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江照》 第一章 溯源:生死有命 三月三日清明节,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飘着小雨,扫墓人都打着一把雨伞。 这中间有的是孩子,有的是父母,有的是亲戚,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是闺蜜。 一个碑上刻着蔡了了三个字的碑前,今天鲜花尤为的多。 碑上刻着蔡了了的生日,今年算算也才26岁。 照片上,蔡了了笑得很灿烂,一看就知道生前是一个爱笑的人。 蔡了了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牺牲的时候才25岁。 多么年轻的生命,像鲜花一般的生命,就此定格在了25岁。 蔡了了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妈妈是一名小学教师,爸爸是一名军人。 蔡了了这个名字,寄托了蔡妈妈对蔡爸爸的思念。 蔡妈妈那个时候经常站在自家阳台,看着蔡爸爸部队所在的方向。 到后来有了蔡了了,又加上了孩子对爸爸的思念。 蔡妈妈抱着孩子站在自家阳台,依旧看着那个方面。 所以,蔡了了这个名字,寄托了思念,也有了望的意思。 小的时候蔡了了很活泼,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 那个时候,蔡了了在他们院里可一直都是大姐大的角色,保护弱小。 为此蔡了了还专门去学了武术,蔡妈妈想着,也好。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危机时刻也还能保护自己。 这一学就是十多年。 蔡了了从小和妈妈一起生活。 以前去看望爸爸,妈妈都是带着蔡了了一起去。 这次蔡了了高三毕业了,也考完试了,妈妈却决定一个人去探望爸爸。 “了了,妈妈过几天,就去你爸爸部队,看望你爸爸了哦。”妈妈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嫌弃的语调说着。 “去去,爸爸也想你了。”蔡了了装作有些无奈委屈的说道。 “唉,以前你爸当兵,就我们娘两在家,现在你也报考了军校。”妈妈收拾着行礼,语气中有些不舍,有些无奈。 蔡了了也知道,自己去了军校后,就妈妈一个人在家。 “可是妈妈你的工作好啊,只要开学了,就有好多学生围着你。” “妈妈不在家,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少点外卖。妈妈在冰箱给你包了饺子,要是晚了不想自己做饭,就自己煮饺子。饺子要是吃完了,还有面条,知道吗?”果然是典型的嘴硬,豆腐心。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担心和关心了。 蔡了了走到妈妈坐的沙发旁边,撒娇的坐下,然后抱住妈妈,“好。我爱你妈妈。” “啊呀,走远点。搞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儿。以前没觉得你有这毛病啊,最近怎么了,要不要上医院检查一下?”妈妈虽然嘴上有些硬,但是心里和嘴角却早就出卖了自己,美的很。 “我没病。”蔡了了依旧抱着妈妈,撒娇的说道。 “一般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没病。” “反正我就当你是最近见我见多了,有点恶心想吐,正常的反应。等你去我爸那儿两个月回来,你就会想我想得不得了。” “想你,随时都想你。”妈妈也笑了。 谁知道蔡了了倒也脸皮厚,背着妈妈买了和妈妈同一班的机票去探望爸爸。 毕竟也有大半年没有见到爸爸了,蔡了了还是很想念爸爸。可是蔡了了和妈妈不一样,蔡了了只待了几天回来了。 后来蔡了了进了部队,成为了一名军人。 最后一次休年回家的时候,蔡了了的闺蜜给她打电话,两人相约晚上在蔡了了闺蜜家见面。 蔡了了闺蜜家住六楼,顶楼有一个屋顶花园。夏天的时候最适合晚上在屋顶花园吹风了。 蔡了了闺蜜家也是装备齐全,烧烤架什么的,一应俱全。 晚上两人一边烤着烧烤,一边聊着。 “了了,你爸妈有催婚吗?”闺蜜一边吃着一边随意的问道。 “催婚?没有啊。怎么啦,你爸妈开始催婚了吗?”蔡了了倒是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闺蜜无奈,又有些懒懒的回答道。 “才25就催婚了,这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啊?”蔡了了表示很不可思议。 “不小了,很多同学25都结婚了。还有些更早一些,人家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可都还没有到过年时间,这是不是催的也太早了点呢。” “过年就不是父母催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催了。”闺蜜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还好当年考上了军校,不然我估计也会被催?”蔡了了暗自庆幸道。 “那是肯定的。” “那你准备怎么弄呢?” “还能怎么办,这找男朋友又不是买菜。想好了,到菜市场买就行了。嫌贵了还能砍砍价,货比三家。”这闺蜜倒也心直口快的很。不过也看得出,毫无办法。 “我们部队的小伙子,你考虑不?”蔡了了倒是主动献上了计策。 “考虑啊,怎么不考虑。就怕人家看不上我啊。”闺蜜还有些不自信了。 “那等我回了部队了给你物色物色。” “好。那姐妹的幸福就交给你了。”闺蜜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蔡了了的肩膀。 “没问题。” “你在部队就没有人追你吗?”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谁敢啊?” “我觉得你挺好的啊。你当年在我们班那可是班花啊。虽说现在黑了一点,头发短了些。可你的样子并没有改变啊。我还记得当年你老喜欢说自己是天生丽质的嘛。” “哎呀,人家要的是一个可以在家相夫教子的好媳妇儿,又不是要你一个抛头洒热血的特种兵。” “这都21世纪了,还有这么赤裸裸的歧视?” “虽说很多人嘴上说不介意,但是内心还是很介意的。” “也是。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你。一直就没什么机会。” “什么问题?” “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当特种兵。” 这个问题问的让蔡了了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却又了然于心,“只有当特种兵才可以不用被催婚啊。”蔡了了竟然开起了玩笑。 “少忽悠我,说实话。” “只有当特种兵,才可以像我我爸一样,始终都可以站在最前面。那一年的地震还记得。” 闺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蔡了了接着说道,“那一年我刚初中毕业,在电视上看着,那些受灾的群众,我特别想去帮助他们。可是我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去了不添乱就行了,还谈什么帮助他们啊。可是我爸不一样,他们可以去。看着那些浴血奋战在抗震救灾一线的军人,我第一次觉得,我要成为一名军人。只有成为一名军人,我才可以冲在最前面,和我爸一起并肩作战。”蔡了了回答得很朴实、真实。 “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份情怀。当时也就以为你爸在部队,家人的建议,你才会报考军校,原来还有如此的一面。”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报考军校吗?” “没有啊。就只知道你一心要考军校。” “哦。好。” 两人这一夜就在屋顶,聊着过去,聊着现在,各种聊。 执行任务前,蔡了了和爸爸见了一面,爸爸还叮嘱蔡了了要小心。 只是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见面。 所有的关于蔡了了的画面,都只能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了。 第二章 溯源:药渣被人下毒 我们都相信,宇宙不是一个单一时间的空间系统。或许在宇宙的某个空间,还存在着某些平行空间。 宇宙的另外一个空间。 有一位皇后,自小体弱多病。 虽说自小就体弱多病,可是最近些日子,却明显有些病入膏肓的节奏。 后宫就是一个墙头草遍地生长的地方,你若是得势,那么不管你是谁,即使你是冷屁股,也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贴过来。 可如果你不得势,即使你是皇后,翻出来的白眼都能撑起一片天。 皇后病入膏肓,又恰逢是在禁足期。后宫各方面的医疗自然也是跟不上。 眼看皇后病情越来越严重,消息也传不到皇上耳中,也得不到更好的医治。 一连好多天,皇后的病情每况愈下,把扇儿急的不得了。 扇儿乃是皇后的贴身丫鬟,打小就跟在皇后身边。 皇后和皇上成亲之后,便跟着皇后进宫,做了陪嫁丫鬟。 两人是多年的主仆关系,更是多年的陪伴。 扇儿对皇后是忠心耿耿,皇后对扇儿也是感情深厚。 晚上,四下都静了。除了轮班的奴婢和奴才,还有巡逻的禁军外,宫里的人基本都入睡了。 非要说还有谁没有睡。 在这个时候,可能也就只有皇上没有入睡。 毕竟在世人眼中,一个勤政爱民的皇上,都是忙于政务,深夜入寝。 扇儿趁着夜色的掩护,趁着皇后入睡后。悄悄的溜出了宫,悄悄的到了皇上处理政务的勤政殿。 殿外自然是有站岗和传话的奴才。 扇儿告知了来意,门口的奴才却以皇上正在处理政务为借口,拒绝了。 皇上在勤政殿肯定是在处理政务,难道还睡觉吗! 扇儿一听就知道这是借口,不让她进去的借口。这个时候的扇儿,他还怕什么呢?自己的主子都已经病入膏肓,自己又岂能苟活。 既然好话不让进,那么扇儿就只能不客气了,“公公,皇上处理政务自然是忙的。只是此事只是你知道皇后娘娘是哪位大人的女儿?如果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是想要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中吗?今天不让进也得进,必须进。只是到时候就不知道皇上是会奖赏你,还是惩罚你!”扇儿眼神,语气都带着强势的杀气。 门口的公公就是一个小奴才,虽然有幸在皇上的跟前当班。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奴才。 虽然不情愿,还是冷冷的抛出了一句,“那你在这儿等着。” “有劳公公了。”狠话归狠话,但是礼仪还是一样不能少。 过了一会儿,公公从里面出来了,“进去。” “公公辛苦了。” 扇儿以体统的最高限速进入到殿内。 行礼之后,扇儿跪在地上开始跟皇上说明情况。 皇上年纪不大,也就25岁。 15岁登基,如今也是在皇位的第十个年头了。 皇后也是在皇上登基时,明媒正娶的皇后。 两人一起走过了十年的岁月,皇上也是深知皇后的为人。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情况,按照皇后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让扇儿来勤政殿。况且这应该是皇后入宫这么年,第一次让自己的丫鬟来。 因此皇上知道,一定是大事,于是便告知下人让扇儿进来。 扇儿将皇后的情况如实告知了皇上。 皇后从10多天之前开始,身体情况就越来越恶化。最近这一两日意识也越来模糊,清醒的时间也越来短。太医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虽说皇上也知道皇后体弱多病,但是这样的情况,让皇上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出,父皇去世的模样,竟和皇后此时的情形甚是相似。 皇上的直觉告诉他,皇后可能命不久矣了。 皇上赶紧吩咐下人,传了太医到皇后的斋绣宫。 之后,皇上也去了皇后的斋绣宫,看望皇后。 到了皇后的榻前,皇上坐在床边看着皇后。 皇后面色苍白,憔悴,明显比之前瘦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来了,皇后竟然睁开了眼睛。 皇后看着皇上,也说不出话来。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一个微笑。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估计皇后自己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看到了皇上。 太医到了斋绣宫,给皇上行了礼,便开始替皇后诊脉。诊脉之后,太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诊脉的太医乃是宫中,皇上最信任,医术也是最好的太医。连他都看不出什么异常,恐怕皇后是真的要命不久已了。 作为太医,既然病人本身没有什么异常。那么肯定还是有其他的地方是病因,而这个可能会是外因导致的病因。 毕竟,后宫那些事,这些太医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太医让人把皇后这几日的药渣拿过来。仔细看过药渣之后,药的成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总是可以闻到一股不属于这幅药方的味道。 果然是老道的太医,他拿起药渣翻来覆去仔细地闻。 终于,辨识出了那个参杂在药中那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他赶紧报告给皇上,“启禀皇上,微臣在皇后娘娘的药中发现了异样。” “异样?”皇上有些震惊。 “回皇上。皇后娘娘常年体弱多病,常需要服用药物。微臣在娘娘的药渣中发现了一味药,此药单独使用并无大碍,只是如果和皇后娘娘平日的药混在一起服用,就会像慢性毒药一样,让人毫无察觉,就像自然老去那样离开。” “皇后现在情况如何?” “回皇上,此药服用不能超过十五天,否则回天乏术。微臣刚刚给娘娘诊脉,娘娘这种情况,怕是已经服用超过十五天了。” 扇儿仔细回想了皇后出现症状的时间,确实仔细算起来,应该有20天了。 很显然这一味不属于原来药物的药,不是原本就在内的,是近期才出现的。 在太医看来,这或许不过就是后宫惯用的手段罢了。 扇儿赶紧跪下,“还请皇上替我家娘娘做主。”扇儿一边说,一边磕头。 “朕自然不会姑息。” 而直觉告诉皇上,此事没那么简单。皇上告诉在场所有人,此事不可泄露一个字。 皇上屏退了所有太医和奴才,丫鬟,就只留下了扇儿一人。 皇上坐在椅子上,看着扇儿,严肃的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皇后的?” “回皇上,奴婢从七岁就开始跟着皇后。快二十年了。” “皇后平日待你如何?” “皇后平日待奴婢自是极好。” 皇上自然是知道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奴婢和皇后的关系。能够跟着皇后,作为陪嫁丫鬟进入宫中的。要嘛深得皇后一家信任,可以辅佐皇后;要嘛是和皇后及其亲密之人。 只是作为皇上,有些话还是需要问一问,哪怕是明知故问。 “皇后的病因,朕自然会查清楚。” 扇儿赶紧跪在地上,“奴婢替我家娘娘谢皇上。” “此事目前还不易声张。” “是。” “从今日起,斋绣宫无论大小事,你都要如实告知朕。” “是,奴婢遵旨。”扇儿磕了一个头。 说完,皇上离开了斋绣宫。 而这个时候,皇上对于这个扇儿也还并没有那么的信任。毕竟他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奴才。 皇上离开斋绣宫时,吩咐太医细心照料。尽管得知皇后已经命不久矣,还是希望哪怕是在最后的时间,也还是希望皇后不要那么痛苦。 第三章 溯源:一来一去竟是一模一样 自从皇上得知了皇后病危的事之后,皇上是每日都去斋绣宫看望皇后。 早上下了早朝之后一次,晌午一次,晚上一次。 这大概是皇上这十年间,去斋绣宫去得最频繁的一次了。加之太医出入这斋绣宫的频率也远远高于平时。 这后宫的嫔妃自然会猜想,皇后娘娘怕是快要不行了。这皇后之位也总算可以腾出来了。有的人自然会这么坏坏的想,但是有些人还是会觉得可惜了。 斋绣宫有如此的异常举动,这蹲在斋绣宫门口,想要打探里面情况的人也不少。 这谁要是第一个获得真实又可靠的消息,自然可以提前做准备,做谋划。 大多数时候,皇后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会睁开眼睛,不过也就一两秒的时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了。 这日晚上,皇上用过晚膳,正准备起身去斋绣宫看望皇后。 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太监急冲冲的低头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宫里的扇儿姑娘有要事求见。” “传。”皇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太监赶紧低头转身离开,到门口传了扇儿。 扇儿进了殿内,赶紧跪下,不紧不慢的给皇上磕了头,“启禀皇上,娘娘清醒了,说是要见皇上。” 皇上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好。” 两人赶紧去了斋绣宫,李月公公随身跟在皇上身后。 到了斋绣宫。 皇上知道皇后一向喜欢清净,便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了扇儿伺候在一旁,就连李月公公也只能在门口候着。 躺在床上的皇后,看见皇上来了,想要起来行礼。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尝试着想要起来,却始终不行。 皇上赶紧大步上前,坐在床边,阻止皇后起身行礼。“皇后就不用行礼了,你身子弱得很,就这么躺着。” “臣妾失礼了,还望皇上恕罪。”皇后脸色苍白,面带尴尬之色的答道。 扇儿离开的时候,皇后专门让扇儿给皇后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还重新梳了头发。也让扇儿给皇后上了妆,但是,依旧掩盖不了皇后苍白又憔悴的面孔。 皇上看出了皇后的难色。 他知道皇后一向注重礼仪,让皇后这么躺着,也确实有伤皇后的尊严。 “扇儿,将娘娘扶起来。” 皇后坐起来靠着后面,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还需要扇儿在一旁扶着。 皇上的如此举动,让皇后很感动。 至少说明,皇上心中没有忘记皇后,还记得皇后的点滴。 “皇上,臣妾怕是时日不多了。”皇后声音很轻,很弱。 “皇后莫要说这些话。太医一定会治好你。”皇上安慰皇后 “皇上不要安慰臣妾,臣妾的身体臣妾自己知道。今后这后宫,臣妾便也不能再帮皇上打理了,臣妾愧对先皇和皇上。” “这后宫皇后打理的很好,今后也继续帮朕打理。” 皇后看着皇上,像是还有其他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或许就是皇后生命里最后的时间了,不说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说又怕到最后了,都让皇上不高兴,惹他生气。 皇上也有些看出,皇后表情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被规矩束缚。 “朕有愧于皇后。大婚当日,明明说好的约法三章,朕却违背了。不宠,不袒护,相信。前两条朕做得可还让皇后满意?” 皇后看着皇上,流下了眼泪。 皇上抬起手,轻轻地擦去划过皇后脸庞的泪水。 “唯独这第三条相信,朕做的不好。皇后可愿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皇上一边给皇后擦了眼泪,一边看着皇后。 “皇上这三条都做得很好,皇上并没有违背。” “朕会相信皇后说的话,彻查淑妃。” 听到这里,皇后的眼泪就像是完全开闸一样,哗啦哗啦的喷涌而出。 “皇上,臣妾还有最后一个愿望,不知道皇上可否满足臣妾。”皇后也终于鼓起了勇气。 “皇后说,只要朕能做到,朕一定帮你实现。” “皇上可不可以抱一次臣妾。” 皇上听到这话,心里竟然哽咽了。两人结婚十年,连手都没有碰过。看来皇后如今真的是要离开了,竟也大胆了许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皇上轻轻地靠近皇后,温柔的将皇后抱在怀里。 皇后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开心。虽然不是那种豪放的大笑,但是这个笑打从心里来。皇后微笑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头慢慢的搭在了皇上的肩上。 皇上知道,皇后去了。 站在旁边的扇儿也知道,皇后末了。 扇儿流下了眼泪。 这眼泪中饱含了对皇后之间的主仆情谊,也饱含了对皇后的敬意,也有对皇后的惋惜。 只是在此刻扇儿也才知道了,皇后和皇上的约法三章:不宠,不袒护,相信。这么多年在扇儿心中的梗,此刻也算是解开了。 皇上轻轻地将皇后放在床上躺下,用手帮皇后理了理头发。 皇后的表情很从容,面带微笑。 这个时候,从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平躺的人。慢慢悠悠的飘落下来,落在了皇后的旁边。 皇上和扇儿看着这一切有些愣住了。 落下的是一名女子,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红色的血。 如此凭空出现,着实让见过大世面的皇上也惊呆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蔡了了。 蔡了了脸上有血迹,但是从轮廓可以看得出,此女子竟和皇后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该说是她长得像皇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长得像她。 唯一不一样是,皇后身穿皇后的衣裳。即便是末了,也依然有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 旁边这个一模一样的女子,面庞有血迹,灰头土脸。整个右边胳膊可以看见明显的伤痕,以及血迹。衣服也是衣衫褴褛,沾满了血迹和灰。脚上一只穿着鞋,一直没有穿。 扇儿呆住了,娘娘刚刚离开,就从天而降一个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难道是天意吗,难道是娘娘又回来了吗? 还好来的时候,皇上就屏退了所有的宫人。 “扇儿,你悄悄去太医院传张太医来。”皇上倒是显得冷静,沉稳。 “是,皇上。”扇儿接到了皇上的指令,赶紧转身。离开了斋绣宫,去太医院请张太医。 扇儿离开了斋绣宫,可是他心中也有百般疑惑。 此人是谁,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斋绣宫中。 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巧合。就在皇后离开的同时,此人凭空出现在斋绣宫的上空,慢慢飘落下来。 还和皇后娘娘有着相似的容颜,莫不是皇后的灵魂换了一具身体又回来了。 这些也都是扇儿在话本中看过,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皇后和皇上之间的事,扇儿并不是全部都知道。要说扇儿对皇上没有怨,是不可能。只是这怨有多深罢了。 扇儿是个聪明人,心中虽有疑惑。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扇儿心中自有把握。 哪些该怨,哪些不该怨,心中也明了。 哪些该容忍,哪些不该容忍,也有分寸。 哪些是作为一个奴婢应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也心中有数。 这些也都是当年皇后娘娘教导扇儿的做人道理,在宫中生存的基本要领。 扇儿离开了,李月公公在门外候着。此时屋内也就只有皇上一个清醒的大活人。 皇上就那么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就那么看着躺在床上,却迥异的两人。 皇上仔细打量着衣衫褴褛,满身都是血迹的蔡了了。 时不时会闻到一股火药的味道。 这味道自然不是来自皇后的身上,也不是这斋绣宫中原本的味道。 皇上弯下腰,凑近了皇后旁边的蔡了了,不失君子雅正的闻了闻。 这火药味,应该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皇上又非常仔细地,看了看蔡了了身上的衣着。 衣服上没有血迹和尘土的地方,可以看到衣服原本的料子。一点也不旧,从颜色上看,应该是新布料。这料子皇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薄,看着不像是棉或丝之类。 头发并未梳起来,有些凌乱。有些头发粘着血,附着在她的脸上。头发的长度也不长,顶多也就到背中,不到腰部的长度。 这鞋子有跟,不算太高。做工精巧,看着不像是布鞋,倒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可是又不太像,颜色很亮,有些像铜镜一样。鞋面上面没有绣花,在鞋子的正面,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看着像是宝石。 这样一观察,皇上发现此名女子的穿着,并不属于四纳国的穿着。 在皇上的认知中,就没有见过如此穿着的国家和民族。 皇上甚是纳闷,如此奇怪的着装,此女子倒是来自何方? 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此惨状出现在皇后的斋绣宫? 这斋绣宫她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呢? 她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皇上站在榻前,抬起头看了看刚才此女子飘落的房梁,屋顶完好。 难道真是凭空出现? 这种事皇上也从来未遇见过,只是在一些话本中看到过,神仙都是凭空来,凭空去。 此女子莫不是天上的神仙? 若是神仙,为何如此状况? 莫不是犯什么天条,受了惩罚? 更让皇上奇怪的是,此人竟和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又偏偏在皇后离开时凭空出现,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天意? 皇上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走到殿内的桌前坐下。 一会儿,扇儿带着张太医来了。 皇上让张太医先在门外等候,并吩咐扇儿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将已经末了皇后藏起来。 第二件事,是让扇儿给此名受伤的女子,换上皇后的衣服。 皇上还吩咐,若是太医问起,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说,扇儿在后院给娘娘煎药。不知娘娘醒来,娘娘走到后院,扇儿刚好端起药,娘娘没有站稳就跌倒在了药炉上。 处理好这些之后,扇儿带着张太医到了榻前。 张太医看着躺在榻上的皇后有些迷惑,这伤势,怎么看,也不像是前几日见过的皇后。 张太医把了把脉,这脉象就更奇怪了。和之前的脉象完全不一样。皇后之前的脉象虚弱,时有时无,此脉象强劲有力,平稳。 接下来张太医仔细查看了皇后的伤势。 “扇儿姑娘,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伤得如此的重?”张太医询问扇儿。 “刚才,奴婢在后院给娘娘煎药。不知娘娘醒来,娘娘走到后院,奴婢刚好端起药,娘娘没有站稳就跌倒在了药炉上。” 张太医有些纳闷,娘娘这灼伤的痕迹确实不假,可是却可以闻到一股火药味。这皇后摔了顶多也就是些皮外伤,怎么会是如此皮开肉绽,还多处骨折。 难道是皇后常年服药,骨头都松散,脆了!? 可是依这脉象来看,完全不符合此症状。 难道是话本里说的,要断其筋骨,方可重生!? 张太医也不想过于纠结,毕竟这宫里,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不愿意说也就不愿意,作为大夫行医治病救人就行了。 张太医走到皇上跟前进行汇报,“启禀,皇上。娘娘的伤势有些严重。娘娘的右耳有出血的现象,恐怕日后右耳的听力会受到损伤。左右胳膊脱臼,骨折,右手指有骨折的现象,均有严重的外伤。左右小腿骨折,右大腿有明显的伤痕。若是好好修养,2月应该可以恢复基本的活动能力。” “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皇上反问道。 “回皇上,时间确实长了些。娘娘的伤主要伤及骨头,自然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不像是皮外伤。” “娘娘原本的病情如何?”皇上试探一下张太医。 “回皇上,刚才微臣替娘娘诊脉,发现娘娘脉象强劲,平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如此。微臣猜想,不知是否是之前那一位相冲的药。” “这相冲的药还能救人?” “回皇上,这药也是看量,少量的可以救人,多了便是害人。只是微臣才疏学浅,不知此位药还有如此作用。” “好。那你下去开药,好好处理娘娘的伤口。” “是,微臣遵旨。” 太医给蔡了了处理伤口,扇儿在旁边帮忙。 太医首先要清理干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然后上药,再包扎。 这些伤痕若是不小心处理,以后就算好了,估计也会留下疤痕。所以太医处理得很慢,很小心。 太医处理好之后,离开了斋绣宫。 蔡了了面色有些苍白,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 擦干净这张脸,原本扇儿只是觉得他和皇后相似罢了。没想到,这脸居然和皇后娘娘真是一模一样。 扇儿心中是百感交集。 扇儿处理好这一切之后,走到皇上跟前,“皇上,已经都处理好了。” “今晚入夜之后,朕会安排人,将娘娘秘密送出宫,进行安葬。他会到这里来找你,你们暗号是,错错错,莫莫莫。待旁边那个姑娘醒来之后,你好好服侍他,就像服侍娘娘一样服侍他。从今以后,他就是皇后娘娘,明白了吗?” “回皇上,奴婢愚钝。”扇儿一边说着,一边卑微的跪在地上。扇儿故作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走了,总不能一点疑惑一点迟疑都没有,就换了新主人。 “朕知你忠于你家主子,如果朕对外宣布皇后过世。这斋绣宫,你怕是再也没法住下去了。你家皇后娘娘在这斋绣宫十年的记忆,也都要化为乌有。此女子定是上天派来,替你家娘娘查明真凶的。即是如此,他难道还不足以成为你的主子吗?” “是,奴婢遵旨。”扇儿知道,如果是这样,此明女子也必定会受到来自皇后娘娘一样的威胁,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切记一定要当成你家皇后娘娘。” “奴婢遵旨。”扇儿心中笃定,此人就是皇后娘娘的转世,即是娘娘转世,那自然要如同娘娘那般对待和照顾。 之后,皇上离开了斋绣宫。 扇儿以皇后娘娘需要静养为由,只留自己一人在殿内。将皇后宫中的所有奴婢和奴才打发走了。 偌大的皇后宫中,就只有一具尸体,两个活人。其中,一个活人还和尸体躺在一起,想想都有些渗人。 晚上,夜深人静之后。宫里除了巡逻的侍卫,再也没有其他人走动时。斋绣宫的宫门终于被敲响了,扇儿赶紧回应“谁?” “错错错。” 扇儿知道是皇上派来的人,“莫莫莫。” 扇儿赶紧打开了门,随后将已经死去的皇后娘娘,交给了此人。 扇儿有些不舍,但是又不得不必须如此做。 淑妃宫中也一直严密的监视着斋绣宫。 发现扇儿离开斋绣宫去了皇上的勤政殿之后,赶紧回去禀报了淑妃。 淑妃在听到消息之后,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写着,什么也没有说。 下人也看懂了淑妃娘娘这无语中的意思,便也不再做声,默默的低着头站在旁边。 其实这个时候淑妃心里的话是:皇后终于死了,本宫最终还是进了一步了。可是本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或许在某一天这也会是本宫的下场。 想到这里,淑妃停下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在笔架上面,带着淡淡的忧伤去了外面。 第四章 溯源:大难不死,出言不逊 昏迷的几天里,扇儿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蔡了了。好几次,扇儿都把他错看成了皇后娘娘。 扇儿看着这张脸,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脸。 思索着,或许她将要背负皇后娘娘的使命。既然能够帮助皇后娘娘找出幕后真凶,扇儿自然要将他如同自己的主子那般来对待。 皇上每日会来斋绣宫看望蔡了了,看看她的伤势。 几日后,蔡了了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这个地方和现代怕是一点勾也挂不上。更像是历史书里,记录的古代世界的模样。 蔡了了想要抬起手来,却发现根本不听使唤,还有些隐隐作痛。既然能够感知到痛楚,那蔡了了也就没有死 蔡了了眼珠慢慢悠悠的环顾一周,脸庞的两边仅有泪水划过。无奈蔡了了双手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泪肆无忌惮、又有些卑微地划过脸颊。 蔡了了睁开眼,第一个想起的人是小美。想起了小美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衣裳,中弹躺在自己怀里离开的画面。 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考国防科技大学,为什么要接受卧底的任务。 当初考军校,接受卧底的任务,都是想要冲在危险的最前面,保家卫国。 别的女孩子心中,大多可能住着一个公主梦。 但在蔡了了的心中,却住着一个英雄梦。 可是在关键时刻,竟是有些傻乎傻乎的小美救了蔡了了。 一个鲜活、年轻的生命,就因为救蔡了了,从此化为灰烬。 蔡了了当初的宣誓、初心,就好像是撒了一个天大的谎一样。 蔡了了在嘲笑自己,她嘲笑自己的天真,嘲笑自己在这个行业的稚嫩。 在脑中想着各种如果,那么小美可能也就不会死。 蔡了了现在除了脸部可以有动作之外,其余的一项动作也做不了。 看着也就只能看着。 背对着榻边守夜的扇儿,听到了鼻尖抽泣的声音,赶紧站起来查看。 看着蔡了了醒来,扇儿也是喜极而泣,“皇后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等着,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 说完话,扇儿转身出了斋绣宫,去勤政殿禀告皇上。 在扇儿离开此期间,蔡了了认清楚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她居然还活着。 蔡了了看着这周围的环境,第一感觉就是,她还在那个国际犯罪组织中。蔡了了眼前所看到的,不过可能又是他们的另外一个基地罢了。 古色古香的装饰,用在这个犯罪团伙,着实有些浪费,暴殄天物。 “好,既然你们想继续玩,大爷我还就陪你们玩玩。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不死了,我还嫌她可惜了。皇后是,那本宫就跟你们斗到底。”蔡了了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自言自语道。 此刻的蔡了了已经被仇恨,愤怒冲晕了头。她根本没有理智去思考,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犯罪组织的另外一个基地。 皇上和扇儿一起到了斋绣宫。 到了榻前,“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蔡了了冷冷地转动眼珠,看了看此人的衣着,确实是龙袍加身。 “皇后你终于醒了。”身着龙袍之人稳稳的说道。 “皇上这幅皮囊倒还不错。不知道可是在网上九块九包邮。看着质量还不错,回头可以把链接发我。本宫也好,按着本宫的尺码去置办两身。”蔡了了这话说的又是嘲讽,又是看不起,又是阴阳怪气。 皇上也就听懂了几句,但是从蔡了了的语气听得出来,此人没有皇后那么和善,只是有着和皇后一模一样的皮囊罢了。“皇后兴许是病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既然是胡话,朕也就不治罪于你。” “没关系,回头等本宫好了,本宫自己上网搜。九块九包邮还不容易吗!”蔡了了依旧是那副口气。 “越来越是说胡话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传太医。” “是,奴婢遵旨。”扇儿赶紧离开去请御医。 “皇上是?本宫有事要和您禀报。”蔡了了这次换了口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口气中带着丝丝的不削。 “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皇上听出了蔡了了语气中的不削,不顾,不怕死。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但是还是礼貌的回答了她。毕竟皇上可是受过正统的教育,不能够因为别人不懂礼数,自己也跟着不懂礼数。这就有违君子之道。 “皇上就不想知道,本宫为何伤的如此重吗?身为皇后,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人能够伤害本宫,可是本宫现在却动弹不得。皇上就不怕本宫是因为给皇上戴绿帽子,让人报复给打伤的吗?” 皇上表情严肃,又理性的回答道,“皇后一向品行端正,定是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这后宫守卫森严,皇后又一向体弱多病,这出宫怕是不太现实。” “这出宫不行,宫内总行啊。”蔡了了脸上居然有一丝不要脸的邪恶微笑。 “朕相信皇后的人品,定不会做出此等有违礼数之事。”这皇上估计此刻也是有些被气晕了。还一直在这里跟蔡了了瞎扯。 “皇上的皇后定是不会。可是本宫不是皇后。本宫可是刚刚卧底一个国际犯罪团伙,并成功捣毁他们基地的特战队女兵。也是本宫拉响了敌人身上的炸药。本想和她同归于尽,没想到,本宫大难不死,还成了皇后。皇上您不是龙眼有疾,否则也定不会,错把本宫当作您的皇后。”蔡了了这语气,面对的若不是气场强大的皇上。其他人,怕是早就被蔡了了这语气中的杀气给吓得不清了,哪还有闲工夫在这里陪她瞎扯。 “放肆,越说越离谱了。” “皇上,您可知本宫拉下炸弹的敌人是谁吗?正是犯罪团伙的幕后老大,对了,要是放在皇上这儿,应该管她叫老鸨。” “朕看皇后是病得不清,太医怎么还没有来。”皇上心里有气,但又不好往他身上撒,毕竟此人也不是真的皇后 “皇上别忘了让太医给您瞧瞧您的龙眼。”说完,蔡了了竟放声大笑。 皇上正要转身走,蔡了了说话了,“皇上您请留步。本宫还有话没有说完。皇上就不怕本宫是什么前朝余党派来的,狸猫换太子。杀了您的真皇后,自己仗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顶替的吗?然后博得你们的信任,把你们一起暗杀掉。恢复前朝江山吗?本宫这可是又欺君,又要造反啊。无论那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皇上难道就不给本宫治罪吗?” 皇上背对着榻,听到这样的话,皇上心中倒是了然了。他确定这名女子定不是什么欺君,也不是什么前朝余党。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虽然有很多词语,皇上都听不懂,但是可以明白的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在他身上有故事。 她的这番话听上去更像是,一心求死的话。 皇上没有搭话,挥袖径直往殿外走。 蔡了了躺在床上,头依旧朝向天花板,眼睛看着天花板,眼角依旧留着泪。 蔡了了仰天大笑道,“没想到,皇上尽是如此的孬种,连一个欺君,造反之人都不敢杀。” 刚好请了太医回来的扇儿,站在门口,听到了这一切。 原来扇儿得了皇上的令去请太医,可是刚到门口。门口的李公公就问扇儿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扇儿将去请太医的事,如实告知了李公公。 李公公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扇儿姑娘,你就在这斋绣宫中,老奴派人去传太医。” “那就谢过李公公了。” 如此扇儿也才能如此快的返回。 扇儿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和皇后之死没有关系。扇儿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的命运,甚至和自己家主子有些相似。 都是:苦。 尤其是在扇儿看到她说皇上孬种,眼角留下的那行泪时,竟有莫名的佩服。 这些话,断是不会从自己原本主子的口中说出。 皇上也没有回头,径直往屋外走。毕竟和一个死过一次,一心求死的人计较,也即是浪费口舌。 扇儿送皇上送到了斋绣宫门外,皇上叮嘱扇儿,好好照顾她。 这斋绣宫,自从蔡了了来了,其他的宫女,奴才也都被调去了其他宫中。偌大的宫中就只有扇儿一个人。偶尔太医会来看看病人的情况,换药、诊脉之类的例行。 偌大的斋绣宫显得有些凄凉,空旷。 蔡了了醒了之后,就一直这么躺着。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困了闭上眼睛就睡。醒了之后又继续看天花板,累了又睡。 该吃药的时候,扇儿扇凉了药,用勺子喂到蔡了了的嘴边,可是蔡了了根本不张嘴。 “娘娘,这药你还是喝一口了。您这伤才能好得快。”扇儿苦口婆心的说道。 蔡了了话也不说,眼神依旧那么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不管怎么样,不张嘴,扇儿也拿他没办法。 到了饭点,扇儿做好了饭,端到蔡了了旁边。用勺子喂他,蔡了了也不张嘴,依旧那副表情。 总之,扇儿拿来的药,一口都不喝,端来的饭菜更是一口不吃。 这事,扇儿做不了主,只能禀告给皇上。 皇上自然明白,这个女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经历生死,更无为生死。 若是心中心结不解,怕是神仙来了也没用。 皇上只能让扇儿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她喝不喝,吃不吃,就不用管了。 皇上抽了空,到了斋绣宫,看望蔡了了。 蔡了了依旧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眼角依旧挂着泪水。 这画面说实话,有些凄美。 皇上慢慢地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皇上希望可以通过提起她的父母,让她喝药,吃饭。不管以后如何,总是要先把命保住了才有下文。 “你是朕的皇后,没有朕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死。”皇上这话,说的倒是很霸气。 “是吗?这么有自信?我如今竟沦落到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的份上了。”这个人说的话,蔡了了是无论如何一定也会回顶。 因为这个人如果是皇上,那就一定是头目。蔡了了和他可是有深仇大恨。 “那你觉得,你现在可以怎么死?” “我不吃饭,不喝药,我还不信饿不死。再来还可以咬舌自尽。方法倒是很多,皇上可想一一听本宫道来?” “皇后可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蔡了了又是一个蔑视的笑,“夫死从子!本宫无子,死了也就死了。本宫来自21世纪,你们那一套泯灭女性的三从四德,早就已经过时了。您要不要再给本宫说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故事。”说到这里,蔡了了哽咽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母肯定以为她已经死了,伤心欲绝。尤其是母亲。 这《红楼梦》里,本就说女人是水做的,蔡了了的妈妈怕是要哭出一口井水的眼泪来。 每次看电视剧,看到感人的地方,蔡了了妈妈都会落下眼泪。只要是看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但凡里面有人牺牲了,蔡了了的妈妈都会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趁着蔡了了不注意,偷偷的给她爸打电话。让他爸小心,凡是别总是往前冲。 爸爸每次回家之后,离开的时候。妈妈也总是要千叮咛万嘱咐,爸爸自然嘴上是要答应妈妈,可是实际蔡了了很清楚自己的爸爸。作为一名军人,能被国家需要,是一种荣誉。 后来蔡了了瞒着妈妈报了国防科技大学,也是把妈妈气到不行。家里有一个让心不省心,提心吊胆的人就已经够了,现在还来两。妈妈把这一切都归为是蔡了了爸爸的原因,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他爸耳边唠叨。 蔡了了的爸爸虽说是一名军人,但是蔡了了也知道。在人前,在人民、国家需要他的时候,爸爸都是一如既往的勇敢,坚强,走在最前面。 可是蔡了了也知道,当爸爸的战友因为任务牺牲时。爸爸会夜里悄悄的起来,站在阳台上,点上一支烟,默默的叹气。 那样的背影,虽然没有一滴眼泪,但却让人看着有些害怕,有些荒凉、有些沧桑。写满了故事。 蔡了了觉得自己很不孝。 明明自己现在还活着,却没有办法跟他们知会一声。如今身在敌营,生死未卜,前途渺茫。 想到这里,蔡了了突然眼神发狠。即是如此,又何须知会,让他们再伤心一次。既然迟早是死,拉上你们垫背,为民除害,也算是对得起当初的誓言。 滚烫的眼泪再次划过脸庞。 皇上看着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微妙变化的蔡了了。 皇上知道,眼前这个有故事的女子,还是一个孝顺的人。“没想到你还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身为中华儿女,保家卫国,身死志在。”此刻的蔡了了竟说出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好一句身死志在。人都死了,你的志自然也是保住了,就算保住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后人嘴里随便的一句话语罢了,可好可坏。皇后可曾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朕感觉皇后对朕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既然有如此的恨,含恨而终,岂不是死不瞑目。你说的志怕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皇上显然是在使用激将法,他要彻底激怒,激发蔡了了。 “还真是不怕耍流氓,就怕耍流氓的人有文化。” “好句子。既然说朕是流氓,还是有文化的流氓。那朕还就必须应验了这句话,若是不能应验了这句话,朕怕是要白白背上这不白之冤。”皇上接着激怒蔡了了,接着厉声说道,“扇儿药给朕。” “是,皇上。”扇儿一边说着一边将药递给皇上。 “你们都退下。”皇上接过药,便下令让他们都退下。 屋内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了,就剩下了皇上和蔡了了。 孤男寡女,杠精遇上杠精。 “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喝了药,朕便也不为难你,若是你不喝药,朕就只能耍耍流氓了。不对,皇后本就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是和你发生了什么关系,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算不得耍流氓。” “本宫这幅残缺的身体,您要是喜欢,随便拿去便好,本宫不介意。”蔡了了这话说的,简直比流氓还要流氓。 皇上突然觉得,有些发颤。 “是吗?那看来,朕回头还是要联系一下皇后的父母才好。你的父母可知你如此?”既然向蔡了了施压不行,看来还是得拿父母施压才好使。 “卑鄙小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哪来那么多非废话。”蔡了了转动眼珠,看向皇上的方向,狠狠的瞪着他。 “能坐上君王之位的人,不卑鄙,怕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皇上弯下腰靠近蔡了了,两人四目相对。皇上轻声细语带着戾气的说道。 “看来本宫用卑鄙,还是太抬举您了。有本事冲我来,别拿我父母动手。” “哦,是吗?可是朕就偏要联系你父母呢?” “你敢!” “你看朕敢不敢。对了,你现在也只能看着,纵使你有百般技能,你现在这幅残缺的身体,怕是也动弹不得。” “卑鄙!” “彼此彼此。扇儿好好照顾皇后。”皇上坏坏一笑,转身离开了斋绣宫。 皇上离开之后,扇儿给蔡了了喂药,喂饭。 蔡了了也终于张开了嘴巴,喝药,吃饭,一下子变乖了。 第五章 溯源:跳楼卧底出宫 蔡了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多亏了扇儿悉心的照料,才能康复得如此快。 平日里扇儿除了给蔡了了换药,还要按照太医的吩咐,一天至少三次的给蔡了了捏肌肉,做运动。 不然这么躺两个月,很容易造成血脉不通,肌肉萎缩,坏死。 这两个月期间,蔡了了几乎从来不主动说话。除非,是有一些生理方面的需要,比如说:大小便。 因为四肢几乎都有骨折,蔡了了也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状态就快要赶上刚出生的婴儿了,大小便全靠一张尿不湿。 可是,这古代哪里来尿不湿这样的东西,就只能全靠扇儿细心的照顾和打理。 好在蔡了了只是不能动,不是大小便失禁。好在一个成年这话还算说的顺溜,动动嘴叫人帮个忙,还是可以做得到。 这两个月蔡了了感觉自己比死更没有尊严,大小便都不能自己解决,吃饭也要依靠别人。 这让蔡了了想起了,在犯罪组织卧底的那个时候。小美给她解释的保险中,所说全残的定义:不能自己起床,穿衣、吃饭,大小便,沐浴,步行。 这六项,就蔡了了这两个月的这种状态来说,那是全中。 用全残来定义一点不足为过。 只不过,蔡了了的这种状态,并非是永久性的,只是暂时性的生活不能自理罢了。 扇儿很用心,也很有耐心。这两个月来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无论何时,始终随叫随到,悉心照顾。 如今,这夹板可算是拆了。蔡了了终于可以坐起来了,也可以自己行动了。 “扇儿,你们这哪儿最高,我想去看看。”蔡了了拖着一口老年人的语气说道。 这也算是蔡了了除了,生理需要外,这两个月以来,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蔡了了想让扇儿带她去这皇宫中最高的地方,说是要看看这皇宫的全貌。 扇儿给蔡了了换了皇后的衣服,梳上了皇后的发饰。 可是,蔡了了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 扇儿自然是不放心,害怕蔡了了做什么啥事。 在路上遇到了巡逻的卫军,悄悄地给他们传递了信息,让他们通知皇上,说皇后去了涵虚阁。 皇上接到消息之后,赶紧赶去了涵虚阁。 蔡了了站在涵虚阁的顶层,往下看,足有六层楼房那么高。 足有两个月没有主动活动的蔡了了,四肢还有些僵硬。 可是这也不影响蔡了了做有些事情,毕竟在特种部队的训练,肌肉都已经产生了深刻的记忆。 蔡了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扇儿,一个纵身跳上了涵虚阁的围台上。 扇儿见此状赶紧跑过去,却被蔡了了厉声呵斥住了,“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了。” “娘娘,您别干傻事。”扇儿站在原地非常的着急。 “你叫扇儿是,这两个月来谢谢你照顾我。我很感激。”依旧是那副老年人有些催死的语气说道。 “娘娘您先下来,您下来了我们慢慢说好吗?”扇儿着急得都快要流出眼泪了。 扇儿也不容易,自己原本的主子死了。如今把他当成自己主子,悉心照料了两个月的人,也要死。 “扇儿,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怕死。我只怕,成为我在乎的人的拖累。扇儿你知道吗。当你欺骗了所有人,那个却把你当成最好朋友的人,仍然愿意替你挡在枪子前面,替你去死。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奴婢不知道娘娘经历了什么?但是既然她救了您,就希望您能好好的活着,您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的期望。” “是啊。我的命是他换回来的。可是你们是谁,我不清楚。你们是敌是友,我更是傻傻分不清。如果你们救我只是为了折磨我,那我还不如自己了结了自己。把这命还给她,也算是两清了。我也能活的自在潇洒。”蔡了了这话说得毫无精神,也没有锋芒,懒懒散散的。 “娘娘,您是皇后娘娘,没有人敢害您。”扇儿说着这话有些违心,毕竟皇后可真的是被人毒害而亡。 “本宫不知道,本宫现在傻傻不知。敌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本宫有自知自明。单凭本宫本一人,是怎么也奈何不了他们” “娘娘,您先下来好吗?” “扇儿,不管你是真心照顾我,还是出于某种目的,这两个月的照顾都谢谢你。”说完蔡了了身体往后倾斜,由于重力的影响,蔡了了顺势掉下了涵虚阁。 皇上刚到涵虚阁楼下,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轻功,在空中接住了蔡了了,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蔡了了看着眼前这个人,凭直觉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坏人。眉清目秀,目光坚定有神。 可是所有的坏人,都有一张好人的人皮,他们也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着坏人二字。 这个时候的蔡了了眼睛里除了模糊,还是模糊。他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任何物。所以一切在他眼中即使就在眼前,在他看来也是最模糊的。 “皇后若是真想死,那朕即刻下一道圣旨,诛了你们蔡家所有人,皇后可满意。”皇上放开蔡了了,严厉又带着一些温柔痛心地说道。 “本宫只是确定一下,皇上是否真的想让本宫死。”蔡了了瞪着皇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就像那种看着自己杀父仇人的眼神一般,有恨,有怨,有冲动。 蔡了了其实并不想死,他只是想让自己再次感受一下死亡。记住死亡前那一刻的绝望,无助,恐惧。才能感受小美当时是有多么的勇敢,挡在自己面前。 只有这样,蔡了了才会好好的活下去,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死,哪怕只是想也不行。所以,蔡了了一定要加强自己这样的记忆。第一次死,那是被迫,没有那么多感觉,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蔡了了自己主动选择的死亡。 那种死亡前的场景和死亡带来的冲击,对于蔡了了来说,才是最真实。 在那一瞬间,每个感知细胞都被无限放大。 那一刻蔡了了才认清了自己的本性,原来蔡了了如此害怕死亡。 这种记忆在蔡了了的脑海中,永久的刻下了记忆。 必定能时时刻刻提醒蔡了了。 不论敌人给自己多少糖衣炮弹,都永远须记得她是谁,还有她神圣的使命。 就算到了地下,蔡了了也一样是特种兵,也一样要行使自己的权利,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使命。 死去的人并不可怕,背着死去人的愿望,活下来的人,才是要经历这人生百味。 首先要经历的便是,如何走过这一道坎。这一道别人救自己,内心愧疚的坎。 过了这一道坎,才能让蔡了了记起自己的初心,自己的使命,真正的重新开始。 “若是朕没有恰巧路过此地呢?”皇上有些严厉,有些生气。一个如此不珍重自己生命的人,皇上着实有些生气。 “皇上自然是会来的,若是皇上不来,本宫也死不了。本宫在特种兵这么多年的训练,这么多年的苦,也不是白受的。”蔡了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敌意,直直的看着皇上的眼睛。 这全天下的人,估计也就除了蔡了了,也没人敢瞪着皇上,还敢在皇上面前自称本宫了。 蔡了了竟直接向皇上出手,皇上也只能接招。 旁边的宫人只能看着。一个皇上,一个皇后,谁也不敢在没有接到指示就上前。 蔡了了这招式,全都是特种兵的招式。皇上自然是看不出是哪门哪派。除了觉得有些奇怪以外,还是很厉害,居然可以和皇上不相上下。 蔡了了一个跳起,把蔡了了给吓住了。 原来这跳起也就不到一米,顶多也就是一米。照理来说这躺了两个月,就算是机器两个月不用,也会有点迟钝才对。可是如今蔡了了这一用尽了全身力气的一跳,居然跳到了足有涵虚阁顶层那么高。 蔡了了着实是被吓到了,也被惊到了。 这是什么技能,蔡了了这倒是上去了,怎么下去呢。也没有安全带,也没有绳索之类,下面也没有可以缓冲的物件。 就这么直直的落下去,必死无疑。 好在皇上在涵虚阁楼下,看着空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蔡了了。皇上飞起来,接住了蔡了了,再次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这样再次印证了皇上的想法,自己面前的这名女子不简单。也更加让皇上确定,她是上天派来的;也更加坚信,在皇后死这件事上,她一定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皇上放开蔡了了,蔡了了还未回过神。 此时此刻和刚才蔡了了主动掉下来,完全是两回事。 第一次即便皇上不来,蔡了了也可以凭借自己在特种兵的训练,安全的落地。蔡了了上到涵虚阁时,可不是毫无缘故的往下看,她仔细的地观察了涵虚阁。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个技能本就有些让蔡了了吓到了,再加上蔡了了完全处于空中,左右均没有建筑。想要靠着周围的建筑,都不行。 毕竟人的行走可是通过摩擦产生的,这种科学,客观的基本原理,在蔡了了的心中,那可是从小就种下种子。 所以蔡了了根本就想不到,这技能还可以附加空中行走,飞行,而且不需要借助任何外来工具,就能实现。 这么不科学的现象,对于来自21世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遵循唯物主义的蔡了了来说,此事是他万万不敢想,也想不到。 蔡了了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定是犯罪团伙采用了什么高科技的手段,才可以让人产生犹如失重一般的现象。 “皇上,本宫今晚会在斋绣宫等您。若是您不来,那本宫就亲自去找您。”蔡了了这口气就像是再给犯罪分子下最后的通牒一样。 有种这样的感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畏的斗争,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皇上立刻答应了,“好。那朕在勤政殿等你。” 两人四目相对,蔡了了没有说话。 蔡了了转过身,挥袖潇洒的离开了。没有给皇上说一句告辞的话,也没有行离开的礼。就这么转身走了。 蔡了了倒还想着,以死相逼果然好用。毕竟一具尸体对谁都没有用。还是要活人才有用。 留得青山在,不管这青山是谁的,才不怕没柴烧。 跟在蔡了了身后的扇儿,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眼中有些泪花,这个时候的蔡了了是一定不会注意扇儿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对于蔡了了来说,也只是存在罢了。 回到勤政殿,扇儿也不敢问,只是小心的伺候在一旁。 皇上回到勤政殿,下令今日之事一概不能传出去半个字。 皇上坐在案前,想着刚才在涵虚阁的那一幕。 蔡了了武功了得,只是皇上从未见过,也不知师从何门。还有刚才蔡了了的那一跳起,这等高度,在皇上的认知中,很明显是非常擅长轻功之人。 可是蔡了了的表现,却有些惊慌失措,难道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轻功吗?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修炼之人,怎么是第一次使用如此高等级的轻功。 皇上越想越是迷糊,也就不想再想了。 毕竟这蔡了了的身上,除了迷糊,至今为止没有一件事是说清楚说明白的。到目前为止,皇上连蔡了了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 晚上,扇儿带着蔡了了去了勤政殿。 皇上屏退了所有奴婢和奴才,殿内只有皇上和蔡了了。 蔡了了没有行礼,直接懒懒地坐在了椅子上。身体靠在背靠上,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现在不想死。你们为什么救我,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们救我,总是有原因和目的。这样,我们谈个条件。我本就是卧底,我可以是他们的卧底,也可以是你们的卧底。” 皇上依旧没有听懂什么是卧底,但是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个七八层,“那你可有什么条件?” “痛快,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出宫游历一年。卧底这个行业,风险太高,连保险公司都不受理承保。我这捡回来的命,虽说这剩下的时间都是赚到了。但是总还是不能辜负了救我之人的心。卧底这么多年,我有些累了。出宫看看这大好河山,也不枉此生。”蔡了了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 “当真?”皇上确认道。 “当真。若是皇上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我。”蔡了了终于看了皇上一眼。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希望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这一年你就好好游历山河。朕既然敢答应你的条件,自然就不会再派人跟着你。你若不能真心回来,朕也不需要。” “爽快,成交。”蔡了了站起来,非常正式的看了一眼皇上。 “皇后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五日后晚上走。”在这里蔡了了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蔡了了还想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同伴,还要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为何晚上走,白天走更安全一些。”皇上关心的说道。 “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人,安全不安全没那么重要?” “那也不用如此着急,你可是大病初愈,还需要修养。” “不用,本宫这身体好着呢。” “好。朕即刻吩咐下去。你需要些什么,朕都吩咐下去让下人们给你准备。” “好。我会告诉扇儿,让扇儿去打理这些。” 蔡了了啥也没说,连个谢字都没有,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回到斋绣宫,次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蔡了了让扇儿带着她在宫里转悠。 蔡了了读大学的时候,可是号称活地图。 什么叫或活地图呢?只要去过的地方,蔡了了就能丝毫不差的绘一幅地图。既然要做卧底,这宫里的地图,也应该在蔡了了的脑中,留下一份永久备份。 虽说五日的时间,这偌大的皇宫肯定只能走马观花的看。 可是没关系,此刻绘制一个大概的图形便也已经足够了。 五天后的晚上,皇上派人用马车将蔡了了送到宫外。 路过街上到城外时,蔡了了听着外面有些吵杂的声音,撩起了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 即使是在夜晚,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得很。 “还真是大手笔啊,连街道都做得如此一致。这古装剧怕是都做不到如此。”蔡了了很不削的放下了帘子。 在蔡了了的心中,他始终认为这是犯罪团伙的另外一个基地。 晚上城门都是要关闭的,所以今夜蔡了了是出不了城。只能在城内的客栈住一宿了。 这一宿,蔡了了倒是没有睡,等到城中差不多夜深人静时,在这城中,四处闲逛,看看这城里的地形走势。 一晚上的时间,看看主要的街道,还有生活区,也还是足够了。 次日清晨,蔡了了赶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作了那日第一个出城的人。 蔡了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骑到了马背上,往前走了几步。 “等我再回来时,这次一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绝不留后患。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枪战,只是这么漂亮的一座城市,怕是也要毁了,着实有些可惜了。”蔡了了骑在马上,看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完,蔡了了一个策马扬鞭,飞一般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