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能从面瘫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还是不能理解吗?”
罗余看了看还在发愣的我,道:“那我换一个比喻。身为人,不能只要求自己活着就行,还得解决衣食住行等问题,最不济也得是身上有件能遮身的衣物。
同理,‘梦’对入梦者一开始的要求也不会是那么低的,而是会高出一个层次。”
罗余见我没有说话,继续比喻道:“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你可以再简单的理解成……”
我捂着额头,感到一阵头疼,打断罗余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另一边的楼梯上,不停的用手赶走身上的那些看不见的苍蝇。
嗡嗡嗡
咴
我右手捏着鼻子,左手不停的在身边挥动着,驱赶那只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苍蝇。
这苍蝇是进化成闪电蝇了吗?赶不走就算了,怎么还看不见?还是说进化成隐形蝇了?
“现在的梦城并不会出现,除入梦者外的生物。你感觉身边有蚊蝇是因为现实里的人记住了这里有蚊蝇,折射到梦城里,但因为梦城现在不会有入梦者以外的生物,所以造成了看不见蚊蝇,但是感觉身边有蚊蝇的现象。”
我转头看向罗余,看见罗余在望着我这边的道路。
“所以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一直等到天亮吗?”我抬头看向远处那巨大的钟楼。
除了在钟楼楼下,在其他任何地方,无论多远,我都能看清那眼白的钟面上的如老树盘根一般繁杂的血丝,但却有些看不清眼白上的指针。
说人话就是,三条指针十分精准的被打上了马赛克,只能看到指针大概指的方向。
唔,一点二十分左右,在这蹲了快俩个钟头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你感觉太过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这次的任务并没有要求全体参与。”
我低下头,看向罗余。虽然罗余还是看着我这边,但我能感觉到,罗余现在是在看着我。
“回去?”我想起了昨天那个头骨。
唔,好像也不是很怕……个鬼啊。这玩意就跟看恐怖电影一样,坐着看和亲身经历是俩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摇头道:“算了吧。不过这还要等多久?不会一晚上都要在这里吧?”
“不会,大概俩个小时左右就能体验完这个门后世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沿着那辆车在门后世界留下的痕迹,然后记录下来。”罗余道。
“要三小时啊。”我无奈的看向钟楼,距离三小时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麻了,这一没手机……不对啊,刚来梦城没手机可以理解,毕竟手机带不过来。但现实里有手机店,梦城也不可能没有手机店。也就是说梦城是有手机存在的。
“阿余。”
罗余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俩眼放光的看向罗余,道:“现实里有手机店,那梦城也一定有手机店,对吧?”
“对。”罗余答道。
“那也就是说,在梦城也能玩手机了!”我心情激动的看着罗余。
虽然说我平时很少玩手机,但那是因为我不想玩。而现在我不能玩手机了,我才体会到手机的好了。
用毕竟熟悉的比喻来说,就是大白天不该睡觉的时候睡着觉,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又不睡觉了。
“不行。”
“那——什么?!”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罗余,等着罗余接下来的解释。
罗余思考着,道:“唔,简而言之,梦城了,只是一群人记忆中的场景,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具现在我们的梦里。
这是记忆里的城市,我们的存在并不是穿越回一年前,而是以某种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方式,短暂的拼接到这里。”
我一脸茫然道:“哪跟不能玩手机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进入的门后世界。那是罗余的门后世界。在罗余的房间里,我翻开了一本罗余还没看完的书,到了罗余没看到的那页后,书里的文字全是混乱的,完全看不清写了什么。
我心情复杂的道:“难道和你那门后世界的书一样,没见过的都会变成混乱,看不清的东西?”
说完,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等等,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我又不是没见过手机,也不是没看过短视频游戏之类的。难不成我得知道手机的设计结构、软件的源代码才能正常的用手机?
“不一样。”罗余道:“在门后世界,手机是能正常使用的,但手机里面的内容只会展示门主人记住的东西。而在梦城,因为的群体记忆,所以手机会出现一些不同的变化。
例如:播放音乐,无论播放者是否有明确的知晓播放的内容是什么样的,最终的结果是,播放内容会伴随着大量的杂音,并以一种扭曲怪异的方式播放出来。
还有视频,问题如上,但最终的结果是大量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同时在屏幕闪过。声音效果同上。一些游戏与其他类型的软件,则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出现各种不同的问题。”
说到这,罗余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道:“简而言之,一些较为复杂的电子产品,能正常启动,但无法正常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智能手机、电脑、电视机等。”
……虽然罗余的解释很详细,但我怎么感觉罗余这眼神跟后面这句话,是觉得我弱智听不懂才说的。
我凝视罗余那没有一点情绪的脸和平静的眼睛,罗余也对我投以凝视。
良久后,我因对这大眼瞪小眼的行为,感到过于小学生后,最先放弃了对视。
唉,我一定是太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居然想从罗余这面瘫的脸上看出情绪来。
我换了个姿势,把右脚翘到左腿上,再把右手手肘顶在右腿上,右手手掌再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周围,左手还时不时的驱赶那些不存在的蚊蝇。
咚
身后的旁边响起一声撞击塑料的声音。
我歪着头转着身子往后面看去,刚好看见邱好站起来,双手把这垃圾桶的边上,然后用力往上举起来,最后把垃圾桶抛到身后去。
“走吧。”
邱好略带冰冷的声音从巷子响起,然后走出巷子,带头往罗余那边的道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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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被拐了
现在的行走顺序变成了,邱好带头,我在中间,罗余最后。
“话说,我们这又是走去哪里?”我走慢了一点,并排和罗余说着话。
“去寻找那辆面包车的最终停靠点。”罗余回道。
“等等,罗余你不是进去过那门后世界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还要让额……她再去一次?”
我本来想念出前面那个人的名字的,但我突然忘了她叫什么了,只能用她来代替了。
“固执……”
“什么?”
罗余这次说话有些小声,我没听清。
“……性格原因。能亲眼见证的事情,邱好都会去亲眼见证一遍。”
这次罗余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我能听清在说什么了。
“话说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
轰~
我正想问罗余,我们有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时,身后的道路上传来了车辆行驶造成的杂音。
我们一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车辆。
一辆没开车灯的车辆,从远处的昏暗路面上平稳速驶来。
“等下车过来了就跟着邱好跑,其他什么都别想。”罗余在我面前,回头道。
我问道:“那你呢?”
我怀疑罗余准备一个人在梦城表演追着面包车跑。虽然我没意见,也不会有意见,但是……跟着邱好跑是个什么意思?
“我跟在你后面。你专心跟着邱好就行了,邱好她会追着跑的,你别想太多。”罗余这次没有回头,而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的车辆。
我回头看去,看见邱好也在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远方的车辆。
我把头转回去,顺从团队,学着罗余和邱好开始注视着远方的车辆。
车辆近了一点,能看清车头是辆面包车。前面开着车灯看不清车门是不是红色的。
嗯?
眼前突然亮起强烈的白光,我猝不及防之下,眼睛睁着直接直视了远光灯,而且这车的远光灯好像有些不正常,好像是改造过的。车灯的范围更广!更亮!
看见白光亮起的那一刻,我就下意识的抬手闭上眼睛。
但我的反应怎么可能比的上光速呢?而且这还是个改造过的车灯了。哪怕现在已经闭上的眼睛,眼皮子锁的比铁闸门还牢固,那强烈的车灯似乎都能透过眼皮子在我眼球上耀武扬威。
哪怕闭上了眼睛,仍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源在移动。
在我的双眼因忍受不了刺激而流下眼泪后,双手才迟来的横在双眼前,遮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后,面包车就从我们边上的道路加速冲了过去。
轰~
“跟着跑!”
面包车的杂音伴随着一声大喊,从我身边冲了出去。
此时我还没从双眼的刺痛的缓过来,对于身边的声音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我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斑消失后,我才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打量着更黑暗的周围。
罗余和邱好都去追那辆面包车了吗?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低头看向路面,连地上的石砖我都看不清大致的纹理了。旁边的店铺我都看不清招牌上的霓虹灯了。不对,我怎么记得路边的店铺,好像灯光都没亮过呢?
我又一次闭上眼睛,然后伸手擦去眼睛上的眼泪。
“还没缓过来吗?”
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一跳,下意识的就要睁开眼睛。
“喔焯!”
噗
因为我是当时是闭着眼的,而且我没对周围有什么防备。声音响起后,还下意识的去远离声源方向。这就导致了我左脚拌右脚,一屁股坐在了路面上。
坐在地面上后,我从下往上看,才看见一个人影轮廓站在我面前,好像还对我伸出手来了。
我试探的问道:“罗余?”
“是我。”罗余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抓住罗余的手,罗余用力把我拉了起来。
站起来后我问道:“你没去追那辆车?”
“邱好现在追着,我本来也在追着,但感觉不对劲,就停了下来。”罗余道。
懂,前几天一直在干苦力,现在来了个能顶班同伴,就不能摸一下鱼了吗?
“那我们现在该干嘛?追上去?”我问道。
“追不上了,不过我们可以绕到一些关键的路口,去看看车会往哪边走。”罗余道。
“好。”我没有意见。
罗余带头朝着小巷跑去,我紧紧的跟在罗余身后,然后把脑子放空,尽量不去想其他事。
……
“你确定这里能遇到那辆车?”
我看着周围阴影绰绰的绿化树林,还有左边远处那不怎么明亮的收费站,以及收费站对面远处那成为一大片黑影的荒地,不由得向罗余问道:“这地方真的遇到那辆车吗?”
罗余手指指着收费站,然后往前面一滑,道:“这是城里唯二的收费站,那边是往乡道走的。”
“这边是市中心,那边是河边城郊。”罗余又指着前面远处的岔路口,道:“这里远离市区,并且监控较少,地理位置四通八达。”
“那那辆车就一定会走这里吗?”我再次问道。
“不一定,但如果车辆在现实这里经过过的话,那就一定会出现在梦城的这里。”罗余道。
“那……”
我话还没说出口,有些熟悉的杂音再次响起。
我抬头向声源处看去,郊区方向驶来一辆车。还是熟悉的没开车灯,不过这次的车速却比之前快了一些。
“这次要追车吗?”我问道。
“不需要,梦城也是有边界的。我们在这看着车往哪里走就行了。”罗余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车辆道。
听完罗余的话,我把头转了回去。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这次是眯着眼看着驶近的车辆。
这次的车辆果不其然,和之前的那辆面包车一样,都是距离近了,然后秒开关远光灯。
轰~
我注视着面包车从我身旁的道路驶过,然后转到岔道口那里停了下来,车头向着乡道方向停了下来。
“不对。”
“什么?”我转头看着罗余。
“邱好没有跟在面包车后面,她可能出事了。”罗余看着面包车停下的方向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严重,但从罗余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一点严重性都没有,反而感觉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所……”
我话还没说完,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和罗余都朝着声源处看去。
另一辆闪着远光灯的面包车也从市郊那边,在朝着这边驶来。
“走,过去看看。”罗余道。
我跟在罗余后面朝着岔道口走过去,路过那辆停在乡道方向的面包车,我好奇的朝着车内那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车身上好像有黑色的线条在车身上流动。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这那位置黑灯瞎火的,连前面的远光灯都照不到,我居然看见车上有黑色在流动……梦城里眼睛都会花眼吗?
我这么自嘲着自己,然后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站在过道边的石柱上,站在比我矮了一头的罗余后面,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驶来的车辆。
车辆越来越近,但因为远光灯一直在一闪一闪的,导致根本看不清车身是否有门。
看着车辆越来越近,我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安,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邱好在后面追着这辆车。”罗余突然说道:“这辆车身上面没有门?我们过去看看。”
罗余再次带头朝着面包车接近,我正准备从石柱上跳下来,嘴巴上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捂着了,然后我还被人给抱了起来。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我曾经经历过。我想发出声音,但嘴巴被捂住;我想回头看是什么情况,但头却难以动弹。
沉重的睡意浮现在脑海里,在眼皮子彻底遮住眼睛前,我看见周围的景色在不断的后退,原本向着前面走的罗余现在朝着我这边冲过来,而罗余身后,就是那闪着远光灯的面包车。
在周围彻底进入黑暗后,我的眼皮子终于撑不住,重重的闭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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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罗余视角(上)
“今天晚上要干什么?”
罗余看着眼前,开了灯,明亮度低、熟悉……的房间里,床上那位男性、衣服与现实一致、眼神疲惫……的张健后,开口道:“今天带你去做事,顺便去认识门后世界。”
“做事?做什么事?”张健站了起来问道。
张健站起、衣服,被套出现褶皱,声音高了一点、影子出现变化……
罗余一边说着,一边思绪在不断的发散:“去调查你看见的那扇……”
张健看见的那扇门——“梦”发布的任务——有金钱酬劳——可以增加张健的积极性——能更好的融入……
我堵在门口——张健出不去。
“……给工资的。”
说完,罗余往后退了一步,给张健让开了身位。
张健眼睛睁大了、脚步幅度大了……
张健处于较为兴奋的状态——现实里可能较为缺少金钱……
罗余眼前所见的画面经过大脑后,不断的被拆分成单个片面信息,然后快速的跳跃性思考。
“咳咳,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就是想为维护治安做出一份贡献。”
罗余抬腿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看不见身后是什么样子,但张健发出的声音、脚步落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可以判断出张健现在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
……说话结束——语气有些兴奋——试图用语气用词遮掩主观意志——不够聪明,脸皮薄……
回头看着难藏兴奋的张健,罗余突然想起来还有邱好也要参与,道:“等下邱好也会跟着去调查。”
……脚步声出现变化——对这件事感到意外——对邱好的加入感到意外……
走下楼梯的拐角后,罗余看着走廊另一边,脑海里思绪不断。
……椅子下面露出少量黑色——那位置一般邱好坐……
想到这里,罗余脑子开始幻想着那位置上,加入邱好在那里坐着的情况。
等走到客厅的时候,罗余脑子里幻想的场景正好同步上了。
……邱好站起,情绪略显不满的看了过来,略过邱好走向门口……
即使没有用眼睛去看,但大脑根据记忆、行为习惯、听觉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符合现实的场景。
走到屋子门口,罗余打开门后,后面张健的脚步声停了。
罗余脑海中的场景里的张健也停下了脚步,站在身后不知道干什么。
罗余提醒道:“走吧。”
身后的脚步声继续响起,而这次多了一个脚步声。罗余脑海里的场景里,新脚步声的主人邱好跟在张健的后面走着。
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后,罗余最先走进,站在按键的那边靠着角落,按着打开电梯门的按键,等着邱好和张健进来。
……迷茫、眼睛没有聚焦……手掌握拳,青筋略显凸起,脸色平静——压制着怒意……
在张健和邱好进入电梯门的时候,罗余在不断的进行认知与分,然后判断出正确的选择。
在邱好进入电梯后,罗余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等着电梯门自动关上。
在下降的过程中,身后的张健突然提问:“为什么不用梦城(的能力,咫尺)来快速移动?直接从门口到目的地,而是在这里走过去?”
……梦城能力——天涯咫尺——解释过原因——没有记住……
罗余听着完,脑海里也对张健的这番话进行了缺失的信息点补充,开口道:“再次强调,如果多次有意的利用这个能力,去移动自身在梦城的位置,那会令自身出现认知偏差。”
……依旧茫然——没有理解——学生——内容可能过于复杂导致记不住——对内容进行简化……
罗余脑子迅速的把咫尺的副作用从详细,简化成通俗易懂的口译:“简单来说,用多了会变路痴。”
……眼睛睁大,眉毛上抬——理解了——对之前的内容可能一样没记住——需要重新进行认知——电梯门开了……
罗余迈出电梯门,脑海里也对张健有了新的认知。
走在路上,罗余的脑海里依旧思绪不断。
……坏砖块、脚下松动的砖块、不断起伏的影子、寒冷的空气……
罗余的五感在不断的对外界进行着认知,同时在想着目的地都路线,脑海里的场景还在不停的运转着。但梦城里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因为罗余自身触发了梦城的咫尺能力,导致场景没有跟上身体在梦城的位置而崩塌。
罗余脑海中的场景在崩塌后,又在根据五感与记忆迅速的构建了新一轮的场景。而旧场景崩塌后,罗余都能认识到自己触发了梦城的能力,会减少对目的地的认知。但随着脑海里的场景在不断完善,梦城当前位置到目的地的路在不断清晰,罗余又会不知觉的触发梦城的能力,脑海里的场景又会崩塌,然后开启下一轮的构建与崩塌。
在脑海的场景经历了数次重构与坍塌后,罗余终于带着张健和邱好来到了目的地。
罗余的眼睛看见巷子里的垃圾桶倒在地上,桶口朝墙边,一大片的垃圾躺在巷子里面;耳朵听到有大量的蚊蝇在耳边飞行;鼻子闻到一股参杂着泔水和恶臭的味道;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到更深的寒意。
“这特么也能算是门?”
……震惊——难以理解——没记住解释——需要重新进行认知——内容过于复杂——需要进行简化……
听着身后张健的话,罗余把脑海里想好的话说从口来:“如果不能明白门后世界与梦城的关系话,可以简单理解为,门后世界与梦城之间的通道,都可以被称之为‘门’。”
说完,罗余又对这个门后世界进行讲解:“里面的门后世界我经历过,以住宿在里面的乞丐为第一视角。大约在晚上十点多时,那辆带着门的面包车路过这里,并带走了一名孩童。”
……邱好性格较为孤僻——对拐卖上心——进行了脱轨……
罗余看向张健身后的邱好,问道:“你们要去门后世界看一下吗?”
……步伐果断,行为果断——对拐卖有很深的怒意……意外、震惊、眼睛睁大、嘴巴张开……
罗余靠在巷子边上,看着走进去巷子里的邱好,还有在后面一脸震惊的张健,脑海里的场景开始分裂。
一份是梦城里的场景,另一份是邱好进入门后世界的场景。还有一份是罗余自己经历门后世界的场景。梦城的场景从五感带来的反馈,差不多是实时同步着。
而邱好进入门后世界的场景则是在不断的进行着崩溃与重构。当场景里的邱好做出与另一个场景里的罗余不同选择时,邱好场景就会崩溃。当罗余场景到了特定时间段时,邱好场景就完成了重构,然后进行着下一次的崩溃。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崩溃与重构后,门后世界的俩份场景的经历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罗余场景和邱好场景同时发生了崩溃,回归到了仅存着的梦城场景里。
而罗余脑海里发生的这一切,在梦城里的时间不过是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邱好也就刚把垃圾桶的门关上而已。
罗余感到有些累了,回头看了眼还在震惊着的张健,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楼梯上,闭着眼睛开始放松自己。
随着眼睛闭上,罗余的五感也在减少对梦城外界的感知,脑海中仅剩的梦城场景也开始崩溃。
蚊蝇在身旁环绕的噪音、眼前的梦城街景、巷子里难闻的气味、寒冷的夜风……这些自五感所感觉到的,都在远离着罗余。
脑海里的梦城场景从外向内的在一点一点的崩塌成飞灰,然后聚缩成点,残存的场景中人像是褪色了,开始变得模糊。除了罗余自身。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这旮旯角,还找到这门的?”
场景的崩塌戛然而止,飞灰快速的点里飞出,将缺少的场景给补充上。模糊的人犹如被绝世画师下笔,将模糊画做清晰。
罗余睁开眼,五感带来的感知加速了场景的补充。仅是一瞬间,罗余脑海中的梦城场景就与当下梦城恢复了同步。
……幻听?错误。我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罗余道:“这是我的能力。”
“能力?”
……眨眼、疑问语气——不相信——解释……
罗余看着张健,解释道:“正确。在某些角度上来看,我所以做的事、我所做出的决定、我所认定的一切,一定会是正确的。”
……眼皮微缩、眼睛闪躲——没有理解……解释可能过于复杂——简化……
“……话说邱好不也是在调查那车门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再进这个门后世界寻找线索,而不是直接去找那车门?(为什么不直接去寻找门?)”
……语句总结……话题转移……内容简化……
罗余思绪不断,但这并不妨碍正常说话:“因为邱好在今天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不知道?”
……震惊、声音变大——怀疑、不相信……对邱好不知道有问题……内容简化……观察……
罗余看着张健,道:“你似乎对‘梦’的基本认识有些偏差。你以为这种事是强制要求参与的吗?”
脑海的场景中,张健同步梦城的张健道:“额,不是吗?”
……内容简化……简化中……先予答复……
“并不是。”罗余摇了摇头,双重否定后,开始全力思考简化到什么程度,张健才能明白。
罗余脑海中的场景开始与现实脱轨,场景中的罗余在与张健不断对话着,但大部分对话都是罗余单方面的说,张健以各种语气助词或是沉默给予回应。
终于,在大量的简化后,罗余发现片段的简化并不能令张健理解,只能从头到尾全文进行简化,才能尽量让张健理解。
罗余睁开眼,脑海里的场景飞快的与梦城恢复同步。罗余把简化后的内容复读出来:“对于入梦者,‘梦’的最低要求是,不做出危害社会安全性的事情即……”
“等等!”
……语气突然激动——感到意外……
“我怎么记得施斌跟我说的是,要定期进行心理疏导还是什么的?完全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语数变快……总结——内容简化……
“那是加入‘梦’的要求,我说的是没有加入‘梦’的要求。至于原因……”
在用什么做比喻时,罗余卡住了,还没想好这个触动张健的问题,要以什么来比喻才能让张健冷静下来并且理解。
罗余脑海里的场景又开始了脱轨,但五感带来的感知在不断的对场景进行着修正。场景为了抵抗五感所带来的修正,产生了强烈的混乱感,令罗余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来抵抗混乱感。
……男性……梦魇……学生——大学生——高考——志愿……
罗余想到这里,与梦城脱轨的场景停止了对五感的抵抗,与梦城恢复了同步。
“……你在报志愿的时候,会报最低标准的大学给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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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罗余视角(下)
……沉默……理解了,但没完全理解?……
“还是不能理解吗?”
罗余暂时从张健脸上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了,只能换个直接点的方法去了解张健有没有明白。
罗余看着旁边还在发愣中的张健,换了个比喻道:“那我换一个比喻。身为人,不能只要求自己活着就行,还得解决衣食住行等问题,最不济也得是身上有件能遮身的衣物。
同理,‘梦’对入梦者一开始的要求也不会是那么低的,而是会高出一个层次。”
……嘴角微动、脸上表情僵硬……被比喻打击到了?……
见张健没有说话,罗余又换个比喻道:“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你可以再简单的理解成……”
我捂着额头,感到一阵头疼,打断罗余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感觉头疼、语速过快——感到不耐烦……
罗余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的场景又开始崩塌了。大部分的场景都化为飞灰然后聚合成一点,但向内坍塌到一定距离时,场景停止了坍塌。
场景中,以罗余为中心点的一块范围内,与梦城中的位置保持一致。但因为缺少了五感中的视觉,场景仅能依靠其余的四感与对人物的认知,保持着运行。
……脚步声……张健的……停下了——坐下了……风声——没有感觉到风吹……蚊蝇声——张健在驱蚊……提醒……
罗余张开眼睛,看向不断发出噪音的张健。
脑海中的的场景有了视觉的补充,场景中的张健化作飞灰流入点内,点内又不断的飞出飞灰,在与梦城张健相同的位置上,聚集成张健的样子,同时在扩张着场景的范围。
“现在的梦城并不会出现,除入梦者外的生物。你感觉身边有蚊蝇是因为现实里的人记住了这里有蚊蝇,折射到梦城里,但因为梦城现在不会有入梦者以外的生物,所以造成了看不见蚊蝇,但是感觉身边有蚊蝇的现象。”
……没有其他生物,那辆车又是基于什么逻辑在梦城里行走?……夜晚出现,在这条路上拐走了一个孩子……
“所以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一直等到天亮吗?”我抬头看向远处那巨大的钟楼。
……语气烦躁……视线偏移,偏高……方向是生物钟位置……性格活跃,不喜静……
罗余看着张健,道:“如果你感觉太过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这次的任务并没有要求全体参与。”
“回去?”
……眼孔放大、失神——恐惧、害怕——头骨?……梦魇……
“算了吧。不过这还要等多久?不会一晚上都要在这里吧?”
罗余脑海中的场景分裂出一个小场景,是罗余进入门后世界的场景。因为只是回忆,这个小场景运行的速度比梦城场景是要快很多的。在罗余离开门后世界后,这个小场景就崩塌回归。
罗余回想着这个门后世界需要经历多久的时间,道:“不会,大概俩个小时左右就能体验完这个门后世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沿着那辆车在门后世界留下的痕迹,然后记录下来。”
“要三小时啊。”
……语气惆怅、眼神偏移——生物钟——看时间……无聊?……
“阿余。”
罗余把目光聚焦到张健上,观察着突然激动的张健。
……情绪突然激动、四肢乱动、语调过高——开心?……
“现实里有手机店,那梦城也一定有手机店,对吧?”
……手机店——店员、手机——电子设备……
“对。”
“那也就是说,在梦城也能玩手机了!”
“不行。”
“那——什么?!”
场景里的张健没能跟上梦城的张健,不过这个错误很快就被修正。
……语句杂乱、眼孔放大、身体僵直……意外……内容简化……
“唔,简而言之,梦城了,只是一群人记忆中的场景,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具现在我们的梦里。
这是记忆里的城市,我们的存在并不是穿越回一年前,而是以某种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方式,短暂的拼接到这里。”
“哪(那)跟不能玩手机有什么关系?”
……茫然、失望、四肢迟缓……
“难道和你那门后世界的书一样,没见过的都会变成混乱,看不清的东西?”
……皱眉、眼神下移……思考……
罗余脑海中的场景开始与梦城脱轨了,场景中的一切在加速演变,张健张着嘴在说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一样。”
说出这句话后,场景中的张健停下了动作,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把做过的动作都倒退了回去。场景再次恢复同步。
罗余仔细道:“在门后世界,手机是能正常使用的,但手机里面的内容只会展示门主人记住的东西。而在梦城,因为的群体记忆,所以手机会出现一些不同的变化。
例如:播放音乐,无论播放者是否有明确的知晓播放的内容是什么样的,最终的结果是,播放内容会伴随着大量的杂音,并以一种扭曲怪异的方式播放出来。
还有视频,问题如上,但最终的结果是大量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同时在屏幕闪过。声音效果同上。一些游戏与其他类型的软件,则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出现各种不同的问题。”
……眼神茫然——没理解——简化……
罗余换了个简单的,道:“简而言之,一些较为复杂的电子产品,能正常启动,但无法正常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智能手机、电脑、电视机等。”
……皱眉、正视……对视……
……闭眼、转移视线、泄气……转身……坐下……挥手……
场景中,巷子里的邱好突然动了一下。
……响声——身后……
罗余转过头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确认是邱好离开门后世界了,就收回目光。
场景里的巷子开始变得模糊,尤其是邱好所在的位置。
……响声——反弹——一声……地上……
“走吧。”
……声调变高、眉毛上抬、步伐变快……愤怒?……对拐走的孩童感到愤怒?——对拐孩子感到愤怒?……原先在山村里生活——被拐进深山?……
罗余看着邱好一马当先的带头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张健有没有跟上。确认张健有在跟着后,默默的让邱好主导后面的行动。
“话说,我们这又是走去哪里?”张健凑过来道。
……目的地……
“去寻找那辆面包车的最终停靠点。”
罗余看向张健,可惜光亮度不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等等,罗余你不是进去过那门后世界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还要让额……她再去一次?”(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让邱好进门后世界?)
……虚妄……自闭、敏感、对身边亲近自己的人,会抱有警惕——原生家庭做出了令其害怕的事?……迷恋逝者……
场景中,分裂出大量的小场景。这些小场景全是现实里,有关邱好的。家里的吃饭时的小习惯、对入梦前施斌的叮嘱的反应……
“固执……”
什么?
罗余下意识的把话说出来了,不过还好声音不大,张健没有听清。
……不以有涯随无涯……不去思考不该知道的……
被张健这么一吵,罗余想起施斌在入梦前,除了让自己照顾一下张健和邱好外,还有让自己不要去多想。
“……性格原因。能亲眼见证的事情,邱好都会去亲眼见证一遍。”
罗余把内容总结简化了一下,再告诉张健。
……脚步声——前小后大……光线变化……风吹过、感受不到冷——体温降低……碎砖……
场景里,随着景中人在移动,场景也开始扩张。因为五感在清晰的对梦城进行认知,场景里的梦城也在进一步的细致化。
“话说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
轰~
……张健说话……声音——熟悉……——张健停下说话——没说完——回头……邱好回头……
场景中,罗余,邱好,张健都回过头看向后面的道路。
一辆没开车灯的车辆,在走过的路线上,朝着这边开过来。
邱好比张健更熟悉梦城;张健对门后世界还有大量的未知;邱好可能会因为愤怒直接追着车跑、张健如果没跟上可能会落单……优先保护张健。
罗余快速的把张健和邱好做了个比较,最后决定能保持在一起的情况下,优先三人抱团在一起。如果不行,就先保护张健。
“等下车过来了就跟着邱好跑,其他什么都别想。”
张健道:“那你呢?”
罗余在想着现在能不能劝一下邱好,让邱好冷静下来,但想了一圈下来,发现完全自己怎么劝都不知道。强行劝的话,以邱好的性格可能还好起反作用。
“我跟在你后面。你专心跟着邱好就行了,邱好她会追着跑的,你别想太多。”
把车牌和车型记下来,路边的监控应该有一年前的记录,可以让施斌去查……
溱t25……
罗余刚把车牌看了个大概,就瞅见车上的车灯亮起了点点星光,顿时感觉不妙,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了。
轰~
汽车
车灯改装过,车开过去了,脚步声?——不好!邱好跟上去了。
罗余忍着眼睛的刺痛,向张健大喊道:“跟着跑!”
然后罗余忍着刺痛,睁开眼睛朝着面前的道路跑去。想依靠梦城的能力追上邱好,但刚迈出一步,罗余就觉得不对劲了。
脚步声只有我一个,张健没有跟着跑?
罗余靠着记忆里张健所在的位置,看向了那个位置。一大块阴影立在了张健所站的位置上。
罗余松了一口气,张健还在,没有出意外。
被致盲了,远离光源。
罗余往后退了退,闭着眼睛低下头,以减少光源对眼睛的刺激。
过了一会后,罗余张开了有些酸痛的眼睛,看着比刚刚白了不少的张健。张健跟一千度没带眼镜的近视眼突然摘下眼镜一样,去揉眼睛了。
罗余问道:“还没缓过来吗?”
张健怪叫一声:“喔焯!”
嘭
然后张健表演了一波平地滑倒,好像把石砖给坐断了。
罗余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弯下腰,向张健伸出了手。
张健问道:“罗余?”
“是我。”罗余的手在张健面前晃了一下晃,确认张健能不能看见。
张健用力抓住了罗余的手,罗余直起腰,把张健拉了起来。
张健拍着衣服问道:“你没去追那辆车?”
“邱好现在追着,我本来也在追着,但感觉不对劲,就停了下来。”
罗余也在想着现在该干什么,跟上邱好一起追呢?还是先回去等邱好回来。
“那我们现在该干嘛?追上去?”张健再次问道。
张健继续跟着我……可能会出现烁金……把张健送会现实?离家太远,浪费时间。只能跟着我去找邱好了,只要不进入门后世界,应该不会出现其他。
“追不上了,不过我们可以绕到一些关键的路口,去看看车会往哪边走。”罗余打定主意道。
“好。”
罗余回想着城里的地图,场景里的梦城随着记忆的补充,再一次的扩张起来。
梦城里,罗余带着张健走小道,跑到了一个关键路口附近。
张健问道:“你确定这里能遇到那辆车?”
……怀疑——缺少信任……
张健再次问道:“这地方真的遇到那辆车吗?”
……地理位置信息简化……解释……
罗余指着收费站,顺着路面指过去,道:“这是城里唯二的收费站,那边是往乡道走的。”
“这边是市中心,那边是河边城郊。”
“这里远离市区,并且监控较少,地理位置四通八达。”
“那那辆车就一定会走这里吗?”张健问道。
“不一定,但如果车辆在现实这里经过过的话,那就一定会出现在梦城的这里。”罗余道。
“那……”
……依旧怀疑……熟悉的声音——车声……
……郊区过来?……邱好不在?——车辆不对……
“这次要追车吗?”张健问道。
“不需要,梦城也是有边界的。我们在这看着车往哪里走就行了。”
……第二辆带着门的车辆?……观察……注意远光灯……过去了……停下了?……停在乡道路口上……
罗余眼睛朝着车牌看了一眼。
“不对。”
车牌和之前见到的没有一个数对得上的,邱好没有跟着这辆车……邱好出问题了?
“什么?”
“邱好没有跟在面包车后面,她可能出事了。”
……未知——观察——记录……面包车……门框符合门,但车门与门不合……
罗余走上前去,要把车牌号给记下来。
现在的梦城可不会出现俩扇一样的门,也不会出现有没有门的影响,还能行动的东西。
“所……”
……张健说话——停下了……车声……又是市郊?……
“走,过去看看。”
罗余带着张健向对面走去,方便进一步观察情况。
……25……不安的预感……远光灯……是刚刚的那辆车的车牌……黑点?——邱好?……
场景中的梦城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了,好像在暗示着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
……门?——看不清……不安感还在——邱好有危险?……
“邱好在后面追着这辆车。”罗余道:“这辆车身上面没有门?我们过去看看。”
场景中,罗余刚向前走了一步,但却听到了三个脚步声。
……我、张健?——声音不对——还有俩人!……
梦城里,罗余借着惯性转身,然后朝着张健的方向冲去。罗余看见了张健被俩团黑影抱着,而黑影连接着停在乡道路口的车门内。
……门?……光源——面包车……
黑影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张健塞进车内了。车子一下子就启动了,赶在另一辆车之前,就先点火跑起来了。
……追……另一辆面包车过去了……脚步声——邱好……
“先别追你那辆车了!追前面那一辆,张健被抓进去了。”罗余大喊道。
……响声——身后……
罗余也不知道邱好有没有听到,就用梦城的能力,追着张健所在的那辆车跑了。
……咫尺限制,跟着时,缩减距离恒定……只能跟在后面追……主动用咫尺?——门干扰了……只能先跟着……
场景中,罗余多次主动触发咫尺,想出现在拐走张健的那辆车上,但因为车上存在“门”,咫尺不能被触发。只能被动的跟着车子跑。
场景中,梦城远处的边界愈发清晰。显然,梦城是有边界的。
场景中,周遭的场景开始变得胡乱无序,但好像又保持着某种秩序。这边一会是正常的市郊道路,一会又是高楼大厦。那边一会是人烟罕至的深山,一会又是一个小村子。
地面的路况,一会是灰白的水泥路,一会又是乡间小道的泥石路,又一会是城市里的柏油路,甚至于周围还出现了高楼。
梦城里,罗余停下了脚步,看着俩辆面包车朝着更远处的边界驶去。
……咫尺失效——车辆进入边界……
邱好不甘心的继续朝着边界,试图继续跟着面包车。但在梦城边界上,邱好迈出一步后,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出现在满是高楼的人行道上。
邱好再往前迈出一步,进入到了一片陌生的林子里。漆黑的村子泥土路、低矮居民区的街道水泥路、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
邱好每一步落下后,身边的场景都跟上一步的场景不一样了。
……碎片空间、没有方向逻辑……车辆不受影响——“门”不受影响?……
看着邱好仍在朝着边界不停奔跑,罗余没有阻止邱好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罗余看着退回的邱好,道:“出现了不可预料的情况,按照‘梦’的规矩,我们不需要再对这件事进行跟进,把这件事上报‘梦’,由‘梦’接管该事件。”
邱好往后退了一步后,回到了罗余身边。听到罗余这么说,瞬间就怒了:“难道非的指望‘梦’来救人吗!他被抓了,你就只会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车走远吗?!你……”
……对拐卖人口会感到愤怒——经历过?——具有社会关系的人被拐走过?……没有建立起完整的认知前,孩童会因为看不见亲人而感到害怕。在被人买下后,如果没有有意识的去记住,随着年龄的增大,被拐的经历会被大脑遗忘。哪怕拐的人和买的人对孩童进行了身心上的摧折,只要孩童没有建立正常的认知,或与身边有其他人与自己对比,那大概率不会产生怨恨等情绪……
……少年时期被拐、被折磨、被虐待……如果活着,要么认命,要么揣怀着恨意去反噬……不够特殊……成年时被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有很多下意识的非正常习惯……
罗余像是待机中的机器人,任由暴怒中的邱好随便骂。即不反驳,也不无视邱好,眼睛犹如深渊一般在和邱好对视着。
“……呵。”邱好对着罗余冷笑一声,然后触发咫尺,离开了边界。
罗余目视着邱好离开边界,片刻后,罗余朝着犹如好几张不同地方的照片,经过裁剪后拼凑合在一起的照片的边界,往前走了一步。
场景中的边界与梦城的边界不同,场景中的边界并没有出现梦城那样的混乱。
罗余再次往边界踏出一步,这次,罗余走在了一片建筑工地旁的泥土地上。
场景中,罗余只是正常的往前走了一步,并没有出现如同梦城边界那样的情况。
……梦魇——梦——魇……邱好对我突然的愤怒……虚妄——迷恋逝者——逝者——被拐……
随着罗余的一步一步的走进边界深处,场景中的边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场景中的边界开始变得明亮、罗余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脚步、边界里没有一点声音……在罗余停下脚步时,场景已经变成一副像画一样的东西了。而罗余脚下的不远处,就是一个有七八栋自建房的小村子。
梦城中,罗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道路,以及不远处笼罩着的雾气。
……正确——返回——正确、无误——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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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后续
闷、臭。
这是我迷糊着醒来后的第一感受。
颠簸、拥挤、头疼头晕、身体僵硬,发麻无力。
这是我的第二感受。
我记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弄晕了,这里是哪里?
我靠坐在一个右边靠窗户的位置,额头顶着车窗玻璃。车子每一次的颠簸,都会让我额头离开玻璃,然后朝着玻璃撞去。
刺痛之下,我无力撑起眼皮,强睁着眼皮观察着外界。
窗外除了车头方向亮着光,其他方向全是一片黑。也不知道是在车辆走山路,林子把天空给遮住了,还是天黑到跟地面没有区别了。
我尝试移动头的位置,想去观察另一边的情况。
突然,车子来了一个紧急右拐弯,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左前方倒去。结果因为安全带勒住了肚子,脑袋直接撞在前面的靠背上了。
“把羊都看好,别让羊在路上醒了。”
一道听着带有外地口音的男声,在前面的驾驶位响起。
“就你着技术,喝几多药多会呕几多出来。”
后面响起另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比前面的声音更带有口音,我靠感觉判断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中单几头羊咯汗宝?亩好来,亩穆淳随来。”
不知道是我孤闻寡陋没听过这种方言,还是前面的人口音突然加重了,我这次连前面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懂。
“豪沃,蛋孳贡郝,油滴隋蚯虾着泥。”
后面的人话说完,然后又响起什么动静。
我的身体被后面的人扶正,我趁机看一下车内是什么情况,结果后面的人又用什么东西把我脸给遮住了。
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被这东西给遮住了。遮住我脸的东西好像是块布,有点湿,还有一点刺鼻的味道。
“……羊旧……公了……”
后面的人把布绑在我头上后,又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我的头固定在车座上。
“……亩会触……”
我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
“所以,你们能做的,就只有报备,然后等着解决?”
客厅里,邱好满眼怒意的看着坐在椅子里低头思考的罗余,还有把张健送回去后回来的施斌。
施斌眼神复杂的看着邱好,无奈说道:“至少,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见邱好还是一副,我和你们不共戴天的表情,施斌再次安慰道:“短期内,门后世界并不会有危险。这个时间足够‘梦’去解决了。”
邱好指着罗余,怒道:“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那他以前进去的那扇门又是怎么回事?”
施斌知道,邱好在说罗余以前进去的,那以第一人称,不断对身体进行自杀行为的门后世界。对于罗余这种近乎只有纯粹的理性的人来说,死亡和痛感只是名词,知道代表着什么,但不会受到影响。而对于张健这种正常人来说,基本代表着不可磨灭的阴影。
邱好说完,看着捂着嘴没有再说话的施斌,还有一直保持着缄默的罗余,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客厅。
嘭!
听着邱好摔上房间门的声音,施斌大概猜到邱好要干什么了。
“阿余。”施斌低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罗余,准备和罗余交代一些事。
“知道了。”罗余直接道。
“嗯。”施斌也知道罗余很通人心,很多事不用说,就知道了。不过施斌还是开口道:“张健的事不能怪你,毕竟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门居然能影响到梦城。”
“不需要我去阻止邱好进入门后世界?”罗余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施斌疑问道。
“让邱好去吧,不让邱好去尝试,她是不会甘心的。”施斌想起邱好的资料,叹息道:“就是麻烦阿余你在邱好需要休息的时候,去阻止邱好再进入门后世界了。”
“嗯。”罗余应和道。
“唉。”
施斌再次为邱好感到头疼,准确来说,是为这个张健进去的门感到头疼。
张健进入门后世界已成定局,但偏偏这个进入门后世界的方式却是刺激到了邱好。如果是正常进入了门后世界,甚至是罗余带着张健进入门后世界,导致张健迷失在门后世界,邱好都不会说什么。但偏偏是以这种被拐进去的方式进入门后世界,而且这门后世界还跟拐卖有关系……
“需要我去劝导邱好看开点吗?”
罗余看着唉声叹气的施斌,提议道。
“你知道了?”施斌看着罗余的眼睛。
罗余的眼睛像平静的海面,无波无澜;又像是一面能折射人心的镜子,毫无秘密可言。
罗余是最早来这个家的。刚来的时候,还会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但随着双方逐渐熟悉,慢慢的,罗余不再表现出好奇心了,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会流露在外。
正确,赋予了罗余相对常人而言的强大洞察力,以及敏锐的直觉。施斌刚开始接触到罗余的时候,罗余表现的还有些木讷。但在双方熟悉后,施斌一个动作,罗余就能明白施斌要干什么,甚至是在想什么。
但正确又影响了罗余。在很多情况下,如果施斌不说,罗余也不会主动去做什么。除非……
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施斌审视着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觉得自己哪表现不一样。
“差不多,但不知道细节。”罗余看着思考的施斌,提醒道。
施斌问道:“你之前找我借心理方向的书籍就是为了这个吗?”
“之前是好奇,与邱好无关。”罗余回道。
“唔,我长话短说吧。邱好的母亲,是邱好父亲买下来的。在邱好母亲生下邱好后,邱好父亲嫌弃邱好是女孩,对邱好母女很不好。在邱好母亲生下男孩后,仍旧对邱好不好,甚至连邱好的母亲也对邱好不好。在某一天,一家四口,三死一失踪了,三人死因均为被火烧死。”
施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邱好是无辜的,但没有证据能证明邱好是无辜的。”
“我去看着邱好。”
罗余起身走回房间去,准备进入梦城。
——
“哈呵……呕-”
邱好跌跌呛呛的走出门后世界。
这是邱好今天进入的第三个门后世界了,而且这个门后世界十分折磨人。
这是一个和农民有关的门后世界世界,主要内容是松土、种地、施肥、打虫、收获、支出……这门后世界相当于是一个种植游戏,靠着种地获得的钱,去维持生活并且应对各种支线事件。而烦人的地方在于,每天的任务时间是有限的,而且任务是不会像游戏那样显示出来。如果不熟悉任务内容,当田的任务会叠加到第二天、第三天……而更烦人的地方在于休息的时间和支线事件。
休息时间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闭眼睁眼,就开启明天的生活了,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休息。而支线事件,像是虫灾、水灾之类的天灾会出现,也有菜被人偷、各种原因导致的滞销之类的人祸。甚至还有是否娶妻、是否办酒席、父母大病是否治疗等等事件,每一件都在消耗着不多的金钱。而这门后世界,只能靠种地和事件来获取金钱。
而邱好,则是完全不想玩这种游戏的人。一条心只想着路口那条路有没有面包车经过,导致刚过春,菜就死光了,门后世界直接崩溃。
我果然不适合这种门后世界,这种应该由他来进行的。
邱好想起罗余,罗余是专业玩这种事件类游戏的人。在以前,罗余带着邱好去认识门后世界的时候,基本是卡着点且游刃有余的。即不会让门后世界的影响加深,也不会让门后世界崩溃。
邱好看着前面的路面上有一双脚,眼睛往上抬起,看到了那位专业人士。
“你需要休息了,再去探索门后世界可能会迷失在里面。”罗余看着狼狈的邱好,提醒道。
“所以呢?”
邱好直起腰,大吸了一口气,道:“所以就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眼前,被别人带走了?”
罗余看着邱好逐渐暴躁,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动用心境与梦城的规则能力,对邱好发起入侵。
邱好在恍惚间,就被罗余拉进心境。邱好看着周围一片平静的海面,以及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罗余。同样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口道:“往前走一步就会离开这里。”
邱好还没说完话,身后就有一道海啸扑过来,将邱好重重的拍倒在海面上。
嘭!
“咕噜咕噜~”
海啸散去后,邱好的位置那浮起一连串的气泡。下一刻,静止的海面徒然恢复的动态,站在海面上的罗余瞬间失去平衡掉入海面下。
“我抓到你了!”
邱好恶狠狠的声音在罗余身后响起,然后邱好双手掐住罗余的脖子,八指死死的往罗余脖子插去,罗余挥动着双手去尝试挣开邱好的双手。
但邱好应该是提前用虚妄对自己提供了buff了,罗余在水里一时还挣扎不开,只能任由邱好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
窒息中,罗余操控着海水组成了一道道水卷风,朝着邱好冲来。但可能因为是窒息的缘故,这水卷风显得十分细小,连邱好的动作都不能阻断一下。
很快,罗余停下了挣扎,邱好松开双手后,罗余朝着更深的海域倒了下去。
邱好看着周围的海水突然消失,回到了梦城。在看到罗余不见后,邱好强撑着精神去打开了下一扇门。
“妈了个巴子,我当初就是眼瞎,才会花钱买下你个瞎眼货色。我就指望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怀胎时看你每天都吃酸的,还以为是个大胖小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赔钱货。你给老子滚!”
邱好回头看去,一位妇人被一个大汉用脚胡乱的踢出门,然后倒在门边无力的坐着。
邱好没有去管妇人,而是观察着门后世界,回想着罗余教的那些判断门后世界的内容。
位置偏僻、没有邻居、没有其他人物出现,看来她应该是门后世界的关键人物了。
邱好把目光回到那位妇人的身上。
邱好走上前去,正准备和妇人打个招呼,妇人自己先摸着墙站了起来,对过来的邱好不理不睬,就准备离开这里。
邱好站在一旁,看着浑身狼狈的妇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走着路。不仅走的慢,而且走的七扭八歪的。
看了一会后,邱好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向妇人问道:“姨,你……”
邱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惊喜的打断道:“妮儿,是你吗?”
妇人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朝着邱好摸去。
邱好这才注意到,妇人是个瞎子,看不到东西。
“妮儿,你咋不说话了?是不认得娘了吗?”妇人继续追问道。
她一直叫我妮儿,她是门后世界主人的妈?是门后世界的关键人物?
邱好犹豫了一下,选择顺从妇人的话,承认自己是妮儿:“嗯,我是妮儿。”
邱好看着妇人满是裂开的手掌,心痛道:“娘!你手怎么那么多痕啊?”
“不碍事,不碍事。妮儿你能回来就好,是娘没用,才让你爹把你卖了。”
邱好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节的妇人,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现在没事了,你爹把我也赶出来了,娘俩可以离开这了。”妇人窝着邱好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可是,我们能去哪儿?”邱好看着妇人心痛道。
“去哪儿?”妇人被邱好的问题给问住了。
是啊,自己也是被卖到这里的,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离开了这儿又能去哪儿?
“没事,咱娘俩可以回娘家,娘带你回娘家,咱们回娘家。”妇人把邱好抱在怀里,不想让邱好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嗯,咱们会娘家。”邱好在妇人怀里附和道。
……
罗余推开那踢出妇人的屋子门,站在路边看着远行的邱好,默默的将无用的场景撤去,同时在邱好面前布置更多的场景和事件,等待着邱好去触发。
虚妄,在知道是假的情况下,仍去相信是真的,那就是暂时是真的,除非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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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纯粹的恨意
“贱人你今天没买早餐吗?”
王纬靠在椅子边上,看着我问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居然忘了去买早餐了。
我苦着脸,捂着额头道:“我忘了。”
“建人你是不是生病了?能来学校居然能忘了买早餐?”王纬问道。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
因为我莫名其妙的进入了门后世界,而且这个门后世界的载体还是可以移动的。这就导致了罗余不能进入门后世界把我带出来。
虽然醒来后,施斌安慰我说,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可以相信‘梦’的能力,在未来几天后就能解决了。往后几天权当熟悉门后世界了。
“上课。”
……
“操场不能去了,体育馆全是人,打球都打不了了。”
“还打什么球?不如去图书馆看妹妹。”
“嘿,我昨天就没看到你,原来是去看妹妹了。”
“贱人?贱人!”
“啊?”
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下课了,班里的人都走了一大半了。
“贱人。”
我转身看向王纬。刚刚好像是王纬在一直喊我。
“贱人你怎么一直在发呆?平时一下课,就你走的最积极。”王纬问道。
“我可能被吓到了吧,半夜不知道怎么了,被吓醒了。”我扯谎道。
总不能说我在梦里被车拐了吧?
“你那不会闹鬼了吧?”李匀凑上来开玩笑道。
“可能吧。”我双手撑着座子,起身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
回到出租屋后,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今天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还跟老年痴呆一样,反应迟钝、记忆变差,甚至连饭都不想吃了。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吃的都没吃过。
滴
我转头看去,床头的手机亮了。
我拿起手机,查看手机为什么亮了。
快乐
我到了你那路口了,今天是虾蟹粥,非常鲜,味道一定很不错。
施斌到了啊。
我拿好手机,又撑着床,把身体从床上撑了起来,扶着墙,缓慢的朝着外面走去。
咚
出租屋的门被我推了进去,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好像忘了把钥匙带在身上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抬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施斌朝着我这走过来。
“我忘了拿钥匙出来了。”我无力的说道。
施斌走了上来,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好一会。
“没有发烧,你身体会不舒服吗?”施斌向我问道。
我摇头道:“没有。”
施斌拿起我的左手,然后在我手臂上捏了捏,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问:“你手怎么一点力都没?是没吃饭吗?”
“嗯。”我无力的回应施斌。
施斌没有说话,拉着我的手,转过身就把我背了起来,然后朝着车子那里跑去。
我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太饿,在施斌的背上我就昏了过去。
——
我无力的睁开眼,好像是在屋子里,但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只能靠透过门缝的光线来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嘟~
肚子那里响起了要进食的信号。
我尝试站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绑住了,根本动不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同样动不了了。
“哇嗷嗷嗷~”
一声哭声在我旁边响起了,我转头看去,好像是个小孩在我左边哭了起来。
因为太暗了,我没能看清是什么情况。
“嗷嗷嗷~”
“呜呜呜~”
我右边又响起了俩道哭声。
好在我现在是坐在地上,不会影响我转头。
我右边有俩道黑影,其中距离我近一点的黑影比较大,离我远一点的和我左边的那小孩差不多大。
我听着他们的哭声,不知怎么的,眼眶一酸,差点要跟着哭起来了。
咚
门突然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眼眶里差点流淌下的泪水就此停闸了。
“哈哈,看来小羊们都醒来了,饿不饿啊?。哈哈哈。”一个声音粗糙到可以用难听来形容的声音在我前面。
我努力睁开眼,一个满身衣服都带着泥的老人站在前面,他带着口罩看不到鼻子下面的脸部,上面能看见的地方有一大块的老人斑。门外又走进了一个壮硕的男人还有一个额头满是皱纹的女人。他们都带着口罩,而且全都站在前面的老人背后,看不清长什么样。
“啧啧啧,一群羊都坐了半天的车了,又在这里睡了半天,都饿了吧?来来来,爷爷给你们一点吃的。”
屋内除了哭声,还多出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脸上带着一大块老人斑的老人,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大白兔奶糖,然后扔了一块到我面前的地上。
我趁着他给其他人扔的时候,看了眼其他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我左边的是一个应该才上一年级的小男孩,他还穿着校服,但上面的字我看不明白是什么。他对面前地上的奶糖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大喊哭着喊要回家。
我右边比较近的是个女孩,身上穿着的也是校服,但衣服都蒙上了一层的灰。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哭的,同样没有对地上奶糖感兴趣。
我右边最远的那个,是个和我左边差不多的男孩。距离我有点远,而且是角度还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从声音来听,他好像停下了哭闹。
“这居然有头母羊,还长的有模有样的,兰姨你眼光不错啊。”老人身后的口罩男走了上来,手按着我右边的女孩头上,眼神不断的在女孩身上扫来扫去。
“长的是好,可惜是个没舌头的,把羊卖了也没个好价钱,只能低价卖给你们这些老大粗了。”老人身后的口罩女扫视了我们一眼。
我的视线从口罩女的身上移到了老人身上。
老人我右边走了过去,拿起地上的奶糖,在男孩面前不同的逗着他。
我的注意力又被我右边的口罩男吸引到了。
“嘻嘻,反正都是卖了也得是遭罪,早遭罪早舒服,不如让我给她舒服舒服。”口罩男眼睛盯着女孩,手一边在女孩身上动来动去。
放开她!
我张开口,却没有声音从我嘴里发出。
我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除了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外,绳子是一点都没有松的迹象。
不过这点动静却在满是哭声的屋子里显的十分的刺耳。老人、口罩男、口罩女都朝着我看来了。
口罩男停下了对女孩的动作,走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脸扇了一巴掌。
啪!
咚
清脆的耳光在我脸颊上响起,我也被口罩男拍倒在地。
口罩男上来抓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口罩男看着我的脸,语气不善道:“怎么的?看着母羊,你这没长全的小羊羔子也发情了?”
口罩男说完,又对着我那没被扇的脸扇了一耳光。
啪!
我又被扇倒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绷不住了,顺着眼角的缝隙流了下来。
口罩男又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咬着嘴唇,用满是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口罩男。
我心中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那是纯粹的恨。
如果用语言来描述的话。我一定要杀了他!
“哼。”
口罩男冷哼一声,举起右手,对着我的左脸颊,高高的举起来,就在快要落下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响起了。
“行了行了,再打下去,这头羊就破相了。”
口罩男松开了我,把我摔在墙边上,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口罩男。
口罩男又是冷笑一下,然后朝着我脸上吐了口口水。
“忒。”
口水伴随着泪水糊在我眼睛上,我的视线顿时一片朦胧。
我右耳边响起脚步声,还有拉链的声音,以及挣扎的声音。
对口罩男的恨意,还有一种来着道德上的使命感,让我奋不顾身的绷起腿,张着嘴巴就朝着口罩男大致的位置扑了过去。
我感觉我撞到了口罩男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张开嘴巴对着口罩男最近的身体部位咬了下去。
“啊哟!”
口罩男大叫一声,然后我听见一声咚,口罩男就用手对着我的后背重重的的打了下去。
嘭
“啊!”
吃痛之下,我一边溜着泪,一边咬的更用力了。口罩男也喊的更大声了。
嘭嘭嘭
咚
口罩男不断的打击着我的后背,在第四打击后,我无力的松开了口,然后就被口罩男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了。
我的头也重重的磕到在地面上,发出了咚的响声。
“妈了个巴子,你个小羊盖子还敢咬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咚
口罩男走了上来,对着我的肚子来来一脚。
我的身体瞬间卷缩成虾米,口腔里好像又什么涌上来了。
“呕。”
我把一股带着热气的东西吐了出来。
把那那带着腥味的东西吐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肚子上的痛苦也减轻了一些,朦胧的眼睛也看的更清楚了一些。
杀了他!杀了他!
我一点也不掩饰的,用着最凶狠的眼神盯着口罩男。
“停下!”
老人向口罩男命令道。
“这羊羔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口罩男不服的喊道。
“被羊咬了一口,能有什么大事。这羊羔子可能是个狼种,能卖个好价钱,打几下就得了,别弄死了。”
“哼。”
“那母羊你也给我停下。别忘了我教你的规矩,除非你不想混了。”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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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岩山
好晕啊。
我恢复了意识后,世界颠倒的眩晕感和身体无力的虚弱感,以及身体上的痛感,如影随形的出现在身体上。
我缓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灰白的瓷砖天花板,在天花板的交界处,有一条灯管在亮着白炽灯。
这是哪?
我强撑着眼皮,僵硬的转头看向我的左边。
放着水壶的床头柜、椅子、上面有玻璃的门……
“醒了。”
我右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又僵硬而缓慢的转过头看去,罗余那没有情绪的脸正在平静的看着我。
我看着罗余,想要问发生了什么?
罗余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口道:“这是医院。你因为一天都没有进食而且身体不太健康,精神方面因为进入门后世界,导致受得了影响。在施斌接你的时候晕了过去。”
因为头晕,我没有把罗余的话全听进去。只听到了没进食、门后世界、影响、我晕了过去等词语。
我再次把目光看向罗余,看见罗余在调着滴液上的东西。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右手上有着一条输液管,一直连接到罗余调着的那上面的瓶子。
罗余低下头,看着我道:“你先好好休息,在门后面,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我们会找到你的。”
我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
叮叮叮!
一阵敲击钢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门被人打开了。
刺眼的光线照射在我的脸上,刺眼的光芒让我忍不住紧闭双眼。
俩颊红肿的我仅是紧闭双眼这一个动作,就痛的我忍不住流下泪水。
“你小子挺能折腾的啊,头被撞了个包了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光线一直在我眼前扫来扫去的,我脸上的泪流到伤口那去了,再从伤口流下来的不知道是混着血的泪水还是单纯的泪水。
不过那光线并没有在我脸上停留太久,在我背包什么东西砸中后,光线就从我脸上移开了。
接着脚步声朝着我左边这去。
“来来来,哭累了吧?这有吃的,可别饿着了。”
我用力眨眼,把眼泪从眼眶里挤下去,然后用力张大发痛的眼睛,看向门外。
门外还是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光亮。
我心里浮现了一股恐惧的感觉。即使对门外黑暗的恐惧,亦是对未知处境的恐惧。
我眼眶里停下的泪水又开始流淌起来,不断的划过我脸上肿胀的伤口,然后流到地上。
伤口被泪水划过后,不断的发出刺痒的痛觉。强烈的窒息感笼罩在心头上。慌恐、不安、疲惫等情绪似潮水般将我淹没在名为未知的海域下y6x8uUmb。
我绝望的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身体朝着地面坠去。
一双脚在我视线里走过。
响声响起、说话的吵杂声、哭声、脚步声、关门声……
我麻木的感知着外界的信息。外界的一切仿佛是一块块的岩石,从海面上坠落到我身旁。一块、俩块……岩石不断的坠落在我身旁,唯独没有没有一块是落在我身上的。
不知道坠下了多少岩石后,我被岩石盖成了一座山。我不想去挣扎,等着岩石组成的山塌下来,彻底的将我埋没。
……
名为未知的海域上,远方传来阵阵的波澜。一块锚落进海面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岩石组成的山上。
锚不断的在岩石山上砸落着,可能是运气好,也可能是岩石并没有完全封闭住。
那岩石组成的山被锚砸出了一道缝隙。
我头朝着右边转去,靠着昏暗的光线,用着朦胧的眼睛看向那不断撞击着我头的黑影。
我转过头后,黑影停下了撞击,把头低下后,又慢慢的抬起来,轻轻的凑在我嘴边。
趁着昏暗的光线,我看清了黑影的一部分。我嘴边的是一个钢碗,里面有一些东西。那黑影是那女孩,她用力昂着头,把用嘴叼着钢碗凑在我嘴边,似乎想要喂我吃下去碗里的东西。
咚
咚
钢碗不断的在我虎牙上撞击、摩擦着。
我看着女孩叼着的钢碗在不断的颤抖着,也看到了女孩右边的那个人,在以双手双脚被束缚在身后的姿势,把头低在碗里,用着脸去舔食着碗里的东西。
我的双手双脚想要挣扎捆绑着的绳子,但我摸到了一根柱子……我的双手被绑在柱子那,我的的双脚直直的被绑在柱子前面。
手腕、脚踝、膝盖这些地方被绑在了柱子上,我在以一个身体前倒的姿势,被固定在了柱子上。
咚
钢碗又一次撞在我牙床上。我看着眼前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着但仍在用力昂着头,紧紧叼着碗的女孩。
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下意识的把碗咬住,然后咀吸着碗里的东西。
碗里的东西好像是稀粥,碗很深,而且粥还有一股怪味。我麻木的吸进嘴里,然后吞咽下去。
咚
咬住的碗徒然变重了,我一下子没咬住,碗和里面的粥全掉在地上了。
透过昏暗的光线,我看见了我身旁的女孩倒在了地上。更远的那个人整个头都爬进碗里一动不动的。我转过头看向另一边,那个人也是把头埋进碗里一动不动的,还发出了鼾声。
安眠药?
我看着周围昏迷过去的人,发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了。
身体越来越沉重,我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身体恢复了之前的动作。
这下,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
施斌推开病房门,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张健,向罗余道:“我来看张健,阿余你去照顾看邱好吧。”
罗余放下手里拿着的书,躺在了另一边的家属病床上。很快,罗余就进入梦城了。
——
废了一些时间,罗余找到了在梦城边界行走着的邱好。
罗余跟在邱好后面走着,思考着怎么让邱好别那么频繁的进入门后世界。
罗余想着想着,就看到前面的邱好突然摔倒在地上,然后消失在梦城。
看着邱好离开了梦城,罗余默默的走回家里,然后才退出梦城。
——
罗余从床上睁开眼,就看见施斌开心的拿着手机在笑着。
“好消息。”
施斌看着罗余醒来,把刚刚的电话内容简单的跟罗余说:“刚刚‘梦’和我联系了,有办法找到张健在梦城哪里了。”
听着这个好消息,罗余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高兴的情绪,反而为此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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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状态
痛
我闭上眼睛,无力、虚弱、胸闷等状态如同光和影的关系,在此时追上了我。
我无力的张开眼皮,头顶白炽灯的灰白光线和身体的虚弱,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沙漠迷路的旅人。
我侧过头去,顺着床边上的吊瓶,我看到了一根点滴用的塑料线,再顺着线一直往下看,我看到了线连在了我的左手上。
没人么?
我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我进医院前的一场幻觉。
一座只有特殊人员才能进入的梦中城市、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俩个跟神经病一样的人……这些跟小说里一样的东西,居然出现在现实……
关键是我居然还相信了……这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把头转了回来,然后无力的闭上眼睛。
身体的无力和虚弱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多看一眼世界都是那么的困难。
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了病也就好了。
我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以前半夜生病发烧时,奶奶把毛巾敷在我额头上后,对我说的话。
我也不清楚我现在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事。可能是简单的因为生病就想起来这件事了;也可能是脑子觉得睡一觉病就好了在让我休息;但我更觉得可能是,我潜意识的在逃避吧?
怎么说这个原因呢?
唔
可能是因为家里穷吧,自我记事起,我爸就在外地打工,除了过年和有假放,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人。我妈是在本地厂里工作的,但一天工作十二小时而且每月还会换班次,其他方面和我爸一样,除了过年和有假放,其他时间都在上班。
在上幼儿园前的日子里,我以为所谓的上班,就是早上七点不到就得出门,晚上七点半才能回来,每天都这样就会有钱拿了。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我小学毕业,在这段时间里,我因为学习不好被我妈骂了很多次,说什么学不好就要跟她一样,每天上十二个钟的班,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赚的钱也只够生活费。
我记得被骂的时候,我心里还不服气,想着不就是熬夜嘛?我也行啊!到了后面有手机,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外出打工、留守儿童、孤寡老人、三鹿奶粉、地沟油、洗澡触电身亡、非典、网瘾少年、血汗工厂……刚接触到手机的我,出于好奇心,就没有任何目的,单纯的去接触大量的网络信息。
用我奶奶的话来说,就是我被手机给迷住了。因为我当时除了洗澡、吃饭、睡觉,基本都拿着手机在看新闻。
用我当时的话来说,只是单纯的因为求知欲被沉迷手机。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母为了我的学习,给我买了一本平板学习机,价格我忘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我还没接触过电子产品,过了一星期就没打开过这个学校机了,因为太无聊了,里面的内容都被我挖掘完了,没有意思。
用我现在的话来说,是因为缺少能解决问题的答案,而且去无目的的探知答案。那闲置的学习机,直到我在五年级再次打开学习机后,我才发现了切换的按键,才对这个学习机沉迷了。当然,仅限于对看新闻热点,很少玩游戏。
用小说里的话来说,是知识带来的诅咒。就好比知道了三七二十一后,很难去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连这个都不懂?在理解了很多同龄人或者是有年龄差的人都不理解的知识后,会有一种间隔感。这种间隔感会让知道的人和不知道的人,会互相感到难以理解,从而产生代沟。
扯远了,说回正题。在通过网络上的信息,在了解到了大量的信息后,我知道了工作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在满足求知欲的过程里,我明白了更多的东西。我也变得能够去理解。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要上学?老师为什么要教我们?为什么会有人起义?什么叫活不下去?为什么要工作?为什么我会想那么多?什么叫遗憾?为什么我学习不好还要去学校?……
为了逃避求知欲带来的疯狂思考,我选择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去主动思考书本上的问题。但对于课本上的知识,我那求知欲似乎不那么感兴趣。
在求知欲的影响下,我开始对世界有了一个认知,一个自己认知所的世界。在遇到认知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发生冲突时,我会强制让自己相信现实世界的事。但在遇到难题时,我又会幻想着现实世界是假的。
在上学的路上摔出血,到学校后用纸把血擦干,忍着痛当没有发生过;在生病发烧的时候,强装做诺无其事,继续做着该做的事……
而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麻烦。在我半夜发烧生病的时候,我奶奶会给我敷上湿毛巾,然后彻夜未眠的守着我。到了早上,会让刚下班回来的我妈带我去医院打针。
在输液的时候,我妈又会在一旁数落我,说,就是我乱吃东西,晚上又不盖好被子才会发烧感冒的。因为我的不懂事,搞的现在都十点多了,她还没去睡觉,等我打完回家都得十一点了,打针又花了一百左右,奶奶又为了我一夜没睡觉了……
求知欲的思考结果告诉我,我妈只是在让我以后注意点,别感冒发烧生病了。但我却认为这是在让我以后别生病了,因为我一个人生病了,导致家里俩个人都睡不好觉。
……
吱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强撑起眼皮,眯着眼看向前面。
罗余拿着水壶走了进来,走到我左边的床头柜那,把水壶插上电线,开始煮水。
原来,这不是梦啊……
我身体一放松,眼皮子就闭上了,整个人又昏睡了过去。
——
我因为饥饿,再次无力的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昏暗的光线,我头一次开始想念罗余。
现实里生病的状态、梦城里被拐走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无论我在现实醒来还是在梦城里醒来,我都是无力加虚弱的状态。
这让我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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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逐渐迷失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昏睡着的少女,我忍着内心的惊恐,没有发出声响去吵醒她。
看着周围地上七扭八歪的其他人,我脑子里莫名的浮现了一个念头。
除了我和那个正常人外,那个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还有这个哑巴,这俩人能卖的出去吗?什么人会买?
我趁着昏暗的光线,看向最近的哑巴少女……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地上的哑巴少女并没有丑陋的长相,也没有变成五大三粗的男汉子,更没有眼睛里长出一张嘴巴、嘴巴上也没有长出三个不同的头。
我之所以惊恐,是被我自己的那个念头吓到了。
虽然我很久以前,我就会经常胡思乱想。但我不会去想到这些伤害别人的念头,更不会顺着这些念头去思考下去!
我……被门后世界影响了?
对!我一定是被门后世界影响到了!
这是门后世界影响下,才产生的念头吗?
……
我强制让自己停下思考,不去深究这些念头。
吱~
房门被人推开,但依旧没有多少光线进入里面。
我无力的抬起头,用着消肿一半的眼睛,警惕的看着眼前走进来的三人。
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口罩男,一个好像是之前见过的老人,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没见过。
“你挺精神的呀?一天多没吃没喝了还能这么精神,看了是块金子。”
耳熟的声音响起,那白大褂走上前来,越过地上的少女,对我伸出手捏着我的俩颊,对着我左看右看的。
这个声音……是昨天的那个人!
我被捏着脸,加上眼睛附近肿起来的地方还没完全消肿,现在没法看清这个白大褂长什么样。
“既然是金子,那就去验验,是就放了,不是就赶走。”白大褂后面的老人发话了。
白大褂听后,也是放下了捏着我脸的手。
我趁着这个空挡,想去记住面前这个白大褂的长相。
结果还没看见白大褂长什么样,就看见一个麻袋朝着我头上套来。
因为身体实在是太劳累了,我几乎是没有什么反抗的就被套住头。
也可能是我没法反抗,毕竟我的手脚都被绑着,没法去挣扎。
我头被套住后,过了一会,我感觉有人把我扛起来放在肩膀上。在朝着外面走去?
我空着的肚子被那肩膀一起一落的,咯的十分难受。想要去挣扎。但肚子里空荡荡的,脑子还因为颠簸开始晕乎乎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挣扎。
我被扛着走了一会后,就被人放在地上了。
被放在地上后,我闭上眼睛,像是死了一样,动都不动的,任由他们对我折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眼时,看见我面前有满满一大碗的粥,上面还飘着热气。
咕~
我肚子在提醒我快去吃。
我也顾不上什么了,张开嘴巴,颤抖的手把碗弄到嘴巴边上。
我先是在碗边上一点一点的吃着,吃着吃着,也顾不上烫嘴了,把头埋进碗里大口吞咽着。
滚烫的米粥不断的流经牙龈、舌头、喉咙,没吃一会,我就流了满头的汗了。
强烈的饥饿感把这些妨碍进食的感觉都屏蔽了。
在我大口的吞咽下,那满满一碗的米粥很快就被我吃光了。连碗底都被我舔食到可以锃亮反光的地步,我脸上的米粒也不放过,用手指黏住,然后吃进嘴里。
我一遍又一遍的从碗边上舔着残留的粥水,想要再多吃一点。
“呜呜~”
我停下了舔食的动作,把头抬起来,在空中嗅了嗅。
我好像又闻到了粥的味道。
我闻着味,看见了那个口罩男扛着一个顶着麻袋的孩童走到这边。我的注意力全在口罩男他身后的,那个口罩女手里的那碗粥上。
咕~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口罩女把那满满的一碗米粥放在那个头套着麻袋的孩童面前。
我看着口罩男把男孩的头罩摘下来,又把男孩口中的抹布拿下来。
咕~
看着那男孩在大口的吃着米粥,我不停的吞咽着嘴里的口水。
我看着那碗粥被口罩男端了起来,然后举在我面前。
“怎么?没吃饱?你想吃吗?”
口罩男眯着眼,拿着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眼睛跟着那碗粥移动,喉咙不断的吞咽着,就好像我已经在吃着那碗粥。
“你之前咬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不过……”
口罩男手一松,那碗粥从空中坠落到地上。瓷碗碎片、米粥、粥水躺在沙土上,不停的向外蔓延着。
“吃啊!怎么不吃了?”
口罩男一把抓住我的头,把我按倒在地上,让我脸埋进地上的米粥里。
我整张脸彻底的埋进米粥里,不知道是烫,还是瓷碗的碎片,脸上的刺痛感令我清醒了一些。
我头被口罩男抓着,双手抓着口罩男的手,想要挣脱开来。
但此时,我跟口罩男的区别就跟成年人和小孩的区别一样大。我连反抗都显得十分幼稚。
在挣扎无果后,我趁着粥还有部分还算干净,就小口的吸进嘴里。
“吃的挺开心的啊,那我再给你加点。”
口罩男说完话,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我抬起头眯着眼,透过眉毛上的粥块,看见口罩男居然手里拿着一碗粥在往地上倒!
我连忙伸出手想接住粥,但还没来得及接,口罩男就一把把粥全倒在我远处的地上。
我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想要吃掉上面那些干净的。结果,瓷碗被口罩男摔在了地上,碎片散进米粥里,还有一只粘满灰尘和泥土皮鞋踩在了那堆米粥上。
“怎么不吃了?是吃不下吗?刚刚那不是还吃的很欢的嘛?”
……
一股难言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开来。
我默不作声的爬了下去,低下头埋进米粥里,小口小口的在米粥堆里吸找着瓷片。
“行了,这小子身体很好,卖不出去还可以放了,可别把里面的金子弄脏了。还有,我记得老伯的意思是,只让这小子食一碗,你这可是坏了老伯的话。”
“哼。用不着你管。别吃了。”
……五块了,再弄多一块……
我不断在米粥里吸找着更多的瓷碎片,对口罩男的话直接就是不听不管。
“让你别吃了!你聋了吗!”
我还在吸找着瓷碎片,突然,我左边的脸颊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都往右边倒去。
嘴巴俩颊的内壁好像被瓷碎片给刺出血了,我嘴唇好像感受到了湿润的血液,鼻子好像闻到了那股鲜腥的血味。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的左手手掌按在地上的那堆米粥上,手掌好像也被米粥里的瓷碎片刺进了进去。感受着手掌里传来的痛感,我低垂着的脸笑的更开心了。
“你给我站起来!”
我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在那笑着。左手还在那堆米粥上摸索着瓷碎片,然后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咚!
拍桌子的声音响起。
我被口罩男一把提了起来。
看着口罩男那因嗔怒而浮现皱纹的脸,出现惊愕的表情时,我笑着张开了满口鲜血的嘴巴,把嘴里的瓷碎片都朝着口罩男眼睛上吐了出去。
“啊!”
我看着一块腥红的瓷碎片飞到口罩男的眼睛上,然后口罩男就松开了我,双手捂着眼睛在那痛喊着。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口罩男捂眼大喊,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从嘴角流出猩红血液的笑容。
很快,口罩男就喘着气放下了捂着眼睛的双手,一直眼的眼眶在流着血的看我。
我抓住时机,把手里紧握住的瓷碎片朝着口罩男脸上扔了出去。然后扑过去用左手抱住口罩男的左脚脚踝处,用刺进手掌的瓷碎片用力抓住往上抬起。
“啊!”
咚
听着口罩疼痛的大喊,感受着左手手掌上更强烈的痛觉,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口罩男,我又笑了。
我松开抓着口罩男左脚的双手,站起来抱着口罩男的左手,右脚用力的朝着口罩男脸上的瓷碎片踩下去。
“啊!来帮忙!这小子要杀了我!”
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连忙用左手手掌抓住口罩男的手腕里面,右手抱着左手往胸口抓着。
“啊!”
“他手里有瓷片!”
听着口罩男的哀嚎,我双手更用力的抓着口罩男的手腕了。
“啊!”
我的双手手臂出现了很多手掌,都在抓着我的手往外拉去,这无疑是加大了口罩男的痛苦。
在双手被手掌们拉开后,我看着手腕上,脸上、口罩全是血的口罩男,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咧嘴笑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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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少
我又一次被双脚双手都被捆绑起来了,这次绑的更紧实了。就连给我清理手掌里的瓷碎片都是我背着手来清理的。
“嘶!”
我感受着手掌肉里的瓷碎片,伴随着滑开皮肤的痛感,正在被一块块的挑出来。
一开始,我还沉浸在袭击成功了口罩男的喜悦中,对于拔瓷碎片的痛感还没那么强烈。
过了一会后,可能是那个给我拔瓷碎片的白大褂没给我打麻醉剂还是没打够麻药。剧烈的痛觉直接击碎了我的喜悦。
在我恢复了对手掌的感知后,手掌被划开的痛觉、皮肤上粘稠的涌动液体感、瓷碎片被挑出时的刺痛,无不在挑战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总感觉身后的白大褂不是在给我拔瓷碎片,而且在把那些伤口扩大,然后把更多的瓷碎片在往伤口里面塞进去。
我想挣扎,但绳子捆的太紧了,手掌还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了。
“呜!”
“给我忍着。”
白大褂把一块抹布塞进我嘴里。
“呜!”
身体的疼痛经过内心的恐惧放大后,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身上的变化。
我先是手掌上被锋利的刀尖划出一道口子、然后是一小块瓷碎片划开了皮肤下的肉块,温热的液体从开口处大量流出。
开口被什么东西给撑大了,锐利的瓷碎片再次将皮下的肉划出血来。撑开开口的工具收了回来,继续处理着下一个伤口。
一开始,我会对手掌上的感受感到恐慌,随着手掌的伤口被大量的划开,我像是否极泰来了,痛感开始模糊。又或者说,身体放弃满是伤口,已经成为累赘的左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看见白大褂把我嘴里的抹布拿开了,然后看见白大褂拿着钳子往我嘴里伸了进去。
——
……
“……总之,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放弃对身体的控制。”
罗余把半勺清粥送入我的嘴里,然后帮我擦拭着嘴边的残留物。如此往复。
我艰难的把粥咽下喉咙,在罗余喂我下一勺粥前,强提着气道:“没有更快的办法了吗?我感觉,我再,呆下,去,可能,就要,疯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起话来不仅有气无力,还感觉到气短胸闷的。以至于我说话都得换好几次气才能说完。
虽然醒来后,对于门后世界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但有些画面却像是刻进心里了,哪怕再模糊不清,也能明白其代表的情绪。
罗余一手端着半碗粥,一手拿着勺子举在粥里,低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罗余低垂着眼,道:“在晚上,我和邱好会尝试进入门后世界,会尝试带你出来。在此之前,你只要保持缄默,不去加速门后世界的崩坏就行了。简单来说,少看少做少说。”
少看少做少说……
在我还在想着罗余的话有什么意思时,罗余就把半勺清粥伸到我嘴边了。
虽然我想自己拿着粥来吃,但我左手打着点滴,右手一只手又没力气,拿碗都拿不起来,更别说还盛着粥的碗了。
……
罗余拿着空碗去清洗了,现在病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次我醒的时间有点长,不像上次醒来了一会,然后就特别困,最后又进入了门后世界。
半躺在床边上的我,看了眼左边窗外的明媚阳光,又看了眼正对面的的时钟。
14:04
话说罗余好像只说了晚上,并没有说什么时间,是要我晚上再进入吗?
想到这,我头又忍不住的开始出现头晕了。
嘶
我吸了口冷气,然后闭上眼睛,在减少对打着点滴的左手影响下,紧靠右手,强忍着头晕把身体弄躺在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后,我开始放空大脑,放松身体。以减少对身体的感知来对抗头晕。
随着身体和大脑的逐渐放松,我的头晕也在逐渐的减小着。
看来放空自己这个办法还是有用的啊,再过多一会头晕应该就好了,还能顺便睡一觉……
……
……我特喵要睡着了!
——
罗余走进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手里的碗。
用水多次冲刷后,罗余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拭着碗里碗外残留的水渍。
罗余认真的擦拭了好几遍后,又把勺子和碗盖子也进行清洗,然后进行擦拭。
把一切都清洗好后,罗余的手机响了。
罗余把东西放在洗手台边上,用纸巾把手里都抹干了后,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施斌:“梦”那边来信息了,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左右,那辆……
罗余解锁手机,点开信息仔细看了一遍。信息的大致意思就是,晚上带着门后世界的面包车出现时间确定了,但“梦”不够时间派人来协助,所以只能靠本地的入梦者进行救援。
除此之外,“梦”没有透露其他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罗余看完后,把信息转发给邱好,然后打字:十点回来,救人。
把信息发出去后,罗余收好手机,拿着洗手台边上的碗勺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病房后,罗余看着又进入梦城的张健,默默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罗余把椅子拉到病房的窗边,然后坐在椅子里,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着的景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邱好拔下裤腿上粘着的绿色球状植物,然后继续朝着满是灌木丛的林子深处走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邱好走到了一个废弃厂房前。
邱好走进厂房里面。
厂房里面光亮度不够,只能看见外边一点的情况,外边是空地,大概有个五米宽,还有一些老鼠的尸体。边上还有电线,不过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管的缘故,电线断了好几节在地上。
邱好准备往里面走走看看,突然,手机响了。
邱好继续往里边走,还没走俩步,手机又响了。
邱好停下脚步,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头一条是施斌发的,另一条是罗余发的十点回来,救人。
邱好把手机放好,准备查看完这里再回去,结果还没走俩步,手机又响了。
邱好抓起手机,看着上面罗余转发的信息,用力握住了手机,最后咬着牙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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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寒意
我睁开眼,下意识的想起身,结果发现自己身体像是没有了骨头支持了,躺着不能动。
我斜着眼看了看周围,我的左上角有一个吊瓶,上面的塑料管一直延伸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被换地方了?
我继续仔细的看向其他地方。
这里比原来的地方光了一些,能看清墙和地面是什么样,但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我再次尝操纵身体,结果身体像是没电的手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我现在就像个除了脑子和眼睛没有植物的植物人,只能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还有进行着思考。
吱呀~
一阵像是从未给门锁上过锁油的推门声,在我左边响起。
我吓得连忙想闭上眼睛装做还在睡着。
闭眼,闭上眼,艹!我特喵眼皮也动不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索性就不继续尝试闭眼了。
眼睛别乱动,睁着也没事的吧?
很快,我发现我想多了。因为我甚至连眼睛都不能转动。
揣着不安的心情,我看见了一件白大褂出现在我左边的边上。
因为视线固定的缘故,我看不见穿白大褂的人是什么样子,只能听声音来判断是不是同一个。
“还没醒来?镇定也没放多,维生素也在打着……”
白大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在我醒着的时候,罗余跟我说过,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推门人缺少认知造成的。即,如果推门人没学过乘法,那么遇到乘法口诀时,就算推门人认识字,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最后反馈到门后世界的,只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句子。
罗余还打了个我能听明白的比喻。
吃炸鲲、鲲年快乐、肯德鲲。
如果不知道鲲代表着什么,还要去强行理解的话,大概会被理解为,吃某种油炸过的动物做成的食物、某个梗、盗版。
至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是因为出现了认知偏差。门后世界的意识和入侵门后世界的入侵者,对同一事物有很大的认知偏差就会这样。
此外,罗余还提了一嘴,如果双方偏差过大,也会产生。例如heritage,分开来都认识,但和在一起变成heritage,就可能会不认识了。
继续换成我能听得懂的比喻,一就是说普通话说的好好的,结果冷不零丁的说了句英文,而且听的人还在用普通话理解这个英文。出现这种情况,继续出现声音越来越小的情况了。
在我旁边站了好一会的白大褂,突然伸出俩根手指,像是要插进我的眼睛一样,朝着我眼睛直直的落下。
焯!
我竭尽全力想闭上眼睛,伸出双手来阻挡,但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
我心有余孽的看着悬停在我眼睫毛上的手指,刚刚差点就插进我眼眶里。
白大褂把悬停在我眼睛上的手指,移动到我的左手脉搏上,按着感受了一番。
“看来是我麻醉和镇定都打多了。”白大褂在我左边自言自语道。
白大褂松开按着我左手脉搏的手,再一次朝着我脸上伸来。
我紧张的盯着那手掌慢慢的覆盖在我的脸上,然后往下一滑,我的眼皮顺着手掌也往下滑了下去。
在我的眼皮合上后,那手掌也离开了我的脸。
片刻后,因为经常听前租客留下的u盘音频文件的我,听见了脚步声和开门声以及关门声。
呼~那白大褂应该是出去了,接下来等罗余来带我出去就行了。
我在心里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然后就等着熬过这段时间了。
一秒过去了。
我心情愉悦的猜想着罗余会以什么样的途径带我离开?是直接把我拉出去?还是进来把我带走?或是其他方法?
一会儿过去了。我激动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
为什么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还要等多久罗余才会带我走?
又一会儿过去了,我开始感觉到无聊。
1.2.3.4……148.149……时间快点过去吧,我现在好无聊啊!
数了好一会儿后。
……247.248.259.261.217……又错了!这都是第几个二百多了?罗余还要多久才能来!
在多次默数到俩百多后,我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了。
……呵呵,就算我数了六次三百,时间也不没有超过一个钟,距离晚上还早呢……
……身体动不了,意识还是清醒的,呵,这还不如去死,呵呵,我都忘了我连去死都做不到了,真是个废物啊……
……
身是心的囚笼……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罗余真的会来救我吗?那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吗……
门后世界的时间线是一年前,这一年的时间里,真的连车辆经过的地点都查不到吗……
入梦者都是精神或心理方面有问题的,“梦”真的只是经过简单的询问,就会接纳这些人了吗……
“梦”是真实存在的吗……
精神有些疲惫严重的我,在此刻犹如睡着了的人,手还压在亮着屏幕的手机上,手机还敏感的转进浏览器,不断的打开历史记录,然后胡乱加载页面。
说人话就是我在进行下意识的胡乱瞎想。
不过虽然说这些下意识的乱想里,有很多是没有让我去记住的,但还是有一些乱想被我记住了。
咔!吱~
响亮的门锁转动声在我左边响起,我发散的思绪瞬间被一股难言的激动掩盖下去。
有人来了!他应该能发现我现在不正常!然后对我进行治疗!
杂乱的脚步声在我二百逐渐清晰。
这起码有俩个人!俩个人不可能发现我状态不对!我终于能醒过来了吗!
“就是他了,他的肝脏、骨髓都吻合。把腿骨切断,还有,这羊毕较野,把手筋也切断了吧。”
我激动的思绪瞬间如坠冰窟里,呆呆的听着那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
“断骨断筋啊,这一套下来都都得废了,搞不好还活不下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羊有多少处理方法,像这种,失去行动能力后,再放进羊圈里,等着长几年,就能去卖有需要的了,这来的钱可正常的卖羊高多了。对了,再把喉咙割一下,省的到了羊圈到处叫。”
“做那么多事,这药什么的都打了吧?可别给痛醒了。”
“怎么?你怕了?”
“怕了?我不过是个被抓到就是死的黑医罢了。开膛取脏、剥皮抽脂、抽筋拔骨、敲骨取髓,这些事都做过,抓到了就能直接给我死刑,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呵,可别这么说。你是被我们坑蒙拐骗弄进来的,是我们强迫你做这些的,你还写了一本书,里面不仅写了我们的事,还有你的尝试联系警察的事。这些事都能给你做辩护,虽然还可能是死,但应该会判个死缓。”
“好了,说了那么多了,也该动手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冻得我失去了思考的念头,直至我感受到了一块冰冷的刀锋紧贴在我腿边,我才出现了恐惧的念头。
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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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换个视角写一下
吱呀~
老旧的门锁发出铁锈摩擦的响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显得尤为刺耳。
在窗边坐着的罗余起身,走向进来的施斌,接过他手里的饭盒。
施斌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打着点滴的张健,张开口准备向罗余问。
“张健身体没事,医生说是饿昏了,打了维生素,等醒了就好了。中间醒过,但又很快睡着了。醒的时候跟我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人拐走了,我安慰张健后,他就睡过去了。今天都没见到邱好,但我给邱好发信息了,可能回去了。”
罗余打开着饭盒,顺带着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梦”有规定,在外面如非必要,尽量减少对梦城的讨论。讨论时也应减少对梦城内容的描述。
“这样啊。”施斌看着大口扒着饭进食的罗余,一时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在“梦”的制度里,施斌是罗余、邱好、张健的监护人,辅助照顾、调解、开导等事项,而里面有一项较为重要的是,让入梦者们减少非常人的行为。
简单来说,就是想像罗余这种基本没啥情绪波动的人,要开导成遇到好事会笑、遇到坏事会难过、被伤害会愤怒的人。
而罗余是施斌的第一位照顾的入梦者。当时,罗余的情况比现在严重多了,基本不管外界的事,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施斌首先按照“梦”教的,尝试用亲人之间的关爱去照顾罗余。但罗余似乎并不缺少关爱,对于施斌的关爱,罗余显得十分客气。
对于施斌给的东西,罗余都会推辞拒绝,甚至对于每天吃的饭,罗余都会产生出打工还债的念头。
施斌换了个方式,按“梦”教的方法,旁敲侧击的去了解罗余的思维方式,然后进行针对性的开导。但施斌发现,罗余的思维方式可以说是与常人完全不同。
罗余他可以说是对外界不会感到一点好奇,就算有东西砸到了罗余自己,罗余也不会去管。
常人对于新事物都会抱有好奇的心理,施斌曾带罗余去吃自助餐,这自助餐里面有很多食物都是不常见的食物。施斌的本意是了解罗余对食物的口味,结果罗余弄了一碗炒饭。
回去后,施斌还弄了好几顿的炒饭来吃,但罗余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开心的情绪,甚至吃上火,牙龈肿胀,甚至大出血了都没啥表示。
施斌问罗余为什么不说,而罗余表示不需要,不是大事,能忍。顺着这次聊天,施斌想着去开导开导罗余,让罗余明白有事就说,不用掖着藏着。
在后面的几天,罗余给施斌的感觉,明显变得开朗了一些。施斌以为自己的开导有效,打算继续给罗余进行开导性治疗。
在开导的过程里,施斌发现罗余的思维像个程序,管理员(被罗余认可的人)可以对罗余提出意见,罗余会对这些意见进行处理,然后针对性的调整自己的行为。
于是,这场开导,就演变成了对罗余的行为逻辑询问。罗余也是有问必答,实话实说。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施斌不断的未罗余进行添加底层逻辑,最后的结果就是让罗余除了没有情绪流露外,基本表现与常人差不多。
施斌也不是没想过让罗余能做到喜颜于色,但和罗余另一个行为逻辑起冲突了,这个逻辑叫诚心,而喜颜于色是违背这个逻辑,因为罗余并没有感觉到情绪。
当然,施斌也不是没有觉得这样不对劲,毕竟可没有正常人会是这样活着的。施斌把这件事上报给“梦”顺带着提出调离这个监护人的位置。因为施斌感觉自己的行为完全不是在开导,而是在让罗余步入歧途。
但出乎意料的是,“梦”除了没有同意施斌的申请外,还告知施斌,罗余的入梦能力名为“正确”,不必担心罗余会做出错误的事。甚至对于梦城的事,施斌也能放心让罗余自己去了解,只需要进行辅助工作就行了。
出于对“梦”的信任,施斌后来并没有对罗余有过其他的心理开导,只是在默默的观察着罗余。而罗余在进入了几次门后世界后,也没有出现心理或精神方面的问题。这才让施斌放下心来,以至于到了邱好来的时候,都是施斌负责生活的方方面面,罗余负责教导梦城的事。
施斌坐在家属床上,怔怔的看着罗余和病床上的张健。
直到罗余提醒,施斌才回过神来。
“我回去准备睡一觉,这里交给你了。”罗余拿着收拾好的饭盒,看着施斌道。
“好。”施斌应道。
吱呀~
噔
房门关上,病房里的施斌呆坐了一会后,起身去病房里的洗手间洗了把脸。
施斌看着镜子里眼神憔悴、头发发白、脸上出现皱纹的中年男人,恍惚间看到了加入“梦”前的那个自己。
那时自己也是这个样,在知道了女儿死因后,整个人都老了很多,后来知道女儿的遗言才振作起来。以前是精神影响到容貌,现在变成了身体影响容貌了。
我老了啊。
施斌感慨了一句,然后拿起纸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精神抖擞的走出洗手间。
……
罗余提着饭盒推开门,看见客厅亮着的灯,知道是邱好回来了。
罗余走进厨房看着台上的碗筷,默默的拿来和饭盒一块洗了。
洗完后,罗余看了眼时间。
18:51
去梦城里等着吧。
罗余拿起抹布,把手擦干净后,放下抹布朝着房间走去。
……
睁开眼,罗余站在熟悉的海面上。
在进入梦城之前,罗余都会来一次心境这里,查看自己的状态。
心境,入梦者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或掌握了入梦能力后,会出现的一个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心境是半个门后世界。
心境与门后世界一样,都能通过里面的内容了解到创造者的状态。
罗余看了一圈下来,心境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动。
罗余这才放松身体,身体朝着身后坠去。
罗余跌落海面下,一股睡意缭绕在意识周围。有那么一瞬间,罗余闭上眼好像睡着了。
突然,罗余像是惊醒一般,睁开了眼。
罗余看着眼前变得昏暗的房间,没有说话,直接就是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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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俩扇“门”
罗余走到客厅时,并没有看见邱好在客厅里。
……邱好——客厅——不在——在外面……
罗余稍一思索,就大概猜到邱好会在什么地方。
场景中,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里面的内容都不尽相同,全是邱好在街道、路边、小路的画面。
这些,都是邱好可能出现的位置。
罗余低垂着眼,缄默着离开这里,一步一步的融入身边的阴暗环境。在梦城有目标的进行着游荡。
……
罗余按着顺着这两天,从前到后的地点,把那辆有“门”面包车出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罗余走到张健被拐进“门”里的那个路口,在那前面的人行道道上的石柱那里,看到了邱好坐在圆柱顶上。
罗余走进一点,看见了邱好的正脸。邱好脸上的嘴角略微勾起,似笑;迷离的眼神中参杂着失落,似梦醒。
……虚——虚妄……对身边的反应敏感度下降……等待……
邱好的情况和张健差不多,都是入梦能力代号一开始只有一个字的,邱好写的字是虚。“梦”添上的字是妄。
虽然和张健一样是由罗余介绍梦城的,施斌照顾生活的,但因为邱好是脱轨的入梦者,在教学时间上,比同时期的张健多了很多时间,更别说邱好没有张健那倒霉运气,被拐进“门”内导致全体动员。
为了尽快熟悉梦城,进入门后世界是不可避免的。罗余的教学方法又是那种教训性的教学——不是说邱好没搞明白,罗余就会去物理教育。而是罗余把东西都告诉给邱好,然后罗余会找到一个合适的门后世界,让邱好去进去,靠着教的东西离开门后世界。
罗余属于那种特别负责任,但又能让人崩溃的老师。就好比,有人告诉你,水蒸气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只要运用的好了,可以改变世界。然后把东西全告诉你,就让你从身无寸缕的开始改变世界。
当然,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邱好解决不了,或者出现了意外剧情的门后世界。邱好也曾在门后世界沉沦过,但每一次迷失,在梦城清醒后,都是在“门”外的梦城醒来。
罗余安静的走进到身边的道上,站在邱好背后那。在黑夜的衬托下,罗余像一尊石像竖立在邱好身后。
罗余看着邱好站起来,然后像是被人抱着,双手像是在半抱着一个人。
……头前倾,双手手臂向下斜——身高比邱好低……回头、惊、怒……
邱好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发怒的看向身后的罗余。
……以往的行为分析——保持缄默……
罗余继续低垂着眼,无视着邱好那愤怒的眼神,依旧像个石像一样站在那里。罗余就这样等待着邱好劈头盖脸的骂,等邱好骂完了后,基本就没啥事了。
不过邱好倒是做出了,罗余意料之外的的选择。
邱好只是眼神愤怒的瞪着罗余,并没有想以前一样对罗余进行语言辱骂或是拳打脚踢。
邱好就这么瞪着罗余好一会后,看着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自己的罗余,还是没有反应,也停下了这近乎无意义的举动。
邱好转回身去,继续坐在圆柱顶上,像罗余刚走到邱好身后时的那样,无视着罗余,像之前那样坐着。只是邱好这次没有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了。
……
一小时过去了。
坐在圆柱上的邱好明显变得很不耐烦了,带着一身的怨气在那里驱赶着虚无的苍蝇。
罗余还是像一开始的那样,像一尊亘古唯一的石像站在邱好身后,不曾有过一分变化。
俩小时过去了。
邱好没有再坐着了,而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用着罗余听不懂的外地方言在骂着什么。
罗余倒是和站定前没什么俩样,还是低垂着目光,不知道想着什么。
罗余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的市郊道路。在人行道上来回走的邱好看见罗余抬起头,也顺着罗余的目光看了过去。
邱好只看见俩排长势不喜的树木,生长在昏暗路面的两旁,远方的路上什么也没有。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但邱好仍然做好了准备。原因无他,全是对罗余的信任。
罗余注视着远处的路面,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在指引着罗余注意。
过了一会,远处的路面上的黑色出现了晃动。
邱好立刻提起精神,准备直接冲出去拦住那面包车然后直接进入门后世界。
罗余又产生了一种感觉,罗余的“正确”在告诉他,这是错误的,但并没有告诉罗余哪里错误了。
……面包车——有三个孩子——被拐进车——区别……行为?……
罗余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邱好身边道:“牵着我的右手,往回慢慢走。”
邱好侧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罗余,看着罗余那没有情绪的脸。邱好虽有不解,但还是按耐了下来,听从了罗余的话。
邱好转过身去,向着靠近建筑墙边的人行道那边走去,顺便牵起罗余的左手。罗余被邱好牵着右手,走在靠近车道的那边。
……手感——区别不大——是邱好……放空大脑……
场景中,邱好牵着着罗余在一步步的走着。走着走着,邱好牵着的罗余一步一步,慢慢的变成了张健。
罗余任由邱好牵着自己走,而自己在找着自己与张健的差别。每找到一个不同点,就暂时改变自己,向着张健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思维逻辑靠近。
邱好牵着罗余的手,除了时刻注意着身后随时可能会过来的面包车外,还注意着被牵着手的罗余。
他手怎么一直在动?
邱好感受着罗余的右手一直在动着。不是对着邱好的手摸来摸去,而是罗余的手筋手肉像是一条条鲜活的虫子,在手骨上不停的蠕动转化形状。
现在罗余的手给邱好的感觉是,牵着一团由面粉和虫子合在一起做成的面饼。不过好在邱好感受过比这更让人难受的,这并没有给邱好带来什么不适。
“等下,你别抓太紧。我晚上还没离开梦城,你就叫施斌。”罗余的声线也在向着张健逐渐靠近。
邱好转过头惊意的看向罗余,但听到身后的声响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轰鸣~
面包车越过人行道边上的邱好罗余俩人,跑到前面的停车位停了下来。
罗余和邱好继续走着,刚走到前面那面包车附近,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更强烈的轰鸣声。
轰!
强烈的声响把邱好吸引到了,邱好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邱好看见市郊方向那有另一辆差不多的面包车,也在朝着这边开过来。
邱好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脱手感,回头看向罗余,发现罗余被旁边的面包车上的“门”抓着进入门后世界了。
“门”还没把罗余抓进去,面包车就启动着朝着前面走了。
邱好看着逐渐加速的面包车,下意识的用上咫尺准备像上次那样追着面包车跑。但奇怪的的,在梦城百试百灵的咫尺居然失效了。
邱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面包车越走越远。
就在邱好准备放弃的时候,身后的面包车驾驶到邱好身边,并且车上的“门”也打开了。
邱好看向车上的“门”,“门”传来了一股意识,叫邱好快上车,去追上那辆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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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混乱视角
“今儿是个好日子啊~好日子……”
外面放的吵闹歌声把我从昏迷中吵醒了。
我半睁着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后,我心里莫名出现了想哭的冲动。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眼泪就像是流水一样,顺着眼角流到脑袋下面的枕头上。
“呜呜嗷!”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眼水不停的这眼眶里溢出。
我怎么哭了?
我感觉我在以一种奇特的视角,在看着床的“我”哭泣。
虽然我在看着“我”,我和“我”是分开的,但我还能感受到床上哭泣着的那个“我”的感受。
嘴巴很干、喉咙更是感觉要裂开了,我“看见”前面就有一个暖水壶,我下意识的抬脚想要靠近暖水壶。结果,我“摔倒”了。
可能是因为床上的“我”哭声太吵,把外面的人引进来了。
我茫然的看着外面进来的人,越过我停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我”。
“能哭,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我眼前浮现了一层虚幻的画面,占据了我一大半的视野。画面里,一个穿着白大褂还带着白口罩的人站在画面的左边,在俯视的看着“我”,嘴巴还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看到他的出现,以及我腿上传来的微弱痛觉。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和另一个白大褂,一起把我的腿骨给切断,将我的手筋剪开了。
我“想”起来了,在我麻醉过去的时候,是“眼前”的这个人拿着锯,在另一个白大褂的撑开我骨头外的皮肉后,就将锯子抵在我的腿骨上,一点一点的将锯子嵌入,将伤痕刻进我的骨子里……
这个白大褂检查完床上的“我”状态后,就沉默着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
“好日子啊~好日子~”
随着汽车dj的停止,一辆面包车在大棚房外面停了下来。
面包车的驾驶位上下来的是口罩男,口罩男下来后又从中间的车门进去了。
片刻后,口罩男把一个昏睡着的男孩抱下车来,脸上有着大块老人斑的老人也出车上下来了。
口罩男把男孩抱进昏暗大棚房里的一座砖头屋内。
吱呀~
老旧的门锁响起生锈的杂声。
缺少光线的砖头屋内,这刺耳的声音惊醒了屋内的所有人。
屋内被绑着的三人,一女一男在用着害怕的目光看着门口的口罩男,还有个神志不清的男孩用着痴呆的眼神看着口罩男。
口罩男把抱着的男孩放在地上,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条粗绳,像其他屋内其他三人一样,在男孩身上绑了个结。
给男孩绑好结后,口罩男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把目光转到了屋内唯一的女孩身上。
看着女孩害怕的眼神,口罩男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气在翻涌着。
吧!
响亮的喇叭声将口罩男的贪念暂时掩盖下去。
在这干活,有个规矩是,没事不能造出大动静。如果听到了动静,所有人都得过去。谁没去,谁就得和羊待一块。至于会不会比羊更惨,就看身份了。
现在门口响了这么大的造响,肯定是有什么事。
口罩男不自觉的想起以前和他做一样活的人,就因为在厕所待着,晚了几分钟过去,就被那老头和白大褂弄进羊圈里,一星期后,他人都不见了。
吱呀~
口罩男连忙走出去,把木门带上后,就朝着外面冲出去。
在口罩男走后,昏暗的砖头屋里,昏睡的男孩睁开了眼。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男孩的眼睛里并没有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也没有对黑暗的害怕,眼睛平静的像是画上去。
身体状态——握拳力量感过低、手筋脚筋无法有效控制起伏、仅靠握拳手指骨无法发出脆响、皮肤敏感度过高……
罗余经过一番校准,明确知道了自己在该门后世界的“身份”。
罗余像是不倒翁一样,从地上摆立着坐了起来,然后漠然的观察着屋子内的一切。
……
“妈了巴子,这怕是疯了。”
口罩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和白大褂一起把一个女人抬进之前那砖头屋里。
吱呀~
口罩男把女人抛到罗余附近,然后看着白大褂为这个女人绑上绳子。
口罩男看着眼神失焦的罗余,左手按着右手上的血痕道:“没想到这头羊也是个傻的,这么大了,自己妈在附近都不会过去。”
罗余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站着的口罩男和白大褂,借着门口的光亮观察起来。
……口罩、白色、男、浓眉、小眼……白大褂、男、口罩、白色、短发……
白大褂在给女人绑上绳子后,也不管口罩男想干什么,直接转身准备离开这屋。
口罩男看见白大褂出去后,连忙追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诶!别走,给我上手个药……”
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罗余把目光转向了屋内的其他人。
……眼神呆滞……衣着干净……女、灰头土脸……
靠着门缝挤进来的幽光,罗余目光扫过屋子靠里的三人。将三人的外貌信息记住后,罗余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女人。
因为这女人毕竟靠近罗余,罗余能观察到的信息也更多一些。
……女、衣着干净、短发遮颈、身上有多处红肿、衣服带有少量血迹……与我同时期来到这里……邱好?……
罗余再次转头观察起屋子内部,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看到的地方,但可惜并没有发现张健的身影。
场景中,罗余闭上眼睛,思索着该门后世界的类型,以及该门后世界的推门人身份。
是经历推门人所经历的事,门后世界结束的经历类?还是逃出这里即可结束的思考类?或者是做出推门人所祈求的某个选择的养成类?
这个门后世界既然是和人口拐卖有关的,张健见过的人员又是有着四名人员,且有着管理阶层。说明这是有组织的。推门人身份可能是其中一名犯罪分子,那门后世界为什么会以被拐人员开展?
我们进来的身份除了邱好可能是母亲身份外,都是孩童的身份。加上不见的张健,这里一共有六名被拐人员了,人数太多容易出乱子,可能会转移或买卖大半人出去。这是个机会,如果卡好时间,可能在车子还在梦城市区的时候离开这个门后世界。
推门人的身份是被拐人员之一?在门后世界的诉求是逃离这里?不对门后世界的自由度太低了,而且被拐人员大部分时候,会因为恐惧是不会去记忆被拐后的周边情况。
大量的场景中,一个个的罗余都在思索,每一个罗余都产出了不同的结果。
……最近可能会有人被转移、推门人对于被拐人员以及犯罪人员都有着清楚的认知……不需要去攻略门后世界,卡好时间强制离开到梦城就行了……
罗余整理好了思绪,但没有睁开眼,而是换了个角度,把自己代入到该门后世界出现过的人员里。用着他们的视角,去思考着他们会怎么做?
口罩男、口罩女、老人、白大褂、被拐的痴呆男孩、被拐的女孩、被拐的男孩……他们不断的出现在场景中,场景的演变重心也从思索改变成了模拟。
……
“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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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准备离开
……邱好?……
罗余转身低下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她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蠕动着身体,似乎想要从地上坐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女人尝试了好几次,身体都没能离开地面。
罗余开口问道:“虚妄?”
在“梦”的介绍中,某些门后世界里,可能会有另一个自己存在。即门后世界一年前的自己和进入门后世界的自己,为了方便区分,将以能力代号来称呼进入门后世界的自己。而团队进入同一门后世界时,也应当用同伴的代号来称呼同伴。
除了介绍外,“梦”还罕见的对这个特点,有详细的注释。
代号“■■”与■■■■■门后世界里的自己进行■■后,醒来时失去了入梦能力。但因其与梦城的联系过于深入,导致出现了幻觉。在其的余生中,这些幻觉无论何时何地都出现在其的眼里。
除此之外,在门后世界里,现在与过去的自己,容易出现“混淆”的情况,入侵门后世界的入侵者应用锚点来保持“自我认知”。
地上的邱好声音微弱的回应道:“是我。”
……邱好的身份是被拐妇女……寻找张健……等待机会……
罗余看着另一边三人地面上的水印和污秽,与黝黑的地面近乎融为一体。罗余再一次闭上眼思索起来。
……
我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体内躁动的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一点的冷却下来。
我从一开始还会祈望罗余,像是天降神兵那样带我离开这个地方。而现在,如果不是我的心还在跳动,那我应该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妈了个巴子,那母羊简直不像话,我刚上去她就来咬我一口。”
吱~
我斜眼看去,口罩女推开门,身后跟着白大褂、有着老人斑的老人还有口罩男走了进来。
他们并没有看向我,我就像是他们的背景墙,被无视着躺在床上。
“……下手真狠,我刚进去结果就被咬了一口……嘶……都吸上了居然还能这么生猛,我都怀疑是不是药过期了……”
“前四头羊的手续都办好了吧?办好了就送去羊圈养着。羊太多了容易出事。”
“那你们去送羊,我留下来看着?”
“看着?这一个月少了六头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了。你有胆留在这儿?再说了,这儿的羊都得赶走,进羊圈的进羊圈,卖的卖,你留下来守着啥?”
“头儿,商量个事,反正那小母羊不用进羊圈,卖之前不如给我耍耍?”
“把羊洗干净点,别影响到卖的价钱。”
“嘻嘻,医生,有没有那方面的药?给我来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说话,我躺在床上莫名很想睡觉。眼皮耷拉着,身体变得沉重,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让你下面什么都感觉不到麻醉,这你要不要?”
“那算了,我就是冲着感觉去的,什么都感觉不到还玩啥。”
“把这的东西都收拾好来,再过半个钟,把羊都赶走。”
……
“……罗鱼……浩……进……盖……猪来……懵……半小……枕碑……离凯……
……针北……离海……”
施斌停下了重复的话语,把右手手里拿着的注射器,放进包里收好。
施斌呆望着床上闭着眼的张健,嘴里喃喃自语:“希望张健能听到这信息吧。”
旁边的床头柜上,施斌的手机还在亮着,上面是一片文字。
……少量注射后,被注射的入梦者在梦城,或门后世界都会感觉到困意。如果入梦者在梦城或门后世界,没有撑这股困意过去,导致睡了过去,入梦者将会进入一个奇特的状态。
一个,将醒而又未醒的状态。
在进入这个状态后的十到三十秒内,入梦者可以靠身体五觉,即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味觉来感知到现实身体的感受,但却无法让自己清醒……
迷迷糊糊中,一阵又一阵的模糊呓语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我努力的想去倾听,但脑中的呓语又停下了。
我醒来后,在尽力回想着呓语在说什么,但只能回忆起少量且模糊的单词。
鱼?耗?猪?
为什么我会听到这些动物?
从迷离的状态醒来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没有像之前那样低落了。
突然,我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抓了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在托着我的后背,在把我举起来。
我连忙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结果只能看见眼睫毛遮住了我绝大部分的视野,只能模糊的看见眼前画面在不断移动。
我努力的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但不管我怎么用力睁眼,眼皮子非但没有往上卷起,反而还有一种要彻底闭上的趋势。
最终,在我感觉到托起我的东西把我放下后,我一下子没撑住,眼皮子就闭上了。
……
吱呀~
屋子内的五人都下意识的看向散发着光明的门口。
哪怕这光并不会给予温暖,甚至都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但生存的趋光性在这一刻,仿佛让他们变成了飞蛾,去扑向那代表着灾难的光亮。
最先待在屋子里的三人挪动着饥饿的身躯,不顾一切的爬向光里。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让他们如愿的爬进光里。
“那么久还没吃饭,居然还有力气在这爬,看来还是不够饿。”
口罩男手里端着俩个冒着热气碗,从光里走进昏暗的屋内。屋内五人有一大半,在直勾勾的望着口罩男手里的碗。
“来来来,热乎的厚粥,想要吗?”
口罩男把俩碗粥举在女孩和有些痴呆的男孩头顶,表情猥琐的看着女孩。
突然,地上趴着的痴呆男孩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把口罩男右手的那碗粥给撞翻在地上。
大半碗冒着热气的白粥,零零散散的流淌在地面上,与灰尘杂碎混在一起。
男孩完全不注意粥会不会脏,就趴在地上用牙齿咬、用舌头舔、用嘴巴吸,不管不顾的舔食着地上的白粥。
口罩男也不管痴呆男孩把粥打翻,只是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孩。
“你想吃么?”
看着眼前的女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粥。口罩男笑了,他把自己的口罩往上提了提,然后……
“哈~忒。”
一大口唾液被吐到热粥上,然后口罩男用手指把粥和唾液搅拌着。最后再把热粥放在女孩脸前,戏谑的看着女孩会不会吃下这碗粥。
女孩犹豫了片刻,但咕咕作响的肚子在提醒她,你已经饿的不行了。
最后,女孩在口罩戏谑的眼光下,女孩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白大褂提醒口罩男,道:“别太过火,她是羊圈里最值钱的。卖进山里比俩头公羊还值钱。”
口罩男戏谑的目光被打断,最后烦躁的把粥放在地上,站起身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规矩那么多,不如你来当头得了。”
说完,口罩男就先离开了这屋子。只留下白大褂在里面看着五人。
白大褂低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在低着头给自己的儿子喂着粥。儿子把头埋进碗里,喉咙在不断的吞咽着。
白大褂虽然感觉不对劲,但现在转移位置要紧,虽然“兽医”走了,但有些东西得亲自去解决。
吱呀~
门关上后,喉咙在不停吞咽着的罗余停下了动作,但并没有立刻把头抬起来,而是用耳朵听声音。
过了一会,在确认白大褂他们走开后,罗余这才把头抬起来,然后把嘴里的粥全给吐了出来。顺便松开了抓着邱好的手。
罗余看着邱好另一只紧握着拳头,在不断发抖的手,平静的提醒道:“忍着,如果把他们惊动了,这儿的所有人可能会死。”
罗余也不管邱好听没听见去,就目光转向手里的粥。
……转移六个人——安静,但大部分不能昏睡……安眠药……
罗余想把手里的粥给处理掉,但屋内并没有什么能处理或者掩盖的地方。最后,罗余看向屋内的其他三人……
……
我惊醒过来,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强撑着眼皮子,想要看清眼前。
但可惜的是,眼皮子依旧给我沉甸甸的感觉,我仍旧没法把眼皮子撑起来。只能透过眼睫毛看到部分模糊的样子。
一个下看不见脚,上看不见头的巨人,夸过一道比巨人更大的门。巨人还牵着一个小巨人,那小巨人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了,他抬起头在看着我。
“……这还是母子吗?我就没见过……”
我没有听完,眼皮子又合上了,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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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配合
口罩男把背上的张健放好在车最后的那排车座上,然后再走出来,等着其他人上去。
邱好低着头,让前面和后面的人都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左手牵着罗余,右手紧抓在左手手臂上。二人安静的跟着前面的口罩男,进入大棚下的面包车里。
罗余先一只脚踩在车底上,然后举着邱好的手,装作邱好牵起自己的模样,再发力走进车里,坐在了中间那排靠右边的位置上。
邱好放开了牵着罗余的手,然后再自己走进面包车中间坐着。
看着邱好和罗余坐在车里,口罩男朝着邱好那扔了瓶装着浑浊液体的塑料瓶。
塑料瓶被反弹到车座底下,坐在车椅上的罗余,从车座上下来,拿起了那塑料瓶。罗余用手去拧瓶盖,用嘴巴去舔着瓶盖,似乎想要尝尝味道。
罗余拿着好一会后,最后才把瓶子举在邱好面前,似乎想要邱好打开瓶盖。
口罩男看着坐在里面的罗余这副模样,就把车内关上,跟后面的医生道:“为什么不把这俩分开?分开还能让母羊别说话。这路上要是遇到条子,也说不清。”
“她们脑子可能不正常,你见过哪个小孩刚来这里是一点都不哭的?你又见过哪个当妈的居然不会摸孩子的头安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同款包装液体还有一小袋的散装茶叶,递给口罩男。
“喝完了再装点茶叶进去,东西别乱扔,路上的规矩你也懂的。”
医生说完后,就往回走,去屋里看着另一车的人员情况了。
看着医生远去的身影,口罩男脸上的表情一变,把口罩一扯,朝着车轮胎的方向。
“忒。”
一口浑浊的口水飞到轮胎边上。
“以为在学校读过书,就能在我面前当什么专家了?我见过的事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一点小事就得这样注意了。”
口罩男说完,又朝着医生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还把那瓶子里的液体倒出一大半在车底里,最后才把剩下的液体喝下去。
苦涩的液体被口罩男一口喝了下去,瓶子被口罩男随手一扔,不知道摔哪去了。
“哈忒。”
口罩男把喉咙里残留的液体也吐了出来。
这浑浊的液体是一种伤害声带的药,作用也很简单,暂时改变说话发出的声音,让其听上去像是方言。口罩男和其他人喝的都是这一款,其他人喝的是浓缩版,可以直接让喉咙发炎,导致说话困难。
而之前吃的掺着安眠药的粥,里面的药则是减量了的,吃了最多就是很想睡觉,但又容易被吵醒的那种困意。
一个怎么叫都醒不来的人和一个昏昏欲睡的人相比,前者比后者更容易引起怀疑。
就算他们吃的安眠药药效没达成效果,这瓶子里的东西,也可以减少他们需要逃跑的机会。至于这俩种药一块吃会不会出事?就看他们身体行不行了。
……
“剩下的都处理好了?”
老人向旁边的口罩女问道。
口罩女点了点头。
老人走进关着三人的屋内,口罩女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一会,俩人就带着走路跌跌呛呛的三个孩童走了出来。
老人看了眼手背上的表,道:“把他们抱过去吧,时间不早了。”
口罩女没有说话,蹲下来就把女孩和那个有些痴呆的男孩抱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老人看着剩下的,那个比较精神的男孩,声音低沉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打断你腿抱着你走?”
男孩被吓得一激灵,朝着外面跌跌呛呛的跑去。
老人走出去后,就看见那显眼白色大褂的医生,手里抓住那个男孩,向老人这边看来。
医生向老人说道:“这次我去跟女儿一车,你看着儿子,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了。”
“知道了。”老人脸色阴沉的走出去。
虽然在名义上,老人是这里的头儿,但老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受到“医生”的监控。原因很简单,老人只是管理这一小部分的“一级管理”,而“医生”是“二级管理”管理“一级管理”的眼睛。
可以说,老人真正能管理的人只有口罩男和口罩女。“兽医”是医生联络的人,不归老人管,而老人也不知道联络买家与羊圈的人。
老人走进口罩男的面包车副驾驶位上。
驾驶位的口罩男眼神诧异的看着老人,声音沙哑道:“怎么不是医生来跟我一车?”
“怎么?你很想他和你在同一车?”老人瞥着口罩男,低沉的回道。
“不不不,我就是问一下。没他在也好,没人能管了。”口罩男无所谓道。
“行了,少说废话,后面的人上车了,快点开车。”
老人拿起装着浑浊液体的瓶子,打开瓶盖就是一口闷。
苦涩的液体在流过喉咙时,喉咙在不断的散发着刺喉的痛感。
老人脸上的皱纹,在老人斑上显得十分扭曲,像是一条条蚯蚓在老人脸皮下蠕动着。
老人脸上的表情狰狞了好一会,才缓和了下来,然后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嗬~嗑……”
听到自己喝下这药的反应后,老人马上向后看了一眼。
老人看见小孩脸色通红的,双手急促的不断的摸着喉咙的位置,想要发出声音,但却没有一点声音的样子。
小孩的妈妈似乎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着小孩,双手不停的在头上摸着小孩,想要安抚小孩。
“这俩是哑的,都不会说话,那东西算是白喝了。”
口罩男看着手机上发过来地面,打开地图,启动面包车,朝着小道上开去。
老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把瓶子装上茶叶后又加上水后,才靠在车椅上闭上眼睛。
等待、醒来、离开、配合……
罗余一边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一边用手重复的在邱好手上默写着这四个单词。
慢慢的,罗余写的越来越慢了,眼睛也慢慢的闭了上去。邱好则靠在车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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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离开
“有一种爱叫……”
面包车车内,响亮吵闹的dj在播放着。
面包车的后座的俩名男孩,和中间靠右边的女孩,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除此之外,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坐在面包车中间靠左边位置上的医生,透过车窗,看到前面带头开着的面包车,心里在一遍又一遍的回顾着接下来的程序。
……
看着前面的面包车通过交警的检查,医生紧张的内心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只要自己这辆车过了检查就好了,后面的路可没有查车的了。
面包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上,车外的交警围了上来。
医生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发散一些,装着一副失神了的样子。和车内的孩子们比起来,装作失神的医生,看起来更有问题。
开车的口罩女不慌不忙的把车窗摇了下来,另一只手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露出那平平无奇的脸来。
“请出示驾照和身份证。”
口罩女把驾照和身份证递给交警,同时把脸转了过去,让交警检查。
噔噔
“开窗。”
噔噔噔!
交警在医生那的车窗上连敲好几次后,见医生还是没有反应,用眼神示意前面的驾驶位的交警。
驾驶位的交警会意道:“麻烦叫一下后面的大人。”
口罩女转过身,伸手推了推装作发愣的医生。
医生装作一激灵,然后快速摇了摇头后,才把眼神放在车窗上的交警身上。
“把车窗放下。”
医生听后,连忙把车窗摇下来。
“没什么事吧?”警察打量着车内的人员,向医生问。
医生脸上强挂着笑道:“没事。”
“那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困?怎么这么多小孩?后面的要是出事了没注意到怎么办?”交警继续提问。
“小孩跟着走了一天山路了,现在一个个都困的不得了。后面俩个是我兄弟的孩子,他们走累了,就让我先带回去。”医生眨了眨眼,眼睛流出了一滴眼泪。
“行了,看好小孩来,要注意安全。”
前面驾驶位的交警检查完了,把证件都还给口罩女。
口罩女放好证件,带上口罩,启动车子准备追上前面的面包车。
离开了查车点后,医生收起了装出来的样子,眼神专注的查看了路面的车况。
……在去羊圈的路上,俩辆车必须保持在一个能互相看见的距离。不为什么,这是规矩。
如果前面的面包车一号出了条子的问题,那么后面的面包车二号就要制造出,需要去医院急救的情况,将急救的送进医院后,再找机会离开。无论是哪一车被条子查到了,另一车必须去打掩护。
到了目的地后,由头儿去……
嗯?
医生眼神一凝,他看见了前面的面包车居然在路上摇晃着开,并且右边车门还被打开了。
“跟在后面,保持距离。”
医生向口罩女吩咐道。
我感觉到胸口十分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按着着。我想要继续睡下去,但刺耳的歌声和抖了抖去的摇晃感,让我感觉像是一直被人用针刺击着脑袋。
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了喉咙像是喝了辣椒水一样难受。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我现在十分难受。
我半睁着眼,身体上的难受再一点点的,把我从困意里拉起。但眼皮子还是慢慢是闭上了,我的耳边慢慢响起了其他的声音,有呕吐声、说话声、风声……
等我眼睛再睁起来时,我耳边的风声已经把dj的声音给盖住了。
我还没换过神来,就看见有什么东西被抛出车门了。
“梦魇?”
一个小孩出现在我眼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是?罗余?”
我看着小孩,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罗余的神态,虚弱的问道:“你四,罗鱼?”
“在门后世界,用代号来称呼。”
罗余看了眼车门外,道;“准备离开这个门后世界。”
离开??怎么离开?
我底下头看向罗余,然后就被罗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罗余左手的小半截手臂像是案板上的猪肉排骨,被学徒用刀歪歪扭扭的豁开了道口子,露出了带着鲜红血水的粉嫩肉壁。
罗余没有想解释的意思,直接转身被过来,用右手把我拉到背上,再低头弯腰,一下子把我顶过前面的车背。
我还没感觉到什么,自己就被一双手给接住了,然后身体七扭八歪的躺在车座上。
“……我告诉你们啊,杀人是要被枪毙的。”
“你孩子年轻,不用坐牢,但你孩子会没人照顾啊……”
颤抖的声音从驾驶位那里传来,我看见口罩男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浑身颤抖着坐在驾驶位上。驾驶位后面还有个阿姨站在那里。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左边过道上躺着的老人。他嘴巴张开着,嘴角、鼻孔处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浊的血液在不停的流出。地上还有俩三颗带着血污的碎牙。
“……”
“梦魇。”罗余喊道。
“什么?”
我看向罗余,发现罗余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车门外面,还时不时的把那受伤的左手伸到外面去。
车外的路面与那呼啸的风声在疾行着,与那伸出去的手臂,构成一副象征着灾厄的画面。手机上的血液化作一颗颗细小而又鲜艳的飞星,顺着风的方向在陨落着。
“虚妄,梦魇。”
罗余收回左手,回头看向我和在驾驶位后面,威胁着口罩男让车不停加速的邱好。
看着还没我坐起来高的罗余,我在罗余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见到了最严厉的老师的感觉。
罗余语气平淡的道:“跳车。梦魇行动不便,虚妄帮忙扔出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连激动的情绪都没流露出来,我就看见罗余让开车门口的位置。
然后我感觉被一双手给抱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抛出车外去了。
……
“虚妄。”
罗余没有在意刚被抛出去的张健,而是看向了邱好,示意邱好跟上。
邱好也没有犹豫,也没有对罗余提出任何疑问,转身就跳出面包车。
看着邱好跳出去,罗余站在车门口,看了眼驾驶位上满脸惊恐的口罩男,然后向外踏出了一步。
……
“呵……”
我突然从床上惊醒坐起来,一脸惊恐的望着前面。
施斌被我这副模样给吓到了,缓了一会后才缓过来,伸出手缓慢的拍着我的后背。
“静下来,没事了,你现在醒过来了,梦里的事都过去了。”
在施斌的安慰下,我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了。
嘭!
医生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面包车挡风玻璃上的模糊血肉。
面包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上,不远处的路面上,有三具血肉模糊的肉体没有任何动静的躺在路面上。
出大篓子了!
儿子和老子出事了,三条人命,还是在路上闹出来的,后面还有三头羊,警察就在后面的路上……
“掉头。”
医生朝着口罩女命令道。
“可是……”
口罩女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被医生扎了一针,浑身开始没有力气了。
医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出针头,把针管里剩下的药剂都分别注射到了后面的孩子们上。
医生把昏睡过去的口罩女移开,自己坐在驾驶位上,调转车头,开始远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