唤：“李落，你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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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卖了一条鱼

烤饼干的香味传入院子，大家出门嗅：“谁家弄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刘阿姨大声：“是落落弄的。”
    有两个中年妇女率先围上门：
    “之前看不出落落还有这手艺呢。”
    “和谁学的？”
    “怎么做的这么香？”
    “........”
    李落一一回答，大方拿一把饼干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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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买卖瘾

李落换完水，把桶放进室内，拿起地上的菜篮子放调味用的瓶瓶罐罐，又带上煮菜用的锅，锁上门来到菜市场买蔬菜，而后至小卖部买一把铁制的签，两瓶小汽水，这才返回。
    秦勉和同事们正清理用鱼网捉到的鱼。
    “还以为你经过独木桥掉下去了。”说话的是早前坐她旁边钓鱼的女同事，也是第一次为秦勉送饭时，那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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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大方有什么用？

回到家，李落把所有物品放回原位，又用橡皮筋捆住铁签放柜顶上。
    “小秦在吗？”一位中年妇女领一个半高的小男孩上门。
    李落认出对方是隔壁院子里住的邻居：“刚出门了，有事吗？”
    “附近属小秦学历最高，孩子暑假作业好多题不会写，想着今天趁他休息过来问一问。”中年妇女道。
    李落：“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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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耐心

李落窃喜，换作白天买，两样的份量加起来起码五毛，她爽快的付钱。
    到家先蒸上米饭，而后坐水井边清洗猪大肠。
    “你这会儿才开始做饭啊？”刘阿姨端着锅碗瓢盆上前刷洗。
    “睡过头了。”
    刘阿姨不禁回忆道：“我结婚的那会儿也是成天无所事事，一觉睡到自然醒，对象从来不说一句重话，生完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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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无辜又可怜

“我再也不敢一个人晚上出门了。”李落后怕道。
    小哥说那个流氓打架很厉害，且不止一次因为寻衅滋事被抓，兜里也真的有刀，所以他才会开枪示警。
    幸好她多留一个心眼，没有像对待刘二旺和程建设一般鲁莽。
    秦勉心道，你若等我，哪可能遇上流氓？“天一黑......”最好睡觉几个字还未脱口，只听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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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淑女？

李落手持木棍，抖着一条腿：“嗐！男人而已，对姐来说，勾勾手指头的事，不像你们太了丑没人要。”
    “谁太丑？！！”
    李落：“你！三个人中属你最丑！细看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残忍。”其实长得还行，但相由心生，了解她们的恶劣行径之后，看她们就不好看了。
    女青年气的脸红脖子粗。
    拎铁棍子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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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有毒

李落对此已经不着急。
    她之所以要租房住，多半原因是想藏货。
    邓翠萍老家显然更适合，她今天刷锅洗碗的时候套对方话。
    冯翠萍说：我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二。城里头夏天的衣裳，最便宜的一件也要两块。冬天只会更贵。一个月吃喝加日常用品，剩下十块就不错了。凭这点工钱，攒上像样的嫁妆得多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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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进货

李落不关心。
    她应付两句后锁上门走了，到外面吃过早饭，慢慢悠悠晃至昨天打听到的交易地点，考察市场内的人流，环境。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傍晚时分秦勉还未下班。
    李落猜测他加班。
    正好，没人打扰方便她做事，她将各个交易地点画下来，并以绘画的方式制定出一系列逃跑路线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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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不爽

李落抱着货兜一大圈到地方后。
    再次掏出小本本，走到最容易逃跑的位置坐下开始吆喝。
    所有的文具价格，她都以比文具店便宜一半出售，私下逛交易市场的人不乏握笔的单位人员。
    一听叫卖声，上前确定价格并要求试笔的润滑度。
    李落一边介绍，一边不动声色的捆绑铅笔。“买三支圆珠笔，送一只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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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已婚妇女

李落哎一声：“我就知道问你等于白问。”她有意往夜市跑。
    进入一条暗巷，秦勉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神色一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回去！”
    “干嘛？我想买些日用品，卫生纸，牙膏牙刷，这里都很便宜的。有便宜干嘛不占？你怕的话自己回去。”李落也不瞒着，直接说出目的后，脱离他的桎梏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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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长记性

李落跑到郊外换上女装，随后进城来到图文店推销纸张。
    本以为还是上次的小哥，一进店发现守铺子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四十岁出头。
    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你好大叔。”
    大叔抬头：“打印啊？”
    李落并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道：“前面看店的年轻人，是不是你儿子？”
    大叔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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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说话不算话

李落东拉西扯一通后，把袋子放回柜子，准备爬上铺位，刚腿抬起，刘阿姨出现在门口：“刚才大叫的人是不是从你们屋子跑出去的？”
    秦勉说明经过。
    刘阿姨心惊肉跳：“不会是贼吧？我得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被偷。”她嚷嚷着让大家检查一下家里的贵重物品还在不在。
    李落转念一想：“有贼咱们还是关着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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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五好青年

李落不疾不徐道：“你们慢慢商量，我这会儿要把货分派下去，明天再来。”
    牛厂长欲言又止，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亲自追上已经和工人至大门口的李落，咬咬牙道：“成吧！每周一准时结账啊。”
    谁叫自己的业务员不行呢，关系户又不能随便开除。他只能铤而走险，从李落这里寻求出路。
    李落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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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质疑

李落赶回家，关上门把放在胸口的钱拿出来藏好，换一身裙子，顺便将头发编成两个大辫子垂于身后，准备外出找卖席子的大叔。
    前几天和卖席子的大叔对上头，他说梳理好的竹条被水泡了，货要等一阵才能交。
    问她还要不要。
    她当然要。
    而今天，是交货的日子。
    忽听外面韩秋雨的声音：“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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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马屁精

李落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睁开眼睛，室内昏暗，一摸额头全是汗，身边还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不用看也知道，两人挨着睡一下午。
    怪不得她热，被他的体温烤的。
    原本打开的门和窗帘，全部关着。
    她起床把门打开并拉开窗帘。
    外面晚霞满天，透进室内的光线仿佛染了一层红光。
    刘阿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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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诬陷

秦勉收拾好上床，天已经快亮了。
    李落睡不着出门跑步，返回时为他带早餐，见他睡着，轻轻放下后，蹑手蹑脚关门拉窗帘，走到镜子前，脱掉上身的短袖和贴身衣裳，咬牙裹上胸布。
    穿上白色衬衫，换上白色的板鞋。
    对着镜子左右照，白衣黑裤，一副少年派。
    还成，带上假发的话，肯定阳光帅气。
    《八零笨蛋美人野又撩》第73章：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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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暧昧

韩秋雨担心被查出门道，将狡辩进行到底：“这事还用查？对姑娘来说，名誉毁了什么都毁了！”言下之意，我会牺牲自己的名誉诋毁别人吗？
    “名誉？”李落言简意赅的说出韩秋雨贪图相亲男的礼品，每天晚上允许对方进入自己家的事情：“咱们院里的人都知道，她早就没有名誉了。而我对象，清清白白，且他昨晚上参与调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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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圈套

李落竖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而后刻意压低嗓音道：“好像走了。”
    “走不好么？方便你我。”他说。
    李落：“........”上瘾了啊？这可不好！“你不困吗？”
    秦勉嗯一声，软软白白的女人抱在怀里谁睡得着？
    李落推开他：“你还是睡觉吧，小心年轻折腾坏身体老了发虚我给你带绿帽。”而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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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兴奋

刘阿姨的丈夫曹乃军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院子里中间说小秦打你，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小秦家的玻璃，倒有可能是你砸碎的。”
    韩父：“放屁！拿出证据。”
    “你也拿出小秦打你的证据啊。”
    韩父眼神一冷：“肯定是弹弓，我进屋一搜便知。”
    秦勉嗤道：“我家玻璃碎了，院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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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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