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家破人亡前，我被退伍糙汉宠爆了》 第三十三章 如意算盘落空了 穆建军诧异看向自己怀里护着的小女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看什么看，徐雯丽瞪了穆建军一眼，她不会为了讨好这个男人就忍气吞声或者伏低做小。 穆家除了俩孩子，和目前看上去还行的这个丈夫，其他人想住进她的家那是做梦。 “咳！”杨剑锋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这两口子还在那里“眉来眼去”的。 “爸我现在连份工作都没有，还答应每年给你五十块钱养老，你为什么还不知足呢，再说我凭什么养欺负我媳妇和孩子的人，你们搬来那建国和的冬月怎么办？是不是最后都归我管啊！” “冬月眼看就要嫁人了，能在你家待多久，你们要是不愿意看建国，花两个钱在镇上给他买个临时工！”王招娣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这次连徐雯丽都翻起了白眼：“建军要是能找到工作也不会在家待着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们要是不赶紧走的话，以后每年那五十块钱也没有了。” “你个小贱蹄子闭嘴，我们跟儿子商量事情没你说话的份。”王招娣想骂小娼妇来着，怕穆建军真翻脸，改了个比较含蓄的词。 “那你们去外面商量好了，这是我家，你凭啥在这吆五喝六的。” “建军你看见了吧，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看着挺好，实际上坏透了。” “是我让她这样的，你不喜欢看以后别来！” 这个男人还有救，调教调教留下也不是不行！ 穆远山和王招娣没想到儿子才回来几天就被儿媳妇给带歪了，俩人震惊地看着对方。 接下来的戏还怎么唱？ “穆大哥、嫂子差不多得了，建军给你们一年五十块的养老费已经不少了，别说咱们村了，就是全公社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别到最后真把情分都磨没了。” 见没人向着自己，穆远山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现在的生活水平每年五十块可以，以后他挣到钱了，养老钱还得涨，我以后不管是生病还是老了他都的管。” “在穆建国结婚前每年我出五十块钱，等他结婚了，我和他一样，你们放心他要是每年给一千的话，我就算借也会和他拿的一样多。” 看着这样的穆建军，徐雯丽眼里的小星星都快飞出来了，她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他要是跟建国攀比，老两口蹬腿那天估计连一副棺材板都混不上。 “你是老大怎么能跟建国攀比呢！”王招娣不乐意了。 “那我就不跟他比了，他拿多少我对半砍，毕竟穆建国是你俩亲儿子，我只是我爸一个人的亲儿子，这样才合理！” 艾玛，这样的穆建军太可爱了，要不是气氛不对，徐雯丽都想仰天大笑三声了。 “你......” 老两口甩袖子走人了，他们现在既不可能搬来和大儿子一家一起住，也拿捏不住他了。 一个离开部队，连接收单位都没有的人，他们就算想告儿子不孝，都找不到对口的单位。 人都走了以后，穆建军想想还是觉得应该写一份养老协议什么的，他既信不过亲爸，更信不过王招娣。 徐雯丽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字条，是当初分家的时候齐连福帮忙写了，上面写的很清楚穆建军一家搬出老宅，以后俩家各过各的再不来往。 “分家之后你住哪？”看那个分家字据写的那么决绝，估计爸和后妈不可能分多少东西给他们娘仨。 徐雯丽拉着他的袖子出门，指着大队部后边的小房：“写完字据当天我和孩子就被赶出来了，一粒米一根柴火棍都没给带，还是大队长见我们几个可怜，把那个间房子借我住了一段日子。” 她抬起的手还没等放下，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爸爸的责任，让你们受委屈了。” 徐雯丽看了他一眼，实在说不出那句没关系，那些苦都是原主受的，而她也确实死在穆家。 要不是这个男人太信任家人，不是他一去不回，原主也许就不会死了。 可他身份特殊，又是去保家卫国了，又实在恨不起来。 不管了又不是她造的孽，她现在的任务是帮原主养好两个孩子，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壮壮、巧巧，咱仨在这是不是有点多余啊！”杨剑锋逗两个孩子。 “你才多余呢！”穆壮壮瞪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和穆建军不说一模一样吧，至少有七分相似。 “你一点也不可爱。”杨剑锋又转头逗穆巧巧，还是小姑娘有意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好听喊人声音也甜。 早知道老大有个这么招人稀罕的闺女，几年前自己也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最好男孩以后好结娃娃亲啊！ 外面都快天黑了，徐雯丽进厨房做饭，有鸡有鱼还有她用大棚扣的青菜。 “嫂子，这个时候就有菠菜了吗？还有那个香菜和葱，我记得不是六月份的时候才能长这么高吗？” 现在刚进四月，外面刚能看见点绿色，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青菜，这不科学啊！ 杨剑锋没说之前穆建军还真没啥感觉，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挺反常的。 “咱家后院就有菜，好多呢！”穆巧巧小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有时候他们兄妹俩会跟着进去薅草，徐雯丽就会教他们认那些菜。 这个时候谁家会有很多青菜，杨剑锋不信，跑到后院看到一个大棚，找到小门钻进去看到各种青菜，还有豆角茄子和黄瓜呢！ 还有几个小筐里装的是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苗，都长了几片叶子了，特别新鲜。 “嫂子你是怎么想到用塑料布保温弄这个菜的，冬天要是能种出菜来的话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我可不敢出去卖东西，年前的时候就因为我去了几趟镇上，斜对门的齐二丫就告我投机倒把，要不是大队长他们相信我的人品，没准我真被抓进去了。” “嫂子，这事要看怎么运作，谁来运作了，以后你想卖啥，想买啥跟弟弟说，保证帮你办到！” 第三十二章 见她吃瘪徐雯丽特别开心 看清楚来人，徐雯丽把肉放锅里扣上，鱼扔带盖的木桶盖上，该藏的都藏好了才去开门。 进来的不止穆远山老两口，还有村里几个老人，以及齐连福和谭红英。 把人让进屋，徐雯丽叫俩孩子出来，她在灶台下面烧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先打打牙祭。 屋里人都坐下后，穆远山先开了口：“我以后就是瘸子了，我年纪大了怎么都行，可家里还有俩没成家的呢，建军是大哥不能不管啊！” “爸想让我咋管？”穆建军像唠家常一样随口问了句。 “之前你媳妇和孩子真误会建国了，他再不是人也不会卖亲侄子侄女啊，相反的为了保护俩孩子还被天杀的坏种打伤了。”穆远山低头解释。 “不对，二叔那天领人来我家，把我和巧巧套在麻袋抗走了，到镇上把我俩绑起来丢在柴火棚子里了。”那天的事就像一场噩梦。 即便过去大半年了，穆壮壮依然记得。 “这些话是你妈教的吧，你可是姓穆，怎么不向着亲二叔说话啊！”要不是穆建军在一边坐着，王招娣早就开骂了。 “要不是我妈连夜追过去，我和巧巧这会都不知道被卖哪去了，你们才是坏人，你和二叔最坏！” “你个小兔崽子......”王招娣巴掌高高扬起。 “你这是打顺手了吗，今天你再给我打一下试试！”穆建军刚才听到儿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现在都不敢想媳妇和孩子以前过的日子，家里一个冷漠的公公，自私歹毒的继婆婆，还有一个时刻想把他们几个卖掉的穆建国...... 穆建军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走到哪都要把娘仨带在身边。 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自己算什么男人！ 听出儿子语气不大好，穆远山瞪了王招娣一眼，转头对穆建军说：“家里如今就你有固定工资，剩下的老的老，伤的伤......” “我以后也没工资了。”穆建军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话是啥意思？就连坐在在外间的徐雯丽都竖起耳朵。 “我现在已经不算部队上的人了，等下次手术完我就彻底和部队没有关系了，以后没准也要回来种地，或者去镇上做个临时工。” 坐在桌边的杨剑锋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把自己呛着。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大哥是铁了心想摆脱后妈一家子，换他也会这么干的。 “你疯了吗？你是因为执行任务受的伤，部队就该管你一辈子，就算不能做那些立功的任务，可以干别的啊，管管人或者管个食堂也行啊！” 王招娣很想扇穆建军两个耳刮子，让他清醒清醒，这是多好的放赖......咳......提要求的机会啊！ “要是人人都象大娘一样，国家不用干别的，每天光安排人手都忙不过来了。”杨剑锋嗤笑。 “那也不能不管功臣啊，老大你别怕，等你病好了妈陪你回部队找领导！” “不用，退伍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了，待在部队的心思也就淡了。 这次回来看到徐雯丽母子仨，他心里的触动还是挺大的，既然想守着他们母子，回地方更方便些。 “你的脑袋真坏掉了啊！”这次穆远山都急了。 “媳妇，你来一下！”穆建军想听听徐雯丽的意见，如果她也想自己回部队，他会考虑的。 待在外屋的徐雯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在穆建军开门又喊了一声后才听出他这是在叫自己。 媳妇.......这个新称呼她还有点不太适应。 进屋以后徐雯丽什么也没说，静静看着穆建军。 今天的事她不想掺和。 “我想退伍回乡，你觉得怎么样？” 屋里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徐雯丽身上，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穆建军，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看着呢，不表态好像也不合适：“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像穆建军这种经常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让他去坐办公室肯定受不了。 只要是三观正，赤胆忠心的人都干不出赖在部队不走的事。 有真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只有没本事还自以为才会像王招娣和穆远山一样呢！ “你脑袋进水了还是咋滴，那可是部队啊，要是再混几年，下来至少能分房分配工作吧，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就不用待在农村过地里刨食的生活了。” 王招娣恨不能撬开徐雯丽和穆建军的脑壳，把自己想法灌输到他们脑袋里。 他还想跟着享福，徐雯丽对穆建军说：“那你还是退伍吧，没钱咱不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仨再不会被人欺负，我就知足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招娣边骂“败家娘们”边扑向徐雯丽，恨不能挠死她。 看她气的脸色都变了，徐雯丽心里暗爽，穆建军是去是留她根本不在意。 能气到王招娣才是最开心的事。 穆建军侧身把徐雯丽搂在怀里，把她带到一边。 “这里是我家，我还在家呢，你就这么对待他们母子，我都不敢想自己不在家那些年他们过的什么日子。”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得走了。” 那两个被穆远山叫来帮忙的老兄弟都看不下去了，哪有王招娣这样上门让儿子养老的。 继子更应该客客气气的，谁家愿意招个祖宗回去，这个忙他们帮不了了。 齐连福到是没走，他想看看穆远山老两口到底想干啥？ “哎你们别走啊!”见两个老兄弟头也不回的出门了，穆远山转头恶狠狠瞪王招娣，就她这样的别说继子，就是亲儿子也不会待见的。 “老大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瘸了，你妈年前也骨折了，我们俩都不能干出力的活了，以后我们就在你家养老了，你去哪我们就跟到哪？” “呵呵......”徐雯丽憋不住笑出声：“公公，你不打算跟建军说说自己为啥瘸的，还有她骨折是咋回事吗？” 穆远山呵斥徐雯丽：“我让儿子给养老天经地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可这房子是我花钱买的，我早就说过不欢迎你们，不许登我家门，你们是年岁太大忘了吗？这两次看在穆建军面子上让你们进屋，你们就真把自己当成这里主人了是吗？” 第三十一章 以后媳妇和孩子我自己守护 “她在大队部？”穆建军眯了眯眼，他不信徐雯丽是那样的人。 “对啊，你快去吧！” 把穆建国甩到一边，丢下杨剑锋，穆建军小跑着去了大队部。 此刻的大队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还有脸色不太好的齐连福，一手牵一个孩子，一脸愠怒的徐雯丽。 特么的说她投机倒把、和婆家关系不好这些她都认，唯独作风有问题，说她孩子来路不明这事她坚决不认。 壮壮活脱脱缩小版的穆建军，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呢！ “同志，你和穆建军可是军婚，穆建军又是英雄，我们必须保护他的名声，我们问的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 “乡亲们都散了吧，同志咱们进去说吧！”齐连福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居然有人拿徐雯丽俩孩子做文章。 村里老人肯定都记得穆建军小时候的样子，穆壮壮不说和他三四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吧，至少有七分相似，肯定是他的种啊！ 再说徐雯丽前几年在穆家当牛做马，分出来单过以后除了比之前彪悍了，其他方面绝对没问题。 “就在这说吧，我和穆建军是合法夫妻，他是和我结婚以后在家待了好几天才归队的，我怀孕生子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的孩子是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生下来的，和正常人怀孕生产差了两个月呢！” “我怀的可是双胞胎，当时在家又被婆婆虐待，不到八个月的时候动了胎气才早产的。” “那也不能早产两个月啊！” “你是从医院转到派出所的吗？连女人生孩子具体到哪一天都能算出来，我想就连最先进的仪器都不敢确定吧。” 刚才说话那位同志剜了徐雯丽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冷静，换做别人这个时候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以证清白吗？ “乡下条件艰苦，正常月份生的孩子都不好养活，七个月的早产儿还能健康养大的几乎没听说过，除非......孩子是足月生的，却被人有意隐瞒了。” “啧啧......你在镇上派出所干太屈才了，你应该去京都啊，这一套推理下来不给个公安局长你都不能答应。” 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没想到穆建军的媳妇说话还挺逗的。 “你再妨碍公务，我有权带走你！” “是吗？我看谁敢带走我媳妇！”穆建军走过去站在徐雯丽身边。 他的媳妇孩子自己守护。 他招手让穆壮壮过去，抱起孩子面对大家：“我们父子这两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样的不苟言笑，一样的面无表情。 “噗！”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杨剑锋看到他们父子同出一辙的表情一个没忍住乐出声。 别说他，徐雯丽也想笑，那两张脸，还有神情太像了。 “两位同志还有什么疑问吗？”穆建军弯腰抱起一直扯着自己裤子的闺女，小丫头力气还挺大，皮带都快被她拽开了。 见他一手抱一个孩子，杨剑锋竟然有点嫉妒，龙凤胎哎，他也想要！ 派出所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 “等等，你们在这诬陷我半天了，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要跟你们去派出所，然后带上你们所长咱们去市里说道说道。” “同志我们也是接到匿名举报，下来核实情况的，这是我们的工作，怎么能说是诬告呢！”派出所的人可不想担下这样的罪名。 “有你们这样核实情况的吗？见面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孩子不是穆建军的，要不是我丈夫回来了，你们想过我的下场吗？今天这事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想这么走了门都没有！” 派出所的同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齐连福，希望他劝劝徐雯丽。 今天的事要是闹到市里，他们的饭碗都有可能保不住。 “建军媳妇，要不算了吧.......”齐连福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看来指望不上齐连福了，徐雯丽使劲憋了一口气，把眼圈憋红了。 “我也想算了，这些年我先是在婆家当牛做马好几年，好不容易搬出来以为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了，又冒出齐二丫这种人，后来还有人撵到村里找我男人，如今连派出所的人都跑来泼脏水。”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确实够不容易的，村民都很同情徐雯丽。 一只大手抚在徐雯丽肩膀上：“你带孩子回家，我跟他们去一趟派出所，以后我媳妇和孩子我自己护着，谁想欺负他们得先过我这关。” 这个男人还有救，他要是能和穆家划清界限，把身边花花草草清理干净，还是不错的。 穆建军他们下午才回来，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杨剑锋，徐雯丽愣了一下，这咋还换人了？ “嫂子好，我叫杨剑锋，是老大的跟班，大哥救过我的命，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自己这是嫁了个军人还是黑帮老大啊，徐雯丽嘴角抽搐着看向穆建军。 “他就喜欢胡说八道，别搭理他，我买了点肉和鱼，晚上做吧！”穆建军观察了一下徐雯丽的脸色。 没有委屈，没有哀怨，双眼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和那双眼睛对视上感觉心尖都有些打颤。 他的呼吸一滞，感觉心脏漏跳了半拍。 “宝贝，你们过来，叔叔有见面礼，留着给你们买糖吃啊！”杨剑锋掏出一沓钱，数出二十张十块的，分给俩孩子，还趁机捏了把穆壮壮的脸蛋。 打不过他爸，欺负欺负小号的老大还是可以的。 穆壮壮拍掉他的手，拿过妹妹的钱一起还给他：“我们不要。” “小子，这可是一百块哎，能买好多糖呢！” 第一次见拿着这么多钱无动于衷的小孩，杨剑锋有些不理解。 “你把钱拿走吧，别跟我们抢爸爸行吗？”穆巧巧歪头祈求。 “叔叔不喜欢男人，你爸冷的跟坨冰似的，我就更不喜欢了。” “爸爸很好！”穆壮壮不许别人诋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爸爸特别厉害，不行说我爸爸坏话！”穆巧巧气的小脸通红。 还得是自己的娃啊，别人都白搭，穆建军进屋一只胳膊抱起一个。 朝着杨剑锋炫耀的冷哼一声，刚想开口怼杨剑锋几句，外面传来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第三十章 那个女人给你戴绿帽子了 “建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组织上派下来照顾你的，我做事情从不半途而废。” 没等穆建军开口，杨剑锋扬起下巴：“简波这是调令，让你马上归队，你敢不服从？” 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差？简波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瞪了杨剑锋一眼又一眼。 “简波，你的手伸的太长了，不仅干预我的生活，还想搞事情，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我不会回部队了，但是欠了我的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你真不回去了？” 杨剑锋和简波一起问。 “不回了！”从军这些年，他把一腔热血和赤胆忠心都奉献给祖国了，忽略了自己的小家，害媳妇和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再说他现在的状况留在部队也是管后勤，不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回到地方，回媳妇身边。 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就算在地方也能干出一番成就。 有他这句话简波也能交差了，穆建军向来说话算数，这一点在部队上可是出了名的。 “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林护士带走。” “林护士真不是我们带到上岗村的，你也知道以林家的本事，那位大小姐只要不出靖省，去哪都可以横着走。” “是吗？”穆建国摩擦了会儿下巴：“你回去把我不会回到部队的消息透漏给林家，他们会把林护士叫回去的。” “这个忙我一定帮。”简波知道这次自己把穆建军得罪了，愿意做点什么弥补一下，不然的话以这个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后没准会给自己穿小鞋。 穆建军的人虽然离开部队了，一些关系还在，经他手救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这些人里现在有一部分担任了重要职位，有些人背景深厚，还有的人已经回到京都站稳脚跟。 他在部队还有些过命的兄弟，比如这个杨剑锋，还有廖震滔和房铭，李茂当年并称“五虎将”，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过从穆建军失忆后，好像和这些人都断了联系，如今杨剑锋的出现难道预示着他的记忆要恢复啦？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他要马上回去像上面汇报。 简波他们走了，穆建军也打算回家，穆远山叫住他：“你不送我去京都看病就把我接到你们家去养老。” “爸，我家就一铺炕，你睡哪？” “你重新盖个房子不就行了。”穆远山昨晚想了一宿，也知道他这个腿大概就这样了。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爸你还有建国，还有我妈，我养着你他们怎么办？还是要我养全家，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和他们分家，我可以立字据！” 天下还有这样当爸的，为了自己过舒心日子，连媳妇和孩子都不要了。 “爸，我知道乡下过日子艰难，可你们有我每年寄回来的钱，就算日子不好过也比大多数人家要好，可是我媳妇和孩子呢......我现在都不敢想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穆远山不赞同，最初几年儿媳妇还是挺让他满意的，不管是挨骂了还是受气了都能忍下来。 最近这大半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滚刀肉似的王招娣都有点打怵她。 “我该为你们做的已经做完了，以后我只会护着妻儿和我们的小家，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个小时后回来接你。” 说完也不管穆远山什么反应，拉着杨剑锋出门。 “结婚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娶媳妇了。” “确实，担不起责任就不要耽误对人家，既然娶回家就要负责。” “大哥你这么做是为了嫂子吗？我现在很好奇，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天仙人物，让你宁可和家里闹翻也要护着她。” “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一个女人带俩孩子......” “俩孩子！大哥你们刚结婚几天就回部队了，怎么可能有俩孩子？” 穆建军突然间觉得自己蛮厉害的，骄傲地冷哼一声：“我媳妇一次生了俩，还是龙凤胎呢！” “大哥，你不仅是部队里的神枪手，在家射……命中率也这么高啊，佩服！”杨剑锋重新审视穆建军，目光在某个地方停留片刻，还小声让他传授点经验。 那种事怎么传授，穆建军嘴唇抿成一条线，推着杨剑锋进国营商场。 给巧巧买了条小裙子，给壮壮买了一个皮球。 “大哥，你不给嫂子买点什么啊，她可是你家大功臣。”杨剑锋心说要是有个女人给自己生下龙凤胎，想要啥就给她买哈，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是穆建军不想给徐雯丽买礼物，他从来没给女人买过东西，不知道徐雯丽喜欢啥。 “你说......我该送点什么好呢？” “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对送女孩子礼物最有经验了，大到羊毛大衣和手表、小到雪花膏、头巾，看你的财力了。” 要不买块表送媳妇？ “你那有工业卷吗？我手里的钱够买一块女式手表的。” 杨剑锋从钱包里翻出两张卷，穆建军让售货员把女式手表拿出来看看，对方告诉他这批表只剩下这个样品了，已经断货了。 “要不买条裙子吧，大哥你肯定知道嫂子的尺寸！”杨剑锋在一旁挤眉弄眼。 这个穆建军怎么知道，他没好气瞪了杨剑锋一眼，最后给徐雯丽买了一套化妆品。 那个时候一套上海牌化妆品，说是一套也只有三样发乳、雪花膏和香脂。 见穆建军小心把东西包好，杨剑锋对徐雯丽更加好奇了，很想知道啥样的女人能收服他们英雄团长的心。 回去的时候杨剑锋开车，进村那段路是穆建军开的。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大队部外面看热闹，穆建军把老爷子送回家和王招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穆建国，见弟弟转身就跑，穆建军薅住他脖领子一把扯回来：“心里没鬼的话见到我跑什么？” “大哥，你还是回家看看吧，徐雯丽那个女人给你戴绿帽子啦！” 这回够徐雯丽那个女人喝一壶的，穆建国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我办事你放心 穆建国长得猥琐，相貌和他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见他那副油腻样，林芳有些反胃，以前遇到这样的她早让人滚蛋了，今天她没那样做，反而送给穆建国一个甜甜的微笑。 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穆建国靠近林芳，自己的春天也要到了吗？ “你和穆大哥本是亲兄弟，有什么误会的话坐在一起聊一聊也就解开了。”林芳非常善解人意的劝解。 王招娣用家里粗瓷碗给林芳倒了一碗糖水，林芳礼貌性道谢，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家里有个搅屎棍，他们哥俩的关系好不了了。”王招娣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徐雯丽身上。 “不会的，穆大哥是个讲道理的人，在医院的时候护士之间有个小矛盾什么的，穆大哥还帮忙做过思想工作呢！” “我家老大是个好的，当年热心肠帮了徐雯丽，结果被她赖上非要结婚，当时我们也没想那么多，看建军不反对也就张罗了几桌酒席，结果俩人在一起待了五天，就五天啊，徐雯丽就说自己怀孕了。” “这个也有可能。”想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并且卿卿我我，林芳心里打翻了好几个醋坛子。 “本来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你知道吗，那两个孩子不到八个月就生了，提前两个月哎！” 双胞胎早产的很多，要是再有意外发生，七个月生产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林芳还是顺着王招娣的话惊呼了一句：“是吗？这个徐雯丽怎么这样，穆大哥在外面保家卫国，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王招娣到现在还记得壮壮和巧巧生下来像小猫崽似的，当时她是打算让徐雯丽母子自生自灭的，老伴心疼孙子，去市里托人弄了一袋奶粉，还找大夫过来看护了几天。 早知道徐雯丽现在处处和自己作对，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老伴管他们娘几个。 两个女人你一句她一句诋毁徐雯丽的名声，穆建国倚着门框，懒洋洋听着。 穆壮壮长得很像大哥，巧巧像大嫂，要说俩孩子不是大哥的他不信。 不过那个徐雯丽现在和自己是死对头，看到有人埋汰她，败坏她的名声穆建国当成个乐呵听，甚至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 下午的时候邮递员进村，走的时候带走一封检举信。 再说穆建军一行人，下午到市里医院。 挂号，检查，见穆建军这边张罗着给穆远山看病，简波跟他商量自己要办点私事，晚上再过来。 “你和大宝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在医院就行。”穆建军把老爷子送进去拍片子。 “让大宝留下陪你吧，两个小时候后我一定回来。” 穆建军淡淡瞥了简波一眼，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目送简波离开医院。 这边穆远山的检查也结束了，大夫拿着片子看了会告诉穆建军骨头已经愈合，只能这样了。 其实穆远山这么大年纪了，就算跛脚也没什么，不耽误吃喝跟干零活，可他不甘心，还问大夫要是敲折骨头重新接的话能不能恢复。 “爸，你这又是何苦呢？”穆建军理解不了他的做法。 “本来我可以好起来的，你媳妇手里明明有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肯给我治病。” 听亲爸这样说自己媳妇，穆建军心里莫名心疼：“那个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回不来了，就算她手里有两个钱，也要留下抚养孩子的啊！” 不算她拿走的那二百多块，还敲诈自己一百块钱呢，穆远山想提那一百块钱，又怕牵扯出小儿子，只好打起感情牌。 “当年你媳妇怀孕七个月就生了，孩子生下来比小狗崽大不了多少，是我把家里钱都揣上在黑市买了奶粉，还请了市里大夫回去保住他娘仨的小命。” 就这份恩情徐雯丽就该记一辈子。 “我媳妇好好的怎么会早产的？”穆建军抓住重点。 穆远山目光躲闪，穆建军双手握拳，心里对徐雯丽母子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层。 想到今天来市里的目的，穆建军和陶大宝带着穆远山住进招待所，他去买点吃的。 穆建军迅速找到招待所负责人，用内部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晚上简波回来，穆建军提出明天回上岗村，穆远山想去省城再检查一下，他不想做瘸子。 “要说医术高明还得是京都，我记得建军的老首长就住在京都吧，章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随便站出一个人跟医院搭个话都能帮忙安排检查。”简波笑着看向穆建军。 “那就去京都！”因为太激动穆远山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 现在的京都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章老自身都难保了，穆建军可不想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明天回家，不想走的话你自己爱去哪去哪！”穆建军重重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简波必须弄走！ 第二天一大早穆建军出去打听哪里有卖小孩子衣服、玩具的，他还想给徐雯丽买件礼物。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回到招待所迎面碰上一个明明穿着军装却痞里痞气的男人。 “哥你这是早上刚出去的，还是一夜未归啊？” 穆建军看了一下手表：“杨剑锋你晚了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坐了一夜的火车，我总要找个地方收拾一下吧，我现在可是连对象都没有呢，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说是吧！” “好女孩谁愿意嫁给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话呢，自己哪里不好了！ 杨剑锋用肩膀撞了穆建军一下：“你懂什么，现在的女孩就喜欢我这款，有点坏长得精神，会甜言蜜语还懂点浪漫的人，相当抢手好吗？” 这个真没看出来。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咱这就把文件给简波送去，保证今天就让他滚蛋！” 那就一起去吧，让简波早点离开，看见他没病也被气出病来了。 简波没想到穆建军动作这么快，来的还是死对头杨剑锋，上面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他不想走。 第二十八章 穆建军的立场 去年的时候，不光穆家人，全村的人都以为穆建军没了，穆远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王招娣虐待徐雯丽。 早知道儿子会回来，怎么也不会把关系闹的这么僵。 “今天部队领导和大队长都在，我也把自己的打算说一下，过几天我带爸去市里看看腿，以后每年给爸五十块的养老费，过年的时候送过去，除此以外你们那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是徐雯丽跟你吹枕头风了吧，她没说打婆婆，朝小叔子下黑手的事情？也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呢！”王招娣试图挑拨穆建军和徐雯丽的关系。 媳妇除了不让自己管穆建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没想到这个后妈居然倒打一耙。 之前穆建军就对齐连福的话深信不疑，看完王招娣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看在爸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不说什么了，以后各过各的，我家的事情不用别人管！” 王招娣想撒泼，可是面对冷着脸的穆建军和坐在一旁的齐连福，她的脸都憋红了也没敢闹。 为了让儿子带自己去看病，穆远山也没吭声。 “吃饭吧，咱们尝尝建军媳妇的手艺。”齐连福打破尴尬局面，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饭穆建军让简波和陶大宝回去，顺便把林芳带回去。 “那可不行，你的身体刚恢复不久，我们可不敢走照顾英雄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现在也是在工作。” “那让大宝把林护士送走，我回家有媳妇照顾，身边多个女人怪别扭的。” 这个说法遭到简波反驳：“林护士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可以给你做定期检查，你放心她做检查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看着，保证不让弟妹误会。” 现在就已经误会了，穆建军跟简波说自己可以定期去市里医院体检，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身边没必要跟个护士。 “你的下一次手术定在三个月后，等你手术成功后我们才算能完成上边安排的任务。” “那就明天带着我爸去市里检查吧！”穆建军看了简波一眼。 当初以为部队派人送他回到家就会离开，他也就没挑人，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明天去市里正好找个机会打电话，他的人生必须自己做主，不能任由别人摆布。 还有那个林芳，穆建军知道林家在省城有些势力，他们要是以为凭借林家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错了。 等人都散了，徐雯丽才从大队部回来收拾碗筷，打扫屋子。 壮壮和巧巧也帮着干活，穆建军边帮忙搬桌子边问兄妹俩：“你们俩想要什么，爸爸明天出门给你们买回来。” “好吃的，大麻花、大排骨、槽子糕、还有苹果......”穆巧巧一样样数着。 穆建军还挺奇怪的，闺女怎么知道这些吃的，难道她都吃过？ “我都不要，妈妈有......” 徐雯丽过去捂住闺女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再说了：“咱家巧巧是个小馋猫，听人说那些吃的，她就记住了。” 穆壮壮仰头问：“爸爸你又要走了吗？” “爸爸带爷爷去市里看病，过几天就回来。” 和儿子解释完，穆建军看向徐雯丽：“明天我走之后要是有人过来说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两位同志为什么不返回部队？” “三个月后我还要进行一次手术，这次请的是京都脑科专家，他们大概怕走了万一我这边出什么状况会担责任吧！” 那两人不走，林芳更不可能走了，徐雯丽想到她茶里茶气的样子就烦。 “那个林护士要是故意针对我，我可不惯着她！” “尽管怼，有什么事我兜着。” 这个态度不错，徐雯丽转身继续干活。 晚上龙凤胎缠着穆建军继续讲故事，穆建军看着背对自己的的徐雯丽心情有些复杂。 他忘了以前和徐雯丽感情如何，现在对她还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俩人孩子都有了，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道义，他都不会离婚。 让他现在和徐雯丽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他确实做不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敢确保三个月后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不想害了徐雯丽。 暂时保持现状吧，穆建军收回目光继续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徐雯丽一大早就起来忙乎，包了一些饺子，吃完早饭送穆建军出门。 小吉普等在穆远山家门外，过了大半个钟头，穆远山和王招娣一起从院里走出来。 等穆远山上车后，穆建军“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我会照顾爸爸，妈就不用去了。” 王招娣想从另外一侧上车，陶大宝快速把车门锁死。 “不让我跟着也行，你得带建国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穆建国在哪？”自己确实应该见见他，当着爸和陶大宝的面不能把人打残，收拾他一顿，先替媳妇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王招娣虽然爱撒泼，却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怕穆建军揍儿子，不肯告诉他穆建国的去向。 不肯说只能证明他们心里有鬼，穆建军开门上车，催促陶大宝快走。 “呸，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果然白搭，敢动建国老娘跟他拼命！”王招娣对着飞扬的尘土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大娘别生气，穆大哥之所以走的这么急，肯定是想早点带大伯去医院。”林芳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换上一张笑脸和王招娣打招呼。 她早就知道王招娣不是穆建军亲妈，过来套近乎也只是为了哄她开心，给她洗脑，让她去给徐雯丽添堵找麻烦。 这个护士大老远从省城跑来，不就是为了老大吗？王招娣想着要是和这个护士搞好关系，可以让她冲在前边收拾徐雯丽。 各怀鬼胎的两人一拍即合，王招娣还拉着林芳上她家坐坐。 “妈我大哥他们走了没，幸亏我机灵，没和他碰面......” 穆建国在山上藏了半天，听到喇叭声远去才敢下来，他真的很怕穆建军。 进屋看到林芳眼睛都亮了，这个姑娘大哥不要他可以收了啊！ 第二十七章 我家建军累了还没起呢 想到齐连福说的那些话，穆建军心里一阵阵揪疼。 他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作为一个大队长没必要撒谎。 “爸爸讲故事！”穆巧巧早盼着这一天了。 “讲大英雄，还有打仗的故事！”穆壮壮也拱进爸爸被窝。 一边搂着一个孩子，穆建军心里不仅有满足感，还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的目光落在徐雯丽身上，今天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孩子她付出太多太多。 自己亏欠她的就用余生偿还吧！ 爷仨说话徐雯丽听的一清二楚，还听了一会儿故事，穆建军嗓音低沉醇厚，徐雯丽就着这样的声音沉沉睡去。 外面天刚放亮徐雯丽就起来了，穿衣服下地倒尿桶、生火、打开大门的时候居然看到林芳抱着胳膊楚楚可怜的站在外面。 “林护士早啊，我们乡下早晨空气不错吧！” “穆大哥昨晚回来住的？他的伤还没好呢你安的什么心啊！”眼前女人就是个狐狸精，林芳昨晚听谭红英做了半宿的思想工作，后半宿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冒出徐雯丽和穆建军亲热的画面。 结果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她照顾穆建军一年多，这个男人就该是她的！ 不管是谁都别想抢走。 “我知道啊，所以......昨晚卖力的是我，不是他。”徐雯丽故意拉了个长音，还朝林芳眨眨眼。 “你......你怎么可以......穆大哥是个正人君子，你不该......勾引他！” “啧啧，我俩可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合法的，我家建军昨晚累坏了，这会儿还没起呢，林护士有事等一会儿再来吧！” 在茅厕里方便完的穆建军站在里面不敢出去，他做梦都没想到徐雯丽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徐雯丽，穆大哥在部队打拼这么多年，就算不能继续留下也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他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是回农村，那可就都完了！” 原来这就是她的依仗啊！徐雯丽嗤笑一声：“我家建军以前没靠别人，照样当了英雄，以后他只会更好，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想着靠女人上位呢，建军不需要！” “你确定？” “对啊，我们昨晚都商量好了，以后......我凭什么告诉你以后的打算啊，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开，否则的话我写一封举报信送到医院，到时候没准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你还写信，你认字吗？” “认的不多，写一封检举信足够了。” 林芳警告徐雯丽最好想清楚，要是为了穆建军好，最好离开他，别耽误了他的前途。 等她走后，徐雯丽关上大门进屋，洗干净手贴饼子，玉米面甩的“啪啪”直响。 身后传来开门声，穆建军顶着晨露进屋。 “一大早上你去哪啦？”自己居然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也不知道刚才和林芳的对话他听没听到。 要是听到可丢死人了，徐雯丽转身盖上锅盖，祈祷他什么都没听到。 “我看壮壮和巧巧没醒，出去晨跑了。” “晨跑好。”要是晨跑的话应该没听到她俩的对话吧。 “爸爸、爸爸！” 两个孩子在屋里齐声喊。 徐雯丽小声嘟囔了一句：“两个小没良心的，从来没这样黏过我。” “孩子的醋你也吃。”穆建军看着孩子气的徐雯丽轻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徐雯丽瞪穆建军，在他眼里更像在娇嗔，让人心生涟漪。 吃早饭的时候，穆建军跟徐雯丽商量：“一会儿我去镇上买些酒和肉，你做几个菜招待一下我朋友，下午让他们回去。” “好！”徐雯丽很想问一句那个林芳呢，怕穆建军以为自己是因为嫉妒才针对林芳的，低头继续吃饭。 “让他们把林护士也捎回去。” 这还差不多，徐雯丽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你请客我没意见，能别让老宅那些人过来吗？”昨天要不是找孩子，徐雯丽绝不会踏进穆家院子的。 “我听你的，这是我这次受伤给的赔偿金，还有这些年我攒下的钱，一共两千三百块钱，我留二百带我爸去医院检查一下，其他的都给你！” 徐雯丽呆呆看着那些钱，她没想到穆建军居然一次性给自己这么多钱。 “这也太多了，你自己收着吧！” “等送走简大哥他们，我带你们去镇上，给你们几个买新衣服，买肉包饺子。” 两个孩子拍桌子欢呼，徐雯丽空间里什么都有，再说镇子上除了一些基本日用品，根本买不到衣服和鞋这一类的东西。 吃完早饭穆建军找陶大宝开车带自己去镇上，徐雯丽发面蒸了一锅馒头，从大棚里拔了一些青菜等穆建军买肉回来炒着吃。 一个小时后，穆建军买了一大堆菜回来，还买了大米白面，徐雯丽在家做饭，他去找简波和齐连福。 就在鱼出锅的时候，王招娣和穆远山大摇大摆进院，徐雯丽真想把俩人轰出去。 穆建军安抚她：“一顿饭而已，让他们留下吧，正好我有话跟他们说。” 做好饭后，徐雯丽让他们吃，自己带着孩子在院里玩。 “建军，你媳妇什么意思啊，有她这么对待公婆的吗？”王招娣今天过来想弄清楚穆建军对自己的态度。 他要是态度不好，正好趁着部队领导在，告他不孝顺老人、不赡养爸妈。 穆建军淡淡看了她一眼：“咱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吗？我媳妇带着孩子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你连一粒米，一根线都没给带，还想她怎么孝顺你。” “她分到钱了，拿的还是大头呢！”米和线能值二百八十块钱吗？ 王招娣还委屈呢！ 不说分钱穆建军还没那么生气：“我汇钱本来就该有她一份，别说拿大头，就是全拿走也是应该的。” “建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个做大哥的，不该养爸妈，照顾弟弟妹妹吗？”穆远山不悦的拍桌子。 “我是该照顾你们，可你们也该帮我照顾他们娘仨才对，结果呢？你们是怎么照顾我媳妇和孩子的！” 第二十六章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那个姓林的护士眼光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建军再好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哪能动歪心思呢，是吧！” 方杏急忙解释。 石桂花和谭红英也夸穆建军人好踏实肯干，当年十几岁的时候在大队干活就能把村里最厉害的庄稼把式落在后头。 几个人说了好多穆建军当兵之前的事，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准备回家。 “建军媳妇，要不让壮壮和巧巧今晚上我家住？他们和文化待在一起应该不会哭。” 起初徐雯丽没明白石桂花什么意思，等她琢磨明白了，脸上像着火了一样，滚烫滚烫的。 “不用了，壮壮和巧巧天天盼着爸爸回来，让俩孩子和他多亲近亲近吧！” 至于自己和穆建军该如何相处徐雯丽还没想好，她又不是急色鬼，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得扑倒。 至少穆家事情没解决之前，徐雯丽不会和穆建军在一起的，这是原则问题绝不妥协。 送走几个热心肠的邻居，徐雯丽在院子里收拾柴火。 “爸爸，爸爸这就是咱家！” “爸，我来开门！” 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徐雯丽就知道俩孩子回来了。 以往娘仨回家，两个小家伙都会抢着往院里跑，这次俩人很乖顺的站在一边，让穆建军先进。 “呵呵......”徐雯丽磨牙看着俩孩子，自己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见徐雯丽抱柴火，穆建军迈开大步转眼来到她跟前：“我来吧，你歇歇！” “这要是被你领导和林护士看到，会不会说我欺负你啊！”徐雯丽挑了下眉毛。 现在想起林芳的反应她还觉得堵得慌，她就不信林芳不知道穆建军有媳妇，这么正大光明撵到别人家想做小三的，徐雯丽头一回见。 穆建军没想到徐雯丽会这么说，低头看了眼她微微嘟起的嘴巴，忍不住笑了。 “不许笑！”都把小三招家来了，她发两句牢骚还不行。 “嗯，我不笑了，柴火给我吧！” 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的徐雯丽把怀里柴火递给穆建军，转身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进屋。 “你们进屋吧，我烧火做饭。” 家里有玉米碴子，一会儿抓把大米做个二米饭，打个鸡蛋汤，再拌个山野菜，就是今晚的伙食了，徐雯丽对穆建军不了解，不会贸然拿出空间的吃食。 饭菜端上桌，穆巧巧很不满意，爸爸回来就给吃这个啊，她仰着小脸看徐雯丽，咱家的肉呢，以前不说顿顿有吧，天天都能吃上一点。 穆壮壮把妹妹按在桌边，拿起两双筷子递给爸妈，一家四口终于凑齐了！ “你把孩子教育的很好。”穆建军说的是心里话。 俩孩子很懂事，也很亲近他，除了告了穆建国一状，没说过爷爷家其他人坏话。 不过以他多年经验判断，俩孩子和爷爷奶奶都不亲近，甚至有些惧怕，就连和他相处都带着几分小心。 让他没来由的心疼，猜想娘几个日子并不好过。 “我也只能保证他们饿不着，冻不着，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这个做妈的可以代替的。” “我今天没送爸去医院，我看他的腿应该伤了有一阵子了。” “年前这边下大雪，公公的腿是砸折的。” “当时我妈他们没送他上医院吗？” 徐雯丽很想告诉他公公倒是想去医院，最后被那娘俩给抬回家了，骨折的手术镇上做不了。 要是送市里没一百块钱估计下不来，穆家的钱大部分都被穆建国挥霍了，估计也拿不出一百块了。 “这个我不清楚，那场雪特别大，房门都打不开，我们仨在屋里待了五六天，后来还是大队长发动村民帮忙铲的雪。” “对不起。” 这些年穆建军心里只有国忽略了小家，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以为家里有爸妈帮衬，媳妇和孩子日子过的不至于太差，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一句对不起就想把过去的事翻篇，徐雯丽没那么大度，也没权利替原主说出那句“没关系。” 吃完饭穆建军想出去走走，龙凤胎还想跟着被徐雯丽叫住。 走出房门的穆建军听到母子仨的对话。 “妈，爸爸要走了吗？我和哥哥又变成没爸的小孩了吗？” “巧巧，你爸有事情要做，他和文化的爸爸不一样。” “再过几年我就长大了，我保护你俩。” “好啊，妈等着壮壮长大保护我。” 穆建军走出大门仰望蓝天，这些年他上无愧于祖国，下无愧于战友和部队。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跟村民打听了一下齐连福家地址，穆建军过去敲门，他不仅要看望战友，还想让齐连福帮忙解开心里的一些疑惑...... 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穆建军也没回来，徐雯丽松了口气，带两个孩子洗漱完进被窝。 “妈妈，你没给爸爸留地方。”穆巧巧不让徐雯丽睡觉。 “要不今晚你和我被窝，让你哥哥和爸爸一个被窝，没准你爸回你爷家住了呢！” “我要和爸爸一个被窝，哥哥自己睡，妈妈自己睡。” 只要不让自己和穆建军住一起，他们想怎么安排都行，徐雯丽拿出一本养猪的书看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吓得把书塞到枕头底下，紧紧闭上眼睛。 站在炕边的穆建军见母子仨一人一床被褥，他不知道自己该睡在哪合适。 穆巧巧炸毛的小脑袋钻出被子欢呼了一声：“爸爸，你回来啦！” “嘘，小点声，别吵醒妈妈。” “爸爸，你来跟我一被窝。” 穆壮壮也殷切看过来，他还从来没被爸爸搂着睡过觉呢！ “今晚爸爸搂你们俩。”穆建军满怀愧疚看了眼睡在炕稍的徐雯丽。 齐连福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他才知道王招娣是后妈，当年要不是实在待不下去他未必会选择参军。 当年他救了无家可归的徐雯丽，因为不需要给彩礼，王招娣撮合他们俩结了婚，结婚才五天他就因为部队有任务回去了。 徐雯丽还是早产，王招娣连产婆都没给请，她是在邻居帮忙下生了对龙凤胎。 在穆家过的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第二十五章 家里就一铺炕咋住啊 一个身穿列宁服，梳了两根又粗又长麻花辫的女孩子走进院。 女孩长得很白净清秀，也很温柔，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很有教养的感觉。 看到穆建军小跑着奔向他，双手扯住他的袖子，眼圈泛红问了句：“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难道我还能拦着你吗？”说完还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穆建军想抽回胳膊，没想到被小姑娘抱的死死的，他下意识看了徐雯丽一眼：“她是林护士，我醒了以后一直是她照顾我。” 林芳侧身看了眼徐雯丽，穆建军趁机抽回胳膊，还往徐雯丽身边靠了靠。 虽然失忆了，也不记得徐雯丽了，可他知道媳妇是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女人，俩人孩子都有了，就说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挨着她准没错。 “林护士是吧，我是穆建军的爱人。”徐雯丽笑眯眯看了眼林芳。 穆建军目前和她还在一个户口本上呢，就有人跑上门来挖墙脚了。 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啊！ 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林芳脸上的娇羞维持不住了，一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 这一年多来，是自己没日没夜照顾穆建军，除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什么都为他做了。 如今穆建军醒了，眼看自己就要熬出头了，没想到一个乡下女人敢跟她抢人。 林芳让人调查过，穆建军有个乡下媳妇，还有俩孩子。 可她根本没把徐雯丽放在眼里，乡下女人能跟自己比吗？ 穆建军不管是回部队还是退伍以后想要找个好工作，就该知道怎么选择对他更有利。 林家能给他的，十个穆家和乡下女人都比不了。 当她转头看清徐雯丽相貌的时候，刚刚建立起来的优越感崩塌了一半。 眼前女人虽然穿着朴素，也没化妆，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不像她以往见到那些乡下女孩，扭扭捏捏、畏首畏尾，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说她是省城来的都有人信。 有气场、敢说话，长得比医院第一美人宋宁还要好看。 “嫂子......好！”林芳咬着唇，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徐雯丽最讨厌白莲绿茶和心机婊，见到这种人从不惯着对方。 她没理林芳，转头问穆建军：“这是你认的干妹妹、表妹或者堂妹？” “她就是负责照顾我的护士，我们只是普通同志关系。” “哦......”徐雯丽似笑非笑看了眼林芳，穆建军都这么说了看她还怎么往下演。 陪穆建军回来的有一位是部队上的领导叫简波，另一个是司机叫陶大宝。 上岗村和徐雯丽不知道林芳家世，他们俩一清二楚，怕林家以后难为穆建军，简波打圆场：“林护士也是关心建军身体才追来的，弟妹啊，大家都是熟人，别误会啊！” 看来林芳的小心思部队上的领导也知道啊！ 就算为了孩子，徐雯丽也不可能马上腾地方，更何况穆建军有颜有军功，这样的男人徐雯丽也想要，前提是确保他对自己和这个家一心一意才可以。 想让她做一个被甩的怨妇，忍气吞声离婚绝对不行！ “建军哥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头上都是血，用仪器监护了一个多月，后来昏迷了一年多，我们没日没夜的陪伴.......” “我要是没理解错，这是你们医护人员该尽的职责吧，如果当时有人来通知我的话，我一定会去照顾他的，要是我去了，保证一句怨言都不会有，更不会邀功。” 林芳没想到徐雯丽话说的这么直白，一句话把自己一年多的付出归于职责，抹杀了她所做的一切。 就连穆建军都没想到徐雯丽会这么说，不过他的重点放在后半句话上，目光在徐雯丽身上逗留了好一会。 “我要带孩子回家了，你想送公公去检查我没意见，但是穆建国不行。”徐雯丽还记得当初答应公公的话，低头看了眼儿子。 “二叔和一个大坏蛋把我跟妹妹装在麻袋里，要不是我妈找到我俩，我和巧巧就被他卖了。” “小兔崽子你瞎咧咧啥，他就是带你俩出去串个门，怎么就成拐卖了。”这个罪名王招娣坚决不认。 “老大媳妇，你答应过那事算过去了，不跟建军提的。”穆远山拄着根树杈削成的拐杖站起来。 徐雯丽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我可什么都没说，穆建军你听见了吧，也不难想象我和孩子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分家了吧，媳妇和孩子还有穆家这些人，你只能选一边站队。” 她想领俩孩子回家，穆壮壮和穆巧巧非常有默契的抱住穆建军双腿。 “我和哥要陪着爸爸，妈你回家做点好吃的，晚上我们带爸爸回家！” 晚上......别啊，家里就一铺炕，咋住啊！ “你爸爸刚回来，肯定想你爷爷了，还有这么多客人呢，咱家住不下，一会儿妈过来接你俩回家啊！” 齐连福特别热心的帮忙安排：“两位部队上的客人去我家住，这位林护士去谭红英家住，建军当然回自己家了。” 以前没看出来啊，大队长居然这么热心肠，徐雯丽不知道怎么回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回到家一个人吃完午饭，把家里检查一遍，那些吃的喝的还有几人的新衣服都收起来。 想想又拿出一套被褥，要是能在炕中间再拉一道帘子就好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徐雯丽去开门，石桂花打头，谭红英跟在后面。 还有穆家老邻居方家已经出嫁的闺女方杏。 “建军媳妇，我们都站在你这边，要是那个林芳敢做出格的事，大伙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石桂花说。 “晚上她去我家睡觉，我会劝她的，一个大姑娘还是有工作的，干点什么不好，世上男人千千万，找个没结过婚的小伙踏实过日子不好吗？”谭红英打算好好做林芳的思想工作。 方杏和穆家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和穆建军一起长大的，要不是家里嫌王招娣贪财，嫌穆远山自私，没准她早嫁给穆建军了。 “建军越来越精神了，他当年就是咱上岗村最精神的小伙子，当了几年兵回来有派头有排场，也难怪那个林芳追来了。” 这是啥情况，难不成村里还藏着个穆建军的青梅竹马？ 徐雯丽想起书里那几个没出现，对穆建军念念不忘的女配，里面好像没有这个方杏啊？ 第二十四章 他回来了 徐雯丽拉开和贾三的距离，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回贾三眼睛就算不瞎也会落下毛病，以后再也威胁不到自己了，徐雯丽拿出一条毛巾先仔细擦了手，快速掸掉身上白灰， 走过来的三个男人都穿着军装。 三人里最年轻、相貌最好，也最冷的一个开口问：“姑娘，你是遇到坏人了吗？” “我也是听到他嚷嚷才跑过来的。” “别听这个死娘们胡说，就是她把我眼睛弄瞎的，我要上医院，所有费用她出，我还要告她故意伤人！” 徐雯丽双手背在身后，拿出湿纸巾把手指甲缝隙擦了一遍：“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动手了？再敢胡说我就去告你！” 最年轻的那个人蹲在贾三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抬头看了眼徐雯丽。 他的眼神看上去波澜不惊，无欲无求，却又仿佛洞悉一切，徐雯丽努力压制着心虚，静静看着地上的贾三。 “他的眼睛是被白灰伤到了，姑娘能伸出手让我看看吗？” 男人没触碰徐雯丽的手，让她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又扫了下她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你们看完了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不能走，送我去医院！”贾三朝徐雯丽方向爬去。 徐雯丽挑起一担子腐土假装躲闪不及，一筐土倒在贾三头上，腐土里刚刚被徐雯丽倒了一瓶辣椒油，贾三立时疼晕过去。 “这可不关我事啊，是他自己撞过来的，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啊，我可得回家了。” 回去以后想个法子收拾穆建国去。 那些腐土徐雯丽也不要了，挑起空筐跑了。 回家以后把孩子叫进屋，等到中午没人找来，徐雯丽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建军媳妇，你家建军回来啦，回老穆家了，你快过去看看吧！”石桂花气喘吁吁跑来送信。 啥！穆建军回来了？ 徐雯丽突然想到上午碰到的那几个人，不会这么巧吧！ 原本她就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送走石桂花，又有两个邻居过来送信，徐雯丽心不在焉地陪她们聊天。 “你快去找建军吧，他估计也等着你呢！” 邻居捂嘴偷笑，小两口结婚在一起待五天就分开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才重聚。 这要是换成她们还做啥饭啊，找自家男人比啥都重要。 外人走了，徐雯丽继续做饭，她真的真的不想回穆家。 “壮壮、巧巧吃饭了！” 饭菜端进屋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院子里也没人影，这俩孩子该不会听到刚才那些人的话跑去找爸爸了吧！ 徐雯丽摘下围裙，锁上门朝穆家跑去。 到门口看到一大群人围着一辆小吉普看热闹，院子里乌泱泱都是村民。 以往只有村子里来了放电影的才有这种场面。 徐雯丽到处找俩孩子，门外没有，咬咬牙进了院子。 “哎呦呦，这是谁啊，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再也不跟我们来往，再也不进这个院的。” 几个月没见，徐雯丽差点认不出王招娣了，头发灰白，满脸褶皱，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双阴恻恻的三角眼。 “壮壮和巧巧呢，我找到孩子立马就走。” 要不是为了找孩子，八抬大轿去接自己都不会过来的。 “妈妈，哪个是爸爸？”穆巧巧和穆壮壮手拉手跑到徐雯丽身边。 徐雯丽挠挠耳朵，她要是说自己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俩孩子会不会信。 “建军啊，这是你媳妇，那对龙凤胎是你的孩子，男孩叫壮壮，小姑娘叫巧巧。” 院里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雯丽一家四口身上。 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走到俩孩子面前蹲下，这俩孩子养得很好，收拾的也干净。 他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我一年之前受伤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句话穆建军是对徐雯丽说的。 听了这个解释徐雯丽在满脑子......我靠！ “只要你的人回来就好，你快坐下，妈这就给你做饭，吃了饭带你爸和弟弟去市里看病。”王招娣把穆建军扯回座位上。 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好啊！ 从现在起她会扮演好“亲妈”的角色，把他身上的钱骗过来全揣进自己兜里。 那个女人和她的崽子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老嫂子，建军有自己的家，是不是应该让他和媳妇孩子聚聚啊！”齐连福招手让壮壮和巧巧跟穆建军亲近亲近。 王招娣横插在俩孩子和穆建军中间：“建军现在还是病人呢，哪能哄孩子，再说了是徐雯丽自己要搬出去的，她还说以后和我们各过各的，没人逼她！” 让穆建军带穆远山看病徐雯丽勉强忍了，那毕竟是穆建军的亲爸。 凭啥管穆建国啊，徐雯丽把穆建军拉到自己身边：“我和你结婚五天你就回部队了，你知道这些年我带着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如果你还想要孩子，要媳妇就跟我回家！” “他亲爸腿都瘸了，难道他不该管吗？老穆家没有像你这样不孝顺老人的白眼狼。” “我只是找自己男人回去吃个饭，歇歇脚，别的可啥都没说。” 眼看婆媳俩要掐起来，穆壮壮和妹妹一边一个抱住穆建军大腿，齐声喊：“爸爸！” 听到那一声声呼喊，穆建军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大手抚摸着两颗小脑袋：“你们先跟妈妈回家，我一会儿过去看你们。” “爸，咱们一起回家吧！”穆壮壮一脸的渴望。 “爸爸，巧巧都想你了，哥哥也想，还有妈妈也想！” 这个真没有，徐雯丽在心里默默吐槽，要不是为了打击王招娣，破坏她的如意算盘，自己这会儿早带孩子回家了。 “要不你们一家子先回去，这位部队上来的领导去我家吃饭，穆老哥的腿伤了半年多了，想上医院也不差着一天半天的是吧！”齐连福也不忍心穆建军被王招娣算计了。 有些话他又不能说的太直白，万一穆建军真把王招娣当了亲妈，信了她说的话，自己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王招娣哪敢让徐雯丽把人领走啊，她要是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告诉穆建军，如意算盘可要落空了。 “请问这里是穆建军家吗？”大门外响起一道又甜又软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见鬼了 徐雯丽这次直接去找赖春芳，跟她说亲戚家要办喜事想买点烟酒。 在镇政府上班的，哪家不存点烟酒，大部分都是好烟好酒呢！ “妹子，这事容易办，烟和酒咱都有，嫂子想问问你有手表吗？” “我家亲戚手里真有，还有发票呢！”徐雯丽都佩服空间，居然连发票都能做出来。 赖春芳问她现在就能拿出来吗？ “嫂子先把烟酒价钱告诉我，还是大概的数量，我回去和亲戚商量一下三天后连表带钱一起拿来！” 这次赖春芳要的手表多，男式八块女式五块，都是她丈夫的同事和亲戚买。 “我不是开表厂的，可弄不来这么多表，男式女式各两块，男式全钢手表不要票一百六十块钱一块，女式梅花手表不要票一百五十块钱。” 赖春芳也说了烟酒的价格，一般的烟不要票两毛一盒，好一些的要四毛到五毛，瓶装酒好一些三块五，普通的酒两块一瓶。 和赖春芳分开后，徐雯丽骑车直接回了家，空间里基本生活物资都有了，现在就连三转一响都备齐了，不想再冒险去黑市和供销社了。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捆大概二十米质量很一般的塑料布，拿出一条鱼和两块棉布回村了。 到石桂花家和她说了烟酒的价钱，让她跟齐队长商量之后再告诉自己买多少。 到时候他们两口子跟着去也行。 说完带孩子回家了，她知道石桂花有些小心眼，今天这事她也没想赚齐家钱，等他们交涉完，自己找个机会和赖春芳做交易也不迟。 没想到第二天石桂花拿来三十块钱交给徐雯丽，让她帮忙买两条普通烟，一条好点的烟，再买两瓶好酒，余下的钱都买普通酒。 “婶子要不你和我去吧，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帮你带回来。” “不用不用，你办事婶子信得过。” 老伴说了徐雯丽给出的烟酒价格很公道了，没有熟人这个价钱根本买不下来，肯定没赚他们的钱。 让徐雯丽自己去镇上取东西就行，没必要跟着。 “你叔说了，你总去镇上是该有辆自行车，到时候他帮你作证，就说是建军给你寄回来的。” 徐雯丽想想还是算了，这次再卖几块手表就能进账六百多，以后半年去一趟镇上或者市里卖几个大件也够他们娘仨过日子了。 壮壮和巧巧还小，目前没有什么大花销，保持现状就挺好。 她要把后院子利用起来，种出反季节蔬菜，把玉米、大豆和土豆培育好。 三天后徐雯丽去找赖春芳，这次手表卖了六百二十块钱，赖春芳一分钱没讲，还告诉徐雯丽以后有三转一响尽管送过来。 帮齐家买好烟酒，自己出钱买了一瓶茅台，一瓶普通二锅头，买了两盒普通的勇士烟和两盒大前门。 回家的路上放进空间，普通烟酒都要了一百份，好烟好酒各要了一千九百份。 离齐家办喜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徐雯丽有时候会过去帮帮忙，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忙乎那几分自留地。 再就是教俩孩子数数和写字。 “妈，我的姓太难写了！”穆巧巧噘着嘴想罢工。 “要不......妈给你俩改个姓？” 丈夫没影了，婆家一窝子极品，徐雯丽觉得自己的提议不错。 凭什么自己辛苦养大的娃，要随别人的姓。 “不，我们等爸爸！”穆壮壮头也没抬，边说边写字，一个穆字占了好几个田字格。 “我也要等爸爸！” 这还拐不走了，徐雯丽继续教俩孩子写字。 娘几个早上去山里捡一趟柴火，白天在家读书写字，傍晚的时候收拾小院子。 别人家院子里小葱刚冒头的时候，徐雯丽的大棚已经扣上了，翠绿的菜苗子被挪到大棚里边。 她还买了几个竹筐，种下不少玉米，等大田里播种的时候，她院子里的玉米得有一尺多高了。 后院盖完一个大棚，还能有半分地，徐雯丽打算去挑一些腐土回来，再捡一些树叶子让它们自然发酵，过一个多月种土豆和黄豆。 让俩孩子自己在家玩，徐雯丽挑两个柳条筐去河边挖淤泥。 刚挖半筐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和她说话：“妹儿，需要帮忙吗？” 徐雯丽抬头看对面，穆建国和一个男人一脸猥琐，呲着一口大黄牙一点点靠过来。 那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这不是想拐走自己孩子的贾三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徐雯丽抽出扁担指着俩人：“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 “三哥，这人归你，你帮我弄个临时工指标咋样？”穆建国在镇子上混了几个月，过年都没回来。 贾三摩擦下巴，徐雯丽长得明艳大方，身材也好，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这事你说了算吗？她是你什么人？”贾三问。 “欠我债的人！”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成了傻子了。 穆建国后来想起来了，打他的应该是侄子或者侄女，当时徐雯丽被他压在下面，根本没机会动手。 虽然他想起那天的事情，从却没跟家里人提过，一来继续装失忆装头疼不用干活，二来他怕徐雯丽知道自己想起那天的事情，继续告他。 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她远远送走，然后再把俩孩子卖掉，穆建国觉得他大哥八成，不，九成九是回不来了。 贾三搓手，先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玩几天，然后转手卖掉。 “你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徐雯丽用的不是疑问句，而且非常笃定的口吻。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俩？识相点跟他走吧，还能少吃点苦头。” 做梦去吧！ 这个时候的河边人少，这里离村子还有段距离，就算喊救命也是徒劳。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徐雯丽偷偷从空间抓了两把白灰，在贾三贱嗖嗖凑过来的时候朝他眼睛扬了一把。 穆建国脚步顿住，转身捡起块石头高高举起。 “住手！”一声怒斥把穆建国吓的不敢再动。 当他转身看清楚来人时，脸色都吓白了，扔下石头往村子里跑去。 边跑边喊：“鬼啊，见鬼啦！” 第二十二章 想算计她做梦去吧 这个齐二丫不是一般的贪心啊！ 还想要自行车和她买的东西，今天出门遇到驴被踢坏脑子了吗？ “我要是不想给你呢？” “那我就去村里、公社告你投机倒把！” “你快去吧！” 徐雯丽可不怕她，说完话推车就要走，齐二丫拽住车后座让她跟着一起去公社。 自己凭啥让她牵着鼻子走，徐雯丽让她松手，齐二丫以为她怕了，一手拉住车子，一手居然想去抢网兜。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徐雯丽侧身一脚踹在齐二丫肚子上，推车跑几步跨上去一转眼就没影了。 路上徐雯丽就想好了对策，进村先回家把不属于这个时代吃的用的都放起来，拿着根草绳上山。 等她扛着一大捆柴火回来，齐二丫和谭红英正在她家院门口转悠呢！ “主任今天不忙啊？”徐雯丽假装啥也不知道，从俩人身边走过。 “谭主任这个徐雯丽常年累月不上工，家里却有一辆新自行车，还买了好多东西，光肉就有五六斤，还有奶粉，要不是投机倒把她哪来的钱买东西！”齐二丫抢在徐雯丽前面推开她家大门。 进院四处翻找，连茅厕里都找了，也没看见自行车的影子。 “她肯定把自行车藏屋里了，没准屋里还有别的东西呢，徐雯丽你把门打开！” “你脸咋那么大呢，还给你开门，你是谁啊？你今天敢进我家屋，我就去告你私闯民宅！” 徐雯丽把柴火放好，抽出一根棍子指着齐二丫，让她出去。 “你肯定是心里有鬼，不敢让我们进去搜！” “你算老几还想进我家搜查，你以为自己是派出所的啊，你要是想进屋也不是不行，咱俩立个字据，你搜到东西的话怎么样都行，要是搜不到，自己去派出所承认私闯民宅！” 看徐雯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齐二丫心里有些不托底，转头看了眼后山：“哦，我知道了，那些东西被你藏山上了！” 懒得搭理她，徐雯丽让她尽管去后山找，不管找到啥都归她。 “都少说两句吧，咱村不管是谁，都不能干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事，被抓到不仅要送派出所，公社也会点名批评的。”谭红英见齐二丫没凭没据瞎咧咧，转身就要走。 这都晌午了，还没回家做饭呢！ “哎主任别走啊！”齐二丫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你个懒婆娘，去哪疯了一上午，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做饭，你想找打是吧！”周石匠一把拽住齐二丫脖领子往家扯。 别看齐二丫在外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到周石匠就跟缩脖子鹌鹑似的。 她敢反抗周石匠就敢动手，而且是往死里打，打完连大夫都不让看的那种。 那个年代乡下好多夫妻都那样。 看到这一幕徐雯丽突然觉得没男人也挺好的。 “齐二丫你不是要去公社告我吗？现在就走啊，我等着呢，你告不倒我，我就把你送进监狱。” 周石匠照着齐二丫屁股狠狠踹了一脚，把她踹了个狗枪屎，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去我收拾她！” “你这个媳妇确实得管管了，诬告军属罪名可不小啊，她不在意自己名声，也不能拉周家和孩子下水啊！” 这话有道理，周石匠拎起齐二丫给了两拳，把人打蒙了，徐雯丽这才心满意足回家。 去石桂花家接孩子的时候，石桂花安抚徐雯丽，不用搭理齐二丫，那就是个没有脑子，眼皮下浅的。 “也不怪她造谣，我去镇上确实勤了些，年前年后我不去了，家里就我们娘仨，有点东西就够过年的，也省得叔和婶跟着为难，你们要是出门就把文化送我家去啊！” 石桂花原本还打算让徐雯丽帮着买点便宜烟酒呢，听她这么说在心里把齐二丫骂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徐雯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偷摸给俩孩子做好吃的，做新衣裳。 她也做了一件蓝底碎花棉袄，远远看上去像青花瓷一样，淡雅素净。 到过年这天，娘仨都换上新衣服，用白面包了饺子，纯肉馅的。 “外人问咱家过年吃的啥，你们就说是玉米面菜团子，不能提收音机和那些好吃的，不然的话妈妈就会被坏人带走了。”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他们不会让坏人把妈妈带走的。 别人正月初二都回娘家，徐雯丽干脆弄了些木头方子，订了一些长方形槽子。 挖一些黑土，又去河沿边刨了些腐土拌在一起撒了些菜籽。 那些木头槽子就放在灶台附近，一周左右小葱、小白菜和菠菜就拱土了。 空间里最多的就是各类种子，也有不少菜苗、肥料、农药。 还有一套小型育种实验室，徐雯丽在上岗村取了一些土化验酸碱度，又跟方家老两口打听了积温和雨水方面的情况。 经过三次实验和挑选，选出适合这里种植的玉米、土豆和黄豆种子。 她种的小菜能吃了送石桂花和方家一些，还给那几户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家送了一些菜。 一转眼正月过去了，天气逐渐暖和，徐雯丽找到齐连福，问他村里牛车啥时候还去镇上。 “我想买些塑料布，没有的话买点油布也行。” 塑料布在镇子上可买不着，油布也是紧俏物资，齐连福让她自己去找熟人打听打听。 “我可不敢去镇上了，再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大帽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自己托熟人，买的东西自家用，不算投机倒把，去吧！” 齐连福是个人精，知道徐雯丽去镇上一定会让他老伴帮忙照看孩子，到时候也可以跟她提一下买烟酒的事情。 儿子结婚要招待公社和各村干部，香烟和酒怎么少得了，可是买烟也要凭票的，他觉得徐雯丽肯定能帮上这个忙。 石桂花也提了这事，徐雯丽说自己从来没买过烟酒，只能帮忙问问，不敢说一定能买得到。 这次她借了村里自行车去的镇上，就算碰到熟人也不怕了。 第一章 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 夜色像黑色的幕布缓缓罩下，靠近村尾的一座农家小院里，两个蹑手蹑脚的身影靠近破旧的西跨院。 “婶子，咱可说好了，我只要老大婆娘徐雯丽，两个小崽子我可不要啊！” “那是我们穆家的种，你想要我还不舍得呢，她就在里边，二十块钱拿来，人归你了！”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别人家门口吵架，还让不让别人睡觉啦！ 躺在炕上的徐雯丽翻了个身，揉着被硌得生疼的老腰差点喊出声，床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啦？ 极度的不适迫使她张开眼睛，不远处木桌上放着一盏散发刺鼻气味的昏黄油灯，火光投射在黑黢黢的土坯墙上，墙上头那本泛黄的日历上赫然印着1972年10月20日！ 我嘞个去，什么情况，自己这是穿越啦？ 一段陌生又真切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不仅穿越了，还穿进一本《七零年代恶婆婆》的年代文里，变成同名同姓被恶毒婆婆卖掉，最后疯癫掉进河里淹死的炮灰女配。 书里的徐雯丽丈夫是家里老大叫穆建军是个当兵的，据说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那种兵，已经三年多没回过家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当官远走高飞了。 夫妻俩还有一对龙凤胎，原主性格懦弱不敢反抗婆婆，受了委屈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以至于母子仨根本不亲近，孩子性格扭曲，又被辗转卖过好多次，都变成了问题少年。 后来男孩蹲了大牢，女孩堕胎的时候死在黑心诊所里。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徐雯丽小声爆了句国粹。 外面响起“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要是她没记错，今儿就是原主被婆婆卖掉的日子，老妖婆、老光棍听起来更般配，她无声冷笑，今个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她伸手摸了下脖子，祖传的玉坠还在，有了它徐雯丽心里踏实多了。 抓起旁边外衣穿上，把枕头从炕沿挪到炕里，徐雯丽重新躺好。 “雯丽，我来啦！”一道贱嗖嗖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子沉积许久的汗馊味、很长时间没换衣服的酸臭味飘过来。 徐雯丽差点被熏吐了。 “人归你，钱拿来！” 婆婆王招娣冷冷瞥了儿媳妇一眼，三角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到钱的时候眼里迸射出贪婪的光芒，钱拿在手里沾着唾沫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刘麻子，你买我花了多少钱？”徐雯丽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墙坐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卖儿媳妇，这种恶毒婆婆就该送进笆篱子。 “二十块钱呢，那可是哥全部家当啊，哥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让我拿板把你供起来都行！” 穆家这个儿媳妇真俊啊，皮子白眼睛大，能甩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好几条街。 刘麻子已经在自行脑补洞房的画面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徐雯丽脸上堆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朝他勾勾手指：“以后真的什么都听我的？你想不想白捡个媳妇，还能拿到一大笔钱！”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刘麻子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徐雯丽让他去把门插上，别放王招娣离开。 “这儿是老穆家，还轮不到你们撒野，识相的赶紧滚，要不我就出去嚷嚷，说你勾搭刘麻子，趁着自家爷们不在都滚到一个被窝了，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再敢哔哔我撕烂你的嘴！” 王招娣狠狠拍桌子，她在家里称王称霸习惯了，压根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这时徐雯丽已经穿鞋下地，假装害怕的躲到刘麻子身后：“你看我这个婆婆，拿了钱反过来倒打一耙，不仅往我身上扣屎盆子，还埋汰你，你今个这钱花的我都心疼了。”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你说怎么办？” “想收拾她这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睡了她，就算被人撞见，只要你咬死是她先勾搭你的保证没事，你是男人横竖都不吃亏对吧！” “我看谁敢动老娘，你个贱蹄子活腻了是吧，我现在就打死你！”王招娣说着扑向徐雯丽。 徐雯丽灵巧躲开继续拱火：“这个老妖婆天天磋磨我，我恨死她了，你就当替我报仇了行不？穆家是村里富户，拿下她你以后还会缺钱花吗？” 刘麻子有些犹豫，他想把攒了三十多年的童男之身献给心爱的女人，真没看上王招娣。 “刚才还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你拿上那二十块钱走吧，我不会跟个怂包过一辈子。”徐雯丽重重叹了口气，假装生气转过身去。 为了表忠心，刘麻子拖着王招娣就要上炕。 王招娣抠住桌子一角死活不松手，脸上终于流露出慌张神色，张开嘴刚想喊救命，徐雯丽不知从哪找来一团破布塞进她嘴里。 五十多岁的女人和三十多岁的男人比拼体力，后果可想而知。 不大一会儿功夫屋里传出“刺啦、刺啦”撕扯衣服的声音，王招娣身上衣服扒的差不多了，刘麻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我去替你们把风！”徐雯丽趁他不注意捡起俩人衣服，顺走桌上的钱扭头走开，轻手轻脚打开门，蹲下呕半天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把衣服塞进灶台，一根火柴搞定。 随后跑到公婆房里敲门：“公公在不？” “这么晚了啥事？”穆远山声音闷闷的，死老婆子出去这么半天还不回来，要不是听到儿媳妇那边有动静，他带着老大家龙凤胎都睡着了。 “公公，我刚才上茅房回来听到屋里有动静，传出来的声音好像就是婆婆的，还有个男的......” 徐雯丽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身影从眼前划过。 “啊，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救命啊，杀人啦，今个儿的事可不赖我，是你家婶子先脱裤子的！” “老头子，我是被徐雯丽那个小娼妇给坑的，呜呜......” 徐雯丽嘴角凝结出一抹冷笑，好戏开场了！ 第二章 送恶婆婆一泡童子尿 西院争吵还在继续，时不时传来打砸的声响，徐雯丽侧耳听外面动静。 重重的摔门声响起，她勾唇冷哼，心里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 披头散发裹着床被子的王招娣冲进房间。 “你个贱蹄子，明明是你勾搭了刘麻子，反倒让我背锅，徐雯丽你长本事了啊，今个我就要替建军，替穆家收拾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 王招娣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里全是怒火。 徐雯丽偏头躲过恶狗扑食一样的王招娣，见穆远山进来躲到他身后。 “婆婆，你可别败坏我的名声啊，今晚自打你进西屋不是打发我出门撵狗，就是让我看大门关好没有，我连屋门都没进。” “徐雯丽你个扯谎精，老天咋不劈了你！” “我实在憋不住去了趟茅房，回来听到屋里动静挺大，赶忙过来找公公，怎么都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这回我有经验了，下次再也不告诉别人了，我发誓！” 还想有下次？ 穆远山脸上挂不住左右开弓又扇了王招娣好几个耳光。 嘴角流血的王招娣看着盛怒的老伴不敢辩驳。 炕上两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被吵醒，依偎在一起木然看着几人。 男孩脸上不见一丝慌乱，抿着唇扫了穆远山和王招娣一眼，眸子寒流涌动，小拳头在袖子里悄悄握紧。 小姑娘唆着手指，从哥哥身后探出一双惊慌的大眼睛，见奶奶和爷爷凶巴巴的，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不停喊着：“哥，巧巧害怕！” 穆远山让徐雯丽把两个孩子抱回西院，王招娣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徐雯丽，朝她啐了口吐沫，让她等着这事没完！ 徐雯丽一步步靠近炕沿，俩孩子一点点后退。 小姑娘更是缩在哥哥身后低喃：“别打我！” 虎毒还不食子呢，原主枉为人母，自己过的凄惨却把痛苦转嫁到孩子身上，那种人只配做个炮灰！ “来，妈抱你们回西屋！”徐雯丽嗓音轻柔，笑容亲和，和面对王招娣时判若两人。 兄妹俩啥时候受过这种待遇，无措的看着徐雯丽不知道如何是好。 躲开徐雯丽的怀抱，穆壮壮倒退着下地费力把妹妹抱下来，俩人手拉手冲进黑夜里。 三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住处，徐雯丽把他们抱上炕，注视着俩人眼睛柔声说：“先前都是妈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们了，妈妈说话算数，咱们拉钩。” 面对她伸出的小手指，穆壮壮选择视而不见，穆巧巧往哥哥边上靠了靠，小脑袋再次藏在哥哥身后。 兄妹俩戒备的眼神，不信任的表情深深刺痛徐雯丽的心。 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都要想办法改善和他们的关系。 穆壮壮找了个远离徐雯丽的角落带妹妹躺下。 徐雯丽靠墙坐下眼里一片清明，她怕王招娣使坏根本不敢睡。 半夜，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点不睡觉还作妖的肯定是王招娣，起身把窗户掀开一道缝隙，借着月色看到有人猫腰把柴火堆放在窗根底下。 她不会是想烧死自己吧，这人真是疯了。 徐雯丽挪动到穆壮壮身边把他推醒：“儿子你想不想撒尿啊？” “嗯！”穆壮壮迷迷糊糊应了声。 把小家伙抱到窗户旁边，掀开窗户上半部分，幸亏原来的窗户结构和现代不一样，是上半部分能打开下面固定的那种样式，不然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王招娣再次摸到窗根底下的时候，徐雯丽把儿子小鸟对准老妖婆，都没用吹口哨，一大泡尿直接淋到王招娣头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壮壮已经尿完了，徐雯丽夸儿子一句：“干得漂亮！” 徐雯丽下地在门边摸了根棍子出去，开门冷冷看着王招娣。 “我他妈弄死你！”王招娣连着吃了好几次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根木棍抵在她胸前：“你卖儿媳妇，想烧死我们娘几个，你不给我留活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反了你了，你想干嘛？” “咱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长，让他评评理，像你这种放火烧人，卖儿媳妇的够吃几年牢饭！” 院子里争吵声越来越大，穆远山不想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打开房门。 徐雯丽指着窗根底下的柴火让公公看：“你们不在乎我死活，壮壮和巧巧可是穆家的孩子啊！” 这个恶毒的老婆子，穆远山过去薅住王招娣头发往回拖：“就算壮壮和巧巧不是你亲孙子，你也不该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 要不是小儿子没娶媳妇，小闺女还没找婆家，真想把这个惹是生非的老婆子撵出去。 这回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徐雯丽钻进被窝刚眯了一会儿，就有人狠狠拍窗框：“懒婆娘，快起来上山采橡子找野果，老穆家不养吃闲饭的人。” 外面天刚蒙蒙亮上的哪门子的山，徐雯丽不理会王招娣躺着没动，天光大亮才起来。 “起晚了的人没饭吃，赶紧滚去干活！”王招娣继续敲窗。 这个老妖婆赶上周扒皮了。 两个孩子被吵醒，不知是谁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徐雯丽下意识摸向玉坠，也不知道换了个身份还能不能开启空间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默念了声“开启空间”。 这个玉坠是一年前奶奶临终的时候交给她的，当时只说是祖传之物，几天后她意外划伤手，血滴在上面才知道里面竟然有个可以储存物资的空间。 并且附赠一份说明，详细标明保鲜、保质、保温、冷藏区域，还有无限延伸和扩展的货架。 每一种储存在里面的物资只要不用尽，都会在一天内自动补齐，上限为一千份。 空间也有禁忌，那就是里面的东西只能自用，或者在遇到困境时售卖一部分，用它牟取暴利或者做坏事，空间会自动消失。 自从有了空间，徐雯丽把自己能想到，能力范围内买得起的东西都囤积了一些。 从吃的到用的，衣服、鞋子、锅碗瓢、水果生鲜、零食粮油、日用品、药品.......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第三章 到底谁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壮壮、巧巧，过来吃东西。”徐雯丽把从空间拿出的烧饼递给两个孩子。 穆壮壮瞥了她一眼：“是我爸要回来了吗？”不然的话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昨晚说过了，以后会做一个好妈妈的啊！” “哼！” “啊？” 兄妹俩用不同的语气，表达了不信任的态度。 穆巧巧眼里有一丝的希冀，穆壮壮给她泼了一盆凉水：“别信她的鬼话！” 小东西还挺难搞的，徐雯丽安耐住抓狂的情绪继续哄着：“就算你俩不信我，也没必要和好吃的过不去对吧！” 穆巧巧小鼻子往前凑了下，鼻尖贴在烤饼上沾了一层糖霜：“哥，这个饼好香啊！” “你有点出息行吗？”穆壮壮检查了一下门窗见关的挺严实，不客气的拿过烤饼，先递给妹妹一个。 穆巧巧想起外面还有大坏蛋，自己用小手捂住嘴巴，过了半天没听到叫骂声大大松了口气，在烧饼上咬了一大口。 第二口咬出了红豆馅，小团子双眼先是不可思议睁大，随后笑眼弯弯低声说了句：“真甜！” “和你说多少回了，嘴里有东西别说话。”穆壮壮小大人一样教训妹妹。 穆巧巧吐了下舌头，像小仓鼠样捧着比脸还大的烧饼“啊呜、啊呜”啃起来。 一个烧饼下肚，大人只能吃个三分饱，孩子也就是半饱，徐雯丽又拿出两罐八宝粥娘仨分了。 “走，妈带你们去村里转转。” 手忙脚乱帮俩孩子穿上衣服，给他们穿鞋的时候才发现俩孩子鞋都漏脚趾了，裤子和衣服上全是补丁。 她的鞋比孩子们的更破，五根脚趾有三个露在外面。 必须分家，留在这里娘仨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个问题。 俩孩子不愿让徐雯丽领着，手扯手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第一次看清那些矮趴趴土坯房子的外貌，徐雯丽脑海里冒出一个词：一朝回到解放前！ 村里的房子看上去都差不多，石头底座，土坯垒墙，房顶稻草混着黄泥。 场院旁边有两间空房，挨着大队部，徐雯丽打算去大队部问问旁边房子是村上的还是个人家的，她想买下来。 母子仨刚要进院，差点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人撞倒。 “你们娘仨来大队部干啥？”穆建国吐掉嘴里草棍，一双和王招娣一模一样的三角眼叽里咕噜转了几圈。 难道他娘俩的计划被发现，徐雯丽来找大队长要告发他们？ “我们仨在家连饭都吃不上，还不能找个地方说道说道啦？” “大嫂，你可不能瞎说啊，家里啥时候不给你们饭吃了！” 徐雯丽和穆建国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冷哼一声：“我是不是瞎说，你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穆建国见徐雯丽没有走的意思，转身撒腿往家跑，得赶紧把妈找来，不然要出大事了！ “建军媳妇你有事啊？” 大队长叫齐连福，四十多岁头戴深蓝色帽子，手里拿着杆旱烟袋，眼角眉梢都透着精明。 “叔，我想问问旁边那两间房子是大队的吗？卖不？我想买下来。” “你买它干啥？那房子以前是仓库，里面没炕没灶台，不能住人。” “叔……”徐雯丽假装为难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兄妹俩对视一眼，穆巧巧立马揉搓了几下眼睛，眼眶红红的抽搭。 “我们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奶天天骂人，我妈天天哭，爷爷求你帮帮我们吧，呜呜.......” “我奶昨晚往西屋墙根地下堆了好些柴火，还说什么烧死她，爷爷，你说我奶想干啥？” 穆壮壮一脸懵懂，满眼不解问道。 他们虽然不喜欢这个亲妈，跟着她总比落在后奶奶手里要好一点。 冲着这一点，俩人也得出点力。 儿子你可真是补刀高手啊！ 徐雯丽欲言又止看了大队长一眼：“但凡有一点法子，我也不愿意搬出来住啊，实在是.......” “徐雯丽你个丢人现眼、好吃懒做的贱蹄子，在家丢人还嫌不够，跑大队闹个啥，给我滚回家去。”王招娣一路小跑冲进大队部。 她身后跟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穆远山和气喘吁吁的穆建国。 “老嫂子，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儿媳妇的，有事说事怎么能骂人呢！”齐连福在桌上敲了敲旱烟袋。 “老大媳妇，有事回家说去，大队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穆远山警告意味明显地扫了儿媳妇一眼。 “这些年你们把我当过一家人吗？我可不想再回去挨骂，遭人算计了。” “你还委屈上了，这些年你不挣工分，不下地，就在家里看孩子围着锅台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王招娣的手指头都快戳徐雯丽脸上了。 “谁的良心被狗吃了自己知道，我今天找大队长就想问问，这些年建军往家里寄的钱是不是应该有我们娘仨一份。” 齐连福点头。 “可你看看我们娘仨身上穿戴，再看看我婆婆和小叔子，像一家人吗？” “光睡懒觉不干活，没把你们撵出去就不错了！”王招娣理直气壮叫板。 “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建军寄回来的钱哪怕有一半用在我们娘仨身上，我和孩子也不至于像要饭花子似的。” 齐连福目光落在王招娣娘俩身上，衣服虽然褪了色至少没有补丁，穆建国脚上的至少鞋八成新。 再看徐雯丽娘仨，身上都是补丁不说，俩孩子的鞋都露脚指头了，徐雯丽脚上那双鞋，鞋面和鞋底马上就快分家了。 “你想咋办？”齐连福问徐雯丽。 “把这些年建军寄回来的钱分我们娘仨一半，我带孩子搬出穆家。” 分家好啊！ 王招娣之所以这么作妖就是为了把徐雯丽他们娘仨撵走，穆建国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他们走了我招工的事情怎么办？” 他还想用卖了嫂子和侄子的钱托关系买个镇上白灰厂的招工指标呢，门路都找好了，就差钱儿了。 给了儿子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王招娣叉腰叫嚣：“你们听见了吧这可是她要分家的，我们可没撵人，分家我没意见，要钱一分没有！” 第四章 终于离开狼窝了 家里那几百块钱是留给儿子娶媳妇，给闺女置办嫁妆的，谁也别想动！ “建军媳妇，你真要分家啊？”齐连福问。 “叔，你看看我们娘仨这一身，留在穆家，估计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我要的是自己丈夫寄回来的钱，这个要求过分吗？” 穆远山不愿意分家，可这婆媳俩现在闹的这么僵，继续住一个院也不太现实。 “这些年建军寄回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家里最多能分给她五十块。” 五十块钱在王招娣眼里也算一笔巨款了。 她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瞬间蹦了起来：“要钱没有，要命更不给，爱咋咋地！” 听了俩人厚颜无耻的话徐雯丽气笑了：“公公，这些年家里是盖房还是置地了， 小叔子没结婚，小姑子没出嫁，我就想问问这些钱都花哪去了？” “家里吃的穿的不花钱啊！”王招娣用三角眼狠狠剜徐雯丽。 “我们娘仨穿的是你们不要的衣服，鞋是露脚趾的，吃的永远是红薯和橡子面。他们兄妹长这么大，连鸡蛋什么样都没见过，钱花哪了你心里最清楚，反正没花我们身上。” 齐连福摇头，老穆家做的确实过分了。 穆远山闷头不吭声，王招娣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邮局每笔汇款都有底账，不是你耍赖就能蒙混过去的，我还要去市里问问，我丈夫在外面保家卫国，媳妇孩子连饭都吃不上还被人欺负，这事国家管不管。” “老哥，嫂子你们还是说实话吧，这事真闹开了，上面下来调查的话......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王招娣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穆远山想起老婆子卖儿媳妇，又想点火烧死那娘几个，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儿媳妇的样子没准真会告他们，憋了半天穆远山做出决定：“分你一百块行了吧，家里还有俩没结婚的呢，你别太过分！” “那是你的儿女，又不是我和建军的，你跟我说不着，今天这个钱我要定了！” “一百五十块再多真没有了。”穆远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钱要的，赶上挤牙膏了，看公公那副肉疼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那些钱是他挣来的呢！ 说实话这点钱徐雯丽真没放在眼里，前世她可是华国最年轻的农业专家，国家给的奖励都是以百万计算的。 奶奶和外婆都留下不少产业，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小富婆。 她之所以非要这笔钱不可，一是形势所迫，一是想给王招娣添堵，帮原主出口恶气。 “钱是我男人挣的，我拿一半天经地义，家里的钱就在院里杏树下埋着，挖出来当场平分，你们不答应我去请派出所的同志帮忙挖。” 她怎么连家里有多少钱都知道，王招娣顾不上耍横，使出吃奶力气往家跑。 当初为了藏钱，土坑挖的很深，徐雯丽他们到的时候，装钱的陶罐刚好挖出来。 徐雯丽挑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钱是我的，你敢动我跟你拼命，徐雯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王招娣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屋里跑。 半路被块石头绊倒，陶土罐子摔在地上，花花绿绿的票子撒了一地。 穆远山和穆建国急忙去捡钱。 钱都捡起来齐连福才开口：“老哥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这个家该怎么分吧！” “建军是大哥，他养爸妈，照顾弟妹是应该的，按人头分也行，我和老伴要这些钱的一半，其余的建国、冬月还有那娘仨平分。” 徐雯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分钱法子呢，之前真是小瞧公公了。 “他要是知道媳妇孩子过的啥日子，还会管你们一家子才怪，蹲大狱和钱你们选一样吧！” 眼角余光瞥见穆建国正就着唾沫点钱，徐雯丽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票子，转身送进空间，躲到齐连福身后。 王招娣又跟疯了一样扑过去抢钱。 “够了，你不嫌丢人，上岗村上百口子人还要脸呢，别忘了你家也有儿女，知道家里有个恶婆婆，贪心丈母娘，谁愿意跟你做亲家！” 齐连福心里骂了声蠢婆娘，他也听明白了，王招娣没少算计儿媳妇，人家徐雯丽实在没法子了才想着分家的。 “建军媳妇你先搬大队部后边的小房住几天，明天叔找人把旁边两间空房收拾出来，从现在起你们就算分家了，谁也不许再闹了，再有故意找茬的滚出上岗村。” 徐雯丽当然没意见，一手牵一个孩子离开穆家。 这次兄妹俩没甩开她的手，俩人都被徐雯丽给震住了。 以前她在奶奶面前只有受磋磨的份，哭够了再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俩孩子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同情又惧怕。 今天她居然没哭，赢了奶奶，脸上还有了笑模样！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今天不用当出气筒啦？ 娘仨回到大队部后面的小房子，徐雯丽摸了下炕，冰冰凉！ “你不是要做个好妈妈吗？去捡柴火吧！”穆壮壮歪头看徐雯丽。 无声叹了口气徐雯丽蹲在穆巧巧前面：“咱仨都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快中午了，带俩孩子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弄些吃的，顺便捡点柴火烧炕。 娘仨还没等爬到半山腰，穆巧巧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我知道你饿，我也饿，你就不能忍忍？”穆巧巧拍了一下肚子。 这一拍更饿了。 两双眼睛一起偷瞄徐雯丽，他们饿的走不动了。 “噗嗤！”徐雯丽被两个孩子逗乐了，带他们拐到一簇浓密的灌木丛后头。 “你俩在这等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徐雯丽回来的挺快：“前面有个松鼠洞，这些东西就是从里面找的，你俩坐这儿嗑会瓜子，我捡点柴火咱就回家。” 穆巧巧撑开衣襟接过瓜子和榛子。 穆壮壮默默给妹妹剥瓜子，目光有意无意追寻着徐雯丽的身影，见她围着兄妹俩捡柴火，没有叫他们干活的意思小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劲了。 这人从打昨天就不对劲，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捡了一捆柴火，徐雯丽抹了把头上汗珠：“儿子、闺女回家啦！” 第五章 第一次去黑市差点被抓 回到住处，徐雯丽见炕上有一小盆杂粮，十几个红薯，几件孩子衣服，还有一双女人的鞋。 “建军媳妇在不？” 来的是大队长媳妇石桂花，怀里抱着一床被子，还拎了一盏煤油灯。 徐雯丽跟她打听炕上东西怎么回事。 石桂花刚来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来的：“给你们就拿着，都是邻里邻居的，谁家有难处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等你有能力再帮别人。” 徐雯丽点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恩情她不会忘的。 下午又有几个妇女送来碗筷和柴火，妇女主任谭红英问徐雯丽想不想学编席子。 从现在到过年还有三个多月呢，勤快点怎么也能挣十块八块贴补家用。 “行，搬完家我就去学编炕席！” 闹哄哄的一天总算过去了，晚上徐雯丽给俩孩子洗干净手脚插好门，从空间拿出一套新被褥铺在炕头，让兄妹俩快去睡觉。 “妈，巧巧今天听话了，你别打我。”穆巧巧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 穆壮壮把妹妹挡在身后，冷漠又疏离地瞪徐雯丽：“打坏我俩，看你怎么跟我爸交代！” 他长大也会报仇的！ 徐雯丽把新被披在俩孩子身上：“以前都是妈不好，我跟你俩道歉，从现在开始，妈豁出命也会护着你俩的。” 两个小团子有些不敢相信，徐雯丽以前说的最多的是她多不容易，多憋屈，还说要不是被他俩拖累，说不定已经跟着去部队过好日子了....... 今天居然跟他们道歉，俩孩子感觉像在做梦。 梦里他们也有人哄，有人爱，有疼惜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兄妹俩没要新被，合盖一床旧被子。 早起穆壮壮发现俩人一边一个枕着徐雯丽胳膊，身上盖着带香味的新被。 “咱仨睡一起更暖和了是吧，你们再躺一会儿，我做饭去。”徐雯丽穿衣服下地。 趁兄妹俩不注意，在他们脸蛋上使劲亲了两口。 “不许亲我！”穆壮壮用小手反复擦脸，一副又羞又恼的表情。 “妈亲我了.......”穆巧巧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徐雯丽用杂粮熬了点粥，娘仨一人一个煮鸡蛋。 第一次见识鸡蛋长什么样的兄妹俩这顿饭足足吃了半个小时。 吃完饭的徐雯丽还抽空帮大队部打扫了卫生，齐连福来进来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建军媳妇比王招娣强多了。 小队长于海涛要赶牛车去镇上送村里妇女编的炕席，徐雯丽也想跟去，家里需要置办一些东西。 锅碗瓢盆，孩子衣服和鞋，还有粮食，不能光指望别人救济啊！ 大概是徐雯丽目光太灼热了，齐连福轻咳两声问：“建军媳妇也想去镇上？” “昨天我们娘仨就着锅吃了两顿饭，我想添置点碗筷，最好再买几双鞋。” 陶土碗和筷子不用票也能买到，像洋火和盐也只是限量供应，老百姓想买也不难。 布、粮油还有白糖这些东西必须凭票才能买到。 “行，你跟着去吧，孩子放在大队部，我们几个帮你带一上午，他们不干的话还有你婶子呢！” “壮壮和巧巧特别听话，不会闹腾的。” 徐雯丽跑回住处，兄妹俩在炕上小声交流吃鸡蛋的心得，见她进来同时闭嘴。 “妈跟着大队的牛车去镇上买点东西，你们俩乖乖在家待着，我回来给你们买奶糖，买槽子糕吃啊！” 穆壮壮一把扯住正要转身的徐雯丽：“把你身上的钱分我一半！” “你要钱干啥？” 小团子抿唇不语，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不信任。 “哦，我懂了。”这小子是怕自己带着钱去找穆建军或者跑路吧，不得不说这个儿子......肚子里的弯弯绕真够多的。 徐雯丽抓出一把钱捋好，卷成一个卷塞在穆壮壮衣领里：“妈中午就回来，你把妹妹和钱看好了，不许乱跑啊！” 她这次去镇上主要的目标是黑市，小说里交代过，镇上的黑市在一个铝厂家属院后头。 附近村民会拿自家攒的鸡蛋，青菜和山货过去换各种票和旧衣服。 也有以物换物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换点白糖和白面。 坐上牛车的徐雯丽偷偷从空间挪了五斤白糖、二十斤米面还有一些苹果桔子，放在背篓里。 四十分钟后总算到庆南镇了，于海涛先去交炕席，和几个搭车的妇女约好两个小时后供销社门口见。 徐雯丽拐进一个胡同从空间拿出一件大衣，一个帽子，还有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一路打听着找到铝厂家属大院。 在附近转了两圈才确定黑市的位置，说黑市其实就是个胡同，外面有望风的老大爷。 给了他一个苹果，他又看了眼徐雯丽带的东西才把人放进去。 找了个视线开阔的地方刚放下背篓就有人个富态的女人过来搭讪：“妹子你有鸡蛋吗？” “有，大姐你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先验货，要是看好了给你七分钱一个，这可比你们卖给供销社贵多了。” “我要布票、粮票，不要钱，再说现在供销社收鸡蛋都六分一个了，我冒着风险才多卖一分也太不划算了。” 女人手里只有一些杂粮票，五尺布票，最后徐雯丽用七十个鸡蛋换下那些东西。 刚把粮票收好又有人过来搭讪，这次是个男人，大大的帽沿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他长满胡茬的下巴。 “妹子我想要肉，要白糖，我可以拿粮油票换，是细粮票哦！” 俩人小声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徐雯丽拿出十斤白糖，换了十斤的粮油票。 “大哥我还有点苹果桔子，想换点布票，” 男人看过苹果和桔子让她等等，快步消失在胡同口，她离开后徐雯丽用白面换了两件小孩子穿的旧棉袄。 有这两件衣服，回家照葫芦画瓢，怎么也能给俩孩子做出冬衣，就是棉花不太好买，不行的话只能回去拆棉被了。 “纠察队的人来了，快跑！”胡同口的大爷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胡同里不管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快速收好东西，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 第六章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来黑市之前徐雯丽就观察好地形了。 铝厂家属院的院墙有个豁口，只要跳进院子纠察队不会追着不放。 找到豁口进院，先把背篓送进空间，脱掉大衣和帽子系上格子头巾，换了双黄胶鞋。 徐雯丽大摇大摆奔着大门走过去。 “同志，你是我们厂子的吗？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啊？”看门大爷盘问。 “大爷，我是来走亲戚的，我堂哥是黄老大啊，您不记得我啦？” 徐雯丽一本正经撒谎。 老爷子搜肠刮肚琢磨半天也没想起黄老大是哪位，见徐雯丽双手空空，正想放行。 “大爷，有可疑人出入大院吗？”一个戴红袖标，身上斜挂着一个绿色军用书包的姑娘问。 老爷子瞟了徐雯丽一眼，这儿就有个可疑人员，徐雯丽脸不红心不跳和俩人对视。 她俩手空空不管怎么查都不怕。 纠察队的人围着徐雯丽转了一圈，还伸手摸了她身上和口袋：“同志，你是铝厂的职工还是家属？” “我是来走亲戚的，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搜身！”徐雯丽张开双臂让她随便查。 “没做违法的事情就好，你走吧！” 徐雯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淡淡点头后离开大门口。 顺着记忆中的路找到供销社，进去逛了一圈，售货员好像没看到徐雯丽一样，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买六个碗六双筷子，还有一包火柴，一些盐。 想给壮壮和巧巧买两双鞋，发现柜台上只有几双大人穿的鞋，小孩只能买鞋底子自己回家做。 徐雯丽买了五、六双鞋底子，还有做鞋的锥子和粗线，这些东西倒是不用票。 于海涛把牛车赶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几个妇女都到齐了。 回到大队部，徐雯丽先去后院找孩子，兄妹俩坐在小板凳上玩骑大马呢。 看见徐雯丽，穆巧巧脸上的笑从嘴角延伸到眉梢，看得出妈妈回来还是很开心的，穆壮壮吐了口气，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 “儿子，闺女过来，看看妈给你们买啥了？” 徐雯丽从兜里掏出四颗大白兔奶糖，一人分了俩。 奶味和香甜气息瞬间溢满口腔，兄妹紧紧抿着唇，怕香味跑出去。 归置完买回来的东西，徐雯丽蒸了六个玉米面窝头，煮了半盆高粱米粥，从空间拿出一袋萝卜咸菜准备就饭吃。 吃完奶糖意犹未尽的穆巧巧小声问：“妈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你说是吧？” 现在说这话太早了，穆壮壮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你最好别做梦了。” 偷听得到兄妹俩对话的徐雯丽无声摇头，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努力啊：“乖儿子，宝贝闺女吃饭啦！” “建军媳妇，修房子的人大队帮你找好了，明天就过来帮忙，估摸着三五天就能把房子收拾出来。”过来传话的是妇女主任谭红英。 “我们家的事让大家费心了。”徐雯丽昨晚想了半宿，还是决定把隔壁房子买下来。 送走谭红英，徐雯丽领两个孩子去了大队部。 “叔，你看看那两间房子值多少钱，我想买下来。” “你给十块钱吧，大队找人帮你把房子收拾到能住人为止，以后春秋两季晚上你帮忙看着旁边场院，给你算一份工分，等孩子大一些，你再上工。” 徐雯丽真诚道谢，这些天给予自己帮助的人她都会记在心里。 十块钱换来一份买房证明，以后他们有自己的家了！ 村里组织人手帮徐雯丽娘仨修房子，这事很快传到穆家，王招娣恨不能过去把房子推倒。 她在院子打狗撵鸡，指桑骂槐，嘴角都冒白沫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差不多得了，他们在家你天天骂，现在人走了你还不消停，你到底想干啥？” “我想要回她抢走的钱！那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拿钱买米吃了也得噎死！” 分家那天徐雯丽抢走二百八十块钱，家里剩二百六，王招娣天天琢磨怎么把那些钱弄回来。 “你别忘了，钱可是老大寄回来的。” 汇款单上写的是徐雯丽的名，这些年都是他们瞒着儿媳妇偷摸把钱领回来的。 有人去邮局查的话，这事根本瞒不住，到时候穆家会被村民、全公社唾沫星子淹死。 穆远山厌恶地看了王招娣一眼，自从徐雯丽娘几个搬走，他就和王招娣分居了。 要不是离婚太丢人，怕影响小儿子娶媳妇小闺女找婆家，他早拉着王招娣去公社了。 “离开这个院，以后就是两家人了，你俩既然互相看不顺眼，以后别往一块凑。” “她凭啥拿走二百八十块钱，咱们这边两个亲事没着落的，咱俩这么大岁数了，像她这么不要脸的人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穆远山蹲在墙角点着烟袋，劣质的汗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不给她那些钱，你以为她能放过你？放火、卖人哪一样拿出来都够你蹲几年的。” 王招娣梗着脖子狡辩：“没人会信她的鬼话！” 懒得搭理她，穆远山换了个地方抽烟，穆建国把王招娣拉进厨房 “妈，我哥儿们捎信，让咱赶紧弄钱买指标呢，下手晚了就该卖给别人了！” “他们要多少钱？” 穆建国伸出一个巴掌：“五十块！” 钱都在老伴手里呢，自从出了刘麻子那档子事，王招娣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都怪徐雯丽那个丧门星，王招娣三角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这份钱从她娘仨身上出，不让她把占的便宜都吐出来我就不姓王！” “妈，我还年轻，可不想蹲大狱！” “咱把他们卖到外地，特别是那个小贱人，最好卖到大山沟里，一辈子都出不来的那种地方！” 穆建国狠狠心，咬咬牙答应了，娘俩凑了两块多钱，穆建国揣兜里去镇上找买主。 王招娣在大队部和徐雯丽买的房子附近溜达好几趟。 徐雯丽对修房子的事挺上心，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俩孩子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在大队部院子里玩。 她最后决定就选在徐雯丽做晚饭之前，大队部和修房子的人都回家的时候下手。 第七章 孩子不见了 徐雯丽每天都会嘱咐兄妹俩不要乱跑，给他们留两块槽子糕或者鸡蛋再离开。 再忙最后一天房子就修完了，徐雯丽揣上十块钱，找村里曹木匠做一套桌椅、碗架和炕柜，再打两个箱子放娘几个的衣服。 从曹木匠家回来，她还特地瞅了一眼孩子在院里玩沙子呢。中午匆忙吃了口饭，徐雯丽又去村里找人商量垒院墙的事，村里派人跟着丈量院墙位置。 一直忙乎到傍晚徐雯丽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 “乖儿子、宝贝闺女，妈回来了，你俩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啊！” 半天没听到回应，徐雯丽以为俩孩子睡着了，先点着火进屋找一圈，根本没人！ 把大队部和院里翻遍了，也没见到俩孩子。 徐雯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屋仔细寻找线索，壮壮那么机灵，不会这样悄无声息跟人走的。 炕席下边有块衣襟，上面还带着一颗黑色纽扣。 徐雯丽跑出大队部，想找个人问问看没看见龙凤胎。 旁边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中年妇女问：“建军媳妇你跑的这么急有啥事啊？” “婶子，你看到我家两个孩子没有？” “你家孩子不见了吗？我想起来了，大概半个钟头前有个不认识的扛个麻袋往村口走，麻袋里不知道装的啥，一个劲动弹。” 难道是龙凤胎被装麻袋里带走啦？ “隔了一会儿你小叔子也出村了，他那么大的人了，出门也不捯饬一下，衣服前襟缺了挺大一块，扣子也掉了......” 没等她说完，徐雯丽转头就跑，边跑边回忆那本年代文里的情节。 俩孩子正是在原主被算计后卖掉的，卖他们的就是穆建国这个亲叔叔。 去大队长家借了自行车，徐雯丽直接奔了镇上 穆建国同伙就住在镇上，好像姓贾是个街溜子，那个人只要是赚钱的事情就干。 “这次不止要救出俩孩子，还要把穆建国这个人渣送进监狱。” 把手电筒绑在车把上，徐雯丽骑上车拼尽全力往前蹬。 二十分钟后到镇上，徐雯丽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路边，爬起来顾不上检查自己是否有伤，徐雯丽扶起自行车边瘸着腿往前走，边打听姓贾的地痞住在哪！ 那些人一听他打听的是贾三，都投来鄙夷的目光，有一位大娘还好心开导徐雯丽干点什么不好，为啥要和那种人混。 “大娘，不满您说我有个不争气的哥哥，整天和贾三混在一起，他今天把我妈祖传的银镯子偷出来找贾三，我确定一下他们俩要是在一起，我就直接报告派出所了。” “你没骗我？” “大娘，俺有对象，还是个当兵的呢，不会和贾三那种人搅在一起的。” “你要是骗我，会天打雷劈的知道吗？” 虽然找人的理由是杜撰的，徐雯丽想找贾三和穆建国收拾他俩却是真的。 大娘是个热心肠，一直把徐雯丽送到贾三家胡同口，还好心给她指了门。 “要不先去把派出所的同志找来吧，你是个姑娘家，一个人能行吗？” 徐雯丽把手电筒递到大娘手里：“确定我哥和他在一起，我妈银镯子在俩人手上我就去报案，大娘谢谢您，这个手电筒送您照亮，您回去吧！” 白得了个手电筒，大娘还挺不好意思的，想着还能帮点啥忙呢？ 送走热情的大娘，徐雯丽把自行车送进空间，绕到贾三家后墙，蹲在窗根下听动静。 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徐雯丽一度怀疑找错了地方。 “三哥，俩孩子才三十块钱啊，他们可是龙凤胎，龙凤胎应该值钱才对啊！” “他俩要不是龙凤胎，最多值二十块钱，你要是不想卖就把人带走，当我愿意管你呢，还有啊，白灰厂招工的指标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卖别人啦！” “要，能便宜点吗？我就卖孩子这三十块钱。” 贾三踹了穆建国一脚：“你他妈逗我玩呢，三十块钱就想买个招工指标，做梦呢！” “那我再想想办法。” “就三天时间啊，再不交钱我可把指标卖给别人了，天天跟我吹家里有人当兵，还特别有能耐，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我要是你早撒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这俩人明目张胆聊卖孩子的事，俩孩子应该没在跟前，徐雯丽挪到另外一间屋子后墙继续听动静，屋里轻悄悄的。 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半夜救孩子，收拾俩人渣。 空间里有电棍，有绳子，把人制服捆绑起来明早送派出所。 贾三家两间小房，只在前院有一个木头搭建，已经倾斜的柴火棚子，徐雯丽摸进去在最里面的角落藏好。 十月的夜里格外冷，徐雯丽从空间拿出一件大羽绒服，把自己裹严实。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起初徐雯丽没在意，以为是老鼠。 “哥，我冷，我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她：“别怕！” 俩人双手被麻绳捆着。 见哥哥不说话了，女孩子小声抽搭：“我想家，想妈了，你说妈会找咱俩吗？” 以前那个妈肯定不会救他俩，现在这个......这个穆壮壮也不确定。 穆建国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把亲侄子侄女丢在这个地方，真没人性。 听出闺女和儿子的声音，徐雯丽真想马上冲进屋暴揍小叔子一顿。 房门这时被人推开，脚步凌乱的穆建国和贾三勾肩搭背提着煤油灯走到俩孩子跟前。 “明天我就送你们享福去了，为了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力气了。”穆建国打了个酒嗝。 “二叔，我俩可是你亲侄子侄女啊！”穆壮壮捂住妹妹的嘴，怕她哭出声挨打。 “我艹，穆建国，这俩孩子真是你亲侄子啊！” 穆建国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爸可是当兵的，你们连当兵的孩子都卖，不怕蹲笆篱子吗？” “穆建国你可别坑我啊，这事我不管了，你赶紧把这俩孩子弄走！”贾三转身就走。 “三哥你别听孩子瞎扯，这俩孩子是......我嫂子偷人生下来的，根本不是我哥的种！” 为了洗白自己，穆建国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徐雯丽三观碎一地。 怕侄子再开口，穆建国踹了穆壮壮一脚，想想觉得不解恨，再次抬起脚。 一个看不清面目，身上裹着厚重衣服的人把穆建国扑倒在地，骑坐在他身上，扬手重重扇他耳光。 “啪啪”的声响在夜里特别清晰，贾三反应过来拎起旁边棍子砸在徐雯丽后背上。 嘴里涌上一股腥甜液体，被徐雯丽硬生生憋回去，她把羽绒服丢给俩孩子，拿出电棍给到最大电量怼在贾三肚子上。 穆建国趁机翻身把徐雯丽压在身下，看清楚徐雯丽的相貌，脸上浮现出杀意。 第八章 我要报案 此刻贾三已经倒在地上，徐雯丽收回电棍正准备怼穆建国。 就听“砰”的一声，穆建国随后倒在徐雯丽身上，徐雯丽抬眸，对上穆壮壮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眸。 “不起来你就在这待着吧！” 听到这话徐雯丽手脚并用把穆建国推地上，她想起来，后背传来剧痛再次倒地。 “妈，我再也不嫌弃你了，你别死啊！”穆巧巧哭喊着跑到徐雯丽身边。 穆壮壮犹豫片刻，走过去拉她另外一只胳膊。 “同志，就是这家，刚才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过来抓小偷，这都一个钟头了也没出来，你们快点进去看看吧！” 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徐雯丽把电棍，儿子打人的凶器和羽绒服收进空间。 派出所的同志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过去摸摸还有气，只不过穆建国后脑勺出了不少血，头发都打湿了。 “一会儿不管他们问什么你俩都别说话啊！”徐雯丽小声叮嘱龙凤胎。 “哎呦姑娘啊，你这是怎么弄的啊，这俩孩子哪来的？你妈银镯子找到了吗？”热心大娘不停追问。 “他们是我的孩子，大娘谢谢您帮忙报案啊！” 派出所的人问徐雯丽认识穆建国吗，他看上去伤的不清，得马上送卫生院。 “他是上岗村穆远山家小儿子！” 这事瞒不住，自己不说贾三醒了也会说的。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那个脑袋瓜子开瓢的是我小叔子，她把我儿子闺女偷出来，打算伙同贾三一起卖掉，我来找孩子，告诉他们我男人是当兵的，他俩就打起来了。” 派出所的同志原本还想让徐雯丽先送穆建国去镇卫生院呢，听完她的话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徐雯丽娘仨去了派出所，贾三和穆建国送去卫生院。 派出所里穆壮壮讲了被拐走的经过，穆巧巧只知道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派出所的人离开半天，穆巧巧小声问：“妈你也被打了，疼吗？” “妈没事，你俩一个负责哭，一个只说被拐来的事，他俩的伤和咱们无关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点头，见穆巧巧有些发懵，徐雯丽告诉她不想爷爷奶奶抢走家里的钱，必须这么办。 屋里很冷，窗户还透风，徐雯丽拿出一个大棉服裹在俩孩子身上。 俩孩子很有默契的坐在徐雯丽怀里，这样他们仨都暖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贾三醒了，告你伤人，还说穆建军受伤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同志，我要求和贾三当面对质，说我打伤他，凶器呢，让他找出来！” “那个叫穆建国的得送市里手术，他头上的伤不是你打的就是贾三打的，要不你们先出钱送他手术，其他事以后再商量？” 徐雯丽发出冷笑声：“这事你们跟我说得着吗？” 穆家这不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吗？派出所的人也不想难为徐雯丽，王招娣在医院抱着他们所长大腿说啥也不松手，他们也很为难啊！ 穆远山沉着脸进屋：“老大媳妇，建国......再不好也是建军亲兄弟，你不能眼看着他丢了命吧！” “公公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呢，他拐走我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哥啊！” “孩子这不是没事吗？” “你知道吗，我去贾三家的时候，他们俩在屋里喝酒，把俩孩子绑起来丢在柴火棚子里，这是亲叔叔能干出来的事？” 穆远山老脸微红，想到昏迷不醒的儿子语气放缓：“我从没求过你，今天求你救救建国行吗？” 徐雯丽不搭理他，转头问旁边的同志：“我要报案，告贾三和穆建国拐卖小孩，他们还打了我的孩子，把这么点的孩子丢在柴火棚子里，我要求你们马上立案！” “贾三说是穆建国带俩侄子去他家玩，根本不是拐卖孩子！” 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掉泪是吧，徐雯丽从袖子里拿出两根麻绳：“我去的时候俩孩子用绳子绑着丢在柴火垛边上，谁会这样对待串门的孩子。” “老大媳妇，你想逼死我们和建国吗？” “孩子要是被卖了，死的就是我了！从分家开始我和你们就是两家人了，穆建国打我孩子的主意，那就是我的仇人，这种垃圾早死早好！” 穆远山筹不到钱，只得返回卫生院。 派出所研究一早上最后放徐雯丽母子回家，贾三蹲半个月拘留，穆建国一直没醒，拐卖孩子的事只能等他醒了再调查。 村上牛车过来把徐雯丽娘仨接回去。 进屋后徐雯丽瘫在冰凉凉的炕上，后背火燎燎的疼。 幸亏当时身上穿着羽绒服，贾三又醉醺醺的，否则的话自己这会儿大概也进医院了。 “妈 你躺下，我去给你端点水！”穆巧巧急冲冲去找碗。 “我会烧火，会热饭。”穆壮壮眼里情绪很复杂。 他没想到徐雯丽会去救兄妹俩，更没想到她那么拼命。 打人的明明是他，为了压下这件事，徐雯丽不仅撒谎，还瞒住自己受伤的实情。 不能去医院，不能找村里赤脚医生，只能偷偷在家养伤。 “生火的时候小心点，一会我去做饭。”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怎么做饭，徐雯丽也舍不得啊！ “顾好你自己吧，别的事不用你管！” 臭儿子，关心自己就明说呗：“你关心我啊！” “才不是，没人管你！”穆壮壮扭头出去了。 “妈，喝水！”穆巧巧舀了半瓢凉水。 “这个不能给她喝，我去烧开！”穆壮壮把水又端出去了。 睡了一觉徐雯丽感觉好多了，吃了几片跌打损伤的药，拿出云南白药，解开衣服自己喷在后背上。 “嘶......”徐雯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特么的疼啊！ 她想下地，穆壮壮端着饭碗走进来，里面是高粱米饭。 一股饭烧焦的味道传到鼻子里，徐雯丽接过碗什么都没说，穆壮壮出去她偷偷跟在后面。 灶台旁边放着两个饭碗，里面是黑黢黢的锅巴，穆巧巧拄着下巴发呆。 “先将就一顿，晚上我一定不会把饭做糊了。” “行吧，其实糊了也能吃，奶奶和妈以前也让咱们吃过这样的饭，那个时候我特别生气，哥哥做的，我就不气啦！” 徐雯丽走过去倒掉俩孩子碗里的东西：“你们俩跟我进来！” 完了，又要挨骂、挨揍了吗？ 穆巧巧小脸瞬间变得煞白，穆壮壮握了握拳头，他刚才还想着什么时候改口叫妈，幸亏没改主意。 这个女人不愿意装，也装不下去了吗？ 他们就想要一份母爱，真的那么难吗？ 第九章 穆建国失忆了 进屋后，穆巧巧耷拉着小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穆壮壮挡在妹妹身前，冷飕飕看着徐雯丽。 “臭小子，我又不吃人，你那是什么表情！糊的饭吃了会拉肚子的，你俩上炕，我去拿吃的。” 在外间拿了三个碗，徐雯丽想从空间拿几个面包，缺看到上千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她借大队的那辆自行车相比之下像个老古董，孤零零放在一边。 空间提示：来到七零年代以后放进空间的物资也能储备起来，只要不是偷的、抢的放进去一天后都会变成一千份，还可以拿出去换东西或者卖钱。 这一千辆自行车要是找到销路，还用为钱发愁吗？ 就连昨天放进去的棍子都变成一大堆，烧火的问题也解决了！ 徐雯丽把火柴、两个旧棉袄，换来的粮票和布票都放进空间。 “妈，我肚子咕咕叫了！” “我看她是弄不到吃的没脸进来了！” 光顾着存放东西了，差点把俩孩子忘了，徐雯丽端着三碗牛奶，拿了三个蓝莓面包进屋。 果香夹杂着奶香，穆巧巧很没出息的吞咽着口水，穆壮壮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徐雯丽。 最终什么也没说，把一碗牛奶，一个面包先递到妹妹怀里，自己也大口吃起来。 “别人问你们吃的啥饭绝对不能说啊，说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好吃的了听见没！” 嘴巴上沾着蓝莓酱的穆巧巧乖顺点头，穆壮壮琢磨了一下：“有人问就说吃的杂面饼子和高粱米饭不就得了，我们又不傻！” “是我傻行了吧！”徐雯丽使劲揉搓穆壮壮小脑袋，臭小子就知道跟自己唱对台戏。 穆壮壮没有躲，木着脸看过来，眼神里少了些冷漠多了几许无奈。 看在这个女人身上有伤的份上，今天不跟她一样的。 吃饱喝足兄妹俩把碗筷收拾了，徐雯丽拿出前几天买的鞋底子琢磨着该从哪下手。 “你会做鞋吗？不会别糟蹋东西，你要是落下毛病别指望我管你！”穆壮壮抢走鞋底，扯过枕头放在徐雯丽身边。 “我去还自行车，回来就躺下，你们乖乖在屋里待着啊！” 到大队部刚把自行车放下，齐连福叫住徐雯丽：“建军媳妇你先别走，昨天晚上到底咋回事？” 徐雯丽也没隐瞒，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至于为啥她知道孩子是被穆建国拐走的，那是因为之前王招娣娘俩商量要卖她和孩子，被她听了个正着。 “队长卖孩子可是犯法的，穆建国太不是东西了，俩孩子可是他亲侄啊，他咋能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呢！”谭红英是个火爆性子，气的直拍桌子。 “明天我去派出所了解情况，咱村绝不留害群之马。” 俩孩子在家徐雯丽不放心，说几句话就走了。 吃了两天药，徐雯丽后背没那么疼了，领俩孩子去看家里院墙砌什么样。 “徐雯丽，你个杀千刀不得好死的玩意，建国要是有个好歹，我把你房子点了，让你们赔命！” 王招娣一手抓一块石头，奔着他们家房子冲过去，离着两三米远，手里石头狠狠砸过去。 徐雯丽把俩孩子送到大队部，跑回住处拎着娘几个夜里用的尿桶装半下水，隔着院墙兜头倒在王招娣身上。 “哪个断子绝孙的在背后下手，有种给老娘站出来！” “你火气太大了，我用童子尿帮你降降火，赶紧滚出我家，你敢砸我窗户，我一会儿就去砸你家的锅，不信你就试试！” 这婆媳俩一个比一个生猛，村里的闲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我他妈弄死你!”王招娣扬起手里石头就要砸徐雯丽。 “你不让我过安生日子，那咱俩就对命，看谁先见阎王。”徐雯丽从空间拿出一把雪亮的菜刀爬上院墙，王招娣手一哆嗦石头掉地上砸在自己脚面上。 疼的她吱哇叫唤，见徐雯丽要从院墙上往下跳，吓得她拔腿就跑。 人啊，果然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原主太窝囊了才会被王招娣揉搓了这么多年，以后她再敢来，还像今天这样收拾她。 穆建国爷俩回来那天，正好赶上徐雯丽搬家。 远远看着脑袋被包的像某国阿三似的穆建国，徐雯丽琢磨着明天该去派出所报案了。 “以后这儿就是咱仨的家了吗？”穆巧巧摸摸这，蹭蹭那儿，欢喜的直拍小巴掌。 穆壮壮罕见的露出笑模样：“咱有自己的家了。” 炕柜和吃饭的桌椅也打出来，徐雯丽拿出三套新被褥，套上素色被罩褥罩。 还挂了窗帘，铺了桌布。 娘仨下了面条跟荷包蛋，兄妹俩对徐雯丽时不时拿出的新奇吃食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惊讶了。 晚上徐雯丽找出两件适合小孩子穿的新上衣，她敲了下脑袋，自己真够笨的，把孩子旧裤子和鞋送进空间，明天不就有新的了吗！ 第二天娘仨都穿上新衣服新鞋，那些送进空间的东西除了各种票和钱，其他的都变多了。 徐雯丽早早做好饭，打算吃完早饭去镇上告穆建国。 “老大媳妇，你们起了没，我和你商量点事！” 是公公的声音，王招娣吓破胆又换他来找事啦？ 这种人不配进自己的家，徐雯丽让俩孩子待在屋里，她正要出门，发觉腿上多了个挂件。 “你不怕挨揍？” “他今天动手，我明天就改姓！”这话从穆壮壮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别人说今个儿天挺好一样随意。 这小子绝对是个狠人，引导好了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一旦选错了路上辈子的悲剧还会重现的。 母子俩拦在门口，没有让穆远山进门的意思。 老爷子尴尬地咳嗽两声，弯腰对孙子说：“爷骂过你二叔了，也打他了，等他病好点，就让他过来给你们赔不是。” “谁稀罕他赔不是，我要送他蹲笆篱子！” “蹲笆篱子......那打他的人也得被送进去。” 到底是个孩子，穆壮壮脸色立时变了，徐雯丽摸他的头安抚着：“穆建国看清楚打他的是谁了吗？” 他们要是知道是谁就好了，儿子昏迷三天醒过来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大夫说他这是脑袋被打坏失忆了！ 第十章 卖自行车 见穆远山没说话，徐雯丽反而有了底气：“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去报案吧，正好我也要去，说不定咱们还能在派出所碰面呢！” “老大媳妇，好歹是一家人，你非要把建国送进去吗？” “我没有他那样的二叔！”等爸爸回来，自己会把二叔和奶奶干的那些事讲给他听，穆壮壮望着爷爷既生气又失望。 “他......他没想卖你俩，是想带你们去镇上玩，喝多了才会把你俩忘在柴火棚子里的。” 徐雯丽和穆壮壮抱着胳膊靠在门框，鄙夷地看着他，你接着编！ “建军没了消息，要是建国再出事，我没法活啦！”穆远山双手抱着头。 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既然昧着良心偏向儿子，从今往后别再登我家门，穆建国只要没死，就等着派出所来找他吧！” 房门从里边打开，一颗小脑袋探出来：“爷爷偏心眼，我和哥哥不认你啦！” “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建国！” 徐雯丽思索再三：“除非补偿俩孩子一百块钱，这事我就不提了，还有，你们一家子从今往后不许再登我的门！” 穆建军寄回来的钱都是公公去取的，徐雯丽想诈一诈他，看他有没有私房钱。 孩子没卖成，贾三咬死不认罪，穆建国又伤了脑子想不起那晚的事情，徐雯丽心里清楚这事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还不如先敲一笔钱，找机会再报仇。 自己手里只有一百多块钱，还想着再凑些钱带小儿子去市看病呢，穆远山问徐雯丽能不能少要点。 “一分也不能少！” 为了保住儿子，穆远山咬着牙拿出一百块，还让徐雯丽立字据，这事以后也不能跟建军提起。 “我保证不说。”徐雯丽看了儿子一眼，穆壮壮扯了下嘴角把头转到一边。 徐雯丽现在手里有三百多块钱了，她想换一些票，最好再卖两辆自行车。 想法子淘换个缝纫机、收音机放空间里。 其他事情都好说，她去镇上孩子怎么安置？ 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大意了。 “乖儿子，宝贝闺女，妈想跟你俩商量件事！” “你又想出门！”穆壮壮语气极其肯定。 “这不是快入冬了吗，妈想去镇上找找门路，弄点棉花票。” “我和哥哥也要去！” 那可不行，徐雯丽还想卖自行车呢，再说去黑市遇到纠察队她一个人想跑不难，带俩孩子的话，三人还不得一起去吃牢饭啊！ “妈要买的东西供销社不卖，得私底下找人买，不能带你们去。” 穆巧巧抱住徐雯丽大腿：“妈，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吗？” 徐雯丽弯腰抱起闺女：“你俩是妈的心肝宝贝，妈还要带你们过好日子，送你俩去读书呢，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你把我俩送老齐家吧。”穆壮壮拉开妹妹，他们太小了跟去只会拖后腿。 用小盆装了十个鸡蛋，一大块玉米面发糕，徐雯丽把俩孩子送齐家让石桂花帮忙带半天。 正好他们家也有个小孙子，和俩孩子差不多大，几个孩子能玩到一起。 “你......早点回来！”穆壮壮深深看了徐雯丽一眼，罕见的没有怼她。 出了村子徐雯丽骑上自行车，那个时候土路坑坑洼洼的，到黑市附近徐雯丽屁股都颠的没知觉了。 乔装打扮一番，徐雯丽背着一些面粉和大米进入黑市。 观察了一会儿，目光锁定在一个很富态，头发带着大波浪的妇女身上。 “姐，要白面大米吗？” “白面大米我家有，不过大米是南方的籼米，我对象吃不习惯，你有好大米的话跟我走，我先买点做顿饭试试，好吃的话我要五十斤！” “行，不过我要棉花票或者布票，不要钱。”先跟着混进家属楼再说。 女人点头，带徐雯丽出黑市，进了机床厂家属楼，这里比铝厂还大，女家住在二楼。 趁她做饭的功夫，徐雯丽打量屋里布置，桌椅至少八成新，有两室一厅，外间桌子上还摆着收音机。 “妹子哪的人啊？” “我家也住镇上，我男人是当兵的。” 听徐雯丽说她男人当兵，女人对她更热情了，还说以后可以常来常往，她男人刚从市里调过来，在机床厂当车间主任。 “嫂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工人家属，知书达理有气度。”徐雯丽小小拍了下马屁。 “我第一眼见到妹子也觉得特别亲切，以后来机床厂你告诉看门的找林斌媳妇杜美娟，他们肯定放行。” 又闲聊了一会儿，徐雯丽叹了口气。 “不瞒嫂子说，我男人一年多没回来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俩自行车，我想卖了换点钱，你能帮我问问厂子里的工人，有要自行车的吗？” “新的还是旧的啊？” “新的二八大杠，凤凰牌的，我一直用塑料布蒙着保证没磕着没碰着，我婆婆得了重病，我想把车卖了送她去医院。” 七二年想买辆自行车可不容易，一百六十多块钱一辆还得有票。 “多少钱啊，要真是新的嫂子买一辆。” “我跟嫂子有缘，就按一百六一辆的价格卖给你，再给我五十斤细粮票或者十斤棉花票咋样？ 另外一辆你找到买主也按这个价钱卖给你，我还有件事想求嫂子，你嫂子知道咱这家属院里谁家卖旧收音机和旧缝纫机吗？” 俩人聊着聊着米饭熟了，女人尝了两口很满意，徐雯丽先给她二十斤，换了点油票。 她们约好下午两点在门口一手交自行车和五十斤大米，一手钱和票。 走出家属楼，徐雯丽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个面包喝点牛奶，带着一些苹果桔子去铝厂换了些旧衣服，这次主要收的是四五岁女孩的衣服，适合自己穿的衣服鞋子。 旧衣服扔进空间，明天她和闺女就有新衣服穿了。 从空间拿出块手表，看了下一点多了，推着自行车和大米回到机床厂家属楼。 “哎呦妹子你可来了，快跟我进去！” 徐雯丽本想在外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走，架不住杜美娟的热情，又跟着上了二楼。 一辆自行车加上五十斤大米合一百七十块钱，换了五十尺布票，五十斤细粮票，十斤油票还有五斤副食品票和十斤棉花，一百块钱。 “妹子你还要收音机吗？我家这个虽然旧了点，还能用的，我给你算三十块钱咋样！” 徐雯丽检查了一下桌上收音机，确实能打开，就是有“哧啦哧啦”的杂音。 第十一章 能包顿饺子吗 “嫂子，这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啊，我家又没人会修这个，我回去想想再说吧！” “二十五块钱，真的不能再少了，我家的收音机可是红灯牌的，是托人从京都带回来的呢！” 要不是自己有空间，有复制再生功能，这种收音机十块钱她都不要。 怕徐雯丽就这么走了，杜美娟问她家里孩子多大了，她家有一儿一女，今年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有不少衣服鞋子，还有从市里带的玩具都可以送她。 早知道她家有小孩衣服，就不去铝厂换旧衣服了。 又给对方二十五块钱，徐雯丽得了一大包衣服，她又要了些小孩的袜子、帽子和手套。 俩人还约好一周后机床厂门口见，杜美娟打包票一定能帮她把另外一辆自行车卖出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徐雯丽想给俩孩子买点吃的再回去。 先去了副食品商店买了点肉、大骨棒，两条鱼。 剩下一点副食品票都买了麻花、马蹄糕和桃酥、酥饼。 顾不得旁边人异样的目光，徐雯丽拿上东西赶紧往家赶，没等进村天就黑了。 村头老槐树下一道莹黄的灯光晃动着，隐约能看到两道小小的身影。 “壮壮、巧巧？” “妈，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啊！”穆巧巧扑到徐雯丽身上，抱住她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这俩孩子等了半个钟头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叫人去镇上找你了。”石桂花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徐雯丽丢下孩子跑了呢！ “婶子谢谢你啊，这个手电筒你拿着，我带俩孩子先回家了。” 石桂花看着徐雯丽递给她的手电筒出神，这可比她手里的老旧手电筒大多了也更亮，花钱买的话怎么也得两块钱吧！ “要不你们娘几个去我家吃饭吧，吃完再回去！” “婶不用了，我回去还得烧炕，家里有早上剩下的饭，我们娘仨对付一口就行。” 这娘几个怪可怜的！ 石桂花告诉徐雯丽以后要出门或者有事再把孩子送过去，保证不让孩子磕着碰着，孩子在她家也没人敢打歪主意。 徐雯丽应了声“好”，她也是看中这几点才把孩子托付给石桂花的。 回到家徐雯丽拿出一个手电筒挂在房梁上，比煤油灯亮多了。 “你俩饿了吧，过来看看妈给你们买啥了？” 拿出两根麻花，两个多汁的香梨，徐雯丽让他们慢慢吃着，自己去把火点着。 她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被穆壮壮扯住胳膊：“我俩分一个够了，另外一个你吃！” “妈吃过了，你们不用管我，屋里一天没烧火了，我先去把炕烧热。” 等徐雯丽忙完回来发现俩孩子不仅给她留了根麻花，还留了一个香梨。 “我今天还买了肉，明天给你们炖肉吃啊！”怕他俩没吃饱，徐雯丽又拿出两个酥饼。 “妈，你真买肉了吗？我见二叔吃过，闻着可香了！”穆巧巧激动的蹦起来。 “能包点饺子吗？”这还是穆壮壮第一次提要求呢！ 儿子的愿望必须满足：“我一会儿把馅剁出来，保证让你们明天早上一睁眼就吃到香喷喷的饺子，你俩想吃啥跟妈说，只要妈会做能买到的，一定让你们吃上。” 穆巧巧搂住徐雯丽脖子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徐雯丽指着另外一边脸让儿子也亲一下。 “巧巧该睡觉了！”穆壮壮假装没看懂徐雯丽暗示，拉着妹妹上炕。 通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两个孩子脾气徐雯丽也摸的差不多了，闺女胆子小有点娇气，儿子是个心里有数嘴上又不肯服软的。 让两个孩子在炕上玩，她拿着蜡烛去厨房剁肉馅。 外面传来鸡叫声的时候徐雯丽就下地包饺子了，打算多包点让兄妹俩吃个够。 余下的放在空间保鲜区域，随时都能拿出来煮着吃。 今天的饺子是白菜猪肉馅的，徐雯丽做饭手艺虽然和厨师比不了，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十几年，一般的菜都会做。 徐雯丽烧了些热油浇在饺子馅上，擀皮包饺子，一个小时包了两盖帘。 饺子好了，徐雯丽叫兄妹俩起来吃饭。 听说饺子好了，两个小家伙从被窝爬起来，一人吃了一碗饺子。 “外人问咱家早上吃的啥饭你们知道怎么说吗？” “红薯饼子和咸菜！” “野菜汤和高粱米饭！” 徐雯丽让他俩统一一下说辞，别在外人跟前露馅了。 她得空看了眼空间，一千个崭新的收音机出现在一排架子上。 男孩女孩的衣物、鞋袜和帽子围脖齐了，还多出很多大人的新衣服，男式女式的都有。 还有一千斤雪白的棉花，一千斤肉，一千条鱼还有其他吃食。 有了这些东西，徐雯丽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空间里还多出一大堆玩具，徐雯丽给闺女挑了个穿裙子的小娃娃，给儿子找了辆绳子拉动的铁皮小车。 又给俩人手里各塞了一个鸡蛋，让他们去院里玩。 她留下挑拣出一些衣服、鞋帽放在柜子里，娘仨平时穿戴。 “啊，娃娃和鸡蛋是我的......” 这是巧巧的声音，徐雯丽撞开门跑出去，见闺女坐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儿子已经和两个小子滚到一起，那两个孩子都比壮壮大，可他一点也不打怵，小拳头一下下抡在对方身上。 那俩孩子合伙撕打他，穆壮壮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拼尽全力打对方，打不过就下口咬。 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分开，徐雯丽问另外俩孩子谁家的，必须找对方家长说道说道。 “哎呀呀，我的锁柱，胳膊怎么还出血了，你这是被狗咬了吗？” 说话的人徐雯丽认得，是离大队不远的周石匠媳妇齐二丫，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扯老婆舌。 人邋遢还厚脸皮，路上遇到有同村妇女吃东西保准跟人家要，不给就埋汰人。 这人和王招娣并列上岗村最不招人待见的婆娘，和大队长家是亲戚。 “这俩孩子都你家的？他们抢了我闺女鸡蛋，弄坏他们玩具，还俩打一揍我儿子，你说怎么办吧？” 第十二章 儿子终于肯叫妈了 怎么办？当然凉拌！ “建军媳妇你家连只鸡都没有，哪来的鸡蛋，那个鸡蛋明明是我家锁住和拴柱从家里拿的。” 这个不要脸的泼妇，是不是以为她家没个男的，一个女人领俩孩子好欺负啊！ “我家没下蛋鸡，我不会买鸡蛋给孩子吃吗？难怪你家孩子跑到别人院子里抢东西，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妈，他们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呢！” “你院子里这些东西没准靠哪个野男人才得来的，啊......徐雯丽，你个破鞋给我松手！” 徐雯丽俩手一起上狠狠扯住齐二丫头发，敢朝她身上泼脏水，今天不把这个泼妇收拾老实，震慑住上岗村那些爱扯老婆舌的人，以后肯定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周家俩小子想上去帮忙，穆壮壮跑回厨房拎了把菜刀指着俩人。 “谁敢上，我就让他见血！” “你当我好欺负是吗，你家孩子跑来抢东西打我儿子闺女，你不赔不是还埋汰人，我让你满嘴喷粪，今天我非治治你胡咧咧的臭毛病。” 一把将齐二丫扯倒，徐雯丽坐在她身上，脱下鞋抽她嘴巴。 齐连福和妇女主任过来拉架，把齐儿丫扶起来的时候她两边脸肿的像发面馒头。 “建军媳妇啊......”谭红英想说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大队长，妇女主任，我今天想问一句，是不是我男人没在家，我们娘几个就活该被欺负啊？” “当然不是！” 徐雯丽苦笑一声，眼眶里蓄着泪光，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家俩孩子在院里玩，招谁惹谁了，他家孩子进来抢东西还打人，我想着孩子不懂事大人总该讲点理吧，可她骂我有野男人！” “二丫你脑子里进泔水了，什么话都往外喷！”齐连福上前踢了侄女一脚。 “堂叔，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齐二丫指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脑袋告状。 “今天就算豁出命去我也得打服她，不然的话明天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齐二丫上门欺负我们娘仨。” 这话有道理！ 谭红英点了几下头，想到自己的立场尴尬咳嗽两声：“那也不能动手啊，有矛盾可以向大队部反应。” “反应，我们娘几个哪天不被欺负，之前是穆家人天天找茬，刚过上消停日子没几天，今儿个就有人打上门来了。” “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让你们受委屈了。”齐连福很惭愧。 “我今天丑话说在前头，再有欺负我孩子的，不管是谁，我宁可一命抵一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说完这话，徐雯丽拿过儿子手里菜刀朝齐二丫脚边的石头砸过去，一把新菜刀断成两截。 齐二丫吓得“妈呀”一声抱住头。 “他儿子抢了两个鸡蛋，还把我闺女娃娃弄坏了，还打了我儿子，不给五块钱我明天就去市里上访，我就不信军属天天被欺负，国家不管！” “我还被你打伤了呢！” “你活该，再敢满嘴跑火车，下次我直接撕烂你的嘴！” 以前真没发现啊，穆家这个儿媳妇这么泼辣，女人叮嘱自家孩子以后不许欺负龙凤胎。 男人小声警告婆娘们管住自己的嘴，抹黑军属上面严查的话是要开批斗大会的。 人群散了，徐雯丽抱着闺女回家，又给她拿了一个新娃娃。 还给穆壮壮上了药：“以后有事喊妈，你还小万一被打坏了这么办？” “妈，你教我打架吧！”穆壮壮张口第一个字喊的有点艰难，说出口后发觉也没那么难。 儿子喊妈了，徐雯丽比打架赢了还开心，捧起他小脸一连亲了好几口。 “都是口水！”穆壮壮红着脸，有些扭捏，还有些羞恼的擦脸。 “妈，我也要亲亲！”穆巧巧凑过来，母女俩你吧唧亲我一下，我啪嗒亲你一口。 终于让两个孩子从心底里接纳自己了，这一刻徐雯丽有点想哭。 下午周石匠带着两眼乌青的齐二丫上门道歉，并且送来五块钱。 齐连福还专门开了全体村民大会，批评王招娣和齐二丫，警告俩人再敢跑徐雯丽家找茬，就把她们送到派出所去。 或者召集全公社的人开批评大会。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见到王招娣，徐雯丽都快认出她来了。 石桂花小声告诉她穆建国自从脑袋受伤，落下个头疼的毛病，犯病的时候还打人砸东西呢！ 这就叫报应，徐雯丽问石桂花这几天有空吗？能不能教自己做棉衣服。 “你还有棉花啊？” “有一点，给孩子做棉衣服应该够了，不满婶子说我从镇上买了几件旧棉衣，拆开洗过了想着给他俩做套棉衣棉裤和棉鞋。” 其实徐雯丽主要想学着做棉鞋，她从镇上拿回来的鞋都是单的，也不怎么合脚，俩孩子在穆家根本没穿过棉鞋，又没有卖的，就只能自己学着做了。 “还是你脑瓜活泛，改天我也去镇上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换几件棉衣，拿回来拆了棉花给家里人作鞋也行啊！” 上次杜美娟给的衣服也不知道石桂花嫌不嫌弃，徐雯丽想着要是能拿那些衣服送个人情也不错。 转天徐雯丽拿着几件杜美娟给的衣服，还有半斤左右的花生去找石桂花。 “婶，这几件衣服是镇上一位大嫂给的，我瞧着料子不错，你留着做鞋面吧！” 这么好的涤纶料子做鞋白瞎了，石桂花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见她喜欢，徐雯丽把几件衣服都送她了。 石桂花教她做孩子棉衣棉裤也更用心，跟着学了五天，徐雯丽已经掌握棉衣裁剪要领，做棉鞋的步骤。 “婶，我明天还得出趟门，能麻烦你再帮我看一天孩子吗？” 这些天徐雯丽来家里学做活基本不空手，不是吃的就是穿的，今天更是给孙子带了个彩色的小皮球。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石桂花答应的很爽快。 龙凤胎得知徐雯丽又要出门，再不像之前那样忐忑了，他们心里知道妈妈不会丢下俩人。 不管多晚一定会回家。 第十三章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到镇上徐雯丽从空间拿出五六个苹果、几个桔子装在网兜里，推着崭新的二八大杠直接去了机床厂家属楼。 报上杜美娟的名字果然好使，不仅顺利进院，还有人要领着她去找人。 “妹子你来了，李二你去叫潘大媳妇，让她下来一趟！” “嫂子，这点水果是送给家里孩子的。” 以杜美娟家的条件，吃个水果、糕点并不是什么难事，像徐雯丽拿来这样又大又红的苹果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妹子有心了，一会儿我给你点白糖，回家给孩子甜甜嘴！” 家属楼一共就二层，潘大媳妇很快下来，围着自行车转了五六圈。 “你要是不放心推着车给你男人看一眼，或者自己在院子里骑两圈，就是别转了我头晕！”杜美娟拦住潘大媳妇。 “这个不会是翻新的吧？” “嫂子要是没相中我一会儿再把车推回去，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照顾公婆，就算想翻新自行车，也得有帮手有那个本事啊，你说是吧！” 杜美娟白了潘大媳妇一眼：“我家那辆自行车都骑出去多少趟了，你看出一点毛病来了吗，我妹子的男人可是当兵的，他们怎么可能骗人呢！” “你家属真是军人啊？”潘大媳妇问。 徐雯丽点点头：“我男人自从两年前送回自行车回部队就没了音信，我公公说他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那种兵，这么久没和家里联系，或许已经......” “哎呀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家是这种情况。”潘大媳妇不停道歉。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去问赵工程师媳妇，她问了好几次了！” 潘大媳妇从怀里摸出手绢，打开里面都是十块钱一张的票子，还有十斤细粮票和十斤油票。 “妹子这些你都拿着，走到我家坐坐！”杜美娟把手绢里的东西都塞到徐雯丽手上。 进屋后杜美娟就开始翻箱倒柜，拿出一个大兜子装各种各样东西，徐雯丽刚才之说以半真半假说了家里状况，只为早点卖了自行车。 没想到勾起杜美娟同情心：“嫂子我不能那这些东西，有了卖自行车的钱，够家里周转一阵子了，快晌午了，我先走了哈！” “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们现在用不着的，再就是一点吃的，你要是不拿就是把嫂子当外人，我可生气啦！” 这事闹的，徐雯丽想着自行车已经卖了，以后尽量少来机床厂附近转悠，杜美娟太热情，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嫂子你再拿东西我真走了！”徐雯丽打开兜子拿了一个手电筒，一包糖果，其他东西放在床上。 她空间里的手电筒是从现代带去的，和七十年代手电筒样式不一样，她这几天就想着去哪淘换一个呢！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你别跟嫂子客气，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啊，能告诉我件事吗？” 徐雯丽问她啥事。 “你拎来的苹果在哪买的？能多搞点吗？价钱好商量，有新鲜的菜也行，我现在进了厂子工会，正管这一摊。” “青菜多少钱一斤？”徐雯丽对那个时候物价不太了解。 “夏天旺季的时候青菜一斤在四分钱左右，这会儿青菜紧缺，一斤能给一毛，像你拿的品相那么好的苹果桔子怎么也值一毛五分钱。” 那个时候物价还真是低呢！ 卖青菜不太划算，而且七十年代冬天的北方除了土豆白菜，基本没有新鲜青菜，倒卖青菜太扎眼了。 水果倒是可以考虑卖她一些，十天半个月送一次。 “不瞒嫂子，我家有个亲戚是给市里国营商店送货的，偶尔会送水果什么的，我看见过的有苹果、桔子、梨和葡萄。” “能每个月分给我百八十斤的吗？葡萄和梨可以给到一毛六一斤，要是四样水果品相好的话都按一毛六算怎么样？” “这样吧我现在回去问问，我家亲戚昨天路过咱们镇，住在招待所，但愿他还没走。” 杜美娟想跟着去，被徐雯丽婉拒了，她答应要是亲戚没走的话一会带点水果样品过来，价钱一毛五够呛能谈下来，因为人家送到市里也是一毛六一斤。 “那就再加二分，这个价钱在咱们这边保证是最高的。” 徐雯丽答应帮忙问问，不管这事办没办成，一个钟头后都会过来告诉她一声。 杜美娟让她拿着那些兜子，徐雯丽以去招待所找人带这么多东西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她拿着钱去供销社买了一个暖水壶花了三块五，给孩子买了两只支铅笔，两个本，还有削笔刀和橡皮，来年得教他俩认字了，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不到五毛钱。 扯了二尺布，还买了两个搪瓷盆和一些盘子。 又买了一些纽扣和松紧带，这些东西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在现代已经很难见到了。 去黑市转了一圈，和望风的老大爷打听知不知道谁家卖缝纫机，旧的就行。 或者租用两天也行。 “我家就有一台缝纫机，老伴眼花已经穿不上针线了，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你明天能过来看吗？” “明天不行，家里两个孩子托别人照看的，我不能天天往外跑，过个十来天，下个月九号吧，中午的时候我过来找你行吗？” 和老大爷聊了几句，徐雯丽返回机床厂附近，从空间拿出一个运送东西的简易推车，又装了两大箱子水果。 离老远徐雯丽就看见厂子门口东张西望的杜美娟。 “妹子的本事真大，走咱们过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还是要票吗？” “付钱吧！”空间里米面粮油多的是，手里有点票当个由头就行了，对于徐雯丽来说那些东西没啥用。 一百一十二斤水果卖了二十块一毛六，杜美娟又相中她的推车了，徐雯丽要了二十块钱。 “妹子你下个月再帮忙弄点水果啊，过年的时候最好多弄点，嫂子留些送礼，你缺啥跟嫂子说，我也会想法子帮你淘换来。” “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买点奶粉、买几件现成的棉衣服和棉鞋，最好适合四五岁小孩子穿的。” 对于杜美娟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一口答应了。 第十四章 放电影 临走的时候杜美娟硬把那个大兜子塞到徐雯丽怀里，徐雯丽告诉她要是能弄来水果就下个月九号过来。 今天徐雯丽想点回家，不能让闺女儿子久等了。 走出镇子刚想把自行车拿出来骑，有人喊住她名字，回头看见小队长于海涛赶着牛车。 车上还有几个箱子，一个穿着中山装，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的中年男人坐在牛车上。 “小队长又来送炕席吗？” “今天我是来接电影放映员的，今晚咱村放电影，英雄儿女，就在大队部。” 这么说牛车上拉的是电影放映机喽，这么冷的天能有人去看吗？ “你来买东西吗？坐车一起回去吧！” 那个放映员把徐雯丽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模样周正，干净利索，把箱子挪了挪，在自己身边腾出个地方。 徐雯丽绕到于海涛身后上的车，路上一直在看风景，很少说话。 牛车到齐家门口，徐雯丽下车，进院的时候拿出一捧桔子瓣糖。 石桂花留他们娘仨吃了饭，玉米面窝头就白菜汤。 回家以后穆巧巧眼巴巴看着徐雯丽：“妈，你把买的糖都给齐文化啦？” 空间有的是糖果，徐雯丽摊开手掌，一边是奶糖，一边是普通水果糖：“吃了糖记得刷牙，要不然会长虫子，把你们的小牙都嗑没了。” “我不要变成没牙的小姑娘，不好看！”穆巧巧捂住嘴巴。 穆壮壮一脸无奈和宠溺地看着妹妹：“你才多大啊，就知道不好看。” “我长大要像妈一样，又高又白！” 还是闺女有眼光，徐雯丽搂过她亲了好几下，娘俩又开始互亲游戏，穆壮壮脚底抹油溜了。 吃完午饭炕烧热乎了，徐雯丽打算搂俩孩子睡一觉，外面总有声音，睡不踏实。 穿好衣服出去就见大队部院子里聚集了好多人，放了很多马扎和长条凳子。 “建军媳妇，晚上我们能进你家院子看电影吗？”有人问。 大队部院子里难道装不下百十号人，再说这么冷的天，村民不会全家总动员出来看电影吧，孩子和老人能受得了？ “妈电影是啥？”不知道啥时候龙凤胎也下了地，他们看不清大队部里的情形，急的直跳脚。 “就是有一块大白布挂在墙上或者用木头杆子撑起来，上面就有人还能听到声音了。” “我要看！” “我也想看看！” “晚上很冷的！” 穆巧巧回了句：“那就多穿点呗，这么多人等着，那个电影肯定好看！” 穆壮壮附和着点头，这时大门被人推开，有人搬着长条凳子进院占地方。 这些人还真不见外呢！ 感觉到有人扯自己裤子，徐雯丽低头，穆壮壮让她把外屋吃饭的桌子搬出来，晚上他和妹妹站在桌子上看电影。 等徐雯丽按照儿子要求摆放好桌子，回头见院子里已经摆了十几个长条凳子了。 “妈你晚上早点做饭，咱们早点出来等着！”穆巧巧仰头看天，啥时候天黑啊！ 院子和隔壁人来人往的，徐雯丽做了高粱米饭，炒了土豆丝。 “嫂子，壮壮、巧巧我回来了！”随着开门声响起，一个梳着麻花辫，上身红黄格子衣服，下边穿了条草绿色裙子，约摸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进屋。 看清楚她的长相，徐雯丽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姑娘应该是王招娣闺女穆冬月吧！ 她的鼻子和嘴巴跟王招娣太像了！ “小姑姑！”穆巧巧没心没肺地打招呼。 “嫂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你凭啥找我算账，我不想和你家人打交道，你走吧！！” “那个......我二哥不该打壮壮和巧巧主意，走到今天的地步是他活该，我妈......就是小气了些，她不是个坏人！” 果然是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啊，所有的亲妈在孩子眼里都是最好的人！ 王招娣一肚子坏水，自私又贪财，这世上估计也只有穆冬月会给她贴个好人标签。 “没事的话你回去吧！”没冲着王招娣和穆建国把人撵出去，徐雯丽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度了。 “我今天是来看电影的，我在舅舅家听说咱村来了放电影的，连跑带颠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徐雯丽突然间就想明白闺女没心没肺的性子随谁了。 原本心思就不在吃饭上面的俩孩子跟着站起来，穆冬月一手一个想带侄子出去。 “壮壮、巧巧你们俩过来！” 徐雯丽把事先拿出来，在炕上焐热乎的棉衣给俩孩子套上，还换了厚鞋，戴上帽子：“咱家桌子都放外面了，你们急啥，一会儿妈带你俩出去。” 穆家人在徐雯丽心里都被归结于不受欢迎的人群里，即便这个穆冬月没什么坏心思，徐雯丽也不想俩孩子和她走的太近了。 穆壮壮听话的回到徐雯丽身边，穆巧巧想不明白妈妈为啥不让自己跟姑姑走。 “你先出去吧，孩子我自己带！” “哦！”大嫂原来很温和的，这次回来感觉变化好大啊，穆冬月有点怕她！ 见她忙乎着帮俩侄子穿衣服，顺手拿了一件挂在墙上的蓝色棉袄套在身上。 她出来的急穿的有点少，先借嫂子衣服穿一下，明天还回来就是了。 直到外面喊电影开始了，徐雯丽才关好窗户，锁上门，带俩孩子出去。 大队部的院子里那块白色的幕布投射出黑白影像，下面或坐或站的人异常兴奋。 几个小队长维持秩序，让村民小点声，特别是那些聚在一起的妇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盖过电影的声音。 还以为小孩子对战争片不会有兴趣，两个孩子掂着脚尖，使劲抻着头，嘴里还小声学着电影里的台词，看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反应和龙凤胎差不多，看到硝烟滚滚的场面，大伙恨不能冲上去帮忙打坏人。 “我爸爸就是这样的大英雄！” “爸爸特别特别厉害！” 龙凤胎透过电影里的人物，仿佛看到自己的爸爸，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别的小孩都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也想有个当大英雄的爸爸！ 看来想拐走俩孩子不太容易呢，徐雯丽努力回想着那本书里的情节，好像用不了多久那个穆建军就回来了。 还有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小白莲跟着，后面徐雯丽只是走马观花看了看。 早知道自己会穿越进书里的世界，她一定认真读完那本书，现在后悔也晚了。 第十五章 王招娣的如意算盘 电影散场村民还在热烈讨论剧情，哪怕以前看过好几遍了，依旧聊的热火朝天！ 徐雯丽把龙凤胎抱下桌子：“乡亲们，电影放完了，咱各回各家睡觉吧行吗？” 直到钻进被窝龙凤胎还在讨论电影里那些英雄，想象着爸爸也像那些英雄一样收拾坏人。 俩孩子啥时候睡着的徐雯丽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打开门看到乱糟糟的院子，还有靠近大队部院墙上的豁口，脑袋突突、突突的疼！ 这些人也太没公德心了。 做早饭的时候发现引火的细柴枝没有了，好不容易在院子里划拉了一些垃圾把火点着。 “你们俩一会儿出去上趟茅房，我再把夜里用的尿桶拿进来反锁上门，我上山捡点柴火。” “知道了。”穆壮壮想帮忙，他去妹妹也得跟着，到时候妈既要捡柴火还得顾着他俩，还不如老实在家待着。 徐雯丽捡了一些细柴枝放空间里，又扛了一捆回村，路上遇到谭红英。 “建军媳妇，你上山捡柴火啦，这些树枝也太细了，天越来越冷，光烧这样的柴火也不顶用啊！” “主任我正想去找你和大队长呢，我想花钱买点柴火，也不知咱村有没有愿意卖的。” 现在空间里粗木棒和细柴枝都有了。 可她家院子里光秃秃的，一根柴火棍都没有，要是烟囱整天冒烟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买些柴火堆在院里就能掩人耳目了。 “农村哪有买柴火烧的，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你看我这张嘴，你等着我回去和大队长商量一下，下午组织人手帮你拉几车柴火回来！” 谭红英转身往回走，和一个跑过来的人撞了满怀，徐雯丽看了眼，这不是小姑子穆冬月吗！ “嫂子，我是来还衣服的。” 她拿的衣服还没等递到徐雯丽手里，被人半路抢走了：“你是她小姑子，穿她一件衣服还用还，不给！” 穆冬月没问自己就把衣服穿走，徐雯丽已经挺生气了，王招娣追过来还弄这么一出，恶心谁呢！ 她放下柴火，一把抢回棉衣：“你的脸比村里碾盘还大，霸占别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要是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 “你又是什么好人，跑到公婆跟前抢钱，下黑手打小叔子.......” 齐连福领着几个人想进大队部，远远就听到争吵声，过来看清两个当事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件棉衣在俩人拉扯中扣子掉了，前襟也开了，要不是谭红英跟穆冬月拉着，婆媳俩又打到一起了。 “不许打了，冬月回去把你爸叫来，记得带上户口，建军媳妇你也来大队部，上边来人想核实一些情况。”齐连福脸都气黑了。 市里来的调查组刚说要把大英雄穆建军家树立成模范和典型，就遇到婆媳俩在大街上掐架。 那个王招娣更是什么难听骂什么，上岗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徐雯丽回家放下柴火，进屋换了身衣服，一手领一个孩子去了大队部。 “这......就是穆建军同志的爱人？”调查组的人一脸的诧异，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刚才在街上打架的人其中之一吗？ 齐连福尬笑两声点头，一会儿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呢！ 等王招娣过来，齐连福介绍完她身份，调查组的同志嘴巴张的都能放进一个鸡蛋了。 他们来是树典型的，可这婆媳俩当街打架......这个典型还咋树立！ “你们和穆建军都是什么关系，能拿出证明吗？” 穆远山和王招娣拿出户口，那个时候户口还不是小本本，是几张纸，穆建军的那份已经迁出去，公社给开具了一份证明。 那人又转头问徐雯丽：“你有结婚证吗？” 这个徐雯丽还真不知道，王招娣露出一抹狞笑，她想到一个报复徐雯丽的办法了。 “同志，是她上杆子倒贴我家儿子的，她没娘家没亲戚，连一份证明都开不出来，根本就没结婚证！” “老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建军和徐雯丽成亲村里和公社都给开了证明的，建军部队也有证明啊，后来部队突然来了任务，是我和公社黎书记陪徐雯丽领的结婚证呢！” 王招娣说啥都不承认穆建军和徐雯丽扯过结婚证。 穆远山因为小儿子受伤的事对徐雯丽也有意见，不打算帮她，站在一边看王招待和齐连福争吵。 徐雯丽原本不在意那张结婚证，等她攒够钱带孩子离开上岗村，离穆家远远，过自己小日子它不香吗？ 可她不能让王招娣拿捏住：“我和建军可是军婚，你敢睁眼说瞎话我就去告你，就算家里没有结婚证也不打紧，镇上和建军部队也会纪录的，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王招娣可不想蹲大狱，只好讪讪闭嘴。 穆远山问调查组的人他儿子穆建军在哪？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接到上面命令，下来调查一下穆建军同志的家庭状况，其他的......你们等通知吧！” “难道是我家老大没了！那是不是应该有那叫什么来着......对抚恤金啊！”王招娣也不吵了，跑过去扯住对方胳膊问，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想的挺美，只要咬死徐雯丽和穆建军没登记，国家给的钱就都能名正言顺揣进腰包了。 “你胡咧咧啥！”穆远山把王招娣推了一个踉跄，家里这个儿子基本废了，他还指望穆建军养老送终呢，不想他出事。 “你就是披着人皮的白眼狼，这些年花着建军寄回来的钱，居然说出这种话，简直不是人！ ”徐雯丽都替穆建军鸣不平。 调查组和齐连福也觉得王招娣太过分了，眼神不善的看着她，侮辱军人真追查的话，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爸在哪？你们能见到他吗？我和妹妹还有妈妈在家里天天被人欺负，他还不管我们了吗？”穆壮壮人虽小一点也不打怵。 “你爸八成是没了！”都这个时候了，王招娣还不忘幸灾乐祸。 “啪、啪” 两个巴掌同时扇在王招娣脸上。 第十六章 意外泄露秘密 这两巴掌是穆远山和徐雯丽打的。 俩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左一右各扇了一巴掌，两边脸上都留下一个巴掌印，还挺对称！ “你们两个凭啥打我，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建军死了，人家同志能大老远的下来调查家里情况吗？” 见王招娣去撕扯穆远山，等俩人被拉开后，徐雯丽冷冷警告她：“再敢胡说八道就不是打你一巴掌的事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就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雯丽边转动手腕边走向王招娣。 在徐雯丽手里吃过好多次亏的王招娣条件反射抱着头蹲下身子：“当着这么多人就敢打婆婆，这种儿媳妇我可不敢要！” “有你这种婆婆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呢，再敢胡说八道我还揍你！” 看打的疼，还是骂的疼。 警告完王招娣，徐雯丽带着孩子回家了。 她在厨房做饭，炒了个土豆丝，一个醋溜白菜，用红薯和高粱米熬了一锅粥。 饭菜端进屋发现俩孩子在偷偷抹眼泪，就连平时活泼爱笑的穆巧巧都蔫蔫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你们是在担心爸爸吗？” 穆壮壮仰起头：“我爸爸是大英雄，他不会死的！” 他还没给自己讲打仗的故事，还没带着他上山抓兔子，下河摸鱼。 他们兄妹俩没享受到一天父爱，连爸爸的面都没见过，他就没了吗？ 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啊，徐雯丽把俩孩子搂在怀里：“你们的爸爸没有死，他只是现在不方便回来，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到他了！” “真的吗？”两个孩子用充满希冀、眼泪汪汪的眼神看着徐雯丽。 “你们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又高又壮爸爸见了才会喜欢，过来吃饭啦！” 为了让爸爸喜欢上自己，两个孩子大口吃饭，吃完一个帮着捡碗，一个扫地。 下午谭红英过来告诉徐雯丽，村里出牛车给她家拉一天柴火不要钱。 “建军媳妇，别听你婆婆瞎说，建军......肯定会回来的。” 这事徐雯丽毫不怀疑，但是受不了谭红英怜悯、同情的眼神，好像她已经变成寡妇似的。 把谭红英送出门，正好和齐连福他们一行人遇上。 上午问话的那个同志神色晦暗看了徐雯丽一眼，他今天之所以跟着调查组过来，也是受人所托。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穆建军这个媳妇不被公婆待见，就连结婚证都拿不出来，有意思！ 这个消息回去以后可以帮自己换取不少好处，那个人也会开心，至于她能不能抓住穆建军的心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徐雯丽也感受到异样的目光，转头寻找时，调查组的人已经坐着绿色小吉普走了。 第二天村上组织人手给徐雯丽拉了五六车柴火，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穆建军牺牲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不仅快速传遍全村，还传到公社里。 公社还给徐雯丽母子送来五十斤杂面、五十斤高粱，还有十尺布票。 “这些东西也该有我家一份，凭啥都给他们娘仨！”王招娣为了抢到东西，鞋都跑掉了一只。 “黎书记让我们把东西送给穆建军爱人和孩子。” “穆建军还有爹妈呢，难道国家就不管了吗？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么白发人送黑发人......”王招娣一屁股坐在地上，刚蹬腿开始表演，就被一声怒吼给镇住了。 “你放心，你亲生的儿子死了，穆建军也不会死的，想号丧回你自己家门口叫去，别在我家门口膈应人。” 见俩孩子出来，徐雯丽赶忙制止王招娣，这个没人性的老妖婆最该死！ 听徐雯丽咒骂自己儿子，王招娣腾地一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就想扑上去挠徐雯丽，却不想被穆壮壮狠狠撞在大腿上，倒退了好几步重重摔了个仰八叉。 “你才该死，你们都该死，再敢欺负我妈骂我爸，今晚我就去把你家房子点着，烧死你！”穆壮壮恶狠狠骂道。 “反了你个小兔崽子了。” 王招娣扬起手想打穆壮壮，徐雯丽从地上捡了根柴火棍朝她手腕砸过去。 棍子折成好几段，徐雯丽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是你先在我家门口满嘴喷粪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啥时候你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为止！” 这娘俩都是狠人啊，看热闹的人群自动退后，那些原本想过来看能不能占点便宜的也打消了念头，他们可不想变成第二个王招娣。 怕俩孩子听到闲言碎语难过，徐雯丽陪他们在家待了好几天，眼看着离九号越来越近了，徐雯丽犹豫还要不要去镇上了。 去的话她不放心俩孩子，不去已经答应杜美娟和那个大爷了又不合适。 再说她还想买缝纫机呢！ 徐雯丽把家里粮食啥的都收进空间，拿上三斤杂面去找石桂花帮忙带孩子。 “建军媳妇，这都飘雪花了你还出门啊？” “我上次在镇上认识一个嫂子，她家孩子跟壮壮、巧巧差不多大，她答应送我一些旧衣服，我快去快回，婶麻烦你再帮我带半天孩子！” “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出村见路上没什么人，徐雯丽系上头巾，换了件大衣骑上自行车使劲踩，恨不能把车蹬子踩出火星子。 过了一会儿，齐二丫从树后走出来，一边系裤带一边看着徐雯丽背影出神。 刚才那人是徐雯丽吧？她怎么会有自行车？ 那可是崭新的二八大杠啊，徐雯丽从哪弄来的呢？ 对此一无所知的徐雯丽到镇上先找杜美娟，把水果交给她换了将近二十块钱。 “妹子，我淘换到奶粉了，还有小孩棉衣服，估计你家孩子能穿，是我从别人家要来的，五成新呢拿回去给孩子穿吧，就不要钱了。” 奶粉袋子上印的是“高干粉”三个字，配料还有米粉，即便这样一斤装的也要七块钱一袋。 付了钱道谢后徐雯丽告诉杜美娟年前自己就不过来了，家里亲戚也不会运苹果和桔子了，容易冻坏，要是那样的话会赔钱的。 从机床厂家属楼出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她赶紧去了黑市的那条胡同，想着要是看不见那个大爷就回家。 没想到老爷子是个守信用的，正等着她呢，俩人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地方。 “这么沉的东西你怎么往家搬啊？” 第十七章 下大雪吃火锅 光想着买缝纫机了，把运输的忽略了，徐雯丽出去转了一圈，在大爷家山墙边上看见一个铁架子的小推车，就连车轱辘都是铁的。 “大爷，把你家小车一起卖给我行不？” “你要的话，缝纫机连这个小车一百块，不讲价！” 那台缝纫机都老掉牙了，最多五十块钱，小车也就二十块钱，徐雯丽出了个七十的价格，老爷子不干。 徐雯丽转身走了，她是不缺钱，可也不想当冤大头。 老大爷叫住她，俩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以七十五块钱成交。 要不是雪越下越大，徐雯丽还想再磨一磨的，看到天上雪片不要钱似的往下撒，她想着还是赶紧回家吧！ 路过副食品商店，看到两个人往小推车上抬木桶，一边抱怨天不好，一边抱怨今天猪下货要臭手里了，也不知道给食堂送去人家要不要了。 “同志，你们这个猪下货收拾过了吗？怎么卖啊！”闻着味不太重，应该处理过了，要是臭烘烘的徐雯丽也不敢要。 “你买的话一套下水加个猪头两块钱，要猪蹄的话再加五毛，算你两块五，这里是两套下水，你给五块就行。” 徐雯丽捏着鼻子上前扒拉，心肝肺都在，就是猪头和猪蹄上的毛没怎么处理：“我就要一套卖不？” 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外面动静走出来：“同志你都买了把，这俩木桶也送你了，再给你抹两毛钱你看行不。” 徐雯丽眼睛落在木桶上，这种桶拿回去给孩子洗澡正好：“我留下一个大木桶，你们能给我再换个袋盖的小木桶吗？我把有味的肠子什么的，放在里边盖上。” 主要是小的木桶回家还能拎水，装东西她也拿得动。 中年妇女让刚才抬桶的人帮徐雯丽装东西，徐雯丽说去找车，在拐角处把从老大爷家买的小车推出来，木桶装上付完钱推着车走进大雪里。 这种天气，路上行人特别少。 出了镇子徐雯丽把推车放下在空间找了几个可以密封的大袋子把下货装起来，猪头和猪蹄子单独装着。 “这些东西可别给我来一千份啊，那我得吃到猴年马月去。” 空间出现一块透明的提示板：每种物品数量可以从一到十再到百层层递增，一千份是上限。 那就来十份猪下货就行，还有今天买的小车也来十个，高干粉十袋也够了。 空间再次提示：可以把每种物品多出来的份额放在其他物品上。 那就加在棉花和缝纫机、收音机上吧，以后有机会再买手表、电视，适当缩减其他物品的数量。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徐雯丽赶紧往回赶，自行车是骑不成了，只能腿着回去了。 这段路正常情况下走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家，今天走两个半小时，都快变成雪人了，连村头都没看见呢。 雪已经到小腿肚了，越走越艰难，越走越慢，走不动的时候徐雯丽就坐下歇会。 她把帽子手套还有厚雪地鞋都穿戴上，继续冒着风雪赶路...... 大雪加上阴天，徐雯丽感觉天越来越黑了，四周白茫茫一片，这样很容易迷路的。 “建军媳妇！” “徐雯丽！” 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喊自己啊，徐雯丽摘下帽子仔细听了半天，确实是在喊她。 急忙从空间拿出一个包裹，还有一颗猪心：“我在这呢！” 徐雯丽回家的时候，身上头上都是雪，成了名副其实的雪人。 石桂花帮她点着火：“俩孩子都吃过了，我给你拿了两个杂面馒头，还有一碗拌咸菜，建军媳妇啊，以后天越来越冷了，可别出远门了，俩孩子吓坏了。” 石桂花没说的是，她更害怕徐雯丽一去不回，到时候俩孩子咋办？ “婶子我知道了，现在家里柴火和吃喝都有了，我会带着孩子在家老实猫冬，再也不出远门了。” 外人走了以后，龙凤胎一直黏在她身边，就连她想出去上茅厕俩孩子也在门口不停张望。 “闺女儿子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们自己走的。” 穆巧巧扑过去抱住徐雯丽的腿：“我和哥哥已经没爸了，不能再没妈啦！” “傻孩子，爸妈都在呢，都不会离开你俩的。” 雪依旧飘飘洒洒下着，第二天早上都有点推不开门了，徐雯丽从空间挪出不少柴火放在屋里又拿锹挖出一条道，通向茅厕和柴火棚子。 屋顶的积雪也很厚，徐雯丽有点担心，怕房盖被压塌。 这种天气估计没人上门了吧，徐雯丽决定做火锅吃，抽空再把猪下水收拾出来。 从空间往外拿火锅配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昨天放进去东西，缝纫机摆了长长一溜，还有小车和木桶，十个大猪头都分开码放的。 这个空间很神奇，会自动随着东西增多而扩大，徐雯丽决定寻找更多的好东西放在里面，等过些年改革开放了也下海做生意。 “妈，你做啥了，真香！”穆巧巧在里屋喊了声。 “你小点声，别人会听见的。”穆壮壮赶紧爬起来捂住妹妹的嘴。 “乖儿子，宝贝闺女快点穿衣服，妈今天做了火锅，好多肉呢！” 有肉！两个小家伙迅速爬出被窝，穆壮壮先帮妹妹穿衣服，然后自己再穿。 两孩子合作叠上被子，徐雯丽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进屋。 孩子太小，徐雯丽做的是清汤火锅，羊肉卷和各种丸子，还有两袋方便面。 配菜有干豆腐和豆芽、油菜，两个孩子第一次见火锅，感觉特别新奇。 娘仨吃的满头大汗，吃饱喝足后徐雯丽让俩孩子扫地把凳子和柴火收拾一下。 她在屋里点着一个炭火盆子，这样更暖和了。 “妈今天的肉真好吃，还有吗？”穆巧巧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 “以后我俩不要肉吃了，妈，你别出远门了行吗？”穆壮壮眼神无比真诚。 昨天看到徐雯丽回来时的样子，穆壮壮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要是妈妈真出事了，这个世上估计没人会管他俩了。 到那个时候他们别说住暖屋子，穿棉衣了，恐怕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或许会死在这个冬天也说不定。 第十八章 被人盯上了 “都是妈不好，让你俩担心了，以后就算出门我也会挑个好日子，妈答应你们，永远不会丢下你俩!”徐雯丽把俩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不好了，穆远山家西屋房顶塌了，老头还在屋里呢！” “不好了老方头家房子也塌了，老两口也捂里边了！” 看来大雪真的能压塌房顶，徐雯丽把地上桌子搬上炕，拿出一个收音机调了一个讲评书的频道，让俩孩子趴在桌子下面听。 她得想法子把自家屋顶的雪弄下来，再出去看看。 穆远山死活她不关心，去方家看看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戴上帽子和手套，徐雯丽从空间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捅房盖上的雪。 围着房子忙乎一圈，只剩下房脊上还有一些雪了，确定没有问题了，徐雯丽进屋把桌子搬回地上。 兄妹俩被收音机里的评书吸引，连妈妈进屋都没注意到。 “好听吗？”徐雯丽被两个小家伙聚精会神听评书的样子逗笑了。 兄妹俩一起点头，目光始终锁定在收音机上。 “这里面讲的啥你们能听懂吗？” 俩孩子一起摇头：“不懂，好听！” 觉得好听就行，徐雯丽又在锅底添了几根短木棒，把灶台附近打扫干净，锅里添了足够多的水，给兄妹俩留了两盒牛奶，一些小饼干和果脯还有一袋蟹黄瓜子仁。 “你们在家听评书，这里有吃的，妈出去看看，你俩不要出门啊！” 穆壮壮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帮爷爷！” “好，我去方家看看就回来。” 方家只有老两口，房子老旧，村里有时候会组织人手帮他们家修修房顶，没想到今年还是被大雪压塌了。 徐雯丽来的时候几十号人围着老房子搬木头和土坯，方家老爷子已经救出来了，披着一床破棉被坐在空地上，老太太还没找到。 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徐雯丽加入进去，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自家院子。 十几分钟后，大伙找到昏迷的老太太，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不容易把人弄醒了。 院子外面传来嘈杂声，大伙停下手里活一起张望。 王招娣披头散发追赶牛车，车上坐着脸色惨白的穆远山。 一个想去镇上看病，一个以没钱为由不肯让他去，最后穆建国和王招娣把穆远山抬回家。 一大群人围着他们看热闹，既没人拦着，更没人帮穆远山求情。 这人缘？徐雯丽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 见房柁和土坯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跟于海涛还有方大爷打了个招呼回家了。 下午听说老两口搬到大队部后面小房住，等来年春天大队找人帮他们盖房子。 徐雯丽用小盆装了一些杂面，又拿了一颗白菜十几个土豆送过去。 正巧碰上过来送东西的石桂花：“你说说那个王招娣，就说家里没钱给你公公看病，把赤脚医生找家去，几副草药，弄两块木头片把腿固定就完事了。” 这是王招娣的风格，她属于那种自私起来六亲不认的人。 “你公公这回闹不好要躺炕上了，落在那娘俩手里，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穆家的事徐雯丽不想过问，她坚决不会管的。 “幸亏你们娘几个搬出来了，不然的话真有可能被她磋磨死！”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这事徐雯丽不好发表意见，转身回家了，弄了一大盆雪把昨天买的猪下货一顿揉搓。 收拾出两个猪爪晚上烀上，娘仨啃完猪爪躺在被窝里听收音机里播放的夜幕下的哈尔滨。 一周后村里通往镇子上的路终于通了，还有人去山上溜野鸡，下兔套。 都盼着弄点肉改善一下伙食。 大雪封路这几天，徐雯丽天天在家给孩子做好吃的，村里走动的人多了以后，又恢复白天吃杂粮，晚上偷偷吃小灶的生活。 俩孩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还长了点肉，唯一让徐雯丽觉得闹心的就是他们仨手脚都得了冻疮，尤其是她，晚上又疼又痒根本睡不着。 这天徐雯丽自己在家抹完愈裂膏后，去了趟村里赤脚医生丁大顺家，想买点甘草泡手。 “你这个冻疮有点严重啊，光泡甘草可不行，赶紧去镇上卫生院检查一下。” 自己这冻疮肯定是原主在穆家冬天没棉衣棉鞋穿，又是上山捡柴又用凉水洗衣服落下的病根。 她欺负原主也就算了，俩孩子才多大啊，居然也得了冻疮。 在空间一顿倒腾还真找到复方尿素软膏和烟氨酸。 娘仨个吃了几天药，又擦了药膏，屋里烧的热乎乎的，一周后俩孩子症状减轻不少。 只有徐雯丽双手骨节上还有裂口，颜色也不正常。 “我会做饭、洗碗，妈你歇着。”穆壮壮看着徐雯丽的手目光里满是疼惜。 对她的那些怨恨和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只要儿子和闺女不再怨恨自己，不把她当成仇人，不管让徐雯丽做什么她都不觉得苦，不觉得累。 “妈妈，巧巧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穆巧巧穿着新棉袄新棉鞋，在地上拉着一个铁皮小青蛙来回溜达。 现在的日子真好，徐雯丽甚至觉得穆建军不回来，永远待在外面不管另娶还是安家她都不在意。 进入腊月，一天冷过一天，徐雯丽出门倒泔水听到齐二丫和别人站门口聊穆家的事。 穆远山瘸了，王招娣又开始作妖，作了没几天穆远山趁她睡着把她肋巴骨打折了。 现在的穆家一个瘸子，一个躺炕上起不来，穆建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只能让穆冬月回来伺候俩人。 这叫什么事啊，徐雯丽倒完水转身回家，齐二丫看着她身上八成新的棉衣棉裤，还有新棉鞋满脑子问号。 她一不挣工分，二没来钱的路子，家里条件怎么突然就好起来呢？ 不是在镇上勾搭了野男人，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下次徐雯丽再出门一定盯紧她，只要抓住她的把柄，至少要一辆自行车当封口费才行。 不给的话就把她干的丑事传出去，报前些日子挨打的仇。 第十九章 放长线钓大鱼 十天后，石桂花拿一小筐红薯，两条冻的鲫瓜子来串门。 徐雯丽赶紧把收音机和奶粉罐子收进空间， 把石桂花迎进门。 “没想到你家还挺暖和的，龙凤胎也胖了，巧巧模样越来越像妈妈了，壮壮和建军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徐雯丽没见过穆建军，只记得小说里描写他具有军人气概，是个英雄，为人正直，想来相貌应该也不差，不然的话也不会招惹桃花了。 “建军媳妇，年根底下公社组织一个大集，大伙可以拿家里暂时用不到的物件交换，五天一次，你想去看看不！” 日常用品家里都有，徐雯丽觉得没有必要去凑热闹，还不如在家里给俩孩子做点好吃的呢！ “以往都是婶帮我照看孩子，你们要是赶集把文化送来，我帮你们看着。” 石桂花今天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抻头看看外面没人小声告诉徐雯丽：“镇上有个黑市你知道吗？” 徐雯丽摇头。 “你叔说了，镇上和公社默许老百姓年前腊月二十到正月十五去私下里换些粮票、布票，隔几天会有一次夜市，可以买卖自行车和缝纫机票，这段时间纠察队只抓闹事的人，不会抓换物资的人！” 要是能去夜市逛逛就好了，徐雯丽也只是想想，她可不敢大晚上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婶，我可没胆子去那种地方，我不上工家里日子本来就紧巴，可没闲钱琢磨这些事。” 石桂花不太信徐雯丽的话，她三番五次去镇上不是去黑市还能去哪？ “你经常出门，婶想托你买点棉花，我家小儿子过了年要娶媳妇，怎么也得给他置办两套新行李不是？” 那个时候棉花是紧缺物资，有票在庆南镇这样的小地方的供销社也买不到。 齐连福和各村大队长还有公社的人打听过了，他们也没门路弄到新棉花。 就算给四块钱一斤的价格也买不到。 石桂花见徐雯丽家孩子穿的是新棉袄新棉裤，她还偷偷检查过都是新棉花絮的，就打起她的主意。 空间里有一千九百多斤的棉花呢，徐雯丽也想卖一些。 “不瞒婶子，我在镇上认识一个大嫂，她是铝厂职工，我给壮壮和巧巧做棉衣棉裤的棉花就是从她那买的，四块钱一斤，一共买了五斤，我用掉二斤还有三斤。” 四块钱的价钱已经很公道了，石桂花问她余下的三斤能不能匀给自己。 “这也就是婶子，换第二个人我都不会答应的。”徐雯丽爬上炕，从炕柜里面拿出三包雪白的棉花。 妈呀，这棉花也太好了，石桂花刚才还在心里抱怨四块钱有点贵，看到棉花心里乐开了花。 “建军媳妇，这样的棉花还能买到吗，我想再要十斤。” “这个.......我得找那个嫂子问问才知道，十斤够呛，她说了棉花在省城也要托人才能搞到。” “咱不能让人白帮忙，一斤多加三毛钱给她当好处费你看行不？” 徐雯丽答应明天去镇上帮忙问问，能不能弄到她可不敢保证。 “要是能买一辆新自行车或者收音机就好了。” 看样子大队长家挺有钱啊，徐雯丽没想过把空间里的自行车或者缝纫机卖给村里人，她不想引起怀疑。 转天徐雯丽把孩子送到石桂花家出了村子，临近新年出门的人也多了起来，她也只好随大流走着去镇上。 她身后有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因为路上人比较多，徐雯丽也没在意。 在镇子里转了两圈，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戴上假头套，换了身衣服直奔黑市。 跟在她身后的齐二丫正在得意，琢磨着该怎么勒索徐雯丽，一转眼的功夫居然把人跟丢了，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徐雯丽的影子。 人哪去了？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越是这样越证明这个徐雯丽有问题。 她决定先去供销社找找，然后去黑市转转，在镇上找不到那就在回村的路上守着。 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 已经进入黑市的徐雯丽吓了一跳，这里比大集都热闹，还有纠察队的人在里面来回检查。 只允许老百姓换一些日用品和粮票布票，要是换大件或者买卖工业卷得登记。 像买卖鸡蛋、杂粮啥的基本不管。 徐雯丽拿出一些苹果和桔子找了个空档蹲下售卖，这个时候虽然不缺苹果桔子，像她拿出来这么大个，这么新鲜的可不好找。 平时最多两毛钱一斤的水果，她要到三毛，大部分人都嫌贵，也有不差钱的，徐雯丽想找的就是这样的主顾。 有个戴眼镜穿一身深蓝色中山装的男人一口气捡了十几个桔子和苹果，八斤三两，徐雯丽要了八斤的钱。 “大哥，一看你就是干部，你有手表卖吗？” 男人打量徐雯丽半天：“我没有！” “旧的也行，我可以用物资换，棉花、奶粉都行！” 男人问她棉花怎么卖，他家有块女式手表，七成新要一百块钱，可以用棉花换。 七成新的手表就要一百块啊，还是女式的，徐雯丽把每斤棉花也涨了一块，五块钱一斤，二十斤棉花换一块表。 “今天可以交易吗？” “这里好像不行，大哥你家住哪啊？” “那就去镇政府后院交易吧，你啥时候能把棉花送来！”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吃公粮的，徐雯丽决定发展一个长期客户，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更放心。 “那就半个小时后见！”徐雯丽回答的很爽快。 “到时候会有个中年女同志和你见面，她体型微胖，下巴上有个痦子。” 徐雯丽表示记住了，和男人分开去图书馆转了一圈，在里面挑了两本字帖和带插画的故事书，还买了一些小人书。 放进空间的时候祈祷明天能出现一些这个年代的小学课本和练习题的书。 冬天没什么事正好在家里教孩子认字、背诗。 找个偏僻的方弄出一辆小推车，用干净麻袋装了二十斤棉花，想想又拿出八袋高干粉，一路打听着去了男人说的家属楼。 第二十章 上岗村终于有了收音机 一个中年妇女迎上来：“妹子，你是送东西的吧！”说完拿出一块女式梅花手表，磨损挺严重，最多也就五成新。 “大嫂，刚才那位大哥说手表可是七成新的，这......” “可棉花也没有五块一斤的啊，我们在省城托人也就三块五毛就能买一斤。” “那你们去省城买吧！”徐雯丽转身想走。 “我再搭二斤旧毛线，十斤细粮票行了吧！” 那也不合算啊，为了笼络住女人，和她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徐雯丽最后还是答应了。 见她车上还有奶粉，女人打量徐雯丽：“你倒腾的这些东西抓起来够蹲几年了。” “要不是为了挣点钱，我也不会冒险啊，我男人是机床厂的，家里有亲戚在省城，这不是想赚点差价，挣个过年钱吗？” 女人领着她进了家属大院，不仅留下二十斤棉花，还留了四袋高干奶粉。 “妹子你能弄到收音机吗？我们院里有好几家想要的。” “红灯牌收音机能给多少钱？” 女人琢磨了一下，伸出一个巴掌翻了一下：“全新的一百块已经不少了。” “我家有个晶体管的，今年刚买的一百二十块，还得有卷。” 没想到徐雯丽还是个懂行的，女人沉思片刻：“那就一百五十块，没劵干不。” “这样吧嫂子，十天后我给你送三台收音机，一百七一台不要劵，你拿回去卖多少钱我都不管行不？” 不要卷的话二百块钱也有人买，只要是全新的就行。 “我要全新的，你可不能糊弄我啊！” “行，保证没过拆封，以后咱们还可以合作，我家亲戚手里还有别的东西。” “我叫赖春芳，妹子姓啥？” “嫂子，我的姓名就不报了哈，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糊弄你，我先走了！” 回村的时候徐雯丽带了二斤棉花：“婶子，那个人家里只有这些了，不过她答应再帮忙弄五斤，他家还有个没拆封的收音机，没劵的话一百六十块钱，是红灯牌的。” 一百六啊，石桂花有点心疼钱，齐连福了解市场行情，知道不用卷的话一百六真不贵。 “五天后我跟你去镇上。” “行，不过到时候叔得在大门口等我，我把收音机拿出来你看好再付钱，我给对方送进去。” 徐雯丽走后石桂花问老伴这事是不是有猫腻啊？ “你以为能有多大赚头，红灯牌收音机有劵还得一百二十块呢，她最多赚两块跑腿钱。” 两块也不少了，石桂花对徐雯丽的好感度降了一大截。 五天后徐雯丽带着他们两口子去了铝厂，让他们在大门口等着，徐雯丽进去一趟，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收音机没有了吗？”石桂花问。 把俩人领到后院豁口的地方，徐雯丽从树丛里拿出一个包裹还有五斤棉花：“这些东西从大门可拿不出来。” 齐连福打开检查了一下，是新的，还有张发票呢，显示这台收音机是半年前出厂的。 点了十八张票子递给徐雯丽，齐连福问她在哪里汇合，他们两口子还想去卖些东西。 “那就半个小时后供销社见，我也买点东西。” 徐雯丽找到俩人的时候，塞给石桂花两块钱：“以往我帮忙介绍一个买主都给两块钱好处，婶这份我说啥也不能要！” 拿到钱石桂花脸色好看多了，要请徐雯丽去吃面，镇上只有一家国营小饭馆，主打面条和馒头，炒菜也只有几种，素的多荤的少。 三人花了九毛钱吃了三碗面一盘小咸菜。 “老伴你先回家，我和雯丽去黑市逛逛。”石桂花来的时候还拐了一篮子鸡蛋。 那种地方齐连福是不会去的，影响不好，村里牛车正好要回去，他跟着先走了。 徐雯丽拿出两条花头巾递给石桂花一个，挡住大半张脸才进黑市。 石桂花卖鸡蛋，她花钱买了两张一斤的油票。 有人跟她打听棉花和奶粉这些紧俏商品，徐雯丽假装自己没来过黑市，一律摇头不搭理。 等石桂花卖完鸡蛋，俩人一起回村。 当天下午齐二丫去了堂叔家，进门就揭发徐雯丽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路线。 “你别在这瞎嘚嘚，徐雯丽可是军属，你造她的谣除非有真凭实据，不然的话等着派出所找你吧！”以齐连福对齐二丫的了解，这事八成又是她瞎编的。 “堂叔，我可没瞎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徐雯丽有一辆嘎嘎新的自行车，可她从来没在村里骑过。” 这不可能，徐雯丽现在手里或许有几个钱，娘仨吃的穿的是比以前好多了。 要说她买了自行车不太可能，没有票的话买自行车得二百多块呢，把家里的钱都用来买自行车，日子不过了！ 见堂叔和堂婶不信，齐二丫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气的直跺脚。 回家后越想越气，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徐雯丽，必须揭发她！ 齐二丫走后石桂花把自己怀疑徐雯丽经常去黑市的事讲给老伴听。 “她一个女人带俩孩子也不容易，这事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你别忘了要是没有建军媳妇帮忙，棉花和收音机咱们根本找不到门路，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知道了，我也没说要揭发她啊，你说穆建军到底是死是活啊？” 这事齐连福也不知道，那天调查组走的时候，他也偷偷问过，人家根本不肯透口风。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齐家不仅忙乎过年的事，还要忙着给小儿子收拾新房，做被褥和新衣裳。 过来帮忙的人都羡慕齐家不仅能买到新棉花，还买来上岗村第一台收音机。 大伙求齐连福打开收音机听听，据说那个小匣子里不仅有讲评书的，还有唱戏的呢！ 原本他们家打算过年再打开收音机，经不住大伙央求，捧出收音机放在桌子上开始调台。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小匣子里传出讲评书的声音，所有人聚拢过来，静静听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收音机！ 这个小东西太神奇了！ 第二十一章 不给好处我就揭发你 徐雯丽没去帮忙，村里好多人都说穆建军不在了，更有人把她当成寡妇看待。 办喜事的人家都怕沾染晦气，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过小年的时候，村里杀了一头猪，做了满满两大锅猪肉炖白菜。 村里干部挨家挨户通知，都拿上盆去大队部领菜，一家还能分点猪肉留着过年。 “妈，巧巧也要吃肉！”穆巧巧抓起帽子胡乱戴在头上，扯着徐雯丽就要出门。 “巧巧啊，这个肉怕是没咱家的份！”自己从没为村里做过贡献，徐雯丽不想去蹭肉吃，空间里有的是吃的，他们家也不差那碗肉。 小丫头的眼睛里蓄了一层水雾，别人都去分肉了，为什么他们不去！ 穆壮壮把一只脚已经跨出房门的妹妹拉回来：“咱们有饺子，有排骨，不稀罕他们的肉。” 关紧房门，徐雯丽跟龙凤胎讲自己不去分肉的原因，并不是大伙欺负他们母子，二十自己从没上过工，不该分肉吃。 “建军媳妇，你怎么不过来领肉啊！”谭红英趴着墙头喊。 安抚好两个孩子，徐雯丽开门：“主任我就不去了，你们分吧！” “人家没准天天在家吃香喝辣，根本看不上这几片肉呢，建军媳妇你跟大伙说说怎么快速发家致富的，有门路的话也带上我们呗？” 齐二丫看不惯徐雯丽的做派，再加上有仇，在大队部院里冷嘲热讽。 “别人发家致富靠手，你靠一张嘴就行了，没准哪天还能把自己送进去呢，你再敢阴阳怪气和我说话，我就去撕烂你的嘴！”徐雯丽可不惯着她。 “把你狂的，有本事你来撕啊！” “齐二丫领完菜赶紧回家，再敢闹事别想要那半斤肉了。”齐连福撵侄女。 他让谭红英给徐雯丽娘家送了半斤肉，并且跟村民解释，一个是因为徐雯丽军属的关系，另外一个也是过年了，凡是上岗村村民都有份。 既然家家有份，自然有徐雯丽母子的。 接过肉，徐雯丽回家点着火烀了一锅肉和骨头，大队部里都是肉味，她烀肉也就不会引起过度关注了。 只不过那个齐二丫说的那番话怪怪的，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看来以后得注意些了，过几天把收音机送去暂时不能倒腾东西卖了。 因为这种事被抓犯不上。 第二天石桂花带着孙子上门，还告诉徐雯丽不用搭理齐二丫，那个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就算说啥也没人相信。 “一会儿我和大儿媳妇想去赶集，让文化在你家和巧巧他们玩一上午啊！” “婶子不用急着回来，我给他们几个蒸菜包子吃，前些日子我买了些猪板油，熬一些油渣再放点白菜，保证让他吃的饱饱的。” 听了这话石桂花更加笃定徐雯丽经常混迹于黑市了。 想想也是她一个女人带俩孩子要是不冒险挣点钱这日子可咋过啊！ 下午石桂花过来领孩子，徐雯丽还给她拿了四个玉米面菜包子：“婶，明天我还得去一趟镇上，麻烦你再帮我看一次孩子，年前我就再也不出去了。” 倒卖收音机和棉花这样的事不能经常干，万一被盯上或者有人举报可就糟了。 这次出门徐雯丽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齐二丫不远不近跟着自己。 看来她是跟自己杠上了，徐雯丽在岔路口拦了一辆牛车，甩开齐二丫后找了隐蔽的地方乔装改扮后去找赖春芳。 赖春芳早早就等在家属院外面，徐雯丽用小车推了一个麻袋，俩人抬到赖春芳家，有两个女人还有个戴眼镜的男的一起检查收音机。 三台收音机几个人讲到五百块，徐雯丽又要了十斤油票。 离开家属院，徐雯丽想着年前不来了，去供销社看看有什么具有时代特色的东西买点。 在镇子上绕了半天，徐雯丽换回原来的衣服去了供销社。 她还想买一块布做帘子，把炕挡上一半，再放一个箱子装一些私密的东西还有收音机，给孩子们放点零食。 在供销社里，徐雯丽买了块的确良布，买了一套被面褥面，被面非常有时代气息，上面印着大红喜字、大花和鸳鸯。 因为快过年的缘故，供销社里糖果格外多，大部分都是水果糖，高级一点的包着糖纸，基本都是一分钱一块。 在这里徐雯丽还看到一种色彩鲜艳，裁成长条的薄纱，可以在头上系出各种花朵样式的发饰，不少人在排队买，徐雯丽也给巧巧买了几条。 走出供销社瞥见拐角的地方有人探头探脑，那张大脸不是齐二丫还有谁。 心眼不少还知道来供销社堵着自己，既然她想跟踪，今天就成全她一次。 徐雯丽大摇大摆进了副食品商店，买了鱼、买了点心、还买了一点水果都装在网兜里，离老远就能看清楚里面装的啥。 “这个徐雯丽果然有猫腻！”齐二丫此刻无比兴奋，她要拦住徐雯丽，不仅要封口费，还要她手里那些东西。 出了镇子徐雯丽高调骑上自行车，她在前面骑，齐二丫在后边“呼哧呼哧”追。 眼看她追不上了，徐雯丽就停下等一会儿，把人溜够呛。 “人哪去了？”在小树林边上把人跟丢了，齐二丫懊恼的直锤头。 “你跑的这么急找谁啊？”徐雯丽推着自行车走出小树林。 “徐雯丽，你哪来的自行车，还有那些东西都得有副食品票才能买到，你哪来的票啊！” 离近了齐二丫才看清网兜里还有一条子五花肉、白糖和奶粉，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从网兜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帕子蹭了蹭，徐雯丽把苹果举起来。 “一个苹果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想得可真美啊！” 苹果在齐二丫面前晃了一下，进了徐雯丽的嘴，她“咔嚓咔嚓”嚼了好几口后不急不缓问了句：“那你说怎么办吧！” “把这辆自行车。还有你今天买的东西都给我，我就不揭发你了！”说完齐二丫就要去接徐雯丽手里的网兜和车子。 这些都是她的了，必须是她的！ 第二十二章 想算计她做梦去吧 这个齐二丫不是一般的贪心啊！ 还想要自行车和她买的东西，今天出门遇到驴被踢坏脑子了吗？ “我要是不想给你呢？” “那我就去村里、公社告你投机倒把！” “你快去吧！” 徐雯丽可不怕她，说完话推车就要走，齐二丫拽住车后座让她跟着一起去公社。 自己凭啥让她牵着鼻子走，徐雯丽让她松手，齐二丫以为她怕了，一手拉住车子，一手居然想去抢网兜。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徐雯丽侧身一脚踹在齐二丫肚子上，推车跑几步跨上去一转眼就没影了。 路上徐雯丽就想好了对策，进村先回家把不属于这个时代吃的用的都放起来，拿着根草绳上山。 等她扛着一大捆柴火回来，齐二丫和谭红英正在她家院门口转悠呢！ “主任今天不忙啊？”徐雯丽假装啥也不知道，从俩人身边走过。 “谭主任这个徐雯丽常年累月不上工，家里却有一辆新自行车，还买了好多东西，光肉就有五六斤，还有奶粉，要不是投机倒把她哪来的钱买东西！”齐二丫抢在徐雯丽前面推开她家大门。 进院四处翻找，连茅厕里都找了，也没看见自行车的影子。 “她肯定把自行车藏屋里了，没准屋里还有别的东西呢，徐雯丽你把门打开！” “你脸咋那么大呢，还给你开门，你是谁啊？你今天敢进我家屋，我就去告你私闯民宅！” 徐雯丽把柴火放好，抽出一根棍子指着齐二丫，让她出去。 “你肯定是心里有鬼，不敢让我们进去搜！” “你算老几还想进我家搜查，你以为自己是派出所的啊，你要是想进屋也不是不行，咱俩立个字据，你搜到东西的话怎么样都行，要是搜不到，自己去派出所承认私闯民宅！” 看徐雯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齐二丫心里有些不托底，转头看了眼后山：“哦，我知道了，那些东西被你藏山上了！” 懒得搭理她，徐雯丽让她尽管去后山找，不管找到啥都归她。 “都少说两句吧，咱村不管是谁，都不能干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事，被抓到不仅要送派出所，公社也会点名批评的。”谭红英见齐二丫没凭没据瞎咧咧，转身就要走。 这都晌午了，还没回家做饭呢！ “哎主任别走啊！”齐二丫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你个懒婆娘，去哪疯了一上午，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做饭，你想找打是吧！”周石匠一把拽住齐二丫脖领子往家扯。 别看齐二丫在外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到周石匠就跟缩脖子鹌鹑似的。 她敢反抗周石匠就敢动手，而且是往死里打，打完连大夫都不让看的那种。 那个年代乡下好多夫妻都那样。 看到这一幕徐雯丽突然觉得没男人也挺好的。 “齐二丫你不是要去公社告我吗？现在就走啊，我等着呢，你告不倒我，我就把你送进监狱。” 周石匠照着齐二丫屁股狠狠踹了一脚，把她踹了个狗枪屎，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去我收拾她！” “你这个媳妇确实得管管了，诬告军属罪名可不小啊，她不在意自己名声，也不能拉周家和孩子下水啊！” 这话有道理，周石匠拎起齐二丫给了两拳，把人打蒙了，徐雯丽这才心满意足回家。 去石桂花家接孩子的时候，石桂花安抚徐雯丽，不用搭理齐二丫，那就是个没有脑子，眼皮下浅的。 “也不怪她造谣，我去镇上确实勤了些，年前年后我不去了，家里就我们娘仨，有点东西就够过年的，也省得叔和婶跟着为难，你们要是出门就把文化送我家去啊！” 石桂花原本还打算让徐雯丽帮着买点便宜烟酒呢，听她这么说在心里把齐二丫骂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徐雯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偷摸给俩孩子做好吃的，做新衣裳。 她也做了一件蓝底碎花棉袄，远远看上去像青花瓷一样，淡雅素净。 到过年这天，娘仨都换上新衣服，用白面包了饺子，纯肉馅的。 “外人问咱家过年吃的啥，你们就说是玉米面菜团子，不能提收音机和那些好吃的，不然的话妈妈就会被坏人带走了。”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他们不会让坏人把妈妈带走的。 别人正月初二都回娘家，徐雯丽干脆弄了些木头方子，订了一些长方形槽子。 挖一些黑土，又去河沿边刨了些腐土拌在一起撒了些菜籽。 那些木头槽子就放在灶台附近，一周左右小葱、小白菜和菠菜就拱土了。 空间里最多的就是各类种子，也有不少菜苗、肥料、农药。 还有一套小型育种实验室，徐雯丽在上岗村取了一些土化验酸碱度，又跟方家老两口打听了积温和雨水方面的情况。 经过三次实验和挑选，选出适合这里种植的玉米、土豆和黄豆种子。 她种的小菜能吃了送石桂花和方家一些，还给那几户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家送了一些菜。 一转眼正月过去了，天气逐渐暖和，徐雯丽找到齐连福，问他村里牛车啥时候还去镇上。 “我想买些塑料布，没有的话买点油布也行。” 塑料布在镇子上可买不着，油布也是紧俏物资，齐连福让她自己去找熟人打听打听。 “我可不敢去镇上了，再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大帽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自己托熟人，买的东西自家用，不算投机倒把，去吧！” 齐连福是个人精，知道徐雯丽去镇上一定会让他老伴帮忙照看孩子，到时候也可以跟她提一下买烟酒的事情。 儿子结婚要招待公社和各村干部，香烟和酒怎么少得了，可是买烟也要凭票的，他觉得徐雯丽肯定能帮上这个忙。 石桂花也提了这事，徐雯丽说自己从来没买过烟酒，只能帮忙问问，不敢说一定能买得到。 这次她借了村里自行车去的镇上，就算碰到熟人也不怕了。 第二十三章 见鬼了 徐雯丽这次直接去找赖春芳，跟她说亲戚家要办喜事想买点烟酒。 在镇政府上班的，哪家不存点烟酒，大部分都是好烟好酒呢！ “妹子，这事容易办，烟和酒咱都有，嫂子想问问你有手表吗？” “我家亲戚手里真有，还有发票呢！”徐雯丽都佩服空间，居然连发票都能做出来。 赖春芳问她现在就能拿出来吗？ “嫂子先把烟酒价钱告诉我，还是大概的数量，我回去和亲戚商量一下三天后连表带钱一起拿来！” 这次赖春芳要的手表多，男式八块女式五块，都是她丈夫的同事和亲戚买。 “我不是开表厂的，可弄不来这么多表，男式女式各两块，男式全钢手表不要票一百六十块钱一块，女式梅花手表不要票一百五十块钱。” 赖春芳也说了烟酒的价格，一般的烟不要票两毛一盒，好一些的要四毛到五毛，瓶装酒好一些三块五，普通的酒两块一瓶。 和赖春芳分开后，徐雯丽骑车直接回了家，空间里基本生活物资都有了，现在就连三转一响都备齐了，不想再冒险去黑市和供销社了。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捆大概二十米质量很一般的塑料布，拿出一条鱼和两块棉布回村了。 到石桂花家和她说了烟酒的价钱，让她跟齐队长商量之后再告诉自己买多少。 到时候他们两口子跟着去也行。 说完带孩子回家了，她知道石桂花有些小心眼，今天这事她也没想赚齐家钱，等他们交涉完，自己找个机会和赖春芳做交易也不迟。 没想到第二天石桂花拿来三十块钱交给徐雯丽，让她帮忙买两条普通烟，一条好点的烟，再买两瓶好酒，余下的钱都买普通酒。 “婶子要不你和我去吧，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帮你带回来。” “不用不用，你办事婶子信得过。” 老伴说了徐雯丽给出的烟酒价格很公道了，没有熟人这个价钱根本买不下来，肯定没赚他们的钱。 让徐雯丽自己去镇上取东西就行，没必要跟着。 “你叔说了，你总去镇上是该有辆自行车，到时候他帮你作证，就说是建军给你寄回来的。” 徐雯丽想想还是算了，这次再卖几块手表就能进账六百多，以后半年去一趟镇上或者市里卖几个大件也够他们娘仨过日子了。 壮壮和巧巧还小，目前没有什么大花销，保持现状就挺好。 她要把后院子利用起来，种出反季节蔬菜，把玉米、大豆和土豆培育好。 三天后徐雯丽去找赖春芳，这次手表卖了六百二十块钱，赖春芳一分钱没讲，还告诉徐雯丽以后有三转一响尽管送过来。 帮齐家买好烟酒，自己出钱买了一瓶茅台，一瓶普通二锅头，买了两盒普通的勇士烟和两盒大前门。 回家的路上放进空间，普通烟酒都要了一百份，好烟好酒各要了一千九百份。 离齐家办喜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徐雯丽有时候会过去帮帮忙，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忙乎那几分自留地。 再就是教俩孩子数数和写字。 “妈，我的姓太难写了！”穆巧巧噘着嘴想罢工。 “要不......妈给你俩改个姓？” 丈夫没影了，婆家一窝子极品，徐雯丽觉得自己的提议不错。 凭什么自己辛苦养大的娃，要随别人的姓。 “不，我们等爸爸！”穆壮壮头也没抬，边说边写字，一个穆字占了好几个田字格。 “我也要等爸爸！” 这还拐不走了，徐雯丽继续教俩孩子写字。 娘几个早上去山里捡一趟柴火，白天在家读书写字，傍晚的时候收拾小院子。 别人家院子里小葱刚冒头的时候，徐雯丽的大棚已经扣上了，翠绿的菜苗子被挪到大棚里边。 她还买了几个竹筐，种下不少玉米，等大田里播种的时候，她院子里的玉米得有一尺多高了。 后院盖完一个大棚，还能有半分地，徐雯丽打算去挑一些腐土回来，再捡一些树叶子让它们自然发酵，过一个多月种土豆和黄豆。 让俩孩子自己在家玩，徐雯丽挑两个柳条筐去河边挖淤泥。 刚挖半筐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和她说话：“妹儿，需要帮忙吗？” 徐雯丽抬头看对面，穆建国和一个男人一脸猥琐，呲着一口大黄牙一点点靠过来。 那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这不是想拐走自己孩子的贾三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徐雯丽抽出扁担指着俩人：“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 “三哥，这人归你，你帮我弄个临时工指标咋样？”穆建国在镇子上混了几个月，过年都没回来。 贾三摩擦下巴，徐雯丽长得明艳大方，身材也好，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这事你说了算吗？她是你什么人？”贾三问。 “欠我债的人！”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成了傻子了。 穆建国后来想起来了，打他的应该是侄子或者侄女，当时徐雯丽被他压在下面，根本没机会动手。 虽然他想起那天的事情，从却没跟家里人提过，一来继续装失忆装头疼不用干活，二来他怕徐雯丽知道自己想起那天的事情，继续告他。 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她远远送走，然后再把俩孩子卖掉，穆建国觉得他大哥八成，不，九成九是回不来了。 贾三搓手，先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玩几天，然后转手卖掉。 “你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徐雯丽用的不是疑问句，而且非常笃定的口吻。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俩？识相点跟他走吧，还能少吃点苦头。” 做梦去吧！ 这个时候的河边人少，这里离村子还有段距离，就算喊救命也是徒劳。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徐雯丽偷偷从空间抓了两把白灰，在贾三贱嗖嗖凑过来的时候朝他眼睛扬了一把。 穆建国脚步顿住，转身捡起块石头高高举起。 “住手！”一声怒斥把穆建国吓的不敢再动。 当他转身看清楚来人时，脸色都吓白了，扔下石头往村子里跑去。 边跑边喊：“鬼啊，见鬼啦！” 第二十四章 他回来了 徐雯丽拉开和贾三的距离，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回贾三眼睛就算不瞎也会落下毛病，以后再也威胁不到自己了，徐雯丽拿出一条毛巾先仔细擦了手，快速掸掉身上白灰， 走过来的三个男人都穿着军装。 三人里最年轻、相貌最好，也最冷的一个开口问：“姑娘，你是遇到坏人了吗？” “我也是听到他嚷嚷才跑过来的。” “别听这个死娘们胡说，就是她把我眼睛弄瞎的，我要上医院，所有费用她出，我还要告她故意伤人！” 徐雯丽双手背在身后，拿出湿纸巾把手指甲缝隙擦了一遍：“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动手了？再敢胡说我就去告你！” 最年轻的那个人蹲在贾三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抬头看了眼徐雯丽。 他的眼神看上去波澜不惊，无欲无求，却又仿佛洞悉一切，徐雯丽努力压制着心虚，静静看着地上的贾三。 “他的眼睛是被白灰伤到了，姑娘能伸出手让我看看吗？” 男人没触碰徐雯丽的手，让她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又扫了下她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你们看完了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不能走，送我去医院！”贾三朝徐雯丽方向爬去。 徐雯丽挑起一担子腐土假装躲闪不及，一筐土倒在贾三头上，腐土里刚刚被徐雯丽倒了一瓶辣椒油，贾三立时疼晕过去。 “这可不关我事啊，是他自己撞过来的，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啊，我可得回家了。” 回去以后想个法子收拾穆建国去。 那些腐土徐雯丽也不要了，挑起空筐跑了。 回家以后把孩子叫进屋，等到中午没人找来，徐雯丽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建军媳妇，你家建军回来啦，回老穆家了，你快过去看看吧！”石桂花气喘吁吁跑来送信。 啥！穆建军回来了？ 徐雯丽突然想到上午碰到的那几个人，不会这么巧吧！ 原本她就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送走石桂花，又有两个邻居过来送信，徐雯丽心不在焉地陪她们聊天。 “你快去找建军吧，他估计也等着你呢！” 邻居捂嘴偷笑，小两口结婚在一起待五天就分开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才重聚。 这要是换成她们还做啥饭啊，找自家男人比啥都重要。 外人走了，徐雯丽继续做饭，她真的真的不想回穆家。 “壮壮、巧巧吃饭了！” 饭菜端进屋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院子里也没人影，这俩孩子该不会听到刚才那些人的话跑去找爸爸了吧！ 徐雯丽摘下围裙，锁上门朝穆家跑去。 到门口看到一大群人围着一辆小吉普看热闹，院子里乌泱泱都是村民。 以往只有村子里来了放电影的才有这种场面。 徐雯丽到处找俩孩子，门外没有，咬咬牙进了院子。 “哎呦呦，这是谁啊，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再也不跟我们来往，再也不进这个院的。” 几个月没见，徐雯丽差点认不出王招娣了，头发灰白，满脸褶皱，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双阴恻恻的三角眼。 “壮壮和巧巧呢，我找到孩子立马就走。” 要不是为了找孩子，八抬大轿去接自己都不会过来的。 “妈妈，哪个是爸爸？”穆巧巧和穆壮壮手拉手跑到徐雯丽身边。 徐雯丽挠挠耳朵，她要是说自己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俩孩子会不会信。 “建军啊，这是你媳妇，那对龙凤胎是你的孩子，男孩叫壮壮，小姑娘叫巧巧。” 院里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雯丽一家四口身上。 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走到俩孩子面前蹲下，这俩孩子养得很好，收拾的也干净。 他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我一年之前受伤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句话穆建军是对徐雯丽说的。 听了这个解释徐雯丽在满脑子......我靠！ “只要你的人回来就好，你快坐下，妈这就给你做饭，吃了饭带你爸和弟弟去市里看病。”王招娣把穆建军扯回座位上。 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好啊！ 从现在起她会扮演好“亲妈”的角色，把他身上的钱骗过来全揣进自己兜里。 那个女人和她的崽子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老嫂子，建军有自己的家，是不是应该让他和媳妇孩子聚聚啊！”齐连福招手让壮壮和巧巧跟穆建军亲近亲近。 王招娣横插在俩孩子和穆建军中间：“建军现在还是病人呢，哪能哄孩子，再说了是徐雯丽自己要搬出去的，她还说以后和我们各过各的，没人逼她！” 让穆建军带穆远山看病徐雯丽勉强忍了，那毕竟是穆建军的亲爸。 凭啥管穆建国啊，徐雯丽把穆建军拉到自己身边：“我和你结婚五天你就回部队了，你知道这些年我带着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如果你还想要孩子，要媳妇就跟我回家！” “他亲爸腿都瘸了，难道他不该管吗？老穆家没有像你这样不孝顺老人的白眼狼。” “我只是找自己男人回去吃个饭，歇歇脚，别的可啥都没说。” 眼看婆媳俩要掐起来，穆壮壮和妹妹一边一个抱住穆建军大腿，齐声喊：“爸爸！” 听到那一声声呼喊，穆建军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大手抚摸着两颗小脑袋：“你们先跟妈妈回家，我一会儿过去看你们。” “爸，咱们一起回家吧！”穆壮壮一脸的渴望。 “爸爸，巧巧都想你了，哥哥也想，还有妈妈也想！” 这个真没有，徐雯丽在心里默默吐槽，要不是为了打击王招娣，破坏她的如意算盘，自己这会儿早带孩子回家了。 “要不你们一家子先回去，这位部队上来的领导去我家吃饭，穆老哥的腿伤了半年多了，想上医院也不差着一天半天的是吧！”齐连福也不忍心穆建军被王招娣算计了。 有些话他又不能说的太直白，万一穆建军真把王招娣当了亲妈，信了她说的话，自己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王招娣哪敢让徐雯丽把人领走啊，她要是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告诉穆建军，如意算盘可要落空了。 “请问这里是穆建军家吗？”大门外响起一道又甜又软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家里就一铺炕咋住啊 一个身穿列宁服，梳了两根又粗又长麻花辫的女孩子走进院。 女孩长得很白净清秀，也很温柔，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很有教养的感觉。 看到穆建军小跑着奔向他，双手扯住他的袖子，眼圈泛红问了句：“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难道我还能拦着你吗？”说完还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穆建军想抽回胳膊，没想到被小姑娘抱的死死的，他下意识看了徐雯丽一眼：“她是林护士，我醒了以后一直是她照顾我。” 林芳侧身看了眼徐雯丽，穆建军趁机抽回胳膊，还往徐雯丽身边靠了靠。 虽然失忆了，也不记得徐雯丽了，可他知道媳妇是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女人，俩人孩子都有了，就说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挨着她准没错。 “林护士是吧，我是穆建军的爱人。”徐雯丽笑眯眯看了眼林芳。 穆建军目前和她还在一个户口本上呢，就有人跑上门来挖墙脚了。 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啊！ 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林芳脸上的娇羞维持不住了，一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 这一年多来，是自己没日没夜照顾穆建军，除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什么都为他做了。 如今穆建军醒了，眼看自己就要熬出头了，没想到一个乡下女人敢跟她抢人。 林芳让人调查过，穆建军有个乡下媳妇，还有俩孩子。 可她根本没把徐雯丽放在眼里，乡下女人能跟自己比吗？ 穆建军不管是回部队还是退伍以后想要找个好工作，就该知道怎么选择对他更有利。 林家能给他的，十个穆家和乡下女人都比不了。 当她转头看清徐雯丽相貌的时候，刚刚建立起来的优越感崩塌了一半。 眼前女人虽然穿着朴素，也没化妆，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不像她以往见到那些乡下女孩，扭扭捏捏、畏首畏尾，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说她是省城来的都有人信。 有气场、敢说话，长得比医院第一美人宋宁还要好看。 “嫂子......好！”林芳咬着唇，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徐雯丽最讨厌白莲绿茶和心机婊，见到这种人从不惯着对方。 她没理林芳，转头问穆建军：“这是你认的干妹妹、表妹或者堂妹？” “她就是负责照顾我的护士，我们只是普通同志关系。” “哦......”徐雯丽似笑非笑看了眼林芳，穆建军都这么说了看她还怎么往下演。 陪穆建军回来的有一位是部队上的领导叫简波，另一个是司机叫陶大宝。 上岗村和徐雯丽不知道林芳家世，他们俩一清二楚，怕林家以后难为穆建军，简波打圆场：“林护士也是关心建军身体才追来的，弟妹啊，大家都是熟人，别误会啊！” 看来林芳的小心思部队上的领导也知道啊！ 就算为了孩子，徐雯丽也不可能马上腾地方，更何况穆建军有颜有军功，这样的男人徐雯丽也想要，前提是确保他对自己和这个家一心一意才可以。 想让她做一个被甩的怨妇，忍气吞声离婚绝对不行！ “建军哥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头上都是血，用仪器监护了一个多月，后来昏迷了一年多，我们没日没夜的陪伴.......” “我要是没理解错，这是你们医护人员该尽的职责吧，如果当时有人来通知我的话，我一定会去照顾他的，要是我去了，保证一句怨言都不会有，更不会邀功。” 林芳没想到徐雯丽话说的这么直白，一句话把自己一年多的付出归于职责，抹杀了她所做的一切。 就连穆建军都没想到徐雯丽会这么说，不过他的重点放在后半句话上，目光在徐雯丽身上逗留了好一会。 “我要带孩子回家了，你想送公公去检查我没意见，但是穆建国不行。”徐雯丽还记得当初答应公公的话，低头看了眼儿子。 “二叔和一个大坏蛋把我跟妹妹装在麻袋里，要不是我妈找到我俩，我和巧巧就被他卖了。” “小兔崽子你瞎咧咧啥，他就是带你俩出去串个门，怎么就成拐卖了。”这个罪名王招娣坚决不认。 “老大媳妇，你答应过那事算过去了，不跟建军提的。”穆远山拄着根树杈削成的拐杖站起来。 徐雯丽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我可什么都没说，穆建军你听见了吧，也不难想象我和孩子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分家了吧，媳妇和孩子还有穆家这些人，你只能选一边站队。” 她想领俩孩子回家，穆壮壮和穆巧巧非常有默契的抱住穆建军双腿。 “我和哥要陪着爸爸，妈你回家做点好吃的，晚上我们带爸爸回家！” 晚上......别啊，家里就一铺炕，咋住啊！ “你爸爸刚回来，肯定想你爷爷了，还有这么多客人呢，咱家住不下，一会儿妈过来接你俩回家啊！” 齐连福特别热心的帮忙安排：“两位部队上的客人去我家住，这位林护士去谭红英家住，建军当然回自己家了。” 以前没看出来啊，大队长居然这么热心肠，徐雯丽不知道怎么回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回到家一个人吃完午饭，把家里检查一遍，那些吃的喝的还有几人的新衣服都收起来。 想想又拿出一套被褥，要是能在炕中间再拉一道帘子就好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徐雯丽去开门，石桂花打头，谭红英跟在后面。 还有穆家老邻居方家已经出嫁的闺女方杏。 “建军媳妇，我们都站在你这边，要是那个林芳敢做出格的事，大伙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石桂花说。 “晚上她去我家睡觉，我会劝她的，一个大姑娘还是有工作的，干点什么不好，世上男人千千万，找个没结过婚的小伙踏实过日子不好吗？”谭红英打算好好做林芳的思想工作。 方杏和穆家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和穆建军一起长大的，要不是家里嫌王招娣贪财，嫌穆远山自私，没准她早嫁给穆建军了。 “建军越来越精神了，他当年就是咱上岗村最精神的小伙子，当了几年兵回来有派头有排场，也难怪那个林芳追来了。” 这是啥情况，难不成村里还藏着个穆建军的青梅竹马？ 徐雯丽想起书里那几个没出现，对穆建军念念不忘的女配，里面好像没有这个方杏啊？ 第二十六章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那个姓林的护士眼光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建军再好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哪能动歪心思呢，是吧！” 方杏急忙解释。 石桂花和谭红英也夸穆建军人好踏实肯干，当年十几岁的时候在大队干活就能把村里最厉害的庄稼把式落在后头。 几个人说了好多穆建军当兵之前的事，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准备回家。 “建军媳妇，要不让壮壮和巧巧今晚上我家住？他们和文化待在一起应该不会哭。” 起初徐雯丽没明白石桂花什么意思，等她琢磨明白了，脸上像着火了一样，滚烫滚烫的。 “不用了，壮壮和巧巧天天盼着爸爸回来，让俩孩子和他多亲近亲近吧！” 至于自己和穆建军该如何相处徐雯丽还没想好，她又不是急色鬼，见了好看的男人就得扑倒。 至少穆家事情没解决之前，徐雯丽不会和穆建军在一起的，这是原则问题绝不妥协。 送走几个热心肠的邻居，徐雯丽在院子里收拾柴火。 “爸爸，爸爸这就是咱家！” “爸，我来开门！” 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徐雯丽就知道俩孩子回来了。 以往娘仨回家，两个小家伙都会抢着往院里跑，这次俩人很乖顺的站在一边，让穆建军先进。 “呵呵......”徐雯丽磨牙看着俩孩子，自己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见徐雯丽抱柴火，穆建军迈开大步转眼来到她跟前：“我来吧，你歇歇！” “这要是被你领导和林护士看到，会不会说我欺负你啊！”徐雯丽挑了下眉毛。 现在想起林芳的反应她还觉得堵得慌，她就不信林芳不知道穆建军有媳妇，这么正大光明撵到别人家想做小三的，徐雯丽头一回见。 穆建军没想到徐雯丽会这么说，低头看了眼她微微嘟起的嘴巴，忍不住笑了。 “不许笑！”都把小三招家来了，她发两句牢骚还不行。 “嗯，我不笑了，柴火给我吧！” 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的徐雯丽把怀里柴火递给穆建军，转身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进屋。 “你们进屋吧，我烧火做饭。” 家里有玉米碴子，一会儿抓把大米做个二米饭，打个鸡蛋汤，再拌个山野菜，就是今晚的伙食了，徐雯丽对穆建军不了解，不会贸然拿出空间的吃食。 饭菜端上桌，穆巧巧很不满意，爸爸回来就给吃这个啊，她仰着小脸看徐雯丽，咱家的肉呢，以前不说顿顿有吧，天天都能吃上一点。 穆壮壮把妹妹按在桌边，拿起两双筷子递给爸妈，一家四口终于凑齐了！ “你把孩子教育的很好。”穆建军说的是心里话。 俩孩子很懂事，也很亲近他，除了告了穆建国一状，没说过爷爷家其他人坏话。 不过以他多年经验判断，俩孩子和爷爷奶奶都不亲近，甚至有些惧怕，就连和他相处都带着几分小心。 让他没来由的心疼，猜想娘几个日子并不好过。 “我也只能保证他们饿不着，冻不着，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这个做妈的可以代替的。” “我今天没送爸去医院，我看他的腿应该伤了有一阵子了。” “年前这边下大雪，公公的腿是砸折的。” “当时我妈他们没送他上医院吗？” 徐雯丽很想告诉他公公倒是想去医院，最后被那娘俩给抬回家了，骨折的手术镇上做不了。 要是送市里没一百块钱估计下不来，穆家的钱大部分都被穆建国挥霍了，估计也拿不出一百块了。 “这个我不清楚，那场雪特别大，房门都打不开，我们仨在屋里待了五六天，后来还是大队长发动村民帮忙铲的雪。” “对不起。” 这些年穆建军心里只有国忽略了小家，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以为家里有爸妈帮衬，媳妇和孩子日子过的不至于太差，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一句对不起就想把过去的事翻篇，徐雯丽没那么大度，也没权利替原主说出那句“没关系。” 吃完饭穆建军想出去走走，龙凤胎还想跟着被徐雯丽叫住。 走出房门的穆建军听到母子仨的对话。 “妈，爸爸要走了吗？我和哥哥又变成没爸的小孩了吗？” “巧巧，你爸有事情要做，他和文化的爸爸不一样。” “再过几年我就长大了，我保护你俩。” “好啊，妈等着壮壮长大保护我。” 穆建军走出大门仰望蓝天，这些年他上无愧于祖国，下无愧于战友和部队。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跟村民打听了一下齐连福家地址，穆建军过去敲门，他不仅要看望战友，还想让齐连福帮忙解开心里的一些疑惑...... 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穆建军也没回来，徐雯丽松了口气，带两个孩子洗漱完进被窝。 “妈妈，你没给爸爸留地方。”穆巧巧不让徐雯丽睡觉。 “要不今晚你和我被窝，让你哥哥和爸爸一个被窝，没准你爸回你爷家住了呢！” “我要和爸爸一个被窝，哥哥自己睡，妈妈自己睡。” 只要不让自己和穆建军住一起，他们想怎么安排都行，徐雯丽拿出一本养猪的书看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吓得把书塞到枕头底下，紧紧闭上眼睛。 站在炕边的穆建军见母子仨一人一床被褥，他不知道自己该睡在哪合适。 穆巧巧炸毛的小脑袋钻出被子欢呼了一声：“爸爸，你回来啦！” “嘘，小点声，别吵醒妈妈。” “爸爸，你来跟我一被窝。” 穆壮壮也殷切看过来，他还从来没被爸爸搂着睡过觉呢！ “今晚爸爸搂你们俩。”穆建军满怀愧疚看了眼睡在炕稍的徐雯丽。 齐连福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他才知道王招娣是后妈，当年要不是实在待不下去他未必会选择参军。 当年他救了无家可归的徐雯丽，因为不需要给彩礼，王招娣撮合他们俩结了婚，结婚才五天他就因为部队有任务回去了。 徐雯丽还是早产，王招娣连产婆都没给请，她是在邻居帮忙下生了对龙凤胎。 在穆家过的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第二十七章 我家建军累了还没起呢 想到齐连福说的那些话，穆建军心里一阵阵揪疼。 他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作为一个大队长没必要撒谎。 “爸爸讲故事！”穆巧巧早盼着这一天了。 “讲大英雄，还有打仗的故事！”穆壮壮也拱进爸爸被窝。 一边搂着一个孩子，穆建军心里不仅有满足感，还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的目光落在徐雯丽身上，今天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孩子她付出太多太多。 自己亏欠她的就用余生偿还吧！ 爷仨说话徐雯丽听的一清二楚，还听了一会儿故事，穆建军嗓音低沉醇厚，徐雯丽就着这样的声音沉沉睡去。 外面天刚放亮徐雯丽就起来了，穿衣服下地倒尿桶、生火、打开大门的时候居然看到林芳抱着胳膊楚楚可怜的站在外面。 “林护士早啊，我们乡下早晨空气不错吧！” “穆大哥昨晚回来住的？他的伤还没好呢你安的什么心啊！”眼前女人就是个狐狸精，林芳昨晚听谭红英做了半宿的思想工作，后半宿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冒出徐雯丽和穆建军亲热的画面。 结果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她照顾穆建军一年多，这个男人就该是她的！ 不管是谁都别想抢走。 “我知道啊，所以......昨晚卖力的是我，不是他。”徐雯丽故意拉了个长音，还朝林芳眨眨眼。 “你......你怎么可以......穆大哥是个正人君子，你不该......勾引他！” “啧啧，我俩可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合法的，我家建军昨晚累坏了，这会儿还没起呢，林护士有事等一会儿再来吧！” 在茅厕里方便完的穆建军站在里面不敢出去，他做梦都没想到徐雯丽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徐雯丽，穆大哥在部队打拼这么多年，就算不能继续留下也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他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是回农村，那可就都完了！” 原来这就是她的依仗啊！徐雯丽嗤笑一声：“我家建军以前没靠别人，照样当了英雄，以后他只会更好，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想着靠女人上位呢，建军不需要！” “你确定？” “对啊，我们昨晚都商量好了，以后......我凭什么告诉你以后的打算啊，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开，否则的话我写一封举报信送到医院，到时候没准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你还写信，你认字吗？” “认的不多，写一封检举信足够了。” 林芳警告徐雯丽最好想清楚，要是为了穆建军好，最好离开他，别耽误了他的前途。 等她走后，徐雯丽关上大门进屋，洗干净手贴饼子，玉米面甩的“啪啪”直响。 身后传来开门声，穆建军顶着晨露进屋。 “一大早上你去哪啦？”自己居然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也不知道刚才和林芳的对话他听没听到。 要是听到可丢死人了，徐雯丽转身盖上锅盖，祈祷他什么都没听到。 “我看壮壮和巧巧没醒，出去晨跑了。” “晨跑好。”要是晨跑的话应该没听到她俩的对话吧。 “爸爸、爸爸！” 两个孩子在屋里齐声喊。 徐雯丽小声嘟囔了一句：“两个小没良心的，从来没这样黏过我。” “孩子的醋你也吃。”穆建军看着孩子气的徐雯丽轻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徐雯丽瞪穆建军，在他眼里更像在娇嗔，让人心生涟漪。 吃早饭的时候，穆建军跟徐雯丽商量：“一会儿我去镇上买些酒和肉，你做几个菜招待一下我朋友，下午让他们回去。” “好！”徐雯丽很想问一句那个林芳呢，怕穆建军以为自己是因为嫉妒才针对林芳的，低头继续吃饭。 “让他们把林护士也捎回去。” 这还差不多，徐雯丽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你请客我没意见，能别让老宅那些人过来吗？”昨天要不是找孩子，徐雯丽绝不会踏进穆家院子的。 “我听你的，这是我这次受伤给的赔偿金，还有这些年我攒下的钱，一共两千三百块钱，我留二百带我爸去医院检查一下，其他的都给你！” 徐雯丽呆呆看着那些钱，她没想到穆建军居然一次性给自己这么多钱。 “这也太多了，你自己收着吧！” “等送走简大哥他们，我带你们去镇上，给你们几个买新衣服，买肉包饺子。” 两个孩子拍桌子欢呼，徐雯丽空间里什么都有，再说镇子上除了一些基本日用品，根本买不到衣服和鞋这一类的东西。 吃完早饭穆建军找陶大宝开车带自己去镇上，徐雯丽发面蒸了一锅馒头，从大棚里拔了一些青菜等穆建军买肉回来炒着吃。 一个小时后，穆建军买了一大堆菜回来，还买了大米白面，徐雯丽在家做饭，他去找简波和齐连福。 就在鱼出锅的时候，王招娣和穆远山大摇大摆进院，徐雯丽真想把俩人轰出去。 穆建军安抚她：“一顿饭而已，让他们留下吧，正好我有话跟他们说。” 做好饭后，徐雯丽让他们吃，自己带着孩子在院里玩。 “建军，你媳妇什么意思啊，有她这么对待公婆的吗？”王招娣今天过来想弄清楚穆建军对自己的态度。 他要是态度不好，正好趁着部队领导在，告他不孝顺老人、不赡养爸妈。 穆建军淡淡看了她一眼：“咱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吗？我媳妇带着孩子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你连一粒米，一根线都没给带，还想她怎么孝顺你。” “她分到钱了，拿的还是大头呢！”米和线能值二百八十块钱吗？ 王招娣还委屈呢！ 不说分钱穆建军还没那么生气：“我汇钱本来就该有她一份，别说拿大头，就是全拿走也是应该的。” “建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个做大哥的，不该养爸妈，照顾弟弟妹妹吗？”穆远山不悦的拍桌子。 “我是该照顾你们，可你们也该帮我照顾他们娘仨才对，结果呢？你们是怎么照顾我媳妇和孩子的！” 第二十八章 穆建军的立场 去年的时候，不光穆家人，全村的人都以为穆建军没了，穆远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王招娣虐待徐雯丽。 早知道儿子会回来，怎么也不会把关系闹的这么僵。 “今天部队领导和大队长都在，我也把自己的打算说一下，过几天我带爸去市里看看腿，以后每年给爸五十块的养老费，过年的时候送过去，除此以外你们那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是徐雯丽跟你吹枕头风了吧，她没说打婆婆，朝小叔子下黑手的事情？也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呢！”王招娣试图挑拨穆建军和徐雯丽的关系。 媳妇除了不让自己管穆建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没想到这个后妈居然倒打一耙。 之前穆建军就对齐连福的话深信不疑，看完王招娣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看在爸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不说什么了，以后各过各的，我家的事情不用别人管！” 王招娣想撒泼，可是面对冷着脸的穆建军和坐在一旁的齐连福，她的脸都憋红了也没敢闹。 为了让儿子带自己去看病，穆远山也没吭声。 “吃饭吧，咱们尝尝建军媳妇的手艺。”齐连福打破尴尬局面，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饭穆建军让简波和陶大宝回去，顺便把林芳带回去。 “那可不行，你的身体刚恢复不久，我们可不敢走照顾英雄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现在也是在工作。” “那让大宝把林护士送走，我回家有媳妇照顾，身边多个女人怪别扭的。” 这个说法遭到简波反驳：“林护士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可以给你做定期检查，你放心她做检查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看着，保证不让弟妹误会。” 现在就已经误会了，穆建军跟简波说自己可以定期去市里医院体检，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身边没必要跟个护士。 “你的下一次手术定在三个月后，等你手术成功后我们才算能完成上边安排的任务。” “那就明天带着我爸去市里检查吧！”穆建军看了简波一眼。 当初以为部队派人送他回到家就会离开，他也就没挑人，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明天去市里正好找个机会打电话，他的人生必须自己做主，不能任由别人摆布。 还有那个林芳，穆建军知道林家在省城有些势力，他们要是以为凭借林家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错了。 等人都散了，徐雯丽才从大队部回来收拾碗筷，打扫屋子。 壮壮和巧巧也帮着干活，穆建军边帮忙搬桌子边问兄妹俩：“你们俩想要什么，爸爸明天出门给你们买回来。” “好吃的，大麻花、大排骨、槽子糕、还有苹果......”穆巧巧一样样数着。 穆建军还挺奇怪的，闺女怎么知道这些吃的，难道她都吃过？ “我都不要，妈妈有......” 徐雯丽过去捂住闺女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再说了：“咱家巧巧是个小馋猫，听人说那些吃的，她就记住了。” 穆壮壮仰头问：“爸爸你又要走了吗？” “爸爸带爷爷去市里看病，过几天就回来。” 和儿子解释完，穆建军看向徐雯丽：“明天我走之后要是有人过来说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两位同志为什么不返回部队？” “三个月后我还要进行一次手术，这次请的是京都脑科专家，他们大概怕走了万一我这边出什么状况会担责任吧！” 那两人不走，林芳更不可能走了，徐雯丽想到她茶里茶气的样子就烦。 “那个林护士要是故意针对我，我可不惯着她！” “尽管怼，有什么事我兜着。” 这个态度不错，徐雯丽转身继续干活。 晚上龙凤胎缠着穆建军继续讲故事，穆建军看着背对自己的的徐雯丽心情有些复杂。 他忘了以前和徐雯丽感情如何，现在对她还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俩人孩子都有了，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道义，他都不会离婚。 让他现在和徐雯丽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他确实做不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敢确保三个月后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不想害了徐雯丽。 暂时保持现状吧，穆建军收回目光继续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徐雯丽一大早就起来忙乎，包了一些饺子，吃完早饭送穆建军出门。 小吉普等在穆远山家门外，过了大半个钟头，穆远山和王招娣一起从院里走出来。 等穆远山上车后，穆建军“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我会照顾爸爸，妈就不用去了。” 王招娣想从另外一侧上车，陶大宝快速把车门锁死。 “不让我跟着也行，你得带建国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穆建国在哪？”自己确实应该见见他，当着爸和陶大宝的面不能把人打残，收拾他一顿，先替媳妇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王招娣虽然爱撒泼，却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怕穆建军揍儿子，不肯告诉他穆建国的去向。 不肯说只能证明他们心里有鬼，穆建军开门上车，催促陶大宝快走。 “呸，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果然白搭，敢动建国老娘跟他拼命！”王招娣对着飞扬的尘土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大娘别生气，穆大哥之所以走的这么急，肯定是想早点带大伯去医院。”林芳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换上一张笑脸和王招娣打招呼。 她早就知道王招娣不是穆建军亲妈，过来套近乎也只是为了哄她开心，给她洗脑，让她去给徐雯丽添堵找麻烦。 这个护士大老远从省城跑来，不就是为了老大吗？王招娣想着要是和这个护士搞好关系，可以让她冲在前边收拾徐雯丽。 各怀鬼胎的两人一拍即合，王招娣还拉着林芳上她家坐坐。 “妈我大哥他们走了没，幸亏我机灵，没和他碰面......” 穆建国在山上藏了半天，听到喇叭声远去才敢下来，他真的很怕穆建军。 进屋看到林芳眼睛都亮了，这个姑娘大哥不要他可以收了啊！ 第二十九章 我办事你放心 穆建国长得猥琐，相貌和他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见他那副油腻样，林芳有些反胃，以前遇到这样的她早让人滚蛋了，今天她没那样做，反而送给穆建国一个甜甜的微笑。 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穆建国靠近林芳，自己的春天也要到了吗？ “你和穆大哥本是亲兄弟，有什么误会的话坐在一起聊一聊也就解开了。”林芳非常善解人意的劝解。 王招娣用家里粗瓷碗给林芳倒了一碗糖水，林芳礼貌性道谢，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家里有个搅屎棍，他们哥俩的关系好不了了。”王招娣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徐雯丽身上。 “不会的，穆大哥是个讲道理的人，在医院的时候护士之间有个小矛盾什么的，穆大哥还帮忙做过思想工作呢！” “我家老大是个好的，当年热心肠帮了徐雯丽，结果被她赖上非要结婚，当时我们也没想那么多，看建军不反对也就张罗了几桌酒席，结果俩人在一起待了五天，就五天啊，徐雯丽就说自己怀孕了。” “这个也有可能。”想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并且卿卿我我，林芳心里打翻了好几个醋坛子。 “本来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你知道吗，那两个孩子不到八个月就生了，提前两个月哎！” 双胞胎早产的很多，要是再有意外发生，七个月生产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林芳还是顺着王招娣的话惊呼了一句：“是吗？这个徐雯丽怎么这样，穆大哥在外面保家卫国，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王招娣到现在还记得壮壮和巧巧生下来像小猫崽似的，当时她是打算让徐雯丽母子自生自灭的，老伴心疼孙子，去市里托人弄了一袋奶粉，还找大夫过来看护了几天。 早知道徐雯丽现在处处和自己作对，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老伴管他们娘几个。 两个女人你一句她一句诋毁徐雯丽的名声，穆建国倚着门框，懒洋洋听着。 穆壮壮长得很像大哥，巧巧像大嫂，要说俩孩子不是大哥的他不信。 不过那个徐雯丽现在和自己是死对头，看到有人埋汰她，败坏她的名声穆建国当成个乐呵听，甚至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 下午的时候邮递员进村，走的时候带走一封检举信。 再说穆建军一行人，下午到市里医院。 挂号，检查，见穆建军这边张罗着给穆远山看病，简波跟他商量自己要办点私事，晚上再过来。 “你和大宝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在医院就行。”穆建军把老爷子送进去拍片子。 “让大宝留下陪你吧，两个小时候后我一定回来。” 穆建军淡淡瞥了简波一眼，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目送简波离开医院。 这边穆远山的检查也结束了，大夫拿着片子看了会告诉穆建军骨头已经愈合，只能这样了。 其实穆远山这么大年纪了，就算跛脚也没什么，不耽误吃喝跟干零活，可他不甘心，还问大夫要是敲折骨头重新接的话能不能恢复。 “爸，你这又是何苦呢？”穆建军理解不了他的做法。 “本来我可以好起来的，你媳妇手里明明有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肯给我治病。” 听亲爸这样说自己媳妇，穆建军心里莫名心疼：“那个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回不来了，就算她手里有两个钱，也要留下抚养孩子的啊！” 不算她拿走的那二百多块，还敲诈自己一百块钱呢，穆远山想提那一百块钱，又怕牵扯出小儿子，只好打起感情牌。 “当年你媳妇怀孕七个月就生了，孩子生下来比小狗崽大不了多少，是我把家里钱都揣上在黑市买了奶粉，还请了市里大夫回去保住他娘仨的小命。” 就这份恩情徐雯丽就该记一辈子。 “我媳妇好好的怎么会早产的？”穆建军抓住重点。 穆远山目光躲闪，穆建军双手握拳，心里对徐雯丽母子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层。 想到今天来市里的目的，穆建军和陶大宝带着穆远山住进招待所，他去买点吃的。 穆建军迅速找到招待所负责人，用内部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晚上简波回来，穆建军提出明天回上岗村，穆远山想去省城再检查一下，他不想做瘸子。 “要说医术高明还得是京都，我记得建军的老首长就住在京都吧，章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随便站出一个人跟医院搭个话都能帮忙安排检查。”简波笑着看向穆建军。 “那就去京都！”因为太激动穆远山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 现在的京都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章老自身都难保了，穆建军可不想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明天回家，不想走的话你自己爱去哪去哪！”穆建军重重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简波必须弄走！ 第二天一大早穆建军出去打听哪里有卖小孩子衣服、玩具的，他还想给徐雯丽买件礼物。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回到招待所迎面碰上一个明明穿着军装却痞里痞气的男人。 “哥你这是早上刚出去的，还是一夜未归啊？” 穆建军看了一下手表：“杨剑锋你晚了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坐了一夜的火车，我总要找个地方收拾一下吧，我现在可是连对象都没有呢，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说是吧！” “好女孩谁愿意嫁给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话呢，自己哪里不好了！ 杨剑锋用肩膀撞了穆建军一下：“你懂什么，现在的女孩就喜欢我这款，有点坏长得精神，会甜言蜜语还懂点浪漫的人，相当抢手好吗？” 这个真没看出来。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咱这就把文件给简波送去，保证今天就让他滚蛋！” 那就一起去吧，让简波早点离开，看见他没病也被气出病来了。 简波没想到穆建军动作这么快，来的还是死对头杨剑锋，上面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他不想走。 第三十章 那个女人给你戴绿帽子了 “建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组织上派下来照顾你的，我做事情从不半途而废。” 没等穆建军开口，杨剑锋扬起下巴：“简波这是调令，让你马上归队，你敢不服从？” 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差？简波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瞪了杨剑锋一眼又一眼。 “简波，你的手伸的太长了，不仅干预我的生活，还想搞事情，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我不会回部队了，但是欠了我的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你真不回去了？” 杨剑锋和简波一起问。 “不回了！”从军这些年，他把一腔热血和赤胆忠心都奉献给祖国了，忽略了自己的小家，害媳妇和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再说他现在的状况留在部队也是管后勤，不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回到地方，回媳妇身边。 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就算在地方也能干出一番成就。 有他这句话简波也能交差了，穆建军向来说话算数，这一点在部队上可是出了名的。 “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林护士带走。” “林护士真不是我们带到上岗村的，你也知道以林家的本事，那位大小姐只要不出靖省，去哪都可以横着走。” “是吗？”穆建国摩擦了会儿下巴：“你回去把我不会回到部队的消息透漏给林家，他们会把林护士叫回去的。” “这个忙我一定帮。”简波知道这次自己把穆建军得罪了，愿意做点什么弥补一下，不然的话以这个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后没准会给自己穿小鞋。 穆建军的人虽然离开部队了，一些关系还在，经他手救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这些人里现在有一部分担任了重要职位，有些人背景深厚，还有的人已经回到京都站稳脚跟。 他在部队还有些过命的兄弟，比如这个杨剑锋，还有廖震滔和房铭，李茂当年并称“五虎将”，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过从穆建军失忆后，好像和这些人都断了联系，如今杨剑锋的出现难道预示着他的记忆要恢复啦？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他要马上回去像上面汇报。 简波他们走了，穆建军也打算回家，穆远山叫住他：“你不送我去京都看病就把我接到你们家去养老。” “爸，我家就一铺炕，你睡哪？” “你重新盖个房子不就行了。”穆远山昨晚想了一宿，也知道他这个腿大概就这样了。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爸你还有建国，还有我妈，我养着你他们怎么办？还是要我养全家，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和他们分家，我可以立字据！” 天下还有这样当爸的，为了自己过舒心日子，连媳妇和孩子都不要了。 “爸，我知道乡下过日子艰难，可你们有我每年寄回来的钱，就算日子不好过也比大多数人家要好，可是我媳妇和孩子呢......我现在都不敢想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穆远山不赞同，最初几年儿媳妇还是挺让他满意的，不管是挨骂了还是受气了都能忍下来。 最近这大半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滚刀肉似的王招娣都有点打怵她。 “我该为你们做的已经做完了，以后我只会护着妻儿和我们的小家，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个小时后回来接你。” 说完也不管穆远山什么反应，拉着杨剑锋出门。 “结婚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娶媳妇了。” “确实，担不起责任就不要耽误对人家，既然娶回家就要负责。” “大哥你这么做是为了嫂子吗？我现在很好奇，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天仙人物，让你宁可和家里闹翻也要护着她。” “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一个女人带俩孩子......” “俩孩子！大哥你们刚结婚几天就回部队了，怎么可能有俩孩子？” 穆建军突然间觉得自己蛮厉害的，骄傲地冷哼一声：“我媳妇一次生了俩，还是龙凤胎呢！” “大哥，你不仅是部队里的神枪手，在家射……命中率也这么高啊，佩服！”杨剑锋重新审视穆建军，目光在某个地方停留片刻，还小声让他传授点经验。 那种事怎么传授，穆建军嘴唇抿成一条线，推着杨剑锋进国营商场。 给巧巧买了条小裙子，给壮壮买了一个皮球。 “大哥，你不给嫂子买点什么啊，她可是你家大功臣。”杨剑锋心说要是有个女人给自己生下龙凤胎，想要啥就给她买哈，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是穆建军不想给徐雯丽买礼物，他从来没给女人买过东西，不知道徐雯丽喜欢啥。 “你说......我该送点什么好呢？” “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对送女孩子礼物最有经验了，大到羊毛大衣和手表、小到雪花膏、头巾，看你的财力了。” 要不买块表送媳妇？ “你那有工业卷吗？我手里的钱够买一块女式手表的。” 杨剑锋从钱包里翻出两张卷，穆建军让售货员把女式手表拿出来看看，对方告诉他这批表只剩下这个样品了，已经断货了。 “要不买条裙子吧，大哥你肯定知道嫂子的尺寸！”杨剑锋在一旁挤眉弄眼。 这个穆建军怎么知道，他没好气瞪了杨剑锋一眼，最后给徐雯丽买了一套化妆品。 那个时候一套上海牌化妆品，说是一套也只有三样发乳、雪花膏和香脂。 见穆建军小心把东西包好，杨剑锋对徐雯丽更加好奇了，很想知道啥样的女人能收服他们英雄团长的心。 回去的时候杨剑锋开车，进村那段路是穆建军开的。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大队部外面看热闹，穆建军把老爷子送回家和王招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穆建国，见弟弟转身就跑，穆建军薅住他脖领子一把扯回来：“心里没鬼的话见到我跑什么？” “大哥，你还是回家看看吧，徐雯丽那个女人给你戴绿帽子啦！” 这回够徐雯丽那个女人喝一壶的，穆建国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第三十一章 以后媳妇和孩子我自己守护 “她在大队部？”穆建军眯了眯眼，他不信徐雯丽是那样的人。 “对啊，你快去吧！” 把穆建国甩到一边，丢下杨剑锋，穆建军小跑着去了大队部。 此刻的大队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还有脸色不太好的齐连福，一手牵一个孩子，一脸愠怒的徐雯丽。 特么的说她投机倒把、和婆家关系不好这些她都认，唯独作风有问题，说她孩子来路不明这事她坚决不认。 壮壮活脱脱缩小版的穆建军，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呢！ “同志，你和穆建军可是军婚，穆建军又是英雄，我们必须保护他的名声，我们问的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 “乡亲们都散了吧，同志咱们进去说吧！”齐连福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居然有人拿徐雯丽俩孩子做文章。 村里老人肯定都记得穆建军小时候的样子，穆壮壮不说和他三四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吧，至少有七分相似，肯定是他的种啊！ 再说徐雯丽前几年在穆家当牛做马，分出来单过以后除了比之前彪悍了，其他方面绝对没问题。 “就在这说吧，我和穆建军是合法夫妻，他是和我结婚以后在家待了好几天才归队的，我怀孕生子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的孩子是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生下来的，和正常人怀孕生产差了两个月呢！” “我怀的可是双胞胎，当时在家又被婆婆虐待，不到八个月的时候动了胎气才早产的。” “那也不能早产两个月啊！” “你是从医院转到派出所的吗？连女人生孩子具体到哪一天都能算出来，我想就连最先进的仪器都不敢确定吧。” 刚才说话那位同志剜了徐雯丽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冷静，换做别人这个时候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以证清白吗？ “乡下条件艰苦，正常月份生的孩子都不好养活，七个月的早产儿还能健康养大的几乎没听说过，除非......孩子是足月生的，却被人有意隐瞒了。” “啧啧......你在镇上派出所干太屈才了，你应该去京都啊，这一套推理下来不给个公安局长你都不能答应。” 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没想到穆建军的媳妇说话还挺逗的。 “你再妨碍公务，我有权带走你！” “是吗？我看谁敢带走我媳妇！”穆建军走过去站在徐雯丽身边。 他的媳妇孩子自己守护。 他招手让穆壮壮过去，抱起孩子面对大家：“我们父子这两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样的不苟言笑，一样的面无表情。 “噗！”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杨剑锋看到他们父子同出一辙的表情一个没忍住乐出声。 别说他，徐雯丽也想笑，那两张脸，还有神情太像了。 “两位同志还有什么疑问吗？”穆建军弯腰抱起一直扯着自己裤子的闺女，小丫头力气还挺大，皮带都快被她拽开了。 见他一手抱一个孩子，杨剑锋竟然有点嫉妒，龙凤胎哎，他也想要！ 派出所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 “等等，你们在这诬陷我半天了，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要跟你们去派出所，然后带上你们所长咱们去市里说道说道。” “同志我们也是接到匿名举报，下来核实情况的，这是我们的工作，怎么能说是诬告呢！”派出所的人可不想担下这样的罪名。 “有你们这样核实情况的吗？见面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孩子不是穆建军的，要不是我丈夫回来了，你们想过我的下场吗？今天这事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想这么走了门都没有！” 派出所的同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齐连福，希望他劝劝徐雯丽。 今天的事要是闹到市里，他们的饭碗都有可能保不住。 “建军媳妇，要不算了吧.......”齐连福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看来指望不上齐连福了，徐雯丽使劲憋了一口气，把眼圈憋红了。 “我也想算了，这些年我先是在婆家当牛做马好几年，好不容易搬出来以为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了，又冒出齐二丫这种人，后来还有人撵到村里找我男人，如今连派出所的人都跑来泼脏水。”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确实够不容易的，村民都很同情徐雯丽。 一只大手抚在徐雯丽肩膀上：“你带孩子回家，我跟他们去一趟派出所，以后我媳妇和孩子我自己护着，谁想欺负他们得先过我这关。” 这个男人还有救，他要是能和穆家划清界限，把身边花花草草清理干净，还是不错的。 穆建军他们下午才回来，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杨剑锋，徐雯丽愣了一下，这咋还换人了？ “嫂子好，我叫杨剑锋，是老大的跟班，大哥救过我的命，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自己这是嫁了个军人还是黑帮老大啊，徐雯丽嘴角抽搐着看向穆建军。 “他就喜欢胡说八道，别搭理他，我买了点肉和鱼，晚上做吧！”穆建军观察了一下徐雯丽的脸色。 没有委屈，没有哀怨，双眼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和那双眼睛对视上感觉心尖都有些打颤。 他的呼吸一滞，感觉心脏漏跳了半拍。 “宝贝，你们过来，叔叔有见面礼，留着给你们买糖吃啊！”杨剑锋掏出一沓钱，数出二十张十块的，分给俩孩子，还趁机捏了把穆壮壮的脸蛋。 打不过他爸，欺负欺负小号的老大还是可以的。 穆壮壮拍掉他的手，拿过妹妹的钱一起还给他：“我们不要。” “小子，这可是一百块哎，能买好多糖呢！” 第一次见拿着这么多钱无动于衷的小孩，杨剑锋有些不理解。 “你把钱拿走吧，别跟我们抢爸爸行吗？”穆巧巧歪头祈求。 “叔叔不喜欢男人，你爸冷的跟坨冰似的，我就更不喜欢了。” “爸爸很好！”穆壮壮不许别人诋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爸爸特别厉害，不行说我爸爸坏话！”穆巧巧气的小脸通红。 还得是自己的娃啊，别人都白搭，穆建军进屋一只胳膊抱起一个。 朝着杨剑锋炫耀的冷哼一声，刚想开口怼杨剑锋几句，外面传来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见她吃瘪徐雯丽特别开心 看清楚来人，徐雯丽把肉放锅里扣上，鱼扔带盖的木桶盖上，该藏的都藏好了才去开门。 进来的不止穆远山老两口，还有村里几个老人，以及齐连福和谭红英。 把人让进屋，徐雯丽叫俩孩子出来，她在灶台下面烧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先打打牙祭。 屋里人都坐下后，穆远山先开了口：“我以后就是瘸子了，我年纪大了怎么都行，可家里还有俩没成家的呢，建军是大哥不能不管啊！” “爸想让我咋管？”穆建军像唠家常一样随口问了句。 “之前你媳妇和孩子真误会建国了，他再不是人也不会卖亲侄子侄女啊，相反的为了保护俩孩子还被天杀的坏种打伤了。”穆远山低头解释。 “不对，二叔那天领人来我家，把我和巧巧套在麻袋抗走了，到镇上把我俩绑起来丢在柴火棚子里了。”那天的事就像一场噩梦。 即便过去大半年了，穆壮壮依然记得。 “这些话是你妈教的吧，你可是姓穆，怎么不向着亲二叔说话啊！”要不是穆建军在一边坐着，王招娣早就开骂了。 “要不是我妈连夜追过去，我和巧巧这会都不知道被卖哪去了，你们才是坏人，你和二叔最坏！” “你个小兔崽子......”王招娣巴掌高高扬起。 “你这是打顺手了吗，今天你再给我打一下试试！”穆建军刚才听到儿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现在都不敢想媳妇和孩子以前过的日子，家里一个冷漠的公公，自私歹毒的继婆婆，还有一个时刻想把他们几个卖掉的穆建国...... 穆建军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走到哪都要把娘仨带在身边。 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自己算什么男人！ 听出儿子语气不大好，穆远山瞪了王招娣一眼，转头对穆建军说：“家里如今就你有固定工资，剩下的老的老，伤的伤......” “我以后也没工资了。”穆建军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话是啥意思？就连坐在在外间的徐雯丽都竖起耳朵。 “我现在已经不算部队上的人了，等下次手术完我就彻底和部队没有关系了，以后没准也要回来种地，或者去镇上做个临时工。” 坐在桌边的杨剑锋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把自己呛着。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大哥是铁了心想摆脱后妈一家子，换他也会这么干的。 “你疯了吗？你是因为执行任务受的伤，部队就该管你一辈子，就算不能做那些立功的任务，可以干别的啊，管管人或者管个食堂也行啊！” 王招娣很想扇穆建军两个耳刮子，让他清醒清醒，这是多好的放赖......咳......提要求的机会啊！ “要是人人都象大娘一样，国家不用干别的，每天光安排人手都忙不过来了。”杨剑锋嗤笑。 “那也不能不管功臣啊，老大你别怕，等你病好了妈陪你回部队找领导！” “不用，退伍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了，待在部队的心思也就淡了。 这次回来看到徐雯丽母子仨，他心里的触动还是挺大的，既然想守着他们母子，回地方更方便些。 “你的脑袋真坏掉了啊！”这次穆远山都急了。 “媳妇，你来一下！”穆建军想听听徐雯丽的意见，如果她也想自己回部队，他会考虑的。 待在外屋的徐雯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在穆建军开门又喊了一声后才听出他这是在叫自己。 媳妇.......这个新称呼她还有点不太适应。 进屋以后徐雯丽什么也没说，静静看着穆建军。 今天的事她不想掺和。 “我想退伍回乡，你觉得怎么样？” 屋里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徐雯丽身上，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穆建军，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看着呢，不表态好像也不合适：“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像穆建军这种经常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让他去坐办公室肯定受不了。 只要是三观正，赤胆忠心的人都干不出赖在部队不走的事。 有真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只有没本事还自以为才会像王招娣和穆远山一样呢！ “你脑袋进水了还是咋滴，那可是部队啊，要是再混几年，下来至少能分房分配工作吧，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就不用待在农村过地里刨食的生活了。” 王招娣恨不能撬开徐雯丽和穆建军的脑壳，把自己想法灌输到他们脑袋里。 他还想跟着享福，徐雯丽对穆建军说：“那你还是退伍吧，没钱咱不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仨再不会被人欺负，我就知足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招娣边骂“败家娘们”边扑向徐雯丽，恨不能挠死她。 看她气的脸色都变了，徐雯丽心里暗爽，穆建军是去是留她根本不在意。 能气到王招娣才是最开心的事。 穆建军侧身把徐雯丽搂在怀里，把她带到一边。 “这里是我家，我还在家呢，你就这么对待他们母子，我都不敢想自己不在家那些年他们过的什么日子。”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得走了。” 那两个被穆远山叫来帮忙的老兄弟都看不下去了，哪有王招娣这样上门让儿子养老的。 继子更应该客客气气的，谁家愿意招个祖宗回去，这个忙他们帮不了了。 齐连福到是没走，他想看看穆远山老两口到底想干啥？ “哎你们别走啊!”见两个老兄弟头也不回的出门了，穆远山转头恶狠狠瞪王招娣，就她这样的别说继子，就是亲儿子也不会待见的。 “老大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瘸了，你妈年前也骨折了，我们俩都不能干出力的活了，以后我们就在你家养老了，你去哪我们就跟到哪？” “呵呵......”徐雯丽憋不住笑出声：“公公，你不打算跟建军说说自己为啥瘸的，还有她骨折是咋回事吗？” 穆远山呵斥徐雯丽：“我让儿子给养老天经地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可这房子是我花钱买的，我早就说过不欢迎你们，不许登我家门，你们是年岁太大忘了吗？这两次看在穆建军面子上让你们进屋，你们就真把自己当成这里主人了是吗？” 第三十三章 如意算盘落空了 穆建军诧异看向自己怀里护着的小女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看什么看，徐雯丽瞪了穆建军一眼，她不会为了讨好这个男人就忍气吞声或者伏低做小。 穆家除了俩孩子，和目前看上去还行的这个丈夫，其他人想住进她的家那是做梦。 “咳！”杨剑锋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这两口子还在那里“眉来眼去”的。 “爸我现在连份工作都没有，还答应每年给你五十块钱养老，你为什么还不知足呢，再说我凭什么养欺负我媳妇和孩子的人，你们搬来那建国和的冬月怎么办？是不是最后都归我管啊！” “冬月眼看就要嫁人了，能在你家待多久，你们要是不愿意看建国，花两个钱在镇上给他买个临时工！”王招娣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这次连徐雯丽都翻起了白眼：“建军要是能找到工作也不会在家待着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们要是不赶紧走的话，以后每年那五十块钱也没有了。” “你个小贱蹄子闭嘴，我们跟儿子商量事情没你说话的份。”王招娣想骂小娼妇来着，怕穆建军真翻脸，改了个比较含蓄的词。 “那你们去外面商量好了，这是我家，你凭啥在这吆五喝六的。” “建军你看见了吧，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看着挺好，实际上坏透了。” “是我让她这样的，你不喜欢看以后别来！” 这个男人还有救，调教调教留下也不是不行！ 穆远山和王招娣没想到儿子才回来几天就被儿媳妇给带歪了，俩人震惊地看着对方。 接下来的戏还怎么唱？ “穆大哥、嫂子差不多得了，建军给你们一年五十块的养老费已经不少了，别说咱们村了，就是全公社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别到最后真把情分都磨没了。” 见没人向着自己，穆远山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现在的生活水平每年五十块可以，以后他挣到钱了，养老钱还得涨，我以后不管是生病还是老了他都的管。” “在穆建国结婚前每年我出五十块钱，等他结婚了，我和他一样，你们放心他要是每年给一千的话，我就算借也会和他拿的一样多。” 看着这样的穆建军，徐雯丽眼里的小星星都快飞出来了，她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他要是跟建国攀比，老两口蹬腿那天估计连一副棺材板都混不上。 “你是老大怎么能跟建国攀比呢！”王招娣不乐意了。 “那我就不跟他比了，他拿多少我对半砍，毕竟穆建国是你俩亲儿子，我只是我爸一个人的亲儿子，这样才合理！” 艾玛，这样的穆建军太可爱了，要不是气氛不对，徐雯丽都想仰天大笑三声了。 “你......” 老两口甩袖子走人了，他们现在既不可能搬来和大儿子一家一起住，也拿捏不住他了。 一个离开部队，连接收单位都没有的人，他们就算想告儿子不孝，都找不到对口的单位。 人都走了以后，穆建军想想还是觉得应该写一份养老协议什么的，他既信不过亲爸，更信不过王招娣。 徐雯丽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字条，是当初分家的时候齐连福帮忙写了，上面写的很清楚穆建军一家搬出老宅，以后俩家各过各的再不来往。 “分家之后你住哪？”看那个分家字据写的那么决绝，估计爸和后妈不可能分多少东西给他们娘仨。 徐雯丽拉着他的袖子出门，指着大队部后边的小房：“写完字据当天我和孩子就被赶出来了，一粒米一根柴火棍都没给带，还是大队长见我们几个可怜，把那个间房子借我住了一段日子。” 她抬起的手还没等放下，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爸爸的责任，让你们受委屈了。” 徐雯丽看了他一眼，实在说不出那句没关系，那些苦都是原主受的，而她也确实死在穆家。 要不是这个男人太信任家人，不是他一去不回，原主也许就不会死了。 可他身份特殊，又是去保家卫国了，又实在恨不起来。 不管了又不是她造的孽，她现在的任务是帮原主养好两个孩子，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壮壮、巧巧，咱仨在这是不是有点多余啊！”杨剑锋逗两个孩子。 “你才多余呢！”穆壮壮瞪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和穆建军不说一模一样吧，至少有七分相似。 “你一点也不可爱。”杨剑锋又转头逗穆巧巧，还是小姑娘有意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好听喊人声音也甜。 早知道老大有个这么招人稀罕的闺女，几年前自己也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最好男孩以后好结娃娃亲啊！ 外面都快天黑了，徐雯丽进厨房做饭，有鸡有鱼还有她用大棚扣的青菜。 “嫂子，这个时候就有菠菜了吗？还有那个香菜和葱，我记得不是六月份的时候才能长这么高吗？” 现在刚进四月，外面刚能看见点绿色，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青菜，这不科学啊！ 杨剑锋没说之前穆建军还真没啥感觉，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挺反常的。 “咱家后院就有菜，好多呢！”穆巧巧小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有时候他们兄妹俩会跟着进去薅草，徐雯丽就会教他们认那些菜。 这个时候谁家会有很多青菜，杨剑锋不信，跑到后院看到一个大棚，找到小门钻进去看到各种青菜，还有豆角茄子和黄瓜呢！ 还有几个小筐里装的是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苗，都长了几片叶子了，特别新鲜。 “嫂子你是怎么想到用塑料布保温弄这个菜的，冬天要是能种出菜来的话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我可不敢出去卖东西，年前的时候就因为我去了几趟镇上，斜对门的齐二丫就告我投机倒把，要不是大队长他们相信我的人品，没准我真被抓进去了。” “嫂子，这事要看怎么运作，谁来运作了，以后你想卖啥，想买啥跟弟弟说，保证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