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篡个位》 第一章 在?重新穿个越 “命还挺大,这都死不了……”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来,一脸嫌弃的往门槛处放了一碗米饭,里面可怜兮兮的飘着几片蔬菜,来人是个小太监骂骂咧咧的,门缝隙中带着一股寒冷的风了进来惹得她瑟瑟发抖。 孟妤冷从床上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而去,哆嗦着把那一碗饭菜给端了过去,一边狼吞虎咽的时候还不忘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就在三天前她穿越到了这里,一个叫做商洽的国家,她原主名唤——苗豆芽,是个胖胖的姑娘,因为贪吃家里面养不下去了,所以她的后娘就把她卖到了妓院里面去了,相思阁是出了名的能够把废物变成宝贝的一个地方,但凡是被卖进去的姑娘不出数月,出来之后那必定是各有所长的,或媚,或美,或娇的,唯独她……毫无长进被退货了。 结果这才是霉运的开端。 苗豆芽被相思阁退货之后一时间成为了整个邵安的笑话,这个时候一个身着锦衣的公子哥出现了,笑着朝她伸出手去,一副我是好人的表情,让一直以来饱受欺负的苗豆芽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以为是上天开眼她的真命天子出现了,踩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她了。 谁曾想,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居然是当今的大皇子——公孙则,其将她带走无非就是为了送给当今太子殿下——公孙行止作为暖床的宫女。 苗豆芽虽然肥胖,可是颇有骨气,不堪受辱的一头撞死在了东宫里面,随后刚好遇见现代被仇家堵塞一棍子敲死的她,然后就穿越了…… 总之她现在的处境非常的麻烦,那个大皇子接着她死的事情想要就此参这个太子殿下一本,说他乱杀无辜。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想无端生事啊! 这个时候就是她选择阵地的时候了,大皇子并不知道她没死的事情,现在太子已经被关了好几天的禁闭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刚刚出现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孟妤叫苦连天。 她要是不明智选择的话只会死在出场。 脑海中有用的一点知识全他妈都是从苗豆芽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嘴里面知道的一些八卦,张家场李家短的,这要是穿越在村子里面的话当然是很有用的了,可惜了这是个宫斗剧啊! 三两口的将饭吃完了,打算先看看局势的孟妤,人还没有爬到床上呢!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来人一身黑色的锦衣,表情肃然,相貌平平,不苟言笑,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像是被岁月所摧残迫于无奈给掩藏的一般,手中还执着一把被布条包裹着的佩剑,黑色的剑穗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孟妤那肥硕的身子微微一抖,心里面暗叫不妙:完犊子了,这是要被杀人灭口了。 “这是殿下让我送来的。”高栾从身后拿出一个大氅,乃是上好的貂皮所作的,做工非常的精致,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狸,丢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孟妤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爱。 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 抱着大氅,孟妤在他踱步离开的时候将人叫住了:“太子殿下……没事?” 说起来这个太子殿下也是冤枉,好端端的就被关了一个禁闭,要命的是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再加上原主的见识也就这么一点点了,脑袋里面的记忆都是一些废材,没多大作用,所以她对整个皇室都是处于懵逼的状态,原先的苗豆芽脑子里面除了吃就是吃的。 高栾脚步一顿,意味不明的看向她:“不管姑娘和大皇子是什么关系,在下认为,姑娘没有必要将殿下拖下水,毕竟太子殿下和姑娘无冤无仇的,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的。” 这些年来想要置殿下于死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凡是逮住一个机会的都会火上浇油的,像三日前的事情层出不穷,好在朝中还有不少的大臣是明白人,伴随着舆论的压迫皇上也不会怎么样的。 孟妤披着大氅站了起来,态度非常的坚决,那肉嘟嘟的脸上都是义愤填膺:“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太子殿下,我愿意给太子殿下作证的,此事和殿下没有关系。” 高栾笑了,有些讥讽:“姑娘说得这般大义凛然的,先前又为何在东宫做出这等事情呢?” 孟妤:“……”那他妈不是我做的啊! 还没来得及狡辩呢!对方就摔门而去了。 伴随着啪的一声,那房门一下子就扑通一声倒了,直挺挺的砸在她的面前。 孟妤嘴角扯了扯:“……好歹留个门啊!” 这冰天雪地的,冻死了还得埋,多浪费资源。 一点也不知道勤俭节约。 这连拍马屁的机会都不给她,孟妤一肚子的憋屈,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孟妤犯难的时候那离开了的高栾又回来了,依旧冷着一张脸,抬头瞥了她一眼颇为嫌弃的别过头去:“殿下要见你。” 她老泪纵横,激动得难以言喻的从床上爬下来:“大哥麻烦带个路。” 然而大哥板着一张你欠我几百万的脸在前面带路,东宫很大,她所在的地方乃是东宫宫女们的寝房的,所以从这边走过去大概要十多分钟的时间左右。 诺大的宫殿大部分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屋檐下随处可见的都是那些个毕恭毕敬的宫女和小太监,从风雪中一过身上就落满了白雪,她没抬头,只是偷瞄着这四下的情况而已,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些个宫女的眼神都非常的古怪的那种,叫人捉摸不透。 一直走到东宫的正殿内,高栾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让身后的孟妤猝不及防的就撞在了他的背上,捂着满是肉的鼻子酸得她想要哭。 “进去!”高栾非常善解人意的让开路来,眼神掩盖不住的厌恶。 孟妤看得莫名其妙,本想抬起腿就走进去的,未了还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按耐不住的斜睨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劝解:“大哥,你能别这么看着我成不?我会自卑的。” 胖子也是有尊严的好么? 高栾:“……” 正殿内冷冷清清的,分明烧着炭火,她却觉得比所谓的冷宫更胜一筹,脚步轻盈的朝着里面走去,猫着腰跟个贼似的,小声的叫唤了一声:“殿下……”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小女儿家的娇俏。 直到眼中出现了一个背影,墨青色的衣衫,芝兰玉树一般的身姿,玉冠半束着乌黑的发,站在那佛像前虔诚的正在焚香,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从外面而来的风吹起他的墨发,每一根发丝都在散发着仙气飘飘的感觉,只单单的一个背影就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此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公孙行止。 第二章 奴婢前来侍寝 对方因为他的叫唤而停下了手里面的动作,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只一眼就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一眼万年的感觉,他手中的香烟火正在缭绕着,殿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他却身在光芒处,像是带着慢动作似的,愣是让见过无数男人的孟妤这一瞬间都有些心跳加快了。 “不寻死了?”公孙行止慢悠悠的走近她,那细长的瑞凤眼半眯起来打量着她,看似在笑,却隐隐约约的带着一股凌厉的压迫在其中,玩味的伸手挑了挑她肥肥的下巴,手指凉凉的从孟妤的肉体上划过。 “奴婢想通了”孟妤大义凛然的跪在了冷冰冰的地上:“奴婢愿意委屈自己。” 门外的高栾,他听力一向很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非常的想要冲进去一把捏死这个死胖子。 主子因为她关了好几天的紧闭了,她还觉得委屈了。 公孙行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胖妞妞,眉梢一挑,绞尽脑汁之后那好听的声音如同山间流淌而过的清泉:“小胖丫。” 孟妤:“……” 这个太子爷没和她过多的交谈,让孟妤一肚子掏心掏肺的阿谀奉承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被赶出去了。 看着她肥硕的身子消失在雪色中的时候,高栾走了过来带着询问的语气:“殿下……为何不杀了她?”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这人是被主子处死的,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这个罪名坐实了,何必留着这个耻辱呢? 公孙行止从怀中掏出块蓝色的娟帕,慢悠悠的将手擦了个干干净净的,面无表情的把娟帕丢给了他:“她死了还会有其他的人出现,就算要杀她,也不能够借助你我之手,放出消息去……让大皇子知晓。” 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大皇子生性多疑,只怕会找上门前来,至于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高栾心领神会的消失在了殿内,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 公孙行止蓦然回首的看向身后的佛像,嘴角莫名的掀了掀,甩了甩衣袍朝着内室而去。 他在这东宫太久了,这偌大的东宫下到宫女太监,没有那一个不是别人的细作,于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了。 风雪不止,墙角的梅花开得娇艳欲滴,点缀着这枯燥的冬日,冷冽的寒风吹打在她这厚厚的九尾狐大氅上,高高的墙壁将所有人都困在这其中,对方是一个太子,可如此的不受待见么? 孟妤的眼力见很好,她当初作为律师的时候打的官司也是杂七杂八的,关于古董的官司就不少,也算是知晓一二的,可是那个太子殿下的正殿内不说辉煌无限了,堪比冷宫一般的待遇,衣食住行也算不上好的,这绝对不是一个太子殿下该有的待遇。 里面空荡荡的,就连那些个家具也都不是上乘的。 作为一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再加上身为一国的储君没道理过得如此的寒碜啊! 尼玛……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总不能再回去找那个大皇子? 作为一个小破灰,这要是跟错人了,在皇宫这种地方那就是死得惨惨的,论主子的重要性。 孟妤的脚步停止在屋檐下,寻了个地方坐下深思熟虑,认认真真的分析,还有模有样的蹲在了地上用手指涂涂写写起来。 “唉……你们说咱们这个月的月捧到底有没有啊?” “我劝你就别痴人说梦了,那太子穷得叮当响的。” “啥?没有工资?” 白嫖啊?这是。 妈蛋,这谁受得了? 啥?孟妤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直接把闷着头路过的两个小宫女吓得惊慌失措的抱在了一起。 她身材肥硕,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的体重,着实有些魁梧,一跳出来就把这两位吓得不轻。 缓过神的两个人,拍了拍胸口怒斥着她:“你一个通房的有什么月捧,就是靠着主子的打赏罢了,再说了……我们可都是有自己的主子发放的……” 嘴快的某人迅速的捂着嘴巴,欲盖弥彰的掩饰:“你一个通房的下等宫女问这个干什么?你又没有。” “哎……”孟妤抓住了关键词,正要刨根问底的时候那两个人支支吾吾的离开了。 “混的这么惨?”孟妤不可思议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再低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膘突然觉得有些庆幸自己居然比这个太子殿下富有,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肉肉:“我会对你负责的。” 孟妤想着那怕没有工资,好在还有饭菜吃,再不济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先熬过这个冬天再想想办法。 毕竟作为一个胖子实在是怕冷,要是出去的话非得被活活冻死不可。 孟妤夹着尾巴求生,更是自己上手把门给修好了,累得她觉得自己都瘦了一斤。 作为通房丫鬟好几日没被召唤了,再加上那些个宫女的漏洞孟妤打算主动出击。 次日的,孟妤裹着那前些日子的大氅,还特意把自己洗得白白胖胖的,皮肤水嫩嫩的,肉质酥松,屁颠屁颠的就朝着正殿而去了,还哼哼唧唧的别提多高兴了。 “站住……” 听听这个声音多么的亲切啊! 孟妤喜上眉梢的扭过头去,就看着那风雪中款款而来两个人,高栾撑着雨伞跟在他家主子的身后。 今日的公孙行止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衫,披着紫色的貂制作的披风,那披风上的帽子非常的毛茸茸的,鹅毛大雪落在他的飘飞着落在那油纸伞上,遮盖住了伞面的样子,伞下的人微微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人神色清冷,不喜不悲的模样,眼尾处微微的眯了眯,像是有些惊讶一般。 “殿下……”孟妤娇滴滴的跑了过来,携带着一阵冷冽的冷风,吹得他眉头轻蹙了起来。 这一声与她体重不符合,娇滴滴的很难让人和她这个人联想在一块。 “何事?”公孙行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孟妤面色微微一红,她人不丑,只是肥胖而已,就面貌而言那怕是肥肉堆积在一块也是可可爱爱的,扭捏着身子:“奴婢前来侍寝的。” 高栾:“……”这胖妞脑子进水了? 公孙行止:“……” 第三章 大皇子 冬日的风就好像是容嬷嬷手中的银针一般,尤其是对于孟妤这种体积巨大的人而言,感受着每一阵凤都吹在了她的肉体上,冷得灵魂都在颤抖起来。 一盏茶功夫之前,在她口出狂言之后公孙行止无情的让跪在了外面反思。 “殿下”高栾跟在公孙行止的身后提醒着:“要不把人送回大皇子那里?” 寝殿内,他握着书的手微微一顿,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你觉得他会乐意么?” 公孙则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个乐趣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送走了一个苗豆芽,还会有第二个,乃至第三个的。 高栾蹙眉,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难的就是杀也杀不得。 公孙则从小就对殿下诸多的不满,只因旁人总是在他的耳畔嚼舌根,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公孙则乃是皇后的长子现如今却居于殿下之下,难免心中有所不满长期积压之下就对公孙行止越发的痛恨了。 恨什么呢?恨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恨他没有随着他的父皇母后一块早登极乐,偏偏还要留在这个世上搅动风云,占着那所有人都最为瞻仰的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主子的话让高栾无法反驳,可一想到外头跪着的那个小胖丫就觉得恶心。 “出去看看!”旁边点燃着的香烧了一半之后,公孙行止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来:“别让她死了就行。” 高栾拱手:“是。” 寒冬的雪飘个不停,孟妤依旧动作不变的跪在雪地里面,在此期间转换了无数个姿势就差直接躺下了,但是联想到自己“身娇体弱”的万一躺着躺着就去见阎王爷了呢?于是乎她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个选择。 高栾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滑稽的场面,孟妤正准备换姿势呢!她这副身躯有些胖,所以动作看起来格外的别扭,秉承着良好的忍耐力高栾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殿下这是邀请我进去了么?”孟妤搓着手渴望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她真不是想去侍寝,完完全全的就是求生。 被送出去的礼物断然没有回到前主人那边的道理,只能依附在这个新主人的身边,虽是个不受宠的太子殿下,她也不是很了解具体的情况,但当务之急先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些才行,安安全全的出宫才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宫斗剧什么的孟妤没看过,但是她这个人打过剧本和电视剧的官司,那些个剧本她基本上都会要过目一遍的,再加上律师天生的记忆力她记得很清楚。 在这样的环境下,像她这种被送过来的小丫头片子要是没有一个靠山的话铁定是要被人气氛的。 人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 在封建社会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必须呆在这个太子的身边才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如若不然也就只有被当作一枚废弃的棋子任人宰割。 高栾闻言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殿下仁慈不追求你的口出狂言,你且回去就是。” “回哪啊?”孟妤猛的抬起头来,那肉多多的脸上都是惊讶,又在高栾凛冽的眼神中渐渐的敛了下去语气也可怜兮兮的:“总不能让我回大皇子那里?他会杀了我的。” 她才死了一次,可真的不想死第二次了。 生命诚可贵。 “总还不算是笨”高栾嘀咕了一句补充道:“东宫有管事的嬷嬷你且去寻她便是。” 他似是懒得多嘴了,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跪在雪地里面的孟妤这才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吃痛的揉了揉一张脸都是疑惑。 她现在除了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朝代,知晓此处乃是东宫以外,脑海中实在是没什么有用的记忆。 又运气不佳的碰上了寒冬,裹着那上好的大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 当高栾回来的时候,他家的太子殿下已经站在回廊下了,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衣衫随意的披着俨然一副很困倦的模样,见他出现也只是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要是回大皇子那里的话会被打死的。”高栾原封不动的把孟妤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 公孙行止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哑然失笑,那眉宇间染了层温柔,像旭日东升可以融化这三尺厚的风雪:“倒也不傻,你且看着便是。” 时间久了,自然会被东宫里面的其他人给玩死的。 他这个地方可不是避难场所,恰恰相反他所在的东宫三天两头的就出事。 高栾闷闷的应了一声是,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求这个死胖子别像别个似的给主子下毒。 …… 折腾了一日,风雪的交织下那西北风刮得尤其的猛烈,倒下的门吱呀吱呀的发出骇人的声响,孟妤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个场景一言难尽,她骨子里面就是一个怕冷的人,那里经得起这样的环境,舔了舔嘴唇蜷缩在门边瞧着外头的风雪。 “切……真以为自己是被送来暖床的不成?” “那谁知道呢!人家可是大皇子的人啊!” 她的隔壁就是宫女的居所,自从她回来之后那些个闲言碎语就没有少过,都带着嘲讽的意味,声音越来越大深怕她听不见似的。 虽不清楚局势,但是她也看出来了,在东宫当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行动自由,最重要的是你还可以没规矩,只要你的后台够硬甚至可以去嘲笑那个所谓的太子殿下。 屋檐下的几个宫女议论纷纷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声响,而正准备爬回床上的孟妤敏锐的察觉到来自身后的阴影,而且不止一个人。 来人声音清脆还带着些惊叹:“原来太子说的是真的,小豆芽果真是醒过来了,看来还是本皇子冤枉了太子殿下,还以为小豆芽在太子此处受到委屈了呢!” 孟妤虎躯一震,这不就是把她当成礼物送来,凭借着一张温文儒雅的脸哄得愿主误以为是真命天子的——公孙则么? 冤孽!!!! 第四章 一奴不侍二主 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现断然是没有好事的。 孟妤反射弧非常迅速的就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态度非常的恭敬:“奴婢参见大皇子。” 她没有抬头,所以并不清楚到底都来了那些人,也不敢贸然的开口,余光却瞥见了那一身熟悉的衣摆心中一惊。 公孙行止就站在公孙则的身侧,面对他的话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正是因为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孟妤这才有些心急的,倒不是她如何的矫情了,实在是因为小命在他人手中拿捏着的这种感觉着实不是很美妙。 心中百转千回之时,公孙则就已经上前一步蹲在她的面前了,那好看的桃花眼多情又惹眼,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挑起她那好几层厚的下巴来,那语气轻浮又又放荡就好像是在调戏谁家的小姑娘似的。 “本皇子今日特地来看看小豆芽,你毕竟是本皇子送来的人,自然是要多加的关怀才行。” 这油腻的暧昧气息让孟妤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她现在的这副样貌断然是不会觉得此人是在调戏她的了。 那语气中夹带着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若不是她专业够硬,且不是原先的苗豆芽,此番就要载了。 孟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没去直视他的眼睛一板一眼的开口:“承蒙大皇子厚爱,也多谢太子殿下照顾,奴婢在东宫过得甚好。” 公孙则微微一惊,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般。 就连他身后的公孙行止也诧异的瞥了地上的孟妤一眼。 她这话倒是让正准备来找茬的公孙则没法接下去了,他本就是借助孟妤去羞辱公孙行止的,怎地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快他敛了敛眼中的惊讶,故作关怀的模样:“豆芽可要实话实说才是啊!”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待奴婢极好的,奴婢打小就没人疼爱,太子殿下仁慈,不嫌弃奴婢出身卑微,待奴婢极好。”她依旧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将头深深的匍匐在地上, 她豁出去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博上一博。 按照醒过来时残留的记忆而言,这个公孙行止是不敢乱杀无辜的,他稍微一点点的错误都会被人揪扯着不放手的,他必须是一个人人都称赞,时时刻刻和颜悦色的存在。 所以只要摆脱了大皇子,她只要在东宫也是可以设法自保的。 公孙则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冷笑连连:“如此甚好,看来是本皇子多虑了。” 门边的公孙行止始终保持着淡漠的态度,对此无话可说。 他早就做好了被公孙则羞辱的准备的了,只是苗豆芽的回答扫了他的面子,这倒是变得有些有意思了。 公孙则哼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踩了她一脚,孟妤咬着牙关不敢吱一声。 毕竟就连堂堂的太子爷也都对此人退避三舍,礼让三分,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呢! 瞅着那人扫兴离去的背影,公孙行止很快的收回了目光,他背对着屋外的漫天大雪,那墨青色的大氅上沾染了不少的雪花,此刻都已经融化掉了,那白雪的反光下他的样貌显得模模糊糊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 孟妤觉得有些刺眼,默默的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谄媚的笑道:“殿下……奴婢可以起来了么?” 她这个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啊! 一副大佬你看看我的姿态,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绝对和你是一条线上的。 不信你看看,我现在都和你在一条线上的,只听你的话。 公孙行止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的大氅,那深邃似幽幽潭水的眸子中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在高栾诧异的眼神下,只见公孙行止意味深长的唤了一声:“小胖丫……” 他的嘴唇边似挂着浅浅的笑意,分明是一个带着贬义的名字,毫无尊严可言的那种。 可是这样的名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却给人一种在朗诵诗词歌赋的感觉,很是悦耳啊! 从前,在法庭上和别人吵架总是吵得面红耳赤的孟妤,对于声音很是敏感的,只觉得就是话多和话少的区别,如今倒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无比真挚的抬起头来,眼中都是赤诚:“殿下,你声音真好听。” 高栾:“……”他想杀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就在刚刚才他还有些感激此人让殿下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的时候,好感不过三秒钟,这个人又调戏殿下!!!! 而公孙行止似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朝着她淡淡的开口:“起来!”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这语气凉薄得好似她这几日屋内破烂的窗户处吹来的寒风。 孟妤笑吟吟的站了起来,那叫一个恭敬敬的开始表示自己的衷心:“殿下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做出从前那般愚蠢之事了。” 当然了,那些事情也不是她做的啊! 心中暗自的诽谤了一番从前没出息的苗豆芽。 “好生休息。”公孙行止只用余光扫了她一眼,道谢也没有,就好像她是多此一举一般。 孟妤大失所望,但也知晓她如今之计只能尽力而为的讨好面前的这位爷了,能够博得他的几分信任的话,至少自己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点,找个机会还能够研究研究这个朝代的律法之类的,以此谋生。 在他和高栾正准备离开,脚步都迈出去的时候,孟妤瞧着那倒下的房门趁机舔着脸卑微奢求:“殿下……奴婢这个房门,能不能找个人帮我修修?” 公孙行止继续走没有停下,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的感觉似的。 孟妤以为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赶紧的追了出去:“要不……补补也成的,殿下,夜里露风啊!” 而站在公孙行止旁边的高栾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虚。 因为那个门拜他所赐啊! “去补补”公孙行止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体积太大,死了没处埋藏。” 高栾:“……” 他就知道主子没这么好心的。 第五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对于自己的处境孟妤很有自知之明,也勤勤恳恳的夹着尾巴做人,只是总有人无端生事。 她是新来的,样貌也不讨喜。 更重要的是,似乎是有人交代过,所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个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大皇子——公孙则了。 “还敢偷懒”她蹲在雪地里面一双手僵硬着洗衣服的时候,一根擀面杖眼瞅着就要落下来,还带骂骂咧咧的语气:“信不信今天晚上不给你吃饭?” 这是高栾让她找的秋嬷嬷。 这丫的,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这都折磨她三天了。 “嬷嬷”孟妤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她抡起擀面杖的样子:“昨日梅花树下,暗香浮动……”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嬷嬷就已经煞白了脸色,那擀面杖愣是停在了她脑门上,迟迟不敢落下。 好歹也是在宫中当差许久的老人,怎地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呢! 她眼神微冷。 本不想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使什么阴谋诡计的,可这老东西总是找麻烦耽误她时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作为一个律师收集别人的犯罪证据,这些都是常识。 这老不正经的,倒是风韵犹存。 四十岁出头,肌肤保养得很好,眉骨间都带着妇女别样的韵味,丰韵的身姿,再加上经验老道,自然是寂寞难耐的。 “你……你什么意思?”秋嬷嬷语气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警惕的环绕着四周:“你都看见了什么?” “嬷嬷是想听细节?”她饶有兴致的挑眉,那张圆润的脸上顿时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好欺负了。 秋嬷嬷也不慌,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你看见了又如何?你觉得你有机会告发我嘛?在这东宫谁会听你谗言。” 她是东宫的掌事嬷嬷,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孟妤轻蔑的笑了笑习惯性的推眼镜,却发现没有,又改为撩开那垂下的发丝:“嬷嬷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您觉得太子殿下能够逮住机会弄死一个细作,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是狐狸,就不要演聊斋了。 死兔子往木桩上撞,这样的便宜她为何不捡。 这个秋嬷嬷,能够帮她得到更多的消息。 至少表面上,东宫的那些个宫女太监都是听从她的。 秋嬷嬷脑子转得很快,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代表的可是皇后娘娘啊!这要是传出去…… 这丫头乃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论理她应该照顾一二都,可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大皇子,秋嬷嬷当然是要为大皇子出气的了。 她憋住一口气,愤愤不平的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孟妤大大方方的甩了甩手上的凉水,又往衣裙上擦了擦,笑得像只狐狸似的仰起头来:“奴婢只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只要嬷嬷不为难我,咱们互帮互助。嬷嬷也上了年纪了,总是待在皇宫里面虚度年华也不是事,您这般的为皇后娘娘效忠,可曾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有欲望的。 孟妤的一席话就把秋嬷嬷的心里防线给击垮了。 她愣愣的待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秋嬷嬷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她说得确实没错,自己十一岁进宫,一路陪着皇后从才人到皇后,可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了,皇后娘娘从未为她考虑过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向往着子孙满堂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被皇后派到东宫这个地方,毫无前途可言,反而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的。 秋嬷嬷顿时下定决心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向这个小丫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过是暖床宫女而已。” “嬷嬷别小看人啊!”她见目的达成莞尔一笑:“当初皇后娘娘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皇后的啊!只要你我合作,我保证一年之内就让你出宫去。” “呵!你口气倒是不小,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觉得皇后娘娘会放过我?”秋嬷嬷对此嗤之以鼻。 可不是嘛!知道主子那么多的秘密,怎么可能如愿以偿的出宫去呢!除了老死,或者是被主子处死,别无选择。 孟妤不以为然的将下巴蹭在自己两只肥胖的手上,笑得眉眼弯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秋嬷嬷:“………”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晦暗不明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刹那间又让大地上蒙上了一层银白。 孟妤自水井边离开,行至屋檐下来,身边都是红色的雕梁画栋建筑物,回廊上每隔几米就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随着寒风的猛击而打着转。 她脑海中回忆着的都是秋嬷嬷的话。 她所在的国家名唤商洽,是个国力很强盛的国家,天下一分为二,还有一个国家叫晋阳。 整个商洽最不起眼,最危险,最让人不屑一顾的地方就是这个东宫。 因为当今太子殿下——公孙行止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乃是皇帝皇兄的遗孤。 表面上皇帝的皇位是正儿八经的,甚至还立了皇兄的遗孤为太子,可见其的仁义道德,可背地里面有人说皇帝公孙长堰的皇位是使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毕竟当初皇宫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只知道公孙长堰是最后一个见到其皇兄的人。 而伴随着前朝的陨灭,公孙行止的这个太子之位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再加之公孙长堰陆陆续续的有了儿子,他的处境更是如履薄冰。 就拿那日而言,区区一个大皇子也敢来东宫羞辱他。 秋嬷嬷也验证了她心中的疑惑,整个东宫的人没有一个是听从公孙行止的,除了他身边的那个护卫。 他只是一个空壳。 “殿下。” 高栾看着踩滑的公孙行止吓得瞪大了眼睛。 而不远处听到这个声音的孟妤猛的抬起头来,眼瞅着那回廊处就要滚下来的人,二话不说提着裙摆带着肥硕都身体就扑了过去,稳稳当当的做了个肉垫。 缺迟迟没有感受到重物压下来的孟妤好奇的抬起头去。 只看见某个太子殿下风姿卓越,风度翩翩的站在旁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语气有些诧异和不解:“东宫的礼仪何时变得如此苛刻了?” 孟妤:“………”失策了。 “难为你了”公孙行止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高栾把人拉起来,肉这么多摔得又该挺疼的。” 孟妤老泪纵横:总算是又说上话了。 今日日记:好感度上升没? 第六章 孤注一掷博生死 高栾三两步走了过来,粗鲁的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她身上都是刚刚才洗衣服时所沾染上的冷水,此刻浑身都冒着寒气。 他很是不待见这个人,主要还是因为孟妤乃是这么多年当中被送来羞辱殿下的人当中最次的一个。 这些日子殿下让他打听过这个苗豆芽的身份背景了,不是什么起眼的人物,一个被相思阁所退货的下流女子,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相思阁那样的一个地方可谓是非常神奇的存在了,化腐朽成神奇的地方,头一次退货。 由此可见此人实乃莫大的羞辱。 这也导致了高栾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这粗鲁的一拎差点就让孟妤的胳膊都掉下来了,肉都被掐得淤青了。 “不是让你跟着秋嬷嬷学习的么?怎地跑到此处前来了?”高栾眼瞅着她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神就要落在殿下的身上的时候,迅速的遮住了她的视线,那叫一个凶巴巴的。 孟妤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人是属癞皮狗类型的? “秋嬷嬷说奴婢冰雪聪明,还是跟着主子比较好。”她气都不带喘,脸都不带红的就胡诌。 反正现下那个秋嬷嬷是不敢对她如何的,这一点她还是敢非常的确定的,如果她是秋嬷嬷塞过来的,这个太子殿下总不好在继续拒绝了! 果然,下一刻公孙行止眉头轻轻一挑,那总是凉薄的眼神中乍然浮了丝不明的情绪,缓缓走近她,垂下眼帘将她打量了一番,那指尖的微凉从她的下颚轻轻划过:“有些不一样。” 他这话云里雾里的,一下子让孟妤的心中拿捏不定他的心思。 这人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她好回去从长计议啊! “冬日寒冷,被窝是有些凉,既然你是大皇子送来的,那便跟着本宫便是。”他手指松开了她的那层肉肉,目光幽幽的从她的身上移过。 “殿下?”高栾惊呼出声。 这个胖子她…… 孟妤悄悄的抬起头来,对方如此的爽快倒是让她一时间有些胆怯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殿下……要暖床么?” “不行?”他挑眉反问。 孟妤猛的摇头,好几层肉随着动作而晃动着:“奴婢专业的。” “这么大的身躯搁着也怪浪费的”他深深的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可始终不达眼底:“今日便来莠和殿。” 孟妤身子一僵,却很快的反应过来了,恭恭敬敬的撩起衣裙跪了下去,双手抵住额头重重的磕了一下:“奴婢谢殿下抬爱。” 公孙行止嘴角抿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越过她,绛紫色的衣摆从她的手臂处划过,带着丝滑的感觉,大步流星的朝着莠和殿走去,只留下一个萧萧肃肃的背影,衣衫处绣着的梅花随着他的动作而翻飞着,那衣袂飘飘的样子和挺拔的身姿当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来。 人走之后孟妤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膝盖因为这几日的寒冷可没少遭罪,她扭曲着脸揉了揉可怜兮兮的膝盖。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朝着宫女的居所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既然是去莠和殿报道的,总是要收拾收拾的。 …… 今年的风雪尤其的大,乃是前所未见的,一下子也给皇帝添了不少的麻烦,不少地方雪灾袭来冻死了不少人,棉花和炭火等东西极为的稀有,老百姓那里用得起那些个好的东西,只能用些便宜货,所以死亡有些严重。 皇帝焦头烂额的时候,便把这些个事情都丢给了文武百官,乃至他那些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也是为何这些日子孟妤没有见到公孙则的原因,他作为大皇子自然是被第一个点名的。 “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他们有何用?” 御书房内,那年过半百的皇帝愤怒的把案桌上的那些个奏折统统的都给丢在了地上,吓得旁边候着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胆战心惊的高呼着:“皇上息怒。” 公孙长堰满腔的怒火把手中的那本奏折丢了下去:“一个个都叫朕息怒?除了这句话你们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么?常公公,给朕拟旨,传朕的旨意下去,谁能够想出好的对策,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流氓草寇,乡野村夫朕重重有赏。” 今年的这场雪来得太过于猝不及防,分明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就是这几天才突然的变成这样子的,以至于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这场雪算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了。 每日早晨的时候,皇宫里面的宫女太监都要扫着那主子们会路过的地方,一夜的功夫便会把昨日打扫的地方再一次增添上一层银白的样子。 常公公胆战心惊的拿着黄色的圣旨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深怕惹怒了这位爷。 圣旨下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就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向各个地方,告示也很快的贴得四处都是。 “你就不怕太子殿下以为你是我的人?”秋嬷嬷瞅着在屋内翻箱倒柜的孟妤那叫一个着急。 她倒不是怕人死了,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的手中她自然是非常的不安的。 皇宫里面狗咬狗的事情她可没少见到过,万一这死胖子到时候非要拉上一个人垫背的时候,她岂不是完了。 孟妤停下手中的活,笑吟吟的转过身来反问:“我一直都是嬷嬷的人啊!” “你……”秋嬷嬷无言以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这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你这样不仅仅是把大皇子得罪了,还会让太子殿下对你心生芥蒂,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宫里面最忌讳的无非就是一奴侍二主。 在两个主子之间周旋只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完全不会说是游刃有余的。 孟妤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那嘴角的笑意让人有些看不懂,只见她眉目低垂的将衣物收拾妥帖,沉默了片刻悠悠的开口:“奴婢在赌……” 她这个人从小做事情一向很稳重的,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她得孤注一掷一博生死。 赢了从此山高水远,她可以有无数的机会。 输了,无非就是尸体一具,枯骨成灰。 第七章 君如天上月 莠和殿外,不同于别的皇子的宫殿辉煌无限的,这地方也就是外表看起来风光无限罢了,实际上里面的摆设什么的,还比不过秋嬷嬷房屋内的东西贵重。 来之前的时候秋嬷嬷还特意的让她去观察了一番,她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物,可那些个东西的价值肉眼就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还是蛮值钱的,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岂能没些私房钱。 她抬起头看着这三个大字,微微思索了一会总觉得这个字有些熟悉。 很快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一个草的名字——狗尾巴草的学名中就有一个莠字。 狗尾巴草评选为最低贱的一种杂草,不好看,也不美观。 古人一向博览群书,总不能不知道这些的。 她眉头微微一蹙,这个太子殿下还真是被人践踏得彻彻底底。 默默的趴在门边,孟妤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这殿外也没有一个护卫之类的,幽静的堪比冷宫。 咻的一下。 伴随着她出神的瞬间,那熟悉的剑锋再一次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得孟妤手中的包袱都掉在了地上僵硬着身子。 公孙行止从高栾的身后走出来,双手都裹在了大氅里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宽硕的身躯:“害怕?” 几个时辰还信誓旦旦的,此番又犹犹豫豫的。 委实是有些打脸了。 孟妤憨厚的笑了笑:“奴婢是以为殿下睡下了,不敢叨扰。” 公孙行止没搭理她的话,而是眼神一扫,那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还带着几分寒气,咻的一下收回了剑鞘里面,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她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的走到旁边去,怯生生的问:“殿下,奴婢住哪?” “既是暖床宫女,自然是和本宫形影不离的。”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的,丝毫没有提及她姿容的问题。 孟妤心中默默的为他怜惜了一把,这不受待见的太子还真是够可怜的,连挑三拣四的权利都没有。 她都这样色了,人家也可以收去暖房的。 难怪秋嬷嬷说,放眼整个商洽没有一个女子是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 不是因为他残废,也不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 而是他的处境在皇宫里面连最下贱的太监都比不过,嫁给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恭恭敬敬的弯着腰:“那奴婢去收拾收拾?” 这来都来了,总是要好好的表现一番的。 大皇子的手再长,就算是草菅人命也不能大大方方的,总是要顾及一些事情的,当务之急就是先爬上这位爷的床才是。 公孙行止斜睨了她一眼,表情不改,眼中倒是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情绪,那宽大的衣袖轻轻的从她面前拂过,带着一股彻骨的寒,却隐隐含有梅花香的味道,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随你。” 高栾抬腿跟着就要进去的时候,迈过门槛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的警告:“老实点。” 孟妤:“……” 她的态度前前后后转变太大了,高栾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提防着这个人,就是为了避免她对殿下动什么歪心思。 案桌前,公孙行止慢条斯理的落坐,将今日所见到的风景正准备执笔画下来。 他很少出东宫的,一出去那些个是是非非便会找上门来,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东宫里面,偶尔有人想方设法的将他邀请出去,也不过是为了戏耍一番。 也就只有午夜的时候,他常喜欢独自一人去那水榭阁楼处呆上一会。 高栾站在旁边给他研磨,一抬头就能够看见那穿梭在殿内的身影,怎么看都不顺眼,张了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如此反反复复的好几次。 窗外的大雪随着寒风阵阵的吹了些许进来,他那欲说还休的样子跟便秘了似的。 公孙行止瞧着自己画的梅花上染上的浓墨,掀了掀眼皮子看向他:“你似乎对本宫的做法有不同的意见?” “殿下为何把这人留在身边?”高栾鼓起勇气的问出口来。 他一向对于主子的吩咐都是没有拒绝的,唯独这个苗豆芽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去接受的。 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还是从相思阁出来的。 那怕是再怎么出名,也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窑子罢了,供那些个达官显贵消遣的地方,这种人如何能够待在殿下的身边? 公孙行止那深邃的眼神中只是微微一敛,宛如两潭秋水一般,从孟妤那勤快而又利索的身上瞥了一眼:“你不觉得她很勤快么?” 高栾:“……” 他是个老大粗,做的饭菜也是一言难尽的那种,又不放心让东宫的那些人做。 就连打扫殿内也都是马马虎虎的,没有女儿家的仔仔细细。 被殿下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些自行惭愧,支支吾吾的:“属下……” “你盯着便是”他打断了高栾的话,心不在焉的补充:“不老实便杀了就是。” 他莠和殿内积攒了不少的灰尘,也的确是需要一个人来打扫打扫的,这胖丫那日的话很明显就是在暗示他,既然如此那就给个机会!这东宫的人谁不想求生。 那被别人送来的细作却没有一个比这胖丫聪明的,他们天真的以为为自己的主子办好事情,有朝一日自己死了,他们便是功臣,会被厚待的。 殊不知他身死之日,也是这些人陪葬之日。 在东宫他还是可以护住一条性命的,这小胖丫在给他示好。 听完殿下的话之后,高栾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拱手道:“是。” 孟妤表现得极好,麻利的拿起鸡毛毯子就开始打扫,四处擦洗。 因为太急于去表现自己了,导致她压根也不知道累,直到最后一道工程干完之后,她筋疲力尽的冲到公孙行止的面前笑得笨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殿下,奴婢看这殿内的有些东西都上灰了,把它们都擦洗了一遍。” “也不必如此”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东西蒙灰扔了便是。” “总是要看看被蒙上的是不是珍珠,若是平白无故的扔了也怪可惜的。”她赤诚的开口,那杏眼倒是极好看的,额头的发细碎的黏在一块,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公孙行止的手微微一顿,眸色越发的深沉,掀起眼帘来,嘴角勾了勾问:“小胖丫觉得本宫如何?” 时间静止了那么一瞬,耳畔是呼啸的寒风。 直到她低垂着头时,额头的汗水滴答的落在了地板上,她声音似那幽谷中吟唱的黄鹂一般:“君如天上月,皎皎千古不染尘。” 第八章 飞上床头护小命 孟妤的话看似在阿谀奉承他,态度诚恳,表情也非常的恭敬。 公孙行止从位置上站起来,缓缓走向她。 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人遮挡住,孟妤不用抬头也知晓。 她屏住呼吸,任凭额头的汗水落下来。 公孙行止身材修长,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伸出手去挠了挠她那厚厚的下颚,像是对珍爱之物的怜惜一般:“读过书?” 若不是读过书,怎会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 “未曾。”她面不改色的扯谎。 “是么?”他笑得有些让人犯怵,那修长冰凉的手指从她的下颚划过,仿佛下一瞬间她的小命就会葬身于此处一般。 孟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去,脑袋埋得深深的,诚惶诚恐的:“奴婢在相思阁的时候,听过那些个姐姐们随便说起的。”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的行为,对于此话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就好像是在默许了一般。 绛紫色的衣衫自她的手臂处扫过,总是带着淡淡的冷梅花香,随着风传入鼻息间,经久不散。 她匍匐在地上,直到人离开。 高栾紧跟其后,眉头紧锁的回头瞥了一眼那慢悠悠起来的人。 “殿下,这人……”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听到刚刚才的那些话之后,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和大皇子一唱一和的呢? 面对高栾的质疑,公孙行止难得的觉得有些欣慰:“难得你也有这样的心思。” “殿下这小胖丫……话里有话啊!” 公孙行止笑意有些浓郁,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多变,他岂会听不出来这话外之意呢? 这小胖丫还真是让他惊喜连连啊! 而他们走后孟妤依旧跪在原地未曾起来,她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能不能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于公于私她都是希望这个太子殿下的日子好过一点的,他好过了,自己也就好过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过于此罢了。 “害!”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挺直了背依旧跪在那里。 公孙行止临走之前没让她起来,她当然不会起来的。 好不容易表明了自己的衷心,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孟妤被太子殿下收为暖房宫女的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那坐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斜靠着的皇后来了兴致:“人是大皇子送去的?” 她身边的桂嬷嬷笑着点头:“正是,本还以为经过这么一番闹腾,最多也就是留在东宫里面当个打杂的,谁想到那丫头还颇有手段,居然才几天的功夫就成功的被太子给收下了。” “这倒是稀奇了”皇后从软榻上坐起身子来,那层金光闪闪的纱裙轻轻的拂了拂:“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做这样的事情,倒是让本宫有些惊讶。” “的确很奇怪,先前那丫头被送进来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就是不愿意,太子还因此被不少人取笑呢!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就这般的温顺了。”桂嬷嬷补充着先前从东宫那边得来的消息。 他们的人一直都在那边观察着一举一动的,自然是第一手得到的消息的,可是这一次明显慢了些许。 现如今整个皇宫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他们也就没有在意这一点。 “看来这一次则儿倒是找了个不错的丫头,选个日子带来让本宫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居然能够让公孙行止看上的。”她再一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倒下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个公孙行止,也是上了年纪了的,二十出头了。 在皇室中这样的年纪也该是有妻儿了,就连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也都有了好几个妾室,偏偏公孙行止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作为一个男子在这个年纪阶段,年轻气盛的也难免有些冲动。 那东宫的宫女些,虽不是什么大美人,可也都是小家碧玉色的,也没见他对谁青睐有加啊!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雪灾的事情愣是让皇帝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今日把他的皇子们都召集前来,连带上贵为太子的公孙行止。 无非就是想要让他们这些人出一个好的办法罢了,圣旨下了那么久,整个邵安城就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接旨的,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御书房的气息有些压抑,气氛很是冰冷,下面的皇子们齐刷刷的跪成了一排。 而因为太监的疏忽姗姗来迟的公孙行止前脚刚刚踏进来,迎面而来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砸了过去。 他看见了却没有躲,那厚厚的奏折就这么的从他的额头上擦过。 伴随着啪嗒的一声,那跪在地上的皇子们齐刷刷的朝着他看去。 公孙长堰也有些怔愣,像是没有料到他不会躲一般,随即有些难为情的咳嗽了一下,很快又板着一张脸问:“作为太子总是这般懒散,你如此这般,让朕如何把这江山交给你?” “臣知错。”他撩起衣摆跪了下去,态度非常的诚恳,让人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罢了,都起来!”皇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都说说看你们的主意,这一次的雪灾来得气势汹汹的,各个地方的官员一点点的准备都没有,朕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公孙则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不卑不亢的走了出来:“太子一向博览群书,想必应该是有什么法子的,不如就先听听太子的看看法!”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他。 在他的印象中,公孙行止一直都是寡言少语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对待自己的这个侄子有些犯怵,他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皇兄,越长大越像,这让他很是不安。 掩盖住眼底的异样,他一脸严肃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太子说说你的看法!” 他眼底的公孙行止,站在人群中,那怕沉默不语,依旧是出类拔萃的,身姿,样貌,气度都超过他这些个儿子。 冷静得让他总是战战兢兢的,公孙行止越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行差踏错,他心底越是惶恐。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他的皇兄在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一样。 第九章 殿下你真好看 华灯初上,银白的积雪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那回廊下的灯笼正在肆意的张扬着,像是在预示着些什么。 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深了。 冬季的天就是这般的,昼短夜长的。 “殿下……”高栾一想到刚刚才皇上的话,就有些担忧他,站在莠和殿的门口不放心的轻唤了一声。 公孙行止身形微微停下,雪夜寂寥,他站在那台阶处,鹅毛大的雪落在他绛紫色的大氅上,浅浅的,轻轻的,生怕惊扰了他一般。 “高栾,该习惯了。”他语气平淡,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高栾愣在原地,只能为难的看着殿下离去的背影。 他从小就跟着殿下了,可殿下身边没个能说话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却连个妾室都没有,他又是一个大老粗,一向就不擅长说些安慰的话。 是该习惯了。 可他心疼殿下啊! 他可是商洽的太子殿下啊! “吱呀!” 殿外有人,推开了宫门,那修长的身影在皎洁的雪光中,微微闪烁的灯火下显得有些别样的寂寥。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寒气袭来,使得跪在地上的孟妤抖了抖身子。 像是忘记了自己的殿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再看见她的时候难免有些惊讶:“不累?” “殿下回来了”孟妤含笑着抬起头来,那杏眼中都是真诚的问候:“奴婢可以起来了么?” “一直跪着?”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半蹲下身子来,那压人的气息一下子就传来,带着浓浓的阴骘。 他眼底深处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渐渐的开始泛红。 四目相对,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公孙行止逼近她像是觉得天方夜谭一般:“为何不走?为何听本宫的话?” 整个东宫,亦或者是说,贵为太子的公孙行止,在整个商洽能够号令的人屈指可数。 “奴婢是殿下的人,自然应该听从殿下的话。”她心脏跳个不停,但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殿下……你冷不冷?” 他身上还弥漫着寒气,像是在侵蚀他一般。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彼此起伏,因为离得很近导致心跳声也很有节奏的起起落落。 公孙行止盯着面前的人,许久之后这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宫要沐浴。” 孟妤楞了一会,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恭恭敬敬的支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是。” 因为跪了好几个时辰导致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又是冬天现如今四肢都僵硬了。 公孙行止瞧着她的身影微微蹙眉,觉得有些烦躁。 当孟妤忙碌了半个多时辰把水都给灌满的时候累得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公孙行止沐浴的地方倒是很宽大的,像个鱼池,好在设备齐全,不用她烧水啥的,就在后头烧个火把就成了。 她一边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试图寻找些能够烤吃的东西,却发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能用说话来放开自己的注意力,她朝着那隔着屏障的鱼池内看去,小声唤了一句:“殿下,您在么?” 孟妤胖归胖,可是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悦耳。 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的一声殿下,让他觉得别人的嘴里面也不仅仅会说三道四,也是可以说些好听的话的。 “嗯。”某人极为性感的嗯了一声。 一想到此时此刻对方是光着身子的,孟妤就觉得面红耳赤的,脑海中一些旖旎的想法就涌上来,搞得她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了。 努力的拍了拍脸颊,孟妤试探性的问:“殿下,奴婢以后是不是就能够一直跟着你了?您不会把奴婢送人?” 她总得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啊!刚好可以做好功课,研究一下下一个主子的性格之类的。 这一次实在是仓促了,她没有一丝丝的准备,所以就只能先探探口风。 “想回大皇子那里?”他也是奇了,居然和她闲聊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鱼池边上,水的温度刚刚好,很适合。闭目养神的瞬息,还出奇的回答她的问题。 听到这话的孟妤狠狠的摇摇头:“不想。” “你不是因为大皇子进宫的么?” 还在他面前以死明志来着。 这可真是一个迈不过去的黑料了。 孟妤斟酌了片刻,这才嘀咕着开口:“奴婢出身卑微,又深陷泥潭,错把陈醋当成墨了。” 浴池里面的某人并未开口,只是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只觉得这小胖丫还挺有意思的。 脑袋一撞,倒是撞清醒了,也是难得。 他不说话,孟妤也不敢继续打扰,只好乖巧的继续扇着手中的蒲扇,也不敢打瞌睡。 这几天她一直都被秋嬷嬷刁难来着,也没有时间好好的休息,好不容易和秋嬷嬷达成共识了,这边又马不停蹄的来上班了,四处奔波之下自然是有些疲惫的。 约莫着半个时辰之后,那浴池内的人开始唤她了。 孟妤麻利的丢下了手中的蒲扇,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去。 此时的公孙行止传了条白色中裤的,赤露着上身,那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比列好得让人自行惭愧,人鱼线,腹肌该有的一样不少。 抱着那换洗的衣物走了过去,孟妤面不改色的给他穿衣服,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肌肤只觉得烫人得厉害。 脑海中顿时就想到从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说是男人的体温比女人的体温高,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最为明显。 从前没怎么接触过男人,孟妤不信。 如今切身体会之后,孟妤深信不疑。 两个人的身子离得很近,他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倒退了一步,这些从前都是他自己动手的,瞧着面前小胖丫犯迷糊的样子他微微挑眉:“不会?” “殿下”孟妤欲哭无泪:“奴婢是新来的,不太懂,这个怎么扣?这个……” “下去。”公孙行止无情的从她手中把衣物夺了过去,表情非常的不好。 孟妤很是识相的提着裙摆就要离开,走到那飘渺的轻纱处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来,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不怕死的来了一句:“殿下,你长得真好看。”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十章 唇亡齿寒 公孙行止沐浴之后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在那外殿的书桌边坐下,摇曳的蜡烛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右手执笔在那白色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挥舞着。 孟妤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余光瞥见那画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不得不承认,公孙行止的画很不错,她虽不是什么名家,但就没来由的能够看懂这其中的意思。 他画了一副冬季图,有梅花,有落雪,却没有任何的活物,地上被红色渲染像是血流成河的模样,仔细一看又像是树上的梅花落在地上将白雪给掩盖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入迷了,导致孟妤一下子就忘记了彼此之间的身份问题,她停下手中研着的墨,下意识的伸手阻止了他的手,这一触碰如同惊弓之鸟。 孟妤如梦初醒,眼中都是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爪子,吓得直接就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殿下画得太好了,情不自禁,奴婢……” 罪该万死,但是目前还不想死。 孟妤欲哭无泪,很是痛恨自己刚刚才的所作所为。 公孙行止也有些傻眼,盯着自己刚刚才被她那胖乎乎的手碰到的地方,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些暖意袭来。 “怕本宫?”他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挥着手扇了扇未干的画:“既然害怕为何还来?” 这小胖丫分明不是个胆怯之人,一会锋芒毕露,一会又畏畏缩缩的,他可没耐心陪她玩猫捉老鼠。 孟妤匍匐在地上,也知晓此人的言外之意,敛了敛思绪,抬起头来一下子就撞进了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眶中,一字一句的开口:“奴婢想活,希望殿下给一条活路。” “呵!”公孙行止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笑声很是诡异,叫人心里面都犯怵,他伸手挑起面前人的下颚:“本宫都自身难保,你如何确定跟着本宫就能够活命呢?” “唇亡齿寒”她眨了眨眼睛:“奴婢进了东宫,不跟着殿下也会死的,跟着殿下尚有一线生机。” 公孙行止一死,整个东宫的人都会跟着陪葬的。 她不傻,在这个时候去帮助大皇子,只会是自寻死路而已。 纵使公孙行止乃是众矢之的,可不管如何他依旧是东宫的太子,他安安稳稳的活一天,整个东宫的人就会平安。 她在皇宫没有身份,也没有靠山,大皇子表面上是她的主子,可如同她这么貌不惊人的奴才而言,只不过是主子们闲的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可以随时随地都丢弃的一枚棋子。 公孙行止死,她的下场一目了然。 殿内的烛火随着那不知道从那里吹来的寒风轻轻的晃荡着,他的手总是冰凉的,像是天生的一般,那捏着她下颚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居然大了不少,像是要将面前的人碾碎一般。 孟妤屏住呼吸,那杏眼满怀着赤诚的看着他,动了动朱唇呐呐道:“殿下……” 她不相信公孙行止没有查过她的身份,一查一个准。 原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又傻,又蠢,压根构不成威胁。 烛火将他如墨的眼点缀得别样的好看,像是两团火焰在他眼中闪烁着经久不灭的那种。 公孙行止忽的莞尔一笑,松开她的下颚,捏了捏她肥肥的脸:“该就寝了。” 答非所问,孟妤不满的撇嘴,揉了揉下颚白被捏了。 她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摆困难的跟了上去:“殿下,您不会赶奴婢走?” 公孙行止不答,那绣着梅花的广袖轻轻一挥身后的珠帘砸在了孟妤的脸上, 她继续追上去:“殿下……” 给个准信呗! “秋嬷嬷没教你礼仪?”他不满的问,这小胖丫的话可真多,还非常的聒噪,更重要的是一点当宫女的自觉都没有。 孟妤哦了一声没再求追不舍,她打官司倒是挺厉害的,可要说对付男人还真是有些困难,再加上这个男人也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安静下来,看着公孙行止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整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茫然无措的状态,也不知道下一个步骤应该如何。 直到那一袭绛紫色的衣衫落在了地面上,她弯腰捡起来抱着朝旁边的屏障上放去,然后不确信的问:“殿下,是不是要一起睡啊?” “公孙则居然没有弄死你。”他穿着白色的中衣和中裤,那乌黑的发垂落些许在胸前,堪堪一回头就让孟妤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如此。 有些人自带春色。 她站在原地楞了楞,此间春物也不抵面前这人抿唇一笑。 公孙行止的风姿,胜过春日百花风采,叫人自行惭愧。 若是当时的苗豆芽遇见的是此人,孟妤觉得可能一切就要改写了。 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慢悠悠的挪动着步子走了过去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殿下,奴婢睡外面?还是里面啊?” “你觉得呢?”他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孟妤:“……” 我觉得女士优先,你可以打地铺么? 很有自知之明的孟妤作势就要爬上去的时候,胖乎乎的手被人啪嗒的打了一下一下子就红了。 “脱衣。” 孟妤:“……” 不是,暖床就暖床啊!咋还脱衣的。 这要是从前的话她也就忍了,但是肥胖让孟妤感受到了巨大的耻辱,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把衣裙褪去就留下那宽大的中衣,然后屁颠屁颠的爬上了床。 这是她两辈子受到最大的耻辱了,太丢人了啊! 得亏她心理素质强大,这才能够接受现在的这个身躯的。 忐忑不安的睡在这么一个风华无双的人身边,她觉得自己玷污了这个人。 “殿下,要不……奴婢去外面睡!”她试探性的开口。 公孙行止心不在焉的动了动耳朵,聆听者来自殿外的脚步声,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 听到孟妤的这句话之后那凉凉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不怕死了?” 孟妤虎躯一震,猛的闭上眼睛,非常没出息的阻止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大皇子明日要见你。” 眼瞅着她要入睡的时候,公孙行止又凉飕飕的补了一句话,愣是让孟妤一夜未眠。 第十一章 去兵留将 “疼……”一大早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的孟妤因为厚厚的肉被人压了一下,导致她叫了出来。 翻身的某人微微一怔,显然是有些茫然了的。 公孙行止身子僵硬住了,看着面前的脸呆滞了许久。 “殿下……”孟妤吃痛的睁开眼:“你压倒奴婢的肉了。” 麻烦高抬贵手。 公孙行止猛的坐起身来,这才惊觉他昨日睡得太死了,算算时间十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睡得这么死气沉沉的,居然一下子睡到了这个点,同以往不一样的是。 从前他的醒过来的时候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而现在…… 看着身旁的人,公孙行止觉得内心有些安稳。 “本宫要更衣。”他收起复杂的情绪,撩开厚厚的被褥,一股凉风趁机席卷而来。 孟妤穿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自己把衣服捡起来穿戴好,又恭恭敬敬的去给他拿衣物。 趁着给他穿衣的时候,孟妤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些衣物的穿戴方式,又想到昨天晚上他所说的话,试探性的开口:“殿下……您能不能帮奴婢把大皇子的邀约给拒了啊?” 她不想约啊!这简直就是鸿门宴。 孟妤不想卷入纷争当中去,成为别人的棋子,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古以来当细作的有几个下场好的啊!古人讲究忠心耿耿,可她不是古人啊! 她只想夹缝生存。 这大皇子的去处断然是不能去的,因为只会让自己陷入二人的棋局中。 腰间系好一块白玉,公孙行止微微垂下眉眼来,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低垂着,漆黑如潭水的眼眸中满是她的倒影,嘴角勾笑:“这么怕死?” 孟妤神情一愣,不明白这个太子殿下为何总拿她贪生拍死这件事情说,但还是实诚的点点头:“命只有一条,奴婢自然是怕的。”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是大皇子的人,为他死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他言语随意,就好像是死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孟妤微恼:“奴婢不是大皇子的人。” “那你是谁的人?”公孙行止反问。 孟妤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奴婢是殿下的人。” “……” 公孙行止没有帮她,甚至还让秋嬷嬷给她带路,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和她搭话的秋嬷嬷,出了东宫之后就一路念叨着。 “我早和你说了,从太子殿下这边下手是没有机会的。” “而且太子殿下压根也不敢得罪大皇子的。” 孟妤从前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虽然是律师但却不喜欢废话,所以难免嫌弃秋嬷嬷话多。 一本正经的停下脚步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秋嬷嬷还记得那几日我让你给我找的律法么?” “记得啊!怎么了?”秋嬷嬷疑惑不解的问。 “我不是非要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只是现在你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作为皇宫的老人难道你不清楚么?太子一死你认为到时候东宫的人逃得了么?” 秋嬷嬷多聪明,一点就通了,她刹那间脸色苍白起来了。 亏得她在皇宫待了这么久,居然这一点没有看破。 是啊!他们这些被送来东宫的奴婢,太监,都是各个宫中的最得宠的,最受主子厚待的。 没道理让他们来伺候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太子,除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主子早就想杀了他们这些人了。 “太子一死,东宫所有人都要陪葬。”孟妤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在秋嬷嬷的心上。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身子都在颤抖:“太子一死,乃是国之大事,到时候东宫的人都会被治看护不佳的罪名,皇上为了平息天下人的疑惑,便会下令——诛杀。” 而他们这些人都是知晓很多关于主子们的秘密的人,主子们老早就想除掉了,可临死前还想借刀杀人。 所谓的心腹,在关键时刻也会成为心腹大患的。 “所以你想救太子殿下?”秋嬷嬷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试探性的询问。 孟妤摇摇头:“不,我是在救我自己,皇宫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在此之前我得保证自己平平安安的。” 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商洽的律法她都看过了,好在原主是个读过书的人,那些个文字看起来并不复杂。 律法森严,私逃出宫的人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 皇宫要逃,但是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告诉我?你就不怕……” “嬷嬷敢么?”孟妤挑眉:“嬷嬷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废弃的棋子而已,迟早要死的,为何不为自己搏一搏呢?” 所以她得确保公孙行止的安全,公孙行止活着他们这些棋子才有用处,才能在棋盘上跳动。 公孙行止死了,棋局结束,棋子也就显得不重要了,因为又得开始一番新的棋局了。 储位之争。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秋嬷嬷顿时觉得内心都在如坠冰窖一般,堪比这翻飞的白雪。 脚底下的积雪发出喑哑的声音,这一路上秋嬷嬷都在回忆自己这大半辈子,却觉得远远不如这才认识几天的小丫头片子来得透彻,她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正如她所说的,这个皇宫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是信不过的,除非大家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曾经的主子居然想杀她? 秋嬷嬷难过之际只觉得可笑,原先的犹豫荡然无存。 皇后娘娘,您无情无义,也别怪老奴翻脸无情了。 在孟妤将要踏入大皇子的宫殿的时候,秋嬷嬷一把将人拽住。 “怎么?”孟妤不解的看着她。 秋嬷嬷下定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珠子给她:“大皇子乃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他的性格,这个东西乃是他年少时赠送给我的,大皇子待我一向不错,你把这个珠子给他看,他便不会为难于你,你也不必多说什么,还可以避免了被太子殿下起疑心。” 这巨大的变化让孟妤都有些吃惊:“嬷嬷这是想好了?” 秋嬷嬷面色凝重的点头:“苗豆芽,老妇愿意陪着你赌上这一把。” 在这暗谲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第十二章 步步为营 脚下的积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很快又被身后的大雪满满的覆盖住了。 秋嬷嬷被拦在了长乐宫外,孟妤独身前往,抬头瞥了一眼这个宫殿的名字只觉得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意味。 分明公孙行止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位居东宫。 而这公孙则作为一个皇子,住一个殿宇也无可厚非,但绝对不是住在长乐宫这种地方。 别名叫长乐宫,然而实际上仅次于东宫,就连这个名字都这般的明目张胆,难怪这个公孙则这般的嚣张,母后乃是一国皇后,自己作为嫡长子,却不能成为储君,心中的恨意怕是早就根深蒂固了。 才踏进长乐宫中的花园中,带头的太监就停下身来,嗓音尖锐似鸭子:“大皇子说了,让你在此处跪半个时辰,让这风雪去一去身上的晦气,才能进去。” 辰时刚刚过去,冬季的早晨本就寒冷,大皇子大清早的将她唤来不就是为了出气么? 现在又让她在风雪中跪半个时辰,明摆着就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这古代当真是叫人如履薄冰。 孟妤不卑不亢的撩起裙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双手叠在一块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是。” 白嫩嫩的小太监很是高傲的哼了一声,挥着手中的拂尘离开了,那高傲的样子像是一只大公鸡。 为了让孟妤长记性,公孙则还特意嘱咐过让她跪在雪地里面。 “你是说她跪着了?” 不同于外面的大雪纷飞,殿内的公孙则此刻正煮酒论英雄呢!在他宫中的都是朝中有些许地位的大臣,此番聚集在一块也是父皇的旨意,无非就是为了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解除了这一场雪灾。 在场的官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着那从殿外走来的小太监看了过去。 孙兴低着头,眼中带着讨好的笑:“是的殿下,您看……” “姑且让她跪着便是,没看见本皇子和几位大臣正在商讨要事么?下去。”公孙则横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心情去找茬。 今日他本想寻些乐子的,可是大清早的父皇就把这些个老骨头派来了,非得让他想出一个办法不可。 公孙则对此非常的不乐意,多情的桃花眼中都是烦躁。 小太监也不敢多言,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个是,便弯着腰离开了。 正殿中,安静了片刻之后又是争执不休的声音。 从辰时一直到现在没完没了的,一个个出的都是些馊主意。 伴随着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孟妤跪着地方又离正殿不是很远,本还老老实实的她也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聆听起来了。 “状元郎……” 伴随着一声状元郎,打破了孟妤的思绪,她下眼神的用余光去瞄了一眼,只见到一抹冷冷清清的青色从眼前划过,跟在他身后的人态度很是恭恭敬敬,深怕懈怠了一般。 孟妤并不了解局势,也不知晓这个状元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让这些人如此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怀揣着对于人才的尊重,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觉得这人很有风雅的韵味,行走间步伐轻盈,身姿卓越。 “状元大人,您可别折腾了奴才啊!殿下可是吩咐过的,您要是来了的话让奴才好生的伺候您的,您要是走了,奴才怎么交代啊?”小太监着急的追着正准备离开的状元郎。 此人乃是年纪轻轻的就一举高中的状元郎——房云翼。 长得玉树临风,剑眉星目的,很有才华,同时也很受皇上的青睐,这才高中没多久的时间,就接二连三的为皇上解决了不少的问题,此番雪灾的事情他也参与其中了,皇上对他一直都是寄于厚望的,唯独这一次出了些差池。 在此之前房云翼也已经给了一个方案的,只是一开始见到了些许效果,后面就没有作用了,皇上生气之余对他下了禁足令,直到昨日才被大皇子请旨给解除了,这不今日就来了大皇子的长乐宫中。 男子清润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的怒气:“大皇子不该把本官诓来。” 这大皇子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想着让自己给他出主意,到时候这个好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皇上龙颜大悦的同时,百姓也会感恩戴德的,到那时候东宫的那位可不就被废掉了。 在自己的地位还未稳固之前,他并不打算参与到任何一方的阵营里面去。 “状元郎……”小太监很是无措的就差跪下去了。 而这边的孟妤眉头轻轻一蹙,心中暗暗的打量算计着:看来这个状元郎是个人物啊! “公公回去告诉殿下,本官事务缠身,告辞。”他无情的挥了挥衣袖,并不打算过多的滞留下去。 两人在回廊下拉扯了半天,房云翼这才得意解脱,当他黑色的锦靴从孟妤的面前而过的时候,却看见雪地里面跪着的人在涂涂写写着什么。 本是没什么兴趣的,可在看见雪地里面的字洒脱而又飘逸的字迹的时候,房云翼不由的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他朗声将这首诗读了出来,原先的急匆匆变成了驻足,蹲下身去打量面前这个看似胖乎乎的宫女,俊逸的脸上染了三分温和,一向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居然放低姿态去询问:“这首诗是你写的?读过书?” 回廊上的小太监早就一溜烟的跑去寻公孙则了,所以孟妤这才敢这么做的。 她满是肉多多的脸上扬起真诚的笑意来,杏眼中水光潋滟:“大人觉得如何?” “甚好。”这是真心话,房云翼一举高中,才华是整个邵安城公认的,能被他赞同自然是极好的。 未了他又问:“你是大皇子宫中的人?” 一个宫女有如此的才情,这似乎有些让人吃惊。 可这个大皇子,他见过大皇子写的文章和诗句,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入不了眼。 这宫女…… 孟妤摇摇头,表情甚是委屈:“奴婢不是大皇子宫中的人,乃是太子殿下宫中的人,这首诗乃是太子殿下教给奴婢的。” “太子殿下?”房云翼有些意外,对于东宫里面的那位他不是很了解,基本上没见过面。 可这诗句…… 连带着这其中的意思,莫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房大人,请留步。” 孟妤猛的低下头去,匍匐在雪地里面,身子将雪地里面的诗句给销毁掉了,掩盖住了嘴角浮现的笑意。 好戏开始了。